《末世重生:反派大佬被迫洗白》 第1章 小脏猫 前言 公元二二二零年,x病毒全面爆发,地球沦陷两百年后,幸存的人类不分国界建立一些独立城市。其中《翌城》和《夏城》是帝国两大重要中心要地,一个分管军事科技,一个分管科研学术。另夏城还有高等居民、贵族之城的说法,无数人以进入那里为荣。而这些城填之外,则是流浪者和丧尸的残酷世界。 - 新帝国192年,傍晚。 被遗忘的世界,余霞绚丽,澄黄的月见草花开了,芳香迷人。 这时,晃眼的白光一闪而过,不及细看,便闻重物倒地声。 时宴站在辽阔的草坪上,望着远处极美的风景,眼神宁静,长发飘扬。 从她淡漠的神色及这安静的美景,似是在帝国的新世界里,只需要静静享受,无需半份警惕。 如忽略草丛的森森白骨,以及…… 时宴收起足有一米长,刀身笔直利落的武器,看也未看身后倒一地全被砍断脖子的丧尸。 她抬脚步迈过一具尸体,寻处干净的地方坐下。 休息了大概半分钟。 她从口袋掏出团东西,在草地上把它展开。 皱皱巴巴的纸,是张很难得的新帝国地图。 地图破损的厉害,上面深浅不一的褐色污渍,想是不同时期沾上不同人的血所致,可见这张地图有多珍贵。 时宴看了几个受帝国保护的城市,最终脏兮兮的手指,在翌城两个字旁边点了点。 翌城,最适合居住的城市,不仅生活质量高,还非常的安全。 更重要的,那些大人物很少踏足,尤其是特殊任务部队的老大。 时宴脸上不见情绪。 两秒后,她手指重重一点,便把地图揉成团揣进口袋,背着阳光往山上走。 大风渐起,草浪一层层扑来,吹起她头发和破烂的衣袂。 她没回头,不紧不忙的走着。 在时宴抬脚踩碎一根人骨,发出咯吱声时,天空嗖得坠下庞然大物。 它像颗巨型炸弹,砸在山侧,引起不小的震动。 山上的石头、人头纷纷往下滚。 时宴稳下脚步,抬帘看向坠毁的东西。 是架威武又宏伟的a级甲等军用飞行器。 它斜插进山体的机身,露出一个大大的“x”和半个名字。 鹰。 x是特殊任务处理部的标志,至于那个鹰,便是长鹰号了。 其实不用看中文名,都能猜到这a级甲等的飞行器主人是谁。 时宴忍不住错愕。 特殊任务处理部,是帝国最有实权、民意追捧度最高、也是帝国的都重要安全防线。 换句话说,即使是里边的一个新兵,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而现这架长鹰号,便是闻名世界的,特殊任务处理部指挥官的座驾。 时宴望着它怔愣两秒,看到天空由远而近紧追来的两架飞行器。 她犹豫下,接着莫不关已的,抬腿继续往上走。 不知道是她不爱管闲事的态度,还是她不具有危险性,谁也没有在意她,就连闻声赶来的丧尸大军都没理她,全扑向坠毁的飞行器。 时宴头也没回。 等她爬到山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要去的那座城市就在遥远的天边,现高高的围墙亮起灯,巡逻的士兵在城墙上走来走去。 时宴瞧着那城,思索着。 做为反派者的老大,她以前一门心思想进夏城,所以对翌城的防御不是很了解。 现在她是进去讨生活的,粗鲁的方式肯定不行,得文明点。 也许她可以遛进去? 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城墙上突然起火了。面积很小,像是飞蛾扑火一样,时不时蹭出点小火花。 时宴想起件事。 翌城和夏城这两大中心城市,外墙带电,另还分别由上万座塔台建立起来的透明穹顶。 这能将飞行器切开的穹顶,消耗着巨大能源,全年无休的保护着城市,丧尸进不去,她也进不去。 在山顶站了会儿。 时宴舔了下尖锐的虎牙,转身回去。 她快到半山腰时,看到天上亮着外置灯的飞行器下降,与另一架并排停在一起。 而那架坠毁的飞行器不远,是个背影挺拔,手握利刃的男人。 男人原本笔挺的军装凌乱破烂,刀刃泛着寒光,周身是无尽的尸体残骸。 时宴瞧了,兴奋得想吹口哨。 刚才的丧尸真是成千上万,竟然这么快就都解决了?不愧是她见着都要躲的人。 不过她倒是好奇,除了他们这些城外的反派者,原来还有人类敢与他以及帝国为敌的。 时宴脚尖轻点,落在颗离他们最近,却又能不被他们察觉到的树上,看从飞行器出来的几人。 为首的人十分年青,穿着一身黑,俊帅的脸上带着抹天真无邪的笑。 青年停在光源处,从上往下打的光,将他照得几分病态白,使他眼角的小红痣愈加鲜艳。 是个优雅帅气的男人,甚至是有些斯文,看着不像是能打架的。 时宴不认识,也不感兴趣。 要是在以前,别的不说,单他们能把这架a级甲等飞行器打下来的事,就肯定会想找他们结盟。 现在嘛,她想等他们打完了,捡个漏。 带着遇袭并且身负重伤的顾指军官前去翌城求救,还怕进不了城? 山下。 光源处的青年,望着杀气十足的男人笑道:“顾少将,好久不见。” 这声熟络的问候,像是久别重逢的旧识,非常友好。 顾凛城看到他,眼眸寒沉,神色冷峻。 他没因为客气的邀请松懈,反而紧紧了手里的刀。 这刀与时宴的不同,它大约40厘米长,是把实用性极高的军刀。 想是对付丧尸时弹药用尽,改用的冷兵器。 青年,也就是祁州对他的冷淡不介意。“打累了,进来坐坐?” 顾凛城仍然沉默着,岿然不动。 只是浑身散发的戾气愈加浓重。 对他的不驯服,祁州身边一个肌肉发达的猛男,提着枪凶狠的过去。 猛男站在顾凛城百米处,朝地上啐了口痰,冷笑。“顾少将,你说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顾凛城所立之地没有光,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如果有,猛男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往前凑。 对手下的逾越,祁州双手揣口袋,好整以暇的瞧着。 帝国最年青少将,曾一人干掉过一城的丧尸。这个往日连看他们一眼都觉浪费时间的男人,现狼狈不堪的受人挑衅? 这么有趣的事,谁不爱看? 在祁州看戏,猛男猖狂笑的时候。 时宴暗骂了句白痴。 没等她骂完,黑暗里便划过两道亮光,紧接利刃直刺向聚光下的祁州。 在刀尖快要划过祁州白皙的脖子时,一连串子弹紧追打去。 顾凛城闪身躲开的同时,干掉离自己最近的枪手。 而刚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祁州,眼睛都没眨下。 他瞧了眼断手断头的猛男,帅气的脸上不见丝毫情绪,只道:“要活的。” 说完进去飞行器。 在祁州转身的那一刻,一把穿透黑暗划破空气的长刀,再将刺向他脆弱的脖子。 泛着寒光的刀,在与他白皙的皮肤亲密接触的瞬间,被一只机械手挡住。 刀刃转而上划,削断了几根头发。 祁州脸上微有不耐。他没回头,没在意,进去的时候讲:“死的也行。” 时宴避开那只机械手,反手就一刀砍断改造人的脖子。 改造人都是半死不活,靠科技维持生命,靠机械组装躯体,杀死他们的方法与丧尸差不多。 自出生就是流浪者的时宴,早已习惯用最有效的杀人方式。 等时宴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改造人,再次追青年,飞行器的门刚好关上。 祁州回到驾驶室,摸了摸脖子,操骂了句。 主驾驶位的男人见他生气,一边启动飞行器一边讲:“祁博士,顾少将好像还有帮手。” “不是都被丧尸吃掉了吗?” “还有一个。”驾驶员把外边的影像切到主屏。“好像是个女的。” 祁州看主屏上人不大,刀挺长,浑身脏兮兮的小脏猫,眉头皱得更紧。 刚才就是这小脏猫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驾驶员看他脸色。“祁博士,扔颗导弹把他们炸了?” “炸你妈,碎的我要来干什么!” 但就这么放过他们两,实在是气。 祁州瞧了眼外边发生逆转的局势,以及向这飞近的帝国飞行器。“弄出点动静,把丧尸引过来。” 飞行员便调出地面那架飞行器的安全系统,按下催毁。 第2章 待宰的羔羊 时宴看启动自毁程序的飞行器,反手用刀挡开子弹就往外边跑。 在她拼命跑的时候,枪手们端着枪朝她一顿打。 时宴跑边跑骂,后悔死了。 进城的方法还有很多,她为什么挑了个最难的? 的,她才不要刚重生就挂在这里,她还没有好好的体验生活。 在剧烈的爆炸和气流呈线性往四面八方扩散时,拔腿狂奔的时宴猛得被人扑倒,头被大力按进土里,感觉不能呼吸。 “呯”得声。 蘑菇云冲上天,四周树叶晃动,远处丧尸嗷叫。 不知过了多久。 被土埋的时宴,从耳鸣目眩中清醒。 她吐了嘴里的土,看远处在清理丧尸的特殊部队,艰难翻身? 没翻过来。 时宴手肘着地,费力的爬出来,抹了把愈加脏的脸,看昏过去的顾凛城。 作为帝国的前反派老大,时宴看了看远处的特种兵,又看了看面前的特种兵头子,想了想还是把人挖出来。 这种情形,顾凛城要死了,她跳黄河都洗不清,更别说什么体验生活了。 时宴挖出人,拖着他回那架坠毁的飞行器。 “您好,请认证。” 蓦然听到充满温度的女声,时宴吓了跳,张头四处望,以为他的部下来了。 “您好,请出示登录许可。” 时宴意识到什么,扭头看灰扑扑的大家伙。 帝国少将的飞行器就是不一般,经过先前的撞击、丧尸的破坏和爆炸,竟然还没坏掉? 除了质量好,这中枢的合成音也太好听了?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想进入夏城。 夏城的繁荣她没见过,但就以这飞行器来判定,她们这些流浪者,大概就是生活在原始。 时宴在中枢问第三次时,连忙抬起顾凛城的头进行认证,免得它启动防御系统。 “晚上好少将,欢迎登机,祝你旅途愉快。” 愉快你! 时宴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拖着人进去。 他们一进去,里边的灯便自动打开。 飞行器斜着插进山体的,时宴歪着身进入驾驶室,点开操作面板。 在她点进去查看飞行器的主人信息时,需要指纹认证。 时宴没办法,便出去把人拖进指挥室。 原本她是想着,等他们差不多打完的时候,自己做回好人,让他带自己进城。 现人晕了,她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把他扛到翌城边境去,只好拿个安全通行的口令。 时宴拿到属于顾凛城的口令,透过屏幕看了眼外边激烈的战场,准备走的时候,感觉踩到了什么。 粘粘的。 时宴低头,看淌了一地的血,喉咙发出低吼、身体颤动、骨节扭曲,仿佛随时要变成丧尸一般的顾凛城。 顾凛城刚毅冷峻的脸,现满是血迹和脏污,会吓哭小孩子的那种。 可他这青面獠牙的样,竟然让人不觉得丑,可能实在是底子太好了。 时宴垂着长睫,墨黑深邃的眸子,静静望着向自己蠕动的男人,面无表情。 顾凛城背上裹着土,先前没注意,现那个窟窿染红了泥土,正在哗哗往外冒血。 这枪伤,应该是他扑向自己的原因。 有点奇怪。 顾凛城据说是特殊部队最强大的异能者,以他自身的修复能力,这点伤应该早就好了,不然他这个帝国少将,怎么会为她这个流浪者挡子弹? 他这么做,大概也是看在自己帮了他的份上。 可伤口为什么还没好? 时宴看情况越来越不对劲,似是极力克制容忍,却还是挣扎朝自己爬来,冲满戾气和渴望的男人。 她看他满是血的手,在地上留下一个个恐怖的手印,纠结的沉默着。 异能者体内都含有x病毒,怕倒是不怕,就是在想救不救。 在这个被人们遗忘的废土世界,生存是第一守则,没人愿意多管闲事。 她也一样。 时宴狠心拔腿走时,被一只血淋淋的手抓住脚裸。 不知道是他几乎捏碎骨头的力道,还是和人类一样的体温。 犹豫半秒的时宴,便决定什么的蹲下来,伸出细长的手指,抵在他英挺的眉宇间。 她望着充满愤怒,似想撕碎自己的腥红眸子,闭上眼帘。 没多久。 大约十几秒后。 躁动不安的男人安静下来,半空中成爪的五指慢慢垂下,落在地上。 等他彻底的安静下来。 时宴挥动脏兮兮的手指,握住空中一颗血淋淋的子弹。 看在你替我挡子弹的份上,就让你舒服点。 瞧了眼顾凛城完全愈合的伤口,时宴将子弹揣进口袋,迅速离开。 她出去的时候,当飞行器的门打开,两只面目腐烂眼睛凸出的丧尸就扑上来。 时宴长刀一挥,砍断它们的头,再踹开其中一具挡道的尸体,迈腿出去。 外边不少丧尸突破防线,特殊处理部队大概是见消灭它们太费事了,打算先把人救走。 时宴看过来的飞行器,转身往山上跑。 飞行器下降的风流很大,吹得小草树叶哗啦作响。 时宴没有看下边的战况,不曾回头。 她一口气跑到山顶,再低头跑下山,奔向那高高的城墙。 - 翌城边境。 城门紧闭,楼上塔台机枪手24小时轮岗,夜视摄像头360度监控,方圆五公里的一草一木,都在帝国的掌握之内。 时宴走在长着杂草的路上,看着天上漂亮的银河,听着草丛的虫鸣,慢步闲庭,似是在自家的后花园。 直到她走到墙城下。 刺眼的探光打在她身上,机枪下调枪口,就连摄像头都转了方向。 来外城视查,做做样子的俊美年青,正准备回去休息,看到监控上的动静就问:“怎么回事?” 指挥室值班的大兵詹森,恭敬讲:“回夏少校,没什么事。” 夏家的小少爷金贵的很,让他来这种艰苦的地方,已经是老大面子了,外边那点小事怎么能耽误小少爷休息呢? 但来都来了,不干点事,自己这趟不是白跑了吗? 夏思远坐回椅上,下巴轻抬。“把画面切进来。” 詹森不敢忤逆,立即将城墙外的一个监控放大。 监控位置有点高,光晕中的女孩仰着头,像只待宰的羔羊。 夏思远瞧着脏兮兮的女孩,疑惑。“偷遛出去玩的?” 对他的一无所知,詹森没翻白眼。“回长官,不是!” “那她是?” “流浪者。” 夏思远不说话,在想流浪者是什么玩意。 詹森瞧他样子,主动跟他解释。“长官,经常有流浪者来这里,不是什么新鲜事,赶走就行了。” 分城而治,资源有限,即使她是健全的人类,也无法获得进入城里的机会。 夏思远这个贵公子活在象牙塔,虽然不懂,但也不傻。 他没问为什么要赶走,为什么不让他们进城的话。而是维护威严的反问:“那她要是不走呢?” “三次警告后,直接击毙。” 健全的人类会引来丧尸,那必定会引来战争。一但发生战争,损失将要比这些流浪者珍贵得多。 很现实,很残酷。 可对城里的人来说,这无疑是最安全、最有效的保护。 夏思远瞧着聚光灯下的小脏猫,戴上终端,对大兵讲:“我要跟她讲话。” 詹森顿了下,马上给他安排。 第3章 一块巧克力 时宴伸手挡着强光,仰着头,眯起眼睛看高高的围墙,以及上边全副武装却神态松懈的士兵。 黑夜之中,灯光之下,长发微晃,下巴尖细身形瘦弱的人儿,与面前这堵不可逾越的庞然大物,形成鲜明对比。 这城墙有多大,她就有多渺小。 小到不足为惧。 她这种一只手就能捏死的小东西,对边境护城的大兵来讲,就是漫漫长夜的乐子。 “小野猫,回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快走走,别让我们浪费子弹。” “想吃巧克力吗?哥哥口袋还剩一块,给你了。” 啪的声,一块小东西坠下,在地上砸出个小坑。 时宴低头,看摔在脚边的巧克力。 她想了想,弯腰捡起。 没办法,巧克力这种东西,在外边是顶尖食物,她也只有在做老大那几年才吃过。 勤俭惯了,见不得浪费。 时宴不觉掉价,捡了巧克力,对上边的人讲:“我要进城。” 淡淡的,不娇不媚,如山间带着暗香的风,非常舒服,让人放松。 她这句像是我要回家的话,惹得上边百般无聊的大兵们哄堂大笑。 有的调戏她,问她想回谁的家。 时宴黄腔开起来比他们还浪,根本不在意他的调戏,只讲:“叫你们长官来,我有话说。” “我就是,你说。” 透过光脑终端传来的声音,还是显得有些浮躁和稚嫩,不过上边的大兵都安静了,看来确实是他们的长官没错。 时宴没多想,看向摄像头。“怎样才能进城?” 夏思远不知道怎么才能进城,而是问:“你进城做什么?” 做什么? 这点真没想过。 时宴很认真的思考。“进城赚钱。” 赚钱这件事,她在刚才之前从来都没想过。她拼死拼活成为反派老大,最大目标就是进入夏城。 在她的思想里,只要进了夏城,荣华富贵都是她的,哪里还要赚钱? 可现在不同。 进入文明世界,打打杀杀行不通,得要有钱才行。 夏思远听到她的话,觉得这想法很诚实。“你在里边有亲人吗?” 亲人? 要在里边有亲人,她还会成为流浪者吗? 这长官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在时宴沉思时。 詹森怕她回答有,也怕夏小少爷下一句便把人放进来,戴上终端讲:“有通行口令吗?没有就请回去,否决后果自负!” 时宴点头。“有的。” 她这回答,轻巧得像和熟人聊家常。 像兜里还有两毛钱。 像捡了两片树叶。 詹森错愕,明显不信,认为她跟千千万万的流浪者一样,是来碰瓷的。 夏思远这小少爷刚来,又想表现一下,不怕浪费时间。“那就验证。” 长官都发话了,詹森以及守护的士兵都知道她是骗人的,还是开启验证通道。 时宴没磨蹭,利落的输入通行口令。 两秒后,温柔的合成音响起:“口令异常,请再次输入。” 听到这话,时宴眉头轻皱。 夏思远好奇。“怎么回事?” 詹森在查看原因,过半分钟才回他。“长官,口令是正确的,但刚刚过期了。” 这种安全口令,每天都会更新到用户终端,目的是防止贩卖或盗用。 而现在,刚好过十二点。 詹森对城外的女孩讲:“请提供新的通行口令。” 新的口令肯定是没有的。 时宴不慌不忙,坦诚的讲:“我的通讯设备坏了。” 坏了,就收不到新的口令。 她是在危机四伏的城外,难免碰到意外。 可也有不少狡猾的流浪者,会用这样的借口蒙混过关。 夏思远支着脑袋看詹森,想看他怎么处理这种事情,就收到条私人通话。 他看到号码,摘下连接光脑的终端。“喂,怎么了?” 詹森看在指挥室接私人电话的长官,很好脾气的没有请他出去。 打电话的人不知说了什么,只见这少爷脸色越来越凝沉。 不到两秒。 夏思远蹭得站起。“我马上回来!”说完挂了电话,对詹森讲:“我要回夏城。” 现在就回?他原定是要在这里历练一周的,现在才第二天。 詹森没多问。他看主屏上的流浪者。“长官,那这个怎么办?” 夏思远瞥了眼脏兮兮的女孩,不耐烦。“她到的时候,口令不还是正确的吗?” 倒确实是,是他们拖延了验证时间。 “让她进去。我马上要走,你去给我准备下,越快越好。” 夏小少爷十万火急,詹森也不敢耽误他的事。 他对外边的负责人说了声,就去给他安排飞行器的事。 指挥室里的人匆忙走了。 外边的时宴还在想怎么狡辩。 她见城墙上列队整齐的士兵散了,想进城无望,转身准备走的时候,若大城门便开了。 百年不曾破过的厚重城门,缓缓往上升,发出咯哒咯哒机械运转的摩擦声。 随着门开,里边的光景一点点露出来。 不怎么明亮的灯光、空旷的操场、严密的铁网,看起来一点不繁荣与光鲜,可却莫名的让人心潮澎湃。 如无边黑夜见着阳光。 如濒临死亡得到救赎。 让人放松、欣喜,无比动容。 当柔和的风卷着沙土吹来,时宴忍不住闭上眼睛,深呼吸。 虽然这是巨大城墙里的风,可它是自由的、美妙的,抚慰着她这颗流浪将近二十年,每天都与死神同行的心脏。 没有死亡的愉悦。 可能就是此时。 时宴睁开眼帘,目光墨黑澄澈。 她顿了顿,抬腿朝前迈。 一步步,没有回头。 在长长的通道尽头,是两排地面防御的大兵,以防其他反派者或丧尸等可能趁机进城的非法者。 时宴在经过他们时,两指夹着巧克力,朝其中一名上尉晃了晃。“谢了。” 上尉目光如炬,盯着前方的黑夜,似没听到她的话。 他全神贯注的警戒着。 时宴也没有停留,两指一转,把巧克力揣进口袋。 等她大步穿过通道。 身后厚重的匣门,又咯哒咯哒的落下。 “呯”的声,落地时发出巨响。 门关上的时候,基地一架飞行器恰好离开,强大的气流卷起一阵沙石飞扬。 时宴眯着眼睛,看了会儿那飞行器。 a级甲等。 这种级别的飞行器,只有少将级别才给配置。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么高级别的军官? 时宴略微疑惑的想了下,没多停留,一路往前。 管它的。 翌城,美好安宁的生活在向她招手。 第4章 深川里的冰 夏城,特殊部队医疗中心。 穿着白大卦的男人,拿着单子边看边走,衣袂飘飘,有种超尘脱俗的仙气。 这是科学院最顶级的医学博士,年仅18岁,据说iq在230以上,是帝国s级重要保护人物。 除去让人无法企及的智商,他纤瘦高挑的身形,极白的皮肤,以及特好看的桃花眼,随便眨眨眼,都是男女老少通杀的。 只是可惜,脾气不太好。 白暮进到高级病房,将手里薄薄的纸拍桌上。“想死就说声,毕竟你遗体有很大的研究价值。” 温和绻缱的声音,像在讨论着严肃的学术问题。 可细听,这刻薄到让人无言以对的话,还是带着底层的愤怒。 病房里的人已经下床。 男人从熨烫整洁的笔直裤腿,武装带勾勒出的瘦腰,挺拔似什么也无法压弯的脊梁,单这背影,就强悍到一般人不敢惹。 更何况,他穿着是量身定制的黑色军装,肩上的军衔,级别高到大兵害怕、平民仰望的地步。 他没理会白暮的无礼,望着窗外天空的悬浮车,不知在想什么。 白暮看双手背在身后,跨步而立,背影威严冷峻,却一动不动像是毫不在意的人,克制不住上火。 “跟你说多少遍了?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能使用诱剂,那会要你的命!” “还有,谁让你下床的?给我躺回去!” 别的医院,都是患者求着医生救命。 但在这里,通常都是医生求着病人配合治疗。 不过大兵们不配合,长官会管管。可现在是,整个医院甚至是夏城,都没有几个能管他。 白暮看把自己话当耳边风的男人,气得讲:“随便你,我不管了。” “没用。” 在白暮转身走的时候,男人终于开口。 充满力量的低沉嗓音,带着金属质感,像强大震憾的致命子弹,又像平静安宁的浩瀚海洋。 白暮听到他的话,怔了怔。“你没用诱剂?” 诱剂的标准学名是——x病毒综合诱剂。是科学院研究病毒为什么会使人变成异能者和丧尸时,从中分裂出的一个新发现。 它能刺激异能者体内的x病毒,使它更活跃。病毒细胞越活跃,他们的战斗力就越强。 这种药剂就像特效药,存在很大副作用,原是想消毁的,可科学院有领导觉得有用,便专门建立了研发小组,来保证它的安全性与稳定性。 白暮就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他非常清楚,综合诱剂再安全,也会缩短使用者的寿命,因此它虽然被保留,却一直被列为禁用药剂,不曾对外流通。 至于为什么还有人能拿到,那是因为特殊任务处理部队,一直以来处理的都是十分危险的事件。 比起被丧尸吃掉,成为他们,再来攻击自己的同伴,大家宁愿少活几年。 白暮知道他们有,才会认为他是不听医嘱。 他没怀疑男人的话,再次看桌上的单子。“难道是我检测错了?” “没错。” 男人转身,眼里一片寒沉。 他眼睛是浅灰色的,非常漂亮,也愈发显得冷漠无情。像地下三千尺的水,像深川里的冰。 而极致俊美如阿波罗的脸,浅薄紧抿的唇,整个人就像是皑皑白雪上的青松,只可远观。 不过大概也没人想靠近,毕竟不是冻死就是头被拧下来,还是小命要紧。 白暮看不会开玩笑的顾凛城,神情渐而严肃。“你……” 顾凛城打断他,垂帘看他手里的单子。“什么情况。” “情况不是好。每项数据都在红线以上。” 白暮很快压下心里的震惊,认真道:“你体内病毒原本就非常活跃,诱剂虽然稳定,但对你来说却是致命的。” 顾凛城平静问:“现在危险解除了吗?” “不确定。” 顾凛城冷锐的望着他,要一个最终答案。 对他无声的质问,白暮无解的摊手。“按道理来说,你随时有异变的可能。” “我没有。” “对,你没有。很奇怪,也可能是幸运。” 奇怪和幸运这种词,居然出自一个科学家的口,白暮自己都不相信。 可现在除了这么解释,也没别的可能性。 面对顾凛城的视线,白暮严肃讲:“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你体内的病毒活跃量已经快达到临界值,科学院还没想出应对的办法。最多两年,如果没有强大的治疗者出现……你知道结果。” 现在帝国虽然已经建立起了一座座城墙,但那只是最基础的防御,真正守护安全的,是特殊任务处理部队,是顾凛城。 顾凛城是维护文明世界的绝对重要且不可替代的存在,他若异变,那将是人类的浩劫。 帝国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们会在这种事情发生前,先将危险解决。 顾凛城在成为异能者的那天就知道,自己如果不死在战场,就会死在自己人手里。 可能也正是抱着死在战场的信念,才让他拿下无数荣誉,一路走到现在,成为帝国不可逾越的传奇。 白暮见他冷清的眸子,毫无情绪的脸,安慰的讲:“放心,我一定会在这之前研究出抑制剂的。” 顾凛城看了他片刻。“要没事,我先走了。” 波澜不惊的语气,仿佛刚才他们只是在聊感冒后要注意的事项。 “等一下。”白暮叫住擅自出院的人。“这次的事上面迟早会知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顾凛城漠不在意。 在他要出去的时候,有人敲门进来。 是顾凛城的得力手下,江焯。 比起一米九二的顾凛城,只有一米七的江焯,显得非常的——接地气。 江焯看了眼白暮,便对顾凛城低声道:“长官,有结果了。” 顾凛城闻言,加快脚步。 江焯立即跟上,边走边汇报。 两人大步流星匆忙走掉,谁也没跟医生打招呼,仿佛白暮就是个空气。 白暮也大概猜到什么事,没阻拦,没叮嘱,直接把手里的单子撕了。 第5章 是迷路了吗 顾凛城离开医院的时候。 家属们纷纷让路、士兵们纷纷敬礼,就连医生和护士都停下手上的事,目送他离开。 在他似是无坚不摧的背影消失医院门口,不少少男少女叹息,想刚才怎么没有勇气上去搭讪。 他们婉惜片刻,便打消不该有的臆想和幻想。 像顾少将这样的人,就连夏城第一美人,大家都觉得还差那么一点意思,他们还是死心。 江焯听到里边那些人的话,上了悬浮车也八卦的问:“长官,你跟云家小姐的事,有戏吗?” 顾凛城望着他,没说话。 浅灰的眸子,面无表情的脸,以及慑人的气场。 就是跟他一路并肩战斗了几年的江焯,都顶不住的言归正传。 帝国第一少将的飞行器出现事故、倦羽组织入侵夏城、以及姗姗来迟的救援。 尤其是,非顾凛城自愿使用的x病毒诱剂。 每一件事都十分可疑,因此他们一把长官送到医院,就开始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现在他们已经查明一切,等长官回去亲自处理。 江焯汇报完,不可置信的讲:“没想到马克和凯文会是倦羽组织的人。昨天我还和马克一起出任务,他替我杀了两只丧尸。” 他感叹完,想在长官那里获得一点反馈和安慰,便停顿的看望着车窗外的人。 对方不知在想什么,似乎没发现他已经汇报完了。 江焯收起矫情,叫他。“长官,长官?” 顾凛城收回视线,沉默片刻。“你们来的时候,有看到一个女孩吗?” “女孩?什么女孩?没注意,当时场面太混乱了,我们的第一任务是营救你。” 他说完意识到,长官不会无缘无故问起一件事,便讲:“我等会去问问奇恩,他负责清理的。” “让他来趟办公室。” “好的。” 顾凛城回到夏城的特殊任务处理部分部。 这次和医院不同,士兵们看到他都纷纷打招呼,问他怎么样。 大家关心归关心,却都是站在原地,没有热情的围上来,因为他们虽然一起战斗,但没有人敢和他称兄道弟。 江焯替长官回应了大家的问候,等顾凛城进去办公室就讲:“长官,我去叫马克和凯文。” 事情调查是秘密进行的,大家还都什么不知道。 马克来到指挥官的办公室就问:“长官,什么任务这么重要,要你亲自下达?” 凯文讲:“肯定是十分刺激的任务。” 他们两一脸兴奋,仿佛不是有危险的活,而是要出去嗨皮。 顾凛城靠在椅背里,望着和往常一样,好战又活跃的两人,交错握着的修长手拇指相抵,眼神平静。 似是在思考某件棘手的事情,又像是在告别。 在马克等不及要讲什么,一个大兵大步跑来。 “顾少将,你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 是第一战斗小组里的医务兵——齐云,也是定期给顾凛城体检,并向帝国汇报身体情况的人。 听到齐云的话,原沉默的顾凛城抬帘,看门口紧张担心的军医。 他这冰冷的眼神,像淬了水的尖刀,直剥人心。 想要去给他检查的齐云很紧张,还是硬着头皮讲:“顾少将,工作再重要,也没有身体重要。” 马克笑着讲:“齐云你说这话,小心长官罚你跑一天。” “跑两天我也得说,这是我做为医生的职……” 不等他说完,办公室响起突兀的枪声。 正中心脏的齐云,错愕的倒下。 马克和凯文,下意识的将手按住腰间的配枪上。 顾凛城把手枪放桌上,看他们两。“你们要有信心比我快,大可拔枪。” 比他快? 这是绝不可能的! 马克和凯文交换下眼神,把手从枪上放下。 凯文疑惑。“长官,这是……” 江焯和另一个人进来讲:“你们很快就会知道。” 说着叫人收走他们的枪。 马克和凯文意识到什么,要去夺枪,被江焯一拳一脚直接干趴下。 等把两人活捉,江焯看流一地血的齐云,不解。“长官,事发时,齐云在科学院参与抑制剂研究,刚刚才回来。” 意思是,他与这件事没关系,你杀错人了。 顾凛城没解释。“把他的头送去科学院。” 诱剂只能注射,这种事情无法暗地进行。 身为强大的异能者,顾凛城是不会感冒或生病的,他唯一需要注射的,便是每月一次x病毒的血清。 这种血清对人类只有百分之五十的作用,对顾凛城就更没用。 只不过是帝国图个安心,特意配个人来,每月定期检查、定期注射。 而把头送去科学院,便是有专门的部门能提取他大脑里的记忆,这也是顾凛城没打他头的原因。 江焯不知道具体事情,但还是感到事件不简单,不再多问的照办。 在大兵们熟练的搬尸体,擦血迹时,一个把军常服穿得特别休闲的男人,旋风般的跑来。 “凛城凛城!” 夏思远跑得面红耳赤,气喘吁吁。“你怎么就出院了啊?不是快挂了吗?你这恢复力也太好了?!” 在跟长官汇报昨晚后续情况的奇恩,看没个正型的夏小少爷,想他得亏来的是不太讲究形式的特殊任务部,不然肯定丢人现眼的要招他爸打。 顾凛城看到他,眸色微沉。“怎么回来了?” 夏思远坐他对面,喝了他大杯水,开始抱怨。“还不是担心你啊。我连夜赶回来这里,他们说你在医院。我赶去医院,医院又说你出院了。可把我累死了。” 旁边的奇恩讲:“夏少爷,我看你是想趁机躲过去基层历练的事。” 被说心事中的夏思远,虚张声势的讲:“你这什么话?我是真担心凛城!” “a级甲等飞行器,不用一个小时就能到夏城,你现在才出现,是迷路了吗?” a级甲等飞行器,采用的是帝国最先进的系统,迷路是绝对不可能迷路的。 夏思远被他怼的瞪大眼,拍桌子。“奇恩,你给我放恭敬点,我现在是高级军官!” 奇恩拍了拍右肩上不存在的灰。“不好意思,我们平级。” 军官这种东西,在特殊任务部,一抓一大把。 夏思远被他态度气得,跟顾凛城投诉。 顾凛城没理他,看奇恩。“确定他乘坐的是a级甲等飞行器?” 奇恩点头。“我昨晚亲眼见这拉风的飞行器从头顶过去。边境那地方,除了夏小少爷,应该没人有那排面了。” 有排面的夏思远,怕被顾凛城说自己不务正业,扰乱军规等噼里啪啦一大堆的,他看到全息屏上的画面,马上转移话题。“你这驾驶室的血,看起来真艺术。那么多的手掌印,要不是进去玩过,还以为是网上下的恐怖片呢。” 奇恩瞥了眼夏思远,不愿浪费时间的,接着汇报正事。“长官,昨晚我们清理的时候,只找到两具完整的尸体,没看到你说的那个女孩。” 顾凛城望着血淋淋的屏目,非常确定。“不是我自己进入的飞行器。” 意思便是,除了他,还有人进去过。 可能就是他说的那个女孩。 奇恩讲:“长官,我去把监控调来。” 昨晚要处理的事太多,他们只拍了几张照片。 夏思远见奇恩匆忙的走掉,好奇问:“什么女孩?很重要吗?” 顾凛城斜帘瞧他。 被他冰冷的眸子望着,夏思远抖了下,积极的求表现的讲:“昨晚有个女孩要进城,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 “什么时候?” “晚上十二点。” “确定?” “确定确定,她还因为我们耽误几分钟,通行口令都过期了。” “口令是多少?” 口令相当一个人的身份证,虽然每天都会更新,但还是能通过技术手段,查找到使用者的具体身份和信息。 夏思远语顿,看似乎很上心的好友,小心翼翼讲:“忘了。” 然后他看到顾凛城薄唇轻启,说了两字。 “废物。” 夏思远:…… 第6章 小乞丐 路边蹲 翌城,早上七点十五分三十四秒。 时宴花了整个半夜,从边境走到城市,看到了完全超出她想像的繁荣光景。 高耸林立的城市,干净错纵复杂的街道,琳琅满目的商品,接踵摩肩的行人。 这里的一切一切,都超乎她的认知,她如同来到一个新大陆,一个她完全未曾知晓的——新世界。 看着忙碌的行人,时宴忽然想起许多话。 母亲时常说:对不起孩子,让你出生在这里。 玩伴时常说:我们要能玩到晚上就好了。 朋友时常说:我想像书里写的一样,去约会,去看电影,还要喝酒唱歌,大声喧哗。 战友时常说: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该死的生活。 他们的话在耳边响起,可那些曾经陪伴自己的人,最后都一一被病毒感染,早已离她而去。 无人分享。 早习惯死亡和分别,自妈妈被自己亲手杀了后,连自己死都没哭过的时宴,忽然有些伤感。 上一世,活得真是太失败了。 这一次…… “喂,小乞丐,要钱蹲路边去,别挡道!” 时宴抬头,看一脸不耐烦,穿得人模狗样的男人,往旁边挪了挪。 男人整了整不太合身的西装,切了声,傲慢的走了。 看他神气的背影,和周围人异常的目光。 时宴低头,看破了洞的鞋子、裤子,分不清是泥土还是血迹的手。 再看路上穿着光鲜亮丽、干净整洁、色彩缤纷、款式多样服装的人们,有些局促的把手缩进袖子里。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城外的世界,活着就是赢家,谁管你穿什么衣服,一天洗几个澡。 但现在她在城内。 时宴敛着眉,梗直脖子,面无表情的走到家卖衣服的店。 她还没进去就被人拦着。 “要饭出去要,老娘都快吃不上饭了!快滚!” “不好意思,老板说了不让乞丐进来。” “啊,你来干什么!脏死了,走走走!” 时宴:? 我不买衣服怎么洗澡?我不洗澡怎么会干净? 她从昨天中午开始,一路“杀”进城,想不脏都难。 时宴被他们数落的,开始有点烦躁。 不是觉得没面子,而是在外边她早动手了,哪这么多废事。 瞧她迟钝呆愣的模样,坐在路边长椅的人,冲她喊了声“喂”。 时宴看过去。 是个肤白如雪,比花儿还要漂亮的女孩。 这种人儿,就像书本写的公主,让人一看就喜欢,就想保护,因为她太脆弱了。 时宴在打量女孩的同时,女孩也在打量她,更准确的说是她手里那根像棍子的东西。 长棍约两指宽,漆黑笔直,跟她落魄的外表十分不符。 女孩挑了下尖尖的下颌。“那是刀吗?” 听到她的话,时宴有些警惕。 女孩对她的反应微微一笑。“我就是好奇。”她说着,拿起椅上一袋东西。“刚买的甜点,拿去吃。” 时宴看她灿若星河,天真无害的笑,想她应该是个好人。 可越是无害的时候,越要警惕。 她没拿食物,转头走了。 蕴初见她头也不回,低声嘟喃。“怪人。” - 时宴没有目的走了许久。 最终在一个巷口,花了所有的钱,买了衣服和洗澡。 等她恢复正常模样,不用被人嫌弃时,已经是傍晚了。 穿着白色吊带长裙的女孩,皮肤紧实健康泛着细腻的光泽,五官精致温和,尤其是那墨色的眼睛,神秘的叫人着迷。 她长发柔软,被微风轻拂,有缕调皮的划过她脸颊,挂在优美的绯唇上。 不惊艳、不夺目、不浮躁,身上那股宁静幽远的气质,叫人自是难忘。 似有让这闹市的喧哗消失,让流逝的时光停止。 许久后。 时宴抬手,拂掉唇边的发丝,往前走。 等待是无用的,只有移动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这是城墙之外的生存法则。 但她现在城内,生存法则是得有钱。 时宴进了几个招人的地方,在都没竞争过别人后,开始思考这个棘手的事情。 打工她不会打,打人还差不多。 可现在打人犯法。 身无分文的时宴,看快落山的太阳,又看被太阳斜照着的当铺。 当铺整体木质装饰,古朴素净,正门头挂着一块牌匾,写着四方缘。 这种古色古香的罕见建筑,在这条街上如鹤立鸡群。 现它被阳光普照,有种被神指引的意思。 时宴望着四方缘的招牌,望着那几缕阳光,犹豫许久,还是抬腿进去。 “欢迎光临,四方来客皆是缘,当东西当故事……”柜台后的男人抬头,看到人后微微扬唇。“还可以当人。” 男人穿着唐装,半长的头发,二十来岁,似男非女的脸上,苍白羸弱。 他慵懒的趴在红木柜台上,半支着脑袋,下滑的袖子露出过份白皙的手臂。 男人目光扫了眼她手里的东西,便看她精致带着些许桀骜与狂野的脸。 这种“性感”纯洁又带着些野性的小美人,若不是浑身带着不好惹的杀气,倒是十分让人担忧的。 收起放肆打量的目光,男人商业的问:“姑娘,你想当什么?” 时宴看比上午碰到那女孩还美的人,想这个穿着奇怪的男人更像妖。 吸血的那种。 她迟疑了下,把刀放柜台上。“它。” 男人淡淡扫了眼。“刀是好刀,可惜我不能要。” 时宴愕然。“为什么?” “我想它对你很重要。” 确实重要。 这把刀是她老大的。后来他死了,便成了自己的。 她拿着这把刀一步步成为反派者的首领,带着它进入夏城,是她现在唯一重要的东西。 男人瞧她低落的样儿,抬手给她倒杯水,招呼她坐。“走很久路了?休息一下。” 时宴警惕起来。“你怎么知道?” “我自然知道。” 男人见她戒备,笑了下,向她伸手。“我叫商惊澜,商人的,一鸣惊人的惊,波澜的澜。是这家当铺的老板。” 时宴看他俊美的脸,瘦弱的手,犹豫着伸出手。“我叫时宴。” “哪两个字?” “时间的时,盛宴的宴。” “岁饫不倦,时宴不淫。好名字。” 时宴没说话。 她不知道什么岁饫什么不淫,她妈妈只是希望自己不被饿死而已。 第7章 又狂野又性感 她不知道什么岁饫什么不淫,她妈妈只是希望自己不被饿死而已。 商惊澜问她。“想吃什么?” “不用,我自己有吃的。” “那坐下喝杯水?” 时宴对他的热情,十分好奇。“我没生意可做,你为什么不赶我走?” “有,怎么会没有?” 商惊澜见她漂亮的眼睛大大的疑惑,跟她解释。“我还收故事。我想你一定是个很有故事的人。” 故事她倒是有,但感觉你像个骗子。 不过反正也骗不到她什么。 时宴看桌上清澈的水,在他对面坐下,拿出小荷包里的巧克力。 江湖险恶,东西不能乱吃,但她是真的饿了。 这是她进城来,第一次吃东西。 商惊澜看她处处警惕,小心谨慎的样,没多说什么。 他摘下手腕的佛珠,一颗颗盘着,在她拿出巧克力后,有些意外:“你是军人家属?” 什么军人家属? 商惊澜示意她手里的东西。“这种巧克力,是护城的军需。” 时宴抬帘看他。“……是。” “爱人?” 时宴回想昨晚的事。 [想吃巧克力吗?哥哥口袋还剩一块,给你了。] “……他是我……哥哥。” 时宴心虚的说完,瞧他手里的佛珠。 商惊澜发现她的目光,主动道:“大师说我罪孽重,让我净净心。” “嗯。” “你需要多少钱?” “你还没听我的故事。” 商惊澜莞尔。“故事你可以慢慢说。但我这有个规矩,凡是护城家属来这里,我都会给一笔钱。” 对他惊鸿绝伦的笑,时宴稳下心神,不受影响的追问:“为什么?” “你可以理解成做善事,也可以理解为赎罪。” 这是要多大的罪,才能让人做出这样的决定。 时宴很好奇,却恪守不渝的问他:“你能给多少?” “看你值多少。” 商惊澜瞧她充满不信任的墨色眸子,起身去柜台。“给下通行口令。” “过期了。” “没事,只是走个流程。” “不是你给钱吗?为什么还要走流程?” “功德簿,知道么?” 时宴看弱不惊风,随时会挂,可似乎十分善良的商惊澜,内心挣扎了下,还是把口令告诉他。 她说完讲:“你应该去看医生。” 商惊澜没在意。“医生说我活不过三十。” “你今年多大?” “二十九。” 时宴:…… 输入口令,按下确定的商惊澜,脸色微顿。 他抬头,见女孩紧盯着自己,便讲:“骗你的,我今年二十五,还能活好几年。” 时宴微抿着唇,看他没有血色的脸、狭长的眸子,直到他离开光脑,并爽快把钱给自己,才渐渐放松。 “这是一千,够你在这里生活一个月。”商惊澜把现金给她。 “需要我写借条吗?” “不需要。” 还有这么好的事? 时宴看他带着暖和笑意的眸子,咬后牙,伸手拿钱。“我会还的。” 柔软坚定的话,像是一个绝对会履行的承诺。 对她的话,商惊澜不在意。“不碍事。现在可以来说说你的故事了吗?” 时宴反问:“真想听我这个陌生人的故事?” “对。” “听来做什么?你甚至不知是真是假。” “故事而已,何必在意真假?” 商惊澜给她沏茶。“时宴,你是城外来的?” 被他优美动作和华服吸引的时宴,听到他的话警惕起来。“你怎么知道?” 商惊澜支着脑袋,瞧着她神秘的笑。“我嗅到的。你和这城里的人不同。” 我信了你个鬼。 “要讲讲你进城的故事吗?还是你手里这把刀的故事?” 时宴看他似是纯良无害的脸,张了张嘴,“我还有事,下次。” 商惊澜点头。“也行。” 这么爽快就让自己走? 时宴按着口袋刚到手的钱,想是不是自己太谨慎了。 但她直觉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跟他颔首道别,迅速离开。 无缘无故的好,总是叫人不安。 至于钱就当是她借的,不管早晚,她都会还上。 商惊澜撑着脑袋,看她窈窕而匆忙的背影,露出抹耐人寻味的笑。 本以为是只野猫,能听听有趣的故事,没想是只大豹子。 有意思。 有好戏可看了。 - 时宴离开四方缘时,天已经黑了。 由于实行部份禁宵原因,路上的人没白天多,灯光也不够明亮。 不过比起城外的世界,这里的晚上已够得上是天堂。 时宴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看玩乐的孩子、逛街的女人、热吻的情侣,简直比书本里的故事还要精彩。 她这一看便忘了时间,等走到商铺的尽头,才意识到时间已晚,该去找休息的地方了。 穿着不及膝盖的吊带白裙,长发飘飘,又“性感”又“天真无邪、懵懂无知”的女孩,独自游走在深夜的街头? 这真的是件非常危险的事。 无论一个城市的安全管制多好,都避免不了坏人的存在。 时宴没管跟着自己的两人,径直往前走。 此时路边的商铺开始打烊,好几家在拉匣门,发出哗啦的响声。 蕴初扔了垃圾正要回去锁门,便看到昂首挺胸,闲步从店前走过的女孩,不由多看两眼。 她疑惑的轻皱起眉头,目光从她精致的脸,落到她手里别致的刀上。 这把刀早上给她影响深刻,只是持刀之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蕴初在她擦肩而过后,本没想多事,可在看到她身后跟着两个不怀好意的流氓,下意识的想提醒她。 “嗨……” 不等她喊完,就见白光一闪,直又长的刀,泛着寒光抵在一人的眉心。 夜风中,女孩衣袂与青丝飘扬,目光清冽,充满杀气。 她与流氓的距离还相隔两米,可这气势,仿佛刀光已刺穿他的脑袋。 两流氓没有任何预兆的,被突然出现眼前的刀吓得脸色发白,连滚带爬的跑了。 蕴初惊讶的张大嘴,好会儿才发出声。“喂,嗨,姑娘!” 她喊叫着跑上去,惊奇的讲:“原来你不是小乞丐啊,我刚都有点不敢认!” 时宴手腕一转,收起刀,看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 “我叫蕴初。你呢?” “……时宴。” “你好你好。”蕴初忍不住上下打量她。“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野、性。你穿这裙子真好看,又狂野又性感。” 时宴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 因为这是她之前身上,所有钱能买到的衣服。 蕴初见她高冷的样,怕她拒绝的示意。“我的店就在那里,要不要进去坐坐?” 时宴看那扇几乎是唯一亮着光的门,又看与商惊澜一比,愈发像个好人的蕴初。 微微点头。 第8章 该回翌城了 夏思远被骂废物,真挺生气的。 像他这种矜贵的小少爷,自小被人捧着,哪里被这么说过? 可他不仅没走,没跟老爸投诉,反倒是不服气的,立即联系翌城边境的詹森,叫他查昨晚进城的人信息。 詹森是值晚班,白天在睡觉,忽然被长官叫起来查事情,嘴上没说什么,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他打了个大哈欠,戴上终端回复那位夏小少爷,同时飞舞着手指,查到昨晚的进城记录。 昨晚就那只小脏猫进城,好查。 还没睡醒的詹森漫不经心,直至他翻出记录点进去时,眼睛蹭得瞪大,嗑睡全醒了。 夏思远等急了,没好脾气的讲:“快点,你是眼睛还没起来吗?!” 詹森深吸口气。“长官,我这边显示无访问权限!” “什么?” “我也很惊讶!” 夏思远看等着自己表现的顾凛城,不悦的吼:“惊讶你个头!怎么可能没权限!” 詹森登录自己的帐号,在显示还是无访问权限后,棘手的讲:“长官请稍等,我找技术人员来看看。” 那边说完就切断了通迅。 夏思远不敢置信,气得差点骂娘。 顾凛城似是习惯他的无能,也可能没期待他能替自己办事,打开光脑,登录自己的帐号。 倦羽组织稍声无息的进入夏城而不触发警报,安全系统一定存在漏洞。 得把这个漏洞找出来,同时还需要全城人员扫描,确定他们已经离开夏城。 顾凛城用自己的权限,启动红星,下达全员验证指令。 红星是夏城的超级系统名字,它掌管着整座城市的安全,凡是智能设备都由它管制。 它的妹妹蓝星则守护着翌城。 夏思远看棱角分明,异能冷酷无情的发小,见他工作还是厚着脸皮的凑上去。“凛城,这个女孩是你什么人?对你很重要吗?” 顾凛城在界面提示下,确认指纹。 指令一下达,夏思远手腕上一指宽的仪器,便自动跳出瞳孔扫描验证的请求。 夏思远一脸见鬼的模样,在红星的提示下进行完验证,就问:“事情有这么严重吗?你这样,会惊动我爸爸!” 顾凛城面无表情。“已经惊动了。” “靠,他们那么闲的吗!” “夏少爷,我还有工作。” 夏思远立即收声,陪笑。“顾少将,你忙,把我当空气就行。” 比起自己那个到处是规矩的办公室,他更喜欢特殊任务处理部,至少这里他可以不用把扣子扣到顶。 顾凛城望着他,要叫人来赶他。 夏思远在他叫人前讲:“我反正也没事,等詹森那边有结果了,我好第一时间告诉你。” 边境士兵不认识,通行口令的信息却有权限,可这种人物竟然是徒步走进城的。 不管她是不是顾凛城想要找的女孩,都叫人好奇。 夏思远见他样子,就知道自己留下计划成功,乐得在特殊任务分部到处晃。 等快到晚上。 江焯匆匆走进指挥官办公室。“长官,奇恩来消息,说长鹰号的监控功能在坠毁时损坏,系统中枢也受到损伤,技术部正在紧张修复,至少需要两天才能好。” 顾凛城听他的话,垂帘沉默。 江焯感到有些不适的压抑,便看叉开腿,趴在桌上玩游戏的夏思远。“夏少爷,你还不回去吗?” 夏思远玩得正起劲,头也没抬。“我在等翌城的消息。再说,我回不回去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的事,就是有点碍眼。” 夏思远咬牙瞪他,可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他是个草包,对方是为帝国流血的战士,想也知道他爸知道了只会把他揍一顿。 恰好在这尴尬的时候,詹森的通讯来了。 夏思远立即接起,并切换视迅通话。 詹森看到夏小少爷“不拘小节”的衣冠,皱着眉头,一脸便秘的讲:“长官,我们还未找到昨晚入城者的任何信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只流浪猫你们都查不明白吗?你们这样,帝国怎么放心把翌城交给你们守护?” 这里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就是他这小少爷了。 詹森被他数落也没恼,而是在想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顾凛城问:“詹森少尉,乔·安德列上校在吗?” 詹森看到突然出现视迅的顾凛城,猛得坐正、挺直背,中气十足道:“回顾少将,此事已汇报给长官,并且使用他权限也无法查寻!” 乔·安德列上校,现是翌城边境的主要负责人,他的权限也无法查看的人,只有等级比他高,或是帝国重要保密人物。 可比他等级高的,至少有自己的部队,自己的飞行器。 说大一点,即使顾凛城和夏思远不熟,怎么也是认识或是听说过的。 至于保密极人物,根本不会让对方落魄到要饭地步。 夏思远不可置信的炸起来。“这不可能!” 詹森神色复杂,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他为这事折腾了一下午,但凡能解释得通,他都赶着汇报完回头睡大觉了,哪会像现在这样,明明困得要死,大脑却极为亢奋。 顾凛城在夏思远挑着眉,还要丢人现眼时讲:“好的詹森少慰,我知道了。” 说完切断视迅。 夏思远紧追问:“这怎么可能呢?她明明那么普通!” 顾凛城沉沉望着他。“夏少爷,你该回去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哪睡得着。” “需要我通知夏将军吗?” “不用不用,我现在就走!” 夏思远瞧都赶自己走的发小和江焯,骂骂咧咧的走了。 顾凛城等他走掉,也让江焯出去。 他刚出院,江焯想让他早点回去休息。但他看长官的神色,踌躇了下,还是什么没说的走了。 以他们对这位不近人情的长官了解,他不是听劝以及好商量的人。 等办公室的人都离开。 穿着笔挺军装的顾凛城,靠在椅背里,双脚搭在桌上。 刚毅严肃的下颌、削薄微抿的唇,浅灰的眸子,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清。 整个透着寒霜的男人,莫名有种极致的吸引力。 他沉默,却让人不容忽视。 他寒沉,却让人想要接近。 只可惜倾心无数,脚边落满无数少女稀碎的心,这个男人也无动于衷,始终不曾多看一眼。 顾凛城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在光脑提示收到条信息后,戴上终端。 他听了会儿,便摘下终端。 总有那么些不愿配合扫描验证的居民,下边的人自会处理。 现在让他好奇的是,那个女孩是什么人。 顾凛城回忆昨天晚上的事。 她的速度很快,刀法利落,对战争应变能力极高。 更重要的是。 顾凛城想到昏迷前那双漂亮的墨色眼睛,以及带着温度的柔软指腹。 当时意识混乱,不确定是真实还是幻想。 如果是真实的…… 白暮无法解释的那件事,或许跟她有关。 顾凛城沉思许久,让希德勒将昨晚城外的监控录象发过来。 时间地点都有,录象非常好找。 顾凛城看到视频里,仰着头,如迷途羔羊的女孩,柔和了眸色。 是她。 只要确定她在翌城,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 顾凛城反复看她进城的视频,留意着她每个细节。 尤其是她弯腰去捡脚边的巧克力时,她脸上平静温驯,没对大兵的举动有任何不满。 一个差点就杀了倦羽组织重要成员的人,能这么淡然的接受掉进灰里的食物? 以她身手,即使是在荒芜的世界,也能活出万人之上的姿态,根本不需要谁的怜悯和施舍。 比起她神秘的身份,顾凛城现更好奇她这个人。 顾凛城看着视频里她一往无前,不曾回头的背影消失黑夜,才退出终端。 他该回翌城了。 第9章 街头创业 翌城。 阳光明媚,天空蔚蓝,气温炎热。 某繁华街道的天桥上,立着一方小桌,上面摆满了各种颜色鲜艳漂亮的小瓶子,看起来非常有趣。 坐在小桌后的女孩,微仰着头,脸上面无表情,澄澈墨黑的眼睛,不知是呆怔还是专注的,望着对面的大楼。 那与外边世界完全不同的跨时代高楼上,巨大的屏幕正放着一张广告画。 广告背景是一座废墟般的城市,一端是如潮涌的丧尸,一端是手持军刀,凛冽、无所畏惧的男人。 渺小又伟大的男人,穿着破烂军装,以一夫当关的气势,轻易便勾得人热血沸腾。 不知情的人,以为这只是则普通的征兵广告。 可时宴知道,这张海报不是设计和摆拍,它是当时真实的录象。 帝国除了翌城和夏城,另还有十四个城市,也就是相对小的城镇。 当时据说遥远的十四城区发生一点事故,在特殊处理部队还只是少校的顾凛城,刚结束任务回来,因离十四城区较近,便收到上级前去查看的指令。 连夜去到的他们,见那里的情况已经非常混乱,向上级汇报过后便都选择留下,和当地的部队一起清理,建议临时隔离区。 但没多久隔离区的人全被感染,整个十四城区全面沦陷。 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只知道当帝国救援赶到时,顾凛城带去的人已全部牺牲,同时还有那些感染者。 一战成名。 帝国需要英雄来给人们信心,而顾凛城是最佳人选。 绝对的权力,至高的荣誉。 现用他的形象来征兵,那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老板,老板,你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玩味嘲讽的声音响起。 时宴收回视线,看站在面前的女人。 女人坐小板凳上,伸出右手。“三十六块是吗?给我做个粉色的。” 时宴看面前干瘦偏黄的手,想说做粉色不好看。 却也只是想想,没说什么的拧开瓶子。 蕴初开美甲美容店的,时宴昨晚去她店里,在知道她给别人做指甲的收费,以及实际成本后,便决定做这个。 这个简单易上手,她今天看蕴初做了一遍,就拿商惊澜给自己的钱买了材料,来这里摆摊。 现在这是她的第一个客户,一定要做好。 时宴垂着帘,在客户的指甲上一层层刷着指甲油。 她认真细心,手稳得一批。大概是刚做的原因,她花了一点时间才做好。 不过做出的成果,不说跟蕴初做的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无差别。 女人抬起做好的十指,左右看,皱着眉,不太满意的讲:“这颜色一点也不好看。你看,根本衬托不出我的手。” 时宴收拾瓶子,没有回应她。 女人瞧她年纪不大,内向又自闭的样,就讲:“做得这么差,以后再也不来了!”说完要走。 “等等。”时宴抬头看她。“给钱。” 听到她的话,女人一下就怒了。“还敢问我要钱?你是第一次做?拿我练手,我还没问你要钱就是好事了!” 时宴沉默着,没说话。 精致漂亮的脸,如安静的草原,美丽、舒适、赏心悦目,却莫名的让人想到危机四伏,心生不安。 女人被她墨黑的眸子望着,感到发悚的立即把钱扔下,匆匆忙忙边骂边走了。 时宴没看走掉的客人,把桌上揉成一团的钱展开,看上面陌生的图案。 城外是没有帝国通用纸币的,她进城带的那点钱,是用东西特意从一个人手里换的。 用换这个词不太准确,应该是自己单方面的交易。 时宴收起钱,看这个文明又充满秩序的世界,再次望向那幅征兵广告。 征兵的广告语是:“加入特殊部队,让明天更美好。” 明天对这些普通人来说,是个很普通的词。可对有些人来讲,明天是个无比美妙的愿望。 “时宴,时宴?” 蕴初叫了两声,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嘿嘿的笑。“别看了,他注定是我们得不到的男人。” 时宴没解释。“你不用看店吗?” “有店员。”蕴初坐小板登上,捧着脸颊看她的桌上。“看样子,你这情况不是很好啊。” “嗯。” “都说让你去我店里工作了。环境好、能遮风挡雨,收入稳定。” 时宴看人来人往的街道和车流。“我喜欢这里。” 蕴初非常不解。“为什么?” “生活。” “什么鬼?” “这里有生活的气息。” 蕴初看她认真的样子,觉得她有点不对劲。 什么叫生活的气息?难道她以前生活在象牙塔里吗? 而且,她店里客源不绝,充满着金钱的味道,怎么就没有生活的气息了? 时宴不想在她那里工作,除了想在外边更好的感受生活,还有一个原因是,她自由随性惯了,不喜欢被管制。 她同样不喜欢解释,问她:“吃饭了吗?” 蕴初摇头。 “我去买饭。” 她说完就走,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蕴初只好留下给她看摊。 天桥上人来人往,参夹着各种各样的视线和目光。 但穿着讲究,气质极好的蕴初,坐在小板凳上,没在意这些。 她单手撑着脑袋,看对面征兵广告上的男人,似少女不知愁的脸,染上些失落和难过。 也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才回家。 蕴初细算,少说也有两年没有回来了。 在她回忆的时候,收到条简迅。 看到信息的蕴初顿时激动起来,想飞奔回家,可昨天那个怪人还没有回来,她得帮她看东西。 蕴初又等了几分钟,还是不见她踪影,渐渐有些不耐烦。 昨天给她吃的东西,是看她可怜。 昨晚带她进店,是好奇她是什么人。 从那出刀的速度与气势,蕴初觉得她不简单,想趁她懵懂无知需要帮助时,给予一点点关怀,好让她对自己感恩戴德、死心踏地。 但她什么也不愿意跟自己讲,也不愿意给自己打工,现还跟她抢生意? 尤其是,她竟然让自己在这里帮她看摊! 蕴初觉得这卖买有点亏,是她自做生意以来最亏的一次。 她得及时止损。 蕴初决定不管她,现在、立即、马上,回家见她哥,就看到提着饭盒回来的女孩。 第10章 我很温柔的 蕴初决定不管她,现在、立即、马上,回家见她哥,就看到提着饭盒回来的女孩。 穿着吊带长裙的女孩,右手拧着一袋饭,左手握着快要垂到地上的长刀,眼神坚定,一往无前的越过行人。 那气势,好似没什么能引起她的注意,也没什么能阻止她的脚步。 蕴初在她到摊前才反应过来,立即讲:“我还有事,先走了。” 时宴看她。“不吃了饭再走吗?” 她这真挚的话,好似是专门为她去买的饭,不吃就是渣女。 让蕴初意外的是,她竟然会给自己买? 她昨天不是落魄到要饭了吗?为什么还要给她买饭? 时宴见她为难,担心问:“紧急的事吗?” 从昨天到今天,她没说过自己任何事,也没问过她或者别人的事,仿佛她是个对这世界漠不关心的人。 现蕴初听到她关怀的话,是这几年来,第一次感受到最真实、最平等、最朴实的情感。 她看等着回答的时宴,改变主意的坐下。“也不是多紧急,陪你吃了再走。” 时宴点头,把饭拿出来。 快餐也不是很难吃,应该要好几十块,可能比她今天的收入还要贵。 蕴初边吃边讲:“过两天我请你吃大餐。” 时宴嗯了声。 “你连吃饭都这么严肃的吗?” 时宴疑惑看她。 蕴初也望着她,在她警戒的时候一把捧住她脸,压着她唇角往上推。“你现在是老板,要多笑、要和善、要温柔,这样大家才会愿意接近你,愿意在你这里消费呀~” 在城外必须时刻警惕、必须保持严肃,也必须有足够的安全距离。 可……这里确实不用。 时宴反射性要去拔刀的手,在听到她的话后顿住。 蕴初见她柔和下来,满意的笑着讲:“你真漂亮,应该多笑笑。” 时宴沉默许久,点头。 “来,笑一个。” 时宴:…… 虽然很不愿意,但时宴还是笑了。 蕴初瞧她灿若星河的笑,心情大好。“对了,你的通迅号是多少?我这两天有点事,等有空了再联系你。” 时宴转移话题的问:“是什么事?如果需要……” “没什么事,就是我哥回家了,我想多在家陪陪他。” “家人。” 蕴初没瞧见她暗下的眸色,兴奋的讲:“对,我哥很久没回家了。” 她眼里泛着光,白皙的脸因激动透着红晕,想来是对这次见面期待以久。 时宴犹豫的好奇问:“他是做什么的?” “他啊。”蕴初看了眼征兵广告,又看对这事上心的时宴。“部队里的。你也知道,那地方非常忙。” 自她哥成为帝国最强的异能者,最年轻的指挥官后,她身边的所有人都变了,变得虚伪与贪婪。 他们只知道自己要什么,全然没想过,越是强大的异能者,消耗的生命就越快。 蕴初没告诉她,是怕她们之间这种纯粹的关系变了。 她最好的朋友都没有逃过这种宿命,更何况是她们这种萍水相逢的。 时宴听到她的话,理解的点头。“那很危险。” “是啊,说不定哪天他就挂了。所以他回来的话,我想多陪陪他。” “嗯。” “我得走了,你要有事就去我店里,店员能联系上我。”蕴初要走的时候,想起什么看她。“老板,要记得多笑笑哦,温柔点,这样更招人喜欢。” “……好。” 时宴目送她走掉,又看路过摊前,有些犹豫的女生。“你好,做指甲吗?我很温柔的。” 很温柔也需要强调吗? 女生看眉目精致,笑容纯良的老板,打趣问:“是现在温柔还是平时也温柔?” “现在。” 真干脆。 女生咯咯笑起来。“你真有意思。来给我做个绿色的,要那种不灵不灵的。” “好。” - 顾凛城回到特殊部队的总部,本想再去趟边境,就看到飞奔过来的妹妹。 他的行踪一向是保密的,包括家人在内。 顾凛城看被自己押来翌城的夏思远。 夏思远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讲:“凛城,你妹怎么知道你今天回来啊?不过既然她都来接了,你还是先跟她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江焯。” “长官。” “亲自护送夏少校去边境。” “是的长官!” 顾凛城没理会夏思远的狡辩,走向像小蝴蝶一样飞来的顾蕴初,在她张开手臂要扑过来的时候,看了她眼。 顾蕴初急刹车,堪堪停下,抱怨的讲:“哥,我们已经两年没见了!” 是两年没回家,这不代表他们没有视迅。 顾凛城看特地来接自己的妹妹,让人把她带走,便大步进入基地。 他这一路通行无阻,不需要任何的验证,仿佛他就是一张行走的至尊黑卡。 顾蕴初才不走,她踹了两个不敢真拿她怎么样的大兵一脚,就紧追上去。 “哥,我们那么久没见,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你不想知道我的学习成绩,以及我男朋友是什么样的人吗?” 她的一切顾凛城都清楚,蓝星每天都会将她的情况告诉他,包括她坑蒙拐骗的事。 顾凛城脚步未曾停下。 紧跟在后的顾蕴初没有被他甩下,倒是在他进去指挥室的时候被士兵给拦下。 顾蕴初急了,冲他挺拔冷峻的背影喊:“哥,我等你回家!” 回应她的是,雪白的门,无情的闭合。 走廊恢复宁静。 顾蕴初气得跺脚,瞪拦下自己的两个大兵。 两大兵不为所动,坚定不移的站在门外,一脸没得商量的余地。 对她哥这个工作狂,顾蕴初早就习惯,实际没表面的生气。 以前远在夏城,现只有一墙之隔,而且她知道她哥肯定不会让她等太久的。 顾蕴初还真没等多久,就听到串凌乱的脚步声。 是要被遣送边境的夏思远。 夏思远似是有十分重要的事,看到顾蕴初也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匆匆忙忙进了指挥室。 顾蕴初见此想跟进去,却还是被大兵拦住,不服气的大声问:“为什么他能进?!” 夏思远听到她的话,反头冲她得意的笑。“初初啊,好歹我也是个少校。” “呸,废物!” 夏思远:…… 妈的,这兄妹连骂人都一样,不愧是一家人! 夏思远懒得跟她争,进去找正与副官说话的顾凛城。 第11章 你想找那个女孩 特殊部队的副指官-舟樵,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如果不是他身上的军装和耀眼的军衔,扔在人群里绝对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 但身为一个异能者,能健康的活到现在,将他毕生经验授用后辈,本身就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 夏思远过去的时候,舟樵已经说完事情,转身看到夏思远,礼貌的打了招呼。 大将军之子,即使军衔比自己低,即使是个废物,也还是要给他爸爸面子的。 顾凛城看到夏思远,脸色愈沉。“来我办公室。” 现科技之发达,顾凛城这个指挥官即使很多时候不在基地,他对基地的事情还是了如指掌的。 夏思远知道他不是专门抽空来批评他,便一幅纨绔不羁的跟他进去办公室。 等关上门,刚还清风得意,看似无虞的夏思远就讲:“凛城,我刚收到消息,上面很可能停你职。” 顾凛城动作一顿,接着“嗯”了声。 不清不淡,冷漠如常。 夏思远着急。“要停你职啊,你怎么还这么淡定?” “让倦羽组织的人在身边任职,是极大的失职。” “这也不能全怪你啊。没出事之前,那些人都是帝国优秀的战斗者,就连红星都没发现问题。” 顾凛城大概知道,上面是什么原因想停他的职,没有解释。 他连接终端,看奇恩发来的报告。 报告显示,夏城所有居民都进行了瞳纹验证,不明身份人员也已全部找到,在排除嫌疑后赶出了夏城。 精心策划的计划失败,倦羽组织的人应该早就撤出了。 顾凛城对这个结果谈不上失望。 旁边一直观察他的夏思远,见他还有心思工作,忍不住讲:“凛城,你知不知道停职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属于他的传奇即将过去。 顾凛城不在意。“指令还没下。” “我的消息不会错!” “正好想休息一段时间。” 夏思远挑着眼帘,看心口不一的男人。“你要休息,还登录蓝星干嘛?” 蓝星是翌城的超级系统,登录它总不可能只是为了玩游戏光速快点。 顾凛城把边境的视频上传,开启全城人脸识别,便看指责的发小。“趁着我还有权力的时候,做点我想做的事。” 他说这话时,有种奇特的魅力。 像是做了这么多年好学生,今天他要逃课去玩了一样。 非常生动,让人意外和欣慰。 夏思远抓头,好奇的凑过去。“你这家伙想做什么?” 当他看到光脑上模糊的截图时,一脸兴味。“凛城,你该不会看上人家姑娘了?特意回翌城来找她?” 顾凛城看大脑也就只能想到这些的夏思远,想说什么的时候,光脑停止了搜索。 不是人找到了,是上边停用了他的权限。 顾凛城浅灰的眸子沉了沉。 开始了吗? 还真是有点着急。 蓝星温柔的提醒:“顾少将,全城搜索资源消耗过大,现已中止搜索,如需继续请获得上级许可。” 夏思远听了大叫。“你看你看,我就说我消息不会错!” 顾凛城脸色平静,抬帘望着他,语气如常。“不想去乔·安德列上校那里?” 还在为好友不平的夏思远,听到这话一愣。“当、当然,我又不是脑子有问题!” “那就帮我办件事。” 夏思远这下脑袋忽然灵光了。“你想找那个女孩?” 顾凛城颔首。“在翌城这段时间,你可以住我家。” 接下来他大概会受到严格监视,这个时候找人一定会引起上面的注意,他不想把无辜的人扯进来。 夏思远听到他的条件,想都没想的一口答应。 住他家就意味着,他不用去边境受苦,不用回夏城受他老爸管。 这是什么神仙日子! 别说是找只小脏猫,就是找大老虎他都不怕,谁让他有个了不起的爹呢。 顾凛城等他答应,想到还在等的另一个女孩,起身出去。 顾蕴初看到她哥,霍得站起。“哥,现在回家吗?” “嗯。” “那我让小k准备晚饭。” 夏思远频频点头。“多做几个菜,今晚我跟你哥好好喝一杯。” 刚还激动得满脸红晕的顾蕴初,诧异的看他。“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邀请你了?” “我知道小初初你是嘴硬心软,像我这种大帅哥,你心里肯定期待我的到访……嗷!”被踹的夏思远惨叫。“姑奶奶你下手轻点!” 顾蕴初不理他,扭头看她哥。“他真要来吗?” 顾凛城看没一点形象的夏思远。“嗯,住几天。” 听到她哥的话,顾蕴初叹气,看冲自己呲牙咧嘴笑的夏思远,认命的接受这件事。 虽然家里来了个不太受欢迎的客人,但她哥难得回来,顾蕴初心情不受影响。 回去的路上,跟他说最近发生的事,包括这两天交到的……朋友。 悬浮车上,顾凛城正望着外边熟悉的风景,忽然听她说到朋友二字,转头看活跃的妹妹。 她已经很久没有跟他提起来,关于她朋友们的事了。 顾蕴初讲:“那个人挺奇怪的,我开始以为是个要饭的,没想是个王者。”她说着笑起来。“但我更觉得,她像个傻白甜,单纯又可爱。” 夏思远听她形容,质疑。“王者和傻白甜这样的词,能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顾蕴初挑衅的瞧他。“对啊,你有意见?” “不敢不敢,大小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凛城沉默片刻。“要喜欢,可以叫她来家里玩。” “嗯,我再考察考察,看她是不是装的。” 顾蕴初说完自己的事,便看她英俊帅气的哥哥。“哥,你这次回来能呆多久?” 夏思远想说他快要被停职的事,被顾凛城一个眼神制止了。 顾凛城讲:“不会太久。” “又是这样。” 夏思远看不快乐的顾蕴初,又看高冷的发小,想他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比如说:亲爱的妹妹,你想哥哥留多久就留多久。 又比如说:会休息一段时间,陪你好好玩玩,尤其是跟你那个不太靠谱的男朋友聊聊。 不过很显然,这种一听就不可信的话,也就只有夏思远这种废物想得出来。 第12章 去酒吧玩 时宴听了蕴初的话,试图让自己尽快融入这座城市,尽快熟悉自己现在的职业。 她不是反派者的首领,也不是没有明天的流浪者。 她现是名独立创业者,在这个没有钱寸步难行的城市,她得赚钱,不能把客人吓跑。 因此,改变服务态度的时宴,凭着一张“涉世未深”天真无邪的脸,生意非常不错。 第一天,就凭“手艺”赚了不少钱,这让她有些得意。 以前她也是靠“手艺”吃饭,但比这累多了,不仅浑身疼,有时还会受伤流血。 现在她坐在这里,不用费她砍一只丧尸的力气,就能赚一个星期的口粮,她觉得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时宴送走一位快乐的客户,抬头看满天的晚霞,吹着柔和舒爽的风,不由的笑了。 以前她不明白大人口中,要是在城里多好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踏着敌人的尸骨进入夏城,也仅是妈妈和同伴说那里好。 现在她明白了。 这若大城市,好玩的可多了! 时宴收拾小桌子,揣着今天赚的钱,大步走向传来音乐声的桥底。 有人在弹吉他唱歌,歌声轻松欢快。只是行人匆忙,没有多少停下来听的。 歌者是个清秀青年,留着长头发,穿着灰色衬衣和白布鞋,神色有几分傲骨,不见一点卑微。 时宴站在他面前听了许久,看他拨着几根弦,编织着美妙的乐声,觉得不可思议。 她听了许久,看歌者前面的琴盒,在口袋掏了张五十的放下。 歌者向她点头,表示感谢。 时宴没在意,迈步走出天桥,看了眼路上的摄影头,便低头走向相对没那么繁华的巷子。 巷子狭窄昏暗,有些人家门口放着垃圾桶和杂物,偶尔有猫狗窜出,胆子小的大概都不敢走这路。 时宴别的没有,就是胆大。 她走进条亮着红灯的深巷,进去旁边不起眼的小旅店。 做为一个黑户要有自觉,正规酒店都是需要身份证的。 时宴回到临时租住的地方,把小桌子放下,就又出去。 做指甲的时候,不少人知道她对翌城不熟,给她推荐过许多好玩的地方。 现在她就要去这附近,被好几个人推荐的酒。 酒位置难找,还是在地下。 时宴花了点时间才找到地方。 青柠酒。 这名字,感觉有点酸。 时宴看门口排长龙的队,和拥挤的人群。 大概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不安全。 可人不多,怎么玩? 时宴秀眉轻蹙,有些纠结。 一袭白色轻盈吊带裙的女孩,身材苗条多姿,五官精致,紧实细腻的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 十六七的年纪,在夜灯下美得如梦似雾。 尤其是,墨色的眸子温驯又懵懂,可昂扬之姿又似不惧一切事物,轻易便能勾起人们的好奇心。 时宴最后固有认知战胜新奇,再次看了眼长队,准备走。 “那个,穿白裙子的。” 时宴看门口强壮凶悍不好惹的保安,抬手指自己。“我吗?” “对。”保安打开隔离拦。“进去。” 听到他的话,排队的人立即收回女孩身上的目光,纷纷问为什么她可以不用排队。 保安蔑视的瞧了他们眼,没有理会。 时宴看吵嚷敌视自己的人,又看给自己开后门的保安。 没怂,抬腿进去。 她觉得,这是上帝帮她做的选择,虽然她从来不相信它。 屋里还有一道关卡,需要交出武器,才可以真正进入地下酒。 既然都不准带武器,那便没什么好担心的。 时宴不适应里边五颜六色闪烁的光效,磨蹭的走到门口,看满抽屉满框的枪和刀,正要把刀给保安。 戴着墨镜酷得不行的保安挥手,让她赶快走。 时宴疑惑,想难道女孩不用交武器,就听到那保安跟同伴讲: “这姑娘挺漂亮的,可惜是个瞎子。” 时宴:……? 时宴看手里的长刀,手往上移了移,长刀杵地。 自己是遵守规则的,但他们要这么想,她也没办法。 时宴从楼梯下去,发现酒场地挺大的,一眼看不全,只见疯狂尖叫扭动的人,和闪瞎眼的各种颜色灯光。 她看人声鼎沸、震耳欲聋的地方,稳了稳有些受刺激的心脏,想怪不得要把酒建在地下。 这要是在地面上,大概翌城的管理者们会疯。 声音与灯光会引来丧尸。松懈与庆祝会引来反派者。这大概是帝国要实行部份禁宵的重要原因。 只可惜,人们都是长不大的孩子,越是禁止,越是疯狂。 怪不得那么多人跟她推荐这里。 时宴艰难的越过人群,去到台,还未完全坐下,帅气的酒保就推来杯红蓝相间的酒。 酒保冲舞池对面的人示意,凑近她大声讲:“那位先生请的。” 时宴没看那个方向,细长的手指按着酒杯,将它推开。“我喜欢自己选择的东西。” 酒保欣赏的讲:“有个性。”他将酒杯再次推回她。“蓝色火焰,青柠的招牌,算我请你的。” 时宴望着色泽诱人的酒,犹豫片刻就端起,抿了小口。 味道奇特,先是苦,后是酸,入喉又是甜。 时宴细细品尝完,抬帘看等着自己回复的酒保。“我会结帐的。” 酒保耸肩。“你高兴就好。” 他说完,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第一次来这种真正意义上酒的时宴,新奇的打量着里边的一切。 动感的音乐,闪烁的灯球,打碟的dj,还有穿着性感的女人。 这些城外也有,只不过都是低配版的,每次庆祝,都像是有夫之妇出去偷人一样小心翼翼,生怕一激动一兴奋惹来大麻烦。 时宴不太好这口,但这氛围确实能让人放松,短暂的抛下怎么活到明天的烦恼。 现在嘛,她更多是来感受生活,体验活着的乐趣。 在她津津有味的欣赏跳舞的兔女郎时。 舞池后方,从包间出来个穿着唐装,正准备离开的男人。 男人不经意看到台的女孩,微微一怔。 他看了看身后,想了下便改变方向。 “玩得开心吗?” 缓慢轻悦的声音,在喧哗的音乐下,还是能清晰听到。 时宴扫了眼靠在身边的商惊澜,没有拿他钱来挥霍的尴尬,而是漫不经心的讲:“只能说心情愉悦。” 第13章 小心走火 时宴扫了眼靠在身边的商惊澜,没有拿他钱来挥霍的尴尬,而是漫不经心的讲:“只能说心情愉悦。” “什么事才能让你开心。” “什么事才能让你这个戴着佛珠,一心向善、六根清静的人出入这种场所?” 她这话问得很随意。 商惊澜微顿,接着笑道:“六根清静算不上,我离出家还远着。”说着让保安来两杯酒。 时宴瞧了下他苍白妖艳的侧脸,没说什么,拿了他叫的酒。 而刚才酒保示意的那个人,很不服气的讲:“她都没回头看我一眼!” 他身边是个穿着休闲,却神情疏冷的男人。 男人没理会他的抱怨,骨节分明的手指端着酒杯,浅灰的眸子一片淡色,刚毅冷峻的与周围的喧哗格格不入。 夏思远越想越不甘,啪的放下酒杯。“不行,她一定是没看到我的绝世美颜,我得让她知道什么叫后悔!” 顾凛城对要去自取其辱的好友,没有阻拦。 可惜夏思远刚起身,女孩便和一个比他还美的男人聊起天来,看样子似乎聊得还不错。 知难就退的夏思远,转而义气冲天的讲:“不行,我是来陪你放松的,怎么能把你扔下自己去玩。” 虽然没正式通知,但基本就是留职停权了。 男人嘛,尤其是顾凛城这种异能者,旺盛的精力总得找地方发泄。 夏思远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自觉来酒是个不错的办法,所以吃了晚饭就用尽办法把人带来了。 顾凛城晃着杯里的液体,浅淡的眸子没有什么情绪,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酒的音乐忽然再次进入高潮。 时宴看升高的舞池,和“极限”热舞的男女,和大家一样,兴奋的调整坐姿,看得起劲。 商惊澜看了下表演,又看她如欣赏一出艺术演出般的澄澈目光,随口问:“第一次来吗?” “嗯。” “你们那里没有?” “有,但都非常谨慎。” 商惊澜喝了口酒。“看得出来。” 时宴看了会儿限制极的表演,觉得没什么意思的转回身,手肘撑在台上。“你的钱,这周内还你。” “这是表示,你只会在这里呆一周吗?” 翌城这么大,像她这种人,是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的。 但是轻易被人猜到,不知是自己太不够小心,还是对方太聪明了。 时宴再次打量消瘦羸弱的男人,看他苍白手腕上深棕的佛珠,与指尖色泽漂亮的酒杯。 商惊澜发现她的目光,冲她勾唇。“我还在等着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这点钱买不到。” “是要卸磨杀驴,翻脸不认人了吗?” “现主动权在我这,我说了算。” “真不讲理。” 时宴没反驳,白皙的手指拿起酒杯里青色的果子。 牙齿咬下,青香弥漫鼻端,酸汁占据全部味蕾。 商惊澜看她把果子放进绯红柔软的唇里,在她皱眉时,跟着蹙眉。“不酸吗?” 他话音未落,酒里边突然响起枪声。 外边音乐声很大,盖过了里边的枪声,可这逃不过感观灵敏的异能者耳朵。 商惊澜看了眼刚出来的方向,眉间的皱褶微不可察的加深了些许。 时宴没在意,舔着牙尖讲:“酸。这是什么果子?” “青柠,小柠檬。”商惊澜讲:“时间不早了,走吗?” “后边没节目了吗?” “没了。” “那走。” 时宴很干脆的跳下高脚椅,和他一起走。 舞池另边。 夏思远见顾凛城还崩着弦,抢走他手里的酒杯,想把他推进舞池。 他这个草包半天没把人拉离沙发。 在他使出吃奶力气时,稳坐着的人忽然起身。 夏思远脸上一喜,心想这大哥终于开窍,就被他一手推开。 顾凛城沿着舞池的左边,往酒里面走。 时宴和商惊澜沿着舞池的右边,越过人群往外走。 他们还没走到楼梯,里面就又响起连续的枪声。 这回动静大到外边的人都听到了,刚还在狂欢的人叫得更大声。 里面的混战不止,外边的人争相往外跑,场面瞬间混乱。 时宴和商惊澜退的快,不然肯定被他们扑到、踩踏。 几百人同时奔向一个只够两三人行走的楼梯,前面跑出去几个,后面的人就扎堆把通道给堵了。 这时里面冲出个用面巾蒙着脸,手里提着个黑色旅行袋的男人。 他肩上挂着机枪,看被人堵住的出入,抬高枪口冲天花板扫射。 子弹把石灰和五颜六色的灯具打坏,噼里啪啦的掉下来,砸在一些人身上,又引来一阵害怕的尖叫。 “让开,让开!”蒙面男提着沉重的袋子,一边喊一边踢那些蹲地上的人。 被他仿佛不让开就开枪的气势吓得,刚拼命想出去的人,又争先恐后的往后退,把通道让出来。 忽然就又离出口最近的时宴,听到里边的枪声还没结束,顺应潮流的往后退了退。 蒙面男没管后边的同伴,跑向楼梯的时候,想到上边还有保安,伸手抓住离他最近的人做人质,也是做人肉盾牌。 他这决定挺突然的,大家都以为他会争分夺秒的跑掉。 时宴看弱不禁风的商惊澜,被蒙面男强壮的手臂制住脖子,不勉有点担心。 商惊澜被枪顶着后背,脸色白了几分,却没有害怕,镇定的讲:“大哥,小心走火。” 蒙面男推他。“闭嘴,老实点!快走!” “等等。” 清悦的声音,平静得不可思议。 仿佛不是生死紧要关头,像是在友好交谈。 时宴看紧张的蒙面男,示意他手里的人。“你抓错人了。” 急着逃命的蒙面男,被她这好商好量的话弄得一愣。 等他反应过来就狞着眉,将枪口转向她。“是吗?” 时宴看瞄准自己的枪口,面色不变,微微颔首。 商惊澜见她不怕死的往上凑,立即讲:“大哥,你不是急着走吗?别跟她计较了。” 蒙面男冷笑。“不差这两秒。” 时宴也讲:“确实不差。” 在蒙面男扣下板机的时候,昏暗的楼梯处,一道白光如流星滑过。 转瞬即逝。 快得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时宴抓住商惊澜的衣领,在蒙面男倒下的时候走上楼梯,在顾凛城从里边出来的时候,越过不敢进去的保安,如常的离开酒。 而里边的人见歹徒死了,又争先恐后的往楼梯跑。 顾凛城看倒楼梯底下的蒙面男,和混乱的场面,叫夏思远报警。 夏思远不干。“凛城,我们也快走,你好不容易休假,别管这些破事了。” “这枪……” “几把破枪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又不是没见过。” 夏思远难得无拘无束两天,担心惹上麻烦,被他爸抓回去批评教育,拉着顾凛城就走。 顾凛城现是在敏感期,要是上面指令正式下来,他就应该在家停职反省,不该来这种地方消遣,不该牵扯这件枪杀事件。 但他要是听劝,那就不是特殊任务处理部队的指挥官了。 顾凛城没管急得跳脚的夏思远,走去血流一地的蒙面男。 蒙面男的脸上有条又细又长的血痕,随着时间,血痕越来越大,却也不影响面貌的辨识。 被劈开的面巾掉落,是张完全陌生的脸。 顾凛城看了下蒙面男,便打开他致死还紧握着的黑色袋子。 凑过去看尸体的夏思远,惊奇。“他脸是被什么划的?这么细的伤口,顶多就是破象,不致死?” “你可以试试。” “可别,我就这张脸有点用处。” 顾凛城没接话,望着满袋子的枪支武器。“给特警处电话。” 在充满危险的大背景下,翌城不绝对禁枪,但这些仅用于防身,并且,这些管制武器都要通过备案,以及有严格的使用条件。 这也是为什么时宴拿着刀四处晃悠,却一点事也没有的原因。 可现在明显已经超出防身的范围,更重要的是,帝国绝对禁止走私军火。 夏思远瞧那一袋子的枪,低骂了句,一边抱怨美好的夜晚被搅黄,一边认命的打电话。 第14章 遗产分我一半 青柠酒外边。 时宴松开抓住商惊澜的手,漠不在意的往前走。 从她精致漂亮的脸,墨黑宁静的眸子,以及休闲从容如林荫夹道的漫步,似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就像是,她和商惊澜离开台,一路越过人群,走上楼梯,相伴离开酒。 这其间没有蒙面者,没有刀光,更没发生任何事情。 商惊澜听的故事再多,也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事件中缓过来。 他脸色愈加苍白,心有余悸的反头看了下酒,又看前头平静却不平凡的女孩。 有想过她或许不同,但没想过会这么不同。 她准备拔刀的时候,他竟然还有点婉惜,可下一秒便仿佛有股强大的气流朝他扑面而来,让他有瞬间的窒息。 商惊澜没有感谢,而是发自心里的感叹。“时宴,你的故事一定价值连城。” “它们一文不值。” 时宴停下,看同样镇定出奇的男人。“商老板,刚才算我还你的。” 商惊澜听着这话不对劲。“一千抵一命。我这命也太不值钱了。” “那你的命是我的了,遗产记得分我一半。”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客气不行,不客气也不行。你们真麻烦。” 商惊澜瞧她嫌弃的模样,笑道:“有需要来四方缘找我,不管什么事,我都一定会帮你完成。” “行,那我们就此别过了。” “你是要走了吗?” 时宴反头看围满警车的方向,没说什么,转身走的时候挥了挥手。 商惊澜站在夜风中,望着她飒爽又窈窕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 他回到四方缘,门关上便将银色手环上的卡扣按下,抽出里边约一毫米厚的小铝片。 商惊澜上下滑开小铝片,在巴掌大的全息屏上找到个号码,拨打过去。 没两秒,电话接通了。 商惊澜沉声讲:“帮我查个人。” “叫时宴,时间的时,宴飨的宴。” “翌城人。” 商惊澜进到房间,摘手上佛珠的时候顿了下。“也可能是名流浪者。” 那边沙哑的声音,回了个收到。 商惊澜看挂断的电话。 想了会儿,合拢铝片,将它掰断,扔垃圾桶里。 - 时宴回到入住的旅店,看剥落的墙皮,发霉的地脚线,以及飘着怪味的洗手间。 没有嫌弃。 这里白天没光线,晚上邻居们很活跃,不是落魄到快要无法在这座城呆下去的人,是不会选择这里的。 但比起从小流浪,常年风餐露宿,生活在可能无法见到明天的人来说,这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时宴打开电视,拆开刚在路上买的零食,看边看吃。 现电视里正放着青柠酒枪杀事件的新闻。 警察已经封锁了现场,路上聚满了不怕死凑热闹的行人。 记者采访了几个路人,以及没来得及离开的当事者,问他们刚才酒里发生的事情。 当事者说话都哆嗦,看来是真的吓坏了。 时宴“咔嚓”咬破薯片,一脸漠然。 一群温室植物。 这时酒出来两个人。 那两个人,一个俊俏小生,一个落拓冷俊。 尤其是后者,几乎是整个帝国年轻一代的偶像,他一出现就立即引起记者的注意。 顾凛城是帝国最年轻的少将,是神话一般的人物,他不是在部队就是在执行严酷的任务。所以当他脱下军装,出现这种地方,普通人看到他也只会觉得像,不确定他就是顾指挥官本人。 现被记者这一喊,围观的人哪还关心什么枪杀,一个个伸着脖子看他。 人群里不少人说:“原来是顾指挥官在,不然肯定会死更多人。” “是啊是啊,那些人简直像疯了一样,见人就杀!” “这么说,那个想逃跑的蒙面男,是顾指挥官杀的吗?” “当然啊,他可是最强大的异能者,以他的速度,妥妥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那个人死后没多久,我就看到了顾指挥官……” 记者是个二十多岁,形象温婉漂亮的女孩。 她本身就崇拜英俊又强大的顾凛城,现听到大家议论纷纷的话,深信怀疑,因此在问话的时候,用的完全是肯定句。 因为要采访,第一次与崇拜、仰慕的人站这么近,她克制不住激动,带着小心思问:“顾指挥官,请问您怎么会在酒呢?” 顾凛城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想回答,转身跟警察低声说什么。 这个八卦的问题,在直播现场是不好问第二次的。 记者自己圆过去后,正式的问:“顾指挥官,请问下面情况怎么样?有人员伤亡吗?” 顾凛城看了下镜头,似还想避开。 在他移动时,摄影大哥非常尽职的跟他动。 现在外面,警察忙着酒里边的事,夏思远不知跑哪里去了,连个借口都不好找的顾凛城,看都等着自己回答的围观者。 他犹豫半秒,官方的讲:“情况已经控制,除了歹徒无人员伤亡。” 记者见他配合,乘胜追击。“请问顾指挥官,你对这次发生的暴力枪击事件怎么看?” “大家放心,此事一定会追查到底。” “会是你来负责吗?” “不便透露。” “那能详细说说,你是如何凭一已之力挽救了大家……” 不等她问完,看到夏思远的顾凛城越过人群,坐进刚停到路边的车。 记者追了下,见他乘车走掉,便对着镜头讲:“看来顾指挥官今晚有的忙了,我们也给警察更多时间,耐心等待案件的真相。” “好了,今天采访就到这,更多新闻资讯尽在翌城新闻,我是本次报道的记者……” 时宴望着切换画面的新闻,把手里最后一块薯片塞进嘴里。 她“咔嚓咔嚓”咀嚼着,垂帘看放在桌上的创业工具。 蕴初。 那个白天想给她食物,晚上不怕危险想提醒自己的女孩。 她教会了自己生存技能,还陪她一起在天桥上吃过午饭。 从新闻上来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顾凛城身上,且也没人注意她。 蕴初走的时候说过,她会来找自己。 她要是去天桥没看到自己,会难过吗? 不管她会不会,自己总像是错过了什么。 时宴很怕错过,可能是她以前经历过太多这样的事。 她思索了会儿,决定不留这种遗憾,跟蕴初道完别再走。 第15章 绝对健康 夏城的科学院里。 穿着防护服的白暮,在对x病毒综合诱剂进一步测试。 他拿顾凛城的血液做过无数次实验,每次结果都一样,病毒会吞噬他体内健康的细胞。 可明确检测到他体内诱剂的残留,以及当时身体各项数据呈临界状态,但他却没有异变。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白暮在顾凛城离开医院后,就直接回了科学院,在这里一呆就是两天两夜,还是没有找到原理。 他小心翼翼的将病毒试管放进密封箱,在全身消毒后,离开高级生物实验室。 回到办公室,白暮疲惫的喝了两杯水,就接到一则他必须得接的通讯。 白暮看到视迅里的人,坐正身,挺直背。“早上好夏将军,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吗?” 夏家,建立新帝国的伟大家族之一。 现虽已经过去那么久,不少家族没落,但夏家的地位始终无人可以撼动。 尤其是夏国维大将军,年少征战四方,立下不少丰功伟绩。用句古话,说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 白暮看视迅里一身威严军装,神情严肃,气场强大的老男人,不由有些紧张。 夏国维鹰隼般的望着他,足足半分钟后。“白博士,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看似平和随意的话,绝对不是闲聊。 白暮凛然,动了下喉结,如实讲:“回夏将军,刚结束一场实验,有些累而已。” “你一定是太投入了。” “这是我唯一能效力的事。” 享受着帝国绝对一流的资源和身份地位,是要付出努力的。 夏国维望着聪明的年青科学家,没再绕弯。“白博士,你是顾少将的医生,关于他的身体状况,你有什么需要汇报的吗?” 白暮疑惑的想了下。“将军,汇报什么?” “这么说,是没有吗?” “没有将军。” 夏国维对视他,似是想从他眼里看出些什么来。“白博士,你比我更清楚,顾少将要出现意外,会给帝国带来怎样毁灭性的后果。” 白暮凛然道:“我非常清楚。” “好。你愿意承担这个责任是吗?” “将军,我想您应该已经看过顾少将离开医院的监控。另我这也有份关于他身体各项数据的检查报告。” 白暮把最新的报告给他看。 夏国维说的没错,他非常清楚顾凛城异变的后果,所以在知道他要回翌城时,采集了份血样。 一个是怕他体内病毒不稳定,一个便是为了现在。 顾凛城中了x病毒诱剂这件事,帝国一定会知道,也一定会来寻问他情况。 夏国维看到检查报告,沉默许久,厉声问:“白博士,你肯定顾少将身体处于健康状态吗?” 白暮坚定讲:“是的将军,绝对健康。” “不影响作战?” “绝不影响。” “好,我知道了。” 夏国维说完便切断了视迅。 白暮等全息投影消失,还直挺的坐了几秒,最后才暗松口气。 他眨了下泛着血丝的眼睛,靠椅背里休息许久,最后还是决定打个电话。 以夏国维的权限,关于特殊部队指挥官的遇袭事件,肯定已经了解的一清二楚。现亲自来向他确认身体情况,除了关心与担忧,一定还有其它原因。 白暮等电话接通,看到军装着身,一脸严肃禁欲的男人,不由意外。“你不是说休假吗?怎么还在部队?” 顾凛城浅灰的眸子,淡漠扫了他眼,继续看手里的东西。“有事就说。” 小小的透明屏上,是份帝国最新的地图。 地图每年都会更新,会标注新增或消失的城市,以及里面有多少人口等数据。 一般对外公开只有城镇名,像他现在手里这份地图,只有高级军官才有权限看的。 白暮看生冷不近人情的好友,提醒的讲:“刚大将军向我问起你的身体状况。” 听到这话,顾凛城再次看他,等着他后边的话。 “我如实禀告了。你的身体状况良好。” “他还有问什么吗?” 白暮回想。“他还问,这是否影响你战斗。” 他说完这样话,想到什么的审视他。“夏将军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事,他们是不是想让你休息?” 美其名是休息,实际就是无限停职。 “放心,我不会让我爸爸那么做的。”夏思远双手揣口袋,优哉游哉的晃进来。 他穿着军服,顶着张好欺负的帅脸,可浪荡得像流氓。 夏思远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一幅你们快夸我的得意样。“他一回来就亲手抓获起军火走私,挽救数百人性命。现就算是我爸担忧也没用,属于城哥的传奇还得继续。” 昨晚柠城酒的事,对顾凛城宣扬得有点过头,现看来是有人在背后操作。 白暮这两天都在实验室,还不知道他说的事。 在夏思远跟白暮解释的时候。 顾凛城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白暮对自己的评估是安全的,而倦羽组织的人已深入夏城军方内部,正是需要人肃清的时候,上边却想停他职。 这件事,没他想的简单。 顾凛城暗下眸色,骨节分明的手指,划动着地图,视线停在两个偏远的城镇上。 夏思远同白暮说完,想起正事。“对了凛城,你让我办的事有眉目了。” 顾凛城听到他的话,跟白暮说了声便切断了视迅。 白暮看中断的画面,有些愕然。忽然对夏思远说的事很感兴趣。 他实在好奇,顾凛城会有什么事情,需要这个废物小少爷帮忙。 更重要的是,刚刚他明显不想自己知道。 白暮想了会儿,决定等会从夏思远那里突破。 而夏思远第一次被顾凛城正眼相看,兴奋的讲:“你一定猜不到,那个女孩是怎么进的城。” “找到了吗?” 平静的一句话,忽视过程,直接要最后的结果。 夏思远被顾凛城追问,一下没转过来。“我刚让江焯去查了,大概需要一点时……” 不等他说完,江焯便敲门进来。 夏思远意外。“这么快吗?” 第16章 危险份子 江焯稍挑帘瞧他震惊的傻样,没说什么,直接向长官汇报。“长官,通过夏少爷提供的通行口令,我们最后把目标锁定这里。” 他打开全息屏,调出翌城可视地图,在上边找到一个地方,无限放大。 “她很谨慎,只在城内使用过一次口令,所以多花了两分钟。” 夏思远心想,你总共也就花了不到三分钟? 顾凛城看着天桥上,编号c1410监控摄影头下,专注做事的女孩。 角度问题,只看到小半侧脸,但可以确定就是她,何况她身边还带着那把非常特别的长刀。 江焯见顾凛城划动屏幕,调整摄影头的角度,试探的问:“长官,需要把她抓来吗?” 他之前和夏思远一样,都以为是他们佬大看上人姑娘了,可他现在用的是抓。 身为特殊部队的人,用到抓,那对象就只会是危险份子。 顾凛城抬帘,冰冷浅灰的眼睛,看江焯和夏思远。“她怎么进的城?” 夏思远嘿嘿笑。“你猜。” 江焯没夏思远幼稚,如实讲:“长官,她用的是您的口令。” 这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詹森他们没有查看的权限。 顾凛城进出从不用口令,他甚至都快忘了自己也有这东西。 “凛城,她怎么会有你口令呢?”夏思远凑近些,玩味的问:“总不可能是她威胁你的?” 屏幕里的女孩,入城前是只小脏猫,现倒是漂亮得像只波斯猫。 人畜无害,温驯得一只手就能捏死。 所以,她怎么可能,盗用特殊任务部指挥官的口令? 那必然因为特殊原因,给她使用的。 夏思远对军事一无所知,但在感情方面绝对能当顾凛城的军师。 现这冷酷无情的好友,要是春心大动,可就有他的用武之地了。 顾凛城看笑的一脸得意的夏思远,没说什么。 江焯也瞧了眼长着脑子好看不好使的夏思远,伸手划动屏幕,调出另一份没那么清晰的视频。 视频像素很低,但还是能看清残酷世界的混乱,看清那把长刀是如何迅速而利落砍杀那些抢夺者。 在城外,所有人类被分三类。 一类想进城,他们不断对帝国发起挑战,被称为反派者。 一类无视秩序与人性,随意烧杀同类,在那个残酷世界横行霸道,被称为抢夺者。 剩下才是真正的流浪者。 因此,反派者是帝国除丧尸与倦羽组织外,最危险的存在。 不过以帝国现在情形,根本没空管这些战斗经验丰富,全靠自然进化成为异能者的反派者。 夏思远刚还在想,如何发挥自己的天然优势,教顾凛城怎么追女孩,然后让这些单身的异能者跪下喊爸爸。 没等他幻想完,就看到女孩那长刀,像砍西瓜一样砍下个抢夺者的脑袋。 视频里的女孩,看着比现在还要年轻些,身材纤细娇小,那把刀长得快赶上她了。 但她仿佛不受那把长刀的长度与重量影响,每个动作都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似是那把长刀,就是为她而存在的。 尤其是当她纵身越进丧尸群,一刀砍倒一片,将同伴从丧尸嘴里救下。 真是,如鬼魅,如神临。 夏思远看得热血沸腾、荡气回肠,刚想夸她好刀法,就见刀光一闪。 女孩推开人头落地的同伴,脚尖一点,跃上老旧的高楼之上,俯视底下的混乱之境。 这转变发生的有点突然。 夏思远僵了下,然后感到后背发凉,接着下意识的摸了下脖子。 他惊恐的望着立于高楼之上,目睹一场屠杀的女孩,好会儿才找回声音,看c1410监控下的人。“这、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江焯看仿佛生于战场的女孩,和一点也不意外的长官,没回答夏思远的问题。 他打开另一份文件。“根据这段视频,我找到两年前五队队长写的报告,他上面这么写道:189年12月,遗忘世界发生一起叫人难忘的大屠杀,由抢夺者利用丧尸组成的庞大队伍,企图清理反派者,建立新的人权制度。在此次战役中,抢夺者被尽数斩杀或被感染,而反派者仅幸存七人。其中一个约十三四岁的女孩,手持兵器如死神之刃,所过之处无一活口。为帝国安全,须时刻保持关注,必要时可以清除。” 是的,没错,帝国虽然遗弃了城墙之外的世界,但特殊任务部还是会不定期派人去巡视,使其能处在掌控之下。 能成为特殊任务部的队长,都是见过“世面”的,能让他写下这样的话,可见他当时所见的震憾。 江焯见顾凛城看自己,确认的点头。“五队队长在半年前牺牲。不过我已经向幸存的队员核实,报告里写的人,就是视频里的女孩。” 一个在危险的遗忘世界,没有先进装备、没有强大军队,活得比队长还久的小孩。 看来应该听信五队队长的话:保持关注,必要时清除。 江焯汇报完,看高楼上衣袂飘扬,仿佛事不关已的女孩,感叹。“长官,她真是个奇迹。” 顾凛城脸色平静,沉沉的瞧着c1410监控下,眼神从容,神色温驯的人儿。“在危机四伏的世界,活着本身就是奇迹。” 对他们两个的高度评价。 夏思远抓狂的抱头。“那我岂不是放了个极度危险的危险份子进城?” 江焯默认。 夏思远想到那晚放她进城的事,脸都白了。 那晚他想干点像样的事,把詹森原本要拦下的人放进城…… 天纳,她要是像视频里一样大开杀界……他爸一定会先杀了他谢罪! 对瑟瑟发抖的夏思远。 江焯耐心的等着长官的决定。 顾凛城瞧着拿自己口令进城的女孩,浅灰的眸子不见多少情绪。“她叫什么。” 听到这话,江焯面有难色。“长官,刚才这些就是全部资料。” 不知道名字,不确定她进城的目的。 现在唯一确定的是,她是个危险人物。 顾凛城想了两秒,把她所有的资料放到一个地方,加上自己的权限。“非法入境,先把她拘了。” 他在江焯要下发抓捕命令时讲:“低调处理。” 意思是不要引起注意。 反派者用特殊任务部队指挥官的口令进城,这要让想法守旧的上层领导知道,肯定会招来很多麻烦。 尤其是那些想让顾凛城停职,好接管特殊任务部的人。 江焯会意。“长官,我让自己人去办这事。” 顾凛城颔首。“五队有任务吗?” “暂时没有。” “让他们去当地查查这个人,有情况随时汇报。” “好的长官。” 江焯应下出去了。 夏思远意识到自己闯了祸,紧接起身,整整军服,郑重客气的讲:“那个凛城,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再见。” 说完拔腿遛掉。 顾凛城没管他,而是凝视屏幕里的女孩。 你在看什么? 第17章 三个小目标 时宴送走一个客户,抬头看附近的摄像头,又注意着四周。 感觉像是被人监视了。 莫名的不安。 她警惕、巡视的看了许久,最后视线落在对面大楼的视频上。 大厦上面的征兵广告换成了视频。 讲的是昨晚青柠酒的事,宣扬要严厉打击军火走私,维护居民安全等,但更多是对顾凛城的采访。 看到他,时宴眉毛轻蹙。 她重生后,给自己立了三个小目标。 一,远离丧尸。 二,好好活着。 三,不惹顾凛城。 远离丧尸已经做到,现正在好好生活,体验那些不曾体验过的事。 至于第三条…… 时宴望着视频里的顾凛城,单想起以前杀入夏城的事就不寒而粟。 这辈子她没什么好抱怨的,吃好活好,反正最后都终将死去。 没有沉浸在以往的至暗时刻里。 时宴想这个时候的自己,应该还没惹到顾凛城。 进城救的那回,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见他。他就算要查,顶多就查到自己拿着他通行口令进城的事。 用一位指挥官的命,换自己进城的资格,这不是很划算的交易吗? 而进城之后,她除了赚钱没交税之外,想不出其它犯罪的事了。 在时宴的世界里,正当防卫有无限豁免权,根本不认为昨晚杀的人有什么问题。 无比坦荡的时宴,左右看了看,放下警觉,专心等蕴初。 可今天蕴初没来找她。 大概是还沉浸在与家人团聚的欢乐时刻里。 等到天黑。 时宴拉开书包,把桌上的瓶子收起来,决定早些收工。 晚上总是让她特别敏感,没法完全的放松下来。 她收拾好东西,在旁边买了两个烧饼和一杯奶茶,边吃边走,照样在桥下唱歌的人那里停留会儿。 歌者认出她,开心的冲她笑。“姑娘,想听什么歌?” 时宴摇头。 “欢快的,伤感的,还是情歌?” 时宴望着盛情的歌者,犹豫着。 “我叫……” “不用告诉我名字。”时宴打断他,照例在他琴盒放下钱,低头匆匆走了。 歌者看她背影,有几分失落。 他拨动琴弦,张口轻唱:“姑娘,姑娘,善良美丽的姑娘,温柔又无情的姑娘,愿你每天都无忧无虑,开心幸福……” 时宴漠然的,头也没回。 路上稀少的行人,不少对她转头侧目,可她专注着脚下的路,始终没抬帘看眼别处。 纤细的背影,孤单的从路边树影中穿过。 仿佛这若大城市,即使人潮拥挤,即使空无一人,都与她无关。 她就这么不紧不慢,宠辱不惊的走着。 在要进巷子前,她脚步有零点一秒的停顿。 接着她迈步走进昏暗的小巷子。 巷外,两个穿着便装的男人相互看了眼,紧跟进去。 可当他们跑进巷子,里边哪里还有那个女孩的身影。 巷子幽深,光线还非常差,藏个人完成没问题。 身为异能者,即使明知道里面没人,他们还是不敢置信的跑进去。 两人将周围都找了圈,只找到女孩扔垃圾桶的小桌板和凳子,确认她是真的发现了他们,才联系上边。 江焯接到他们电话,十分诧异。“跟丢了?” 其中一个羞于启齿的讲:“很不想承认,但必须得说。她应该没走远,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等着。”江焯忍下臭骂的冲动,一边调出他们所在位置的监控,一边离开特殊任务总部,准备亲自出马。 放任这个人在外边游荡,今晚他肯定睡不好,必须逮着! 江焯坐进悬浮车,开启自动驾驶,就在监控上找人。 因夜间光线影响,加上设备没夏城先进,画面不是很清楚。 江焯在充斥着行人和各种影子的屏幕上,找了将近五六分钟,才终于在一条马路上看到目标。 特征非常明显,她手里那把长刀,就像划破月亮的凶手,一眼就能认出。 江焯把方位传送给同伴,就把自动改为手动驾驶,朝目标急驰而去。 要在翌城天空飞行的车,要获得特殊许可。又加上实行半禁宵条例,江焯的车简直是畅行无阻,没几分钟就赶到目标所在的那块区域。 怕被那个警惕的女孩发现,江焯特意早早回到地面,最后直接停车跑过去。 江焯与两个同伴,呈三角向内收紧。 时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攥紧手里的刀,快步通过绿灯的马路。 过了马路,一边是安静树影绰绰的小路,一边是繁华的商铺与行人。 在时宴要小跑的奔向光亮时,黑影中忽然一个碗大的拳头砸向她。 时宴迅速往后下腰,堪堪躲过虎虎生威的拳头。 江焯见她躲过,在她起来时抬脚踹她腹部。 他这一脚又快又猛。 几乎呈九十度下腰的时宴,未及起身,便用长刀撑地,往一侧翻。 江焯见她再次灵敏的躲过,没想跟她对决,直接掏出银色手枪。 这里随时有人经过,越快结束越好。 但当他举枪瞄准女孩时,那把又长又直的刀梢便抵在他颈间。 一方是枪。 一方是刀。 唯一不同的是,枪扣下板机就行,刀却还未出梢。 时宴沉沉的望着他,优美的唇轻启。“别动。” 柔和的声音,像裹携着微凉的夜风,从地狱传来一般平静。 江焯停下,没有轻举妄动。“我们只是想跟你谈谈。” 时宴没有与他交谈的意思,握着长刀的手丝毫未动。“把枪收起来。” 收起来就意味着,这场较量结束。 江焯没动。 时宴微微偏头。“就算是拥有超强恢复力的异能者,断头应该是没救的?” 她这清澈天真的声音,像是孩提好奇的无知寻问。 时宴见他还是不为所动,墨黑的眸子微眯,泛过道冷光。“要试试谁更快吗?” 这可不是句挑衅。 看过她战斗视频的江焯,衡量下还是把枪收起。 在他收枪的瞬间,时宴猛得一个高跳高踢,一脚将人踹进花坛里。 她这一脚干净利落,比江焯之前那脚更快更猛。 时宴踢完人,拔腿跑进满是行人的街道。 马路对面,匆匆忙忙追来的两人,看到花坛里狼狈的长官,瞥笑的去拉他。 其中一个问:“江哥,还追吗?” 江焯大骂。“追追追,你们倒是追上看看!” “那可以下班了吗?我们还没吃晚饭呢。” “没找着人,谁也不许吃饭!”他说完还骂:“一群饭桶!” 两个大兵:…… 你倒是追上了,可不还是让人跑了吗? 第18章 漫漫长夜 时宴凭着记忆,在灯光刺目满是商铺的街道,找到亮着粉色霓虹灯,一间名叫《初开》的店。 店里有好几个客人正在消费。 店员看到她进来,热情的喊:“欢迎光临初开,请问您想了解哪个项目?” 时宴扫了眼店里的人,敛着眉问:“你们老板在吗?” 店员笑着讲:“抱歉,老板有事,不在店里。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 “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她吗?” “这我不清楚,我们都是通过电话联系她的。” 看来今晚见不到她了。 时宴想了想。“麻烦你转告她,请她务必在明天中午前,来老地方见我。” “请问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你就说……我要走了。” 走了?走去哪里? 店员看她样子和气势,没多问。“好的,我一定帮你转告。” 听到店员的回答,时宴没停留的迅速离开店面。 她在路上买了顶帽子戴上,警惕着四周。 刚才那三个都是异能者。 普通居民里也有异能者,但同时出现三个,且能力都不弱,只可能是特殊任务部队的人。 这个地方不能久留了,得尽快离开。 时宴返头看闪着小星灯的招牌,微拧着眉犹豫着。 最后她感到异能着的气息,低头大步离开街道。 她一路朝前走,没有回住处。 他们既然能找到自己,肯定会查到她落脚的地方。 好在她没什么东西,查到也无所谓。 时宴看身前路灯下的漫漫长夜,背着小书包,一身轻松的走进没有灯的月色下。 城市在这一刻不再安全,他们躲在监控后面,注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她今晚得露宿了。 - 特殊任务处理部队,指军室的灯光昼夜不断地的亮着。 江焯站在巨大的,至少几十个屏幕前,确实在寻找今晚从他指间跑掉的人。 若大指挥室,只有他和刚才两个属下。 两个属下在吭哧吭哧的吃泡面。 一个肌肉强壮,留着大胡子的,叫邓雄。 另一个瘦不拉叽的,叫王凯。 都是特殊任务部第一队的成员,也就是跟江焯一队,大家经常出任务,属于生死之交。 邓雄嗦完最后一口泡面,见江焯那么认真,开玩笑的讲:“江哥,之前不会是你怜香惜玉,跟她玩欲擒故纵?” 王凯也讲:“是啊江哥,能一脚把你踹飞的人不多。” 江焯听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这事,压着眉头。“吃完就滚来干活。什么时候抓到人,什么时候休息!” 邓雄震惊。“不是?这都凌晨三点了!休假也要我们搞通宵吗?” 江焯转身看他们两,再次强调。“这人必须找到,明白吗?” 这低冷的话和严肃的视线,看来是真的非常严重了。 邓雄和王凯见他不像开玩笑,立即收心,跟他一块找。 他们很专业的,将数十个屏幕画分三列,开始大海捞人。 翌城进来需要登记,离开同样需要登记。 重要的是,平民不会出去,也不准出去。 只要人还在城里,就一定会被找到。 可不知是蝴蝶效应还是怎么的,以前无往不胜的他们,继跟丢人、打不过后,他们还找不着! 一般不是在作战就是准备作战的邓雄和王恺,从没做过这种文职工作的。 他们睁着眼睛找了三个小时,差点没把眼睛看瞎。 在天快亮的时候。 王恺睁不开眼,困得左摇右晃、东倒西歪。 劝雄两眼涣散,半睡半醒。 他在不少早餐店开了后,想给自己醒醒神,看那热气腾腾散发着烟火味的食物。 在一个客人买了两个包子,一口咬掉半个时,忍不住跟着吞咽。 等等。 邓雄虎躯一震,睁大眼。 接着粗大手掌一把拍桌上,发出“呯!”的一声巨响。 吓得王恺一头磕桌上。 江焯也瞬间醒神。 邓雄指着屏幕,大吼:“找到了!” 夜晚还未完全退去,天空还是灰青色。 这灰青色之下,长发飘飘的纤瘦身影,一手握着长刀,一手拿着雪白的包子,不是时宴是谁? 时宴三两口把包子吃完,趁着天色还未完全亮,向桥走去。 特殊部队肯定掌握了全城的监控,她要在他们意识最薄弱的时候,去到跟蕴初约定的地方才行。 中午,她最多等到中午。 特殊部队应该是想低调处理她,才会让她有喘息的空间。 但以他们的行事作风,今晚要还没抓着她,估计会疯。 时宴走在街道的树影下,盘算着逃离这个区的计划。 没等她想好,便觉眼前亮了不少。 她到桥附近了,大楼上那块巨大的屏幕,又换上了征兵海报。 时宴望着上边,如直面死神的顾凛城,心里暗骂:白眼狼! 早知道就不帮你了,反正那次也不是你的死期。 怎么不伤的再重点,最好躺个十天半个月那种。 在她仰着头看海报时,她身后大概两百米的位置,悄悄停下辆车。 车里的人,和行人一般的脚步,朝她走来。 时宴垂帘往后瞥了眼,攥了攥手里的刀,拔腿大步走进桥底。 江焯从桥的这边进。 邓雄和王恺从那边进。 两路人在中间相汇,都看见了彼此,却不见目标半点踪影。 他们意识到又让她跑了,立即往桥外跑。 江焯去桥上。 邓雄和王恺各追一头。 他们分散找了十几分钟,没见着目标半根头发,才原路返回,在桥上集合,商量对策。 此时天色大亮,路上行人多了起来。 时宴坐在挂着征兵广告的大楼里,看着落地窗外,在桥上讨论着什么的三人。 她若有所思的想了半会,举手叫来服务。“一杯咖啡。” 第19章 顾家兄妹 与此同时,顾指挥官的府第上。 机器人小k,端上丰盛的早餐,并叫主人和客人来用餐。 顾凛城早已经起床,穿着扣子扣到顶的笔挺军装,正坐在沙发看早间新闻。 顾蕴初穿着漂亮的裙子,化着淡妆,穿着拖鞋从楼上一蹦一跳的跑下来。 她看到哥哥的衣着,就失落的问:“哥,你今天又要去部队吗?” “处理点事。” 低冷疏离,却勉强算得上是个解释。 顾蕴初扑沙发上,人后边抱住她哥脖子撒娇。“能不能让别人去处理啊?” 顾凛城浅灰的眸子仍旧看着电视,神色未变。“不能。” 显然她的撒娇,毫无作用。 顾蕴初松开手,趴沙发靠上,撑着脑袋看她哥俊美无暇的侧脸。“哥,夏思远说你活不过两年了。不如,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 顾凛城:…… 从楼上下来,还没睡醒的夏思远,忍不住笑。“初初,你可真是你哥的亲妹。” 顾蕴初转身靠沙发上,挑着眉看他。“我当然是我哥的亲妹了。他死了就剩下我了唉,没有大侄子,好歹给我留个大嫂。” “你说,谁愿意为你哥守寡?” “怎么没有?要不是因为我哥,我们还不定能活两年。” 她说得倒也没错,若是没有特殊任务部队,一切安逸都会是假象,人们会整日生活在恐惧之中。 可安逸久了,大家想的都是天长地久,谁会愿意谈场有期限的爱情? 夏思远张了张嘴,看顾家两兄妹,在哪方都不好得罪后,选择摸头。 顾凛城没在意他们的话,等人到齐就起身去餐桌。 吃早餐的时候。 顾蕴初还在极力游说:“哥,既然回来就别去工作了,陪我玩两天嘛。” 夏思远随口讲:“现在不抓紧工作,再过两天,想做都做不了了。” “什么?” 听到她这声提问,夏思远意识到说漏嘴,闷声喝牛奶。 顾蕴初看她哥,问他是怎么回事。 顾凛城浅色的眸子毫无情绪,沉默的吃着早餐,没有解释的意思。 工作的事,他很少跟家人交流。 应该说,如非必要,他极少与人交流,尤其是家人。 顾蕴初看沉默的大哥、把头埋碗里的夏思远,感觉被遗弃的她,转而讲:“去不了就去不了。哥,我做生意赚钱养你!” 夏思远听她这话,哧笑。“就你那全靠苛刻员工工资,忽悠客户开卡的生意?” “怎么?有问题吗?我又不犯法!” 顾凛城抬帘,看了眼要跟她杠的夏思远,便转向顾蕴初。“想去哪?” 他这低冷,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显得非常郑重。 好像只要她说个地方,现在就能出发一样。 顾蕴初一下愣住了,想了会儿,小心翼翼的问:“去游乐园?” 夏思远切了声。“这种地方,你哥怎么可能答……” 顾凛城点头。“可以。” 夏思远:??? 顾蕴初开心得冲夏思远笑,那叫一个绚烂夺目。 小心脏都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下。 不等夏思远反应过来。 顾蕴初就讲:“那你们先准备,我去见下朋友,马上回来!” 顾凛城看准备出去的妹妹。“什么朋友?” “就是你回来时,我在车上说的那个,你还让她来家里吃饭。” 顾凛城想了起来。 夏思远把刚才的事扔角落,又恢复吊儿郎当。“你们不是才认识没多久吗?就这么相信她了?” 顾蕴初在换鞋,头也没抬。“她马上就要走了,应该是真不知道我是谁,更不是想图什么。” 要真是这样,倒是可以见见。 顾凛城讲:“聊得合适,就叫她来吃午饭。” “好的。” 话音未落,急着去见人的女孩,已经踩着高跟鞋跑了。 听院里哒哒的脚步声,以及车离开的轰鸣。 夏思远啧啧两声。“瞧她这急切的样子,还以为是去见暗恋对象呢。” 顾凛城淡漠讲:“过份投入,不是件好事。” “你怎么跟你妹性格差这么远?” 一个沉静克制,冷漠无情。 一个及时行乐,善良热情。 顾凛城望着他,没说话。 这一瞥,冷漠锐利的叫人不敢动。 夏思远举手投降,转移话题。“既然不用上班,我们要不要想想中午吃什么?” 顾凛城漠然。“小k会准备。” “小k做的东西太难吃了,不如你做,我来打下手。” 小k伤心的问:“夏少爷,你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 “倒也没有不好,就是一天三顿都是同一个味,吃腻了。” “我给你换个口味?” “这是换口味的问题吗?这是让你主人多体验一下人生乐趣。” 顾凛城:…… 第20章 心动不如行动 江焯站在天桥上,棘手的看底下的车流,和热闹起来的人群。 桥边陆续有人摆摊,卖水果和鲜花等小玩意。 他们三个大爷们一动不动的忤在那里,挺惹眼的。 江焯双手撑在栏杆上,眺望着天边,不知在思考什么。 王恺张望繁华的街道,提议:“江哥,不如我们扩大范围?” 人肯定已经跑掉了,不可能还留在这个地方。 邓雄吸了口气讲:“这么小的范围她都能遛掉,还得多加些人手。” 从他们眼皮底下遛掉,就是不吃不喝不睡,都要把人揪出来。 男人这该死的好胜心! 江焯拍了拍栏杆,环顾四周情况,又抬头看编号c1410的监控摄像头。 他想了下,决定的讲:“她一定还会回来。你们去找个地方蹲着,就盯着这桥。” 王恺好奇。“她还会回来?” 江焯肯定讲:“会。” 她昨晚战胜了自己,逃过他们的监控,完全可以离开这里。 但她没有,而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出现这里,一定是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邓雄和王恺见他这么确定,没多问,两人直接分头行动,把这块区域监视起来。 江焯等他们走掉,转头看大楼上的征兵广告。 海报是那张不管看多少遍都叫人肃然起敬的真实照片。 人如果直面一次死亡,可以领悟一件人生的真谛。那海报里的男人,应该是上帝。 而称他为一个时代的传奇,不如说是孤独的幸存者。 当身边的同类一个个感染,当惜日战友调转枪口,从血海尸骨里走出来的人,所要的绝不是荣誉和至高无上的称号。 他需要一个解释。 全城沦陷。他们辛苦建立起来的安全城市,顷刻消失,数百万人口说没就没了。 可没有人能给他解释。 帝国反而拿这张极具讽刺的照片,来大肆宣扬,树立英雄形象。 但不得不说,确实有点用。 从特殊任务部这两年的新兵增长指数可以看出,这玩意还是有用的。 江焯看了下海报,对耳麦里的两人讲:“去趟洗手间,盯紧点。” 王恺笑着讲:“去,记得把门关上。” 是指上次出任务,在野外被只丧尸突袭,江焯急着作战,忘记拉裤门的事情。 这事估计还得被他们调侃许久,直至下个趣事出现。 江焯哼了声。“怕什么,又不是没本钱,不丢人。” 邓雄跟王恺同一阵线的讲:“江哥,悠着点,小心被抓。” “你们还是睁大眼睛,把人给我抓住。” “知道了。你记得洗手,回来帮我们带份早餐。” 江焯应下。 无线电便恢复安静。 邓雄和王恺看他离开桥,便都集中精力,留意着天桥周围。 江焯去商场二楼上洗手间的时候,先在旁边的餐厅点了三份早餐。 餐厅非常高档,现里面都是办公室白领精英,或者是商务会谈。 这里的早餐不便宜,可他们这些异能者最多就活十年,也没想结婚生子,死了后国家还会给一大笔钱给家属。 换言之,他们很有钱,在这里吃个早餐,不是什么新鲜事。 江焯点好就先去洗手间了。 时宴看出去餐厅的江焯,低头搅着杯里的咖啡,没急着走。 她在想刚才进来看到的几个出口,以及被发现应该往哪里跑的事。 没多久。 江焯回来,站在前台等餐。 他无聊的看墙上的海报,又转头朝餐厅里边张望。 不知是他从事的职业,还是其它原因,看到这和平景象,会觉得有些满足。 江焯瞧了圈,看到落地窗那边,被人挡着的半个后脑,心里微动。 这时邓雄在无线电里问:“江哥,你不会掉毛坑里了?” 王恺嫌弃。“大雄你文明点,这里哪有毛坑?”他说完就问:“江哥,我早餐呢?” “厨子正在做。”江焯移开视线,看窗外情况。“大雄,你那边能看到商贸大楼吗?” “能看到,怎么了?” “六点方向坐着个女孩,面是朝外的。” “江哥,我没带望远镜啊。” 王恺嘿嘿笑。“怎么江哥,看个后脑勺就心动了?” 江焯被他这么一说,倒是能解释刚才一瞬间的想法。 要是目标人物,她肯定看到自己从桥上过来的。即使没看到,也会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哪会这么大大方方的来吃早餐? 王恺还兴奋的讲:“江哥,心动不如行动,上去替我们瞧瞧嫂子漂不漂亮。” 江焯有些犹豫。 不是想搭讪,是心理某种欲望,想去看看那女孩的脸。 在他迟疑的时候,服务员递上他的餐。 劝雄也在无线电讲:“江哥,发现个可疑人物。” 江焯听到他的话,拿了餐便离开餐厅,问他们具体情况。 王恺讲:“什么可疑人物,是长官他妹,应该是等人。” “长官妹妹这么漂亮?” “废话,看长官不就看的出来吗?” “那倒也是。” 江焯压着声。“行了,少扯,给我盯紧点。” 被他这一声说的,无线电又陷入静默。 第21章 把人忽悠回家 桥上,顾蕴初来回走了两遍都没找着时宴,便想是自己来太早,还是她已经等不及先走了? 昨晚店员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说她有些急切,像是碰上了什么事。 顾蕴初很讨厌别人找她帮忙,但当她听到时宴可能需要帮助时,她没有不耐烦的挂掉电话,而是在想她会碰到什么事。 她拒绝自己给的面包,拒绝她提供的安逸工作,还轻易吓走两个流氓。 更重要的是,她在知道自己是老板后,没要联系方式,甚至连名字都是自己主动告诉她的。 顾蕴初抽空赶来见她,一半是好奇她这个人,还有一半出于私心。 她是真想有个大嫂! 她才不管她哥死后大嫂要怎么办,她就想让哥哥像个正常人一样,能够开心快乐一点。 她想念以前那个温柔的哥哥,想念父母还在时他无拘的笑。而不是这个冰冷,随时准备让她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的亲人。 她想或许他成家后,会努力活得更久一些。 既使不行,也会少去做些危险的事,平平安安的和她们走过这两年。 顾蕴初在桥上没看到人,有些沮丧。 昨天应该问她要联系方式的。 顾蕴初看了下时间,决定再等五分钟。 她要不来,就飞速回家,跟哥哥一起玩去。 “姐姐,要花吗?” 在她计划着游乐园有什么好玩的项目时,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女孩,拉着她公主般的漂亮裙子,黑亮的眸子羡慕的仰望着她。 顾蕴初瞧她灿烂的笑,又看她手里不名贵却很新鲜的花。 都是些野花,有紫色、红色和白色,一些花瓣上还带着天然的露珠,在风中随风招展着。 实在没有买的必要。 顾蕴初想了下,还是把它们全部买下。“小姑娘,你爸妈呢?” “奶奶说他们去天堂啦。不过我知道,她骗我,他们都死了。”小姑娘脸上不见一点悲伤,攥着手里的钱笑嘻嘻讲:“姐姐,你和你朋友一样,都是好人。” 顾蕴初疑惑。“我朋友?” “嗯嗯。她像你一样,也买下我全部的花。” 全部的花? 顾蕴初看她忽然变得狡猾的笑,以及被她紧攥着的钱。 小女孩抬下巴,看大楼方向。“她在餐厅里等你,让你快过去。” 她说完转身,像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跑了。 做为一个商人,顾蕴初看手里的花,心情比刚才还复杂。 果然,奸商是不分年纪的。 顾蕴初拿着被卖第二次的花,在餐厅找到第一次买下这花的朋友。 她在落地窗前坐下,把花放桌上,看等着自己的女孩。 墨黑的眸子,精致的脸蛋,平静淡然得不像店员说的,是有急切的事。 顾蕴初让服务员来杯果汁,好奇的问:“时宴,你真要离开吗?” 时宴望着她,点头。 顾蕴初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面上不舍的问:“必须要走吗?” “碰到些麻烦。” “什么麻烦?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 “没必要,我本就准备走。” 她这话无情又干脆,仿佛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的渣男。 顾蕴初有些不高兴了,感觉刚才的沮丧喂了狗。“那你为什么要见我呢?” 时宴看冷淡许多的蕴初,犹豫的讲:“你说过,会来找我。” 怕你找不到我,会失落。 “所以,你想跟我告别?” 时宴再次点头。 顾蕴初看不像开玩笑的女孩,微微错愕。“为什么?” 她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想过什么时候来见她。可她却把这句话当成约定,并且执着的等着。 时宴沉默了会儿,最后望着她讲:“我不想留下遗憾。” 有说一起过生日的玩伴。 有说一起去冒险的朋友。 有说回来告诉自己一些秘密的战友。 最后他们都没有出现,甚至再出现自己不得不亲手杀了他们。 现在她说过会来找自己,自己也想跟她告别,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见她一面再走。 顾蕴初听她无比认真的话,嗅到丝再也不见的绝决与伤感。 对战争她不熟,但她哥熟,所以一下就理解她这句不想留遗憾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蕴初震惊错愕的同时,坚定了先前的想法。 她莫名觉得,这个古怪的女孩,应该跟她哥是一路人。 有戏! 顾蕴初移开面前的果汁,坐起身凑近些,笑得温柔无害。“时宴,真高兴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 时宴垂下眼帘,看桌上的野花,细长的手指拿着勺子,搅着早凉掉的咖啡。 她不想交朋友。 她只是想跟她告别。 顾蕴初以为她不信。“真的,自我哥哥进入部队后,我的生活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你哥……” “我哥很厉害的,又高又帅,还会做饭。” 时宴:? 顾蕴初意识到自己太急切了,拂了下耳边的长发,掩饰的笑了下。“我是说,我哥知道我交了个朋友,想在你离开前,请你去家里吃顿便饭。” 她本来是没有这个想法的,但现在她非常愿意带她回家,然后把哥哥介绍给她认识。 时宴听到她的话微怔。 从她的语气间,可以看出她跟她哥关系很好。 亲情对时宴来说是陌生的,可能是再也不会有,所以很羡慕这种感情。 可,去家里吗? 温馨的房子,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这些都是离她无比遥远的东西。 但正是因为遥远,才想去了解,去感受。 时宴看真诚邀请,满怀期待的女孩。“我可能……” 顾蕴初在她要拒绝前握住她手。“时宴,我想让我的家人,见一见我新交的朋友。” 带香气和温度的柔软小手,像是建立起了友谊的桥。 这对流浪多年的人来讲,实在是难以拒绝的温柔。 时宴为难。“我现在有些麻烦,不方便登门拜访。” “什么麻烦?” 时宴没说。 顾蕴初想到昨晚店员的话,以及她现在的告别,猜她可能是惹了事,打包票的讲:“别担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任何麻烦的。” 虽然哥哥把她保护的很好,一般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但只要验证口令,就没人敢碰她半根头发。 不是她说大话,就是时宴在这里杀了人,她照样有办法帮她逃过制裁。 顾蕴初继续讲:“你计划也是中午离开。现跟我回家吃饭,然后我开车送你去车站怎样?” 时宴望着热情好客的蕴初,犹豫的想了许久,最后轻轻点头。 在这个平静而安逸的城市,她或许可以交些朋友,甚至体验一下家庭的氛围。 她也好奇,蕴初口中的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蕴初见她同意,心里激荡,面上优雅从容。“那我们走。” 时宴转头看落地窗外。 顾蕴初马上明白。“你去后门等我,我先去开车。” “好。” 第22章 正式见面 邓雄走进商贸大楼,看到独自一人出来的顾蕴初,在无线电里问:“她的花呢?” 王恺拍死只蚊子讲:“不是给朋友就是扔了。” “自己买的花不会扔?” “嘿,她肯定是看小姑娘可怜才买的。” “这么善良?跟长官反差有点大。” 江焯听他们抵毁长官,维护的提醒。“别忘记正事。大雄,上完厕所快点回来,我得回趟总部。” 邓雄便不再问。 他去二楼洗手间的时候,无意瞥到一楼,一个女孩抱着那束五颜六色的野花,坐进辆拉风的红色车里。 看那收进车里的脚,以及透过车窗模糊的轮廓。 邓雄讲:“看到那束花了。” 王恺八卦的问:“谁拿着?男的女的?” “女孩。” 听到女孩这个词,江焯追问:“哪个方向?” 邓雄如实讲:“后门。” 如果是顾小姐的朋友,她们为什么不一起从正门离开呢? 邓雄正想这个问题,那车转便调过头,看到了驾驶位上长官他妹,就讲:“确定不是。” 说完,去了洗手间。 而红色的悬浮车里。 时宴看消失视野的地面,如无人之境迅速前进的车,低头瞧着手里城外随处可见的花。 顾蕴初设定自动驾驶,转身看后边不知在想什么的女孩,打预防针的讲:“时宴,我哥有点严肃,但他平时就这样,你等会见着他别紧张。” “嗯。” “大家都说他很无情,其实不是这样的,他只是更习惯行动,而不喜欢表达。” 时宴这次连嗯都不嗯了。 顾蕴初继续借着跟她介绍情况的时候,把她哥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夸了遍。 全程时宴没说话,看哥哥长哥哥短的蕴初,想她该不是兄控? “总之,”顾蕴初见快到家了,再次强调。“你只要明白一件事就好,那就是我哥会很喜欢你,你不用害怕。” “为什么?” “当然因为你是我朋友。” 时宴对她的话有所怀疑。 她跟她哥压根没见过,怎么可能就一定会喜欢她这个朋友? 这时车子降底高度。 时宴看到独栋宏伟的别墅、开满五颜六色郁金香的花园,以及喷泉和游泳池。 最后拉风的悬浮车慢慢落在宽阔的草坪上。 望着大门前的罗马式圆柱,时宴一下怔住。 她想过蕴初可能有钱,但没想过她会这么有钱! 时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现在忽然就紧张起来。 是阶级差距吗? 她竟然会在意这些东西? 大概是,她没踏足过物质的上层世界,怕自己表现不好,会给蕴初的家人留下不好印象。 时宴听到蕴初叫自己,立即抱着花下车。 在快到大门的时候,她有些忐忑的问:“请问,你哥怎么称呼?” 顾蕴初瞧她局促的样,担心把人吓走,笑着讲:“你跟我一样,喊哥哥就好。” 哥哥? 时宴微微蹙眉,不是很想这么叫。 这两个字她知道是字面意思,可她还是觉得它太亲密又太陌生了。 她从小到大,从没叫过人哥哥。即使它只是很普通的词,也会让她觉得像是建立起了某种关系。 在时宴想这些的时候,屋里忽然传来打碎东西的声音。 听到引擎声,知道是顾蕴初带着她朋友回来的夏思远,端着自己亲手洗的水果,边吃边出来迎接。 “初初,我们买了好多菜,你问你朋友喜欢吃……”夏思远话说到一半,看到跟她进来的人,手里的果盘啪叽掉地上。 葡萄、草莓和樱桃滚了一地。 还挺巧,都是红颜色的,像散开的花,又像溅开的血。 顾蕴初嫌弃的吼:“夏思远,你能不能好好干点事?” 夏思远双眼突出,望着她身后的女孩,耳鸣的根本没听见她在说什么。 见他眼都不眨的盯着时宴,顾蕴初叉腰,支棱起来。“喂?你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我、我我……” “我哥呢?” “厨、厨……” “算了,我去叫他。”顾蕴初要走的时候警告他。“不准打我朋友主意,明白吗?” 给他百个胆,他也不会打这个主意! 夏思远等顾蕴初进去,动也不敢动。他望着无辜的女孩,一向能说会道的他,半天挤不出个词。 时宴看来打扫的机器人和呆若木鸡的男人,心想还好这个男人不是蕴初的哥哥,不然她真不知道怎么挨过这顿饭。 “蕴初,在客人面前,别没大没小。” 不等顾蕴初走进厨房,里边的人便出来了。 穿着浅灰色家居服的男人,身形挺拔,平和的声音像是长辈的教导,带着无形的威严。 让人意外的是,冷峻、严厉、落拓的大家长,身上系着草莓图案的围裙。 听到这声音,以及出现视线的人,时宴顾不上男人毫无违和感的装扮,只感到身体里的血液凝固,再一点点冷却。 顿时间,她大脑“嗡”的声,一片混乱,无法思考。 顾凛城也怔了下。 他望着门口一动不动,却瞬间警惕起来的女孩,一向高山白雪的俊脸,不着痕迹的笑了。 这一笑,用惊艳二字最恰当不过。 除了字面意思,还有是,确实惊着人了。 顾凛城扯下围裙,交给身边的妹妹,视线却一直在门口的女孩身上。“蕴初,介绍下。” 背着光的女孩抱着束有些蔫的野花,真是又野又性感。 不是那种肉欲的性感,是从紧实的手臂、精致的锁骨、优美的脖子,再到秀色可餐的脸,这女孩身上每一寸皮肤都泛着迷人的光泽,美得恰当好处。 像是一块可口的蛋糕? 不对,应该是一只漂亮且珍贵的野兽,天生吸引着猎人的目光。 顾蕴初见大哥和夏思远都盯着时宴看,想自己第二回见着她也确实很惊讶,可他们两大男人,就不能收敛点吗? 但往好的想,大哥肯定是对她有意思的。 这是好事! 顾蕴初咳了声,正式的讲:“宴宴,这就是我哥,顾凛城,现是特殊任务部的指挥官。” 翌城的征兵广告满大街都是,现见着本人了,这些人尽皆知的事,没什么必要瞒的。 时宴一手紧抱着花,一手紧握着刀。 她瞅着最不想见到的人,一下明白顾蕴初之前说的话。 有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哥哥,确实很难交到纯粹的朋友。 但刚在车上,她对她哥哥的一切描述,确定不是编的吗? 时宴克制的吞咽了下,想自己从这里平安离开的机率有多大。 第23章 哥哥你好 顾蕴初介绍完她,便转向顾凛城。“哥,她叫时宴,时间的时,宴会的宴。” 时宴。 依时节举行的宴会。 倒是个好名字,想来她父母是个有文化的人。 顾凛城轻易得到属下查了一夜的信息,迈步走向门口越来越紧崩的女孩。 大厅很大,他腿很长。 走过来需要十几秒钟。 这十几秒钟,她也许可以离开这个房间。 顾凛城浅灰的眸子,注视着崩到临界值的女孩,在她要有动作之前,伸出手。