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异世传》 第一卷 第一章 一剑封喉 玄州大陆流行着这两句话: “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忽视许逸的剑,同时也不能忽视他的眼神。” “如果你忽视了许逸的眼神,那么你就死于他的剑下。” 这个故事就是从许逸的剑开始……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混沌初开,形成了各种各样的玄幻空间。与神州大陆相连在一起的另一天地,是一个亘古神秘的异世——玄州大陆。 秋季,午时,南方一座小山丘上。 萧萧秋风回旋着,落叶翩跹,蒙尘飘荡。 山间的露天饭馆。 一名白衣男子正抱着一个安睡在白色襁褓的婴儿,独自坐在一张方形木桌傍的木凳子上,木桌上放着几个小杯碗与一个大茶壶。 那名白衣男子背部挂着一柄未出鞘的剑。 他二十多岁,长得侠骨凌人,若有女子路过此处,她的灵魂一定被他的俊容所收去。他看了一眼手中熟睡的婴儿,看着那样恬静的嫩脸,他轻柔地笑了。 这露天饭馆旁是一间小木屋,是老板的住所和厨房,木屋上炊烟袅袅,弥漫着让任何人都可以感到的温馨的农家气息。白衣男子置身于这小饭馆,宛如一片雪白羽毛,轻轻地躺在一堆黄叶上。 此处是一座偏僻的山邱,饭馆建这个地方,本来应该没有多少客人才对的,而今天却非同往日——八张桌子皆有客人。除了那名白衣男子外,其他七张桌子的客人都各带有一把长刀。 白衣男子点完膳食后,小二就回到厨房。 这时,一名黑衣男子不知从哪里走了过来。 黑衣男子坐在一张椅子上,那是白衣男子对面的木凳。 二人隔着一张桌子。 “作为天下第一剑手,许逸你怎么形影单只,在此用膳呢?”黑衣男子满脸微笑地道。 白衣男子一看此人长得飞扬跋扈,而且腰间还系着一把未出鞘的刀,便感觉他来者不善。白衣男子把眼光转回婴儿可爱的脸上,道:“我不是形影单只,还有他陪着我呢。” 黑衣男子也瞟了一眼熟睡的婴儿,再看看白衣男子背上露出的剑柄,道:“听闻许兄的剑快得不得了,不知道跟小弟的刀比会是怎么样?” 名为许逸的白衣男子不答反问:“请问兄台是何人?” “沙靖。”黑衣男子道。 “沙靖?北方第一刀客,狂沙天靖?”许逸的眼光从婴儿的脸上立刻转到沙靖的脸上。 沙靖露出嚣张的一笑,道:“正是在下。” 许逸道:“你来这里,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跟我比剑快还是刀快的吧?” 沙靖突然肃容道:“没错,我来这里是想问一下许兄你,关于玄井的事。” 呵呵,果然是来问玄井的——许逸心中暗道。 玄井,乃是一口溢满着奇异能力的井,据说只要有人到了此井里面,就可以吸收井里的奇异之能,对“玄武”的修炼会大有裨益。 在这个异世里,不少人修炼玄武,皆因修炼玄武能使人成为一名强者,只有拥有实力的人才能在异世里立足。 世界从来都是不公平的,没有实力的人永远就像蝼蚁一样生活。这是很多人的悲哀,却又无可奈何,经常自怨自艾。 难道蝼蚁自怨自艾就能改变得了自己? 但是它们还能够努力,只有通过努力,蝼蚁才能变成具有实力的大象。 许逸是有实力的人。 沙靖也是。 “传闻说我知道玄井所处之事,不过是子虚乌有而已,让沙兄失望了。”许逸平静地道,但他心知肚明,自己已经成为不少势力的逮捕对象,其中原因之一是与玄井有关。 沙靖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道:“许兄,这不太可能吧,你怎么会不知道呢?看在这婴儿的份上,你就道给小弟听吧。” 许逸明白他最后一句的意思,暗忖他休想伤害到安睡着的婴儿! 看着沙靖一口喝完一杯茶后,许逸笑道:“我的剑法是一流的,照顾婴儿的手法也是一流的。” 沙靖放下已空的杯子,笑道:“我还以为你说,你作为照顾婴儿的娘儿也是一流的呢。” 许逸也笑道:“我也想当一流的娘儿,可惜我是一名汉子啊。” 言罢,二人都哈哈大笑。 虽然二人都在谈笑着,但他们都看到对方眼中充满着杀机。 沙靖收敛笑容,道:“许大哥真的不肯透露玄井之事。” 许逸也收敛笑容,道:“不知道的事,我怎么透露给沙兄呢?” 沙靖道:“不知道你听说过冰鬼没有。” 许逸道:“听说过,他怎么了?” 沙靖道:“我收到一些消息,说他也来找许大哥你。” 他们所说的冰鬼其实是一个人,但是这个人却宁愿做一只鬼,做一只永远神秘的鬼。你不知道冰鬼会什么时候出现,只知道他出现你身边的时候,就是你离开世间的时候。 冰鬼比鬼还要恐怖。 “冰鬼来找我?你说冰鬼会送什么见面礼给我?”许逸笑道。 沙靖道:“我猜他送的是一把用冰做成的剑。” 许逸道:“送到我手上?” 沙靖道:“送到你脖子上,然后叫你说出玄井之事。” 许逸又笑了,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就把他变成真的鬼。” 传闻中,冰鬼持有着一柄用冰做成、可以随意伸缩的剑。碰上这柄剑的人想不倒霉都不行。 沙靖也露出笑容,接着望了一眼山路旁的一些凋零残花,道:“人虽然如花儿般绽放,但最终也会枯萎,许大哥你是一朵正盛开的花啊。不知过一会儿后,会否凋谢呢?” 许逸顺着沙靖的眼光看去,只见在秋风的撩动下落英纷纷的场景,心中忽然涌起愁绪,但脸上依然平静,淡淡地道:“沙兄你也是一朵盛开的花啊。” “刀快还是剑快?”沙靖盯着在许逸背部露出的剑柄。 许逸尚未答话,小二提着两碟小菜过来,对许逸问道:“客官有朋友来了啊,要不要多点一些菜?” “不用了。”