“你好宴宴。” 准备跑的时宴:? 也很意外哥哥这么温柔的顾蕴初:? 哥,你叫我都没这么亲密啊! 夏思远看客客气气的顾凛城,抓狂的抱头。 啊! 他要崩不住了! 快报警!快把这个砍头怪抓起来!抓起来! 不是跑就是打的时宴,看面前冷峻的男人,以及空中修长宽大的手,满心疑惑。 他不认识自己? 对,他应该不认识自己的。 进城那晚,是自己第一次见他。 当时黑灯瞎火,他又精疲力竭,而且还在那种凶险的情况下,他哪会留意自己长什么样? 至于昨晚追自己的那些大兵,大概是他们发现自己黑户的身份,准备把她抓住遣返的。 时宴看他伸过来的友谊之手,犹豫许久。 最后迟疑的抬手,握住。 干燥,温暖,还有常年握枪的薄茧。 和记忆里一样。 时宴看神色如常的顾凛城,以及他身边的顾蕴初,绯唇微张,干涩道:“你好……哥哥。” 淡淡的,柔软的嗓音,似沾染着手里野花的香味,空旷宜人,听着非常舒服悦耳。 听到这声哥哥。 顾蕴初笑得露出大白牙,心想不妄她这一路上的谆谆教导。 夏思远则一脸见鬼的表情。 他想快点把这个家伙抓起来,一点也不想跟她共处一室! 可是对付这种战斗狂,必须小心,不能打草惊蛇。 但是他真的快要顶不住了! 顾凛城没理会面容扭曲的好友,握着比想像中要柔软的小手,瞧着女孩仍旧充满警惕的墨色眸子。“欢迎来玩。” 时宴顿了下,点头。 等他们握完手,顾蕴初便讲:“宴宴,旁边这个像傻子的人,叫夏思远。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你可以忽略他。” 夏思远心想,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蕴初,招呼好宴宴,哥去做饭。”顾凛城说完,看门口还是不动的女孩。“花是送给我们的吗?” 时宴立即把花给他,迅速得像扔掉一个烫手山芋。 没有花的遮挡,她手里那把别致的长刀,便完全的展露出来。 夏思远崩着小心脏,逃一般的讲:“我去洗菜!” 说完跑进厨房了。 时宴看奇怪的男人,又看注视着自己的顾凛城。 她想到蕴初教自己的话,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更亲和、更讨喜的问:“哥哥,还有事吗?” 这声哥哥,乖巧温驯,天真无害。 若不是看过她战斗的视频,百分之百会被她骗到。 顾凛城眯了下眼睛。“没事。”他看手里快蔫掉的花。“花很漂亮。” “哥哥你喜欢就好。” 这哥哥长哥哥短的,完全是跟顾蕴初学的。 顾凛城望着面前的女孩,有种恍惚的错觉。 好似她真就是妹妹的一个普通朋友,来家里玩,见到家长会不由紧张一般。 可想到那晚发生的事,以及抵在眉间的柔软手腹,都在提醒着他,眼前这个女孩除了战斗力满级,还藏着其它秘密。 顾凛城还想跟她说些什么,但夏思远在很大声的叫他,只得拿着花先去厨房。 顾蕴初看走掉的大哥,觉得不太对劲。 刚发生的一切都不正常,可她又说不出哪里不正常。 她望着时宴,好奇的问:“你认识我哥?” 时宴很坚定的摇头。 从现在起,她只是翌城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民。 认识了顾蕴初这个权贵朋友,以及自己在做着谋生的小生意。 仅此而已。 顾蕴初见她不像说谎的样子,想她肯定是不认识的,不然不可能碰着麻烦还不找她哥帮忙的。 她拿过小k重新端来的小果,就带她去花园玩。 两个漂亮的少女,一前一后,像童话里天真烂漫的公主,有说有笑的走向美丽的花园。 这情景,即使是在安全的城市,也足以让人感到欣慰与由衷的高兴。 可那个女孩不是公主啊! 她是反派者! 是连自己队友都能眼不眨把头砍下来的砍头怪! 夏思远透过窗户,看外边结伴同行的两人,抓狂的双手握拳,焦燥不安。“凛城,你快把她抓起来啊!” 顾凛城看了眼外边的两人,从水池捞出条翠绿的黄瓜,放在砧板上。“不着急。” “还不着急,万一她跑了呢?” “跑不了。” 平静的声音,说着既定的事实。 夏思远听到这话一下冷静下来。 对啊,有顾凛城在呢,她是逃不掉的。 但是……! 夏思远看有条不紊切黄瓜丝的顾凛城。“你不会真要留她吃饭?” “来者是客。”顾凛城意有所示的看他。 意思是,你也一样。 顾家家风就是这样,因此他父母那辈在夏城结下不少朋友,不过在发生变故后,这些所谓的朋友便都消失不见了。 虽然现实如此残酷,但多少还是受到些影响,他们两兄妹一般不会对上门的人怎么样,尤其是他们自己带来的客人, 夏思远一点客人的自觉都没有,偷了条黄瓜,咬了大口。“我跟她哪能一样?我不仅无害,还对你有用。” 倒也未必有用。 顾凛城没否定他不准确的认知,在看到江焯的通讯请求时,让他把菜切了。 夏思远根本不会切,直接喊小k来切。 江焯是来向他汇报逮捕情况的。 他说完,不安的讲:“长官,这个人太狡猾太危险了,就像颗定时炸弹,最好马上抓住她。” 潜在的意思就是,我需要加多人手,需要你的准许。 顾凛城讲:“任务终止,去做其它事。” 江焯错愕,以为自己听错了。“终止?长官,她……!” “我会处理。” 平静又不容置疑的一句话,打住了江焯的所有疑惑。 江焯隔了会儿,冷静的正声讲:“好的长官,我明白了。” 他说完切断通讯,给还在天桥上蹲人的邓雄和王恺发信息,叫他们归队。 第24章 令人心动的午餐 结束通话。 顾凛城双手揣口袋,浅淡的眸子,望着花园里聊得愉悦的两个女孩。 花园绿枝郁葱,鲜花绚丽,阳光明媚。 和光同尘、如梦似画的景像,确实能让人放松下来,享受这难得的宁静与安逸。 可这是普通人才能体会的惬意,顾凛城不行。 他没有战斗时,更要时刻保持警惕。 而现在,他能感到无比的安宁,像那晚昏睡前一样。 体内翻涌的燥意、不受控制的行为,像遇到不可违逆的对手,全被安抚下去,趋于平静。 顾凛城在女孩看过来时,抬腿过去。 时宴见他过来,挺直了背。 顾蕴初听到身后的动静,转头看到她哥,笑着讲:“这么快就可以吃了吗?” “还要等会。”顾凛城在她身边坐下,打量身上每个细胞都紧崩着的女孩。“蕴初说你要离开,有想过去哪吗?” 时宴如实讲:“还不确定。” 确定了也不会告诉你。 顾蕴初经他一提,想起什么的讲:“宴宴,你之前不是说碰到些麻烦吗?你跟我哥说说,他肯定能帮你解决的。” 听到她的话。 时宴再看阳光下,平和俊朗,好似邻家无所不能的大哥哥的顾凛城。 她对上那双十分少见,非常漂亮的浅灰色眸子,没被他外表所骗。 顾蕴初见她不吭声,继续劝说:“不用担心,我哥很厉害的,在这里不管你碰着什么事,他都能解决。” 这她完全认同。 问题是,我碰到的麻烦,就是麻烦本身。 顾蕴初讲:“宴宴,你的事情要能解决,就可以留下来了啊。” 太好了,我就是不想留下。 顾凛城看了她会儿,便讲:“蕴初,要尊重宴宴的意见。” 意思是别逼她做不情愿的事。 时宴挑帘看他。 顾蕴初噘嘴,鼻孔喷气。 她觉得,时宴还没成她大嫂呢,她哥就开始帮着她了。 不开心,好气啊! 真是哥大不中留! 顾凛城瞧任性的妹妹,以及时刻警惕的时宴,没多留,把自由的空间交给她们。 等他进去屋里。 顾蕴初继续劝说。 时宴则想着怎么离开,因为她并不想吃这顿饭。 这种温馨幸福家庭样,她肯定是消受不了的。 顾蕴初听到她的告别,诧异的问:“你现在就要走?” 时宴点头。 “不吃饭了吗?” “可能来不及了。” “这样啊……那我跟我哥说声。”她说完就冲厨房喊:“哥……” 时宴一把勾住她脖子,捂住她嘴。 厨房里,时刻注意她们的夏思远吓一跳。“凛城,她、她她……!” 顾凛城瞥了眼。“没事。” 果然,没多久她们就分开了,不像是闹翻的样子。 夏思远拍着胸口,重松口气,想他这二十年受的惊吓,还没今天一天多。 而外边。 时宴吱唔讲:“你,你别告诉你哥。” 顾蕴初瞧她不自在的样,笑得不怀好意。“宴宴,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啊?” “……嗯。” “我都说你不用紧张啦,我哥跟外边说的不一样,他就是严肃点,不凶的。” 你哥跟传说的一样,超凶的! 时宴瞅着顾蕴初,觉得她刚才是故意喊她哥的。可是,又感觉她不是帮凶。 她在顾蕴初的再次挽留下,最终答应留下吃饭。 既然他还没发现自己的身份,吃完就赶紧走。 顾家这顿饭,准备的比较早,但吃的比较晚。不知道是动作慢,还是其它什么原因。 好在的是,在特殊任务部队指挥官的家里,绝对不用担心被人找到。 吃饭的时候。 时宴食不知味,只想快点吃完,然后以客人的身份安全告别。 夏思远比她更忐忑,半颗心提了起来,完全没心思吃。 倒是顾家兄妹心情不错,大概因为这是他们的家。 饭吃到一半。 顾凛城收到则通讯,说去处理点事,就上楼了。 看来是则重要且机密的通讯。 他一离开,夏思远看对面漂亮危险的女孩,整颗心都提拎起来。 顾蕴初见他老盯着时宴看,吊眼角瞪他。“怎么,宴宴很下饭吗?” 夏思远听她阴阳怪气的话,又看一双眸子黑沉沉望着自己的时宴,艰难的吞咽下食物,挺了挺背。 他极力保持冷静,尴尬的笑了下。“呵,初初,你这话说得,是不是吃醋了啊?” “吃你的醋吗?” 夏思远撩头发,冲她眨眼。“那当然了。” 继承父母优良基因的夏少爷,英俊帅气,细皮嫩肉,这媚眼一抛,真是没几个人能逃过他撒下的情网。 可顾蕴初对他的放电撩骚,翻了个大白眼。“就你这个连去边境巡视都呆不过一天的少爷,也配我吃醋?” 边境巡视? 时宴听到这句,瞬间从和睦、温馨、友好的氛围里回神。 她重新审视,笑容不太自然的夏思远。 夏思远感到她微秒的变化,有些慌乱的问:“你、你怎么了?” 时宴挑眉。“我应该怎么了吗?” 她知道了! 夏思远心里大震。 时宴放下筷子,对顾蕴初讲:“顾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见她拿旁边的长刀,夏思远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跳起来就拦住她。“你不许走!” 第25章 世纪审判 楼下剑拔弩张。 楼上的情况同样没好到哪里去。 窗户全关,大门紧闭的会议室里亮着蓝色的光。 若大长桌的位子上,坐着帝国几位领导的全息投影,他们全都神情严肃,使这会议变得更加严峻。 在冗长的沉默后。 坐在左边,大约四五十岁,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讲:“我必须再次强调,顾少将的身体状况原本就不乐观,现在他应该去科学院接受更好的治疗。” “我认同。那里有世界上最好的治疗师。” “还有最先进的设备。” “顾少将为帝国付出的够多了,最后这些时间,应该让他好好的休息下。” 这些平时看特殊任务部队不顺眼的老家伙们,忽然变得出奇的善良,展现了长辈应有的大度和照顾。 而坐在右边的人讲:“顾少将还这么年轻,我认为他离退休还有点早。” “尤其是在没有比他更出色的人来接替的情况下,他绝对不能走!” “根据观察,城外的丧尸也在进化。更可怕的是,倦羽组织已深入我们内部,怎么能让顾指挥官这个时候退休?” 刚才左派,是隐讳的、委婉的,打着为顾凛城好的旗子,给他放无期限的假。 现在右派,则是非常直接的用了退休这个词。 顾凛城今年才二十六岁,正是异能者最黄金最颠峰的时期,虽然这期限过后等待他的是死亡,可每个成为异能者的人都知道,这天是迟早的事。 他们愿意用一生换取这短暂的十年,为的是保护自己的家园,死在战争才是他们的最好归宿,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退休? 左派见他们戳破窗户纸。 刚才那个中年男人激动讲:“你们只想到顾少将能为帝国解决的问题,但有没有想过,他万一失控,才是帝国最大的危险!”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耳发聩。 会议室一下陷入死寂的沉默。 顾凛城坐在长桌末端,面无表情,仿佛这场会议与他无关。 说是会议,其实不如说是审判。 之前是隐性的停权留职,现是正式的表决会了。 沉默许久。 坐在主席位的夏国维夏大将军,看向科学院的代表人。“曲院长,你认为呢?” 曲鸿儒,科学院的第五任院长,也是最年轻的一界院长,年仅四十六岁。 他最成功的研究,就是二十年前的x-i。 只需要一毫升的x-i药剂,就能使普通人类进化成强悍的异能者。 它的面市,减少了自然进化带来的各种不可控的风险,大大降低进化失败的死亡。因此建国两百年来,近二十年才是特殊异能部队的全胜时期。 可能是现在风头太胜了,导致许多人忌惮这个部门,或是想将它抓在手里,才会有现在这个局面。 曲鸿儒看大将军,又看会议上的其他人,以及末端他最优秀的作品。 他看着顾凛城,斟酌的讲:“回大将军,根据白博士提供的报告来看,顾少将体内的健康细胞还在安全界线之上,暂时不需要担心病变的事。” 中年男人,也就是安全部的谢尔·巴顿部长,重重提醒他。“曲院长,你别忘了,倦羽组织给他注射过x病毒诱剂!那对顾少将来说,比毒品还要恐怖十倍!” 左派有人附合。“是啊曲院长。当时也是你们亲自说的,顾少将绝对不能使用这类诱剂,才对它严格管制的!” 对他们咄咄逼人的质疑,曲鸿儒不慌不忙的点头。“我是说过。但那些是实验室得出的结论。现在情况就是,顾少将他没事,至少现在没有。巴顿部长,谁能保证以后的事,你能吗?” 谢尔·巴顿语噎,接着恶狠狠讲:“我不能保证,但我在尽全力防范。曲院长,即使现在我们相信你,相信顾少将还能控制体内过份活跃的病毒,但两年后我们要怎么办?” 意思是迟早会失去他,为什么不能现在就这么做? 曲鸿儒摊手。“这就是我为什么参加会议的原因所在。”他说完,看主席位的夏国维。“大将军,鉴于我无法寻找到比顾少将更优秀的作品,以及你们也还没有找到比他更适合的接替者,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你们愿不愿听?” 夏国维讲:“曲院长请说。” “针对顾少将的身体情况,我们想过病毒血清、更换血液等多种办法,但都无法对他起到什么作用。另外,帝国已知的三名治疗师都在我院内,他们早对顾少将体内的病毒进行过干预,结果也都不见成效。” 曲鸿儒铺垫完,顿了顿才讲:“所以我们在想,是不是可以让顾少将与普通人结合,这样生下来的孩子,或许能拥有健康而又强大的完美基因。” 夏国维提醒他。“曲院长,变异基因无法遗传。” “说出来可能有点残忍,有顾少将的基因就可以了。” 二十年后,会有一个比顾凛城更强大,更完美的异能者,他会成为帝国的新希望。 曲鸿儒看当事人,像是安慰的讲:“当然,到一定时期,我们会将顾少将冷冻起来,等到我们的技术成长到足够强大时,再进行解冻医治。” 这应该是目前为止,最好的解决办法。 夏国维点头。“这事我们还得尊重顾少将的意思。” 所有人便都看向末端的顾凛城。 顾凛城对他们的世纪计划没兴趣,神色漠然,没有开口的意思。 谢尔·巴顿知道,经曲鸿儒这么一说,想停顾凛城的职没那么简单,便讲:“我支持曲院长的意见。” 左派的其他人也讲:“我也支持。顾少将要愿意成家,我想他会更热爱现在的一切,能把事情做的更好。” 与其说是支持曲鸿儒,为帝国创造新的可能,不如说是给顾凛城找点事干,别让他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专门给他们挑事找麻烦。 但结婚生子,似乎真能给人极大的稳定与信任感。 这次连右派的人,都纷纷表示支持。 现意思很明确了。 要么结婚,要么停职,二选一。 谢尔·巴顿积极推选的讲:“大将军,听说顾少将和云家的千金,以前就情投意合,不如就选她?两位都是这么优秀的后生,一定能繁衍下杰出的后代。”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夏国维看一直沉默的顾凛城,犹豫的讲:“人选的事情,等我向总统汇报再做定夺……” 他话没说完,就听到碰撞的吵闹声。 是从门外传来的。 很显然,顾少将家里,似乎有些家务事要处理。 第26章 勇敢的夏少爷 顾凛城还是一脸平静,连眉都没抬下。 夏国维见他们议论,就讲:“今天会议先到这里,散会。” 曲鸿儒和谢尔·巴顿等人的投影,便一个个消失。 顾凛城撑着桌子起身,快到门口的时候,看还在的夏国维。 夏国维望着隐藏极好,不露半点情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青年。“凛城,你对刚才曲院长的提议怎么看?” “听从安排。” “我明白你的想法,也相信你能继续做好特殊任务部队的指挥官……” “长官。”顾凛城打断他。“马克和凯文还活着吗?” 夏国维想了下。“这你要去问巴顿部长。” “他负责调查?” 夏国维默认了。 顾凛城平静的对视他半响。“把倦羽组织的事交给特殊任务部处理,我会听从您的安排。” 这一句听从安排,和上面一句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上一句是随便,我不在意。 这一句才是真正的同意,并且会认真执行。 夏国维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想要倦羽组织的调查权,想了下就讲:“可以,我明天让巴顿把马克和凯文送回去,不管死活。” 顾凛城颔首。 这时外边又传来响声。 夏国维忍不住问:“凛城,你家是进怪兽了吗?” 顾凛城敛着眉色,没回答。 他打开门正要出去,楼下就传来夏思远破釜沉舟的大喊:“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走的!” 听到这声音,夏国维脸都绿了。 顾家除了顾凛城,就他妹妹顾蕴初了。 这小子,该不会是打初初的主意了? 要真是这样,看他不打断他的腿! 在夏国维要问是怎么回事时,会议室哪还有顾凛城的影子。 夏国维只得结束视迅,准备等会给那兔崽子打电话,再不然就叫人去抓他。 - 此时的楼下。 桌子被掀翻,碗碟碎一地,饭菜汤汁流得到处都是。 顾蕴初吓得在一边嗷嗷叫,冲着夏思远一顿骂。 夏思远紧紧握住那把长刀的另一头,在抓不住后双手拽住,坐地上,颇有些无赖行为。 时宴怕引来顾凛城,一脚踹开夏思远。 顾蕴初完全不关心被踹飞的夏思远,抓住要走的时宴,歉意的讲:“宴宴,他就是神经病,你别生气啊。” 时宴赶着离开,却又不好推开她,敷衍的匆忙讲:“嗯。顾小姐,我真的得走了。” “宴宴你等一下,这是我的通讯号……唉,宴宴?” 时宴实在不能耔下去了,推开顾蕴初就走。 忍着剧痛,连滚带爬的夏思远,伸手堵在门口。“不行,你不能走!” 真麻烦! 时宴眼神微沉,准备将他打晕。 顾蕴初赶在她前面,叉着腰愤怒的讲:“夏思远,你是脑子坏了?快让开!” “不,我不让!” 这是她家唉?居然耍无赖耍到她家来了? 顾蕴初气得要冲上去揍他。 时宴拉住她,望着夏思远道:“不想死就让开。” 黑沉冷锐的眼神,如死神来临的低冷嗓音。 这些是夏思远和顾蕴初从未见过的。 夏思远想到那晚的小脏猫,在花园美好如童话公主的女孩,以及现在带着肃杀之气的反派者。 心里拔凉拔凉的,像冰冷的河水淌过每寸皮肤。 可尽管他十分惧怕,还是鼓起勇气,视死如归的大吼:“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走的!” 他闭着眼睛吼得很窝囊,却真是刷新顾蕴初对他的认知。 要知道,刚才那瞬间,她真以为时宴会拔刀杀了他。 夏思远吼完,迟迟不见疼痛和动静,咬着后牙,疑惑的悄悄睁开左眼,接着右眼。 他看面前好整以暇的顾蕴初,和空荡安静的大厅。“她、她……她呢?” 顾蕴初往窗户歪头。“走了。” “啊?你怎么能让她走了?!” “我又打不过她。不过放心,我哥追上去了。” “这就好,这就好。”夏思远拍胸口,看一脸平静的顾蕴初。“你一点都不好奇和意外吗?” 顾蕴初耸肩,撇嘴。“你跟哥哥那么反常,她又不肯让哥哥帮忙,我猜她的麻烦就是你们?” “那你还帮她不帮我!” “关我什么事?我跟她可是好-朋-友~” 顾蕴初说完歪头笑了笑,天真无邪。 刚差点就没命的夏思远,一脸不可思议。 第27章 正面交锋 听到楼上开门声的时宴,放弃与夏思远和顾蕴初纠缠,跳出窗户便翻过院墙。 她站在空旷的林荫大道,看前后左右的无人区,拔腿一边狂奔一边在心里大骂。 骗子,都是大骗子! 以什么城里位置有限,拒绝一切流浪者进城,甚至还残忍的当场击毙。 这到当底谁才是反派! 妈的,这些该死的骗子! 时宴边骂边跑,感到从后逼近的气流,下定决心的猛然停步。 她没一丝犹豫,拔出长刀就往空无一人的左侧挥。 泛着寒光的刀刃划破空气,砍破一片被风吹落的树叶。 时宴没看破掉的树叶,手碗灵巧一转,长刀从身侧调转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身后。 同样的,还是没刺中。 感到他从手下再次遛走的时宴,心里微沉。 她迅速纵身向上跃,踩上一根高高的枝桠,继-续-跑! 妈的,这速度真变态! 时宴蹙着眉,在树上一路向东纵跃,当看到高耸林立的高楼大厦,准备加快速度时。 她前方的树叶突然嗖嗖往上窜,被劲风裹携着揉成团,猛得撞向蓄力前进的人儿。 事情发生得太快。 来不及改变方向的时宴,感到从身边飞过的叶子,坚硬得像一把把小刀片,刮得皮肤生疼。 时宴没有抬手挡。 她闭着眼睛穿过阻碍,再次拔出长刀,直指突然出现眼前的人。 绿的、黄的、红的树叶,失去控制,纷纷飘落,如一场浪漫唯美的叶雨。 当然,要没有映着寒光的长刀,会更好些。 两人离得近,刀很长,几乎直抵对方下颌。 时宴紧攥着刀,冷锐的望着他。 顾凛城修长的手指夹住片落叶,没看映着自己影子的长刀。 他望着充满警惕的女孩,平静道:“为什么走?” 低缓的声音,不见起浮,沉静如雪,优雅的像是普通的问候。 时宴看他指尖的树叶,没有放松,挑颌反问:“那你为什么要追?” “需要我告诉你原因吗?” “当然。” 顾凛城对视她半响,在她没有半分松动后,终于垂帘,看面前的刀刃。 他没告诉她原因,反而问:“要试试谁更快吗?” 时宴蹙眉。“不……” 不等她说完,目标便消失了。 时宴来不及思考,大脑警铃大响,潜意识只想到两个字。 快跑! 打不过就跑,没什么好丢脸的! 她几个纵跃便消失林荫大道。 但在她快要进入城市时,一片树叶嗖得击中她小脚。 时宴受痛,却并未减下速度。 她在另一片追上自己时,毫不留情挥刀将它砍破。 可她砍破一片,另一片追了上来。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它们像装了导航的导弹,不管时宴如何改变方向,它们都能精准的追踪。 最后,在她即将踏入城市的时候,一片苍劲有力的叶子,像颗光速子弹,它穿过众多同伴,击中目标腿窝。 时宴脚一软,啪叽摔地上。 “哗啦”声,追着她的树叶顷刻落下,把她给埋了。 时宴放弃的趴在地上,闭着眼睛,即使听到朝自己走来的脚步声,也懒得起来。 天空上的悬浮车里,目睹她倒下的王恺笑着讲:“她是哪里跌到,就在哪里歇会吗?” 他和邓雄收到江焯消息,说任务取消,长官会亲自处理,在收队回总部的时候,感到强大的异能波动,加上是长官住处的方向,就决定过来看看的。 还好来了,不然就要错过这场好戏了。 邓雄摸下巴。“她怎么没动了?是不是长官出手重了?” “相信我,绝对不重。”王恺开车降落。“不仅不重,还称得上温柔。” 邓雄对此表示怀疑。 顾凛城站了会儿,便蹲下,伸手把树叶扒开。 被埋着的人儿,渐渐露出来。 时宴翻过身,看再一次蹲在面前的顾凛城, 阳光在他头顶,使他胜似高山白雪的脸,显得有那么几分柔和。 假象。 都是假象! 时宴望着他极度冷漠又极其漂亮的灰色眸子。“顾凛城,我想我们现在还没过节。” 顾凛城看了她半响,薄唇起启。“非法入境。” 听到这莫得感情的四字,时宴差点炸起来。 的,老子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 时宴“唰”的坐起来,就看到过来的两个大兵。 两个大兵非常恭敬的敬礼。“长官,一队队员邓雄、王恺向你报道!” 顾凛城没看他们。 他捡起地上的长刀。“把她交给江焯。” “是的长官!” 他们说完,要把人给铐起来。 “等等。”时宴看准备走的顾凛城。“把刀给我。” 小腰挺直,手臂高抬,气势正义,仿佛是向借钱的人讨钱。 王恺和邓雄两人听了,相识一笑。 真的好天真啊,长官要这么好说话…… 顾凛城把刀给她,对视她黑亮的眼睛。“再跑,就不是拘禁。” 带着金属质感的低沉声音,不像是提醒,更像是宣判。 预示着,后果会很严重。 时宴敛着眉色,从他手里夺过刀,就向两大兵伸手。 这么壕横,倒底是谁抓谁啊? 邓雄和王恺领教过她的厉害,一点也不客气的把她铐起来,塞进车里。 保险起见,邓雄跟着坐进车后,防止她跳车。 时宴一点不在意,把长刀夹在腿间,双手握着刀柄,脑袋磕在手臂上,从容得像是要去基地一日游。 她越是放松,王恺和邓雄就越是小心。 这要是再让她跑掉,他们哪还有脸回去? 而地面的顾凛城,等车消失视线,低头看指间的树叶,眼神微暗。 他微微用力,指间的树叶便化成灰,被风吹散空中。 那种能让内心平静的感觉随着她的离开消失了。 第28章 自然进化 特殊部队的普通出勤车里。 时宴一边手臂枕累了,换另一边。 她看身边戒备着的大高个,想离开这里之后要去哪里。 跑不过顾凛城,她要连这两个大兵都搞不定的话,那真是白当反派这么多年了。 现她犹豫的是,是要跑,还是等着裁决,让他给自己这个“救命恩人”一个合法身份。 毕竟躲躲藏藏不是办法,她想感受正道的光,想当一个自由自在的平民。 时宴想到刚才紧追不放的顾凛城,棘手的想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在她纠结要不要跑的时候。 车底被什么撞击了下。 不重,像是被顽皮的孩子拿石头砸的。 但他们飞的高度与地面不近。 王恺没大意,调出控制面板,进行全车扫描。 系统很快提示他们,车底被安装了追踪器。 这么拙劣又粗暴的手法,当车里的人是死的吗? 王恺讲:“大雄,我们得停一下。”说着降低高度,同时打开旁边储物柜,拿出把手枪。 邓雄也拿出枪,凑近窗户,戒备四周。 他们已经进入繁华的城市,地面到处都是乌泱泱的人。 等找着停车的地方,王恺把子弹上膛,对后边的人讲:“你留在车上,看着她。” 后边三字,语气很重。 时宴抬帘瞧他,又漠然的趴手臂上。 像是休息的猫,睇了眼从面前跑过的老鼠。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王恺“呯”的关上车门,仔细的环视了圈四周。 周边有戴着礼帽的名媛、跟朋友玩捉迷藏的小朋友、和店员咨询的客人。 看起来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可疑人物。 王恺又确认了遍,把枪收起来,蹲下去拿车底的追踪器。 车里的邓雄注意外边,见他迟迟没动静就喊:“王恺……” 他刚开口,一只血手“啪”拍在车窗上。 刚好在时宴这边的玻璃上。 饶是每天都与死亡相伴的反派头子,忽然看到这血掌印都吓了跳。 “王恺!” 邓雄大喊着要下车。 可他刚打开车门,一颗子弹便“嗖”的冲过人群,击中他肩膀,将他打退回来。 他疼得一边大骂,一边冲王恺大吼:“先上车,离开这里再说!” 敌在暗,他们成了靶子。 而且这里人太多了,对他们非常不利。 现对方的枪装了消暗器,几乎无人发现这里的异况,将战争引离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不然又得上新闻。 王恺捂着满是血的胸口,挣扎的拉开他那边的车门。 时宴看一边咳血,一边爬进车的王恺。“你们听到计数声了吗?” 柔软散慢的话,与这里紧张的氛围格格不入。 敌人在右侧。 王恺是低身去取追踪器时,被对方射中胸口的,差一点就击中了心脏。 他自身的愈合力,还不够在这么短时间恢复全部肌能。 失血过多,感到一阵眩晕的他,听到时宴的话啊了声,显然没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邓雄粗暴的拍座位靠,催促他:“快走!” 王恺被他吼的,有些懵的准备开车。 时宴无奈,在引擎发动的瞬间,一脚把邓雄连车门一起踹飞,就跳下车,把好不容易爬上车的王恺拽下来。 他们刚滚到旁边的店门口,车子就爆炸了。 轰的声,把街道两边的玻璃全震碎,碎片伤了不少行人。 动静有点大,肯定得上新闻了。 不过要不是王恺谨慎,停车检查,他们的骨灰大概会散在这座伟大的城市。 爆炸过后。 时宴有点耳鸣,感到火光的灼热,闻到烧焦的橡胶味。 她看尖叫逃窜的人,没管晕过去的王恺,撑着地面起来。 一片混乱的街道,无法确定枪手位置。 脸上被玻璃划出道血迹的时宴,映着火光看了眼,转身穿过店里的时候扯了件衣服。 把手上的手铐遮住,就与一批赶来的特警擦肩而过。 时宴没回头,没好奇,从容的离开爆炸中心。 她低头一路往前走,经过处古色古香的建筑时,不由抬头。 四方缘。 当铺空荡荡,只有个病弱的绝色美男,正扶着桌子咳得半死不活。 撕心裂肺的咳声叫人害怕。 可看那弱柳扶风的样,不由生起股死了有点可惜的想法。 时宴在门口犹豫半秒,返头瞧了眼警察,便抬腿进去。 商惊澜听到脚步声,看到时宴,收起带血的手帕,直起身子笑着道:“真巧。” 云淡风清两字,仿佛料到她一定会来。 时宴望着脸色苍白,唇角殷红的男人,迟疑的抬手。 这一动,行动不便的窘迫就暴露了。 商惊澜瞧她衣物下的手铐,又笑了下。“真期待你的故……” 时宴纤长白皙的手指,轻抵在他眉间。 大概两三秒的时间。 这两三秒,沉寂又漫长。温柔又惊疑。 饶是听过许多故事的商惊澜,都忍不住惊讶。“你是治疗师?” 时宴没说话,而是伸出双手。“打开它。” 不是商量,是命令。 商惊澜身体已经轻松许多,他看目光灼灼,一幅你不照做就修理你的女孩,拿开她手上的衣服。 白皙的手腕上,是幅电子手铐,需要个六位数的密码。 商惊澜看手铐,又看不好惹但非常老实的时宴。 这个野蛮生长,充满传奇的女孩,大概只有在科技面前才会束手无策? “有点复杂,不过不难。” 商惊澜拿出手机连接终端,没多久就解开了手铐。 时宴垂帘,墨色的眸子望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滑,便将块不过纸张厚的铝片收进手环。 比起跟她解释手机这种玩意,商惊澜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看脸上破皮流血的女孩,忍不住好奇。“你的伤口不会自动愈合吗?” “不会。” 真奇怪。 时宴讲:“我是自然进化。” 自然进化,每个人拥有的特长都不一样。 不像x-1,它能同时保留愈合、速度与意控等多方异能。当然,百分之九十的人是力量与速度的提升,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人才能成为高级异能者。 而拥有治疗异能的不到千万分之一,全球已知的治疗师只有三个,现都被帝国严格保护,在夏城最高科学院工作。 与x-1的最大不同,是自然进化的异能者没有时间限制,他们的普遍暴发期在成年之后。 所以可想知,刚才就能与顾凛城一战的女孩,长大之后会有多恐怖。 第29章 值得我冒险 商惊澜瞧着精致漂亮的女孩,忍不住问:“为什么帮我?” 时宴没说话,帘都没抬,似是不屑一顾。 “治疗师非常罕见。时宴,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治疗师非常罕见,同时也非常珍贵。 珍贵到,她可以在帝国拥有自己的私人别墅,享不完的特权,还有花不完的钱。 可同时也伴随着极大危险,尤其是她这种身份尴尬,却又不属于任何一方的人。 时宴无所谓。“大概是我已经帮过你了。” 人总是愿意帮助自己帮助过的人,这是习惯。 商惊澜想起青柠酒的事。“对,差点忘了,我这命是你救的。” 时宴细白的手指敲了下黑漆漆的桌面,微眯起眼睛,看俊美的男人。“帮个忙。” “我想这才是你进入这里的真正原因。” 还真是。 时宴为难的蹙眉。“帮我弄个合法身份。” 她想好好过日子,黑户可不行。 商惊澜靠椅子里看她,眼眸含笑,风情万种。“这不是件简单的事。” “是不简单,但你一定有办法。” “是有办法。” 时宴耐心的等着。 商惊澜盘着佛珠,看她脸上干枯的血迹。“要听听我的建议吗?” “请说。” “我建议你乖乖的被特殊任务部找到。” 时宴眼眸微冷。 商惊澜一点也不害怕她微妙的变化。“我不会告诉你手铐上有x的标志。另外我要说的是,这次袭击,他们可能不是针对特殊任务部。” 如果不是因为特殊任务部,那就只能是时宴。 可她才刚来翌城,谁会这么大动干戈的来杀她? 商惊澜张嘴,轻声吐出一个组织的名字。 这个组织的名字敏感到,人们都不敢轻易提起。 倦羽组织。 帝国最危险的敌人。 时宴直接问:“倦羽组织是干嘛的?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商惊澜对她的坦言与无忌,只惊讶了那么半秒。 不知者无罪嘛。 他想了下,跟她科普。“倦羽是帝国一直致力清除的组织,他们与城外的丧尸同样凶险。” 时宴疑惑:“他们也是被帝国拒绝接纳的人吗?” “不,他们原本都是城内的人,且享有极高的待遇和特权。” “现在他们叛变了?” “应该说,是想法发生了分歧。” 什么样的分歧,会让原本生活在帝国庇护下的人反目成仇呢。 时宴一下想到进城时,那个似乎与顾凛城相识的青年。 难道他是倦羽组织的人? 商惊澜说完,饶有兴趣的打量她。“我想他们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 时宴警惕的问:“我的什么身份?” “你还有其它身份?” 时宴抿唇,没接话。 商惊澜笑了下。“你现在是自由人,选择谁是你的事……” 正说着,他手环自动弹出个通话。 小女孩温柔又清亮的声音讲:“请验证你的身份。” 验证不仅需要采集照片,还需要瞳纹和指纹双重认证。 这一套流程结束后,小女孩讲:“感谢你的配合。” 它说完,全息屏自动消失了。 商惊澜看房中的人。“看来有人在满世界找你。” “不一定是找我。”时宴垂帘看他手腕。“刚才那是什么?” “蓝星,翌城的超级系统。特殊任务部,只有一人有这权限。” 除了顾凛城,还能有谁? 时宴不认为自己能让顾凛城这么大动干戈,他一定是在找接连两次在翌城制造恐怕袭击的人。 她蹙眉,微不耐。“给我弄个身份。” 商惊澜瞧着她,好整以暇的笑。“现在比刚才更困难。” “换你的命。” “也不是没有办法。” 商惊澜的病无药可治,但要是治疗师的话,又另当别论了。 他进去柜台,打开光脑连接终端。“想在城里获得合法身份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 替别人活下去。 “她不需要成为别人。” 随着这声音,年青闲暇的走进当铺。 青年眼角有颗小红痣,脸上挂着抹天真无邪的笑,俊帅、阳光、温暖,标准的阿姨眼里好孩子、老师眼里的好学生。 若不是亲眼所见并与他交过手,谁会相信他是差点俘虏顾凛城的人? 时宴警惕的望着进来的男人,攥紧了手里的刀。 柜台里的商惊澜看到他,脸色微变。 祁州没有被通辑的自觉,从容的打量着店铺。“商老板,这里跟你的人一样,一幅落幕之气。” 商惊澜无所谓道:“谁不是呢?” 小到对他的反讽,大到对这个糟糕世界的透澈。 祁州嘲弄的笑了下,不与他争,看大厅唯一让他能多呆几秒的女孩。“你拿什么换他的命?” 这话一出,气氛愈加凝沉。 祁州等了会儿,看他们两个。“不说吗?” 商惊澜和时宴还是不说话。 在沉默的当,一架巡逻器出现门口,冲里面没有验证的人喊话。 时宴和祁州都没转身。 他们拒绝配合。 没几秒,一个警察跑来。“里面的人,为了你们的安全,请转过来!” 喊话的时候还喘着息,边说边掏枪,想是刚从旁边赶过来。 时宴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看向商惊澜,在他的示意下,配合的转身。 她刚要动,祁州抬手就给了身后的警察一枪。 警察捂着胸口,错愕的一头栽倒在地,不断抽搐。 检测到危险,警用巡逻器放出枪口,准备防御。 祁州又利落一枪把它掉打,便看怔住的女孩。“普通人,子弹离心脏一公分,救吗?” 救吗? 救,她是治疗师的身份一定会暴露。 不救,这人就得死。 他知道她拿什么换商惊澜的命,现不过是在验证! 时宴面无表情的,望着痛苦的警察。“我为什么要救?”她说着,抬帘看他。“我像好人?” 祁州反倒笑了。“你值得我冒这趟险,时宴。” 第30章 想当个平民 祁州反倒笑了。“你值得我冒这趟险,时宴。” 听到他准确的叫出自己名字,时宴确信刚才商惊澜的话。 在车上安装炸弹的人,目标不是特殊任务部,是她。 她成功逃脱,证明她值得他们这么做。 如果被炸死,只能说明她毫无用处。 祁州走向女孩,俯身望着她漂亮的眸子。“喜欢这里吗?” 俊帅的脸,轻声细语的话,和美得像是一场温柔的聊天,带着诗情画意的。 时宴对峙他,沉默着。 祁州继续问:“还是想留在这里?” 她仍然不作声。 祁州也没等她答案的意思,继续讲:“你要跟我走,不仅可以拥有这里,还可以改变这里。比如那广阔、僻静、幽长的马路。” 听到这话,时宴瞳孔微震。 自己与顾凛城的交手他知道?他在那里?还是他监控着这座城市? 祁州没多说,向她伸手。“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想想城门外的世界。 想想与死亡同行的朋友们。 想想冷酷无情的帝国,是如何将流浪者狙杀城墙之下的。 时宴垂帘,看面前苍白修长又优雅的手,犹豫着。 在她思考的时候。 有人不配合验证,并杀害执法警察的事引起重视。 周围的特警接到通知,都全服武装的过来。 他们将当铺重重包围,叫里面的人举手出去。 可店里的人似是没听到。 时宴看离得近,纯良无害又危险迷人的祁州。 商惊澜在她要开口前讲:“时宴,你要想清楚。” 选择倦羽,建立新的帝国,改变她认为的所有不公。 选择帝国,成为只金丝雀,为权贵提供安全的保障。 这两个选择,商惊澜忐忑不安,祁州则十分自信。 他们都知道时宴的真实身份,而与倦羽合作,对反派者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 可以这么说,反派者要与倦羽合作,帝国的倾塌,只是时间问题。 试问,谁会放弃成王的机会,尤其是,这人本就有成王的野心。 要放在前世,时宴一定歃血为盟,扛起正义的大旗了。 这世嘛…… 时宴再次对视祁州,绯唇轻启。“我们的目标不一致。” 这与他们得到的信息,有很大出入。 祁州错愕。“是吗?” “你们同样杀人不眨眼。” 祁州看了眼地上死掉的警察,嘲讽的讲:“反派者的首领,原来是个好人吗?” 要知道,在与帝国的长久对抗中,他们杀害的士兵可不少。 “不是。”时宴平静讲:“我只是想当个平民。” 她说完,张开双手,转身往外走。 外边全是黑洞洞的枪口,可她却无所畏惧,走出了王者的气度。 她身后的祁州呢喃着平民两字,意味深长的笑了。“这愿望真是异想天开。” 商惊澜看出去的女孩,对祁州讲:“你还是想想怎么脱身。” 祁州从容道:“商老板,感谢你的帮助。” 他说完像来时一样,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当铺。 当着所有警察的面。 时宴在警察给自己重新戴上手铐时,看消失人群的祁州,张了张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嘴。 他既然能来,就代表他能安全离开。 现在好像就她没合法身份了。 时宴看把自己当凶手的警察,想要怎么解释。 “让让,让让。” 在时宴要被带上警车的时候,王恺和邓雄匆忙跑来。 他们的伤口能自动愈合,但打破的衣服不会。 穿着破烂狼狈的两人,掏出证件讲:“特殊任务部的,这人我们得带走。” 时宴看到他们,感觉自己跑了个寂寞。 - 特殊任务处理的总部,是处极为机密的军事基地。 这里每年有许多新人加入,他们有的满腔热血,或走投无路。 这里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飞行器起飞和降落,他们有人整队出发,凯旋告捷,也有无人归还。 不管如何,这里始终是平民最敬畏的地方,因为这是他们安全生活的最后防线。 没有这道防线,他们将与外边的流浪者一样,与死亡同行。 时宴看天空上,说不定就有一架是冲着反派者去的飞行器,有点恍惚。 她跟特殊部队打了几年,死伤无数,今天居然不废一兵一卒,就进到他们的核心内部了? 要是没有手铐,感觉应该会更好。 王恺和邓雄因为她救了一命,态度好不少。 现见她一脸新奇,王恺热情的跟她讲解,甚至介绍他们的新式武器。 邓雄也没阻止,因为他们压根不知道长官为什么要抓她。 王恺在要把她带进房间时,好奇的问:“你是怎么得罪我们长官的?” 时宴看他。 王恺以为自己没讲清楚。“我的意思是,你犯了什么事?” 犯了什么事? 这可多了,她要从哪件说起? “你们很闲吗?”江焯过来,警告的看多嘴的两人。 王恺立即讲:“没有!江哥,人带回来了,我们先撤了!” 说完,仿佛和邓雄要去上战场一样,抬头挺胸,大步流星的走了。 江焯没管他们,复杂的看漂亮的女孩。 明明看着这么小这么温驯,怎么就能在自己手上遛掉呢?而且还是两回! 他看了会儿,带她进入房间。“据情报说,你刚杀害了一名警员。” 时宴抬腿跟上,瞧雪白墙壁,刺眼灯光,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的空旷房间。“我要被拘禁在这里吗?” 江焯反问:“有意见?” “没有。”时宴四处打量。“真希望在这住一辈子。” 江焯:…… “另外,你情报错了。虽然我没少杀人,但那人不是我杀的。” 江焯:…… “喂,出去之前,能把手铐解了吗?我不会跑的。” 江焯:…… 江焯这辈子,大概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犯人。 更可气的是,她还真把这当自己的家,转头就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大概是昨晚躲他们躲的,没睡好。 同样一夜没睡的江焯,瞧了眼监控里的人,让人盯紧些,就去跟长官汇报。 第31章 消失的首领 “听说长官要结婚了?不能?” “我赌五毛,长官这死高冷,要是喜欢女人,安娜早把他征服了。” “说得也是,安娜那尤物天天在长官面前晃,他连眼皮都没抬下。” “结婚?他不是快死了吗?” “呸呸呸,你这乌鸦嘴,可快闭嘴!” 被骂的人嘟囔。“说得好像我们能活很久似的……” 会议中,关于要顾凛城结婚生子的事情,还没正式决定,但传言像风一样,吹得满地都是,不用想也知道是左派那些人没管好嘴。 江焯穿过长长的走廊,将士兵的谈论甩在身后,径直走进最高指挥官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笔挺军装的男人,正与特警部的负责人,就最近两次的安全事故展开讨论。 特警部不受特殊任务部管理,但像顾凛城这样的人物问起,一般人是不可能拒绝的。 负责人任浩荻恭敬讲:“顾少将,青柠酒的武器来源还未查明,可以肯定的是,这批武器与上次袭击您的人所使用的,完全一致。” 城内竟然有人向非法组织提供武器,并且该组织还重伤了特殊任务部的指挥官? 任浩荻在知道这个事时,感到压力来了,尤其是当这个帝国至高无上的男人,正亲自与他通话。 他见顾凛城沉默,紧张的讲:“顾少将您放心,这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 “给你两天时间。” 用最平静的声音,说最无情的话。 顾凛城看门外的江焯。“查不出来,会有新人接替你。” 意思是查不出来,就得下岗。 任浩荻心颤的,沉声恭敬应下。 江焯等视迅结束便进去。“长官,人已经在拘禁室。” “人是她杀的?” “不是。”江焯把巡逻器上的最后监控影像打开,神色凝重。“他们又回来了。” 顾凛城望着监控里来去自如的祁州。“四方缘的老板是谁?” “是商惊澜。据医疗情报显示,他最多还能活两年。” 对一个普通且富有的人来说,他还这么年轻,两年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江焯知道顾凛城在想什么。“长官,我想祁博士去那里,跟商惊澜没多大关系,目标应该是她。” 他说着打开另一段视频,将它投放在若大的全息屏上。 视频非常清晰,是在风景秀丽的城外,由特殊任务五队的队长录制。 “江哥,说出来你一定不会相信,现反派者乱成一团。嘿,你猜怎么着?他们的首领失踪了。”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哈哈大笑。“就在要正式宣布的当天晚上,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现他们急得要死。要我说,嘿,她肯定是跟哪个野男人跑了。哦对了,他们的新首领是个女的,叫时宴还是叫什么来的,反正年纪不大……” 五队队长还在唠嗑。 江焯关掉后边无意义的视频,忐忑的看顾凛城。 连祁州都肯冒着风险出面拉拢她,基本可以确定,现被他关在拘禁室的人,就是反派者消失的首领了。 还真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但往好的方面想,他昨晚输得也不是太难看。 顾凛城望着四方缘里,向女孩说什么祁州,眸色深沉。 良久。 “她说了什么?” 江焯一怔,有些犹豫。“她说,愿意在这里住一辈子。” 顾凛城抬帘看他。 江焯没有对自己的话做出更改。 顾凛城十指相扣,拇指相抵。“满足她的要求。” 似乎看到长官在笑的江焯,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要?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真要让这个反派头子一直呆在这里? 顾凛城看时间。“齐云的事,科学院那边有回复了吗?” “还没有。可能脑内记忆提取需要一定时间。” “明天安全部会把马克和凯文还回来,你今晚带人去趟,确保他们还活着。” “是的长官。” 江焯应下,准备走的时候,看高冷俊朗的男人。“长官,你真要跟云小姐结婚了吗?” 顾凛城脸色沉寂如霜,没看他。“你可以出去了。” 没正面回答,但基本是默认了。 江焯挺意外的,却还是忍不住高兴。 虽然有些突然,可总算是要成家了。 他恭敬应下,充满喜悦的离开。 - 时宴这一觉睡了很久。 她保证,从未有哪天像今天这样,睡得如此酣畅,如此幸福。 就是幸福。 她望着窗外澄黄的夕阳,畅快的好想吟上首诗,来表达她此刻无比宁静与满足的心情。 优美的环境,安全的住处,还有明亮的光。 没有丧尸群、没有掠夺者、也没有丛林中巨大的猛兽。 天,这简直跟做梦一样。 什么成王败寇?什么正义的光?去td! 最后都是一死,争什么名利与人生抱负?痛痛快快玩个两年它不香吗? 打架多累人啊! 时宴跪在床上,趴在窗户上,倾着身往外张望,就看到走廊上与人说话的男人。 男人把一身量身定制的高级军装,穿得那叫一个冷酷禁欲,要不是知道他不好惹,时宴肯定冲他吹口哨。 想到被他辗压的事,时宴在心里叹口气。 还好她不想努力了,不然自己得承受多大压力啊。 副官舟樵,见顾凛城注意别处,跟着看过去,就见一个漂亮精致女孩,正趴在防弹玻璃上往他们这边瞧。 那人畜无害的样,仿佛在等爸爸下班的乖孩子。 奇怪,这是普通人?怎么来的基地?而且还是在拘禁室。 顾凛城把文件给他。“爆炸的事,低调处理。” 舟樵点头,见他去拘禁室,怕他吓哭孩子,提议的讲:“长官,需要帮忙吗?” 如果是审问的话,他还是比较在行的。 回应他的是,没有回应。 舟樵看长官裹携着寒风的背影,又看玻璃后还不知害怕的女孩,自言自语讲:“无知才是最强大的勇气。” 拘禁室门被推开。 时宴转过脑袋,看进来的人。 跟之前在家不一样。 现在他穿着漆黑的军靴,每走一步,都发出坚硬的撞击声,一步步,像扣在心脏上。 时宴视线从他笔直的长腿,到被武装带勒出的精壮腰肢,再抬帘,看他宽阔的胸膛与阿波罗一般俊帅的脸。 她瞧着混身透着狂野与疏冷,威严与冷峻的男人,脑子里迅速想着怎么狡辩。 这人不好对付,一定要编得滴水不漏,让他相信,自己真的只是想当个平民,不想在这里搞事。 当然,最终目的是拿到一个合法身份,在这里安心的住下去。 第32章 这不是鱼仔 顾凛城垂帘,浅灰的眸子瞧着床上,似乎还不太清醒的女孩。 沉默几秒。 “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时宴心里一怔,面上波澜不惊。“什么?” 顾凛城拉过椅子,坐她对面。 他这气势,这眼神,而且还是在他地盘上。 时宴没想跟他硬碰硬,直接讲:“原则上来说,我救了你一命。” “嗯。” “用你一命,换我进城,这不为过?” 顾凛城对视着她墨黑澄澈的眼睛,半响问:“既不为过,为何要跑?” 那当然是因为你们想抓我啊! 时宴瞧着他,不确定他们对自己了解多少。 她迟疑会儿就讲:“顾少将……” “不用生疏,跟蕴初一样,叫我哥哥就行。” 时宴:……? 顾凛城瞧她捏起的小眉毛。“你救了我,又跟蕴初是朋友,这里和我家你都可以放心住,不会有人为难你。” “不、不用这么客气。顾少……” 时宴见他挑眉,生硬改口,艰难的喊:“……哥哥。” 女孩淡淡的,柔软的,似带着山间无尽美好的这声哥哥,真是瞬间改变了房间对立、凝沉、寒风凛凛的局势。 就好像是,没有反派者,没有逃亡,更没有战争。 只是一场友好的谈话。 顾凛城听到这话,浅薄的唇角深陷,刚毅的脸柔和不少。“嗯。” 他这幅好说话的样,说实话,真td的叫人害怕。 时宴心里打鼓,咬牙镇定的讲:“我只是……想要个合法的身份。” 顾凛城想了想。“就要这个?” “嗯!” “不愿意留在这里?” 时宴再次肯定的点头。 顾凛城想了会儿,等把她吊得差不多才讲:“可以。” 他起身。“跟我来,带你去走走。” 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客气,真的! 时宴犹豫下,还是下床跟他走。 透过窗户看外面,和站在外面看世界,还是有那么点差别的。 走了会儿的时宴,在进入一条通道的时候,碰到不少大兵。 他们有的是刚从战场回来,有的刚训练完,有的大概是休假,在三三两两的聊天。 基地里男女都有,大家都很随意松散,仿佛这是所大型学校,没有那些条条框框的严格制度。 时宴在第n个人,好奇的与同伴问自己是谁时,开始想顾凛城这么做的用意。 他想干什么?让所有大兵都认识自己,以便自己逃跑时,方便抓捕吗? 还是让自己瞧一瞧,帝国的军队有多强大,让自己死了与它作对的心? 或者是…… “长官,你的鱼塘又进小鱼仔了吗?” 一个身材妖娆性感的女人,扇着她精美的小扇子,边说边围着女孩转。 女人无比美艳,黑色的军装解了三颗扣子,里边穿着黑色蕾丝抹胸,将雪山衬托得极为诱人。 这大概是时宴上辈子和这辈子,在正经场所,所见过的最大尺度。 她看看让人流鼻血的女人,又看旁边把扣子扣到底的顾凛城,怀疑他们穿的研究是不是一件衣服。 顾凛城淡漠的瞥了她眼,准备走。 时宴也想走,可嗅着女人身上迷人的花香,眼睛不由往她丰满的胸口瞄。 女人似是看出她的心思,索性欺身凑近她,以快亲到她的距离,咯咯笑起来。“真可爱。” 她这一笑,那叫一个勾人,旁边一些年轻大兵都忍不住的蠢蠢欲动了。 时宴也被她迷得昏头转向。 女人笑得愈加迷人,对在等她的男人讲:“长官,这条小鱼仔借我玩两天?” 顾凛城提醒她:“安娜,这不是鱼仔。” 这是大鲨鱼。 安娜有些生气。“长官,你自己说过的,只要我不打扰你,你鱼塘随我钓。” 说完她想到什么,咬着唇角,风情万种的眨眼。“还是长官,你现在改主意了?”然后视线在他身上,以及他身边的女孩身上来回瞟。 时宴被她瞧得,气血翻涌的想,自己该不会是个变态? 她抬头看顾凛城,想看他怎么解释,就见他脸色未变,浅灰的眸子仍是一片冷漠,一时不知谁才是变态了。 顾凛城给她介绍。“这是我妹妹。” 安娜噗笑。“长官,我可见过你那如花似玉的妹妹。” 这形容……感觉像是在调戏他这个哥哥。 顾凛城无视她的逾越,也没再说什么,直接把看呆的女孩拖走。 时宴脸红心跳,离了好远才渐渐平息下来,想自己刚才是怎么了。 “香水渗了催情剂。” 低冷的声音从头上砸下来。 时宴恍然大悟。 唉,等等。 时宴打量他毫无破绽的脸,接下视线往下瞄…… 顾凛城在她低头的时候,托住她下巴,像托着只小狼狗似的直接把她带进指挥室。 作战指挥室。 时宴一边好奇,一边担心他捏碎自己下巴。当进到忙碌的指挥室,看到各种各样的先进科技,呆住了。 看戴着终端与前线下达指令的大兵、分析数据的技术员、掌控战势的军官。 以及各种泛着光的仪器与全息投影。 她觉得…… d,上辈子凭着原始设备挺进夏城的自己,好厉害啊! 顾凛城松开老实下来的人,摩挲了下指尖细腻的触感,便看与人说话的舟樵。“舟副官。” 舟樵看到他,立即放下手上的事,小跑过来。“长官,什么事?” “给她办个临时居住证明。” 听到这话,呆住的时宴,猛得仰头看他。“哥哥……” 哥哥? 舟樵惊疑的打量他们两。 时宴不解的问:“哥哥,为什么是临时居住啊?” 真的,一路杀到大的时宴,她也不知道她竟然还会撒娇这项技能。 反正,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只知道必须趁机拿到合法身份,并且是常住居民。 大概是受催情剂的影响,脸色潮红,声音甜美的女孩,这声哥哥和质问,真是给人无尽联想。 顾凛城:…… 舟樵:? 大兵们:??? 舟樵和这位冷酷无情的指挥官共事多年,深知他的私生活挑不出半点问题,有时他甚至希望他能放纵点,去体验杀戮与战争带不来的快感。 可现在,他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他不是快结婚了吗? 而且这小姑娘这么可爱,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 面对部下的一众质疑,顾凛城冷下目光。“舟副官,没听到吗?” 舟樵听到他冷冽的话,立即讲:“好的长官,我这就叫人去办。” 时宴笑眯眯的提醒。“记得是常住居民哦。” 舟樵看顾凛城脸色,在他没反对后,点了点头。 得到他的回应,时宴感觉有点轻飘飘的,想大概是开心的原因。“哥哥,谢谢你。” 顾凛城:…… 第33章 就想混吃等死 不管怎么样,时宴当天晚上拿到了临时居住证明,因为舟副官说,常住证明要去相关部门办理,需要两天时间。 但云里雾里的时宴,没发现这是他们的缓兵之计,拿着临时证明、上交的长刀、自己的钱,很爽快的离开了。 舟樵看她消失黑夜的背影,担心的问:“长官,这里离城市有点距离,要不要叫人送送?” 顾凛城淡漠的转身回去。“不用。” “她一直这样吗?感觉……”会给你戴绿帽子啊。 “碰到了安娜。” “啊,原来是这样啊。”舟樵头痛的讲:“我一定要给这个安娜多安排点任务!” 要不是看在她能力出众的份上,真不想把这种祸害留在部队。 舟樵刚想说这小姑娘反应有点大,就听到火急火燎的脚步,与人未来声先到的人。 “顾凛城,你要这么多妹妹干嘛!” 随着这声音,夏思远和江焯一同出现走廊。 夏思远一张俊脸凶恶的扭曲,头发乱七八糟,想是刚跑得快,被风吹乱的。 他下午陪顾蕴初在游乐园玩要命的刺激游戏,本想着顾凛城肯定把那个危险女孩赶出城了,没想一进基地就听到他们的闲言碎语。 好家伙,他不仅没把人赶走,还带她参观基地,还给她临时居住证明? 他怎么不知道顾大指挥官,这么有人情味了? 真是,他要气炸了! 舟樵是个相对遵守及维护制度的人,毕竟年纪比他们大上两轮。 他做为顾凛城的副官,本应该维护长官的威严,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军威。 可对方是夏家少爷,大将军是他爹,他就是这里的爹。 舟樵很时宜的讲:“长官,我先回去了。” 说摆回了指挥室。 顾凛城看跑得气喘吁吁,像斗牛一样的夏思远,改变方向,回自己办公室。 赶着来问罪的夏思远,没得到他支言片语,更气了。 “喂!你td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话!” 夏思远穷追不舍的问:“顾凛城,你不会是看上她了?我告诉你,现在是你不把她赶走,她以后要在这里犯什么事,跟我没一毛钱关系!” 江焯轻蔑的瞧了他眼。“夏少爷,你能负得起什么责?” 夏思远语塞,瞪着漂亮的大眼睛。 “比起放虎归林,放在眼皮低下才是最安全的?”江焯忽然恶劣的冲他笑。“夏少爷,你没事离她远点,小心她咬你。” 听到咬字,夏思远很没用的抖了下。 d,那家伙不仅会咬人,还会杀人! 想到在顾家与她的对峙的事,夏思远想连夜收拾家当回家。 但家里有个更要命的老爹! 夏思远顿时如落水的大狗,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你们都针对我,我好惨。” 他要惨,这世界上就没有惨的人了。 江焯没管他,对顾凛城恭敬讲:“长官,我带人去了趟安全局,见到了马克和凯文。但他们再三强调,要等明天才能放人。我现留了两个人在那看着。” 顾凛城沉了沉眸色。“哪两个?” “王恺和邓雄。” “叫他们一过十二点就把人带回来。” “好。”江焯点头,出去办这事了。 夏思远还丧气如狗,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顾凛城看他。“下午玩得开心吗?” “你妹……你亲妹又不稀罕跟我玩,开个屁心。” “她的朋友能留下,会开心的。” “呵,你别跟我说是因为蕴初,你才没把人赶走。” 顾凛城浅淡的眸子,看桌上兄妹的合照。“嗯。” 沉默寡言的一个字,让房间瞬间回归宁静与平静。 江焯说的没错,与其为敌,不如化敌为友。 她既然没有选择祁州,那就把人放在眼皮低下,也顺便…… 让蕴初有个强大到足够保护她的朋友。 倦羽想要他的命,帝国也是是非之地,自己死后,便只剩蕴初一人了。 比起眼前这个废物少爷,他更相信那个女孩。 顾凛城摩挲着手指,回味指尖的细腻,想她现在是否安全回到城市。 - 时宴在夜色下,朝着城市繁华的灯光一路前行。 途中倒没碰到什么事,只是当她安全抵达时,完全清醒的她,看到手里的临时居住证明,感觉自己有点亏。 的,那娇白撒了。 更重要的是,她当时怎么会说出那么恶心的话? 真是糟糕透了! 时宴有些不爽,但时间已晚,再回去找顾凛城麻烦是不行了。 她拿着临时证明,给自己租了间相当豪华的酒店。 钱就是拿来花的,她又不属龙,喜欢把珍宝藏进洞。 时宴在酒店舒舒服服的洗了澡,把头发吹干,就倒在纯白、柔软、宽大的床上。 在她即将进入梦乡的前一刻,酒店想起通讯提示。 系统礼貌的讲:“尊贵的顾客,你有一条新的通话,请问是否接听。” 时宴皱眉,纳闷。 这大晚上的,谁会给她打电话?就算大白天,也不会有人找她才对。 时宴犹豫了会儿,便讲:“接听。” 系统:“正在为你转接。” 没两秒,顾蕴初兴奋的声音便在房间响起。 “宴宴,我听哥哥说你不走了,是真的吗?” 时宴见是她,了然又好奇。“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顾蕴初讲:“当然是问哥哥要了你的信息,然后查到你在这里落脚。”她说完就讲:“宴宴,你那里很贵?要不要来跟我一起住?” “贵些也没事。” “一个人出门在外,总要留些钱的。” 留着死了花吗? 时宴对她说的哪点都不认同。因为她知道这个世界最后所有人的结局,还因为她根本不想跟她哥在一个屋檐下。 顾蕴初知道她在顾忌什么,主动讲:“夏城那些贵族特别怕死,我哥得在那里坐镇。所以他大概用不了几天就会走。” 我就是知道顾凛城要驻扎夏城,才选择来的翌城,哪想还没进来就碰到他了。 时宴没犹豫,仍然拒绝。“顾小姐,我习惯一个人。” “我家很大,我们可以一人住一层。” “不是这个原因。” 是她不想跟人走太近,产生不必要的感情。 今天跟她告别,以及去她家吃饭,已经是最大限度的亲密接触了。 顾蕴初听她态度坚决,转而讲:“这事我们见面再聊。宴宴,你明天准备做什么?” 时宴想都没想。“赚钱。” 白天赚钱,晚上花天酒地,完美~ “那我们桥上见。” “……好。”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她是顾凛城的妹妹后,就不太想见她。 时宴敷衍两句便挂了电话。 今天发生的事有些多,虽然睡了一下午,但也没心情跟人唠嗑。 严格来讲,她不喜欢唠嗑。 本困顿的时宴,在接了这通电话后,竟然有点睡不着。 她双手枕着脑袋,看雪白的天花板,想到自己上辈子死之前的事。 成功突破特殊任务部的防线,跃上高高的城墙,她以为是改写历史的时刻,却不想是历史的见证者。 短暂的见证者。 死亡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陌生,甚至算得上是老朋友了。 可当时宴看到城里的景像,还是忍不住颤栗,寒意紧紧包裹着,让她几乎丧失思考。 死不可怕,明天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明天,失去希望。 时宴上辈子最大的信念,便是进入夏城,这是妈妈的愿望,也是她以及反派者对生的希望。 但当她站在高墙之上的那一刻,便失去了人生的方向,如倾刻间失去所有的光,沉入深不见底的无尽黑暗。 直到…… 她被并肩战斗的战友推下高墙,坠入丧尸群,那个从灰色苍穹从天而降的男人,让她再度燃起希望。 然而无论如何,他们还是没能改变结局。 时宴在翌城外救顾凛城,不全是因为自己想要进城,还有他上辈子企图救她这个反派者。 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想知道,却也不是那么想。 因为现在她不关心反派者的未来、不在意什么倦羽组织,更不会进入特殊任务部。 她现在就想混吃等死。 所以,那个顾凛城赶快回夏城,让她痛痛快快的享受两年清福。 时宴甩掉这些事,翻了个身,睡觉。 第34章 美丽贵客 第二天一早。 天刚亮便醒来的时宴,背着书包,买了新的小桌子和板凳,照旧去天桥上摆摊。 太阳才刚起来,整座城市都笼罩在雾蒙蒙里,宁静、青幽、致远,一切都那么美好。 时宴欣赏了会儿,打开小桌板,把书包里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按颜色整整齐齐的摆好。 做好这些,她望着逐渐多起来的行人,发呆。 没会儿,一道香衣丽影停在桥上,眺望着桥下繁华的车流,似是在等人。 美丽妙曼的女人,穿着鹅黄色裙子,巴掌大的脸,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在这美丽的早晨,她就像一幅画,无比美好,惹人注目。 时宴望着软玉温香的女人,心想这城里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好看,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太好的原因。 女人大概是习惯了别人等她,现没等多久便有些不耐烦。 她换了几个姿势,无意看到目不转睛的女孩,扬唇笑起来。 这一笑灿若惊鸿,美得人晕头转向,让人轻易忽略这笑背后的本质。 云莹雪走到小桌前,居高临下的扫了眼牌子。“三十六?” 时宴恍惚了下,点头。 “便宜到让人不敢相信。” 温柔感叹的语气,带着隐约高人一等的姿态。 时宴和熙礼貌的问:“要做吗?我还有个高价位的?” 云莹雪轻慢。“多少?” “五百三十六。”时宴给她介绍。“用的都是上等材料,颜色也温和美好,非常适合你这种漂亮的女士。 说了个准确又高得离谱的数。 这数都能把除她之外的所有东西买下了。 云莹雪当然知道一个路边摊的美甲,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钱。 可是,是自己先挑起的,现在要走,肯定会被这小摊贩瞧不起。 她瞧着摊贩脸上不知真假的笑,温柔的微微扬唇,纡尊降贵的坐下来,伸出纤细雪白如玉的手指。 “就做你说的这个。” 女王的口气,傲慢轻视,高高在上。 她这气质,让天生好胜的男士趋之若鹜,就连女士都能自动原谅。 时宴看她极美的脸,和桌上完美无暇的白皙小手,忍不住的握住,将它拉近些。 这手又软又嫩,真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云莹雪看认真做指甲的女孩,瞧她手上的疤痕,又看她纤长的睫毛。“你那疤,是打架弄的吗?” 那疤在手心,刚硌到她了。 时宴嗯了声。 “为什么不袪掉?” 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想袪疤是很简单的事。 时宴抬帘看她,不想回答。 但她现在是大客户,不能晾着她,就讲:“它对我意义非凡。” “第几次打架留下的?” “不记得了。” 她是真不记得。 云莹雪以为揭了人家痛处,笑了笑便不再问。 做完指甲。 云莹雪伸手,瞧淡粉色指甲,基本满意。“给下帐号。” 收拾瓶子的时宴,动作一顿。“可以……现金吗?” “现金?现在还有人用现金?” 没人用吗?难道她之前出现了幻觉? 时宴摸摸口袋唯数不多的纸币,又看面前美若天仙的女人。 云莹雪见她看自己,挑起眼角。“怎么,怕我赖帐?” “不是。” “哼,不是就好。这点钱掉地上我都不会捡。” 我会。 “莹雪莹雪!” 一个胖胖的绑着马尾的女孩,一路喊一路跑。 她气喘吁吁的,还没缓口气就抓住对方的手,激动又惊讶。“莹雪,你真的来翌城玩了啊!我还以为你开玩笑的!” 云莹雪有些嫌弃的抽出手,瞥了眼小摊贩。“张静,帮我付下钱,没带现金。” “好好好。多少?” “五百三十六。” “五百三十六!”张静震惊。 云莹雪蹙眉,不耐烦讲:“给就是,我等会转你。”说完便走。 张静连忙付钱,快步追上。“莹雪,翌城骗子多,不像夏城,你以后要小心点。” “当是做善事了……” 时宴听她们远去的话,把桌上的钱一张张,整整齐齐的叠起来。 夏城来的,不用现金? 还好她当时没选择去夏城,不然大概熬不过两天。 时宴把钱装进口袋,抬头就看到跟顾凛城有几分像的顾蕴初。 对,他们两兄妹还是有些像的,自己当时怎么没发现这个问题? 顾蕴初看到她手里的钱,开心的笑。“生意这么好啊?怪不得不肯去我店里工作。” 时宴把钱揣口袋里。“碰到个大客户。” 神色有些冷淡,好在她以前就不怎么热情。 顾蕴初意有所指的讲:“总是有些高贵的客户。不过不管她,赚钱才是王道~” 时宴瞧着跟顾凛城有几分像的脸,心里就发悚。 这怎么回事?她是输不起吗?怕个屁啊! “顾小姐……” “不要这么客气嘛,叫我蕴初或初初就好了。”她说完想了下。“你还是叫我蕴初。” 她哥就是这么叫她的。 时宴没多想,求证的问:“蕴初,夏城不用纸币吗?” 顾蕴初跟她科普。“夏城要比这里发达多了,他们喜欢科技带来的绝对便利。” “为什么这里流行纸币?” “好像是以前许多人的钱都不见了,从那以后大家都不太相信银行,更喜欢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时宴想到昨晚她打到酒店房间的电话,点头。 如果科技带来的是毫无隐私,她大概也不会喜欢它。 顾蕴初打量四周,叹口气。“我想这就是为什么这里,与夏城差距悬殊的原因。” 时宴疑惑:“夏城跟这里用的不是一个系统吗?” “不是。” “不能共用一个吗?这样大家可能会安心些。” “其实也差不多算是一样的。我无意听哥哥说过,超级系统是两姐妹,都是由一个技术团队开发的。” 那可能是夏城的维护要好些,或者是其它别的原因,导致翌城的系统出现问题。 时宴看没有问起昨天自己突然离席的顾蕴初,犹豫的问:“你能帮我个忙吗?” 一向不喜欢帮忙的顾蕴初,想也不想的点头。“你说。” 第35章 平凡到浪费生命 一向不喜欢帮忙的顾蕴初,想也不想的点头。“你说。” “你哥答应过我,要给我常住证明。他要办好了,你能帮我拿下吗?” “这个啊。”顾蕴初拖长着尾音,转着眼珠瞧他。“没问题。” “谢谢。” “客气什么。走宴宴,我带你吃饭去。” “我已经吃过了。” 时宴确实吃过了,即使没吃过,她也不想去。 现瞧着她的脸,就觉得不安。 这大概就是做贼心虚。 把顾蕴初打发走,时宴继续守着她简陋的摊子,开始想怎么花口袋里的钱了。 得买两套衣服才行,另外指甲油要再多进些颜料,赚更多的钱,然后去夜店包养小哥哥~~ 啊,想想生活就无比美好。 时宴想得心花怒放,刚想咧嘴笑,眼前就一暗。 一个人挡着她的太阳了。 不仅挡了她的光,还会给她带来麻烦。 时宴望着男人,收敛情绪,警惕着。 “有趣吗?” 时宴没点头,也没摇头。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逆着光的男人蹲下来,与她平视。“平凡到浪费生命。” “赚钱做有趣的事。” 祁州望着她墨色的眸子,无所谓的笑了。“你想赚多少?” “很多。” “说个数。” 这口气,是她说多少,就准备给多少吗? 一个被帝国视为头号敌头的组织,这么富裕的吗? 时宴瞧着从容优雅的祁州,不禁好奇:“你没走,是因为我吗?” 祁州讲:“不完全是。” “这么说,你还有其它事要办。” “你绝对是我留下的最大原因。” “那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祁州很坦诚。“因为城外的事?” 时宴摇头。 “好,既然现在没法说服你,但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救顾凛城吗?” 反派者的老大,救了敌人的首领。 时宴望着他诚挚的眼睛,帅气的脸,心里微紧。“你不需要救。” 她要进城,顾凛城是唯一合法的,并且,他那个时候需要帮助。 这话完全解释得通。 祁州对峙着她澄澈黑亮的眸子,半会儿点头。“确实不需要。”他起身,居高临下的垂帘瞧她。“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别了,我可不想让人误会。 时宴看他背影,又看头上的摄像头。 希望这个反派有备而来,不会让顾凛城他们刚好看到自己跟他的聊天。 然而,这就是反派精心设计的,怎么可能看不到? 再加上时宴现在仍然是危险份子,特殊任务部二十四小时监控的呢。 所以祁州离开后几分钟,有人来接她了。 时宴贴看贴着x标志的悬浮车,又看把军装穿得特别浪的安娜,想反正自己要去拿常住证明,便收拾东西跟她走。 她把小桌子小板凳扔车后,钻进后排的时候嗅到熟悉的香味,便把两边的窗户打开。 安娜把窗户升起来,冲她眨眼。“小鱼仔,习惯就好了哦。” 时宴看开车出发的性感小姐姐,礼貌的讲:“开着窗对我就是种挑战。安娜少校,能麻烦开下窗吗?” 特殊任务部队的军官多,但能这么年轻就升到少校的,绝对有过人之处。 安娜也很礼貌的拒绝。“不行哦。我们得走地面。” “这样时间会更久些?” “对哦。” “我能知道,我被指控了多少项罪名吗?”要这么惩罚她。 “你真可爱。” 可爱你大爷的,快点把窗打开! 安娜这时收起笑,正色道:“三分钟前,特殊任务部的车发生了第二次爆炸。” 第一次,时宴在车上。 第二次…… 时宴莫名想到突然出现的祁州。“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可能有关系,也可能没关系,我只是依令来接你。” 让一个少校来接,她面真大。 时宴蹙眉,有种自己明明什么没做,但锅从天上来的感觉。 安娜瞧她神色,瞥了眼她手里的黑色长刀。“小鱼仔,你跟长官什么关系?” “没关系。” “呵……昨晚不是哥哥长哥哥短的吗?怎么这会就没关系了呢?” 时宴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说出心里话。 她酝酿会儿,真诚的讲:“我和顾少将真没什么关系,我只是跟他妹妹是朋友。” “这样……” 安娜托长尾音,也不知道她信没信。 时宴没心思管她信不信,打探的问:“安娜少校,第二次爆炸,有人受伤吗?” “跳车的两个断手断脚了。”安娜扯着嘴笑。“说来倒巧,就是上次接你的邓雄和王恺两位少尉。” “……真惨。” “惨的是他们押送的两个犯人,他们被炸成碎片了。” 时宴心脏蓦得一跳。 她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预感! 现在跳车跑路还来得及吗? 时宴看窗外,焦躁的讲:“安娜,你能开下窗吗?我想透透气。” “然后让你跑路吗?” 时宴:…… 安娜冲她笑。“小鱼仔,姐姐很凶的,你最好老实点。” 她一定不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假。 时宴突然有点后悔,后悔这么轻易就被她骗上车。 然而,原以为只是被怀疑与祁州有染的时宴,发现事情要比她想的严重。 非常严重。 当安娜的车停下,两个大兵就把她带进刑讯室,开始详细审问。 如果说她昨天来,是被当成一个普通公民。 那她今天无疑就是犯人,最起码也是重要的嫌疑犯。 第36章 看上你们老大了 刑讯室外。 顾凛城切断安全部的视迅,看单向玻璃后的女孩。“怎么样?” 戴着终端的江焯,向他摇头。“长官,根据测谎仪的检测,她没说慌。” 他也企图找出她是同伙的证据,但她昨晚到今天的行踪,没什么可疑的,而她所说的,也都能跟路口的监控摄像对上。 江焯犹豫的讲:“长官,我查到她昨夜凌晨有接到通电话,这电话单向保密,我需要更高的权限……” “不用管电话。” “可是,这很可能是他们的秘密联系方式。” 顾凛城压低声。“我说了,不用管电话。” 江焯见再次坚持且严肃的长官,似乎明白了什么。 需要更高的权限,而长官又说不用查。 这电话,该不会是长官打的? 指挥官住所的电话,确实是高等保密的,就算是他亲妹妹打也一样。 所以,长官那么晚了,还打电话给她干什么? 干什么呢? 这还用想吗! 江焯装做什么不知道,听命令的讲:“长官,如果电话没问题,那暂时可以排除她的嫌疑了。” 顾凛城没急着下定论。 他回看审迅的内容,重点听她与祁州那段的描述。 对话是祁州叫她跟他走,而她拒绝的事。 江焯在旁分析。“祁州说不完全是因为她才停滞翌城的事,大概是指清理。” 邓雄和王恺押送的犯人,就是深入特殊部队的卧底马克和凯文。 昨晚顾凛城说过,让他们一过凌晨十二点就把人带回来,但安全部的人出于种种原因,强行将人扣押到今天中午十二点才放人。 这当中有安全部较劲,想先一步查出有用信息,以此体现该部门的重要性等各种原因。 背后的因素与纠葛无法探清,两个卧底也已经被灭口,现在只能从这个倦羽组织想招募的人入手。 顾凛城同意江焯的判断,但他认为祁州之所以留下来,更多是为这个女孩。 清理两个计划中的人,用不着他亲自在场。 他没走,是想再次劝说她。 劝说她。 科学院曲鸿儒院长最得意的门徒,一个自小被学术界称作天才,他叛变后,帝国曾花费数十亿资源清理的人。 这么一个被帝国视为最不可原谅的人,他在袭击自己后,再次来到翌城,极可能是专程为她而来。 她有什么特别之处? 与反派者联手,确实是对倦羽组织极其有利的事,但这也用不着祁州亲自出马。 顾凛城望着监控里的女孩,再打开天桥上编号c1410监控摄影头的视频。 反复的看了几遍后。 “她还有事没如实交待。” 顾凛城抬帘,冷漠的眸子,望着单向玻璃里的人。“那句[我可能要让你失望]的话后边,他们还有交谈。” 江焯刚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他拿过麦,对里边审问的人讲:“林上尉,问她那男人起身前说了什么。” 斯文俊秀的林斐,可能是特殊部队唯一斯文的人。 不过这些都是表象,做为一个专业的情报审问员,他残忍起来能让人感谢死亡。 所以说,这部队里就没有文雅人。 林斐听到江焯的话,翻看聊天记录,又看对面漂亮精致的人儿。“时宴,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现在还不属于我国公民。” 时宴很积极配合。“所以?” “所以你可能会走不出这里。” 意思就是不想死,最好老实交待。 时宴装做没听懂,天真的讲:“那我就住这。” 林斐瞧着她,许久沉默,然后露出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不配合是吗?” 他说着要起身,似想结束这次的谈话。 觉得有点冷的时宴叫住他,秀气的眉头一皱。“我又没说不配合,你那么着急做什么。” 林斐停下动作,冷眼看她。 时宴讪讪的如实交待。“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林斐没接话,明显是要她要交待的不满意,就马上走人。 “他问我在城外为什么要救你们老大。” 这还不是重要的事? 林斐靠到椅背里,也忍不住问:“为什么?” 不仅是林斐,就是审讯室外边的江焯和顾凛城本人都好奇。 她是反派者,顾凛城是特殊任务部的老大,他们是不共戴天的敌人,为什么不帮祁州,反而救他呢? 时宴见他也好奇,痞气的扬眉一笑。“我说看上你们老大了,你信吗?” 这一笑,充满纨绔子弟的无尽风流。 林斐不是当事人,都莫名有种被调戏的错觉。 更别论外边的本人。 顾凛城眸色稍沉,薄唇微抿。 江焯看监测的数据,对林斐讲:“这句是谎言。” 听到这话,竟然有些微的失望? 林斐冷下脸色,对面前的女孩严肃道:“你最好能珍惜我给你的机会。” 时宴换了个姿势,无所谓的讲:“我来翌城,你长官应该是唯一拥有合法途径的活人了?我不救他救谁?” 她说完,控拆的讲:“我救了他的命,他连让我当个普通公民的机会都不给,你说他是不是太小气了点?” 这…… 林斐在得江焯的话,确认她后边没有说谎后,甩祸的讲:“这件事建议你自己跟长官说。” “所以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暂时还不行。” 林斐收拾东西,出去的时候讲:“有需要就对摄像头说,外边有人看着。” 时宴抬头看墙角的摄像头,有点儿挑衅的意味。 林斐离开审讯室,看到外边的顾凛城,喊了句长官。 江焯讲:“她通过了测谎仪的监测。林上尉,你那呢?” 专门训练过的人,是有可能通过机器检测的,所以还需要人为的判断。 林斐把自己做的记录给他看。“没什么特别的发现。但她可能真没问题,也可能是个隐藏高手。” “她就是个极善于伪装的骗子!” 夏思远气势汹汹的进来,态度非常肯定。 林斐看到他,抬手敬礼。“夏少校,这话怎么说?” 夏思远忽然受到尊敬,腰杆挺得更直了,神色严肃稳重讲:“她能骗过边境驻守的人,谎称自己是进城找哥哥,从这就可以看出,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若真是这样,确实应该重新审视她。 江焯看旁边不知想什么的长官,示意的讲:“她确实是进城找哥哥的。” 找顾凛城这个哥哥的。 林斐:? 自己得到的信息是不是不全? 夏思远:…… 他还能再针对自己一点吗! 房间的气氛一下沉寂下来。 长久的沉默后。 顾凛城讲:“先把人带去拘禁室。” 江焯点头,叫外边的大兵将人带走。 夏思远挺着胸,一幅要顾凛城给答案的拽样。 林斐好奇的凑热闹,没急着走。 江焯也在等长官的下一步计划。 顾凛城浅灰的眸子,扫了他们眼,未置一词的走了。 第37章 我会看着她 时宴再次回到拘禁室,趴在窗户上看外边广阔的风景,想等会不仅要拿到常住证明,还要讹顾凛城一笔。 都是因为他,耽误自己一下午的时间,影响她赚钱,间接影响她晚上出去看小哥哥。 这个损失,可不是一点点钱能弥补的。 在她想这些的时候,一辆车停在操场上,一个女孩着急的出来,奔向高级指挥部。 是顾蕴初。 没多久,她跑来走廊,看到趴在玻璃窗上的时宴,大松口气的笑起来。 玻璃是隔音还防弹的,听不到外边的声音,但还是能感受到她剧烈的喘息和欣喜。 时宴看她着急的样,想说这又不是屠宰场,把人拉来就宰了,实在没有必要这么着急,要对你哥哥有点信心。 不过有个人这么担心自己,感觉还不错。 像是四月的风吹过,暖暖的。 外边不知道顾蕴初做了什么,拘禁室的门开了。 “宴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顾蕴初跑进来,激动的拉住她。“我听说特殊任务部的车又出事了,还以为是你。” 时宴看她跑红的脸,和握住自己的手,僵硬的不知如何回应。“那个……不是我。” “嗯,我哥也真是的,话也不说清楚。” “你哥告诉你的?” “对啊!” “他怎么说的?” “这个嘛,我想想。”顾蕴初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假装回忆的讲:“他说怕你害怕,叫我过来陪你。” 实际是顾蕴初从游乐园回来后,在家无聊,去天桥没找到时宴,就给他哥打电话,说来接他。 顾凛城同意她来基地,却没告诉她这里发生的事情。实际车出事,以及时宴被抓,她是从夏思远那些打听到的。 时宴看天真、善良又漂亮的顾蕴初,一时不知道该相信谁。 顾凛城竟然会以为,她这个自小就流浪的人,会害怕这小小的审讯?还会需要人陪? 顾蕴初说完怕穿帮,立即拉着她手讲:“我们先出去,这里真的太压抑了。” 时宴看宽敞明亮的拘禁室。 她上次说住一辈子,不是开玩笑的。 镜头下,她们两个女孩有说有聊的走了。 作战会议室里,江焯把走廊的镜头切进来,看着她们两的背影讲:“长官,就这么放她走吗?” 夏思远坚决讲:“不行,绝对不行!” 林斐瞧着资料讲:“是个危险人物。” 江焯觉得长官看上了这个又野又狂的女孩,分析的讲:“夏少校,你真要将她赶出城吗?” 夏思远没有犹豫。“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砍头怪,不赶出去,留着做恶梦吗?” 人是他放进来的,他就必须把人赶走。虽然自己成事不足,但也不能办坏事。 他说得没错,凡是看过时宴战斗的视频,都会记忆犹新。 林斐保持缄默,对这件事表示中立。 江焯想了片刻,反问他:“夏少校,你是认为她现在危险,还是认为她成为反派者的首领更危险?” 这……这当然是都危险! 夏思远被他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好半响才讲:“那、那也不能让她就这么逍遥法外!” 说完他想到办法的讲:“对,不能让她这么自由,我们把她关起来!” “那还不如杀了她,这样最安全。” “那就杀了她!” “别忘了,她救过长官。” 夏思远烦躁的抓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江焯不负责的讲:“别急,我们不是正在商量吗?” 在他们争执的时候。 顾凛城瞧着四方缘和c1410监控摄影头的视频。 视频没有声音,但可以看出,祁州的目标一直是那个女孩。 沉默的想了许久。 顾凛城移开视线,看实时监控上与妹妹谈话的人,目光微沉。“我会看着她。” 低冷、平静,又不容置疑的话,让争吵的会议室安静下来。 夏思远顿了下,确认的问:“你刚说什么?” 顾凛城看向他们。“从现在起,我会负责看着她。” 像时宴这种危险级别的人,大概也就顾凛城能看得住她,就是成本有点大。 可赶她走和给她自由,这两种成本可能会更大。 林斐认为这是当下最合适的选择。 江焯微微挑眉,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神色。 夏思远错愕的张口结舌,好会儿说不出话来。 “等等,等一下。”夏思远强迫自己清醒。“顾凛城,你该、该不会是想让她住进家?” 顾凛城抬帘看他,极为冷淡。“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 “那是我家。” 夏思远:…… 江焯见他吃瘪,忍不住乐。“夏少爷,你要没住处,我可以给你安排军官宿舍。” 夏思远瞪他,一脸高傲的不说话。 他才不要跟一群粗鲁,并且不知道什么叫尊重的野夫住一起! 夏思远咳了声,脸上端着沉稳大气。“谢了。像她这种善于伪装,轻易获得顾少将妹妹好感的骗子,我才不放心让他们三个独处一屋。” 说着,挺直腰,瞧着顾凛城,大义凛然的讲:“我要看着你们的长官,时刻提醒着他,免得他也被那个骗子掳获了。” 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顾凛城与顾蕴初是亲兄妹,有时难免爱屋及乌,被她带偏。 现有个跟时宴完全不对付的夏思远,不说他这废物能做多少贡献,至少他会是那个唯一清醒的人。 林斐点头讲:“那就这么决定。” 江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就是不知道这夏少爷能不能坚持住。 散会后,林斐和江焯去工作。 顾凛城和夏思远一起去找那两个女孩。 过去的时候,夏思远不放心的讲:“要不要给她注射个追踪器?万一她跑了怎么办?” “还要给她安装枚体内微型炸弹,不然初初跟她那么近,随时能伤害她。” “对了,凛城,我们还得……” 顾凛城垂帘扫了他眼。 这淡漠一眼,像是在说你这个胆小鬼,又像是在说你怀疑我的能力? 感觉被骂了的夏思远:…… 妈的,要不是他在家闯祸了,至于跑来翌城受气吗! 可更恐怖的不是被顾家兄妹欺负,这个他早习惯了。 更恐怖的是,来到宽敞几乎看不到边的操场,看到昨天差点拔刀杀了自己的女孩,此时正站在善良的顾蕴初身边,平静的望着她。 那墨黑纯净的眸子,单纯得就是想杀你,并且已经瞄准。 夏思远头皮发麻,后背嗖嗖发冷,有点迈不开腿。 第38章 这个黄昏属于你 时宴看了眼夏思远,便抬帘看过来的债主。“顾少将,请问对我的调查结束了吗?” 一六八的时宴,比顾凛城要矮一截,可气势相当,丝毫没因这若大而森严的基地、他至高无上的军衔以及他曾战胜自己,而有丝毫怯意。 顾凛城对峙她让人感到安宁的视线,在她逐渐不安的时候讲:“还没有。” 时宴挑眉。“这么说,我还得回去拘禁室?” 夏思远刚在气势上输一截,现找补的硬气讲:“现在开始,由我和凛城一同看管你!” 他说完加重语气。“你要敢有任何企图想逃跑或可疑的举动,我们会马上杀了你!” 时宴不在意。“我现在能不能走?” 她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 夏思远气得抓狂。 顾凛城讲:“你得跟我们走。”他说完看旁边的妹妹。“带你朋友上车。” 顾蕴初二话没说,立即拉时宴上车。 时宴没动,想把事情弄清楚。 夏思远假好心的解释。“从现在起,你得生活在我们的监视下。” “意思是……你们要跟我住?” “你那什么脑子。当然是你跟我们住!”他说完见她皱眉,开心的笑。“怎么,不愿意?” 不愿意好,把她杀了,一了白了。 时宴看冷峻漠然的顾凛城,在知道自己确实是被限制自由后,无所谓的讲:“不是。正好省房租了。” 睡哪不是睡。 至少顾少将府第,不会被祁州那样的人找上门。 时宴迟疑下,最终还是上车。 夏思远哼了声。 顾蕴初见他阻碍大哥的幸福生活,在他耳边恶劣的低声说:“小心她扭断你的头。” 感受到什么叫叛变的夏思远:…… 他看坐进车,笑容满面同时宴说话的顾蕴初,气得咬牙。 妈的,这个死骗子!他恨死她了! 顾凛城坐进驾驶位,等又伤心又害怕的夏思远上来,便开车出发。 戒备森严的若大基地,在悬浮车准备离开的时候,开启了一个防护的通道。 时宴上次是走出去的。 这次她看着被甩在身后的若大基地,在那道防护通道关闭后,不解的问:“你们有防御屏障、有完美的系统、有先进的武器,还有这么多异能者,为什么……最后还是会沦陷?” 夏思远听到她前面的话,正洋洋得意,想让她放弃造反的念头。后听到她那句沦陷,立即炸起来。“呸,我们从没沦陷过!” 顾蕴初也讲:“是啊宴宴,近两百年来我们从没沦陷过,这里很安全。” 时宴收回视线,看一脸肯定及坚定的两人,没说话。 顾凛城从后视镜看沉默的女孩,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扣着方向盘。 为什么还是会沦陷。 顾凛城想到在翌城来去自如的祁州,又想到那天在地图上看到的,受到丧尸攻击的两个小城市。 小城市尽管不是帝国核心要地,但防御系统和管理制度,几乎与翌城、夏城一致。 并且,特殊任务部队常年负责清理外围的丧尸,城市频繁受到攻击的事件,不可能长期存在。 是什么原因引起丧尸的过度偏好? 这时江焯打来视迅。 顾凛城把视迅改为通讯。 江焯等他接通就讲:“长官,全城所有人的身份认证完毕,没有找到祁州,也没有任何跟倦羽组织相关的人。” 听到这话,顾凛城沉默片刻。“叫两个小队去宁城和海城看看。” 江焯忍下疑惑,服从命令的讲:“我叫二队的人去看看。” “五队回来了吗?” “还没有。” “让他们直接过去宁城。海城那边叫安娜去。” 现在城外的五队,是由队长领队。而安娜就更不用说了,她可是全军号称杀死丧尸最多的女人。 江焯诧异。“长官,是那里有什么发现吗?” 顾凛城没回答,只讲:“让他们注意安全。” “好的长官!” 顾凛城挂掉电话,问后边的两位女孩。“晚上想吃什么?” 他这平静淡然的话,仿佛刚才什么也未发生,是一个虽然不温柔但还算不错的哥哥。 时宴没理会,因为她想顾凛城肯定不是在问她这个嫌疑犯。 顾蕴初很热情的讲:“宴宴,我哥在问你。” 时宴意外的看她。开什么玩笑,做为一名嫌疑犯,这待遇是不是好得有点过份? “我哥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小k也是,但你是新客哦。” 时宴:…… 夏思远反过头郑重的讲:“什么客人?她现在是我们的囚犯!” 顾蕴初皱眉警告他。“夏思远,你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去!” 他信。 夏思远暗暗瞪了眼时宴,心有不甘的转回头。 时宴则看顾凛城冷淡,却极为俊朗刚毅的侧脸,思索了下。“我不挑食。” “呵,挑食怎么可能活这么大。” “夏思远,你给我闭嘴!” 顾凛城在他们的吵闹中,把车停在别墅的花园。 此时正值黄昏,金色的光芒从树木中穿透,将万物照出长长的影子,像是对白天的极力挽留。 时宴望着眼前的房子,有点恍惚。 不管是与顾蕴初告别,还是在知道这是顾凛城家后,她做梦也没想过,自己竟然还会再回到这里。 顾蕴初下了车,小跑进房子就大喊小k,问它晚餐准备好了没有。 夏思远有些惧怕的看了眼时宴,拔腿跟上,假装去帮忙。 顾凛城看站在园里,手握长刀,却眼神宁静,打量四周的漂亮女孩。 等了会儿。 “你对长鹰号做了什么?” 时宴在一只大鸟飞进茂盛的树叶后,收回视线看他。 像发呆冥想的人儿,突然被打扰般。 顾凛城对视她墨黑的眸子,再次讲:“长鹰号的系统是完好无损的,现却唯独少了你进入驾驶室的录象。” 时宴沉默了会儿。“顾少将,我能对它做什么?” “那录象,就是祁州找你的原因?” 听到他猜测的话,时宴忽然想到什么,瞳孔微震。 如果录象不在顾凛城手里,那一定在祁州的人手里! 特殊任务的技术部有倦羽组织的人! 那个祁州早就知道她是治疗师,还在她面前杀人,想让自己出手救他,好知道自己的能力去到哪里吗? 顾凛城没错过她微妙的变化。“不是你做的?” 时宴微微扬唇,无害一笑。“顾少将,你实在不应该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是吗?” 顾凛城点了下手环,等两秒就讲:“把修复长鹰号的所有技术人员监视起来。” 他说完,看怔住的女孩。“还有我应该注意的吗?” 感觉他在挑衅自己的时宴:…… 顾凛城越过她,进去房子的时候讲:“这个黄昏属于你的。” 这个美丽的黄昏。 第39章 你哥要结婚了 时宴眺望天边的晚霞,又仰头看刚才鸟儿栖息的大树。 现那里正传来阵阵叫声,像是在欢呼,又像是在哀叫。 谁知道呢,没人听得懂它的声音是欢愉还是痛苦。 时宴站了会儿,迈步走去开满郁金香的花田,把长刀放在小桌上。 别墅里边。 夏思远靠在门边,看爬上树的女孩。“她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不跳上去?” 顾凛城望着身手利落的人,没说话。 顾蕴初从厨房出来,看他们讨论的人。“她是要去掏鸟窝吗?我还以为这种事情,只有我们城里人喜欢做。” 夏思远听了诧异。“树上有鸟窝?” “嗯。上个月鸟妈妈刚做好的。” “不行,这鸟窝是你的!” 夏思远说完就抓小偷一样大步过去。 顾蕴初一脑袋问号,但见他去找未来大嫂麻烦,立即推她哥。“你快去,别让夏思远吓着她了。” 顾凛城垂帘看她。 感觉小心思一下被哥哥看得一清二楚的顾蕴初,咧嘴讪笑。 顾凛城犹豫下,还是过去。 时宴小心翼翼的爬上树,一把抓住想来啄她的大鸟。 大鸟的脚不知怎么弄得,有点肿。 现它被抓住,扑棱的发出阵阵凄婉叫声。 时宴看拼命飞回来的大鸟,又看鸟窝里的几颗蛋,伸手拂过它受伤的腿。 大鸟渐渐不折腾了。 它安静下来,偏着头看抓住自己的人。 时宴松开手,看它在树枝上跳来跳去,冲自己喳喳叫,便准备下去。 “喂,不准动那鸟窝!” 夏思远站在树下,叉着腰,俊美的脸一幅小家子气的讲:“这是初初的,你快下来。” 时宴坐在树上,单手支着脑袋,居高临下看他。“你喜欢她,为什么不告诉她?” 夏思远:…… 这骗子真该死! “趁着还活着,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你知道个屁!我才不喜欢她,你快给老子下来!” “不下。” “你!你给我等着!” 夏思远气得,捡石头砸她。 时宴以前也被石头砸过,但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对,就是她几岁玩剩下的。 她躲过夏思远扔来的石头,冲他吹口哨。“夏少爷,你可真厉害。” 这声口哨吹得,真比外边的混混还响。 夏思远气得涨红脸,抓起把石头朝她砸去。“我还有更厉害的!” 时宴脸色未变,单手撑着树杆,安全躲过无数石子,就看到鸟窝被夏三岁打了下去。 的! 时宴俯下身伸手去捞,没捞着。 夏思远看到鸟窝,也手忙脚乱想去接,同样没接着。 这下糟了。 在他们两人心里一沉,感觉不妙的时候,鸟窝忽然停止降落,接着慢慢升高。 时宴翻身跳下树,看走来的顾凛城。 顾凛城指尖轻弹,让鸟窝回到原来的位置便讲:“夏思远,这里不是幼儿园,要玩出去玩。” 感觉丢脸丢到姥姥家的夏思远,心里对时宴的偏见又加深了两分。 他觉得这个城外来的女孩,肯定是会某种邪术,才把顾家两兄妹迷得服服帖帖的。 时宴看立即跳进鸟窝的大鸟,又看极冷极帅的顾凛城。“谢了。” 顾凛城漠不在意,看了她两眼,便什么没说的走。 时宴瞧他冷漠的背影,好奇。“外界为什么会传说他无情到见死不救?” 夏思远睁着美眸瞪她。“这我哪知道!” 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 时宴耸肩,拿了桌上的长刀,进去屋里。 - 对比昨天中午刺激的午饭,这次的晚餐有些过于平淡。 顾凛城吃完饭就上楼处理公务去了。 夏思远窝窝囊囊的,在走与不走之间徘徊。 顾蕴初没理他,拉着时宴看电视,跟她讲解城里的状况。 坐在旁边竖起耳朵听的夏思远,看不惯她跟时宴那么要好,就问:“初初,你知道你哥要结婚的事了吗?” 果然,这件事成功引开她的注意。 顾蕴初转头看他。“这不是谣言吗?” 夏思远讲:“别人说的可能是谣言,但我说的,就一定是真的。” 顾蕴初忽然就搭拉下脸。 时宴见她不开心,就问:“为什么他说就一定是真的?” 顾蕴初双手撑着脑袋,有气无力。“因为他爸是夏国维。” “我还是有点身份优势的。”夏思远得瑟的讲:“上边已经确定,跟你哥联姻的人,就是夏城的第一美人,云家千金。” 时宴看得意洋洋的夏思远和难过的顾蕴初,想这少爷的单恋也不是没有道理。 刚还想让自己尽快溶入这座城市的朋友,忽然沮丧失落。 时宴犹豫的问:“你是不想你哥结婚吗?” 顾蕴初摇头。“我当然想我哥结婚了,可我不喜欢他要结婚的对象。” “你哥……喜欢就好。” 顾凛城会有喜欢的人? 他那样的人,注定与死亡相伴,怎么会喜欢上人? 时宴想到那个半蹲身边,冲自己伸出手的男人,有瞬间的怔然。 “呸,我哥才不喜欢她!”顾蕴初恶恨恨讲:“那个落井下石的女人,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喜欢!” 夏思远提醒她。“你哥以前确实喜欢她。” “那是以前。” “你不同意也没用,反正这事你哥昨天已经答应了,过两天就会正式出通知。” “为什么这么快?!” “不然还跟你哥谈两年恋爱吗?” 他总共只有两年可活了。 夏思远说完,想抽自己的嘴。 顾蕴初果然炸起来,追着他打。 时宴看满屋子跑的两人,继续看电视。 第40章 我们需要她 在顾家鸡飞狗跳的时候。 特殊任务部队,一架飞行器离开基地,直奔海城。 往同一个方向去的,还有另一架普通军用飞行器。 设备陈旧的驾驶室里。 祁州靠在座位里,支着下巴,看全息屏上的画面。 他在女孩抓住子弹的时候,按下秒表。 主驾驶的人,见他第三次看秒表,忍不住问:“祁博士,她用了多长时间?” “1203秒。” “这算快吗?” “快过帝国已知的所有治疗者。” 而且还是在她战斗之后。 祁州望着监控里平静又强大的女孩。“尤鑫,我们需要她。” 尤鑫看他迷恋的样子,直接讲:“我叫人把她抓来。” “抓她不是件简单的事,何况她现在正和顾凛城在一起。” “那就杀了她。” 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用,会是个巨大的麻烦。 祁州沉默会儿。 “不着急,我会说服她的。” 尤鑫怀疑的讲:“你现根本进不了翌城,怎么说服她?” 祁州笑了下,眼角的红痣愈发明显。“会有人的。” - 时宴醒来的时候,听到窗外的鸟声。 叽叽喳喳的,让她一度以外是在城外。 然而,城外听到这声音不代表安全,相反,它代表危险即将到来。 有些鸟会吃腐尸,飞禽传播极为恐怖,有些同伴甚至是在与鸟儿玩耍间被感染。 城外的鸟会被感染,它们要是飞进来…… 帝国应该想到这一点的。 感到奇怪的时宴,睁开眼睛,看在窗外扑棱着翅膀的大鸟。 好像城里其它地方都没有鸟叫,只有这里有。 时宴走过去,打开窗户。 大鸟落在窗户上,放下条青色的虫子,就歪着脑袋看她。 时宴伸手,摸它光滑温暖的羽毛。 “我养了她一年,都没摸到过它。” 顾蕴初进来。 她的声音,把大鸟吓走了。 时宴将窗户上的礼物(大青虫)弹走,转身看进来的人。“这鸟是你养的?” 顾蕴初点头。 她靠窗户上,看外边的蓝天。“它们反正飞不出去。” “为什么……”想问为什么飞不出去的时宴,想到全封闭式的军事基地。 她抬头看安静无任何异常的天空,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这里偏僻及广阔。 时宴好奇。“你们在防什么?” 顾蕴初冲她调皮的笑了下。“是别人在防我们。” 说完不容她多想的讲:“快来吃早餐。” 别人在防我们。 防谁?顾凛城或是顾蕴初? 时宴排除这个猜测,想一定是顾蕴初故意逗自己玩的。 她下楼的时候,发现桌餐边的夏思远有些忐忑不安。 顾蕴初讲:“快来宴宴,基地有点事,我哥赶早过去了。” 原来如此。 时宴又扫了眼夏思远。 夏思远挺起胸膛,一幅老子才不怕你的拽样。 顾蕴初端来牛奶。“宴宴你别理这个胆小鬼。” 时宴讲:“他是担心你。” 夏思远诧异,她这骗子竟然会帮他说话。 等等,她该不会是想连同自己一起收服? 要是这样,那她算盘可打错了。 顾蕴初瞧了眼夏思远,满脸嫌弃。“我哪用他担心,别给我添麻烦就好。” 夏思远:…… 时宴没再说什么,吃着美味又丰盛的早餐,想当嫌疑犯倒没什么不好。 如果可以,她能做两辈子。 反正那是下辈子的事,不关她现在的事。 在他们吃早餐的时候,小k提醒的讲:“主人,有访客。” 访客? 顾家搬来翌城后,可没多少访客,有也大多是被挡在门外。 这回也不例外。 顾蕴初开门出去,走过长长的花园,站在雕花铁门前。 夏思远没动,盯着时宴,似担心她趁机跑了。 时宴看他谁都可欺的脸,扭头看如一家之主出去的顾蕴初。 她想了下,放下筷子。 夏思远见她出去,立即跑得比她还快。 时宴看大步越过自己的夏思远:? 夏思远站在顾蕴初身边,张望着:“初初,知道是谁吗?” 顾蕴初压着眉头。“不知道。反正不会是什么受欢迎的客人。” “该不会是我爸?” “他要想见你,会叫我哥把你打包扔回去的。” “那就好。” 这时,一辆漂亮的绿色车,在宽阔的马路上由远而近的驰来,最后停在高大的门前。 顾蕴初看到下车的人,脸上愈加严峻,高傲又冷漠的样,像极了她哥。 时宴看明显不悦的顾蕴初,又看昨天中午有过一面之缘的两人。 那个从夏城来的美丽贵客,和她的小跟班。 张静看到他们的迎接,笑着讲:“初初,你还是那么好客啊。” 顾蕴初扬着唇角,瞧了眼美丽的云莹雪,温婉大方的笑了下。“没办法,从小刻进骨子的教养,一时难以改正。” “唉,你们的离开,是夏城的一大遗憾。昨天下午我还跟莹雪说起你,所以今天一早就来看你啦。” “谢谢。” 张静打量她,及她身后若大的别墅,开玩笑的问:“初初,你该不会不欢迎?” 顾蕴初确实不欢迎,她自家里出事后,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假腥腥的应酬。 站在车边等了会儿的云莹雪,没见着自己想见的人,正有些失望,就看到旁边有些眼熟的女孩。 张静也发现了。“初初,这个人是你朋友吗?” 顾蕴初看她们神色,疑惑她们怎么会认识时宴,却还是护短的讲:“我家的客人。你们认识?” 云莹雪赶在张静之前,温柔的笑着讲:“可以认识。” 她这笑,有那种能让人温柔乡里死也值得的杀伤力。 时宴看得有片刻的怔愣。 顾蕴初不吃她这套,礼貌的正式介绍。“她是我和哥哥的朋友,叫时宴。” 云莹雪像是没听到她特意强调的哥哥二字,冲时宴点头示意。“你好时宴,我是初初的同学,云莹雪。” 张静口直心快的讲:“初初,她真是你朋友吗?她昨天在天桥上摆个破美甲摊,居然收莹雪五百多块,真黑啊!” 原来昨天那个“贵客”,就是这个冤大头啊。 顾蕴初乐了。 时宴纠正她。“你可以说贵,不能说黑。我是明码标价的。” 张静被她怼的,假意找顾蕴初说道:“初初,你的朋友,应该不差钱?” 她以前在夏城的朋友,非富即贵,哪会需要去路边摆摊? 时宴不知她们以前的过节,心想:我差钱。 第41章 应该是恋爱了 顾蕴初看云莹雪,反问:“我想你们也应该不差这点小钱。” 云莹雪尴尬的笑了下。“静静,别计较这件事了。”她说完就问:“初初,你哥呢?” 顾蕴初装做惊讶的问:“莹雪,原来你是找我哥哥的吗?” “嗯。” “那真是可惜,我哥哥一早去基地了。”她婉惜的讲:“不如你们去基地找他?” 特殊部队的基地戒备森严,哪是她们这些人能随便去的。 云莹雪知道她是故意为难自己,拉着要冲她理论的张静,将一张邀请函给她。“初初,明天是德林·莫雷尔将军与他夫人的结婚纪念日,这是你与顾少将的请柬。” 德林·莫雷尔将军,是翌城的总负责人。 他的宴会,顾家是必须要参加的。 顾蕴初接过请柬,确认上面的内容,便对她讲:“谢谢,请替我转告德林·莫雷尔将军,我们会准时参加。” 夏思远笑眯眯讲:“还有我。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过德林叔了。” 这里敢这么没大没小叫的人,大概也就夏家这个少爷了。 云莹雪看了下夏思远,咬唇角,微微点头,便和张静屋也没进的走了。 顾蕴初等她们离开,再次看手里的请柬。“那个老头,肯定会在宴会上提起我哥哥即将结婚的事。” 更糟糕的是,云莹雪也会在场。 真是献出他们这对新人,给他们老夫老妻的纪念日助兴了。 时宴看犯愁的顾蕴初,和雀跃的夏思远。“你们都要去参加宴会,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走? 那不可能! 夏思远瞧着一脸单纯无辜的砍头怪,棘手的立即给顾凛城打电话,问他能不能把人扔进基地关起来。 宴会啊,他这个社交小王子,终于可以回到他的战场了,才不要带个拖油瓶! 顾凛城等他噼里啪啦的说完,便讲:“你们去,我看着她。” “不行,请柬上写了你的名字。” 顾凛城现在权力再大,也还没到能拒绝翌城负责人邀请的份上。 夏思远提醒他。“凛城,那件事情我们都很遗憾,包括德林·莫雷尔将军。” “……把时宴带上。” “啊?为什么?” “带上!” 夏思远惊讶到结巴。“怎么带、带啊?” “自己想办法!” 顾凛城冷声说完,便切断通讯,抑制不住的攥紧拳头。 没多久,他的光脑强制弹出一则通话。 白暮心情复杂,一脸担忧的讲:“你应该知道,上次埋进你体内的小东西,会将你的身体数据时时汇报给我?” 顾凛城满脸阴戾的望着他。 如果不是隔着屏幕,那杀气肯定能让人窒息而死。 白暮头痛的讲:“你得控制点,突破我设定的安全值,你会被永远的关在家里,或者被清理。” “我正在努力。” 低沉、冰冷的声音非常平静,但还是能听出,他正在与体内活跃的x病毒做抗争,并且成功将它们驯服。 白暮看着渐渐下降的数字,问他:“可以说说,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吗?” 顾凛城浅灰的眸子一片寒意。“没原因。” “我看起来像很好骗的样子吗?”白暮知道问不出什么来,翻看他近几天过往的数值。“看来你昨晚睡了个好觉。” 白暮饶有兴趣的问:“你是终于肯吃药了吗?” 顾凛城垂着眼帘,沉默着。 他以往无时无刻都警惕着不知什么时候会发生的异变,尽管白暮说它们暂时安全,无须过多担心。 但他所知道的,都是顾凛城想让他知道的。 每次检测,他都需要集中全部精力,才能安全通过。 可与她在一起时,那种宁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如同让汹涌的浪潮回归平静,让时间变得温柔缓慢。 像站在清风柔和的旷野,不需有任何负担。 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 “白暮。”顾凛城摩挲着指尖,抬帘看他。“我没吃药。” 白暮愈加好奇。“那你昨晚做什么去了?” “在家。” “不要说是因为小k给你讲睡前故事了。” “她在旁边。” “谁?” 顾凛城犹豫着。 白暮苦口婆心的讲:“相信我,即使你异变,我也会是这世界唯一一个不会杀你的人。” 但会把你关起来,将每个细胞、每一组基因都研究透透的。 顾凛城没被他的深情与纯良的脸欺骗。“除了药物,没有其它方法来抑制我体内的病毒吗?” “既然你这么问,那我就告诉你。事实上,我给你开的药物跟安定差不多,更多是让你起到个心理作用。” “有没有可能,还有其它办法?” “如果有,那是科研奇迹,我不会放弃成名的机会。” 他要想成名,早成为全名偶像了。 不过,白暮确实是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杀他的人。 顾凛城犹豫片刻。“一个女孩。 “一个女孩?” “对,她使我感到宁静。” “这个……” 白暮不知道是在想这种可能性大不大,还是其它。 他望着视迅里的好友,想到从夏思远那里套出的话,不确定的问:“那个你一直在找的女孩?” 顾凛城没接话。 白暮接着问:“找到了?” “嗯。” “这样啊……” 白暮笑起来,非常开怀那种。“那恭喜你,你应该是恋爱了。” 顾凛城:…… 见他黑脸,白暮讲:“你别不信啊。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 “白暮,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拧断你的头?” “无所谓啊,反正我死了,你肯定也没得救。” 顾凛城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 白暮在他要切断视讯时讲:“凛城,跟你说真的,只有我的研究成功,才有可能救你。除非,除非你能碰到和你同样强大的治疗者,但这种可能你比我更清楚,这世界上暂时还没有能与你比肩的人,否则帝国早替换了你。” 他说完讲:“你说的那女孩,你先好好跟她发展下,就当是给我争取多点时间。” 他们这些做科研的,最怕实验成功了,然后人没了。 顾凛城没回应,直接切断视讯。 第42章 你对我做了什么 全息屏消失,视野一下开阔许多。 顾凛城十指交差握着,阴晴不定的想那个暂住家里的女孩。 昨晚确实是他这么多年来,睡得最沉的一晚,要不是江焯连着几个电话,他大概会睡过头。 这时有人敲门。 江焯在门外讲:“长官,已经联系上安娜了。” 顾凛城立即起身,边去指挥室边问:“情况如何。” “他们是被误打下来的,现人已经找到,没有伤亡。” “那些人不知道是特殊任务部的飞行器?” “可能是系统出了故障。事故原因还在调查当中。” 顾凛城面若寒霜,抬腿跨进指挥室,就问正在线上的队员。“还好吗?” 安娜冲他眨眼,笑着讲:“放心长官,只是出了点小意外,暂时还死不了。” “弄清楚原因,第一时间汇报。” “收到。” 安娜说完,就有医务兵进来给他们检查身体。 她冲屏目前的人挥了挥手,就断了视迅。 顾凛城便看在宁城的五队。 提彬那边已完全抵达,现正在稍做休整,准备等天亮再出去巡视。 宁城不大,但地形复杂险峻,如非必要,还是白天出巡要安全些。 顾凛城交待了两句,就等安娜那边的回信。 可安娜那边迟迟没动静。 江焯同他等到晚上十二点,就让他先回去,他和舟副官来负责处理这次事件。 顾凛城不放心的讲:“有情况随时汇报。” 像这种小事,他以前是不需要管的,现不知是因为明天的宴会还是什么原因,让他觉得有些不安。 江焯和舟樵讲:“知道长官。” 顾凛城这才离开指军室,驱车回家。 夜色下,别墅婉如独立的城堡,看着惹人艳羡,实则如里边的囚鸟,每次出入都会被记录在案。 而假如那天真的到来,它将是世界上最华丽的监狱。 不过顾凛城从未担心过这事,因为他肯定会死在前线。 把车停在院里,进去漆黑的大厅。 他没开灯,毫无阻碍的上楼。 在走到自己房间前,准备进去的时候停下,转头看走廊尽头的房间。 走廊非常安静,安静到能听到楼下的电器设备声。 顾凛城若有所思的想了两秒,便推门进去。 别墅再次回归宁静。 - 第二天一早。 顾蕴初起了个大早,签了好几个快递,像勤劳的小蜂蜜一样兴奋的忙活着。 夏思远顶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一张俊脸搭拉着,睡袍松垮的绑了根腰带,每走一步就露出白净的大长腿,也不知道是要撩谁。 时宴趴在窗台上,看外边逐渐染上温度的太阳,和升腾着薄雾的暮色。 不多时,顾蕴初喊:“宴宴,可以帮我个忙吗?” 时宴返头看她。 “把这盘水果给我哥送去,他忙了一早上,连早餐都没吃。” “不能让小k帮忙吗?” 小k也讲:“是啊主人,我可以代劳的哦。” 顾蕴初暗里凶它。“小k,你的碗洗了吗?地扫了吗?衣服晾起来吗?” “回主人,都做好了。” “花园浇水了吗?树叶修了吗?篱笆立好了吗?” “就剩下篱笆了,但材料还没到,我现在做不了。” 顾蕴初笑起来。“那你还不快去守着?我种的名贵玫瑰要被鸟啄了,我就把你拆了!” 小k立即讲:“好的主人,我现在就去看守。” 等它走掉,顾蕴初笑眯眯的看时宴。 时宴:…… 其实没必要,她再怎么努力,也改善不了自己跟她哥哥的关系。 俗话说的好,正反不两立。 自己好不容易脱离反派者,却又被倦羽组织盯上,大概会很难洗白。 不过朋友这么努力,还是配合下好了。 时宴接过果盘,上楼。 她对这若大顾家还不是很熟,顾蕴初也没说她哥在哪里,可时宴一上楼就大概有了答案。 瞧着紧闭的房门,没犹豫,抬手就敲。 时宴敲完门就想:别理我、别理我。 “什么事。” 带着金属质感的磁性嗓音,透过厚重的门清晰传来。 时宴轻皱眉。“蕴初切了水果。” 等两秒。 门传来微细的咔哒声。 时宴推门进去,就看到一身黑色军装,站在窗户前跟江焯通讯的高大男人。 这男人,光是个背影都能叫人神魂颠倒。 当然,他要是在战场,会更帅。 顾凛城双手撑在窗台上,沉声讲:“计划做下调整。城外的清理工作由部队负责,让安娜带人检查整个海城的中枢系统,确保不会再发生昨晚的事。” 见他在忙,时宴把果盘放桌上,想走。 “就说是我的决定。”顾凛城转身,疏冷的眸子望着准备走的女孩。“他们要不配合,就换个配合的人上来。” 这是要直接换掉一座城市的佬大吗? 不愧是特殊任务部的指挥官,有魄力! 时宴感觉被盯上,三步并做两步,迅速离开。 在她抬起的腿,就要迈出门槛时。 “住得还习惯吗?” 时宴看外边的楼梯,顿了顿,收回腿。 她看已来到桌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摘下颗带水珠的青色葡萄。 然后那修长指间,将葡萄抵在薄凉的唇间,最后越过牙被舌尖勾进去。 时宴喉咙发紧,跟着吞咽了下,垂下眼帘。“还好。” “缺什么跟蕴初说。” “顾少将,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自由?” 顾凛城抬帘看她。 这一眼,冷冽刺骨,差点没把时宴送走。 时宴挺直腰杆,不屈不挠。 顾凛城走近她,居高临下的瞧着她墨黑的眸子,唇角有丝残酷的笑。“你认为什么是自由?” 城外的人想要活着,城里的人圈地为牢,而鸟儿想活着只能在笼子里。 自由是什么? 在这个世界,是否有真正的自由? 时宴收紧心脏,梗直脖子,不退半分的,直视着他冰冷淡漠的俊逸眸子。 顾凛城眼睛微眯,看她洁白的额头,伸手抵在她眉间。“你那晚又对我做了什么?” 第43章 达成交易 顾凛城眼睛微眯,看她洁白的额头,伸手抵在她眉间。“你那晚又对我做了什么?” 微凉的指腹,只需轻轻一点,就能结束手底下脆弱的生命。 和他一样强大的治疗者。 就凭她吗? 时宴后背一凉,寒毛竖立,毛骨悚然。 顾凛城看她坚定澄澈的眸子和无所畏惧的漂亮脸蛋,抬手,握拳头。“别想着逃跑。” 时宴紧崩的心,随着他的手离开而放下。 她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眼他冷峻的脸,快步离开。 的,她一点也不想跟这个“哥哥”友好相处! 顾凛城看她匆忙的背影,收回视线,打开手掌,看刚才碰到她的指尖。 他若有所思许久,便又摘了颗葡萄。 而下了楼的时宴,抱着另盘水果,坐外边花园,一边晒太阳一边吃。 大概是危险解除,又或者是被太阳晒暖和了。 准备把葡萄塞进嘴里的时宴,莫名想到刚才顾凛城吃葡萄的样子。 时宴:…… 发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宴,把葡萄扔嘴里,连皮带籽一并嚼碎。 真操蛋! 然而,还有更混蛋的事在后边等待着她。 时宴望着一脸喜悦,将个漂亮礼盒给自己的顾蕴初,在听了她荒唐的要求后,已经开始后悔认识她了。 顾蕴初兴奋的讲:“当我哥的女伴是权宜之举,实际你是同我一起。宴宴,我这几年都没和朋友一起参加过宴会,你就答应我这个小小和愿望。” “这是你的愿望。” “你不想帮我实现吗?” “不想。” “宴宴你真无情。” 时宴莫得感情,拿布专心擦自己的刀。 已经军装着身,人模狗样,气宇轩昂的夏思远,哼笑了声。“初初,用不着跟她商量,她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顾蕴初瞪他。“宴宴是有人权的!” “她现在是嫌疑犯,要是被我发现确实证据……” “我就把你赶出家!” 夏思远看偏帮的顾蕴初,无奈叹气,对下楼的顾凛城讲:“你自己看着办,这砍头怪不愿意去。” 砍头怪? 时宴抬帘,看瘫在沙发上的少爷。 顾蕴初也好奇。“什么砍头怪?” 夏思远切了声。“就你这朋友啊,是个连自己队友头都砍的变态。” 时宴听到这里,继续擦刀,没解释。 从这句话来看,他们对自己的调查,远比自己以为的要多。 不仅是黑户、倦羽组织想招募的人,还有反派者这个身份。 或许,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即将成为反派者首领这件事。 怪不得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到顾凛城的“亲睐”。 顾凛城瞥了眼口无遮拦的夏思远,对妹妹讲:“蕴初,去把给莫雷尔将军的礼物拿下来。” “好的。” 顾蕴初没追究砍头怪的事,提着裙子欢快的跑上楼。 时宴没在意厅内的局势变化,仍仔仔细细的擦她的刀。 她低着头,露出白皙的脖子和小巧的耳垂,漂亮又内敛,危险又迷人。 手中的长刀,因她反复的擦拭,现亮得像镜面,泛着白光,清晰的映着她精致的脸,以及顾凛城那双浅薄冰冷的狭长眸子。 顾凛城在她面前站了片刻,将样东西递她眼前。“要吗?” 低沉性感的声音,十分平静,像是在温柔的寻问。 时宴抬帘,看他修长两指尖的东西。 是张4x6厘米,纸张厚的小卡片。 卡片中间嵌着张指甲大小的芯片,芯片下面写着时宴两字,以及一串编码。 是她在翌城的合法身份。 她费了这么大劲,跟特殊任务部交了几次手,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时宴伸手去拿。 不出意外,那手抬高了。 时宴跟着抬头,望着站在面前,宛若一道坚硬城墙的男人。 顾凛城把卡片收进胸前口袋里,不容商量道:“换衣服。” 要想拿到它,就得去参加宴会,这是个交易。 时宴想了下。“要我去也行。但除了合法身份,我还有一个要求。” 夏思远见她还敢跟顾凛城提要求,看热闹的坐起来,趴在沙发上看她。 时宴没理他,执定的望着顾凛城。 这意思是,不答应她另个要求,她是不会接受这个交易的。 顾凛城过了片刻。“往下说。” “宴会后,你们得解除对我的嫌疑,停止对我的监控。” “你还真是会得寸进尺。”夏思远哼了声。“我们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 时宴看他。“那我要这合法身份有什么用?” 既然合法身份没用,那就不存在交易。 她还挺机灵的。 夏思远咂舌,看顾凛城。 顾凛城瞧着她黑亮的眸子,脸上不见半分情绪。 他沉默两秒讲:“成交。” 夏思远听到这话“蹭”得站起来。“不是?顾凛城你是没睡醒吗?你不知道她这玩意放在城里有多恐怖吗?竟然……” 顾凛城斜眼看他。 夏思远被他冷若寒霜的视线望着,顿时感到强风雪扑面打来,把后边的话全堵喉咙里了。 时宴得到顾凛城的回答,起身,手腕一转,刚被擦得锃亮的长刀,翻转间划过夏思远的胸前,带着丝挑衅的“锵”一声收进刀梢。 她微微歪头,冲夏思远若有似无的笑了下。“夏少爷,借过。” 说完越过他,拿了桌上的礼盒。 打小就是一方“霸主”的夏思远,第一次感到非常的操蛋。 可他受尽委屈却无法发泄,气得只能咬牙,外加在心里骂了一条街的人。 第44章 盛妆的时宴 顾蕴初拿着礼盒子下来,看到拿着粉色盒子上楼的时宴,笑眯眯问:“宴宴,需要帮忙吗?” “不用。” “那你要人帮忙时叫我。” “好。” 时宴上了楼梯。 顾蕴初下了楼梯,看大厅里的两位男士。“你们谁来告诉我,宴宴是如何答应的吗?” 夏思远自闭的转过身,揪着桌上的玫瑰花瓣。 顾凛城收到信息,出去打电话了。 工作的事,他从不会当着妹妹的面处理。 顾蕴初耸肩,将自己摔进沙发,望着天花板。“夏思远,这是你第几次来翌城?” 夏思远跟她一样瘫在沙发上。“第三次。第一次是高中,学校组织来基地参观。” “那第二次呢?” “就是放你那小祖宗进来的那次了。” “你为什么对宴宴那么大偏见?” “不是偏见,是综合了解后的精准定位。” “还精准?什么砍头怪小祖宗,她明明那么漂亮,那么可爱。” “她漂亮吗,在我眼里……” 他话未说完,余光瞥见楼上下来的人,大脑一下就把要说的话给吃了。 顾蕴初感到他的异常,也看向楼梯。 穿着雾粉色连衣裙上的时宴,在精美的刺绣及立体花瓣的簇拥下,就仿佛是山间花丛走来的女孩。 干净、空灵、纯洁,让人屏息,生怕惊扰了她。 而当她往下迈台阶时,轻纱裙摆因惯性后扬,露出半截白皙的脚裸。 更让人惊叹的是,蓬松的下裙与收腰设计,使其勾勒出的细腰,真是让无数女孩流下羡慕的泪水。 别说夏思远。 就是顾蕴初都看呆了。 顾凛城结束通讯,进去就看到从楼上款款下来,漂亮又温柔的女孩。 裙子甜美的颜色、浪漫的轻纱、唯美的设计,单看外表的话,确实是温柔、天真又无害的人儿。 尤其是她墨黑没受过世俗污染的纯澈眸子,是个谁看着都想骗回家的孩子。 顾凛城在她抬帘看过来时,对呆住的两人讲:“准备好了就出发。” 听到他低冷的声音,顾蕴初和夏思远惊醒。 顾蕴初跳起来,像见着花儿的蜂蜜一样迎上去,围着她转。“宴宴,你真漂亮,我眼光果然是极好的!” 什么眼光? 挑衣服的眼光?还是交朋友的眼光? 时宴疑惑挑眉,看异常兴奋的朋友。“真的吗?” “当然,我摸着良心说的。” “可我觉得有点怪。” 她说着低头,抬腿踢轻似无物,却有些碍脚的裙摆。 顾蕴初嘿嘿笑。“肯定是不习惯的原因,多穿几次就好了。” 时宴微蹙着眉,没说什么。 夏思远傲慢又挑剔的打量她,嘴开合几次,想找出些毛病来,可最后只生硬的讲:“那个,走了。” 顾蕴初点头。“对,赶紧走,别迟到了。” 说完,就拉着时宴出发。 她们两个盛妆打扮的女孩,走出高大的门,轻柔的裙摆拂过门框、嫩绿的小草、盛开的花儿。 最后坐进停在院中,那辆造价极其昂贵、身份极其高贵的少将专车里。 夏思远看她们两像翩翩飞舞的蝴蝶,顿了顿,挠头,迈步跟上。 顾凛城已经在车里,他等到夏思远坐进副驾,就开车出发。 - 德林·莫雷尔将军与其他重要人物一样,共同住在核心要区,那里的戒备到达蚊子都飞不进去的地步,可以说是翌城最安全的地方。 不过相应的,他与家人享受着绝对安全的保护,也要失去一些东西。 他有独立的别墅,但左右也都是房子,和顾凛城那片宽敞僻静之地是没法比的。 因此,等顾家去到的时候,街道两旁已停满琳琅满目的车,有私人的,有部门的,总之非富极贵。 好在以顾凛城的级别,宴会主人早已留出他的专属停车位,并且是离屋主最近的c位。 顾凛城停好车,看宾客络绎不绝的门口,沉着眸色讲:“思远,带她们先进去。” 准备下车的夏思远好奇的停下。“你还有事?” “少问。” 言简意赅的话,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寒冷,与来自底层的不悦。 夏思远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带两个注定会引人注目的人先进去。 时宴看了下眉眼带霜的顾凛城,犹豫的跟着下车。 她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如此不悦,但她莫名的感受到了危险,并非常确定这种危险是来自顾凛城的愤怒。 顾凛城目送他们进去,闭上浅灰冰冷的眼睛,靠在座位上。 想到即将要面对德林·莫雷尔,他就不由想起父亲最后发给他的简讯。 一则让他无法平静面对德林·莫雷尔的信息,这也是他为什么极少呆在翌城的重要原因。 顾凛城想到刚才警惕下车的女孩,睁开眼睛,开门下车。 “凛城?” 他一下车,一道清丽的声音便叫住他。 云莹雪加快脚步来到他身边,笑眯眯的仰头看他。“好久不见。” 她眼里像藏着小星星,满是温柔与小女孩的爱慕。 顾凛城看到她,不着痕迹的沉下眸色,面无表情的“嗯”了声。 比起她的热情,他要显得冷漠与生疏。 云莹雪怔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显然她从没想过再见面,会是这种连陌生人都不如的场面。 他们曾经是最让人羡慕的恋人啊! 并且,他们现在即将结婚,怎么会是这样的情形呢? 顾凛城没在意泫然欲泣的人,关上车门便走了。 云莹雪看他冷漠的背影,不敢置信。“他这是怎么了?” 张静安慰讲:“莹雪你别急,我看他肯定是装的。你现在主动来翌城找他,他肯定是激动的怕失态丢脸,所以才这样的。” “真的吗?” “当然了。谁见着你不高兴啊?你可是夏城第一美人。” 云莹雪听她这话,心里又好过了些,收敛起伤心难过的情绪。 张静对这种权贵的宴会满是憧憬,早对里边的情况充满幻想,现说完就拉她走。 第45章 帝国首富 莫雷尔将军的府第很大,但架不住太多人想给他与他夫人送祝福,这导致别墅内有些拥挤。 时宴谁都不认识,也不善于交际,更何况她只是个因交易而来的,所以对宴会兴致缺缺。 顾蕴初把礼物交给莫雷尔将军及夫人,同他们简单的交流两句,就找到时宴,两人角落里蹲。 时宴吃着美食,看似乎也不是很开心的顾蕴初。“不去玩吗?” “有什么好玩的,都一个样。”顾蕴初转过身,去拿桌上的酒杯。“宴宴,喝酒吗?” “可以。” 顾蕴初便拿了两杯鸡尾酒,一杯递她。 时宴接过酒杯,看她与顾凛城神似的眉眼。“你哥……不喜欢这里?” “不是。” “嗯。” “他只是纯粹不喜欢莫雷尔将军。” 时宴:…… “嘿,你们两个窝这里做什么?” 夏城交际小王子从人群里出来,挤进两位美人中间,一张俊脸上,一左一右印着两个大红唇印,再看他春风满面的笑脸,就知信心与勇气都回来了。 顾蕴初懒懒的抬帘看他,凶他。“干嘛?” “当然是替你们赶人啊。”夏思远拿过她手里的酒,一口喝掉大半。“你们要被人拐跑了,你哥还不得把我打包扔垃圾桶。” “你对自己定位倒挺精准的。”顾蕴初重新拿了杯酒。“不过谢谢你的好意,没人会拐我们的,你可以安心去玩了。” “这可不一定。你看,那边就有一个病痨在直勾勾的盯着你们。”夏思远一边看一边评价。“阴阳怪气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这是德林·莫雷尔与他夫人结婚30周年庆,来的都是各方权贵。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个十足的变态,也不会让夏思远这废物一眼看出来。 顾蕴初和时宴都好奇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确实是弱不禁风的病痨,可一点也不阴阳怪气,相反,那美貌比夏思远有过之而不及。 时宴望着一群军装、西装大佬里,一头长发,穿着居士服,手里盘着佛珠的商惊澜,想他怎么会在这里。 顾蕴初看到那人顿了下,便转回头骂夏思远。“那是富可敌国的商大首富。你眼睛不要可以捐掉。” 夏思远:…… 时宴:…… 时宴从商惊澜身上收回视线,看晃着酒杯的顾蕴初。“……他做什么的?” “翌城是帝国的军事重地,你说做什么最赚钱?” 当然是武器与科技! 武器最大的消耗部门,自然是特殊任务部与边境。 怪不得他说会给边境军人的家属一些照顾。 顾蕴初兴致缺缺的讲:“他是四海工业集团和人工智能产业的幕后老板,这两家龙头产业,每年税收占比百分之七十五。” 可以说,他交的税,差不多能养活整个帝国。 想到青柠酒外,说要继承他一半遗产的时宴,莫名感到羞耻。 倒也不必分一半,十分之一就够了。 夏思远惊讶后,着急的讲:“初初,你不会见钱眼开?你哥哥已经有很多很多钱了。” 顾蕴初都不想理这家伙。 “遭了,他过来了!”夏思远站直身,挺起胸膛,整了整衣服。“你们瞧着,我一定让他败兴而归!” 时宴看像老母鸡护崽的小少爷,抬帘看走到身边的病弱美人。 商惊澜直接略过夏思远,对时宴讲:“借步说话?” 以为他来搭讪顾蕴初的夏思远:…… 本没心情玩的顾蕴初:? 打她主意可以,打她嫂子主意不行! 顾蕴初放下酒杯,正式的打量他。“商老板,你是没看到我们,还是眼里只有宴宴呢?” 商惊澜礼貌讲:“顾小姐、夏少爷,以为你们会不想被打扰。” “正好相反,我现在很希望被打扰。”顾蕴初优雅大方的伸手。“可以有幸和你跳支舞吗?” 这实在是有些出人意料。 商惊澜看她和她身边的时宴,绅士的握住她柔荑。“我的荣幸。” 顾蕴初笑蔫如花,放下酒杯就与他走进舞池。 夏思远还没反应过来,摸着后脑勺一脸不可思议。 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时宴瞧了眼呆住的夏思远,转身上楼。 现两位主角都在楼下,楼上要清静许多,几个休息室都没人用。 时宴有些犹豫,在想是进休息室,还是去阳台透透气。 “是迷路了吗?”一道柔和舒缓的声音响起,带着青年人的友好与距离。 那人坐在沙发里没动,示意的讲:“洗手间在你的左手边。” 男人看起来稳重老成,不过听声音还是能听出,他实际年纪应该不大。 而对比起顾凛城和商惊澜这种俊美到让人生出警惕的人,这个男人平凡到能让人不设防。 没有攻击力,看着友善又彬彬有礼,有什么好防的呢。 时宴停顿了半秒,冲他微微点头示意,去了阳台。 习惯使然,她不想交结太多人。 “我叫施林。” 刚才那男人跟过来,向她伸手。 时宴嗅到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又看他偏白的手,没有理会。 施林也不在意,靠在阳台上,看安静的星空。“你也觉得无聊吗?” “我只想安静下。” “抱歉打扰到你。我只是想告诉你,初初为你选的裙子,很适合你。” 时宴转头看他。“你认识蕴初?” 施林笑着讲:“我是初初的男朋友,她没跟你说吗?” 没有。 施林伤心的讲:“为了给你们买礼服,我还找导师借了两千。” 时宴:“……谢谢。” “不用啦,只要她高兴就好。”施林一脸幸福的讲:“我能为她做任何事。” “会为她去死吗?” 她这话问得实在太过平静,好像这是件十分平常的事。 施林怔了会儿,好奇的问:“你是不是已经习惯死亡了?” 时宴点头。 “翌城很安全,没有危险。” “总有天,危险会到来的。” “那也离我们很远。”施林讲:“下学期我们就要去夏城科学院实习,那里会比这里更安全。” “蕴初也去?” “嗯。我们说好的,一起去。” 时宴感到有些失落。 施林看她。“到时你会跟我们一起去吗?” “不会。” 回答的非常干脆,连想都没想一下。 施林瞧她垂着眼帘落寂的模样,劝说的讲:“她和她哥都喜欢你,你应该知道他们能为你解决一切顾虑。” “你从哪里看出,她哥喜欢我了?” “你今天不是他女伴吗?” 女伴是假,看管是真。 时宴望着他沉默两秒,懒得解释。 施林看时间讲:“我得下去了,否则她又得说我。” 放心,不会的,她正跟首富在跳舞呢。 第46章 哥哥的女伴 时宴没看走掉的施林,瞧着外边繁华的路灯。 夏城……对这里的人都有着无穷的吸引力,那到底是座怎样的城市? 在它还充满生命力的时候。 不可否认,时宴心里还是有点想去的。那毕竟是她上辈子,为之奋斗了十几年的目标。 也是妈妈最想她去的地方…… “莫雷尔将军,你退休后真不打算回夏城吗?那里的生活比这里要方便多了。” “不了,我年纪这么大,在这里住习惯,不想去适应新东西了。” “怎么会是新东西,那本来就是你的家乡。” “呵呵……我啊,主要还是因为顾少将。” “还是那件事?” 时宴听着里边的交谈声远去,便进去厅里,看上去三楼的两人。 两人都穿着军衔等级不低的制服,而德林·莫雷尔将军身边那个,大腹便便,似连上个楼梯都十分困难。 他边走边喘的讲:“我就纳闷了,顾教授和他夫人的死全是他们自找的,连总统阁下都亲自派人调查了此事,那顾少将怎么还不待见你。” “巴顿部长,话不能这么说,他们始终是在我的管辖出的事。”莫雷尔叹了声,也没有抱怨。“他们说我会影响顾少将的情绪,所以我这几年连向总统阁下汇报,都是在线上进行。” 谢尔·巴顿讲:“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有什么公不公平的,他现在是特殊任务部的指军官,比我这个老东西有用多了。” “将军你既然说到这事,我就好奇了,为什么夏将军不同意停他职?现在帝国一片和谐,哪有什么非要他不可的事。” 德林·莫雷尔听到这话,深意看他。“巴顿部长,你们为什么想要停他职?” 谢尔·巴顿气愤讲:“这小子太目中无人了!那天居然还想从我手里提前把人带走,这简直是挑衅!” “那两个倦羽组织的卧底吗?” “对。”谢尔·巴顿得意的讲:“但我硬是把人扣押到最后一刻。不过大概是老天爷也看他不顺眼,那两个卧底在半路被人炸成灰,我看他还能查出什么来。” “巴顿部长,倦羽是我们最大的敌人,查清事件真相,会对你很有利。” “我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才想尽办法把这事从夏城接来,由我们安全部负责,想借查明此事回到夏城。但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难度太大了。” “据说那位给顾少将注射诱剂的人,脑袋被送去了科学院,这时应该已经提取出大脑里的记忆……” 后边的话,随着厚重的门关上而彻底消失。 时宴敛着眉,下楼。 这顾凛城,好像也没外界传言的那么风光。 嗯,看到以前的敌人过得不好就放心了。 “你还真会找地方。” 商惊澜坐在沙发里,看从三楼下来的女孩,没说什么,也没问,好似不知道三楼是私人空间,客人无权上去。 时宴抬腿,迈下最后一个台阶,走向他,居高临下站在他面前。“在找我?” 平静得一批,没一点慌乱和要解释的意思。 商惊澜看她尽显温柔与浪漫的裙子,最后对上她墨黑漂亮的眼睛,低咳了声,示意的讲:“可以坐下吗?照顾下病人。” 时宴便坐他身边。“我刚听到些关于你的事。” “我也听到些关于你的事。” “比你的富可敌国还要重要吗?” “对一个快死的人来说,要这些钱毫无用处。”商惊澜看她。“倒是你,怎么成顾凛城的女伴了?” 时宴无所谓。“是你让我跟特殊任务部的人走。” “我没叫你跟顾凛城走。” “……不会太久,等宴会结束,我就能做一名真正的平民。” 商惊澜对她的话保持怀疑。“你真想做名平民?” 时宴点头。“商老板,等我拿到身份,你借我点钱。” “做什么?” “租个像样的房子。” “我可以再送你辆车。” 时宴抬帘,瞧他俊逸出尘的脸。“我上次说救你的命,是骗你的,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能治好你。” “我知道。”商惊澜一点不意外,低咳着起身。“等有时间了,跟我讲讲的你故事。” 时宴看他芝兰玉树的背影,跟着下楼。“商老板,你在四方缘里想赎什么罪?” “没人会把过错轻易告诉他人。” “那我们交换?用我的故事,换你的罪过。” 商惊澜停下,看单纯又天真,实则狡猾一点亏都不吃的女孩。 他想了会儿。“等你真成为平民那天,我会告诉你的。” “成交。” “别急着高兴,你还是想想怎么离开这次的宴会。” 商惊澜说完,盘着佛珠,穿过热闹非凡的大厅,无视权贵的招呼,孑然一身的径直走了。 时宴目送他离开别墅,想离开宴会有什么难的时候,就看到原本跳舞和社交的人都抬头看她,然后三三两两凑一起议论什么。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明明她上楼前还好好的。 顾蕴初看到她,推开施林,穿过人群拉住她。“宴宴,刚莫雷尔将军致词,我哥没上台。” “莫雷尔将军生气了吗?” “他生什么气?我哥肯来就是给他面子。生气的是云莹雪。” 时宴疑惑。“她为什么生气?” “因为莫雷尔将军想借这机会,宣布她与我哥哥即将结婚的事。”顾蕴初瞧着不远处双眼含恨的女人。“更重要的是,她邀请我哥跳舞,被他拒绝了。” 她说着解气的笑起来。“那个白痴,我哥根本不会跳舞。而且就算会跳,也不可能在这里跳。” 时宴不想知道顾凛城与云莹雪的事,她好奇的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啊。”顾蕴初冲她调皮的眨眼。“你现在不是我哥哥的女伴吗?” 时宴:…… 她现在算是知道,商惊澜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们一定在好奇,自己这个情人有什么本事,竟然敢在顾少将的准未婚妻面前晃。 比起她一而再的卷进纷争中来说,现在这才是真正的飞来横祸。 好大一口锅,简直是莫名其妙。 第47章 还想要自由吗 顾蕴初见她面色不善,立即抱住她手臂,微微晃。“宴宴,我真的好讨厌那个女人啊,你就暂且忍忍,算是给我个面子?” 给你面子了,她怎么办?她是一个要当平民的人。 时宴抽出手,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前路就被人堵了。 “去哪了?” 低沉冰冷,让人闻风丧胆的声音,带着质问从头顶砸下。 时宴顺着笔挺的军装、突出的喉结、刚毅的下巴,再往上,对上他冷冽的视线。 她崩着心跳,张了张嘴。“……楼上。” 顾凛城审视着她,似是在确认她有没有说谎。 有会儿后才讲:“别离我太远。” 时宴严肃的讲:“顾少将,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如果我想逃跑,不会等到现在。” 听到这话。 顾凛城顿了下,微微俯身凑近她,对峙她目光灼灼的眸子。“有几分把握?” 零分。 所以不存在怕她逃跑的问题。 可他为什么又要自己离他近点? 顾凛城瞧她语噎的样,心情好不少。 这凶萌的样子挺可爱的。 内心的浮躁被平息,眼前的女孩显得尤其的顺眼。 时宴被他看得发毛,余光投向身边的顾蕴初,发现这家伙早不知去哪了,倒是瞧见那个冤大头贵客朝他们过来。 云莹雪打量的瞧了眼时宴,便仰头看顾凛城。“凛城,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夏城?” 温柔甜美的声音,带着少女若有似无的娇嗔。 被无视的时宴,抬脚想走。 顾凛城抓住她衣领,礼貌讲:“云小姐,我的行程还未确定,也不便透露。” 云莹雪轻轻蹙眉,一幅楚楚可怜模样。“我也不行吗?我们不是快要成婚了吗?” “你可以拒绝。” 这冷漠的语气,真像个死渣男。 时宴杵在原地,当颗尽职的大灯炮。 云莹雪听到他无情的话,漂亮的眼睛顿时盈满水雾,一幅泫然欲泣之姿。“为什么?你不是答应了吗?为什么要我拒绝?!” 对她的伤心和指责,顾凛城神色未变,甚至眼神更冷了分。“你有拒绝的权力。” 说完便拽着时宴走。 时宴看快要哭的小姐姐,又看漠得感情的男人。 等上到车里,时宴讲:“你跟外界传言的,毫无差别。” 冷漠无情、见死不救。 顾凛城瞥了她眼,开车离开。 时宴被他这一眼看得,感觉像是到了雪山,顿感寒风刺骨。 她老实的闭嘴,等了会儿,见是回他的府第,就讲:“你该把身份证给我了,还有我的自由。” “不加以限制的自由,跟城外有什么区别?” “你想赖帐吗?” “白天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天黑前得回来。” “信不信我现在跳车?” “你可以试试。” 时宴:…… 顾凛城将口袋的身份卡给她。“明天叫小k给你套通讯设备,我会随时联系你。” 拿着卡片的时宴,闷闷不乐。 这样的自由,就像背后有根线,线的那头在顾凛城手里。 看来翌城是呆不下去了,夏城也不行。 时宴弹着薄薄的卡片,瞧着车外若有所思。 “你的信息和dna已进了帝国数据库,无论你如何更改身份,我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时宴一顿,收回视线看他。“顾少将,我想知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是把你绿了,还是挖你祖坟了,你要这样对我? 顾凛城看问得真诚的女孩,想了会儿,打开车上的控制面板,输入权限,给她看一个视频。 “丧尸不计其数,掠夺者一千三百人,而帝国士兵及军官、技术员共计九百八十五名。这是你从小到大,已知的杀人数量。” “九百八十五个家庭,还想要自由吗?” 时宴望着视频,沉默许久,异常平静的反问:“你有算过,死在你们这些异能者手中的人数吗?他们都是普通人。” “你们要老实点,就不在我们的清理范围之内。” “我们只是想活下去。” “谁不是?” 车内一下陷入安静。 长久的沉默后。 时宴敛着眉色,低声讲:“或许我可以杀更多。” 顾凛城没在意她尽乎任性的威胁。“我相信你能办到。”他将车停在院里,看充满杀气的女孩。“杀戮这么久,是什么让你放弃首领之位,决心在这翌城当个平民?” “做卧底!” “我家不是最好的地方吗?” 时宴:…… 她捏着眉,踹门下车。 顾凛城看发出惨叫的车门,对进屋的女孩讲:“维修费记你帐上。” 这话一落,别墅回归宁静,连鸟叫声都没有。 没有生物的寂静,没有灯光的黑暗,仿若世界只剩下一人。 顾凛城看还在播放的视频,在里边的人儿利落收刀,头也不回的走掉时,伸手将它关掉。 他坐了会儿,给留守夏城的奇恩打电话。 奇恩接到他的通话就问:“长官,马克和凯文真的死了吗?” “嗯。”顾凛城靠在椅背里。“齐云的结果拿到了吗?” “昨天一接到您的通知,我就派人去科学院守着,半个小时前刚拿到结果,想等你结束宴会再汇报。” “传过来。” 奇恩犹豫的问:“长官,要不要用加密通道?” 顾凛城想了下。“连同每天的工作日志给我。” “好的。” 顾凛城挂了电话,回到会议室的时候就收到份邮件。 他打开光脑,对加密文件进行解压。 - 与安静的顾指挥官住处相比,莫雷尔将军的别墅,仍然十分的热闹。 宴会才刚开始不久,正是高潮的时候。 三楼紧闭门窗的房间里。 莫雷尔将军,望着算计什么的谢尔·巴顿部长,感叹的讲:“我是不想回去夏城了,但你不同,你还年轻。要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大可以来找我。” 任何一个对权力有欲望的人,就不可能不想回夏城。 谢尔·巴顿看破没说破。“谢将军提携,若哪天我真能去夏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您接回来。” “不说这些。” “将军,顾凛城下任,就得回到他的府第被拘禁起来,到时谁还在意他心情好不好?” 德林·莫雷尔笑着摆手,再次讲:“不说这些事了。巴顿部长,我们上来的有些时间了,不如下去见见那些老朋友?” “好好,将军您先请。” 谢尔·巴顿走在他后边,给夏城的朋友发了条信息,便又与他说笑起来。 这条信息,定是叫人去科学院拿结果。 莫雷尔看到了他的动作,假装不知情。 他对夏城没那么大渴望,只是现在的顾凛城越来越难以控制,并且对他也越来越谨慎,是该让他下任的时候了。 比起养不熟的狼,他更顷向那些好掌控的年轻人。 毕竟年纪大了,不愿再冒险了。 莫雷尔下楼,看到在夫人那里哭哭啼啼的女人,微蹙起眉。 谢尔·巴顿讲:“看来云家这高枝攀得有点不顺利啊。”他说着巡视圈。“顾少将好像已经走了。” “当初顾家出事,云家闭门不见,只能说是自找的。” “现在不也是自找的吗?” “巴顿部长,你格局小了。这两年云家经商与官道都不顺利,再不做点什么,很快就连夏城都呆不下去。顾凛城现在就是他们的稻草。” 谢尔·巴顿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还想云家肯定会拒绝这桩婚事,挫挫顾少将的锐气,谁想他们一口答应,我还纳闷了许久。” 他说完笑着讲:“看来以后还是要多跟将军交流,已免信息闭塞,好心办坏事。” 德林·莫雷尔瞧了眼巴结讨好的人,没说什么的过去陪夫人了。 谢尔·巴顿见他慈祥的笑着跟云莹雪说什么,暗里嘲讽的笑了下,也与相熟的人交谈起来。 第48章 别影响我赚钱 时宴自拿到自己的身份证,将那个拥有绝美线条的精致手环带上后。 她没有重新做人的美好,没有横着走的底气,更没有高人一等的优越。 有的只是各种不知怎么弄到自己通讯号的骚扰电话,以及——帐单。 时宴挂掉顾蕴初的电话,就收到条欠费信息。 她想过顾指挥官的车贵,但她没想到会这么贵。 看着手机上的巨额欠费,又看桌上的收费牌。 嗯,以她这个创业收入,大概做到死才能还清债务了。 现在她有点想把手环取来,踩烂!扔垃圾桶! 时宴叹了口气,撑着脑袋看大楼上的征兵广告。 原来活着也有活着的困难。 突然想回到反派者队伍里,自由自在,没事杀杀丧尸的快乐时光了。 不是她吹,上辈子要不是急着杀进夏城,她肯定活得比顾凛城他们这些人久。 在她丧丧的时候,手机又收到条信息。 接着,一个陌生电话跳出来。 时宴看手环上的号码,破罐破摔的接起来。“哪位。” 充满底层怒气与怨气的声音,一听就是我现在心情不好,别来惹我的意思。 商惊澜顿了下。“怎么了?” 时宴眉头蹙得更紧。“你怎么有我通迅号?” “……你们用的,都是我公司产品。” “该死的,就不能有一点秘密吗?” “有的。” “嗯?” “你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时宴:…… 商惊澜咳了声,压着嗓子讲:“刚给你转了点钱,不够再问我。” “你怎么知道我缺钱?不会还监视我帐号?” “给你的零花钱。” 时宴打开短信,看到那全是零的零花钱,心情十分复杂。 商惊澜低笑的问:“又怎么了?” “我在思考人生。” “别浪费时间了。只要有钱,能解决你人生百分之九十的难题。” “我正在想,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累积你这样的财富。” “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你去夏城杀了总统阁下,成为帝国的首领,或许有可能超过我。” 时宴:…… 她不想跟这种人聊天。 商惊澜回到正题。“你房子看得怎么样了?” 时宴细长的手指,在桌上画圈圈。“暂时搬不了。” “为什么?” “钱不够。” “你不是要继承我一半遗产吗?钱这件事,你不用担心。” 时宴:……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商惊澜见她不说话,耐心的等着。 在等待的途中,他克制不住的又接连咳起来。 时宴捏着眉。“你这么有钱,就不能给自己换个好点的肺吗?” “我喜欢原装的。” “那你怎么不开印钞厂?” 商惊澜笑起来,边笑边咳。“我是rh阴性血型,帝国已知范围,仅我这例。” 时宴停下画圈的手指。“没其它办法了吗?” “有个办法。” 商惊澜讲:“我在考虑要不要买实验室,克隆一个我。” “那他会是你吗?” “他可以是我,也可以不是我。” “怎么说?” “他会记得你,但不一定会像我这样对你好。” “我又没救过他。”时宴挠头。“这涉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你自己看着办。” “嗯。”商惊澜沉默了阵。“你现还住在顾家?” 时宴也嗯了声,手指接着画圈,过了许久问他:“商惊澜,有办法给我一个新的身份吗?”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这么正式的。 商惊澜想了想问:“这个身份怎么了?” “我想要绝对的自由。” “……倒也不是不可能。” “真的吗?” “你不是亲眼见过?祁州是帝国的s级通辑犯,却还能在翌城来去自如。” 时宴听到这里,又重新燃起希望。“真的可以躲过帝国的监控?” “可以。” “要怎么做?” “选择倦羽组织。” 时宴有点想骂人。 商惊澜跟她解释。“倦羽组织和反派者最大的不同在于,他们不仅是城里人,还是城里最顶尖的人组成。他们是唯一有对抗帝国的资本,你想脱离帝国的掌控,投靠他们是最直接的事。” “……他们那么厉害?” “那个想招募你的祁州,他原本是最有希望成为科学院下任院长的,也曾是现任院长最得意的学生。” 时宴忍不住问:“他抓顾凛城,也是想招募他?” 那边商惊澜想说什么,话没出口就剧烈的咳起来。 他喝了半杯子,压着嗓子虚弱讲:“你要想听故事,就来四方缘。” 时宴想了想。“要过去的话,提前给你发信息。” “现在不来?” “我要工作。”她说完严肃讲:“以后有事尽量给我发信息,别影响我赚钱。” 商惊澜带着笑意的说了声好。 时宴结束通讯,捏着眉想刚才他说的事。 投靠倦羽? 这不是从一个坑,跳到另个坑吗? 算了,现已经在坑里了,就先呆着,懒得挪。 第49章 可能这就是爱情 时宴感到有人停在桌前,便扬起笑脸,热情讲:“您好,请问是要……” 她抬头,望着高贵的客人,把后边的话吞掉。 云莹雪坐下来,瑰姿艳逸的脸,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她雪白的手像跳舞搬,轻点着她桌上的瓶瓶罐罐。“做这个辛苦吗?” 时宴感到她的不善,不想说话。 云莹雪抬帘看她,笑得温柔迷人。“凛城怎么还让你出来做这种事?” 这笑,美倒是美,就总感觉她在骂人。 时宴不想惹事,但惹事的要找上门,她也不嫌麻烦。 更何况,蕴初不喜欢她。 时宴为难的如实讲:“他倒是不希望我出来,想让我时时刻刻都呆在他身边。”方便他看管。 果然,云莹雪听到这话,脸都白了。 “是、是吗?”她说着,回忆的讲:“我记得凛城不这样,他有他自己热爱的东西。” “可能现在变了。” “那你又为什么非要出来呢?是不喜欢他吗?” 那当然了。 时宴无所谓的耸肩。“也不是。只是我有自己喜欢的事。” 云莹雪不屑的瞥了眼桌上的东西。“给别人做指甲吗?” “不是。” “那是什么?” “我喜欢赚钱。” 听到她市井之气的话,云莹雪愈加不屑。“也不知道凛城看上你什么了。” 时宴摊手。“我也不知道,可能这就是爱情。” 云莹雪瞧她仗着有顾凛城的喜爱而嚣张至极的样,愤愤起身,轻慢的讲:“劝你还是别把心思浪费在这些事上,免得被凛城抛弃,连饭都吃不上。” 这样吗?那真是太好了! 时宴开心的笑。“谢谢,真希望那天会早点到来。” 听到她的话,云莹雪的脸更黑了。 “云小姐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时宴挥手目送她走远,莫名有些开心。 原来让人不高兴,可以收获快乐。 希望云小姐别那么快回夏城,多来让自己高兴几回。 - 而与此同时的特殊任务处理总部。 江焯暂停视频,看办公桌后边的人。“长官,要不要让人找商惊澜谈谈?” 自知道时宴常去天桥后,他们就对那个摄像头做了升级,现在不仅画面更加清晰,还能收到声音。 本来夏思远说要监听她的全部通讯,但这一提议在顾家遭到顾蕴初的强烈反对,他还差点被她打一顿,所以这个想法就作摆了。 现夏思远还在生气,他堵气的不说话,一幅我不好哄的样子。 可实际,会议室没人在意他的情绪。 顾凛城不在意讲:“不用。” 江焯担心。“他透露的信息多了,很可能让时宴重新选择。” 林斐看着资料,想了许久。“不一定。她在这里只是失去小部分自由,而在倦羽,她会失去更多东西。” 夏思远见没人搭理自己,拉不下面,可实在忍不住。“她能失去什么?倦羽不是求着她加入吗?” “打个简单的比喻。你在这里能拿到一万的薪水,但有人愿意给你开出十倍,你去吗?” “去啊,为什么不去?” 听到他的回答,会议室的人都露出幅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 夏思远瞧他们反应,不服气的问:“难道你们不会去吗?” 林斐跟他解释。“第一,你拿十倍的薪水,就要帮老板赚百倍的收益。另外,夏少校,你连一万都拿不到,怎么去拿十万?” 夏思远黑下脸。“林上尉,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时宴如果选择倦羽,她可能需要战斗,或者是做其它事。总之,不可能让她自由自在的赚钱。” 好像有点道理。 顾凛城看还没缓过来夏思远。“夏少校,你可以出去了。” 对时宴处置的事结束,接来便是些他不能知道的事。 夏思远没有不识好歹,老实的走了。 “林上尉,你也是。” 林斐起身,敬礼离开。 现会议室只剩下江焯与顾凛城。 江焯知道接下来谈论的事,脸色比刚才还要凝重。“长官,如果齐云大脑提取的东西是准确的,奇恩一个人在夏城会有些困难。” 顾凛城利用自己的权限,调出两份资料。 一份名字叫张易杰,是科学院一名研究人员,上尉军衔。 一份名字叫刘景和,是特殊任务部夏城分部的第二负责人。 x病毒诱剂受到严格管制,现特殊任务部的数量没少,所以齐云手上那支,很可能是张易杰给他的。 张易杰履历中规中矩,父母也是普通的商人,没有反帝国的动机。 至于刘景和就更不用说了,他是顾凛城亲自提拔上来的,他们曾是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朋友。 顾凛城冰冷的浅灰色眸子,瞧着他们的资料许久。“叫奇恩把齐云记忆的底案消掉,并让参与这件事的人嘴巴闭紧点。” 江焯思索。“需要派人观察他们吗?” 他们都是部队里的人,在没有确实证据之前,是不可以监视的。 当然,这个观察和监视差不多,只是用词上的不同。 顾凛城关掉他们的资料。“注意安全。” “好的。” “修复长鹰号的技术人员,有特别的发现吗?” “奇恩说暂时没有可疑之处。但……”江焯停了下,见他等着便讲:“能直接接触长鹰系统的,只有一个人。” 江焯说着,将份资料投到全息屏上。“白瑜中校,高级系统维护及开发。” 顾凛城看了下就讲:“他参与过红星的修护,对基地安全布局也一清二楚,不会是他。” 他既然是唯一能接触到核心系统的人,就不可能做泄密的事,因为第一个怀疑的就会是他。 再者,他若真是倦羽组织的人,让他来做这种事,无疑是极大的浪费。 江焯点头。 顾凛城想了想。“留意与他走得近的人。” “好的长官。” 这时顾凛城收到一则视讯。 江焯看到发来通视请求的人,主动讲:“长官,我先出去了。” 第50章 人选我来定 顾凛城没理会离开的江焯,瞧着通讯半秒,才确认接听。 是帝国的大将军。 夏国维没有热络,看到顾凛城就问:“顾少将,你决定什么时候回来?” “还需要两天,有些事情要处理。” “别耽搁太久。” “是有紧急情况吗?” 说到这里,夏国维严厉的脸色缓和些许。“倒也不是。” 他望着这个青年后生,想了想讲:“曲院长的提议已经获得总统批准,现大家都很关心这件事,希望快点落实。” 结婚生子这种人生重要又浪漫的事,现一个批准一个落实,弄得像个真点工程。 但确实需要抓紧,不仅是左派在推波助澜,还有便是留给顾凛城的时间不多了。 夏国维见他沉默就讲:“凛城,这事你别有政治压力,就把它当做人生一个过程。” 他叫的是名字,语气也祥和许多,以长辈之态的劝慰。“换个角度想,蕴初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忍受得了世界无亲的这种孤独?你这也算是给她留下个家人,让她有个牵挂。” 顾凛城望着他,浅淡的眸子深沉又冷锐,在经过冗长的思考后,决定道:“人选我来定。” 夏国维听到这话错愕。“你来定?你不是喜欢云小姐吗?” 顾凛城黑脸,面无表情。“长官,别听信传言。” 做为帝国的大将军,做的每件事都必须是慎重考虑,要有确切方案和理论及证据支撑的。传言这种东西,不可取。 “呵呵……是,是。”夏国维老脸有些挂不住。“那你现在有人选了吗?” “有一个。” “说来听听,看我认不认识。” 顾凛城犹豫片刻。“晚点告诉你。” 夏国维点头。“行。只要是你喜欢的,不管是谁我都支持。所以你快点把翌城的事处理完,早点回来。” “……好。” 有夏国维这句话,都省了很多解释。 结束视迅。 顾凛城点开被暂停的视频,倒回去。 视频中的女孩两手一摊,肆意又嚣张道:我也不知道,可能这就是爱情。 这句话不管是听第一遍还是第二遍,都能在心底留下涟漪。 像是风拂过草尖。 像投进平面湖面的石子。 在索然无趣的世界扰起层层波澜。 不管是不是爱情,反正人生已经如此糟糕,不如多来点冒险。 顾凛城关掉视频,把它放进专用文件夹。 - 而天桥上的时宴,在把云莹雪气走后,想到咳个半死的商惊澜,再想想他刚打过来的钱,犹豫下就决定收工。 现她好歹也是百万富翁了,少赚这几百块,问题不大。 她去到开着门,却空无一人的四方缘,正想给他打电话,就听到里边传来惨烈的咳嗽声。 时宴寻着声音过去,看若大的院子里,半倚在荷花池边的病弱美男。 商惊澜看到她,收起带血的帕子,眼里闪过抹错愕与慌乱。“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时宴瞧他惨白的脸,沾着血渍的唇,抬手抵在他眉间。“我真怀疑你对我这么好,是想我治疗你。” “我可从来没说过。” “你们这些聪明,知道怎么利用人心。” “你有心吗?” “没有。” 时宴收回手,看他俊逸出尘的脸。“立遗嘱的时候麻烦写清楚我的名字,还有身份id。” 舒服多了的商惊澜,支脑袋看她墨黑的眸子,玩味的笑。“只觊觎我的钱吗?” 当然还有你的脸了。 要是个丑八怪,她才不救。 时宴没理会他的调侃,像他一样趴在凉亭的栏杆上,打量着满池粉嫩的荷花。“你这里真漂亮。” “你可以随时过来。” 商惊澜说着滑开手机,一边慵懒的跟她聊天,一边给人发信息。 “有事吗?” “刚有点难受,叫了医生过来。现让他回去。” “他来看看也好。” “不用。看几年了,要好早好了。” 时宴点头,没怀疑。 商惊澜发完信息,看她漂亮的侧脸。“怎么,甘愿被困住了?” “不算困住,就相当他是我在翌城的监护人了。”时宴想到昨晚顾凛城给自己看视频。“我觉得他说得对,不加以限制的自由,和城外没什么区别。” “我也可以当这个监护人。” 时宴挑帘看他脸,再瞧他羸弱的身体。“你能限制我吗?” 虽然只是句反问,可她这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 弱不禁风的垂死之人,怎么可能限制她这个反派大佬呢? 但他可是帝国首富,只要他想这么做,还是有办法的。 商惊澜没生气,也未同她争论。“你不是想知道祁州为什么抓顾凛城吗?” 时宴听到这话,倏得转头看他。“为什么?” 瞧她泛着光的黑亮眼睛,商惊澜忍不住宠溺一笑。“你对顾凛城知道多少?” 第51章 当个有钱的平民 瞧她泛着光的黑亮眼睛,商惊澜忍不住宠溺一笑。“你对顾凛城知道多少?” 时宴认真的想了下。“普通公民那么多。” “那这故事会有点长。” “你慢慢说。” 商惊澜便讲:“顾凛城与普通的异能者最大不同,是他体内x病毒比正常人要活跃十到二十倍,理论上来讲,他应该死亡或者成为丧尸。” “但他没有。” “对。为什么没有?” 时宴见他问自己,一脸懵逼。“我怎么会知道?” 商惊澜坦荡讲:“我也不知道。” 时宴:…… “不仅是我,就是科学院和祁州也不知道,所以才想弄清楚。” 顾凛城每月会抽血给科学院检测与研究,而祁州没有样本。 当然了,倦羽组织费这么大劲对付顾凛城,不仅是要样本,还有对帝国的挑衅等多种因素。 时宴听到他的话,沉思。“他们这么热衷,是研究x病毒,还是想救顾凛城?” “很遗憾,都不是。” “连科学院也不是吗?” 商惊澜瞧着她,关爱的问:“你该不会以为科学院,是多么正派的地方?他们致力研究顾凛城,和倦羽组织是同一目的。” “什么目的?” “要研究成功,异能进化会再进一阶段,顾凛城将不再是传奇。” 不仅如此,要每个异能者都像顾凛城这么变态,那反派者将不是威胁,天地万物间,还有什么是他们不能征服的? 怪不得他们两方,这么热衷于对x病毒的研究。 时宴听明白了,没有感到惊讶与意外,只觉一道阴凉的风拂过心底,很不是滋味。 商惊澜拿了旁边的鱼食,扔进池子里。“时宴,别太容易相信人,城里没那么多好人,我也是。” “……我只想当个有钱的平民。” “你看池子里的鱼。” 对他突然的转移话题,时宴低头看争相吃食的鲤鱼。“怎么了?” “喜欢哪条?” “那条红色的,很漂亮,在黑的里面很显眼。” “你现面就是这条红鲤鱼。” 注定当不了平民。 时宴蹙着眉,揣起碗里的鱼食,一股脑倒池中央。 小鱼们顿时钻进层层叠叠的荷叶里,游向池中,消失踪影。 她放下碗,拍了拍手,继续之前的问题。“凡事总有原因。顾凛城的特殊,会不会是跟遗传有关?” 商惊澜也略过平民这件事。“你想到的,科学院那些天才们都想过。” 时宴还是问:“顾凛城他爸妈是做什么的?” 在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商惊澜的手环响了下。 他看了眼。“这个问题,你可以上网查,也可以问他本人。” 商惊澜说着望向正门,调侃道:“你的监护人来了。” 时宴也感到什么,抬头看过去。 他们正在谈论的当事人,出现了。 那个矜贵落拓,如高山白雪的男人,光是沉默都叫人紧张。 而现在他过来了,距离越来越近。 时宴感到他带来的压力及气场,不由的崩紧弦,然后迅速回想她刚才都说了什么。 顾凛城停步,扫了眼进入戒备状态的女孩,看她身边的男人。 商惊澜没起身,仍旧是幅弱不经风,病怏怏的样。 他望着冷峻的客人,从容的笑着问:“不知顾少将光临寒舍有何要事?”说着,含情的眼睛看向女孩。“还是某人又犯事了?” 时宴:…… 她从进城起,可都是个良民,守法的那种。 顾凛城礼貌讲:“商先生,有件事想请教你。” 来找他的。 商惊澜意外。“请教不敢当。顾少将有事请直说。” “监控显示,青柠酒出事那晚,你在现场。” 听到这话,不仅商惊澜意外,时宴也重新崩紧了弦。 青柠酒那晚,她算不上犯罪的杀了个人。 商惊澜看目光平静锐利的顾凛城,无所谓的笑道:“我确实在现场。怎么顾少将,我不能去那里消费吗?” 先不说你一个病人去酒蹦迪有什么问题,单你这帝国首富的身份,去那里就不合适。 顾凛城审视他片刻。“商先生误会了。青柠酒抓获的货品,出自你的军工厂,我想你这里也许能提供些线索。” “这个……”商惊澜拖长音,思索两秒道:“我这里确实有些线索。” 时宴唰的看他。 商惊澜讲:“在知道是走私后,我就拿到了生产批次,让下边的人去核查了。” 时宴好奇。“你是怎么拿到的?” 商惊澜冲她笑了下。“秘密。” 顾凛城瞧着他们两的互动,眼眸微沉。 “顾少将。”商惊澜看他,正式的讲:“工厂有严格的手续及流程,每个环节都经过机器与人工的重重核对。我能告诉你的是,问题不是出在我这里。” 问题不在出货方,那就在收货方。 当然,这不排除途中出现变故。 可货物一但出了工厂,便是由军部接手和运输的,这不在商惊澜的职责之内,尽管他可能知道更多,也没有告知的义务。 顾凛城颔首。“谢商先生解答。” “不客气。” 时宴看生疏又客气的两人,确定他们谈完事了,便忍不住问:“商老板,你去青柠酒不怕有危险吗?” 虽然他病得不轻,可那天晚上要不是碰到她,他不就英年早逝了吗? 商惊澜瞧她一脸探究与纳闷的样,沉溺笑道:“你该不会真以为我一个人去的?” 不然呢? 顾凛城抓住她衣领,将人提起来。“该走了。” 时宴:? “我还不想……” 顾凛城没管她,直接将人拽走。 第52章 跟我去夏城 商惊澜瞧被迫带走的女孩,向她挥了挥手,笑着讲:“有空常来玩。” 温柔宠溺的似春山暖阳,跟霸道不讲理的“哥哥”,形成鲜明对比。 时宴瞧着他,张了张嘴。“……好的。” 随着这句话,人被提拎进门槛。 等回到前边大厅,顾凛城松开手,径直出去。 时宴压着眉头,伸手摸脖子,看前边步伐坚硬,背影挺拔的冷凛男人。 她想了下,还是跟着出了四方缘,坐上让她赔不少钱的车。 顾凛城没启动飞行模式,车外是数不尽的行人,可车子隔音效果超好,安静得心跳都听得到。 在造型极简且科技感十足的车里,伴随着车主低冷的气压,竟然莫名有点紧张? 顾凛城将车开上主道,垂帘扫了眼身边的女孩。 这眼,像是带着风霜,从边境掠过每寸土地,让人心凉。 可更凉的是他后边的话。 “跟我去夏城。” 带着金属质感的嗓音,低沉平静,看似好商量,实际这并不像问句。 时宴闻言挑眉,刚才的局促荡然无存,惊骇的问:“为什么?” 顾凛城平静道:“我要回夏城了。” 对啊,你都回夏城了,我去干嘛?找虐吗? 时宴面上端着波澜不惊,在想用什么正当理由拒绝这个该死的提议。 她迟迟不说话,顾凛城瞧她黑亮澄澈的眸子,一脸谨慎又苦恼的样,便收回视线看前边的路。“我不是在给你选择。” “可我要不想去夏城呢?” “没有监护人,你会被遣送出城。” “我可以找个新的监护人。” “你的监护人要这么好找,也不至于落到我手里。” 那倒也是。 时宴瞧他棱角分明的俊帅侧脸,短短半秒内思索完所有利弊后,扭转局势的反问:“要我去也行。我有什么好处?” 夏城是她上辈子的青结,是妈妈的愿望。如果有机会,在它还繁荣时去玩玩,也不是不行。 顾凛城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敲了下方向盘。“想要什么?” 时宴听到这话,在心里笑了。“第一,至少要有合法的身份。” “可以。” “第二,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还有吗?”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要有绝对的自由。”时宴强调。“不管是你还是你的部下,都不能再约束我。” 顾凛城沉默了会儿。“回夏城后我会很忙。至于我的部下,这会是你要担心的事?” 夏城肯定是有事他才赶着回去的,而如果没有顾凛城的管制,说句嚣张的话,时宴真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认真的审视他极冷又极好看的脸,仔细的思考衡量。 时宴是想去的,可怕他万一不忙的时候又来管制自己。 毕竟,他没有答应自己的第三条,只说没空管她。 保守起见,时宴再次讲:“我可以不要绝对自由,你只要给我夏城普通公民的权力就好。” 顾凛城颔首。“可以。” 瞧他性感薄唇,说出这言简意赅的两字,时宴忍不住欣喜。 她梦寐以求之地,上辈子穷尽一生也未真正踏足,原以为这生也法如愿,可现这么轻易的,不废一兵一卒就实现了? 真的,她此时激动又期待,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时宴压下情绪,见顾凛城把车停在熟悉的风景下,疑惑问:“去哪?” 不是回府第,也不是基地,是她创业的天桥旁边。 顾凛城解安全带,看她。“蕴初男友请我们吃饭。” 应该是请你吃饭。 时宴想到宴会上碰到的男人,跟着下车。 吃饭地方,就在挂着顾凛城征兵广告的商贸大厦里边。 好在施林同学考虑周道,订了个包间,不然刚从基地出来还穿着军装的顾指挥官,一定会让很多人不能好好吃饭。 但从另方面想,这么正式严谨的邀请,很可能是施林第一次见家长。 见家长…… 时宴进去包厢,果然没看到夏少爷。 顾蕴初正跟施林聊什么,一脸甜蜜的笑,满心满眼都是对方。 她听到开门声,惊喜反头。 对比她的喜悦,顾凛城只淡漠瞧了眼样貌平平的施林,平静道:“人给你接来了。” 顾蕴初甜甜的笑。“好,谢谢哥。” 时宴:…… 这种尴尬的饭局,没必要叫她,真没必要。 顾蕴初瞧她哥的大黑脸,转而拉住时宴的手。“宴宴,我给你介绍下。” 时宴向施林点头。“宴会上见过。” “我还是要正式介绍下。” 你都知道你哥不喜欢他了,干嘛还非要介绍呢?重点是还拉她这个炮灰。 时宴给她台阶下的点头。 顾蕴初加大笑容,瞧着她哥正式的讲:“这位是我的男朋友,叫施林,已经拿到夏城科学院的实习资格啦。” 她说后面那句的时候,拔高了音,好像要证明她对象很优秀。 可时宴这个连学都没正式上过的人,根本体会不了学霸的快乐。 而顾凛城就更不用说了,他是特殊任务处理部的指挥官,科学院想去就去,甚至还时常跟院长喝茶。 所以顾蕴初介绍完,桌上没人说话,妥妥的高开低走。 施林看冷漠的顾凛城,鼓起勇气讲:“顾少将您请放心,我会照顾好初初的。” 顾凛城没说话,在看菜单。 两个当事人,大气也不敢出。 莫名就被倦进这场奇怪饭局的时宴,低头喝茶。 大约两分后。 顾凛城抬帘,望向忐忑的妹妹。“蕴初,和宴宴去外边拿点水果。” 这是要私下谈话了。 时宴蹭得起身,攥着她的长刀走了。 顾蕴初看不容违逆的哥哥,咬唇。 施林安慰的讲:“初初,快去。” 顾蕴实这才点头,一步三回头,一脸不放心的出去。 第53章 奇妙的饭局 等门关上。 顾凛城疏离冰冷的眸子,才终于正眼看对方。 他望着对方,审视的讲:“我不管你接近蕴初有什么目的,都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她是你招惹不起的人。” 施林强顶着这种气势和身份上的全面辗压,坚定的讲:“顾少将,我和初初是真心相爱的。” “这种话你骗她还行。” 施林想解释。 顾凛城却垂下眼帘,继续翻着菜单。“她要高兴倒无所谓,小女孩,总要上些当才懂事。” 施林保证的讲:“顾少将请放心,我会让她永远都这么无忧无虑。” 顾凛城像是听到个笑话。 他再次看真诚恳切的男人,平静又阴森。“她要哭了,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包括你爱的人与事。” 这寒彻骨髓的话,似来自地狱的诅咒,让人克制不住打颤害怕。 然后更恐怖的是,这个确实有如来自地狱的男人,能做到他所说的每件事。 施林怔住了,一时没敢接话。 而此时的外边。 时宴拿了盘水果,半依在落地窗上,一边瞧着低下的车流,一边吃瓜。 顾蕴初走到她身边,趴在玻璃上,丧丧的问:“宴宴,你说我哥会同意吗?” 时宴漠得感情。“不会。” “为什么?施林明明那么好!” “因为你在你哥哥心里,是最好的。” 顾蕴初叹口气,忧郁极了。“我知道,所以我才想他们能和平相处。” “这是个伟大的愿望。”时宴侧头看她。“你真的喜欢他吗?” 不考虑一下夏思远吗? 虽然他窝囊了些,但还是挺有担当的。至少在赶她出城这件事上,他一直非常坚持,也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自己又不会砍他脑袋。 顾蕴初说到这里,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甜甜笑道:“当然是真的了,我爱他。” 时宴挑眉。“确定吗?” “我讨厌夏城,但我能为了他再次回到那里。”顾蕴初说到这里,深吸口气,眺望远方。“我想这就是爱。” 时宴看她充满向往的脸,泛着光的眼睛,想这或许就是爱。 她也不懂,毕竟她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但如果问她有多少种杀人方法,她倒是能给出些专业的建议。 时宴吃完牙签上的瓜,端着果盘起身。“回去。” 顾蕴初迟疑。“不用给他们多点时间吗?” “再晚,你的施林大概要跑路了。” 普通人应该很难抵挡顾指挥官的超强气场?尤其是他讨厌的人,能坚持三分钟都不错了。 顾蕴初经她提醒,立即抢过她的果盘,迅速冲进包间。 值得欣喜的是,施林没有偷偷跑路,再给她发条我们不合适的短信。 只是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估计是被虐得不轻。 施林看到进来的顾蕴初,松口气的连忙起来迎接。 顾蕴初装做不知,笑嘻嘻的问:“聊得还好吗?没吵?” “没有。你哥让我好好照顾你。” “谁照顾谁还不一定。”顾蕴初把果盘放她哥面前,撑着下巴,眨巴眼睛看他。“哥,想吃什么?” 顾凛城抬帘看她,越过她把菜单给时宴。“喜欢吃什么点什么。” 忽然失宠的顾蕴初:? 莫名就得宠的时宴:? 时宴瞧包间忐忑不安的小情侣,冷峻禁欲的大指挥官,接过菜单。 她想了下,直接叫来服务员,挑贵的点。 在陌生的施林与临时监护人顾凛城之间,肯定是倾向后者的,除了认识的久一点,还因为他是顾蕴初的哥哥。 所以,对并不富裕的妹夫,跟家长站同一阵线就对了。 在时宴跟服务点菜的时候,桌上的三人表情微妙。 施林可能有心里压力,但面上端着稳重,没表现出来。 倒是顾凛城眉目舒展,似是心情不错。 而顾蕴初在她每点个菜,五官就皱紧一分。 最后在她还要点酒的时候,立即拉住她,堆着笑讲:“可以了可以了。宴宴,我哥还有工作,这酒水就算了。” 听到她的话,服务员看她们两,又寻问的看顾指挥官。 很显然,当事情出现分歧,大佬才是最后的决定者。 顾凛城讲:“按她点的上。” 服务员立即讲:“好的顾少将!” 她说完不给顾蕴初时间,拿着菜单迅速走了。 这顾指挥官好看是好看,就是看多了腿打颤。 顾蕴初有点生气,觉得她哥故意为难施林,可转头看到她哥的脸,立即笑嘻嘻问:“哥,你今天没工作了吗?” “嗯。翌城的工作告一段落。”顾凛城看她和她身边的施林。“明天宴宴跟我先回夏城,你和施林确定日期了,跟思远说声,他会帮你们安排住处。” 这安排,也真是极妙。 刚顾凛城提到了施林的名字,看似好像是同意妹妹跟这男人一起去夏城,可最后又把这件事全权交给夏思远来办。 他应该是知道夏思远对他妹妹有意思,而夏思远肯定不会让这对小情侣如愿住一起。 时宴这个没感受过家人照顾、也没谈过恋爱的局外人,忽然觉得这饭局开始有点意思了。 “什么?”顾蕴初惊讶。“宴宴,你要跟我哥去夏城?” 不仅是顾蕴初,似乎连施林都有些意外。 时宴看反应有点大的两人,点头。 第54章 去那里玩玩 顾蕴初得到她的确认,脸上的惊讶转而变成抑制不住的喜悦。 她极力压着大笑,端庄的讲:“可以啊,夏城很漂亮很好玩的~” 时宴瞧她表情怪异的笑,以及哄小孩的语调,想她这句话的真假。 施林看高冷的顾凛城、喜悦的顾蕴初,以及平静的时宴,跟着讲:“你要能去就太好了,初初总说想让你一起去,又怕你不愿意。” “是啊,宴宴让我对留在翌城多了个原因,现在我就不用纠结了。” 她们才认识没几天,就能和男友去夏城的事相提并论了吗? 感觉像是正在溶入别人的生活中,有点……温暖? 是温暖,虽然她哥很冷。 施林有点害怕顾凛城,看了他眼才问:“时小姐,我能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改变的决定吗?” “改变决定?”顾蕴初好奇。“施林,这是怎么回事?” “德林·莫雷尔将军的宴会上,跟时小姐简单的聊过几句。” “宴宴说不想去夏城吗?” “嗯。” 不仅是说不会去,而且还是非常坚定。 时宴不习惯解释,简短的讲:“去那里玩玩。” 顾蕴初一个劲的点头,开始说夏城哪里哪里好。 施林跟她一条线上的,虽然没去过,还是对那里赞誉有加。 一时间,他们两人就像传销组织的头子,围着时宴这个无知者,劝说她赶紧入会。 成效大不大不知道,但这顿饭至少吃的没那么尴尬了。 自点完菜后,顾凛城就没再说过话,只是那浅灰极冷的眸子,时不时瞧着施林,不知在想什么。 等吃的差不多时,顾凛城因为有事提前走了。 当然了,时宴点的酒没有动过。 顾蕴初和施林明显松口气,两人劫后余生的相识笑起来。 “这顿我来。”顾蕴初把酒退了,准备自己买单。“宴宴你也真是的,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帮我的,不是让你来宰我的。” 时宴漠得感情。“你哥接我来的。” 施林搂住还要喋喋不休的女友。“好了初初,帐我刚已经结了。” 顾蕴初伸手捶他,娇嗔。“你不是没钱了吗?拿什么结帐啊?” “第一次见你哥,肯定要做些准备的。”他宠溺的说着,在她脸上飞快的亲了口,便看面无表情的时宴。“宴宴明天要去夏城,我们要陪她买点东西吗?” “当然要,你不说我都忘了。”顾蕴初立即推开施林。“我跟宴宴去就好,你先回去。” 施林体贴的问:“确定不用我一起去吗?我能帮忙提东西。” “不用。我们先走了啊。” 顾蕴初怕又增加他开销,说完就拉时宴走。 时宴平静讲:“我没什么需要买的,你去陪你男朋友。” “那怎么行?走,我们买漂亮衣服去。”顾蕴初说着就把她硬塞进车里。 夏城除了更安全更繁荣外,还是座贵族之城,阶级歧视无处不在,她不能让大嫂输在起跑线上。 哥哥从翌城带回去的女孩耶,肯定会引起全民关注,然后气死云莹雪那个女人。 这种双赢的事,必须搞起来! - 施林目送两个女孩离开,转身走在林荫小道。 吹着暖风,看着路上的行人,悠闲得像是饭后散步,没有与顾凛城这个严厉家长谈过后的担忧与凝重。 他双手揣在口袋,低着头走了会,便在公交车站停下。 没多久,一辆公交车停在他面前,他看了下四周,抬腿上去。 公交车上很多人,拥挤又吵闹。 施林站到角落,望着外边的风景,不知想什么的发着呆。 车一路开,很快到了学校。 他经济确实很一般,现放毕业了也还暂住在学校,不过他从来没有为钱苦恼过,所以才让他如此从容。 施林下了车,进校门的时候跟门卫大叔打了个招呼,就打了个加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那边的人讲:“希望是好消息。” 施林看到趴在走廊里,晒着太阳最后一道余光的大黄狗,过去,蹲下来,摸着它的狗头讲:“刚好相反。” 祁州似是早有料到。“总是如此。说来听听。” “她明天跟顾凛城去夏城。” “夏城,又是夏城。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去呢?” “你问我。” “嗯?” 施林撸着狗头。“那里可能像你说的没什么好,但那就像是人类的朝圣之地,总要去了才知道真相。” 祁州叹气。“无知的人类,只会被表面的假象欺骗。” “那我就去揭开假象。” “太天真了,没那么容易的。” “与其说我,你不如好好想想办法。” 祁州不怎么着急。“他们明天几点出发?” 施林调侃。“你要在顾凛城的飞行器上蹭个座吗?” “那倒不必,只是想安排下接待的事。” “接待?”施林拍了拍狗头,起身上楼。“你也要去夏城?” “不去。”祁州讲:“好了,这事你别管了,好好学习。” 施林看挂断的电话,没多想,径直回了宿舍。 第55章 出发去夏城 第二天一早。 顾府的楼上楼下满是顾蕴初指挥小k还有夏思远干活的声音,使得若大又少人的别墅特别热闹,像外边的草木,生机勃勃。 时宴站在房间的窗户边,听着顾蕴初的指令、夏思远的抱怨,静望着落在阳台上,抖着羽毛似在给她跳舞的大鸟。 真奇怪。 她竟然生出丝不舍与伤感。 和夏思远那个真正客人比,自己可是个囚犯,她在不舍什么? 这只鸟吗? 或许是这片园子。 以及……刚结交上的朋友。 “宴宴,快下来吃早餐了。” 楼下传来顾蕴初洋溢着喜悦的喊话。 时宴又看了下歪着脑袋看自己的大鸟,拿了旁边的书包和长刀下楼。 楼下大厅堆了几个大包小包,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确实要出远门,但顾凛城的主站场不是夏城吗?怎么回次家带这么多东西? 夏思远累得摊在沙发上,瞧着还在折腾的女孩,无解的讲:“大小姐,你带这些东西干嘛?夏城要什么没有?我给你买啊!” 顾蕴初吃力的把一个陈旧又沉重的木盒,堆放众多行李之上,拍着手瞧他。“你知道个屁,快来给我搬!” “来了来了。” 夏思远认命的去把它们搬上车。 顾蕴初在一旁讲:“你小心点,那是我爸妈的书……哎,你眼瞎啊……!” 这要换个少爷,肯定气得连箱带书全扔了。 现只见夏少爷黑着脸,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小心翼翼的注意着。 时宴看受气包的夏思远,又看还等待搬的几个行李盒。“你跟我们一起去吗?” 顾蕴初看到她,凶悍的脸立即恢复柔和。“不是,我先让哥哥把东西带走,到时我跟施林直接买机票过去。” 夏思远这少爷是有专属飞行器的,倒是挺方便搬家的。 这也是时宴第一次看到,真正意义上的搬家。 如此盛大又隆重。 以前她搬家都是把自己带走行,就算有行当,也是一个包的事情。 至于与同伴一并迁徙,大多是被丧尸围攻,不得不舍弃原居住地匆忙逃命,根本来不及收拾。 时宴看细皮嫩肉又满头大汗的夏少爷,放下东西,弯腰去搬。 顾蕴初叫住她。“宴宴你别动手,挺重的,你搬不动……” 一下搬起两箱书的时宴,瞧了眼顾蕴初和夏思远,走向大开的门。 她轻松的样,仿佛搬了两箱泡沫。 顾蕴初:?嫂子这么猛的吗? 夏思远擦脸上的汗,哼了声,小声嘀咕:“这砍头怪总算派上点用场了。” 耳尖的顾蕴初听到,又追着他一阵打。 楼下吵吵闹闹,充满着生活的琐碎。 楼上安安静静,似连尘土冻结光中。 顾凛城听着楼下的喧嚣,望着透过窗户的阳光,平静问:“确定吗?” 通讯那边的江焯讲:“长官,已经跟乔·安德列上校确认过,当时数量确实有误差,但因为数量不大,以及运输途中没出现什么问题,他以为是工厂出少了货。” “负责运输的人是谁?” “一个名叫刘栋的少尉。他前天不幸感染,已经牺牲。” “刘栋。”这名字有点耳熟。 江焯提醒他。“他是刘中校的同窗。” 刘景和,从齐云大脑记忆中提取出来,有可能与倦羽勾结的名字。 现刘栋押运的武器,一部份出现走私犯手中,而这些武器的最终流向是倦羽组织。 顾凛城讲:“我知道了。”说着起身。“跟舟副官说声,我们二十分钟到基地。” 江焯恭敬讲:“好的长官。” 通话结束。 顾凛城也离开了房间。 而在他关上房门的时候,阳光下的尘埃又恢复活力,纷纷扬扬,非常漂亮。 下楼的顾凛城,看回来搬东西的时宴,以及绕着沙发打闹的两人,脸色微沉。“夏思远,你手是断了吗?” 这声冷沉的质疑,仿佛在说:要没断,我帮你打断。 夏思远听到他的声音,一个走神,结结实实挨了顾蕴初一下。 刚歇会就被打被冤枉的夏思远:…… 他看楼梯上冷峻的顾凛城,又看行李前“弱不禁风”的女孩,揉着被踹的屁股,气冲冲搬了箱东西。 在经过时宴的时候,夏思远瞪着她,压着声恶狠狠讲:“等到了夏城,有你好看!” 夏城是他的天下,肯定能让这个小骗子显出她凶残又贪婪的原形。 时宴疑惑:? 顾凛城微微皱眉,对她们讲:“让他搬,我们先吃早餐。” 顾蕴初无比认同。“宴宴,快来吃。” 夏思远:…… 第56章 谁活得不辛苦 早餐后。 由于行李较多,他们开了两辆车,人也是分开坐的。 安排是夏思远坐顾蕴初的车,时宴跟顾凛城一辆。 这是夏思远强烈要求的,因为他除了怕时宴跑路,还有妹妹要比哥哥温柔这个原因。当然了,这妹妹也没温柔到哪去。 时宴看跟在后边的车,又看周围熟悉的风景。 顾凛城看趴在车窗上的女孩。“会想念这里吗?” “应该会。”她想了下。“它还会维持原状。” 外面很可能会被破坏,所以离开便离开了,不存在想念的事。 “城外与城内,你喜欢哪种生活?” “不知道,也不重要。” 时宴转回头看他赏心悦目的侧脸,挑眉反问:“你呢?是喜欢城外还是城内?” 城外有危险,但有自由。 城内是安全,但没自由。 而且,城内也不一定就是安全的。 时宴想到宴会那晚,两个老男人阴谋论的谈话,想他应该是会选城外。 “城内。” 低冷的嗓音,带着些惬意。 顾凛城斜眼瞧她意外的模样。“我在城内,说明帝国一片安好。” 他若出城,便是腥风血雨时。 时宴看他似笑非笑的俊逸眼睛,压着突突的心跳,皱眉好奇的问:“你眸色是变异,还是天生的?” 顾凛城敛去脸上的神色,淡漠道:“有什么关系?” “进化不会改变已经形成的特征,但你妹妹的眸色又是正常的。”时宴想到商惊澜说的事。“你确定你注射的是x-1吗?” 排除先天基因,那就是外在因素导致的瞳色异常。 而她见过的异能者,没有一个像他这样。 所以很可能他接受的x-1,跟别人不一样,这才导致他的进化超乎常人,甚至对他身体有所影响。 这是唯一的合理解释了。 顾凛城听到她的话微顿,沉默会儿。“这些事你是从哪知道的?” 时宴没说。 “和商惊澜保持距离,他不是什么好人。” “谁是好人?” 轻柔浅淡,带着真诚、好奇与挑衅的话,让车里陷入长久的宁静。 这世界上,好人坏人不重要,活着才是唯一真理。 顾凛城没回答她的问题。 等到基地停好车,他审视着平静无畏的女孩。“你想当好人还是坏人?” 时宴想了下,耸肩。“我想当平民。” 说完下车。 顾凛城跟着下车,看她昂扬的背影,及她手里的长刀。 这时江焯跑来。“长官,舟副官已经在会议室等了。” 顾凛城便与他走了。 被留在操场上的时宴,瞧他们的身影,又看四周停满飞行器和走动的武装人员,抬腿走去阴凉处。 没几分钟,顾蕴初的车到了。 在顾家被当牛做马的夏思远,这下可神气了,喊了两个大兵来搬东西。 不是顾指挥官那架a级甲等飞行器,想是上次受到破损,还未来得及修复好。 但这架叫明陟(zhi)号的飞行器也不错,尤其是当夏思远通过验证,打开舱门让大兵装东西时,就可以肯定,这架外表看着花里胡俏的东西,应该有着还不错的内核。 时宴坐在树下,看蓝天上不时飞进飞出的大家伙,以及下了飞行器勾肩搭背,讨论着今晚去哪里玩的大兵。 他全副武装,肩膀上挂着最先进的枪,腰上别着最锋利的军刀,作战服沾染着污渍,风尘仆仆的模样,想是刚从城外回来。 城外的人,今天又是艰难一日。 她应该去夏城吗? 没有自己,外边的人会活得很辛苦? 在时宴恍惚的时候,两个大兵从她后边说着话过来。 “我妈刚给我打电话了,说给我安排了相亲。” “天,你竟然有妈妈?” “我怀疑你在骂我。” “不是不是。我这是嫉妒。”王恺严肃肯定的说完,八卦的问:“你看过女孩照片吗?漂不漂亮?是瘦的还是胖的?” 邓雄郁着脸。“不知道。” “你妈没给你照片吗?万一相错人了怎么办?” “我拒绝了。” “啊,你脑子有坑吗?为什么拒绝啊?不要可以把机会给有需要的人,比如像我这样英俊又帅气的战友。” “一边去。”邓雄忤着拐杖,走得不太利索。“就你这样,别祸害人姑娘了。” “我怎么了?好歹也品德端正……” 王恺看到坐在树下乘凉的女孩,欣喜的问:“你怎么在这?是来找你哥哥的吗?” 时宴顿了下才反应过来。“不是。” “该不会又被捕了?” 邓雄拿拐杖撞他。“捕了能在这里?这是后操场。” “啊,也是。” 时宴看嬉皮笑脸的王恺,和空着条裤腿的邓雄,想到安娜说的话。 第二起悬浮车爆炸,两死两伤。 王恺看到她的目光,坦然的讲:“躲过了初一没躲过十五。还好那次我们抓的不是你。” 时宴迟疑。“你们不是异能者吗?” “是啊。可我们又不是长官,没等修复好机体就失血昏迷了,等救援到的时候,他腿已经完全坏死了。” 这么说,顾凛城不仅是战斗力强,就是自愈能力都在他们之上。 邓雄以为她在同情自己,尴尬的讲:“不是什么大事,过两天等义肢好了,会比本来的更灵活。” 王恺也讲:“是啊,别放在心上,至少我们两个命大,还活着呢。” “邓雄、王恺,你们磨蹭什么?快过来!”远处有人喊他们两。 王恺高声应下,就讲:“催什么催,没看到有个瘸子吗?” 他嘟囔完,跟时宴打了下招呼,就和邓雄走了。 时宴看他们在阳光下,相互骂咧,与往常无二的两人,想他们刚才的话。 还活着呢。 这世界上,谁活得不辛苦? 时宴一扫刚才的忧虑,拿出手机,给商惊澜打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去夏城的事。 第57章 初识爱情的面貌 时宴一扫刚才的忧虑,拿出手机,给商惊澜打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去夏城的事。 商惊澜是让她远离顾凛城的,可现听到她的决定,倒也不意外。“我猜到你一定会去。” “这世界最伟大的发明都出自那里,它充满着至高无上的传说,连空气都弥漫着高人一等的傲慢,是无数人向往的天堂。” “但它是披着华袍的城堡,外表漂亮,里边却阴暗至极。” “去到那里后,要注意别提及你的身份,更不能让人知道你是名治疗师,否则会给你带来很大麻烦……” 商惊澜的声音很好听,可能是久病的原因,温润柔和,使他的长长叨唠不嫌烦腻。 时宴静静的等他说完,嗯了声。 商惊澜压着嗓子咳了声,最后叮嘱道:“如果需要帮助,就去四方缘找我。” “四方缘?” “帝国十三城,皆有四方缘。” 但不可能有十三个你。 商惊澜宠溺的讲:“我这里还有些事,晚几天再回。” 帝国首富,根据地肯定是在核心重要城市的。 时宴又嗯了声,最后张嘴,犹豫半秒。“谢谢。” 商惊澜笑道:“不客气。” 挂了电话。 时宴怔忡片刻,就看到从屋里出来的顾凛城。 顾大指挥官换了衣服,不同之前的作战服,现是黑色庄严的军礼服。 量身定制的衣物,被慰烫得一丝不苟,使得本就身姿俊朗的人愈加挺拔。而白色衬衣加黑色领带,凭添几分斯文败类的禁欲之息。 以至于胸前,那枚x特殊处理部队的金属徽章,则泛着耀眼圣洁的光芒。 除此之外,不知是要回夏城还是什么原因,他披着区别与常人象征着权力的披风。 现穿着正式严肃,走路带风的男人,在炎炎烈日下,仍旧像是带着高山白雪的风霜与生人勿近的遥远距离。 尤其是跟在他身后神情严肃的王恺及其他几个大兵的衬托下。 这气场顿时就是十米开外,所过之处无人幸免。 时宴望着那个高挑坚毅,凛凛尘光下冷峻又淡漠的男人,一下看呆。 她十八年的生死存亡之战,早已变得麻木的心脏,在这一刻忽然生出了从未有过的向上而生的渴望与看清活着意义的全部面貌。 震惊又目瞪口呆。 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足够强大的信念,来面对这个幽深可怕的男人。 当他浅淡薄凉的视线看过来,仿佛被击中的时宴瞬间有了清晰答案。 她对视着他,坚挺又直接,带着必胜的决心,就如同她当年带着千军万马踏进夏城一样坚定。 顾凛城仅看了她眼,便又低头同江焯说什么。 时宴看他从面前过去,视线紧随他。 从他的军靴后跟,到飞扬的披风,偶露出的笔直大长腿与被腰带勾勒出的窄腰,最后略过他脖子,瞧他后脑勺。 这男人不错。 突然,威风凛凛,仿佛要出征的几人停下,转头看她。 就很自然把口哨吹出来的时宴,冲他们咧嘴笑。 她也不说话,就邪气的笑,肆意桀骜,明媚嚣张。 和以往的平静淡然截然不同,现似是沉睡已久的昙花,忽然抖着它洁白莹玉的花瓣绽放了,使沁人心脾的芬芳散满空中,让人为之惊叹与痴迷。 江焯望着像是重新活过来的女孩,又看瞧着她的长官,顿了顿,体贴的讲:“长官,我们先上机。” 他说完,带着王恺等几个大兵走了。 顾凛城瞧着放荡不羁的女孩,略思索片刻,便也走了。 时宴没有半分尴尬。她自己起来,晃着两条腿过去。 等她走到飞行器边上时,顾蕴初刚好出来,想是已经放好自己的行李。 顾蕴初看邪气又狂野的时宴,惊奇的问:“宴宴你怎么了?” 时宴冲她挑眉。“没事。” 被她这一眼撩到的顾蕴初,捂着小心脏,担心极了。“宴宴,你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可千万别抛弃我哥。 时宴舔着虎牙,浅笑了下。“没什么,就是感觉你哥还挺好看的。” “你现在才知道吗?” “倒也不是。只是他刚才穿那衣服,就……挺好看的。”除了很好看,还挺想干点什么。 “换套衣服有这么大变化吗?” 时宴认真点头。 变化倒也没有很大,只是穿着作战服的时候,总把他当成敌人,没往那方面想。 顾蕴初瞧她样子,还想替哥哥说两句话,就看到拿着可乐哼着歌过来的夏思远。 夏思远冲她撩拨的笑了下。“初初,哥哥们要走了哦。” “快滚!”说完还想踹。 夏思远无所谓的挥手,瞧她身边昂扬的女孩,帅气的偏头,带狠的讲:“走,时宴。” 时宴很配合的,没犹豫的抬腿跟上。 - 而结束通话的四方缘里。 商惊澜把玩着薄薄的铝片,瞧着被风吹动的荷花,俊美的狭长眸子微眯,似是在思考某件藏在秀丽风光下的阴沉晦暗。 善良与罪恶,始终是生与死的决择,让稍有良知的人纠结与徘徊。 但这对一个拥有绝对财富的人来说,从来不需要选择。 他两者都要。 商惊澜将铝片收进手环,无所谓道:“把实验室清理了。” 云淡风清,却不知这句话的背后,隐藏着多少用金钱堆切起来的残酷。 他身后,站在阳光触及不到之地的青年,确认的问:“全部吗?” 商惊澜没回答,只讲:“不要留痕迹。” “好的boss。” “把林梵叫来。” “林总现正在汇见德林·莫雷尔将军。” 商惊澜倒是好奇。“见他做什么?” “莫雷尔将军给自己寻了处僻静的住所,想让我们为他量身定制套安全系统。” “准备退休了吗?” 青年不太肯定。“据说是的。” 商惊澜瞧着池水里游荡的鱼儿。“真让人意外,这些老家伙会放下用极致手段得来的权力。” 青年没说话。 “为感谢德林·莫雷尔将军为翌城的付出与对我们的照顾,我们将为他设计全套系统,确保他与夫人的宁静生活不会被人打扰。” “好的。” “另外准备下,和我回夏城。” 青年点头。“boss,我去安排夏城的事宜。” 他说完退进阴影的底层,离开安逸的走廊。 商惊澜起身,仰头闭眼,伸了个懒腰。 再睁眼,他惊鸿的脸上,已换上极淡又深沉的笑。 时宴。 一个强大而自由的治疗者,是倦羽组织极需的,也是他的新希望。 希望去到夏城,她梦想还是想当个平民。 第58章 最喜欢长官这身衣服 明陟号飞行器,是普通军用飞行器的改良版,里边设备齐全,有大厅、休息室、会议室,以及可供小型娱乐的休闲场所。 时宴扫视了圈,看到王恺同另外几个大兵,都坐在大厅的长椅上,一幅正襟危坐的模样。 特殊任务处理部不同其它部队,氛围一直是随性自由,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 现看王恺的样子,以及不见踪影的指挥官和他的助手,应该是有什么重大的事。 时宴不关心这些琐事,在飞行器飞上蔚蓝的天空时,忍不住四处打量。 夏思远捏着他喝掉的可乐杯,扔垃圾的时候见她靠在窗户上往外瞧,嘲笑的讲:“第一次坐这种级别的飞行器?是不是很震憾?” 时宴挑帘看得意洋洋的夏少爷。“我们打下过比这更高级别的。” 夏思远:…… “它们最大的弱点就是自大,总是飞得很低,给了我们可趁的机会。” “我们把它们打下来后,把里边的人扔给丧尸,最后再砍下他们的脑袋。” 这当然是吓唬这位小少爷的。异能者变成丧尸,是很棘手的,他们才没那么闲。 时宴说完,转而讲:“夏少爷,你去过城外吗?那里风景还是挺漂亮的。” 夏思远白着脸骂了句,高昴着脑袋进了休息室。 时宴转而回到大厅。 王恺看到她,冲她勾手指使眼色。 时宴便过去,坐他身边。 王恺移了移位置,好奇的问:“你也去夏城?” “嗯。” “长官让你去的?” 时宴,点头。 王恺纳闷。“他真是你哥哥?” “……嗯。” 时宴不想再谈这个问题,便问:“你知道顾……我哥哥在哪吗?” 王恺随口讲:“会议室。他等会要参加总统阁的会议。” “知道是什么会议吗?” “这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长官不会参与一般的会议,除非是真的有很重要且紧急的事。” 时宴想到他换衣服的事。“这次会议很急?” 王恺点头。“等下我们直接抵达夏城第一港。到那里后,我可以先带你去吃饭……” 这时大厅的传呼器响起夏少爷的声音。 “王恺少尉,去叫顾少将来驾驶室,舟副官找他。” 驾驶室的人说完就结束了通话,很显然这是通命令。 王恺看身边的时宴。“你去叫你哥?” 有一种恐惧和敬意是从骨子里生起的,无法违逆。 时宴想到刚才地面上的事,直接应下。 等她去到会议室的时候,门刚好打开。 江焯看到她礼貌问:“有什么事吗?” 时宴透过他看里边的顾凛城。“顾少将,舟副官找你。” 舟樵知道他们才离开翌城,现在打来通讯,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顾凛城和江焯就都去了驾驶员室。 时宴瞧着禁欲又撩人的顾凛城,没犹豫的跟过去。 在她打量驾驶室前方巨大的挡风玻璃与湛蓝的天和白云时,中间升起块全息屏,荧蓝色的光显示着各种数据,阻隔了她与外界接触的视线。 舟樵等能视迅接通就讲:“长官,安娜说有事一定要亲自告诉你。” 安娜还在海城,据上一次通话,情况不是很好。 顾凛城讲:“接进来。” “好的长官。” 没会儿,安娜的视频跃然屏上。 还是那么美丽性感的安娜,向顾凛城和江焯等人熟络的打招呼,便讲:“长官,在吴淮伟上校的帮助下,我们查到了系统故障,现技术员正在修复,预计明天就能修复完成。” 顾凛城听到她一切顺利的话,浅淡的眸子愈加深沉。 他审视衣着整洁的属下,沉声问:“城里情况如何。” 安娜顿了下,接着平静自然道:“长官,暂时没什么新发现。我们等系统修复完成,就准备返程。” 顾凛城讲:“好。” “那就这样,先挂了。”她说完,视迅便断了。 安娜来的突然,结束的也突然。 顾凛城和江焯以及舟樵,都脸色凝重,不知在想什么。 夏思远诧异摊手。“这就是一定要亲自告诉顾少将的事?” 顾凛城沉默两秒,便果决的对驾驶员讲:“调头,去海城。” 绝对式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凛冽。 驾驶员立即照做,根本没管自己是给夏少爷工作的事。 夏思远跳起来。“干什么?我们不回夏城了吗?!” 江焯确认及肯定。“不回。”说完便讲:“舟副官,能把安娜最后的位置传来吗?” “已经传送过去。”舟樵问他:“江少校,需要我联系海城那边吗?” “不用,免得走漏风声。” 舟樵有些担心,但看江焯身边的顾凛城。“那营救安娜的事,就交给你和长官了。夏城那边我来处理。” “好。” 还想争辩的夏思远,听到舟樵的话,一头雾水。“营救?什么营救?那女人不是明天就回来了吗?” 江焯正在查看记录,头也没抬。“安娜看到长官不可能这么淡定,尤其是……”他看对面的顾凛城。“她最喜欢长官这身衣服。” 但她刚才不仅没有调戏,而且还提前挂了电话。 安娜绝对不会先切断长官的通迅。 夏思远这废物脑袋,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时宴则想安娜还是挺有眼光的,她也喜欢这套衣服,尤其是他在专注工作的时候,特别迷人。 顾凛城调出海城的地图,将它放大,最后伸手一点中央。 瞬时,全息屏打平躺下,刚才显示的平面图全部变成四维图象。 是一比一的全景立体影像,这能让他们更充分的了解海城每一处山丘和城市。 时宴错愕,怔怔的望着划动山峰,最后将海城边境推到视线中点的顾凛城,震憾得无以复加。 夏思远瞧她脸上终于有了呆滞模样,得意的问:“以前见过吗?” 哪是见过,连想都没想过。 她望着精确到米的投影,想到包里那张皱皱巴巴的纸制地图。 这不是隔着一道城墙,这是隔着几个世纪! 第59章 有没有想过加入他 江焯找到安娜信号消失的最后地点,在那里做下记号。“长官,根据安娜身上的定位器显示,他们被边境的塔台误打下来后,就一直停留在这,没去过城里。” 顾凛城回看安娜的视迅。“能找到刚才通话的信号源吗?” 江焯摇头。“试过了,不行。” 海城相隔遥远,已知的信息和情报很少,无法定制详细方案。 现看来,只能先去到那里,找吴淮伟上校了解情况,才好进行下一步。 顾凛城望着地图思索片刻,便看靠近的女孩。“有想法吗?” 时宴抬头看他明亮又俊帅的脸,耸肩。“问我战术意见吗?那很遗憾,我从不做计划。” 江焯好奇。“不分析一下吗?” “战场形势风云变幻,分析有用吗?” 夏思远不屑讲:“当然有用,不然还要什么兵法?” 时宴歪头瞧他,邪笑。“只要够快,任何兵法都无用。” 被她墨黑眸子望着的夏思远,感到惨得慌的,反手摸后脖子。 顾凛城似是认同的收起地图。“通知外边的人,等到海城,做好应战准备。” “好的。” 江焯出去了。 时宴再次确认的瞧军装笔挺,极俊极冷的男人,想验证心里异动的,伸手去碰他。 在她伸出手时。 夏思远一把抓住她纤细手腕,一鼓作气的将她往外拉。“这是驾驶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被拽出驾驶室的时宴,手指只摸到他轻薄又厚重的披风。 未及说话,厚重的门就在眼前滑上。 她看灰白色的门,想了想,作摆。 而指挥室里边。 顾凛城冷瞧着忽然硬气的夏小少爷。 他能感受到,她那似带着和平与宁静的纤细手指,正穿过空气的距离靠近他。 想做什么?还是想说什么? 夏思远对上他浅淡冷冽的视线,意识到他把自己和大阎王关一起了,立即讲:“那个凛城,你要喝咖啡吗?我去帮你泡!” 说完大步遛了。 顾凛城瞧了眼遛掉的夏思远,拂去这些遐想,问飞行员。“多久能到海城?” 飞行员贺锐讲:“回长官,至少还需要八小时。” “燃料够吗?” “够抵达海城,到了那里再进行补充。” “嗯,注意警戒。” “好的长官。” - 时宴从没经历这么长的飞远,等新鲜劲过去,便无聊得像那些士兵一样,擦自己的武器。 夏思远看到她那把长刀就心里发悚,费解的问:“你们这些女孩,就非要这样武刀弄枪的吗?” 时宴没抬头,漠然的反问:“不然?” “可以学学艺术之类的。像初初,她虽然跟他哥差不多凶,未来好歹也是个科学家。” 听到这话,王恺等人也跟着点头。 虽然部队里也有安娜那样的,但女孩还是应该去做些温柔点的事,打打杀杀的太危险了。 时宴抬帘,墨黑的眼睛冗长的望着夏思远,绯红的唇角露出抹极浅的嘲讽。“杀人也很艺术。” 感觉后背一凉的夏思远倒抽口气。 王恺等人则对她愈加好奇。 现在他们所知的,还只以为他是长官认的妹妹。 时宴纤细的手指,柔情似水的拂过泛着光的刀面。“它所创造的作品,每个见过的人都无比震憾,无人置疑。” 那当然,都去见阎王了,还怎么置疑? 夏思远感觉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专克他的。 他不跟他们玩了,直接回了自己的私人休息室,准备好好睡一觉。 时宴瞧被自己吓走的夏思远,手腕一转,“锵”的声把刀收进刀梢。 她看大厅准备休息的士兵,不打扰他们的去会议室。 如果只是部下被困这么简单,顾凛城绝不会亲自去营救,海城一定有他重视的东西。 虽然这不是她的战争,但有时间还是休息下。 可会议室已经有人了。 是顾凛城。 他坐在会议桌的边上,望着小小的窗口,不知想什么。 听到开门声,他也仅是看了眼,没有说话。 会议室没开灯,唯一的光源是那个透明的小窗口。 时宴看他边界明暗清晰的坚毅冷俊脸孔,莫名感到这个强大如神祗的男人,如此孤独又悲伤。 像若大的黑暗正在逐渐吞噬他,可他仍然坚定的守护着背后那依惜的光明。 不得不说,他是迄今为止最让她钦佩与敬重的对手。 时宴怔了两秒,思绪略过指挥官、休息室、大厅等地方,在确定没有她的栖息之地后,抬步进去。 只不过,原本是想爬桌子上睡的她,老实的拉开椅子。 两人中间隔张桌子,各占一方,有种分桌而治的意思。 顾凛城感到她的视线,没动,仍旧望着窗外。“在看什么。” 当然是看你了。 时宴企图获取更多的信息,想跟他走得再近些的问:“顾少将,帝国与倦羽组织,哪个更强大些?” 可她这话给人感觉是:你们谁强我加入谁。 顾凛城换了个姿势,认真的审视她。“你说呢?” “在刚才之前,我会毫不犹豫的说帝国,但刚才你迟疑了,这让我相信,倦羽组织是个让你都觉得棘手的存在。” “一个组织而已。” “你有没有想过加入他吗?” 她还真是直言不讳。 不仅自己想加入,还要劝说正派大佬一起谋反? 还好夏思远不在,不然非得把她从飞行器上丢下去不可。 时宴思虑的讲:“说不定这样可以改变结果。” 顾凛城反问:“什么结果?” 沦陷的结果。 时宴转移话题。“能说说倦羽组织是怎么形成的吗?他们似乎对你们很熟悉。” 顾凛城又看回窗外。“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 冷漠的单方面结束谈话。 时宴第一次这么积极主动的关心,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反馈,也没走近他半步。 她等了会儿,确定他不理自己后,便决定休息。 全议室恢复安静,被桌布遮得严严实实的女孩,看不到一丝存在的痕迹。 除了,那熟悉的,另人心安的气息。 似连空气都温柔起来。 顾凛城望着她的方向,直到收到条信息。 是奇恩发来的。 刘景和今天没去第一港迎接,这就意味着,他是不是早知道他不会回到夏城? 这是顾凛城不想面对及承认的事。 现查出来的人是他惜日的战友。他们本应该一致对外,现在却接二连三的叛变,与他们当初加入特殊任务处理部队的誓言发生违背。 他不相信,他们是从一开始就抱着反叛的念头。 可倦羽是如何说服他们的?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刘景和的身份确认,倒可以肯定安娜这个时候给他打这通视迅,绝非巧合。 顾凛城坐了许久,清理掉手机上的信息。 他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看睡在椅子上的人。 快睡到桌底板下的人,看不清面貌,从均匀的呼吸来看,睡眠质量还是不错的。 顾凛城收回视线,开门出去。 第60章 权力让人上头 时宴做了个很长的梦。 她梦到那天,自己带着千军万马,如书上所写的无数史歌那样壮观与浩荡,所向披靡的带着希望与憧憬冲向夏城那高高的城墙。 那是她漫漫人生中,最华丽最荣耀的时刻。 在那一刻,她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甚至有种天下为她所掌控的错觉。 甚至意气风发的,无视城下大喊大叫劝她住手的另一个自己。 没有丝毫犹豫,用无数同袍战友用鲜血换来的机会,挥刀砍倒那象征权力的旌旗,打开那与世隔绝的穹顶。 她听到身后的欢呼,以及敌人的慌张…… 正当她最得意时,飞行器突然受到猛烈撞击。 直接从椅子上摔地上的时宴,迷迷糊糊醒来,扶额叹息。 权力这玩意,真让人上头。 等等,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在时宴想这个问题时,飞船猛然倾斜,她差点又被甩出去。 操! 受到攻击了! 立即起来的时宴,感到不太自由的看被自己滚成团,压在屁股下的被单。 她没细看,抱起它就扶着墙出去。 飞行器还在摇晃,早已习惯的大兵们非常淡定,只是背着装备拿好枪,做好降落后的地面战斗准备。 时宴看了眼大厅的士兵,摇摇晃晃的走去前头。 驾驶室里,夏思远紧紧抓住固定物,俊美的小脸煞白,眼里盈满惊恐。 飞行员贺锐一脸严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慌乱得似跟不上节奏。 不对,不是他慢,而是有人太快了。 坐在副驾驶位的顾凛城,在一颗导弹冲破黑夜的禁锢,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如流星迎面砸来的瞬间。 屏幕巨大,视野挺好的飞行器,瞧着那肉眼可见即将撞击的大家伙,真就挺刺激的。 拥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贺锐,脸都白如纸色。 夏思远就更不用说了,抱着柱子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嗷嗷大叫:“操t的,我还不想死啊!” 时宴非常淡定,她站在屏幕中央,目睹那颗导弹越来越大。 她墨黑的眸子平静而安宁,仿佛她面对的不是死神,而是一幕电影画面。 蓦然。 飞行器急速拉高,往上迅速爬升,与导弹擦身而过。 顾凛城神色冷峻,浅淡的眸子注视前方,在一翻操作后,暂时与紧追不舍的导弹拉开距离,便低声道:“准备防御。” 贺锐立即按下武器的按钮,进行瞄准。 可顾凛城的速度太快,时高时低,时左时右,那颗导弹也非常狡猾,一时半会没法瞄准。 此时不仅贺锐和夏思远,就是顾凛城都全神贯注。 海城虽是帝国的偏远城市,但安全系统用的跟夏城几乎毫无差别,而这套对入侵者精准打击的导弹系统,极少人能突破它的防线。 时宴感到顾凛城高度集中与紧崩的神精,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原来速度可以这么快。 现她已经看不清那面巨大屏幕外边的事情,所有一切呈光速倒退。 比风更快,比流星更绚丽,比遇见死神更刺激的是被死亡紧追不舍。 时宴在飞行器一百八十度翻转,要被甩出去前抓住身边的门框。 翻转后,是失重的下沉。 时宴刚无所畏惧的脸色青了不少,秀气的眉头微蹙着。 她好像……有点晕机。 比起这种认知,更绝望的是,事情还没结束,仅仅是开始。 顾凛城看了眼雷达上紧追不舍的导弹,提醒他们。“扶好了。” 低冷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平静,给人莫大的安全感。 因为他这句从容的话。 紧闭着眼睛嗷嗷叫的夏思远睁开眼,想看一看情况,整个驾驶室就响起警报。 系统的电子合成音,温柔的提醒:“燃料不足,预计十分钟后失去动力。” 失去动力,飞行器要坠毁。 可要就此停下,别说尸骨,怕是连灰都找不着。 然后更糟糕的是,因为顾凛城的极限操作,燃料消耗的比预计要快很多。 燃料警示灯,从提醒转变成红色,系统尽职的提醒。“警报,预计六分钟后坠毁,请尽快补充燃料。” “预计三分……” 此时驾驶室刺耳的警报加剧,操作台上许多按键都闪烁着让心跳加速的红光,使驾驶室的人陷入未知死亡的恐惧之中。 “警报,距离撞击还有一千米——五百米——三百米——” 系统已经来不及详细汇报,它匆促的宣告着所有人的最后命运。 温柔又冷漠无情的宣读着:“三秒后将接受撞击。三、二、一……” 飞行器行使的速度,时间已无法计算,呈光速姿态的,肉眼更无法辨别是在哪片天空。 夏思远在一阵天旋地转的眼花后,等看清屏幕前的黑夜是什么形状,就见那隐隐可见的巨大山体边沿扑面而来,惊讶到失声。 连驾驶位的贺锐,都双手抱胸,闭紧双眼,准备接受撞击。 时宴崩着心,张着嘴,眼都忘眨的怔怔望着那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的庞然大物。 现驾驶室在一片刺耳的警铃与红色警报的海洋下,坠毁或撞击,总之除了死亡别无选择。 就在屏幕完全被山体挡住,视线愈加昏暗的那瞬间。 飞行器以不可实现的刁钻角度,蓦然垂直拔高,贴着山体向上爬升。最后完全窜出去,越过山丘,巨大的玻璃屏幕重见夜幕下的耀眼星空。 星辰安静而美丽,银河璀璨夺目,毋庸置疑,此刻这就是驾驶室里所有人心中最美的景色。 而顾凛城这惊心动魄的操作,饶是时宴这种死过一次的人,都不由心跳静止,有瞬间的脱离生命状态。 未等他们从死里逃生的惊骇中缓过来,也就那么零点一秒的时间,被他们远远甩在身后的山体发生剧烈爆炸,其声势浩大程度,甚至能感受到冲天火光带来的灼热。 等一切平静下来,燃料消耗尽的飞行器自由落体。 时宴轻舒口气。 夏思远的嘴张张合合,好会儿才开口骂:“t的,他们瞎吗?我一定要爸爸把他们通通开除!” 顾凛城解开安全带,眼眸平静,神色未变的对贺锐讲:“停到相对平坦的地方。” 他这从容气度,不禁让人惊疑好奇,他刚才是否有紧张过。 贺锐顿了顿,佩服又敬畏道:“好的长官。” 第61章 情感冷漠症 夏思远见他走,追着问:“凛城凛城,为什么停在这里啊?这荒野之地……” 贺锐提醒他。“夏少爷,飞行器没燃料了,我们得走路进城。” “什么?开什么玩笑!这里离海城至少四十公里,沿路随时有丧尸出没,怎么可能走得过去!” 顾凛城看他和时宴。“你们留在这里,吴上校会派人来接你们。” 夏思远第一个跳出来。“不行,就是他攻击的我们,怎么还能让他来接?” 顾凛城没管他,走过时宴的时候,伸手拿过她揉成一团的披风。 他扯走时披风便展开全貌,随着他的主人飘扬消失。 还在被他高超的驾驶技术折服的时宴:……? 原来不是被单啊? 所以是顾大指挥官,这个便宜哥哥,刚是怕她着凉了吗?还是有别的意思? 也注意到这事的夏思远,一脸阴晴不定的看她。 时宴想到顾凛城可能是关心她,心情极好。她抬帘瞧了眼夏思远,便越过他,坐到副驾驶位上。 夏思远被她眼神挑衅到,可拿她没一点办法,郁闷极了。 他出去外边,看准备下去飞行器的顾凛城和江焯等人。“吴上校不是会派人来接吗?你们还出去做什么?外边这么危险。” 主要是,里边有砍头怪在,他也觉得不安全。 顾凛城看了他眼,把军刀插进腰间,走在王恺等人前面。 江焯讲:“夏少爷,我们去找安娜,你和时宴先去基地。” 夏思远不解。“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弱鸡,而时宴是倦羽组织想要的人,所以你们去基地是最安全的。 江焯没有解释,最后一个出去。 看舱门关上,夏思远怔愣的站了会儿,确定事情无法改变后,挠了挠头。 他看了眼寂静的大厅,纠结一阵,还是回去驾驶室。 至少那里还有贺锐。 贺锐在联系海城边境,与他们建立通迅。 时宴坐在副驾驶位,修长笔直的双腿搭在操作台,后背仰躺的靠在座位里。 座位与操作台有点距离,若是换作成年男人,作这个动作是非常轻松的,但还没成年的女孩……稍微有点短。 可她尽力拉长的动作,一点不觉幼稚可笑,精致漂亮的脸与淬着光的眸子,更显猖狂与对事物的无畏和不屑。 她一手支着脑袋,漫不经心的样儿,像是帝王在她的王座上打个盹,带着渺视的慵懒。 想把她赶开的夏思远看她样子,有些烦躁的问贺锐:“联系上吴淮伟了吗?” 贺锐讲:“回夏少校,还没有。” “怎么这么久?” “可能是信号的原因,也可能是有人屏蔽了我们。” 夏思远迟疑:“屏蔽我们?谁!” 贺锐转头看一惊一乍的小少爷。“夏少校,你可以先休息下,或者泡杯咖啡。” 总之别大呼小叫的了。 夏思远没感受到他的嫌弃,义正言辞的讲:“这种情况,我哪还有心情喝咖啡!”他说这话的时候,是望着时宴的。 他站在时宴侧后边,是个相对安全的角度。 时宴没在意他的意有所指,友好的问:“夏少爷,你见过丧尸吗?” 夏思远傲慢道:“当然了,谁没见过这玩意。” 贺锐则对他的话表示怀疑。 时宴漠不在意,接着问:“那变成丧尸的动物呢?” 夏思远:…… “夏少爷,不想死就给我闭嘴,安静点。” “你……!” 贺锐在他要发火前连忙阻拦。“夏少校,声音确实会引来丧尸,现在又联系不上吴上校,我们还是安静等待救援。” 夏思远脸色铁青,愤愤的瞪了眼时宴的背影,甩袖回自己的房间了。 时宴对他的离开毫不所动。 她望着屏幕外的满天星辰,思绪游离。 毫无经验的自己,追上顾凛城吗?感觉好难。 直接说看上他了,会不会被他扔进垃圾处理掉? 好难。 在她思考这件重大又重要的事时,贺锐还在尝试联系基地,电子的滴滴声,是整个飞行器里唯一的声源。 不知多久后,他放弃了,解开安全带离开座位。 没多久,他拿了两瓶水,将其中一瓶给了女孩。 时宴接了水,上下扫了他眼,打探的问:“贺锐,你进入特殊任务部多久了?” 贺锐讲:“差不多两年了。” “你对顾少将熟吗?” “不是很熟。但他一直是我们最崇敬与钦佩的人。” 这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不然怎么管理你们这群刺头。 时宴舔着虎牙,八卦的问:“你长官这么帅,肯定有不少人追?” 说起这事,贺锐也兴奋了。“多,挺多的。安娜就是最想睡长官的人之一。” “他们睡了吗?” “当然没。为长官疯狂的人还挺多的,可惜没一个入他眼。” 时宴眉头皱得更紧。“他要求很高吗?” 贺锐摇头,有些消沉的问她:“你觉得不觉得,长官对什么都非常冷漠?” “外界都说他冷血无情。” “你也这么觉得吗?”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确实如此。” 贺锐跟她解释。“林斐说他有情感冷漠症,这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 时宴疑惑。“他以前也这样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顾小姐常说他很温柔,可我们没一个相信的。” 顾凛城在军中威望很高,也很受拥戴,顾蕴初用不着帮他设立形象,没有说谎的理由。 可这些天来看,顾凛城对她这个妹妹也不见多温柔。 时宴安慰的讲:“可能是让他温柔的人还未出现。” 贺锐打消她的妄念的讲:“长官他不会喜欢任何人,也不可能对谁温柔,因为他比我们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结局。” 他说着,忧郁的叹了口气。“我们每天都在为自己的生命倒计时,怎么可能自私的组建一个注定会破碎的家庭?” 这是特殊任务部每个队员早就知道的事,所以他们都是活在当下,做好每件事,发挥自己最大的价值。 时宴听他带着难过的笃定语气,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艰难与挑战。 她瞧着外边的星辰讲:“你可以去休息了。” “我得守在这里,你去睡。” 时宴没动,闭着眼睛直接睡了。 第62章 进化的野兽 在寂静的长夜,月亮逐渐倾斜时。 睡一觉起来的夏思远,看自己还在这个鬼地方,大步走去驾驶室。 他看全盯着外边看,似在欣赏低沉夜色的两人,怒气冲冲的问:“贺锐,吴淮伟那狗东西怎么……!” 全神贯注屏息盯着外边的两人,听到他的声音唰得转头看他。 更准确的说,是凶狠的警告和指责的瞪他。 夏思远刚要张嘴骂,飞行器就剧烈震了下。 有什么跳到了飞行器上,从震感上来判定,这东西一点不小。 夏思远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收起少爷脾气,紧张的问:“那、那是什么?” 贺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可夏思远看到他身后,伸出屏幕的巨大脑袋,吓得嗷嗷叫。“那是什么鬼东西!” 随时他的声音,那东西一下跳到飞行器前边,巨大的肉掌踩在挡风玻璃上。 它身体之庞大,让驾驶室的几人瞬间崩起心,紧张的同时,更害怕它把那防破防爆可承受千万级撞击的玻璃裂开。 躲在贺锐身后的夏思远,见它伸着大脑袋往驾驶室里瞧,紧张到变形,一张俊脸白到发青。 是只比课本上要大上好几倍的白虎。 毛茸茸的动物,看起来有点萌系,可当它大到离谱的时候,就非常恐怖了。 尤其是当它咧嘴,露出巨大且锋利的牙齿,喉咙不时发出震耳发聩的低吼。 夏思远瞧它滴到玻璃上的口水,惊恐的抱头,浑身颤抖。 贺锐紧盯着进化的白虎,手摸上腰间的枪。 对比到达临界点的两个军官,时宴要显得非常平静。 她仰头望着玻璃上的大家伙,脸色未变,眼神淡然,仿佛这是她养的宠物。 此时驾驶室非常宁静。 失去目标的白虎,在月光下甩了下尾巴,抬起巨大的肉掌,准备离开。 见它准备走,夏思远和贺锐都松了口深长的气。 可在这时,操作台的全息屏突然亮起,吴淮伟上校紧张的问:“夏少校,你们现在还好吗?刚系统……” 看到救星的几人,并没有很高兴,脸色反而更难看了。 不等他们反应,刚准备走的白虎瞬间扑上来。 它上窜下跳,发狂的拍打玻璃,又把飞行器撞得左摇右晃。 吴淮伟看到摇晃的画面,担心的问发生了什么事。 而此时的夏思远再也憋不住,大骂:“问你个大爷,快派来人接我们!操……” 里面的声音越大,白虎就越狂躁。 时宴看出现一丝裂缝的玻璃,脸色终于有了变化。“我们得离开这里。” 夏思远错愕的问:“离开?我们能去哪?” 时宴没解释,大步离开驾驶室。 贺锐跟上她。 夏思远见他们都走了,又看用锋利的爪子,扒拉着玻璃,发出刺耳声音的白虎,害怕得跑了出去。 外边大厅,贺锐一边清点武器一边讲:“夏少校,你会用枪?” 身为一个军官若不会用枪,说出去肯定会被笑。 现他这么问出来,就是对夏少爷的奇耻大辱。 夏思远拿过把枪,凶狠严肃的讲:“贺锐中尉,请不要置疑你的长官!” 贺锐没在意他的威严,背上包,递了把相对秀气的手枪给时宴。“带着防身。” 准备走的时宴,墨黑的眸子看泛着金属光泽的手枪,又看真诚的大兵。 而夏思远见贺锐把枪给时宴,立即警惕起来,比在驾驶室还紧张。 贺锐瞧着弱不禁风的女孩,再次示意手里的枪。 时宴摇头。“不用。” 她说完走去舱门,毫不犹豫的拍下按扭,开启与外面世界亲密接触的门。 贺锐见她要出去,顾不得夏思远,抢先走在前面。“跟紧点,别走散了。” 时宴看把自己挡在身后,凛然警戒的贺锐,没说什么。 夏思远不愿意走,可见他们两个毫不犹豫的进了夜色,只得抱紧手里的枪,硬着头皮咬牙跟上。 他们三个小心谨慎的离开飞行器,进入黑暗又凶险万分的森林,就着月亮的光芒一路前行。 等走远些。 夏思远抱怨。“我们为什么离开?呆在飞行器,比在这阴森的外边要安全多了。” 贺锐调动所有的精力在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以防随时出没被感染的小动物和丧尸,没空回答他的问题。 时宴伸手,用刀挪开挡着道的树枝,也没搭理他。 夏思远仍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去哪里?该不会真要我走回基地?” 还是没人理他。 夏思远发火的拔高声。“是想造反吗?我现在就是你们的长官!” 贺锐无奈的停下,转身看他。“夏少校,白虎制造出的动静,会引来大量丧尸。” “那又怎样?它们反正进不来。再说,吴淮伟既然联系上了我们,救援部队很快就能到。” 所以,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冒险! 时宴瞧他天真又得意的样,陈述道:“它们能进来。” “什么?” “进化的猛兽,破坏力是你们不能预料的。” 她用的是“你们”,不是“我们”。 贺锐听出这话的问题,疑惑看她。 夏思远根本不信。“你也太小看帝国的能力和技术了?明陟号即使从上万高空坠毁,都能确保里面的人毫发无损。只要有燃料,它就是天下无敌。”“而且,就算那牲畜真能破坏得了,我们那时再走也不迟。” 时宴瞧自信且自大的夏少爷。“飞行器不能损失。” “这有什么,我可以申请架更好的。” “蕴初的东西在里面。” 如果飞行器被破坏,很难确保里面的东西能完好无损。 夏思远想到搬了一早上的行李和各种箱子,不可置信。“那些破书能有我们的命重要?” 时宴讲:“至少比你重要。” 冷漠说完,她便越过贺锐,走在前头。 第63章 优雅的杀伐 贺锐看气不轻的金贵少爷,安慰的讲:“夏少校,我们先走……” 他话未说完,远处就传来巨震。 黑暗中,只看到白虎把飞行器掀翻的模糊影子。 远远瞧着,那架让反派者恐惧害怕,难以攻克的巨大飞行器,像是白虎的大玩具,被它厚实的大肉掌滚着玩。 贺锐倒抽口凉气,迅速讲:“快走,丧尸马上就会过来。” 已经进入战斗姿态的贺锐,把前面的时宴拉到身后,就端着枪带头跑在前面。 而看到此情此景的夏思远,没再叽叽歪歪,咬牙跟上。 茂盛的原始森林月兰光难以穿透,方向全靠手上的先进设备。 每次学校训练都在打酱油的夏少爷,不仅跑得非常辛苦还非常狼狈,好几次险些被拌倒,俊俏的脸也被树枝滑出几条血痕。 他越跑越生气,愤愤的骂了一路。 贺锐警惕着四周,把他的漫骂当成音乐。 时宴微皱着眉,在夏思远还要说话时,反手将长刀抵在他喉咙上。 夏思远猛然停下,看漆黑的刀身,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他惊恐又愤怒的瞪着时宴,见她目光沉静的望向远处,发现她不是要造反,才忍住没把枪口瞄准她。 一切嘎然而止。 树林忽然一下恢复安静,只有沙沙的风声。 只是这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大。 时宴轻点枝桠向上跃,站在高高的树尖。 离月亮最近的她,衣?飘扬,如同这世间的主宰,在睥睨众生。 贺锐瞧她这身手,开始对她的身份感到怀疑。但此时同样感到不对劲的他,没时间细想这些。 夏思远则看她潇洒的身影,忽然怕她离开。 她是在这城墙之外生长的,骁勇善战,杀人不眨眼。凶是凶了点,可现在她给自己的安全感,远大于贺锐这个大兵。 时宴不知下边人的心思,她瞧着无边广阔丛林,那如潮水般一层一层颤抖着向他们涌来的东西,那比夜色更深的墨色眸子又沉了几分。 她跳下树回到地面,低呵:“去高地!” 说完抓住要开口的夏思远,将他拖走。 这是她看淡生死的脸上,第一次出现紧张与严肃的神色。 被她柔弱小手拽得差点离开地面的夏思远,只能拼命跟上。 他根本看不清路和方向,只感到黑影绰绰的树枝啪啪抽在身上,痛得厉害。 奔跑、未知、死亡与恐惧一并涌上心头。 夏思远混沌的大脑一时无法思考,除了感到自己无法跟上女孩脚步外,还感到一股寒意从背后侵袭而来。 他嗅到了腐烂与死亡的气息。 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 这时,他慌乱的脚步、剧烈的喘息与如雷的心跳声下,他听到子弹穿破空气的声音。 是他身后的贺锐,这代表,他们已经快要被丧尸追上了。 低着眉的时宴,一把推开夏思远,伸手拔出刀。 夏思远惊慌中,看到那泛着白光,划破黑夜的长刀朝自己挥来,震惊得心跳都快停掉了。 不是! 这死砍头怪是要杀人灭口吗?! 啊!他就说要趁早把她清除掉! 在夏思远活跃的思绪几经翻涌时…… 时宴解决只丧尸,一脚踹开碍事的夏思远,便挥刀正式加入战争。 她身手灵敏轻巧,挥着那把长刀,像是场视觉唯美的艺术演出。 当然,这要忽略她所过之处,交错倒下的尸体。 要换个人看,这也很艺术,只是夏少爷没见识摆了,才会觉得惊悚可怕。 夏思远一直知道她不好惹,打得一手好架。 但他不知道她这么不好惹! 他瞧着脸色平静,手起刀落,所向披靡的女孩,被深深震憾到。 无以言欲,仿佛这天地之间,没有要命的黑夜,没有危机四伏的丛林,就连那些丑陋又讨厌的丧尸也变得暗淡,只有她白裙飘飘,从容优雅的杀伐着。 贺锐抬枪干掉两只丧尸,也看到她淬着月亮的长刀,与翩然的刀法。 他愕然自己保护的人原来这么强悍的同时,也不甘落后的,拔出大腿上的手枪,干掉夏思远身后的丧尸。 夏思远刚被时宴利落的身手着迷,忽然看到倒向自己的丧尸,吓得嗷嗷叫。 时宴皱眉,抬腿踹断只丧尸的脖子。 夏思远看滚落地上的脑袋,惊恐的想到她刚才也踹了自己脚…… 妈的,这女孩真恐怖! 刚才的唯美肯定以及确定是他的错觉! 时宴抬帘看贺锐。“带他走!” 冷然决定的话,是命令,不是商量。 贺锐看越来越多的丧尸,以及拿着枪只会发呆的夏少爷,权衡下就拉着他跑。 夏思远又被拖走。他看身后漂亮又冷静的女孩,挣扎。“跑什么跑?我们得去帮她!” “夏少校,我们还是别拖累她了。” 夏思远:…… 贺锐拽着他跑了段路就松开手。 他把枪挂身上,抽出腰间的军刀。他一边干掉偶尔窜出来的丧尸,一边给基地和长官他们发送信号,看谁离他们更近些。 可以肯定,方圆五公里内的丧尸都过来了,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夏思远紧张的问:“能联系上吗?” 贺锐不乐观。“还没有。” “这什么破东西?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出毛病。” “很可能是被人为的屏蔽了信号。” “什么人这么无聊……”夏思远话没说完,看到扑向贺锐的丧尸,害怕得连忙扣下板机。 “呯”的声,很成功的暴露了位置。 准备挥刀的贺锐,看倒在脚边的丧尸,又看因打中而沾沾自喜的夏少爷。 夏思远得意的讲:“我枪法可以?” 实际刚才他害怕极了,只是一想到他们是异能者,中弹不是什么大事,才毅然决然扣下板机的。 贺锐瞧他样子,无奈讲:“夏少校,继续跑。” 现在的丧尸移动速度快,却也没有那么快。 可这也顶不住成千上万如潮涌的丧尸。 贺锐带着夏思远,全部精力都用在逃亡与防御上,无暇再管方位。 因此等他们一路奔跑,艰难穿过满是棘刺的丛林,看到前边广阔而平坦的草地,欣喜的差点掉下悬崖。 看到断头路的贺锐,伸手抓住喘得像只老牛,凭毅力往前跑的夏少爷。 夏思远看崖边的石子滚进不见底的深渊,吓得一激灵,连忙后退。 第64章 哭哭唧唧的少爷 贺锐看面前巨大的鸿沟,和对面清风柔和的草坪,以及身后越来越近的丧尸大军。 他想了下便决定讲:“我们得跳过去。” 这样他们就能摆脱丧尸,是当下最好的办法。 夏思远刚才差点跑吐了,现在还没缓过来。 听到贺锐的话,顿时把头摇成拨浪鼓。“我不跳,要跳你跳!” 贺锐看耍少爷脾气的长官,棘手的想要怎么办。 他是不可能把人扔下自己走的,可现在又联系不上长官和基地,不知道救援什么时候来,他的坚守不一定有意义。 “贺锐,你先跳。” 蓦然,随着这柔软好听的嗓音,刚被他们甩在身后的女孩,手握长刀的走出丛森。 她神色淡漠,目光宁静,身上不见任何战斗后的痕迹,从容得像是刚从飞行器上下来。 贺锐看到她松口气。“时小姐,这鸿沟有点宽,夏少校恐怕……” 时宴抬帘看他,绯唇微张。“跳。” 一个带着惊心动魄的字,叫人无法抗力。 明明生得漂亮精致,柔柔弱弱,想叫人捧在手心呵护的女孩,此时神色却凛冽的叫人害怕,而她言简意赅的话,带着不容违背的气势。 和顾凛城有点像,仿佛是天生发号施令的,拥有与生惧来无可替代的强大品格。 贺锐犹豫的看夏思远,想了相便后退,助跑,跳过宽达几十米的巨大鸿沟。 他是异能者,速度与力量都超乎常人。 当贺锐用尽全力跳到悬崖的另一端时,他望着对面的人,与出现他们身后的丧尸,后悔了。 刚才他是怎么回事?这种情况,他应该让他们先走的。 先不说时宴到底是长官的什么人,单夏思远这少爷,别说是挂掉,就是缺胳臂断腿,他都没法跟长官及大将军交待。 贺锐着急的想过去,就看到一个黑影毫无预兆的飞向他这边。 不等他看清,狠狠摔在地上的黑影发出痛苦的呻吟,以及怒不可遏的骂声。 是被人当东西扔过来的夏少爷。 贺锐想笑,又怕这少爷记仇,便生生忍下,看跃向高空,似与月亮比肩的女孩。 当她轻盈的落到身边,他完全诚服她的身手与果敢的决定,商量的讲:“时小姐,我刚收到长官的信息,他距离我们大约二十公里,是去海城的方向。你看我们是在这里等待救援,还是去跟他们汇合?” 夏思远揉着屁股,想也不想的讲:“当然是留在这里等待救援!” 时宴瞧着丛林那边的绰绰树影。“去找他们。” 悬崖上不少丧尸跟着时宴一起跳,它们全都藏身谷底。却还是有很多停下脚步,在悬崖边上徘徊。 那是已经进化成有意识的高级丧尸,也许会找来新的途径过来。 贺锐点头。“好。” 夏思远严肃的讲:“贺中尉,你应该听从我的命令!” 可恶,她只是个帝国的囚犯,不能听她的! 贺锐瞧他,把军刀收起来,没说什么的走了。 他刚才这眼神,仿佛在说傻子才听你的命令。 夏思远气得赖地上不动。“我不走,我腿刚才摔到了,走不动!” 时宴没管他,也迈步走了。 夏思远看她从身边飘扬而过的裙摆,以及头也没回的贺锐,哼了声,索性躺地上。 还就不信了,他们真会把自己扔下。 他爸爸可是帝国的大将军,能轻而易举的处死他们两。 夏思远非常自信,一边欣赏着城外无敌的璀璨星空,一边想着等下怎么奚落他们。 但…… 时间一点点过去。 空旷的草原恢复宁静,没有任何的脚步与人声,寂静的叫人害怕。 夏思远不安的坐起身,看只剩下两个小黑点的背影,开始慌了。 这该死的深夜,讨厌的丛林,重要的是他没带通讯设备,完全不知如何跟基地联系。 现在这局面就是没有丧尸,都够恐怖的。 在夏思远拉不下脸,又怕得要死时,一个庞然大物出现他身后的悬崖上。 它看了看四周,冲悬崖那边的猎物咆哮。 这声咆哮,地动山摇,千山鸟飞绝。 夏思远僵硬转头,看到站在上风处,仿佛随时会跳过来,一口吃掉他的威风凛凛大家伙,瞬间惊跳起来。 是那只进化的白虎。 本身就是丛林之王的它,现大了好几倍,不排除能跳过这巨大鸿沟的可能! 夏思远心惊胆战的后退几步,见它焦燥的踱步,寻找过来的方法,头皮发麻的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狂奔去追走远的两人。 t的,他以后再也不出夏城了! 呜呜呜呜……老爸,你快来抓我,我以后一定会听话的! 夏思远是真委屈的哭了,眼泪鼻涕糊成一团,像个被欺负惨的小媳妇。 可他在快要追上他们时,狠狠的擦了下脸,揣着心高与傲慢,一幅你们不哄我,我就不说话的高冷模样。 时宴挑帘瞧了眼贺锐。 贺锐松口气,对追上来的夏思远耐心解释。“夏少校,现在的丧尸与动物都在进化,它们很灵敏,我们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夏思远哼了声,下巴抬上天。“我当然知道。” “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补充体力?”贺锐跟他详细汇报。“如果顺利的话,我们五点前能跟长官汇合。” “不饿。” 他才没那么好哄。 贺锐这大老爷也不会哄人,见他说不吃,真就没再问他,把干粮和水给时宴。 饿得肚子呱呱叫的夏思远:…… 的,死直男,活该单身一辈子! 第65章 不要回头 海城的安全防御系统再次出现故障,向特殊任务处理部指挥官发射了毁灭性的追踪导弹。 吴淮伟上校在知道这件事,以及收到舟樵的消息,知道他们打的是谁的飞行器后,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唯一让他庆幸的是,顾少将他们安全躲过了导弹的追踪,只是燃料耗尽,需要他们去迎接。 可更加不幸的是,他与他们失去了联系。 吴淮伟在指挥室不安的走来走去,额头冒了层虚汗。 先不谈顾少将对帝国有多重要,单夏少爷要在他这里出个什么事,别说是他的官职,恐怕整个海城都会受到牵连。 这里有几十万人口,如果被大将军讨厌或遗忘的话,他们的日子将会很难熬。 今晚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非常糟糕,整个指挥室都笼罩在一层凝重的阴影之下。 大兵们都保持高度注意的工作,以企图挽回造成的重大损失。 忽然,一个大兵喊:“长官,我好像搜索到明陟号的信号了!” 吴淮伟激动的过去。“他们在哪里?” “长官请稍等,我正在确定位置。” “快,先跟他们取得联系,我要跟他们谈话!” “好的长官!” 大兵不敢耽误,立即联系对方。 吴淮伟紧张又期待着,他希望顾少将与夏少爷都毫发无损,这样他才有机会解释和补救。 因此,他一等建立起视迅,就迫不及待问:“夏少校,你们现在还好吗?刚系统出了些问题……” 不等他解释完,原本稳定的画面出现倾斜。 他原以为他们还在空中,所以才会出现晃动。 但当他听到夏思远那句:问你个大爷,快叫人来接我们!以及不久后,女孩的那句:我们得离开这里。便意识到,他们碰到更大的麻烦了。 能推动如此巨大飞行器的东西,除了如潮涌的丧尸,另外便是森林里的猛兽。 而且还是进化了的猛兽。 这玩意不止长得大,野性与行动能力也变相提高,在那危险的丛森里,人类唯一的优势是可以上天。 但现在他们失去了这个优势! 吴淮伟猛得吼。“叫一二三队的人立即出发,给我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好的长官!” 没多久,边境一片兵荒马乱,一架接一架的军用飞行器离开基地,往最后定位的地方赶去。 - 城外。 无风的寂静之夜,平和得让人轻易放松警惕。 走在无边草原上的三人,跟着导航一路向边境走去,似是有某种默契,谁也没说话。 贺锐是特殊任务部队的,他习惯这种无声任务。 夏思远是还未出象牙塔的少爷,他害怕恐惧,同时也觉得新奇刺激。更重要的是,他尊贵的身份,不允许他表现出无知。 至于时宴,这如同她的家园。 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带给她的只有悲伤回忆,让她想起曾在丛林、草原与废墟之上,发生的一幕又一幕离别。 她讨厌夜黑。 它除了带来危险,还有那些无暇想起的情感。 讨厌的情感,她一点也不想要,所以总是漠视周边一切,可她进城才短短几天,就与商惊澜与顾蕴初建立情感。 甚至还有顾凛城,以及夏思远这个废物少爷。 时宴蹙眉,有点不爽。 贺锐以为她走累了,看时间和距离,提议的问:“需要休息下吗?” 他话刚一出口,夏思远就一屁股坐地上,拍着自己的双腿抱怨:“我都快累死了!贺锐,把水给我!” 贺锐看瘫下来的少爷,从包里拿出水。“只剩一瓶了。时小姐,你要喝吗?” 听到这话,夏思远睁着美眸瞪他,可他的教养与绅士,又不允许他跟一个女孩子抢东西。 时宴看贺锐递来的水,又看怨气冲天的夏思远,微头。 夏思远见她拒绝,就扑过去夺水,拧开盖子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他喝完就把水扔给贺锐,愄叹的躺在草地上,看明亮的星空。“城外的月亮真亮。” 不愧是懂得享受的金贵少爷,刚死里逃生,现在就有闲情逸致赏月了。 可能还是知道的太少了。 时宴握着长刀,迎风而立,望着静谧的黑夜,警惕着。 缓过来的夏思远,舒服得在草地上打滚。 他滚了两圈,被什么东西搁到腰,摸索的拿出像棍状的东西,开始展现文采与智慧的讲:“这么粗大的树枝,是不是说明,这里以前是片树林呢?或者是有人在这一带居住停留过?” 时宴讲:“确实有人停留过。” 找着存在感的夏思远,嘲讽的调侃问:“你以前是不是跟同伴到处流浪?” “嗯。” “那你为什么进城不带他们?” “死了。”时宴低头瞥了他眼。“可能你手里拿的就是他们的骨头。” 夏思远惊坐起,然后意识到什么,立即扔掉手里的东西。 他心里害怕得一批,手在衣服擦了好几下。面上却揣着镇定自若,顾全大局的讲:“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继续走。” 这个鬼地方,越快离开越好。 准备走的时宴,感到什么的停下。 她墨黑的眸子望着一处,似是看穿了这宁静夜色下的正真意图。 要走的贺锐和夏思远都看她。“时小姐,怎么了?” 时宴面无表情。“我们走不了。” 夏思远惊慌四望。“为什么……” 话未说完,他便看到出现上方处,威风凛凛的大老虎。 是那只进化的白虎。 之前面在飞行器隔着屏幕,后又隔着悬崖。 现它立在陂上,月光在它头顶,徐徐的微风吹着它的毛发,若不是它大得让人恐惧,还是挺想撸两下的。 看到它,夏思远和贺锐瞬间戒备起来。 贺锐拿枪,准备与它战斗。 夏思远腿抖的颤声问:“它、它……是不是只要我们不动,就不会攻击我们啊?” 时宴看受过良好教育的夏少爷。“老师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不、不是啊——”夏思远紧张到破音。“这是我希望的。嗯,希望!” 贺锐看呈进攻姿势的白虎,将他挡到身后。“夏少校,一路朝北跑,不要回头。” 夏思远快哭了。“不行!我一个人绝对回不去的!” 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时宴冷冽的注视着白虎,低声讲:“贺锐,带他走。” 每次都是她断后,贺锐想说什么。 不等他开口,蓄力已久的白虎,凶猛的奔跑而下。 第66章 祁州的迎接 白虎非常的强悍,每个窜步至少有一两百米远。它很大,每次落地都地震山摇。 它移动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贺锐顾不得其它,抬枪就冲它一阵扫射,企图制止它的攻击。 可这只庞大野兽皮糙肉厚,子弹很难起到实质性的伤害,加上它移动过快,躲过了大兵训练有素的射击。 贺锐打完一夹子弹也没伤它分毫,心里不由一沉。 此时,已经跑到他们面前的白虎,张着獠牙扑向他。 贺锐来不及躲,无缝连接的抽出大腿上的手枪,往后仰倒的同时双手握枪朝它眼睛连续射击。 白虎咆哮声,转变方向的扑到他身侧,一后腿将他打下山。 夏思远想去拉他,却被跳到身边的白虎吓得浑身僵硬。 实在没有其它办法的他,一动不动,潇洒俊逸的脸露出抹尴尬的笑,想用装死耍帅蒙混过关。 白虎琉璃般的褐色眼球,盯着他看了两秒,就张大嘴。 它的大嘴可以把他整个人吃掉。而露出还滴着口水的锋利獠牙,能轻易把他身上最坚硬的骨头嚼啐。 夏思远闻到它嘴里的异味,害怕得闭上眼睛,五官扭曲。 去t的,他想过自己很多种死法,可从没想过会被这种野蛮的野兽吃掉。 太丢脸了! 在夏思远与爸爸妈妈等人告别时,胸口剧烈一痛。 他被人踹了脚,这脚力道大到他在空中三百六十度翻滚的滚下了山。 这脚是重了点,但想想她一脚把丧尸的脖子踹断,现在对他大概已经是温柔了。 时宴把碍事的夏思远踹飞,就脚尖点地向上跃。她跃过白虎,在空中拔出长刀。 利刃出梢的寒啸声,划破月亮与柔和的气流,带着势不可挡的尖锐。 在她泛着光的刀刃挥下时,白虎灵敏的躲过。 它俯低身,盯着凛冽的猎物,防备与进攻的移动着,不时的冲她低吼咆哮。 时宴一刀落空,静立地面,长刀垂地,平静的注视围着自己转,准备伺机猎捕的白虎。 两人势均力敌的僵持会儿。 最后白虎率先发起进攻。 它以雷霆之势扑向猎物,张着獠牙企图去咬她的脖子。 以它那张血盆大口,应该是去咬她的头。 时宴后退躲避,在它穷追的时候忽然改变方向,踩着它的大虎头再次旋身跃向高空。 这次她比之前更快、更迅速,没有丝毫犹豫的挥刀。 她这一刀即使不能把它头砍下来,也能划破它半边脖子。 就在她稳拿胜算时,一颗子弹穿透黑夜向她袭来。 时宴为躲避暗处的偷袭,长刀只浅浅划过白虎脖子,削断它几缕光滑的毛,以及一道不足两厘米深的伤口。 白虎被她激怒,等她落地就尾巴一甩,将她扫下山。 它尾巴又粗又长,被这么一甩,时宴因巨大的惯性俯冲了段距离。 她避免摔倒与滚落,将长刀扎进地里,在滑行好长一段才堪堪停住。 白虎见她还站着,紧跟窜到她身前,抬起肉掌还想给她一下。 要是被这巨大的肉掌拍中,时宴不死也去半条命。 “白匪。” 千钧一发之即,绅士又平静的声音,在黑夜诡异响起,奇异的让凶猛白虎停了下来。 白虎看走来的人,又看面前砍伤它的女孩。它顿了顿,似是做错事般的收起爪子,冲过来的人低呜叫,像是在撒娇或邀功。 时宴愕然,转身看出现这茫茫夜色中的祁州。 祁州一手拿着电筒,一手提着个恒温玻璃盒。 玻璃盒里装着株不知明的植物,像草又像树苗,非常少见。 悠然自得的祁州,像是采菊东篱下的陶渊明,忽然在自家院里碰到不期而遇的至友,那般友善欣喜。 当然,要是没有抓住贺锐与夏思远的手下,那就更像是一场偶遇。 时宴看他几个带枪的下属,以及在他身边坐下的白虎,拔出地里的刀,收进梢。 祁州检查白匪的伤口,又看她手里那把特殊的长刀。“这世上能伤它的人不多。” 时宴微微偏头,瞧着虎视眈眈的白匪,舌尖舔了下尖尖的虎牙,挑眉儿笑。“我能杀它。” 白匪似是听懂了,冲她咆哮。 祁州安慰的摸它,却是看着狂野的女孩。“既然来了,顺道去我那坐坐?” 时宴瞧被抓住的贺锐和夏思远。“我要不去呢?” “那就只能牺牲你两个朋友了。” “他们不是我的朋友。” 刚想大义凛然说点什么的夏思远,听到她毫不犹豫的话,震惊极了。 祁州瞧她冷漠神色,便讲:“白匪,你可以提前吃早餐了。” 白匪大概也挑食,兴奋得走向细皮嫩肉的夏思远,围着他转了圈,张大口。 夏思远看到它粗壮的牙和深渊一般的口,脸色唰得下比墙还白。 他害怕得想让时宴赶快跟祁州走,可他至高无上的父亲与二十年的教养都从四面八方的告诉他,他不可以这么窝囊,这太丢他们夏家的脸了。 时宴看紧张得发抖,却闭着眼睛一脸视死如归的夏思远,在白匪要吃掉他前,无所谓讲:“我跟你走。” 白匪住嘴,似还挑衅嚣张的看她。 祁州微微笑了下,正式的讲:“时宴,欢迎来海城。” 时宴不置可否。 没有选择的友善,不是友,也不是善。 祁州却未在意,在白匪的守护下,走出寂静的草原,停在路边的两辆车前。 时宴被祁州请上副坐。 夏思远被塞进后座。 贺锐则被扔进另外一辆车。 时宴的武器被拿走,手还被绑着,可对一个战斗力超强的反派头子来说,还是能轻易扭断这位青年脖子的。 祁州没这方面的担忧,似真是接到好友,心情不错的开车出发,都没等后边的手下。 刺眼的两束车灯在夜里十分明显,极容易被人发现,但他们没有任何担忧与掩饰,就这么启动出发了。 等他们的车,沿着崎岖蜿蜒的路渐行渐远,朝着海城方向开时,一道黑影掠过树桠。 他速度跟上那车绰绰有余,有时甚至还需停足几秒。 直到他们进城。 黑影扫过城墙一角,消失落后贫穷的城里。 第67章 海城研究院 海城是座距离帝国核心要区最为偏远的城市之一。 正因为偏远,鞭长莫及,经济与安全都跟不上,导致这里越来越落后,期繁荣程度不足翌城的十分之一。 不过有一点好的是,它依海而建,风景秀丽,美不胜收,加上兵力不足,城外这片美景鲜少有人踏足,它保留着最原始最纯粹的风貌。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海的那边一片绯红,那是太阳出来的样子。 时宴趴在车窗上,吹着咸湿的海风,看无边海域上的风光。 这里真美。 可这里也真危险。 她看顺利刷过卡的祁州,以及没有过问的士兵,不禁疑惑。 他不是帝国头号通辑犯吗?这么来去自如? 开车的祁州看她。“怎么,想向这些士兵求救吗?” “不是。”时宴瞧着巡逻的士兵。“我在想,我当初应该来这里。” 虽然这里生活质量差了点,危险了些,但胜在清静。 听到她的话,夏思远臭着张脸,浑身上下每根寒毛都写着老子不爽。“你以为这里就能随便来的么?” 时宴挑眉看祁州。“他不是随便进了么?” 夏思远被堵得哑口无言,只有瞪她。 祁州心情很好,解释的讲:“我是这里的研究人员,经常外出。” 都是帝国领土,他研究个鬼。 祁州没多解释,只讲:“你很快就会相信的。” 时宴对他的事也不是那么在意。她只是个跟着顾凛城去夏城,却半道来了海城的过客。 至于夏思远以及安娜的安危,这是顾指挥官要操心的事。 进城的这一路上,她瞧着破旧又有些熟悉的楼房,看到光着脚在马路上玩耍的小孩,以及用木板改装成三轮车在拉蔬菜和鱼类的居民。 在他们停到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 一个挑着早餐,老到脸上满是皱纹,牙快掉光的老奶奶,笑着冲车里的人打招呼。“博士早啊,你们吃早餐了吗?” 祁州和熙友善的讲:“奶奶,我们已经吃了。” “你就骗我,这么大清早的,你肯定又是去外边寻药了?”老奶奶说着放下箩筐,在里面拿出两盒早点塞进车里。“你们别嫌弃,将就的吃,别饿坏了身体。” 老奶奶说着,笑得非常满意的看副驾的女孩。“博士你也真是,外面那么危险,怎么能带个小姑娘呢。” 她这神情,哪是什么姑娘,就差说是媳妇了。 祁州会意的笑了笑,眼角的小红痣越发红艳迷人。“知道了奶奶,下次我注意。” 这时绿光亮了,后边的车在摧。 祁州便谢过她的早餐,开车出发。 时宴看自如的男人,想他是怎么做到和这城里的人关系如经熟络,却能不被帝国发现呢? 要知道,除了通辑犯,他还是特殊任务部在寻找的人。 时宴没把这个问题问出来,递了盒小煎饼给后边的夏思远,然后自己拆了盒吃起来。 看她坦然自若的样,夏思远顿了下,跟着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祁州看脸色平静,反客为主,不给他早餐的女孩。“好吃吗?” 时宴点头,把盒子递给他。 祁州拿了个小煎饼。 他们像是认识以久的样子,让后边的夏思远吃得很不是滋味,一时分不清这个时宴是敌是友。 没多久,来到了城市的中心地带。 祁州停好车,绕到另边给漂亮的女孩开门。“下车,这是海城的研究院。” 刚他是把车直接开进地下停车场的。 现昏暗的停车场空无一人,但不保证会一直没人。 时宴看没一点掩饰的祁州,抬腿下车。 祁州没退开多少,她一下车,与高挑绅士的男人站一起,两人距离近得有点让人遐想。 不是遐想,而是就有那意思。 “他们也太粗鲁了。”祁州拉住她手,把绑着的绳子解开。“你是我重要的客人,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说得好像让白匪去“迎接”,不是他的主意一般。 时宴垂着眼帘,瞧他好看的白皙手指灵巧的解开绳索,绯唇微抿。 夏思远看得紧张不行,一脚踹开车门下去,举着被绑的手,客气又嚣张的讲:“祁博士,顺便帮我也解一下?” 祁州握了下她被捆红的手腕,无关紧要的看了他眼,便拉着女孩去了电梯。 时宴看手腕上传来温度的手,又看他清俊的背影,舔了下虎牙,思考着什么。 没人管的夏思远,很自觉的跟上。 等进到电梯里。 夏思远看镜子里文质彬彬的祁州,冲时宴使眼色。 对这个整天呆在实验的人,不被束缚的砍头怪肯定能轻易干掉他,然后他们可以偷辆车离开这里。 夏思远心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觉得自己是个小天才。 可时宴没理会挤眉弄眼的夏思远,一张波澜不惊的脸,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祁州在镜子里看到他们的反应,浅薄的唇角露出抹笑。“夏少爷,你要眼睛不舒服,我等会让人给你看看。” 夏思远哼了声。“用不着你假好心!” “还是看一下,免得瞎掉。” 这时电梯到了,祁州对等候在电梯外的人讲:“把夏少爷带去医务室。” “好的祁博士。” 夏思远看跟祁州走的时宴,虚晃招躲过带路的人跑向他们,坚定的讲:“我没事,用不着看医生!” 现在这砍头怪不仅是带他离开这里的希望,还有就是,绝对不能让她给倦羽组织拐跑了! 他必须看着她,不能给这个祁州花言巧语的机会! 祁州脚步没停,懒懒的看了他眼。“那就把夏少爷关起来。” “你们敢!我爸……你们放开我,t,别碰我!” 时宴没看被拖下去的夏思远,透过窗户看研究室外边的高楼,有瞬间的恍惚。 这里……与外边的世界有点像。 祁州跟她解释。“这是最接近遗忘世界的城市,贫穷、落后、危险。也是个被帝国遗忘的城市。” 时宴反问:“所以你们选择了这里?” “凡是被帝国遗忘的,都是安全的。” 他这句话很有深意。 祁州不等她发问,停在扇门前,瞧着她墨色的眼睛。“时宴,等你了解事情的全部真相,一定不会选择当个平民。” 第68章 要我有何用 我正是了解全部真相,所以才选择当个平民。 时宴没与他争论。 祁州也未多话,在门口验证身份,带她进入战略中心。 白色的大门一滑开,里边的冷气扑面而来。 随之而来的是里边穿着白色研究服,在忙碌着的人们。 这里的人多是青年,只有几位稍年长些。 他们看到祁州纷纷打招呼,其恭敬程度,不压于顾凛城在帝国的地位。 祁州是他们这些人中年轻的一批,却沉稳得像个老教授。 他打完招呼,把低温储存箱给个年纪稍大的学者。“于教授,观察下这株的形态,做好记录。” 于长青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鬃角却早早泛白,想是文思敏捷用脑过度所至。 他听到祁州的话,小心翼翼接过低温箱,看里边生长喜人,采摘完整的幼株。“好的祁博士,我马上去做。” 说着像是拿到个宝贝,抱着箱子笑呵呵的冲大家喊:“谁愿意参与第次的实验。” “我我我,于教授,这回该我们二组了……” 时宴看整洁有序,胸口都带着名牌,设备齐全的若大实验室,忍不住好奇。“他们都是你的人?” 祁州带她继续走。“不是。我只是名普普通通的研究员。” 信你个鬼。 不过这么庞大的研究规模,不是一时半会能成立的。 这个疑问,在时宴进入一间宽阔的办公室时得到了解释。 办公室里有三个人,或坐或站,神色倦怠,似是在等人。 他们听到开门声,全都看向进来的祁州,以及他身后的小姑娘。 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感受到,他们似乎都认识她,并且在期待着她。 女孩纤瘦柔弱,目光澄澈无争,紧实细腻的皮肤泛着迷人的光泽。若不是她的裙子被树枝划破,手臂有着难以察觉的小伤口,说她是放学回来的孩子都有人相信。 就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孩,却让祁州不顾危险,三番五次的进入翌城劝说,最终冒着巨大风险将顾凛城引来这里。 实在是,太让大家好奇,她这弱小的身体藏着怎样惊人的秘密。 时宴一无所知,不惊不惧,一张纯净明亮的漂亮脸上不见情绪。 尤鑫打量完女孩,问祁州:“祁博士,一切顺利吗?” 祁州点头。“白匪受了点伤。” 听他的话,所有人又全看向女孩,似是在指责她。 祁州俊逸的眼睛也望着她,微微笑道:“她伤的。” 尤鑫等人:…… 白匪是一级进化兽,能伤它的人屈指可数,这个还不及肩高的小屁孩能伤它? “别小瞧她。”祁州提醒完,问坐在电脑后的人。“立新,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俊朗青年恭敬向他汇报。“祁博士,顾凛城等人半小时前刚进入海城,现还没有离开边境基地。” “注意善后。” “入侵途径已经清理,暂时查不到这里。”翟立新说完,有些迟疑。“祁博士,你这次行动,老大好像有点意见,让你回来马上向他汇报。” “知道了。” 祁州坐到办公桌后的位置上,看房中宠辱不惊,目光平静的女孩。“有什么想问的吗?” 时宴收回视线看他,犹豫下,最后问:“你们……是怎么避开帝国耳目的?” 祁州笑了,眉眼间带着些意气风发。“跟你介绍下。刚才说话的这位叫翟立新,红星最年轻的高级工程师。” 翟立新向她挥手,潇洒示意。“时宴,我能给你合法自由的身份,包括你城外的朋友们。” 这时坐在窗边,戴着眼镜,有几分斯文俊秀的男人起身,对祁州讲:“祁博士,既然你平安回来,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他说完便开门出去了。 祁州对他背影讲:“徐院长,我们等会就走。” 徐院长没回头,连脚步都没停下,似对他说的话不感兴趣。 时宴听到祁州的称呼,转身看离开的男人。 高大的尤鑫关上门,阻隔她的视线。 “刚才那个是徐剑,这里的院长。”祁州接着介绍。“关门的这个叫尤鑫,在翌城外边见过你。” 那就是,翌城边境外那场战斗,他也在场。 祁州简略介绍完,郑重的问她:“你考虑好了吗?” 这是间普通的办公室,里面的人也都穿着干净利索,有几分精英味道。不了解情况的,还以为这是面试,问她愿不愿来这研究院打工。 时宴拉开椅子,坐他对面。 她瞧着屋里客气的翟立新和凶悍的尤鑫,沉默了阵。 “我对这些毫无兴趣。” 时宴望着他眼角的小红痣。“祁博士,你找错人了。” 听到她的话,翟立新与尤鑫脸色微变。 祁州瞧着她纯净的墨黑眼睛,没有生气,绅士的讲:“我不喜欢强迫别人,尤其是女士。” “那我可以走了吗?” “但有时,我觉得也挺有情趣的。” 他说着打了个响指,房间一下暗了许多,一道全息屏在房中升起。 翟立新调出段视频讲:“刚收到消息,反派者已经进入海城,在边境大肆杀戮掠夺,截止目前以死伤五十人以上。” 视频上的人连小孩都不放过,其凶残程度与丧尸无异。 时宴瞧着画面,不为所动。 祁州问她:“我还有段你袭击宁城的视频,想看吗?” 时宴两年前就已经是反派者的核心人物,对帝国的大小城市发起过不少战役。 翟立新能给祁州这种头号通辑犯合法身份、入侵边境的防御系统,那截取几段视频不是难事。 但时宴以前带领的人,目标从来都是那些士兵,不会像视频里那样对城内的居民下手。 不过解释有什么用呢?他们摆明是要嫁祸她。 现在顾凛城与夏思远在这里,小小的海城已经引起帝国的注意,她这个反派者头子在城里杀人放火的,不把她弄死才是见鬼了。 时宴沉默半响,不解的问:“你要我有何用?” 他们能把顾指军官的飞行器打下来,肯定不缺她这个打架的。 第69章 核心基地 祁州撑着脑袋,饶有兴趣的看她映着蓝光的漂亮脸蛋。“等你加入我们就会知道。” “那算了。”时宴非常干脆。“我对你们的宏伟事业没有任何兴趣。” “你还没听到我开的条件。” “无论什么条件,都比不上我的自由。” “被顾凛城的人监视着,是你要的自由吗?” “你也可以监视我啊。反正这是你们的事,和我没关系。” 被监视和加入某个组织,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性质。 听到她的话,祁州眸色微变,脸上却还挂着几分和悦。“本来想用温柔的方法。” 翟立新调侃。“祁博士,看来你魅力不行啊,要不要让老大出马?” “不用。我有时也喜欢做点强人所难的事。”祁州看向尤鑫。“把她带下去,准备撤离。” “好的。” 尤金应下,就把椅子上的时宴,像拎小鸡崽似的提拎起来。 时宴没反抗也没想逃跑,温驯的叫人心生不安。 戳立新等他们出去,不放心的讲:“祁博士,她让我感到不安。” 祁州悠闲的喝了口茶。“她要让人安心,我也就用不着。” “她真这么重要吗?” 祁州沉默的想了会儿,俊帅的脸上有几分惘然。“不知道。” 那还费这么大劲抓她? 祁州放下杯子,望着窗外。“我有种感觉,她是我们成功的关键。” 是战胜帝国的关键,还是其它事? 要说,因为有她的加入而战胜帝国,这有点扯蛋。 但她除了能打,还有什么值得他这么痴迷? 翟立新不解,看到光脑上的提示就讲:“吴淮伟刚发布了一级警戒指令,我们得走了。” 祁州“嗯”了声。“你先走,我去于教授那里看看。” “好,楼下等你。” - 他们出城的时候,果然没进来的容易。 连祁州这个大博士的通行证都不管用了。 值班的士兵客气的讲:“祁博士,现在城外危险,你们还是过几天再出去。” “我们培育的幼株已经长好,得去把它们采回来。” “我知道,可比起那些草,你的性命才是不可替代的宝贵财富。” 士兵怎么都不放人。 夏思远俊美的脸上不屑又得意,一脸看笑话的瞅着祁州。“哼,城门一关,你们插翅难飞。” 祁州转身,帅气的脸上带着笑意。“夏少爷,你认为我为什么要带你这个废物进城呢?” “你才废物,你全家都是废物!” “少废话。”祁州掏出把锃亮的银色手枪,瞄准他。“跟外边的士兵说你要出城。” 夏思远:…… 这反转,也是没想到的。 现夏思远来海城的消息还没传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虽也没人认识他,但他好歹挂着个少校的军衔。 少校级别的军官,在翌城和夏城一抓一大把,在这里却是很少见的。 夏思远看黑洞洞的枪口,凶狠的瞪他。 最后屈于对方的淫威,放下窗户,叫外边的士兵。 士兵看到他肩上的军衔,啪的站直,抬手敬礼。 北城门边境,不少士兵在站岗巡逻,他们全都核枪实弹,要抓住几个罪犯不是什么难事。 夏思远想向士兵求救,忐忑的瞧了眼祁州以及他手里的枪,在挣扎权衡后,不耐烦讲:“还不快放行。” 士兵恭敬讲:“长官,吴上校刚刚下令,说城外……” 夏思远压着眉头,一脸不满的严厉讲:“我还不知道城外危险?少啰嗦,快让开!” 在至高的军衔以及他凶恶不好惹的面孔下,士兵拿不准主意,几经犹豫还是挥手,让人打开城门。 祁州瞧了眼不爽的夏少爷,嘲讽的笑了下,便升起窗户,开车出去。 夏思远知道他这笑什么意思,气得在心里诅咒他。 t的,他又不是异能者,他只是个普通人,被打一枪就死翘翘了,他才不会蠢到拿自己的生命来冒险。 而且他相信,自己在这里露了脸,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他的。 他是谁?他就算是个废物,也是帝国大将军的儿子,有着至高无上的光环与身份,才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在夏思远废得明明白白的时候,两辆车顺利离开海城,再次沿着海岸线驶去。 祁州没开多久,就改变方向,驶进条长着杂草的黄泥小道,开进茂盛的树林。 穿过树林,他们又开了许久,在将近中午的时候,进到个废弃的采石场。 采石场非常大,旁边堆着许多大小一的石头,以及落灰的铲车和拖车。 这落败的景象,还是能依惜看到病毒暴发前的忙碌与繁荣。 时宴有些无精打采的趴在车窗上,看被太阳晒得泛白的石头。 这时车速慢下来,停在块若大的井盖上。 井盖上没有标识与纹路,只有正中间有片羽毛的图案。 如时宴所想,没几秒井盖便迅速下沉,他们一下跌入地底百米。 瞬间从明亮刺眼的太阳底下,进入到一个绝对黑暗空间,时宴有些不适的闭上眼睛。 夏思远更是哇哇大叫。 下降的速度很快,却没有任何的失重感,而且周边还有灯光照明。 大概就十几秒的时候,下降停止,视线所及,是片繁荣先进的地下世界。 祁州倒车出去,又开了几分钟,停下等候的几人身边。 白匪看到他,低低的叫了声。 祁州下车,摸它的虎头,检查它的脖子。 白匪身边穿着护士服的女人讲:“已经清理了伤口,要再过两小时才能完全愈合。” “新型细胞生长剂用了吗?” “用了,但好像对白匪没什么作用。” “嗯,注意让它别乱蹭,小心感染。” “好的祁博士。” “祁博士,老大刚来电话了,他似乎有点不高兴。” “我知道了。” 祁州和向他汇报的人走了。 护士小姐姐看车里的人,扬声问:“祁博士,你车里的人怎么办?” 祁州转身看四处打量的时宴,以及她身边紧张不安的夏思远。“先审审那个小白脸,别弄死就行。” 夏思远:…… 你t才小白脸,你全家都是小白脸! 第70章 至死风流 时宴没被明确处置,还是被小姐姐一并带走。 这地下基地非常大,从走廊到房间及关卡,都相当完善,不是一时半会能做成的。 穿着护士服,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一边走一边友好的跟他们介绍。 “这里上面是采石场,但可能是挖着金矿,地下都被掏空了,我们只是稍加改善。” 夏思远害怕得要死,可看她一扭一扭小腰和饱满的臀,竟没那么紧张了。他瞧着四周,打探的问:“你们就一直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工作吗?” “嗯。偶尔也会上去玩玩。” 至死风流的少爷,盛情邀请的讲:“想不想去夏城玩啊?那里比这里好玩多了。” 前面的小姐姐返头,冲他甜甜一笑,眨眼。“不想哦。另外,自我介绍下,我叫武菁菁。” 听到她的名字,夏思远惊恐,立即往时宴身后站了站。 武菁菁笑完,又继续带他们走。 时宴看身边的怂逼。“她是谁?” 夏思远咬牙小声讲:“通辑榜排名第九的杀人犯,号称温柔一刀。” “我排第几?” 夏思远看一脸认真的时宴,搓了搓手臂上竖起来的寒毛。 这种见鬼的称号就不用争个高低了? 另外,你丫是城外的霸主,连城都没进,哪来的排名? 武菁菁停在一扇门边,歉意的讲:“最近这里有点受欢迎,你们先在这里住一晚,等明天腾出房间了再给你们换。” 现走廊两边都是一扇扇铁门,至少有十来间。 她说的腾出房间,是把里边的人清理掉吗? 总不会是放掉。 时宴看裸着山石的牢房,又看一脸温柔笑意的武菁菁。“你是医生?” 武菁菁看身上的衣服,无谓的笑道:“不是。我只是喜欢这身制服。”她说着示意房里。“请二位。” 时宴犹豫下,抬脚进去。 夏思远看阴森森的毛坯房,不肯动。 武菁菁一脚把他踹进去,就“碰”的关上门。 一进到房里,她脸上的随和不再,拿了挂在墙上的绳子,三两下把夏思远给捆椅上,然后看温驯的女孩。 时宴对视她,没半分退缩。 两人对峙许久。 武菁菁率先一笑。“我知道你是谁,时宴。” 夏思远大骂。“你t知道我是谁,还敢这么对我,等我出去……” “等你能出去再说。” 武菁菁漠不在意,伸手拉着他的椅背往房中拖。 被倒着拖走的夏思远,紧张得骂得更大声。 “吵死了。”武菁菁在地上捡了块脏兮兮的布塞他嘴里。 夏思远被怪味呛得翻白眼,差点晕过去。 武菁菁塞好布,反手就抽了他巴掌。“别给我装,老娘有的是让你老实交待的办法。” 时宴听清脆的巴掌声,抬帘瞧了眼屈辱的夏少爷,便扫视了圈空旷的房间,坐到张用木板钉起来的长桌上。 桌上放着各种让人开口的小道具。 时宴坐上去的,老旧的桌子发出吱呀的响声,似是在极力承受她的重量。 她坐好后,看琳琅满目的桌子,伸出细白的手,拿了根像鱼线的东西,一圈圈卷在指上,又一圈圈解开,无聊的玩着。 武菁菁把夏思远打老实了,掏出把泛着寒光的手术刀。“知道让你们这些人开口很难,所以前面我就不浪费时间了。” 夏思远看到小刀,眼睛瞪得像铜铃,扭着身唔唔的想说什么。 “你们那些废话我已经听烦了。” 被塞着嘴的夏思远,激动得想站起来,两条大长腿胡乱蹬着。 武菁菁皱眉,手术刀一转,直接扎进他大腿上。“都说了别动,老娘的耐心是有限的。” 夏思远疼得发出惨叫,就是被堵着嘴,声音都能传到走廊最外边去。 时宴扯了扯鱼线,看疼得满头大汗的夏思远。“他不是你口中的那些大兵,让他说话。” 柔软的嗓音,在临着山体的房间响起,非常的好听,像是干净潺潺流淌的泉水。 武菁菁拔出手术刀,看了眼神色淡然的时宴,随手扯下夏思远嘴里的布。“你最好老实回答!” 夏思远疼得面目扭曲,一个劲的点头,根本顾不上时宴那句带有侮辱性的话。 “说,你们这次来海城做什么?” “救、救人!” “救谁?” “你们抓了谁还要问我吗?” 武菁菁挥手就是一巴掌。“是我在问你,快老实回答!” 夏思远双目赤红的瞪她。“等我出去……” “啪”。 武菁菁又是一巴掌。 她打完,无事般的接问:“顾凛城回夏城的会议是什么?是知道我们行踪了吗?” “我哪知道!我又没资格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 “啧。那你知道啥?” “我哪知道我知道啥啊!” “废物。” 武菁菁又劈头给了他巴掌,看到有人发信息叫她,才扫兴的放过他。 她开门出去的时候,看坐在桌上的女孩,冲她温柔一笑。“时宴,听说祁博士还没搞定你是吗?” 时宴看她,没回答。 武菁菁冲她眨眼。“你是他最喜欢的目标,希望你快点接受他,加入我们哦。” 说完施施然的离开,轻轻关上门。 被打得晕头转向的夏思远,鼻子嘴角都是血。 更惨的是,他大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一滴一滴,啪哒啪哒滴在石板上。 夏思远见那疯子走掉,抽着气喊桌上的人。“还不快来帮我!” 时宴收回门口的视线,看他。 “看什么看?快过来帮我包扎伤口!” 时宴绯唇微张,不紧不慢讲:“死不了。” “你t……”夏思远吞下骂人的话,凶狠道:“少废话,我叫你过来就过来!” “注意你的太度。” “呸!你这个叛徒!亏蕴初好吃好喝的招待你。” “蕴初对我好,关你什么事?” 夏思远差点气晕过去。 时宴没管他,垂着头又坐了会儿,才拿了把生锈的刀跳下桌,走向夏思远,切断绑着他的绳子。 被绑久了,浑身麻木的少爷,在椅上瘫了会儿,才艰难坐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生疼的脸,低骂。 “这个臭女人一定是嫉妒我的脸!” “别让她落到我手上,我一定十倍抽回去!” “草,她这刀扎得真狠!” 时宴看一边啐啐念,一边笨拙的扯着衣服,想要包扎大腿伤口的夏少爷。 可能是真疼,他大腿连同手一起抖,布条松松垮垮,根本起不到止血的作用。 好歹是受着顶级教育的人,连包扎都不会吗?真是……挺废的。 时宴打开他手,拿着布条两端用力一拉,在他的惨叫声下打了个死结。 