沙靖代答。 小二脸上露出惘然的表情,好像是感觉眼前两位客人的关系像敌人多过像朋友,他放下小菜,赶快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许逸看着沙靖腰间的刀,道:“不用比了,我已经知道答案。” 沙靖故意装出疑惑的样子,道:“哦?那到底是谁快?” “剑!” 如果是其他人对沙靖说剑快,沙靖只会取笑那人无知。 但,许逸说出这句话,沙靖不可等闲视之。 若是你敢轻视许逸半个字,你的命很快就会少了一半。 “你是轩辕教的剑手,而我是蚩尤教的刀客,你说我们是否为命中的宿敌?”沙靖笑道。 许逸道:“宿敌?你不配。” 如果要说起轩辕、蚩尤与异世的关系,就要从三千年前说起。 三千年前。 在神州浩瀚的大陆里,霸气凌人的黄帝轩辕,与拥有八只魔手的蚩尤决战于涿鹿。轩辕的运筹帷幄,却敌不过蚩的骄勇强悍,蚩尤连连取胜,势不可挡。 所以轩辕恳求天神出手相助。 天帝遂派九天玄女下凡,助轩辕一臂之力。由于得到了天神的相助,轩辕扭转乾坤,在鏖战之下诛杀了声势浩大的蚩尤。蚩尤部落残兵败将,以及一些被轩辕击败过的部落四处逃亡,经历千辛万苦,终于寻觅到一个神秘隧道,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异世大陆里,山明水秀,景色旖旎,飞禽走兽在飞跃奔窜……然而战争却在酝酿之中。 蚩尤部落在异世大陆重整势力,韬光养晦,成为异世最强的种族。但数年之后,神州大陆里轩辕的一支部落团队竟然发现了异世的存在,便与蚩尤部落再次发生激战! 战争持续了数十年之久。 轩辕的军队不时进入异界,令蚩尤部落大为头痛。为了防止他们的进入,拥有异能的蚩尤祭师,效仿当年女娲采石补天之法,采集了数万颗魔灵石,引发天机魔变。苍天雷轰,袤地火焚,异世大陆与神州大陆的隧道被强强密封住,导致二界不能相通。 此战轰烈,血流成河,尸堆成山,但蚩尤部落却获得了大胜! 因为隧道被封,所以那部分轩辕部落无法返回神州,于是就在异世里落地生根。 后来,人们发现了一种能激发灵力的玄幻武功,能让人体变得强壮起来,就称之为“玄武”。 因为修炼玄武的人多了,所以异界也被称为“玄州大陆”。 岁月飞逝,沧海桑田,不知不觉已过三千年。 如今,在玄州大陆里有六大神教,分别为蚩尤教、轩辕教、神农教、伏羲教、女娲教以及天九玄女教。除此外还有一些小教宗,如夸父教、祝融教、共工教等等。 其中,蚩尤教势力最鼎盛,炙手可热,人多势众,专门杀戮轩辕教徒。 而轩辕教,人丁虽少,但是人才辈出,不过其一直隐声匿迹,在暗中进行着刺杀蚩尤教徒的行动。 蚩尤教,一个横行霸道的宗教。 轩辕教,一个最为神秘的宗教。 也许是因为三千多年前,轩辕与蚩尤在神州大陆里逐鹿天下的事吧,所以两个教的教徒生来就是仇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所以蚩尤教的沙靖觉得许逸是他的宿敌。 但许逸却不承认有沙靖这一个宿敌。 要成为许逸的宿敌,除非你得到许逸的点头。 “我不配作你的宿敌?”沙靖拿起刚才他用来喝茶的空杯,道:“那就更要比一比谁快了。” 许逸道:“好,那就有请沙兄了。”他不想跟沙靖比,更不屑跟沙靖比,但为了保守玄井的秘密,他不得不比。 沙靖把手中的杯子往后一摔,随着尖锐的瓦碎声响起,其他七桌的客人倏然起立。 许逸早就料到,那些带刀的客人是沙靖的手下,他们老早在此等候着自己。 正伺候着客人的小二一楞,在他惊魂未定时,一位客人用粗壮的手已经搭在他肩膀上。那客人示意他别多管闲事。 建在偏僻的山丘里的小饭馆,平日少有客人,但是今日突然变得如此好生意,那肯定是因为沙靖带一帮人来到这里。 沙靖的手下,大概有三十多人。他们看见沙靖举起左手,三十多人马上退到三丈外,将沙许二者围起。 小二当然识趣,朝着木屋快步走去。 秋风轻轻拂动着,像一只轻柔的手,在缭绕着沙许二人的青丝与衣袂。 路边的落花,彷如身穿黄色霓裳的美人儿,翩翩起舞,悠然自乐,不晓得露天饭馆将要发生什么事。 沙靖站起身子,手在空中摆动一下,腰间的刀竟然跃出鞘外,跳到他手里,他咧嘴笑道:“希望许兄在当好一名剑手的同时,也当好一个娘儿。” 他说出这话是在摇动许逸的心志。 在众人的强强包围之下,再加上沙靖这一句话,很大程度上能削减许逸的意志。因为就算许逸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顾及婴儿无辜的性命。 然而,许逸的脸上依然是古井无波,像似对沙靖一言视为闲事,道:“沙兄快出手吧,希望你不会像枯花残枝那样。” 一语落下,背部的剑脱鞘而出,发出破空的啸声,自动地飞到许逸的手中。许逸一手持锋剑,一手抱婴儿,迅速地挺身站起。 秋风继续飘着。 路边零乱的落花也继续蹒跚着。 一股蕴藉着杀气的气劲,像漩涡般在沙靖身上涌出。沙靖手中的刀,颇有名气,名为“狂沙刀”。 在称为“玄州”的异界的北部,有谁不知道“狂沙天靖”?就算有的北方人不知道自己爹娘的名字,也不可能没听过沙靖的名字。作为一个修炼玄武之人,沙靖是天赋极高的新一代高手。假若他能成功击败许逸,不名震天下才怪呢! 不过许逸岂是易于之辈。 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忽视许逸的剑,同时也不能忽视他的眼神。 如果你忽视了许逸的眼神,那么你就死于他的剑下。 所以,沙靖紧紧盯着许逸的如刀锋般尖锐的眼。 所以,沙靖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刀一定不会慢! 