夏思远疼得快哭了,只是硬生生憋着的。 他泪眼朦胧的看平静如常的女孩,咬牙问:“你是不是决定加入他们了?” 时宴又坐回桌上。“没有。” 夏思远看她晃着双腿,无忧无虑的样,极为担忧。“那你怎么一点也不害怕?” “为什么要害怕?他们讨厌的是你们。” “你要不加入他们,就会被他们杀掉!” 这少爷倒是聪明了回。 时宴无所谓。“那就加入他们好了。” 夏思远哼了声。“那你就会被凛城杀掉!还有他们那些人,一个也跑不掉!” “不会的。” “什么不会?” 因为自己活着的价值,比死掉更大。 时宴没解释。 夏思远也没心思追问,他害怕那个疯女人回来,焦急的讲:“惨了,这回要怎么逃走?” 他说着指责的讲:“你那么厉害,路上为什么不逃跑?你肯定能干掉那个祁州!” “给我个干掉他的理由。” “当然是救我们啊!” “然后我被整个倦羽组织追杀吗?” 夏思远错愕的拔高声。“难道你还想脚踏两只船?他们跟我们,你只能选一方!” 时宴扬眉,邪笑。“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 她不是全部都要,她是全部都不要。 刚才路上没选择逃跑,是因为祁州敢与他们独处,就一定有对付他们的办法。 再者,要不这么做,怎么知道他借助研究院做实验,以及找到安娜的事? 时宴心里算着时间,想应该差不多了。 第71章 惨兮兮的少爷 而此时的大牢外边。 武菁菁坐在大厅里,仰头望着四面墙上各种监控视频。 其中一个视频正放着研究院的情况,现那里已被士兵包围封锁,正被彻底搜查,而院长在接受审问。 包容通辑犯,还做着有关x病毒的研究,那里肯定会成为帝国关注的重区,他们想再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像他们这种与帝国为敌的人,能寻处栖身之所是很不容易的。 更重要的是,他们在那里扎营多年,已经和这座城市建立起了感情。 那就是他们除任务之外,全部的生活。 武菁菁抱怨。“为了一个女孩,这么做值得吗?” 翟立新撑着下巴,看牢里神情自若的女孩。“祁博士这么做,一定有这么做的道理。” “我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特别的。” “肯定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然顾凛城不会带她去夏城。” “说不定人家瞧上她了呢?” 说到这,翟立新笑了。“说不定祁博士也瞧上她了呢?” 武菁菁愕然。“不是?这都什么时候了,别开这种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你看她,像旷野中逆风生长的花儿,宠辱不惊又坚韧不拔,多迷人。” “你们这些男的脑子里到底装着些什么?研究出x-1血清是祁博士的毕身追求,他怎么可能因为儿女情长,放弃研究院辛苦建立起的一切?” 翟立新收回视线看她,深情的讲:“比起枯燥未知的研究,谈场生死大爱不是更让人心动吗?生命是短暂的,爱情是永恒的。” 武菁菁一脸嫌弃。“你这话要敢说给祁博士听,我第一个让你永远闭嘴。” “能死在你手下,也是件幸事。” “死变态,抱着你的程序去,少惹老娘!” “我在谈论高尚的爱情,怎么到你这里就淫秽不堪了呢?” “你是不是欠揍!” 这时尤鑫进来,看剑拔怒张的两人。“你们怎么又吵起来了?” 武菁菁不屑的哼了声,继续看城里的视频。 尤鑫问翟立新:“祁博士在哪?” 翟立新无所谓的靠椅背上,枕着头。“里边,还在跟老大通话。” 武菁菁嘲讽道:“估计是在解释为什么放弃海城。” “也许是在谈论我们的新成员。” “你死心,她不可能加入我们的。” 尤鑫被他们吵得头大,去敲里边的门。 他敲第一下门就开了,让吵闹的大厅瞬间恢复宁静。 祁州扫视他们,最后看门边的尤鑫。“有事吗?” 尤鑫看他俊朗平静的脸,谨慎的讲:“祁博士,要不要我把夏少爷找个地方解决了?” 翟立新补充。“夏少爷的踪迹被发现,吴淮伟已经派人朝我们出城的方向追来。另外我还截获一条夏城发来的加密信息。还没解开,但大概是夏将军的指令。” 儿子失踪,做父亲的当然着急了,这是人之常情。 祁州思考半秒。“菁菁,去把他们带来这里。” 武菁菁没说什么的,起来走了。 等她出去,祁州问翟立新。“顾凛城那边什么动静?” 戳立新摇头。“只看到他的人一早进城。”他说着棘手讲:“我刚才一直在搜索他的踪迹,发现他不在边境营地,城内也不见他身影。” “留意周边的警戒。” “好的。” - 夏思远俊美的脸,印着清晰的巴掌印,一边肿得高高的,被扎了刀的大腿疼得麻木。 他现丧气如狗的趴在椅子上,想明明就要回到夏城的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落到这种田地的。 思来想去,他气极了,愤恨的讲:“等我离开这里,一定叫人捉拿那个武菁菁!敢欺负我的女人,有一个就够了!” 这一个当然是指顾蕴初,顾凛城的亲妹妹,他爸爸好友的女儿。 那个他没办法,谁让她后台硬。 时宴玩着鱼线,没搭理他。 夏思远还在臆想。“她要落到我手上,我一定叫人先抽她百八十个耳光,让她知道……” “知道什么?”武菁菁推门进来。 夏思远看到她,不可闻的抖了下。 随着她的逼近,他不由挺直腰,往后退的紧贴椅背。 武菁菁轻蔑的瞧了眼夏思远,便看坐在桌上的女孩,将她从头到脚的审视了遍。 她冷酷、思索、犹疑的视线,不同先前的温柔友善,这次是带着戒备与敌意的。 时宴微微歪头,墨黑的眸子看着她,对视着,平静而无惧。 武菁菁看了会便收回视线,命令的讲:“你们两个跟我出来。” 夏思远抱着腿拒绝。“有事就叫你们负责人来这里,我腿受伤了,走不了!” “少废话,不走就把你另条腿打断!”武菁菁看他,活动双手。“走不走?” 夏思远:…… 时宴跳下桌,越过武菁菁,率先走出牢门。 武菁菁紧跟她身后,低声道:“别耍花样,我会时时刻刻盯着你。” 感受到清晰敌意与杀意的时宴,没有在意。 她的无视,让武菁菁更加不悦,眼神冷了不少。 要是真如翟立新所讲,祁州是爱上这个女孩了,她一定会杀了她。 没有谁能动摇祁州以及倦羽的信念与追求,就算让她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武菁菁把他们带到大厅,坐到一旁,观察着祁州的反应。 祁州正在跟人交待事情,清俊帅气,在这泛味的地下基地,是道让人着迷的风景。 一心想招募时宴的祁州,不知道下边的人已经想歪。 他让人保存好研究院的成果,感到气氛不对劲的,看警惕的武菁菁,以及厅中仍旧坦然的女孩。 夏思远拖着受伤的腿,一边抽气,一边艰难的挪到大厅,不客气的拉张椅子坐下。 脸色惨白的他,嚣张又狂妄的讲:“有事就说,别叫个疯女人来浪费我的时间!” 祁州瞧他惨不忍睹的脸与受伤的腿,对武菁菁讲:“把他送回海城……杀了。” 夏思远瞬间跳起来。 他指着祁州的鼻子大骂。“你们敢!就不怕我爸爸把这里夷为平地吗!” 祁州嫌吵的挥手。 武菁菁拿起桌上的胶带,抓住反抗夏思远的衣领,一个过肩摔将人放倒,在他痛苦呻吟的时候,直接把吵死人的嘴给封了。 第72章 如千军万马的男人 时宴看挣扎的夏思远,又看望着自己的祁州。 祁州瞧着她明亮的眼睛,脸上恢复些和悦。“你要答应加入我们,我可以放了他。” 毕竟一个对他们构不成危险的小少爷,是放是杀,关系不大。 听到他的话,厅里的人都停下动作。 武菁菁看专注着女孩的祁州,手摸上大腿的手枪。 被胶带封着嘴的夏思远,努力仰头冲她吱唔,不知是让她快答应还是不要答应。 时宴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晦涩不明的阴影。 她看像虫子蠕动挣扎的夏思远,又抬头看从容绅士的祁州。“他生死关我什么事?” 优美的绯唇,柔软的嗓音,说着最无情最冷酷的话。 时宴漠不在意。“你们现在就把他杀了,免得麻烦。” 夏思远呆住了,彻底不动了。 祁州讲:“那就按你的话做,现在把他杀了。”他走向她,俯身望进她墨黑澄澈的眼底,唇角微陷。“不过,是否加入我们,这不是你能选择的了。” 不等她思考。 祁州直起身对尤鑫讲:“去准备飞行器,我要带她去见老大。” 听到他的话,尤鑫和翟立新以及武菁菁等人都十分意外。 尤鑫很快压下震惊,恭敬讲:“好的祁博士。” 时宴没有丝毫紧张,伫立不动的反问:“我要拒绝呢?” 她这话太过镇定,语气无比平静,仿佛是双方平等的对话,而不是身陷敌方阵容,毫无谈判筹码的囚徒。 祁州微怔。 尤鑫悍卫的讲:“见我们老大是你的荣幸,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时宴直定的望着祁州,绯色的唇角微扬,漂亮的脸上浮现浅淡又自信的笑。“我有。” 随着话落,门外传来一声声坚毅的脚步声。 它一步一步,撞击地面的响声,像敲在心脏上,让人不由绷紧心弦。 在所有人的忐忑凝视下,锃亮的皮靴与笔直结实的腿踏进光源,紧接挺拔昂扬的身姿带着凛冽气势的男人彻底出现大厅。 微扬的黑色皮风,熨烫整洁的军装,一丝不苟的黑色领带。 俊美又禁欲的男人,以不可忽视的存在,审视着大厅里每个人的面孔。 倦羽组织的人又惊又惧,不敢置信。 是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特殊任务处理部的挥指官,顾凛城。 他不应该出现这里。 他怎么进来的? 他不可能毫无生息的穿越过翟立新设下的警戒。 可他确实在这里,就在他们眼前。 时宴望着只身一人,却强大如千军万马的男人,对他的佩服又加深了分。 不知道为什么,她能感受顾凛城的存在,而这种感觉,在她昨晚坐进祁州的车时,就出现了。 想是他收到贺锐的求救信号,折回来救他们时,意外看到祁州,才迟迟没有出现。 利用他们找到安娜,以及倦羽组织的基地,真是个不错的计划。 而时宴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一个是祁州因为某种原因需要她,另外一个就是因为顾凛城。 这个让她有了生活新的意义的男人,总能给她无以形容的安全感。 顾凛城浅淡冷冽的视线,瞧了眼惨兮兮的夏思远,停在淡然自若的女孩脸上。 最终他看向祁州,抬腿继续前进。 感受到威胁与恐惧的武菁菁,一把抓起夏思远挡在祁州前面,用枪顶着他脑袋。“顾少将,你再进一步我就杀了他!” 夏思远紧张得克制不住发抖,怕她的枪走火,可实际他也没有那么害怕。 他没跟顾凛城一同作过战,但他知道,他要想杀他们这些渣渣,是轻而易举的事。 武菁菁感受到他无形的得意,一枪托咂他脑袋上。“别高兴太早,就算是死我也会先送你上路!” 夏思远疼得吱唔乱叫,想是在骂她。 对顾凛城的到来,比起属下的意外与震惊,祁州似是早有料到。 “顾少将,你来得比我预想的要快。”祁州伸手搭住时宴的肩膀,将她拉进怀里。“正因为太快,现在你要救谁?” 一个是大将军的儿子。 一个是反派者的首领。 这两者好像没什么可比性。 顾凛城看拔出枪的尤鑫,操作光脑的翟立新,以及挡在祁州前面挟持着夏思远的女人。 祁州在他沉默的时候,手上用力,强行把时宴带走。 尤鑫和翟立新紧跟上,留下武菁菁善后。 武菁菁独自对峙让人闻风丧胆的男人,没有半分后退和迟疑。她手臂紧紧锢着夏思远脖子,枪死死抵着他脑袋。“顾少将,你身手再快,能快过我枪里的子弹吗?” 她说着,枪口沿着夏思远惨白的皮肤下滑,瞧着顾凛城猖狂的笑。“我会在他的肩上、肺上、胃上各开一枪。另外,我还可以在他的屁股上、腿上补两枪。” 这些时间,足够他们的人撤离了。 夏思远当枪口顶在肩膀上时,吓得抖成筛子。 刚才她说的这些地方一时半会要不了命,可是会痛啊!而且这里这么偏,医疗这么落后,万一没抢救过来怎么办! 顾凛城淡漠的瞧了眼夏思远,迈步走向他们。 夏思远见此剧烈挣扎,冲他拼命摇头。 武菁菁脸上得意的神色退去,她一边后退,一边冷声喝道:“你再走一进步试试!” 顾凛城冷锐的视线,望着被祁州带走的女孩,没理会武菁菁的话。 武菁菁不再二话,毫不犹豫的扣下板机,想以此证明她是真的会开枪,会杀了这个夏家的少爷。 夏思远感到肩上的枪口力量加重,冷汗直流的闭紧双眼,等待要命的剧痛来袭。 可…… 嗯?为什么还没动静?是卡壳了吗? 怎么也扣不下板机的武菁菁,感到股巨大又无形的威力在制衡着她。 这是她第一次切身感受到强大异能者不可逆的力量,她彻底慌了。 武菁菁瞧着似没什么能阻挡他前进脚步的顾凛城,目光阴沉的,暗中收紧锢住夏思远脖子的手。 当她被留下来对付顾凛城的时候,就没想过活着离开这里。 现在就算是死,怎么也要带走一个。 顾凛城看面目痛苦扭曲的夏思远,脚步依旧没停。 他微微挥手,在武菁菁摔出去的时候,把夏思远推开。 “呯呯”一串枪声,刚夏思远站的地方被打出几个洞。 武菁菁凭多年的经验盲开几枪后,翻过身便对跌倒地上的夏思远又是几枪。 她在顾凛城停下脚步,凝结住飞向夏思远的子弹时,立即连滚带爬跑出大厅,关闭通道门。 夏思远被绑着手封着嘴,他看停在脑袋前的子弹,嗷嗷的大叫。 顾凛城挥手扔开子弹,看闭合的门,微微蹙眉。 危险解除,夏思远松了口气,见他要走就马上向他蠕去,伸起被绑的双手,一边吱唔的示意他帮自己解开。 顾凛城瞧他惨兮兮的样,蹲下身解开他的绳子,并给了他把手枪。“在这里等着。” 夏思远一把撕开嘴上的胶带,连连点头。“凛城你快去,别管我!” 虽然他讨厌时宴,但是绝不能让倦羽组织把她带走! 可在顾凛城要走的时候,他们身后就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第73章 最讨厌的两件事 外边护着祁州匆忙走去机场的尤鑫,听到后边的响声,不放心的停下。 翟立新讲:“不用担心,我刚已经拉响警报,有两队人去了大厅,他们会拦下顾凛城的。” 武菁菁和那些人很难拦住顾凛城,但这时间足够他们离开了。 尤鑫这才放心,跑在他们前面。 他是飞行员,需要先去做起飞准备。 在他冲刺的跑过长长的走廊,跑进飞行器的舱门时,忽然被什么拌到的摔倒,再也没有起来,连动都没动。 没有枪声也没有敌人,只有舱门中滴着血的鱼丝线,在光下泛着刺眼的红。 翟立新和祁州紧跟在后,看到这幕无比震惊。 尤鑫是他们最优秀的飞行员,可他却死得这么突然,毫无征兆。 后面武菁菁追上来,见他们都站着不动,大喊:“为什么还不进去?” 翟立新反感过来立即喊:“快停下!” 随着他的话,闻到阵诡异香味的武菁菁翻身躲过,就反手连开几枪。 子弹打完,她扔了枪,拔出直又长的刀,瞧着逃出牢房的安娜。 安娜头发有些乱,身上虽无明显的伤,但从破了好几道口的作战服来看,她不是没受伤,只是伤口已经愈合了。 现她浑身狼狈,与在基地时的光鲜简直是天差地别。 安娜瞧着她手里的刀,斜眼看了下被祁州抓着的女孩。“小鱼仔,你真弱。” 时宴想说什么,就被祁州拽走。 没走多远,一连串子弹打在他们前面的地板上。 这是警告,帝国要抓活的。 王凯带着一队人过来,对被包围的祁州讲:“祁博士,放开你手里的人。” 祁州没放手,脸上仍带着自信从容。“就凭你们几个吗?” 王凯紧盯着他。“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做无畏的抵抗!” 他的话刚说完,若大停机坪就剧烈震动起来,一下接一下。 接着传来虎啸声。 这声虎啸,惊天震地,连头顶上的灯光都摇晃起来。 王凯等人脸色骤变,显然不知道这地下还有老虎。 随着白匪一同赶来的,还有组织者的杀手。 他们汹涌的冲进停机坏,就冲王恺他们一阵扫射。 王凯顾不及其它,一边反击,一边迅速调整战术。 他们有的掩护有的冲锋,可还是顶不住的边打边退。 在这场枪林弹雨里,两方都死伤惨重,可站在中间的人却毫发无损。 祁州没看激烈的战争,拉住时宴穿过混乱的战场,大步走向飞行器。 时宴反头看坐在白匪身上的枪手,又看被打得节节败退的王凯等人。 这若大又空旷的场地,连躲都没处躲。 他们就是个靶子。 祁州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你该庆幸,没有与我们为敌。” 说完,在要拉她进入飞行器时,突然倒飞出去,摔得极惨。 顾凛城冷睨着地上痛苦挣扎的男人。“你也该庆幸,我暂时还不想杀你。” 低沉的带着全金属质感的声音,有着地狱般的冷凛,像在诉说着一个既定的事实。 时宴看站在身前,高大挺拔的背影,柔和了眸色。 她不想加入任何一方,但就目前来说,她更倾向顾凛城取得这次战役的胜利。 可能是因为夏思远,也可能是因为安娜。 或许是,因为顾凛城。 “祁博士!”武菁菁看到受伤的祁州,大呵了一声。 她赤红着眼,一脚踹开安娜,便不管不顾的扑过去,挥刀刺向顾凛城的后背。 时宴抬头看划过空气的长刀,秀眉轻蹙。 她在顾凛城要动作前,跳起来踢开长刀,就一拳揍她脸上。 武菁菁比祁州摔得更惨,脸都被打歪了,连爬起来都困难。 而随着刚才武菁菁那声大喊,白匪身上的枪手干掉最后一个大兵,就朝他们这边奔来。 白匪与时宴擦肩而过,直扑向顾凛城。 后边枪声,虎啸声,地震山摇,十分激烈。 时宴却眼都没眨的落在地上,迈步走向艰难爬起来的武菁菁,从她手里夺回长刀。 “我平身最讨厌两件事。替我做选择的人,以及,动我东西的人。” 她说完,泛着白光的长刀,演示般的向上一滑,便随着光芒尽收刀梢。 时宴没看倒下的武菁菁,转身看向身后。 身后是倒了一地的尸体。 白匪也混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半匐在地上,却还时不时冲顾凛城发出警告的低吼,露出沾血的巨大且锋利的牙齿。 而它身后的飞行器已经启动,穹顶打开,外边热烈的太阳照了进来,却因距离太过摇远,只是光线稍加明亮,不见半分阳光落下。 顾凛城看了下起飞的飞行器,就转身对仰着头的女孩讲:“走了。” 平静的两字,似是游玩结束,该回家了。 时宴立即回神,去扶受伤的安娜。 她在离开的时候,反头看低低吼叫的白匪。 顾凛城按着她脑袋推了下。“快走。” 被呵斥的时宴加快脚步,回到大厅就看到拿着枪,抖成筛子的夏思远。 夏思远看到他们,大喜过望,起来的时候撞到受伤的腿,又是疼得哭爹骂娘的。 顾凛城没停留,抓住他手臂便将人拖走。 在他们一行人匆匆忙忙离开若大的基地,去到垂着绳索停运的电梯。 时宴拿着绳索不懂怎么正确的操作,她摆弄的有些着急。 安娜腹部被武菁菁砍伤,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不过已经基本能自理。 她扯过伸缩绳给自己系上,扣好安全扣,拍了下又呆又萌的女孩脑袋,对旁边的顾凛城讲:“长官,她就留给你了。” 说完按下按钮弹了上去。 时宴目送安娜上去,听着基地里边的电子滴哒声,救助的看顾凛城。 顾凛城把夏思远送上去,便给自己系。 他动作很快,每一秒都精准到位。 时宴见他不帮自己,干脆扔掉绳索,目不转睛的瞅着他。 顾凛城扣好最后的安全口,按下按钮的时候,去捞身边的女孩。 时宴也早做好准备,在他按下按钮的同时往上跃,准备搭根顺风绳。 她速度有些快,忽然就比顾凛城高的时宴,意识到他只是想节省时间而不是要丢下自己,所以在空中交视时,挺尴尬的。 顾凛城浅淡的眸子只看了她眼,伸手搂住她腰,将人扯进怀里。 第74章 意外之吻 猛得贴近,因惯性往他那边倾的时宴,嘴不小心在他唇角蹭了口。 意外的亲密接触,与意想不到的柔软。 还不等时宴仔细体会是什么感受,就感到腰间手臂松开了些,吓得她立即抱紧他。 她头埋在他脖子上,手脚像八爪鱼一样紧扒住他。 在急速上升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感到风拍打脸上身上的刺痛感。 时宴就听到自己和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以及透过衣物传来的体温,还有他身上独特的另人着迷的气息。 真想对他做点什么。 她想,她可能确实是喜欢上他了。 喜欢一个人,是人生中从未有过的事。 顾凛城回到地面迅速解开绳,片刻不停讲:“安娜,带上他走。” 他说完话音未落,便跃向了森林深处。 安娜见此,立即抓住夏思远跟上。 而在时宴与顾凛城最后上去电梯时,基地安全中枢的红色倒计时数字,从一变成了零。 “嘀”的声。 基地从最深处最核心之地开始爆炸,层层上升,又层层塌陷,像喷涌的火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着毁灭一切的豪情冲上天空。 地震山摇,连远处的海水都跟着震荡。 在巨大的蘑菇云之上。 祁州站在观景台上,沉默的望着底下的风景。 他在白匪完全被火焰吞噬后,脸上看不出情绪的,进了驾驶室。 翟立新一边看说明书,一边慌乱的驾驶,看到他进来就救助的问:“祁博士,隐形装置在哪里啊?吴淮伟的人已经追上来了!” 他们刚出来就被攻击了,好在这飞行器耐打,速度也够快,加上对方大概想抓活的,才让他们有了逃脱的机会。 祁州白皙修长的手指,在诸多按扭的操作台上,按下一个按键。 隐形装置启动,飞行器逐渐与蓝天白云溶为一体。 翟立新见雷达上的飞行器数量慢慢变少,以及离他们越来越远时,才彻底的松口。 他坐了许久。 从刚才的生死逃亡中缓过来,想到牺牲的同伴,悲愤的讲:“祁博士,要不我再黑一次海城的系统,让吴淮伟把顾凛城干掉得了。” 祁州坐在副驾驶位上,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只是比平时沉默了些。 他看着于教授传来的数据讲:“侵入的次数多了,容易被他们反咬。”他说着翻了页,冷静又清晰的分析。“另外,光凭帝国的防御系统,很难干掉顾凛城的。” 翟立新不甘心。“菁菁和尤鑫还有白匪等人都死了,还有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基地。我们这次损失惨重。” 他们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但要看是不是值得。 祁州讲:“也不是没有收获。” “什么收获?” “那个女孩比我想像的更为重要。尤其是对顾凛城。” 翟立新看他痴狂的样子,心情复杂。“祁博士,你该不会……” 祁州看吞吞吐吐的同伴。“有事就说。” “祁博士,你该不会是看上她了?” 祁州:? 翟立新见他疑惑的反应,打哈哈的讲:“那个,我开玩笑的啊。祁博士你别当真。” 可千万别当真! 祁州想了会儿,忽然笑了,俊帅的脸上明亮不少。“她倒是挺迷人的。” 翟立新立即讲:“我觉得安娜那样的尤物更好点,丰乳肥臀的,适合做情人。” “我喜欢温驯点的。” “她刚刚砍了菁菁的头!一点也不温驯!” “凶萌凶萌的,不是很可爱吗?” 可爱你大爷的,一点都不可爱! 祁州收敛神色,没再同他调侃。他望着晚霞渐起的天空,沉思道:“夏城……夏城……立新,安排一下。” 翟立新警惕起来。“祁博士,老大刚来了信息,让你马上回去闭门思过!” 祁州啧了声。“夏城那地方,请我都不去。” “那你让我安排什么?” “算了,晚点再说。” - 采石场的爆炸威力巨大。 顾凛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还是被汹涌的气流扫到,紧接是带着辐射的高温粒子。 感到身后袭来的热度,顾凛城迅速落到茂盛丛林的时候,扯起披风盖住怀里的女孩。 被披风盖个厚实的时宴,两眼一抹黑。她听到气流挤压空气的吼声,以及钻过层层树枝树叶拍打他背上的砾石力道与灼热。 她手臂隔着碳化钨耐磨层及防水层的军工级布料,都还能感受到爆炸带来的巨大威力,可想而知背对它的人将承受多大的冲击。 可在这么近的距离,以及如此隐蔽与外界隔离的空间,时宴动了动手指,想干点什么。 那就干,现在可是送上门的机会。 时宴收回右手,凭感觉的往下摸。 在她纤细的手指摸到坚硬的胸章,以及异常有力且快速的心跳时,后脖子一凉。 一只修长有力的微冷大手,扼住她后脖子,将她拉开的同时扯开了披风。 顾凛城一把将人扔地上,冷冽寒沉的看了她眼,便转身往回走。 他刚是想杀她。 她清晰的感受到了。 差点被那一眼送走的时宴,只心悸了一下,就死性不改的跳起来追上去。 时宴看他背上被烤得有点收缩变形的披风,笑着讲:“顾少将,原来你这么体贴,我连发丝都没被烧着。” “蕴初说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的。你是个又暖又细心的好哥哥。” “哥哥,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一直往回走的顾凛城蓦然停下。 时宴又猖狂又紧张,以为他要锤自己。 顾凛城没看她,改变方向走去颗大树,把趴在地上的夏思远翻过来。 时宴这才想起,安娜和夏思远是在他们后面的。 她看被撞晕过去的夏思远,立即往回找,在不远处看到扑在地上,浑身被烧灼血流不止的安娜。 安娜后背上的衣服被烧掉,原本性感迷人的美背现满目疮痍,血水沿着黑焦的肉不断流下。 粒子中带着辐射,加上她先前本身就有伤,异能者自身的修复力在这种伤势下显得异常的缓慢,而她又不能像夏思远那样晕过来。 时宴看因忍受噬骨灼烧而痛苦呻吟的安娜,一脚踩灭她身边的火苗,把她往后拖,离开还让人不适的高温以及弥漫在空气另人窒息的尘埃。 顾凛城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安娜,又望向传来“沙沙”声响的幽静丛林。“别放下,把她背上。” 他说完抓起地上夏思远的衣服,往采石场走。 时宴看要走的顾凛城,以及因震动而向这边涌来的丧尸。“安娜现在不宜暴露在强辐射中。” 顾凛城低声道:“她需要回到飞行器接受专业的治疗。” 他们在难以被找到的原始丛林,而丧尸正在朝这边过来。他们带着两个伤患,迅速撤离才是当前最好的办法。 顾凛城走了几步没听到身后的动静,蹙着眉不悦转身,正要以不容商量的冷锐再次发布命令时,就看到女孩闭着眼睛,半跪在安娜身边。 她精致漂亮的脸一片淡然,使得周边一切被爆炸洗礼的枯草都变得十分宁静。 没有茂盛的树叶遮挡,被夕阳斜照的女孩,有种和光同尘的圣洁,仿佛这一刻时间归属于她。 既然成千上万的丧尸正快速朝他们逼近。 顾凛城看了眼舒展眉目的安娜,终于知道祁州为什么如此执着的招募她,以及自己从她身上获取的安宁从何而来。 罕见的治疗者。 强悍的反派者。 他相信,祁州还会为她付出更大的代价。 顾凛城把夏思远扔地上,抽出军刀,转向奔涌来的丧尸。 时宴没被身后的杀伐干扰。 几秒后,她睁开眼睛,看完好如初的美背,忍不住摸了把。 安娜撑着地面像蛇一样妖娆的起来,凑近她,望着她墨黑的眼睛,笑得像绝美的罂粟。“小鱼仔,晚上来姐姐房间,让你摸个够。” 时宴努力往后仰,与她拉开距离。“安娜,我救你,是想让你干活的。” 多个人多份力量嘛。 而且,美好的肉体摸一下是调戏,摸多了就是变态。 当然了,如果换成顾凛城的,她不介意做个快乐的小变态。 安娜看了眼她身后的丧尸,冲她眨眼。“瞧着,保证让你满意。” 她翻过身,扯下夏思远身上的外套,眨眼便穿在自己身上。 外套是作战服,倒是不分男女,就是她刚才把扣子扯掉了。现只系了个死结的衣服,把她那大胸半遮半掩,要换个活着的敌人,估计都能不战而胜。 安娜穿好衣服,直接抽出她身边的长刀,转着手腕走向丧尸。 她气场强大,如顶级玩家走进初级玩家的战场,有着横扫千军之势。 时宴拍了拍手,坐着看两位大佬活动筋骨。 他们两人招式风格有点像,快准狠,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只是顾凛城要比安娜快一些。 没等时宴欣赏够,几道大火从天喷射下来,将顾凛城与安娜方圆十几米的丧尸全给烧了。 是吴淮伟找到他们了。 顾凛城杀掉只丧尸,抬头看飞行器,让安娜带时宴先走。 安娜虽然不正经,但她确实是个兵。 她听到长官的话,踹飞只丧尸跑向时宴,抓住她手便往低空悬停的飞行器上跃。 第76章 又美又飒 回到海城边境基地时,已是落日余晖。 基地的士兵都在保持一级警戒,而军官们用最高礼遇迎接,其重视程度,不压于总统阁下亲临。 顾凛城与吴淮伟先走,他们径直去了指挥中心。 时宴知道是翟立新操作了系统,才导致攻击自己人,但也不排除这里真还有倦羽组织的人。 所以她跟着坐轮椅,要人推的夏思远。 安娜自然是跟着她,还在想把她拐入伙的事。 “安娜安娜!” 当他们下了飞行器,一个皮肤黝黑,剑眉星目的男人朝她挥手。 是刚从宁城过来,接管这里的五队队长,提彬。 提彬脸上灿烂的笑,随着他们距离的拉近,一点点消失。 他瞧着手握长刀,眉目精致的女孩,不确定的问:“她是时宴?” 安娜笑着调侃:“提彬,你对女孩子的信息还是这么灵敏。” 确定她的身份,提彬一点也笑不出来。 他看传闻心狠手辣,宁肯错杀也不放过,被反派者四处寻找的年轻首领,心情很复杂。 夏思远见他们僵持,不耐烦的讲:“你们要叙旧进去再叙啊,站这干什么?晒死了。” 时宴瞧了眼提彬,推夏思远走。 提彬趁机把安娜拉到一边。“她怎么会在这里?” 安娜疑惑:“你是说小鱼仔吗?” “你管她叫小鱼仔?” “都是长官鱼塘的嘛。” 没有外人,安娜神色有些倦。“好端端的,打探她做什么?” 提彬看似乎不知情的安娜,以及她空无一人的身后,摇头,没再给她徒增烦恼。“听说你的情况不是很好?” “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 “至少你还活着。” “这得感谢小鱼仔。” 提彬又看走远的女孩,心想可不得感谢她。她要跟祁州联手,他们不一定能这么顺利回来。 他没说什么,只讲:“先去休息。” 安娜跟他挥手,追上前边的人。 休息的地方,由于这里没有女兵,基地便把军官宿舍让给她们,让她们好有独立的浴室与整洁的床。 她们回到房间没多久,一个士兵便送来两套换洗的衣服,与新的洗漱用具。 安娜被关了几天,身上都快臭了,她没谦让的占了个先。 她洗漱好也没休息,坐在桌前,对着光脑发呆。 在时宴洗好出来的时候,光脑上才打了一行字。 时宴擦着头发,看到消沉的安娜,犹豫的问:“你不休息吗?” 被抓的这几个晚上,她肯定都没好好休息。 安娜搓脸。“那些人里,有人跟了我五年,他原本干完这个月就可以退休了。” “……他实现了你长官的愿望。” “是啊,死在战场上。”安娜说着反头,瞧见她身上宽大的作战服,忍不住挑眉。 时宴的行礼在明陟号上,而这条件有限的基地里,能给她们找到的衣服也就这个了。 现她穿着宽松的军服,擦着快到腰的长发,有种刚柔并济的视觉冲击,就……又美又飒,挺撩人的。 尤其是在安娜眼里。 她觉得,这一定是先前说让她加入特殊任务处理部的事有了灵验。 而且,对男女通吃的人来说,时宴这装扮,实在是让人心痒难耐。 安娜对战友牺牲的悲伤不再,手肘搭在椅背上,冶艳的脸又染上笑意。“小鱼仔,你穿这衣服真好看。” 作战服的用途,就是好看吗? 安娜继续游说。“这衣服非常衬你。你要加入我们,一年四套,能让你省不少买衣服的钱。” 时宴:…… “你要答应的话,我可以把长官让给你。” 时宴:? “真的,我能把部队那些娇艳贱货全都搞定,绝对不会让她们跟你抢长官。” 时宴看过份美艳,又笑得不怀好意的安娜,在向她讨教追男人经验与跟她拉开距离中纠结。 最终她选择后者。 她的经验要有用,早把顾凛城搞定了。 时宴转身讲:“我要休息了。” 安娜愉快的挥手。“晚安小鱼仔。” “……晚安,安娜。” - 时宴睡了大概三个小时左右,便被士兵叫起。 他们得连夜回去夏城,不起不行。 时宴打着哈欠,不想起来。她眯着眼睛看还坐在光脑前的安娜,疑惑的问:“你在写什么?” 安娜讲:“行动报告。” “写这个做什么?” “看行动中是否有披漏,同时留下书面报告,以便后来者查阅,吸取教训与经验。” “真麻烦。” 安娜按下保存键,起身伸懒腰。“这是队长和活者的人才要做的事。” 她说着手臂一伸,捞住她脖子,蹭她刚睡醒迷糊的脸上。“小鱼仔,你离当队长还远着呢。” 时宴不习惯这种亲密接触,推着她脸,拼命挣脱。 安娜瞧她狼狈的模样,咯咯笑的松开手。“走。” 她们下楼的时候,提彬正好上来。 提彬瞧了眼时宴,对安娜讲:“长官让你去趟指挥室。” “好。他有说几点启程吗?” “定的十一点。” 现在十点四十分。 安娜二话没说,直接去了指挥室。 时宴看她匆忙的背影,摸饿了的肚子。 二十分钟,还来得及吃饭? 提彬警惕着若有所思的女孩,在她抬头的瞬间,几乎想把手按在枪上。 时宴疑惑打量他。“你吃饭了吗?” “吃了。” “嗯。食堂在哪边?” 提彬神色复杂,看天真无邪的人儿,几经思考后讲:“你也去指挥室,长官和安娜还没吃,我叫人一并送过去。” 时宴点头。“我口味偏重。” 提彬:……你口味确实偏重。 时宴交待完,就没顾及没避讳的,直接去了指挥室。 她进去的时候,顾凛城还在与帝国的技术人员、高层管理者远程开会,讨论如何修补系统漏洞,以及提彬接替吴淮伟的详细事宜。 安娜正在详述她来海城被攻击的事,基地的军官们认真的听,远程的技术人员一脸棘手的样。 估计一时半会讨论不出个什么来。 时宴找个地方坐,在士兵把有些丰富的晚餐送来后,没等他们,自己先吃起来。 第77章 顾凛城父母的事 顾凛城在他们探讨的时候,支着下巴,看坐在放着精密设备桌上吃饭的女孩。 小码的作战服还是显得宽大,而把衣服层层叠叠束紧的武装带,把小腰勒得愈加纤细。她这装扮,将她漂亮又温驯的脸衬得几分飒爽。 可知道她真实身份的,总认为她此时的老实是伪装,让人不由时时刻刻警惕着,以防她下秒就拔刀干出些什么事来。 提彬就是其中一个。 他看把长刀搁脚边的女孩,商量的讲:“这基地很安全,你可以找个地方把它放起来。” 时宴闻言,抬头看他。 一下对上她墨黑眸子的提彬,心里打鼓,更是盯紧她的动作,怕她拔刀造反。 时宴想了下。“放哪?” “外面有临时存放柜。” “马上就要回夏城了。” 现在就快到启程时间了,确实没有放起来的必要。 提彬看她纯良无害的样,不确定她是不是真像现在这么好说话。 顾凛城从女孩身上收回视线,对视迅那端技术部的负责人讲:“派技术人员过来检查修复。另外帝国的系统全面升级,不要让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技术的部人二话不说,连忙应下。 顾凛城又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向夏国维汇报的讲:“长官,现吴淮伟降职降衔一等,由特殊任务部的提彬少校接任海城指挥官一职。接下来具体事宜,由他向您汇报。” 夏国维礼貌性的问吴淮伟。“吴上校,你对这处罚有意见吗?” 吴淮伟摇头。“将军,我虚心接受。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定会好好配合提彬少校,一起管理好海城,不让它再被不法人员钻了空子。” “嗯。那就按顾少将说的办,即刻生效……” 会议还在持续。 时宴吃到一半,忽然感到有人挡了光线,便抬头看过来的男人。“吃吗?” 顾凛城看她诚挚的邀请,又看时间。“准备下,现在出发。” 还没吃完的时宴:…… 对马上就出发的决定,安娜没质疑,就连夏思远这少爷都没吭声。 想是这里太过贫瘠,身心都受到伤害的少爷,早迫不及待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回到加满燃料的明陟号。 夏思远伤好了,人也精神了,又恢复小少爷的飞扬嚣张样。 现安娜去休息了。 昨晚留在基地做后援的江焯,和顾凛城进了会议室,不知在商议什么。 没了能管束的人,夏思远在他的领地到处巡视。 无聊的他,瞧到在沙发上看书的女孩,胆大的凑过去。“喂,你在看什么?” 时宴没看他,继续翻着书。 “这是初初的书,你动它干嘛?” “打发时间。” 她刚睡了下,现在没吃饱又睡不着,这漫长的旅途总得找些事做。 夏思远想到因为保护这些书,而离开明陟号的事,就满肚子牢骚。 他看垂着眼帘,聚精会神的砍头怪,趴在沙发上凑近她,恶劣的问:“你识字吗?看得懂吗?” 城外那个被帝国遗忘的世界,处处充满危险,随时可能会死掉,不可能有学校的。 夏思远问完这话,心里暗爽。 他观察着她脸色,想在她这张漂亮的脸上,看到屈辱、自卑、恼羞成怒等反应。 论战斗力、胆识和嚣张,他没一样比得过她,但在学习这点上,他非常有信心。 可他唯一占据优势的点,并没给他带来荣誉与快感。 时宴漠不在意。“确实有些不认识。” 夏思远乐开花,装模作样的讲:“哪些不会?我教你啊。” 时宴抬头看他俊美又友好的脸,把书给他。“上面那些符号是什么意思?” 受过高等教育的夏思远,在她身边坐下来,很自信的接过书,但在看到书上的内容后,脸色不可察觉的变了变。 夏思远咳了声,端着严肃。“这个,这是一些分子结构,用来解释与记录生物演变过程的。” 时宴好奇:“有结论吗?” “没有。”夏思远找补的讲:“像这种学术研究的东西,很多是没有结论和答案的。更何况,这是初初父母的书,他们都是帝国顶级的生物学家,研究的大多是未知领域,很难有确定的结果。” 运用所有学识,连蒙带编的夏少爷,这会总算在时宴这个学渣面前,获得了一星半点的存在感。 时宴看专注又认真的夏思远,犹豫了下。“初初的父母是教书的?” 夏思远见她转移话题,赶紧合上书还给她。“不是。他们是科学院的研究人员。” “研究这些生物吗?” “不全是。他们研究的方向是:x病毒除了人与动物外,对植物会不会有影响。” “就目前来看,树依然是树,花儿依旧盛开。” “对。不过他们有更远大的目标,那就是从这些生物中,研究出可以对抗x病毒的血清,好以此来重构城外的世界。” “伟大的想法。” “正是有了这些看似不可能实现的想法,才一直不停的推动着科研的进步。” 这少爷倒是有点东西,也不全是个废物。 时宴从他身上收回视线,继续看书,随口问:“他们是怎么死的?” 从顾凛城的年纪来推断,他们的父母应该正值中年,又身居学术高位,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早逝的。 谈到这事,夏思远叹了口气,塌下腰,有些沮丧。“不好说。” “被人害死,还是研究失败被感染了?” “都不是。”夏思远看漫不经心问起这事的时宴,犹豫了会儿。“是意外。” 时宴抬帘看他。 夏思远见她感兴趣,便讲:“大概六年前,他们受到翌城负责人的邀请,去那里给小学生开展讲座,好建立他们对科研的兴趣与热爱。他们在顺利结束讲座返程的时候,说是发现一株新型植物,顾教授想带回夏城研究。” “当时他们已经到了城外,顾教授不听护卫的劝阻,执意下去采摘的时候,遭到了丧尸的袭击。”夏思远遗憾讲:“他们夫妻两,都在那次的冲突中受到了感染。” 时宴疑惑。“你们帝国的军队不是很厉害吗?连两位教授都保护不了吗?” 夏思远挠了挠头。“具体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生这样不幸的事。” “那些士兵,是不是受到了某种指令?” 从这海量的书籍,以及夏思远的讲述中,顾凛城的父母应该是x病毒研究人员中最顶尖的那一批。 这要是在城外反派者的世界,别说是一株草,就是天上的星星她都得想办法摘下来。 帝国有那么强壮的兵力及异能者,怎么也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 夏思远摇头。“不可能。当时是顾教授的好朋友,莫雷尔将军亲自组建的安保团,成员都是极优秀的异能者。” “德林·莫雷尔将军……怪不得顾凛城讨厌他。” 换她也一样。 夏思远讲:“发生这样不幸的事,所有人都非常难过。凛城讨厌莫雷尔将军,大概是他下令杀掉顾教授夫妇,没让他见上最后一面的事。” “夏城到翌城,听说就一个小时的距离?” “对。凛城当时已经出发,还有五分钟就能到翌城。” 时宴扬眉。“你们这些城里人,不见得比我们好。” 莫雷尔将军做的没什么不对,唯一的错误大概就是急于清除顾教授夫妇,让顾凛城没能见上他们最后一面。 夏思远听到她的话,辩护的讲:“你这个砍头怪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你不是一样毫不犹豫就把感染的同伴杀掉了吗?” 时宴瞥了他眼。“他们不需要道别,唯一的愿望是死在我手上。” 这漠得感情的话,残忍却真实。 城外不同城内,他们大多是无牵无挂的,唯一想念他们的人,大概就是并肩做战的战友了。 夏思远说不过她,哼了声走了。 第78章 那些生命之重 夏思远说不过她,哼了声走了。 时宴接着看书。 她翻到最后一页,看泛黄的纸张上那幅手绘植物。 植物形状像常见的小蓬草,不过叶端是圆的,中间还有个杆,开着单冠的花。 和昨晚祁州采的那株有点像,只是他的还是幼株,没有花冠。 顾教授当时想要去采的植物,会是它吗? 时宴若有所思了半会,便合上书。 “夏少校。” 会议室的门打开,传来江焯叫夏思远的声音。 时宴看关上门过来的江焯,起身,把书放回箱子。 江焯在柜子里拿出些吃的,走进大厅问:“时小姐,要泡面还是饼干?” “泡面。” “等着,我去泡。” 原本随顾凛城去夏城的还有王凯这些士兵,现在就剩下他们几个,江焯现除了副官的职责,还有当管家的意思。 时宴端着他泡的面,弄了满满一叉子,张大口正准备吃。 “喂,砍头怪。”夏思远挑着下巴,傲慢的讲:“进去。” 他说完走来大厅,拿她手里的泡面。 时宴抬手躲过。“这是我的。”还从没有人能夺她手里的食物。 夏思远切了声,便去找江焯。他没让他泡,很自觉的自己动手。 时宴想了下,端着泡面进去会议室。 她进去的时候,全息屏正好关闭,光线有些暗。 顾凛城打开灯,看端着泡面进来的人。“给我的吗?” “这是……” “拿过来。” 时宴听他纡尊降贵的语气,看他极帅的脸,又看手里热气腾腾的泡面。 泡面很香,她也很饿。 可是,她昨晚到今天好歹吃了些东西,他应该是什么没吃过…… 算了算了,不就是一碗泡面嘛,还是给更需要的人。 更何况,这是她要追的男人。 时宴纠结了下,便把泡面给他送去。 顾凛城拿了泡面,也弄了满满一叉子,一口吃掉三分之一。 听他吃面的声音,时宴咂下舌头,在他身边坐下。 她撑着下巴,看冷峻无双的男人,有点心慌。 这是她滋生爱情幼苗的启发者,他有着世间最强大的能力、最出众的容颜。可他同时也有着比常人更冷酷的性情,更无情的颜色。 他杀伐决断,为战争而生,也将为战争而死。 爱情这种东西,能侵入他的生命,成为他为之疯狂的东西吗? 时宴看即使食着人间烟火,也十分养眼的顾凛城,第一次有了无法决定的事。 顾凛城大概是真饿了,几口把泡面吃掉,还喝了口汤。 时宴问:“要不要再来桶?” “不用。” 顾凛城推开泡面,审视着漂亮温驯的女孩,迟迟没说话。 被他浅淡冷漠的眸子望着,时宴心里一紧,想刚才的臆想,不会被他看穿了? 还是要跟自己算之前非份之想的总帐? 在采石场她是不小心亲到的,后边在飞行器上她不是没成功吗? 时宴有些忐忑不安,沉默的与他对视,打算敌不动我不动。 良久后。 顾凛城问:“祁州知道你是治疗者的身份吗。” 低沉磁性的悦耳声音,不带问号的寻问着笃定的事实。 时宴莫名的松口气。“嗯。” “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有这个异能?” “……大概五六岁左右。” 她一开始不懂这些,身边也没人告诉她。 时宴回忆的讲:“起初让我觉得神奇的事,是圈养的鸡被人打断翅膀,我盯着它看了许久,希望它能好起来给我们生鸡蛋吃。然后没多久,它就扑着翅膀跑了。” 说到这里,她无奈的笑起来。“当时我以为自己会魔法,或者是上天选中的人,暗暗兴奋的墨守这个巨大的秘密,也不跟别的小孩胡玩了,认为自己有着神圣的职责。” 顾凛城看她昴扬肆意的模样,没说话。 时宴接着讲:“我真正意义上知道自己是治疗者时,是被掠夺者抓住,让我救一个被感染病毒的女人。结果当然是没救过来,他们差点一刀砍了我。” 她说完,见他不知想什么的浅灰色眸子,唇角微陷。“哥哥,我可做你的专属治疗师哦,我很厉害的。” 五六岁,是迄今为止已知的最小的自然进化者,确实很厉害。 顾凛城看她泛着光的兴奋眸子,在她凑过来的时候,往后退的靠在椅背上。“帝国一直在寻找治疗者。” “我只想当平民,你们和倦羽组织,我谁也不加入。”时宴放肆的瞧他。“但我能提供友情服务,特别是你。” 这就是赤裸裸的调戏了。 顾凛城面无表情,沉声讲:“时宴,你想获得保护就必须做出选择。为帝国服务,还是加入特殊任务处理部,二选一。” “没有平民的选项吗?” “没有。” “可是我已经不想打打杀杀了,只想体验我不曾体验过的事。” “那将会有无数人为你的这个伟大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 时宴一怔,脸上的笑意敛去。“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为什么要怪到我身上。” 这句话更像是问自己的。 她想到上辈子,从一开始的保护同伴,到后边与帝国为敌,再到进攻夏城。进入夏城说是所有人的目标,可实际是为实现她的愿望。 她用一次次的胜利,给他们建造可以实现的美梦,壮大他们的野心,让他们随自己出生入死。 这期间的牺牲比以往还要巨大,至直夏城的全军覆没。 如果没有她,他们或许还能活得更久些。这也是她为什么脱离反派者,决定进城的重要原因。 她不想再背负那些生命之重。 顾凛城看她暗淡无光的眸子与消沉的脸,以为自己说重了,不自然的转移话题。“夏思远说是你救的他。” 时宴愕然,没想那少爷还是个实话实说的好孩子。 她想了下,漠然道:“他是蕴初的朋友,用不着感谢。” “他父亲不这么想。” 听到他这句话,时宴心脏一下攥紧。 她有不好的预感,而每次这种预感都将灵验。 顾凛城讲:“大将军会亲自接见你。” “……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 时宴还在挣扎。“面见大将军这样的殊荣……” “忤逆他们,对你当平民很不利。” 时宴抬头看他。 顾凛城避开她的视线,起身冷漠道:“好好休息,等到了夏城,直接跟我去见他。” 说完便走了。 时宴目送他离开会议室,呈大字摊椅上,双手枕着头,看穹顶。 当然平民真这么难吗?她以为是最容易的事。 第79章 盛世夏城 夏城对时宴来说,那是她的朝圣之地。 它有着城外的反派者、掠夺者以及流浪者的无尽向往,那就是他们的梦中花园,是一切美好事物的代名词。 她上辈子花费巨大代价,攻城略地也没有一睹盛世之姿。 这辈子与顾凛城同往,却还是这么一波三折。 原以为她足够以一颗平常之心来面对这座伟大的市,可当她真正进入她的领地,窥视她的芳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如此多的人为它着迷。 时宴站在观景台上,俯视着下边拔地而起的超前建筑、如丝带漂亮又充满艺术的车道、空中纵横交错各式各样的飞行器。 以及高楼上播放着实政要闻的led屏,密密麻麻各色各样的豪车,摩肩擦踵的行人。 这里的空前盛况与川流不息的繁荣,打破了时宴所有的想像力,它们声势浩大的唰新她的认知。 在这一刻,她真正清晰的认识到,自己曾经对抗的是一个怎样强大的帝国。 夏思远过去,站她身边,得意的讲:“是不是很漂亮?” 时宴没说话。 安娜也过来,同她一样往外看。“这就是我们用生命守护的城市,它们聪明、强壮、又充满生机。” 夏思远讲:“这里集聚着世界上最有智慧的人,更是文明的象征。” 安娜讲:“时宴,加入我们,总要有人站出来做些有意义的事。” 人们安居乐业,就是有意义的事。 时宴被他们左一句右一句说得,转头问安娜:“你们加入特殊任务处理部,不是因为诱人的福利吗?” 安娜哈哈一笑。“不上点价值,怎么把你骗进来啊。”说着勾住她脖子。“小鱼仔,你就从了我?” 时宴挣扎的推开她带着香味的肉体,看到刚好过来的顾凛城。 顾凛城军装笔挺,没再系那件充满权力象征的披风,但就他寒沉的目光与冷峻刚毅的脸,都能轻易的辗压全场。 他淡漠的扫了眼几人,没说什么。 但夏思远和安娜自动散开,去收拾东西,准备下机的事。 顾凛城走到观景台,看了眼窗台外,又看沉默的女孩。“在想有几分攻城的把握?” 他挺拔的身姿、无形的气势、疏冷的语言,方方面面都显示着他的高大与女孩的渺小。 两人就好像城外的荒芜和城内的繁荣,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 时宴望着还笼罩在晨雾中,似带着神秘面纱的城市,忧虑的道:“我在想这么漂亮的城市,路边可不可以摆摊。” 她说着抬头看他,唇角一勾。“顾少将,能不能叫城管别抓我?” 顾凛城看她明亮的笑,微怔了下。 这时江焯来叫他。“长官,一分钟后降落。另外大将军已经派人来站台迎接了。” 顾凛城又看了眼女孩,同江焯走掉。 时宴想了想,为了自己以后的大好生活,没有怠慢,跟着出去。 - 飞行器停在一个巨大的伞状的平台上,距离地面有四五百米高,然而这还不是最高的。 时宴走到地面,看从身边飞过的奇形怪状的东西,正被它吸引着看向如梦似雾的天空,就被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按住后脑勺。 夏思远不敢对她造次。 安娜喜欢占她的便宜。 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顾凛城对江焯他们讲:“你们先回去。”说完便捞着手上的人往里带。 时宴看停下的安娜和江焯,以及脸不肿腿不痛,蹦蹦跳跳的夏少爷,半磨蹭半快速半被迫的,走进两排士兵的队列中,承受着他们的洗礼目光。 这些士兵都又高又帅,想是被专门挑来充当门面的。 时宴这个灵魂中的巨大,现实中的矮子,被两排人这么盯着,浑身不自在。尤其是,身后还站了个,让她只能前进无法后退的男人。 来迎接顾凛城的是位女中校,三四十岁左右,脸有些丰润,看起来友善亲切。 女中校苏琳等他们走近,敬了个标准的礼。“顾少将,欢迎回来。” “将军在吗?” “将军已等候您多时。”她说着站开身,请他先走。 顾凛城颔首,放开了女孩,走进雪白空旷的通道。 被推到半路的时宴,看昂首阔步、走路带风,大步前进的男人。又看旁边打量审视自己的女人,硬着头皮迅速跟上。 苏琳瞧一步一趋,紧跟着顾凛城的女孩,露出欣慰的笑来。 虽然穿着作战服有几分飒爽,直挺的小腰有几分故作镇定,但是很依赖顾少将呢,好像一刻也离不开他似的。 真可爱。 跟顾少将真般配。 时宴不知道城里人的奇妙思想。她一边警惕这个陌生之地,一边好奇的打量着。 她以不变应万变的,跟着顾凛城和夏思远进入一扇又一扇自动滑开的门,最终来到宽敞的灰色风格的若大办公室。 长书桌上摆着古老的地球仪,墙上是新帝国的地图,而角落放着匹黑色的充满艺术感的大黑马。 在这有些怀旧的办公室后边,是整面落地窗,窗外是这个科幻般的城市建筑与有序飞行的精密仪器。 而坐在这面落地窗前的人,此时正审视着进来的三人。 他鹰隼般的眼睛,慈祥又威严,仿佛能轻易识破谎言,发现事实的真谛。 夏国维先是看了下自己最看好的年轻少将、略过不成气的儿子,最后视线落在看似温驯、天真、纯良的女孩身上。 时宴能清晰感受到股不可撼动的巨大力量在凝视着她,在审视她的身高、她的脸、她的过去与未来。 太可怕了! 她感到手臂上的寒毛在根根坚起,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只有极力攥紧手中的刀,才能稍稍带来慰藉。 夏城最具影响力的家族,夏国维是家主,同时也是帝国大将军,统领千万兵马。 在夏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然后,他现在坐的这个位置,不是因为他的家族势力所得,是他一步步走上来的。 更可怕的是,他不是异能者,他只是个普通人。 时宴警惕的望着英俊又帅气的老男人,无声的吞咽了下。 第80章 确定结婚人选 时宴警惕的望着英俊又帅气的老男人,无声的吞咽了下。 她直定的目光黑亮澄澈,藏着紧张,却没丝毫闪躲与逃避。 夏国维打量着这个即将掀起帝国新一阵风浪的女孩,欣喜又有些不可察觉的为难。 欣喜是顾凛城终于有了在意的人,为难自然是关于她的身份。 夏思远完全没感受到什么异常,死里逃生,回到他最熟悉、最安全的地方,现在撒开的造。 “海城那破地方太危险了,什么人都能往城里边放,那个什么倦羽组织简直把那里当他们的家了。” “还有那个叫祁州的人,他居然想杀我!” “太可恶了,爸爸你快发兵把他们给干掉,留着他们迟早是一大隐患!” 夏思远说着跑到他身边,趴在漆黑的桌上转着地球仪玩,俊美的脸上洋溢着讨喜的笑。“爸爸,我以后一定跟着凛城好好学,再也不出城了。” 说了这么一大堆,主要目的还是想结束边境历练的事。 夏国维在他一张嘴的时候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可瞧着儿子瘦一圈的脸,以及他这次差点就回不来的事,挥手作摆。“随你,别再给我惹事就成。” “好勒爸爸,你放心,像打掉阁下儿子一颗牙这样的事,一定不会再发生!” 他说的阁下,就是总统阁下。 那牙确实是他打掉的,当时就是因为这事,才会被流放到翌城边境。 时宴听到这话,意外的看他。 他还有这么刚的时候吗? 夏思远获得父亲的原谅,得意又嚣张的冲时宴挑眉。 反正只要能呆在夏城,做他无法无天的少爷,别说是舔自己的亲爸爸,就是给顾凛城倒洗脚水都行。 夏国维解决儿子的问题,再次打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和蔼的语气像严格教她功夫的师傅,带着孜孜教诲的面具,实际是套出她干了什么坏事。 时宴犹豫的讲:“时宴。” “今年多大了?” “……十八。”虚报了两岁,好显得自己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再一个,成年了,现在的战斗力就是她的最高峰值。 她师傅说过,做人要留一手。 夏国维知道她说谎,却没点破,继续问:“你喜欢夏城?” 时宴看像问小孩子的大将军,想了想便讲:“喜欢。” 夏国维看了下她身边的顾凛城。“那你喜欢顾少将吗?” 时宴一脑袋问号,面上不露半点声色。 她看满脸写着和善,但肯定不怀好意的老帅哥,谨慎的讲:“喜欢。像喜欢夏城一样。” 当然是比喜欢夏城更喜欢,可做人不能轻易的向别人敞露真实的自己。 顾凛城听到这话,垂帘看她半真半假的脸。 夏国维听到她的回答,脸上看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 他看旁边无所事事的儿子。“思远,你先带她去吃点东西。” 夏思远看一下就接受她的父亲,左右想了下,没说什么的带她出去。 他等离开办公室便讲:“砍头怪,我爸爸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来路,才会被你外表蒙骗,你别得意的太早。” 时宴看飞扬跋扈的少爷,没和他一般见识。 然而夏思远说错了,他爸爸知道时宴的身份,甚至比他们知道的更多。 做为将中之首的他,在知道顾凛城带个女孩回夏城时,就对她有了关注。拥有最高权限的他,很轻易就在红星那里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此时只剩下两位将军的办公室,气氛比先前要凝沉许多。 夏国维没刚才客气,直接问:“你想清楚了吗?” 顾凛城在他对面坐下。“还不清楚。” “那你是什么意思?” 顾凛城望着他,沉默半响。“倦羽组织在招募她。” 夏国维没在意。“他们就算跟反派者联手,也没什么好怕的。” “从祁州的表现来看,不像是想联盟。他们的目标一直是她,为此他们牺牲了海城一处根据地。” “那是因为什么?” 顾凛城打开手臂,望着指尖,只讲:“她很特别。” “能让你这么评价的人不多。”夏国维想了想讲:“你这两天也辛苦了,回去好好想想,确定了再跟我说。” “:……确实不多。” 能让他感受到深层的宁静,目前为止只有她。 一个强大的治疗者。 顾凛城攥起手,抬帘看桌后的人,低声道:“长官,就她了。” 夏国维想听到这个答案,又害怕听到这个答案。他看已经决定的青年人,提醒他。“曲院长的要求是个普通人,不是异能者。” “她是自然进化。” 但就她曾经做的那些事,她杀掉的那些帝国士兵,都不是个普通人,也将很难被帝国及公民接受。 夏国维知道他说一不二的性格,疑惑的问:“她进城到底想做什么?” 顾凛城顿了下。“……做个平民。” “平民?” “她为此拒绝了倦羽的招募。” 夏国维点头,棘手的讲:“行。这事我来处理。” “谢了。” “我也是看在她救了思远的份上。” 夏国维说完看时间。“阁下想见你,你等会跟他汇报的时候……” “长官,我还有事要处理。”顾凛城打断他的话,起身把椅子推回原位。“阁下那里,麻烦你去解释下。” “也行,你去忙。” 夏国维目送年青人俊挺的背影出去,靠在椅上,看着光脑上的信息。 他想了许久,最后把红星已有的,关于时宴城外的所有信息清理掉。 做完这些,他叫人进来。 “苏琳中校,顾少将从翌城带回来的女孩,你觉得怎么样?” 苏琳如实讲:“很漂亮,也很迷人。” 夏国维又把问题抛出去。“这么说,你也觉得她是个适合的人选?” “从一个女人角度来看,他们非常般配。但这是要陪顾少将渡过一生的伴侣,他怎么想才最重要。” “他也有这想法。” 苏琳笑起来。“这好啊,看来帝国很快就要有喜事了。” 夏国维却忧虑起来。“可巴顿部长以及曲院长,都很满意云家的小姐。” “巴顿部长是不满顾少将,以为云小姐会拒绝他。至于曲院长,他则是从研究上面出发,认为云小姐是合适人选。” 苏琳看有意引导自己的长官,会意的讲:“长官,我有办法让曲院长也满意这个女孩。” 夏国维满意点头。“嗯,那这事交给你去办。” “好的长官。” 第81章 自由的芬芳 时宴在餐厅再见到顾凛城,感觉他脸色柔和了不少,似乎心情不错。 大概是被大将军表扬了。 夏思远瞧见他,立即狗腿的叫服务员过来加菜。“凛城,你都好几顿没吃了,快点快点,今天我请客,你们随便吃。” 顾凛城看吆喝的少爷,在菜单上选了两样,便看已经吃饱喝足在歇息的女孩。“还有想吃的吗?” 时宴摇头。她接着想到什么讲:“可以喝酒吗?” 夏思远抢着问:“你不会发酒疯?”她要发疯,场面一定会疯掉。 顾凛城直接给她点了杯水果酒。 夏思远嘟囔,觉得顾凛城太顺着她了。不开心,好歹他请客,尊重尊重一下他啊。 有人不开心,就注定有人开心。 时宴瞧着热闹的餐厅,以及窗外的繁华,抑制不住兴奋的问:“夏少爷,在这城里生活,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吗?” 夏思远一幅你这就问对人的模样。“没什么要特别注意的,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口袋里的钱。”他说完,冲她深意讲:“另外,如果你要做什么违法的事,会被清除出城哦。别以为能藏过去,一但你触及红线,红星马上就会知道。” 时宴反问:“我能做什么违法的事?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 “还要去做你那个破指甲生意?” “我目前只会这个。” “外边摆摊太危险了,我给你弄个店铺。”这样方便监控。 时宴摇头。“不用,我喜欢呆在外面。” 夏思远小声吐槽:“进了城也还是个流浪者。” 时宴没理会夏思远,她喝着服务员刚上的果酒,瞅身边矜贵优雅在吃饭的顾凛城。 这次他不急不忙,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极好的教养,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 自他坐下,餐厅里就有不少人在看他,无一例外,全都是敬重崇拜的。 他们现是在帝国政要大厦里,能在这间餐厅用餐的都不是普通人。 时宴看周边的男女老少,又看低头吃饭的男人。 她琢磨了会儿,在他吃得差不多时讲:“顾少将、夏少爷,我就不跟你们走了。” 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嘛,她总要奔一头。 夏思远听到她的话诧异的问:“你要去哪?” “到处看看。” “不……!” “好。”顾凛城看她。“需要送你出去吗?” 得到太容易,反而让人觉得有点不真实。 时宴提防顾凛城,又看震惊的夏思远。“不用。”她说完讲:“这里是一个全新的点起,从哪扇门、哪个方向出去,没有什么差别。” 夏思远憋不住的问:“凛城,真让她走啊?” 顾凛城望着警惕的女孩,没说话。 这是默认了。 夏思远抓头,看温驯漂亮,非常会骗人的砍头怪,心情复杂。 时宴看他们两,避免发生变故,一口喝完杯里的酒,起身走了。 她没犹豫,大步走向明亮的玻璃门。 身姿利落昴扬,仿佛那扇门后有着她渴望而向往的东西,只要离开,她就能拥抱拥有它。 自由,是落叶的浪漫,是花开的芬芳,更是这座伟大城市的无尽探索。 时宴乘坐透明的电梯,在迅速下降中,一眼略过满目的风景,暂时抛去爱情的烦恼,开启属于她的自由之旅。 而夏思远见她手握长刀,头也不回的走掉,急了。“真就这么让她走了?凛城,她能进入夏城,不是因为富有和一颗聪明的大脑,她是个危险份子!” 顾凛城漫不经心的看了他眼。“会回来的。” “她会回来个屁!”夏思远急得一点去玩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蔫蔫的瞧面无表情的顾凛城,抱怨的讲:“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带她来夏城。” 顾凛城没解释。 夏思远越想越担心,决定的讲:“不行,我得叫人看着……”她字没说完,就看到当事人穿过玻璃门,朝他们回来了。 他错愕半秒后立即恢复如常,摆着少爷的谱,笑着讲:“哟,你怎么又回来了?是舍不得我吗?” 时宴瞧了眼夏思远,便看顾凛城,有些生气。“我在想,你是否真的想给我自由?” 这是政要之地,进出都要刷卡,而且是一人一卡,十分严格。 顾凛城平静讲:“刚说送你出去,你自己拒绝了。” 夏思远忽然明白过来了,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时宴:…… 顾凛城在她眉间凝聚起愤怒时讲:“跟我回分部,给你办理新的身份。” 不然能怎么办?在科技这么发达及先进的城市,没有合法的身份,简直是寸步难行。 可是有了新的身份,她便是无所遁形。 如果有需要,他们这种权力中央的人物,轻易就能知道她去过哪里,在哪家店消费过。这些信息,都会详细的记录在案。 夏思远想到这些,安心不少。他看不开心的砍头怪,怕她拿自己出气,立即讲:“凛城,明陟号借你了,你们快回去,这里我来买单。” 他现在要撒开浪,才不要去工作。 顾凛城看了下时间,起身走。 时宴瞧了眼心花怒放笑眯眯的夏思远,又看冷峻的男人,想了下,别无选择的跟他走。 等他们一前一后离开,餐厅瞬间热闹起来。 “听说那个小姑娘是顾少将从翌城带回来的,他们关系肯定不一般!” “感觉跟夏城的姑娘有些不一样,温驯中又带着野性,神秘漂亮极了,” “她刚才是不是跟顾少将闹脾气?头也不回的走掉,又委屈巴巴的回来,真可爱……” 结了帐,在想叫哪些狐朋狗友出来玩的夏思远:……? 这个该死的砍头怪,哪里可爱了?他们一定是眼瞎! 第82章 你们是内讧吗 在回特殊任务处理部-夏城分部时。 顾凛城接到通似乎十分重要的通讯,去了会议室,迟迟不见出来。 时宴无聊的去视野极佳的驾驶室,坐在副驾驶位上,跷着二朗腿,欣赏巨大玻璃屏幕外的风景。 想是在城中的原因,明陟号的速度不是很快,能让时宴这个刚进城的土着,好好瞧一瞧这城市的伟大面貌。 新的飞驶员,看她大爷的坐姿,舍我其谁的肆意神态,几次欲言又止。 时宴看了会儿,觉得也就这样的收回视线,看到旁边年轻的飞行员,有半秒的怔愣,才想起那个深夜挡在她前面的贺锐已经死了。 “你叫什么名字?” “回长官,我叫崔幸,是第一梯队的飞行员。” 时宴看刚正不阿的大兵,又瞧他肩上的少尉军衔,心想他为什么叫自己长官?是习惯吗? 她没多想,打听的问:“夏城的分部,里边有女人吗?” 催幸迟疑了下,有些小心翼翼地讲:“有的长官。” “都是像安娜那样的吗?” “回长官,她们大多是文职。” 时宴有点别扭。“你别长官长官的叫,我只是夏城一个普通公民。” 催幸看了她下,没多问的恭敬应下。“好的。” “你是刚毕业吗?” “是的。” “第一梯队,是成绩最好的?” “是的。” “你这么优秀,肯定有更多的选择,为什么会想加入特殊任务处理部?” 催幸没犹豫的讲:“长官,正因为我有选择,所以我才能选择,并获得与顾少将一同作战的机会!” 时宴不解。“你们只有十年的时间。” “总要有人站出来。” “不觉得遗憾吗?” “长官,你有想保护的人吗?” 时宴想了下,摇头。 催幸有些意外。“我有想要保护的家人,他们都为我感到自豪。”他说完讲:“长官,如果没有爱,是不是才是真正的遗憾?” 这大兵真大胆,嘴上喊着长官,实际一点不老实。 时宴耸肩,不以为意。“只有获得过爱的人才知道什么是爱。” 在她十几年的漫长人生里,只模糊记得母亲那岌岌可危的爱,甚至都记不起她最后一次说爱自己是什么时候。 催幸看她无边孤寂的冷清面容,错愕的想,长官的夫人有着什么样的悲惨身世。 而此时的会议室。 顾凛城问视迅那边的人。“海城研究院的事知道了吗?” 白暮点头。“听说了些。祁州把那当做自己的实险室,曲院长已经远程接管了那里的一切事务及相关研究数据。” “祁州料到我们会找去那里,研究院的数据是他清理过的。” “学长还是那么聪明,总能先我们一步。”白暮感叹完,便好奇打探。“你这段时间都做什么了?” 顾凛城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白暮瞧着与以前没什么不同的顾凛城,转着手里的笔。“你这次在海城与倦羽正面交锋,可我这里对你身体的监测数据却一直是平稳值。你是怎么做到的?” “……跟你说过。” “那个女孩,那个你现在带回来,传言你会同她结婚并繁衍后代的女孩吗?” 顾凛城听到他的话,眉宇轻蹙。“我不会让我的孩经历这一切。” 白暮示意。“这不是注定的吗?你是曲院长最成功的作品,你的孩子也将会是。” “所以我不会有孩子。” 白暮似是知道他的意图,却也没有说什么。 顾凛城低声道:“有空过来趟。” “最近有点忙。你有什么事可以现在说。” “见面再说。” “那行,我尽快抽出时间来。” 顾凛城嗯了声,结束通话。 刚好这时飞行器也已抵达地面。 特殊任务处理部夏城分部,是与夏城国防基地一起的,场面非常大,停机坪无边宽广,虽然划分的区域有限,但里边的一切设施基本都是可以使用的。 因为就顾指挥官的身份来说,他虽无权掌管国防部,却也有权发号施令,甚至危机时刻能代替夏国维做出最快速的影响及决定。 对于这个越权的事,夏国维没意见,而帝国高层目前还非常信任顾凛城,所以他这次去翌城“休假”几天,就委婉的再三提醒让他回来坐守阵地了。 顾凛城那次跟时宴说的话不假,他要在城内,代表一切平安无事,可一但出城,将是血雨腥风。 而驾驶室的时宴,等飞行器进入基地的范围,注目着那无边的操场上,停放着一排排一列列、整整齐齐、大小不一、各种等级的飞行器,虽然早料到帝国家底厚,可亲临现场看,还是由衷的感到震憾。 反派者对于蓝天的渴望是无法想像的,因为在空中他们可以离远丧尸,短暂的获得片刻休憩。 他们确实也打下来过帝国的飞行器,但每次不是启动自毁程序,就是破损严重。另一个他们也不敢上天,怕目标太大,容易引起帝国的注意。 因此,从翌城出发来夏城,是时宴人生当中的第一次飞行。 现在她已经快速的适应了。 时宴等催幸按照指示,将飞行器精准的停到规定位置,准备下机的时候看到蕴初的箱子,才想起自己还有行李。 明陟号上是有储物间的,不是很大,时宴和夏思远的东西都放在里边,蕴初的东西放不下,便用绳子绑着固定在大厅的角落。 之前在海城,顾凛城驾驶着明陟号各种极限操作,蕴初的箱子好好的,时宴和夏思远的东西倒是乱成一团。 时宴看滚地上的书包,裂开口的行李箱,以及散落出来的衣服。 更夸张的是,还有件漂亮的纱裙挂在墙上。 这些都是蕴初给她买的,有些衣服她连见都没见过。 时宴进去,把夏思远的行李箱踢一边,收拾自己的。 顾凛城从会议室出来,问驾驶室的催幸。“她去哪?” 催幸在做飞行记录,听到他的话立即恭敬讲:“回长官,她刚出去了。” 顾凛城转身出去,没看到女孩,倒是看到进来的刘景和。 刘景和年纪比顾凛城大上几岁,五官周正,充满英气。他做事稳重,凡是他经手的事几乎没有办不好的,很受顾凛城以及上边的信任。 他大步进来,热络的讲:“长官,欢迎回来。” 顾凛城看他身后帮着拆卸行李的大兵,整理自己的东西,随意问:“这几天还好吗?” “一切都好。就是第一批新兵快要下去各个基地了,你看要不要安排时间跟他们讲几句?” “你安排。” “好。” 刘景和看他去拿军刀,主动讲:“长官,这些东西我来拿。” 顾凛城握住他来拿的刀,抬帘看他。“刘中校……” 被他极冷的浅灰色眼睛望着的刘景和,在他露出错愕的神情时,拔出注射器,迅速接住往后倒的人。 他把人拖到沙发上,安全起见的铐住他双手,便蹲在地上,对视他冷冽而平静的眸子。“长官,你一向只叫我的名字。” 顾凛城望着他,沉声问:“为什么?” 低冷的语气,仍旧带着凛人的气势,却镇定得让人害怕。 刘景和认真的想了下。“大概是我厌倦了杀戮。” “你认为他们能结束这一切?”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深刻知道帝国的强大,但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刘景和拍他肩膀,起身。“长官,不要恨我。刚才那针是x病毒诱剂。” 上次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成功,现再试一次就知道了。 而且,异变的顾凛城,将是帝国最大的敌人,不会再有人来救他。 刘景和拿了他的军刀,问搬行礼的大兵们:“搬完了吗?” 一个大兵讲:“回长官,这趟就搬完了。” “搬完就去做其它事。” “好的长官。” 在两个大兵抬着最后一个大木箱下去的时候,刘景和转身去了驾驶室,准备清理里边的飞行员。 他不担心顾凛城求救,因为他这么做,只会徒增不必要的牺牲。 顾凛城望着他的背影,没有挣扎、没有反抗,也如他所想没有呼喊。 他就坐在沙发上,沉默的望着曾经的战友越走越远。 在刘景和快要到驾驶室时,储物室的门忽然开了。 时宴提着小包大箱出来,看面前陌生的军官,又看沙发上被绑着的顾凛城,疑惑的问:“你们是内讧吗?” 第83章 热泪盈眶 时宴提着小包大箱出来,看面前陌生的军官,又看沙发上被绑着的顾凛城,疑惑的问:“你们是内讧吗?” 这学渣用词倒是挺准确的。 刘景和上下打量她。“你就是长官从翌城带回来的人?” 时宴点头。“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 刘景和拔出锋利的泛着寒光的刀,在她面前晃了下,继续前进。 被不当回事的时宴想了下,便一个回旋踢,一脚把他踹地上,再死死的踩着他脑袋,俯下身。“我想知道,你说。” 平和的语气,像在认识新朋友。 刘景和尽管退居后线,可他到底是位战斗能力超强的异能者,现他被个不及肩高的小女孩一脚踹倒,而且还怎么也抬不起头,这对他身心都是巨大的打击。 他刚倒下的时候,军刀脱手而出,飞进了驾驶室。 催幸听到动静出来,看时宴正踩在副官的头上,惊讶的喊:“刘长官!”他喊完又看女孩。“你做什么?快松开!” 刘长官? 时宴看不知情的催幸,反头看后边的顾凛城。 刚好看到江焯带着人进来。 顾凛城轻松取下手铐,起身走向他们。 他垂着眼帘看挣扎的部下,向她平静道:“他叫刘景和,我的战友和副官。曾经的。” 在时宴的印象,以及外界的传言里,顾凛城是冷血无情,绝不会手软的人。 可现在她从他眼神里看到悲伤,以及他话言里的郑重与道别。 时宴松开脚,又打了下他头。“背叛的人都该死。” 刘景和摔得口鼻都是血,他翻身看着顾凛城,以及他身后的江焯,忽然哈哈笑起来。 没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并防备的,只是笑着笑着,眼里泛起泪光。 “确实该死。长官,你给我个痛快,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出生入死的份上!” 听到他的话,不知情的催幸惊讶又错愕。 江焯以及他带的人全都安静等着。 时宴看疯狂的刘景和,又看冷若寒霜的顾凛城。 她捡起掉在驾驶室的刀,熟练的把玩着。“顾少将,需要代劳吗?” 最亲密的战友,最深的背叛,她也经历过。 当时她在城墙之颠,目睹沦陷的夏城,本可以弃城离开的,却在转身下城的时候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推了下去。 这种背叛怎么说呢?她当时根本不想再挣扎、再反抗。 这个糟糕的世界,要对付丧尸、要对付掠夺者、要对付帝国,最后还要提防身边的人,太辛若了,死了一白了。 最后将她从无边黑暗拉起来的是顾凛城,她当时最大的敌人。 时宴重生后,也没对那人怎么样,不知道是死过一回无所谓了,还是懦弱的下不去手。 可能是因为,他是自己认识最久的一个人了。 所以,如果现在顾凛城有需要,她确实可以代劳。 毕竟夏少爷天天喊自己砍头怪,不杀点人,都对不起这称号。 刘景和听到她的话,不由问:“你是谁?” 时宴用他的话回他。“你不需要知道。” 顾凛城看了眼嚣张的女孩,向地上的刘景和伸手。 刘景和没迟疑的,抓住他的手,像以往无数次那样起来。 时宴瞧他们兄弟情深的样,无所畏的往后退。 顾凛城向她伸手。“把刀给我。” 时宴手指轻轻一转,握着锋利的刀刃,将刀柄递给他,便看扶着刘景和往外走的俊挺背影。 在所有人都以为顾少将要原谅并放过他时,刘景和轻微的哼了声,接着身体一点点往下滑。 顾凛城抱住他,把人放沙发上,对后边的人讲:“都下去。” 江焯和催幸他们微微点头,什么没说的走了。 等他们走掉,顾凛城没看厅中的女孩,径直去了驾驶室。 时宴看刀还插在腹部,血缓缓染红衣服,气息微弱的刘景和。 刘景和转动眼珠看她,虚弱的笑了下。 没多久顾凛城出来,按着她后脑勺。“走了。” 时宴被推着走,不住返头。“他睁着眼睛的。” 长辈们说,这叫死不瞑目,不好。 顾凛城脚步未停,只道:“他需要再看一看这个世界。” 他需要再看一看这个世界。 这无情又冷静的话,莫名有点像最深的情话。 时宴站在操场上,看再次起飞的明陟号,不禁有种热泪盈眶的情绪涌上。 她觉得,似乎跟顾凛城成为战友,不是件什么坏事。 同她一起望着明陟号离开的,还有江焯、催幸等人。 他们仰头默默望着,没有行礼,却神色肃穆。 顾凛城等飞行器离开视线,便讲:“江焯,把行礼送到家里去。” 江焯立即应下。“是的长官。” 时宴这才想起……妈蛋,她的行李都在上面! 蕴初花好多钱给她买的衣服! 太可惜了! 在时宴婉惜那些钱时,正准备走的顾凛城又停下。 江焯看了眼走来的人,继续叫人把长官的行李搬上车。 安全部的谢尔·巴顿部长,挪动着他肥胖的脚步,费力的过来。 他打量顾凛城与江焯等人,又四处看了看,客气的问:“顾少将,刘中校呢?我刚从办公室过来,那里的人说他来迎接你了。” 顾凛城礼貌问:“巴顿部长,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谢尔·巴顿部长呵呵笑的讲:“就一些安全上的事,想请教请教他。” “这块你是最专业的,还需要请教我们?” “顾少将你这就谦虚了。”谢尔·巴顿部长脸上带笑,豆大的眼睛却闪烁着阴沉的光,“我们这都是些纸上谈兵的事,具体落实,还是需要靠你们来执行的。” 顾凛城点头,看搬行李的人。“江焯。” 江焯立即跑过来喊:“到!” “巴顿部问什么说什么,全力配合。” “是长官!” 谢尔·巴顿脸上有点挂不住,笑得有些尴尬。“顾少将,我要找的是刘中校。” 顾凛城直接问:“巴顿部长是怀疑江少校的专业能力吗?” “呵……那倒不是。只是刘中校是这里的副官,我想他知道的会更全面点。” “那你可能要等两天,景和刚去出任务了。” 这个时候出任务?而且他是副官,有什么任务需要自己亲自出任? 谢尔·巴顿眯起眼睛。“顾少将,请问刘中校出的是什么任务?” 顾凛城沉下目光。“巴顿部长,特殊任务部的事,不需要向安全部汇报?”他说完便走。“景和回来了,我让他去找你。” 时宴看平静镇定,气场两米八,把又矮又胖的老男人按地上摩擦的顾凛城,表示由衷的欣赏。 她看上的男人真带劲! 经这事一搅,痛失行李的时宴,将可惜抛脑后,立即跟顾凛城的步伐。 而谢尔·巴顿瞧着他们的背影,阴狠的咬牙。 呸!拽什么拽,总有一天栽他手里的,到时他可不会手软! 第84章 欢迎主人回家 顾凛城离开机场便沉下脸,眼里的寒意又深了度。 时宴感到周边的气温降底,仿佛他所过之处留下一地风霜。 后边的形容有点夸张,但气温确实是降低了些。 时宴在他大步进入办公室,门“碰”的声自动关上后,抬头看凝结空中的尘埃。 她伸手抓住只蚊子,捏死它。 江焯匆匆赶来,看紧闭的门,有些担心的踌躇着。 他看低着脑袋,玩蚊子尸体的女孩。“长官刚才有说什么吗?” 时宴摇头。 细白的手指将蚊子尸体弹掉,便看苦恼的江焯。“那个巴顿部长,为什么针对你们?” 这城外来的孩子就是不懂礼貌,怎么能用针对这么直白的话呢? 江焯瞧她充满好奇的漂亮眼睛,纠正的讲:“安全部历来就与我们不太和谐。” “为什么?” “真想知道?” “嗯!” 江焯在外面坐下,给她介绍这里的形式。“安全部掌管着帝国内外的情报信息,特殊任务部负责执行。” “本来两个部门配合的很好,但后面他们的情报总是失误,导致我们的人员无端牺牲。所以长官在成为特殊任务处理部的指挥官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成立专门的信息部,现在我们已基本不再依靠安全部。” 所以感到快被架空的安全部,才会一直找特殊任务部的麻烦。 时宴点头。“所以你们都不会告诉他,刘中校的事吗?” 江焯反问:“刘中校的什么事?他不是出任务去了吗?” 时宴面无表情。“……我没瞎。” 江焯靠墙上,一点也不担心。“刘中校是我们的战友。他是位非常出色的士兵,所以是审问不出来什么的。” “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有。把他脑袋割下来,送去科学院,然后那些科学家会提取他大脑的记忆。” 时宴:…… 江焯喃喃自语的讲:“他是我们的战友。这是他最好的结局,我们所有人都希望自己要哪天做错事了,也能这么体面的离开。” 而且是死在长官的手上。 时宴低头,沉默的讲。“我知道你们与我们最大的区别是什么了。” 江焯看她。“是什么?” 是感情,是情怀。 时宴没说话。 江焯也没追问。 这时奇恩大步赶来,看外边排排坐的两人。“你们怎么了?” 时宴和江焯都没说话。 奇恩问:“长官在里边吗?” 两人点头。 奇恩便去敲门。“长官,我有急事汇报。” “什么事。” 声音倒是平静,只是比以往更冷了些。 奇恩讲:“我们刚收到消息,明陟号无端自毁了,已经失去与刘中校的联系!” 里边没有动静。 过了半分钟,奇恩看外边依然无动于衷的两人,似非明白了什么。 他转而讲:“长官,刘中校的诱剂,确定是张易杰提供的!” 这话一说完,门便自动开了。 奇恩进去,跟他详细汇报。 时宴看阳光中又随风舞动的尘埃,担忧的问:“他这会,应该没空给我处理新身份证的事?” 江焯瞧了眼女孩,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昂首挺胸的走了。 刘景和一死,事情多着呢,连他都没空搭理她,更何况是长官。 时宴目送他离开,无聊的靠墙上,垮下肩膀和腰。 她望着天边发呆,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事。 不知道多久后。 奇恩出来,看瘫在地上的女孩。 五官倒是精致漂亮,可神态萎靡不振,垂头搭脑的,看着有点厌世的样子, 时宴也懒懒的抬帘看他。 不太高,长得一般,但精气神不错,应该是能办事的。 奇恩打量完即将要成为他长官的女孩,便问:“时宴是吗?” 时宴嗯了声。 “跟我来。” “做什么?” “长官让我帮你处理身份的事。” 原以为自由无望的时宴,立即跳起来,积极讲:“走。” 奇恩又从头到脚的看了她眼,带她去信息部。 时宴本身就有合格的身份证,现她来夏城,只需要升级一下就行了, 不用半分钟就搞定,可以走了。 以为很繁杂的时宴:…… 奇恩把芯片还给她,在她迫不及待的要走时,问她:“时小姐,你有空吗?” 时宴停下看他:? “是这样的。长官的行李已经装好车,想问你方不方便跟下车。那些东西,你应该比士兵们熟。” “没空。” “好的,那我让他们出发了。” 毫不犹豫抬腿要跨出大门的时宴,听到对无线电说话的奇恩,犹豫的收回脚,问他。“顾少将不回去吗?” 奇恩点头。“长官目前可能不会回去住所。” 顾凛城也确实说过,他回夏城后会很忙。 另一个,里边的东西对蕴初挺重要的,当是帮她的忙好了, 时宴略想了下就讲:“那我去一趟。” 奇恩奇怪的看了她眼,便对无线电那边的人讲:“等一下,时小姐跟你们一起回去。” 时宴听到一起回去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只当是他们这些文化人的表达方式不同。 而信息部的技术宅,等她一离开就轰闹闹的问: “奇恩,刚才那个就是长官带回来的女孩吗?” “听说她是个普通人?” “看她样子,是挺软萌的,可不可欺就不知道了。” “我看她挺有个性的,应该不好欺?” “奇恩你还知道些什么吗?” 奇恩看八卦的宅男们。“你们不是搞情报的吗?自己查去。” 如果传言是真的,她就是长官的夫人,他们的长官!这哪敢查啊?不想活了吗? 技术宅们见他不高兴,立即回工作岗位,“认真”干活。 - 在时宴离开基地前往顾指挥官的夏城住宅时。 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的led屏,正放着有关于她的事。 一块屏幕在实时播报:“她正乘坐悬浮车穿过中央公园,预计二十分钟后抵达顾少将府第……” 一块屏幕放着她刚登录夏城的片段:“大家看到没有,这摸头杀也是绝了,看来顾少将是真的很喜欢她……” “她东张西望的样,像极了新生婴儿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你看她站在顾少将身边小鸟依人的样,任谁都会忍不住细心呵护?” “听说她在翌城无亲无故,就快要被赶出城面对外边的凶残世界,是顾少将不忍心,才将她带来夏城的。” “不是?她那么小只,一出城就会被野兽一口吃掉啦……” 对外界这些人为制造的纷嚷声音与言论,时宴毫无所知。 她在手机上查看夏城的地图,看哪里能远离中央集权,又非常适合生活的地方。 但夏城实在太大了,时宴又对这里一无所知,看了许久都没有确定的目标。 大兵把车停在漂亮的院子里,对后边的女孩恭敬讲:“长官,到了。” 时宴奇怪的看了眼大兵,想这可能是他们一种敬意的表达,便也没有追究。 她透过车窗,看仍旧占地面积巨大的独栋别墅,开门下车。 这次的别墅不同翌城的冷清,它有士兵站岗,有打里花圃的园丁,甚至还有穿着制服的佣人。 他们看到停在院中的车,纷纷放下手上的事出来,站成两排,对指挥着大兵搬东西的女孩恭敬喊:“欢迎主人回家。” 时宴:??? 顾凛城原来是这样的口味吗?她之前真是一点没发现! 而女佣们看她呆愣的样,嘻笑的凑一起窃窃私语。 “天呐,她真漂亮,但似乎被我们的热情吓着了呢。” “我觉得她肯定会是个很好相处的主人。” “哈哈,还好是我们,不然肯定会被人欺负的?” “嘘……别吵别吵。现主人对这里一切都是陌生的,我们要尽快带她熟悉这里。” 时宴:…… 好歹她也是个异能者,悄悄话能背着她说吗? 她在一个看似领事的女佣要开口前,对后边搬箱子的大兵讲:“你们小心点,这都是顾小姐重要的东西。” 大兵们:“是,长官!” 时宴严肃且凶悍的说完,便无视女佣们,率先进去大厅。 看她飒爽的背影,女佣们又咯咯笑起来:“奶凶奶凶的样子也很可爱呐~” 时宴:……? 她没理会奇怪的佣人,巡视的打量了会儿房子,在大兵把个大木箱压在小箱上面时讲:“别压坏了,换个地。” 刚放下的两大兵,立即又把它搬下来,整齐的码放地上。 在时宴监工的时候,一个女佣给她端来杯冰镇的果汁。 “主人,这橙子是今早刚从果园摘下来鲜榨的,您喝喝看,要不喜欢我再给您换一种。” “不用,这个就好了。”时宴盯着干活的大兵,一口喝了半杯果汁。 味道确实挺鲜美的,还能闻到橙子皮的清香味。 时宴又一口把半杯喝掉,把杯子给她。 女佣拿着杯子体贴的寻问:“主人,还要再来杯吗?” “不用了。” “主人,这是来应聘的厨娘刚试烤出来的饼干,请您品尝。” 时宴拿了块饼干,尝了下就讲:“我觉得可以,就是不知道顾少将喜不喜欢。” 女佣笑着讲:“主人你说可以就可以。” 时宴:…… 感觉鸡皮疙瘩掉一地的时宴,在士兵们终于搬完东西时松口气。 她对热情的女佣们讲:“这些行李是顾小姐的,你们要认真看好,等她或顾少将回来再做摆放。” 年纪稍长的女佣,礼貌恭敬的讲:“好的主人。” 时宴咬着酸了的牙。“感谢你们的招待,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逃也似的跑出别墅。 佣人们看她匆忙的背影,疑惑的眨眼睛,相互对望。 她们刚才是哪里做的不好吗? 第85章 软萌可欺 时宴离开别墅,离开禁飞区,独自去流浪的时候。 对于她的实时报道又继续起来。 时宴不知道被人监视,但她能嗅到危险。 她看跟在身后的人,在排除倦羽组织成员的可能后,确定他们都是些普通人。 如果不是他们,会是谁想对她不利?她才刚来夏城。 时宴想了下,走过热闹的街道,走进条小巷子,想引他们动手。 可等她进去巷子后,跟着她的人便消失了。 她疑惑的返回去,就看到那几人被拖上警车,忍不住想自己运气似乎有点好。 嗯,也可能是夏城治安好,毕竟是帝国的核心城市。 在时宴愈加的放心畅游时。 苏琳瞧着视频,悠闲的喝着茶。 她在对方要进去一家酒时,对旁边的大兵讲:“拦下她。” 时宴看拦住自己的人,不解的问:“我为什么不可以进去?” 保安恭敬的提醒:“这里不对未成年开放。”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要去啊! 时宴看很坚决的保安,犹豫下还是走了。 她也没有非要进去,就是好奇夏城的酒跟翌城的有什么不一样而已。 然而,她不仅酒进不去,所有的娱乐场所,甚至连电影院都不行。 在外流浪了两天的时宴不禁怀疑,奇恩是不是根本没给她升级芯片,或者她因为穷被限制高消费了? 不应该啊,商惊澜给自己打的那笔巨款她还没花呢,因为她根本没还顾凛城那车的维修费。 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时宴不懂这些,但既然来了夏城,不体验一把什么叫奢侈,什么叫一掷千金,那不是白来了吗? 钱花掉没关系,没了再赚,就怕花不出去。 时宴没多犹豫,打开手机,在个人记录那里,把欠费还了。 她做完这些,看着卡上所剩无几的钱,去了间看起来比较平民的餐厅,点了份豪华晚餐。 在她饥肠辘辘的大口吃饭时。 苏琳满意讲:“勤俭节约的形象树立成功,实时播报可以停止了。” 她身边的士兵有些犹豫。“长官,会不会过早了些?” “没钱的孩子,迟早会回家的。”苏琳讲:“派两个身手不错的暗中护送她,确保安全无虞。” 毕竟她现在是被全城知晓的公众人物,以防有人心怀叵测。 然而刚到夏城就被人算计的时宴,根本没如苏琳的意。 她吃完晚饭,在感到自己又被人跟踪后,趁着夜色将他们引进公园,把他们都揍了顿。 妈的,这是她来夏城后,迄今为止最畅快最开心的时候。 时宴又踹了脚,压着声低呵:“说,谁让你们跟着我的?!” 被打的人不顾疼痛,挣扎的爬起来想跑。 时宴吓唬他们的拔出长刀,直指他们脑袋。“说不说?” 两便衣大兵相互看了眼,在犹豫要不要说。 说了,一定会引起纷争。 可不说,他们就要没命了! 就在他们张嘴要说明的时候,忽然一束光照过来。 公园巡逻的保安大声问:“谁在那里?出来!” 两士兵看了眼保安,再返头,哪还见女孩的身影。 士兵们:……? 长官,你软萌可欺的形象,是不是有点过份啊?顾长官夫人哪需要保护?! - 苏琳在听了手下的汇报后,也有些意外。 她决定向自己的长官汇报这件事。 夏国维正同家人吃饭,他看了眼老老实实的儿子,对她讲:“差不多可以了,不用再管她。” 苏琳不放心。“长官,似有不少不法份子想挟持她,现放任她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不安全?” 夏思远哼了声,低头扒了大口饭,心想:不安全的是别人,不是她。 夏国维讲:“这是顾少将要担心的事。好了,这个任务到此为止,明白吗?” 苏琳见没回璇余地,便讲:“是的长官,我明白了。” 夏思远等父亲结束通话,不解的问:“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始终觉得她是一大隐患。” 夏国维看他。“那你当初要放她进城?” 糟糕!他知道了! 夏思远脖子一缩,继续吃饭。 夏国维想了想,便随和的问:“你这段时间一直跟凛城和她在一起,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没,没有!”夏思远全身心写着拒绝交流。 “今天上边已经有了结果,决定遵从凛城的个人选择。现结婚人选,确定是这个时宴。” 夏思远震惊。“什么?!不是、不是云小姐吗?” “你想他跟不喜欢的人,度过最后的两年?” 夏思远唰唰头。可是,那也不能是砍头怪啊! 夏国维盯着他脸。“你觉得凛城喜欢她吗?” “这……这个,我不知道啊。” 夏国维沉思的想。这么说,他是有其它计划。 最近特殊任务部频繁出了叛变的事,巴顿部长今天还向他汇报,说刘景和可能是倦羽组织的人。 现刘景和已经在出任务途中意外身亡,真假无从查证,但他手下确实有几个大兵已被证实叛变,这是证据确凿的事。 刘景和是跟顾凛城是同一批进入特殊任务部的,他们的感情非比寻常。 如果这个死掉的刘景和,真如巴顿说的是倦羽组织的人,这会不会影响到顾凛城?尤其是他现在还要和一位反派者结婚。 一时间,夏国维想了许多,面上却毫不露目。 夏思远看父亲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讲:“我想,凛城应该……应该是喜欢她的?” 夏国维问:“怎么说?” “因为蕴初也喜欢她。” “你这是什么逻辑?” “爸爸,这叫爱屋及乌。”夏思远不想承认的讲:“凛城要不是喜欢她,完全可以把她关起来,根本不用着带回家,好吃好喝的招待她。” “让她和蕴初住在一起吗?” “不仅如此。更可恶的是,他不管多晚都会回去睡!” 夏思远说到这里,倨傲又不屑的讲:“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他肯定是起了心思的。” 夏国维反问:“你多少年的经验?” 猛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夏思远,扔下碗筷就讲:“爸爸,我去接妈妈回家!” 说完很熟练的拔腿跑掉。 夏国维看他背影,想了下便继续吃饭。 跑掉的夏思远,不知道他刚才一番欠收拾的话,意外的帮了顾凛城,让他父亲打消了猜疑。 第86章 倦羽归林 顾凛城结束与帝国几位高层的会议视迅出来,就看到条入帐信息。 他浅灰的眸子冷冷望着这串数字,并没因为这笔巨额收入感到喜悦。 要不是这条信息,他都忘记这件事了。 可要不是这条信息,他都不知道,她原来这么有钱。 她的钱是从哪来的?非法途径还是商惊澜给的?不管是哪条,都不怎么让人放心。 江焯见他停下,观察他脸色。“长官,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凛城压下眼底的寒霜,继续走。“张易杰那边情况怎么样?” “奇恩说,张易杰的手术刚刚结束,正在医院休养。”江焯说完讲:“他倒是会挑时间生病。” “巴顿一定会去找他的,让奇恩看紧点。” “长官,我怕看太紧会让张易杰起疑。” “我会让白暮去看他。” 白暮是科学院的重要人员,张易杰这个小研究员要获得他的肯定,引起重视也是合理的事。 而且,如果是白暮示意让人照顾他,张易杰不会拒绝。 江焯点头。“明白长官,我这就让奇恩安排。” 这时一个士兵匆忙跑来,急切讲:“长官,海城的提彬发来视迅,说有重要的事向您汇报!” 顾凛城听到他的话,便和江焯一起前往指挥室。 提彬在重整海城的军队与巡视边境各个城门时,发现每个摄像头后边都多了根线。 别小看这根线,它能让第三方毫无声息的看到视频,而且还能由此入侵系统中枢,监控城市的各个地方。 也正是因为这根线,让倦羽的黑客有了操作防御系统的机会,使其对自己人发动攻击。 提彬汇报完就按耐不住,激动讲:“长官,我们反向追踪,最终找到他们的落脚点,现在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发。” 顾凛城沉默着,没有马上表态。 他想了近半分钟。“这可能是个陷阱。” 但有情况总比没情况要好,就算是陷阱也要去。 顾凛城讲:“提彬少校,你继续镇守海城,行动的事交给总部执行。” 提彬还想争取,可最后还是讲:“好的长官。” 顾凛城看另个屏幕上同时在线的舟樵。“舟副官……” “长官,这事就交给我。”安娜扔开椅子起身,走向指官中心中央,瞧着顾凛城讲:“我熟悉他们的战争方式。” 上一次安娜丢失自己的全部队员,现她想报仇。 江焯理解她的心情,劝慰的讲:“安娜,你有更重要的事……” “干死他们就是我最重要的事!” 被她怒吼样子吓到的江焯,迟疑的看顾凛城,寻问他的意思。 安娜也坚定不移的瞧着顾凛城。 顾凛城看了会儿安娜,对舟樵讲:“舟副官,没你什么事了。” 这便是同意安娜的请求了。 舟樵虽然觉得有点不合适,因为愤怒可能会导致安娜做出些错误的指令,但他还是尊重长官的决定。 提彬怔了下便笑着讲:“安娜,我等着你来海城找我喝酒。” 安娜冲他挑眉,下巴微扬。“虽然你这离别的话很讨厌,但我一定会去的。” 她说完便潇洒的转身出去了。 江焯问:“长官,出任务的人选,需要给你确认吗?” “你安排。” “好的长官!” 江焯便也紧接离开。 顾凛城结束跟提彬的视迅,在全息屏的前边坐下,望着主指挥空荡的位置。 这里一向是刘景和在负责,现他不在,忽然有点不习惯。 顾凛城看了会儿,便叫士兵把安娜他们集合的视频切换到主屏,看随她出任务的人选。 江焯很谨慎,选的都是些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 顾凛城目送他们出发,也没有离开指挥室,就一直呆在这里。 江焯回来讲:“长官,你已经两晚没睡了,去休息下。” 顾凛城瞧着全息屏上他们行动的实时画面,没动。“你下去,我等他们结束。” 要求是安娜提出的,但决定是顾凛城做的,他们要出了什么事,全是他的责任。 他亲手送走刘景和,不希望再失去任何一个队员。 江焯明白他此时的心情,没再劝说。 他叫人给他准备宵夜就先去休息了,准备晚点再来接替他。 安静的指挥中心。 顾凛城在安娜他们抵达目标地时,戴上终端,亲自处理他们遇到的每个问题。 提彬提供的地点,确实是倦羽组织的站点之一,里边除了武装人员还有几名技术人员。 特殊任务小队以包围式进入,将他们全部控制,便截下他们发出的信号。 安娜将整个房间搜索了遍,最后停在楼上的一台光脑前。 屏幕上显示着两行字。 第一排:倦羽归林 第二排:准备重启 顾凛城望着那八个字,沉静道:“是故意引我们去的。” 安娃冲着光脑开了两枪,往楼下走。“长官,需要把这些技术员带回去审问吗?” “不用,就地清除。” “收到。” 安娜回到大厅,挥了下手。 在一片枪声中,顾凛城摘下终端,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不知是在想事情,还是在假寐。 指挥室仍是一片电子滴哒音,大兵们在沉默专注的工作着,怕打扰到好不容易休息的长官。 渐渐的,巨大屏幕上的安娜他们登上飞行器,准备返航。 忙碌的士兵交了班,指挥中心只剩下寥寥几个值班的。 江焯天刚亮就起来了,他赶去指挥室的时候,刚好看到安娜带着全员回来。 他松了口气,跟他们打了招呼,连忙去找长官。 顾凛城还靠在椅子上,似没有醒。 “长官,长官?” 江焯喊完,大概等了两秒,对方才睁开眼帘。 浅灰眸子一片清醒,显然他刚才根本没睡着。 顾凛城看了他眼,坐起来。“安娜他们回来了吗?” “刚回来。” 江焯觉得他这几天太累了,应该休息下,或者做点其它的事,便讲:“长官,我这两天注意到,上边好像很关注时宴。” 顾凛城想起这件事来。“他们确实该关注。” “那关于下周结婚的事,是真的吗?” “嗯。” 江焯:?! 顾凛城看时间。“知道她在哪吗?” “知道,我一直有叫人留意她。”江焯见他看自己,立即解释。“主要是上边太关注了,我怕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有做吗?” “没有。她似乎真想当个平民。” 顾凛城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他抬腿离开指挥室的时候讲:“把位置发给我。” “好的长官。” 第88章 你们进展真快 顾凛城看她泛着光的澄澈眼睛,不知从哪生出些期待与担忧。 期待也好,担忧也摆,事已成定局了。 顾凛城讲:“你说。” “你不能强迫我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比如加入特殊任务部。” “好。” “还有一点。你不能在公众场合拒绝我的任何合理要求。” 虽然她加了合理两字,但前面那个任何两字,有很大的风险隐患。 时宴见他不说话,便摞摊的讲:“就这两点,没得商量。” 顾凛城对峙着她,沉默了片刻。“可以。” 时宴露出个迄今为止最灿烂的笑。“那老公你快买单,我不想努力,想回家躺着了。” 顾凛城:…… “嗯?老公,不走吗?” “……换个称呼。” 时宴听到他咬牙切齿的话,忍不住疑惑的问:“不都是这么叫的吗?” 顾凛城眼神又冷了度。 时宴妥协的讲:“好。那叫哥哥?顾凛城?顾少将?或者顾先生?你挑个,我都可以。” 顾凛城:…… 很显然,期待没有,担忧已经来了。 顾凛城没理会肆意的人儿,叫来服务员买单。 终于在某方面占得上方的时宴,心理那个爽快。 像黎明到来,她又多活了一天。 像年少有为成为反派者的首领。 像攻入夏城砍下帝国旗帜那刻。 总之是无以言喻的开心与快乐。 她甚至有种错觉,这种快乐会一直持续到死亡。 离开餐厅时。 时宴看前边高大的男人,视线从他宽厚的背、到劲瘦的腰,最后落在他体侧的修长手指。 她瞅着那骨节分明的手,舔了下虎牙,大步一迈,走到他身边,正大光明的握住他手。 时宴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冲他咧嘴笑。“你还没说,我应该叫你什么比较好。” 顾凛城看她狡黠的笑,又看她的手。“松开。” 低沉的,裹挟着冰川的冷冽。 时宴挑眉,有理有据的讲:“做为伴侣,我觉得这是合理的要求。” 顾凛城沉下视线。“现在还不是。” 说完便抽出手走了。 时宴瞧他俊挺的背影,嚣张的笑了下,便迈着王者的步伐,不紧不慢的跟上。 回到车里的顾凛城,看跑去天桥的女孩,摩挲着手尖,回想刚才的温热触感。 她手心有薄茧,还有道很长的疤。 怎么弄得?是她小时候受的伤,还是长大后? 好像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 没会儿,时宴回来。 她把东西扔到车后排,就坐到副驾驶上,再系好安全带。 这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得像她致命的刀法。 顾凛城看了她眼,开车回家。 - “宴宴,宴宴。” 顾凛城还没停好车,顾蕴初就在下边挥着手喊。 她叫的是宴宴,不是哥哥。不知是翌城结下的深厚友谊,还是知道她即将成为自己大嫂的兴奋。 时宴进去屋里,看顾蕴初和她身后的施林。“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顾蕴初瞧了眼进来的大哥,笑嘻嘻的讲:“想你们了,就提前几天过来了。” 真实原因是,过来准备你们的婚礼啊! 哈哈哈,这可是她梦想成真的时候! 时宴看笑得古怪的顾蕴初,拉开距离的讲:“你的行李清点了吗?” “刚初步看了下,等会再规整。” “好。” “宴宴……” 她们两女孩叽叽喳喳,聊得很欢乐。 顾凛城看了眼施林,在他要打招呼前上了楼。 施林有些幸然,便看与女友聊天的女孩。 时宴感到他的视线,斜眼瞧他。 施林直言讲:“时小姐,你与顾少将的进展真快。” 跨过谈恋爱,求婚、订婚,直接进入最后流程,确实快。 顾蕴初听到这话,维护的讲:“是有点快。但宴宴这么棒,我哥肯定要抓紧点才行。” 要趁她什么不懂,赶紧把人拿下。等她再长大点,知道的事多了,肯定会瞧不上她短命的哥哥的。 而且像夏思远说的,不赶紧结婚,难得再谈个两年恋爱吗?她哥可不是普通人,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施林看没要解释的女孩,坐了会儿就问:“初初,我等会想先去科学院看看,你要一起去吗?” 顾蕴初扭头看时宴。“宴宴,要一起去吗?” 听到她的话,施林微怔,等着女孩的回复。 时宴也是一怔。她看真诚邀请的顾蕴初,一时难以决定。 科学院,那是聚集着全世界的有才之士的地方,她这个学渣确实挺想去看看,目睹它被知识建起的学术高墙,以及空气中飘浮着属于智慧的气息。 但……还是算了,不要打扰两小情侣对未来畅想的海洋。 时宴讲:“你们去,我留在家陪你哥。” 啧啧,这理由,顾蕴初真是心花怒放。 她本来不想去的,可怎么好意思打扰大哥大嫂的二人世界呢? 顾蕴初二话不说的讲:“那施林,就我们去。” 施林点头,跟她介绍接下来的详细安排,以及可能会见到哪些教授与导师。 时宴看事无巨细体贴温和的施林,走去外边,看被打理得非常漂亮的花园。 没多久。 施林出来,站在她身边。“时小姐,你是真的喜欢顾少将吗?” 时宴看了下在指挥佣人搬行李的顾蕴初,又看身边的青年。“你又是真的喜欢蕴初。” “当然是真的。我在她来翌城的第一天就认识了她。” “我来翌城第一天,也就认识了顾凛城。” “可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时宴疑惑。“这对你很重要吗?” 施林无奈的笑了下。“这对初初重要。” 怕她骗顾凛城和蕴初的感情吗?似乎也说得过去。 时宴想了想。“我要不喜欢他,就不会跟他结婚。” 施林很冷静的问:“为什么不会?”他说完补充。“顾少将有女孩们选择的绝对优势。” “一段关系对我代表着束缚,而我喜欢自由。” 她其实之前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顾凛城,毕竟她这一生都是放荡不羁的。 是之前他说结婚的事,她才稍稍有那么些肯定。 爱情也是自由的,但这有附加值。 可她在仔细的想过之后,发现自己能承担这个附加值,于是便答应了。 施林了然的点头,向她伸手。“这么看来,我得从现在起叫你大嫂了。” 时宴扬眉,瞧了眼他空中的手,肆意笑道:“我会是蕴初的大嫂,你不一定会是我妹夫。” 说完进去屋里,问蕴初要不要帮忙。 顾蕴初讲:“宴宴你坐着别动。施林,你一大老爷们傻站着做什么?快帮忙搬啊!” 第89章 凛城是我叫的 顾蕴初讲:“宴宴你坐着别动。施林,你一大老爷们傻站着做什么?快帮忙搬啊!” 时宴看斯斯文文的施林,搬着大箱小箱的往楼上回来跑,又看站在二楼平台上,颇有些女王指点江山风范的顾蕴初,靠在沙发上看着。 她在想,不知道她也有没有这样使唤顾凛城的一天。 嗯,如果有,那一定会很精彩。 这时大厅响起温柔的电子合成音:“夫人,您有新的视迅请求,是否接听?” 夫人? 时宴在想是它叫错了,还是确实就是自己。 她求证的看楼上的顾蕴初。 顾蕴初哑了一样的比划,让她快说话。 时宴迟疑看回墙上的光脑。“接听。” “好的,正在为你转接。” 不到两秒钟,屏幕那端的江焯恭敬问:“夫人,我想确认下,为你挑选的佣人是否合适?” 时宴又抬头看顾蕴初。 顾蕴初啪啪从楼上来。“江少校你好。” “顾小姐你好。” “我觉得没必要用佣人。我哥喜欢安静。” 江焯确认的看时宴。 这意思很显然了,时宴现才是这房子的主人。 时宴很快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决定的讲:“那就留一个。” “想留哪一个?” “做饭好吃的。” “好的夫人。” 江焯记下这事,最后提醒的讲:“夫人,麻烦你告诉长官一声,奇恩那边需要他回个电话。” 时宴懒懒的讲:“这些事你跟他说。” 工作上的事她才懒得参与。 江焯解释的讲:“他自从回夏城后就没休息过,我想在天没塌下来之前,还是让他休息比较好。” 但这件事又确实重要,所以最好是在他醒来后第一时间告诉他。 时宴点头。“我记下了。” 她结束与江焯的通话,看身边的顾蕴初。 顾蕴初不以为意的耸肩。“哥哥就是这样。可能自他加入特殊任务部队以后,我见他的次数加起来都没你见的多。” 这有点夸张,但实事就是如此。 在她们两相顾不无言时,施林从楼上下来。 “初初,你的箱子……” 他明朗的话还没说完,便瞬间收到两道锐利的视线。 施林示意手里的书,走进大厅迟疑的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时宴夺过他手里的书。“你们两个可以滚了。” 施林:……? 顾蕴初瞬间明白过来,笑嘻嘻的拉着施林,压着声讲:“宴宴,照顾好我哥哥哦~” 时宴没理他们,翻看手里书。 是她之前看的那本,想是施林搬箱子途中掉出来的。 等他们两走掉,整栋别墅恢复安静。 一下成为人生赢家的时宴,坐在柔软的沙发里,又看了遍晦涩难懂的书。 看半天,她没看懂,倒是看得也有点困了。 时宴打个哈欠,正迷迷糊糊快睡着时。 温柔的电子音再次响起。“夫人,您有新的访客,请问是否面见?” 半睡半醒的时审问:“谁啊?” “是莫雷尔将军的夫人及云小姐。” 没想它真会回答的时宴,磕睡醒了。 她坐起来,看晚霞渐起的天空,又看墙壁上挺智能的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夫人,我的编号是a号。你可以叫我小a。” “好小a。可以不见吗?” “莫雷尔夫人与顾少将的母亲是挚友,且她来也代表着莫雷尔将军本人,建议夫人还是见一下。” “那好,让她们进来。” 时宴伸了个懒腰,看到她们进来花园,也没起身迎接。 莫雷尔夫人有些丰盈,保养的还算不错,穿着也十分讲究。 她化着浓妆,黑色蕾丝裙,戴着宝石项链,做了指甲的手上戴着两个戒指,而手里还撑着把漂亮的装点着黑色蕾丝的小黑伞。 可能城里人不讲这些。 时宴看到了,心想真晦气,这是谁要入土还是火葬呢? 莫雷尔夫人收起小伞,看到不拘一格坐在沙发上的女孩,迟疑又嫌弃的问:“你就是要和顾少将成婚的人?” “你都专程为这事上门来了,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云莹雪温柔体贴的讲:“时小姐,这是莫雷尔将军的夫人,辈份比你大,你应该起来迎接。” “那你们也坐,别站着了。尤其是莫雷尔夫人你年纪大,别站着累坏了身子。” 被她这话说得,莫雷尔夫人直瞪眼。“简直是乡野粗鄙,一点教养都没有。” 时宴漠不在意。“那受过良好教养的莫雷尔夫人,你这次登门拜访有什么事吗?还是特意来指责我的?” 云莹雪劝住生气的莫雷尔夫人,笑着讲:“时小姐,我们是来为你提供帮助的。” “我不记得向你们发出过这种可笑的请求。” “但你一定会迫切的需要。”云莹雪打量她身上的衣服。“像你现在这身不得体的裙子,以后还是不要穿的好。” 她的这条裙子,就是刚到翌城那天买的。 可能是她没福气,蕴初给她买的名贵衣服都给刘景和中校陪葬了,只留了身上这一件。 后面她在夏城也买了两件,只不过大概都是她们口中不得体的衣服。 时宴坐起来,紧实圆润的手臂靠在大腿上。她认真的审视她们两。“哪不得体了?你们说说看?” 她眼神凌厉认真,仿佛她们要回答不好,就会付出巨大代价一样。 云莹雪被她看得有些紧张,往莫雷尔夫人身后退了退。 莫雷尔夫人瞧着她,苛刻的讲:“你的裙子太露,布料廉价到连做我家的抹布都不配。还有,你现在什么眼神?做为顾少将的夫人,必须要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她说得头头是道,拉着椅子准备坐下来,再好好教她怎么做人。 时宴看端来茶的女佣。“把莫雷尔夫人的椅子撤了。” 女佣怔了下,便立即小心的将椅子撤走。 莫雷尔夫人和云莹雪错愕,一时没反应过来。 云莹雪惊讶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也太不懂规矩了?!” 时宴瞧着她们笑了下。“我想你们二位没有搞清楚,这是我家,规矩由我定。” 这大概是莫雷尔夫人有生以为,听过最嚣张的一句话。 她本意是来看看已亡好友儿子的媳妇,没想真是开了眼界。 莫雷尔夫人气得哆嗦的讲:“你、你……你不配成为凛城的伴侣!” 时宴纠正她。“凛城是我叫的,还请你们称他为顾少将,或顾指挥官,也许这样能时刻提醒你们,你们正在同谁说话。” 天,这娘们简直要上天了! 莫雷尔夫人瞪着她,重重讲:“莹雪,走!她已经无可救药了,谁也拯救不了她!” 云莹雪瞧着嚣张的人,善意摇头的讲:“你这样,一定会让顾少将很难做的。” 也一定会成为夏城的笑话。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笑到最后。 时宴漠不在意。“林月兰,送客。” 年纪稍大的女佣,意外她知道自己的名字。接着她快速又专业的响应,客气的示意她们离开。 莫雷尔夫人和云莹雪,满腹教养与经纶的来,却都落得个怒气冲天的败幸离开。 想她们肯定会气得今晚都睡不着。 时宴等她们出去,便又拿着书继续看。 林月兰送完客人回来,看沙发上不受丝毫影响的主人,深感佩服。 能不带脏字的把两位高贵的女士气成这样,也是种本事。 同时她也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这位新主人一点也不软萌可欺,而且她相信,光她这张嘴,也没几个人能欺负到她。 林月兰怕扰着她,轻声问:“夫人,您中午想吃什么?” 时宴帘也没抬。“中午随便做些。晚上的时候,你们做点顾少将喜欢吃的。” “好的。”林月兰应下,要走的时候,大胆的讲:“夫人,你对顾少将真好。” 时宴没说什么。 她只是不挑食。 应该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 第90章 爬窗看男人 顾凛城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才下楼,确实没能吃上午餐。 他下来的时候,时宴正在看书,其认真的样子,应该比她学如何杀丧尸还要努力。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从楼上下来的男人。 顾凛城穿着与他浅灰眸子差不多颜色的家居服,脚上也是双偏灰色的拖鞋。 怎么说呢,大概是刚睡醒,他俊帅的脸上神色淡然,平时深渊般不可测的眼睛有些淡漠。 现在随着他下楼,柔软上等的面料往后扬,整个人似笼罩着千山暮雪的雾气,那种宁静像扑面而来的鲜甜空气,让人心旷神怡。 时宴瞧着走近的美妙风景,放下手里的书,毫不掩饰的自己视线。 顾凛城看了眼直勾勾盯着他的女孩,坐到桌边。 林月兰上来问:“夫人,现在上菜吗?” 时宴点头。 她等林月兰下去,努力思索的问:“睡得还好吗?” 顾凛城没回答她的问题,看她手里的书。 时宴拿起书。“你不介意?” 这是她下午没事的时候,把整个别墅逛了遍,当然除了顾凛城的主卧室。 书是在他书房拿的,是本浪漫文学。实际时宴根本不在意是什么,她就是想打发时间的时候学些东西。 顾凛城看她墨黑澄澈的眼睛。“看得懂吗?” 低缓平静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与情绪,只是纯粹的问道。 时宴有些羞愧的摇头。 她在城外条件有限,有时学到一半就被大人抱起逃命,后边长大了便是忙着生存与保护别人。 所以这上边好多字她不认识,看得也是一知半解。 顾凛城讲:“要想学,给你找名家庭老师。” 时宴犹豫不决。她看书,又看对面的男人。“不如你教我?” 这要求就过份了。 人日理万机,哪有空教你识字。 顾凛城果然无视她的要求,等林月兰上好菜便动筷了。 时宴没在意,因为本就没抱希望。另外她也没有那么强烈的学习欲望,毕竟丧尸吃起人来,不会因为你学识渊博就吃得优雅些。 她把书扔一边,走去饭桌。 - 用过餐后。 时宴看准备上楼的男人。“你要去休息了吗?” 顾凛城头也没回。“要聊天找小a。” “我跟个机器人聊什么。我是想说,上午江焯来过电话。” 顾凛城停下看她。 时宴努力的想了下。“他好像是说,奇恩有事找你。” 听到她的话,顾凛城一边打开手机一边问:“为什么不早点说?” “因为我饿了,要先吃饭。” 都是因为等你我才这么晚吃的,你还敢指责我?太不是人了! 顾凛城看了她眼,便跟奇恩通着话进了书房。 时宴在林月兰收拾餐具的时候,拿着那本浪漫文学继续看。 这书讲的是一个爱情故事,大意是一个姑娘与个绅士从一开始的误会而导致的傲慢与偏见。 她看得不是很懂,也不知道具体意思,就觉得新鲜有趣,以及里边的细腻情感吸引着她。 时宴看许久,也才看了一半左右。 林月兰提醒她:“夫人,快十二点,该休息了。” “这么晚了吗?”时宴看了下时间,从沙发上起来。“你也去休息。”说完便抱着书上楼。 林月兰看她纤细挺直的腰,从容昴扬的背影,想夫人虽然不识多少字,可比白天那两个女士要端庄优雅多了。 她真漂亮,像那本书里的女主,有着惊人的美貌与思想。 然而,被林月兰在心里夸赞的人。 她上到二楼,听到顾凛城还在书房,便看旁边那扇微微开启的门。 那是主卧室,除了三楼锁着的似久未人去过的地方,这便是她唯一没进过的房间。 现它正开着,里边一片黑暗,却像是在呐喊着引诱着,让她推开它,进去一窥真容。 时宴瞧着那门,内心徘徊犹豫。 最终,她深吸口气,伸手去推它…… “有事吗?” 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些微凉在身后响起。 时宴立即收回手,抬头看他浅淡的眸子,坦然讲:“没事,就想跟你说声晚安。” 顾凛城垂帘看她紧扣着书的手。“以后这种东西可以省略。” 他说完,便越过她推门进去。 时宴想跟着进去。 顾凛城转身看她。 被他似能看穿一切的眸子望着,时宴心里一紧。“那个……” 顾凛城在她说话的时候,把门关上了。 时宴:……? 这么拽的吗? 还好我爱记仇,记性也不错。 时宴无所畏的耸肩,拿着书一点也不伤心难过的回去自己房间。 - 爱记仇的时宴,大概是做了两年首领的人,习惯想什么就做什么,性格稍有点固执和任性。 她想进夏城就攻打夏城,她想当平民就很干脆的扔下她的江山。 现在,她想进顾凛城的房间! 她也不干什么,就是想进去看看。 时宴睡一觉醒来,望着窗户外灰青的天,发了会儿呆。 放空的大脑,本是在不确定的游离,后面想到那个有着极俊面容的男人,穿着柔和的衣服睡在柔软而宽大的床上。 他闭着眼睛,密长的睫毛,均匀的呼吸…… 天,这太让人心动了! 时宴忽然干脆的翻身下床,穿上拖鞋就轻手轻脚跑去主卧。 纤细白皙的手握住冰冷的金属门把,轻轻一转。 没转动。 意料之中的,锁门了。 时宴气馁的在门口站了会,接着想到什么,立即下楼。 顾凛城听啪达啪达的脚步声远去,抬手看时间。 早上六点三十。 他摸了下额头,翻过身准备再闭会儿。 莫约两分钟后。 窗外外边“啪”的一声响,接着一只手按在玻璃上。 时宴看到白色纱窗后模糊的景象,又看没锁的窗户,心里一喜。 正当她按着窗户,轻轻的推开丝缝隙时。 窗户忽然被反方向推上,接着落了锁。 这一切发生的毫无预兆。 时宴看连动都没动一下的窗帘,又看严严实实上了锁的窗户。 妈的,会意控不了起啊? 她就不信,一扇小小的窗户就能阻止她! 时宴抓住墙边,抬脚准备踹。 文的不行?那便来武的! 第91章 去科学院 顾凛城看吊在窗户上的人影,在她抬脚踹的时候挥手。 时宴这一脚用了挺大力气的,意在破窗而入。 因此她猛一脚踹了个空,啪一下摔进屋里,四脚着地的差点磕到她的门牙。 她发誓,这是她近两年来,摔得最惨的一次,没有之一! 跪着摔进屋的时宴,膝盖和手肘骨着地,疼得五官都皱一起。 她面目狰狞的生气抬头,看站在若大衣柜前挑衣服的顾凛城,以及整体浅灰色调的房间,又没那么气了。 顾凛城看呲牙咧嘴爬起来的人,在柜子里拿了套衣服。“你可以敲门。” 时宴揉着胳膊肘反问:“你会开吗?” “不会。” 时宴:…… 她看在纠结选哪条领带的顾凛城,好奇问:“它们不是都一样吗?” 不仅领带差不多,就是他现在打开的这个衣柜,也全是各式各样的军装,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挑的。 顾凛城斜眼瞧了她下,随手拿了条。“还不出去吗?” 时宴很想流氓的讲:我不介意,你换你的。 但为长远着想,她拉了拉衣服,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的走过他,开门出去。 等门关上。 时宴站了会儿,便深吸口气,装做什么没发生的下楼。 林月兰看到她便讲:“夫人,早餐马上好,你先喝杯早茶……”她看从身边过去的女孩,惊讶的问:“夫人,你的腿怎么了?” 自然是刚才摔进窗户弄的。 时宴没在意膝盖上的擦伤。“没事。你去准备早餐,顾马上下来。” “好的。”林月兰想了想还是讲:“夫人,我先去给你拿药箱。” 不就是破个皮吗?血都没流。这在时宴眼中实在算不上是伤,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对拿来药箱的佣人讲:“不用,它自然会好。” 林月兰很执着。“夫人,上点药会好得快些。”说着要动手。 时宴受不了的讲:“我来,你去做你的事。” 她夺过药箱,在里边拿出棉签和消毒水。 林月兰看她直接把消毒水倒伤口上,自己都觉得痛,可她连眉都没皱下。“夫人,不痛吗?” 时宴蹙眉瞧她。“你怎么还不去干活?” “我这就去!” 时宴把人赶走,清理好膝盖上的,顺便把手肘上的伤也擦了药。 真的,这要是在城外,谁拿这伤来找她说事,她一定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伤。 时宴不以为意的草草上了药,把药箱扔一边,就看到穿着军装打着领带的顾凛城从楼上下来。 这真的是,帅得合不拢腿! 一下就把爬窗那点不愉快抛到九霄云外,不见一星半点的踪影。 时宴忽略之前不太愉快的见面,乖巧的昴扬的道:“哥哥,早上好。” 顾凛城看她脸上浅淡的笑。“早。” 低沉磁性的声音,为这天拉开新的序幕。 时宴瞧平静吃着早餐的顾凛城,想到在翌城第一天正式见到他的场景。 当时他们明明心里都清楚对方是谁,却还是相安无事的吃了顿午饭。 她想起来了,那顿午饭好像是他亲手做的? 没吃完就掀桌了,有点可惜。 时宴看阅读通迅信息的顾凛城,把让他再下厨的提议吞下。 算了,这种事情,就算他有时间,大概也只有他妹妹蕴初才有的待遇。 顾凛城在确认没有什么紧急的事后,看桌对面低着脑袋喝粥的女孩。 吃得挺斯文的,不知道是有心事还是吃饱了。 “宴宴,今天有事吗?” 忽然听到这话,时宴恍惚的想到,那天他也是这么叫自己的。 把她当做他妹妹的好友,客气又友善。 时宴想了下就笑着问:“哥哥你有事吗?” 原计划是去摆摊赚钱的,但他要有重要安排,她可以取消自己的计划。 顾凛城瞧她温驯乖巧的样,略想了下。“我要去趟科学院,想不想去看看?” 科学院,科学院。 这三个字仿佛充满着某种能力,仿佛能轻易就获得时宴这个学渣的芳心。 然后事实确实如此。 时宴昨天拒绝了顾蕴初,是觉得自己没有去那里的原由。 现在嘛……以顾夫人之名,为什么不去? 时宴想也不想的点头:“好。” 她说完,显得自己的回答是有依据的讲:“我听说过那里的很多传奇的故事,好奇能在那里工作的都是些什么人。” “你很快就会知道。”顾凛城示意她的碗。“好了吗?” 时宴立即放下碗。“好了。” “去收拾下。” “……?” 顾凛城看她无辜的大眼睛。“没有正式一点的衣服吗?” 时宴低头看自己的衣服。 是到膝盖的裙子,不是吊带,就是有些休闲,是她前两天花一百块买的,可贵了。 时宴摇头。“我有钱的时候,行李在明陟号上。”现在没钱了。 昨天莫雷尔夫人说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这是在家里和非正式场合。 可是如果要去代表学术科研,一个充满理想与幻想且拥有远大抱负企图改变世界的科学院,她确实觉得自己现在的衣服,有那么一点不妥当。 时宴有些失落的讲:“不然,我不去了?” “没关系。走。” “真的没关系吗?” “嗯。”顾凛城在她去拿刀的时候讲:“里边禁止携带武器。” 时宴握了握张开的手,挣扎一秒便讲:“那走。” 第92章 顾少将体力真好 在去科学院的路上,顾凛城一边开车,一边给江焯打电话,吩咐与决策一些事情。 时宴拿着还没太用习惯的手机,颠来倒去的摆弄它。 顾凛城结束通话,看笨拙的戳着虚拟屏,一脸认真又苦恼的女孩。“怎么了?” “我想给蕴初发信息。” “嗯。” “蕴初的蕴字怎么打?” 顾凛城拿过她的手机,看上面半天打出来的几个字。 初字前面是个空格,后面是我现在在来科学院的路上。 顾凛城把蕴字给她填上,便给她切换输入法。“可以对着它说话,会自动识别成文字。” 时宴点头,在那句话后边加上:“有空就出来见个面。” 她又检查了遍短信,才把它发出去。 顾凛城等了会儿讲:“你可以给她打电话。” “怕她在上课。” “她要下周才有课。” 时宴端正的崩着脸,装做淡然的点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顾凛城没解释。 车里一下便安静下来。 时宴收到顾蕴初的回信,又在捣鼓手机。 顾凛城调出系统,在上面简单的操作了两下,便讲:“给你转了帐。你把钱还给商先生,剩下的随意用,没有再找我要。” 时宴看弹出来的短信,瞧着上面的数字,瞬间感受到这世界人与人之间的参差。 “你怎么知道那钱是商惊澜给我的?” “你在翌城认识几个人?” 这么几个人中,能眼不眨拿出这么多钱的,除了商惊澜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时宴点头,一边操作着还钱,一边讲:“你要想给我钱花,就定期转帐给我。” 她还款成功后,收起手机看他。“我不习惯问别人要。”说完认真讲:“我若开口要,对方一般是无法拒绝的。” 城外的生存条件,养成了她现在的性格。 她也挺想像云莹雪那样撒娇的,这样能获得许多的优待。可她也就想想,真要她自己做起来,还不如打一架来的利索。 顾凛城瞧她澄澈的眸子,坚毅的小脸,平静道:“你可以问我。” 问你,是可以向你撒娇,还是你不会拒绝我? 时宴不是很明白,像昨晚看那本书一样,一知半解的。 没给她更多时间。 顾凛城降底车子高低,进到科学院的专属车道上。 时宴看出现视线,有着高高门头,用毛笔字写着极具艺术性的科学院三个大字的牌匾,以及比城堡还要宏伟壮观的建筑,顿时克制不住心潮澎湃,深感折服与至高的崇敬。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看着建筑上的雕花与划痕,便由衷的感受到拥有历史沉淀的文明之地,有着怎样让人颤栗般的深刻敬意。 此时是早上八点快九点的时候,正是上班高峰期,不少住在外边的人开车或走路,从四面八方往科学院汇聚。 时宴趴在车窗上,看下面密密麻麻的人,以及奇特的建筑布局。“里边为什么那么多路?” 顾凛城停下车,在保安检查完后,接着往里开。“不同的路代表着不同的学科,研究不同的领域。” 没想到他会回答自己的时宴,转回头看他。“那些x形相互畅通的楼梯呢?” “方便不同学科的交流,碰撞出新的学术结论或问题。” “你们这么聪明……”你们这么聪明,为什么连个小小的病毒都对付不了,最后搞到全面沦陷呢? 时宴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顾凛城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女孩。“他们只是比普通人聪明一些,不要抱有太高幻想。” 低沉淡漠的话,像是提醒她回归到现实,不要被外界人们的传言,而觉得它有多神圣。 科学院确实是集聚着学术界的顶尖人才,这不代表他们无所不能,或者是有知识赋予的纯净、善良和光辉人性。 时宴不明白顾凛城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却也稍稍冷静下来。 也是,他们只是比普通人聪明一些,不然早把丧尸清理掉,用不着分城而治了。 顾凛城把车停在s级实验楼第二高的停车坪上。 这栋s级的实验楼有一百多层,里面还有严格的类别与等级划分,因此一共有几个停车坪,里边的电梯只能去到相对应的楼层。 时宴跟着顾凛城进去电梯,在密闭的空间里,她望着蹭蹭上升的楼层数,莫名的感到紧张与无形的压力。 她想可能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等出了电梯,就是圆形的、白色的、冰冷的、安静的走廊。 走廊偶尔有几个穿着白大卦的人走过,可他们不是神色匆忙,便是低头小声的讨论着什么。 他们中有人看到顾凛城,撞了下同伴,一同向他敬礼。 科学院也是军事化管理,他们的能力高低,都会在他们的军衔上体现。 时宴看恭敬的,没一点知识份子清高的上尉和中尉。又看径直从他们面前走过,连头也没回的顾凛城。 便挺直腰杆,昴扬的抬步跟上。 她很漂亮,身姿肆意挺拔,轻盈步代使及膝的裙摆微微晃动,露出些膝盖与大腿。这在坚硬又枯燥的科研大楼,不异于一道美丽的风景。 两个军官等他们走过,转身望着冷峻少将身边的女孩,低声交谈: 中尉:“这就是顾少将从翌城带回来的女孩?” 上尉:“看着像。听说下周要结婚了。” 中尉:“啧,顾少将体力真好,就有点羡慕。” 上尉:“嗯?” 中尉撞了他下,冲他深意的笑。“没看到吗?她膝盖和手肘都青了。” 上尉看他挤眉弄眼的样,缓了下才反应,忍不住笑。“顾少将的体力当然好啊,你这不是废话,以为你这个连两台实验都撑不了的弱鸡啊。” 刚出电梯的夏思远,看打闹的两人好奇问:“斯温、格兰特,你们在说什么?” 上尉格兰特收起笑。“夏少校,你怎么来了?” “来找白上校说点事。”夏思远看他们两。“有我不能知道的吗?” 中尉斯温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们刚是在说,顾少将与少将夫人很恩爱。” 听到这话,夏思远一脸复杂的看他们。“怎么就能看出他们恩爱了?” 斯温坏笑的讲:“你等会看到少将夫人就知道了。” 说摆与格兰特走了。 夏思远看他们走掉,立即走去白暮的办公室。 顾凛城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排斥科学院,现他亲自来,肯定是来找白暮的。 他赶着过去,果然在白暮的办公室门外,看到无所事事的女孩。 她可能是闲不住,又或者是对被关门外的决定不满,在走廊上来回踱步。 夏思远过去,打量安安静静似安全无害的砍头怪,将她从头看到脚,都没明白刚才斯温的话。 第93章 在这里接受的X-1 夏思远过去,打量安安静静似安全无害的砍头怪,将她从头看到脚,都没明白刚才斯温的话。 直到在她转过身,看到轻轻扬起的裙摆下青紫的膝盖,脸一下就黑了。 “你就不能低调点吗?” 时宴抬帘,看厉声指责的夏思远,没当回事。 好不容易在夏城找回地位的夏思远,现又重回分分钟被她气死的地步。 夏思远知道自己讲道理讲不过她,一拍脑门,决定去找顾凛城和白暮 时宴懒懒的扭头看他。“他说了,不让人进去。” 夏思远切了声。“我就要进去。” “你要试试看吗?” 你要试试看吗?温柔平静的声音,却仿佛是把泛着光的利器,莫名的让人寒毛竖立。 对她深感恐惧的夏思远僵硬了两秒,便放弃的给自己找补的讲:“算了,凛城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才来这的。” 他转身瞧见她手肘上也有伤,忍不住的讲:“你就不能穿件有袖子的衣服和裤子吗?” 时宴挑眉。“为什么?” “不要那么嚣张!” 时宴疑惑。 夏思远看她纯净的眼眸,与疑惑不解的样,无奈讲:“你好歹把伤口遮遮。” 时宴抬手看胳膊肘。“这个吗?为什么?” “影响不好!” “你不会以为他虐待我?” 早上摔的时候没什么,现过了段时间,搓伤就全反应出来,青青紫紫的有些明显。 时宴漠不在意。“虽然跟他有点关系,但这是我自己爬窗户摔的。” 夏思远:…… 摔的? 就她身手,爬窗户还能摔着? 不对,她为什么要爬窗户? 夏思远弄清楚原因后,没那么气愤了。他好奇的问:“你爬窗户做什么?” 时宴瞧他俊美的脸,想了下就讲:“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厉害了,不告诉就不告诉,他还不稀罕听! 夏思远觉得,自己要天天跟这祖宗呆一起,绝对会少活好几年。 他干脆趴护栏上不理她。 而此时的办公室里边。 刚换好实验服的白暮,看单面玻璃外的人。“她就是那个让你感到平静的人?” 顾凛城没回答他的问题。 白暮继而问:“也是你跟她结婚的原因?” “这个原因不够?” “够,当然够。只是她看起来有些……特别。”白暮看把夏思远气无语的女孩。“她是异能者?” 他这是问句,其实只是确定一下而已。 普通人与异能者最大不同在于他们身上流露出来的细微气质与体质的区别,这些细节,逃不过对学术有着极高成就之人的观察。 白暮讲:“我听说曲院长的要求是普通人,以确保你孩子基因的稳定性。” “这不是你我应该担心的事。” “说的也是。” 白暮收回视线看他,歉意讲:“最近有两项研究在同时进行,实在抽不出空。” 顾凛城没在意。“现有时间聊吗?” “你都来了,没有也得有。”白暮搓手问:“我倒是好奇,是什么事能让你这么重视与急切。” “海城研究院的事,曲院长有跟你们提起吗?” “他倒没说。只是我听说,那些数据都是被人清理过的,很多我们都已经有了结论,只是因为保密关系,外界并不知道而已。” “他清理之前,我已经到了那里。” 白暮听到他的话一怔,瞬间便意识到他这句话背后潜含的各种意思。 顾凛城望着他。“我这里有份最原始的数据。” 白暮坐起身,有些犹豫。“这就是你说的重要的事?” “嗯。” “我现在因为你上次被注射诱剂的事,正被人盯的紧。” “科学院的人,我现在只信任你。” 白暮犹豫片刻就讲:“曲院长对学长的成见很大,我不能在科学院做这个研究。” 顾凛城讲:“你可以用我父亲的实验室。” “这倒是个好办法,我可以借监测你身体状况为由,常去你家做客。” 白暮说完这话,迅速的思考着。“我手上的这两个项目现离不开人,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他想下就讲:“你给我几天时间,我把事情安排下。” “好。” 办公室里的两人,谈得顺利与融洽。 外边走廊的两人,一个两个都趴在护栏上,置气般的谁也没说话。 空气凝结,气氛降至冰点。 在夏思远受不了的要去敲身后的门时。 时宴望着下面走廊的人,疑惑自语:“他怎么会在这里?” 夏思远跟着看下去。 是个教授级别的中年男人。他现穿着科研服,手里拿着记录本,正与一个青年专注的交代什么。 夏思远疑惑。“你认识他?” “认识。他是海城研究院的人,叫于长青。” 听到海城这两个字,夏思远就皱起眉来。他再次打量那个中年男人,带着敌意的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时宴转头看他俊美的脸,笑。“这就要靠你了。” 夏思远瞧她这笑,一下恍然大悟。他刚还奇怪,她怎么这么轻易就告诉他,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不过就算她不说,对海城带着天然偏见的夏思远,也会把这事弄清楚的。 他爽快的讲:“没问题,这事就交给我好了,分分钟给你搞明白。” 说完就去敲门,并大喊:“白暮,是我,夏思远!” 这少爷,还真是仗着这个名字无法无天了。 顾凛城听到夏思远的声音,想到什么的讲:“下周五有空来喝杯。” 下周五,帝国最受瞩目最年轻的指挥官大婚。 白暮笑着讲:“本来不想去的,但你都开口了,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会去。”说着起身。“你等等,我怕这少爷把我的门拆了。” 顾凛城等他开门放夏思远进来就讲:“你们聊,我还有事。” 夏思远也没事找他,跟他挥了挥手,让他快走。 时宴在顾凛城出来的时候,只远远看到里边人的白色衣角。不过听声音,顾凛城刚才见的人,应该是个很温和的人。 顾凛城看老老实实等着自己的女孩。“蕴初没来吗?” “嗯。她说要跟施林一起买实习用品。” “想去逛逛吗?” 时宴看他冷峻的脸,摇头。“我们走,这里也不好玩。” 除了让她感受到知识的压力,还有他好像不喜欢这些。 她在离开科学院,明确感到顾凛城微弱的变化时,好奇的问:“你不喜欢这里?” 顾凛城专注开车,淡漠的嗯了声。 “为什么?” 为什么? 顾凛城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建筑。“我在这里接受的x-1。” 由曲院长亲自注射,成为一名异能者。 时宴疑惑。“你是非自愿的吗?” “不是。” 那你又为什么讨厌这里? 顾凛城看她澄澈的漂亮的墨色眼睛。“……父亲希望我做一名普通人。这是他死前的愿望。” 可他在他们死后的半年里,因为各种原因,违背了他们的意志。 时宴望着他,知识贫瘠的她,一时想不出该说些什么。 她理解他父母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她妈妈也是希望她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活着,虽然这是一个比当平民更伟大的愿望。 她也理解顾凛城为什么不喜欢科学院。 但是……等等…… 时宴好奇的问:“你父母不是被感染死的吗?” 更重要的是,据夏思远所说,他并没有见到他父母最后一面。 顾凛城寒沉的瞧了她眼,便望向前方,专注开车。“谁告诉你的。” 时宴没说。 虽然夏思远讨厌她,但她也不能出卖他。 “夏思远吗?” 时宴:…… 顾凛城修长的手指,轻扣着方向盘。 时宴的心跳也不自觉跟着他的节奏,突突的直跳。 在顾凛城要说什么时,车里响起温柔的电子合成音。“顾少将,您一通紧急通讯,请问是否接听。” 第95章 双生姐妹花 谢尔·巴顿听到江焯的话,这才猛然惊醒。 他根本没管张易杰,连滚带爬的往安全部大门跑。 他边跑边喊:“来人,快来人,有杀手!” 张易杰被突然倒地死掉的士兵吓到。他听到谢尔·巴顿呼天喊地的叫声,又看与两个女人激烈打斗的江焯,害怕的爬着躲到车后。 暂时获得安全的他,看安全部涌出来的士兵,又看被两个女人打得后退的江焯,慌张的贴着车往前爬,意外看到没有锁的车门。 是刚江焯开的车! 张易杰紧张得满头是汗。他看混乱的场面,紧了紧干涩的喉咙,壮着胆子悄悄打开车门上去。 他坐到车里,一边抖一边摸索的发动车。 车忽然响起的引擎声,引起毕娉、毕婷的注意。 她们两人如箭般冲向开枪的士兵,将四人拦腰划过后,直接跃向准备逃离的车。 江焯见了追上去,想将她们拦下。 毕娉忽然折回身挥刀砍向他,两人打得难解难分,士兵们一时不敢开枪。 而追上去的毕婷翻身跃下车顶,看到驾驶位上的张易杰。 她眼神凌厉,毫不犹豫的挥刀。 张易杰看到直刺向自己的刀,吓得怔住,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忘记反应。 那把泛着寒光的刀在他瞳孔迅速放大,顷刻就要刺穿玻璃直取他脑袋。 面如死灰动弹不得的张易杰,在刀尖刺中玻璃时用力的紧闭上眼睛,做最后的祷告。 祷……告? 预想中的疼痛和死亡没有到来,只听到“咚”的一声响。 张易杰迅速睁眼,看到有丝裂纹的玻璃,以及扎在玻璃上的长刀和窗外愤怒的女人。 知道这是防弹车后,张易杰顾不得惊喜,用此生最快的速度猛打方向盘,再将油门踩到底。 他横冲直撞的撞开好几辆车,其中两次将追上来的女人撞开,咬着牙拼尽全力的,朝着柏油路歪歪扭扭的急弛离开。 时宴在空中看跑掉的车,又看那两个如入无人之境,将士兵尽数斩杀,又与江焯缠斗的女人,握了握手兴奋的讲:“我知道她们,双生姐妹花,花开两朵的并蒂莲,她两人同时出手,据说还从没战败过。” 她说完准备开车门。“顾少将,你去追人,我来会会她们。” 顾凛城将要跳车的人拽过来。“会开车吗?” 忽然半个身快依在他怀里的时宴,嗅到他的气息,看他冷峻严肃的脸,有些懵的点头。 顾凛城托着她下巴,让她看前面。“导航上的红点是那辆车的定位器,跟上它,把人带回来。” 低沉悦耳的嗓音,以及冷然不容拒绝的话。 时宴被他营造出来的氛围弄得,不知怎么就点头了。 顾凛城得到她的回答就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车子还在自动驾驶。 时宴愣了半秒,一边想自己在干嘛,一边迅速坐到主驾驶位。 她解除自动驾驶便一脚油踩到底,风驰电掣的追上那辆苍惶逃走的车。 论开车的疯狂,城里除了刚才的顾凛城,怕是万里也挑不出一个敢和她比肩的。 时宴在外面开的车和城里的不同,另外,她是陆地上的霸主,这是她第一次开这种先进的悬浮车。 但基本原里应该差不多。 她既然是陆地上老大,空中也同样是她的领地。 时宴在车子翻滚的下坠,小a提醒她要坠车时,仍然稳得一批。 努力适应的时宴,在小a的指导下,粗略的熟悉怎么弄之后,便以雄鹰之姿的俯冲向那辆惊慌失措的车。 张易杰看到后视镜如子弹般撞来的车,紧张得不知怎么打方向盘,只有拼命的踩油门,脑子唯一的想法是赶快离开这里! 时宴见他跑得更快,这成功的引起了她的好胜心。 地以直线距离,在全速追上后也不急着撞击。她并排开在对方的旁边,甚至还滑下车窗向他打招呼。 张易杰以为是顾凛城在追他,现看是她,猛得松了口气。 时宴瞧他拍胸口,一脸劫后余生的样,笑了下。紧接在他要说什么时,一甩车尾,将他撞出车道。 急速前进的车一下失去控制,打转的往下降。 时宴驾驶着车,一个灵活的转头俯冲,像片自由落体的树叶,优雅的滑到勉强稳住的车边,冲里边的男人伸出大拇指,向下示意。 有他弱爆了的意思,也有让他停到地面的意思。 张易杰知道她也是来抓自己的后,赤红的眼睛惊惶看了她眼,又急速跑。 时宴觉得没意思了,追上他就直接把他车撞翻。 现在他们距离地面没多高,张易杰的车在空中翻了滚,就“碰”的摔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江焯好歹也是特殊任务部的高级军官,他的配车不仅防弹,还耐摔,有自动缓冲装置。 时宴把车撞翻后,在旁边停好车,看满头是血,挣扎的爬出来的张易杰。 真麻烦。 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自己明明只是个平民,为什么要帮顾凛城抓人啊? 时宴一边抱怨,一边下车。 张易杰说不出话的冲她摆手求饶。 时宴一把抓住还要跑的张易杰,盯着他眼睛警告的讲:“再跑就弄死你。” 平静柔软的嗓音,却充满着致命的锐力。 张易杰瞧她漂亮得没一点杀伤力的脸,莫名感到阵寒意,慌乱的连连头。“不跑不跑!” 时宴这才按着他脑袋,将他塞进车后。 她拍拍手,回到驾驶位,系上安全带,没马上出发。 张易杰恐惧的看她,也不敢做什么或说什么。 时宴想了几秒,返头看他。“刚才你逃走的地方,叫什么来者?” 张易杰:……? 见她不像是开玩笑,几次差点死掉的张易杰,放弃挣扎的讲:“安全部。” 时宴这才开车出发。“小a,导航到安全部。” “好的夫人,正在为您导航。” “夫人,导航已设定,请按交通规则行驶。” 时宴笑了下,对它的提议不以理会。 而此时的安全部大楼前。 几十名士兵尽数牺牲,鲜血快染了整块地。 顾凛城打飞两个女人,在她们还要反击时挥手。 地上两把泛着寒光的长刀升起,以闪电般的速度,“嗖”的下,同时插进她们腹部。 长刀直接插穿,鲜血顷刻染红衣服。 这种程度的伤势本应该要了她们的命,可毕娉、毕婷脸色阴戾,仿佛刀不是插在自己身上的,直接将刀生拔出来。 她们把刀拔出,血流得更快,但伤口也因此逐渐愈合。 毕娉、毕婷没管伤势,相互看了眼。 在她们纵跃起来想跑时,另两把刀,比之前更快速、力道更大的射向她们。 “咚”的声。 两把长刀穿透她们的胸口,力道大到将她们从半空中击落,最后三分之一的刀身死死钉在地上。 这次她们伤势过重,口吐鲜血,无法动弹。 在她们落败时,毕婷口袋的飞行器钻出来,展开小翅膀。 飞盘没有片刻停留,迅猛而快速的飞走。 在它快飞出这片血海时,无形中似有股力量挡住了它,任它如何拍打翅膀都前进不了半分。 紧接一把军刀像击中它的主人一样,将它直接射穿 顾凛城没看掉落的飞盘,转身看在大批士兵拥护下出来的谢尔·巴顿,礼貌讲:“巴顿部长,看来你这里也不是很安全,需要我派人来保护吗?” 军装整洁笔挺,没沾上一星半点灰尘或血腥的年青少将,连领带都端端正正没有一丝歪斜。 他挺拔的身姿、从容冷冽的气场,以及平静淡漠的话,仿佛没有战争与牺牲。 跟头发、衣着凌乱,以及脸色难看的谢尔·巴顿部长相比,两人大概就是这世界最大的参差。 第96章 来吧宝贝 跟头发、衣着凌乱,以及脸色难看的谢尔·巴顿部长相比,两人大概就是这世界最大的参差。 谢尔·巴顿见顾凛城轻易把两个残忍的杀手制服,脸色要多难看有多看。 他镇定的拉了拉衣服,豆大的眼睛,瞧着面前强悍俊朗的青年,虚伪的笑了笑。“谢顾少将的关心。保护就不用了,我想这种事情不会再有第二次。” 顾凛城没强求,颔首讲:“部长既然不需要,那我便先走了。” “等等!” 谢尔·巴顿看把毕娉、毕婷铐起来,并拔出刀准备将她们带走的江焯。 顾凛城停下看他。“还有什么事吗?” “顾少将,这人你不能带走!” “为什么?” “我做为安全部的部长,竟然让这种杀手进城,是我的严重失职!还请顾少将把人交给我,由我们安全部审理!” 这确实是他的失职,也确实该由他来审问。 但他以为主动承认错误,就能留下这两个人?他真是想太多了。 顾凛城平静而冷锐的望着他,一片冷峻寒霜的脸,不着痕迹的嘲讽笑道:“巴顿部长,谁抓住的归谁。” 谢尔·巴顿被他这流氓的说法,气得吹胡子瞪眼。“顾少将,我这里可有逮捕倦羽组织党羽的命令!她们是冲张易杰来的,应该由我来全部审理!” 他说着,掏了几下口袋,才拿出张有些皱的捸捕令。 顾凛城根本没看他手里的废纸,浅灰的眸子看向伤口逐渐恢复的毕娉、毕婷。“要留下她们也可以。” 谢尔·巴顿刚松口气,可紧接他便脸色大变。 顾凛城讲:“江焯,把她们两松开。” 江焯作势要打开她们手上的电子锁铐。 刚毕娉、毕婷两人在有江焯的情况下,都杀了安全部那么多人。这要是没有他们,这两个女魔头还不得把安全部赶尽杀绝了! 不仅是谢尔·巴顿,就是他身后的士兵听到顾凛城的话,都纷纷抬枪瞄准那两个女人。 可他们再怎么防备也没用,除非在江焯松开的瞬间将她们击毙,但死人拿来有什么用? “等等。”谢尔·巴顿惊慌的喊住。 他端着脸思索会儿,另有打算的和悦讲:“算了,既然顾少将也这么重视她们,我就把人让给你们。” 顾凛城没接话。 “但是!……”谢尔·巴顿坚定的讲:“顾少将,现在外敌当前,我们两个部门必须保持紧密合作。像这两个罪大恶极之人的情报,你们必须跟我们共享!” 这是要合作? 他倒是说得好听,特殊任务部与安全部,已经很多年没合作了。 可他们虽然不合,但大将军与阁下都希望他们能连手,一致对敌。现谢尔·巴顿提出这种要求,是不可能拒绝的。 顾凛城凝视他半秒,微微颔首。“这当然。巴顿部长,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客气礼貌说完,便冷冽的转身走了。 谢尔·巴顿还在后边的喊:“那我等着顾少将你的好消息!” 顾凛城脚步未停,沉着眸色看姗姗来迟的女孩。 时宴把车停在路边,瞧了眼被制服的两个女人,就看朝自己走来,高山白雪俊帅无双的男人。 她微眯起眼睛,舔着虎牙浪荡的笑着问:“帅哥,搭车吗?” 顾凛城顿了下,垂帘看趴在车窗上,笑得明媚的女孩,平静道:“比预想的要晚。” “第一次开这种车,玩了会儿。”她说着往车里偏头。“ebaby,带你瞧瞧我的车技!” 顾凛城:…… 张易杰:!!! 刚才她对顾少将说了什么?天纳,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她不怕被顾少将掐死吗?! 顾凛城望着嚣张的占据主驾驶位并没想要让位的女孩,僵持两秒,便绕到副驾驶。 时宴等他上来,发动引擎的问:“是去基地吗?” “嗯。” “你把安全带系上。” 顾凛城拉上安全带。 他刚把安全带扣上,车子就唰得往上窜,垂直的角度差点翻车。 时宴用最快的速度窜上天,便一踩油门,车子顿时像箭一般飞了出去。 奇恩带着人赶来,看还抬头望着天的江焯。“江少校,怎么了?天上掉馅饼了吗?” 江焯看好奇的奇怪恩等人,摇头。“走。” - 时宴体验了一把在城里肆意飙车的瘾,结果是她被禁飞了。 无证驾驶,加危险开车。 虽然她这次事出有因,但是顾凛城给的处分,她还没法上诉。 时宴在士兵把张易杰拉走时,蔫了叽的瞅也要走的男人。“是我技术不好吗?” 顾凛城深意看了她眼,开门下车。 “哥哥,我会把技术练好的,保证比你还要厉害!” 下车的人,走了。 “我现在怎么回去啊?” 下车的人,头也没回的走了。 时宴一手撑着脑袋,另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努力回想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她帮着抓回来了张易杰,还体贴的把他们送来基地,为什么还要被处罚呢? 时宴郁闷的问:“小a,我为什么要被禁止开车啊?是我没遵守交通规则吗?” 小a讲:“夫人,你这次飙车导致十五人受伤,公民财产损失预计超两百万。” “他造成的后果,肯定比我还大,凭什么只处罚我一个?” 这个小a就无法回答了。 不过想也可能是,顾大指挥官不喜欢别人叫他宝贝。 只是这点,当事人一点也没意识到。 时宴丧气的下车,叉腰瞧着若大的停车坪,在没车可蹭后,直接走回去。 顾凛城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以后不帮他了! 这时江焯开车回来。 奇恩远远看到往外走的女孩。“夫人怎么自己走了?” 江焯心情复杂的平静讲:“可能是有事。” “这里走出去挺远的,要不要叫人送一下?” “不用。她习惯了。” 奇恩疑惑的看他,又看传言软萌可欺的女孩。 他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具体是哪里怪,他不是很清楚。 而时宴瞧了眼头上飞过去的车,没停留,昴首阔步的,没有被遗弃或独自一个人走的苍凉。 她脚步悠闲的走出部队领地,在外边拦了辆车。 第97章 特殊的作品 安全部分部大楼前,谢尔·巴顿面上的和善,在顾凛城离开后,变得阴森与愤怒。 他不仅带走了毕娉、毕婷,还带走了张易杰,使得他手里好不容易申请来的逮捕令,成了一张嘲笑他的废纸。 这是污辱。 尤其是他还牺牲了这么多人! 谢尔·巴顿看清理尸体的大兵们,沉着脸进去大楼。 在他回自己的办公位时,一个美丽又充满韵味的女人叫住他。 是凯特,安全部夏城分部的负责人。 安全部一开始与特殊任务部一样,总部是建在翌城,只是帝国后一百年,发展全集中在夏城这座新城市,中央集权也一并搬来这里。 为保护这座宏伟而华丽的城市,以及里边的重要人员,他们才将顾凛城调来夏城,让他在这里驻守办公。 但谢尔·巴顿部长没有获得这样的殊荣,他还留在翌城总部,没有任何正式的调任。 可安全部做为整个帝国的情报信息中心,又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所以现夏城这里虽然说是分部,却有点独立出来的意思,因为凯特的直接汇报对象可以是大将军或总统阁下。 这无形给了谢尔·巴顿很大压力,也迫使他想快点在倦羽组织的调查上有所进展,把这个快要爬到他头上的前下属赶下去。 凯特进到他的办公室,瞧他难看的脸色,笑着讲:“部长,你平安无事就是最好的事,还在意那几个小人物做什么?” 谢尔·巴顿瞧她一幅看戏的嘴脸,面上端着平静。“凯特,他们都是关键人物。” “这可不一定。” 凯特穿着修身连衣裙,化着精致的妆,大红的口红与细高跟,很女人,也很强势。 她撑着桌面坐下来,瞧着他灰败的脸色,笑得优雅神秘。 谢尔·巴顿看她样子,保持警觉的问:“是吗?你有何高见,说来听听。” “帝国和倦羽组织确实是不两立,可你想想,是解决他们快点,还是解决你近在眼前的问题要快些?” “你什么意思?” 凯特瞧他一脸不明白的样,拿出烟盒,抽出支,点着。“老师,我认为现在的关键人物,不是倦羽的党羽,而是那个女孩。”她深抽了口,眯着眼睛吐出。 谢尔·巴顿望着性感撩人的学生,没有被她外表蒙骗。“你是说顾凛城带回来的那个女孩?” “对。我觉得她不像宣传的那么……普通。” “你觉得?你觉得有什么用?” “老师可别忘了,是她把张易杰抓回来的。” 她抽了口烟,凑近他,缓缓吐他油光的脸上,笑得宁静而得体。“我想,这不是一个普通的软萌可欺之人能做到的。” 谢尔·巴顿盯着她,沉沉的想了许久,没被她带着跑,冷静的反问:“就算她不是普通人又怎么样?” 现在事已成定局,即使她与曲院长要求的有些出入,但顾凛城亲自选的伴侣,谁敢轻易反对? 凯特靠回椅背里,反问:“她既然不是普通,那又会是什么人呢?” 谢尔·巴顿不耐烦的讲:“不管她是什么人,现在她都只是个将为顾凛城生下孩子的女人!” “你错了。” “凯特,你最好趁我还有耐心的时候,一次把话说清楚。” 凯特对他的急不可耐,只是笑了下。“我这里有点你不知道的情报,想不想看?” 谢尔·巴顿怒了。“别给我绕弯子,有事直说!” 对他的粗鲁与虚弱的强硬,凯特没在意。 她吐出烟雾,弹了弹烟灰讲:“根据我的情报显示,这个女孩跟倦羽组织关系密切,他们似乎想招募她。” 谢尔·巴顿震惊。“你确定?” 凯特不爱伺候他的假笑了下。“你可以自己去查证。”她说着按灭香烟,走的时候提醒他。“老师,你要小心,顾少将可不是讲道理的人。” 说完没停留的走了。 谢尔·巴顿看她背影,细想她刚才的话。 如果真能证实,那个女孩是倦羽组织的人,而顾凛城又执意要跟她结婚,这无论如何都能坐实他企图谋反的事。 到那时,就算真不能拿他怎么样,他也会彻底失去对倦羽组织的调查权。 一但自己全权接手清理倦羽组织的事,那整个特殊任务处理部,还不是为他所用,自己指哪打哪吗? 谢尔·巴顿拍了下桌子,立即给曲鸿儒打电话。 而离开的凯特,在门外听到里边的动静,优雅的笑了下,便大步走了。 办公室里边。 谢尔·巴顿整了整衣服,等视迅接通,客气问:“曲院长,我有些事想跟您说,不知道现在您方不方便?” 曲鸿儒似是正在看书还是做什么。他摘下眼镜,双手交错的握着,望着视迅里肥头大耳的老男人,儒雅礼貌的讲:“巴顿部长,你请说。” “我刚得知些消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您。” “这么看来,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我不确定。”谢尔·巴顿犹豫的讲:“刚刚分部被倦羽组织的人袭击了。” 曲鸿儒哦了声,关心的问:“巴顿部长你没事?” “我没事。我倒是发现顾少将带回来的那个女孩,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谢尔·巴顿观察到他细微的反应,便把她抓捕张易杰的事,以及那段飙车视频给他看。 曲鸿儒认真的看完视频,常年因学术困扰的严肃脸上,露出随和的笑。“挺飒的啊,怪不得顾少将会喜欢她。” “曲院长,您不是说要一个普通女孩吗?” “我当时就是那么一说。巴顿部长,你想也知道,像顾少将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普通女孩呢?” “这对他们的孩子不会有影响吗?” “基因筛选计划早就成功了。等少将夫人怀孕后,我会定期跟进的,不劳巴顿部长操心。” 谢尔·巴顿听他说的这么简单,有些悻然。“是吗?那怪我多事了。” 曲鸿儒讲:“是你太紧张了。” “可能。自顾少将那次出事后,我一直隐隐觉得不安。” “对于这件事,我让我的学生来跟你说。”曲鸿儒说着,切换成双面可视镜头。 穿着实验服,戴着眼睛的白暮,礼貌的同对方打招呼。 谢尔·巴顿看到他,脸色有些微不可察觉的变化。 他没想到曲鸿儒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在,而这个人就是顾凛城关系要好的白暮博士。 还好他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白暮以专业的分析,跟他确定的讲:“巴顿部长,我们早期在顾少将身体植入的微形芯片还在昼夜不断地工作者,现在据它传回来的数据显示,顾少将体内的x病毒虽然仍旧十分活跃,但一直都处在稳定值。就目前来看,绝不会有异变的可能。” 谢尔·巴顿装不懂的问:“真的吗?” 白暮见他不信,拿起手里一页页的数据报告给他看,并跟他解释临界峰值是多少,安全峰值多少。 虽然这些信息外行人听得似董非董,却也够说服人了。 本只是没事找事的谢尔·巴顿,等他说完就讲:“嗯。听了白博士的解释我放心多了。” “巴顿部长,顾少将这边你不需要太过担心,我们会时刻关注的。” 谢尔·巴顿点头。“好的好的。那我不打扰您们了,您们忙。” 曲鸿儒切断视迅,看着光脑想了会儿。“这个巴顿,是不是对顾少将有意见?” 白暮没回答。 曲鸿儒想了会儿,作罢,戴上眼镜跟他继续讲:“基因筛选的研究还需要多一些实践,尽可能把成功率提高到百分之百。” 白暮推了下眼镜,看着手里的数据有些犹豫。“第二批筛选的孩子已经长大,他们都确实很聪明很优秀。” 曲鸿儒看他脸色,追问:“是有什么潜在问题吗?” “据观察,他们都太理性,在一些事情上面有着准确但过于无情的处理方式。” “我们就应该少感情用事,这样才能将事情控制在可控制的范围内。” 曲鸿儒想了想便决定讲:“我们没那么多时间去改进和调整,按原计划做。”他说完半调侃道:“顾凛城是你的朋友,你只要将失败降低到零,才能百分百确保他的孩子平安降生。” 白暮没接话,在这一刻甚至庆幸顾凛城没有要孩子的想法。 曲鸿儒瞧着自己最得意的学生,开导的讲:“有时科研与世界的进步,是需要做出些牺牲的。你不用感到有心理负但和压力。” “一定要这么做吗?” “你是指对顾少将孩子的基因监测吗?” “嗯。” “这是必然的。顾少将是最特殊的作品,不管他的孩子将来是否能成为帝国的新传奇,我都很好奇他的后代会是什么样的。” “或许是个女孩呢?” “不会的。”曲鸿儒说完意识到有些绝对,便讲:“要真是个女孩也没事。有句话不是叫做:巾帼不让须眉吗?她也许能赢得比她父亲更多的喜爱与关注。” 白暮望着自己的导师,点头的时候低头,整理桌上的资料。“院长,这段时间顾少将的数据过于平静,这和往常有些异常。” 数据曲鸿儒都会看的,他肯定也看到了上面的问题。 “是有点。你跟他走得近,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暮摇头。“会不会跟他结婚的事有关?” 曲鸿儒笑着说他。“你啊你啊,做为一个科学家,怎么能信这些东西?我们一切要有依据和证据。” 他说完思索的问:“今年是第几年了?” 白暮讲:“第五年。” “已经第五年了啊。这后边两年很关键……”曲鸿儒想了会,决定的讲:“小暮,基因筛选的项目我交给别人去做,你注意观察顾少将的反应,每月一次的血样检查不能落下,数据也都要记下归档。” “好的。” “对了,你不是在做抑制x病毒的研究吗?现在进展如何?需要增加人手吗?” 白暮推了下眼镜看他。“情况还不是很明朗,暂时不需要人手。” 曲鸿儒点头。“嗯。做学术就是这样,失败是正常的,重要是耐得住寂寞。” 他说完这话不知想什么的走了两秒神,醒来看白暮还在等着,冲他挥手。“去忙。” 白暮便收拾资料离开院长的办公室。 曲鸿儒看他背影,若有所思的想了许久。 最后他摘下眼镜,双手搓了搓脸。 第98章 全民围骂 下午时分。 一条干净又宽阔的,本该是公民们行色匆忙背影的天桥上,现聚满了人。 他们一层层,以环状向外扩散,他们有的伸长脖子、有的踮起脚尖、有的踩在护栏上,一个个全往被围着的方向看。 原以为那里有什么新奇东西,引起大家这么大的关注。 实际以米为直径的半圆中,坐着个人。 准确的讲是个女孩,还恰好是这些天被传得沸沸扬扬,又经官方落实的,即将与帝国最年青少将成婚的女孩。 没错,就是时宴。 她不想参与顾凛城工作上的事,尤其是关于倦羽组织成员的审判。 所以她从基地回来后,下午没事干的出来赚钱了。 不对,是出来体验生活了。 时宴这次没跑多远,因为她接受了顾凛城的“求婚”,想着方便晚上回去。 可哪想周围居民与行人认出她来,一下便把她团团围住了。 她当时想,引起注意就引起注意,反正自己不可能不见人的,现在这么多人,正好可以照顾下她的生意。 结果不等开张,就被他们劈头盖脸的骂了顿。 先是不太确定的人: “这是新闻里放的那个女孩吗?跟顾少将一起回夏城的那个?” “感觉有点像。可少将夫人不会出来摆摊?” “就是她,你看,她胳膊上有颗小黑痣。” “啧,那她怎么还上这里啊?是想宏扬自己勤俭节约的美德吗?” 后是愤青的少男们: “平民就算了,怎么还是个不上进的废物?” “初级丧尸都能把她吓得哇哇大哭?” “她哭也没事啊,有顾少将保护呢。” “我开始对顾指挥官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再然后是嫉妒的少女们: “真不知道顾少将看上她哪了?没有云小姐的温柔,也没有我的美貌~” “她穿的衣服是从垃圾桶里捡的吗?破破烂烂的,连擦脚我都觉得硬。” “还来这里摆摊,她是穷疯了吗?!” “唉,话说三十六块钱就能让少将夫人给我们做次指甲,貌似还挺划得来的……” 时宴拿出做为一个老板的专业态度,礼貌的问:“那你们要做指甲吗?” 实际她是想说:要就滚过来,不做就滚开,别防碍我做生意。 围观的人群听到她这话,又是一阵激愤和讨伐,一致认为她配不上他们强悍而伟大的顾指挥官。 时宴听他们嗡嗡的话,倒也没生气,只觉得吵。 她觉得,他们是吃撑了,闲的。 围观的人骂了好会儿,见她无动于衷,一脸我不知道错了,但我也不会改的样,骂着骂着便没趣了。 等他们散开,时宴瞧着天边映日的晚霞,顿时感到空气都清新不少。 时宴撑着脑袋,看今天还没开过的瓶瓶罐罐,想今天应该开不了张了。 “……你、你好。” 一声稚嫩的,带着小心翼翼与紧张的声音,如天籁,更像是一道打开颓废世界的门。 时宴抬帘,看穿着校服,皮肤细腻白皙,漂亮可爱又有些拘谨慌张的小女孩,立即挥起友善的小旗子。“你好。” 女孩大概十三、四岁,非常高和苗条,单从外表看似跟时宴差不多大,可她一开口便泄了气,一听就是个小孩儿。 听到时宴的话,女孩露出个青涩的笑。“可、可以帮我做个指甲吗?” 时宴觉得她太小了,提醒她。“我这是收费的。” “嗯!我有钱。” “那来。” 女孩忽然放开的笑,开心的坐下来,很准确的挑了个颜色。 时宴拿起瓶子给她看。“确定吗?要不要再挑挑?” “不用不用,我就喜欢这色。” 时宴便二话不说,给她做起来。 女孩全程都盯着她,压抑又兴奋的傻笑,仿佛不是喜欢这个指甲颜色,而是喜欢她一般。 在换另只手的时候,女孩看了下远处的同伴,鼓起勇气问:“姐姐,真是顾少将的伴侣吗?” 时宴头也没抬。“目前还不是。” “啊。” “要等结婚才是。” “嗯嗯嗯!” 她按耐的坐了会儿,又小心翼翼的问:“姐姐,你为什么要出来摆摊呀?” “因为我有我的人生。”时宴抬头看她,和她远处的同伴。“像你们都去上学,最后却会选择不同的路。” 女孩唰唰点头。“我觉得能被顾少将喜欢的,一定有她的特别之处。姐姐,你果然很特别。” “这么快就有结论了吗?” “不是,我们刚才在那边看了一下午。” 时宴不由再次看她。 女孩羞涩的笑。“你没叫士兵赶开他们,也没生气或傲慢的走掉。老师说,沉得住气的人,都是干大事的人。” “你老师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我们应该接受任何不合理的事,并要快速找到它们合理化的原因。” “为什么?” “因为存在即合理。” 存在即合理。 时宴看虽然紧张,却能清晰表达的女孩,由衷的讲:“真羡慕你们。” 有着无虑的童年,优质的教学资源,广阔的世界,甚至还有星辰大海。 女孩好奇。“为什么啊?你马上就要嫁给帝国少女们最想嫁的男人。” 时宴笑了下,没回答她的问题。 她拧好瓶盖,碰了碰她肉粉色的指甲。“好了。你可以走了,这次当姐姐送的。” “那不行。”女孩很坚定的扫了她的收款码,不多不少正好付了三十六块。 时宴没说什么。 她看蹦蹦跳跳跑向同伴的女孩,犹豫下叫住她。“嗨,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返头看她。“我叫夏抒。姐姐再见。” 时宴瞧着她背影,心想:同样姓夏,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一个这么招人喜欢,一个那么招人嫌。 夕阳下,小女孩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她们嘻笑打闹,有着诗歌一般的童年。 “你也可以像她们一样。” 和风细雨的声音,陈述着触手可即的事实。 时宴闻声抬头,看有着妖孽般俊美容颜的商惊澜。 这男人美则美,可也是英气不减。另穿着唐装戴着佛珠,总给人一种深藏不露的不安。 商惊澜瞧她黑亮的眸子,又看她的小摊子。“送你回少将军府?” 时宴犹豫了下,便把东西收进书包,小桌子小板凳一收,跟他走。 对她的反应,商老板还算满意,但这也不能抵所有的不悦。 第99章 爱情的主人 对她的反应,商老板还算满意,但这也不能抵所有的不悦。 “你跟顾凛城的婚事,是怎么回事?”商惊澜看她。“还是有什么你必须这么做的原因?” 时宴摇头。“没有。我是自愿的。” 商惊澜意外的停下,审视的看她。“你自愿的?” “对。” “为什么?你不是想当个平民吗?”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他。” 她毫不犹豫的话,跟她说想当平民时一样坚定干脆。 商惊澜看有着这世界最纯净眸子的女孩,有些惘然,一时忘了自己来找她的初衷。 时宴回忆的讲:“我在他身上找到活着的新意义,虽然它只是锦上添花,却足以让我感到快乐。” “……你确定顾凛城会让你快乐吗?” “不知道。” 还是一样的干脆。 时宴诚然讲:“我管他是不是能让我快乐?我只做让我快乐的事。” 商惊澜不解。“是什么让你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 时宴认真的想了想。“可能是他比较帅。”或者是上辈子,他伸出的那只将她从丧尸群拉出来的手。 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她读书少,要弄懂的事太多了。 商惊澜望着她肆意而明媚漂亮的脸,低头继续走。“想听听我的看法吗?” 时宴点头。“你说。” “和一个不爱你的人在一起,是件非常艰难的事。” “这么确定他不会爱上我吗?” “他不会爱上任何人。” 时宴听他笃定的语气,认真思考。“他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无情。” 如果真是这样,他不会获得那么多人的拥戴。 商惊澜听她这话,知晓此时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时宴反问:“那像商老板你这种人,会有喜欢的人吗?” “本来没有。” “现在有了?” “不确定。”商惊澜停到辆车前,看不被世俗困扰的女孩。“想上学吗?你还小,拥有很多机会。” “我和你一样,罪孽深重,就算进了学校也做不到像那些孩子一样天真。” “那你刚才在想什么?” 时宴眺望着美丽的夕阳。“我在想,这是座漂亮的城市,充满着我对这个世界所有美好的想像。” 可两年后它会变成残酷的人间炼狱。 商惊澜疑惑,看婉惜与感叹的人。“你就在这里。” 时宴没解释。 她看充满美学设计的顶级豪车,手里的小桌子无处安放。“商老板,我还是自己打车,不麻烦你了。” 商惊澜让司机打开后备箱,对想走的人讲:“放进去。” 看似羸弱的男人,这话还是带着一定魄力的。 时宴犹豫下,还是把东西放进去,跟他一起坐后排。 即使在夏城也不常见的车,离开天桥底下,匀速驶向。 商惊澜在半路的时候又咳起来,但还能控制,不像先前那么剧烈。 时宴听到他的咳嗽,仔细回想。“你说你还能活多年?” “大概和顾差不多时候。” “挺好,不算早逝了。” 反正大家差不多那个时候都得死。 前边开车的司机:……? 二十多岁还不算早逝吗?现在人可以活到一百多岁啊! 商惊澜被她的话逗笑。“你知道顾凛城活不过两年,还愿意嫁给他?” 那些少女们的喜欢,是因为他无上荣誉与传奇,以及遥不可及的心理。真要到了这步,肯定会向现实低头的。 再壮丽伟大的爱情,也抵不过死亡。 时宴想到顾凛城那一大堆麻烦事,感叹:“他能顺利活到那个时候都不错了。” 外有丧尸与倦羽组织,内有莫雷尔和巴顿这些官僚,真够累的。 商惊澜瞧她模样,笑着讲:“你这坦然态度,让我怀疑你对他的爱。” “你们城里人,是不是有句话叫做爱情的奴隶?” “有这么一说。” “那我大概就是爱情的主人。” 商惊澜看信心满满的女孩,没有提醒她不要轻敌。 有些事没经历过就永远不会明白。 比如她想当个平民。 比如她爱上了顾凛城。 比如她以为她能掌控住爱情。 商惊澜把人送到府第。 他叫住对新生活充满向往的女孩,在她转身,用着澄澈漂亮的眼睛望着自己时,还是提醒她。“我就在夏城,有事随时来找我。” 时宴点头,又看不准备下车的人。“不进去坐坐吗?” 商惊澜看了下建筑。“不了。下次等顾在了,我再来登门拜访。” “那好。再见。” 时宴目送他的车离开,进去花园。 出来迎接的林月兰,立即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汇报的讲:“夫人,下午又有两位访客,由于您与顾都不在家,我让他们改天再来拜访。” “是做什么的?” “一个是记者,一个说是顾父亲的朋友。” “以后这些人一概拒绝。” 顾凛城父亲的朋友,如果这种时候还有联系的,他们会直接给他打电话,而不是不知会一声的跑上家门。 时宴进到大厅,对小a讲:“列个顾已知的朋友名单,不在名单上的一律拒绝拜访。” 小a沉默了两秒。“夫人,顾没有朋友。” “那你昨天还放莫雷尔夫人他们进来?” “莫雷尔夫人附带着政治身份,可能会与顾存在工作来往。” “他真的一个朋友也没有吗?” “记录在案的没有。”小a说完问她:“夫人您有吗?我可以帮您登记。” 感觉被嘲讽到的时宴:…… 林月兰看她尴尬,便问:“夫人,现在开饭吗?还是等顾回来?” 抓住倦羽组织三个人,估计有他们忙的,能回来吃饭才见鬼了。 时宴想也不想的讲:“不等了,现在开饭。” “好的夫人。” - 吃过晚饭。 时宴在抱着那本书继续看时,放在床头的手环,提示的震了下。 是则未知号码的通讯请求。 时宴想了下,还是把它接起来。 等她接一通,那边的人就讲:“砍头怪,你现在在哪?” 时宴听到夏思远的声音,反问:“你们总是能这么容易弄到别人的通讯号吗?” “总是这么容易。” “好。什么事?” “你不是让我打听那个于长青教授的事吗?有结果了,想约你出来聊聊。” “大晚上的聊这事?” “哪里大晚上?现在才八点!” “年纪大了要早睡,电话里说。” 夏思远无语几秒,妥协的讲:“于长青是因为熟悉祁州的整个研究项目,才被曲院长调来科学院的。另外还有个叫徐剑的院长。” “徐剑?” “对。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是院长了。由于失职,被降了两级,现在科学院进行劳动改造。” “怎么改造?” “带硕士生做实验。” 以为是被关起来做苦力的时宴:…… 果然,这有知识的人就是不一样,连处罚都这么体面。 可是他们都来了科学院,这是不是有点巧合? 更巧合的是,他们一来,倦羽组织就知道张易杰暴露,决定处理掉他。 时宴回想到海城研究院那间办公室里,徐剑和祁州的关系。 不知道徐剑与于长青,是真不知道祁州的身份,还是假不知道。 夏思远见她不说话,上心的问:“怎么了砍头怪?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时宴听到他的话,调侃的问:“不怕我了吗?” “你是坏人,已经是铁板上的事,用不着怀疑。现在棘手的是这些不明身份、不明来历的人。” “那你不怕我出卖你们?” “说实话有点怕。但在海城的时候你没跟祁州走,我觉得你应该是看上了凛城的美色,暂时不会叛变。” 这少爷虽然不靠普,推理的也很离普,可不得不说真让他蒙对了。 时宴想了想讲:“他们既然是曲院长调来的人,在科学院就有合理的身份。你叫两个信得过的人看着他们?” 夏思远同意的讲:“这没问题。我别的没有,就是朋友多。” “我说的是要信得过的朋友。” “知道知道。在我爸爸没下台前,他们都是信得过的。” 这话很有深意啊。 不过他倒是心如明镜,什么都看得明明白白。 时宴跟他聊完挂断通讯,想了想便把夏思远的通讯号存到手机上。 接着看书。 第100章 早上好啊哥哥 第二天一早。 时宴昨晚睡觉的时候,顾凛城没有回来。但早上起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下楼。 他今天穿的是作战服,有种冷冽狂野的气质。 时宴坐在旋转扶手的杆上,嗞溜的滑下去,恰好在末端与他平行。 她先他一步的跳到地上,转身笑着看他。“早上好啊哥哥,你昨晚几点回来的?” 顾凛城瞧了眼肆意又明媚的女孩。“早。” 低沉淡漠的声音与言简意赅的字,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与距离。 和女孩的热情相比,他实在是过于平静,甚至是冷漠。 不过,至少是得到回应了的。 时宴没在意他的冷落,坐到桌上便撑着下巴认真的打量他。 棱角分明的轮廓,深邃立挺的五官,高山白雪的峻冷气质,以及神秘而冷冽的浅灰色眼睛。 这个男人,不仅是有美貌,还有种常人无法做到的平静与从容。而这份平静从容,是他异于常人的经历与累累尸骨堆砌的阅历与见识。 战争造就了他,坚硬锋利的外表,无所不能的形象,使其成为全民心中不可取代的英雄。 顾凛城被她墨黑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了两分钟后。“怎么了?” “我在想,有什么办法能让你爱上我。” 这话,说是告白嘛?可它又不是,你没法拒绝。 她是带着认真思考后的问题来的,并且将这个问题转嫁给了当事人,且直接的让人招架不住。 像是面对一份世间最纯粹最真挚需要人小心翼翼呵护的美好,它让人怦然心动,似还带着旷野花香的迷人,让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顾凛城微怔,沉寂的心被她这句话撞出涟漪。 他望着明晃晃瞧着自己的女孩,不自然的低头,倒了杯牛奶。“不要在无意义的事上浪费时间。” 还真是够冷酷够无情的。 顾凛城把牛奶给她。“有时间多读书。” 时宴看晃着波纹的牛奶,又看冷峻的男人。“你喜欢有学识的?” 对她的无理取闹,顾凛城干脆不予理会。 好在这时顾蕴初风风火火的来了,给宁静的早餐增添不少活力。 当然了,这是她单方面的营造。 顾凛城只跟她打了声招呼,吃完早餐便开车走了,说的话不超过五个字。 时宴在想怎么把顾凛城搞上手,没心思搭理她。 顾蕴初目送她哥的车离开,转身看若有所思的女孩,瞬间拉下了脸。 她过去,一把夺走对方手里的筷子,抓住她要去拿牛奶的手。“你怎么还有心思吃早餐?” 时宴:? 她为什么没有心思吃早餐?因为没搞到她哥吗? 顾蕴初瞧她样子,急得跺脚。“都被骂上热搜了,你能不能有点少将夫人的自觉?” 时宴想了下,大概知道她说的是昨天下午自己被围骂的事。 她抽回手,拿起牛奶不紧不慢的喝了口。“没事,他们爱骂就让他们骂,又不会少块肉。” 如果是少块肉,她绝对分分钟抽出她的长刀。 顾蕴初听到她的话,气得扶额。 她冷静了两秒,心平气和的讲:“小a,打开光脑。” “光脑正在启动中。” “打开新闻主页。” “正在为您打开。” 顾蕴初指着全息屏,恨铁不成钢的讲:“你看看,你看看,现在全民都在讨伐你,说你毫无少将夫人应有的样子,都不同意这门婚事!” 时宴瞧着新闻以及那些评论,漠不在意。“又不是你们爸妈,管他们同不同意。” “你看了都不生气吗?” “不生。” “昨天他们骂你,你不气吗?” “不气。” 顾蕴初看她无所谓的样子,真想打开她脑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鬼东西! 她在房中转了圈,终于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顾蕴初绕到她那边,上下打量她。“我给你买的衣服呢?”” 时宴如实讲:“出了点意外,丢了。” “行,那我们现在去买新的。” 顾蕴初抢走她手里的玻璃杯,拉她走。 她一定要把大嫂包装成谁都高攀不起的样子,让那些看戏的人自形残愧! 时宴没有这些世俗的欲望,她真不介意别人的看法,因为灾难来临时,她肯定会活得比他们久。 但顾蕴初似乎很在意这件事。 这件事给她身边的人造成了困扰,这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事了。 时宴确认的问:“蕴初,你觉得有必要吗?” 顾蕴初坚定点头:“有必要!” “那行,走。” 以为要强拉硬塞的顾蕴初:? 时宴坐进她车里,对着后视镜瞧。“我有这么差吗?” 昨天骂的是陌生人,她自然是不在意的。可现在是顾蕴初,这让她不得不正视自己。 顾蕴初系上安全带讲:“不差不差。只是大家还不知道你有多好。” 好不好,光凭几套华丽的衣服就能改变的吗? 开着车的顾蕴初,见她疑惑便讲:“这是夏城。” 它漂亮到比帝国其它城市都要高人一等,这种优越随着时间沉淀,使人越来越追求那些虚有的浮华,而越来越少窥视本质的美丽。 时宴点头。“也是,穿得不好,会影响市容?” 顾蕴初被她这话逗笑。“那到不会。主要是你现在不是普通人了。” “昨天莫雷尔夫人来教我做人,或许我该接受她的意见?” “她自己做人就挺失败的,别跟她学。”顾蕴初瞧她精致漂亮的脸蛋,与眉眼间的桀骜不驯。“你现在挺好。” “嗯。我知道。” 顾蕴初听她这话又是一笑。 她真的越来越喜欢她了,也越来越觉得她大哥再不努力就要失去大嫂了。 不行,等她哥有时间,她得好好说说他。 时宴不知顾蕴初的心思。她在想自己被骂上热搜的事,顾凛城知不知道。 他那么忙,应该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时宴想到这里便很快将这个疑虑抛脑后,跟着顾蕴初挑衣服。 顾蕴初给她挑的都是修身的裙子,穿着它必须端端正正,不太好施展手脚。 在她的再三劝说下,最后还是买了几件可以在正式场合穿的小礼服,剩下便是比较休闲的裙子。 时宴抬着下巴,张开手臂,在导购员给自己系腰带时问:“为什么要买这么多裙子?” 顾蕴初双手抱胸,打量的瞧着她。“因为这样淑女些。” 她也看出来了,她不够淑女吗? 其实倒也不是说裙子一定淑女,而是顾蕴初觉得她自己应该本身也是喜欢裙子的。因为第二次见她,她就穿了件裙子。 因为价格最便宜而买了它的时宴:? 时宴在她不擅长的事情上没什么主见,顾蕴初说什么好便买什么。 所以,她现在应该是帝国甚至是遗忘世界里拥有裙子最多的一个异能者。 现她身上这件是黑色宽松的及膝长裙,简洁大方的设计,布料柔软丝滑,腰间配个腰带,勒出扶风般的纤细腰肢。 真是优雅又不约束她的肆意个性。 顾蕴初在导购员系好要腰带后,满意的点头。“这件不错。” 时宴瞧着镜子里的人。“那白色的也来一件。” 这直男的选择,让导购员愣了下。她确认的问:“同样的款式吗?” 顾蕴初讲:“别听她的。” 她拿了条白色的丝绸过去,挂在她头上,两端绕在她优美的脖子与圆润的香肩上。 上等的绸缎,柔顺舒适,飘逸灵动,掩了一分棱角,添了分柔情。 顾蕴初将她头上的白纱拉到后背,欣赏的讲:“这样更好。” 镜子里的女孩,有着独一无二美貌,纯澈墨黑的眸子,以及旷野中宠辱不惊的气质。 确实非常好。 连导购员都不停点头,连连称赞。 时宴之前穿的不说很差,跟现在相比,也就丑小鸭与白天鹅的差别。 第101章 被骗去基地 时宴之前穿的不说很差,跟现在相比,也就丑小鸭与白天鹅的差别。 “呵,有些人就是插上羽毛也成不了凤凰。” 随着这嘲讽的话,两个女孩走进店来。 张静轻蔑又不屑的瞧着时宴,问身边美丽妙曼的人。“莹雪你说呢?” 云莹雪,云家的掌上明珠,夏城公认的第一美女。 她穿着昂贵讲究,雪白的小手优雅的扇着小扇子,瑰姿艳逸,温婉端庄。 听到好友的话,她仪态万方的笑着讲:“时小姐身上这裙子挺好的。”说着问导购员。“还有其它颜色吗?” 顾蕴初也挑着眉儿笑。“云小姐,你来晚了,我们把白色的也买了。” 时宴看突然就同意的好友。 导购员什么场面没见过,现在她一下嗅到两个上帝间的火药味,很有礼貌的没有说话。 云莹雪柔柔的讲:“没关系,加小码也行。” 导购员歉意的解释。“不好意思女士,这个款我们只有一个码,黑色与白色各一件。” 顾蕴初佯装惊讶。“云小姐,你不知道dd是高级定制,只出限量款的吗?” 云莹雪听到她的话,巴掌大的脸愠色更浓。 她瞧了眼时宴,清傲的道:“我当然知道。只是想万一这种寻常的款,设计师有多做几件呢?”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云小姐最近手头紧,不常来了呢。”顾蕴初说完不再理她,转头对服务员讲:“我大嫂身上这件直接穿走,另外把白色的和之前选的衣服都包上。” 导购员立即讲:“好的,请稍等,我帮这位女士剪下标签。” 云莹雪看笑容都热烈些的导购员,知道她们这次消费肯定不低。 这段时间手上确实拮据的她,看低头摆弄丝巾的女孩,昴着下巴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她说完,便得意傲慢的带着她的小跟班走了。 时宴愣了下,望着她渐行渐远的曼妙身姿。 顾蕴初紧张的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时宴收回视线看她,犹豫了下。“说你哥是被她玩剩下的。” “t,这臭女人真不要脸,明明是她自己放消息说跟我哥交往的!不行,我要找她打架去!” 时宴抓住装样子的好友。“不用为这种小事生气。” 顾蕴初被她拉住,更要做足气势。“这哪是小事?这关乎我哥的清白!” “我相信你。” “真的?” “嗯。”时宴讲:“莫雷尔将军的宴会上,我看得出来是你哥甩的她。” “哈哈哈,嫂子你明鉴。” 顾蕴初觉得,自己果然没看走眼,嫂子一点不像外边的女人,动不动乱吃醋,闹得要死要活的。 有个这样的嫂子,可太省心了。 顾蕴初心情极好,整了整衣服,昂首挺胸、气势十足的问:“哪买单?” 时宴看豪气冲天,眼不眨把帐结了的顾蕴初,想到她穷苦的男友。“蕴初,你们上次去科学院,看得怎么样?” “还不就那样。” 淡漠的语气,是真对那里没什么向往。 她的父母是科学院的教授,想是小时候经常去,说不定是她第二个童年玩乐的场所,确实没什么好向往憧憬的。 时宴想到她从翌城带回来的书。“你现在学习的是你父母研究的专业吗?” 顾蕴初边逛边讲:“嗯。小时候他们做实验,我在桌子底下玩。可能是从小培养的兴趣,又或者是继承他们的志愿。” 她无所谓的说完,想起什么的兴奋讲:“不过那天我们见到了自己的导师,他夸我有天赋,还有施林。” 主要是他夸了施林。 时宴看兴趣盎然的好友,沉默的听着她对男友的赞赏。 顾蕴初说了大堆后,意识自己太上头了,便讲:“不过也可能是场面话,毕竟我们的导师似乎是犯了什么错,才被调回来科学院的,所以会低调温和些。” 犯了错调回来的? 时宴停下看她。“你的老师叫什么名字?” 顾蕴初准确的讲:“徐剑。是不是有几分清风侠客的味道?他本人跟他的名字一样,年青帅气,还非常有才学。” 她说完笑着讲:“据不准确的小道消息,他现在是我们这界实习生里的男神。” 时宴点头。“确实有才学。” 顾蕴初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有点后悔在她面前说这事。 万一她喜欢上男神,把她哥踹了怎么办? 而且她哥忙起来人影都不见,大嫂见异思迁跟人跑了怎么办? 顾蕴初一边陪她逛街,一边心思活络起来。 等买好东西要回去的时候,顾蕴初想起什么的讲:“宴宴,我有点事要去找我哥帮忙,你跟我一起去趟分部?” 时宴看时间。“可以。” 下午四点多,不早不晚,正好是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 顾蕴初得到她的回答便立即上车,直奔特殊任务部分部。 时宴看她开着车,吹着风,有些心动。但想到自己被禁飞的事,她蠢蠢欲动的心又平静下来。 算了,不能飞就不能飞,她现在是个普通的平民。 顾蕴初在偷偷摸摸的给施林发信息,没发现她的心思。 她等到了基地,直接拉着时宴进去大楼。 遗憾的是顾凛城在开会,而江焯和奇恩他们也不知道在哪里。 顾蕴初讲:“反正也没事,我们等等。” 时宴嗯了声,站在走廊边上,看外边忙碌的大兵,和飞进飞出的飞行器。 顾蕴初瞧着太阳提议:“要不要去他办公室等?这外面热。” 时宴没动,莫不在意道:“你去。” 顾蕴初看她望着远方的澄澈眼睛与宁静淡然的脸,正想她在看什么、忆往什么,手机就响了。 是施林的。 她装模作样的接起来,听了下便夸张的讲:“不是?你怎么能把它搞砸呢?你等着,我现在马上回来!” 顾蕴初说完拍挂了电话,看反过头的女孩。“那个宴宴,你等会跟我哥回去好不好?我有点急事。” 时宴看她紧张的模样,点头。“你找你哥的事,需要我转达吗?” “不用不用,我晚点打电话跟他说!”顾蕴初说着冲她挥手。“宴宴,我先走了,你要觉得热就去我哥办公室等。” “……好” 时宴看她小跑的身影,想她真是爱那个施林,才会这么迫切又满怀热爱的奔跑回去。 实际回到车上的顾蕴初,再次打了施林的电话,笑着讲:“谢谢亲爱的,我先把东西给宴宴送回去,再去找你吃饭……” 被落下的时宴目送她的车离开,便又继续看那些准备出任务的大兵。 不等她发呆,一缕由浅到浓的香味袭来。 时宴躲过安娜的手,往后退了步。 安娜落了个空也不在意,笑着上下打量她。“小鱼仔,你这衣服真漂亮。” “……谢谢。” 安娜再次向她伸手,在她再次躲过后,手指勾起她脖子上雪白的轻纱。 她风情万种的把轻纱凑近鼻下,瞧着她生起警惕的眼睛,露出抹艳丽夺目的笑。“再柔软的纱,也掩盖不住你眉间的锋芒。” 脸红心跳感觉要被她撩到的时宴,努力克制,不为所动。 安娜凑近她,望进她纯澈的眼底,诱惑般的问:“小鱼仔,姐的背好摸吗?” 时宴一下想到采石场的事。 背倒是好摸,细腻柔滑…… 忽然,甜美的香味淡去,随着而来是让人提神醒脑的冷冽。 顾凛城把安娜扔开,看眼神迷惘,脸色红润,似是微薰的女孩。 时宴看到他,唇边绽放出迷人的笑意。“哥哥,你终于来了。”说着去拉他手。“蕴初刚走。” 这次不同餐厅的嚣张与得意。她低着脑袋,拉着他修长的手指,微微晃了下,像是在撒娇。 顾凛城怔了下,接着脸色愈沉。 安娜被甩墙上。她揉着撞疼的肩膀也不生气,咯咯笑的讲:“长官,小鱼仔好像更喜欢我一些唉。” “再靠近她,就给我回翌城。” 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冷锐低沉,叫人不敢置疑。 安娜耸肩,无辜的讲:“我这不是看她等的无聊,前来慰问下嘛。” 顾凛城没再理会她。抽出被女孩握住的手,按住她后脑勺,把还没分清现实与虚幻的人带走。 被强行带走的女孩,项间的薄纱柔软飘动,不时扫过身边冷峻男人的作战服。 一柔一刚,非常的和谐与令人回味。 安娜望着飘扬的消失转角的白纱,不由有些羡慕和遗憾。 她看上的两个人,都不属于她,太伤心了。 “江少校。”安娜冲过来的男人抛媚眼。“晚上要不要喝一杯啊?” 江焯看了她眼。“安娜,我晚上有事。” “林上尉你呢?” 林斐笑着讲:“很可惜安娜,我也没空。” 安娜叹息。“真讨厌。” 说是这么说,却也没在意。 她看似乎都要去找顾凛城的两人,叫住他们。 江焯和林斐都停下看她。 安娜在他们要指责自己时讲:“小鱼仔来了,正跟长官在一起呢,你们确定要这么不解风情吗?” 听到她的话,两人相互看了眼,还是毅然决然的进去办公室。 第102章 等着被骂吧 夏国维的办公室,是中式复古。 顾凛城的办公室,是星辰大海。 时宴还未进去,便看到里边缓缓移动的球体与遥远星辰,以及挂在中空的大月亮。 月亮承担着整个办公室的光源,使期若大空间不见压抑暗沉,给人一种广袤的浩瀚与神秘,诱人又充满畏惧。 顾凛城见她停下,手上用力,直接将她推进去。 在时宴的脚踏进去,踩在布满星星的地面时,深邃的宇宙从她脚下开始波动,大约两三秒时间,房间迅速恢复成白天。 她望着落地窗外的高楼与飞船,又看简约整洁的办公室,惆然若失。 顾凛城把她推到中央空调底下,提醒她。“以后离安娜远点。” 时宴被冷气一吹,身体的燥热降下些,人也从刚才的浑沌中清醒。 她冷得把丝巾当成披肩,搓着手臂抱怨。“不能让她换种正常的香水吗?” “她要肯换就不是安娜了。” 随着这话,江焯和林斐一同进来。 林斐看到翌成见过一面的女孩,不由怔住。 还是审问室里那个肆意嚣张的女孩,只是她现穿着黑色裙子,白纱被风吹得飘扬,有种说不出的柔美与惊艳。 时宴吹了会儿,受不住的离开冷风口,瞧出现夏城的林斐。 林斐没解释,将份资料递给顾凛城。“长官,这是张易杰的口供。” 顾凛城翻看资料。“确定他都说了吗?” “确定。”林斐讲:“祁州是他的学长,两人在科学院的时候,关系只算得上认识。” “祁州后面招募的他?” “不是。那只x病毒诱剂是齐云问他要的,说是用于研究。他们两关系好,就从实验室偷偷带出来给他的。” 这么说,张易杰都不知道自己在为倦羽办事。 顾凛城看着他递上来的资料。“他住院的事也是巧合?” 林斐讲:“不是。是他故意的。他说在你出事以及齐云死后,便意识到自己偷的那支诱剂闯了祸。他见你回来夏城,怕查到他身上,故意去医院做了个小手术,想以此避开审查。” 江焯疑惑。“他既然什么不知道,倦羽为什么急着要灭口?” 林斐点头,郑重讲:“他知道些什么。” 顾凛城与江焯以及时宴都望着他。 林斐被他们盯着,示意道:“他说,他可以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但想得到长官你的原谅,并且不追究他的失职,以及确保他还能继续留在科学院。” 顾凛城合上资料扔桌上。“告诉他,他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低沉冷锐的话,带着至高无上和不容商量的狠决。 林斐低头恭敬讲:“是的长官,我会再继续审问。” “毕娉、毕婷开口了吗?” “还没有。” “这不像你的办事效率。” 林斐感受到了顾凛城的不悦。他顾虑的看站在落地窗前,脑袋抵在玻璃上的女孩。 他审问过她,知道她反派者的身份,虽然她现在即将跟长官成婚,但还是不能百分百确定,她是否值得信赖。 诡异的安静,让时宴疑惑的转头看他们。 江焯见她看过来,又见长官没发话,便讲:“林斐,有话直说,夫人知道也没关系。” 林斐看了下顾凛城,直接讲:“长官,像毕娉、毕婷这种亡命之徒,想要撬开她们的嘴很难,只有进入她们的潜意识,才有可能拿到我们真正想要的信息。” 进入别人的潜意识是件非常困难的事,很可能把自己困在里面出不来,也可能让她们不愿醒来。 总之,是件非常危险,还有可能两败俱伤的做法。 顾凛城望着他,浅淡疏冷的眼睛一片沉静,似在考虑那两个女人,值不值得这么做。 如果他同意,这项事情将会由林斐来执行。 有可能得到倦羽组织目前筹划的事情。 也有可能失去一位部下。 在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时。 外面忽然响起警铃。 顾凛城的视线越过他们,望向慌乱的门外。 林斐却信心满满、有持无恐的讲:“长官,进入她们的精神世界有点难度,但要想抓住内部的卧底,还是很简单的,尤其是有诱耳的情况下。” 江焯这时打开全息屏,调出两间审问室的监控。 拿毕娉、毕婷和张易杰做诱耳,是他们两个的主意,但结果似乎有点出忽他们的意料。 现毕娉、毕婷离开自己的房间,走向了张易杰的! 她们杀了两个士兵,正走向吓得在地上爬,大喊救命的张易杰。 江焯和林斐脸色大变。 不应该这样的,毕娉、毕婷不可能进入那间审问室! 顾凛城脸色黑沉,看也未看他们,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江焯和林斐也顾不得想原因,立即跑着出去了。 时宴看他们匆匆忙忙的走掉,来到全息屏前,望着直接拧断张易杰脖子的女人。 她可惜的想:按他们万无一失的计划,她们确实进不去,但技术部有他们的人啊。 两个小笨蛋,等着被骂。 时宴莫名的心情变好。 她看着监控视频里边,趁人没反应过来前把人杀掉,为毕娉、毕婷清理出来通道的卧底们,饶有兴趣的出去。 特殊任务部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这热闹必须得凑。 在时宴出去的时候,广播里响起顾凛城低沉冷冽带着肃杀之气的话。 最新指令,全面肃清倦羽组织的党羽,以及这些成员的名字。 知道谁是叛徒,他们就无处可藏,大兵们也有了更名确的目标。 可他们有毕娉、毕婷,这两人拿着武器大杀四方。一时间,这分部变得比外边战场还要激烈。 时宴过去的时候,看到毕婷和两个之前见过一面的大兵在冲破重围。 他们已经快要逃出大楼,准备跑向不远的飞行器了。 想要从这里逃出去,那必然已经有飞行员在上边等了。 时宴想到在指挥中心的顾凛城,便安心的坐台阶上看他们打。 这时一个少尉被打得滚到时宴脚边。 他看似不知道什么叫危险的女孩,立即大呵的挥手。“快离开这里!” 子弹在她面前飞来飞去,她没看见吗?! 时宴垂帘瞧捂着中弹位置,血流不止,却一个劲叫自己快走的大兵。又看躲过子弹,欲血奋战快要杀到自己面前的毕婷。 毕婷已经杀红眼,浑身是血,分不清是别人的还是她自己的。 她在两个党羽的拼死保护下,顺利离开大楼,跑向正准备起飞的飞行器。 第103章 干净利落脆 时宴没看跑进空旷操场的毕婷,转头看被围困的两个党羽。 两个党羽身上中了几枪,脸上一幅困兽犹斗不服气的神情。 刚劝时宴快走的大兵,悄悄把她挡到身后,对两个曾经的战友讲:“杨展,放弃,你们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像是验证他的话,操场想起一声枪声。 这枪声,像惊破宁静的炸弹,让人心惊肉跳、震耳发聩。 快要进到飞行器的毕婷被一枪爆头,倒在烈日的阳光下。 杨展看传来重狙枪声的操场,视死如归的深吸口气。 而他身边另一个人直接开枪,大吼:“杨展,横竖是死,干他娘的!” 不等他吼完,一片枪声掩盖住了他后边的话。 时宴看了眼被打成筛子的两个党羽,穿过大楼,走进审讯室那栋楼。 楼道里。 江焯应该是想活抓毕娉,两人的战事迟迟没有结束。 她过去的时候,两人还在打得难解难分,审讯室都快被他们毁得差不多了。 时宴看总是留有余地的江焯,以及疯得跟丧尸差不多的毕娉。 她在江焯用意控捡起地上的长刀时,一个高跳高踢,直接把长刀踹向毕娉。 长刀嗖的下,狠狠把人钉在墙壁上。 江焯看轻盈落到地上的女孩,无奈的讲:“她得活着。” 时宴拍手,走向奄奄一息的毕娉。“江少校,你升不了职的最大原因,就是太优柔寡断了。” 她走到毕娉身边,一手提着她衣服,一手拔出长刀。 刀拔出来的时候溅出不少血,有几滴溅到了她肩上雪白的轻纱上。 毕娉在被她拽下墙壁的时候,一口血克制不住的喷她身上。 瞧她雪白的脸染上血,她哈哈大笑。“时宴,我们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时宴面无表情,一拳揍她脑门上。“吵死了。” 她这一拳直接把人打晕了。 江焯担心的上去查看。 时宴像扔抹布一样把人扔开,对要喊医生的江焯讲:“快点叫林斐来,她快死了。” 江焯:…… 你明知道她快死了,刚才那拳还打那么狠? 江焯看异常平静的女孩,想说什么,但现在不是指责她下手重的时候。 他立即让人去找林斐,便把毕娉抱到塌了一角的床上。 林斐进来,看连呼吸都快没有的毕娉,错愕的问:“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至少要留一个活口吗?” 江焯把他推进去。“别磨磨叽叽的,趁着她意识薄弱的时候快动手。” 林斐严肃的提醒他。“她要半途死掉,我很可能被困在她的意识里醒不过来!” “你跟我说没用啊,不是我打的。” 不是他,那还能是谁? 时宴在他们看自己时讲:“她不会半途死掉的,你可以开始了。” 林斐听到她的话,大概知道是谁打的了。 追究长官夫人的责?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斐没再说什么,走去床边,准备入侵毕娉的意识。 他倒不是因为刚才时宴说的话,而是事已置此,就算自己有醒不过来的风险,他也必须这么做。 倦羽组织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想从基地营救出毕娉、毕婷,便表示她们两人对他们非常重要,也一定是核心成员。 她知道的东西,价值远大于他个人的性命。 时宴看林斐闭上眼睛,进入毕娉的潜意识,转身看站在房中的江焯。 江焯见她看自己,犹豫下便出房间,好让林斐专心工作。 可他一出去门就关上了,她并没有出来。 她留在里面做什么? 是怕毕娉醒来,对林斐不利吗? 江焯疑惑的想着个问题,看到过来的少尉就问:“志科,外面怎么样?” 周志科,也就是之前让时宴快走的大兵讲:“所有党羽已经全部清理。” “毕婷呢?” “死了。被代鸣瞄准的人,没有例外。” 周志科汇报完看他身后。“什么情况?” 江焯一脸讳莫如深的样。“没什么。你在这里看着,别让人进去打扰林斐审讯。” “你有急事吗?外边牺牲了几个兄弟,我得去帮忙抬下。” “我去跟长官汇报点事情。” “那你去。” 周志科接替他的位置,两手插在口袋里,悠闲得就差吹口哨了。 他之前中了枪,现作战服上都是血,不过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只是看着有点吓人。 心态很快调整过来的他,站在歪歪斜斜的门前,打量需要修缮的大楼,心想要是需要个刷墙的,他倒可以报名。 而江焯走过到处是血的走廊,看伤受和牺牲的战友,心情愈加沉重。 他进到指挥中心的时候,往日用来监控在外作战小队的全息屏,现正放着基地各个地方的情况。 有搬运遗体的、清洗地面的,还有忙碌的军医。 顾凛城站在这块巨大的屏幕前,沉沉的望着,脸色冷峻。 他低沉冷冽的气势,让指挥中心的大兵们一片凛然,连气都不敢大喘。 江焯看到顾凛城的神色,一时不知该如何向他汇报这次糟糕的事情。 “她在哪?” 低沉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江焯大步过去。“她跟林斐在一起。” 顾凛城转身看他。 被他无声的质问,江焯立即讲:“她差点把毕婷杀了。林斐正趁她最后一口气,在潜入她的意识。”他担心的讲:“长官,如果毕婷中途死掉……” “她在房间里?” 江焯不明所以的点头。“长官,林斐很可能被困在毕婷的意识里。” 这就是他急着来找他的原因。 “她不会死。”顾凛城说完便继续看着血淋淋的全息屏,沉声道:“事情还没完。” 江焯有些无法直视屏幕。但他压下自责,想事情是怎么出现这么大的披露。“长官……” “叫白瑜中校来我办公室。” “是!” 江焯没犹豫,马上让人去技术部喊人。 而在顾凛城要走的时候,指挥中心接收到几个上层的视迅请求,想是刚才的事不知为何走漏了风声。 顾凛城直接拒绝,并下令:“今天的事,不管是谁都无可奉告,明白吗?” “明白长官!” 江焯担心的问:“长官,如果是大将军或阁下……” 顾凛城眸色愈冷。“那就让林斐快点拿出东西来。” 这次内乱,虽是成功肃清倦羽组织的党羽,可一个小小的组织,竟能让这么多人叛变及追随,是件极其值得重视的事。 现不仅是会让上层对特殊任务部的信任存疑,还有便是倦羽组织是如何招募这些人的,以什么方式,什么条件。 一定不单单是利益,因为每个异能者都有可观的收入。 尤其是刘景和,他不是一个会被金钱收买的人。 那会是什么?是什么让他们这么义无反顾,甘愿与庞大的帝国为敌? 顾凛城回到办公室,打开之前安娜看到的那八个字。 倦羽归林。 开始重启。 他们要重启什么? “报告!” 门外白瑜中校在喊。 顾凛城移开视线,看门口的人。“进来。” 白瑜看一片星空背景的办公室,以及坐在月亮下冷冽如霜的男人。“长官,我正好有事向你汇报。” 他一进去,办公室便自动变成白天。 顾凛城抬手打住他,先问:“你跟马俊的关系如何?” 白瑜点头。“还好。”他疑惑问:“长官怎么突然问起他?” “长鹰号的中枢系统,他一个二级士兵怎么能接触到?” 技术部的人都不是异能者,他们属于高尖精人才,像长鹰号这种a级甲等飞行器的核心中枢,许多东西都是高机密级别,一个普通士兵绝无权力查看和维护的。 白瑜看严肃的长官,解释的讲:“长官,马俊很有天赋,他现虽然只是个二级士兵,但要有人愿意带,假以时日……” 顾凛城打断他的话,宣判的讲:“没有时日了。” “……长官,请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白瑜中校,我欣赏你的惜才,但做为一名核心要员的高级军官,我希望你以后严格按照规定办事。” 白瑜仍是不解。“长官,我还是不太明白。” 顾凛城打开光脑,把现在基地发生的事给他看。 现各个地方虽然已清理的差不多,可还是能看出来,那里刚经历过一场被血洗礼的战争。 就在这里。 在特殊任务处理部分部的基地里,离他不过两栋楼的距离。 白瑜震惊。“怎么会这样?这是受到敌人攻击了?” 顾凛城冷声道:“这应该去问你那位有着超强天赋的下属。” “马俊……”他一下想起与马俊相处中的事。 白瑜不傻,相反他非常的聪明,只是一心扑在工作上,比一般人要少了几分防范与警惕。 现他一起疑,之前让他感觉困惑的事,一下有了解释。 比如为什么年轻有才学的青年,不愿去系统的学下专业,获得更快晋升的机会,而愿意在他手下做名默默无闻的助手。 以及他这两天经常留下加班的反常行为。 白瑜又想起顾凛城刚才提起长鹰的事,想起自己刚要说的事。“长官,马俊的事先等一等,我有更重要的事向你汇报。” 第104章 被修复的视频 白瑜又想起顾凛城刚才提起长鹰的事,想起自己刚要说的事。“长官,马俊的事先等一等,我有更重要的事向你汇报。” 他说着过去,在全息屏上划动着,打开自己发给他的加密文件。“我刚修复了长鹰号驾驶室的视频系统,恢复了那段时间的空白代码。” 白瑜点开视频就站一边,凛然、屏息、紧张的望着顾凛城的反应。 很显然,这段视频他看过,并为此感到深深的担忧。 视频里的画面,与江焯拍的那几张照片一致,只是这次多了两个人。 里边的女孩操作主屏,获取顾凛城的身份代码,而顾凛城在淌了一地的血上挣扎蠕动。 从喉咙发出的低吼与关节的扭曲,以及他抓住女孩脚裸,曲张成厉爪滴着淋淋鲜血的手。 他仿佛下一刻便会变成丧尸扑向女孩,并咬伤她的脖子。 而更让人惊奇的是,在这种换谁都会逃命的情况下,女孩竟然蹲了下来,将她同样脏兮兮的柔软手指抵在他额间。 奇迹的宁静与平和。 顾凛城在女孩挥手接住空中的子弹时,抬帘看旁边的白瑜。 他这眼神似裹挟着极寒之地的风霜,深沉的凝视着窥探到帝国最不敢触及与想像的隐讳秘密。 异变的顾凛城是帝国的灾难。 但女孩却轻易的平息了这场战争。 所以一时不知是该喜该悲。 白瑜心里打颤,如实讲:“长官,这视频我没给任何人看过,也没备份,你这是唯一一份!” 顾凛城相信他的话,但这绝对不是唯一的,至少祁州手上有一份。 不过这个时宴,还真是一次次刷新他的认知。 先是反派者的首领,后是自然进化的治疗者。 现在…… 她也许就是白暮口中,那个将可能比自己更强大的异能者。 更强大吗? 顾凛城想着这个词,若有所思。 这时江焯匆忙进来。“长官,对毕婷的审问结束了。” 同他一起来的,还有神色疲惫的林斐,以及没什么表情的时宴。 顾凛城望着随他来的女孩。“白瑜中校,你可以走了。” 白瑜松口气,应下要出去的时候,看到雪白丝巾染着血,却又极为平静漂亮的女孩,不由看呆。 时宴经过他身边,奇怪的瞧他。 江焯问:“白瑜中校,还有事吗?” “没有,没事。” 等白瑜离开办公室。 时宴去了窗边的沙发。 她坐在上面,鸟瞰着外边的城市建筑,发呆休息。 江焯在顾凛城还在看时宴,着急的讲:“长官,林斐说他在毕娉的潜意识看到了夏城!” 林斐示意的讲:“长官,请允许我坐下来向你汇报。” 顾凛城颔首,看脸色不太好的部下。“还好吗?” “没什么,就是……人的潜意识总是藏着最深层的肮脏,我得消化下。” “以后让江焯给你安排点户外任务,别一直呆在基地。” 意思是多出去看看外面残酷的世界,就不会有这么大反应了。 林斐苦笑了下。“别了,放过我,我只是个文职。” 顾凛城不置可否。“除了夏城,还有什么?” “还有夏城的无数公民。”林斐说到这里,扶着额回忆的讲:“还有狂欢,像是某个庆典,然后……然后是巨大爆炸下的哀叫与哭喊。” 仿佛就在那起灾难中的林斐,情绪一时难以自制的颤栗起来。 江焯按着他的描绘回想。“近年来,夏城没有这么大阵仗的盛典。能符合描述的,只有十年前新任总统阁下继位。” 顾凛城平静道:“不是以前。” 不是以前,那就是以后。 帝国最年轻少将的婚礼! 这位最受公民推崇的指挥官,其婚礼必定声势浩大,举国同庆。 到时别说是夏城公民,就是总统阁下与大将军都要亲临。 倦羽要在这个时候发动攻击……那毕娉脑海里想像的场面,必将成为现实! 江焯和林斐想到这里,整个人都不好了。 林斐难受的讲:“不行了,我现在不能再思考,先出去吐会。”他说完挥手走了。 江焯迅速思考,极为焦虑。“长官,我们得从翌城抽调人手过来才行。那天绝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顾凛城冷峻的脸上仍旧毫无情绪,平静得不像在面对一场精心谋划,甚至是能重启这个世界秩序的计划。 他看着急的部下,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点着桌面。 沉默片刻,便讲:“你先下去。” 江焯错愕。“长官,下周就是您的婚礼了!” 顾凛城讲:“知道。你先下去。把外边的事处理好。” 现在基地的事是重要,可你这才是大事?它关于整个夏城的安危! 江焯看淡然的长官,几次话都到了嘴边。 他犹犹豫豫,要走不走的时候。 帝国的大将军,夏国维给顾凛城发来了视迅请求。 江焯这才招呼了声,低头离开。 顾凛城看他垂头丧气的背影,接通视迅。 夏国维这次来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关于他基地的事。 特殊任务分部,是与国防基地一起的。 他这里发生这么大的动静,瞒是瞒不住的,顾凛城也没想瞒。 至于在指挥中心说的话,一是因为他们没必要向其他部门汇报情况,二是给林斐他们争取更多时间,拿出些能向上面交待的东西。 顾凛城对全息屏里的夏国维,如实讲:“长官,我正在进行内部清理,一切都在控制中。” 夏国维担忧的问:“内部清理,怎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出了点失误。” “你要注意些,这段时间大家都在看着你。” “嗯。” 夏国维看沉默的年青。“你没有其它要说的吗?巴顿部长说你从他手里抢走了张易杰和倦羽组织两个重要成员。” 顾凛城讲:“现在的事,正是他们引起的。” “他们人呢?你快成亲了,这事要忙不过来就交给其他人去办。” “不用,他们都死了。” 听他镇定从容的话,夏国维愣了半响。 顾凛城在他要指责的时候讲:“长官,我申请取消婚礼。”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夏国维皱眉讲:“你要清楚,这场婚礼是阁下点头的,所有人都非常关注。” “这正是我要向你汇报,关于审问倦羽组织党羽的结果一事。” “和你的婚礼有关?” 顾凛城笃定道:“你会同意的我请求。” 夏国维听到他的话,坐正了些。“说,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我必须同意的原因。” 顾凛城便将审问毕娉的事说了遍。 鉴于祁州几次出现翌城,甚至在海城通行无阻的情况来看,他们极有可能混进夏城。 另外从科学院到特殊任务处理部,全都有他们的人,而这不排除其它部门也可能有他们的人。 顾凛城相信,倦羽组织早秘密渗透帝国已久,他们如果要借结婚那天摧毁帝国高层,重启他们认为的秩序或混乱也好,那必将会发动所有力量,来促成这个结果。 顾凛城取消婚礼不是怕他们,而是这些年帝国一直忙于对付侵袭城市的丧尸,建立更多的安全区,一直没将重心放在倦羽组织上,才导致他们的日渐壮大。 现他们敢发起这种行动,必定是各个环节都准备好了的。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管顾凛城和帝国做怎样严密的防范,都必然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巨大损失。 夏国维头痛和揉晴明穴,沉默了许久。“你确定这消失可靠吗?” 顾凛城讲:“这是我的人,冒着生命危险潜入她意识获取到的信息。” “这些人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顾凛城没接话。 夏国维沉沉的想了许久。“你这事我要和阁下商量后再做定夺,在这之前,不要做任何变动。” “是。” “另外,你要低调点,做事圆滑点,别总跟巴顿部长……” 不等他说完,顾凛城就讲:“长官,时间晚了,你也早些回家休息。” 说完不给他机会的,直接切断了视迅。 这气得夏国维差点拍桌子。 夏思远在外边听到他骂人,赶着进去,紧张的问:“爸,怎么样怎么样?凛城那边不是什么大事?” “这兔崽子竟然敢挂我电话!” “老爸别气啊,他肯定是有重要且紧急的事要处事。” “他说时间晚了?晚了?这才几点!” 夏思远一看时间,夸张的讲:“确实很晚了啊爸爸,妈妈还在等我们回家吃饭呢。”说着拉他爸。 夏国维看一无事处,但就是嘴甜会哄人的儿子,到底是被他顺服了。 他本来也不是真生气,只是长辈对晚辈的无可奈何。 夏思远见他老爸同意跟他下班,便嘻笑的讲:“爸你也真是的,为这点小事生气。凛城他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当然不想陪你这老头聊天,赶着早点下班陪媳妇了。” 夏国维听到这话,挑眉看他。“真的吗?” “那当然了。我看最近网上不少人对时宴有意见,他肯定赶着回去哄人了。” “网上那些破事,他不能处理处理吗?” “他不是在忙着给帝国当牛做马吗?哪有空……啊,爸干嘛打我!” 第105章 甜甜的恋爱 顾凛城结束与大将军的视迅,便望着那段白瑜恢复的视频出神。 他抬起手,指尖几次要点到它时又缩回。 几经犹豫,他把视频放入加密芯片,再将芯片装进手环里。 等做完这些,顾凛城看没有动静的沙发,起身过去。 现已是华灯初上,落地窗外的远处是一片繁华璀璨夜景。 原本等候的女孩,现在已经窝沙发里睡着了。 顾凛城走到她身边,蹲下看她睡得极为安静的脸。 舒展的眉,精巧的鼻子,绯红优美的唇,以及泛着迷人光泽的紧实肌肤。 现一缕凌乱的头发横在她鼻前,随着她每次均匀的呼吸而有规律的颤动着。 睡着了倒是挺老实的,与寻常家的孩子无异。 顾凛城看了会儿,见她没有醒的迹象,轻声叫她。“宴宴。” 毫无反应。 “时宴?” 一动不动。 顾凛城摇她。“起来,回家了。” 时宴扭过头继续睡。 她下午不是在救人,是在与死神抢人,现太累了,累得眼睛都睁不开。 顾凛城看她歪着脖子奇怪的睡姿,伸手戳她有些婴儿肥的脸。 接着捏起老大块肉,晃。 时宴皱眉,一巴掌精准打开脸上的手。 顾凛城看还挺凶的人,最终弯腰抱起她。 要不是看在她有功的份上,才不会这么惯得她。 时宴起初被人拉起来,眉头狞得更紧,一幅要找人拼命的凶恶模样。 后被拥进个熟悉的怀里,舒服的蹭了蹭,把下巴搭他肩上接着睡了。 顾凛城僵硬了半秒,等怀里温驯柔软的人儿再次安静,便摸了摸她头,抱着她出去。 于是,特殊任务处理部-夏城分部,那些陪长官杀进杀出的战士或在幕后看他大杀四方的士兵们,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的长官那么温柔小心的抱着漂亮精致的女孩从他们面前走过,真是说什么都不会信。 别是说了,就是打死他们都不会相信! 最先看到的士兵,双目突出,惊骇极了。可他还要装做很淡定平常的样子,并一边震惊一边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后边看到的人多了,也都心照不宣的装做忙碌,等长官过去才一个个伸长脖子张望。 然后没多久,不仅是路过碰到的士兵知道,就是呆在房间里的技术员、勤务兵等等,都通过基地三百十六度无死角的摄像头看到了。 他们强大而传奇仿佛无坚不摧的长官,抱着只小小的、柔柔弱弱的、软萌软萌的女孩? 女孩身上柔软的薄纱,拂过他坚实宽厚的背,向后延伸飘扬,真是浪漫唯美极了。 基地单身狗们:突然好想谈甜甜的恋爱啊! 而江焯听到士兵们的大呼小叫,出去指挥室一看,果然见着他们说的场面,心里虽然有点小小的疑惑,但还是宽慰大过疑惑。 他立即叫人拿件披风来,给长官送过去。 晚上风大,虽然她一点也不娇弱,可还是盖一下的好,免得真感冒了。 顾凛城接过他递来的披风,又转身看后边。 围观的士兵立即纷纷转身,把在走廊上能做的事都做了! 江焯替他们解围的讲:“长官,马俊我已经控制起来,等明天林斐状态好点再审问。” 顾凛城收回视线看他。“我已经跟长官申请了取消婚礼,具体事宜明天再讨论。” 取消婚礼,便意味着倦羽组织失去发起灾难的机会,给他们争取了从长计划的时间。 可要真取消婚礼,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顾凛城不是普通人。 另外,他一生中可能只有这个婚礼了,若是取消,不会遗憾吗? 江焯瞬间想了许多,最后身型一正,什么没多说的讲:“好的长官。” 顾凛城准备走时再交待:“白瑜那里跟他说声,叫他想清楚说出去的后果。” 江焯不知是什么事,却不多问的应下。 他看长官细心的把人放进去,又扣上安全,再掩好披风,感到由衷的欣慰。 虽然这女孩有点危险,但如果长官真喜欢,他觉得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们的人生本就短暂,有段值得追忆的爱情,将会是件无比美好的事。 江焯目送长官的车离开,看还在走廊伸长脖子看的大兵们。“看什么看?快去工作!” 士兵们骂骂咧咧的:怎么长官温柔了,江少校反而暴躁了呢? 这人呐,果然还是需要爱情的滋润。 - 时宴这一觉睡的,差点把天给睡塌了。 第二天上午,她被兴奋的顾蕴初粗鲁的摇醒,迷糊间差点把她踹下床。 顾蕴初见不能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便在她身边躺下。“宴宴,你真是个奇妙的人儿。” “自爸妈死后,我没见过哥哥对谁这么温柔过。” “他收拾遗物,主持了他们的葬礼,让他从对生活抱有美好抱负的少年,一点点变成一个沉默又冷硬的男人。” “后面他不顾我的反对,毅然加入特殊任务处理部,我当时就知道,某些东西正在逐渐失去,并永远也回不来。” 对她的话,时宴只觉吵,把脸埋进枕头里。 顾蕴初翻身,凑近她。 感到侵入自己领土的气息,时宴睁开眼帘。 墨黑的眼睛似被水洗过,黑亮透澈,漂亮极了。 顾蕴初望着她,笑起来。“宴宴,你是那个能让他付出仅有温柔的人,而且是最特别的那个。” 时宴眨眼。“什么?” “还记得你是怎么回来的吗?” 时宴想了下,摇头。 “是我哥抱你回来!” 时宴:……? 这下她彻底醒了,翻过身,躺平,看天花板,想着昨天最后的事。 她协助林斐完成对毕娉的审问后,便结束了她的生命。 后边,后边她感到有些累,回到顾凛城的办公室直接休息了。 顾蕴初在她回忆的时候,把昨晚基地的视频给她看。 时宴瞧着视频呆住了。 一秒,两秒。 一分钟,两分钟。 顾蕴初撑着脑袋,笑眯眯的看她。“我以为你知道呢。这么弄都没醒,看来我哥确实是非常温柔了。” 不是他温柔,是自己睡太死了。 时宴知道事情不是他们以为的那样,但也没解释。 她现正在撩顾凛城呢,误会不是越大越好吗?这样的事,越多越好,她可以尽情的配合演出! 时宴精神了,不紧不慢的起床。 顾蕴初也坐起来。“是要去找我哥吗?” “不是。”时宴打开衣柜,看里边整整齐齐都熨烫好的衣服,挑了件白色的裙子。“我有我自己的事。” “去天桥被骂吗?” “那是别人的事。我是去赚钱的。” 顾蕴初挠头。“我哥没给你钱花吗?” “有啊。”时宴冲她挑眉,邪笑。“我总不好拿着你哥的钱去嫖?” 顾蕴初:???!!!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她大嫂要出去找男人! 好帅啊,哈哈哈! 真想看看大哥知道后的样子! 顾蕴初兴奋的讲:“什么时候去?算我一个!” 时宴讲:“到时说,我先赚钱。” “那行,你先洗漱,我去楼下等你,等会送你过去。” “好。” 第106章 这一口好贵 嫖是不可能嫖的,顶多是有这心没这胆,但见识世界的野心不能少。 时宴收拾完,背着自己的创业工具,在顾蕴初的陪伴下出发了。 依旧是那座天桥,依旧是那个位置。 顾蕴初帮她摆好瓶瓶罐罐,陪了她会儿便走了。 时宴瞧着桥上来来往往的人,晒着温暖的太阳,感到有些满足。 多么美好的生活,她才不会因为被人骂几句就躲起来,这不是她的风格。 而在她闭着眼睛晒太阳,感受清风暖阳时。 天桥上出现两个人。 是云莹雪和张静。 她们打着伞,远远看着被热议的女孩,眼神充满愤怒与不甘。 昨晚的视频已经流传出去,网上对她漫骂的人开始分裂成两派。 一派是见她穿着矜贵,睡得温驯乖巧,从而获得不少人的喜爱。 一派是心有不甘的少男少女们,他们愤慨得讨伐的愈加激烈。 当然还有自己得不到,也不想比自己差的人得到,充满嫉妒与怨恨的云莹雪等人。 昨天云莹雪离开dd的气还没消。 现在她望着那个沐浴在阳光下,尽情享受着夏城的阳光、顾凛城的喜爱,并从一个拮据的小摊贩,摇身变成比自己还要高贵的女孩,说没有一点羡慕或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她郁着张绝美的的脸,闷闷不乐的,似全无来找她麻烦的兴趣。 张静见她不开心,替她分忧解难的讲:“莹雪,这个叫时宴的来路不明,又毫无教养,根本配不上顾少将。” 这不是说给她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一个不知哪里流浪来的小麻雀,竟然一跃成了凤凰,她心里都不平衡。 云莹雪收回视线,没接话,心不在蔫的走了。 张静跟上,替她打着伞。“莹雪,你上次去翌城,不是在她那里花了五百多做指甲吗?还有上次,她连学生的生意都做。这种坐地起价,没有底线,只知道赚钱的奸商,我们要爆出来,肯定会受到很多人的抵制。” 云莹雪知道这只是不痛不痒的事,却还是问:“这样能行吗?” “她现在名声都这么糟糕了,只要有人说出来,肯定会引起别人关注的。”张静肯定讲:“再说了,即使改变不了结局,也能恶心恶心她。” “那……就这么办。” “嗯嗯。那这钱方面?” “你先去做。” “好的,没问题。” 张静挥手致礼的应下,便拿出手机开始联系人。 在这个信息时代,若是有人存心想搞一个人,这消息便像风吹,很快便全城皆知。 时宴因为有云莹雪和张静这两个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没做成一个生意,倒是围骂的人越来越起劲了。 他们有的嫉妒,有的愤恨,还有的纯粹是凑热闹。 更可气的是,天桥上的人是流动的,他们一批骂累了换一批,骂的话无非是不思进取和废物等等。 时宴看骂得越来越起劲的人,没解释,只是决定跟他们耔下去了。 她倒要看看他们能骂多久。 比起要为生活忙碌奔波的公民,时宴这个飞上枝头的凤凰,不愁吃不愁穿,只是体验生活的人来说,这时间有的是。 于是。 在她连着两天的坚持下,围骂的人少了,偶尔还有些人,抱着听热闹以及试一下的心态,在她那里消费。 能赚钱,还有这么多人陪着自己?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事! 终于不是纯挨骂的时宴,忙碌一下午,很高兴的送走最后一位客人。 她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想等会打电话问下顾凛城,他今晚要不回来,就叫蕴初出去玩。 嫖是不能嫖,但还是可以去看兔女郎跳舞的。 再喝着酒,听着喧哗的音乐,看着小帅哥…… 啧,真是绝了。 时宴幻想着,脸上不禁露出快乐的笑容。 “很开心吗?” 忽然,平静而低沉性感的声音从头上砸下来。 时宴脸色有零点一秒的僵硬。 她缓缓抬头,看面前冷峻挺拔的顾凛城。 胜似高山白雪的脸还是那么刚毅帅气,尤其是那极美的眼睛,真是轻易就能勾起体内沉寂的所有细胞,让人疯狂的想干点什么。 时宴立即压下先前去浪的想法,极浅的笑了下。“哥哥,你怎么来了?” “……接你回家。”顾凛城帮她把小板桌折起来。“走。” 时宴愣了下,立即背着小包大步跟上。 这座桥因为时宴的原故,两边摆摊的人多了,走的人也多了,使它不像单纯供人行走的桥,更像个小集市。 很影响市容,但只要不影响通行,也没人愿意出来管这事。 现公民见来接时宴下班的顾少将,全都纷纷自动让出路。 他们一边抱以崇敬,一边压着声继续骂时宴。 时宴没管他们,单肩背着包,看前边身形挺拔修长的男人,昂首阔步的追上。 挽住他手! 顾凛城看仰着头,眼里映着星光,肆意昴扬的女孩,又看了眼周围的人,没说什么。 他下了桥,走到车边便抽出手,把小折叠桌放到后排。 时宴站在路边看他,等他放好才上车。 她坐到副驾驶,系安全带的时候想到什么,转头看开车回家的男人,要求的讲:“以后这副驾,只能我坐好不好?” 顾凛城斜眼瞧她。 时宴回忆的讲:“她们说男人的副驾驶,只能是老婆坐的,妹妹都不行。” “还有,你得每天跟我说晚安。” “每周要跟我约会一次。” “约会要送花和巧克力。” “还要经常出去旅游。” 顾凛城平静的听着,专注开车,没有回应。 时宴大方讲:“算了,你肯定做不到的。” 这些普通情侣做的事,她不太感兴趣。他能做到,她会开心。要做不到,也谈不上落差。 她刚才说的这些,都是她们酸自己时说的,说她肯定只是个工具人,顾指挥官不是真心喜欢她。 还别说,她们猜对了。 但那些人没搞清楚,这是追求者应该做的事,简而言之,是她该抄的作业,但她却拿来要求顾凛城做。 时宴一点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还在想自己现在有点霸道总裁那意思。 有些飘的她,看开车的顾凛城。 从侧面看,他这张刚毅落拓的脸,配上这身禁欲的制服,尤其是当他浅灰的眸子看过来时。 啧。 他冰冷的眸子,能让绝大多数人冷静甚至寒冷,却也能让人生起某种强烈的不甘于驯服的逆反。 一般人是不敢的,任何不被允许的想法都会被他冷冽的气势与强大的气场摧毁得一干二净。 可时宴是谁?她不是一般人! 时宴想干就干。 她撑着座位挺起腰,膝盖半跪在座位上,眼睛紧盯着他俊帅的脸。 一、二、三! 时宴找准时机,扑上去! 只是想亲下的时宴,做了猛虎扑食的准备,但还未出发便失败了。 顾凛城伸手挡住她脑袋,沉声讲:“坐好。” 言简意赅的两字,带着极严厉的震慑。 时宴挣扎了下,避开他的手又要再扑。 她还不信了,亲一口有这么难的。 顾凛城在她凑过来时,抬手挡在脸前,再次阻止她的逾越。 时宴动作很猛,没收住,绯红的唇直接亲在他干燥的手心上。 不管了,反正是亲着了。 时宴在他手心上叽了下,坐回去,冲他挑眉笑。“哥哥,口感怎么样?” 口……感? 要说口感,应该是采石场那次才算。这次连脸都没亲到,就亲个手,能有什么口感可言。 不过亲过的手心,除了留下让人心悸的柔软,还有让人烦躁的灼热。 似被火烧着,被开水烫到。 而这种感觉一时没有消失,时刻提醒他它的存在。 顾凛城将手搭在方向盘上,忽略手心的滚烫,深沉的讲:“下个月零花钱没了。” 平静的话似寒意中的风,带着沙哑与绻缱,叫人心惊又让人回味悠长。 时宴可惜了阵。“这一口好贵。” 她这话一出,顾凛城的脸更冷了。 第107章 取消婚礼的原因 时宴和顾凛城回到家的时候,顾蕴初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小跑的出去迎接。 时宴看到她有些意外。 她回夏城这几天都没在家住过,现天都黑了,施林也不在,倒是夏思远在。 顾蕴初看出她在想什么,控诉的讲:“大哥不让施林来。” “嗯。” “他说这是你和他的家,我是蹭住的,不能再带人来。” 时宴惊讶的看她,无声问:真的吗? 顾蕴初嘿嘿笑了下:当然是假的。 夏思远看她们两女孩眉来眼去的,收起手机讲:“先吃饭。” 顾蕴初加重音。“对,先吃饭,然后我们再来说说婚礼的事。” 时宴疑惑。“婚礼怎么了?” “婚礼取消了。”顾蕴初说着便收敛起笑,正经严肃的看她哥。 很显然,她这次回家就是为这事的。 时宴看问罪般的顾蕴初,倒没觉什么,只问:“是不办婚礼,还是不跟我结婚了?” 顾蕴初瞧着她哥,置气的讲:“你让他说。” 她这是生气了。 时宴却以为是后者,不由在意起来。 要是不跟她结改和别人结,她保证会让顾凛城的婚礼,成为夏城最具传奇的故事。 妈的,自己那些骂不能白挨啊。 更重要的是,她不喜欢被人耍。敢这么耍她的人都去阎王那里报到了。 顾凛城看警惕起来的女孩,解释的讲:“是取消宴会。” 时宴听到这话,微微挑眉。“那就取消。” 顾蕴初炸起来。“不行,不能取消!” 她这激烈的反应吓了时宴一跳。 夏思远赶忙安慰她。“初初你别生气啊,来,多吃点肉。” “我不吃!” “那先喝碗汤。” “我都说我不吃了!” 顾蕴初把勺子砸地上,吊着漂亮的眼角瞪他。“为什么连你都要帮我哥!” 夏思远挠头,尴尬的看时宴和顾凛城。“这不是事已经定了么?” “什么定了定了!你们做什么都不跟我说!” “那个初初,这是你哥和上层的决定,我也是才知道的。” “你个废物!” 夏思远:? 这骂挨得挺莫名。 顾蕴初骂完夏思远,愤恨的转向时宴。“你为什么也不在意?你不期待吗?!” 时宴:? 她倒期待跟顾凛城结婚的,婚礼的话……没太有兴趣。 顾蕴初见她毫无反应,还要再说什么。 “蕴初。”顾凛城叫她,在她看过来时沉声道:“吃饭。” 言简意赅的话,表面和熙,实则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顾蕴初不服气跟他僵持一阵,便掀桌子起身。 夏思远早有准备,在她掀的时候立即按着。 顾蕴初没掀动,狠狠瞪了他眼,跺脚跑上楼了。 家主们吵架,林月兰吓得瑟瑟发抖,见大小姐跑掉,也不敢出声喊她。 时宴也没喊。 主要是,这是时宴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生气。 她真是将这两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当然也不止是生气,还有大小姐脾气的娇纵。 时宴缓了好久,怀疑的问:“刚才那是蕴初吗?” 夏思远深以为然的点头。“没错。她以前就是这样的。” 听到他的话,时宴看向顾凛城的目光,多了几分崇敬。 有个这样的妹妹还能这么心平气静?要换作她,早吊起来打一顿了。 顾凛城平静道:“吃饭。” 时宴二话不说,立即端起碗,吃差点被掀地上的晚餐。 夏思远也习以为常,夹了块大猪肘子,看上面的油光。“你们晚上也吃这么重口吗?会长胖的?” 顾凛城冷冷看他。“你可以不吃。” “那是不可能的。”夏思远直接咬了口,一边吃一边打量他们。“你们两倒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一个天天累死累活的赚那么点钱,一个忙着对付倦羽组织和丧尸还有帝国居心叵测的上层,能胖起来才怪了。” 夏思远说着啧了声,冲顾凛城示意。“你是怎么说服我爸,取消这个婚礼的?” 时宴好奇。“这婚礼不能取消吗?” “那当然了。”终于有自己用武之地的夏思远,科谱的讲:“这婚礼的特别之处在于,凛城是帝国的传奇,他的民意拥戴度比总统还高。总统阁下可以借出席他的婚礼,表示对他的重视,以此来获得公民的爱戴。我爸能借此号令三军,展示自己的权威与让公民及敌人知道帝国的实力。 “至于其他人更不用说了。其它十三城的代表,可以借参加婚礼来夏城玩几天,要是运气好被我爸或总统阁下看中,被调来夏城也不一定。而下边体制内的人可以趁机认识更多的人,获得更多的晋升机会。商人能趁机大赚一笔等等。” 夏思远摇头晃脑的讲:“总之,你们的婚礼,是促进帝国大团结、大消费的一个壮举,百利而无一害。” 时宴听得面无表情。 她沉默半响,庆幸的讲:“还好取消了。” 顾凛城审视她淡漠的神色。“不遗憾吗?” 时宴遥头。“这么多人,要是混进一只丧尸,不是集体玩完吗?” “呸呸呸!”夏思远连呸几声,瞪她。“你这什么乌鸦嘴?别说是夏城里边,就是夏城方圆五公里内,都没有一只丧尸!” 顾凛城听到她的话,眉梢微扬。 她说的这种事,倒不是不可能。 夏城外确实有士兵每日巡逻清理,现那些稍进化出意识的丧尸,已经以那里为界线,少有踏足。 但这不排除,倦羽组织或其它反帝国的势力,藏匿只丧尸带进来,为他们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时宴没与不愿面对现实的夏思远争论。 她在林月兰端来水果时讲:“做点蕴初喜欢吃的菜,送她房间去。” 林月兰应下。 夏思远讲:“不管她啦,她每次生气都是这招,跟个小孩子一样。” 时宴听到他的话,开始明白顾蕴初为什么喜欢施林,没看上他这个竹马了。 对一个失去父母的孩子来讲,她需要的是宠爱与呵护,而不是一夜长大。 夏思远与施林,还真是没对比就没伤害。 时宴没管一个劲吃水果的夏思远,看不知想什么的顾凛城。“虽然我不介意,但能问下,取消婚礼的原因吗?” 顾凛城对上她墨黑的眸子。 时宴猜测。“是因为倦羽组织?” 第108章 让人变得懦弱 时宴猜测。“是因为倦羽组织?” 顾凛城“嗯”了声。 夏思远听到这话锤桌子。“因为一个小反派,我们就得做出这样的牺牲?我爸他真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确实是该好好反省。 好在为时不晚。 顾凛城那天跟夏国维汇报后,第二天便开了具体的会议。 现帝国以夏国维为首,成立了专门的倦羽组织党羽清理计划。 计划已经全面开展,在马俊那里突破,以隐秘不引起敌人察觉为首要条件,已开始秘密调离或清理部份人员。 并在连环的审讯与追查下,已初见成效。 顾凛城这两天就是在忙着处理这件事。 他现听到夏思远的话,没说什么。一个是这属于绝对机密,二个是因为时宴的立场。 从她目前的表现来看,她上次虽然协助林斐审问毕娉,但还不能保证,她以后不会加入倦羽组织。 时宴看都沉默的两个男人,疑惑。“你们真不管蕴初了吗?不去开导下?” 对她的问题,顾凛城接到个电话,出去了。 夏思远俊美的脸上满是无奈。“我的话从来都不管用,还是你去,看情况会不会好点。” 时宴萎了。“我不会劝人。” 她确实不会,从来没干过这种事。 好像……似乎……现在这里就蕴初像个女孩子,她本应该受到所有人的宠爱,可现在他们都束手无策。 夏思远没怀疑她的话,棘手的讲:“我大概明白她的想法。” 时宴看他。“你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那当然,好歹我们也从小认识的。”他看窗帘外边讲电话的顾凛城。“这是顾家再次以辉煌之姿回归人们眼中的最好机会,也是让夏城那些曾经抛弃他们的人,重新认识顾家的时候。” 时宴不解。“从你跟蕴初和她哥的关系来看,顾家应该是在夏城吃得开的?就因为顾家父母突然死亡,而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吗?” 夏思远不得其解的摇头。“按理来说不应该,至少也不会在这夏城呆不下去。” “呆不下去?为什么?” “他父母的房子是国家分配的,死后自然要回收。另外学费很贵,生活成本更贵。” “先不说你们无情到驱赶遗孤,为什么连学费你们都不能赞助一下?” 夏思远被她问得语顿,接着维护的讲:“因为房子要给更年轻更优秀的科学家。至于赞助,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当时我有让爸爸帮助他们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下文。” 时宴沉着眉。“把没用的人清理掉,这就是帝国的宗旨吗?我开始理解倦羽组织的存在了。” 夏思远急了。“你这砍头怪又能好到哪里去?还不是见死不救!” “你说错了。” “哪错了?” “我会把他们杀掉,争取不让他们变成丧尸。” 但绝不可能把孩子赶出保护区,因为孩子是希望,她也正是因为这点才得以长大,并接过前辈手中的刀,开始新一代的守护。 时宴平静说完,对惊骇的夏思远讲:“我上去看看蕴初。” 她接过林月兰准备好的晚餐,直接上楼。 夏思远望着她平静如水的背影,感到毛骨悚然的抖了。 再次确认,是他惹不起的人。 他拿了个苹果,出去的时候,向在接电话的顾凛城招手。 顾凛城正好挂掉电话。“不再坐会?” “不了,我跟你家那位八字不合。” 夏思远一边吃着苹果,一边走向自己的车,在到半路的时候想起什么的看他。 顾凛城见他过来,便也停下。 夏思远回眼阳台,踌躇的讲:“凛城,我不是很信任那个砍头怪,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你说。” “曲院长调来了两个海城研究院的人,砍头怪说见过他们跟祁州在一块。” “于长青和徐剑吗?” “你知道?” “这事你不用管了。” 夏思远瞧他一切尽在掌控的样,笑着讲:“那行,我不瞎操这个心了。” 顾凛城微微颔首,目送他离开。 而此时的楼上。 时宴端着晚餐去顾蕴初房间,没看到她人。 她将浴室和书房等每个角落都找了遍,仍然不见踪影。 该不会离家出去了? 时宴纳闷的经过楼梯时,忽然想起什么的抬头看楼上。 那个被锁着的房间。 她一定在那里。 时宴一步两个台阶,迅速去到三楼,果然看到那扇门开着。 半开的房间里,灯全开了,亮如白昼。 时宴推门进去,看到里边的景象怔了片刻。 三楼整层都打通了,里边是间实验室,除了丰富的不认识的各种器材。那长桌上和墙壁上的恒温玻璃中,还生长着各种生物。 生物有常见的,有听都不曾听闻的,也有丑陋和非常好看的花。 凑近玻璃细看,里边更像个小型的热带雨林,有植被、孢子、生命等等。 时宴扫过琳琅满目的长桌,在尽头的窗户边,看到趴在窗台的顾蕴初。 顾蕴初听到脚步声,郁郁的讲:“我现在不想说话。” “以为你还在生气。” “生气有什么用,爸妈再也不会来哄我了。” 时宴从小没爸爸,打小亲情淡漠,可现一听到她悠长又无言悲伤的话,跟着沉默下来。 顾蕴初望着遥远的星辰。“我真的挺想他们的。” “……你还有哥哥。” “他时刻都在让我习惯一个人面对生活,从不在意我是怎么想的。” “你要的太多了。” “是吗?” 时宴同她一样靠在窗边,仰望那些冰冷的星星。“你还有哥哥可以依靠,可你哥哥什么没有。” 顾蕴初转头看她。“他不是还有你吗?” 时宴也收回视线看她。“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 “我才不在意这些。” “你看,你总是在选择逃避,和夏思远一样,都是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孩子。” 顾蕴初皱眉。“我跟他才不一样。”她说着逞强一般的讲:“那你说,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时宴笑了下。“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没有做好应对这一切的准备。” “不,你看错了,我已经准备好了。” “以后再说。” “时宴,你今天必须告诉我!” 时宴无奈的看她,细白的手指轻点着窗台。“我们这样的人不需要依靠,那会让人变得懦弱。” 第109章 亲上了! 时宴无奈的看她,细白的手指轻点着窗台。“我们这样的人不需要依靠,那会让人变得懦弱。” 顾蕴初听她平静淡然,却带着苍凉与死亡之息的话,不由一怔。 她呢喃着:“我们……” “是我们。而你,只需要像你的同学一样,享受着城市中的和平与安宁就好。” 这句和平与安宁,似是挡住了城外的凶险与残酷。 而为他们挡住这一切的,是她的哥哥,是顾凛城。 顾蕴初垂下眼帘,盈在眼眶的水雾被挤压的挂在长睫上。 “可周五是爸妈的忌日。” 那天是她爸妈的忌日,她想用一阵盛大的庆典,来祭奠曾经无人问津的葬礼。 她这话,似是陷入某种巨大的委屈的情绪里,让人不由的共情悲伤。 时宴沉默了会儿。“不早了,去吃点东西。” 顾蕴初眼泪汪汪的,指责的看她。“你不能说点安慰我的话吗?我没爸妈了。” “我杀了我妈妈后,连埋都没来得及埋,谈不上葬礼和祭奠。” 顾蕴初:…… 时宴深深的看了她眼,风清云淡的转身走了。 她漠得感情的回到二楼。 感到顾凛城在书房,想了想便敲门进去。 顾凛城已经洗漱完,现正穿着浅灰色的睡衣,站在全息屏前看人物关系图。 图最开始的地方是一个叫马俊的人,然后从他身上延伸出三个人,而这三个人身上又再往外分散。 时宴看了眼复杂的关系图便讲:“你妹妹我帮你搞定了。” 顾凛城怀疑的看她。 时宴耸肩,也不解释。“反正她大概是接受现实了。” “嗯。” “你不夸下我吗?” “谢谢。” 顾凛城接着手上的事,点了下一个人的照片,看他的详细资料。 时宴坐在书桌后,单手撑着脑袋看他俊朗的背影,学着顾蕴初的语气。“哥哥,我没妈妈了。” “你才知道吗?” 时宴:…… 果然没有最狠,只有更狠。 顾凛城见身后没动静,关掉全息屏转身看她。“怎么了?” 时宴瞧着他脸。“我在想,你为什么不恨这座城市?” “我为什么要恨它?这是我的故乡。” 故乡。 听到这个让人亲切的词,时宴回想她的故乡是哪个荒野。 顾凛城来到书桌前,俯身看她澄澈明亮的眸子。“你不喜欢这里?” 时宴摇头。“喜欢。” “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 时宴面对他低沉强大的气场,心往后缩了下,但身体却往前顷。 她这一凑,两个相隔咫尺,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时宴对峙他极美的眼睛半响,便垂帘瞧自己惦记很久的性感薄唇。 一向心动不如行动的时宴,忽然伸长腰,亲!过!去! 这下真是又突然又凶猛,而且距离还近,这要再亲不到,那才真是见鬼了。 顾凛城微眯起眼睛,掐住她纤细的脖子,往上抬。 不够高的时宴努力踮起脚尖,以及伸长脖子。 可他抬得实在是太高了,最后她不得不攀住他手臂,脚尖离开地面,才与他似寒霜的眼睛平视。 顾凛城持续收紧手指,瞧着她低冷问:“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时宴呼吸不过来,根本说不出话,由此便知他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 她在深切感到危机的时候,攀着他的手臂用力。 当她准备翻上去,用膝盖撞他脑袋时,整个人便被甩了出去。 被扔出去的时宴,在空中侧翻个身,虽然落地姿势有点狼狈,可好歹没有摔个四脚朝天。 可在她庆幸时,一股巨大的力道,掀翻了书桌上的书,并迅猛袭向她,将她重重的撞到墙上,再摔到地上。 时宴胸口后背一起疼,疼得她想回到半分钟之前,把那个草率的自己骂一顿。 顾凛城压着声低呵。“滚。” 时宴看森森瞧着自己的顾凛城,拍地而起。 妈的,这男人,不要也摆,谁稀罕了! 时宴捂着钝疼的胸口,忍着咳嗽,头也不回的离开书房。 等她一出去,门便“呯”的声关上。 站在外门的时宴,甚至还感到呼呼的风打在身上,凄惨极了。 刚好从三楼下来的顾蕴初,看弯腰弓背的时宴,水汪汪的眼睛满是疑惑。“你怎么了?” 时宴艰难的直起腰,装做是平常的摆手。“没事。” “真的吗?” “嗯。” 时宴见她还看自己,便讲:“晚餐放在你房间,要是冷了就让林月兰热一下。” 顾蕴初点头。回房间的时候,还不时反头看她。 时宴目送她进去房间,才握拳抵着嘴暗咳了声,拖着快散架的身体回自己的房间。 而此时气温骤降的书房。 顾凛城望着紧闭的门站了许久,眼里的寒冷才一点点消退。 他似是极力克制又像是用尽力气的,修长冰冷的指尖扶着坚硬的桌面,移动桌后。 坐到椅上,挥手关了房间的灯。 整个被黑夜包围的人,只能看到月光下模糊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房间响起一声提示。 隔段时间后,这声提示又响了。 顾凛城缓缓睁开的眼睛,如常的接通视迅。 黑暗中,全息屏的蓝光,映在他冷峻有些疲惫的脸上,更显得落魄与孤寂。 白暮指间夹着笔,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 他看到顾凛城,皱着眉讲:“虽然你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被我抓到了。” 顾凛城沉默着,没说话。 “你是怎么了?明明这段时间一直都挺好的。” “别不说话,老实交待。” 顾凛城抬帘,冷冷的望着他。 白暮看到他眼里的压抑与克制,微微眯眼。“等等,你刚才该不会是发情了?” 还直白的话,还真是符合他一个科学家严谨的态度。 x病毒在诸多好处之外,除了减少人的寿命,还有个因人而异的缺陷,那就是发起情来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 这种失控,有可能是破坏周围的东西,有可能是伤害自己,也有可能是伴侣。 但这种案例很少,根据这么多年的数据分析,即使有这种情况,当事人也顶多是精力旺盛了些,然后把女伴搞进医院而已。 白暮看冷若寒霜的顾凛城,又看光脑上短暂的剧烈的数据波动轴。“你这个有点棘手。病毒细胞的活跃,在半秒内差点突破安全值。” 顾凛城冷声道:“不用担心。” “我得担心才行,院长现在很关注你。” “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这事既然发生了,便表示这个问题会一直伴随你……”白暮说着意识到什么。“等等,以前好像没有过这种情况,这该不会是你第一次发情?” 顾凛城:…… 白暮兴奋的问:“你下次什么时候?记得提醒声,我好仔细观察。” “你别不屑啊,我要不把你这个缺陷解决了,你怎么生孩子……” 不等他说完,视迅便被切断了。 白暮却不在意。 他把刚才的数据打印出来,兴奋的分析起来。 要是能找出原因,不仅能让好友生活和谐,还能有助于改进x-1,这可是个能立项的研究。 而书房的黑暗中。 顾凛城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想到那触动沉寂心脏的吻,不由将指尖抵在唇上。 希望刚才没伤着她。 她这次应该死心了。 顾凛城再次睁眼,浅淡的眼里便是一片冷清平静。 在他起身离开书房的时候,晚风吹进窗户,拂动了地上书页。 第110章 争取早日干趴他 窗外视野辽阔,似能鸟瞰整个夏城,以及与白云比肩的豪华落地窗内。 在这最名贵的人均普通公民一年口粮的豪华餐厅里,玻璃上映着女孩精致的脸庞,以及那双不知想什么的,有些多愁善感的漂亮眸子。 一会儿后。 时宴收回对这个城市的窥探,看对面的男人。“这里的风景早以突破我贫瘠的想像。” “但却打动不了你是吗?” “还是可以的。只是……这里比我想的要复杂。” “你们内心最强烈的渴望是活下去,而这里每个人都想活得更好。活下去是唯一的路,而活得好有很多选项。” 商惊澜停下盘佛珠手,看郁郁不乐的人儿。“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时宴垂帘,搅着杯子里的咖啡。 顾凛城的温柔她没感受到,他的暴力到现在还隐隐作疼。 不过还是得感谢他的手下留情,不然现在不是跟商惊澜在这里休闲的吃午饭,而是在医院躺着,等断掉的助骨长好。 时宴沉默会儿,摇头。“没事。” 她这内敛低调的神色,和她第一次走入四方缘有点像,迷惘又异常的冷静。但和上次见她的肆意豁达,有着比较明显的区别。 商惊澜拇指继续盘动佛珠。“我说过,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 时宴眉尾微扬。“要是顾凛城家暴,你们夏城有法律可以制裁他吗?”她说着无奈道:“反正我是打不过他。” 家暴? 商惊澜听到这个词,新奇的问:“他打你吗?” “现在胸口还痛着,可以验伤。” “你怎么惹他了?” 以为他会帮着自己骂的时宴,深吸口气,耸肩。 家暴的事调侃下还行,可拿出来说就没必要了,她又不是真来向他寻求帮助的。 时宴喝了口咖啡,看对面让人惊艳妖孽般的男人。“你精神好了不少。” 商惊澜盘佛珠的手指一顿,苍白羸弱的脸上无所谓的笑了下。“可能是这里的水土养人。” “这也是你的故乡?” “是的。” “真好。” 商惊澜望着她澄澈却已染上情绪的眸子。“你进城多久了?” 时宴讲:“我进城那天就去了你的店。” “这么算,才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可经历的事,比半年还多。 时宴看外边处处充满着美学设计的城市。“百年就能建出这样的超级大城,是个奇迹。” 商惊澜视线一直停留她脸上。“你后悔进城吗?” “有什么好后悔的?” “看你今天一直闷闷不乐,以为你后悔了。” “我是因为进城才看上的顾凛城,不是因为看上他才进的城。” 当初她的第三个小愿望,是离他越远越好。 也许她应该这么做,不该对他有非份之想。 时宴深吸口气,无谓讲:“也许他确实像你所说的,不会喜欢上谁。” 昨晚顾凛城最后那一下,挺让人心塞的。 虽然是自己先喜欢上的,而且也耐打,但也架不住他这么造啊。 商惊澜倒是好奇:“这么快放弃了?” 时宴看他,肆意的道:“我知道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上辈子也不泛追求者,但她在他们感染后,都很欢快的把他们干掉了。因为当时她只觉得他们烦,影响她杀丧尸的速度。 所以她完全能理解顾凛城对爱情的不屑一顾。 可她现在不需要杀进夏城,也不想加入倦羽组织,更没有拯救世界的伟大想法。 她除了体验生活外,只想谈场恋爱。 而那个高山白雪,一个眼神便可使人透骨深寒的男人,怎么可能跟她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呢? 因此,顾凛城是肯定不适合的。 用不着在意,顾凛城只是让她知道,这世界除了活着与死亡,还有其它更有意义的事可做。 仅此而已。 商惊澜看她爽朗洒脱的样,笑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下?” 时宴疑惑。“庆祝什么?” “庆祝你恢复单身。” “单身是不可能单身的,我过两天就结婚了。” “还要跟他结婚?” “那当然。”时宴舔了下虎牙,冲他邪笑。“这样不是更刺激吗?” 商惊澜芝兰玉树般的脸,从意外变成震骇,接着莞尔笑道:“你小心点,还有一个词玩火自焚。” “没事,大不了再打一架。” “不是说打不过他吗?” “我多练练,争取早日干趴他。” 对她轻松的言论,商惊澜加大了脸上的笑意。 时宴也拂去这些凡人琐事,瞧对面的男人。“商老板,我还以为你是快死了,叫我来续命的。” 商惊澜没在意她不吉利的用词,只道:“等有需要的时候,一定会找你。” “你现在是找到更好的治疗方法了,还是你上次说的克隆实验成功了?” 她虽然不是医生或科学家,却也不会相信什么狗屁的夏城水土更养人的话。 以他的身体状况,再养人的地方都养不了他。把他埋进土里,倒是能养养花草。 商惊澜听到她的话顿了片刻,便讲:“逗你玩的。私人实验室是禁止人体克隆的。” 时宴点头。“这么说,帝国有这个条件?” 她这么问,纯粹是想说,如果帝国可以,你这个首富就拿钱砸进去。 但商惊澜脸色微变。他掩饰的低头喝了口咖啡。 沉默许久后,才跟她解释讲:“他们以前确实可以做。后面不知道为什么,早已全面停止了这项实验。” 时宴好奇。“为什么?” 商惊澜摇头。“不清楚。说是存在缺陷。” “那看来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你上次说我不会早逝。” 时宴想起这事,浅笑道:“确实是。” 因为大家都会死。 商惊澜看她泛着光的眼睛,转移话题,试探的问:“如果再给你次机会,回到你第二次进入四方缘的时候,你会做出不一样的决定吗?” 时宴看似随意问及的商惊澜。“是选择跟不跟祁州走吗?” “对。” “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好奇,在经历过这么多事后,你的选择是不是有改变。” 时宴收敛脸上的随意,直定的望着他。“如果再让我做次选择,我会选择不进入你的店。” 这话像是调侃,却是在认真的回答他的问题。 她从爆炸的车上逃走,如果没有进入四方缘,或许就不会倦入顾凛城与祁州甚至是他,这三个男人之中。 他们三要是这么用心的追她,她可能会更开心点。 只可惜都不是。 时宴说完,起身讲:“我还得工作。商老板,再见。” 商惊澜看她透澈的神情,与肆意潇洒的背影,目送她离开。 他坐了会儿,便也离开餐厅,走向外边的停车场。 豪华限量版的悬浮车,在别人的注目下,离开夏城最高的建筑,飞向晴空万里的蓝天。 商惊澜看着掠过车窗的风景讲:“她和顾凛城有点间隙。” 说着,看驾驶位上的人。“但你们也不见得有希望。” 驾驶位上的人没在意。“等她知道了你们的阴暗,自然会投向光明。” “你们是光明吗?” “应该是。” 祁州从后视镜看他。“至少你不是。” 商惊澜没说话。 “用不着给我脸色。克隆实验,除了我的导师亲自参与过,现帝国找不出一个有这样经验的人。”祁州讲:“只要攻克最后一个问题,你很快就能有个儿子或是兄弟?” “不想死就闭嘴。” “你高兴就好。” 商惊澜看飞过身边的警车,又看前边的祁州。 祁州讲:“商老板,我的快递马上进城了,要麻烦你的人去接下。” “顾凛城的婚礼取消了,你们还来做什么?” “小美人不是说还得结吗?取消宴会虽然效果会大打折扣,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不能半途而废。” 在他说的时候,商惊澜抵着鼻子低咳了几声。 祁州无害的笑着讲:“再说,我们能等,商老板你会等得很辛苦?” 商惊澜看外边的阳光。“在哪取货?” “我会告诉你的。” 祁州把车停到四海工业集团的总部楼顶,冲他挥手。“商老板,回见。” 第111章 两人有一腿 顾指挥官的婚礼,因不想铺张浪费,浪费及侵占公民财产,决定一切从简,并禁止任何名义上的庆祝与集聚。 对这一决定,热情高张的公民虽然对少将夫人有“微词”,但还是非常希望能举办婚礼的。 可事情上层已经决定,他们再怎么反对也无法改变结局,便接受现实的开始歌颂赞扬,说顾指挥官连这种时候都在为他们着想等等。 不过虽然不举办宴会,婚还是要结的,且必须要有仪式。 时宴上午见完商惊澜,下午就有两个大兵来请她去试穿婚纱。 本来对结婚有点期待的时宴,因昨晚那事,已经完全没想法了。 她赶走大兵,继续自己的事业。 男人嘛,不如钱来得实在。 时宴今天不怎么想干活,换了个人少的天桥。 她戴着帽子坐在树荫底下,背靠滚烫的栏杆,闭眼冥想。 在时宴悠闲从容的晒太时,特殊任务处理分部,一如既往的忙碌。 应该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忙。 顾凛城在结束一个长达三小时的内部分议后,留下江焯和奇恩等几人。 江焯等其他人出去,打开张鸟瞰图。“应阁下及大将军的意思,婚礼由原本的空中花园改成这里,也就是在基地举行。” 听到他的话,安娜讲:“这好啊,叫小鱼仔亲身感受我们的实力。要不要安排几个帅炸的节目?” 江焯点头。“会有。当天会有新型单人战斗机亮相,以及地面阵队和飞行器阵队等。” “那一定能帅得小鱼仔合不拢腿。” “安娜,飞行员从第一梯队挑选。这事你来负责。” “这种演习还要从第一梯队选人?” 江焯解释讲:“时间紧任务重。大将军说了,长官的婚礼帝国非常重视,容不得一点闪失。” 安娜小意思的讲:“ok,没问题。” 江焯安排好安娜的工作,接着讲:“周少尉,你带队人,负责夫人来基地这一路的安全。。” 周志科没有疑问,直接应下。 “奇恩,你协助技术部的白瑜,确保基地的线路安全。长官的婚礼全民关注,我们需要全程直播。” 奇恩也应下:“好。” 江焯在这里特别提醒他。“以防婚礼过程出现意外或失误,传送出去的内容需要延迟十分。这个问题你要跟媒体们勾通。” “一共有多少家媒体?” “筛选后,还有五家。” 一直沉默听着的顾凛城讲:“只留一家。” 江焯问:“长官,留哪家?” “听话的。” 婚礼当天没事还好,要有事,这些新闻都是不能发的。如果是不听话的媒体,他们才不管是不是会引起恐慌,说是真实报道,实际是博人眼球,吸引流量。 所以听话这两字,道出了最核心的要点。 江焯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应下。 他记下这点后,又做了些详细的安排,便不耽误时间的散会了。 江焯等他们离开,看也要走的顾凛城,担心的讲:“长官,真的不用告诉他们真相吗?” 顾凛城脚步没停,不容商量的讲:“按计划执行。” 特殊任务处理部,是帝国最精锐的军队,如果连这点突发事情都处理不好,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这些人也不够格成为一名特种队员。 江焯感到长官的不悦,意识到自己太多虑,立即中气十足的应下。 “顾少将。” 会议室外边,苏琳看到顾凛城就讲:“顾少将,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下,现在有时间吗?” 顾凛城脚步没停。“跟我来。” “好的。” 苏琳把自己带的人抛下,进去他满是星辰的办公室。 办公室在有人踏入后,散动着波纹恢复白天。 顾凛城讲:“苏琳中校,有事请说。” 苏琳打量了下简洁的办公室,不请自便的拉椅子坐下,看办公桌后凛冽英俊的青年。 她军衔没顾凛城高,但她跟他不是一个军队和系统的。另一个,她的直接上级是夏国维,所以不必像其他士兵那样毕恭毕敬。 苏琳瞧着了他会儿。“从科学院的传言,以及这里的视频佐证,看来顾少将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孩。” 顾凛城浅淡的眸子平静的望着她,没做任何证实。 “这是件好事,原本我们都以为,这又是件你不喜欢的任务。” “琳中校,有事请直说。” “总是这样,连跟我聊几句的时间都没有吗?” “我很忙。” “知道你忙。”苏琳似是没看出他的冷漠与不悦,笑着讲:“我正是为这事来的。” 苏琳没再跟他绕弯子,直接讲:“我们决定从明天起,给你放十天假。” 听到她的话,顾凛城眼眸微冷。“现在?” “对。顾少将你是新朗官,这两天应该好好准备婚礼,以及婚后有更多的时间陪伴新夫人,这是经再三慎重和考虑后做出的决定。” 意思便是,这个决定已经盖章,现在来宣发的,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顾凛城冷峻的脸上不见喜悦或愤怒,他沉沉的望着她,像听了个不值一笑的笑话。 苏琳被他看得,气势渐弱,有些紧张的问:“顾少将,你这边有什么问题吗?” 顾凛城平静问:“婚礼的安全事宜由谁来主持。” “外围由安全部的巴顿部长,内围还是以你们特殊任务部为主。对了,刘中校意外牺牲后,你这里还没有新的副官?” 顾凛城没说话。 这便是默认了。 苏琳讲:“那你得赶紧选拔个上来,好跟巴顿部长对接安全事宜。” 顾凛城对她的意见不以理会,只问:“还有其它事吗?” 他这是明摆着赶人了。 一个外人跑来教一个指挥官做事,换谁都会不爽的。 苏琳被他冷沉无形的气势压迫得,确实想走了,但她的事还没完呢。 她以不落太多下风以至于被他无情辗压的挺直背,尽可能和睦的讲:“确实还有件事。” 顾凛城眉头微蹙,眼里的不悦已经非常明显了。 苏琳笑了下。“婚纱已经做好,可夫人拒绝去试穿,我想这件事顾少将能不能帮帮忙,陪夫人一起去趟?” “你应该去找她。” “我刚说过,夫人不知原因的拒绝了。” “苏琳中校,我不喜欢教人做事,但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好一招完美反击。 既回了她之前说提拔副官的事,也给她下了新的命令。 这婚礼原是帝国负责举办,像婚纱与司仪这些都有专门的部门处理,是不需要苏琳这个中校亲自跟进的。 时宴做为未来的少将夫人,是有义务配合的。现她不去试穿,苏琳大可以不管这事,等婚礼当天就算不合适她也得穿。 可刚顾凛城那句话,便是要苏琳亲自去解决,并且必须解决好,不然是她能力问题。 苏琳听出他的意思,压下意见和问题,欣然接受。“好的顾少将,我会解决这件小事的。” 她说完优雅起身,笑着讲:“顾少将要没其它需要向将军转达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临走还把大将军搬出来镇压,果然不要轻易招惹女人。 顾凛城瞧着她背影离开,想到昨晚被自己赶出去的女孩。 他想了会儿,按下内线电话。“安娜,叫上江焯一起进来。” 不一会儿。 性感撩人的安娜和成熟细腻的江焯一起出现办公室。 他们看起来差不多高,又穿着同样的作战服,军衔也一样,可给人大相径庭、截然不同的风格。 顾凛城没解释和铺垫,看着他们两直接讲:“我从明天开始休假,为期十天。” 安娜听了调侃的讲:“长官,你这婚假比我们长,我们才五天。” 江焯却皱眉,忧虑起来。“长官,这个时候休假?” “这个时候休假不是挺好的吗?正好带小鱼仔到处去看看,领略下帝国的辽阔江土。” 最好是看完后,立即加入她的队伍。 顾凛城看乐观的安娜,担忧的江焯。“我不在的期间,日常工作江焯负责处理,有问题可以请教舟副官。” 江焯见无回转余地,无条件的应下。 “安娜。” “在呢。” “你和江焯一起负责婚礼的安全事宜。” “没问题。” 安娜应下后,冲江焯抛了个媚眼,风情万种的笑道:“江少校,晚上我们好好切磋下啊?” 现在已经天黑,明明商量正经事,被她这么说得,长八张嘴也说不清了。 江焯放弃抵抗,举手投降。 他看要准备回去的顾凛城,确认的问:“长官,婚礼的事,是她主导还是我主导?” 谁主导听谁的。 顾凛城讲:“你们两。” 江焯犯难了。“要是我们两个的意见不统一怎么办?” 安娜伸手勾住他脖子,将人拽进怀里。“当然是我们两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 她说的打一架,是真的打架,以前他们没少这么干。可他们现姿势亲密,听着却不像是一般的打架。 被按在大胸上的江焯,挣扎的向顾凛城伸手求助。 顾凛城平瞧着他们两,言简意赅的淡漠讲:“保持联系。” 说完走了,把空间留给他们两。 他刚走出办公室。 里边江焯大喊:“安娜快给老子松手!” 安娜笑嘻嘻的将他按在桌上,大红的唇都快亲了,可她妖媚森冷的眼里却毫无笑意。 她压在江焯身上,温柔的问:“焯焯,你跟长官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江焯躲开她脸。“没有!没有!” 安娜手肘往上移,顶起他下颌,直视他眼睛。“反抗是没用的,快点老实交待……” 不等她说完,她人便摔了出去。 一脚把她踢开的江焯,拉了拉衣服,严肃讲:“安娜少校,请注意你的行为,你已经犯了军规第一百三十六条……” 安娜撑着地起身,直定定的望着他,把外套一脱。 江焯:…… 安娜把外脱扔地上,冲他勾手。“来,让我看看你技术增长了多少。” 外边偷听的人:!!! 哇塞,这么猛的吗? 就说他们两有一腿的! 第112章 酒吧里浪 是夜。 略显昏暗的暖金色光线,宽敞的台上挂着水晶玻璃杯折射着璀璨的光芒,走廊天花板上吊着一个个小巧的灯球。 整齐的皮质沙发,开放、半开放的卡座有圆形和长方形,而随着旋转楼梯上去,还能欣赏夏城美丽的城市夜景。 在这种高档的酒里,舞台设计更不用说了,顶上是充满科幻与艺术效果的光流,棱形的舞台则带着生疏的距离。 这种隐欲又恰当好处的设计,总能时刻的挑逗想要寻欢作乐的心。 时宴坐在台上,手里晃着红色的酒,四处打量的看了会儿,便有些失望的讲:“这里怎么没有兔女郎?” 她今天换了个地方营业,生意勉强够喝一杯酒,便早早收档,特意来看一看夏城的酒。 顾蕴初瞧那些穿着制服的服务员,好奇的问:“你在哪里看的兔女郎?” “翌城的酒。” “那可能这里没有。” 听到她们的谈话,戴着小红帽的女人,优雅的停下。“两位女士,这是高档会所,没有什么兔女郎猫女郎。” 时宴和顾蕴初都齐齐反头看她。 女人薄粉敷面,五官温婉柔和,是个漂亮的美人,只是清丽高傲的气质,略有点破坏美好的印象。 时宴坐在高脚椅上,半身椅着台,垂帘漠然的打量她。“你谁?这里的服务员吗?” 柔软平静的话,却能让人火冒三丈。 服务员?她竟然说穿着高贵的客人是服务员? 女人听到她的话想发火,却忽然忍下,打量的瞧她。“我道是谁,原来是刚从翌城来的,顾少将的新夫人。怪不得。” 时宴被她认出也不担心,悠哉游哉的抿了口酒。 她神色淡漠,气质狂野,漫不经心的举动却透着干练,一时叫人摸不透她什么路子。 女人来到台,熟络说了句英文。 酒保应下,开始调制她点的酒。 时宴没理她,转回身问调酒师。“你们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少将夫人,你是第一次来?”女人示意的讲:“我叫西蒙,你要不介意的话,今晚我可以带你们玩。” “玩什么?” “你肯定会喜欢的。” 顾蕴初感到不安的,暗中推了下时宴。 时宴瞧着西蒙,唇角深陷。“你要给我跳兔女郎舞,我肯定会喜欢。” 怕她真跟人走的顾蕴初听到这话,忍不住扑哧笑了。 西蒙脸都绿了。但她还是没发火,只深深瞧了她们眼,拿到酒保调好的酒走开了。 调酒师拿布擦桌上的水渍,对她们讲:“你不应该招惹她。” 时宴漠不在意。 调酒师见她们不听劝,也不再多言。 这酒采取会员制,能来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他一个打工的谁都招惹不起。 时宴无聊的坐了会儿,一口把酒喝完就讲:“走,我们看人跳舞去。” 顾蕴初拉着她。“看别人跳多没意思啊,我们去跳。” “我不会。” “我教你啊。” 随着她们走近舞池,音乐声越来越大,她们后边说话也全靠喊。 时宴真不会跳,她推开顾蕴初,坐沙发上看她跳。当然了,还有看其她好看的小姐姐。 ?为什么不是小哥哥?她感觉自己要被安娜带偏了。 “姑娘,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没多久,两个高大的男人过来,将她左右两边的路都堵了。 时宴瞧着被小哥哥搭讪的顾蕴初,没理他们。 两男人相互看了眼,准备动手。 时宴确认的问:“真想我跟你们走吗?”她说这话仍没看他们。 两个男人恼火的语气强硬不少。“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别弄得太难堪!” 听到他们的话,时宴收回视线看了他们眼,便两手拍大腿上,撑着起来。“走。” 简单两字,说出了大佬带着小弟出发的气势。 两男人着实恼了,在她走的时候重推了她下。 跳舞的顾蕴初看到她被人推着走,担心的想过去,却被舞池的人挡着。 时宴瞧她着急的样,向她挥了挥手,让她好好玩。 两男人一路推推搡搡,把她带上旋转楼梯,最后推进个没开放的门里。 时宴看房中立着的两根钢管,在他们挥拳的时候轻易躲过。 她转过身看错愕的两人,微微歪头。“来,别浪费时间了。” 两男人听她嚣张的话,相互看了眼便掰着手指,一起走向她。 他们比时宴要高一个头,体形彪悍,拳头有碗那么大。 正常来说,他们一拳头就能把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孩打扁。 但…… 她没扁,他们扁了,被扁得很惨。 大概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 时宴开门出去,将横在额前的头发撩开,便像来时一样平静的走掉。 她走后没多久。 西蒙在门外整理了下脸上的情绪,优雅的推门。 原以为会看到女孩被揍得求饶的画面,可在看到门里的情况后,啊的声大叫。 两男人被扒了衣服,一人一根的反手吊在钢管上。 他们光着上身,鼻青脸肿,并因为挣扎而旋转着,一看就是被狠狠“调教”过的。 西蒙的大叫引来服务员与管事的。 他们看到屋里的情况也十分震惊。 西蒙压着怒气讲:“快抓住刚才那个女孩!” 管事的冷静讲:“女士,这无凭无据的,我们无权也无法处置她。” “那就由她这么无法无天了吗!”西蒙看他们一幅态度坚决的样子,扬了扬下巴讲:“好,你们无权,我叫有权管这事的人来!” 她说完打了个电话,叫对方带人过来。 时宴正和搭讪顾蕴初的小哥哥学划拳,刚玩得有些兴起,忽然整个舞池的音乐停了,跑进来不少人。 这些人都穿着便装,但从他们身形和动作来看,像是练过的。 时宴放下握成拳的手,看带着两个保镖,优雅走向自己的西蒙。 西蒙满脸得意,指认的讲:“我看到她在这里行凶,目无帝国森严的法律,请立即把她带走!” 顾蕴初听到这话,起身跟她对峙。“你少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叫他们先动的手。” “什么先动后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西蒙直接讲:“把她们两个都带走!” 还带这么玩的? 顾蕴初暴脾气上来了,抄起酒瓶霸气讲:“我看你们谁敢动!” 第113章 浪漫幻想 顾蕴初暴脾气上来了,抄起酒瓶霸气讲:“我看你们谁敢动!” 刚要上前的保镖,被她气势唬得停下。 西蒙厉声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她们抓住,移交警察!” “我看你们谁敢!” 就在两方要大动干戈的时候,一个人大喊的跑来。 夏思远从大门跳过安检、跑进舞池,再撑着沙发靠跳到她们身边。 “唉,不行了不行了,刚才那句话用了我仅有的力气。”他躺沙发里粗喘着气,累得直哼哼。 顾蕴初拿着酒瓶跟人对峙。 坐着的时宴,给他递了杯酒。“你怎么来?” 夏思远吨吨喝完整杯酒,幽怨的瞧她们两。“我能不来吗?你们用的是我的卡,要在这出个什么事,别说明天的太阳了,就是后天的我也看不到!” “明天都看不到,还能看到后天?” “呸,老子是说关禁闭,你想什么呢?” 