如果真的慢了,那他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 沙靖大喝一声,横刀前劈。 刀气若狂沙般席卷而来,气势非凡,仿佛有一粒粒沙子从刀锋里迸射而出,不过沙靖劈的对象非是许逸,而是他手中的婴儿。 许逸暗忖你居然如此卑鄙,竟想以劈向婴儿这着来分散我的注意力! 狂沙般的刀气压来,许逸弹跳而起,向后移去,在没有碰到身后的木凳之下,避开了这强势一刀。 沙靖这一狂扫,虽然没有击中许逸或者是他手中的婴儿,但是刀风蔓延到木桌上,使杯碗碟筷纷纷洒地。 “砰砰”声起! 在木屋大门偎门而站的小二焦急起来,不知道是否因为看见跌碎的碗碟而心疼,可是他却无可奈何。 三十多个蚩尤教徒,见到许逸如此之快地避开了首领沙靖一刀,他们都不能小觑许逸。 脚跟刚落地,许逸就把精气神向顶峰状态凝聚。 沙靖也凝聚着精气神,跃过木桌,再度横刀——这回刀气像是吞食绿洲的沙浪,来势汹汹,霸气十足。 狂傲的沙靖心中大喜,得势不挠人,像一头雄狮扑向一只羚羊那样。他只想生擒许逸,从许逸口中撬出玄井的消息来,所以他的攻势就算强劲也不至于致命。而许逸这只羚羊,瞳孔收缩,仿似寻觅雄狮的破绽之处,准备来一个一击即中的招数。 强劲如沙暴的气劲,在沙靖背部涌出,气聚不散,凝结成了六条手臂般大的气柱。 六柱各自一端系在沙靖背部,另一端却生出了像手掌的气旋,眨眼间,这六跟气柱幻化成六只透明的“手臂”! 奇异之极! 许逸知道沙靖的这一招,名为“幻手术”! “幻手术”乃为蚩尤教的独家绝术之一。传说蚩尤拥有八只手臂,力拔山河气概!然而,蚩尤教徒尽管如常人那样,只有双手,不过他们可以通过修炼“幻手术”,利用气劲幻化六只透明的“手臂”出来。“六臂”就与原来的双臂凑成了八只手臂,而且还能伸长缩短,变小化大。 六只气臂伸长长度,或张爪裂指,或紧握重拳,大捭大阖地向许逸攻去。 “嗖嗖”之声不绝于耳! “锵!” 许逸终于舞剑了! 剑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弧度,幻出剑气,如一堵硬墙般,抵挡伸长攻击的气臂。 轰然一声! 沙许二者各自幻出来的气劲,像铁锥猛碰铜墙那样撼动,形成了一个有反弹力的气波。气波荡漾,像是石沉池水般泛出阵阵涟漪。 二人周围的桌椅被气波推得翻滚弹跳。 在场之人,包括小二在内,无不被此所震慑! 随着轰声的消散,沙许二者都因反弹的气波逼退六七步! 同时,沙靖背部的六只“手臂”消散了。他心道,自己虽然没有出尽全力,但是也可以对付许逸,因为许逸要顾及他手中的婴儿,故此自己有很大的可能可以一刀夺了许逸的命! 许逸刚刚蓄好的体能气势,就因为适才挥出的一剑而散了一大半,他不得不在继续提升精气神。 秋风飒飒而来。 二人各的黑白衣袂迎风飘拂。 沙靖露出的自负眼色一闪而逝,许逸暗叫机会来了! 许逸徒然腾身而起,以精气神臻至顶峰的状态,飞向前方,剑势如虹。 沙靖大喝一声,疾速驰前,横刀而出。 刀光剑影! 许逸在沙靖身侧掠过后,安稳落地,与沙靖背对背地站着。 原本还是白银银的剑尖,现在已经变成红色。 三十名教徒看得呆了。 因为沙靖粗健的脖子透出了一道红痕。 “啪!” 狂沙刀倒地。 “蓬!” 沙靖也倒地,倒在狂沙刀旁。 众人露出难可置信的模样。 无论怎么难以置信都好,大家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刚刚许逸手中锋剑的剑尖,在刹那间,划过了沙靖的喉部。 这是—— 一剑封喉! 那把剑,果然是传闻所说的那样厉害,名副其实,绝无虚名。 它的名字叫做“魅影”! 拿着魅影剑的许逸没有回头看,他不屑回头看,只是轻描淡写地道:“我说过,你不配作我的宿敌。” 沙靖听不到这句话,他永远也听不了。 山路旁,落英缤纷。 有时候,强悍无敌的人就如一簇绽放的鲜花,虽然娇艳,始终还是有凋谢的一刻。 在纵横北方、彪悍骄勇的沙靖,在最后一刻露出自负的眼色,却忽视了许逸的眼神,故此饮恨于许逸的剑下。 而且还是一剑封喉。 许逸看了一眼还在梦乡的婴儿,然后横看一下脸上满是惊愕的蚩尤教徒。许逸很满意这种效果,刚才一剑夺取了他们首领的命,就是为了让他们感到恐惧,感到深深的恐惧,同时,也让自己在抱着婴儿的情况下,更容易获胜。 许逸知道他除了这些敌人之外,还有神秘的冰鬼等着他来对付。不知道到时冰鬼会否送一把冰剑到他的脖子上呢? 望着那群蚩尤教徒,许逸大声喝道:“如果你们是条虫的话,就给我钻回泥里,如果是条龙,就一起上吧!” 【古往今来,每一个成功的作者背后,都有无数张票子。千金易得,一票难求。所以呢,在下在此请求大家投投票子,同时呢,也收藏一下本书吧。如果你觉得不错的话,就推荐给身边的朋友。我一定会为你写精彩绝伦的故事!谢谢!】 第一卷 第二章 玄武修灵 三十多个蚩尤教徒,听了许逸这一句带有震慑感的话,心里砰然一跳。他们不敢相信强悍的首领,会被许逸一剑封喉。然而,眼前发生的一切,却是铁铮铮的事实,他们不得不信。 一片黄叶徐徐飘来。 鸦雀无声。 许逸纵使不屑与沙靖为敌,但仍然觉得适才那一刻,的确是凶险之极。 神州异世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有实力的人才能获得别人的尊敬,所以不少人要刻苦修炼玄武,就好像许逸、沙靖之士。 玄武,依目前的发展情况来说,共有六层境界,由低到高的排序,分别为“玄启”、“玄晋”、“玄斗”、“玄易”、“玄空”以及“玄瀚”。 其中,除最高境界“玄瀚”之外,其余五个境界都有“四灵”的等级。 就如第一境界“玄启”为例,初学者先有一灵等级,然后通过修灵练功,灵级当然愈来愈高,而到过了四灵之后,初学者就会升级到“玄晋”之界。这就像走楼梯一样,从一楼开始走,走完四个阶梯之后就到了二楼。 以此类推,修炼者一直修到“玄瀚”。 玄瀚境界是最高级的,能炼到此境界的人只有少数几个,一般的人也许尽其一生,也难以圆梦。而达到玄翰的高人,也难以在修为上再有突破,故此到了这一境界,没有灵级之分。 而修炼玄武的人,都要修炼精气神。 精,是精血,是维持生命的保障。 气,是内功,是运用“气技”所需要的能量,而气技则是一种物理型的攻击,就如许逸的剑法。 神,是玄术,奇异奥秘的玄术。沙靖刚才的幻手术,就是以玄术为主、气技为辅的绝技。 目前,许逸的玄武修为是第五境界玄空二灵,而沙靖则是玄空一灵。 虽然说沙靖比许逸少了一灵的等级,但是这场斗争的胜负,并不是仅仅按等级来决定的。 沙靖过于狂傲,认为有婴儿在缚手缚脚的许逸,比不上自己。其次,沙靖在最后那一刻,忽视了许逸的眼神,忘却了传闻所描述的许逸是何等厉害;而许逸尽管是手抱婴儿,约束了自身,不过也不影响他的功力,他一开始时在躲避沙靖的攻势,是为了蓄势积能,以求一剑封喉。这些原因,就导致了沙靖饮恨魅影剑下。 正当许逸以为这群蚩尤教徒不敢出手时,一把洪亮的声音响起:“兄弟们,怕什么,他只是一个人而已!” 尾声还没有散去,蚩尤教徒们面面相觑,纷纷称是。 “上!” 不知是谁喝出这一声,十个蚩尤教徒扑向许逸。 一群人去对付一个人,岂不是很有胜算? 一股又一股蓬勃气势在凝聚,一只又一只气臂像竹笋般拔出。 许逸心静如水,一个旋身,魅影剑也跟着迅然转动。 首当其冲的是来得最快的四个敌人,一人的胸口被劈,一人的喉咙像沙靖一样被剖,另外的两个人都被许逸的强强剑气压中。 当许逸旋身一圈后,四人连同配刀一起倒地,其中被魅影剑所击到的两个敌人,都在落地前已经死去了。 快! 绝对的快! 快是许逸的剑法的特点,或许魅影剑不够狂沙刀狠,但绝对比狂沙刀快! “嗖——” 四十多条透明的气臂狂射而来,如长虹贯空。幻手术,是达到第四境界玄易的蚩尤教徒才能学的绝技,一般上了第四境界的玄武者,都是高手。 许逸没有一丝慌乱,身涌出一道真气,透出白衣,幻作透明的护罩,用来挡臂。 这招名为“光浪护体”。 许逸再度出剑了。 剑在飞舞,血在飞飘。 几个大汉胸部涌出的鲜血洒在许逸白衣,染红了婴儿的襁褓。婴儿仍在熟睡着,没有因血淋而惊醒过来。 剑光一闪,桌椅的木屑飞散起来,因为有几个教徒摔在桌椅上,把它压破。 许逸的每一剑,都没有虚斩,不是夺命就是伤人。要不是他顾及饭馆的小二,他可能早就突围走了,他知道自己要是走了,蚩尤教徒为不让沙靖被杀的消息传出去,肯定会把小二杀死的。 只有死人,才不会对别人说什么是一剑封喉。 许逸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小二,同时不让敌人知道自己的行踪,于是不停地杀人。如果蚩尤教徒知道许逸杀人的原因,他们可能会马上挟持小二,逼许逸就范,可是他们并不知道。 在短短的时间内,许逸已将三十多个敌人杀剩九个,这九人还是身上挂彩的,可见许逸身手之快。 许逸的脸、衣,以及婴儿的襁褓,都被敌人的血染红了一大半。 一滴汗水,沁出许逸的额头,与血渍溶合起来,滑落到他的鼻尖上。 蚩尤教徒虽然生性强悍,但是目睹许逸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杀了沙靖,灭了二十几人,而且,那二十几人无一不是精英高手。若说他们心中没有惊悸,那是骗人的。 此刻,无心恋战且受了伤的九个人,都萌生出逃跑的意念。 许逸的眼神,像他手中的魅影剑一样,锋利无比。 秋风,蕴含着血腥味,飘飘荡荡。 “走……走……”一个敌人颤声说出这个难以说出来的字。 纷纷转身,九人准备离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许逸暗念。 许逸以一个鬼魅般的疾步,飞到其中一人身后,魅影剑一斫,那人向前扑倒。 其余八人听着扑地的同伴的痛喊声,连忙腾身而起,头也不回地而飞身而逃。 若是平常的情况下,许逸肯定会放过他们,只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些教徒走后肯定会找更多的人重回这里,抓起小二问许逸的下落,问完话后就会杀人灭口。 不能让他们走! 许逸将身上的精气神大大提升,消耗大量能力,把真气玄神灌注到魅影剑上。 剑身光芒暴盛。 许逸举剑,仿若天神。 魅影剑如同一条桀骜不驯的神龙,比狂沙刀还要狂傲数十倍,有着开山凿地、翻云覆雨之势,随着许逸一手挥下,二十多股剑气如同离弦之箭,破空前射。 只要这八人离许逸不出两百步,许逸有信心能让剑气射中他们。 剑气如箭,飞驰着,像是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挡得了它们。 八个人先后中“箭”。 气箭浸入了他们背部,他们感到脊椎爆裂,接着血涌出口。 他们都死了,无一幸免。 假如他们身上没伤,中了剑气后或许不会死。 就算他们不死,许逸也会设法让他们死。 这些蚩尤教徒本来跟随着沙靖,想从许逸口中得到玄井的下落,谁都没有想到,这些高手居然会全军覆灭。 对于别人来说,许逸没有被三十个高手杀死,是一个奇迹。 而对于许逸来说,如果三十个高手能杀死他,那才算是奇迹。 