夏思远说完她,拉着衣服扇风,看面有不甘的西蒙,扬起夏少爷风流韵雅的笑。“梅林夫人,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梅林·康纳利·西蒙看到他,轻轻的笑了笑。“夏少爷,你认识她们?” “当然,她们是我的朋友。” “那看在夏少爷的面子上,这事就算了。” “感谢。梅林夫人你慢走。” 等她带着人走掉,顾蕴初把酒瓶“啪”放桌上,不满的瞧着夏思远。“谢什么谢,明明是她先挑的事!” 夏思远没着急解释,把她拉到身边,打了个响指。 他响指打完。 舞池又响起音乐,人们继续唱歌跳舞,一片喧嚣玩乐。 顾蕴初和时宴都意外的看他。 夏思远一手摸着顾蕴初的肩膀,一手拿着酒杯,跷着腿得瑟的讲:“别这么吃惊啊,好歹我在夏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下次要去哪玩,可别再忘了我。” 顾蕴初的会员卡,是她在时宴说要出来玩后,见着夏思远顺手借的。当时没说哪天去,实际也是不想带他。 顾蕴初拍开肩膀上的手,仍然不满。“刚才那个女人什么来头?这么猖狂。” 夏思远嗨了声,吃服务员送来的果盘讲:“她是梅林将军的遗孀,平时还挺好的,就有点争强好胜,不愿服输。” 时宴好奇。“为什么她可以留在夏城?” 而顾蕴初父母死后,他们两兄妹落得差点活不下去。 夏思远耸肩。“我也不知道。反正她在圈内挺活跃的,估计是有拼头。”他说着看她们两。“你们还要玩吗?不玩送你们回去。” 被这一闹,哪还有玩的心思。 时宴离开酒,坐在车里,吹着暖和的晚风,有些郁郁不乐。 夏思远好奇。“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顾蕴初猜测的讲:“她是没看着兔女郎。” 夏思远先是一愣,后确认的问:“是酒里戴着兔子耳朵的兔女郎吗?” 时宴嗯了声。 “哈哈,原来你好这口啊!” 时宴转头,沉沉的望着他。 被她盯着的夏思远心里一悚,赶紧讲:“我知道哪里有看。等下次,我带你们去。” 现在赶紧把这两位祖宗送回去才是保命首选项。 夏思远把她们送到家的时候,时间还早,十点出头。 本来今晚的酒之旅,应该这样平平无奇的结束,被当成不怎么美好的一夜扔去角落。 可,顾凛城回来了! 站在阳台上的峻冷男人,不知是在想事,还是在专程等她们。 他面对夜色,背后是大厅温暖又明亮的灯光,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顾蕴初看到他,开车门的手都哆嗦了下。 她想了,扭头问夏思远:“能把我带走吗?” 夏思远装做不解。“去哪?” 顾蕴初被他这话问得顿了下。她看平静推开车,昂首阔步一往无前的女孩,便讲:“没事。” 说摆也下车,大步追上前边的人。 夏思远没下去,钻出车窗冲顾凛城挥了下手,立即开车跑了。 时宴走进花园的主路,看站在阳台台阶的男人。 这是昨晚后他们第一次见面,除了感到胸口似还隐隐作痛外,还有那个潜藏在脑海深处让人心动的吻。 脚步缓了下的时宴,便抬腿迈上台阶,经过男人的身边时平静讲:“晚上好。” 不过是一个她未曾尝试过的亲密接触,换个人也一样。 说不定她亲安娜也是这感觉,有什么了不起的。 时宴说完越过他,径直走进明亮的大厅。 顾蕴初昨天跟她哥闹脾气,现在还没拉下脸来。 她没说话,紧跟大嫂,企图蒙混过去。 “等一下。” 低沉磁性的声音,和熙又充满威严。 顾蕴初下意识的停下。 时宴脚步没停,根本没搭理他。 顾凛城转身,看一身酒气的两人。“去哪了?” 顾蕴初头皮发麻,求助的看嚣张的女孩。 时宴本懒得解释的。 她看弱小无助的顾蕴初,就对上顾凛城的视线,坦然道:“去酒玩了会。顾少将,要跟我们传授经验吗?” 顾少将,这三字一出来,距离感瞬间出来了。 仿佛一切又回到原点,她还是想当平民的反派首领,而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指挥官。 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像正与反之间不可逾越的高墙。 顾蕴初不明白这个称呼的含意,只有心里大写的佩服。 顾凛城对上她桀骜不驯的眸子,沉默两秒讲:“时间不早了,去洗漱休息。” 听到他平静不带任何不悦与冷冽的话,顾蕴初惊讶又惊喜。 她立即讲:“好的。哥哥晚安。”说完拉着时宴跑了。 顾凛城目送她们两个上楼,坐到沙发上,拿起旁边的书。 书是时宴看的那本,想是被她随手放在这的。 一本用来打发时间的浪漫文学,是蕴初十岁那年缠着爸妈买的。 突然被放假,无事可干的顾凛城,给楼上两个女孩空间的没急着上楼。 他翻开扉页,打发时间的翻看着。 林月兰见他专注看书,俊朗又平和的神情,鼓起勇气问:“顾少将,需要准备宵夜吗?” 顾凛城没看她。“不用。” “那有其它需要吗?” “你可以去休息了。” “好的。顾少将晚安。” 林月兰关了大厅的大灯,轻手轻脚的退下了。 顾凛城看了会书,便无趣的合上。 也只有和平年代才会写出这种无聊的东西,它存在的意义,不过是给人一种虚无的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 他上了楼,看走廊里边两扇同时关上的门。 顾凛城顿了两秒,推开自己的房门。 第114章 理直气壮 顾蕴初跟时宴约好,第二天一起晚起,这样就不用面对她哥的审问。 时宴很欣然的接受了这个提议。 可等她们两在床上赖到十点多起来,看到在喝早茶看新闻的顾凛城,惊骇得瞳孔震动! 有这么严重吗? 有吗有吗?! 顾蕴初早就成年,她想去哪玩都可以。 时宴更不用说了,她虽然还小,但基本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根本不用着任何的担心。 但特殊任务处理部日理万机,没他不行的大指挥官,竟然为了此事专程在家等着制裁她们两! 顾蕴初哆嗦了下,紧抓住时宴的手。 时宴被她弄得也有些紧张。 她拖着胆小的顾蕴初下楼,对大厅的人讲:“顾少将,早上好啊。” 柔软清亮的昴扬嗓音,没有半分心虚,甚至还带着理直气壮。 顾凛城看站在房中,亭亭玉立,一个肆意一个慌张的女孩们。 顾蕴初心里打鼓,不过仗着有大嫂在,她紧崩着,不打算向她哥打滚撒娇。 时宴瞧着他那浅灰的冷冽的眼睛,眉都没抬下。 顾凛城等了会儿,便讲:“去吃早餐。” 一听到这话,顾蕴初顿时松了口气,立即跑去餐桌。“林姐,我想吃辣椒泡面。” 时宴讲:“两碗。” 顾蕴初冲她挑眉,露出个达成共识与逃过一劫的笑。 时宴被她逗得,忍不住笑了。 有句话说得好,当两人关系迅速拉近时,那一定是因为她们有个共同的敌人。 顾凛城看统一阵线,笑得只可意会不可传言的两人,没有在意,继续看新闻。 现新闻都是在讲他结婚的事,好不容易有个跟他无关的,便是女孩在天桥摆摊的事情解析。 他们真是太无聊了。 顾凛城换了几个台,看到则科学院新产品上市的发布。 是增强体质,可有效预防x病毒的补品。 时宴一边吃着面,一边瞧着新闻,问对面的顾蕴初。“那东西有用吗?” 顾蕴初摇头。“不知道。” “你不是学这个的科学家吗?” “不是。这属于药理,我学的是生物专业。” “专区大吗?” 顾蕴初看认真求解的嫂子,有点头大。 她该怎么向她解释,自己还不是名合格的科学家,而且科学的领域非常广,更别说分门别类的事了。 这要解释起来,没个十天十夜,压根说不清楚。 时宴见她面都不吃了,转而问沙发上可能知情的人。“顾少将,那药有用吗?” 顾凛城换了个台。“没用。” 干脆的连想都没想。 “没用为什么还生产?” 顾蕴初讲:“虽然没用,但可以赚钱。” 时宴:…… 顾蕴初跟单纯的人儿解释。“科学院每一天的支出都非常庞大,他们不能只研究而没有成果展示。” “这么多人,都不能研究点有用的东西出来吗?” “肯定是有的,但是一般初期的研究无法大范围应用,甚至有些是专为军队供给。像这样的成果是无法获得长期利益。所以要想盈利,就得出些大家都需要的东西。” “科学院不是帝国的单位吗?怎么还要负责赚钱?” “帝国也是靠纳税人的钱来支持运转的。所以科学院有时也得向钱低头。” “然后你们就欺骗公民。” “是获取资金来支撑探索更多未来的可能。” “反正什么都是你们有理。” “世界就是这样的。” “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顾蕴初第一次听到她对这些事有了想法,紧追着问:“那你觉得应该是什么样的?” 时宴看她漂亮期待的脸,嘴张开又合上,最后讲:“不知道。” 顾凛城等她们停止幼稚的争论,便问:“你们今天有计划吗?” 听到他的话,刚喋喋不休的两人立即噤声。 顾蕴初用眼神寻问对面的人:他什么意思? 时宴向她耸肩示意不知道。 她直接问:“你不用去上班吗?” “顾少将正在休假。” 随着这话,一个女军官进来。 时宴意外。“小a,为什么不通报?” “我来解释。”苏琳正式的礼貌讲:“夫人,我是国防部的高级军官,隶属大将军门下,所以我来找顾少将,不需要获得额外许可和通知。” 她介绍的时候,用的词自信又有着权力带来的绝对。可她在明确自己的身份时,字正腔圆,每句都充满力量,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时宴看真诚的女人,又看没有说什么的顾凛城。“那你们聊。” 说着冲顾蕴初使眼色,准备走。 既然顾凛城放假,那她们就出去好了。 苏琳站在门口没让开,瞧着漂亮的女孩讲:“夫人,我是来找你的。” 时宴新奇:“找我做什么?” “请你试下新做的礼服。” 又是这事。 时宴刚才那点好感荡然无存,蹙眉道:“没空,不去。” 苏琳拍手。 门外的大兵们便抱着几个礼盒进来,其中一个超级大,快有半人高了。 这个大礼盒是淡粉色的,上面还绑着个漂亮的蝴蝶结。 苏琳讲:“知道你繁忙,所以特地叫人把婚纱取来。夫人你只需抽出几分钟,试穿一下就行。” 听到她的话,顾蕴初凑过去,围着包装精美的盒子转了圈,满脸写着兴奋的看时宴,想让她快去试试。 时宴看都没看那盒子,不在意讲:“放那,我有空会试的。” 说摆越过两个大兵,以昂扬之姿离开。 她双手揣着口袋,顶着烈日独自穿过散发着草木清香的花园,闲步走上柏油路。 自由散漫,没有拒绝一个高级军官的凛冽与断然离开的傲慢,仿佛只是随意走走。 顾蕴初愣了下,迅速追上去,走在她身边紧张的问:“宴宴,你是不是跟我哥吵架了?” 时宴平静讲:“没有。” “那为什么不试下婚纱呢?” “就是不想,没有为什么。” “你肯定是跟我哥吵架了!” 时宴停下看她,认真道:“没有。你回去,别跟着我了。” 顾蕴初不信她的话,也不肯走。 时宴在她犹豫的时候,纵身跃上树尖,接着迅速离开顾家领地。 望着她几个纵越消失视线的顾蕴初:……? 第115章 她飞走了 苏琳看她垂头丧气的回来,又看她身后。“夫人走了吗?” 顾蕴初点头。“她飞走了。” 苏琳以为是开车飞走了,便寻问的看顾凛城。 她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就差叫人强制让她试穿。所以这件事办不好,她觉得顾少将要负主要责任。 顾凛城低声道:“把东西放下,你们可以走了。” 苏琳关心的问:“顾少将,你是不是与夫人吵架了?” 顾蕴初在一边深以为然的点头。 顾凛城继续看新闻,未以回应。 苏琳等了下,只好带着人离开。 顾蕴初礼貌的把她送走,跑去看从大到小整齐堆放的礼盒,跃跃欲试,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婚纱。 在她伸手拆丝带的时候。 “把它们送去你嫂子房间。” 低沉略凉的话,成功阻止要越轨的手。 顾蕴初看背对自己的大哥,噘嘴,然后张大手臂,一次抱走全部的礼盒,艰难上楼。 林月兰见她这么猛,连忙跑去帮忙。“小姐,让我来。” “不用。”顾蕴初躲开她,侧着脑袋看路。 等她走到楼上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林月兰立即道:“小姐,我来。” 顾蕴初想了想,把所有的礼盒给她。 接过来的林月兰手里一沉,差点没直起腰。 她顾不得对小姐的敬意,连忙摇摇晃晃的把东西送去夫人的房间。 顾蕴初手搭在扶梯上,接通电话就温柔又决定的讲:“施林,我这两天不回去了,你要想去科学院就自己去。” “没什么事。是哥哥放假了,我想在家住两天。” “嗯,好的,帮你转达。” 顾蕴初挂了电话下楼,哪还见她大哥的影子。 而挂掉电话的施林,抬头看了下科学院高大的门牌,收起手机进去。 他轻车熟路的,走去生物专业的大楼,刷卡进去后,直奔高级培育室。 高级培育室,几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人,戴着白色的口罩和手套,正小心翼翼从恒温室里拿出个枯死的幼株。 等把幼株拿到外边实验室的桌上。 两人协作的用摄子扯下片还带绿色的叶片,放在显微镜下观察。 “和海城的形状与细胞壁结构不太一样。”观察完的人,看旁边已摘下手套和口罩的青年。 青年胸前带着名牌,英俊的脸染上几分忧虑,不知在思考它们为什么不一样,还是其它的东西。 徐剑思索会儿讲:“气候环境完全一样,它们为什么活不了?” 于长青也不解的摇头。“有没有可能是土壤的问题?” “土壤是从祁博士栽种的药田里挖过来的。” 不是环境、气候和土壤,那会是什么问题导致幼株无法存活,且与之前栽种的不同呢? 在他们沉默的时候,一个比徐剑还要年轻,颇有些意气风发的青年敲门进来。 施林向他们低头问好,便讲:“徐教授、于教授,我想我可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徐剑见过他两回,对这个年青学生的印象不错。 他没在意他的唐突,也没直接否定。“说说看。” 施林看里边的培育室。“我能进去看看吗?” “去。” 施林推门进去,看恒温玻璃下整整齐齐的幼株,又看了会儿模拟太阳光照明的灯。 他出去,对两个老师确认的讲:“徐教授,我猜是光的问题。” 徐剑听到他的话,和于长青两人笑了。 “有依据支撑吗?” 施林摇头。他坐下来,看戴着眼镜,有几分书倦气质的男人。“徐教授,祁博士把它们培育在室外,一定有他的道理。你看我们能不能也申请块实验田?不用很大,够一批实验的幼株就行。” 听到他口中的祁博士三字,徐剑和于长青两人都脸色微变,心思各异。 海城那次事件,于长青确实是不知道祁博士,就是帝国的头号通辑犯祁州,只以为他是帝国派来的学术人才,来为他们提供帮助的。 祁州在那里的一年多里,确实帮了他们不少忙。同时还成立了这个研究x病毒血清的实验项目。 经过不断的尝试与实验,他们在近几个月里,看到了一些进展和希望,所以才被曲院长调来科学院,继续做这项实验的。 x病毒血清,帝国早出了1号和3号,而4号和5号的升级版正在实验中。 他们现在这是第6号,从生物中破译,一个全新的研究方向,也非常受曲院士的重视。 于长青不知道祁州的身份,徐剑却是知道的。 至于徐剑为什么没有举报,有很多种原因,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都有着相同的目标。 研究出真正能摧毁x病毒的血清,解救城外数以百亿计的流浪者。 科学是无国界的,他不在乎祁州是不是帝国的敌人,只要大家的目标是一样的,没有不能合作的事。 但他在面对帝国的审问时,回答跟于长青是一样的。 因为实验取得一定进展,他需要继续做下来,不能被排除项目之外。 现他听到施林的话,脸色逐渐严肃。“你怎么知道这些幼株原本是种在室外的?” 徐剑的话引起了于长青的注意。“是啊,小伙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施林坦然讲:“有兴得到过祁博士的指点。” 徐剑皱眉。“以后还是少提这个名字。” “那就不提。”施林毫不在意的说完,继续问:“徐教授,能不能申请块实验田?没有幼株的话,我们无法进行任何有效的实验。” 他坦然坦荡的像是不懂其中厉害关系,只关心学术与实验并充满未知的孩子。 徐剑看确实还是个孩子的青年。“在这里要想申请到实验田,有点困难。” 于长青老教授叹了口气。“不是有点,是几乎没可能。”他讲:“海城还有农耕之地,夏城的一切生活物资,百分之九十是其它城市供给,哪里有自然的田地给我们种草?” 施林听到这话,看不太乐观的两位教授。“如果我们能拉到资助呢?” 科学院是有实验田的,只是它们都非常抢手,像研究了两百年还没研究透的x病毒血清,说是太子一般的地位,但也是个废太子,根本没有人愿意赞助和看好,所以好东西都轮不上它。 两位教授对他天真的话,没有打击他的积极性。 徐剑讲:“你试试。” 施林开心的应下。“那两位导师,我先去谈这个事。” “嗯,去。” 徐剑和于长青看他精力旺盛的样,感叹了声,叫来两个学生,着手清理实验室与培育室,把枯萎掉的幼株全部铲掉。 而离开实验室的施林,整整衣服下楼的时候,被上楼的女人撞到。 女人穿着高级实验的工作服。 她将用布包着的东西塞进他口袋,连连歉意道:“对不起对不起,没有撞到你?” 施林摇头。“没有。” “那就好。”女人打量他。“帅哥,你是新来的?” 赶着离开的施林看她。“我是徐教授的学生,过两天才正式上任。” “徐教授是个很厉害的导师,你要加油。” 施林点头,没与她过多交谈的离开。 女人看他背影消失楼梯,便继续往上走。 离开科学院的施林,坐进车里,系安全带的时候,碰到口袋的东西。 他掏出多出来的物品,看用布包着的密封的玻璃瓶。 施林没多研究,收起东西,一边开车一边打加密电话,等那边的人接通就问:“是什么东西?” 面对他的责问,祁州轻松讲:“x-1。” “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有用。” 施林不满他的做法,却还是问:“怎么给你?” 祁州笑了下。“你顺路的。我在这里等你。” “你在四海集团做什么?” 祁州没回答他,直接挂了电话。 施林收起手机,再次拿起小小的玻璃瓶。 玻璃瓶里像水一样的液体,在太阳下,折射出纯净漂亮的波纹与光芒。 x-1,一毫升便可以让人进化成异能者,而这里足有十毫升。 如果是实验,用不了这么多。 他到底要做什么? 施林想了会儿,收起瓶子,加快了车速。 第116章 夏城的不速之客 时宴离开顾家,搭车去了离边境最近的一个居民区。 这里离外面只有五公里,一但丧尸或反派者攻进来,他们会是第一受害者。 因此这里也被调侃是夏城的贫民区,尽管它宽阔又繁荣,环境干净又漂亮,还是存在于夏城高等居民的鄙视链底端。 时宴在稍显安静的路上走了会,登上最高的楼。 但很可惜,这里最高的楼也只有三十多层,看不到城外。 她靠在天台边上,瞧着树林与山丘,有点怀念以前的日子。 外面有随处可见的野花,空旷的草坪,吹着舒爽而自由的风。 城里也好,有聪明的孩子,有顾蕴初和夏思远这些朋友,还有安全无虞的生活…… 时宴想了半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这些,可能是婚姻让她感到恐惧与紧张,毕竟这是个她不熟知的领域。 结婚,结婚之后呢? 生小孩吗? 时宴困惑的思考半响,便把这个问题扔脑后。 先不说两年后带他上路的问题,单她一个人也没法生啊。 不行,她得找个新目标,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一场不够,那就多谈几场,反正也要玩够本才不负重活这一世。 时宴豁然开朗,准备下楼的时候,感到什么的,抬头看蔚蓝的天。 现正值中午,晴空万里,少数飞行器在空中穿梭往返。 很安静。 太安静了。 时宴低头看下边蚂蚁般大小的行人,又抬头看透明的穹顶之上。 是她太敏感了吗? 仰头看了会儿的时宴,眨了下被太阳愰得受不了的眼睛,准备走。 她脚刚抬起,头顶突然“碰”的巨声,惊得时宴反射性缩脖子,迅速抬头看爆炸的地方。 炸弹投方的地方就是这栋最高的建筑,但它刚坠落便被帝国边境的防御打掉,而掉落的碎片被穹顶加以切割,只有些许灰烬飘落进来。 巨响后,又是连接几声爆炸。 被打掉隐藏装置的灰色的巨型飞行器,忽然加速,向夏城中心飞去。 时宴被飞行器的影子从身上掠过,她瞧着头顶的不速之客,又看紧追后边明显比它小上两号的黑色军用飞行器。 没等那架袭击夏城的飞行器离开视线,就被前边的几架军用飞行器拦截了。 特殊任务部可能是不想在夏城上空发动攻击,以合围战术想将它赶出去。 大灰也还识相,僵持两秒便转了头。 它又从时宴的头顶飞过,后边跟着好几架小黑。 时宴转过脑袋,跟着走到天台最边上,看即将飞出夏城边境的大灰。 她屏息,在心里默数。 三、二……一! 一颗导弹精准锁定,这次的大灰没有他们那次幸运,在边境外被炸得渣都不剩。 意料之中的结果。 时宴叹了口气,有点替大灰婉惜,又为自己感到庆幸。 要不是帝国的防御与穹顶,她大概也连渣都不剩了。 时宴乘坐电梯下到地面,刚走出大厦大门,就看到外边穿着作战服,贴着x标志臂章的两个大兵。 周志科站在车边,恭敬讲:“夫人,请上车。” 时宴确认的问。“你老大也在这里?” “夫人,请上车。” 时宴瞧他刚正不阿的样,想了下便抬腿上去。 周志科等她上车,坐进副驾驶。 悬浮车飞离开地面,在它越过这栋最高的大厦时,时宴看到被好几架小黑跟随的a级甲等飞行器。 长鹰号。 顾凛城肯定在里面。 全程周志科没说话,等驾驶员飞进长鹰号的腹部,就下车给她开车门。 时宴除了刚进城翌城的那次,现是她第二次登上长鹰号。 修复好的长鹰号比之前更壮观,也比之前更为严肃。 周志科等她下了车,关上车门便走了。 现他们停的是仓库,周边都是武器装置和降落等设备。 时宴跟着周志科进入长鹰的中枢大厅,看到在驾驶室圆桌边发布指令的顾凛城。 他没穿军装,想是休假期间接到信息,临时过来的。 可即使没有象征着威严的制服与至高的军衔,他站在那里仍自带光芒,强大的气势叫人不容忽视,而他所说的话更是没有任何人质疑,甚至吭都不会吭声。 时宴不想打扰认真工作的大兵们,正想找个位置坐,里边的男人就看到了她。 他跟身边的军官说了声,便出来了。 随着他无形的气场逼近,时宴讲:“你也太不相信自己的手下了?” 顾凛城站定她面前,微微俯身,望进她墨黑澄澈的眼底。 “你在这里做什么?” 低沉磁性的性感声音,像是平静关怀的寻问,却更像寂寞无风的草原,迷人又危险。 瞬间升起警惕的时宴,对峙他冷冽的浅色眼睛,半响后无所畏惧的笑道:“领略夏城的风景。” “第一站就是这里?” “很巧,就是这里。” 巧这个字用得真妙。 夏城这么多城门,她随便来一个就碰到想招幕她的倦羽组织。 还和他不期而遇,可不是巧嘛。 顾凛城又看了她片刻,退开身,居高临下审视着神色坦然的女孩。“以后少来这。” 想到那颗炸弹要是避开防御,要是穿过穹顶落在楼顶……这是件光想都让他感到心颤与恐惧的事。 恐惧。 原来还有让他感到恐惧的事吗? 对比顾凛城的复杂心境。 时宴敷衍的头。“知道了。” “……这里不安全。” 听到这话,时宴诧异的瞧他。 顾凛城看她样子,摩挲着指尖想做点什么。最后他压下这个想法,低冷的提醒她:“没有许可,你出不了这道城门。” 时宴:……? 他不是以为自己跟倦羽有一腿,而是以为自己想要出城吗? 顾凛城没再多说,又深深看了她眼,转身回到驾驶室,对线上的江焯讲:“联系安全部和国防部,严查各个巷口,每批从城外进来的货物都要严格审查。” “周少尉,叫边境的各个负责人提高警惕,不允许再有任何越界的不明飞行器……” 长鹰号上的的移动指挥室又忙碌起来。 时宴双手揣在口袋里,找处安静的地儿坐。 第117章 一个网友 在长鹰号回去基地的时候。 第一货运巷的一个个蓝色红色集装箱,通过扫描区,被无人操作的机器分门别堆放在码头。 它们会在这里静置一天或几天,等待机器的再次检测,确认里面无生命体或其它安全隐患,才能被货物主提走。 林立的高楼大厦顶层里,外边是开阔的视野,里边是极简舒服的大空间格局,放眼望去,岂止是一个贵字了得,在这寸土寸金的夏城之地,简直是权力的象征。 四海集团旗下的人工ai大楼里,一个穿着高级定制西装的男人,放映完货运巷的视频,对沙发上的客人讲:“凡是经过这里的货都会被严格审查。祁先生,我们得知道你运的是什么货,才能帮你签收。” 祁州从暂停的画面上收回视线,打量着文质彬彬的男人。“你们老板呢?” “老板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 西装男自我介绍的讲:“祁先生,我叫林梵,是四海集团的总裁,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商董他一向不管公司的事。” 听到他的话,祁州沉默的想会儿。“抱歉,我只能跟你的老板谈。林总,麻烦你跟他说句,如果他拒不见面,我会马上离开。” 林梵看他态度强硬,只是平和的笑了下。“祁先生,老板一直在看着我们。”他说着划下全息屏,将视迅切换到主屏上。 视频里的商惊澜,正坐在广阔的绿草坪上钓鱼,悠闲又享受。 商惊澜把鱼杆给旁边的人,拿了白色桌上的红酒,转向屏幕,望着里边的祁州讲:“祁博士,有事直说,我在听着。” 祁州对他的避而不见没有生气,陈述的讲:“商老板,我想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是吗?” 对商惊澜的漫不经心,明显耍人玩的样。 祁州心平气和道:“我要这货明天能够离开巷口,被送来这里。” “刚刚林总不是说了吗?我们可以签收,前提是我们得知道里面是什么。” “你们不会想知道。” “如果是这样……”商惊澜瞧着他。“我们恐怕无法签收这个货物。” 祁州听到这话,再次看他和房间的林梵。“商老板既然不需要我的帮助,那我便走了。” 林梵叫住他:“祁先生,请等一下。” “你们在浪费我的时间。” 商惊澜晃着红酒杯,悠闲从容道:“祁博士,我只是想告诉你,做人做事,要放尊重些。” 四海集团势力庞大,资金雄厚,就是帝国上层人员见着他都要给几分面子。他一个小小的组织成员,帝国通辑犯,也未免太嚣张了些。 商惊澜这么做只是想让他知道,夏城不是他能为所欲为的地方,他更不是他能随意指使的人。 祁州瞧着视迅里的男人,忽然笑了下。“商老板,我一直对你很尊重。只是我这人随性惯了,若哪里说错了话,还请你原谅。” 商惊澜听到他的话,想了半响才讲:“林总,去办。” 林梵应下。“好的boss。” 切断视迅,林梵公事公办的讲:“祁先生,货运巷的检测我们会帮你通过,至于收货的人,我们可以提供证件,人得你自己解决。” 要倦羽组织出人,到时后边要查到四海集团身上,也只是管理疏忽。至于证件这些东西,大可以说是被他们盗用的。 祁州明白他的意思,想了片刻就直接应下。 那货有点特殊及重要,换成别人运输反而不放心。 在祁州爽快答应时,秘书敲门进来。“林总,有位叫施林的先生,说与商董预约过。” 林梵讲:“让他进来。” 施林来找商惊澜拉投资是祁州的意思,他也没有很大把握能见到这个隐形的超级富豪,并和他成功谈下合作。 他听到秘书的邀请,有些紧张的进去房间,便看到堂而皇之坐在里边的祁州,不由怔住。 他是与祁州时常联系,可他们一直是电话,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见这个对他影响深远的男人。 林梵看门口怔愣住的年轻人,猜测的问:“祁先生,你们认识?” 祁州瞧着施林,调侃道:“一个网友。” 确实是一个网友。 那个时候他还在科学院工作,在网上解答一个学生的问题,两人因此聊上的。 祁州没多说什么的起身道:“林总,我不打扰你了,再见。” 说摆走向年轻的学生。“去过科学院了?” 他这语气和神态,像是来自学长的问候,没有参带其它的因素。 施林点头。 “感觉如何?” “……比我预想的要好。” “嗯,那好好学。里边虽然有不少问题,但确实是培养人的好地方。” “我会的。” 施林说完见他望着自己,立即把口袋的东西给他。“祁博士……” 祁州拿了东西便讲:“下次再说。”走的时候,想起什么的提醒他。“明天没事就别出去凑热闹,老实呆在你的实验室里。” 施林不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识的点头应下。 等祁州走掉。 林梵打量他。“你是科学院的学生?” 施林立即向他伸手。“你好商董,我是科学院的大四实习生施林,之前……” “我不是商董。”林梵跟他握手。“坐。说说你的事。” “您好,是这样的,我们正在做关于x病毒血清的研究……” 第118章 恶劣的时宴 长鹰号降落在停机坪。 a级甲等的雄伟身姿,匍匐在比它小上许多的飞行器群里,像是鹤立鸡群,又像是护崽的老母鸡。 时宴见大兵们纷纷结束手上的工作,关掉设备仪器下去,也跟着走。 她站到若大的操场上,有些郁闷。 怎么散心散着又来了这里? “时宴。” 顾凛城在前边叫她。 时宴敞亮的过去。“顾少将,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没事。” 时宴:? “跟我来。” 时宴看他挺拔的背影,修长的大长腿,犹豫下便抬腿跟上。 顾凛城去了停车场,坐进自己的那辆专车,对外边的女孩讲:“上车。” 他这是下班了,还是专门送她回去? 嗯,看他穿着,想是顺便载一下,不可能专程送她。 时宴坐上车便给蕴初发信息,问她在哪里。 她才不要回去跟顾凛城大眼瞪小眼,想想都郁闷。 顾蕴初很快回信息,说她在家,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时宴告诉她自己很快回去。 她的消息刚发完没多久,顾凛城的手机响了。 顾蕴初等他接通就兴奋讲:“哥,嫂子马上回来了,你在哪里啊?” 诧一听到这声嫂子,时宴心里一颤,有些心虚的看顾凛城。 顾凛城神色如常,将通迅切换成视迅。 顾蕴初看到副驾驶的人,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宴宴,原来你跟我哥在一起啊。” 这下洗不清了。 时宴无力解释,只好默认。 顾蕴初转着眼珠,心思活络的讲:“马上就中午了。哥,你好不容易放假,要不跟宴宴一起去超市买点菜?我想吃你做的饭。” 时宴:……? 你哥好不容易放假,你就要奴役他给你做饭吗? 顾凛城想了半秒。“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哥,你看嫂子喜欢吃什么。”顾蕴初说完连忙讲:“哥,我去叫林姐做些点心,先不跟你聊了。” 说完干脆利落的断切视迅,不打扰大哥跟宴宴的独处时间。 顾蕴初挂了电话,立即大呼小叫的喊:“林姐,快别做饭了,把厨房收拾干净!” 林月兰诧异。“小姐,不吃午饭了吗?” “不是,等会我哥和嫂子回来做。”说着笑起来。“你去做些点心,这饭可能会比较晚吃。” “好的小姐。” 而另一边。 切断视线的车里非常安静。 时宴看改变路线去超市的顾凛将,一脸费解。“我们真要去买菜吗?” 顾凛城淡淡的嗯了声。 “你确定?” “蕴初想吃。” 时宴:……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宠妹狂魔? 顾凛城见她不说话,侧头看她。“不想去?” “不是。”时宴放弃挣扎。“去,正好体验下买菜是什么样的。” 她确实很想去感受,就是跟顾凛城一起去……有点梦幻。 去到超市。 时宴不会挑菜,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看到觉得有趣的、新奇的,拿了便扔篮子里。 顾凛城看堆了一篮子的绿色,又把它们放回去。 根据他的观察,她可不是识草动物,得多买些肉。 于是,时宴在前面挑得津津有味,后面推着车的顾凛城一一把菜拿出来。 这一“亲密”举动,叫认出他们两的人,一些心生嫉妒和憎恨,一些羡慕死人的在心里嗷叫。 可他们都碍于顾指挥官的威严,只远远瞧着、议论着,同时欣赏他挺拔落拓的极帅身姿。 时宴发现被人围观,早习惯的她没有在意。 她逛完蔬菜区,心情愉悦的返头看只有两颗菜的篮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我的菜呢?” 顾凛城狭长的眸子睨了她眼,推车去了肉类区。 他这娴熟又冷峻的神色,有着几分凛冽与掌握局势的从容,叫人不好追则,仿佛这是他的战场。 时宴看周围迷了眼的少女大妈们,放下手里那颗从未见过的品种,跟上他。 顾凛城不像时宴边看边挑,他早想好要做什么,没两分钟就挑选完,推着车去结帐。 在排队等的时候,时宴抬头看这个比自己更懂生活面貌的男人。“顾少,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做饭的?” “怎么了?” “就是好奇。” “在我需要承担责任的时候。” “就是你爸妈死掉的时候是?” “……嗯。” 时宴回想顾蕴初生气的事。“养个妹妹是什么感受?会很辛苦?” 顾凛城垂帘看对周边充满新奇的女孩。“有哥哥是什么感觉?” 听到他的话,时宴抬头看他,敞亮的笑。“不好意思,我不仅是独生女,我连爸爸都没有。” 这话说得,仿佛还有几分骄傲。 顾凛城顿了下。“……和你保护同伴一样,愿意面对一切汹涌的劫难。” “可她是非理性的。” “是不理性的事情造成非理性行为,和她没关系。” 时宴听到这话,看他的目光都凛然了两分。 人要经历过多少事,才能看透生活的本质? 时宴心里调侃完,在架子上拿了盒口香糖。 她直接拆了从里边抽了片,把盒子扔给他。“我去外边等。” 顾凛城看嚼着口香糖,背影肆意独行的女孩,买单的时候,在架子上拿了几颗糖。 时宴特拽的嚼着口香糖,在一个拳头大的小飞球从面前飞过去时,伸手抓住它。 这玩意她看不懂,细白的指尖转动着,把它当球玩。 在她走出超市的时候,一个小胖男孩跑过来抱住她腿。 “把它还给我,还给我!”小胖子一边跳着想拿球,一边大喊大叫。 时宴低头看他,漫不经心的转着小球。“它是你的?” 小胖子凶恶的大吼。“对!你快还给我!还给我!” “要不还呢?” “我叫警察抓你!” “这样啊。” 时宴懒懒的瞧他,笑了下。 她这笑,又美又坏又痞,看得小胖子一愣。 时宴向他伸手,把球递到他面前。“给你了。” 小胖子莫名的升起警惕,立即扑上去拿。 在他扑过来的瞬间,时宴手往上扬,把球抛向空中。 球被她轻轻一掷,抛到了三楼的高度,摔下来肯定会坏。 小胖子便操作摇控器,让它飞回来。 可时宴在它飞回来的时候,仗着身高优势抓住它,又把它往上扔。 如此来回几次,小胖子崩溃的坐地上嚎啕大哭,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时宴对他们的指责不以为意。比起天桥上的围骂,这简直是幼儿园级别。 顾凛城挤过人群出来,看神采飞扬的女孩,和哭得鼻涕都出来的小胖子。“怎么了?” 时宴随手把球扔空中就讲:“没事,走。” 说摆抬腿走了,仿佛刚才什么没发生。 小胖子见球飞上天,顾不得找她家长控诉,立即手忙脚乱的操作摇控。 顾凛城又看了眼小胖子,提着菜回去车上。 在他倒车离开停车场,经过一个转弯处的时候,趴在车窗上的女孩,精准的把口香糖渣吐进垃圾。 时宴冲垃圾桶旁想骂人的保安不羁的笑了下,便收回身,去后边装菜的袋子里找那盒口香糖。 顾凛城看往后拉长身,衣服上缩,露出小段雪白腰肢的人。 他等她翻一阵才讲:“给小胖子了。” 时宴听到他的话退回座位上,蹙着眉看他。“为什么给他?” 都把人弄哭了还问为什么。 顾凛城看一脸不爽的女孩,把口袋的糖给她。“吃这个。” 时宴瞅着他宽大手掌上的五颗棒棒糖,面无表情。 这不才应该是小胖子吃的东西吗? 顾凛城讲:“各种口味都有。” 我谢谢你了! 时宴一把拿过糖。 纤细的手指不可必免划过掌心,留下扰人心弦的涟漪。 顾凛城看了下手掌,握拳头,让指尖再次抚摸她停留过的地方。 时宴在五颗棒棒糖里挑了个柠檬味的,拆开便随手将包装纸扔出窗外。 高空中,黄色的包装纸顺风飘扬,一下消失视野。 顾凛城看飞出去的纸,又看嘴里塞着糖,鼓起一边脸颊的女孩。 时宴冲他报复的狞笑。 她讨厌别人替她做决定,尽管这个决定没什么大不了。 顾凛城向她伸手。 时宴以为他要拿回剩下的糖,就见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抓住逆风飞回来的糖果包装纸。 “这里不同城外,垃圾不能随手扔。”顾凛城说着,把纸装进口袋。 时宴:…… 用意控捡垃圾? 你行你厉害,老子服! 第119章 看兔女郎 回到顾家。 顾凛城去厨房做饭,林月兰帮着打下手。 时宴和顾蕴初在沙发吃点心,喝着冰冻的鲜榨果汁,看着电视,享受着女王级的待遇。 顾蕴初看咔嚓咔嚓吃着小饼干的女孩,想了想讲:“宴宴,你去叫林姐洗点水果来好吗?” 时宴不想动。 顾蕴初用着她的美貌与撒娇还有可怜兮兮的模样,成功征服一个女孩。 时宴无法,穿上拖鞋进去厨房。 顾蕴初诡的笑了下,等她进去厨房就伸长腿,把装着小饼干的碟摞翻。 陶瓷碟摔地上碎成花。 顾蕴初大喊:“林姐,快出来打扫。” “好的小姐。” 林月兰来不及擦干手,拿着工具出去了。 话说到一半的时宴,看走掉的林月兰,再看洗菜的顾凛城,干摊着双手。“那个,水果在哪?” 顾凛城示意她身后。“冰箱。” 时宴转身去冰箱,看一柜子吃的,丰收似的每样拿了些。“能帮忙拿个碗吗?” 顾凛城看手里拿得满满的,还踮起脚尖往上看的女孩,拿了个果盘给她。 时宴把各种水果扔盘里,还去拿最上边的指橙。 这是大型家用冰箱,近一米八的高度,最上边层她只能透过玻璃隔板看,拿的时候全看手够不够长。 顾凛城看努力拉长自己,那两根手指还是没够到后,过去把框子拿出来。 努力半天的时宴,看面前装着手指大的果实,又看面前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还要多的顾凛城,突然觉得它不香了。 时宴接过框,抓了把指橙扔果盘里。 她一边洗水果,一边用余光看上得战场,下得厨房的男人,忽然觉得自己干啥都不行的时宴,找补的客气问:“要帮忙吗?” “把菜洗下。” “这个太没技术难度了。我帮你杀鱼。” 顾凛城看她。“会吗?” 时宴自信的讲:“我做过饭的。” 而且不就是杀鱼吗?她杀人都行,杀鱼肯定没问题。 准备露一手惊艳全场的人。 十分钟后…… 时宴抱着果盘出来,面无表情讲:“林姐,他叫你进去。” 林月兰端着新烤的小饼干愣了下。“夫人,是帮、帮忙吗?” 刚小姐说了,要把空间留给他们两,叫自己别去打扰的。 时宴敛着眉,漠得感情讲:“叫你去就去,废什么话。” 林月兰见她不高兴,迅速放下小饼干,进去厨房就看到英俊帅气的家主,白衣服上全是血渍,头发还湿了几缕。 这还不是最惨的。 最惨的是切菜板破了,地下还有一滩水。 顾凛城把死得很惨的鱼扔垃圾桶,平静讲:“把地拖下。” “啊,好的好的!” - 吃饭的时候。 顾蕴初在桌上找了下,疑惑的问:“哥,你的鱼呢?我明明看到你买了。” 时宴装做什么不知道,低头专心吃饭。 顾凛城讲:“晚上做。” “好。”顾蕴初夹了块大排骨放时宴碗里,在她看过来的时候笑。“宴宴,你尝尝,看看我哥的手艺怎么样?” 时宴在他们两兄妹的关注下,咬了口排骨,心情复杂的点头:“还行。” 还行就是她最高的赞赏和最后的倔强。 这菜味道不仅还行,还比林月兰的手艺还要好些。 让她深刻体会到人与人之间的参差。 时宴这会算是明白,为何夏思远废得明明白白了。 有这样的人从小陪着长大,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顾蕴初得到她的回答,骄傲的讲:“我哥学这个只花了两个星期,就比以前的厨娘做得还要好吃。”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我根本不会做饭。我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顾蕴初说着瞧她哥,满眼崇敬。“我觉得我哥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哥哥。” 时宴连连头。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再炫耀你哥了,我还想再吃两碗饭的。 顾凛城看笑得狡黠的妹妹。“吃饭的时候少说话。” 顾蕴初是标准的被宠坏的孩子,根本不听他的话。 她转头看时宴,深意的问:“宴宴,下午有什么安排吗?今天可是你最后的单身时刻,要不要去庆祝下?” 时宴看热情洋溢的妹妹,又看高山白雪、冷若冰霜的哥哥。 一冷一热,容易消化不良啊。 觉得胃不太好的时宴,蹙着眉道:“不去,没安排,我要看书。” 顾蕴初感到她的抵触情绪,爽快讲:“也行。我正好有点事要出去趟,就不陪你了。” “好。” 时宴对她要去做什么完全不感兴趣。 吃完饭后,她在顾凛城接了通电话进去书房后,拿出自己的刀,给它擦擦。 她一边擦一边想,自己除了打架,好像也没别的特长了。 时宴细白的指尖点着刀身,开始深刻的思考自己未来两年的计划。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是夏思远。 夏思远等她接通,也不问她家里有没有人,大声嚷嚷的问:“砍头怪,婚前单身趴,我带你去看兔女郎啊?” 时宴听到这话精神一震,眼睛一亮,哪还管什么计划。 她手腕一转,唰的收起长刀。“去哪看?” 夏思远神秘的笑。“当然是好地方。你来不来?” “哪里汇合?” “你在家呆着,我来接你。对了,初初呢?你把她叫上,人多热闹。” “好。” 时宴挂了电话,正要给顾蕴初发信息,便感到什么的,抬头看身前。 顾凛城审视着她漂亮的脸。“去哪?” “要……问他。” “嗯。” 他嗯了声走开了,没说准或不准。 时宴有点拿捏不准他的态度。 对自己而言,她是想去哪去哪的,现就看蕴初了。 时宴想了下,还是给蕴初发信息,问她去不去。 蕴初很快回她,说一定去,但可能会晚点,到时直接去酒找他们。 她不回来反而更好,免得顾凛城说什么。 时宴想过给夏思远发信息,让他另外再给个集合地点。 可是,顾凛城又不是自己什么人,顶多是名义上的丈夫。这丈夫还是建立在自己想泡他的前提下,现在她都不想泡他了,才不管他怎么想。 而且,这是属于自己的单身趴,凭什么不能去? 去。 必须得去。 堂堂正正的去。 时宴决定好,一边在想要不要带刀,一边在熬顾凛城,希望再有一通紧急电话把他叫走。 可没等她决定好是不是带刀,也没把顾凛城熬走时,夏思远便来了。 夏思远看到这个时候在家的顾凛城吓了跳,可面上还装做没什么事的问:“凛城,你这是提前休婚假了吗?” 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没听爸爸说呢? 顾凛城没回他的话,起身讲:“走。” 夏思远俊美的脸,一片纯洁无辜。“去哪?” “不是去看兔女郎吗?” 听到他缓和低沉的话,夏思远心里慌得一批,冷汗直冒的看时宴。 时宴没说什么,抬腿先走了。 夏思远又看面色平静,看不出一点好坏的顾凛城,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顾凛城微眯着眼睛瞧他。“不是人多热闹吗?” “呵……呵呵……是啊……哈哈,人多热闹!”夏思远知道混不过去,豁出去的讲:“走走走。” 带一对新人去开单身趴没什么稀奇的。 稀奇的是,带一对新人去看兔女郎,就有点那啥……有点重口! 不过管它呢,当事人都不在意,他在意什么? 夏思远回到车上,看坐在后边的两位大爷,很自觉的充当个尽职尽责的司机。 时宴没在意身边的顾凛城,她握着刀,将它横在腿上。 刀有点长,有部分越界到了顾凛城那边。 时刻注意着后边情况的夏思远,看到她腿上的刀就问:“砍头怪,你还带武器做什么?” 时宴手指点了下漆黑的刀梢。“以防万一。” “万一个什么万一。这里安全的很。而且就算是碰到上次的情况,你也不能动手杀人。在这里杀人是犯法的。” 顾凛城好奇问:“上次什么情况?” 听到他的话,夏思远一怔,战术性的转移话题。“没什么。凛城,明天你们几点出发?要不要我来接?” “不用。” “那好,我直接去基地。” yes!话题转移成功! 但得赶紧去到酒,避免他再问回去。 第120章 疯狂一夜 在夏思远灵活的心思与还不错的驾驶技术下,没多久到了地方。 顾凛城看要把刀带下车的女孩。“城里禁止携带管制武器出入公众场所。” 时宴看严肃的男人,纠结的,迟迟没有动作。 夏思远笑着安慰她。“不用担心啦,有凛城在,就是丧尸来了也不带怕的。” 她不是怕有危险,是习惯了。 现来夏城的短短几日,跟它分开的时间比以前几年还要长。 而除此之外,这把刀更像是她与城外的连接,会让她没那么孤独。 时宴看车外等着自己的两人,还是把刀放车里。 夏思远等她下车,便转向灯红酒绿的不夜城,主宰的讲:“开始狂欢!” 随着他这句话,天空突然放起烟花,它们的喧哗与艳丽,以压倒性的方势,引起所有人的注目。 时宴抬头看绚丽的烟花,又看举着手,走进热闹街道的夏思远。 夏思远带着他们,熟络的穿梭不知时间流逝可无尽放纵之地,最后走进家名叫难忘一夜的酒。 在他们进去时,一群戴着兔子耳朵性感又火辣的兔女郎迎上来,直奔时宴。 十几个丰乳肥臀的兔女郎,拉着她齐声甜腻的喊:“主人,你来呀~!” 这带着重音的声音,真是酥得人骨头都软了。 不仅是当事人,就是里边玩的人都嗷嗷起哄,争相看这个主人是谁。 时宴愣了下,接着兴奋的笑起来。“你们会跳兔子舞吗?” “当然会,主人你现在要看吗?” “嗯嗯,你们快跳。” 酒里很多客人,这兔女郎单单只冲着她来,想是夏思远特意给她准备的节目。 时宴随着一个个热辣的兔女郎进去,服务员便向她递上酒。 她接过色泽漂亮的酒,坐正对舞池的大红沙发上,眉飞色舞的瞧着上边一双双雪白的大长腿。 穿着超短黑皮裤的兔女郎,在舞池站好队形,冲她眨下眼,便随着音乐开始表演。 表演前边是性感的慢舞,后边随着音乐起浮,她们不知从哪拿出皮鞭和帽子,整了出调教舞风。 时宴看得眼花缭乱、热血沸腾,压根忘记顾凛城这回事。 夏思远看她兴奋的样子,又看严峻冷冽的顾凛城,悄悄后退,在台喝了杯酒,偷摸的跑了。 这可不能怪他不讲义气,是时宴先坑的他。 他安排的这个单身趴,可没算顾凛城在内! 夏思远偷偷离开酒,开车离开的时候想:自求多福砍头怪。 此时灯光闪烁的酒里边,动感的音乐高潮跌起,来玩的人有着跟着舞动,有的嗷嗷尖叫,将氛围渲染到最顶峰,就连服务员们和调酒师等人,都被节奏带得跟着晃动。 时宴也一样。 她坐在宽敞的独属于她的专座上,喝着专为她调制的香甜的酒,享受听觉与视觉带来的双重非凡体验,真是开心坏了。 这种全身心的放松,让她感到前所谓有的愉悦。 不同旷野宁静微风带来的平静,它充斥着五光十色的美妙色彩,使大脑清醒又微薰,像飘浮水面,毫无压力与现实的烦恼。 时宴在这一刻,才稍微了解,为什么年青人对这种热闹场所的喜爱。 “主人,来嘛~~” 在这曲快结束的时候,有两个兔女郎来拉她,想让她一起加入。 时宴连连摇头。“不去不去。” “主人,你不想跟我们一起玩吗?” 时宴还是摇头。 其中一个兔女郎跨坐她腿上,捧着她脸媚惑的讲:“主人,我们想跟你一起玩~” “主人是来看你们玩的。”时宴像顾凛城推开自己一样,挡着兔女郎的脑门,将她推开。 兔女郎见拉不动,还想再努力把。 时宴一巴掌拍她饱满的屁股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啪”。 这声真是振奋精神。 时宴哈哈大笑起来,周边的人更是催着怂勇她,让她快上去玩。 被打屁股的兔女郎幽怨的从她身上下去,回舞台的时候,又转身瞧她。“主人,原来你喜欢这种呀。” 时宴:? 兔女郎笑起来,接过姐妹递来的鞭子甩地上,发出“啪”一声响, 随着这声响,几个小姐妹下台拖她。 时宴被三四个人拉住,看台上凹凸有致的兔女郎,看她媚惑的笑和递来的皮鞭。 不知是几个小妖精拖拽的原因,还是后边人起哄的原因。总之,不管是音乐还是氛围都非常棒的时候,时宴像勇士一般起身,两步窜上舞台,接过兔女郎手里的皮鞭。 她拿过皮鞭朝地上抽了鞭子,这种力量的掌控让她非常兴奋。 然后专业的兔女郎们,在跳舞同时尽职的,将屁股扭向她,还会示意的拍一下。 时宴在她们的引导下,“啪”一鞭子抽最近的兔女郎臀上。 见此下边的客人真是快要疯了,一个个狼叫的要她再抽。 一时间,难忘一夜上演前所谓有的疯狂一幕,尖叫声盖过dj,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放肆的大笑,这里成了快乐的天堂。 顾凛城黑着脸,看了眼加油助威的人,坐到空着的沙发上,看台上玩得十分起劲的女孩。 她刚上台的时候有几分局促与无措,想是极少来这种地方玩乐。 但在兔女郎们的引导与观众的起哄下很快玩嗨,狂野不羁的上窜下跳,利落的动作与肆意王者般睥睨一切的神色,简直是大杀四方,仿佛她又回到属于她的战场,玩的得心应手,不易乐乎。 顾凛城浅淡的眸子沉静的望着她,在她想方设法的打兔女郎屁股时,拿了杯服务员递上来的酒,就着她的精彩演出,平静的喝着。 时宴打的时候没真打,可是她的没真打也挺疼的。 兔女郎们又不好说,借着跳舞的动作躲开。 却奈何,这主人鞭法高超,速度之快,饶是她们经验丰富也顶不住。 她们在被打了会儿后,很快开始第二个节目。 其中一人在服务员那里端了杯酒,另一个兔女郎拉住她挥来的皮鞭,扭着小腰将她一步步拉近,想趁玩的时候将酒浇她身上,让视觉与现场效果更嗨点。 多巴胺第一次这么短时间内快速上升的时宴,晕头转向的。 急需清醒的她,在第一个兔女郎端来酒的时候,干脆放开皮鞭,夺过她手里的酒,一口干了。 兔女郎见她爽快的喝掉,愣了下。她见台下的人欢呼喊叫,接过小姐妹递来的第二杯。 时宴把空杯子给旁边的兔女郎,又接过第二杯,就在音乐下大声的喊:“你们继续,我去休息下。” 第121章 我的刀呢 时宴把空杯子给旁边的兔女郎,又接过第二杯,就在音乐下大声的喊:“你们继续,我去休息下。” 说摆拿着酒,趁她们没反应过来前大步窜下台。 她是真尽兴了,心跳突突的,大脑嗡嗡的,虽然没做什么体力活,但还真是累人。 另外,感觉酒开始上头了,她腿有点飘。 时宴一屁股坐沙发上,一手拿着酒,一手冲她们挥了挥。“跳啊。” 周围的人也起哄,让她继续跳。 兔女郎们齐齐幽怨的瞧了眼主人,在音乐重新起的时候,又“开心”的跳起来。 时宴瞧着她们,一边喝酒,一边跟着节奏摇头晃脑。 她这桌的酒水没缺过,而且每杯都是调酒师用多种果酒精心调制,好看好喝,也好上头。 晃了会儿的时宴,成功把脑袋瓜晃迷糊了。 迷醉微薰,头上的灯光出现光晕,连兔女郎们都有了重影,而音乐与人潮的喊叫似乎在远离。 时宴摊在沙发上,想这大概就是醉生梦死。 真是得感谢夏思远,让她体验了把她从未体验过的事。 对了,夏思远呢? 时宴忽然站起来到处找,一边找一边喊:“夏思远,夏思远!” 顾凛城听到这话,看摇摇晃晃的女孩,脸一下黑了。 时宴没看到夏思远,张望的往人多的地方走,想看他是不是藏在他们后边。 她走出位置的时候撞到桌角,在她差点摔倒的时候,周边几个男人立即去扶她。 时宴挥手打开他们。 来这玩的人可不是绅士,就算有,也早露出本来面目。 “来嘛,你朋友都回去了,我们一起玩啊。” “来来来,哥哥请你喝酒,你想喝什么都可以。” “别装了,快来……” 时宴被他们吵得头昏脑涨,又特别讨厌身体接触的她,在打不开那些手后,一拳揍其中一个男人的头上。 她这一拳直接把人给干倒了。 顿时,刚才那些想拉她去自己桌的男人,有些害怕和犹豫。 还生气的时宴,一边找一边喊:“夏思远,我的刀呢!” 听到她这声大呵,刚才那些人“哗”的下纷纷后退。 铁青着脸,沉着眸子仍由她玩的顾凛城,听到这话微微怔了下。 时宴扒拉开人,边找边喊:“我的刀呢,我的刀去哪了。” 她接着站到桌子上往远处看,又跳到地面,在花盆和沙发后面找。 然后她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欣喜的问:“你有看到夏思远吗?我的刀还在他那里!” 顾凛城抓住她柔软的手,准备带她走。 时宴不肯走,一边挣扎一边喊我的刀。 他的举动引起人围观,连跳舞的兔女郎都停下来看他们。 顾凛城没管他们,将挣扎的女孩拽进怀里,搂着她肩,将人强行带走。 几乎要被抱离地面的时宴,嗅到熟悉的气息,反抗不过又头昏脑涨的她,放弃抵抗了,只还嚷嚷要她的刀。 早料到夏思远跑掉的顾凛城,带她离开酒,拦了辆出租车。 时宴不肯走,还要找她的刀。 顾凛城先坐进去,直接将要往回走的女孩拽进来。“开车。” 司机被他这冷凛二字给震慑的,二话不说,立即开车跑。 栽进车里的时宴,脑袋被这么一晃,彻底歇菜了。 她消停下来,手却到处摸索的找什么,嘴里念叨着她的刀。 顾凛城看趴在身上,满是香甜酒气的女孩,抓住她乱动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刀没丢,睡。” 不知是这低沉悦耳的声音,还是这句话,或是折腾半宿的人终于累了。 时宴彻底的安静下来,似是陷入一个美梦里。 顾凛城抱着她,僵硬的坐着,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手背。 许久后。 他转头看窗外,映着夜色的浅灰眸子,深沉如幽暗的冰川,深不见底。 司机大哥在知道地址后,心惊胆战的,以一种自以为对方不会发现的视线,频频看后边的传奇人物。 这是他第一次,这种近距离的接触传奇的顾指挥官,使他有了更直观更清晰的感受。 他觉得,这个如神般遥不可及的男人,除了冷锐外,更像片神秘的汪洋大海,看似平静,实则在压抑着什么可能倦起滔天巨浪的事情。 不知是庆幸还是不幸。 这个帝国最年青、最杰出的指挥官,有着他们常人所拥有的深沉烦恼。 司机大哥想,这一定不是个一般的小烦恼。 等到了顾少将府第一公里处,司机在哨岗前停下。 他看没有叫醒语噫着什么的女孩,温柔抱她下车的顾少将,在他要关车门的时候,鼓起勇气讲:“顾少将,祝您与夫人新婚快乐,” 来自基层一句可以忽略不计的祝福。 可也不单是一句普通的祝福,更是帝国公民给予的最真诚的认可和对美好生活的祝愿。 顾凛城听到他的话,怔愣半秒,便低头示意。“谢谢。” 他沉声说完就走了。 司机大哥趴在方向盘上,目送他高大又深情的背影走进夜色,才感叹声,倒车离开。 - 帝国历192年,8月30号。 这是全世界重要的一天,特殊任务处理部的指挥官大婚,数以亿计的公民为他祝福与祈祷。 它本该是万人空巷的盛大场面,但因为指挥官体恤子民,一切从简。 加之各大新闻提醒,婚礼当天将会全程直播,建议无法亲自送上祝福的人,可以在家观看婚礼直播,不出去添堵就是给顾指挥官的最好祝福。 因此,这天除了街道上公民自发的挂上彩旗,以及无法抑制的开心气氛,便像个普普通通的寻常节日。 不过帝国的全民关注,夏城各大新闻争相报道的婚礼,必将载入史册,供后世瞻仰观望。 然而当夏城公民早早起来,兴奋的围坐电视前,讨论着这个虽受非议,却仍能振奋人心的浩大场景时…… 其中一个当事人还没醒来。 时宴昨晚玩脱了,多喝了两杯酒,现还扑在床上呼呼大睡。 苏琳中校负责护送新娘前去基地,一早带着人来到顾少将府第。 她没见着顾凛城,也没看到新娘,这让她有些纳闷。 林月兰正在做早餐,看到进来屋里的客人,慌张的讲:“我去叫夫人!” 说完咚咚跑上楼。 楼上顾蕴初已经在叫时宴了,把门敲得呯呯作响,里边的人还都没动静。 她看到上来的林月兰就讲:“去拿钥匙。” 林月兰立即点头,又跑下楼。 顾蕴初用钥匙打开房门,镇定的对林月兰讲:“你去稳住下边的人,说什么都不能让他们上来。问起来就说夫人马上下去。” “好的小姐!” 顾蕴初交待完佣人,进去房间把门关上,一边拽床上的人一边喊:“宴宴,起来结婚了!” 时宴还在做她的春秋大梦,被顾蕴初一下拉得,半个身都快离开床了。 她嘟囔句,贪恋的往床上爬。 顾蕴初使劲摇她。“醒醒,别睡了!” 时宴被她吵醒,懒懒的睁开眼睛,四处摸索。“刀,我的刀呢……” “什么刀,快起来换衣服!” 被这一吼,时宴醒了。 她眨着眼睛,看房里的顾蕴初。“有急事吗?” 有急事吗?似忽在说要没急事,我再睡会。 顾蕴初一边替她在柜子里找衣服一边讲:“苏琳中校已经在楼下等了,你说急不急!” 时宴哦了声,望着脚发呆。 顾蕴初把衣服扔她头上。“时宴,你今天结婚!快给我支棱起来!” 听到这超分贝的话,时宴终于彻底醒了。 她拉下头上的衣服,仍不太着急,边换边问:“蕴初,你看到我的刀了吗?” 顾蕴初想也没想。“可能在楼下。” “对,应该在楼下。” 时宴套上裙子就下楼,鞋都没来得及穿。 苏琳一身笔挺的军装,英姿飒爽,气势磅礴的坐在椅子上。 她看到头发凌乱,穿着白色裙子,光着脚跑下来,嘴里念叨着什么的女孩,起身礼貌招呼。“早上好夫人。” 时宴匆匆看了她眼,去偏厅找刀。 但之前放刀的地方什么没有,这可把时宴急坏了。“蕴初,我的刀呢?” 顾蕴初在跟苏琳说话,听到她的话,上心的问:“不在房间吗?” 时宴摇头。 “你别急,我问下我哥。” 时宴不等她打电话,直接喊:“小a,联系顾凛城。” 第122章 出发结婚 时宴不等她打电话,直接喊:“小a,联系顾凛城。” 小a迅速反应。“好的夫人,正在为您联系顾少将。” 它在说这话时,电话已经呼叫了出去。 没多久,大概三四秒的时间,电话通了。 “是宴宴吗?” 这一句带着金属质感的低冷磁性的声音,瞬间让整个大厅的人都安静下来。 苏琳听到这平静悦耳又有几分宠溺的话,诧异的看有些疯疯癫癫的女孩。 顾蕴初愣了下后,露出欣慰的笑。 而没找着刀,心里慌得一批的时宴,听到这话莫名的安心下来。 她挠了挠头,一边回想昨晚的事,一边问:“你看到我的刀了吗?它不见了。” 这小心谨慎的柔软嗓音,似是带着些无措的委屈,让人不由的跟着难过。 顾凛城不知是在认真听,还是在有事。他隔了两秒才讲:“在夏思远的车上。” 时宴经他提醒,一下想起昨晚下车时的事,大松口气的讲:“对对,我想起来了!” “早上给夏思远打过电话,他应该在去家里的路上。” “嗯嗯,谢谢。” 时宴说完看大厅里的人,连忙讲:“没其它事,我挂了。” 顾凛城讲:“好,等会见。” 等会见? 他们今天结婚,等会确实要见啊! 时宴忽然感到巨大的尴尬。 她崩着脸,立即让小a切断通讯,脚趾抠地的瞧屋里几人。 苏琳和顾蕴初还在回味顾凛城那句,“等会见”其中的含意。 顾蕴初是觉得哥哥在迫切期待着,感叹自己当初带她回家,是多么明智的决定。 苏琳暗想长官的担忧多虑了,这顾少将显然已陷入情网,且不可自拔。 大厅一下恢复诡异的寂静。 时宴扒拉头发,看昂首挺立、英姿勃发的苏琳中校,挺直了腰,端正的讪笑了下。“苏阿姨,你们吃早餐了吗?” 她这声苏阿姨,懵懂又无辜,还带着几分天真可爱,可偏生她明亮精致的脸上没有一点撒娇的痕迹。 无声胜有声,真挺致命的。 仿佛在说我已经认步了,你们都是比我大的长辈,要再计较,就显得不大气。 苏琳看她黑亮澄澈的眼睛,以及刚才顾凛城的宠爱。“吃过了。夫人你快去洗漱,还有许多事要做。” 时宴点头。“好。”她说完走的时候,还让林月兰给她们泡茶。 顾蕴初眨巴眼睛,目送她上楼,又看大厅中柔和下来的苏琳中校,心里大写的佩服。 她这学东西的速度和她拔刀速度一样快,真是称得上一绝。 时宴很快洗漱完。 在造型师给自己做头发的时候,一边吃早餐一边叫顾蕴初问问夏思远,看他什么时候到。 第一次和第二次看到她时,她什么没有,手里就拿着那把长又直的刀。 顾蕴初知道那把刀对她的重要性,虽不能特别理解她为什么这么急着,却还是给夏思远发信息,问他到哪了。 夏思远回了条在路上,马上到。 可他的马上到,等时宴吃完早餐、弄好造型、化好妆,以及换上婚纱和穿好新鞋子时,他都没有到。 时宴寻问的看顾蕴初。 顾蕴初全程都在一旁看她,看造型师将她长发半挽起,看她穿上华丽简约的盛装,心情一下变得复杂而迟疑。 这独家设计的唯美婚纱,修身又优雅,瞬间让翌城那个清晨里懵懂以及夜晚里惊艳的女孩,迈入人生的另一阶段。 她还这么小,应该搜索这个无限的世界,以及她所仰慕的各种学识,而不是结婚生子。 顾蕴初对上她澄澈漂亮的黑亮眼睛,良心发现的问:“宴宴,你想好了吗?” 时宴听到这话,想她这是什么意思。 苏琳催促的讲:“走。” 时宴没走,问顾蕴初。“想好什么?” 顾蕴初看旁边用眼神警告自己的苏琳,迟疑了下就讲:“没什么。” “你给夏思远打电话,问他到哪了。” “好。”顾蕴初应着,却没打电话,而是把她的头纱放下来。“走,我哥应该已经在等了。” 时宴才不管顾凛城是不是在等。她只关心自己的刀。“你快打。” “我打,我现在就打。” 苏琳打断她。“去车上打。”她说完对固执的时宴讲:“夫人,我们已经比预计出发时间晚了许多,现还是赶快走。” 顾蕴初怕时宴摞摊子,拉着她出去的时候讲:“对对对,宴宴,车上打也一样。夏思远他不管怎么样都要去基地的,你放心。” 被她们左右夹击出去的时宴,看到停在外边整整齐齐的十几辆车,稍收起自己的急切,跟她们走。 车都是特殊任务部的出勤车,全黑色,车门两边插着面帝国与部队的小旗子。 而停在花园路口那辆,除了车前有漂亮的鲜花,右侧车门上还别着个x部队的金属徽章。 站在车边,穿着军常服的司机,看到她们出来,迅速打开后侧车门。 时宴看太阳下泛着金属光泽的徽章,过去的时候,伸手摸了下。 苏琳注意到她细微的动作,想果然没有哪个女孩能逃过这个标志的魅力。 x特殊任务处理部队,这个部门做着世界上最危险的事,对女孩们却是最酷的事。 它是一个真正让少女倾倒,让少男热血沸腾的部门。 时宴轻轻抚过徽章,看了下车门边的催幸,略迟疑下就坐进车里。 管它是不是会跟特殊任务部扯上关系,反正她要还想在夏城以及帝国庇护的城市呆下去,逃婚是不可能逃的。 顾蕴初提起她的裙摆扔车里,跟着坐进去。 按照习俗,她应该要有一个伴娘的,自己虽然不太合适,但除了她,也没别的人选了。 催幸关上车门,向苏琳敬了个礼,便回到车上,开车出发。 苏琳上的第二辆车。 她等前边的车出发,按着耳机说了句。“小鸟已经出发。” “蓝天二号收到。”奇恩说完,对身边带着工作证的人讲:“可以切夫人那边的画面了。” 带工作证的,是个四十多岁,看着非常稳重的胖子。 他听到奇恩的话,立即戴上耳机,指挥的讲:“快快快,无人机就位,切顾指挥官的府第!” 第123章 老鹰和小鸟 夏城中央新闻台,记者怀着喜悦与热情洋溢的心情播报着,少将夫人出发前往基地的事。 奇恩看视频中的画面,连接主指挥室。“蓝天二号呼叫一号。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江焯瞧了眼安娜,对他讲:“这边情况一切如常。” “老鹰呢?” “老鹰刚离开,可能是准备去接小鸟了。” 奇恩讲:“现在就看蓝天三号了。” 蓝天一号是分部的指挥中心,由江焯及安娜负责。二号是网络系统安全及直播处,由奇恩和白瑜负责。三号则是护送小鸟的,由周科志带队。 至于小鸟便是时宴,老鹰是顾凛城。 安娜懒懒的靠在指挥台上,不爽的讲:“她可不是小鸟。” 江焯直接反驳:“那她也不是小鱼仔。” 奇恩看为一个临时任务代号吵起来的两人,结束通话,联系蓝天三号,看他那边情况。 由于顾少将婚礼要全程直播的特殊性质,护送队伍没有走飞行道,走的是亲民的地面马路。 不过为安全起见,催幸收到前面路面拥挤的消息,就上了空中高速路。 周志科看前边逛街玩乐的行人,提醒完催幸,缓慢的往前开,准备在下个路口上高速,好跟上婚车队。 而主婚车里。 顾蕴初一上车就给夏思远打电话,问他什么情况。 夏思远听她生气的质问,瞧着前边爬得比蚂蚁还慢的车,无奈的讲:“大小姐,塞车呢。” “塞车?这都几点了,你走也该走到了?” “我知道现在几点,还知道今天是哪天。” “知道是哪天,你还不上点心早些过来?” “我早出发了。今天不是你哥结婚吗?现除了特殊批准的以外,全城禁飞。”夏思远没急躁,换了个姿势讲:“我倒是想飞过去,但我还想喝你哥的喜酒呢。” 全城禁飞,一部分原因是有飞行器、战斗机的空中表演。二个是出于安全考虑。三个便是,以示帝国对这场婚礼的重视程度。 然而,夏城本就人多,交通主要分地面、高速以及空中飞行。 高速就是那如丝带盘旋夏城各个地方的空中道路,它们有着优美的美学设计,漂亮又实用。 可现封了飞行道,陆面被公民挤占,现只有高速负责全城的主力交通,真不是一般的塞。 时宴听到夏思远的话,扭头看左侧拥挤的车,问他:“你现在在哪?” 夏思远划了下地图,又看实时播报的婚礼新闻。“不远,距离你们两公里左右。” 两公里,开车分分钟的事,可现全堵在路上,还真不如走路。 时宴详细的问:“是一条道吗?” “等等,我现在能前进一百米,快是一条道了。” “在那等我们。” 这时专注开车的催幸讲:“夫人,道路速度有点慢,我们要改飞行道了。” 不用时宴说,顾蕴初就讲:“先开,等拿到东西再改道。” 催幸应下,对无线电那边的人讲:“再等两分钟。” 听到他的话,地面被人群完全堵住的周志科讲:“别等了,老鹰在等着,早点把小鸟送过去。” “这是夫人的意思。她要取个货。” 周志科听到这话,又看外边贴着车窗的人,棘手的皱眉。 他看地图上主婚车的位置,叫后边的人下车去开路。 等他好不容易开过最拥挤的路段,准备上高速的时候,一辆大货车忽然擦着他的车,抢道的直接开过去。 货车是无法走高速的,它抢了道一直往前开。 被它别到一边,错过路口的周志科,问开车的大兵。“你没打转向灯?” 大兵叫章超,是个敦实的大糙汉子,二级士官级别。 他听到这话,紧张又坚定的摇头。“周长官,我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 周志科看斩钉截铁的大兵,又看前边的大货车。“它是不是超速了?” “是的。周长官,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算了,我们第一任务是护送小鸟去基地,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章超应下,让车载系统重新规划最近的路线。 周志科瞧着前边印着四海集团标志的大货车会儿,转头看窗外。 现他们还在街道的马路上,左边是商业街,右边是学校。这里距离中心城区还有三公里,距离国防基地还有二十公里。 周志科看了下逐渐热烈的太阳,收回视线,看车上的时间。 现这个时候,总统阁下与大将军,应该也快到基地了。 不管怎么样,要让小鸟先回去。 周志科看前边的红绿灯,联系催幸,让他等夫人取到货马上改飞行模式,别再耽搁时间了。 章超刚被大货车超了车,对它有点上心。 他停在大货车的后边,瞧着蓝色的货箱,以及那个代表着财富的标志。 四海集团,帝国最大的集团,没有之一。 嚣张点也没什么,反正他们也不会在乎那一点罚单。 而此时在等红灯的货车司机,瞧了眼后视镜。 后边的车被大车箱挡住,连影也看不到。 年青的司机瞧着前边的红灯,对通讯那头的人讲:“祁博士,五分钟后抵达。” 祁州问:“兆海,货还好吗?” 兆海有些担心的讲:“镇定剂好像快要失效了。” “不是失效,是到时间了。” “那就好。” 祁州拿出支注射器,将细长的针穿进密封的玻璃瓶,从中抽取一毫升的液体。 他反手将注射器扎进手腕上的血管,在将液体推进去的时候,望着新闻上匀速行驶的婚车队伍。“加快速度,不能让主婚车通过市中心。” 兆海盯着倒数的红灯讲:“明白。” 此时后边的车里。 周志科结束和催幸的通迅,见章超盯着前边的车看,便讲:“不服气就打交警电话。” 章超解释的讲:“不是。周长官,我好像看到车箱动了。” “车箱怎么会动……” 不等他说完,门“呯”的一声响。 是里边的货物没固定好,砸到门上了吗? 可很快里边传来持续的响声,像是有人在里面拼命撞击。 刚好这时红灯转绿。 货车似是急着离开,根本不管什么限速,直接飞速的冲了出去。 周志科当即讲:“追上去,把它逼停!” 终于可以干回去的章超,一脚油门直冲出去。 这种大货车和小桥车在速度上没法比,尤其是,司机还是特殊任务部的。 章超很快追上大货车,往一边招手。 兆海看到他,几经犹豫,还是靠边停下。 周志科和章超同时下车,一个在车尾打量车箱,一个跑到车头跟司机交涉。 司机是个年青的小哥,长得干净秀气。 他穿着工作服,带着胸牌,见他们过来也没下车,反倒一幅不耐烦神色。“你们是什么人?拦我干嘛?” 催幸他们的婚车队是明着护送,婚车里的司机是第一梯队选来的人,方方面面都是全优级的士兵。 而周志科他们属于暗中护送,穿着便装,开着寻常的车,低调到扔大马路上也只以为是个普通人。 章超没说明自己的身份,跟他一样拽的喊:“你超速了知道吗?” 兆海不屑的笑了下,晃着手里四海集团的工作牌。“超速又怎么了?不就是罚款吗?来开罚单啊。” 他这嚣张的样,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四海集团的老板呢。 章超这时又听到车箱的响静,便问:“你货车里装的是什么?” “当然是公司的货。” “四海集团不是搞实业的吗?怎么会有活的货?” “这我怎么知道。你们有问题去找负责人,我只是个送货的。” 在章超跟司机交涉的时候。 周志科围着车箱转了半圈,用手敲了敲货箱的门,又贴上去听。 里边敲打的动静还在,并不时传来低哑的喘气声,可能是一路上敲累了。 周志科后退几步,对前边的章超讲:“叫司机打开门。” 章超就向司机示意。“下来。” 兆海眼色沉了分。 他看车门外和后视镜里的异能者。“你们谁啊?叫我下车就下车?” 说完要开车走。 章超眼明手快的,直接跳上车,透过车窗抓住他衣领,将证件亮他眼前。“小子,现在可以下车了吗?” 兆海瞧眼前明晃晃的证件,和动手的大兵,知道蒙混不过了。 他看了下时间便讲:“特殊部队的啊?早说嘛。”说着拍了拍他的手。“哥你松下手,我好下车。” 章超瞧他秀气的样,量他也不敢怎么的松开手。 兆海在他松手跳下车的瞬间,解开安全带就猛得推车门将他撞向马路中间,接着迅速从另边下车。 他下车的时候,按下了车箱门的按钮。 第124章 丧心病狂 兆海在他松手跳下车的瞬间,解开安全带就猛得推车门将他撞向马路中间,接着迅速从另边下车。 他下车的时候,按下了车箱门的按钮。 章超被车门撞开,又被后边的来车撞飞。 周志科听到动静,顾不得章超,拔腿去追跑掉的司机。 那司机看着秀气,跑起来比猴子还快。 周志科跳过花坛追了会就放弃穷追,直接拔出手枪。 身为特殊任务部队的人,是有特殊权力的,像这种明知他们身份还奋起反抗的,直接杀掉也没事。 然而不等周志科瞄准,他身后突然暴发巨大的骚动。 尖叫的行人撞到他,拼命的推挤着奔跑。 “救命,救命啊!有丧尸!” “快跑快跑!” 无数人纷纷往前跑。 周志科站在人群中央,听着他们恐惧的喊叫,转身望着发生暴乱的地方,有瞬间的惊怔。 货车旁边,两只行动快速又敏捷的丧尸,正在疯狂的扑咬行人。 然而感染者变异的速度非常快,他们接而扑食身边的人。 现感染者数量呈几何级增长,用不了多久,这片区就会沦陷。 面对这样的情况,只有一把手枪的周志科,几乎毫无胜算。 周志科只惊诧意外了两秒,便压着眉义无反顾的往回走。 被车撞得满脸是血的章超,忽然扑向花坛,向人行道上的战友拼命伸手,喉咙嘶吼的不清晰的艰难喊着:“周、周长官……” 周志科看他脖子上的血,又看他拼尽全力递来的手枪。 比起普通人,异能者感染后的变异速度相对会慢一些。 可不管怎么样,这只是个过程,最终结果都一样。 凡是感染x病毒的人,无人能幸免。 周志科接过他递来的枪,用自己的配枪给了他额头一枪。 他没看倒下的章超,侧身避开疯狂逃跑的人,用手抵着耳机讲:“一号,我这碰到麻烦了,需要支援。” 江焯望着全息屏里混乱的画面,屏息讲:“蓝天收到,救援已经出发,请务必保护好自己。” 安娜微皱着眉,有些不爽。“我从没想过,丧尸会成为敌人的一个武器,还在我们守护的城市大肆扑食。” 她悲愤的说完,便无情的下令。“立即关闭第五街道,不准任何一个感染者或是丧尸跑出来!” 为建立安全有效的防护,夏城建城之初就严格画分了许多个区域,而每一区里又划了诸多街道,这些街道和区域一但关闭,里边的人就算会飞也飞不出来。 安娜下这道命令,便是让里边的人无处可逃。他们唯一的希望,是特殊任务部队清理完丧尸,而他们又没有被感染,才能重新获得活着的权力与自由。 江焯看说出这话的安娜,不同认的讲:“那里还有所学校。” “学校过去是市中心,再过去是科学院,以及整个夏城。”安娜不是同他商量,说完直接对全息屏里的战斗机小队讲:“去第五街道待命。” “收到长官。” 战斗机小队在基地上空,以优美的姿态调头,飞向目标地。 江焯碍于是在指挥中心,线上线下都有战友,压着声强烈的质疑她。“你把战斗机小队叫过去做什么?!” 安娜懒懒的瞧了他眼。“地面部队要阻止不了,直接把那炸了呗。” 这是夏城啊!她居然要在这里投放带辐射的炸弹! 江焯不可置信。“你疯了!这简直是丧心病狂!” 安娜笑了笑。“别激动嘛,要对我们的人有点信心。” “那你还叫战斗机过去!” “要实在清理不了那里的感染者和丧尸,我们只能放弃整个街区。当然,现在局势还不严重,要完全控制了,他们就接着我们的夫人风风光光的回来。”安娜说完冲他眨眼。“这叫有备无防。” 到现在倦羽组织的人都还没出现,不能有一点掉以轻心啊。 这时顾凛城上线,对他们讲:“我在前往第5街区,你们去外面迎接阁下与大将军。” 安娜爽快的讲:“好的长官。”她应完,转头意有所示的讲:“江少校,我想你一定不会希望我面见阁下的。” 江焯看她“衣衫不整”的样,又想长官过去了,事情应该不会糟糕到哪里去,便出去负责接待的事宜。 等江焯离开指挥中心,安娜双手抱胸,看第5街区的上方。 上面是条横跨街区的高速,上面塞满了车,婚车队也在其中。 安娜瞧着主婚车,若有所思。 小鱼仔,你是救还是不救呢? 关闭的第5街区上空,高速上的车还是可以通行,只是现在被堵得厉害,动都动不了。 大概是处于高处相对安全的位置,车里的人听到动静都下车围观,看到不顾生死全力阻杀丧尸的大兵,给于极高的赞美与崇敬,当然同时还有好奇和害怕。 他们一辈子都居住城内,只听闻丧尸的可怕之处,也从新闻上见过,但这是他们第一次亲眼看见丧尸,真正的知道它们是多么邪恶的东西。 那些被它们咬死,鲜血淋漓的人忽然起死回生般的起来,疯狂的去咬其他人。 连抓伤的也不例外,他们没多久也加入吃人的队伍。 而那只明明身体的肉都腐烂完,断了手臂和空了半个胸膛的丧尸,却还行动迅速的企图吃掉年青力壮的大兵。 高志科踹开个感染者,抱起大哭的小女孩,看也未看扑过来的丧尸,抬手将最后一颗子弹打中它脑袋。 近距离的射击,子弹打掉丧尸半边脑袋,才终于把那个家伙干掉。 趴在高速路边的人立即纷纷叫好,同时大声喊: “快跑,快往楼上跑!” “能救一个是一个,你杀不完的,快跑到安全的地方去!” “是啊是啊,等待救援,千万别去送死!” 这时另一边的人发出惊呼。 “那些是感染的人吗?他们要干什么?” “他们要冲进学校了!” “这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孩子,我的孩子就在那里上课!天纳!你们谁快想想办法,求求你们了……” 时宴趴在车窗上,静静的看着下边的人间地狱,面无表情,毫无反应。 顾蕴初回到车上,害怕的对司机讲:“我们快走,这里恐怕会发生爆乱。” 催幸犹豫下便发动车,准备走飞行道。 他想下去帮忙,但他接到的最后指令是将小鸟送回基地。 另外,虽然夫人不同外界宣扬的软弱可欺,但下边是汹涌的丧尸,上边是混乱拥挤的人,要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更何况,现车里还有长官的妹妹在,他不能冒这个险。 第125章 她会把丧尸吓哭 时宴看拿着长刀,穿过车海向这边跑来的夏思远讲:“等一下。” 他们只隔两三百米了。本来马上可以拿到东西,但底下一出现丧尸,本缓慢挪动的车彻底不动了。 夏思远听到大家的惊呼,下车看到底下的情况,便立即拿了后座的长刀,往显眼的婚车跑。 现情况还不是很糟,如果砍头怪愿意出手的话,应该很快能控制住。 顾蕴初看到朝这边跑来的夏思远,打开车门,让他快上车。 拼命狂奔的夏思远,钻进车里把刀给女孩,就气喘吁吁的焦急讲:“砍头怪,快!” 时宴看跑得面红耳赤的夏少爷,接过刀,对催幸讲:“走。” 催幸讲:“好的夫人。” 夏思远见车子飞起来,错愕的大吼:“不准开车,你们快下去救人!” 顾蕴初看忽然强硬起来的少爷,诧异片刻就讲:“你去。” 夏思远听她干脆的话,怔愣的瞪她。接着他将顾蕴初按倒座位上,看她那边无动于衷的女孩。“你就这样袖手旁观吗?” 时宴看怒气冲冲,语气充满质问的少爷,漠不在意,没有理会。 催幸也没有听他的话,启动飞行模式,离开高速路面。 夏思远见他真开车走,气得低骂。 他一没实权,二不能打,除了发脾气大骂,也没其它办法。 顾蕴初看气愤的夏思远,理解他的心情,可害怕大过这种英雄主义。 她安慰的讲:“别担心,救援很快到了,我们就算下去也不一定能帮得上忙。另个总统阁下与大将军肯定已经到基地了,你要让他们等我们吗?就算他们愿意等,也别忘了这是直播,全帝国的公民都在看着,新娘要去到基地才行……” 时宴在顾蕴初说的时候,平静的望着已经推倒校门,涌进校区的丧尸。 下边早已失去秩序,犹如人间炼狱。 可这对城外来讲,不过是每天都在发生的事。而且,这只不过是两年后的一次小小预演。 时宴清晰知道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况且她也不想改变什么。 她不是救世主,只不过是偷得一次机会,来完成上辈子所遗憾的事。 正在她要收回视线时,看到随同学跑出来的人,忽然定住。 是在她那里做指甲的小女孩,叫什么去了? 时宴回忆那天自己被骂上热搜的事。 她说沉得住气的人,都是干大事的人。还说应该接受任何不合理的事,并要快速找到它们合理化的原因。 就是这两句话,让她深刻感受到这座城市的教养与文明,甚至有一瞬间爱上这里。 时宴努力回想那个下午,她逆着阳光说的那句话。 她说她叫什么去了?好像是姓夏,自己还拿她跟夏思远比较过。 对了,她叫夏抒。 时宴看拉着同伴,镇定逃跑却惊慌迷失方向的女孩,抬腿踹开车门,跳了下去。 顾蕴初还在开导夏思远,听到动静返头,就看到那雪白的裙摆滑出车门,惊得大喊:“时宴!” 这是在飞行道,距离地面四五十层楼高啊! 她就这么跳下去,就这么跳下去了! 顾蕴初慌得扑到门边往下看。 夏思远愣了下,接着怕她掉下去的将她拖回来。“别担心,她会没事的。” “都你!你一个大男人,有本事自己去救啊,干嘛叫她去!”顾蕴初一边骂一边打他。“宴宴要有事,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在后面两人吵起来的时候,催幸看了眼跳下车的白色身影,跟着降低高度追上去,同时对无线电里的人讲:“全员做好准备,第一任务是保护小鸟。” “收到。” 主婚车后边跟着的车不再保持队形,全都迅速下坠,以最快的速度停到学校附近,加入战斗。 高速上或哭喊或围观的人,看到从主婚车上跳下来的人,以为是少将夫人不小心摔下,错愕得惊呼大叫。 他们望着那抹划过天空的白色,全都捏紧心弦大气也不敢喘。 虽然他们觉得这个女孩配不上顾少将,可是在婚礼当天发生这样不幸的事,实在是非常叫人痛惜。 可不等他们婉惜祈祷,从高空跳下来的人,踩在他们手边的护栏上,再往下跳。 看到的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优美的裙摆掠过粗硬的栏杆,飘扬的头纱轻揉的抚过脸颊。 近到能嗅到女孩身上香味的围观者,当眼前坠落的白色完全消失,纷纷紧张的往下看,就被风吹起来的头纱糊一脸。 时宴落到地上,摘掉碍事的头纱就往学校跑。 现不仅是她和大兵,还有许多感染者,它们似是发现那边有更鲜美的食物,全都纷纷往学校跑。 时宴越过许多丧尸,在其中一只扑来咬自己时,拔刀将它脑袋砍掉。 她没有停留,一路畅通无阻的跑进学校,挥刀砍掉只丧尸,就收起刀,向摔倒地上的女孩伸手。 这一路她至少砍杀十几只丧尸,每个动作都像刚才一样,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在丧尸倒后看都没看一眼。 而她刚才收刀动作,帅气飒爽,英姿焕发。可伸出的手,优美白皙,从容绅士。 仿佛已主宰这极危之地的女孩,眉目精致,眼神平静,闲适的模样帅翻了! 真是,又美又飒,狂野撩人极了! 不仅被她救的小女孩惊呆,就是跟在她身后保护的大兵,都怔愣了。 高速上的围观者更不用说,震憾得无以附加,目瞪口呆的久久无法回神。 t,到底是谁说她不思进取、一无事处的了? 是谁说她会被丧尸吓哭的? 感觉是她会把丧尸吓哭啊! 以为自己会死掉的夏抒,看忽然出现眼前,漂亮又夺目的小姐姐,惊讶得有瞬间失神。 她等身边嘶吼尖叫的声音再度回归,立即抓住她柔软白皙的手起来。“谢谢夫人!” 时宴看了眼还算镇定的女孩,带着她往回走。 夏抒拉了拉她的手,望着她眼睛求助的问:“夫人,你能去学校救其他人吗?” “不能。” “我的同学和老师还在里面。” 时宴在她说的时候,一脚踹断只身后的丧尸脖子,在它倒下的时候拉开女孩。 夏抒看到惨死的丧尸,吓得紧抱住她的腰。 时宴拉着她走,面无表情道:“我不能救所有人。” “可是,可是你这么厉害,一定还能救更多人。” “他们与我无关。” “但他们与我有关。”夏抒停下来,真诚的仰望着她。“我能请求你救救他们吗?” 时宴看她藏着慌张与害怕的眼睛和态度坚定的脸,想了半秒讲:“我可以救你的老师。” 夏抒开心的点头,要带她进学校。 催幸清理掉几只丧尸,见她要进去就大喊:“夫人,不能进去,里面太多感染者了!” 时宴进去校门,看操场上拥挤的人与丧尸,又看迟疑后怕的夏抒。“你老师叫什么名字?” 夏揉怔了下。 时宴加重音再次问:“那个教你接受不合理事情的老师,叫什么名字?” 夏抒立即讲:“他叫纪华,年纪的纪,华清池的华!” 时宴得到名字就把她推给催幸,拔出刀走进沦陷的学校。 而另一边。 周志科在无法阻止感染者的漫延时,抱着小孩带着幸存者上去楼顶,让几个自告奋勇的男人顶住楼梯的铁门,便又下去救人。 他将一些人从感染者的手底救出,让他们往楼上跑的时候,听到无线电里催幸的话,就把上去楼梯的门关上,出去营救不知为何陷入这场战争的小鸟。 可等他一棍子砸晕只丧尸,跑过马路和催幸汇合,就看到漂亮的小鸟正挥着那把长刀大杀四方,如入无人之境的推进校区。 她杀进校区,纵身跃上学校三楼,直接抱头撞破玻璃,进入教室楼里。 这座建在市区附近的学校,每栋楼不仅充满着美学设计,还是全封闭式的中空玻璃设计,在里面都很难撞破它,更何况是毫无借力点的外边。 周志科一脸震惊,不敢置信的看身边的催幸。“我们还需要保护她吗?” 催幸摊手。“倒是希望她能保护我们。” 第126章 我叫时宴 催幸摊手。“倒是希望她能保护我们。”说着砍杀只丧尸。 周志科也加入战斗,问指挥室的安娜。“救援什么时候到?我们要建立隔离区!” 建立隔离区就意味着需要更多的人手。 安娜瞧着破了个洞的玻璃讲:“这才几分钟,再坚持会儿。” 周志科大喊:“我们能坚持,那些学生和老师不能坚持!” “那你们能想办法进去学校吗?” 周志科和催幸等人,看已经沦陷的学校操场,有些迟疑。 安娜笑了下。“那你们得想办法联系小鸟。这栋学校大楼拥有完善的保护机制,就是不那么先进,需要人为操作。” “告诉我们操作方法,我们想办法进去!” “不用了。我给小鸟打个电话。” 周志科:……? 催幸:……? 这种时候,还能腾出手接电话吗?! 时宴撞破玻璃进入空荡的教室,寻着声往外走,看到些被感染的师生。 他们慌张的哭喊往上跑,与幸存者们拥挤在一块。 有的被丧尸追着,企图一起进入教室躲避。 时宴看逆行出来,想拉一个被咬得鲜血淋漓学生进去的老师,准备挥刀的时候,看了眼惊慌的学生,改为拉过感染者扔下楼。 她这轻松随意的动作,仿佛不是把人丢下去,而是扔了袋垃圾。 老师惊恐的要大问她干什么,就见她一脚把只丧尸的脖子踹断。 丧尸也往后倒的滚下楼梯。 时宴转头看她。“把受伤的学生交出来。” 女老师吓了跳,正要保护自己的学生,就听到教室里暴发出尖叫。 她看以往天真可爱的学生发疯的抓咬同伴,吓得腿都软了。 时宴不爽的啧了声,将堆挤门口的学生拉出去,抬帘冷冷的看老师。“带他们往上跑。” 低冷平和的话,却充满威慑与死亡之气。 女老师慌不跌的点头,带着哭喊的同学迅速上楼。 时宴看拥挤着出来的学生,在他们如鱼般出来时,抓起混在其中的感染者扔回教室。 这些学生力气不大,也还没适应自己的“新技能”,对时宴来说根本不够练手。 她拉住最后一个感染的学生扔进教室,就“呯”的声把门关上。 时宴做完这些,在上去楼上的时候,垂帘看楼梯里争先恐后爬上来的大面积感染者。 如果不加以制止,这里边也很快会沦陷。 时宴漠然的收回目光,抬腿上楼。 慌张跑上四楼的老师用力拍门,害怕颤抖的喊:“我们是二班的学生和老师,全都是健康的,求求你们快开门!” 女老师情绪激动,已经快失去理智。 学生们也因无门可进而哇哇大哭,甚至大骂起来。 时宴微蹙眉,拉开快要瘫软的女老师,一脚把门踹开。 她这一脚动静很大,教室里的学生和老师,一个个吓得动也不动敢。 时宴看了眼教室里边的人,在女老师带着学生全部进去后,看教室里相对镇定些的男老师。“纪华老师在哪?” 男老师警惕的看着她没说话。 瘫坐地上的女老师连忙讲:“纪华老师在五楼!” 时宴点头,关门的时候,看还呆愣的老师跟学生。“拿东西顶住门,然后闭嘴知道吗?” 说完便不再管他们,拉上门上去五楼。 她在走到楼梯的一半时,手机响了。 这个时候的电话,该不会是夏思远那废物? 时宴低头扫了眼,见不是他的号码,犹豫下就接起来。 安娜笑盈盈的问:“小鱼仔,你还好吗?” “目前还很好。” “姐姐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不帮。” “你还没听我说呢。” “听了也不帮。”时宴一边接着电话,一边上去五楼。 四楼没有感染者或丧尸,五楼理应会没事的。 但等她上去五楼,就看到教室门外一群学生被吓哭,一个戴着眼镜有几分斯文的老师正奋力抵着门。 他白色的衬衫上全是血,眼镜歪了,看着狼狈极了,全无老师的优雅形象。 可他做的事却非常伟大。 纪华看了眼陌生的女孩,冲围着自己的学生喊:“你们快走,往楼顶跑!” “老师你怎么办啊?” “老师你流了好多血,不要死啊!” “哇呜呜……” 时宴穿过学生,拉开一个抱着他哭的男孩,低声呵道:“让走就走,别磨蹭。” 她低冷的话,吓住孩子了, 纪华愣了下也讲:“对,你们要听话,快走!” 听到他一再让走的话,其他大一点的学生哭着往楼上跑。而刚抱着他哭的男孩还不肯走。 纪华严厉的呵斥他:“快走!” 男孩被他吼得放声大哭:“爸爸,爸爸,我不要离开你,呜呜呜……” 被他这两句爸爸喊得,纪华无奈缓下声。“纪辰秋,快跟上同学,爸爸等会上来跟你们汇合。” “真的吗?” “真的。你快走,爸爸跑得比你快。” “呜呜……嗝,好、好的。” 男孩打着嗝应下,可他一边跑一边哭,哭得比刚才还大声。 时宴看拖着鼻涕泡泡跑上楼的男孩,又看留恋望着男孩背影的老师。“你叫纪华?” 纪华收回目光,看洁白婚纱上沾着星点血渍的女孩,大概猜到她是谁,却什么没问题的催促讲:“你也快走,这里不安全。” 时宴没走,再次问:“你叫纪华?” “对,我是,你有什么事……”他话没说完,门又被大力的冲撞着。 他体力不支的差点被撞开,但他很快又用全部力气,将开了口的门顶上。 纪华瞧着漂亮的女孩无力的笑着讲:“很显然,现在我不能为你做任何事。” 时宴讲:“一个叫夏抒的学生让我来救你。” “是、是吗?她怎么样?” “她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时宴看被撞得咯吱响的门,一把拉开他,看已经变异的学生。 摔地上的纪华惊慌喊:“快……” 不等他的快跑喊出来,走廊就响起利刃出梢的风啸声,以及重物倒地声。 时宴解决完变异者,垂帘看他。“我叫时宴。” 纪华看倒在她身后的学生,鲜血慢慢染红她洁白的裙摆。 而面对这恐怖一事的当事人,她漂亮精致的眉眼,连眨也未眨。 纪华迅速从震愕中清醒过来,望着平静又漠然的女孩苦笑。“我知道,你是顾少将的新夫人。” 时宴重复的讲:“我叫时宴。” 不是顾凛城的夫人,不是营救者,只是因为自己想认识他。 纪华怔愣片刻,点头。“你好时宴,我叫纪华。” 时宴婉惜道:“我很遗憾。” 第127章 小鸟被人劫持了 时宴婉惜道:“我很遗憾。” “夫人在遗憾什么?” 时宴没说,转身走的时候白光一闪,接着是长刀入梢发出的冷冽“锵”声。 全程在线听着的安娜,等了两秒讲:“小鱼仔,你得帮我们这个忙。” “这是你们自己事。” “现在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们会有办法的。” “小鱼仔,学校里还有更多的纪华和更多将来会比纪华更有才学的人,你想让这种遗憾延续下去吗?!” 时宴没在意她的严词重语。“只要活着,遗憾就会一持续……” 她漠然的说着忽悠停下,看坐在楼梯上瞪着自己无声大哭的男孩。 这是帝国有名的初中,这些学生不仅有着聪明的大脑,还有着强壮的体魄,不像城外,饿得面黄肌瘦的。 这个叫纪辰秋的男孩应该有十三四岁,看着挺大的了。 可能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挺可怜的。 安娜听她嘎然而止的话,不放弃的想努力说服她。“小鱼仔,你当是看在上帝的份上,帮帮这些孩子。” 时宴看瞥着极大悲伤的男孩,陈述的讲:“我不相信它。” “我也不相信。” “……好,你想让我做什么?” 安娜大喜的讲:“你去一楼总控室,按下一个按钮不行。” 时宴准备走,扫了眼快要上来的丧尸,便拽起男孩。 男孩奋起反抗,挣扎扭打。 但反抗无效,被强行拖走。 时宴是往刚才的反方向走的,目的是避开走廊的尸体。 可纪辰秋还是返头,死死盯着倒在血泊中的人,咬牙切齿的大喊:“你个凶手!杀人犯!放开我!” 时宴充耳未闻,冷静对电话那头的人讲:“我要条最快到达总控室的路。” 已经调出学校建筑立体图的安娜问:“你现在哪个位置?” “五楼右侧走廊。” “你得往左侧走。那里有电梯,现在电梯外边还没有丧尸,你可以放心过去。” 时宴闻言便拽着男孩往回走。 反正都看见了,看一回也没什么。 纪辰秋被她强拽着,看越来越近的父亲,窒息的瞪大赤红的双眼。 时宴没管激动的男孩,将他扔进电梯,按了一楼。 大概是刚近距离看到父亲的尸体,自闭掉的孩子蹲角落,怔愣的望着缓缓关合的电梯门,也不跑了。 时宴没管他,等到了一楼,看空无一人的总控室。“这学校的保安怎么回事,自己跑得倒挺快。” 安娜跟她解释。“他们不是跑,是去营救。” “那看来你们的教育没做到位。” “确实有点疏忽。” 时宴心想,你们还会为这种疏忽付出更大的代价。 她进去总控室,按下安娜说的那个按钮。 一时间,整座学校楼全面封闭,不仅是每一层,就连电梯都是。 时宴看中控屏上,层层关闭的楼梯与各区域,才想起那个叫纪辰秋的男孩被自己落在电梯了。 一个人呆在封闭的空间里,会害怕? 不管了,一个任性的小孩,能活着就不错了,自己只不过恰巧知道他的名字而已。 时宴确定楼层完全关闭,便切断电话,决定不再为安娜做任何事。 她拿起控制台上的长刀,转身看到忽然出现总控室绝非巧合的男人。 祁州穿着黑色的长袖衬衫与西裤,俊帅的脸上带着从容与清朗的笑,使得眼角的小红痣愈加生动。 他从门口进来,似还带着外边阳光的气息,让人感到非常的舒服与和悦。 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还带了三个强壮的改造人。 时宴看拿着枪,浑身写着不好惹的改造人,又看优雅帅气的男人,紧了紧手里的刀。“祁博士,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要说是为了我。” 祁州停在极期平静与镇定的女孩面前,俯身望着她墨黑的澄澈眼睛。“我如果说是,你会乖乖跟我走吗?” 时宴不曾眨眼,执定的对视他。 两人距离过近,她感到不对劲的嗅了嗅鼻子,诧异问:“你给自己注射了x-1?” 祁州挑起她尖细的下颌,擦掉她脸上的血渍。“对。为了你。” “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你值得我做任何事。” 这氤氲又痴迷深情的话,真叫人难以分辨这其中的真假。 时宴没被他迷惑的微微后退,离开他的手掌,冷瞧着他坚定讲:“我不会加入你们。” 祁州叹息。“所以你选择加入特殊任务部是吗?” “我没有。” “那你为何在这里?”祁州看中枢上的封闭提示。“是因为那个你遗憾没认识多久的纪华老师,还是因为顾凛城?” 时宴警惕他,没说话。 “时宴,你既然无法独善其身,就必然要做出选择。” “……我从不与残害无辜者为伍。” 听到她的话,祁州愣了下,接着坦然笑道:“你是为现在的事感到气愤吗?”他说着再次对视她。“这个时代牺牲是不能避免的。但我还是要解释一下,我的目标不是这所学校,所以我才让你安全到达这里,做了件帝国会为之感谢你的事。” “不管如何,你们都与掠夺者毫无区别。” “你这句话真让我伤心。” 时宴冷然的瞧着他。 她穿着染上血渍的婚纱,桀骜不驯的样子,像山间迎风而生的白玫瑰,散着极致的芬芳与美丽。 祁州看她明亮又透澈的眸子,不在意的笑了下。“不管如何,你都得跟我们走。” 说着去拿她手里的刀。 时宴抬手躲过。 离她最近的改造人,用枪顶着她脑袋。 祁州从她手中抽走长刀,瞧她愠怒的眸子,笑道:“走,我美丽的新娘。” 说摆搂住她肩膀,强行将人带走。 两个改造人端着机枪走在前边,一个在后边。 这三个改造人不惧丧尸,更不惧怕死亡。 他们出了总控制室,便引起外边丧尸的注意。 那些学生和老师扭曲着身体,向他们一步步逼近。 前边开路的两个改造人,端着机枪朝他们扫射,把他们的躯体打得稀烂,却不打他们的头。 如果不直击要害,这些缺胳膊少腿的丧尸还能爬起来再继续伤人。 时宴看被打得很惨的丧尸,又看外边的大兵们,明白这是祁州故意留给他们的障碍。 祁州没有停留,在改造人清出条路后,带着女孩绕去学校后面。 周志科正在清理地面的丧尸,他听到枪声见女孩被人带走,立即对无线电说了句:“小鸟被人劫持了!” 说完独自追上去大喊:“站住!” 第128章 逃离夏城 时宴听到动静,反头看砍杀着穿过丧尸群的周志科。 周志科之前的目标不是人,所以他补充的武器是军刀,身上没枪。 那些被改造人打残的丧尸阻挡不了他的脚步,可这些人不是普通的抢劫犯,他们是心狠手辣的倦羽组织成员,根本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时宴看追上来的周志科,攥了攥拳。 不等她动作,一个改造者对着周志科就是一发子弹。 周志科跃起躲避,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前冲他挥刀。 “锵”的声,又快又狠砍向改造人脖子的锋利军刀,被粗大的附着着人体皮肤的钢铁胳膊挡住。 改造人不等他再反击,抬枪冲着他脑袋就是一枪。 周志科迅猛得一脚踹开他,躲过临头的子弹。 可他刚落到地上,另一名改造人的机枪冲他扫射,把那一块地皮都打飞了。 时宴被祁州拉走,正反头看周志科的方向,就看到强悍粗壮的改造人像是被什么打中头。 他歪下脑袋没再射击,静止几秒就像小山一样轰然倒下。 直升机上的男人,架着狙,瞄准下一个。 此时正值中午,阳光非常强烈。 时宴眯起眼睛看直升机上的狙击手,以及出来蓝天的战斗机与悬浮车。 是特殊部队的救援。 他们来的很快,只有几分钟的事,算得上是极快速的响应。可这对第5街区来说,这短短几分钟已是另一个世界。 祁州没看赶来的特殊任务部队,也未管被狙杀的部下。 他收紧手臂,将手里的女孩强行带走。 硝烟停了。 被拉走的时宴匆匆看了眼倒在血泊里的周志科,又看胜券在握的男人,冷声讲:“你逃不出去的。” “这可不一定。”祁州轻松的说着,把她塞进学校后的车里。 他开车走的时候,冲她笑了下。“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 谁关心他了! 时宴瞧他俊帅的脸,又看被他扔在车后座上的刀。 车后边坐着个改造人。 这个改造人不同前边两个身材魁梧,他算得上清瘦,金色的眸子和雪白皮肤,看着像只矜贵的猫。 通常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危险。 时宴对刚进化的祁州有一半的胜算,但后边这个低调又漂亮的改造人,她一点把握也没有。 改造人收回视线,看前边返过头的女孩。 时宴对上他平静的眼睛,又看了眼被他坐在屁股下的刀,放弃抵抗。 祁州见她往后看,介绍的讲:“他叫宋诚,明贵的波斯猫。”说着开车撞倒两只丧尸。 颠簸得差点扭到脖子的时宴坐回身,就见他往后街紧闭的大门开去。 那是封锁第五街区的匣门,有二十几厘米厚,由特殊材质所制,即使轰炸也无法将它炸破,他这车根本不可能冲过去。 时宴看没有减速反而加速的祁州,在车要撞到厚重的匣门时,反射性想闭眼睛,可她咬着牙直挺望着。 她确信祁州还没深情到要跟她同归于尽的地步,所以他一定不是想要撞开那门。 果然如她所料,当急速的车要撞上匣门的那一刻,门忽然往两边滑开。 祁州速度快得在门刚好滑开一个车身距离时,猛得加速穿过。 车子轰得声,如离弦之箭般的冲进第六街区。 由于高速上的车主已经上传丧尸入侵的视频和消息,现第六街区的人已躲进屋里,马路狼藉得只有汪汪叫的家犬和窜上窜下的猫。 时宴看在窗户旁张望的公民突然焦躁慌乱的叫起来,意识到什么,连忙反头看并未关合的大门。 感染者跑出来了! 祁州讲:“放心,顾凛城会清理它们。” 让特殊任务部忙于处理丧尸,而无暇追击他! 时宴压低眉。“说掠夺者都是赞美,你们与那些丧尸无异。” 祁州瞧她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不悦与凶悍,自嘲的笑道:“不然我们怎么能叫坏人呢?” 在他调侃时,宋诚看从直升机跳下来清理越墙的丧尸体,并用血肉之躯重建城墙的大兵,皱着眉讲:“他来了。” 平静低冷的三字,如掠过大地的秋风,让人不寒而栗。 宋诚口中的他,让时宴反射性想到顾凛城。 不等她求证,安静的马路忽然冲出辆车,直接撞向他们。 祁州没有踩刹车,反加大油门,直接将它撞翻。 车子从车顶翻滚的甩到身后。 然而他们刚撞翻一辆,前边越来越多的车撞向它。 祁州急打方向盘躲避。一些他躲避不及的便直接撞上去。 他一路磕磕碰碰,横冲直撞的开出街道,留下满路掀翻的车,急驰出第六街区。 在他驶出那一刻,第六街区的通道忽然关闭。 祁州看了眼后边封闭起来的路,正要走,就被忽然掀起来的十几辆车给埋了。 时宴没系安全带,坐在车里颠得肠子都快打结了。 她紧抓住车门扶手,等车停下还未松口气,就见数十辆车砸向自己,反射性的抬手护头。 “碰碰”连二连三砸在车上的车,震得里边的人也不好受。 祁州没放弃,倒着后退两米急转弯,撞翻个垃圾桶,冲进狭窄的巷子。 时宴看他糟糕的车技,嫌弃的问:“做研究不好吗?” “人生苦短,总要尝试些新东西。” “你现在的人生确实短了。” 成为异能者,即使他能逃过两年后的大毁灭,也只能活十年。 祁州开出巷子再开上高速路,漠不在意。“会有办法的。” 他这句会有办法的话,意味不明。 时宴也没问。 因为他们的车刚开上高速,下边便发生了爆炸。 在这剧烈的爆炸中,祁州趁特殊任务部关注那里时,迅速启动飞行模式,架着车直冲向天空。 车子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高。 时宴感到后边的冲击波与热浪,在悬浮车几乎呈直线上升时,强大的地心引力使她像被人死死按在座位上,动弹不动。 时宴看越来越近的穹顶,心里把祁州祖宗十八代骂了遍,同时抑制不住害怕的闭紧眼睛。 改装的悬浮车急速上升,在车头即将碰到穹顶时,完美的透明罩忽然裂开一个口。 它慢慢扩大,最终范围大到恰好够一辆车通行的瞬间,又急速收拢。 穹顶只短暂的打开不到半秒,便被紧急修复。 可就这半秒的时间,祁州直冲向天际,飞进一个光线略暗的空间。 是架隐形飞行器的腹部! 它就停在夏城的最上空,来接应本绝无可能逃离夏城的祁州! 这操作,饶是见过大场面的时宴,都震惊的无以复加。 帝国的穹顶从未被攻破过,它所消耗的能量,需要一支庞大的军队为它创造,它充满着前所谓的传奇色彩。 可现在它被人攻破了,尽管只有零点几秒。 时宴透过合并的低部舱门,看渐行渐远的建筑与滚滚浓烟。 她逐渐平息,看下车的祁州,想特殊任务部可能想破头也不会想到,倦羽组织会以这种极端的方式离开夏城。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他们的飞行器竟然能越过边境的攻防,悄无生息的进入夏城顶端,并在此停留! 祁州一下车,翟立新匆匆过来讲:“祁博士,只是一处炸弹成功引爆炸。” “够了。”他看钻到车后的女孩。“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时宴等宋诚下车,探过身子拿自己的刀。 在她纤细的手握住坚硬的刀身时,一只大手比她先抓住。 祁州拿走刀,对她讲:“下来。” 翟立新看再见次面的女孩,深吸口气,复杂的讲:“她最好真有你说的那么重要。” 时宴抬帘看他,又看走去驾驶室的宋诚,以及身边帅气的祁州,垮下肩膀,自己找地呆。 祁州见她走开,拿着长刀也进了驾驶室。 现危险还没解除,他们还在夏城的领地。 在开启隐形装置的飞行器快速逃离夏城时。 穿着战作服,站在最高楼顶的男人仰望着安静的蓝天白云。 第129章 去晚没热闹看了 穿着战作服,站在最高楼顶的男人仰望着安静的蓝天白云。 顾凛城看了会便讲:“要活的。” 低冷平稳又言简意赅的话,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却不见半分波澜。 倦羽组织绝不会派一架飞行器来试探帝国的威严。昨天那架不单单是误闯或挑衅,它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现在看来,它是在掩护同伴,使其顺利进入夏城领地。 这架飞行器进入夏城上空便一直保持静默,在隐形装置和一个光脑高手的掩护下,才迟迟没有被特殊任务部找到。 但没找到,不代表他们会忽视潜藏的危险。 现随着顾凛城的话,战斗机梯队忽然出现蓝天,向雷达上急速逃离的目标发射微型导弹。 在战斗机密集的攻势下,敌方的飞行器被打坏隐形装置,完全的暴露空中。 而这时,一架气势恢宏的a级甲等飞行器出现夏城高空。 它在接到楼顶的指挥官后,向敌方迅速跃进,很快追上被围攻的敌方飞行器。 要不是顾凛城发话要活的,对方肯定早被帝国的防御系统与战斗机炸个稀碎。 祁州的人就是抓住这点,驾驶着飞行器横冲直撞,毫无顾及也可以说是放手一博的,直冲出夏城边境,飞进宽阔无界满是茂盛森林的上方。 时宴透过小小的窗口,看代表着自由的绿色,在飞行器又被轰炸后,抓住旁边的绳子,稳住身形。 她心里合计着,祁州成功逃脱的机率有多大。 顾凛城能这么快做出反击,显然是早有准备。 但祁州是在帝国最主要城市发起战役,算是把特殊任务部惹毛了,能成功逃脱的机率,要取决他们有没有救兵。 不等时宴合计完,飞行器猛烈一颤,接着毫无规律的迅速下坠。 要坠毁了! 时宴预感到这事,双手紧抓住固定物,在飞行器失速下坠和猛得斜插进山体时,被甩得差点飞出去。 她真的不喜欢飞行! 一点也不喜欢! 时宴揉被震麻的双手,看还没从撞击眩晕中平复,就踉跄出来的祁州等人。 她挑着眉尾问准备走的祁州。“有接应吗?” 没接应的话,不仅是特殊任务部,单外边的丧尸都够他们受的了。 祁州抓住她往舱门走。“有。但不在这里。” 那当然,这属于帝国的领土,别说人,就是丧尸进来都会被立即清理。 时宴看抓着自己,脸上终于有了紧张神色的男人,有些挑衅的讲:“把刀给我,说不定能替你们杀几只丧尸。” 祁州看她肆意狂拽的样,拉着她和宋诚、兆海、翟立新等人往更深的丛林走。 树林里充满棘刺,对穿着婚纱的人来说是非常不友好的,尤其是这婚纱还有个小拖尾设计。 时宴在又被勾到裙摆后,提起沾了血的小尾巴,穿着高跟鞋艰难跟上。 她看赶路的祁州,深一脚浅一脚的问:“还要走多久?我今天的着装不太适合丛林探险。” 祁州脸上没有了以前的从容。他没说话,只拉着她快速走。 宋诚和其他人走在最前面,他们既要防备可能出现的猛兽与丧尸,更要警惕随时追上来的大兵们。 这种紧要关头,没人在意时宴的体验好不好,全都形色匆忙的赶路。 他们走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小跑起来。 被祁州抓住手的时宴,抱着裙摆边跑边想顾凛城这家伙什么时候才来。这大森林里,她穿着高跟鞋跑不舒服,脱了更不舒服,真是糟糕透了。 此时,在坠毁飞行器前的安娜,瞧着寂静的树林。 她围着飞行器转了圈,视线一寸寸的搜寻着地面,在找出他们逃跑的踪迹。 安娜看一方折断的树枝,蹲下看被翻动过的树叶,以及树枝上那一缕白色。 她捡起白色的纤维回到队伍,把它给顾凛城。“应该是往那边走了。长官,我可以……” 想说我可以带人去追,你先回飞行器的安娜,话没说完就感到微风拂过,然后身边的人不见了。 安娜看身后的战友们。 战友讲:“队长,快走,去晚没热闹看了。” 安娜点头。“走。” 大兵们虽说是去看热闹,可却熟练又迅速穿越丛林,行动上一点不见怠慢。 在他们追逐上去的时候。 前边祁州等人跑得更快。如果说起初他们还有所保留,现完全是在狂奔。 要换以前,时宴肯定跑得比他们快,可现在她像个废物,被祁州拽着跑,途中几次差点摔倒。 今天真是操蛋的一天! 时宴集中精力,尽可能不让人拖着走以及扭到脚。 她当周边开始起风,以及树叶颤动时,才感到顾凛城的气息。 跑在前边的宋诚忽然停下,对祁州讲:“你们先走。” 说摆和兆海以及几个武装人员端着枪,目光如炬的对峙安静的树林。 宋诚是改造人,改造人的第一要素是他们有值得被改造的地方,不然倦羽组织不会花费那么大精力让他们活着。 另还有三名注射x-1的异能者,以及两名自然进化者。 现他们站开一排,手指扣在枪板上,神色凛然,严阵以待,气场强大得似能抵四面八方的任何攻击。 祁州听到宋诚的话,没有停留,拉着时宴继续跑。 他们的救援在五公里外,只有离开这块树林,才能算得上安全。 然而不等他跑出多远,地上的树叶忽然“唰”一下升起,像道墙壁般挡住他的去路。 祁州看集结的树叶形成越来越厚的墙,往后退了两步。 他脸色青了分,转身看传来枪声的身后。 几个异能者感应到敌人的气息就在他们身边,可他们不确定是在哪个方位,便朝空气一阵扫射,企图把对方逼出来。 一连串枪声后,树林又回归宁静。 异能者们全神贯注着周边的气流变化。 宋诚站在他们五人中央,金色的眼睛警惕的注视着周围。 在他感到异样猛然抬头时,几片树叶倏地的穿过空气射向他们。 不及思考,宋诚反射性的侧身躲过。 他速度够快,躲过了如子弹般的尖锐树叶。但他身边的几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被树叶齿缘割断脖子的异能者,静止几秒后,伤口缓缓渗出血液,接着一头栽倒在地。 宋诚没有迟疑与惊愕,握着枪便冲在最前边。 第130章 帅炸天的指挥官 宋诚没有迟疑与惊愕,握着枪便冲在最前边。 他上下左右的持续射击,最后子弹打尽的扔了枪。 没有后退,他凛然的拔出刀便连环进攻。 宋诚的速度快过坠落的树叶,在几次交手后,他终于逼出对方,就一刀砍向对方面部。 他这一刀气流凶猛的划破纷飞的树叶,可想而知若是被击中,必是凶多吉少。 顾凛城冷冽的挥刀挡下,看目光森冷的宋诚,淡漠道:“没想到你还活着。” 听到他的话,宋诚眼神又冷了分。 他手上愈加用力,刀刃划过他的军刀,发出刺耳的尖锐声,最后两刀在末端相错。 宋诚低头躲过他的军刀时,头发被削短几许。他没迟疑,以更快更狠厉的速度砍向他腰腹。 这招以尽乎自毁的方式没有落空。 后退的顾凛城在受伤后,一脚将他踹飞。 宋诚在空中翻了个身,以相对优雅的姿势落地。他看刀刃上的血,又看前边的顾凛城。 顾凛城确实受伤了,刚才宋诚那致命的一刀,只斜着划破他的腹部。 可淌着血的伤口不出几秒便愈合,连半点踪影都没有。 宋诚没意外,再次接连攻击。 这个宋诚确实有点东西,他不仅一次伤着顾凛城,他还三次四次。 顾凛城沉下眸色,砍断他的刀,便直指他心脏。 宋诚停下来,苍白的脸上沾着血,气息微乱。 顾凛城瞧着他金色的眸子,低冷道:“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被他用刀直指的宋诚没有半分害怕,更没有他曾杀过自己的恐惧。 他直视冷漠锐利的男人,低冷的誓死如归的道:“顾凛城,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不介意再死第二次!” 宋诚说完,无惧眼前锋利的刀,攥紧手中的断刃直冲向他。 军刀率先刺进他的胸膛,刺穿他削瘦单薄的身体。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持续奔进,将断刃送进顾凛城的身体,还想将他撞倒。 顾凛城身形一动未动,他浅灰的眸子望着前边的祁州,在宋诚垂下脑袋后,抓住他衣领将人扔开。 他拉开宋诚,连带抽出他刺进胸口的断刃。 这把断刃足有十几厘米长,刚几乎全部没入他身体。现在一拔出利器,血哗哗往外冒。 时宴看浑身是血,却连眉都没皱一下,径直朝自己走来的顾凛城,不知为何的后退了步。 她看他胸口以肉眼可见愈合的伤口,第一次见识到超级异能者逆天的能力。 没等他来到眼前,破了的军装下,除了血迹,连道疤痕都没有。 这速度比她治疗还快。 这人真t的变态! 而比起被震撼到的时宴,翟立新和兆海两人简直是惊恐无措。 兆海明知自己不是顾凛城对手,还是毅然站出来。 顾凛城根本没在意他们。他扫了眼女孩,便看警惕防御的祁州。 祁州对上他视线,犹豫几许就放开女孩,拔出手中的长刀。 时宴见他用自己的刀,想到刚才顾凛城把宋诚刀砍断的事,劝说的讲:“祁博士,放弃。” 真的,没必要,人要识时务。 祁州看风轻云淡的女孩,似是预见自己结局的冲她笑了下,轻松道:“不试试,岂不是对不起我的辛苦进化?” 顾凛城看他望着女孩的眼神,微微蹙眉。 不等他试试成为一个异能者的感觉是如何,挡在他们身后的树叶屏障,便揉成一个巨大的球,直接将他砸倒。 时宴见了耸肩。 祁州没放弃,狼狈的爬起来还要反击。 顾凛城在他冲过来的时候站着没动。 他侧身躲过刺来的长刀,一拳揍他腹部,夺走他手里的长刀,再将人踹开。 摔地上的祁州咳出血,痛得爬都爬不起来。 翟立新和兆海紧张得跑去扶他,却在半路被无形的力道打飞,双双摔个四脚朝天。 兆海和祁州一样,都注射了x-1,成为了一名异能者。 他摔倒便迅速爬起,清秀的脸上一片誓死如归,勇猛的没有丝毫迟疑的冲向顾凛城,同时拔出袖珍手枪连续射击。 现几人的距离都不算远,他这毫无预兆的拼死一博,极有可能逆转局势。 翟立新和祁州听到枪声,全都生起希望。 连时宴都有些担心,毕竟刚才这个男人毫无杀伤力,更不知道他原来有枪。 顾凛城只轻轻挥手,在子弹缓慢划过空气时,从容走过射击位置。 等他走开,慢下的子弹忽然失速射进地上。 而在这同时,一片绿色的、完美无缺的树叶,如子弹般“嗖”的声,穿过对方的胸膛,带着淋淋鲜血钉在后边的树上。 兆海突兀的定下,低头看胸口迅速染红四海集团标志的血,又看地上的祁州,来不及说什么的一头栽倒。 “呯”的重物倒地声,像是为今天一切战争划上句号。 时宴看那片带血的叶子,摸了摸胸口,想到翌城同样被他用叶子攻击的事。 这……真得感谢他的不杀之恩。 顾凛城没看倒下的兆海,在所有人的惊骇中,沉着眼眸,走向祁州 锃亮的军靴踩碎干枯的树叶,步伐坚定有力,一步又一步的走近痛苦抽搐的男人。 顾凛城浅灰的眼眸一片淡色,可却像是拿着镰刀的死神,气势冷冽到令人几近窒息。 祁州艰难得想爬起来,便被坚硬的鞋底踩住头。 对方力气非常大,几乎把他脸踩变形了。而快埋进土里的脑袋,被疼痛挤压得完全无法思考。 然而这绝对是顾凛城脚下留情,不然不是无法思考,而是没脑袋思考。 顾凛城踩着祁州脑袋狠狠辗压,垂帘瞧着他痛苦的脸色。“再敢动我的人,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来自深川的极寒与令人无法动弹的刻骨威胁。 他说完又重重踹了他脚。 这一脚,祁州感到五脏六腑都移位了,痛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一向优雅帅气、文质彬彬,又从容有度,在学术界大放光彩的祁大博士,现应该是他人生中最为狼狈和灰暗的一天。 时宴看绻缩着的祁州,在顾凛城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往后退。 顾凛城看到她的反应,微眯起眼睛。 这时身后响起匆忙的脚步声,是安娜他们赶来了。 时宴看不好惹的顾凛城,想扑进安娜香软的怀里求安慰。 可安娜没时间管她,她赶到第一件事就是奔向祁州,把他拎起来再铐上,似是比起小鱼仔,这个反派更吸引她。 顾凛城瞧了会儿警惕的女孩,弯腰捡起地上的刀梢,将长刀收起给她。 时宴迅速接过长刀,将它紧攥在手中。 “长官。”安娜收到消息,提醒的讲:“大批丧尸正朝这边赶来,我们得快点离开。” “长鹰号马上到。”顾凛城说完望向远处的几具尸体。“安娜,把宋诚带上。” 安娜听到这个名字怔了下。“是的长官!” 她说完把祁州扔给大兵,去找宋诚的尸体。 在她扛着人过来时,长鹰号刚好抵达他们头顶。 打开的舱门口垂下几根绳索。 安娜和她的小分队成员,立即一人一根,抓住绳索跳跃进飞行器。 顾凛城抓住最后一根,看向女孩。 时宴看奔来的丧尸,又看冷锐极美的男人,犹豫着过去。 不等她走到,顾凛城抓住绳索便抱起她上去。 身体忽然一轻,彻底把脚解放的时宴,莫名的放松紧崩的神经。 她紧抱着长刀,嗅着他带有血腥味的气息,在急速上升的凛凛风中,抬头看他刚毅的下颌。 美色当前,刚才的害怕被燥动代替。 可t想到那晚书房的事,刚生起的那点涟漪,顿时变成泡泡消失了。 第131章 发点福利吧 顾凛城回到长鹰号上,放下女孩,看了眼祁州便去了驾驶室。 时宴大松口气。 她蹬掉难受的高跟鞋,光脚踩着钛合金所筑的冰冷地板上,享受脚掌完全贴合地面的满足感。 祁州被扔在墙边。他望着轻松愉悦的女孩,不知在想什么。 安娜挡到他面前,仔细打量他沾着碎叶草屑的凌乱头发和破了相的脸。“祁博士,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充满隐喻深意的话,平静得让人害怕。 祁州收回视线,看眼前美艳的女人,从容的笑了笑。“安娜,你要想我了,欢迎加入我们,我一定给你安排个好岗位。” 对他的调侃,安娜直接给了他俊脸一拳。 她这带着怒气与复仇的一拳,一点不轻,要不是他注射了x-1,现肯定会被揍晕。 可饶是这样,祁州被她打趴下,好会儿才缓过来。 安娜瞧了眼咳着血,艰难坐起的男人,刚脸上瞬间的狠戾消失,又是笑盈盈一幅风情万种的样。 她漂亮的手抬起祁州狼狈的脸,凑近瞧他深邃的眼眸,亲呢的笑了下。“祁博士,感谢你的厚爱,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祁州望着她,忽然哈哈笑起来。 不可抑制,仿佛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边笑边咳的祁州,往后仰头,抬手擦掉唇边的血,眯着眼睛看她和瞧着自己的女孩。 他没说什么,只是清傲又狼狈的神色,一点不像个囚犯。 安娜看了他半会,便起身走了。 时宴犹豫着,还是跟着进去。 “时宴。” 祁州叫住她。 时宴转看他。 祁州换了个舒服些的坐姿,示意被绑的双手。“可以给我瓶水吗?” 时宴想下,拿了瓶水给他。 祁州拿着水没喝,而是看旁边的尸体。“知道他是谁吗?” 时宴看了眼宋诚,微微摇头。 从之前安娜听到这个名字的反应来看,这个宋诚应该不是普通人。 “他曾是特殊任务部最出色的士兵。” 随着这低沉磁性的声音,顾凛城出现大厅,冷锐的望着祁州。“可惜他选择了立场,所以我清理了他。” 祁州笑了声。“你不好奇,为什么他们都接二连三的背叛你吗?” “还请祁博士为我解答。” “直接说出来多没意思,不如你慢慢寻找答案?要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顾凛城望着他半响,冷沉道:“我会问你的。” 这寒气四溢的话,让人如坠冰窖,动弹不得。 祁州却无所谓,拧开瓶盖,喝了半瓶水。 顾凛城浅淡的眸子扫过他,看向女孩。 时宴以为他在怪自己擅自给犯人拿水,有些紧张。 “长官,到基地了。”安娜说着出来,看他们两人间耐人寻味的气氛。“那个……婚还结吗?” 对了,他们两个今天结婚。 虽然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夏城的居民受到丧尸的袭击。 尤其是第五街区的公民,他们的悲伤无以复加,可特殊任务部快速响应,及时清理丧尸并以血肉之躯为第六街区建立安全防线。 以及,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夫人大杀四方,并拯救学校上千名师生的英勇之姿,让全帝国人们疯狂。 现有人在巨大的悲伤里,有人沉浸在劫后余生无法形容的喜悦里,而更多人是庆幸自己生在这座伟大的城市里,享受着被像这样的异能者保护。 因此等灾难结束,大家都欢呼着,想让他们继续婚礼,想用这件足够大的喜事来冲淡笼罩在第五街区的阴霾。 当然,这一部份是民众的心声,一部份是媒体的推波助澜。 特殊任务部他们预料到今天会出事,商榷了直播等各个环节,还延迟了十分钟的时间,但这驾不住高速路上民众的传播力。 军方有在第一时间封锁信息的,可传言就风,很快以各种渠道在网上迅速传播。 官媒见压不住,顺势打造特殊任务部,英勇且无畏的正面形象,尤其是在出手后,瞬时引爆热搜。 现在大家谈论夫人的话题,甚至比他们结婚的热度还要高。 不过这些都是给外行人看热闹的,实际事情远没有大家想的简单。 发生这样的事,他们要清理遇害者、要重新建立被炸毁的建筑、要追查丧尸是如何进入夏城的,还要审问祁州这个倦羽组织重要成员等等。 总之要做的事太多了。 时宴不知道网上发生的事,只疑惑问:“还有时间结吗?” 她好歹也当过老大,发生这么重大的安全事故后,别说结婚,就是睡觉都没空。 顾凛城看了她眼,等舱门打开便走了。 时宴瞅着他挺拔高大的背影,犹豫下,还是跟上。 她光着脚,因下陂步子迈得有点大,肉掌踩在铁板上,发出“答答答”的响声。 下了飞行器的顾凛城,感到什么的停下,转身看她。 他原本该是温驯乖巧、软萌可欺且美丽迷人的新娘,现雪白的婚纱染着血、头发凌乱还光着脚。 她倒是一派肆意狂野,丝毫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更不会感到怪异和羞耻。 时宴跟着停下,瞧着他浅淡冷沉的眸子,警惕得脚趾抠地。“……怎么了?” 顾凛城看她纯澈好奇的墨黑眼睛,想了下,走回去。 对他的逼近,时宴下意识想退。 可当时被他的变态吓到退了步,现在再退就显得自己很窝囊了。 不能退! 分毫都不行! 顾凛城瞧了眼浑身紧崩的女孩,弯腰抱起她。 突然被公主抱的时宴:? 在后边看到的安娜,对上她疑惑又惊奇的眼光,露出羡慕又欢愉的笑。 虽然外边有媒体直播,但如果长官不管她,也是立住了自己冷酷无情的形象,顶多被少女们吐槽句不解风情。 可他现在这么体贴的照顾,真是…… 让人看到了爱情的味道,甜甜的,仿佛残酷的战场与硝烟因此被抚慰,一时竟觉阳光大好,令人心情愉悦。 连安娜都有这样感受,更别论网上那些活在幸福世界的网友了。 坐在光脑与电视前的公民们,盯着被顾凛城抱怀里的女孩,顿时嗷嗷尖叫,激动得快疯了。 网友a:“啊啊啊,老夫的少女心,这也太磕了!” 网友b:“夫人抱着长刀的样子好萌啊,像抱着萝卜的兔子!” 网友c:“天纳,夫人看的眼神,真是爱了爱了。” 网友d:“亲上去亲上去!快给我们发点福利!” 网友e:“求求你们快原地结婚!” 网友fgh……“结婚结婚结婚!……” 而被网友当成软白兔的时宴,温驯的最大原因不是突如其来的宠爱,而是紧张。 她看顾凛城衣服上的破洞,又看他突出的喉结,想上辈子如果自己跟他正面交锋,砍断他脖子的机率有多大。 时宴顺着脖子瞧他刚毅的下巴。“你是不是只要没断气就不会死?” 这寻问的话轻声美好,只是内容不太招人喜欢。 顾凛城垂帘,看她黑亮的眼睛。 时宴继续讲:“你的愈合速度比我治疗的速度还快,你根本用不着我。” 所以,你为什么要选择跟我结婚?又不是爱上我了。 这男人真让人猜不透。 顾凛城没回应她的疑惑,只是收紧手臂,抱着她走过列队迎接的士兵。 特殊任务部夏城分部的基地里,尽管今天发生了许多事,等大人物都没离开,他们全在等着今天的两个主角。 苏琳早早等在队伍尽头,望着越来越近的两人。 她在第五街区的现场看到时宴淋漓尽致的战斗,也大为震惊。 第一次见这个女孩,她只觉得有些特别,没想过她这么能打。这与自己给她的定位差太远了,简直不在一个领域或是一个科系上。 苏琳打量着顾凛城怀里,此时安静又温驯的女孩,对第五街区的事有些恍惚。 但等她对上女孩无所畏惧的黑亮眼睛,又有了确信答案以及清晰定位。 第132章 战斗天使 但等她对上女孩无所畏惧的黑亮眼睛,又有了确信答案以及清晰定位。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谁,从何而来,却毋庸置疑,她有着天使般纯洁的面貌,也有着极高的战斗天赋。 苏琳想到了美少女战士这种美与力量的词,转一想便觉不太贴切。 比起美貌,她更多是飒爽与不羁。 那应该是什么呢? 在苏琳要放弃时,想到她以一人之力挺进校区的身姿,忽然一个词出现脑海。 战斗天使? 对,就是战斗天使。 这两个截然不同的词,在她身上得以完美呈现,为她量身而造。 苏琳看冷峻的顾凛城,想女孩不仅是这个时代杰出的战斗者,还是这人间的人四月天。 至少对特殊任务部的指挥官来说是的。 还真是让人新奇的人儿。 苏琳上前,恭敬讲:“顾少将,请让我带夫人去换套衣服。” 时宴好奇的确认的问:“苏阿姨,还要结婚吗?” 听到她的话,顾凛城愣了下。 苏琳柔和的笑起来。“要结的,全城的人都在等着。” “那好。”时宴想下来。 实际她心里慌得一批,早想自己走了。 怀抱再舒服,这也是她暂时惹不起的男人。 顾凛城没松手,抱着她继续走。“苏中校,不用换衣服了,直接开始。” 苏琳跟上去,看裙摆全是血的婚纱,极力争取。“顾少将,我想夫人也想要洗漱下,换套干净漂亮的衣服。” 女孩嘛,又是结婚这么大的事,肯定要美美的。更重要的是,总统和全国人民都在看着,这样随意的婚礼像什么样子? 时宴把下巴搭在顾凛城肩上,瞧着?雅的苏琳心想:我不用,我想早点结束,然后回去摆摊。 苏琳没得到回应,还想说什么。 后边的安娜搭住她肩膀,友好的讲:“苏琳中校,不用提心啦,夫人的样子全国人民都见过,他们不会介意的。”说着冲她笑。“而且,你不觉得这样更好吗?” 安娜望着前边的两人。“渗揉着鲜血与死亡的婚礼,危险又刺激,深刻又难忘,会非常绚丽迷人的。” 苏琳看一脸美妙幻想的女人,严肃的将她的手拿开。“安娜少校,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喜欢这种危险的事。这婚礼是给全帝国公民看的。” 被推开的安娜也不同她争论,无所谓的笑了下,就亲自押着两个战俘去了关押室。 而被顾凛城抱进到走廊的时宴,看跑过来的顾蕴初与夏思远,以及夏思远身边的小女孩…… 时宴挣扎的从顾凛城手里跳下来。 夏抒笑着讲:“夫人,谢谢你救了我。” 时宴寻问的看夏思远。 一直对她抱有意见的夏思远,尴尬含糊的讲:“那个,她我堂妹。” 同姓夏,有关系也不意外,只是时宴以为这是个大姓,毕竟这叫夏城。 夏抒又讲:“夫人,我还要替我的同学和老师谢谢你。是你保护了他们,让他们免于灾难。” 时宴听她真诚的话,看她不再惊慌的脸,沉默了下。“抱歉,我没能救你的老师。” 听到这话,夏抒非常伤感,却还是镇定的讲:“夫人不必为此感到歉意,这是不能幸免的事,我们只能抱以遗憾。” “他有个儿子。” “我听同学说,老师就是因为救辰秋才被感染者咬伤的。” “……他现在还好吗?” “我不是很清楚。当时是被一个哥哥直接带来了这里。” 催幸以为她是时宴的什么人,结果她是大将军的侄女。 这来都来了,大伯和堂哥都在,索性参加完婚礼再走。 在她们聊的时候。 顾蕴初等人送来鞋就讲:“宴宴,你先穿鞋。” 这时苏琳过来。“夫人,我已经让人重新挑选了礼服,请跟我去更换。” 她用了“请”,也用了“跟”。这不是寻问和选择,而是她只有去换衣服这一条路。 刚刚顾凛城被大将军叫走,这没有新郎,她一个人确实也结不了婚。 时宴穿上鞋便跟她走了。 顾蕴初陪伴的跟上。 新娘忙着梳妆。 新郎忙着汇报。 走廊一下只剩夏家兄妹。 夏思远坐在走廊边上,望着操场上恢宏壮观的飞行器,眼神迷茫飘忽。 夏抒在他身边坐下,好奇的问。“哥,你怎么了?” “我在思考人生。” “思考什么人生?”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没用的?” 夏抒看他俊美的脸,迅速摇头。“没有。你会哄人开心,还会照顾人,虽然只知道玩,但你很正义。” 夏思远:…… 这还不如不说。 夏抒说完,双手捧着脸蛋,也叹了口气。 夏思远垂帘瞧她。“你小小年纪叹什么气?” “我刚差点死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呸,我就不!”夏抒目光灼灼,瞧着前边那一架架炫酷的飞行器与战斗机讲:“哥,我决定不读书了,我要向夫人学习!” 夏思远给她脑袋来了一爆粟。“放屁,给我回去老实上学!” 夏抒疼得抱头,哀怨的瞪他。“哥,百无一用是书生!我要变强,我要保护朋友!” “你反天了!”夏思远拧起她衣领往里拖。“你有本事当着我爸爸的面把这话再说一遍。” 夏揉抱着门框不撒手。“你耍赖,我明明在陪你谈心!” “我用得着你陪?” 夏思远见拽不动,便放开她,毕竟这个时候他爸在忙着,不空管他们两。 他坐门槛,语重心长的讲:“你刚差点死了知不知道?” 夏抒点头。“知道。可是如果没有夫人和那些大兵,会死更多人!” “你……总之你不行。” “我行的。哥你等着,我肯定会变得很厉害,然后保护你们。” 夏思远看眼神坚定的老妹,发现烦恼更大了。 这该死的好胜心,要了有什么用? 他才不要成为异能者,才不要英年早逝。 他有着得天独厚的英俊面貌和与生俱来的地位和财富,应该好好享受大好风光,多约几个小妹妹出去吹吹风什么的,才不要因为一时热血冲动,把自己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对,他一个拥有未来几十年大好时光的人,才不要过这种没有明天的生活。 夏思远想通困扰他的问题,并深以为然,也确信夏抒的兴起跟他一样是心血来潮。 豁然开朗的夏思远起来,又恢复往日风流清傲的讲:“不说这些了。走,我们看新娘去。” “嗯嗯嗯,好!……” 第133章 天才极的战斗者 在夏家兄妹以及全网等结婚的网友们,都在期待再次见到换装的新娘时。 另一边的会议室,气氛却不是很好。 沉默一阵后的会议桌上,谢尔·巴顿部长直接讲:“顾少将,你既然说那个时宴不是倦羽组织的人,那你能拿出证据来吗?” 谢尔·巴顿是这次婚礼的总安全负责人,像各巷口安检排查这样的事,都是他向下边的士兵和警察下令的。 大体意思是,现夏城为什么会进入丧尸,以及为什么会有炸弹这种事情,都是他的问题。 他在知道第五街区出现丧尸的消息后,就在想怎么掩饰这件事,包括禁止公民上传视频和议论的净网命令也是他下的。 后面他在看到时宴加入战斗,又与祁州一起离开,想到凯特说的话的他,当下便有了决定。 谢尔·巴顿在顾凛城忙着清理丧尸和倦羽组织成员时,就找总统阁下说过,说女孩也是那个组织的成员。 现在总统阁下,便是在印证这件事,想听听顾凛城的解释。 顾凛城浅灰的眸子,不带感情的望着笃定的谢尔·巴顿。“巴顿部长,夫人今天所做的哪件事,使你认定她是倦羽组织的人?” 谢尔·巴顿早有准备的,放出祁州带她离开学校的视频。“顾少将,从这里看,我一点也看不出夫人是被胁迫的。” “她是勇于斩杀丧尸的天才极战斗者,要让她像你一样哭喊求救吗?” 他这是指上次安全部大楼前,他受到毕娉毕婷袭击的事。 谢尔·巴顿瞬间搭下脸色,控拆的讲:“顾少将,请注意你的用词。” 夏国维咳了声,提醒道:“抓紧时间。” 谢尔·巴顿看了眼正上方的总统阁下,见他不说话,便端正的紧追着问:“顾少将,你既然说她是天才极战斗者,那她为什么这么轻易的束手就擒?” 顾凛城平静道:“我没说她刀枪不入。” “那你怎么解释,她为什么能那么顺利的启动学校大楼的保护机制?当时祁州也在里边!” “是我的人求助并指导她做的。巴顿部长,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前边淡漠的话,将后边那句问话衬托得愈加冷冽。 谢尔·巴顿没被他气势与眼神吓倒,乘胜的讲:“顾少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顾凛城没说话,寒沉的望着他。 谢尔·巴顿挺了挺肚子,踌躇满志的问:“你能说说她的真实身份吗?一个天才极的战斗者,这可不是顾少将你一开始的择偶标准,也不是现在我们以知的平凡。顾少将,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明知她拥有如此实力,还坚定的选择跟她结婚吗?” 天才极战斗者这个词是他亲口说的,就坐实他一开始的欺骗行为。 谢尔·巴顿抓住这个漏洞,忍不住暗自高兴,等着看他怎么解释。 其实怎么解释都没用,因为一但知道是欺骗,很快便会失去人们的信任,尤其是他这么重要岗位的人。 反正这件事,不是顾凛城被怀疑与倦羽组织有染,让他下岗待业,就是把审问追查倦羽组织的事交给他。 至于这次夏城出现的安全问题,他完全可以推到跟倦羽是同伙的女孩身上。 真是再完美不过了! 顾凛城看快要压抑不住得意的谢尔·巴顿,以及同样忧心忡忡的夏国维。 他沉默了阵,向一直没说话的人讲:“阁下,这件事,我请求跟您与长官单独解释。” 坐在会议桌正上方的男人,看着谢尔·巴顿和顾凛城,想了下讲:“可以。” 听到这话,谢尔·巴顿不服气,可是又不能质疑反驳。 但转而想这事不管他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结果,便起身整了整衣服,得体又礼貌的出去了。 他一出去,刚好碰到重新换好衣装的新娘与手捧鲜花的夏抒。 苏琳正与士兵交代什么,见他出来就问:“巴顿部长,你们还要占用我们的新郎多久?他还要换衣服呢。” 谢尔·巴顿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笑眯眯的讲:“快了快了,别着急。”他说着打量漂亮惹眼的女孩。“夫人,我很好奇,你与我们的顾指挥官是怎么认识的?” 时宴这人慕强,见过安全部门前他狼狈的样子,对他没什么好感。 她这人连顾凛城说不要就不要,更何况是没好感的人?她才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巴顿部长,第五街区发生这么大的事,你现在还有心情问这种八卦吗?” 面子是什么?社交礼仪是什么? 抱歉,她城外来的,跟它们不熟悉。 谢尔·巴顿被她这句话怼的,脸色青了又白,可又碍于这么多人面前,只得强行忍着,装绅士风度的一笑置之。 顾蕴初也不喜欢他,听了时宴的话,顿感大快人心。 苏琳忍着笑,再次讲:“巴顿部长,你们在跟顾少将谈什么?比结婚还重要?” 说到这事,谢尔·巴顿脸色缓了些,装做不知的讲:“应该重要,不然总统阁下也不会亲自过问。” “这样……”苏琳看时间。“已经中午了,再拖下去,只能下午再举行仪式了。” “不急,你们要饿了可以先去吃点东西。” 婚礼很可能办不成了,急也没用。 苏琳看如沐春风的谢尔·巴顿,想他肯定藏着什么事,却不好多问。 正当她决定带女孩们去吃饭时,顾凛城出来了。 他出来的速度比预想的要快。 谢尔·巴顿观察他神色,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可顾凛城一如往常的冷峻淡漠,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 苏琳急着讲:“顾少将,快去换衣服,战斗机都翻三个圈了,它再炫酷观众也已失去耐心,都等着看你们两结婚呢。” 这是全程直播的,虽然灾难后重建是重中之重的事,但这个婚礼预热那么多天,现要突然中止直播,可能反而让刚遭受到攻击的夏城公民更心慌。 比起苏琳的着急,时宴倒是好奇总统阁下找顾凛城聊什么。 是跟他解释自己人设不符的事,还是和这个又胖又矮的部长有关。 自听到他与德林·莫雷尔将军的谈话,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现瞧他这隐晦的得意神色,十有八九是他又搞了什么鬼。 她倒不是担心顾凛城,是怕殃及自己。毕竟,她现在归他罩着。 顾凛城没有理会谢尔·巴顿和苏琳,望着身穿洁白婚纱,极为惹眼的女孩,浅灰的眸子一片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时宴身上这套婚纱,虽没提前定制和准备,好歹也是名家之手,追求自然又不失独立的韵味。 现优雅的抹胸设计,把优美的脖子与精致锁骨展现的淋漓尽致。而修身极简的美学设计,将那腰勾勒的弱柳拂风同时,身体曲线也是一绝。 可能是苏琳现场看过她战斗的疯狂与利落,觉得她杀气重,现在裙摆不像早上的鱼尾,而是个大拖尾。虽然拖尾是简约的轻纱设计,却还是让她显得尊贵与典雅不少。 此时盛装打扮,雪白轻盈头纱随风飘扬的女孩,眉目精致又肆意,像山间悬崖的白玫瑰,不是一般的好看。 苏琳和顾蕴初见顾凛城看怔,都忍不住笑。 夏抒拿着手捧花,仰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着急的问:“现在可以结婚了吗?大家饭也不敢吃去,都怕错过直播。” 听到她童言无忌的话。 顾凛城垂帘看她,又扫了眼瞥笑的两人。“苏琳中校,先带她们去吃些东西。” 苏琳听到这话就问:“顾少将,确定吗?” “阁下和长官也需要用餐。” “那……好。”苏琳看盛装的新娘,对顾蕴初讲:“顾小姐,麻烦你让人送份饭来休息室。” 还没举行仪式,新娘是不方便露面的。 顾蕴初应下,立即去叫人打饭。 顾凛城又看了下女孩,径直走了。 时宴见此,只得提着裙摆回休息室。 谢尔·巴顿看率性的女孩,又看顾凛城的背影。尽管刚才他什么信息也没得到,但就推迟婚礼一事来看,情况应该不是很好。 他笑着邀请的讲:“苏中校,一起吃饭吗?” 苏琳看他喜形于色的样,委婉的讲:“不了巴顿部长,婚礼推迟,我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那真可惜。来夏城一直忙着工作的事,还想趁今天和苏中校一起吃个饭。” “以后会有机会的。” “呵呵,确实会有机会的。” 谢尔·巴顿说完,便傲慢的走了。 第134章 喜欢她也需要她 在大家都去吃饭的时候。 离开走廊的顾凛城便沉下眸子,大步进了办公室,叫来江焯、安娜以及林斐。 安娜刚安排好祁州和翟立新的“住处”。 江焯在负责第五街区的清理与检查工作。 林斐正与出任务回来的大兵聊天,准备去吃饭。 他们三个在不同地方,但在收到消息后,几乎同一时间出现在最高指挥官的办公室。 现总统阁下与大将军在基地,全城人民等着看结婚,而他们的长官还在这个时候召见他们?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爬也要用最快的速度爬到。 顾凛城看到他们三,没浪费时间的直接讲:“我还在休假期,彻查今天丧尸进城以及倦羽组织的事将由安全部负责。” 听到这话,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就是左派一步步的计划。先给顾凛城找点事做,以放婚假名义,趁机争夺调查事件的主动权。 顾凛城没容他们多想,言简意赅的道:“你们放下手上的一切事情,在婚礼结束前审问祁州和那个黑客。” “是的,长官!” 江焯和安娜以及林斐三人没犹豫的应下,也没多问的立即行动。 现真是争分夺秒,不能有半分怠慢。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审问倦羽组织一个天才极的成员,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还是异能者。 一个聪明的异能者,这代表林斐将很难进入他的潜意识。 只单靠普通的审讯,想要从祁州嘴里问出什么来,除非是他自己愿意说的,否则会是件极困难的事。 江焯和林斐负责祁州,安娜负责翟立新。 他们三人离开办公室就分头行动了。 顾凛城等他们出去,靠在椅背里,垂下眼帘,望着指尖。 在谢尔·巴顿的步步紧逼下,他只有将女孩是治疗者的事说出来,来获得她留在城里以及自己身边的机会。 但也只说是名普通的治疗者,以及她那个伟大的想当平民的愿望。 长鹰驾驶室的视频,自己虽然跟白瑜打过招呼,但祁州手里还有份,无法保证它永远不会被世人知道。 可不管怎么样,还是自己没能保护好她,不仅让她卷入帝国官僚的争斗中,还让她的身份被人知晓。 治疗者。 这会给她的平民生活带来许多麻烦。 在顾凛城思及如何处理接下来的事情时,夏国维来了。 夏国维的军装是墨绿色的,相对特殊任务部的来说少了几许压抑,但他鹰隼般视线与浸淫战场多年的气势,一进这间办公室便盖过它原有的主人。 顾凛城看到他立即站起。“长官。” 夏国维沉着脸,看不出情绪的挥手示意他坐。 他在办公桌前边的椅子坐下,打量着从没让他失望过的年轻后生。 望着与那人相像的脸与浅淡疏冷的眼睛,夏国维冗长的沉默半响讲:“关于那个女孩是治疗师的事,阁下已经答应暂时保密,也答应将她全权交由你处理。” 顾凛城感激讲:“谢长官。” 夏国维审视着他。“你能如实回答我个问题吗?” “您请说。” “你是喜欢她,还是你需要她?” 喜欢是因为爱,所以才想要隐瞒她的身份,想要保护她。不告诉他也能理解。 如果是因为需要她,那便是不信任他和帝国。以及,这个女孩拥有可治愈他的强大治疗能力,这或许就是他被注射x病毒诱剂却没有异变的原因。 后者,夏国维在知道女孩是治疗师的时候,便大概确定,所以才请求阁下为此事保密。 他这么做是因为这个消息一但公布,那争夺女孩的就不止是倦羽组织,还有反派者与其它更多的敌人。 但这些都是次要的,夏国维真正想知道的,是顾凛城的回答。 顾凛城对视深远周密的长辈,沉默两秒讲:“两者都有。” 有着金属质感的磁性声音,带着深思熟虑后的真诚,言简意赅的让人无从质疑。 这也是最好的答应。 他身为一个部队的指挥官,如果只单是因为爱情,而不考虑其它因素,这才是最该让人担心的。 夏国维眼神与脸色都缓和不少,满意点头。“嗯,这就好。”说完看他破了洞的作战服,眉宇微蹙。“先去换衣服吃饭,把婚礼举行完,才是你现在最重要的事。” 顾凛城迟疑下便应下。“好的长官。您先去,我等会来。” 夏国维猜晓到他刚才的犹豫是怎么回事,却没说什么的走了。 把倦羽组织成员交给安全部,是总统阁下的指令。明面上说是顾凛城在休婚假,实际是对那个女孩和他有所保留,认为把这事交给一个积极奋进的人会更合适些。 他更知道顾凛城拖沿婚礼,是为了有更多时间审问祁州等人,所以才由他去,没再催促。 现是在特殊任务部的基地里,所有人尊重总统阁下及大将军等人,可实际他们还是听从顾凛城的话。 加上有大将军偏袒,这午饭硬是吃出花来。 先是顾凛城简单致词。 后是家有喜事,基地大厨加餐,给高层那桌抬上整只烤乳猪。 这玩意切都要切半天,加上新郎贴心的让人送去些给新娘等时间,若不是谢尔·巴顿有意无意再三催促,这饭能吃到下午三点。 谢尔·巴顿在知道调查权到自己手上后,就明白顾凛城打的什么主意。 他等终于结束午餐后,催促讲:“顾少将,快开始,公民们恐怕都等得不耐烦了。” 越早结束越早把俘虏带走,这样他知道的情报就越少。 夏思远听到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俊美的脸扬着三分笑,调侃的讲:“巴顿部长你急什么?这不知道还以为是你结婚呢。” 谢尔·巴顿尴尬的笑了下。“我这不是替顾少将着急吗?这么漂亮的女孩,哪个不想快点娶回家?” “这么漂亮的女孩,可能这辈子就结这次婚,急啥?当然要方方面面都做到完美了。” 夏思远不清楚背后的事,不过他说这些话,倒真帮了忙。 顾凛城难得觉得这少爷有点用。 夏国维瞧着终于能帮上忙的儿子,心情也不错。 夏思远见大家都认可自己,喝了口茶,挑眉儿得意讲:“再说了,这大白天的,也不能生孩子啊。” 听到这话,刚和颜悦色的两人皱眉。 倒是其他人忍不住笑了。 见大家乐,得意忘形的夏少爷,还沾沾自喜,准备在总统阁下面前好好演讲下。 顾凛城没管说话不经大脑的夏思远,在苏琳叫自己后,跟她走了。 夏国维瞧着儿子,低头看了眼夏抒。 夏抒收到伯伯的意思,转身拉了拉夏思远的衣服。“哥,我们去看夫人?” 夏思远头也没回。“看她做什么?” “当然是因为她跟你一样好看啊。” 听到她的话,桌上的人又是一阵笑。 夏思远终于低头看她,又瞧见老爸那张看不出情绪,但好像、似乎是不太高兴的脸,便讲:“行,走。” 夏抒便立即拽他走。 等出了房间,夏抒完成任务的撒腿跑去了休息室,像是根本不想跟丢人的哥哥走一起。 休息室里。 时宴横着坐在沙发里,双腿搭在扶手上,微微翘起,婚纱华丽的裙摆倾泄而下,露出些许白润如玉的脚趾。 只有顾蕴初的休息室里,自由自在的人儿,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用叉子吃着刚送来的烤乳猪肉。 享受着美味的人儿,休闲的同时微蹙着眉。 时宴一口把肉吃掉,便扔下叉子,双手枕头,望着天花板边嚼边讲:“这婚礼怎么还不开始。” 顾蕴初一边回着男友的信息,一边讲:“大家难得跟总统阁下一起吃饭,应该都想好好表现下。” “不能挑其它时间吗?” 她好累啊,这破礼服好紧,吃饱后感觉要喘不上气了。 顾蕴初收起手机看她,笑着讲:“因为寻常时间,他们很难见着阁下,更别说同他一起用餐。” 时宴眉头皱得更紧,小声嘟囔:“这到底是我的婚礼,还是他的婚礼?” 在她唉声叹气的时候。 夏抒跑进来,喊了声夫人。 随之进来的苏琳讲:“夫人,可以准备出去了。” 第135章 结婚了结婚了 随之进来的苏琳讲:“夫人,可以准备出去了。” 太好了! 时宴起身就走。 苏琳看沙发旁的高跟鞋,又看她被裙子遮住的脚,无奈的提醒她:“夫人,请把鞋穿上。” 时宴反头看鞋,想怪不得这么舒服,原来是忘了它。 她返回去穿好,还没开始走,光站着便开始难受了。 就这次穿高跟鞋在森林跑的事,估计后半辈子她都不会再想穿这玩意。 希望这婚礼能快点结婚,让她好回去躺平。 可这婚礼冗长的仪式和等待,差点让时宴生起了逃婚的念头。 时宴站在大门内,手拿着捧花,听外边主持人洋洋洒洒的介绍,脚累心累,觉得头纱好重,腰都挺不起来了。 她微驼着背,垮下肩膀,听着那深情的词与浪漫的爱情故事,怀疑是现编的。 因为她与顾凛城根本没有什么唯美邂逅,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没有。 “……现在有请我们美丽动人,有着战斗天使之称的新娘入场!” 时宴没仔细听他后边的话,随着热烈的掌声,满脸写着“高兴”。 当眼前的大门打开,她迫不及待的走出似是与世隔绝的钛合金大门,站在阳台上。 等她看到操场上满满当当的人,心里暗骂了句操。 这若大操场,前边是特殊任务部及国防部前来围观的全体士兵。 鲜花搭建的婚礼舞台旁边,停着的是威风凛凛的国之重器,而天上的战斗机还在飞着。 时宴看到这场景,以及向自己走来的顾凛城,不由的挺直腰。 顾凛城的衣服,便是让时宴意识到爱情的那套。 熨烫笔挺的黑色军装,白色衬衣与黑色领带,风中凛冽飘扬的披风,在那张高山白雪的俊朗脸上,尤显得峻冷与禁欲。 真是帅极了。 时宴的视线随着他走近而上抬。她望着他浅灰冷淡的眼睛,心里一声感叹。 看是好看,冷也是真冷。 重要,这男人她打不过、惹不起,来强的都不行。 时宴没多伤感,等他走到面前,挽住他手。 在他们走上红毯时,前边两排的仪仗队便抽出军刺,在空中交错相汇。 时宴和顾凛城从下面走过,快到末端的时候,她扭头,透过轻薄的头纱看旁边的大兵。 周志科抬头挺胸,目光如炬的直挺望着前方。 顾凛城看了她与大兵眼,夹紧手臂,带着人继续走。 这场婚礼更多是给帝国公民看的,它有着最高规矩的礼遇、最隆重的场面、最华丽的装饰。 在军方的刻意营造下,它浪漫而唯美,满足少女们对爱情的一切幻想。 它也是灾难后的夏城一大慰藉,让人们无暇悲伤,全纷纷沉浸在天神之姿的顾指挥官以及漂亮飒爽的少将夫人两人大婚的喜悦里。 现全网不再漫骂时宴与他们伟大指挥官的差距,而是满屏祝福的好评,不少还嚷嚷快孩子,激动得跟她们结婚一样。 时宴在顾凛城给自己带上婚戒后,低头瞧着它在阳光下的耀眼光泽,心情有点奇妙。 城外的婚礼也有这个环节,只是大多没有这么昂贵的戒指,另外婚礼仪式也很简单。 印象中,她看过最多的就是原地结婚,然后原地死去。 所以她第一反应是,虽然他们结婚并不是因为爱情,但自己拥有个完整的婚礼,这是个非常不错的体验。 另外,这戒指应该值不少钱,以后要不想在城里混,跑路的时候有盘缠了。 时宴想到这,抬头瞧顾凛城,冲他笑了下。 顾凛城看她肆意明媚的笑,微怔片刻。 这时旁边端着托盘的大兵,手往前送了送,示意新娘拿戒指。 时宴拿起与自己相似的戒指给他戴上。 她做这个动作没有任何犹豫迟疑,更没有怀着其它心思,利落而快速的仿佛这是个任务。 顾凛城看她敷衍的动作,与毫不在意的脸,沉了沉眼眸。 与他想的不一样。 她应该是满怀期待与欣喜。即使那晚自己弄伤她,她也不该这样。 可这不就是他想看到的吗? 不羁又独立,有着一往无前的魄力,又有着常人难以岂及的坚决与清醒。 舞台下的顾蕴初,见她哥瞧着时宴的深情样,在他揭开头纱的时候,双手做喇叭状的大喊:“亲一个!” 听到她的话,不嫌事大的大兵们跟着喊:“亲一个亲一个!” 他们平时天天承受着长官辗压势的摧残与冷冽的脸色,现在终于可以放肆下了,怎么能错过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 尤其是总统阁下与大将军都在,长官就算不喜欢,也不能拿他们全体人员怎么样。 这时的呐喊与掌声还有音乐,将气氛无一不渲染到最高。 不仅是现场,就是网上终于蹲到结婚的网友们也在喊,他们噼里啪啦的发言,激动得仿佛是自己亲新郎或新娘一样。 而时宴瞧着台下欢呼起轰的人,并不期待,只觉得胸口痛。 好在顾凛城也没有任人宰割,拉着她直接下了台。 时宴看他紧握着自己的大手,没有迟疑,提着裙子大步跟上。 严酷的黑色军装与洁白的婚纱,在头纱轻扬的掠过视线后,最终一起消失舞台。 主持人见他们走掉,立即出来圆场,调侃的说了句顾少将与少将夫人还有更重要的事,便顺利结束仪式。 直播镜头,最后是天空上两架战斗机飞出的心形轨迹,为这场更多是为别人而做的秀画上完美句号。 顾凛城下了舞台便放开女孩,看操场上与夏国维说什么的谢尔·巴顿,对跟过来的顾蕴初讲:“带你嫂子去休息室。” 顾蕴初诧异。“现在吗?现在应该去跟阁下……” 顾凛城收回视线她。 顾蕴初便改口。“好的。” 时宴无所谓,也不想认识他们至高无上的总统阁下。对她来说,现在没有比休息更重要的事。 她提着裙子没有留恋的径直走了。 顾蕴初紧跟她身边,跟她解释她哥为什么这么做,让她不要多想等等。 顾凛城看时宴直挺的背影,想到她手心微凸的疤,握了握手。 这时谢尔·巴顿与夏思远等人过来。 夏思远年少轻狂,仗着老爸的身份为所欲为、飞扬跋扈。 他根本不管谢尔·巴顿职位等级还有年纪比自己大的事,来到顾凛城面前就讲:“凛城,我爸让我跟你说声,他和阁下还有事,也不想耽误你的时间,他们就先回去了。” 顾凛城目送远处被士兵簇拥着离开的两人,颔首讲:“替我谢谢你爸。” 夏思远嗨了声。“这里就属他最大,你跟砍……跟时宴又没长辈,他做这些是应该的。” 谢尔·巴顿看言语间透着热络亲密的夏思远,敛去脸上的笑,望着顾凛城提醒的讲:“顾少将,我现在可以去提人了?” 听到他的语气和话,夏思远吊眼角瞧他。“提什么人?巴顿部长,你能不能在今天谈些开心的事?” 谢尔·巴顿恭维的讲:“夏少爷,我也很想在顾少将大喜的日子聊些开心的事,但今天第五街区死伤上万,爆炸的剧院虽然今天停止活动暂时无人员伤亡,可也还是急需修缮。等着我们的工作实在太多了,我还是快些把人带走,免得防碍顾少将休息。” 夏思远好奇。“把谁带走?” 顾凛城冷漠的瞧着谢尔·巴顿,平静讲:“倦羽组织成员。” 谢尔·巴顿不惧他冷凛的视线,皮笑肉不笑的讲:“顾少将,人是你抓的,我也不想抢你功劳。但这是阁下的决定,我也没办法啊。” 什么叫小人得志?大概就是他这样。 现他不仅拿到调查倦羽组织的主动权,还受到总统阁下的睛睐,这是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可不得嚣张把。 顾凛城没在意,平静的客气道:“巴顿部长,我还有事,等会叫人把他们带给你。” 他说完要走。 谢尔·巴顿阻拦的讲:“顾少将,不耽搁你时间。你叫人带我去就行。” 夏思远看不愿给人的顾凛城,以及紧逼的谢尔·巴顿,对这种工作上的事不好插嘴,毕竟一个是好友,一个是有阁下的口令,他帮谁都不行。 顾凛城没理会谢尔·巴顿的纠缠,直接对门口的士兵讲:“带巴顿部长下去休息。” “是的长官!” 两士兵立即把胖胖的老男人拦下,连同夏思远。 夏思远这时不好挑战顾凛城的威严,摸了摸脑袋,对气愤的谢尔·巴顿讲:“可能他是真有事。不然巴顿部长你耐心等等?” 谢尔·巴顿根本没被他的话安慰到,气得大骂了阵。 可这是特殊任务部,他就是骂翻天,士兵们也不可能违背长官的命令。 两士兵几乎是强迫性的,将他带去另一间休息室。 休息室里。 时宴摘了繁复的头纱、头饰,踢掉难受的高跟鞋,想等蕴初回来就走,便听到外边骂骂咧咧的谢尔·巴顿。 她扭头望向荣门外,沉默几秒,便提着裙子出去。 谢尔·巴顿已经进去房间,走廊安安静静,空无一人。 时宴想了片刻,往另一边走。 第136章 真惹人着迷 对比基地外边的热闹,最里边的审问室则像在另一个完全相反的维度。 尤其是当顾凛城进去后,气氛愈加的冷酷严峻。 现审问室里,之前那个满腹才气与从容优雅的祁大博士被吊起来,身上不见伤,但从被抽烂的衣服与衣服上的血,以及他虚弱的样子来看,想是刚经受过人生中第一顿毒打。 刑讯是最直接最原始有效的方法,尤其是对他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天之骄子。 一顿不行就打两顿,毕竟除了这个方法,也没其它更有好的办法了。 可尽管这样,还是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江焯与林斐看到进来的顾凛城,立即放下手上的事。 顾凛城望着奄奄一息的祁州。“怎么样?” 林斐摇头。“长官,他的精神等级非常高,我在他快晕过去后,几次尝试入侵他的潜意识,都被他挡在第一层,无法更深入。” 江焯把数据给他。“长官,确定他注射的是x-1。” x-1属于帝国军方用品,有着严格的管控,虽然它对身体有不可挽回的损害,也仍然非常珍贵,除了特殊任务部,其它任何部门都没有合法使用权。 当然,也不是加入特殊任务部就能成为异能者,这还需要经过层层选拔的。 所以这还是起x-1的外泄事件,预示着军部或科学院有倦羽组织的人。 顾凛城拿过江焯递来的文件,看上面的血液分析。 江焯汇报的讲:“除了他,那个翟立新也是名异能者。” 所以安娜那边的情况可能也不会很好。 从这可以看出,祁州他们这次进入夏城,有着最周密的筹划,也有最坏的打算。 他们成为一名异能者,一个是高效撤离,再一个便是为了现在,为了不让别人轻易的潜入他们的意识。 顾凛城把资料扔回给他,走向转醒的祁州。 祁州被吊在空中,脚尖只能勉强着地。他现没有以往的风光,但除了衣服破点,自身散发出的气质,让他狼狈中多了份与斯文不符的野性。 他瞧着衣冠整洁的男人,嘲讽的笑了声。“顾少将,新婚快乐啊,我送你的大礼还喜欢……!” 顾凛城一拳揍他腹部,打断他挑衅的话,也打断他两根肋骨。 骨头插进肺里,祁州当场吐了口血,疼得脸色煞白。 祁州想佝偻起身,让伤口好受些,可手被吊着,他能清晰感到骨头与内脏之间的拉扯。 骨头没复位,再强的愈合力也没用。 这疼痛,对一向呆在实验室以及背后运筹帷幄的人来讲,真是刻骨铭心、撕心裂肺。 顾凛城没再看痛到静声的祁州,对林斐讲:“找套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 这是要把人交出去了。 审问中的刑讯是不可避免的,但说出去总是不太好听,尤其是在今天的日子。 林斐应下,去拿衣服。 江焯把吊着的人放下来。 倒在地上的祁州,内伤又加重了些。 他剧烈的咳着血,瞧着要走的顾凛城低笑。“你以为你守护的是什么?是你为满足私欲的权力还是你以为的正义?” 顾凛城停下。 江焯提拧起他扔到椅子上,替长官回答。“当然是满城的公民还有家园!” 这是所有特殊任务部成员的职责,也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祁州听到这话,瞧着转过身来,默认了的顾凛城,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家园?顾凛城,你知道哪个才是你真正的家吗?” 他满嘴是血,笑得疯癫,可眼神与声音却异常的冷静,透着凌厉的最深的质问。 顾凛城沉沉的锐利的瞧着他,没说话。 可他没走,没甩袖离开,说明他在意这件事。 祁州忽然笑得诡异。 江焯看不下去的,又揍了他腹部一拳。 他见林斐回来,没管他要命的咳嗽,动手扒他衣服。 祁州没挣扎没反抗,除了疼痛带来的抽搐与痛苦,仿佛是被他们伺候着穿上得体的衣物。 他等身体好受些,便优雅的扣好扣子,维持着最后绅士的讲:“顾少将,感谢你的热情招待,我会记住的。” 顾凛城没在意他的自负,沉声问:“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听他带着深川最刻骨的寒意与另人几近窒息的强大压迫。 祁州捂着腹部咳了声,拿碎衣物擦掉嘴边的血,瞧着冷静锐利的男人,猖狂的无声笑了下,反问:“你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吗?” 身世? 顾凛城的身世有什么可置疑的? 他父母是国家级教授,还有个任性的妹妹。并自小因为父母享受着夏城的一切优待,还与夏思远等人从小是挚友,这是人人都可佐证的事。 江焯警告的讲:“祁博士,你就是用这套拙劣的话说服那些人投诚你的吗?要是只有这些技俩,我劝你还是死心!” 祁州没理会他的警告,望着顾凛城浅灰极冷的眼睛。“我钦佩你的父母,他们有着无可替代的学术成果。但一个儒雅学者的后代,怎么可能会得到帝国的偏爱,成为一名强大的异能者?” 按照常规发展,他应该被国家培养成科学家,而不是战士。 另外,异能者的基因不可继承,但成为一名什么样的异能者,是自身基因决定的。 顾凛城对祁州的话不为所动,却想到父亲最后的信息,以及亲自为自己注射x-1的曲鸿儒。 江焯感到长官的异常,有些担心的看能言善辩的祁州。 在他想要再揍他一拳时,审问室外边传来激烈粗鲁的呵斥。 是谢尔·巴顿,他争吵着要进来。 顾凛城敛下眸色,脸色微沉。“把他带出去。” 江焯趁机重重推了把,让他快走。 祁州被推也没不爽。 他很配合的走出审讯室,看站在审讯室门外,穿着婚纱美丽夺目的女孩。 时宴现是顾凛城的夫人,在这基地,无实权的级别比江焯还高,除非有指挥官的特殊交代,否则她进来这里是不用通报的。 现她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内容。 不过她即使全听到也没关系。 祁州停下,看她似装着星辰的纯净眸子,忍不住向她伸手。 在他手快碰到女孩精致柔嫩的脸时,被江焯无情的一把打开。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可以碰她,现在她是长官的夫人! 祁州也不恼。他无视江焯等人的不悦,俯身凑近她,对峙她平静漂亮的墨黑眼睛,赞叹道:“真惹人着迷。” 第137章 安娜的礼物 祁州也不恼。他无视江焯等人的不悦,俯身凑近她,对峙她平静漂亮的墨黑眼睛,赞叹道:“真惹人着迷。” 除了肤浅的绝色,还她此时的眼神。 冷静从容中,有着不显于色的孤傲与清醒。 在见识过夏城的繁荣,以及现在这个特殊日子,她仍茕茕孑立,一如他们第二次见面,坚定的站守立场。 可一些事情,不是她想置身事外,就能独善其身的。 他公然的赞美让人不适。 不仅是顾凛城。 江焯出皱眉推他,呵道:“快走!” 祁州被强行推走。 他返头看望着自己的女孩,陈述道:“时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江焯冷嘲:“先想想自己能不能活!安全部可没我们文明。” 他们到底是军人,审问不是精神上的打压就是肉体上的鞭打,总格守着为人的底线。 但安全部不一样,他们为得到情报和信息,无所不用极其,像缺胳臂少腿都只是开胃前菜,能不能活,全看运气和审问者的心情。 祁州对他的威胁不以为意,昂首阔步的,仿佛是走向自由,而不是另一个刑场。 与外界隔绝的门一打开。 外边的谢尔·巴顿正气势汹汹、怒气冲冲的要强闯。 他看到从容的祁州与脸色黑沉的顾凛城,压下愤怒,维持表面客套的讲:“顾少将,这和我得到的信息不太一样?阁下可是把审问的事交给我了!” 顾凛城平静的,居高临下的低睨着他。“巴顿部长,我想我有权出入这里的每一个房间。” 带着全金属质感的低冷嗓音,让人透不过气的冽冽寒风,和压倒性的强大气势。 而“有权”两字,瞬间概括当前的形势。 现是在特殊任务部,顾凛城做为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有绝对的权力出入每个房间,可他这个安全部的部长没有。 这便是对谢尔·巴顿在这里遭受到的一切不合理待遇所给出的解释。 让人不敢也无权置疑。 顾凛城的话很不客气,但确实是事实,就算去找人说理,也像是无理取闹。 谢尔·巴顿老奸巨滑,自然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去跟人告状。 他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拉了拉衣服,虚伪的笑?“呵,顾少将你当然有权,是我着急了。” 说摆,叫身后的人把祁州铐上。 时宴看被带两个普通大兵押上车的祁州,微微皱眉。 从他极其配合的闲适态度来看,这个谢尔·巴顿该不会也是他的人? 谢尔·巴顿等自己的人把祁州这个重要成员带走,暗松了口气,可神经仍紧崩着。 “顾少将,据我所知,他应该还有个同伙。” 江焯对咄咄逼人的谢尔·巴顿讲:“巴顿部长,请随我来。” 说着带他去另一间审讯室。 时宴看了下没有阻拦的顾凛城,凑热闹的跟过去。 在婚礼上,她没看到江焯和安娜就觉得不对劲了。 江焯还有可能在组织恢复第五街区的秩序,但喜欢顾凛城又调戏过自己的安娜,绝不是躲在角落哭的性格。 所以,一定有什么比观看他们结婚还要重要的事。 现在看来,是要在把人交由安全部处理前,先对他们进行审问。 江焯与林斐联手都没从祁州那里问出有用信息,她一个女人,肯定也不会太顺利。 谢尔·巴顿却火急火燎的,好像生怕去晚一秒钟,那个俘虏就如实交待了一般。 他来到士兵站守的门前,抓着门把直接推门进去。 门一打开,一股异样的冷香便扑面而来,呛得人直皱眉。 谢尔·巴顿迟疑了下,带着人毅然进去。 房间温度非常低,应该只有一两度的样子。可香味非常浓,浓到让人作呕,却又忍不住脸红心跳。 披着军大衣坐在椅子里的安娜,看到急匆匆进来的谢尔·巴顿,以及他身后的江焯与长官等人,悠闲的起身问:“巴顿部长,你是来提人的吗?” 谢尔·巴顿看只穿单衣单裤,冻得绻缩笼子里的人,大为震撼。“安娜少校,你……!” 安娜不等他教训的话,无所谓的摆手。“没死,带走。” 言简意赅的话,颇有她长官的风范。 反正人没死,我还这么顺利的让你带走,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另外,这里气温这么低,再拖下去人可能就死了。 谢尔·巴顿顾不得发怒,马上叫人把冻得僵硬的戳立新带走。 时宴站在门口。 她看瑟瑟发抖,带着满身寒气从身边离开的翟立新,又看审讯室里如女王的安娜,再次暗里提醒自己,绝对不要惹她。 极寒的温度,极浓的催情剂。 比起祁州的毒打,t这才叫严刑逼供。 果然女人狠起来,没男人什么事。 时宴瞥不住的,扭头往门外吸气的时候,看到冷硬的顾凛城,以及他淡漠无情的浅灰色眼睛。 顾凛城握住她肩膀,将她推出门,便迈步进去房间。 安娜等谢尔·巴顿出去,按下通风系统的键。 她看进来的长官和江焯等人,把一份文件给他。“长官,这是翟立新的口供,你看看。” 听到她的话,江焯和林斐等人都十分震骇。 顾凛城瞧她得意的神色,接过文件。 安娜完成任务的,活动筋骨讲:“太冷了。长官你慢慢看,我出去晒晒太阳。” 说着离开房间,看门口探头探脑的女孩,忽然甜美的笑着凑近她。“小鱼仔,新婚快乐啊。” 她把人壁咚在墙上。 时宴嗅到她身上香甜的气息,以及她美艳的笑,努力贴紧墙壁,不敢动。 安娜瞧见她眼里的警惕,抬手挑起她尖细的下巴。“小鱼仔,你是在怪我没能参加你的婚礼吗?” 不,我没有,你别乱想。 “为补偿你,姐姐决定送你份礼物。” 不用,真的。 安娜不知从哪变出个漂亮的小玻璃瓶,递到她眼前,暧昧的笑道:“小鱼仔,有了这瓶东西,离小小鱼仔就不远了。” 时宴:? “安娜。” 不等时宴明白小小鱼仔是什么,一道低冷的声音打断所有涟漪。 安娜看黑着脸的长官,笑了笑,退开身的时候把小瓶子塞进婚纱的抹胸中。 玻璃瓶只有大拇指这么大,一指长。 现她这一塞,完美的藏进曲线优美的山峰间,连影都没看到。 这位置,不仅顾凛城,就是时宴自己都好意思拿。 真是绝的一批! 安娜确保礼物的安全性,冲小鱼仔眨了下眼睛,便笑着挥手,潇洒的走了。 顾凛城看走掉的部下,又看红着脸的女孩。 时宴对上他视线,尴尬又坦荡讲:“顾少将,我先回去了,再见。” 说摆抬腿跑。 还好她没穿鞋,跑得快。 第138章 夏城的英雄 顾蕴初在休息室等,见到她便问:“宴宴你去哪了?” 时宴端正严肃的讲:“跟你哥打声招呼。” 这是才分开就开始想他了吗? 要知道,她一度觉得这嫂子好像不喜欢她哥。 顾蕴初暗喜的没追问,说苏琳中校没给她准备寻常衣服,只能穿着婚纱回去再换。 时宴想到胸口的东西,一刻不愿耽搁的,拉着她直奔停车场。 等穿过庞大的基地,将所有人的视线阻挡车门外,才稍松口气。 顾蕴初瞧她紧张兮兮的样,疑惑的问:“宴宴,怎么了?” 时宴舒展开眉的摇头。“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结婚是件辛苦的事,连她都觉得累,更何况是当事人。尤其是这个当事人,今天做的远不止结婚这一件事。 顾蕴初没怀疑的开车回家。 在经过第五街区时。 她看下边的满目疮痍,心悸又感叹的讲:“宴宴,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简直帅炸天了。” 时宴垂帘瞅着下边,漠不在意。“你哥更帅。” 就他的愈合力与杀伤力,她都不确定成年后的自己能不能打过他。 顾蕴初嘿嘿笑。“我哥是挺帅的。” 她想到网上发生的事,压抑不住兴奋。“宴宴,现在公民们对你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反转,民意推崇度都快超过我哥了。” 时宴疑惑。“为什么?” “你英勇杀敌的视频,总统阁下与大将军以及整个夏城公民都看到了。”顾蕴初郑重讲:“你现在是夏城的英雄。” “……不一定是好事。” “怎么不是好事?这样像云莹雪和梅林夫人这种傲慢的人,以后见着你都要夹着尾巴。这事想想就解气!” 时宴皱着眉,没说话。 顾蕴初看她神色,压下喜悦,思索会儿,没再说什么。 等回到顾家。 时宴迅速上楼换衣服。 她回到房间,拿出胸口带着温度的小瓶子,凑近看里面的液体。 液体是粉色的,非常漂亮。 它似还带着它主人的芬芳,引诱人打开盖子,一嗅虚实。 时宴犹豫片刻,到底是压下好奇,将它扔进抽屉里。 不能惹安娜,要远离她,包括她的东西! - 时宴换好衣服,穿着舒服的拖鞋下去,见顾蕴初在看电视。 内容是关于第五街区的,现那里的尸体已基本清理,幸存的人也得到妥善安置,只有战后留下的残乱与触目惊心的血迹,以及深度搜查的特殊任务部的大兵们。 不仅每个离开的幸存者要经过医疗检测,街区内每个垃圾桶也都要检查一遍,确保没有遗漏的感染者。 记者正在讲述这起事件原委,并再三嘱咐第五街区已全部封闭,暂时或永远不再修缮与对外开放,目的是要让它警醒世人,珍惜现在拥有的宁静与和平生活。 时宴望着狼藉的街道想,祁州还真是给夏城送了份大礼。 希望这次的预演,能让他们更好的应对两年后更大的灾难。 她在顾蕴初身边坐下,看望着电视多愁善感的顾蕴初。 不会安慰人的时宴,想了想问:“施林呢?” 顾蕴初沮丧的调换频道。“他在科学院。” “你可以去找他。”她不需要陪伴。 “不想去。” “那你们可以去其它地方。” “他有事走不开。” 是学习上的事吗? 现夏城发生一喜一悲这两个足够人分心的事,他抛下刚亲眼见证灾难的女友坚守岗位,不知是敬业还是真有走不开的重要事情。 时宴避免越聊越糟糕,没再说什么。 顾蕴初转头看她明亮坦荡的脸。“宴宴,跟我说说城外的事?” “……没什么好说的。” “能说说你妈妈的事吗?” “我妈……” 时宴语塞,不知该说什么,从何说起。 顾蕴初抱着抱枕坐正身,引导的问:“她漂亮吗?” 时宴想了想,点头。“漂亮。” 她在城里见过不少漂亮的人儿,两相比较下来,虽然记忆里母亲的容颜有些模糊,还是觉得她要更出色些。 顾蕴初兴奋的问:“是不是有很多的追求者?” 时宴回想。“也有很多的保护者。” 这才让她频繁的死里逃生,有惊有险的长大。 顾蕴初想像的讲:“这么看来,你妈一定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嗯。” “你爸肯定是个厉害的人。” 时宴摇头。“我没见过他。” “一次也没有吗?” “他在我出生前就死了。” 顾蕴初伤感的讲:“真可惜。” 时宴看她愧疚与同情的样,几经犹豫,安慰的讲:“不用感到难过,城外的人早已习惯这种分别。” 听到这话,顾蕴初眉宇的忧愁更重了。 她歪头靠到沙发里,望着电视讲:“好无力。” 她以为哥哥和特殊任务部士兵的牺牲,能换回寻常人的安居乐业。可实际他们那么辛苦,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也仅能守护这一城一池,甚至连这城池都非安全之地。 时宴看她忧伤的脸色,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没什么好伤感的,世界终将走向灭亡。 但这话肯定不适合安慰人。 在时宴纠结怎么让朋友走出悲伤时,沉寂会儿的顾蕴初忽然起身。“宴宴,我去科学院了,拜拜。” 时宴怔怔的看她匆忙背影。“拜拜……” 等顾蕴初离开,别墅一下恢复安静,只有电视的声音在空荡的响着。 时宴瞧了眼电视里对她战斗的解说视频,把它关了,躺在沙发上,双手枕头。 她瞧着雪白的天花板,想到审讯室祁州对顾凛城说的话。 从夏思远那里得到的信息是,顾凛城和顾蕴初在父母死后,差点因为钱的问题而在夏城呆不下去。 这就意味着,他们两个不受重视,甚至国家都没想培养他们继承其父母的衣钵。所以即便他们有着优良基因,却还是束手旁观。 可后边顾凛城加入特殊任务部队时,又是由科学院的院长亲自为其注射的x-1,这又说明上边非常重视他。 真奇怪。 时宴想不明白,但就祁州的话和这些事来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秘。 算了,这热闹不是自己该凑的,有这时间,她还不如想想自己的父亲会是什么样的人。 不是伤感,纯粹是好奇。 自己战斗技能,除了勤学苦练和自然进化,还有先天的天赋。 这天赋不是妈妈的,那一定是爸爸的。 时宴憧憬的想:自己的老爸肯定是个超级厉害的人,不然怎么会有她这么优秀的女儿呢? 希望老妈在另个世界见着他,能多夸自己两句。 嗯,虽然是自己杀的她,但她肯定不会介意的。 时宴一边糊乱想着,一边吹着柔和的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139章 新的恋爱目标 时宴独享着下午的休闲时光。 另一边的基地则比任何时候都要忙碌。 这是夏城第一次受到这么惨重的袭击,虽然这事已经交由安全部处理,特殊任务部还是不能真摞摊的。 顾凛城让人彻底清理第五街区,又叫人暗中护送谢尔·巴顿的车,以防城中还有倦羽组织的人营救祁州。 另外他还要重新布防,加大追查倦羽组织的老巢,随时做好他们可能发起的攻击。 祁州是个关键性的人物,不排除那些人会采取强行措施。 而他在做好防御的同时,还发起多了项行动。 安娜从翟立新那里得到的信息非常珍贵,其中光他们落脚点就有五六个之多,另还有份夏城的成员名单。 这份名单要是真的,夏城高层将会有次大的动荡。 但戳立新是位非常聪明又狡猾的黑客,他的话不能全信,尤其是安娜的审问方式,没有任何数据可以佐证他说的是真话。他有可能是故意说些忠于帝国的官员名字,好让他们自相猜疑。 不过有句话叫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顾凛城压下名单,叫来江焯、安娜,以及总部的舟樵,对翟立新说的几个个地方进行摸底。 这几个地方相隔远,有些在城外,有些在宁城这种遥远的城市。 为保证信息的安全信,以及不给敌人多的喘息时间,特殊任务部由总部及分部,分别派出六支小分队同时进行。 安娜主动申请负责宁城的任务,在获得批准后,去准备出发的事了。 江焯等会议结束,以及安娜出去,有些迟疑的看办公桌后的顾凛城。“长官,这份名单可信吗?” 如果可信,那安全部也有倦羽组织的人。 然而不仅是安全部,就连科学院都有。 顾凛城望着名单上白暮的名字,沉思了片刻。“安全部的,叫人注意些。” “是的长官。” 顾凛城见他没出去,便讲:“猜疑是前进的最大阻碍。一切等安娜他们有消息了再说。”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对翟立新这样的黑客来说,是信手拈来的事。 可他们真要对这些人实施监控或调查,带来的影响和动荡是巨大的。 先不说他们是不是真是倦羽组织的成员,至少在这漫长的调查期间,已经足够敌人壮大。 所以不差这一两天,等安娜他们证实翟立新说的那几个地方是真实的后,再做打算不晚。 江焯应下,几经犹豫讲:“长官,你那一战我们都记得非常清楚。” 征兵广告上的画面,时刻提醒着世人,顾凛城是有如何的英勇之姿,他强大到只需一人便可给满城的公民信心。 江焯这话是想说,他是先有的显赫战绩才被帝国重视,并不像祁州说的,是帝国对他的特殊偏爱,才造就他现在的传奇。 顾凛城明白他担心的是什么,平静道:“不用在意他的话,我清楚自己是谁。” 江焯点头,提醒他:“长官,要是巴顿部长知道,他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他肯定会借顾凛城的身世做文章,说他可能反判帝国,以此让他下任。 顾凛城讲:“这就是我压下名单的原因。” 谢尔·巴顿极想表现,他已经把时宴和顾凛城推向敌人的营地。要再知道这份名单,肯定会有更多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而这正是倦羽组织希望看到的。 顾凛城看忧心忡忡的江焯。“你先下去。” “是的长官。” 等他离开。 顾凛城垂着眼帘,掩下眼里的情绪。 他沉默的坐了半响,起身离开办公室。 - 在沙发睡着的时宴做了个梦,梦到城外与母亲的生活,以及和同伴谋划未来的事。 她正宏图大志的说着伟大理想,勾勒着安宁的美好面貌,兴奋得夜不能眠,跟好友整夜畅想着。 而不等她实现第一步,就被出没的丧尸弄得人仰马翻、措手不及。 时宴看到笑着朝自己走来的母亲,忽然惊醒。 窗纱飘扬,夕阳橙红绚丽,还真是黄粱一梦。 不过确实有梦中的脚步声。 时宴看从阳台进来的男人,一时恍惚,不知是梦还是现实。 一个穿着干净清爽,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面带微笑的走来。 男人纤瘦高挑,有着极白的皮肤,以及漂亮的桃花眼。而他清癯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与这的繁华、浮躁、喧嚣相比,他便是那道让人难忘的白月光,能抚慰一切世俗不堪的欲望。 时宴望着他,张口结舌,忘记说话。 白暮看到迷茫的女孩,礼貌的问:“凛城回来了吗?” 听到他好听的声音,时宴惊醒,缓缓摇头。 “那我再等等。” 再等等? 时宴逐渐清醒,看他英俊的脸。“你来很久了吗?” 白暮点头,在单人沙发坐下。“我在你们回来前就在。” “一直在这里?” “嗯。我在三楼实验室。”白暮主动讲:“以后我会征寻你的同意。” 这话的意思,他之前征寻过顾凛城的同意,现在你们结婚了,所以也会跟你打招呼。 可能这就是他为什么今天没离开,出来见她的原因。 时宴明白他话的意思,忽然有些紧张。 她瞧着文雅俊帅的男人,没有领地被人侵犯的恼怒,倒是直接干脆的问:“你是谁?” 不等他回答,外边夏思远就在喊:“初初,砍头怪,快来帮忙!” 时宴和白暮便都起身出去。 夏思远打开后车门,堆在里边的东西哗啦溢出来。 是些大小颜色不一的礼物,另还有许多花和明信片之类的东西。 时宴挑眉,瞧着抱大堆礼物过来的夏思远。“这是什么东西?” “粉丝送你的结婚礼物。” 时宴:…… 这些东西,有夏城的,还有邻城的,想是他们在被时宴圈粉后,用最快的方式送来,不然短短几个小时是绝对到不了她手上的。 时宴捡起地上一张风景漂亮的明信片,翻看背后。 背后是一句话,写的是:你便是万千世界最耀眼的星,终于照亮顾少将无边孤寂的夜!祝你们白头到老。 属名是两个小爱心。 白头到老? 真是个伟大的愿望及祝福。 时宴捡起散落的名信片,看满满一车的礼物,叫林姐来帮忙。 这是同意签收这些东西了。 白暮也帮着去搬。 在他们搬的时候,时宴没动手。 她站在一边看着,似是想与它们保护距离。 她不想成为英雄,不想与这座城扯上关系,自然也不想签收这些礼物。 时宴看手里的名信片,微蹙着眉,心情复杂。 先不说签收这些礼物意味着什么,单她和顾凛城的婚礼……就算他们能活很久,也无法白头到老啊。 再说,她现在有新的目标了。 而这个目标在帮她搬结婚礼物。 真t的荒诞。 等挽着袖子的白暮,抱了个大礼盒进去,时宴拉住钻进车里的夏思远。 夏思远解释的讲:“这些东西基地拒收,你这里一般人又进不来,我是顺路在门岗那里帮你们带进来的。” 时宴敷衍点头,看屋里那个俊帅清癯的男人。“夏少爷,那男人是谁?” 夏思远随口讲:“他叫白暮,科学院的人。” “白暮……挺好听的名字,和他的人一样。” 听到这话,去勾座位底下礼物的夏思远,意识到什么的转头看她,又看她远远望着的男人。“喂,你该不会喜欢上他了?” 时宴反问:“有何不可?” 夏思远激动的压着声吼:“什么叫有何不可?你今天结婚了!” 的,这女人有没有点节操啊?要不要这么开放啊?他真替好友担心! 时宴懒懒的瞧他。“你们想让顾凛城结婚,我只是配合演出的工具人。难不成你还希望我为此活守寡?” 她这话说得没错。 顾凛城结婚是任务,他也不一定真喜欢她。 可是!但是! 她能留在夏城,并获得如此大的尊重,都是因为她是顾少将的夫人! 还有什么叫活守寡?这话真t的难听。 第140章 能教我识字吗 还有什么叫活守寡?这话真t的难听。 夏思远瞪了她半响,看她桀骜不驯的样,知道她不同普通女孩,便烦躁的挠了挠头,瞧在阳台等他们的白暮,没好气的讲:“他很难追的。双商两百以上,研究学心理学双博士,你这个没读过书的,他肯定看不上!” 不是他故意打击时宴,而是这白暮真的很难追。 时宴挑眉笑。“这么看来,我眼光还不错。” 夏思远不可置信。“砍头怪你醒醒,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追他的人能从夏城排到翌城,你没机会的!” “他和顾凛城是朋友,我这是近水楼台,能先得月。” 她决定了,是否要与这座城市建立关系的事先不管,借着顾凛城把这个白暮追上再说。 夏思远伸手在她眼前晃。“喂,我可提醒你,你现站在这里,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凛城给你的,他要知道你背着他泡仔,分分钟把你扔出城。” 时宴收回视线,抬帘看他。“为什么?” “当然是……”是什么呢?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总之,她不可以这么做! 时宴没在意他要说什么,兴趣盎然的想着怎么勾搭这位学神级人物。 而阳台的白暮,看目光大胆热辣的人儿,微微笑了下。 夏思远看到白暮的笑,头皮发麻。 天纳,他已经看到好友头上一片绿了。 时宴见他笑,便过去主动又正式的讲:“你好,我叫时宴。岁饫不倦,时宴不淫的时宴。” 夏思远低咕:“什么不淫,看你就挺淫的。” 白暮听到了,看不自在的女孩,跟他解释:“岁饫不倦,时宴不淫,是指每年的聚会都不厌倦,每一次的宴请都不过份。是个有含意又非常好听的名字。” 听他这一夸,夏思远在心里那叫一个恨。他这不是给白暮展示机会吗? 时宴读书少,觉得夏思远说得不对,可后被白暮那么一解释,心花怒放的哪还管对不对。 白暮又成功收获一枚小迷妹,自我介绍的讲:“我叫白暮,是凛城的朋友。” 时宴没追过人,没谈过恋爱,她在想直接上手还是慢慢来中挣扎。 思来想去,她怕把小哥哥吓走,矜持的点头。“嗯,你好。” 说完邀请他进去。 白暮应邀再次进入大厅。 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迟迟没离开的意思。 对此,时宴是开心的。 她没问白暮是否有事,只问:“白博士,时间不早了,要留下一起吃个饭吗?” 夏思远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向白暮使眼色。 白暮瞧了他眼,温和的讲:“那就麻烦夫人了。” “你叫名字,叫夫人感觉我好老。” “好的。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 夏思远瞪大眼,一幅要找他干架的凶悍样。 这白暮是不是脑子有病?他看不出来砍头怪想追他吗?现这么说不是让她误会吗? 白暮自然知道,他在女孩第一眼看到自己时,他就知道又多了位爱慕者。 但是,这才有趣。 时宴瞧他温和如三月暖阳的笑,以及他充满知识分子的疏朗气质,开心得想转圈圈。 她觉得,这才是爱情的味道,会让人无时无刻感到开心。 不管顾凛城是不是喜欢读书好的,反正她喜欢。 时宴寻找话题的问了些他工作上的事,在不知道聊什么后,有些紧张的问:“白暮,你能教我识字吗?” 夏思远错愕,接着哈哈大笑。“砍头怪,原来你真是文盲啊?” 这少爷真讨厌! 她也开始不喜欢他了! 白暮笑道:“可以。” 没有嫌弃和轻蔑,似是的能包容一切的柔和与宠溺,让人非常的舒服。 时宴压抑不住兴奋的跳起。“我去拿书。” 说完跑上楼了。 等她离开。 夏思远吊着眉尾,气势汹汹的瞪他。“白暮,你t的干什么?” 白暮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扬起抹让人深意的笑。“我能干什么?只不过替好学的小姑娘提供指导。” “她哪是想学习,她就是想泡你!” “嗯。” “你知道你丫的还往上凑?” “嘘。”白暮做了个噤声动作,示意楼上。 在夏思远闭嘴后没几秒,楼梯便传来啪达啪达的脚步声。 时宴在书房的原位置,找到那本自己看完但没太看懂的书下楼,就觉得大厅气氛有点异样。 她看超尘脱俗的白暮,风流俊美的夏思远,细白手指轻扣了下书皮。“夏少爷,你还不回去吗?” 夏思远装模作样。“这天都黑了,我吃了饭再走。” 留他们两人共处一室? 这绝对不行! 夏思远有点悚她,知道她不希望自己存在,便主动讲:“你们学习,我去帮你拆礼物。” 说罢自己去角落,玩那些大大小小的礼盒。 时宴不想表现得太明显,就随他去了。 她翻到书上不懂的地方,请教学神级的学霸。 这是本浪漫文学,与白暮平时看的书有很大出入,但这对他来说小意思,不仅给她解释原文的意思,还延伸到其它故事。 因此顾凛城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撑着脑袋听得全神贯注,一脸迷妹望着白暮的女孩。 白暮是他们三人中最小的,但知识量比他们两个加起来还多,忽悠一个学渣完全不在话下。 更何况,他还有张极为好看的脸。 说句大话,像白暮这种善于观察又轻易就看破事情本质的人,他要愿意花心思追人,就是仇人都能为了这段浪漫爱情投诚。 极没存在感的夏思远,看到顾凛城便扔了礼盒跑过去,并大声的喊:“凛城,你回来了啊!” 再不回,有人要给你戴绿帽子了! 顾凛城看虚张声势的夏思远,又看桌边的两人。 时宴仍撑着脑袋没动,只是稍稍抬帘看他,脸上不见半分紧张。 白暮放下书起身,道明来意:“凛城,宴会取消了,只好来你家给你们道贺。” 上次顾凛城去科学院,亲自邀请的他。 现在他有点后悔了。 顾凛城看坦荡的女孩,以及桌上的书,冷峻的脸上不见情绪。“嗯。吃饭。” 白暮看黑着脸的好友,合上书,对直定望着自己的女孩讲:“先到这,后面还有不懂的,可以打电话给我。” 时宴确认的问:“是不是晚上打会方便些?” “都可以,随你喜欢。” 都可以? 他你是两项重要实验的负责人,你哪里有空接这种幼儿园的电话! 夏思远在心里把他骂了遍。 顾凛城沉了沉眸色,没说什么。 第141章 足抵这一生回忆 吃饭的时候,夏思远故意压着白暮,不给他表现的机会,一个人包揽热场的活。 他从这个婚礼的总体形势到观众的反应,最后转到拖来的那一车礼物上。 总之,三句话不离结婚的事,目的已经非常明显了,就是提醒刚结婚的新娘别太嚣张,以及让双商爆表的好友别上头。 这砍头怪确实有点东西,不然也不会一下获得他所有朋友的喜爱。尽管他早料到,她身上危险又迷人的气质,会引起生在和平世界人的注意,可现在他还是十分后悔。 这感觉就像是只有他才知道她是坏人,可他又无法大声的告诉他们。 更可气的是,她不单是坏人那么简单。 现她不仅是夏城的大英雄,还是顾凛城刚娶回家的媳妇。 一个想爬墙的媳妇。 一个想爬老公兄弟墙的媳妇。 可真是太刺激了! 夏思远吃完饭,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叫白暮一起走。 白暮讲:“夏少爷你先走,我还有点事。” “什么事非得现在说啊?今天可是凛城大婚的日子,你别耽误他们了。” “不用多久。” “那我等你!” 白暮看警惕的夏思远,推了下眼镜。“随你。” 随我,那当然是留下等你了,反正是要把你捎走。 夏思远看和顾凛城上楼的白暮,又看抱着书琢磨的女孩。 还真别说,看惯她在战场无人能挡的英姿,现她一脸认真与苦恼的样,挺招人喜欢的。 就像突然发现……原来她也有搞不定的事。 感觉有点拉近距离的夏思远凑过去,高傲的讲:“喂砍头怪,不懂也可以问我啊。” 时宴抬帘看他,充满怀疑。 “你这什么眼神?好歹我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 “不用,谢谢。” “你这是不相信我吗?” 时宴比划了下。“我对学习的兴趣,也就这么大。” 夏思远不信。“那你刚才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我是在想,什么时候约白暮出来吃饭比较合适。” 夏思远:…… - 在楼下一个陷入爱情的憧憬,一个陷入后悔的难受时。 楼上书房的气氛要相对凝重。 白暮皱着眉,有些担忧的讲:“经过我这些天的反复应证,祁州在海城的研究,不像曲院长说的那么简单。” 顾凛城问:“他是怎么说的?” “根据徐剑和于长青的说法,祁州研究的是x病毒血清。可实际我深入研究了你给我的数据,它们确实与病毒血清非常像。” 说到这里,白暮犹豫了下。 他望着上边冷峻的男人,想了想讲:“他研究的不是x病毒血清,而是x-1的血清。” 顾凛城听到这话,微微蹙眉。“你确定?” 白暮点头。“x病毒与x-1结构相似,但仔细观察,它们还是有着明显区别的。”他如实讲:“实际我在看到你给我的数据当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只是怕自己看错,便花了点时间验证。” 做为帝国s级重要保护人物,15岁就带团队研究x病毒的白暮,看到这种数据根本不太需要验证,光从结构就能大志有了判定。 更何况,现他亲自做了实验,结果是不用再置疑的。 顾凛城沉思着,迟迟没说话。 白暮讲:“从数据来看,他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八十左右的研究。如果x-1血清研制成功,这对你们或许是个好事。” 顾凛城冷声讲:“他的目的不是救我们,而是要摧毁特殊任务处理部,以此瓦解帝国军事力量。” 如果没有特殊任务部,帝国与倦羽、反派者以及丧尸,将是一个完全平行的局势。 到那时,蠢蠢欲动的反派者自然会对帝国发起进攻,抢占城里资源。 倦羽组织有他们的帮助,很快就能击垮帝国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秩序。 顾凛城沉默半响:“他们成功的机率大吗?” 白暮摇头。“不确定。从他们目前的数据来看,他突破了一直困扰我们的阻断问题。但这种东西,就算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九,都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 但祁州一定是有信心的,否则他不会给自己注射x-1。 白暮看冷沉幽深的男人。“往好处想,这个实验要成功,你部队的人就能享受退休后的大好时光,这对帝国来说也是件好事。” “科学院的研究进展如何了?” “毫无进展。他们连幼株都种不活。” 说到这里,白暮说出个自己考虑多日的事。“凛城,你这里有顶配的实验室,也有地方,我想在你这里借住一阵,不知道可不可以。” x-1血清要能比倦羽组织先研制出来当然更好。 如果加以严格管制,会像白暮说的,特殊任务部的士兵役满后再做回普通人,享受完整的人生,这对非自然进化的异能者来说,无异于一次重生。 这会是祁州说服刘景和跟宋诚的条件吗? 宋诚已经死过一次,这血清对他无意义。 顾凛城没再深想这事。权衡白暮刚提出的建议。 科学院他只信任他,由白暮在家里种植与实验是最好的方式。 只是…… 想到刚回家看到的一幕,顾凛城浅灰的眸子望着对面的青年。“你可以随时来。” 住这不行。 白暮听出这话的意思。他看几经考虑的好友,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那我不客气了。” 顾凛城沉声讲:“专心做你的研究。” “我会的。”白暮想到楼下明媚而生动的女孩,深意讲:“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让我专心。” 顾凛城没说话。 白暮看气场愈加寒沉,可冷峻脸上仍毫无感情的顾凛城,没被他无形的威严震慑到,评价的讲:“外表温柔迷人,实则野性难驯,是只充满力量毛光水滑的漂亮小兽,稀少又珍贵。” 聪明的人,总是一眼看穿事实的本质。 白暮回想下午短暂的相处。“热情又明朗,像是对新世界充满新奇,热爱得仿佛会随时扑上来,叫人不停期待着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她勇敢的扑上来,并总要做点什么才会罢休。 顾凛城摩挲着指尖。 白暮望着垂下眼帘的男人,调侃道:“凛城,看来你的女孩是喜欢上我了。” “……城外来的,没见过世面,很轻易就会喜欢上,尤其是漂亮的东西。” “这倒不一定。至少她好像不喜欢夏思远。” “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 “我业余修了个心理学,你不知道吗?”白暮平静的一点不自傲的讲:“除了心理学,我还把药理、林业也考了。科学院最大的好处就是有看不完的书。” 然而他单靠看书,便能轻轻松松拿到博士学位。 如果这东西能卖钱,他现在就可以开始养老了。 顾凛城对他的天赋不感兴趣。“你没事可以走了。” 白暮没走,瞧着异常平静,不为所动的好友。“你在顾虑什么?如果x-1血清能研制成功,你有的是时间跟她白头到老。” 这个女孩不仅对顾凛城意义非凡,还非常特殊。要知道,她可是第一个让他发情并失控的人,这种事情,对一个意志强大的异能者来说,是极少见的。 顾凛城寒沉的对视他会儿,起身开门。 明摆着送客了。 白暮没得到答案,有点可惜的起身。 顾凛城在他出去时讲:“她的喜欢就像小孩的喜欢,别太认真。” “要是这样,以她的身手,你认为是什么让她留在城里?” 是什么让她留在城里? 城外是自由的世界,倦羽能实现她的宏伟抱负。 但她想当个平民,只有帝国才能实现她的愿望。 白暮临走前的问:“凛城,够吗?” 他这够吗两字,略过那些虚伪的世俗、顾忌等等,像是来自灵魂深处最直接的寻问。 顾凛城沉沉的望着他。“……以后在天黑前离开。” 说完“呯”的声关上门。 白暮看紧闭的门,无奈下楼。 而顾凛城站在门后,望着那张书桌,想到那晚的事。 够吗? 有那个扰人心弦的吻就够了。 就——足抵这一生回忆。 第142章 生意爆火 夏城昨天发生了两件历史性的事情。 一件是丧尸入城,一件是特殊任务部顾指挥官大婚。 两件事情都已经过去,却仍然留在人们心里,对小部份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也让许多人重新思考和反思。 顾蕴初不知道什么原因,昨天出去后没再回来。 顾凛城在最忙碌的时候休假,他还真就呆在家,没怎么过问工作上的事。 时宴跟他处了半天,呆不下去的背着家当,继续去天桥上摆摊。 她得赚钱啊。 用顾凛城的钱去嫖就算了,她泡仔总不能再花他的钱。 虽然她喜欢刺激的事,但不喜欢干这种缺德事。 顾凛城没阻拦,放任她出去。 他看顶着太阳,昂首阔步离开的女孩,对耳机里边的人讲:“让他们制定好作战方案再行动。” “好的长官。”江焯应下,再次汇报的讲:“长官,据信息部的反馈,谢尔·巴顿昨晚一夜没离开安全部。” 意料之中的事。 谢尔·巴顿急着立功,恐怕是没审问出来不会离开的。 这样也好,他要是真审问出什么来,倒是件好事。 顾凛城想了会儿。“让边境的赫拉克·修斯上校提高警惕,这期间夏城的出入境飞行器都必须严格审查。” “是的长官。” 顾凛城又交代了些事情,便切断通讯,看空旷安静的大厅,想到昨天也在第五街区现场的妹妹。“小a,联系蕴初。” “好的顾少将,正在联系小姐。” 顾蕴初等了会儿才接电话,压着声问:“宴宴,什么事啊?” 顾凛城讲:“是我。” “哥……哥啊。”顾蕴初又惊又喜。“哥你有什么事吗?” “在哪?” “我在科学院,参加一堂公开课。” “不是明天才开始吗?” “嗯嗯,我提前感受下。” “和施林?” “他有事,说明天再来。” 顾凛城听她如常的声音,就讲:“好好上课。” 顾蕴初一脑袋问号,没明白他突然给自己打电话干嘛。 顾凛城叫小a切断通讯,就打开电视。 他想让房间有点声音,可电视一打开,不是他媳妇昨天救人的新闻。 是天桥上摆摊的。 顾凛城看了下视频里的人儿,在沙发坐下。“林姐,泡茶杯来。” “好的顾少将。” 而此时坐在树荫下的女孩,这次还是非常的受人瞩目。 只是这次不再是围着她骂,是去找她做指甲的。 现在那队伍长得,都快排到桥底下了。 其实自前些天那个学生做过之后,就有不少人想体验一下少将夫人的服务。只是怕被大家骂,个个矜持着没有上前。 现她摇身一变,成了夏城大受崇敬的英雄。因此,发现她在天桥摆摊的路人,立即呼朋唤友的,不一会儿便有不少人闻迅赶来,加上路过的,这导致人越来越多。 她们最主要是想认识她,亲自达表自己的感激与崇拜之情,然后才是做指甲。 反正就三十六块钱,这对她们来说完全不是事,全当是赞助了。 可她们最后不仅获得了与顾少将夫人交流的机会,还收获了漂亮实惠的美甲,甚至在做的过程中还聊得非常愉快,让她们收益良多。 但追捧的不少,找茬的也有。 一个染着黄头发、穿着朋克,狂野不羁似想与世界为敌的女孩,嚼着口香糖,打量的瞧她:“嗨,你为什么想到做这个?” 时宴头也没抬。“赚钱。” “你还用得着赚钱吗?是想出名?” “那你为什么要跟别人不一样,是想被人看见吗?” “你懂个屁,我这叫个性!” 时宴平静讲:“我这是创业。” 靠自己的双手勤劳致富,她真是夏城一等一的绝世好公民。 朋克女孩哼了声,没说话了。 她在付款的时候又嗨了声。 时宴抬头看她。“有事?” 朋克女孩拽拽的抬下巴。“时总,加个好友呗?” 她这一句时总,真是叫得时宴很是欢心。 比起首领、少将夫人还有砍头怪这样奇奇怪怪的称呼,她最喜欢这个。 这是她进城后,拥有的第一个属于她的头衔,代表着她也是个体面人了。 时宴想和她交换联系方式。 可后边排队的人,听到朋克女孩的话,纷纷探头喊。“我也要我也要!” 时宴看面前酷拽酷拽的女孩,又看后边看不到头的人,坚定讲:“没有,不加。你们有事就来这找我,我一般都会在。” 朋克女孩瞧了她半分钟。 在时宴以为她想搞事时,她用口香糖吹了个泡泡,挥手走了。 时宴看到她吹出来的泡泡,想到那天超市出来后,顾凛城给自己的五颗棒棒糖。 糖早被她吃完了,味道还不错,有时间可以再去买点。 而对时宴拒绝加好友的事,大家起个头便也没下文了,想也知道少将夫人的联系方式不好要,只迫不及待的替补朋克女孩的空位。 时宴一边想着买糖的事,一边埋头做生意。 在等待与闲聊中,有人提起网上传言她坐地起价的事,笑着说她该涨涨价了。 三十六确实太便宜了,没什么赚头。 以她的名气与地位,三百六十都照样有人抢着做。 时宴听到客户的话,回的非常干脆及坚定。“不涨。你们什么时候来都这个价。” 正在做指甲的大妈,听到她的话顿时笑开花。“真的吗?” “嗯!” “那好,我今天回去就跟我的那些老姐妹说,让她们也来看看你。” 时宴瞧她慈祥热情的笑,跟笑了。 大妈见她笑,受到鼓舞的继续讲:“你说我是叫你少将夫人好,还是时小姐好?” 时宴想到刚才朋克女孩的称呼,决定的讲:“叫我时总。”感觉有点霸气。 “时总,你今年芳几,老家是哪的?” “十八了。” “看着不像。不过你这气度又有点像,不像我家的孩子,都二十八了,还跟长不大一样。” “他是你的孩子嘛。” “嘿嘿,那倒也是啊。” 大妈被她一句话说得很开心,后边又叨叨了许多。 时宴耐心的听着,偶尔会简单的回一两句。 最后,由于她的专业技能以及会说话的嘴,她的目标人群正式从少女,转变成了中年妇女。 而随着一传十,十传百的传播速度,慕名来的人越来越多。 时宴不好让她们空等,只好专注自己的工作。 她这一天尽向金钱低头,直到天快黑了,便让她们明天再来 钱是赚不完的,而且,她今天也赚了不少钱,可以约白暮出来吃饭了。 时宴收了摊,一边吹着晚风走回家,一边琢磨着怎么花这笔钱。 第143章 妇女之友 “夫人,你回来啊。”林月兰接走她手里的东西。“今晚想吃什么?” “吃肉。” “好的,我这就去做。” 时宴腰酸背痛的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感觉像砍了一天丧尸。 好累,改天再约白暮。 躺了会儿的时宴,越琢磨越不对劲。 她赚钱是为了去玩、去追小哥哥的,怎么能被钱这个小妖精占据所有的时间? 连顾凛城都不行,它休想! “去喝点水。” 蓦然听到这低沉磁性的话,时宴一下抬头太猛,差点闪到脖子。 她看穿着柔和居家服,居高临下站在沙发边的顾凛城,恍惚的想他怎么在家? 对了,他现在在休婚假。 时宴拉了拉因毫无顾忌扑到沙发而上缩的裙摆,想得去多买几条裤子才行。 顾凛城看她微小的动作,在她用裙摆完全盖住修长圆润的腿时,转身走开了。 见他走掉,真有点口渴的时宴跳起来,鞋也不穿,跑去餐桌倒水。 顾凛城听她肉掌踩在地上的哒哒声,想她怎么总不爱穿鞋。 时宴灌了大杯水,看坐在阳台上,跷着腿看书的顾凛城。 此时天已经黑了,阳台开着暖黄明亮的灯,再远处些是一片澄黄的月见草花。 瞧着这张极美的侧颜,竟然莫名有些岁月静好的意思? 这似乎是顾凛城最悠闲最放松的时候。 时宴迟疑了下,过去,望着满院子的花。“为什么种这些?” 顾凛城看向花园。“月见草,有着强大的生命力。” “这是城内,再娇贵的花都能活。” “它会提醒我,要时刻保持警惕。”顾凛城看她。“不喜欢吗?” 时宴本只是随意一问。现被他问得怔住。 她想了想:“谈不上喜欢和不喜欢。” “嗯。” “……实际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时宴讲:“像个人爱好这种东西,在城外它连名次都排不上。既然不重要,我不会浪漫时间去思考。” 不仅如此,连学习都是。 他们唯一的目标是活着,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顾凛城看她恬静的脸染上些微的烦恼,示意手中的书。“学吗?” 平静的低悦嗓音,带着晚风的淡然舒适,让人觉得有丝柔和。 时宴听到这话不由的挑眉,看他胜似高山白雪的俊脸与浅灰极美的眸子,想他在打什么主意。 之前让他教,他理都不理,现在居然主动提议? 心思转了几转的时宴,警惕戒备的问:“你教吗?” 顾凛城颔首。“现在有时间。” 时宴又看了他会儿,直接讲:“可我现在没时间学。” 说完便走去厨房,大声问:“林姐,晚餐好了吗?” 她今天除了吃饭喝水都没停过,现在真是腰酸背痛,只想饱餐一顿,然后早点休息。 顾凛城微抿着唇角,望着女孩背影。 是没时间学,还是已经找到教的人了? 想到昨晚的画面,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扣着书封。 最后起身离开。 时宴从厨房出来,见他上楼就讲:“马上可以吃饭了。” 顾凛城看她明媚的脸,犹豫半秒,还是走回餐桌。 时宴看他放桌上的书,思索的想。“我得把时间规划下。” 她这句话没头没尾,顾凛城没接话。 “现在的人真奇怪,也不知道她们是真想做指甲,还是纯粹来找我聊天的。” 顾凛城想到新闻上的事,看她带着倦意的脸。“可以不去。” 时宴摇头。“不行。她们肯定会在那等我。” 而她还答应了她们,让她们有事来那里找自己。 虽然她不能保证天天去,但不能今天说的话,明天就啪啪打脸。 顾凛城见她意志坚定,没再说什么,由她去苦恼。 时宴也没想太多。 这种事情对她来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明天的事交给明天好了。 但还别说,有些事就是不经意间有了办法的。 - 时宴一早去到已经等了许多人的天桥,在她们的热情招呼声下,优哉游哉的摆好小桌子,两把标价的牌子翻过来。 她用红色的指甲油,一笔一画认真的写着。 在她写的时候,等候的人好奇得伸脖子看。 “每……天……限……量……” 每天限量二十位。 这样的话,她一天的收入有七百多。 一天七百多够花了,但还要有时间花才行。 时宴想了想,在限量下面加个小小的备注(周六日休息) 她这可是正经的营业,有节假日的。 时宴立好牌子,对早早排起来的长队伍喊:“一天只做二十个,做完我就回家。你们自己看看,排不上位的就回去,别浪费时间了。” 听到她的话,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讲:“时总别啊,你涨价,多少我们都做。” “不涨,我像那种坐地起价的人吗?” 她倒是涨过一次,就云莹雪那个“贵客”。 听到她的话,不免有人小声抱怨,也有不少人表示理解,大概是明白少将夫人不靠这个为生。 但她们都没马上离开,干脆队也不排了,直接改成围观,跟她聊天。 围观聊天的人里,一开始是周围的大妈大姐,后边是少女少男,到最后甚至还有其它区慕名来的。 其热闹程度,不压于大明星,把天桥围得水泄不通,甚至还出动警察出来维护秩序。 她这事又一下登上热搜,引起全民观注。 在时宴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情况下,一夜成了帝国民意追捧度最高的夫人之一的她,现又被冠上爱岗敬业的新青年创业家,一度带动周边及美甲行业的经济热潮。 甚至还有不少富商千金赶潮流,带着保镖佣人早早来排队,仿佛能在少将夫人这里做次指甲,是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 明明前两天被骂得体无完肤,后两天就深受爱戴的时宴,觉得这世界变化得太快了。 她懒得去搞懂这背后的原理,专注着手上的工作,让客户享受到她应有的服务。 “时总,睛天还好,要下雨可怎么办?” 一个美丽的珠光宝气的富太,看了会儿心灵手巧的女孩,又抬头看毫无遮拦的地方。“晴天也挺晒人的。” 确实晒,来排队围观的,不少人自己备了遮阳伞。 时宴头也没抬的讲:“下雨我就给自己放假。” 她就去撩白暮,她就带着蕴初去“嫖”。 富太看她拿着小小的刷子一层层上色,漂亮的酒红色在指甲上圆滑平整的铺开,婉惜的讲:“本来每天接待的数量有限,这要再碰上下雨,大家又少了二十次机会。” 时宴讲:“我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要求。” “你可以开个门店,这样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会比外面舒服很多。” “这样成本会变高。”得涨价。 富太等她做完,抬手看漂亮的指甲,笑道:“你这手真稳,比我去店里花几百块做的还好,涨价是应该的。” 时宴看教自己做事的客人。“我喜欢在这里。” 后边排队的人,听她坚定的话,立即对富太讲:“做完就走,我们都等很久了。” “是啊是啊,别耽误时间了。” 富太见此,只好带着佣人让位。 刚说话的女孩立即坐下,笑嘻嘻的讲:“时总,我要做个海蓝色的。” “好。” “时总,我妈总打我,你说我要不要离家出走?” “走。” “时总,我跟我男朋友吵架了,你说我要不要分手?” “分。” “时总时总,公司有个男的总骚扰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打一顿。” 时宴被她们一句句时总喊得心花怒放,每次都有问必答,这导致即使限量二十位,也只能勉强赶在天黑前收工。 不过她因此收获了一大批忠实的粉丝。 这其中有少女、少妇和权贵的太太们,她们生活中一些大小琐事都喜欢来问她的意见,说她为妇女之友也不为过。 第144章 首位异能者客人 时宴不爱聊天,但能从她们的口中知晓人间百态也挺不错的,所以她不拒绝闲聊。 临近天黑,一个戴着头纱的优雅贵妇,坐到小板桌前。 时宴看面前美丽的妇人,又看她旁边朴实的女人。 刚是这个女人在排队,想是这位贵妇的仆人。 没办法,总有些人凌驾规则之上。 时宴没在意是否本人排队,也没在意对方是谁,尽职的问:“有想要做的颜色吗?” 贵妇非常高,应该有一米七五左右,肤白貌美,五官深邃立体,蓝色的眼睛神秘迷人。 她化着淡薄的妆,从眼角的细纹看,应该有四十岁往上,可她保养的很好,看着像三十出头。 她听到时宴的话,有些干瘦的手,指了个深蓝色的小瓶子。 时宴看她青筋微鼓的手,没多问,拿起小工具做起来。 放在桌上的手骨架有点大,微凸起的青筋一半是因为瘦,一半应该是时常用力过度所致。 总之这人有点东西。 贵妇在她开始给指甲上颜色时,打量着她精致的侧脸。“少将夫人,你不休婚假吗?” 时宴看第一位光顾自己生意的异能者,礼貌讲:“夫人,你可以叫我时总。” “时总……”贵妇呢喃的叫了声便讲:“好的。” “婚假这东西,一个人休也没意思。” “听说国家特意给顾少将放了几天假。” 问题是,他们只是形式上的结婚,难道要在家里两人大眼瞪小眼吗? 时宴不方便说,瞧了下周边散得差不多的人,霸气的讲:“他休假有工资,我没有。所以我这不是赶着做完,好早点回去陪他么?” 贵妇听到这话笑了。“怪不得他们那么喜欢你。” 时宴不接话。 在婚礼前她还被全民唾弃、人人喊打,现对大家的喜爱也道是平常,没什么特别的。 贵妇看她张扬肆意的样儿,换了另只手。“时总,你这能办卡吗?” 时宴头也没抬。“不办。” 再磨蹭下去,天都要黑了。 贵妇见她专心致志的工作,好奇问:“是赶着下班吗?” “你刚不还说我不陪顾少将吗?我现就想早点下班去见他。” 实际是想看能不能遇到白暮。 她这两天都没看到他,不知道是他没来,还是自己回去晚了。 贵妇不知道她心思,只讲:“如果是这样,你可以不用着急了。” 时宴抬头疑惑的看她。 贵妇神秘的笑了下。“顾少将这个时候,大概没空与你风花雪月。” 他有空也没跟我风花雪月啊。 不是,顾凛城再怎么样也是她的合法老公,怎么能让别的女人告诉自己他的行踪? 时宴微压着眉头,看气质韵雅的美丽贵妇。“夫人,你不如一次说完,省得我再三追问。” 贵妇对视她带着警惕的墨黑眼睛,如她所愿。“安全部前不久发生了些事情。” 安全部? 时宴瞬间想到在婚礼结束后,把祁州和翟立新带走的谢尔·巴顿。 见她沉眉,妇女讲:“应该就是你想的那件事。被顾少将抓住的祁博士,此时已经离开了夏城。” 时宴没问他是怎么跑掉的,反问:“你是谁?” “终于愿意知道我的名字了吗?” 时宴不语。 贵妇抬手看漂亮的指甲,优雅的笑了下。“你可以叫我柯比,也可以叫我伊丽莎夫人。” 她一定大有来头,但时宴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根本想不起这个名字有着什么伟大事迹。 时宴端着镇定与内敛,只道是平常的讲:“我叫你柯比,这样会显得亲切些。” 在让客人喜欢自己的事上,她已经驾轻就熟了。 伊丽莎·柯比加大了笑容。“时总,还想听更详细的吗?” 时宴拉过她的手,轻敲了敲指甲盖。“我再上层顶油。你趁机多说两句。” 说多少句都行,反正你说多久,我磨多久的洋工。 伊丽莎·柯比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一个小时前,一架b级军用飞般器,顺利通过检测并离开了夏城。” 时宴脑袋迅速转着。“那看来是有内鬼了。” “你猜是谁?” “我对当下形势不了解。但那人职位应该不低。” “何止是不低。” 时宴听到这话,想莫不是谢尔·巴顿本人? 在婚礼上他迫不及待的把祁州等人带走,其实不是想审问,而是想解救他们? 这完全想得通,也不是不可能,毕竟那个祁州看起来挺重要的。 时宴不了解祁州在倦羽组织里的具体职位,但就他如入无人之境的出入翌城和夏城,以及有武菁菁、毕娉毕婷等人为他卖命,还有海城基地的事情来看,他都绝对是个不会被放弃和能清理的人。 他作了这么多次死,现在终于被抓住,为了他,牺牲一个潜伏在帝国高层的成员,也不是不可能。 时宴被勾起好奇心的问:“你知道是谁?” 她严重怀疑谢尔·巴顿,不仅是因为讨厌他,还是想凑下热闹。 帝国安全部的部长,竟然是敌人的卧底,这多新鲜呐。 伊丽莎·柯比瞧她充满新奇的漂亮眼睛,略微想了下。“看来你真是想当个平民。” 这和她当平民有什么关系? 伊丽莎·柯比没解释,等她上好顶油便讲:“时总,有机会再见。” 说摆带着她的佣人走了。 时宴:? 就这?真就走了? 时宴看离开的贵妇,没得到答案,好奇得抓心挠肝。 好在这是她的最后一位客人,不然她肯定没心思再做下去。 她没停留的收拾东西,跟还在围观的人挥手,背着包提着小桌板匆匆走了。 时宴跑下天桥就给夏思远打电话,问他这个叫伊丽莎·柯比的是什么人。 安全部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做为“妇女之友”没听说一点消息,说明事态还未披露。 这种重要的机密的情报,自己做为顾凛城的“夫人”都不知道,她肯定是个比自己还要不一般的人。 夏思远听到她的话,十分诧异。“你连伊丽莎·柯比是谁都不知道?” “……别说她是你老妈。” “不是我说我妈不好,而是她要是我老妈,特殊任务部指挥官的位置哪轮得上顾凛城?” “你爸爸是大将军,也没见你当个小将军啊。” 夏思远:…… 说不过她的夏思远,选择无视她的话。“伊丽莎·柯比,是特殊任务部的前指挥官!” 时宴:…… 第145章 历任指挥官 怪不得伊丽莎·柯比会说自己想当个平民。 凡是稍微对自己的男人或是帝国局势上点心的,都不至于不知道这个名字。 但凡知道这个名字,面对这样一位传奇女性,都不会一心凑别人的热闹,对她爱搭不理的。 夏思远见她不说话,猖狂得哈哈大笑。“砍头怪,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傻了?” 时宴倒是惊喜、意外以及傻了。 她沉默会儿,心想复杂的问:“柯比是自然进化还是注射的x-1?” “柯比……”夏思远说着意识到不对的大骂:“我操,你叫她什么?你怎么能叫她柯比?她是伊丽莎将军!你个城外来的土包子,能不能有点礼貌!” 时宴面无表情。“……她是我的顾客。” 夏思远:…… 妈的,伊丽莎将军为什么要找她啊?! 夏思远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她想当平民就让她当平民好了,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时宴蹙着眉追问:“柯……伊丽莎将军,是自然进化吗?” x-1的寿命只有十年,她看起虽然不算多老,但也不年轻了。 夏思远骄傲的讲:“对,她是自然进化,拥有强大的意控以及超前的智慧。” “和顾凛城比怎么样?” “这我怎么知道?他们又没打过。不过凛城接受的是最稳定最完善的x-1,据说是比历届的指挥官都要厉害,除了珩宇将军。” “珩宇将军?” 夏思远无力的跟她科普。“他是特殊任务部第十五任指挥官。也是将特殊任务部推向全盛时期的人。” 时宴想了下。“珩宇将军是第十五任,伊丽莎将军是第十六任?” “她是第十七任!伊丽莎将军文韬武略、杀伐果断,她在珩宇将军与十六任解恒将军相继牺牲后,因各种原因接下了指挥官的位置,直到顾凛城出现她才退的休。” “为什么要退休?”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年纪大了,大家更喜欢我城哥这种小鲜肉啊。” 更换指挥官,一个是顾凛城这个新的传奇恰好出现,一个是上层觉得他年轻好控制,才提议让伊丽莎把机会留给年轻人。 不过夏思远话糙理不糙,毕竟伊丽莎快五十了,体力与精力肯定不如二十多岁的年青人。 时宴一边跟夏思远聊,一边理着他们的关系。 她在快回到别墅时,瞧着穹顶下的落日余晖,疑惑想自己了解这些干嘛?难不成还能熬走顾凛城,自己做第十九任的指军官? 先不说熬走顾凛城后第二次末日大暴发会不会来,单自己是流浪者、反叛者的身份,帝国这些上层也不可能让她接任。 再说了,她才不想接。 时宴想通这些,不浪费时间的打断夏思远滔滔不绝的科普,在晚风暖洋下迈着轻盈的步伐踏进门院。 当她踏进院门的时候,验证什么的加快脚步。 她进了大厅,把东西给林月兰,直奔传来声音的侧阳台去。 阳台上的小桌边一左一右坐着两人。 一个是穿着灰蓝家居服冷酷落拓的顾凛城。 一个是带着金边眼镜优雅俊帅的白暮。 他们脸色淡然平静,浅谈两句后便都沉默起来,不知是在思索还是因为回来的人。 也可能是两者都有。 时宴果然见着心心念念的帅哥,不由的扬起唇角。“白暮,晚上好。” 她这发自内心的笑,像极了夜间支棱起来缓缓绽放的花儿,姿色绝美还芳香迷人,让人不由的放松心情,沾染上她的愉悦。 白暮看她笑容干净明媚的小脸,笑着讲:“晚上好时总。” 时总是她客人喊的,白暮这种高精尖的圈子完全接触不到她平民百姓的生活。他现在知道这个称呼,是不是,表示他有特意了解她? 顾凛城看像是藏着巨大喜悦的女孩,眉宇微蹙,低声讲:“去换身衣服。” 今天天气稍热,在外边呆一天的人,对讲究的城里人来说,确实挺脏的。 尤其是,白暮还是个极严谨优秀的科学家。 时宴想了半秒便爽快应下。 白暮看她昂首阔步,赶着上楼的背影,对旁边的人讲:“顾教授夫妇都是帝国重要科研成员,dna与其它信息都属于保密内容,我倒是有权限查看,就想跟你确认下,你确定要做这么无聊的事吗?” 顾凛城也望着上楼的人。“总要做些无聊的事。” 这话深远的让人回味,不知是在回答他的问题,还在说另一件事。 白暮笑着收回视线看他。“是谁让你有了这样的感悟?我认识的顾指挥官是个工作狂,从不会为不必要的事浪费时间。 顾凛城冷睨了他眼,沉声道:“你该走了。” 遣女孩上楼,一个是谈事情,一个是赶人。 原本约定是他必须在天夜前离开的,今天是因为要谈事情,耽搁了点时间。 白暮算着女孩差不多该下来了,没调侃他,起身走的时候问:“那蕴初呢?” 如果他怀疑与顾忱的父子关系,那顾蕴初是不是他亲妹妹,这也得打个问号。 顾凛城听到这话,目光冷了分。“和她没关系。” 不管祁州说的是不是真的,顾蕴初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不管什么事都不会改变他们的关系。 白暮会意的点头。“那我先走了。”他临走还讲:“替我跟时总打个招呼。” 顾凛城冷漠的赶客,并无视他后边的话。 时宴赶着洗漱好匆匆下楼,看安静的大厅,有些微的失望。“他是走了吗?” 她这不太高兴的样子,与之前的欣喜有着极大的反差。 顾凛城抿唇嗯了声。 “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不留他吃了饭再走?” “……他有事。” 时宴瞧他冷峻的脸,和疏冷淡漠的眸子,点了点头。 他肯定是有事才走的,不然至少也会跟她打个招呼。 时宴安慰完自己,又看竟然在家的顾凛城,想到伊丽莎·柯比的话,意外的问:“你不去基地吗?” 顾凛城疑惑看她。 “我听柯……我听伊丽莎将军讲,祁州逃跑了?” 祁州可是把丧尸弄进城,并制造重大事故的主使者啊!这么大的事,他这个特殊任务部的指挥官,竟还在家里跟人聊天? 顾凛城看了会儿漂亮生动的女孩。“见过伊丽莎将军了?” 时宴:? 重点不是逃跑的敌人吗?为什么要关心一个退休指挥官的事? 顾凛城自语的问:“她怎么会告诉你这件事。” 时宴没说是自己想赶着回来看小哥哥而急于结束对她的服务,才让她说出这件事的。 她看琢磨的顾凛城,转移话题的问:“祁州真逃掉了吗?” 顾凛城对上她藏着疑惑与好奇的澄澈眸子。“嗯。真逃走了。” 第146章 还在婚假中 顾凛城对上她藏着疑惑与好奇的澄澈眸子。“嗯。真逃走了。” 时宴听他这么平静的话,忍不住诧异。“那你还坐在这里?” 还吃什么饭! 还不快抓人! 顾凛城瞧她着急的样,忍俊不禁道:“我还在婚假中。” 可是发生这么大的事,你还坐得住? 时宴见他稳得一批的样,逐渐冷清下来,想他是不是有什么谋划。 做为特殊任务处理部,肩担守护帝国安全这样重要职责的指挥官,不可能没有防范的。 顾凛城倒是早料到城内还有倦羽组织的党羽,也已经下令严查出境飞行器,但还是让他逃掉了。 逃掉就逃掉,人又不是在他手上丢掉的。 重要的是,现在这件事也不归他管了。 倦羽组织的调查权刚从他手上调走,自己这个时候往上凑,不仅吃力不讨好,还有可能被谢尔·巴顿倒打一耙,不如等他主动上门来求自己。 总之帝国内部之间关系复杂,三言两语很难说清。 顾凛城在林管家摆好晚餐,对匪夷所思的女孩讲:“吃饭。” 时宴满脸疑狐。 真这么淡定的吗? 顾凛城用行动告诉她,他对祁州逃走一事,不仅毫无兴趣,还毫不关心。 他这两天跟基地联系的电话少了,甚至还问她要不要去旅行。 时宴:……? 顾凛城讲:“回去翌城看看,还是去纪城?纪城以保护地球动生物为主,那里许多东西是夏城都没有的。” 他微冷的嗓音叙述着、描述着,让人似身临其境,忍不住心荡神往。 时宴这个城外的流浪者,十分、非常想去。 她想去不同的城市体验,也想去认识更多东西。连夏城都没有的稀罕事物,她这个土着,真挺心痒的。 时宴看有着冷冽强大气场,极帅又极平静的顾凛城,想他这当中会不会有诈。 好端端的旅什么游?难道他想跟自己度蜜月? 想到这里,时宴忍不住抖了下,飞快的把这个绝无可能的想法扔大西洋里。 顾凛城看她警惕迟疑的样,没等她回答,转而问:“学字吗?” 比起去游行这种惊悚的事情,这好像稍微能接受点? 时宴睡着他浅灰的眸子,思量再三,点头。 顾凛城不着痕迹的笑道:“去挑。” 听他这称得上和悦的话,时宴犹豫下,便大步上楼,在书架上认真挑自己喜欢的书。 上次说不喜欢学习是骗夏思远的,要不是因为她的喜欢,她大概跟城外千千万万的孩子一样,大字不识一个,更别说看懂半本书了。 她只是用不在意的态度,来掩饰自己的缺点而已。 时宴挑好书,迅速跑下楼。 看她大步流星,似是飞奔而来的样子,顾凛城眸色稍暗,握了握拳。 时宴把书伸他面前。“书名后面两字叫什么?” 顾凛城看她细白的手指,和她手里深色的硬纸书本。 “战略。” 言简意赅的低沉嗓音,拉开了还算好的开始。 时宴说过她作战从不做计划,但现在一拿就是本跟布局战略相关的书,里边除了晦涩难懂的字,还有许多专业术语。 不过好在顾凛城是行家,轻易的把极复杂的事给她讲清楚。 时宴不知是因为好学还是因为讲的人,一边盯着书上的内容,一边竖起耳朵,生怕错过重点。 顾凛城瞧她一幅好学生,聚精会神的乖巧样,摩挲指着指复,忍下摸一摸她毛茸茸脑袋的想法。 特殊任务部的顾指挥官家中,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有着普通家庭生活的模样。 而此时的安全部,说是鸡飞狗跳都不为过。 从下午四点三十二分起,整栋大楼就没消停过,士兵们不知进进出出多少次,里边人人自危。 安全部的部长谢尔·巴顿,他在得知自己眯会眼的功夫,倦羽组织最重要最核心的成员,祁博士与他们的技术人员翟立新逃跑后,还以为是自己没睡醒。 这是夏城的安全部,里外都是士兵把守,另外关押祁州和翟立新的密室,是安全等级最高的,需要验证部长的指纹与瞳纹才可以打开。 现在他人在办公室休息,他们是怎么出去的? 谢尔·巴顿起初不信,直到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才不可置信的大问:“人呢!” 他的助手黄宇,瞧他吓人的样子,推了下眼镜,有些紧张及淡定的提醒他。“我在监控发现祁州不见后,就去找了凯特,但她也不见了。” 谢尔·巴顿听到这脸目扭曲。“这一定不是巧合!给我调整栋楼的监控,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走的!” 黄宇看领导难看的脸色,犹豫的讲:“部长,他们逃走最多不超过二十分钟,行可能还没出夏城领土,我们要不要请特殊任务部出手帮助?” 只要顾凛城一句话,他可以封锁整个夏城边境的出入口。 别说祁州他们在夏城逃不出去,就是已经逃出夏城了,特殊任务部也及有可能追查到。 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是看监控,查他们是怎么逃的。 谢尔·巴顿听到他的话,瞪着他阴戾的问:“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吗?” 黄宇被他眼神吓得闭嘴,不再提这事,听话照做的叫人调监控。 谢尔·巴顿没空管他的哼了声,匆忙去了指挥中心。 他查清来龙去脉,确定是凯特带着他们离开秘室,并乘坐她的飞行器离开的。 凯特掌管着这里,自然有开启秘室的最高权限。 而她的离开,自然没人会过多寻问。 谢尔·巴顿知道事情的真相后,脸上的烦恼又深了层。 他以前因特殊任务部里有倦羽的人,几次在大将军面前进言,甚至在婚礼当天,当着阁下的面质疑顾凛城与那个女孩。 没想到。 现在轮到他这里了。 谢尔·巴顿思量再三,立即联系空军基地的指挥官,让他们协助抓捕叛逃的部下。 凯特驾驶的是军用飞行器,只要有许可,红星便能将对方的定位发送过来。 就是因为这点,谢尔·巴顿才这么有持无恐。 可他忘了,一起逃走的还有个叫翟立新的超级光脑天才。 他能让a级通辑犯自由出入帝国城市内,还能攻破夏城的穹顶。也正是因为这个,顾凛城才认为他有一定价值,留着没杀他的。 谢尔·巴顿信心满满,对帝国的先进科技非常自信,甚至是自傲。 直到两个小时后,空军基地负责这事的少校才联系他,问他行动的具体方案。 除开特殊任务部,其它三军军衔都升得很困难,少校级别已经很高了。但不管他们级别有多高,像要动用红星这种超级系统的事,还是需要特别许可的,毕竟他们不属于特殊部门,也不用处理特别紧急的事。 谢尔·巴顿听到他的话,诧异的大吼:“你们还没行动?这个时候你们应该已经把飞行器给我打下来了!” 少校叫布洛林·维尔,大概四十多岁,成熟稳重的脸上,露出棘手为难的表情。 他好脾气的讲:“巴顿部长,凯特部长的飞行器仅次于a级甲等,它功能极好,如果没有精确定位,我们很难找到她。” 就是功能不好,世界这么大,要找架飞行器也不容易啊。 当然,这种话是不适合说出来的,毕竟这部长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谢尔·巴顿愤怒的讲:“我早就确认指令,让红星给你们传送位置!” 布洛林·维尔讲:“我们从未收到任何坐标。” 看他肯定的样子与坚定的话,谢尔·巴顿迅速寻问红星,看是什么情况。 红星不慌不忙讲:“巴顿部长,凯特部长的飞行器并未离开安全部,我以为你已经发现了。” “什么?还在这里?” “对。” “那你怎么不早点把这件事告诉我!” “我很忙的,刚在看伊丽莎夫人和顾少将夫人去了。” 谢尔·巴顿:…… 红星还有些稚嫩的声音讲:“巴顿部长,不是紧急的事别找我,有紧急的事找特殊任务部。大晚上的,我要休息了。” 她说完便走了。 谢尔·巴顿:……? 安全部的指挥中心:……? 人工智能还需要休息吗?这也太智能了! 工作的人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喘。 第147章 人家累了要休息 谢尔·巴顿怔了会儿,接着大吼:“马上联系出入境口,查找所有跟凯特同型号飞行器的去向!黄宇,联系特警队,全城搜捕!布洛林·维尔少校,请24小时待命!” 他焦急的一连颁布好几个命令,所有人都没有质疑,全部打仗般的应下,并立即执行。 布洛林·维尔看忙碌的指挥中心和心急如焚的谢尔·巴顿,想了想,什么没说的点头。 等结束视迅,布洛林·维尔没急于下令,而是回家陪家人吃饭了。 依他这么多年的经验之谈,从刚才发生的事以及谢尔·巴顿颁布这些指令来说,这又是个没有下文的指令。 先不说谢尔·巴顿能不能拿到确切定位,就是他拿到了,对方也早逃出了夏城。 凡是离开城市的任务,百分之九十是交给特殊任务处理部的。 说得不好听些,三军在和平年代没太有用,但必须要有,毕竟还是要围护城市里边的安全。 所以,基本没他什么事。 谢尔·巴顿还不知道有人已经看穿事情的结果,没将他的头等大事放在心上。 他挺着大肚子站累了也不去休息,拉了张椅子坐指挥中心,脸色阴沉的亲自盯着他们的进展。 直到特警老大及其他几个核心部门的老大到来,才转去高级会议室,开始紧急会议。 这个会议一开便是三四个小时,从制定预案到实行,连如何抓捕都确定好了。 被关在会议室外面的黄宇,瞧着无权限进入的会议室,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眉宇紧蹙。 现在距离祁州逃跑已经六个小时了,而他们还没有采取实际行动,这让他着急又不由怀疑,谢尔·巴顿是否真想抓捕他们。 黄宇想到上司与凯特之间不太明显的较量,很快打消后边的想法。 谢尔·巴顿一直想进入夏城,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他要是倦羽组织的人,肯定会像凯特部长一样,早被直接安排进来了。 在他想这些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开了。 黄宇看到谢尔·巴顿,立即汇报:“部长,边境和城内的搜查,到目前为止,还没凯特部长的消息!” 听到他的话,随谢尔·巴顿出来会议室的人都神色大变,一脸着急。 谢尔·巴顿脸色更不用说了。他一幅要吃人的愤怒瞪着他。“怎么会还没有消息!” 黄宇被他吼得,不可避免的抖了下。 “一群废物!这么久了,连搜这么大的飞行器都找不到!” 谢尔·巴顿骂着走进指挥中心,对所有人吼:“快找,睁大你们的眼睛,给我动用所有资源!没找到你们谁也别想休息!” 特警队的老大赵东江,看心急火燎、大发雷霆的谢尔·巴顿,提议的讲:“巴顿部长,祁州刚在夏城发动过恐怖袭击,帝国也早将他通辑照片公布,现全城的人对他都是恨之入骨。到现在我的手下还没有实质进展,我认为,祁州不太可能藏在城中。” 赵东江后面还想说,如果祁州要想藏在夏城,就不会暴露凯特。 凯特是这里的老大,身处帝国的中央集权中心,如非必要,不可能轻易放弃这个位置。 她现在既然为营救祁州自暴身份,那他们一定会仗着凯特还有实权之前,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夏城。 只是后面这么浅显的道理,赵东江怕说了,会让谢尔·巴顿以为自己不尊重他。 听到他的话,其他人也跟着附合,同意赵东江说的。 谢尔·巴顿看他们一张张焦着的脸,憋着怒气问:“不在城里,那就是在城外!” 赵东江不惧他的愤怒,坦言讲:“巴顿部长,城外不是我们的强项。我建议这件事还是联系顾指挥官,寻求他的帮助。” 其他人继续附合的点头劝说:“巴顿部长,城外光丧失与猛兽就够我们对付的了,更何况还有反派者和倦羽组织。” “这事还是请顾指挥官出马,他不仅对城外熟悉,还了解倦羽组织。” “祁州不就是他抓的吗?他能抓一次,也一定能抓第二次。” “是啊是啊……” 黄宇在大家极力劝说的时候,摘下眼镜,拿衣服擦了擦上面刚被上司喷的口水。 他擦干净镜片,重新戴上,遮住眼里的精明与锋芒,看被人围着的不甘示弱的老男人。 谢尔·巴顿部长以前确实厉害,他聪明的总能预判到别人的预判,做过不少让人叹为观止的重大决定。 但……他现不仅老了,还愈加的狂妄自大,不愿承认别人的优秀,不愿认清事实与形势。 被围着说了顿的谢尔·巴顿,肥胖的脸上露出沮丧与颓废的情绪,无力的讲:“那就按你们说的办。黄宇,联系特殊任务分部。” 黄宇应下。“好的部长。” 安全部打出去的视迅,是特殊任务分部的江焯少校接的。 江焯和安娜他们早有收到消息,知道他们的来意。而让他们没料到的是,他们竟然这么晚才找上门。 听到黄宇的话,安娜看脸色灰败的谢尔·巴顿,客气的讲:“巴顿部长,对你部发生的事我深感震撼,也十分愿意提供帮助。可你们通知得也太晚了?这个时候,他们都可以逃到地球的另一端去了。” 江焯听安娜嘲笑的话,怕她让两部门关系更加紧张,便礼貌讲:“巴顿部长,这事关重大,长官又还在休假,不在基地,我们无法现在给予准确答复。” 他后面没说请示长官意见,意思就是:想让我们帮忙?没问题啊,你们找我老大去。 谢尔·巴顿做了这么多年的领导,哪里听不出他们这话的弦外之音? 他在黄宇问哪里可以联系到顾指挥官后,心烦意乱的切断了视迅。 安娜见对方很没礼貌的挂掉通迅,不屑的笑了下。“什么玩意。” 江焯讲:“别计较这些。出这么大事,他现在肯定慌了。” 他说着看风尘仆仆,刚刚出任务回来的安娜。“长官现在肯定是没空听你汇报了,你看是去休息,还是在这里等长官回来?” 顾凛城要答应帮助谢尔·巴顿,大概会马上回来基地,她可以在这里等着当面向他汇报。 安娜撩了下头发,冲他风情万种的眨眼。“江少校,人家累了,要去休息了。” 江焯淡定的点头。“嗯,去。你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会先向长官说明的。” 安娜挑眉,恢复正常的笑道:“放心,长官不会回来的,他才不是能随便哄好的人。”说摆挥手。“晚安焯焯,明天见。” 第148章 教我写你的名字 此时的安全部。 谢尔·巴顿挂了电话,在黄宇要联系顾凛城的住宅电话时,打住他的动作。 他沉沉的想了会儿,用自己的通讯,亲自打给他。 用自己的名义与指挥中心的名义,虽然最终跟他对话的都是他,但这意义还是不同的。 如果是从指挥中心打出去的电话,这是公事。 公事就代表着公办,顾凛城还在休婚假,他完全可以拒绝。另外,这若是公事,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才告知他。 现谢尔·巴顿以自己的私人名义联系他,这有拉下脸来的意思,算是给顾凛城台阶下了。 现在他没心思管两个部门的问题,只想让他尽快出手,把这件糟糕的事挽救回来。 但谢尔·巴顿这回又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因为安全部与特殊任务部的两个老大,私下根本没有交集,所以谈不上看在朋友的份这回事。 顾凛城讲解完时宴拿来的书,看握着笔,把字一笔一画写得极为认真工整的女孩,没理会小a的寻问。 小a等了两秒,再次讲:“顾少将,这是谢尔·巴顿部长的私人号码。” 听到小a的话,被吵到的时宴微微蹙眉。 顾凛城淡漠讲:“知道了。” 他只是说知道了,没说接听。 小a无法接进来,只能由电话自然挂断。 时宴没管世间的纷争,在用力的写完两页字后,松开笔,挥了挥手。 她转着手腕,看中指第二节手指上被笔压出来的痕迹,心想这玩意比打架还累。 顾凛城瞧她不加掩饰的真实反应,又看本子上像用尺子量着写出来的字。“计谋的谋字写错了。” 时宴闻言唰的抬头看他。“错了?” “嗯。上面是甘,中间少了一行。” 时宴仔细对照书本和自己写的,果然错了。 看到这里,她纠着眉头,复杂看他俊逸的浅色眼睛。“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每个字写了两行! 他盯着她写的,肯定不是刚刚才发现! 顾凛城瞧她支棱着眉,满脸不爽的样,平静道:“加深印象,下次就会写对了。” 不用下次,如果他早点提醒,她下个字就能写对。 突然被激起好胜心的时宴,把书本翻得哗啦作响。 在她找什么的时候,小a又温柔的讲:“顾少将,有安全部-夏城分部指挥中心的视讯电话,请问是否接听。” 顾凛城看在书上把顾字圈出来,低头用力写着的女孩,等了会才讲:“接进来。” “好的顾少将,正在为您转接。” 没会儿,全息屏跳出来。 这边是温馨又和睦?至少表面和睦,仿佛在做家庭作业的新婚夫妻。 那边是严肃的、凝重的指挥中心,以及焦着等待的多位大佬,还有无数充当背景忙碌的工作人员。 一静一动,一慢一快,两个极端通过视迅奇异汇合,竟谁也不被谁影响。 谢尔·巴顿在视迅接通后拉下脸。 用自己的私人号码给顾凛城打电话,竟然没人接。原以为是他不在家,可在助理和赵江东的提议下,用指挥中心的电话打过去,竟然被接通了? 这不是明摆着顾凛城不接他的电话吗?! 谢尔·巴顿很生气,但他此时是来求人帮忙的。 他压着怒气,看了下在读书写字极为老实乖巧的女孩,又看悠闲从容的顾凛城。 黄宇和赵东江等人,敬畏的看了下顾凛城,便全被认真写字的女孩吸引去目光。 若是换个人,他们绝对不会这么好奇。可这个女孩,不仅是顾凛城的新婚夫人,还是那天大杀四方,能把丧失吓哭的天才极战斗者。 现她穿着柔软的睡衣,低着毛茸茸的脑袋,而那习惯长刀的小手此时握着笔,在聚精会神又极其专注的写着什么。 她那凛然的气势,仿佛不是在写字,而是在与难缠的敌人对战,真是可爱极了。 时宴写完个顾字,没管视迅里的人,埋头翻书,找下一个字。 顾凛城瞧了眼她写的,以及她敛着眉眼的神色,由她去。 他抬头看视迅里边的人,平静又礼貌的问:“巴顿部长,有什么事吗?” 他这视线冷冽寒沉,与刚才纵容温和全然不同。 听到他的声音,黄宇和赵东江等人迅速收回视线,一个个挺直腰,刚正的注视着不怒自威的顾指挥官。 谢尔·巴顿意识到刚才的犹豫,让他错失了先发制人的机会。 他马上调整心态,不失体面的讲:“晚上好顾少将。我这次来的目的想必你已经有所耳闻,我就不再浪费时间说了。” 顾凛城面无表情。“我耳闻的事多着,不知道巴顿部长说的是哪件?” 这是一定要揭他的短,亲自说自己是如何让头等罪犯从手上逃脱的吗? 不仅是祁州的逃跑,还有凯特的背叛。 谢尔·巴顿咬牙望着他,僵持会儿后,便只好将事情来龙去脉,简述的告诉他。 当着部下与这么多其它部门老大的面,向一个不过二十多岁的青年寻求帮助。 安全部与特殊任务部向来不合,这事情大家多少都知道些,也对独断独行、说一不二的顾凛城稍有想法。 可没办法,谁让他的部门如此特殊,一般人做不了、带不动。 尤其是像现在这种情况,只有寻求特殊任务部,才能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现城里和平了这么久,又不是大灾大难之际,谁愿望让自己的部下冒然去送死? 所以来找顾凛城,是能有效控制损失的最稳妥的办法。 顾凛城在谢尔·巴顿赘述的时候,垂帘看紧皱着眉,反复翻阅的女孩。 时宴的耐心一点点被磨尽。 她不知道是不认识那个字还是找不到,有些烦躁的扔下书,看望着自己的俊帅男人。 时宴纠结片刻,把本子和笔推给他。“教我写你的名字。” 讲述的谢尔·巴顿:? 旁观的黄宇和赵东江:? 原来她不会写吗? 所以,她刚才这么认真,不是写作业,是在学字? 夫人主动说要学写顾指挥官的名字,好浪漫啊! 安全部的指挥中心,忽然不少吃瓜群众上线,他们面上端着严肃和忙碌,实则都竖起耳朵,想多听些顾指挥官与他夫人的日常。 第149章 给你写信 安全部的指挥中心,忽然不少吃瓜群众上线,他们面上端着严肃和忙碌,实则都竖起耳朵,想多听些顾指挥官与他夫人的日常。 顾凛城看女孩染上燥意的澄澈眼睛,忍不住逗弄的问:“为什么要写我的名字?” 时宴漂亮的眉头皱得更紧。“当然是为了……” 为了以后哪天有需要了,可以把你名字写在板上,拿刀扎。 为了哪天不爽,可以指名道姓的上网发表言论骂你。 总之要是会写的话,至少不会写到一半,被人嘲笑说自己写错字了。 就像他之前嘲笑自己把谋写错一样。 爱记恨的时宴,漠得感情的话到嘴边,转而瞧了眼静止的全息屏,略思索下便笑着讲:“当然是为了给你写信。” 吃瓜群众:哇,夫人已经未雨绸缪的,准备等顾指挥官重返战场后,给他写家书了吗? 真好! 真让人羡慕啊! 这么霸气威武又可可爱爱的女孩子,怪不得连顾少将都会想跟她结婚。 不管换成谁,大概都不可能拒绝,心甘情愿踏进婚姻这个围城? 在旁观者,已想到他们生一个还是两个孩子的这种事时。 顾凛城瞧着女孩肆意又狡黠的笑,明知她不是字面的意思,却还是忍不住悸动。 他压下不该有的想法,拿起笔,在本子上大笔一挥,写下自己的名字。 时宴在他把本子推回时,看上面龙飞凤舞。 她看着笔锋锋利,似要穿透纸背的有力三字,心情非常复杂。 这字潇洒俊逸,一气呵成,无疑要比她的好看几十倍。 但是。 她看不懂,有些笔画连起来了。 黄宇见她微微蹙眉,伸长脖子几经犹豫,还是小心的提醒。“顾少将,你可能需要……呃……” 他一个助理,如果要求顾少将把字写工整些,会不会被批? 经他这一说,谢尔·巴顿立即清醒,严厉的讲:“顾少将,还请你能够马上发兵追拿祁州以及背叛者凯特!” 谢尔·巴顿这中气十足的话,瞬间将人从平和温馨的气氛,拉回到万分紧急的现实。 追拿逃犯,这是片刻也不能耽误的事。 原以为谢尔·巴顿亲自开口来求,顾凛城一定会答应,谁想他根本不在意。 顾凛城在女孩拿着本子横看竖看时,又重新给她写了遍。 他边写边讲:“巴顿部长,我还在休假中,这件事你得去找大将军。” 闻言,谢尔·巴顿震惊,没想到他竟然会拒绝自己?! 黄宇和赵东江等人也一样。 他们想过顾凛城可能不会轻易答应,但没想他会拒绝的这么干脆。 顾凛城写完名字,才抬头看他们几个。“还有其它事吗?” 这仿佛在说,没什么事就挂电话,现在没什么比陪伴夫人更重要的事。 谢尔·巴顿气急败坏,刚要发火,被助理拦下。 黄宇按着他手,在他耳边说了句:“部长,不管找谁,最后都是特殊任务部执行。” 意思便是,你现在逞一时口快没用,因为还不是要腆着脸等他给你抓人? 谢尔·巴顿听了,愤怒的哼了声。 黄宇看全息屏里的男人,恭敬的讲:“顾少将,凯特部长他们很可能已经逃出城。城外的世界,没有人比您更懂,我们即便去找大将军,这件事最后也还是会回到您手中。” “顾少将,现情况十分紧迫,我们不如省去这些流程,先将犯人与背叛者迅速抓回来,再做定夺如何?” 他这番话,即恭维了顾凛城,也说清了事情走向,甚至连抓住犯人后所属权这种事情,都暗示有的商量。 意思便是你可以趁火打劫,要回调查权都可以,反正不管怎么样,把人抓住回来,才能将安全部的过失降至最低。 顾凛城浅灰的眸子,淡漠的打量着条理清晰的黄宇,平静反问:“你们对情况紧急是如何定位的?” “这……” “凯特拥有s级口令,出城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而你们这些饭桶,竟然在城里找!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为什么不在安全部里找呢? 黄宇对部长的迷之操作也无法理解,他不知该如何解释。 在双方尴尬的沉默时。 刻苦写字的女孩忽然抬起头来。 “好了。” 时宴说着把本子给顾凛城看,自信满满的问:“我写的对不对?” 顾凛城看她眉飞色舞的模样,又看本子上加大加粗的顾凛城三个字,微微颔首。 “你名字也挺容易写的。” 实际好难,凛字有笔写错了,她为了掩饰才加粗笔画的,不知道顾凛城有没有看到。 但不管了,输人不能输阵,气势必须搞起来。 顾凛城瞧她满脸写着得意的神色,便问:“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时宴不屑的笑道:“这个必须会。” 说罢,显摆似的,迅速在本子上歪歪扭扭写上自己的名字。 写字这玩意,稍一不注意便能歪到天上去,她现写的能看清已经很不错了。 时宴写好自己的名字,扬眉吐气的像是打赢一场战斗。 她看了眼帅气冷峻的男人,又看全息屏里的几人,没等着夸奖,见好就收的讲:“你们聊,我先去休息了。” 说完不带停留的,直接走了。 顾凛城目送走得潇洒的女孩上楼,等收回视线时,整个人便冷了两分。 不知是被他们打断与夫人的独处时间,还是其它原因。 顾凛城沉沉的望着那个叫黄宇的男人,寒沉的讲:“我不是最熟悉城外的人。” 最熟悉城外的人,已经避免纷争与纠葛的上楼了。 黄宇错愕了下,还想说什么。 “我的假期还未结束,有问题去找大将军。” 顾凛城说完,便让小a结束视迅。 冷清的蓝色全息屏消失,大厅的光线多了分柔和,可却少了一个人的画面,看着更显孤独。 顾凛城看桌上散乱的笔和摊开的书本,视线落在那笔画一大一小、一粗一细的两个名字上。 他拿起本子,看凛字上画得粗粗正正的口,以及旁边“写意”的时宴两字。 他想了想,骨节分明的手合上本子,拿着它们上楼。 第150章 痴迷的青年 凯特的飞行器叫修能,拥有先进的系统,以速度为主,毕竟她不是战斗部队,这飞行器的用处主要是交通与身份的象征。 不过即便不以战争为主,她的防御系统与攻击系统还是非常强大的,帝国的人真要追上来,也不是不能一战。 现修能号安全顺利的离开巷口,迎着即将到来的晚霞,飞向自由宽广的无边地界。 翟立新在对修能做过全面的检查,确定不会被定位及追踪后,才抱着终端躺在地上,大松口气。 凯特直接从他身上跨过去。“放轻松点,我们已经出城了。” 只要出了城,一切都好说。 翟立新看穿着裙子和高跟鞋从身上跨过去的女人,打了个哆嗦,匆忙爬起来。“不行,不能掉以轻心!特殊任务部这个难缠的家伙,以及顾凛城那个死变态,要被他追上,我们就完蛋了!” 凯特看去占领系统中枢,操作修能全速前进的翟立新,一点也不担心。 “放心,以巴顿的自大,不会那么快向特殊任务部求助的。” 她的这个老师没什么别的不好,就是容不得别人比他出色,总占着以前那点功绩狂妄自负。 他前两天才在顾凛城的婚礼上,强行把祁州和翟立新带回安全部,不可能这么快拉下脸去求他出手的。 凯特做为安全部分部的老大,敢这么说,一定是非常有把握的。 可翟立新是真的怕了,打死他都不想再被抓回去,专注的盯着地图,寻找最安全的路线。 凯特没管受了惊吓的人,望着副驾驶位上英俊的青年,关心的问:“祁博士,你还好吗?” 这个男人自小超群的智慧及天赋,造就他不同常人的清傲与狂狷。向来都是意气风发,仿佛没有他搞不定的事。 事实上,他确实如此。 他一路顺利进入最高科学院,成为曲鸿儒的得意门徒,发现x病毒诱剂的原理,攻克了克隆人的实验。 不仅如此,他成功改造死掉的人,突破一个又一个生命不可逆的bug,让他们再次拥有生命,以及不属于他们自己的力量。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祁州是能再造生命的神,他的命比她以及倦羽组织任何人都重要,所以她在知道他们被抓后,就在谋划着如何营救他们。 但现在这个从容优雅,风度翩翩的青年,此时忧郁的望着驾驶室的屏幕外,不知在想什么。 是刑讯的原因,还是无法接受这次的搓败? 凯特没有暴露自己身份的不悦,安慰的讲:“祁博士,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你这也是开创先河了。帝国成立快两百年来,这是第一起丧尸入城的记录。” 不仅是给帝国一个下马威,也是个会被栽入帝国历史中的重大事件。 祁州收回视线,看美丽又担忧的女人。“凯,我没事。” 凯特追问:“那你刚在想什么?” 现帝国各部门之间是有些隔阂,但还不是发起报复的时候。 祁州想了想,眺望着漂亮的晚霞惆怅道:“有点遗憾,没能将她带出来。” “她是谁?” “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 凯特顿了下,瞧他脸上的婉惜与难过,会意的笑着讲:“你应该早点说。一个女孩而已,我也不是不能带出来。” 翟立新激动的讲:“不,你不能!” 凯特疑惑的看技术死宅男。“怎么?” “她就是让我们这次行动死伤惨重的人!” “是顾少将带回来的那个女孩?” “对!她现在是顾凛城的夫人!” 所以就算凯特有再周密的计划,也绝对不可能把她一并带上的。 凯特哇哦了声,诧异的看默认的英俊青年。 她惊讶祁州对那个女孩的执着,同时思索的讲:“祁博士你要早点说,把她带出来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翟立新一脸惊恐,感觉她也疯了。 能从夏城逃出来已经谢天谢地了,要还带那个灾星,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凯特对不敢置信的翟立新讲:“时宴是顾凛城的夫人,而祁博士又跟她频繁见面,我若邀请她来安全部一趟,问问实际情况,我想顾少将是不会拒绝的。” 她没暴露身份前,是安全部夏城分部的老大,顾凛城不是不会拒绝,而是不能拒绝,因为她有权对可疑份子进行调查。 先把人骗进安全部,在撤离前强行把她带进修能号,便一切搞定了。 所以拉上她只是捎带的事。 按凯特这么说的,确实是极有可能的,但祁州并没有特别的反应。 翟立新瞧自得的凯特,叹气讲:“顾凛城不会拒绝你的要求,但时宴会。” 凯特对他的话表示疑问。 “她一心只想当个平民,才不会应你的邀请。她要不愿意去,你还能去抓人不成?” 先不说顾凛城准不准她抓走自己名义上的夫人,就是全城的百姓都不答应。 时宴那天救了全校的师生,是夏城的大英雄,她动一下试试。 要如果是这样,那凯特上面说的全作废。 凯特不信的反问:“你确定她想当个平民吗?她现在不仅是顾凛城的夫人,还是帝国全民热爱的英雄。” 翟立新虽然不理解祁州为什么,一而再,三再而三的为那个女孩冒险,还是中肯的讲:“我见过她两次,不管什么时候,她在我们与顾凛城之间,始终是中立的。她跟顾凛城结婚,我猜极有可能是她想换取留在夏城的机会。至于成为英雄的这件事,是我们主动给她创造的机会。” 他们不发动攻击,她也不会出手相救。 凯特讲:“那可就有趣了。一个明明有着改变局势的强大女孩,却一心想平庸。” “她不是想平庸。”沉默许久的祁州忽然开口。“她是在体验平庸。” 凯特和翟立新都看向他。 祁州望着他们讲:“我看到她身上超出于这世界的从容与平静,要不是异能者从未出现过预言师,我想她会是那个可以看到未来本质的人。” 他陈述着令人深思的话,让两位听者无言以对。 翟立新过了会儿讲:“这……太扯了?” 祁州反问:“凡成王着,必有野心。是什么让她抛下城外的自由生活,来城里当一个无所为的平民?” 不仅如此,她明明成长在被世人遗忘的世界,那里落后贫瘠。现她初入繁华城市,却拒绝商惊澜的钱财,以及他们能赋予的权力。 这实在太让人好奇了。 凯特看认真思考的两人,干脆讲:“既然她这么特别,把她抓来问问不就好了?” 翟立新丧气。“哪是那么好抓的。” 他抱怨完,不解的问祁州。“祁博士,我实在不懂你为什么对她那么执着?就算她不同一般人,也没必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凯特不认为这次的代价是毫无收获的,但她也好奇翟立新的问题,想知道那个女孩有什么地方,能让祁大博士这么心心念念。 祁州瞧他们两,沉默会儿讲:“她是名治疗师。” 听到这平静的话,翟立新和凯特两人一怔。 “她能治疗老大不知名的头痛病,还能压制住顾凛城体内暴发的x病毒。她的治疗能力在已知所有治疗师之上。” 祁州瞧着他们。“不仅如此,x-1血清的研究一直停滞不前,我预感到她能帮上忙。” 然而,她能压制x病毒,是不是表示,病毒并非不可控? 如果是可控的,是否能找到消灭它的办法? 祁州想做的事太多了,而唯一缺的是让他能做这一切实验的人。 而翟立新和凯特听完他的话,大为震憾。 先不说她是不是能为研究帮上忙,单她能压制顾凛城体内的x病毒就够牛逼的了。 凯特惊骇后,决定讲:“如果能把她抓来,不仅能治疗老大的病,还能控制住顾凛城!” 翟立新看似要马上调头回去的凯特,非常认同她的话,却心有余悸的讲:“我觉得,她现生活在人们的眼皮底下,又还是顾凛城的夫人。不好抓,得从长计议。” 在特殊任务部受的折磨,他真是光想想都头皮发麻,此生都不想再回去了。 凯特认同的点头。“这当然。我们现在还要去收拾你制造出来的烂摊子。” 翟立新听到这话,低头不吭声了。 祁州看心照不宣的两个。“怎么了?” 凯特痞笑的,瞧缩头乌鱼一般的翟立新。“他在特殊任务部的时候,可说了不少话。” 闻言,祁州脸色沉了不少。 翟立新立即解释。“一半真一半假啊,我没全招!” “哪半是真的,哪半是假的?” “地、地址是真的,人名是假的。” 凯特汇报的讲:“我们的根据地被踹了三个。还好我在知道后马上做了安排,尽可能的避免损失。” 安全部里,谢尔·巴顿重点审问的是祁州,凯特负责的翟立新。 崔立新在见到她的时候,就把自己招了的事告诉她了。 但那个时候特殊任务部已经采取行动,邻近的地方她只能放弃,让偏远基地的人撤离。 可即便这样,损失还是不可估量的。 之前翟立新所说的这次行动他们所付出的代价,不单是战友的牺牲以及自己被俘虏的事,还包括这个。 祁州又看了眼翟立新。“以后你就留在基地。” 翟立新求之不得的连连点头。 “还有多久到纪城?” “还要六十多分钟。祁博士,你可以去休息下。” 在安全部面对谢尔·巴顿的连环审问,即便有凯特的暗中帮助,也还是件让人不堪回想的事。 祁州又看了眼屏幕外的风景,没去休息,倒是自言自语的讲:“得想个让她出城的办法。” 翟立新深以为然的点头。 凯特瞅着为此痴迷的青年,嗅到丝别样气息的笑了下,未多置一词。 第151章 去科学院撩男神 时宴在知道祁州顺利逃走,顾凛城提前回到工作岗位后,真是高兴坏了。 她无比轻松自在的,早上去天桥摆摊,做了几个客户便跟她们请假。 排二个的人,有点不太开心的问:“时总,怎么请假呢?马上就到我了。” 时宴笑着讲:“因为我要去见喜欢的人。” 她喜欢的人,不就是顾少将吗? 大家顿时纷纷八卦起来,问她会和喜欢的人做什么。 时宴被这个问题问倒了。 她看漂亮的大姐姐,谦虚请教:“你们一般会做什么?” 大姐姐被她这一问,很愿意出谋划策的讲:“这要看是在什么阶段。” “刚开始的阶段。” 刚开始?她与顾少将是先结婚后恋爱吗? 大姐姐心生疑惑,还是讲:“如果是刚开始的话,就是约会三步曲。” 时宴追问:“哪三步?” “约会、吃饭和看电影。” “这样……” 大姐姐见她迟疑,有理有据的讲:“约会是成功的基础,吃饭能增进对彼此的了解,而看电影能放松的深入交流。” 时宴点头。“有点道理。” “时总,你和顾少将看过电影吗?” “没……” “那你赶紧约他去看,免得他被其它妖精撩走了。” 时宴看咯咯笑的姐姐们,心想能撩走他的,大概只有工作那个小妖精。 不过她确实得赶紧的才行。 新一季开始,科学院又多了批新活的小年青,自己不主动点,万一白暮被别人拐跑,她找谁难过去? 时宴结束手上这位客户,又因为她为自己出主意的份上,免了她的单,就收当回家了。 她回去的时候给顾蕴初打电话,问她忙不忙。 顾蕴初知道哥哥这几天都在家,现听她有些雀跃的话,打探的问:“宴宴,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啊?” 时宴压下兴奋,平静的讲:“没。就……好久没看到你了。你要不忙的话,我今天可以去科学院找你。” 主要是找白暮。 顾蕴初还不知道她嫂子想勾搭别人,没多想的讲:“可以啊,我今天事不是很多,正好可以带你到处转转。” “嗯,我下午过去。” 过去在科学院转转,跟白暮来个偶遇。要遇不到就直接找。 找到后,约白暮吃晚饭,然后有时间就去看电影。 时宴计划着这一切,下午出发的时候,还特意换了套衣服。 她愉快的想,以前她根本不会在意这些,现在愿意为了一个人在意自己的形象,应该就是顾蕴初说的那种爱了。 想着想着,时宴眉飞色舞,忍不住笑起来。 自己还真是花心啊!真好。 “喂,砍头怪,你聋了吗?” 忽然一道煞风景的话,打断她的淫想。 时宴看追上来的夏思远,眉梢微扬。“你来做什么?” 夏思远双手叉腰,打量的看她,一切在我预料的讲:“我还想问你来科学院做什么。” “……找蕴初。” 奇怪,她为什么迟疑?为什么要心虚? 这有什么好心虚的? 夏思远听到她的话,脸色有些微妙。“真的?” 时宴酷拽的讲:“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来做什么?” 以为你来骚扰白暮,给他城哥戴绿帽子的。 夏思远瞧她黑亮的眼睛,以及她不屑说谎的狂霸模样,便讲:“那你跟我来,我知道她在哪。” 时宴正好免了去找她的时间。 她走在夏思远身边,看他军装着身,唇红齿美的俊美样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问:“你怎么知道蕴初在哪?她都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她什么专业,又经常来,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因为这个吗?” 夏思远高傲的斜眼瞧她。“砍头怪,怎么突然想起来科学院找她了?你不是不喜欢学习吗?” 不喜欢学习的学渣,跑到人均智商一百八的知识圣地,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时宴昂首挺胸,顶着正道的太阳,懒懒的憋了他眼,肆意挑衅的讲:“我就是来找白暮的?有问题吗?” 夏思远瞧她惹眼的邪笑,感到太阳穴突突的跳,不知是被震憾的还是被吓的。 他顿了顿,看她仿佛天地万物间无所畏惧的不羁背影,扶额想了想便讲:“那我直接带你去找他。” 反正她这家伙想做的事,一定会做到。 夏思远不知是想开了,还是想看她在白暮那里碰壁,或者是想看她被顾凛城赶出城外。 总之,他破罐破摔了。 时宴怀疑他两秒,就大步跟上。 量这少爷也不敢耍她。 夏思远哪敢耍她?带着她就刷自己的身份,直接乘坐电梯去高级实验。 在电梯里,时宴无聊的看文件栏里的宣传手册。 宣传手册上的内容,无非是一些科研成果的展示。这玩意不是给学生们看的,就是给投资项目的财主看的。 里面的内容比较好懂,新学了不少字的时宴,在迅速的调取知识进行运用实践。 夏思远瞧她一脸认真的劲儿,打听的问:“伊丽莎将军后面有再找你吗?” 时宴抬帘看他,放下书,摇头。 她想了下。“珩宇将军是怎么死的?看网上介绍,只说他很厉害,却没详细说明死因。” “这是属于国家机密,你们这些普通人怎么可能知道?” “你知道?” “不知道!” 夏思远像是被踩着痛处,瞪着她讲:“我也不想知道。都几十年前的事了,知道它干嘛?又不能当饭吃!” 时宴瞧着激动的少爷,面无表情。“我只是随便问问。” “哼!一问就是涉及国家机密的事,一定没按好心!” 得了,这少爷还蹬鼻子上脸了。 时宴不理他,继续看书。 等出了电梯,看到熟悉的楼层和环境,时宴突然有某种预感。 最后夏思远果然带她去了上次去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人,只有个年轻的小姑娘在收拾桌子。 她看到夏思远的时候眼睛一亮,可瞧到他身边的女孩,脸上的喜色稍微退去,接着又想起什么的转了下眼珠,不太确定的喊:“顾夫人?” 时宴瞧她刚才一连串的反应,想了下便微微点头,算是回应她的猜测。 第152章 被情敌蒙蔽头脑 时宴瞧她刚才一连串的反应,想了下便微微点头,算是回应她的猜测。 女孩见她应下,忽然兴奋得小心翼翼问:“夫人,能给我签个名吗?” 时宴沉默。 夏思远不屑的讲:“有什么好要的。小润,你老板呢?” 萧润见夫人一幅平静却又高深莫测的样,这才放弃,回答他的话:“夏少校,白博士去实验田了。” “什么时候回来?” “他刚去不久。不如我带你们去找他。” “不用。我们自己去。” 夏思远说完就利索的出了办公室。 时宴看了下恋恋不舍的女孩,跟着出去。 她看同样莫得感情的夏思远,不禁好奇。“刚才那个不是你喜欢的款吗?” 夏思远按了电梯,垂着眼帘倨傲的瞧她。“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时宴很想点头。 来夏城这些天,从他的所言所行里,始终觉得这少爷是万花丛中过,潇洒又风流的主。 但是,耳听为虚,她也没亲眼见过。 夏思远傲慢的哼了声。“这种小女生最麻烦了,要谈恋爱要说情话,连看到条毛毛虫都能说半天,我才没空搞这些。” 时宴疑惑。“保护喜欢的人,不会很浪漫的事吗?” “那也要我喜欢才行。” “你喜欢蕴初?” “不是!我都说了,我才不喜欢她!” 时宴挑眉,看面红耳赤急着辩解的夏思远。 夏思远瞪她,似恨不得把她从楼上扔下去。 在他们大眼瞪小眼时,电梯门开了。 里面的两个军官瞧见他们,立即打招呼:“夏少校,好久不见。这位是……顾少夫人?!” 是格兰特和斯温。 时宴上次跟顾凛城来科学院,也差不多是在这地方碰到他们。 她对他们的惊疑,不作回应。 顾夫人?她现在是来泡他们上司的,才不想承认这个头衔。 夏思远瞧了下砍头怪冷漠精致的眉眼,不耐烦讲:“看什么看?没见过啊?” 格兰特和斯温看脾气不太好的夏少爷,想准是又有哪件事惹他不开心了。 这少爷动不动就生气,但好在他就嘴上耍耍威风,另外气消得也快。 格兰特讲:“在新闻上见过,现实中,这是第二次。……” 他似想要自我介绍。 夏思远赶紧打住他的话。“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格兰特闻言,礼貌的点头让开。 在他们进去电梯的时候,斯温瞧着没有长官架子的夏思远,想了想便胆大的按住电梯门。 夏思远不爽的皱眉。 斯温笑了下。“夏少爷,问你个事。” “有屁快放。” “顾小姐的男朋友,是不是那个叫施林的实习生?” 夏思远听到这话,感兴趣的瞧着他,却没回答。 他才不会承认那个平平无奇的男人,是顾蕴初的男朋友。 斯温瞧他反应,知道他想听,便接着讲:“我多嘴提一句。那个施林,好像跟李琪琪走得挺近的。” “李琪琪?” “对。他们自那次上下楼撞一起,说了超过对不起以外的话后,这几天又被我撞见两回。” 夏思远疑惑。“李琪琪不是重点实验室的吗?” 斯温笑着讲:“科室不同,但总能想办法遇见的不是么?” 两人等级差得有些远,按理来说,他们有交集的可能性为零。 但到底是在同一个地方,真要想见面,还是能找到机会的。 夏思远点头,向按着电梯的斯温挥了挥手。 等电梯门关上,夏思远琢磨着刚知道的这件事,越想表情越耐人寻味。 “这个姓施的,果然不出我所料,不是图钱就是图权势,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时宴想到给顾蕴初买礼服,还主动结帐的施林,又看被情敌蒙蔽头脑的夏思远,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夏思远越想越气。“不行,我得告诉初初!” “你确定吗?” “斯温不可能骗我!” “如果施林说是工作需要,你要怎么解释?” 夏思远停下打电话的手,看她。 时宴讲:“要是误会,你这么做只会促进他们的感情。但要是真的,你觉得蕴初不会发现吗?” 恋爱中的女孩就是警犬,任何一点异常都会马上察觉到,更何况他们还都在科学院里。他们若真频繁见面,顾蕴初不可能发现不了。 夏思远听到这话,想了想便收起手机,重新打量她。“砍头怪,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谈过恋爱吗?” 时宴漠不在意。“这是基本常识。另外,我正在努力。” 努力的谈恋爱。 夏思远听到她后边那句话,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不知道顾凛城知道自己带她去见白暮,会不会劈了他。 可自己带她去,总好比他们在自己瞧不见的地方碰面好。 夏思远将刚才的犹豫抛脑后,坐上院区的便民车,去科学院最北边稀缺又珍贵的实验田。 科学院院里是禁飞的,便车民七拐八绕,成功把时宴给绕晕了。 她索性懒得记路,吹着暖风,看操场上穿着军装或实验服行色匆忙的人,漫不经心的想着等会见到白暮应该聊些什么话题。 学识她没有。 也不能说你们别努力了,反正第二次丧尸爆发时大家都会死。 时宴没想好。 夏思远大概是闲不住,跟她详细的介绍科学院哪里是干什么的,言词间无不是自豪。 “刚过去的那两栋楼是核武研究基地,这栋是专门研究生化病毒的。反正a区以外的这些大楼你少来……啊抱歉,忘记你没权限来。” 时宴抬帘瞧得瑟的夏思远,又看造型独特,只有六层楼高的庞大x型建筑。 建筑外围种着许多大树,绿荫环绕,像宜人居住的清雅环境。 只是那风景秀丽的地方,偶有穿着防化服的人进出,把一个个箱子搬上防化车。 时宴趴在便民车外边的栏杆上,瞧着那些装车的人,直到那里被绿树遮掩,也还是未收回视线。 等到实验田,夏思远看还在发呆的人,伸手在她眼前晃。“砍头怪,下车了。” 时宴慢慢回神,转向看他。 站在阳光下的夏思远眺望远方,俊美的脸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轻慢与意气风发。 他对未来生活充满憧憬,目光所及,都是他可以为所欲为之地。 总之飞扬跋扈的,毫无危险意识与烦恼。 这也没什么不好。 时宴抛下进化的x病毒可能起源于那栋楼的想法,撑着栏杆直接跳下车,眺望与城外农田差不多的实验田。 第153章 吃掉男神的实验果 实验田看起来挺大的,实际分到每个系、每个实验室的小之又小。里面最大不过五十坪,最小有几坪十几坪的。 时宴跟夏思远进去,看种着各种各样花草的棚子,以及自由露天生长在田地的树苗,想这个位于夹隙中不起眼的风景,应该就是这夏城最贵的地方之一了。 不仅地位贵,还有里边生长的东西。 时宴走了会儿,穿过一块有人那么高的植物实验田,看到块位于边角只有约八九坪的地。 那个小小的豆腐块,围了五个穿白大卦的。 这大小,他们要种什么东西都不用踩到田里,直接在田埂上就能把苗种好。 夏思远看到人堆里的白暮,咧嘴调侃:“白博士,你还要亲自下地吗?” 听到他的话,围着土地讨论什么的白暮、徐剑、于长青以及施林等人,都反头看他们。 白暮听是夏少爷的声音,本只是随意一瞥,但在瞧见他身边的女孩后,脸上的态度一改。 而时宴看到于长青老教授脸上的皱纹,和戴着眼镜有几分斯文俊秀的徐剑,仿佛又回到海城那栋实验室里。 徐剑和于长青看到女孩,心思也颇有些尴尬和复杂。 于长青的尴尬是,他在不知道祁州的身份时,还以为被他带来的女孩是他对象。 现在不仅祁博士是帝国a级通辑犯,这女孩还是顾少将的新婚夫人。 这人果然年纪越大,看人的眼神越不行。 至于徐剑的复杂就不用说了。 在海城研究院的办公室里,他知道祁州的身份,也知道他大动干戈是为了招募她。 现在这局势,不知道她清楚多少事,又是站在哪一方。 比起别有用心的白暮。 不知如何应对的于长青和徐剑 施林瞧着肆意漂亮的女孩,同样深思着什么。 时宴微扬着眉,扫了眼英俊斯文的白暮和徐剑等人,便看实验田边上的牌子。 牌子是关于这块实验田的信息。 第一行是:生物系植物学第24届硕士班实验田。 第二行是:用于x病毒六号血清研究使用。 第三行是:品名幼株。 最后还有一行小小的注解,别名:绿松石夕雾。 时宴从标注信息上的照片来看,有点眼熟。 不仅是被祁州装在恒温箱的时候,而是在其它地方。 时宴没想起来具体在哪里见过,倒是想起蕴初父母书里的手稿画,好像跟它有点像。 夏思远见他们都不回话,疑惑的摸头。“你们这不给参观吗?” 白暮拍了拍手,撑着大腿起身,走向他。“不是。只是有点意外,时总也会来这。” 他是望着女孩说的。 夏思远往时宴那边歪头,不爽的讲:“喂,你回答我的问题,麻烦也请看一下我好不好?” 真是,这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他才不相信他是喜欢上这个砍头怪了。 白暮收回女孩身上的视线看他。“夏少爷,有什么事就说。” 夏思远嫌弃的讲:“是她要找你。” 白暮便又看回女孩。 时宴被他望着有些紧张,却仍坦然自若的对视他极漂亮的桃花眼。 她看着他霁月清风般的俊脸,想了半秒。“我是来找蕴初的。” 夏思远听到这话,一脸稀奇的看她。 这砍头怪是转性了吗?还是害羞了? 时宴没理会夏思远,眼神平静,脸上写着就是如此的淡漠。 确实也可以说是来找顾蕴初的,因为她跟施林一个班,而他们的导师就是徐剑。只是不知道为何,她人不在这里。 白暮笑了下,没多问的看后边。“徐博士,蕴初呢?” 施林瞧着时宴讲:“初初去图书馆找资料了。”他说着解释。“我们碰到了一点种植上的难题。” 所以要临时抱佛脚,去找些资料来,看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时宴点头,看有些干硬泛白的土。“你们是要现在种吗?” 施林愣了下。“已经种下去两天了,但没有发芽的迹象。” “……你们不翻土吗?” “翻土?” 时宴:? 于长青恭敬的讲:“顾夫人,我们在想是不是培育室的土太松软和肥沃,导致幼株腐烂。现改在实验田里种,特意没有翻土和施肥。” “这么硬的土,蚯蚓都钻不松?” “要蚯蚓做什么?” 时宴:…… 她竟一时不知道谁没文化。 白暮在他们大眼瞪小眼时讲:“蚯蚓能挖穴松土,以及分解有机物,还能为土壤微生物的繁殖创造条件。” 施林听到他的话,想通什么的问:“徐教授,海城外面是什么土质?” 徐敛回想,不太确定。“应该是肥沃的黄土。” 于长青恍然大悟。“我知道原因了!从海城运过来的土,是特意清理过的,他们都把蚯蚓捡出来扔了!” 这城里人就是讲究。 时宴无话可话。 施林和徐剑、于长青等人找到原因,便立即讨论起解决办法来。 白暮看时宴和夏思远。“走吗?” 夏思远是陪时宴来的,他不发表意见。 时宴被他漂亮的桃花眼望着,压着荡漾的心,转身走的时候,余光瞥到实验田边的牌子。 她边走边问:“夕雾是什么?” 幼株的别名叫绿松石夕雾。 白暮走在她身后,解释的讲:“夕雾是一种花。” “是单支的吗?” “普通的夕雾花是一丛。现他们种的这个,只是叶子脉络与科室像夕雾,实则我们还不知道它的真正名字。” 夏思远好奇。“新物种?” 白暮点头。“等他们种出来后,应该会重新起名。” “新物种不是谁发现谁起名吗?让那人取个就好啦。” “目前为止,这种植物好像是祁博士发现的。” 但他没有取名,不知是懒得取,还是有比他更早发现的人。 时宴低着头没说话,在快要出实验田的时候,随手在旁边的田里摘了个像苹果的小红果。 