许逸杀了三十几人后,对小二道了歉,并道:“你赶快通知你老板,叫他和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否则你们就会惹上杀身之祸。我赔钱给你。” 小二噤若寒蝉,双手发抖,脸上堆满的除了恐惧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在许逸还剑入鞘后,小二脸上的恐惧已经不见了,那恐惧仿佛跟随着剑进入了剑鞘里。 许逸伸手去拿怀里的钱袋。 小二的手忽然多了一样东西,然后他用那东西对着许逸。 此刻,许逸感到危机降临,来不及惊讶,紧抱着婴儿,马上避开一条飞射过来的寒光。 他立刻驱动魅影剑出鞘。 小二高举寒光,将一劈而下。 那条寒光十分厉害,但是它却脱离了小二的手,因为许逸的剑击打在它身上。 许逸不会给小二去捡寒光的机会,马上动剑,把剑架在小二的脖子上。 小二不动了。 这时,许逸才知道那条寒光是一条用冰做成的剑。 “你是冰鬼?”许逸问道。 “许逸不愧是用剑的高手,没想到我冰鬼遇到你,居然连剑也拿不稳了。”冰鬼笑道。 许逸道:“你是来问玄井之事的?” 冰鬼淡然道:“本来是的,但是我现在知道我是问不出结果了。” 许逸道:“刚才沙靖他们和我打的时候,你为何不去协助他们?” 冰鬼道:“因为我不喜欢与别人合作。” 望着这个传说中的神秘人物,许逸很难想象他就是刚才那个小二,他紧捏着剑,道:“这间饭馆应该不是你开的,真正的小二和老板呢?” 冰鬼双手托胸,摆出一副让人都想揍他一顿的样子,道:“老板和小二已经在黄土里安眠了。” 许逸道:“你也快要安眠了。” “哈哈哈……”狂笑起来,冰鬼完全不把脖子上的剑当一回事,笑完就道:“本来我确实想着像沙靖说的那样,送见面礼给你,送到你脖子上。但是现在反而让你送礼给我了,呵呵!” 风从身边掠过,许逸听着丝丝的风声,就像听着鬼在叫一般,道:“别人说过冰鬼在哪个身前出现,哪个人就会死。” 冰鬼道:“是的,可是你却不一样,我没有想过杀你,只想要你的秘密而已。” 许逸道:“如果你想杀我,那我很可能已经死了。” 冰鬼笑问:“未必,若你给我一个机会去捡起冰剑,然后比一比,才知道你是否会死。” 许逸道:“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不会。”冰鬼仰首望天,狂傲大笑:“哈哈哈……” 风声愈来愈急促,更像鬼在呼啸…… 夕阳落幕着,余晖把一条小河照出粼粼光波。 河里流水淙淙地淌着,河边柳絮萧萧地摆动。 许逸此刻就在河边洗脸。 浓浓之血化于水里。 现在,许逸所处之地,是离饭馆十几里外的小河边岸上。他看着河水,回忆起午时的事,仿佛看到水中浮现着死不瞑目的沙靖,还有临死前还狂笑的冰鬼。 当魅影剑划过冰鬼的脖子之的时候,许逸在想,若脖子被剑割的人是自己,自己还能像他那样大笑吗? 死亡也许很可怕,但是潇洒地面对死亡,再可怕的事也会变成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许逸洗完脸后,来到一名女子身前,女子正抱着那婴儿。 婀娜娉婷的女子,穿着紫色的罗衣,朴素而脱俗。美髻上只有一支银色的宝钗,晶莹发光。在秋风的柔捻下,遮额的秀发轻轻地摇曳。 “许大哥,你受伤了?”温柔而甜美的声音,如蕴含着麝香般飘来。 “没事。我身上的血都是敌人留给我的。”满身是血的许逸的样子仍然是侠骨凌人。 女子芳龄十七岁,玉容美若天仙,黛眉如细细幼柳,绛唇如嫣红娇花,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许逸的俊容,同时也透出一种担忧的神色。 许逸看了一眼女子怀里的婴儿,道:“宁怡,你可以帮我一件事吗?” 宁怡神色凝重地道:“什么事?” 许逸谨重地道:“帮我照顾天凡。” 宁怡似水般的美眸,看着那张睡得酣甜的脸,低声道:“许大哥,你要去哪?” 许逸道:“我要为小簌报仇。” 小簌,他的妻子,只有在回忆里才能出现的妻子。 许逸看着宁怡的美貌,看到她脸上布满阴霾,看到她的眼眶已经湿润,他心有百般滋味,再看看宁怡怀里的婴儿,更生千丝惆怅。 涛涛柳絮任风而动,聚了又散,汩汩河水漂流而逝,不曾停留。 宁怡摇首道:“现在天下的人都在捉你,不如先找一个地方藏起来,待到……” “不!”许逸打断她的关怀之语,道:“我许逸一定要去报仇!” 宁怡不语了,因为她知道许逸说过要做的事情,从来没人可以阻扰。 除了是小簌。 只是,小簌已成了回忆。 许逸转身,正要踏步时,宁怡殷切地道:“你要回来啊,我和天凡都在等你。” 听到这句话,许逸沉默了一下,其实报仇之事不是那么紧迫,不过许逸不想连累宁怡与婴儿天凡,所以他必须离开,如果能报得了仇固然是好,报不了的话,自己就算有不测也不会伤及宁怡和天凡。 许逸沉声道:“我会回来的……如果,我回不来,你千万别让天凡知道他爹是什么人,我只想他平平凡凡地过一辈子。宁怡,我……谢谢你。” “谢谢你”在许逸的口中,也相当于“对不起”。 宁怡凝视着他萧索的背影越走越远,心里一揪。 他没有回首望,因为他怕看了宁怡如水般的眼睛,他会舍不得。 落霞把青天染红,孤雁挂于残红边,飞絮摇曳,缱绻着少女的情愫。 有何心事,只有自己低吟浅唱,几许幽怨,徒留自己黯然独尝。 她,潸然泪下。 她搂紧怀里的婴儿。 心,在默念,许大哥你一定要回来啊。 第一卷 第三章 初遇美人儿 岁月辗转,韶华易逝。 多少时光在荏苒,苦苦等候又何妨? 十六年后。 幽月林清静悠然,位于东南的连绵山丘上,北部有座“端水城”,西边依着“醉花林”,环境幽静,乃为隐世佳地。 现在正值夏季,幽月林里灌木莽丛盛开蔓生,山丘卉茂,山涧花密。