后边的白暮看到她的动作,以为她只是好奇摸一下,没想她摘的干脆利落,来不及提醒,就见她咔一下扭断脆弱的茎干。 他错愕的瞧着擦都不擦,直接咬掉半颗的女孩。 夏思远反应过来,怪吼怪叫:“砍头怪,你找死啊,快住嘴!” 时宴鼓着腮帮子,看一脸惊恐的少爷和愕然的白暮。 她缓慢的咀嚼两口,动了下喉咙,把果子吞下。 夏思远见她咽下去,抓狂的抱头。 时宴疑惑。“怎么了?” 第154章 区别对待 时宴疑惑。“怎么了?” 白暮瞧她墨黑澄澈的眼里充满不解,怔了半秒后,拿走她手里剩下的半个果子。“没什么,走。” 他这话带着清风般的柔和,似真没什么。 时宴心想要是没什么,你倒是把那半个还给我。 这像苹果的水果,还挺甜的。 夏思远见她还盯着白暮手里的果子,忍不住拔高声:“还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极其难以种活的苏里南红果,是用于脑细胞生长研究的!” 时宴看激动的夏思远,平静的白暮,转头瞧实验田边上的小牌。 实验田上的信息确实写着,用于重组脑细胞及新生研究。 更重要的是,这里第一行不像幼株,写的是什么系什么科,它直接就写着白暮少校s级研究室。 幼株的那个第24届硕士实验田,与现在这个s级研究室一对比,瞬间就显得它是那么的唯唯诺诺,而这是多么的耀武扬威。 时宴看穿着实验服戴着金边眼镜,俊逸出尘的白暮,以及他手里半个被咬得参差不齐的果子,尴尬的想原地消失。 白暮安慰的讲:“没事。还有半个。” 温柔平和的语气,跟他骂人的时候一点也不像。 夏思远瞪大眼,不可置信。 他这块实验田是很大,可放眼望去,长相不是很好的果子就这颗熟了。 它没被小心翼翼地摘下来,放进恒温箱,呈送到实验室。而是这么匆促、粗鲁的薅下来,然后被无情的吃掉。 死得也太惨了! 白暮见女孩还蹙着眉头,调查的问:“口感好吗?” 这果子他们种了三年,吃是能吃,只不过她是第一个吃的人。 时宴瞧他似真不在意,舔了舔虎牙,仔细回想,点头。“好吃,很甜。” “嗯。等种植培养技术提升上来后,每年给你送些。” 夏思远听到这话,心里酸得不行。 这要换成是他摘的,别说送果子,怕是连这科学院的大门都出不去。 一直享受着父亲光环带来的一切优势的夏思远,忽然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区别对待! 好气啊,不开心! 可白暮根本不会在意他的心情。 明显感受到白暮特殊关照的时宴,瞧着他漂亮的桃花眼,心情激荡,兴奋的得想他肯定也对自己有意思,不然不会这么纵容她。 时宴心思几经周转,没有冒然出手。 有了顾凛城的前车之鉴,这白暮她倒是打得过,按倒他分分钟的事,但她这次想慢慢来。 夏思远不知道她的心思,但感觉到某种因子在疯狂生长,便立即讲:“快走,晒死了!” 妈的,他一定要把这事告诉城哥,让他好好治治这个骗子。 听到夏思远的话,时宴非常认同的离开这块看着普通实则矜贵且无价的实验田。 这地方毕竟不是菜棚子,她以后还是少来的好。 出了实验田。 夏思远等时宴上车就紧跟上去,坐在她旁边,精确的把他们两隔开。 白暮没在意,坐他旁边的时候,顺手扯了个塑料袋,把半个果子装起来。 夏思远看左边白暮的动作,又看右边怀揣着欢喜的时宴,寻找话题的问:“怎么硕士班也能申请到实验田?” 不是他看不起硕士班,他是看不起施林。 白暮瞧一幅愤世嫉俗的夏少爷,猜到他是针对谁,故意讲:“是施林同学拉到的投资。” “他?!”夏思远不可置信。“他不是穷得叮当响吗?怎么可能认识这么有钱的大佬!” 时宴瞬间想到自己。 她也穷到叮当响,但就是认识了超级有钱的大佬。 不过现夏思远情绪有点不正常,不跟他争论了。 白暮讲:“他找的四海集团。据说是商老板投的资。” 时宴闻言挑眉。 施林认识的,竟然跟她是同一个大佬。 夏思远因为对施林的不满,连带涉及帮助他的人。“商惊澜?我听说,上次那两只丧尸就是从四海集团的集装箱里出来的。” 他说着开始琢磨。“这商惊澜会不会也是倦羽组织的同党?” 白暮看着手里的半个果子,思索着什么,不在意的讲:“这事你可以去找凛城。” “等我有空就去找他。” 夏思完见他盯着果子,恶劣的幸灾乐祸问:“你去实验田就是想摘它的?还有半个,应该够你们研究的了。” 实际这玩意被咬掉一半,组织结构被破坏,另现在温度这么高,以及被装在塑料袋里。 总之,肯定是对他们的研究有很大影响的。 白暮看他眉飞色舞的样,没说话。 他去实验田是去看幼株的,一是了解他们的进展,二是学习栽培技术。 不过他要这么认为也行。 时宴听夏思远再提及这事,没有多大的感觉,她在想他刚才的那句话。 丧尸是从四海集团的集装箱里出来的。 从翌城的四方缘里来看,商惊澜似乎和祁州很相熟? 这商惊澜该不会真是倦羽组织的人? 时宴又想起青柠酒的枪击事件。 当时商惊确实是从里边包箱出来的。帝国首富,病弱不堪,还只身一人,出现那种混乱的场所。 她那个时候就怀疑枪击事件与他有所关系,只是她并不在意城内的纠纷,加之后边知道他是首富,想他不可能为了钱干走私的事,便把这事抛脑后了。 时宴确认的问:“夏少爷,你确定上次的丧尸是出自四海集团?” 夏思远看脑回路有点长的女孩。“这还用说?就算不是周志科亲眼所见,红星也早就清楚记录下第五街区的一切,你回去看监控就知道了。” 用不着看监控。 周志科有幸从那场战争活下来,他的口述便是最有力的证据。 等回到研究大楼。 白暮急着做半颗果子的实验,跟他们招呼就大步走了。 时宴刚闯了祸,瞧他通知相关人员来实验室的匆忙背影,没好意思再约他吃晚饭。 脑细胞新生的实验是重点工程,白暮这会肯定没空搭理时宴。 夏思远松口气,完成任务的摆手道:“我还有事,砍头怪你自己回去。” 时宴瞧着分开走的白暮和夏思远两人,想了想,没去找顾蕴初。 她抬腿离开科学院,在外边打了辆车,没回别墅,而是叫司机去四海集团。 第156章 跟顾少将的闺房故事 林梵瞧她肆意不羁的笑,与精致眉眼间暗藏的锋芒与淡然,想她和老板的关系。 刚才他回到办公室,还未来得及坐下,就被结束通话的老板叫下来接人,可见对她的重视程度。 已经很少能让老板这么上心的人了。 如果她不是已经跟顾少将结婚,还真容易让人误会。 林梵等到了顶楼,按着电梯请她先出去。 时宴没客气,抬腿走在前边。 这先进的高楼大厦里,阔气简约又豪华的装饰,以及安静与冰冷的办公室环境,这一切都是时宴陌生的。 但她没有一丝怯意,瞧着墙壁上或全息屏上播放的关于四海集团事件的视频,在林梵的带领下走进空调开得极低的若大房间。 这房间大到超出时宴想像,以至于怀疑自己所在地方,是否在夏城繁华之地。 时宴看三面若大的落地窗,扫过简约显得有些孤单的家具,最后视线落在穿着青灰色唐装的商惊澜身上。 商惊澜趴在黑色的台上,身边摆放着各种时宴看不懂的酒,而皓白的手腕仍然带着深棕色的佛珠。 他看到进来的女孩,苍白羸弱的脸上露出期待已久的笑。 “时宴,欢迎来参观的我公司。” 对比起他极大的热情,时宴要显得过于冷静。 她望着俊美如妖孽般的男人,只微微颔首。 商惊澜看似还是弱不禁风的样,但他气色明显比在翌城好了不少。 对她的冷淡,商惊澜没在意,拿起两杯调好的酒走向她。“顾少将的婚礼隆重且特殊,那天没能亲自为你送祝福。” 他将其中一杯酒给她,看她纯净漂亮的眼睛。“时宴,新婚快乐。” 时宴瞧坦率自然的商惊澜,在他仰头喝酒的时候,象征性的抿了口酒。 毕竟她不好酒,而那个婚礼实在过于复杂,一言难尽。 林梵看心情很好的老板,又看神色淡漠的漂亮女孩,心领神会的一笑置之,准备离开。 商惊澜道:“林梵,你留下。” “好的商董。” 林梵便招待的邀请时宴坐,问她要不要喝茶。 时宴直言的讲:“那麻烦林总了。你老板调的酒,我只喝到了贵。” 商惊澜伤心的问:“只有这个吗?” “嗯。” “你可以偶尔找找自己的原因,比如说你还没有习惯这种口味,或者是不懂欣赏这样委婉的话?” 时宴瞥了眼柔弱的商惊澜。“商老板,我不会哄人。” “不能尝试一下吗?” “不能。” 林梵看干脆的女孩和耍无赖的老板,安静的泡茶。 被接二连三拒绝的商惊澜没生气,绝美的脸上反倒是露出抹耐人寻味的笑。“你也会这么干脆的拒绝顾凛城?” 时宴听到这名字挑眉。 她看不怀好意的商惊澜,以及等着看戏的林梵。 这两个大老板的气场与顾凛城的强悍不同,他们是老道沉稳,处处都透着圆滑与奸诈。 时宴谨慎的想了下。“商老板,你这么好奇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吗?” 商惊澜脸皮老厚的讲:“当然。我像你一样,对一切事物都保持着强烈的好奇。”他说完,支着脑袋看她澄澈的眼睛。“夫人,我可以购卖你的故事。” “我跟顾少将的闺房故事?” “要是这个,价格随你开。” “我很乐意赚这笔钱,只可惜暂时无故事可卖。” “这样啊。真是可惜。” 林梵看老板脸上没一点可惜的样,确定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商惊澜像是孩子般坦露出莫名的愉快。“时总,等会还有事吗?” 时宴听到这话,郁闷的讲:“本来是有事的。” “嗯?” “我想约白暮吃晚饭。” 商惊澜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意外。“他不答应?” 时宴瞅了他眼。“我吃了他点东西,不好意思约。” 东西?什么东西能让顾少将的夫人、反派大佬不好意思的? 不仅是林梵,就是商惊澜都十分好奇。 林梵见她愁眉不展,便问:“时总,是什么东西让你这么为难?” 商惊澜也讲:“说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你。” 要换其它事,时宴倒不怀疑他的话,确信他一定能帮自己。 但…… “我把他唯一一颗成熟的实验果吃了。” 商惊澜:…… 林梵:…… 这人呐,永远不要小看她的破坏力。 林梵怔了下后,只是把泡好的茶给她。 商惊澜感叹的笑道:“这确实有点棘手。我看你最近还是少出现他眼前。” 时宴疑惑:“没这么严重?” “我听闻这白博士,不太好惹。” 不太好惹是委婉的说法,实际他生起气来,是非常难搞的。 商惊澜见她不信,就讲:“他可能是夏城唯二一个敢光明正大骂顾指挥官的人。” 时宴挑眉。“另一个是谁?” “当然是你。” “商老板,你高看我了。” 她不敢,至少在她没成年之前,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还想安安稳稳的活两年。 商惊澜和林梵听到她直接坦率的话,均不由的笑了。 时宴瞅着他们的笑,轻蹙眉头,不太爽。 这有什么好笑的? 商惊澜适时的转移话题。“时总,要没事,晚上一起吃个饭?” 时宴看他和林梵。“我来这不是找你吃饭的。” “洗耳恭听。” “我想这件事还是私下跟你说会比较好。” 商惊澜听到这意有所示的话,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他瞧了眼林梵,如常讲:“没关系,林梵不是外人。” 准备起身离开的林梵,便继续坐着。 时宴望着他们两,想了下就直接问:“商老板,我听说那两只丧尸是通过你们四海集团渠道进来的?” 商惊澜点头。“确有其事。” “那这事和你有关系吗?” “你是指哪个关系?” 时宴看平静从容的商惊澜,没说话。 他清楚自己说的是什么关系,无需多加解释。 林梵谨慎的讲:“时总,这事可以说跟我们有关系,毕竟它们确实是通过我们的渠道进入的夏城。对于这件事,我们已向安全部与特殊任务部以及民众做过详细的叙述。” 不仅是叙述,四海集团还向帝国捐了笔天文数字,用于灾后重建和对牺牲公民的抚慰。 但于此同时,林梵这个总裁坚决表示四海集团对此事毫不知情,跟倦羽组织毫无关系。他们的过错在于,安检系统不够完善良,让倦组织有机可趁。 如果真如他所说的,四海集团只是被牵连的,那他们也是受害者。 因为就那件事发生后,即便他们第一时间出面处理和召开记者会,股市还是受到一定影响,市值瞬间缩水了足够建造一座新城的资金。 但这对四海集团来说,仍然是九牛一毛,不足为道。 第157章 顾少将来了 时宴望着成熟稳重,正面回应自己问题的林梵,保留意见的看喝茶的商惊澜。 她是来问商惊澜的,不是林梵这个运营公司的总裁。 见她看着自己,商惊澜不在意的笑道:“时总,你是对林总的回答不满意吗?” 时宴讲:“谈不上满不满意。我在想,或许他知道的事不够全面。” 林梵知道女孩是冲老板来的,不再说什么。 商惊澜修长的手指,捏着瓷白的茶杯,他瞧荡着波纹的褐色茶水,对视她漂亮的眼睛。“时总,这事和我们没关系。” 平静从容的语气,一如四方缘里,对世事无所谓又漫不经心的老板。 时宴审视着他极美的脸,没看出一丝破绽。 商惊澜把玩着茶杯,看特意为这事来的女孩。“时总你呢?” 时宴疑惑。 “是跟顾少将结婚了,就不想当平民了吗?” 一个平民是不会参与战争的,更不应该跑来问他这个问题。 商惊澜这话看似随意,实则是在质问。 时宴迟疑的辩解的讲:“我只是想确认下,夏城是否足够安全。” “这应该是顾凛城担心的事。” “这是每个普通公民都应该担心的事。” 普通公民? 这确实是普通公民应该关心的事,可她不是普通公民。 她是特殊任务部指挥官的夫人,是反派者的首领,还是名极为强大的治疗者。 商惊澜若有所思的想了会儿。“时总,夏城是否安全我无法确定。我可以确定的是,夏城对你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 时宴眉梢微扬。“是吗?” “相信我。老实的呆在这里,别出城。” 时宴没答应,也没反驳。 她暂时没有外出计划,可如果有,也不是谁能够改变的事。 林梵看提醒或者告诫她的老板,又看时间。“商董,我叫人去订餐厅。”说完体贴的问:“时总,你喜欢什么口味?” 这便是决定晚上一起用餐了。 做为这么大一个集团的老总,还是能猜透老板那点心思的。 而做为一名合格的员工,就是要能为老板解决问题。 时宴确定丧尸的事与商惊澜无关,想等会反正没事,正要答应,秘书就敲门进来。 “商董、林总,顾少将来了。” 青年恭敬的话,瞬间让刚才氛围还算好的几人变得有些微妙。 时宴暗想好不容易等他上班,没想下午就在这里碰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孽缘。 商惊澜也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恢复过来。 林梵看了眼自己老板,起身对秘书讲:“快请顾少将进来。” 秘书应下,没多久再次推开门,请人进去。 顾凛城一身熨烫笔挺的军装,显然是从基地直接过来的。 他进到办公室,锃亮的军靴踩在造价昴贵的地毯上,步伐坚定,视线淡漠平静。 即使是见着不应该在这里的女孩,冷峻的脸上也未显露丝毫情绪。 时宴看走来的男人,感到股强大的冷冽之气迎面扑来,感到莫名的心虚? 明明她来这里是有正儿八经的事,心虚个鬼! 她就是来看帅哥也不关他的事! 时宴视线随着顾凛城的逼近而上抬。 在林梵和商惊澜都站起来迎接的时候,没起来,只是挺直腰杆,仰着头,毫不畏惧的直视冷酷又禁欲的男人。 内心与表面都非常强大的时宴,在顾凛城垂下眼帘,被他疏冷的浅灰色眼睛瞧着时,还是忍不住心头一悸。 这种敬畏与对危险事情的条件反射,是本能的,不管怎么克制,也只是骗别人而已。 时宴对视顾凛城平静而深沉的视线,想一定是因为打不过他,才不是见帅哥被他抓个正着的原因。 林梵面对这位年轻的少将,恭敬的讲:“你好顾少将,快请坐。” 顾凛城收回女孩身上的视线,看林梵和商惊澜。 商惊澜妖孽般的脸上露出友好的笑意,礼貌示意:“顾少将,茶刚泡好,先喝一杯?” 林梵也讲:“顾少将,正好夫人也在,一起坐会。” 被叫到的时宴不说话,低头喝茶。 没等她把小杯茶喝完,身边光线略暗,一个人坐了下来。 她能感到对方身上的温度与气势,以及独特的让人心安的气息。 时宴挺着腰,脸上一派淡定,心里想这两个老奸巨滑的老板,为什么要邀请他坐。 有什么好坐的?赶紧说完正事把人打发走啊! 等等,他不走,自己可以走,反正她的事已经问完了。 时宴看跟着坐下的林梵和商惊澜两人,心里挣扎完,正想告辞,就听到身边低沉悦耳的声音,说着让人无比好奇的事。 顾凛城直接讲:“商董,我是为宋诚来的。” 宋诚,那个有着漂亮的金色眸子,能与顾凛城一战,并被顾凛城杀了两次的前特殊任务部成员! 时宴唰的抬头,看他极帅的侧脸。 那个改造人不是死了吗?她亲眼见他的刀刺穿对方的心脏,然后又把他当垃圾一样扔开! 商惊澜对他的话毫不意外。“能让顾少将亲自来一趟,看来这个人确实不简单。” 顾凛城的没有回答,只问:“好了吗?” “好了。” 什么好了? 时宴端着镇定,看说暗号一般的两人。 商惊澜说完看向林梵。“林总,去把宋诚少校带来。” 顾凛城讲:“不用麻烦。我跟他去。” 低冷的话,带着无法拒绝的凛冽气势。 林梵错愕了下,便礼貌的笑着讲:“不麻烦顾少将,人离这不远,很快就到。” 顾凛城已经起身,并且没有坐下来的意思。 林梵看他不容置喙的冷冽视线,寻问的看老板。 商惊澜便也起身。“那就我们一起去。” 时宴见此,压根没想离开的事。 她不用他们邀请,跟着走在他们身后。 大概因为对象是顾凛城,林梵和商惊澜两人都忙着应付他,而顾凛城则是为宋诚来的。 一时间,无人问津的时宴落得轻松自在。 她信步跟着他们下楼,进入类似机械研究的楼层。 这层的工作人员不多,宽敞的空间格局里,不少机器人在忙碌着。 时宴瞧着10d高清播放的高科技组装视频,被一个微小的芯片以及极精细的操作给迷住,正想问这是什么,就见他们三个已经走远了。 她再看回酷炫的机械手,以及被放大十倍的精密线条,只得放弃对它的好奇,大步跟上。 第158章 女流氓 林梵穿过工作区,停在一扇门前。 他用身份卡唰开门禁,在打开门的时候对顾凛城讲:“顾少将,在见宋诚少校之前,我想先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让特殊任务处理部的指挥官有心理准备? 时宴被勾起好奇心,盯着门,已经迫不及待了。 林梵斟酌的讲:“宋诚少校可能会与以前有些不同。” 对他的吞吐,顾凛城直接推门进去。 当门打开,里边在手动组装机械零件的青年,抬头看过来。 青年似乎又瘦了些,他穿着米白色柔软宽松衣服,浅金色的眼睛平静而疑惑,像只被关在家等着主人回家的乖狗狗。 时宴原以为林梵说的与以前有些不同,是指身体改造方面。 她甚至想过这个有些清秀的男人,会被改造成钢铁巨人,或者是容貌尽毁丑得吓哭小孩那种。 从没想过,那个平静冷漠到机乎毫无生气,让她不敢轻易造次男人,会变成这样。 宋诚一句话没说,但一个人的气场与眼神骗是不了人的。 至少他若还正常,看到顾凛城不可能这么平静。 林梵进去房间,捡起地上的零件,对桌边的人讲:“有朋友来看你了。” 宋诚疑惑的打量着门口的人。 时宴大步一迈,走近宋诚,也近距离的打量他。 对她的逼近,宋诚本能的警惕,可脸上更多是无措。 时宴瞧着他漂亮的眼睛,雪白细腻的皮肤,以及他乖乖的样子,真想摸摸他头。 商惊澜见她围着宋诚打量,解释的讲:“我们修复了他的心脏,但因为死亡时间过长,他大脑的颞叶与海马体受到损伤,造成了永远性的失忆。” 失忆? 忘记他与顾凛城的恩怨,也忘记倦羽组织的事,这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而时宴听到这话,脑袋忽然崩出个想法,忍不住邪恶的笑。 她瞧着紧张的宋诚,心想这才是软萌可欺啊! 见女孩爱不释手,明显对宋诚很感兴趣的模样,林梵稍稍意外后,好整以暇的看老板和顾凛城两人。 商惊澜脸上仍是与世无争的随意。他望着宋诚,不知在想什么。 顾凛城也没一点变化,面无表情的脸看不出情绪。 他浅灰冷锐的眸子,审视会儿宋诚,又看一旁的商惊澜,似在确认他这话的可信度。 宋诚损伤性的失忆,连科学院都无法从他大脑提取出任何信息,这就代表追查倦羽组织仅剩的线索断了。 在他们沉默时。 时宴忍不住伸手戳宋诚洁白如玉的脸,想看看这是不是真的。 但她手还没碰到他脸,就被他大力的抓住手腕。 嗨,不给摸?那她偏要摸! 时宴在他要攻击自己,伸出另只手,快速又精准的在他脸上掐了把。 温热细腻的触感,一摸就知道是原装的。 若不是亲眼见顾凛城杀了他,几乎要以为他是个普通的活人。 宋诚被她惹毛,唰的站起身要揍她。 时宴在他反抗前,一拳揍他脸上,将人按在桌上。 林梵见她利落的动作,大为震憾。 怎么前一秒还调戏人家,后一秒就这么粗暴了? 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林梵,虽然不懂她这操作,但还是大为震憾。 他心情极为复杂的看顾凛城和老板。 顾凛城倒不担心被她打,就是好奇他怎么会喜欢上这个暴力女孩的。 至于老板…… 林梵忽然想通老板为什么要这么耐心,陪聊陪吃还赔钱的。 但凡她普通一点,他老板也不至于不想点其它办法。 商惊澜倒是平静,在宋诚和时宴快要打起来的时候讲:“记忆丢失,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在的。” 顾凛城沉默的望着被女孩频频压制的宋诚。 宋诚是特殊任务部战斗力最强的成员之一,在正常情况下,他即便无法轻易取胜,也断不会被女孩按在桌上摩擦。 顾凛城看了会问:“他身体情况如何?” 商惊澜答非所问的说了句:“四海集团只出精品。” 林梵看开始扒宋诚衣服的女孩,见他们不阻止,也淡定的介绍。“顾少将,我们清除了祁博士组装的心脏,安装了更为先进的超级芯片。现他除了能像正常人随意支配身体外,还有着不输于异能者的身体机能。” “他本身就是名超级战士,加以训练,会比以前更加强悍。” 在林梵说这些时,时宴已经扯下宋诚的衣领,看他紧实的胸膛。 心脏位置的皮肤完美无瑕,连道疤痕都没有。 时宴伸手按住他心脏,触手是一片柔软温热的皮肤。 除了没有心跳,其于都跟常人一样,毫无差别。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压制,宋诚眼里充满愤怒。 他攥紧拳,一拳揍向她脖子。 这是人类最脆弱的部份,能轻松结束对方的生命。 顾凛城在他动手的时候,把新奇的女孩从他身上拽开。 宋诚得到自由,跳起来要再进攻。 林梵讲:“宋诚,她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听到他的话,宋诚顿时像个好孩子,虽然不甘心,却还是缷下攻击与防备。 他搭拉着脸坐回去,继续组装自己的玩具。 商惊澜对摩挲手指,困惑不解的女孩讲:“人体细胞修复与再生技术。你要有需要,我可以让医院给你免单。” 时宴解了惑,不带考虑的讲:“谢了商老板,我觉得我不会需要的。” “别急着拒绝,毕竟不是谁都像顾少将一样,拥有无人可及的修复力。” 顾凛城修复力确实变态。 但即使如此,时宴也不想要医院的服务。 这不是咒她死嘛? 这老板真不会说话! 顾凛城微蹙着眉,似是也不喜欢他的话。 他望着宋诚公事公办的讲:“商老板,感谢你为帝国做的服务。” 商惊澜也客套讲:“小事,不足挂齿。” “人我现在要带走。” “可以。” 宋诚听到带走的话,敏感的抬头看他们。“去哪?” 时宴心思又起,不怕死的过去。“带你回家哦。” “回家?” “嗯,我是你姐姐。” 林梵:…… 商惊澜:…… 顾凛城:…… 她这话,别说有智商的,就是宋诚都不信。 哪有姐姐比他小?还又打又扒他衣服的,简直跟流氓没区别。 商惊澜不知是尴尬还是身体不适的咳了声,对顾凛城讲:“顾少将,借一步说话?” 顾凛城点头,跟他出去。 出了门。 商惊澜商量的讲:“顾少将,现宋诚永久性失忆,对你们以及帝国也没什么用了,不如就把他让给我?” 顾凛城低冷道:“他是特殊任务部出色的战士。” “那是以前。现在他只是失去记忆,连枪都不会拿的改造人。”商惊澜停下脚步看他。“顾少将,特殊任务部不缺少战斗的士兵,但我需要个好一点且忠诚的保镖。” 确实,失去记忆的宋诚,即使能再回到特殊任务部,顶多只是个厉害的战斗者。 顾凛城冷冷的望着他,沉声道:“商老板,宋诚是位少校,他有着别人无可取代的战斗天赋,非无用之人。” “我同意你的话。也怪我刚才没有说清楚。” 商惊澜看门里同宋诚说话的女孩。“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况且,她似乎对他挺有兴趣的。” 不仅是兴趣,甚至是喜欢。 她总是喜欢些漂亮的事物。 顾凛城沉默半响。“这件事,你要征求宋诚自己的意见。” 宋诚现就是张白纸,哪能有健全的思考。他最先认识的是林梵,现又被时宴这一通搅的,能跟他们走才怪了。 商惊澜知道他这是同意了,还是进去,走流程的征寻宋诚的意见。 宋诚是想也不想的选择林梵。 时宴状似难过的问:“诚诚,你不想跟我们一起生活吗?” 她这声柔软好听的诚诚两字,像是邪恶的大姐姐在拐骗幼儿园的小朋友,可却让房间的几人心思各异。 宋诚的诚跟顾凛城的城是同一个字。 虽然明知道她叫的是前者,可却让人不由想到后者。 林梵看沉着脸的顾凛城,以及似乎很高兴的老板,公正的讲:“宋诚,他们确实是你的朋友。” 宋诚瞧着变态的女孩,和冷冽的顾凛城,非常坚决。“我不要跟他们走,不要!” 时宴可惜的还想说什么,便被人拉住衣领拽走了。 顾凛城头也不回的讲:“商老板,再见。” 商惊澜瞧他们背影,笑眯眯的讲:“再见,顾少将。” 送走顾凛城以及时宴。 林梵看收敛笑,不知想什么的老板。“商董,真要留下他吗?” 商惊澜看房里安静摆弄着机械零件的宋诚,无所谓道:“交给止末,两周后再把人带回来。” “好的老板。” 第159章 不可拒绝的邀请 时宴离开四海集团,看黑着脸的顾凛城,心里有点毛。 倒也不是怕,就是感觉跟他相处挺有压力的。 他不在,她就是王者。 他要在,她就是第二者。 顾凛城倒是在进电梯的时候松了手,获得自由的时宴,看挺拔冷硬的男人,琢磨怎么脱身。 这时电梯到了一楼,顾凛城没停留的大步走了。 时宴跟着出去,经过大厅的时候,又听见前台两个小姐姐,瞧着她男人在说什么悄悄话。 两小姐姐看到紧跟在后的她,立即装做忙碌的低头工作。 她们真闲,一定要跟商惊澜反应反应,给她们多加点工作! 时宴瞧快走出大厅,走进赤红晚霞的高大背影,想了想还是跟上。 来到大楼外边,时宴看站在车边等自己的帅哥,礼貌又体贴的讲:“顾少将,你回基地,我自己回去。” 顾凛城望着她,没说话。 被他极美的凛冽眸子瞧着,时宴紧了紧心,晃着腿,迈着老子就这样的步伐过去。 “上车。” 带着金属质感的冷低嗓音,平静却强势的叫人无法拒绝。 时宴想争取下。 她看被晚霞笼罩着的男人,挣扎着。 顾凛城睨了她眼,打开车门上了车。 时宴瞧他不容商量的态度,舔了舔虎牙,放弃反抗。 有些明知不可为的事,说多了自己觉得累,别人觉得吵,还是算了。 顾凛城等她上车,就开车离开四海集团。 时宴坐在车里,瞧了会儿车窗外,便无聊的收回视线,打量身边的男人。 她视线一寸寸的从他打着结的黑色领带,到突出的喉结,再到刚毅俊朗的下巴和脸。 最后停在他睫毛纤长、极浅、极漂亮又极深沉的眼睛上。 啧,这千山暮雪般的男人,就像清晨的雾,美得不似凡间之物,却极致危险与残忍。 时宴想那个差点要了自己命的吻,以及他无情又优雅的杀伐,叹口气的垂下头。 顾凛城垂帘瞧她。“去科学院了?”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又是一次降给打击。 时宴想这事一定是夏思远那混蛋告诉他的。 她淡定的点头。“去看看蕴初,顺便转转。” “白暮不是一般人,想好了再去见他。” 这是……直接来啊,一点弯都不转。 时宴语塞的顿了下,接着悍卫的讲:“顾少将,我见谁应该不需要你的批准?” 应该是,我泡谁不需要你的同意。 顾凛城瞧她眉飞色舞,半步不让的模样,解释道:“白暮和商惊澜都是帝国重点关注人物,与你当平民无益。” 得。 原本是她享受生活,不管闲事的人生理想,这会倒成了完美借口。 重点是,时宴还不好反驳。 她想了许久,在当废物与谈恋爱之间艰难纠结。 最后,她见快到家了,找补的讲:“那要是他们来找我,就不关我的事了?” 白暮会经常来家里,她可以守株待兔。 至于商惊澜无所谓,嗯……他要是愿意把宋诚带来,她倒是很欢迎的。 顾凛城没说话,不知是猜到她的心思,还是懒得理她。 等他们回到别墅,车还没停好,两人便都感到了什么。 家里有人。 不是白暮这个打过招呼的朋友,而是另有其人。 顾凛城的住所是有人把守的,一般人进不来。 简而言之,能进来的不是一般人。 时宴看听到引擎声出来的女人,收敛起轻挑,压着眉头。 伊丽莎·柯比,特殊任务部第十七任指挥官,自然有权自由进出这栋别墅。 现伊丽莎·柯比穿着收腰的礼裙,戴着好看的蕾丝帽。 她站在阳台上望着他们,笑得优雅大方,诚然一个从十八世纪走出来的贵妇,一点不见杀伐的踪影。 顾凛城看到她,大步过去,恭敬道:“下午好,伊丽莎将军。” “下午好顾少将。”伊丽莎·柯比说着看时宴。 时宴被她温柔的眼睛望着,硬着头皮喊:“下午好,伊丽莎将军。” 伊丽莎·柯比讲:“都叫我柯比或伊丽莎夫人,我已经不是将军了。” 听她随和的话,以及她没有怪罪自己上次的失礼,时宴松口气讲:“好的柯比。” “柯比,里面请,外面热。” 顾凛城看把别人的客气真当回事的女孩,又看随她进去的伊丽莎·柯比将军,想了下便跟着进去。 时宴不是特殊任务部的人,以前还是反派者的首领,但这不防碍她对历任指挥官的兴趣与尊重。 她见桌上已经准备好了茶,便林姐再洗些水果来。 伊丽莎·柯比坐回原来的位置,打量面前郎才女貌的两人,五官深邃立体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这似长辈慈祥的笑,让时宴的小心脏突突的跳。 顾凛城主动问:“伊丽莎夫人,您此次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不是什么大事,就想到处走走,活动活动身子。”伊丽莎·柯比问老实乖巧的女孩。“时总,你喜欢出去玩吗?” 这问时宴不好回答,因为在城外几乎天天在流浪,每天都在“外面玩”。 但伊丽莎·柯比说喜欢出来走走,而她也不拒绝跟她一起走走这件事,便点头。“喜欢。” 听到她的回答,伊丽莎·柯比加大了笑容,将一张精美的请柬给她。“那我想你一定不会拒绝这个邀请。” 刚学会邀请这个词的时宴:…… 不,她一定会拒绝! 时宴看这个让人窒息的邀请函,求助的看身边冷酷的大型挡箭牌。 顾凛城肯定不会参加这些不必要的社交! 伊丽莎·柯比瞧她可爱的反应,解释的讲:“两天后我就五十了,想办个宴会庆祝下。时总,顾少将,你们要有时间就来玩玩。” 五十?! 时宴看对面顶多不过三十多的贵妇,大为震憾。 可是……她真的不喜欢参加宴会。 但是……她亲自来邀请了…… 伊丽莎·柯比瞧着两个青年微妙的反应,叹了口气。“就当是来陪陪我这个孤独又没有孩子的老人家。” 这要是夏思远在,肯定点断头的答应,再抱着她大腿喊妈妈了。 时宴在经过剧烈的挣扎后,鼓起勇气接过邀请函。 她看了下由自己做决定的顾凛城,又看对面等着自己答复的伊丽莎·柯比将军,硬着头皮咬牙讲:“好的柯比,我们会去的。” 伊丽莎·柯比一生为帝国服务,没有结婚,没有子嗣,家人也都相继离世,确实很孤独。 现五十岁想要举办宴会,过个热闹的生日,凡是有点情义的都会去,更何况还是她亲自上门邀请的。 而顾凛城和别人更加不同,他是她的接任者,以前是受她带领与教导的。 总之,他要能拒绝,都轮不到时宴做决定。 时宴也是知道这点,才这么做的。 伊丽莎·柯比见她答应,笑得愈加愉快。“那时总、顾少将,到时见。” 时宴挽留的讲:“柯比,吃了晚饭再走?” 伊丽莎·柯比看出她这是句客套话,笑着讲:“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再见。” 顾凛城起身送她。“再见,伊丽莎夫人。” 也出去送的时宴挥手。“再见柯比。” 她站在阳台上,目送她的车走掉,后脑勺就被抽了下。 时宴抬眼瞪突然打自己的男人,以为他是怪自己答应去宴会的事,正想跟他理论理论。 顾凛城沉声道:“以后要叫她先生或夫人。” 伊丽莎·柯比比她要大三十多岁,又是人人崇仰的前指挥官,哪里能直呼其名。 时宴听到这话,摸后脑勺,不太情愿的点头。“知道了。” 顾凛城转身进屋。 时宴跟着进去。“顾少将,你说我们送什么礼物好?” “自己想。” “嘿,她是你前长官,为什么叫我想?” “她想邀请的是你。” “可她也顺便邀请了你。” 啊,这个顺便邀请,说着真爽! 顾凛城看因为一句话而沾沾自喜的人。“礼物你选,否则你一个人去。” 刚快乐两秒的时宴:…… 第160章 DNA比对结果 伊丽莎·柯比将军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并且她也不缺钱。 假设时宴要能继承她的遗产,她不仅这辈子不用努力,还能把顾凛城给踹了。 所以这种人物的礼物,真不好选。 可能是因为伊丽莎·柯比曾像她一样征战的原因,这让从不屑讨好谁的时宴,在礼物的事上极为上心。 她当天晚上进了光脑,查寻这位指挥官的喜好,可奈何特殊任务部本身就是保密部门,因此大众可见的信息只有寥寥几笔。 时宴第二天,带着这个问题去天桥开工,问“姐妹”的意见,看她们有没有好主意。 来排队做指甲的人,听到她要去参加伊丽莎·柯比的生日宴会,先是一片惊呼羡慕,后纷纷出谋划策。 她们希望能为少将夫人出一份力,也为伊丽莎·柯比将军尽一份心。 姐姐一号:“时总,不如你给她做回指甲?” 姐姐二号:“是啊是啊时总,这礼轻情意重嘛。” 姐姐三号:“不行不行。到时别人送伊丽莎夫人的礼物豪华又隆重,时总不是要被她们比下去了?” 时宴认同的点头。 她不是怕被比下去,而是已经为她做过指甲了,这没什么新颖。 姐姐一号又讲:“不如送她玉饰?养人又辟邪。” 姐姐四号:“时总,送养生的东西最好,五十岁的人最注重保养。” 姐姐五号:“我一个朋友做的养生牌子特别好……” 时宴听了好多建议,没有一个她觉得可行的,最后还成功把自己搞懵了。 眼见下午快过去,她迅速做完二十个客户,早早收摊回去。 她走在路上还在苦思冥想,想应该送什么适合些。 实不相瞒,她活这么大,这是她第一次给别人送礼。 时宴背着小桌板,将路上一颗石头踢进草丛,给夏思远这废物打电话。 不对。 是给夏思远这少爷打电话。 现想想,他也不是那么废了。 夏思远在知道她的来意,惊讶后又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 时宴低声道:“你信不信我拧断你头?” 听到她低冷的话,即便隔着电话的夏思远,都下意识的摸脖子。 他收敛的讲:“那个,你想知道伊丽莎·柯比喜欢什么?” “嗯!” “那你可就问对人了。” “快说。” “别着急。今天我爸妈都不在家,刚好去你那蹭饭啊。” 要拒绝的时宴:“……” 算了,谁让她有求于人呢。 时宴挂掉电话,大步回去,想告诉林姐晚上有客人,就看到从白色纱窗后走出来的白暮。 白暮穿着休闲,手里拿着小锄头,可仍是一幅俊逸出尘的俊美模样。 那气质,那眼神,真是该死的合时宴胃口。 白暮瞧她呆怔又谨慎镇定的样,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时总,这么早收工了?” 时宴克制的点头,看他手里的工具。“拿锄头做什么?” “种些东西。” 白暮说着放下锄头,拿盆接了大盆水。 时宴把东西交给林姐,叮嘱她多做两个人的菜,便跟着出去。 后花园被开垦出一小块地。 地刚被翻新过,非常松软,散发着泥土与青草的芬芳。 时宴看在夕阳下浇水的清癯男人,整个人不由的放松下来,觉得人生是如此美妙。 真是,不妄她重活一回。 如果能跟他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也是死而无憾了。 在时宴畅想着美好的未来时。 夏思远在外边大喊大叫。“砍头怪,砍头怪,时宴,你t的在哪!” 时宴听到这聒噪的声音,十分后悔之前打的那个电话。 t的,他最好能帮自己解决问题! 时宴压着眉,不爽的起身。 在她要进屋的时候。 夏思远在林姐的提示下找来,刚想问她在后边做什么,就看到她身后的白暮,瞬间明白了一切。 “行啊砍头怪,拿城哥的屋藏娇,你也不怕他回来打断你的腿。” 时宴淡漠得连眉都没动下。“放心,我会在那之前拧断你的头。” 夏思远防备远离的跳开。“哼,我城哥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 外边传来林姐招呼家主的声音。 夏思远立马告状和看戏般的大喊:“凛城,你媳妇要给你戴绿帽子啦!~” 时宴:…… 他是夏三岁吗? 这种事情,没必要通告?而且关他屁事啊?! 顾凛城闻声来后花园,看拿着盆回来的白暮,以及嚣张的夏思远和无语的女孩。 时宴瞥了眼顾凛城,敛着眉色,昴着脑袋敞亮讲:“你们聊。” 说摆迈腿回屋了。 隔岸观火的夏思远见她走掉,又看平静的顾凛城,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白暮回来,抖了抖鞋子上的土,看白痴一样的看夏思远。“夏少爷,你来做什么?” 夏思远一顿,这才想起自己是时宴搬来的救兵。 他看了看顾凛城与白暮,没戏可看的讲:“我来帮砍头怪选礼物的。那个,我去找她。” 白暮等他走掉,看特意早回来的顾凛城,脸色凝重复杂了分。 “你跟顾忱教授的dna比对结果出来了。” 上次他答应帮顾凛城这个忙,今天来一个是种植幼株,二个便是告诉他这件事。 这件事大到,足够他亲自跑一趟,当面跟他说。 顾凛城审视着他认真严肃的脸,眸色微沉的,眺望天边的晚霞。 白暮没有说答案,但有些事无须明说,便能从神色和语气中得知答案。 对这个结果,顾凛城有预料到,可亲自证实,心情还是不受控制的沉入谷底,五味杂陈,一时难以名状。 那些从小到大,与父母以及妹妹成长的瞬间涌现大脑,它们带着各种情感如雪片般飞来,翻江倒海,冲击着他二十六年来几乎完美的关于家庭的美好记忆,同时也颠覆他对自己身份的一切认知。 顾凛城想到悉心教导,并待自己与妹妹毫无区别,甚至多有偏爱的父母。 他沉默许久,尽可能平静的问:“有找到匹配的吗?” 白暮看他神色,缓慢的摇了摇头。 顾凛城望着远处的山,自言自语又像是陈述道:“祁州知道。” 对他这句话,白暮不清楚原委,不发表意见。 可从他此时凛冽深沉的气场,他必然会再找上祁州,不管是为帝国还是为他自己。 白暮犹豫的讲:“凛城,我无法现在告诉你,你的父母是谁。但我能定确的是,你在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一个亲人。” 第161章 想时刻与她一起 顾凛城转身看他。 白暮确认的点头。“虽然你说了这事与蕴初无关,我还是趁上课之余,拿到了她的毛发,跟顾忱进行了比对。” 他说着,有些不解和困惑。“她也不是顾忱夫妇的孩子,倒是跟你的dna非常相似。目前为止,我不确你们是不是亲兄妹,但她一定是跟你有血缘的。” 顾蕴初今年24,不是他妹妹还能是什么? 白暮的无法确定,也许是顾蕴初跟他是同夫异母或同母异父的关系。 在这乱世中,顾凛城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更不会在意顾蕴初的母亲或父亲和自己有所不同的事。 顾凛城沉默许久,低声道:“这件事不得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蕴初。” 白暮有些忧虑,却还是点头答应他。 其实他想说,从基因学和遗传学上来说,顾蕴初更像他的孩子。 但从理论上和实践上来说,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顾凛城现在估计够烦的了,这些无法解释又没有结果的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白暮说完这事,和他回到大厅,叫侃侃而谈的夏思远。 夏思远正跟时宴科谱特殊任务部历代指挥官的事迹,听到叫声返头,看完好无损,并没有被打的白暮。“咋了?” “走了。” “我要蹭饭,要走你走。” 夏思远说完,继续给她画人物关系图。“珩宇将军是第十五任,他尽管没有像城哥那么变态的战绩,但在自然进化中,他的战斗力无人能及。我跟你说他有多厉害……” “这些你能有凛城清楚?”白暮走到他们桌前,看显摆的夏思远。 夏思远赶蚊子似的冲他挥手。 白暮没走。“夏思远。” 忽然被人连名带姓的叫,夏思远反射性抬头看他。“怎、怎么了?” “跟你说点事。” “什么事?” “你感兴趣的。” 夏思远看一向不屑与自己为伍的白暮,又看懒懒听着的时宴,以及身后似乎不太高兴的顾凛城。 他很灵敏的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爽快讲:“那行。”说完对时宴讲:“砍头怪,那我先走了,晚点电话跟你聊。” 时宴看忽然都要走的夏思远和白暮,没说什么的点头。 夏思远的是猜测,她则能实际的感受到,顾凛城在极力的克制着谋种情绪。 他压制的很好,可还是能感受他的不悦与狂燥。 狂燥…… 时宴等白暮和夏思远走掉,抬头看生冷的男人,望着他浅灰的眸子,想了想提议的讲:“你要不要去休息下?” 他要杀自己有点困难,但跟他打架挺累的,能省则省。 顾凛城垂下眼帘,沉默的看着她。 时宴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顾少将,需要给你叫医生吗?” 医生? 她就是治疗者,叫什么医生? 时宴想到这,忽然感到自己高大不少。 她不介意提供帮助,但前提是他得求自己。 求自己…… 啧,这事想想都爽! 顾凛城瞧她忽然亮不少的眼睛,在她身边坐下。“不用。” 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些微的喑哑,有丝危险又迷人的性感。 随着他的靠近,感受到他的体温与气息的时宴,瞬间支棱起来。 她看坐在夏思远位置上的顾凛城,一半警惕一半还在等着他求自己。 顾凛城见她看自己,便问:“怎么了?” 时宴直接问:“你不需要我的帮助吗?” “……嗯。” 他已经在接受她的帮助了。 当然如果能再近些会更好。 顾凛城摩挲着指尖,疏冷的眼里晦暗不明。 时宴自小生在城外,对危险敏锐度超出常人。 她总是能先一步发现危险,才会比对方更快的解决危险。 时宴看手臂上快要竖起来的寒毛,淡定讲:“天黑了,我去开灯。” 随着她的话,大厅所有的灯应声而开。 刚要起身的时宴,错愕的看连这种小事都动用意控的大指挥官。 顾凛城拿起夏思远画的关系图,看上边张牙舞爪的字。“珩宇将军最广人为知的事件,是他曾在一座满是丧尸的山里生存了两个月,直到特殊任务部的战友找到他,将他解救出来。” 时宴想了想。“我也可以。” “这只不过是传说。” “所以他可能实际只是生存了几天。” “他真正厉害的是,建立了五座新城市,为数以百计的人提供居住与庇护。并在他在任期间,从无一城受到过丧尸的攻击。” 时宴咂舌,看回纸上的名字。“嗯,确实厉害。” 顾凛城拿起笔,在珩宇将军的旁边写上一个名字。“他征服帝国与丧尸,除了武力,还有超前的智慧与精确的决策与果断。” 时宴好奇的凑近去看他写的字。 慈和平。 顾凛城看低着脑袋靠近的人儿,感受到极大抚慰与畅通四肢百骸让人酥麻的平和与安宁。 像旷野柔和的风,像夏日林间的小溪,舒爽得让人颤栗,想要…… 顾凛城攥紧拳,压下伸手摸一下的想法。 时宴看与夏思远写的“珩宇”形成鲜明对比的“慈和平”三字,疑惑问:“这是名字吗?” “嗯。” “他和珩宇将军有关系?” “她是珩宇将军的夫人。” 时宴听到这话,摸下巴。“原来他结婚了的。那他有小孩吗?” “没有。”顾凛城看坐回去的人儿。“自他牺牲后,他夫人也下落不明。” “真是可惜。” 时宴单手支着脑袋,看突然有闲情跟自己讲这些旧历史的男人。“顾少将,珩宇将军牺牲,他的夫人不知踪迹,无后代。解恒将军上任三年牺牲,无后代。柯比……伊丽莎夫人也无后代。你们这个特殊任务部的指挥官,是不是受到诅咒了?” 顾凛城望着她,没说话。 身为特殊任务部一员,本身就是危险性极高的事,牺牲是常态。 如果牺牲是常态,没有留下后代也是情理之种的事。 但连着几任指挥官都是这样,倒确实有点让人起疑。 不过,介于顾凛城同样不准备生育后代,他想前面几任的长官可能也有他们自己的原因。 时宴不知道顾凛城想不想要孩子,但她当着他的面咒他无后,自是没期望他会回答自己的。 她说完若有所思的想了许久,便夺过人物关系图,看着上边的名字讲:“有了!我有主意了!” 时宴兴趣的讲:“你们都注定孤独致死了,那我就给伊现莎夫人送只小宠物!” 她真是太聪明了! 顾凛城平静的望着一惊一诈,生动又明媚的女孩,指尖微动。 想将她紧紧的拥进怀里,汲取她身上让人安宁又狂热的能量。 想时刻与她一起,分分秒秒,不错过她每个瞬间。 想将她揉进身体,像血与肉,谁也无法将她夺走。 这种过火的想法在变本加厉而又强悍的滋生,带着迷人的危险与死亡的晦气。 然而想法越疯狂,脸上就越是平静。 顾凛城压制着这种不管如何都会伤害她的猛烈想法,淡漠讲:“去叫林姐开饭。” 时宴解决困扰自己的头等大事,爽快的点头,去叫人。 随着她走远,吹拂门窗的晚风停了,连窗帘的轻薄白纱都静止下来。 顾凛城看摊开的手掌,浅灰的眼眸冰冷深沉。 不知是随着时间推近,还是生起的欲望,他已经越来越难以压制体内汹涌的力量。 “顾少将……”时宴愉快的出来,看光灯下的凝结粉尘,诧异的停住脚步。 顾凛城起身上楼。 时宴追着问:“不吃饭了吗?” “嗯。” 低冷一个字,为刚才的和睦画下无情的句号。 时宴担心的蹙眉,觉得他有点奇怪,但还是一个人享受了满满一桌的丰盛晚餐。 “林姐,别倒了,我晚点当宵夜。” “好的夫人。” 第162章 接她下班 顾凛城在确定自己不是顾忱的孩子后,没有动用自己的权限去大肆调查这件事。 如果父母还活着,他会认为这是起普通的领养事件,可现在顾忱和母亲宋筝都意外过世,这让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江焯看再次走神的人,提醒的讲:“长官,周少尉在等着您的指令。” 顾凛城闻声抬帘,看全息屏上出任务的士兵。 上次审问翟立新得到些地址,被他们连锅端了三处,后面几处他们赶到时对方已经撤离,除了基地设备,少有留下有用的信息。 现周志科就是向顾凛城汇报情况的。 他那里的情况比上一个队的更差,连设备都没有,只有他们匆忙转移留下的垃圾。 周志科主动请缨。“长官,我们这离纪城的一处地址没多远,可以顺道过去看看。” 顾凛城看他发来的地图。“不用。你们回来。” 安全部的夏城分部的部长凯特是倦羽组织的人,想必她在谢尔·巴顿将祁州和翟立新带回去时,就知道了这件事。 现已过去这么久,审问的信息早已没用了。 周志科不死心的还想去看看,但长官发话了,便服从的应下,带队返程。 结束通讯。 江焯犹豫迟疑的问:“长官,地址都是真实的,那份名单……” 顾凛城抬帘看他。 被他浅淡冷冽的眸子注视着,江焯心里一紧,暗想自己这话哪里不对。 顾凛城瞧着他半响,反问:“是基地好撤离些,还是人?” “当然是人……” 江焯说完便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倦羽组织能如此高效率的转移基地,翟立新说的名单上的人员,肯定也会找各种借口离开夏城。 但现在过去这么久,那些人毫无动作,可见他们并不是卧底。 江焯想到这个,不禁出了身冷汗。 还好听了长官的话,没有急着对那些人采取行动。要知道那份名单上的人,许多都身居要职的。 如果一开始对他们加以监视和审问,不仅会对帝国局势造成动荡,还会置特殊任务部于危险之地。 这事要真发生了,得罪一圈大佬的特殊任务部,被孤立排挤都是次要的,首当其冲的是会要求换掉指军官。 现本就有不少人看不惯顾凛城,他要出了这么大的失误,还能干下去才真是见鬼了。 江焯深刻自责的讲:“长官,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犯这种错!” 顾凛城没在意,看回指挥中心放映着各种视频的全息屏。“现巴顿部长那边什么情况。” “昨天总统阁下与大将军召见了他,据安全部里边的人说,他回来的时候脸色挺难看的。” 凯特是他的学生,祁州是他那里丢的,能好看才怪了。 这起事件,谢尔·巴顿就是长八张嘴也推脱不掉。 江焯说到这,想起什么的讲:“长官,巴顿部长上午给我打过电话,寻问抓捕的进度和方案。” 顾凛城淡漠问:“答复他了吗?” “答复了。”江焯如实讲:“我说倦羽组织非常狡猾,要是这么好抓,我们早把他们连锅端了。” 这话一点也不客气。 顾凛城倒是好奇。“他什么反应?” 江焯忍不住笑。“说我们辛苦了,等抓到人一定会好好感谢我们。” 要是能重新抓住祁州,有的是人感谢他们。 顾凛城冷笑了声,不予理会。 江焯也觉得好笑,没将这事放心上。 他看这一整天都心事重重的长官,确认的问:“明天是伊丽莎将军的生日,你是要跟夫人一起参加?” “嗯。” “那你早点走,这也没什么特别重要和紧急的事。” 顾凛城望着全息屏上的时间,想了想。“行。你盯着。” 现这期间确实没什么大事。 各城没有受到丧尸的攻击,而追查倦羽组织的主动权在安全部手上。 谢尔·巴顿倒是找他帮忙了,但只是协助,不是共同,所以只要下边人配合好,做好手上的事就行。 顾凛城走出指挥心,看快要落山的太阳,想这个时候她回没回去。 - 时宴给最后一个老奶奶做完指甲,没急着收摊,低头刷手机上的信息。 她昨晚是想到要送伊丽莎·柯比一只宠物,但还没决定送什么比较合适。 城外的宠物,除了鸡鸭猫狗,就只有丧尸和野兽了。 现城里的宠物凡多,真是叫人眼花缭乱。 时宴昨晚在网上看了许久,越看越不知道送什么,才没马上去买礼物,而是来摆摊向她的“姐妹”寻求帮助。 这次的情况要比昨天好。 她心里大概有了选项,还了解到哪几个地方的宠物最好。 时宴现是在看路线图,规划下看先去哪家,争取早点买到自己满意的礼物。 时宴看几个坐标上的距离,很快有了决定。 没迟疑的,收起手机就准备收摊。 在她张开手要把小板桌合起来的时候,桌前便站了个人。 她已经在这做了好多天了,热闹和新鲜劲过去,加上她的小姐妹、老姐妹都知道她规矩,这种时候几乎不会有不识趣的客人了。 不过,这确实不是不识趣的客人。 时宴没抬头,光看对方的腿就知道来人是谁。 错愕疑惑,同时回想自己今天有没有做什么犯罪的事。 她抬头,看出现面前的冷峻男人。 顾凛城居高临下的瞧着她,在她一点点站起身,微蹙起漂亮眉头时问:“下班吗?” 时宴:? 顾凛城看她收干净的桌子,弯腰把它合起来,提着它。“走。” 时宴:??? 这指挥官怕不是有点大病。 一脑袋号问的时宴,见他提着桌子走,立即折起小板凳跟上。 此时的天桥已不是往日单纯的供人行走的天桥。 因为少将夫人的壮举以及获得全民喜爱的她,不少人莫名而来,导致人流量暴涨。 人一多,这商机也就多了。 现天桥两边不少商贩,有小吃有用品,琳琅满目的像个小型市场。 挺影响城市美观的,可少将夫人在这扎根哪也不去,这谁敢管?所以只要秩序不乱,不影响人通行,当局的便睁只眼闭只眼。 所以,现在桥上人潮拥挤。 顾凛城一身军装,在人群里极为耀眼,行人看到他都纷纷自觉让路。 大家让路,一个是看他帅,一个是认出他是谁了。 都知道少将夫人在这摆摊,还认不出他是谁的话,眼睛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了。 第163章 招摇过市 时宴背着小包,抱着小板凳,跟在顾凛城身后,享受宽敞、安静的路。 以前她走的时候,大家都跟她打招呼,烦死了。 而在她轻松昴扬的跟顾凛城走掉后,短暂安静些的天桥立即变得比之前更加热闹。 大家纷纷扬扬的讨论着: “顾少将远看帅,近看更帅!少夫的少女心哟~!” “别做白日梦了,顾少将名草有主了。” “顾少将跟时总的身高、外貌,真般配。” “不仅是身高外貌,就是战斗方面也很配啊。哎你们说,他们两谁更厉害些?” “谁要关心这些啊?我就想问,连顾少将这样的人都来接媳妇下班了,我那个成天说忙的狗男人是不是可以甩了……” 时宴快步跟着下了天桥,看把小板桌扔后座的顾凛城,顺手把包和小板凳也扔进去。 她没上车,看太阳打西边出来,不仅来接自己,还替她开了副驾驶门的男人。“顾少将,你先回去,我还有事。” 顾凛城没动,平静的望着她。 时宴捏着小眉毛,主动解释。“我要去给伊丽莎夫人买礼物。”是有正儿八经的事,不是要去泡仔。 “上车。” 低沉不容拒绝的性感两字。 时宴硬气的对视他,直挺站着,纹丝不动。 两人僵持几秒。 顾凛城讲:“我跟你去。” 早说嘛。 时宴二话不说,抬腿坐进车里。 她系好安全带,打开最近一家店的定位。“我给你导航,你快开。” 顾凛城打开车载导航系统。“把地址发上来。” 时宴看小小的手机,又看车前大大的全息屏,想了想便按他说的做。 第一个地址不远,开车十多分钟左右。 不用人工导航的时宴,看了会儿人逐渐多起来的街道,便扭头看驾驶位一身正气凛然又冷酷禁欲的男人。 她犹豫迟疑的讲:“顾少将,要不等下你还是别下车了。” 顾凛城斜眼瞧她。 时宴解释:“我不是嫌弃你,是你穿着军装招摇过市的,太瞩目了。” 想说会被当猴看的,但这样说不太好听,她才改了用词。 顾凛城看她谨慎和真诚的样,没说好或不好。 他一沉默,时宴也挺忐忑的。 等到了宠物店附近。 顾凛城停好车,开门下去了。 时宴看他踏出车门的大长腿,无所谓的跟着下车。 去就去,反正尴尬的是他。 顾凛城没去宠物店,径直走向若大的商场。 此时正是华灯初上时候,烈日晚霞还留着余晖,逆光而行的高大男人走进人潮汹涌之地,可却还是没被如此繁荣之景淹没,一眼便能看到他那高山昴止般挺拔的身影。 时宴见他走错方向,张着嘴,在想要不要喊他。 顾凛城察觉到她没跟上,转身看他。 被他那俊逸浅淡又极为深沉的眼睛望着,时宴犹豫下,合上嘴,闷头跟上。 她走到他身边,抬帘瞅他,不满的讲:“宠物店在那边。” 顾凛城讲:“不是说太招摇了吗?先去买衣服。” 平静低悦的嗓音、似是解释的话,就如同这浪漫迷人的晚风,或是那天际的晚霞,美好的让人一扫阴霾,甚至还隐隐欢喜。 时宴压着活蹦乱跳的心,崩着脸,一脸嫌弃的讲:“那快走。” 说摆低头走在他前面。 顾凛城看她背影,想她为什么不高兴。 不常逛街又没见过世面的时宴,一头扎进若大的富丽堂皇的商场,有点懵。 商场进出的人很多,商场很大,抬头望去,全是亮眼的灯光,一片奢华之气。 在她犹豫徘徊要往哪边走时,一只大手勾住她脑袋,带她去旁边的电梯。 时宴被他这一手带的,稳住身子和脚跟,才避免栽他身上的窘境。 进到观光电梯里,时宴透过玻璃看外边的事物,担心的问:“顾少将,你买衣服快吗?” 要是像你妹妹那样磨蹭和精挑细选,她一定会抛弃他,自己去宠物店。 顾凛城没说话。 时宴抬头看他,确认的问:“你不会要挑很久?” 要是这样,那她电梯都不出了。 顾凛城垂帘瞧她,等电梯到了,直接推她出去。 电梯门外是好几家服装店。 有正式的和非正式的,甚至连运动装都有。 顾凛城掐着她后颈。“去挑。” 他说完推了下,仿佛要放她出去似的。 时宴走了两步,不确定的问:“顾少将,确定要我挑吗?” “嗯。” “我挑什么你穿什么?” “快去。” 仍旧是言简意赅,不容置疑的话。 时宴微微挑眉,转身就直奔运动品牌。 他自己都说了,还客气啥? 讲什么形式、新潮和设计,直接买了穿着就走啊! 时宴径直冲进运动服装店,走马观花的转了两排,便指着模特上的套装讲:“服务员,拿套这个,要……” 顾凛城在她迟疑的时候讲:“大码。” 听到这话,时宴上下打量他。“要大码吗?”他不胖啊,自己刚才还想说小码呢。 远远看到她与帅得合不拢腿的年青少将的服务员,一脸花痴维护的讲:“顾少将很高呢,要穿大码的。” 时宴瞧满眼小心心的服务员,淡定的讲:“那你去拿。” “好的!” 服务员激动又兴奋的跑去拿码数了。 时宴复又重新打量身边的男人。 大概是在夏城公办的原因,顾凛城一般是穿军常服,白衬衫加黑领带,外边是笔挺的黑色军装外套。 反正横看竖看都好看,不然时宴当初也不会第一眼见着这身衣服,便有谈恋爱的想法。 可是。 看是好看,就是有点费命。 时宴至今想起那晚的事,都还感到胸口隐隐作痛。 妈的,她一定会谈到甜甜的恋爱的。 不仅要甜,还要轰轰烈烈。 她这人做什么都想做到极至。 以前好战,一路杀到反派者首领的位置,后又攻进夏城。 现在既然要谈恋爱,自然要好好谈,才不管是不是给顾凛城戴绿帽的事。 在时宴思索怎么追白暮的事时,身后有人叫她。 她闻声转头。 是病痨商惊澜和温婉漂亮的云莹雪。 第164章 我眼光真棒 云莹雪穿着华美的白色连衣裙,瑰姿艳逸的容颜与神态,一看便是精心打扮,想是对这次约会极为重视。 而这个素有夏城第一美人之称的女人,站在商惊澜这妖孽身边,竟显得有几分逊色。 毫无疑问,商惊澜要是个女的,这夏城第一美人的名号怕是要易主了。 云莹雪脸上洋溢着明艳的笑,想是逛了会儿了,白皙纤细的手里提着个精致的小袋子。 袋子边上系着条漂亮的丝带,单从烫金的logo来看,必定是价值不俗的奢侈品。 她瞧见时宴,诧异后便娇俏的微微晃了下袋子,如沐春风笑道:“时小姐真巧,在这也能遇见你。” 晃袋子的弧度很小,像是随意为之。 可她炫耀的对象是时宴这个土着,别说是随意,就是有意也没用,因为她压根不认识这些品牌,以及不在乎是奢侈品还是平价品。 在时宴的观念里,最值得炫耀的是,又看到了明天的太阳,以及活得比别人久这种事。 时宴看温婉大方的女人,想了下,较真的提醒:“云小姐,你应该叫我顾夫人。” 其实叫她什么都无所谓,只是蕴初不喜欢她,所以不管自己跟顾凛城结婚的原因是什么,都没她份了。 云莹雪怔了下,便礼貌讲:“好的顾夫人。”说着,轻轻拂了下蓬松的咖啡色的长发,笑得温柔可人。“顾夫人,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商先生,四海集团的董事长。” 她这话面上低调谦逊,可骨子里还是带着若有似无的骄傲,与她淡雅傲慢的气质倒也挺配的。 可能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自小优越使然,倒也不绝多讨厌。 时宴没在意她炫耀般的语气,向商惊澜招呼的讲:“晚上好商老板。” 自如熟络的口气,与肆意不羁的态度,没有阶级的讨好,仿佛路边碰到个跟自己一样贫穷的倒霉蛋。 云莹雪闻言意味不名的笑了,想她大概不知道四海集团是什么。 她敢保证,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要是知道,四海集团是帝国最大的集团,而眼前这位商惊澜就是掌握着全球最大经济命脉的男人,一定会震惊到夜不能寐。 要真是这样也没什么好意外的,毕竟她在知道这件事时,也同样震惊。 云氏近年收益连续下跌,父亲原本是想借助顾凛城扭转公司低迷的局势。但顾凛城不知什么原因选择了眼前这个土包子,所以父亲才想办法另外给她相了门亲。 云莹雪一开始知道是四海集团董事长时,以为是个糟老头子,气得她差点离家出走,甚至诅咒父母。 后面在知道他很年青后,才答应来见一面的。 对今天这次相亲,云莹雪还算比较满意。商惊澜有颜有钱,就是爱好古怪些,身体羸弱了些,没顾凛城那么气宇轩昂和冷酷俊帅外,没什么大的毛病。 更重要的是,她刚只是提议去看看饰品,他就直接给自己买了款价值七位数以上的项链。 要是嫁给这种人也好,爱不爱的没那么重要,只要能哄自己开心就好。 云莹雪想得透澈,转而对商惊澜讲:“商先生,这位是……” “时宴。”商惊澜叫出她的名字,看被自己打断话的云莹雪解释。“我们认识。” 云莹雪以为他说的认识,是指新闻上那种,毕竟顾凛城大婚的事属全民瞩目,知道她是谁也正常。 她笑了下,少言矜持又娇羞的道:“那我就不多言了。” 时宴一心想着去宠物店选礼物,也不想跟他们多聊。 商惊澜看只身一人,张望着的女孩。“来买东西还是等人?” “等人。” 时宴说完,看到店里换好衣服,提着袋子出来的顾凛城。 顾凛城穿着再普通不过的白色运动装,宽松休闲柔和的布料,还是将他挺拔身姿映衬得极为帅气。 除了衣服,他还换了双白色球鞋。 现走出来的时候风流拂过,面料往后轻扬,似是刚从蓝球场下来的校草,有着阳光与汗水以及青春的意气风发。 与以往冷酷的军装和冷色系家居服不同,却仍旧是那么引人夺目,给人一种鉴于严肃与柔和中的明朗帅气,让人企图接近也敢大胆直视。 时宴瞧着仿佛一下年轻不少的顾凛城,错愕后便欣赏的瞧着。 她在他过来,对上他浅灰淡漠的视线,舔了下虎牙,肆意的笑道:“我挑衣服的眼光真棒!” 这是挑衣服的事?这明明是人的问题好! 云莹雪听她大言不惭的话,逐渐回神。 她望着干净俊朗,一如校园中她一见倾心的男人,忽然感到委屈与想哭。 这个男人明明就是她的,为什么几年过去,她还在原地,他却已经结婚了。 云莹雪暗中咬牙,看得意又自恋的女孩。 商惊澜在顾凛城过来后,明显感到两个女孩的变化。 他没在意相亲对象的见异思迁,礼貌的对顾凛城讲:“顾首长,真巧,没想能在这里碰到你们。” 顾凛城一般不是在基地,就是在去基地的路上,哪会出来逛街买衣服? 今天要不是时宴说他穿着军装太招摇,都不会进这个商场,所以确实是巧。 顾凛城向他微微颔首,又看了眼云莹雪,便看身边自鸣得意的女孩。“走吗?” 时宴听到这话,立即收敛笑。“走,走走走。” 商惊澜客气的问:“时总、顾首长,这个时候了,一起吃个便饭?” 时宴:“不用了商老板,我们还有事。” 云莹雪压下悲伤的情绪,瞧了眼顾凛城,柔柔的笑道:“要是买东西话,不如我们一起?” 商惊澜认同的点头,看时宴和顾凛城两人。“你们对这里应该不怎么熟?说说看要买什么,我们或许可以给你们些有效的参考建议。” 逛街这种事,时宴才来夏城没几天,顾凛城虽是这里长大的,但他肯定也不是爱逛街的人。 时宴犹豫的讲:“我想去旁边店里买只宠物。” 买宠物?这是给她买的。 云莹雪暗里蹙眉。 商惊澜没问为什么要买宠物,只讲:“我知道家还不错的宠物店。他那里品种多样,老板也是个很不错的人。” “离这远吗?” 远就不去,不远就去看看。 要是这家没挑到自己满意的,她还有时间选择其它家。 商惊澜看犹豫的女孩,给了她个能下决定的回答。“不远,也在这附近。” 时宴听到这话,连征寻顾凛城意见都没有,直接点头。 第165章 哥哥我帮你 商惊澜瞧她利落爽快的劲,笑着问:“时总,你想买什么宠物?” 时宴一边下楼一边讲:“我想买只猫。” “有喜欢的品种吗?” “要很漂亮的。” “这范围不小。” 时宴思索的讲:“嗯……到时看。看中哪只买哪只。” 商惊澜不由好奇。“怎么突然想到养宠物了?” “不是我养,是送给伊丽莎将军的。” “还以为你不会去这种宴会。” “我也不想。但这是个我无法拒绝的邀请。”时宴看同样知道这个宴会的商惊澜。“商老板,你也要去?” 商惊澜看她惹眼的漂亮脸蛋,和于世无争的墨黑眸子。“刚决定去凑下热闹。” “这热闹有什么好凑的。” “你去问云小姐,我想她会有答案。” “她也去?” 商惊澜看走在前边的两人,深意讲:“顾少将要去的宴会,女孩通常都不会少。” 时宴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就见云莹雪仰着头在跟顾凛城说什么,只见她倾城般的脸上笑容灿烂,美得似带露水的花,让人嫉妒极了。 见此情景,时宴眉头一拧,全然不管是她跟商惊澜走得慢,才让他们走在前面的事实。 商惊澜看如斗牛士般过去的女孩,悠闲的信步跟上。 时宴在出商场大门的时候,直接走到他们中间,夺过顾凛城手里的袋子,又挽住他手。“哥哥,我来帮你提。” 顾凛城:……? 时宴冲他眨眼笑。 她不常笑,因为她对很多事都不感兴趣,也没有世俗普遍的欲望。 而笑的时候,除了对客户的友好与和善外,一向是猖狂的、邪肆,放荡不羁又带着旷野的宁静。 现时宴多一分太满、少一分寡淡的笑,让人百看不厌。 可面上笑嘻嘻的时宴,手上暗中使劲,用口形无声说了句:你答应过我的。 当初顾凛城要自己跟他结婚时,她开出了两个条件。 第一个是:不能强迫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 第二个是:不能在公众场合拒绝她的任何合理要求。 时宴当初开后边这个条件,不仅是想趁机占他便宜,还是怕他在公众场合不给她“顾夫人”面子,让她下不来台。 她原本在那一夜后,都决定不管他了,他爱咋样咋样,大家各玩各的。 但这苏莹雪不行,不仅是她存心搞自己,还有是顾蕴初不喜欢她。 时宴已经把顾蕴初当朋友了,她不高兴的事,自己必须从源头掐死。 顾凛城看笑得明媚与狡黠的女孩,眸色沉了分,却没有拒绝。 时宴以为他不爽,笑得更开心了。 被挤开的云莹雪,看大秀恩爱的两人,略有丝尴尬的讲:“顾夫人,下次过来的时候可以说一声,我好给你让位。” 什么叫让位?从名义上讲,这就是她的位置。 时宴瞧着她,想了想,没说什么。 商惊澜过来,似是不知道两个女孩间的明争暗斗,提议的讲:“顾少将,这里到宠物店有点距离,我看时总有些着急,不如开车去?” “还要开车?” “他那里有私人停车位,开车要快几分钟。” 时宴看旁边的宠物店。“我们可以先去那家看看吗?” 云莹雪讲:“顾夫人,我们还是去商董说的那家。这家不用看就知道是一般的普通品种,没什么可看性。” 商惊澜也讲:“放心时总,那里一定会有你满意的。” 时宴拿捏不定主意,抬头看顾凛城。 一向我行我素,谁也不在意的人,忽然向你发起求助,这换谁都想顷尽全力帮助,更何况还是件这么小的事。 顾凛城对视她澄澈的漂亮眸子,低声讲:“没选中再回来。” 商惊澜推荐的那家店,不去看看总觉得会遗憾。她要在那里挑中喜欢的,节省四个人的时间。如果没挑中,那她跟顾凛城回来这家再看也行。 时宴听到这话,扭头问商惊澜要地址。 商惊澜讲:“我的车停得有点远。顾少将、时总,不介意我们蹭坐?”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赶着去买礼物的时宴,不管顾凛城,直接答应。 顾凛城看干脆的女孩,又看别有用心的商惊澜。 商惊澜向他微笑示意。 而对能坐顾凛城顾指挥官车子的云莹雪,自是欣然同意的。 只是等她打开车后门,看到里边的桌子板凳,不禁皱起眉头。 现这车里全无它应有的权贵与威严,满是低廉的市井之气。 更让云莹雪不爽的是,看到它就想起自己在翌城被她宰了五百多的事。 时宴已经坐进副驾驶,反头看到后座的东西,又看磨蹭不上车的云莹雪,打消下车把它们扔后备箱的念头,对他们讲:“反正也不远,你们将就下。” 商惊澜打开另扇门,把靠在座位上的小板桌竖起来,便矮身坐进去。 他瞧沾着少许指甲油五颜六色的桌子,调侃问:“时总,你现还出去工作吗?” “不叫工作,我这是创业。” 一个街边摆摊的,叫什么创业?这创业的门槛也太低了? 云莹雪见商惊澜进去,也只好跟着坐上车。 商惊澜这个商界巨鳄,没嫌弃的讲:“嗯。创业还顺利吗?” 时宴说到这,颇为自豪。“挺好的。每天限量二十位,有空余的时间就跟她们聊聊天。” 云莹雪故意问:“二十位能赚多少钱?” “每位三十六块,二十位的话……”时宴很认真的算着。 开车的顾凛城,看蹙着眉一脸严肃的女孩。“七百二。” 时宴接口道:“对,是七百二十。” 云莹雪惊奇。“顾夫人,你连每天赚多少钱都不知道吗?” “用不上这么多钱,懒得管它。” 这么多钱? 七百二十还不够她这条项链的尾数。 云莹雪瞧前边冷峻的男人,想是他没把钱给她。 一个不愿意给女人花钱的男人,必定是不爱的,不然以顾凛城的薪水,她哪用得着出去打工赚钱? 想到这,云莹雪微微笑了,心情好了不少。 时宴瞧云莹雪那带着胜利一般的笑,没同她计较。 钱这东西,她当佬大的时候,都只有两千块一个月。当然了,这钱她压根没见过,因为整个部落就没啥钱。 好在他们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先给自己,没饿着倒是真的。 所以这一天七百二十块,对她来说真是笔巨款。 第167章 走了老公 时宴看了看笼子里的豹猫,又看了看架子上的白猫,平静讲:“没有很喜欢的。” 顾凛城瞧她恋恋不舍的样,对舒意道:“要那只白的。” “好的顾……” “不行,不买,太贵了。” 舒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他看嫌贵的女孩,又确认的看顾少将。 顾凛城讲:“我买。” 时宴蹙着眉瞧他。“根据新帝国婚姻法,你的钱也有我一半。” 这……确实是的。 在时宴这种“务实、勤俭节约”的人心里,就没有花二十万买只猫这种奢侈的爱好。 有这钱,还不如拿来嫖。 嗯,不对,是拿来建设美好家园! 顾凛城看极力围护自己权益的女孩,不着痕迹的笑了。 云莹雪脸色有些难看。 舒意则被这恩爱秀一脸。 他寻问的看商惊澜,想看他什么意思。 之前他说过让自己送,他要是真这么想,送就是了,反正这店一半的钱是他投的。 商惊澜又咳了两声,隐忍着不适的笑道:“时总,顾少将的收入比你想的可观,你不花,想让他给谁花?” 时宴听他这话,又一旁的云莹雪,一想也是。 大家总共没两年好活了,她得多培养些花钱的爱好才行。 不然人没了,钱还在,这多让人遗憾啊。 时宴一下豁然开朗,装模作样的想了下。“就……买那只白色的。” 送给伊丽莎将军的,贵点没事,反正又不是花她的钱。 见她同意,舒意去抓猫。 商惊澜瞧想通的女孩,还想说什么,便克制不住捂着嘴剧烈咳起来。 他咳得越来越厉害,像是突染重疾似的。 云莹雪看咳得撕心裂肺的男人,有些害怕的往后退。 舒意不去抓猫了,关心问:“商董,怎么了?要不要坐下休息会?” 商惊澜用帕子捂着嘴咳,摆了摆手。“老毛病了,不碍事。” “哪没事?你这都咳出血了。”舒意着急的讲:“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用。” 商惊澜强撑着身体,压下到嗓子眼的咳嗽,看平静的时宴、漠然的顾凛城以及后却的云莹雪。 他勉强的笑了下。“舒老板,别耽误时间了,快帮时总把猫装起来。” 舒意看虚弱仿佛随时会倒下的老板,又看等待的客人,为难犹豫片刻,还是去抓猫。 商惊澜紧抿着唇,扶着柜台坐到椅子上。 时宴看了他半响,在舒意把白猫装进笼子里时讲:“舒老板,先把商老板扶进去休息,我们的事不着急。” 舒意立即讲:“好。麻烦你们稍等片刻。” 在他去扶的时候,商惊澜又是沉长持续的咳嗽,让他几乎直不起腰。 顾凛城等他们进去里边,直接付了款,提着猫笼对担忧的女孩讲:“走。” 时宴想刚才脸色愈加苍白的商惊澜,又看瞧着自己的顾凛城。 她想了想,跟他走。 云莹雪见他们走,跟着出去,提议的讲:“顾少将、顾夫人,要一起吃个饭吗?” “不用了。”时宴看也要走的人,好奇问:“云小姐,商老板是你朋友,你不去看看吗?” “我跟商老板只是普通朋友啦。” 普通朋友也可以关心一下? 时宴没多管别人的闲事。“嗯。我们要回去了。云小姐,再见。” 云莹雪小心翼翼的瞧了下顾凛城,娇羞的不情之请的讲:“我没开车来,顾少将可否送我一程?” 时宴听到这话挑眉,想也不想道:“你不会打车回去吗?他这么忙,没空送你。”说着拉人走。“走了老公。” 她之前都是顾少将和哥哥的叫,现都嚣张的直接叫老公了。 就仿佛,一下将那个高处的男人拉下来,便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云莹雪怔愣错愕的看顾凛城的反应。 本就想拒绝的顾凛城,看女孩仿佛要驱逐入侵者的模样,俊朗的脸上没什么变化,但似终日寒霜的眼里缓和了颜色。 他看拉着自己柔软而带着烙痕的手,迈步跟上,没有丝毫犹豫和迟疑。 这是她第二次叫他老公。 第一次是她同意跟他结婚。 那时她带着调侃与新奇,像是小孩得了件喜爱的玩具。 这一次是嚣张与猖狂。 不是外界以为的那样,但却是为了维护领地,扞卫主权。 这让顾凛城清晰的意识到,这个女孩与自己的关系,以及连带不同于常人的责任。 顾凛城走的时候没和云莹雪打招呼,甚至没有回头看她。 而被抛下的云莹雪,望着他们亲密无间的背影,在傍晚的风中和人潮的拥挤中,不甘又愤恨。 等回到车上。 时宴夺过猫笼,看里边喵喵叫的白猫,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顾凛城摩挲着还残留着对方余温的指腹,压下让人宁静又振奋的思绪,平静问:“去吃饭吗?” “不去,回家,我让林姐做饭。” 她这句回家说得极为自然熟络。 顾凛城看专心逗猫的女孩,便开车回去。 时宴是真喜欢这猫,隔着笼子逗还不够,她打开笼子把认生的猫抱出来。 白猫喵喵喵的叫,不停的挣扎。 它起初是羞涩微弱的抗拒,接着越来越剧烈,几次差点挣脱出去。 时宴在它每次窜出去时,都精准无误的把它抱回来,并撸得更使劲。 高傲的白猫才不被人类驯服,被按倒的它露出锋利的爪子,直接给对方来了下。 时宴的手被它挠了长长道,血瞬间争涌的浸出,很快便汇聚在一起。 眉都没皱下的女孩,在血要滴到猫身上的时候,无奈放开凶悍的猫,按住伤口。 这猫明天要送人的,弄脏了它高贵的白毛多不好。 二十万呢,可矜贵了。 顾凛城看她手上殷红的血,拿出帕子给她。“按着。” 时宴一边接过帕子一边讲:“不会滴你车上。” 顾凛城没说话,只改变了方向,开去了没多远的科学院。 时宴见了满心疑惑。“还有事?” 总不可能是特意送她去见白暮的,要是这样,那她伤口确实不痛了。 还别说,她确实见到了白暮。 可她不仅手背上伤口痛,手臂上还疼。 时宴看灯光下泛着寒光的细长针头,压下干倒他们逃跑的冲动,镇定的问:“那个,一定要打针吗?” 第168章 凡美好必有个性 时宴看灯光下泛着寒光的细长针头,压下干倒他们逃跑的冲动,镇定的问:“那个,一定要打针吗?” 白暮好看的手指,如对待件艺术品似的弹了弹注射器,看强烈不安的女孩。“别担心,虽然我不是医生,但我学过临床医学,技术也还行。” “我不是怀疑你技术。我是想我没病没痛的,不需要打针。” “相信你们买的猫肯定有打疫苗,但传说x病毒最先起源于狂犬病,所以还是给你打针狂犬疫苗保险些。” 狂犬病? 小时候被狗咬过几次的时宴,根本不在这玩意。更何况,她是治疗师啊! 更惨的是,为什么她要花钱找罪受? 时宴在他拿着注射器过来时,瞧了下挡着门口的顾凛城,凛然的崩紧下巴。 白暮看她紧张,在她身边坐下,闲聊的问:“以前没打过吗?” “……嗯。” “比起你伤口的疼痛,这算不了什么。” 不是痛不痛的问题,是这么细长的针头扎进皮肤穿过肉体到达血管,在亲眼见证下,实在不是什么特别美好的事情。 对在城外野蛮生长,天不怕地不怕,能一脚踹断丧尸脖子的女孩,竟然会惧怕打针这种事?真实属让人意外。 要知道帝国内的人,自出生后便早已习惯打各种疫苗,对此已是家常便饭了。 白暮看过她婚礼当天战斗的视频,现见她如临大敌的样,故意放慢些动作。 顾凛城浅灰的眸子瞧着她微弓起的背,诚然一幅随时准备进攻或逃跑的女孩,对白暮讲:“抓紧时间。” 现在她是不好意思跑,一等她做下决定,这事就没那么容易结束了。 白暮也明白这个道理,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一针扎进她胳臂,把疫苗打了。 就……挺突然的。 不愧是博士,这针又快又准,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下。 时宴看他抽出针头,心情很复杂。 确实是不太疼,恐惧仍然有。 她为这事感到恐惧而惆然。 感觉……有点丢面。但她又确实怕。 做人好难。 好在白暮和顾凛城没取笑她,也没在意刚才的事。 白暮把针头掐断,扔进危险垃圾销毁箱,边收拾桌上的东西边讲:“今天曲鸿儒找我了,问起调取你父亲信息的事。我说是查找一些资料,不知道他信没信。” 他合上药箱,看房间的男人。“凛城,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你要想调查这件事,要加倍小心。” 顾凛城颔首。“对你有影响吗?” “目前来看,不会。”白暮调侃讲:“毕竟我不是那么好取替的。只是可能这段时间我不能去你那了,后院种的东西麻烦你费心照看下。” “看不了。” 他一没时间,二也不会种东西。 白暮看旁边怀疑人生的女孩。“时总,你方便吗?” 顾凛城讲:“她也不会。” “你这是偏见。上次时总去实验田,经验比徐剑和于长青他们这些教授还要丰富。” 闻言,顾凛城垂帘看向女孩。 被他望着的时宴,一下警惕起来。 她独自来科学院撩男神的这点事,怎么就被抖得一清二楚了? 时宴短暂的慌乱后,装做漠然及高深,一不做二不休的讲:“行,当是看在吃了你实验果的份上,帮你照看一下。” 白暮笑道:“谢时总。” 顾凛城看他们两,眸色沉了分。 而时宴见白暮让人心旷神怡的笑,趁机问:“白博士,你吃饭了吗?” 白暮闻言,瞧了下低气压的顾凛城,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已经吃过了。” “这样……真是遗憾。” 对她的遗憾,白暮加深了笑意。 顾凛城冷然的低声道:“走了。” 时宴只得冲白暮挥手。 - 伊丽莎将军的生日宴会,多是女性为主。 前来参加的,不仅有云莹雪和莫雷尔夫人,还有梅林·康纳利·西蒙。 就是上次酒跟时宴还有顾蕴初发生不愉快的,梅林将军的遗孀。 康纳利·西蒙看到她,仍然是有几分高傲。她向顾凛城微微点后,便带着佣人率先进了别墅。 时宴见她无视自己也未在意。 这种宴会,事越少越好。 她提着猫笼跟着进去,瞧里边热闹的场面,以及堆放桌上的各种昴贵礼物,想把猫笼也搁上边。 “时总。” 在时宴要放下猫笼时,伊丽莎·柯比过来,热情的给了她一个拥抱和贴面礼。 时宴:……? 伊丽莎·柯比放开她,瞧她藏于安静温驯神色下的疑惑,笑着讲:“欢迎欢迎,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 “答应了夫人的事,一定会做到。” “好好。”伊丽莎·柯比看到她手里的笼子,惊喜的问:“这是要送给我的吗?” “是…是的。” “怎么不直接拿给我,而是想将它埋没这礼物之中呢?还好我看到了。” 伊丽莎·柯比接过笼子,仔细瞧里边的猫。“它真漂亮。” 时宴在她打开笼子伸手去抱时提醒她:“夫人,它有点凶,小心别被它抓伤。” 伊丽莎·柯比温柔的,像抱小孩一样抱起优雅华丽的猫,打量的看她。“你被它抓伤过吗?” 时宴点头。 昨天打针之前,她也是挺喜欢这只猫的。 现在嘛,也就这样。 这猫除了爱挠人,就只剩下漂亮可爱了。 伊丽莎·柯比见她诚实的回答,宠溺的道:“凡是美好的东西必有它的个性,像玫瑰带刺,还有充满危险的自由。别被它一两次的凶悍吓到,我们要掌握与它相处的方法。” 时宴听她温柔相待的说教,微微怔了下,下意识看旁边的顾凛城。 难道是自己跟他的相处方式有问题? 嗯―― 自己才不会有问题。 有问题的是他。 伊丽莎·柯比没发现她的异样,示意老实乖巧趴在手臂里的猫。“你看,它不是很温驯吗?” 那是因为你太温柔了。 “夫人,夏夫人来了。” 一个佣人过来,将伊丽莎·柯比叫走。 夏夫人就是夏国维的夫人,以及她的儿子夏思远。 夏国维地位极高,夏夫人一出现,不少人都凑了过去。 夏夫人只与来迎接的伊丽莎夫人拥抱打招呼,对其她人都是礼貌性的点头示意。 大家也都纷纷恭敬的问好,接而将注意转到夏少爷身上。 第169章 闹中取静 夏思远生得俊美,又自小跟着妈妈出入这种宴会,早养成一幅人见人爱的乖张样。 他现面对大家的关心,简直是如鱼得水,长袖扇舞展开他过于熟练的社交。 时宴见他们围着夏家,落得轻松,正想离开热闹的大厅,就被夏思远叫住。 夏思远甩开那些贵妇,兴冲冲的过来。“砍……宴宴……~” 在这个场合不好叫砍头怪的夏思远,立即换了个亲切友好的称呼。 可他说完这话便感到一阵寒意。 夏思远怀疑的看了下不远的顾凛城,立即讲:“给你介绍下我妈!” 说摆将老妈推出来镇顾凛城这蹲冷神。 夏夫人原名谢琴,今天五十多岁,娘家在夏城也是名门望族,现是夏国维大将军的夫人,身份与地位不言而喻。 谢琴倾丽的容貌被端庄大气的气质掩盖,尤其她的出席代表着夏家,更无人敢轻易在她面前造次。 顾凛城瞥了眼夏思远,对夏夫人恭敬道:“中午好,夫人。” 时宴见顾凛城都低头,也跟低头,礼貌讲:“夫人好。” 谢琴先是打量了会儿女孩,才看顾凛城。“顾少将,不介绍我们认识下吗?” 夏思远立即讲:“唉妈,有什么好介绍的,她就是凛城的媳妇啦。” 他说完搭着老妈的肩膀,将她推向伊丽莎·柯比,恭敬讲:“伊丽莎将军,本来我爸爸是准备来的,但由于一些特殊原因他不能亲自前来,所以我代表我爸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青春永驻。” 伊丽莎·柯比被他哄得直笑。“好,谢谢夏少爷。” 谢琴瞧着作怪的儿子,满是无奈。 夏思远正经的说完,就笑嘻嘻的讲:“妈,你快跟你的小姐妹去玩,别折腾我们了。” 时宴看很自然巧妙,轻轻松松搞定几位大佬的夏思远,忽然有点对他刮目相看。 夏思远等她们走开,拍拍手,得意的看时宴和顾凛城。“两位想怎么感谢我?” 感谢说不上,倒确实帮上点忙了。 时宴问:“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我妈,硬叫我陪她来。我心想你们也要来,就顺便过来看看。”夏思远说着问:“砍头怪,你最后定了什么礼物?” “伊丽莎夫人手里的就是。” “那只猫?” “嗯。” 夏思远点头。“倒是挺适合的。看得出来伊丽莎将军很喜欢。” 那么漂亮的猫猫,要是不抓人就好了。 时宴想到昨晚打的针,抬帘看了下同样漂亮的顾凛城和夏思远。 而等伊丽莎将军和夏夫人走开,来参加宴会的诸多夫人,便都围上他们。 夏思远一开始以为她们是冲自己来的,直到她们一口一句时总,喊得热情又讨好,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魅力出了问题。 “时总,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时总,真的不跟我聊聊合作的方案吗?分成这些都好谈。” “时总,你上次帮我做的指甲,我闺蜜都直夸好看,还说要一早去排队,被我拦着说你今天休息才作罢。” “时总、时总,可以给个内部名额吗……” 一时间,时宴倒像是这场宴会的主角。 被挤到一边的夏思远,诧异的讲:“卧槽,这砍头怪的客户都这么高端的吗?” 顾凛城瞧了他眼,转身出了大厅。 夏思远立即跟上。“凛城,我听说谢尔·巴顿也会来。他这个糟老头,不知道他来干嘛……” 在他们两走后不久,终于从人群里挣脱出来的时宴,也离开了是非之地。 时宴转了圈,见后院人少,决定暂时在这里避一避。 工作时聊天她收费的,现在是休息时间,她才不想为此应酬。 后花园种了一片白色玫瑰,花园中间有个供人休憩的躺椅和小桌子。看得出来伊丽莎将军蜕去战争的刚毅,也是个十分浪漫且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好不容易获得清静的时宴,直接倒在躺椅上,摘了片不知名的大叶子盖住脸,就舒服的假寐起来。 反正这种热闹的宴会,少她一个不少,等到吃午饭的时候,她出去露下脸便是。 时宴双手枕着头,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 当她独自品味着花香与阳光的味道时,前厅愈加热闹起来。 是商家与云家来了,另还有暂时接替夏城安全部工作的谢尔·巴顿部长。 关于商惊澜的新闻很少,因为四海集团的所有事情,都是林梵负责出面处理,极少人知道他才是幕后的老板。 但这人,长得妖孽啊! 比起夏思远这种软萌好欺负的孩子,顾凛城的冷峻寒沉,商惊澜这不食烟火的淡泊与温和,简直是这宴会的神仙嘉宾。 别说大人了,就是小孩都盯着他看,甚至怯怯的喊要他抱抱。 商惊澜摸了摸孩子的头,看到宴会的主角,便拉起她手,绅士的在她手背上亲吻了下。“生日快乐,伊丽莎女士。” 伊丽莎·柯比宠溺的看他。“听说你不舒服,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小事情。再说伊丽莎女士你的宴会,我就是爬也得爬来。” 他亲密与嘴甜的话,惹来女士们的一众好奇,纷纷问他是谁。 伊丽莎·柯比讲:“还是让他自己介绍。” 商惊澜大方讲:“鄙人姓商,名惊澜。旁边这位是云家的千金,云莹雪小姐。” “云小姐真漂亮。” “是啊,闻名不如见面。这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 商惊澜顺利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便拉着伊丽莎·柯比的手往外走。“你这里太偏了。我给你在市中心买了套房子,你随时可以搬过去住。” 伊丽莎·柯比摇头。“我就喜欢清静。说起这事,刚顾少将的夫人送了只猫给我。以后有它陪着,不会那么无聊了。” “随你。” “你不好奇这个顾夫人吗?” 商惊澜笑着讲:“我们认识。她那只猫还是我陪她去买的。” 还有顾凛城和云莹雪,但这些都不重要。 伊丽莎·柯比有些意外。“你和她很熟?” “伊丽莎女士,你不是也和她很熟?听说是你亲自去邀请她来参加的宴会。” 这看似随意的话,却是带着某种质问的成分在。 伊丽莎·柯比停下脚步看他。 第170章 权力的代价 商惊澜也停下来,调侃的恭维道:“伊丽莎女士,你的英勇与谋略是无人可极的,这世上不会再出一个女将军,也更加不会有人能超越你。” 所以最好趁早打消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伊丽莎·柯比对他毫无诚意的追捧,惆怅的叹气。“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只是觉得她挺有趣的。” 不过她确实有想过,她是否能继任特殊任务指挥官一职的事。 当然了,她对这个女孩不了解,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罢了。 伊丽莎·柯比看俊美病弱的青年。“小澜,你该不会是专为此事来的?” 商惊澜笑道:“姑妈,你怎么会这么想?肯定是为你庆生来的。” “我能信吗?”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伊丽莎·柯比被他哄小女孩的话逗笑。 “伊丽莎将军原来你在这,让我好找。”谢尔·巴顿将军笑眯眯的大步过来。 看到他。 伊丽莎·柯比和商惊澜都收敛了笑意,不同于刚才的亲切随和,有些商业的应酬神色。 商惊澜待谢尔·巴顿移动他肥胖的身躯过来,便对身边的女士礼貌道:“我先走了。” 他说完跟向自己打招呼的谢尔·巴顿点了点头,回了热闹的前厅。 谢尔·巴顿来到伊丽莎·柯比面前,整了整衣服,绅士的向她问好。 伊丽莎·柯比回礼后,略有些意外。“巴顿部长,没想到你还有时间来参加我的宴会,我真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该自责没有向你发出邀请。” 意思便是,他不在这个宴会的邀请之列。 谢尔·巴顿没听出她这话外之意,堆满笑的讲:“伊丽莎将军的生日,我怎么能不来。我不仅来,还给你准备了份大礼。” 伊丽莎·柯比看他两手空空。“什么大礼?是在大厅吗?” 她说着要进去。 谢尔·巴顿移动身子稍挡了下,笑容满面的讨好讲:“外边请伊丽莎将军,我有要事想商。” 伊丽莎·柯比打量他会,依言往外走。 出了房间,她瞧着后院满园子的花,心情舒畅不少。 谢尔·巴顿看前后左右,确认四下无人才讲:“伊丽莎将军,今年是你退下来的第三年?” 伊丽莎·柯比回想了下,不在意的点头。“差不多。” “这三年里,帝国十三城频繁遭受到丧尸的攻击,无数士兵因此丧生。更让人忧心的是,倦羽组织的日渐壮大,已到了让我们惶恐之地。” “就因为他们在夏城制造的那场不足为惧的战争,便让巴顿部长你惶恐了吗?” “不全是。伊丽莎将军,你不在营,有些事不知道也正常。这倦羽组织的人不仅深藏特殊任务部,而且还渗透了我们安全部。我有理由相信,他们肯定还在其它部门安插了人。这些潜藏的党羽,让我们防不胜防啊。” “这确实是个问题。你们有采取行动吗?” “我们已经成立了秘密清理部门,只是……” 伊丽莎·柯比笑道:“巴顿部长有话直说。” 谢尔·巴顿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他再次观察四周,便倾向她,压着声讲:“伊丽莎将军,现帝国内忧外患,我想请你再度出山,来主持大局。” 这看似轻言简短的话,潜藏的意思和问题可就大了。 帝国现在确实有些问题,但在伊丽莎·柯比来看,还不到内忧外患的程度。 另外,请她出山。 她原是特殊任务部的指挥官,请她出山不就是要顾凛城下台吗? 再者,夏城受到袭击,主使者祁州等反叛分子从他手中逃跑,这本就是他捅出来的娄子,怎么让她出来主持大局? 伊丽莎·柯比在他叫自己将军时,就知道他此次来必定有事。 她没有太意外,怔下会儿便问:“巴顿部,我怎么个出山?” 听到她的话,谢尔·巴顿脸上一喜,热切的讲:“伊丽莎将军,只要你同意,我肯定能说服大将军及其他人,让你再度接任特殊任务部。” 这是谢尔·巴顿想了几天想出来的办法。 上次罢免顾凛城,被右派的人以无人接任为由给驳了回去。 现在顾凛城这段时间毫无所为,况且他已经结婚,科学院曲鸿儒的目地也达到了,只要有合适的接任人,他下任是迟早的事。 要说谁能够接下这个重任,确实没有非常合适的人选,但伊丽莎·柯比这个前特殊任务处理部的指挥官,一定是合格的。 她要愿意再度出山,顾凛城必然下任。 伊丽莎·柯比听了他的话,不动声色讲:“谢巴顿部长的抬爱,我没有再回特殊任务部的想法。” 谢尔·巴顿自信的讲:“伊丽莎将军,只要你想想曾经的荣光,就不会轻易拒绝这个再次回到权力中心的机会。” 权力中心。 这的确是个非常有诱惑的词。 不过去引诱那些气血方刚的年青人还差不多。 伊丽莎·柯比叹气。“巴顿部长,我老了,现在只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妇人,没了征服的心思。” 谢尔·巴顿不放弃的劝说。“伊丽莎将军,以你的才智与经验,可以舒舒服服的坐在指挥中心,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有的是人去做。” “巴顿部长,至高权力的代价是那些无数鲜活的生命。这个责任太重了,得交给新一代的年青人,只有他们挺拔的脊梁才能担起这个重任。” “你认为顾少将担得起这个重任?” “目前为止,他似乎做得还不错。” 伊丽莎·柯比对沉思的谢尔·巴顿,劝告的讲:“如果有内忧,更加不能内乱,你可明白我的话?” 谢尔·巴顿讲:“我正是为此来的。” “巴顿部长,特殊任务部不仅是帝国第一道防线,也是最后一道防线。它肩负着的使命有多重,我想你比谁都清楚。” “我知道。它是帝国之初最先建立的部门。” “知道就好。这职位不是谁都可以胜任的,相反,也不是谁都可以弹劾的。巴顿部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特殊任务部的指挥官,若是那么好当的,别说顾凛城,就是她伊丽莎·柯比都不会被罢免好几回。 当初伊丽莎·柯比做指挥官时,反对她的声音比顾凛城还多,其中大部份是因为她是个女人,让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集体反对和讨伐。 最后那些人还不是被她的魄力降服,被帝国上层的施压而落得个灰头土脸的局面。 伊丽莎·柯比棉里藏针的话,让听的人惊出身冷汗。 谢尔·巴顿转着他豆大的眼睛,深深的看她半响,最终有几分丧气的点头。“我明白了。” “顾少将不是小气的人。有事要帮忙的话,去找他好好谈下。” “好,我会的。谢伊丽莎将军指点。” 伊丽莎·柯比没在意他的感谢,看到跑过来的猫,弯腰去逗它。 谢尔·巴顿看逗着猫,诚如一个朴实老妇人,不见当年英姿的伊丽莎·柯比将军,怔怔的站了会儿,无声叹息的进了屋。 他没去找同在宴会上的顾凛城,而是直接离开了别墅。 伊丽莎·柯比见他离开也没挽留,温柔的抱着猫,看了眼漂亮的花丛,也回去前边大厅。 花丛里的时宴,睁开眼睛,透过绿色的叶子看有些朦胧的金色阳光,一时思绪万千。 至高无上的权力,确实是由那些无数鲜活的生命组成,尤其是在这个混乱的时代。 而这种权力对年青人来说,的确是有着不可抗拒的极大诱惑。 刚伊丽莎·柯比的话是说给谢尔·巴顿听的,也是说给她听的。 可惜啊,她对此毫无兴趣。 尤其是,她因此让无数鲜活生命为自己的猖獗、狂妄与自负买单后,现她只想混吃等死。 时宴吹掉盖在脸上的绿叶,直视刺眼的阳光,撑着躺椅懒洋洋的起来。 饿了,吃东西去。 第171章 还是喜欢男人的 时宴回到前厅,就看到独自坐着无人问津,却引得不少贵妇少女明着暗着偷看的商惊澜,微感疑惑。 昨天他病得那么重,以为他不会来了。 现她既好奇他跟伊丽莎·柯比的关系,又好奇他怎么会好的如此快。 不懂就问的时宴,没理会大家的视线,直接迈步过去,坐在苍白羸弱的男人身边。 商惊澜看到她,毫无血色的脸笑起来。 不同于刚才的散慢与应付,是发自内心的,仿佛他在专程等她,而她终于来了。 时宴瞧着他妖孽般的脸,以及毫无攻击性的慵懒神色,犹豫着。 一向沉静内敛又肆意的女孩,忽然变成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这不像她的风格,可能是城市这个大社会,让她多了许多顾虑。 商惊澜见她欲言又止,主动问:“怎么了?” 时宴靠椅背上。“好奇是什么让你对这宴会如此重视。” 柔软的嗓音,带着淡慢与坦荡,一下拂去宴会的无聊和喧哗。 商惊澜思索片刻,调侃道:“我要说是因为云小姐,你会吃醋吗?” 吃醋?吃什么醋? 时宴扫了眼不远处的云莹雪,又看面前笑意深远的男人。“商老板,我是有家室的人了。” 虽然他各方面条件都好,但是,她现在已经有白暮了。 一心不能二用,她可是很专心的人。 商惊澜听她郑重的话,没在意的笑了,转而讲:“伊丽莎女士是我姑妈。” 时宴震惊。“家人?” “算是。” 什么叫算是?这种东西还能算的? 商惊澜瞧着与人应酬的家主。“她是我爸爸同父异母的姐姐。” 学渣加独苗,不知上边三代的时宴,努力理清这是个什么关系。 商惊澜见她深思:“这么难理解吗?” 时宴挑眉:“外边能活过三代的人,实属奇迹。” “简单的说,我爷爷有外遇了,她是私生子。” “哦。” “以前我们关系有点糟糕,但随着年纪增长,亲人一个个离开,加上她也还不坏,便跟她偶有来往。” “嗯。” 时宴感叹的看从一个不受待见的私生子,成长到号令千军的女首长,感到犹为的崇敬。 商惊澜支着脑袋,玩味的看她。“也想生个私生子玩玩?” 玩你个头。 她是佩服伊丽莎的强大,不是她私生子的身份。 “顾夫人,多日未见,你的喜好还是一点没关。” 梅林·康纳利·西蒙过来,保养极好的美丽脸上,带着不知明的笑意。 她身后站着看戏的云莹雪与好奇的客人。 时宴没在意那些投注身上的视线,抬帘望着气势凌人的西蒙。“梅林夫人,你知道我的喜好?”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震惊得纷纷议论,探讨得十分起劲。 时宴无所谓的浅笑了下。“既然不能登大堂之雅,梅林夫人又何必将我这些小癖好说出来呢?” “你都敢做了,我还不能说吗?” “能说。但你可以在自己的宴会上尽情演讲,而不应该在伊丽莎的生日会上谈论这些事。” 时宴说着,看抱着猫过来的家主,加大了笑意。“毕竟伊丽莎将喜这些大雅之事,我们还应该尊重她。” 她大方坦荡的承认,并给予指导性的周全建议,让看戏的人忽然觉得她那些伤风败俗的小爱好变得不那么重要,以及十分认可她后面的话。 伊丽莎对男人不屑一顾,终身未嫁,现梅林夫人在她的宴会上说什么看脱衣舞和扒男人衣服的事,确实有些不妥。 西蒙被她怼得一下卡壳,没有马上反驳。 她现在在夏城的处境很微妙,表面看似是能参加这些高贵名流的宴会,来维持虚有的体面。实际是她勉强能够留下,更遑论举办属于自己的宴会。 原本是听言云莹雪的话,以为她是个毫无教养的乡野村妇,想借机嘲讽她番,哪想她会欣然承认,还能维护家主感受的贬损她。 时宴不知她困境,说这些话纯属性情用事。 伊丽莎看对立僵持的两人,缓解的讲:“时总,我还是喜欢男人的,尤其是像顾首长这种强大而帅气的异能者。只是可惜,我都能当他妈了。” 她婉惜揶揄的说完,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这巧妙的话解了西蒙的围,也把时宴的男人夸了,两边都不得罪。 就是被打趣的当事人顾凛城有点尴尬。 但他一个男人,面对曾经上司的调侃,还能放在心上不成? 时宴看轻易便化解战势,让宴会回归原本欢愉的伊丽莎·柯比,对她的智慧有了浅显的认知。 从她之前对谢尔·巴顿的话,以及刚才这件事的处理,便能确定,她当特殊任务部指挥官时,一定比顾凛城要少些内敌。 伊丽莎瞧悻悻的女孩,笑着讲:“时间差不多了,大家请入席。” - 伊丽莎·柯比的生日宴正式开始没多久,顾凛城接到通电话,要回去基地。 晒了许久太阳,又吃饱喝足的时宴,嗑睡连天,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便跟他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尤其是阴盛阳衰的地方,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回到车上。 顾凛城看她焉焉的样,说送她回去,让她想睡就睡。 时宴真没客气,直接眼睛一闭就睡了。 但顾凛城在半路接到江焯的紧急电话,直接调头去了基地。 因此时宴睡一觉醒来,就看到满目的大长腿。 是十来个全服武装的大兵,他们正奔赴飞行器,想是有什么紧急的重要任务。 时宴浑沌的大脑,目送那霸气的飞行器飞远,才慢慢清醒。 她动了动僵硬、酸痛又麻的身体,一点点从副座上起来。 顾凛城下车的时候没叫她,好在给她开了车窗,不然她很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向来不怕热的时宴,在中午的大太阳底下晒了两小时,也满头是汗,几近脱水。 时宴解开安全带挣扎的下车,全凭意志的走进阴凉的地方,坐在走廊的台阶上,祈祷有个天使路过身边,最好再拿瓶很冰的水。 第172章 看我养的仙人掌 时宴解开安全带挣扎的下车,全凭意志的走进阴凉的地方,坐在走廊的台阶上,祈祷有个天使路过身边,最好再拿瓶很冰的水。 水没有,天使也没有,但大兵还是有的。 周志科看坐在地上的女孩,疑惑的看四周:“夫人是在这里看风景还是等人?” 时宴:“……休息。” “你可以去长官的办公室,那里会舒服些。” 费话,她倒是想去。 时宴想了下,礼貌的讲:“周少尉,能给我拿瓶水吗?” 周志科疑惑,却还是恭敬讲:“可以的。夫人你稍等。” “别去了,我有。” 把作战服穿得特别浪的安娜,漂亮的脸上擒着抹玩味的笑。 时宴没看她,双眼放光的盯着她手里冒着冷气的水。 安娜把水给她,在她咕咚咕咚喝的时候,撑着下巴瞧她。“长官也真是的,再怎么着急,也不能把你扔车里啊。这么热的天,得亏是你,不然我得叫军医了。” 时宴喝完半瓶水,深吐了口气,这才有空看他们。“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不是什么稀罕事。” 周志科为长官辩解的讲:“海城受到丧尸攻击,情况非常严峻。” 时宴听到这熟悉的名字,回想。“提彬少校不是在那吗?” “是那些丧尸好像进化了,它们有策略的进攻,导致好几个士兵被感染。” 时宴想到海城那晚,自己跳过悬崖时,那些意识到危险而停止追击的丧尸。 进化是迟早的事。 现能让提彬觉得事情严重到需要禀报顾凛城的地步,想来进化的速度已经超出了大家的预期。 安娜无所谓的摆手。“小意思啦。它们再怎么进化,也跟不上我们的速度。” 她说着拉地上的人。“走了小鱼仔,带你去看我养的仙人掌。” 时宴:? 这有什么好看的? 在她要被安娜拖走的时候,江焯小跑过来。 “安娜、志科,准备一下,三十分钟后出发去海城。” 安娜和周志科听到这话,立即收敛情绪的站正,无条件的低声应下。 时宴看分头迅速走掉的两人,看向江焯。“江少校,海城是出什么事了吗?” 江焯向她点头,又伸手示意她先走。“没有,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还需要夏城派人去? 时宴担忧的,没去顾凛城的办公室,而是直接跟江焯去了指挥中心。 指挥中心前的巨大全息屏前,顾凛城正在与提彬勾通细节,听到脚步声,只是看了眼进来的女孩,确定她一切如常便收回视线。 他对全息屏那头的人讲:“尽快清理城外聚集的丧尸,不允许半只丧尸进入城内。” 提彬中气十足的应下。“是的长官!” 结束通话。 顾凛城这才转身看脑门全是汗的女孩。“我让人送你回去。” 时宴瞧着他冷冽浅淡的灰色眸子,迟疑的问:“海城情况很糟糕吗?”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确实不是一个平民该关心的事。 时宴微微蹙眉,望着他比平时愈加冷峻严肃的俊脸,挣扎犹豫着。 这时一个士兵进来,向顾凛城敬礼。“报告长官,巴顿部长求见!” 顾凛城略想了片刻。“带他去办公室。” “是的长官!” 时宴想到在伊丽莎宴会上的事,昴着脑袋讲:“我不回去了,等你下班。” 顾凛城和江焯都沉默的看她。 非常坦荡自在的人,说完讲:“不打扰你工作,我去办公室等。”说完出了指挥中心。 江焯看走掉的人,又看身边的长官。 顾凛城脸上不见情绪。 他站了片刻,便也走了。 时宴轻车熟路的找到顾凛城的办公室,看到在里边等候的谢尔·巴顿,向他示意的点头。 谢尔·巴顿看到她,神情有些复杂。 他快速的想了下,抛开对她身份的怀疑,也礼貌的向她点头。 “顾夫人,你没去参加伊丽莎·柯比的生日会吗?” 这话半是打听,半是看戏。 他看到了顾凛城,她要没去,这可就有挺多说法了。 不管是她与顾凛城不合,甚至是她不配参加这种名流宴会,都能搓搓她的锐气。 什么夏城的英雄,什么战斗天使,他认为是民众把她捧太高了。 她即便不是倦羽组织的人,关闭封锁学校的事,也不过是再轻易不过的事,她只是恰好在那里罢了。 更让谢尔·巴顿不喜欢的是,他从骨子里认为战场是属于男人的。 至于请伊丽莎·柯比再度出山,一个是为赶顾凛城下台,二个则是她年老体弱,方便自己拿捏特殊任务部。 时宴感受到他的不屑,以及敏锐察觉到他对伊丽莎·柯比称呼上的变化。 当着面的时候,一口一句伊丽莎将军的尊称,这背地里便带着满腹傲慢的连名带姓的叫。 这种两面三刀又极其自负的人,真叫人喜欢不起来。 时宴想听他怎么跟顾凛城低头认错,以及求人办事的样,在听到后边的脚步声后,不动声色的去了窗户边的沙发。 谢尔·巴顿看到顾凛城,立即站起,肥胖的脸上堆满油腻的笑。“顾,我这会前来,不会耽搁你事情?” 顾凛城看来都来了的人,走去办公桌,淡漠讲:“巴顿部长亲自来,一定是有重要事情,说不上耽搁。” “呵呵,顾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有非常重要的事相商。” “你请说。” 正要说的谢尔·巴顿想起什么,看坐在沙发上只见半个后脑勺的人。“顾,这件事十分敏感……” 还是把不相干的人叫出去的好。 顾凛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想了会儿讲:“巴顿部长,直说无妨。” 谢尔·巴顿转着他豆大的眼睛看他,几经思考后便讲:“顾,据我这段时间的多方探听,倦羽组织极有可能在纪城一带。” “有证据吗?” “没有。但根据那边传回的消息,以及凯特飞行器消失的方向来看,祁州等人确实是往那边逃的。 顾凛城审视着说出这事的谢尔·巴顿,俊朗的脸上不见情绪。 不知他对他的话,是信还是不信。 第173章 把你骗去杀了 谢尔·巴顿也摸不清顾凛城的态度,便讲:“顾少将,倦羽组织要真在那里,这就是个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好机会!” 顾凛城反问:“是一网把他们打尽,还是把我打尽?” 这低沉凛冽的声音,一点不像是在开玩笑。 谢尔·巴顿怔了下,讪笑的讲:“顾少将你真会开玩笑,我们是同个阵营的,怎么敢打你的主意?” 然而他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倦羽组织在不在纪城这件事,他一半是源于属下的消息,一半是自己故意为之的。 他已经让下边的人找出足以证明祁州逃往这里的证据,并同时高调的在安全部公开宣扬这事一定要严格保密,不要打草惊蛇。 现在他也顾不上安全部是不是还有敌人的党羽这件事了,他想做的,就是要有足够的人证及物证。 物证有点少,但还可以人为的制造些。 所以,只要顾凛城出兵,要真在纪城抓住祁州等人,自己这个信息安全部的部长也算是立了一功,能给阁下及大将军一个交代。 而祁州他们要是不在纪城,便说这件事自己只告诉过他顾凛城一人,可能是他通知对方,使得敌人逃脱。 婚礼那次,他已经说服总统阁下和夏国维大将军,让他们怀疑顾凛城的忠诚,使他不得不把追查倦羽组织的调查权交出来。 现要再加上这件证据确凿的事,他肯定罪责难逃。 当然了,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不仅顾凛城一人,还有他的夫人,那个被全民奉为英雄的女孩。 这正好合他意,将他们两人一网打尽。 他还就不信了,这帝国少他一个顾凛城会乱,这特殊任务部没了顾凛城就会办不下去。 谢尔·巴顿瞧着若有所思的顾凛城,没把柯比那个老女人的话放在心上。 妇道人家,总是怕这怕那的,不必听信。 至于谁能胜任新指挥官一职,他与莫雷尔将军等人已经有了初步人选,到时集合其他几人一起向夏国维进言,有很大机会能将特殊任务部操控手中。 顾凛城看打着什么如意算盘的谢尔·巴顿,公事公办讲:“巴顿部长,等消息确定了再来通知我们。” 谢尔·巴顿听到这话严厉讲:“顾少将,你是知道倦羽组织他们有多狡猾的。现在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他们就在纪城一带活动!” “在没有确切信息之前,特殊任务部不会采取任何行动。”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尔·巴顿压住怒火,瞪着直接拒绝他嚣张又目中无人的顾凛城。“顾少将你要清楚,你们是执行部门!” 对比气得快要跳脚的谢尔·巴顿。 顾凛城浅灰的眸子冷漠且平静。 他沉声道:“巴顿部长,全球丧尸也正在迅速进化,你说我们特殊任务部应该以什么为重?” 特殊任务部是因丧尸而成立的,帝国内的反动派,应该是安全部和其它武装部门的职责。 谢尔·巴顿被他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他愤怒的僵持许久,最后有几分气急败坏的讲:“顾少将,你会后悔的!” 顾凛城低头看文件,对他的愤然离去没有在意。 时宴等谢尔·巴顿甩袖走掉,反身趴在沙发靠上,看认真工作的男人。“他会不会也是倦羽组织的人?故意说祁州他们在纪城,然后把你骗去杀了。” 杀了?杀白菜呢?顾凛城要是这么好杀的,早死几百次了。 她这话说得狂放,一点没修饰和委婉。 顾凛城扔下手里的文件,看她黑亮的眼睛。“为什么觉得他是倦羽的人?” “他一直找你麻烦。”时宴无谓耸肩。“而且我认为他不是个好人。” “你觉得谁是好人?” 当然是我和你了,至少目的是为保护自己的同胞。 可时宴很快又想到,他们这两个好人,上辈子是水火不容的敌人,因他们牺牲的人不计其数。 谁是好人? 这又回到翌城时,顾凛城问她的话。 顾凛城对沉默的女孩讲:“谢尔·巴顿与我政见不同,他想除掉我,我能理解。” 时宴争论。“倦羽也想除掉你。” 听到她的话顾凛城想到什么,瞧着她忍俊不禁道:“想除掉我的人很多。” 这话意味深长啊。 她要没进城,做为反派者首领的她,大概也想除掉他。 时宴看他俊脸上的似笑非笑,郁闷的讲:“你爱信不信。我要走了,你派人送我。” 顾凛城看回光脑。“都忙着,自己回去。” “养闲了,走不动。” “开我的车。” “那再见。” 顾凛城看头也没回,兴冲冲跑掉的身影,想了片刻,继续工作。 没会儿,江焯神色匆忙的进来。“长官,出事了!” 海城的丧尸进化超乎意料,它们不仅有思维上的提升,速度与攻击力也突飞猛进。 它们现冲破提彬设立的安全防线,还连伤了数十名士兵。 更让人惊骇的是,平时被感染的士兵需要一定时间才会彻底丧失理智,现在他们仅两分钟就变异了。 士兵的提前变异让人措手不及,导致局势出现小范围的失控,提彬少校不得不放弃城外五百米的防线,命令没受伤的士兵全部返回城内。 顾凛城闻言迅速回到指挥中心,正好看到仅剩的几名士兵跃上高墙,接受军医的安全检查。 海城没有穹顶,那里非常落后,贫瘠得刚好够生存。 现丧尸已冲到城墙之下,一但它们找到翻过那高墙的办法,后果不堪设想。 提彬脸色凝重,一向大大咧咧的他,这会像个生涩的小姑娘。 他挠挠头,棘手的讲:“长官,我也不知道它们怎么就突然进化得这么生猛。” 江焯收集各城各地汇总来的文件,在系统里进行精确筛选,边看边讲:“不是突然。它们一直有在进化,只是速度非常缓慢。” 敌人的弱势,导致强者的自大。 对这一问题,各城边境负责人都有注意到,但一直没出什么乱子,他们就没有上报。 即使有上报的,也是寥寥几笔的陈述,被淹没在如雪花一般的内容里。忙碌的翌城总部和夏城分部,根本无人注意到这缝隙间的内容。 如果是因为不重视和渎职导致的倒还好,就怕是已经形成意识的丧尸在故意隐藏,以至于他们发现时,它们已经具备攻城掠地的能力。 顾凛城在他们商讨的时候,望着全息屏里城墙外那些有组织有预谋的丧尸。 他沉默许久,在一只丧尸被子弹击碎脑袋,从城墙上掉下去时讲:“安娜和周志科等人已在过去海城的路上。提彬少校。” 提彬唰的立正,恭敬等候。 顾凛城寒沉的注视着他。“找出这群丧尸中的首领,如果可以,活捉它。” “是长官!” 第174章 科学院的脑残粉 时宴开着顾凛城的车,克制的没有飙车撒野。 她遵守交通规则的回到别墅的时候,接到一条顾客的信息,问她怎么没在天桥。 时宴的联系方式没公开过,只是有几次跟顾客聊的不错,又拗不过她们的死缠烂打加花式撒娇,便和几人交换了通迅号。 平时她们偶有发信息问好,她都是直接忽视的。 这次,想是对方已经去了天桥,让她扑了个空。 时宴想了想,怀着歉意的给对方回了条信息,说自己今天有事,歇业一天。 大概是崇拜的人终于有了回应,那个叫喵喵的女孩,噼里啪啦的给她回了好几条信息。 回到屋的时宴不打算回她。 她挽起袖子去后花园,去看白暮前些天种的东西。 这是他交代给自己的第一件事,得把它做好。 时宴看被太阳晒得开裂的土,叫林姐找条水管来,给它们浇水。 如雨般晶莹剔透的水散向空中,最终落到地上,滋润着燥热的尘土,像是一下抚慰在基地躁动又狂热的心。 浇完水,时宴扔了水管,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嗅着泥土的芬芳,瞧着渐斜的夕阳。 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平静的、安静的,没有生死没有存亡。 她要赚钱,她要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她要做上辈所有没有做过的事。 时宴将顾凛城和安娜以及谢尔·巴顿这些人统统抛出脑海,想着自己要怎么追白暮的事。 在她漫无边际及不切实际的思索时,手机又响了。 还是那个叫喵喵的人发的,问她要不要开家美甲店,她可以投资入股,这样即使她不在,慕名来的人也不至于没个歇息的地方。 时宴自第五街区那一战后,无数客人或围观的人向她提出过这个提议,但都被她拒绝了。 她不需要赚很多钱,这是其一。 其二是自己不想安定下来,不想对这里建立感情,也不想跟客户进一步交往。 现在嘛……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冷静思考,也不是不行。 原因有很多。 她看上白暮了,追人是个技术活,钱它得到位才行。 另一个,像这个女人说的,顾客来了即使见不到她,也能在她的店里坐坐,喝杯茶什么的,不至于落空而归。 当然更重要的是,得让自己找点事做。 时宴想到那把空置多时的长刀,眼眸深沉晦暗。 她握了握拳,没有去拿它。 希望不会再用上它。 时宴想了许久,给喵喵回信,约她时间,详细聊聊合作的事。 店开起来就不至于有时间东想西想了。 “宴宴,宴宴。” 信息刚发完,一道激动的声音就从花园里传来。 时宴快步出去,看兴冲冲回来的顾蕴初。 顾蕴初提着许多东西,进屋便到处瞧。“我哥呢?” “基地。” 意料之中的事。 顾蕴初谈不上失落,只嘟囔的讲:“果然不在家。” 时宴看她扔在地上的各种纸袋。“要林姐把它们送回房间吗?” “这个啊?这些都是你的。” “我的?” “嗯。自从你把白博士的实验果吃了后,科学院许多人都成你的脑残粉了。” 时宴:…… 这种事情,必然是夏思远那个大嘴巴说出去的! 顾蕴初去纸袋里翻找,笑着讲:“大家对你可崇拜了。这里有他们写的信、礼物,还有生物系、农科系同学自己种的水果以及种子。”她边说边把东西般出来。“宴宴,我看你这周都不用买水果了。” 时宴:“……替我谢谢他们。” “早替你谢过了。要不都是我的师兄师姐和同学这些实在拒绝不了的,我才不会代你收东西。” 顾蕴初把品相极好的水果放桌上,看平静得一批并不是很高兴的嫂子。“宴宴,你现在不仅是英雄,还是我们科学院的名人了。” 时宴讲:“我没做什么丰功伟绩的事。让他们专心搞研究。” “你是什么没做,可是你吃的是白暮博士的实验果啊!要知道白暮博士是学校出了名的坏脾气,你居然能活着走出实验田和科学院,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这……白暮脾气很差吗?” “你不需要怀疑。听说他连我哥都敢骂。”顾蕴初感叹。“可能这就是天才和我们普通人的区别。” 时宴完全没听她后边的话,满脑子想着:这个天才一定是喜欢她,不然怎么会不骂她呢? 想到这,心情莫名大好。 顾蕴初敏锐感到她的变化,女人间的特殊信号,让她不由警戒起来。 她立即从这位大博士身上转移话题,盛情的问:“宴宴,我们下周要外出学习,你跟我一起去。” 时宴在桌边坐下,拿颗水果用纸巾擦了擦,一口咬掉半个。“不去。” 要开店,要追男人,哪有空出去玩。 顾蕴初跟着过去,反手撑在桌上,居高临下的瞧着她。“是去夏城以外的城市。听说那里有比这里甚至是翌城更多的植物与动物种类,是全世界知识与文明延续的最重要城市,没有之一。” 咔咔吃水果的时宴,缓下动作。 瞧见她反应的顾蕴初继续讲:“这名额很难弄的。本来我们新生都没有这个机会,是施林拉得实验田的投资,导师才给我们弄了两个名额。” 时宴犹豫。“只有两个名额。” 她肯定是和施林去的。 顾蕴初听到她这话,得逞的笑。“名额的事你不用担心。师兄说了,只要你愿意同行,他们会想办法解决。” 这个提议不是她个人的行为,但她确实想跟她一起去。 从翌城起,这个朋友一直对新的地方有种莫名的向往,似乎她习惯游荡和飘泊。现有这个机会把她带出去走走,好过她自己行动,然后玩得不归家的好。 顾蕴初基于对她的了解,以为顾全大局的考虑,在她的师兄师姐迫切想见偶像而提出这个提议后,没多想的爽快应承下了。 时宴看期待的等待自己答复的顾蕴初,思索片刻,点头。“好。我跟你们去。” “那就这样定了,我去告诉他们!” 顾蕴初欢喜雀跃的去外边打电话,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第175章 爱情是否重要 顾蕴初欢喜雀跃的去外边打电话,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时宴听她激动兴奋的宣扬着,又看桌上色彩鲜艳的水果。 虽然自己的出名有点莫名其妙,但这些同学似乎都还不错。 而且,她确实想去蕴初说的地方看一看。 想去就去,没什么好犹豫和顾虑的,也不需要考虑太多。 因为这么正当的出城机会,她用不着向谁解释,更无须知会顾凛城。 然而对妹妹一切动向了如指掌的顾凛城,比时宴还早知道这个消息,因此在顾蕴初说出这件事后,只是让她们在城外注意安全。 倒是夏思远在知道时宴要出城后,跑去找顾凛城,问他什么打算。 顾凛城在忙着海城的事,不是在指挥中心就是在办公室,以便随时处理那边的突发事情,已经几天没回家了。 他漠不在意的看了眼专程跑来的少爷,继续手上的事。“需要打算什么?” 夏思远拉开椅子坐他办公桌前,认认真真跟他分析。“出城就逃离你的手掌了啊,她很可能一去不回了!” “你不是不赞同她留在夏城吗?” 夏思远俊美的脸色一顿,极力辩解。“我确实是不赞同她留在夏城!但是,她现在是你媳妇,她要跑了,你怎么办?!” 这事要传出去,一定会被人笑话的。 还有,自砍头怪救了第五街区的师生后,他也没那么讨厌她了。虽然她喜欢见异思迁,可这也比她离开的好。 顾凛城看恼羞成怒的少爷,想了半响。“她不会走。” 听到这低沉让人不由信服的声音,夏思远怀疑的望着他,琢磨的想他为什么这么肯定。 他没琢磨出来,直接问:“你能说说,你为什么会同意的吗?” “出城总归是危险的。” 实践小组去的是纪城,那里虽是帝国的重要城市之一,可路途摇远,又没有军队随行,他们那群没有危险意识的读书人出去,总归是让人不放心的。 如果时宴跟着去的话,同学们心里会更加踏实。 除了这些,顾凛城答应她出城,更多是因为她想去,以及她能顺便照看蕴初。 顾凛城没多解释,言简意赅说完在文件上签字的讲:“没事可以走了。” 夏思远大概明白他的意思,想了半会,看专注工作的好友,犹犹豫豫的讲:“那个,要不我也去?” 听到这话,顾凛城抬头,浅灰的眸子平静而审视的看他。 被他瞧得紧张的夏思远立即解释。“有我在,她肯定跑不了!” 她要想跑,十个你都不可能拦得下。 顾凛城瞧着忽然转变的夏思远,没有马上回答。 夏思远心虚的大声讲:“就这样决定了!我跟他们一起去,这样纪城的军队也会更加重视,真要出什么事也能搞个特权。” 他说完不等顾凛城回应,迅速走了。 反正他又不是特殊任务部的,不归顾凛城管,做为一个游手好闲的高n代,只要能说服他老爸,他想去哪就去哪。 顾凛城望着他背影消失门口,略想了半会,继续手上的工作。 现只有海城发现超强进化的丧尸,不排除其它地方也会有同样的情况,必须重视起来才行。 没多久江焯敲门进来。“长官,可以开始全球会议了。” 全球会议,是帝国各城市的特殊任务分部负责人的线上会议,意在统一下达一级指令,让他们马上全面排查出现过进化丧尸的地方。 此时海城已经水深火热,顾凛城没有派兵援助,而是开展大规模的清理与排查工作。 这一指令糟到极少部人的质疑,可他们没敢说。 江焯看出他们的疑惑,解释了原因,才让他们纷纷应下。 结束不是太久的视迅会议。 顾凛城靠在椅背里,沉沉的望着全息地图上的数十个红点。 那是出现过进化丧尸的地方,也是士兵要深入排查的地方。 其中有一处离纪城不远。 江焯看长官脸色,汇报的讲:“长官,提彬那边情况不是很乐观。” “说。” “刚刚收到的消息,海城的士兵有些已经两天两夜没休息了,而城外的丧尸迟迟没有退散,情况比预计的要糟糕。” 顾凛城脸色未变。“让他们组织民兵。” 江焯有些犹豫。 “告诉提彬少校,我们只能提供武器、x-1和诱剂,至于是否能守护那坐城,就看他了。” 平静而低冷的全金属声音,带着不容商量的无情,似来自地底深渊,让人恐惧与害怕。 武器是给民兵用的,x-1是让更多人成为异能者,而病毒诱剂则是死亡的序幕。 顾凛城是真的决定不派任何兵力前往,海城必须由他们自己去守护了。 江焯担心提彬和安娜他们,还是没有任何置疑的应下。 现在全帝国多个地方开展排查清理工作,谁都有可能再遇上超强进化的丧尸,不可能都一一给予支援。 顾凛城又看了下海城的实时监控画面,起身道:“盯着,我回去趟。” 江焯立即讲:“好的长官。” - 顾凛城回到家的时候,是早上八点多,时宴正在整理行礼。 她把自己少有的几件裤子带上,还将进翌城时买的第一条裙子放箱底。 它款式简单,布料也不是多好,但十分具有纪念意义。 时宴看着白色的裙子出神,有瞬间回到翌城,以及城墙之外肆意的生活。 翌城是逃亡。 城外是自由。 这里是什么?是民众的拥戴,是看似平静的生活,还是顾凛城或是白暮? 时宴在这一刻怀疑,爱情对她来说是否有自己想像的那么重要。 顾凛城,白暮…… 能抵世界之自由,未来之羁绊吗? 一但离开夏城,她便是回归丛林的王,蓝天之下任她闯荡,去阅尽河山之绚丽、云彩之缤纷、小桥之流水。 那是一个她熟悉的美妙世界,可随心所欲,想走就走,想停就停,没有这城市的喧嚣与无形的束缚。 时宴伸手,摸那件似是代表着自由的裙子。 她在城市的这断时间,虽一天天的大多在天桥上,倒也还是白了不少,想是穹顶之下的风与太阳不够城外霸道。 现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抚摸着白色吊带裙,像是近距离的感受那段时间和记忆。 没等她想出结论,行李箱和手被道高大的身影遮蔽。 时宴顿了下,抬头看这个点回来的男人。 第176章 送你去科学院 时宴顿了下,抬头看这个点回来的男人。 顾凛城这几天都睡在基地,穿的是作战服,即使他似高山白雪的冷峻与平静,也还是给人一股凛冽的狂野之气,让人不得不调动所有的细胞来抵抗他强大的气场。 对视他的时宴怔了半秒,接着镇定的收回手,将旁边两套衣服放进行李箱。 “顾少将,你是来给我送行吗?” 柔软的嗓音,坦荡平静中还带着半是调侃。 顾凛城望着她漠不在意的眉眼,过了两秒才问:“蕴初呢?” “她和施林在学校等我。” “嗯。” 时宴咔合上小小的行礼箱,起身看杵在房间里的顾凛城。“顾少将,还有什么指示吗?” 顾凛城对视着她墨黑澄澈的眸子,沉默着。 这双漂亮的眼睛,一如当初所见的纯净,藏着宁静、从容与神秘的未知。 不确定她是否真的会回来的顾凛城,有些紧张和不安,忽然不想让她出城了。 时宴疑惑的瞧了下有些奇怪的男人,转身拿起旁边的长刀。 她白皙的手异常熟练的握住长刀,而随着她拿起刀,她眉目间的昴扬气质瞬间有所变化。 很微妙,甚至是不异察觉的。 可莫名觉得,这才是本来的她,一个猖狂又肆意不受管束的漂亮女孩,注定惹人瞩目。 顾凛城敛下眼底的情绪,背在身后的手握拳。 他扫了眼她手里的长刀,抬腿走进房间。“城外情况很危险,看好蕴初,让她别乱跑。” 时宴犹豫着,没马上点头。 顾凛城站她面前,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 本能警惕起来的时宴,仰头对峙他,半步不退。“顾少将,你要觉得不安全,大可让科学院取消这次的出城活动。” 上次在基地就知道海城出了些事,以及顾凛城这几天都没回来睡,大概能猜到城外的情况不会多好。 科学院这次实践活动虽是出城,却是从这个城市到另个城市,只要飞行器不出故障,根本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但为安全考虑,不去是最妥当的。可特殊任务部,并不能要求科学院改变行程。 因为科学院分管学术,特殊任务部掌管安全。如果顾凛城觉得不安全,他可以派人护送,而无权干涉他们的行为,毕竟现在不是什么危难之际。 然而顾凛城要派人保护的话,会让那些学生担心,无法专心学业。 更何况,现在还不到那种程度。 顾凛城瞧着半点不低头的女孩,拿过她的行李箱。“走,送你去科学院。” 时宴挑眉。“不用麻烦,我可以自己去。” “正好顺路。” 言简意赅又霸道的不能拒绝。 时宴看帮自己拿行李的男人,想他可能是顺道去找白暮,便落得轻松。 林姐见他们下楼,叫住时宴,把一袋子吃的东西给她。“夫人,你带着和小姐路上吃。” 时宴看里边的小饼干和各种水果,都是她和蕴初喜欢吃的,就答应了。 林姐见她爽快应下,瞧了眼帮着拿行李的顾少将,欣慰的问:“夫人,你这次要出去多久?” 听到她的话,顾凛城也看向女孩。 时宴蹙着眉思索。“我也不知道多久。”她是真不知道,蕴初只叫她去,没告诉她要去几天。 林姐见她为难,笑着讲:“我是担心夫人种的东西。不如你告诉我后园那些苗该几天浇次水,我好算着时间来。” “这不好说,要看下不下雨。如果这几天都不下雨,就三天浇一次,要是下雨的话,可能十天半个月都不用浇。” “这样啊……不下雨还好,这要下雨我也不好拿捏。夫人,你还是尽量早些回来。” 她是看夫人非常重视它,这几天一有时间就去后园瞧瞧,又是浇水又是除草,现那些种子好不容易发了芽,要是她出去旅行趟就全死光了,多可惜啊,所以她才仔细问问的。 时宴听她的早些回来,心里有些复杂,含糊的嗯了声便走了。 顾凛城望着她行色匆匆的背影,犹豫半秒,跟着出去。 在去科学院的路上,车里安静得出奇。 时宴在思考是否追求无拘的自由。 顾凛城在想要不要让她出城。 他愿意给她自由,唯一的条件是她必须留在自己身边。 一但她离开城市,便是放虎归山,想再抓她就难了。 沉默许久。 在快到科学院的时候,顾凛城平静问:“对海城进化的丧尸,你怎么看?” 做为一个浪者,对城外发生的一切,有绝对的发言权。 时宴右手支着脑袋,半靠在车窗上。她吹着舒爽柔和的风,瞧着夏城的繁华,漠不在意道:“丧尸是死过一次的人,再怎么进化也只是普通丧尸和聪明一点的丧尸。” 顾凛城深意的看似早有预料的女孩。“既然不以为惧,为什么还要进城?” 时宴扭头瞧他极帅的脸,和少见的浅灰色眸子。“顾少将,你觉得是丧尸可怕,还是人心可怕?” 两权相害取其轻,可是这个轻应该怎么取? 丧尸固然可怕,人心同样无法直视。 顾凛城半响后讲:“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进城?” “这个问题我在翌城就回答过。” “我想听实话。” “为什么想要听实话?” 这个问题顾凛城都不知道原因。 时宴瞧着科学院恢宏的建筑,如实讲:“我想在有限的生命里体验多元的生活。” 妈的,说出这句话,感觉自己老有文化了。 可这句有文化的话,不太惧有说服力。 时宴见他不信,懒得解释。 等车停在科学院专用停车场上,拿着行李准备走的时宴,看站在车边高大冷峻的男人。 她犹豫的想了下。“顾少将,丧尸的进化,是为吃到更新鲜的食物。人的进化,是为更大的野心。” 一个是看得见的,一个是看不见的。 一个是有尽头的,一个永无止境的。 两权相害,谁轻谁重,一目了然。 顾凛城靠在车门上,目送她昂扬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他知道谁重谁轻,但她的提醒,似乎另有深意。 丧尸是死过一次的人,再怎么进化也只是普通丧尸和聪明一点的丧尸。 她这话的意思是,那些丧尸不足为惧,自己应该在意那些有着巨大野心的人。 顾凛城若有所思想了半会,没去找白暮,开门上车。 第177章 压抑少爷的人 时宴提着行李走到半道,有点后悔。 她瞎操心个什么劲啊?这世界存亡关她什么事?反正人类的自大迟早会把所有人作死。 两百年前整出x病毒,世界人口仅剩五分之一。两百年后整出的加强型病毒,使得夏城全面沦陷。 夏城拥有最先进的设备,最强大的军队,最有智慧的人,可还是无法抵挡迅速裂变的丧尸。 其它城市可想而知。 人类在这两百年来的历史中受到的教训,就是从未受到任何教训。 毁灭是迟早的事。 时宴一边自我厌弃,一边希望顾凛城蠢一点。 她只是个城外来的,不懂战术还不识字的土包子,相信他大指挥官不会在意她侃侃而谈不经大脑的话。 在时宴这么希冀的时候,老远看到她的顾蕴初,跳起来挥手叫她。 “宴宴,这边,这边!” 听到她的喊声,在交谈或忙碌的同学们都纷纷看过去,遥首张望,把顾蕴初都给挡住了。 同学们对时宴的了解全来自网上,甚至还有前期参与“批评”及后期追捧的。 但以前的误解或婚礼当天她大杀四方的崇拜,这些都发生在科学院之外,始终与他们有一定距离。 真正让大家这么期待见到她的,还是她把白暮博士的实验果吃掉一事。 这事就发生在身边,甚至有些同学当天就在实验田,这才使得她在学术界迅速窜红,都想一睹她的真容。 早得到时宴会参加实践课程消息的同学们,个个翘首以盼,满怀热忱与期待。 现真的亲眼见到,却都踌躇犹豫着,不敢上前招呼。 主要原因是她手里那把长刀。 尽管她精致漂亮的脸平静淡然,可昴扬的身姿,就给人百米开外无人能挡的肃杀气势。 时宴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握着刀,敛着眉色扫了他们眼,寻找被人群淹没的朋友。 顾蕴初推开同学挤着出来。“宴宴,刚老板给我换了号,我们坐最前排!”说着自然的接过她的行李箱。 听到她的话,紧张的同学相互看看,争着搬东西。 “夫人,我来帮你提。”一男生说完夺走了她手里的袋子。 一个女生怯怯的上前,激动又紧张的问:“夫人,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时宴看忐忑不安的女生,以及全都伸脖子张望的同学。“抱歉。” 听到她的话,女生强掩失落,笑着讲:“没关系夫人。夫人,我叫陈秀,比蕴初大一届。” 时宴没过多交谈的微微点头。 顾蕴初化解尴尬的讲:“秀秀,要出发了,我们快走。” “好的好的。” 时宴被顾蕴初拉走,扭头看全都心怀善意的同学。 顾蕴初没注意到她的微样。 她登录飞行器,对心事重重的女孩讲:“宴宴,你要不喜欢交谈也没事,我跟他们说过你慢热,他们不会介意的。” 主要是也不敢介意,毕竟她除了能打,还是堂堂顾指挥官的夫人。 在这一行人中,她级别最高。 “初初,初初。”在飞行器要关门前,一个人气喘吁吁的跑来。 他大呼小叫的,看到前排的顾蕴初和时宴就大步过去,上气不接下气的讲:“可算是让我赶上!” 顾蕴初无语的看引起广大关注的夏少爷,想把他踹下去。“你来做什么?” 夏思远跑得满头是汗,几缕短发湿渌渌的贴在洁白的额头上。 他看了眼时宴,帅气一撩头发,自以迷倒万千少女的冲她眨眼。“当然是哥哥我担心你啊。” 顾蕴初:…… 她想动粗。 时宴瞧着耍帅的夏思远,脸色微变,却没有说什么。 夏思远歇了口气,熟练的冲并排的人讲:“麻烦挪个位,我们一起的。” 这人就是刚才帮着拿东西的的,叫徐俊生,已经是科学院的正式成员,现任教授助理,少尉军衔,也是这次实践活动的发起者。 徐俊生是他们的老师,暂时是“位高权重”,他对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很不喜,不想让。 是身边的同学拉他衣服,他才顾全大局的起身。 顾蕴初和时宴都不是一般身份的人,能与她们交好的也可能是权贵之人。 徐俊生在相熟的学生让出来的位置上坐下,便不快的问:“那小白脸是谁?我怎么不知道同行中有这号人物?” 和他差不多大的学生,好哥们的拍他背。“徐老师别气,认命。他就是夏少爷,爸爸是大将军,朋友是顾少将,重要的是跟顾蕴初还是青梅竹马。” “老师别气馁,身份这个我们不比,我们比蕴初同学现在的男朋友。你看他明明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敢攀顾家这门亲,你不能输啊。” “这次行程我们安排的这么周密,一定叫那个什么施什么林的家伙,没机会跟蕴初同学说话。” “就是就是……” 而前边把人赶走的夏思远,理所当然的一屁股坐下。 徐俊生是这次外出实践的总负责人,座位也是他安排的。 原本顾蕴初这种新生是安排坐在后边,但因为时宴同行,便给她们调了位子。 怎么说呢,科学院是个注重学术的地方,不搞特权。如果是顾蕴初一个人,徐俊生当然不好这么明着搞特殊,但现在有顾少将的夫人参与,这是调得顺理成章。 因此打着尊重时宴的名义,名正言顺将她们安排跟自己坐。 只不过是他坐最外边,把窗户和中间留给两位女孩。这样一个是自己方便管理大家,一个是能让她们少被打扰。 现夏思远就坐他的位置,长腿往前一搭,正好把出去的路给堵了,里边的人要出去,都得叫他收脚。 对此夏思远很满意,至少不要担心砍头怪趁他睡着的时候跑路了。 他是高兴,里边的两人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坐在中间的顾蕴初瞪了眼目中无人的夏思远,在他得意的笑时,问里边的人儿。“宴宴,我想跟你换个位置。” 夏思远笑容一僵。 看窗外的时宴扭头看她,又看脸色僵硬的夏思远。“好。” 夏思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