湍湍流水,淌过翠峰,在山峡之间垂挂成一条瀑布。流水激越着磐石,溅起浪花朵朵,跌宕不休。倘若你在夜里,仰首观月,会发现月色格外灵秀,无论圆缺,它都像缭绕于仙境中的仙子,你就会了然这儿为何名为“幽月林”。 在瀑布不远处,有一家宅院。 宅院里住在一户人家,宅主叫施承山,是一位宅心仁厚的医师,虽然住在这隐世山林里,但常常与妻子外出治病救人,同时可以增广见闻。 施承山有一位亲妹,她叫施宁怡,她没有像兄长那样会医术,不过却精通少数人会的机关术。宅院看似是一间普通的建筑,然而,里面竟隐藏着不少骇人听闻的机关武器,这些机关的设计者,是施宁怡与她的徒弟。 清晨。 苑林虫鸣唧唧。 屋里小室响起“咕噜咕噜”之声,一排排连在一起的木头齿轮在转动着。一缕和煦的阳光透窗而入,洒在摆满着铁片、木具、锤子的大桌上。 一名少年坐在小木凳上,他的身子整个时辰没有动,他双手却整个时辰都一直没有停过。 因为他双手在整理着几块木头。 少年身穿蓝色锻衣,其前领为右衽的交领,而衣服的宽袖边缘、腰带都绣着白色菱纹。 他秀气的脸,面对着手中的模具,拿起小刀,在模具上细心地雕刻着。 雕刻完毕,他把模具放到地上,发现自己满额是汗,用衣袖一抹汗水后,站起来,走到一个挂着小风车的墙壁前。 小风车是用六片系着扇叶的木块做成的,形成圆形,圆心轴处有一根小木棒。少年把小木棒往下一拉,叽叽声起,小风车缓缓转动起来,微风缓缓而生,小风车愈转愈快,到了一定的速率后,就按这个速率旋转了。 一阵阵凉风吹着少年,降下他身上的热气,让他大感爽快。 除了听到唧唧虫声外,还有盈盈脚步声,少年知道是谁来了。 “咿呀。” 小室之门轻轻打开,一位女子立在门前。她身穿白色素衣,右衽的交领有绣花纹,绵袴为淡黄色,她云鬓柔顺,只有一支白玉无瑕的玉钗系于髻上。 “宁怡姐姐。”少年微笑地道。 这名女子正是施宁怡,她莲步向前,道:“天凡。” 来到少年身前,让风车旋转出来的清风轻抚,施宁怡也觉得凉快,看着长得比自己还高一点点的少年,道:“天凡,今天做出什么机关玩意来?” 这位少年,名为许天凡,是施宁怡唯一的徒弟,他伸手指他刚才做的模具,道:“我又做了一只机关鸟,这只机关鸟比我上次做的要厉害多了。” 施宁怡顺眼看去,见到地上有一只像鸟儿般的模具,轻柔地道:“是吗?有多厉害?” 许天凡来到模具前蹲下,捡起模具后站起来,递给施宁怡,道:“看。” 施宁怡玉手接过模具,看见模具由“鸟首”到“鸟尾”大约是五寸长,两只木片制成的翅膀栩栩如生,她翻转机关鸟的身子,看见有两只锋利的爪子在它腹下。 “你给机关鸟安装了爪子,这是你说的厉害之处?”施宁怡澄清的美目看着许天凡。 许天凡点头笑道:“是啊,以前我制作的机关鸟都没有爪子,现在有了,当然厉害多了。” 施宁怡“噗嗤”一笑,道:“就算多了两个爪子,也没有多大用处哩,它又不会抓东西。” 许天凡挠头道:“它虽然不会抓东西,但能刺东西,等一下我用它去刺一些野兔,到午时我们便有兔肉吃了,哈哈。” 施宁怡一手把机关鸟递还许天凡,一手抚在他头上,道:“今天不见云翔和小玉,他们是不是上山采药去了。” 许天凡任由施宁怡的玉手放在自己的发上,自己像一个小孩似的,接过机关鸟,道:“是啊,云翔这小子跟小玉去采药了。” 云翔,全名为游云翔,是施宁怡大哥施承山的徒弟。与游云翔一起去采药的小玉,是施承山的独生女,施宁怡的侄女。许天凡、游云翔、施小玉三人从小生活在这林子里,一起玩到大,感情十分深厚。 许天凡道:“我现在出去玩了……呃,应该说,是出去捉野兔。” 施宁怡轻抚一下许天凡的发丝,然后收回玉手,道:“嗯,早点回来。” 她没有指望许天凡能捉到什么东西回来,只是希望他在幽月林里玩得开心之余,平安无事回来就行了。 许天凡提着机关鸟,迅步来到小室门口,抛下一句:“我出去了!” 听着欢愉的脚步声远去,施宁怡轻轻摇首。 在她眼中,许天凡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尽管他现在长得比自己还要高。她回望过往的岁月,心里荡起了一名白衣男子伫立风飒飒中的身影。 那年的秋季,不会再来,白衣男子也没有来过。她犹记昔日,那人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会回来的……如果,我回不来,你千万别让天凡知道他爹是什么人,我只想他平平凡凡地过一辈子。宁怡,我……谢谢你。” 当天凡还小的时候,他就问过施宁怡,他爹娘是何人,施宁怡只有敷衍地道:“我不知道,我在山上见到你时,你正睡在襁褓里,那襁褓绣着‘许天凡’这个名字。我不忍心让你这婴儿被丢弃在山上,所以我把你带回来了。” 起初,许天凡还多问几次,但每一次施宁怡都说不知道。之后,许天凡再也没有问过了。也许,她自己也想让天凡天天都能过着平凡而快乐地日子吧。 岁月风蚀,没有在她柔滑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十几年过去了,她依然是如此动人美丽。 她只是有了一丝成熟之感。 女人因为时光流逝而变得沧桑,虽然已失去了少女时期的娇羞可爱,却比少女多了一份成熟韵味。 发出“咕噜咕噜”声的木头齿轮在转动着。 小风车也转动着,丝丝凉意,渗透着施宁怡的娇躯。 她轻轻叹息一声,然后去拉动小风车转轴上的木棒,使风车停止转动。 ※※※ 一群小蝉,依树唧唧鸣叫,凑着一首清甜的乐曲。 许天凡走出屋宅,明媚的阳光斜照着前院子,清晨的阳光不太烫,像温婉的手在抚摸着他的脸。 他大步地走在石径上,嗅着两侧的姹紫嫣红的花葩逸出的香味,看到两只彩蝶徜徉于花簇之上。 不过这些花比起一种果子,逊色不少。那些果子挂在树上,大小与橙子一般,许天凡经过树旁时被它照成照成七种颜色,因为它正发出七色之光。 这种果子名为“彩虹果”,在玄州里不常见,只要有白光照在它身上,它就会发出彩虹的七种颜色。许天凡经常见它,所以也见怪不怪了。 可惜的是许天凡只能看着彩虹果,而不能把它放到自己的肚子里——它会令人去茅房数个时辰。 这间院子的设计,与自然环境融合一起,一样的秀丽动人。院子以宅屋为中心,分别筑成四个庭院,前后院子各有东西两苑。现在,许天凡所处的是前方的西苑。 许天凡从水池边经过,听到呱呱水声,以及叮咚乐声。 小小水池的池侧,有一座挂着小瀑布的假山,小瀑布冲击着在假山山麓上的齿轮。齿轮因水而转动,奏起叮咚乐章,再加上涓涓流水声,清心润肺。 假山内有一条水管,通往地底下的一条水道,水道接通到离院子不远的高山处的溪流。由于溪流的地势比假山高,所以溪水流进假山的水管时,会涌到假山山顶。然后溪水再顺着假山山道流下,从而形成了一个小瀑布。 这是施宁怡的机关设计。 许天凡经过有一只蜻蜓在点水的小池后,再去打开西苑大门,向幽静树林走去。 “今天一定要捉到一只野兔!”许天凡紧握着机关鸟的身躯。 于他而言,玩耍是最重要的事情,捉野兔是一种玩耍方式。 大多数少年都是贪玩的。 而许天凡比大多数少年还要贪玩。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一只野兔的身影也没有见着,许天凡累了,就坐下茂密莽林的一块石子上。他哼了几声歌调,自娱自乐,幸好没人在他身旁,不然听者的耳朵就会大受折磨。 再过一会儿,许天凡听到了前方茂盛的草丛,传出“沙沙”声音,心里一跃:难道是野兔来了? 许天凡慢慢地站起,不想惊动这只“野兔”,只等候着美味的到来。 这时,沙沙声越来越大,有七尺高的草丛摇曳着。 在许天凡准备好时,他觉得不对劲,如果是一只小野兔,怎能摇动这么高而密的草丛? 难道是野兽?! 正当许天凡想着应用什么对策时,清脆的少女妙声从草丛里传出来:“哎!这里的杂草正是多啊!” 许天凡的心才平定下来,知道来者不是野兽。 一把弯刀,探出草丛,快速地一割,一堆杂草向许天凡的方向倒下去。 前方大多数杂草瞬间被清除,许天凡一怔,因为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少女,一名美丽的少女! 少女也一怔,大概是没想到她前方会有人。 “喂,你是谁呀?在这干嘛?”少女还刀入鞘,瞪着眼睛道。 “我?在捉野兔啊……不,我在……”或许是因为许天凡没见过这样的美女,说起话来也不知自己所云了。 这女子的确很美! 如果在这样的环境下,遇见这样的一位美人儿,“惊讶”往往会变成“惊喜”。 她身穿着一件紧身绿衣,青色绾绫缠着双臂,青花绿纹的腰带绕着柳腰,她下系着过膝轻裙,与翠林环境融合得美妙。 “你在说什么啊?”少女走到他身前道。 许天凡看着她的玉容,她的确可以比得上宁怡姐姐。一个银色的头箍箍圈在她的额头,一颗黏贴在头箍上的翡翠碧玉,置于少女的额前,显出她华贵的气质。细细的柳眉之下,一双碧眸闪闪发亮,点缀着白皙的美貌。 她的娇唇舒张,不悦地道:“你到底是谁?竟然在挡着本女侠的路!” 许天凡这才急速地把醉倒了的心神抽回来,嗫嚅道:“我……没啊……我只不过是,想捉野兔而已。” 少女道:“哪有野兔?” 许天凡晃手道:“没有、没有。” 少女碧眸瞧着他手中的东西,好奇地道:“这是一只木头鸟啊,拿给我看看。”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但话却像是命令。不过许天凡没有感到难受,把手中的机关鸟交给少女,并道:“它不是木头鸟,是机关鸟。” 许天凡的话仍未说完,少女早就已经把机关鸟夺去了。 少女的玉脸上似乎写着“好奇”二字,看来这只机关鸟于她来说,是非常新鲜的事物。少女用手翻转一下这个木头,然后瞥了一眼许天凡,道:“这只呆头鸟会做什么?” 许天凡忙道:“不是呆头鸟,是……” “是机关鸟,是吧!”少女抢先一言。 许天凡把从见到少女那刻以来的木讷表情遣散,换了一副神采奕奕的神情,道:“它会做鸟儿都会做的事情。” 少女问道:“鸟儿都会做的事情?什么事情?” 许天凡道:“你不知道?” 少女道:“不知道。” “就是……飞啊!”许天凡得意地道,“这都不知道,看来你才是呆头鸟啊!” “你居然说我是呆头鸟!”女少气悻悻地道,“你直接说它会飞就行啦!居然说什么‘鸟儿都会做的事情’,谁知道你想表达何事!”望着手中的木头,她笑道:“我才不信它会飞呢。” “把它给我吧,让我教你怎么玩。”许天凡突然兴奋起来。 第一卷 第四章 机关鸟 少女盈盈一笑,把她认为的“呆头鸟”递给许天凡,看看他怎样去弄。 “这里林子太密了,我们到其他的地方玩吧。”许天凡一手挠头道。 少女哼了一声,道:“谁跟你去玩啊,若你不在这里表演,我就走咯。” 许天凡道:“但是这里诸多障碍,它很容易撞树而倒的啊。” 少女一看周围的密林,道:“如果它连这些障碍都避不开的话,那么它就是呆头鸟。” 许天凡刚想反驳,话快出口时,又仔细一想,此少女之言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假若机关鸟置身密林而飞不了,那自己制作的东西不是废物还是什么? 哈哈一笑后,许天凡道:“好吧,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制作的机关鸟,是如何了得!” 少女一听,以奇怪的眼神看着许天凡,道:“是你做的?我倒看不出像你这样的人会造出东西。” 许天凡望向了少女如碧的眼眸,心头一愣,心想:如果自己的机关鸟真的是“呆头鸟”,那么我还有面目吗?不行,一定要让她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只要男子身边有一位女子,那位男子绝不会让自己出丑。 以前,许天凡没有试过让机关鸟在密林里飞翔,现在他要硬着头皮,来作一个尝试。 “快点啦!”少女捻着自己的垂下的秀鬓,催促道。 许天凡就立刻扭动机关鸟背部的按钮。机关启动,“卡卡”声响。 “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许天凡暗想着,有点紧张的他举起右手,把机关鸟举得高高的,机关鸟背部的双翼振动着。须臾,机关鸟往上升起,离开手掌,振翅而飞。 阳光渗入密林里,形成一道道光线,机关鸟就在条条光线中盘旋着。 捻着自己发丝的少女,睁大眼睛,眸子跟着机关鸟的方向转动着,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它。 当机关鸟飞身直冲,将要碰到一棵大树时,许天凡紧张地睁大眼睛。眼看机关鸟将要撞到大树——这回它不得不做“呆头鸟”了。 就在此刻,机关鸟来一个侧身摆翼,斜飞转向,避开了木桩壮躯。 它只差少许就撞上了! 许天凡轻轻吁出一口气。 机关鸟避开大树后,飞往粗粗树枝。数十根树枝参差紊乱,如果是真正的鸟儿或许能在树枝间自由飞舞,然而这只机关鸟,能越过这个障碍吗? 许天凡的心又紧张起来了,双眼紧紧盯着它,仿佛飞的不是机关鸟,而是他自己。 机关鸟刚才能避过大树,并不是因为它有灵魂。许天凡设计这它时,在它头部、身躯都钻了气孔,让它飞翔之时,能透过空气的风流密度,启动相应的机关,来避开障碍。就如适才避开大树那样,因为前方有树身在阻挡,所以它“感到”前方的气流有异,而异常的气流通过气孔进入了它体内,冲击着机关齿轮,进而使它改变了方向。 只不过,许天凡没有在密林里做过实验,所以不晓得机关鸟可否还能安然无事。 突然,机关鸟的木翼一不少心碰到了一根树枝,身子难以保持平衡,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鸟。 许天凡在祈祷,机关鸟千万不要摔成粉碎,变为呆头鸟啊! 少女也紧盯着机关鸟,捻着秀鬓的玉手已经停止动作。 机关鸟碰到那根树枝后,它身子轻轻地升到树枝上方,光芒一闪,利爪迅速地刮过了阻它前行的树枝。 这根树枝应爪而断,掉了下来,压在杂草上,一些绿叶翩翩落下。机关鸟“报仇”后安然地飞行着,许天凡想不到给它安装了利爪后竟然有此效果,不禁心喜。机关鸟转身侧身,避开了一根又一根树枝,自由自在,一切障碍都难以阻扰它。 “哇!它好厉害啊!”少女大喜道。 许天凡见到这只“鸟儿”没有让自己失礼,心里也愉悦起来。 不一会,机关鸟速度减缓,在树枝间慢慢盘旋着。 少女瞧着许天凡,只见他额上沁出一粒细汗,笑道:“它是不是累了?” 许天凡道:“是啊,它累了。” “骗人,它是机械,怎会累哩?”少女撅嘴道。 许天凡连忙道:“我说的‘累’是指机械并不能无限期地动下去,当到了一定时间后,它会停下来。就像真正的鸟儿一样,也会停下来歇一歇。” 机关鸟的确是“累”了,平稳地停在枝头上,锋利的爪子或许不能抓野兔,但能够使机关鸟安稳不倒。 许天凡道:“我去捡它回来。” 少女抿嘴笑道:“让我来。”清声甫落,少女一蹴,如燕子般飞往枝头。 她跃起的同时,浮出一缕清风,让许天凡感到凉意。 少女从空中安然落下来,她手中拿着那只机关鸟。 一片翠叶,悄然落下。 许天凡见她如此好身手,便问:“你会玄武?” 少女点了一下头,道:“我当然会。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许天凡道:“许天凡,你叫我天凡就可以了。你呢?” 少女一边把机关鸟还予许天凡,一边柔声道:“我叫唐如琳。” 许天凡把“唐如琳”三字暗念一片,然后检测一下机关鸟,看看它有否破损。 唐如琳看着许天凡全神贯注的神情,觉得现在他的样子,跟初见时那木讷的样子一点也沾不上边。 “喂,小子……天凡。”她改口叫他的名字。 “什么事?”许天凡眼神接触到她的美眸。 唐如琳道:“你来这里是干什么呢?” “我?”许天凡轻轻斜眼,避开她那双晶莹美目透出的眼光,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来捉野兔的。那你呢?” 唐如琳道:“听说这里有一种名为‘露菱花’,能治愈百病的草药。” 许天凡道:“是啊,原来你有病。” 唐如琳嗔道:“你才有病呢!我是为我师父来采药的!” 许天凡见这少女的微怒,就以笑相迎,道:“我家里有这种药,到我家里拿就行了。” 唐如琳犹豫一下,虽然眼前这个少年不像坏人,但自己与他是初见,正所谓放人之心不可无,自己怎能到他家去呢。 见美人儿不作声,许天凡只好研究一下手中的木头了。 “好吧。”唐如琳决心道:“我到你家门前等你。” ※※※ 夏日时分,万物盛开。 走在幽月林间,你不会感到闷热。艳红的、贵紫的、淡黄的花儿,活泼可爱,娇俏怡人,宛如笑容可掬的小姑娘,向你施礼问好,洗濯你烦热的身躯,纾解你疲惫的心灵。 一路上,许天凡都没有跟身边的美人儿说上一句话。 是他不敢说? 正当许天凡不知应否言谈时,唐如琳的声音若清风般,飘到他耳里:“你家住在这偏僻山林里,看来你爹娘非常喜欢自然哩。” 许天凡道:“我从没见过我爹娘。” 唐如琳惊讶地道:“啊,是这样子呀……我也没见我爹娘。” 她看着许天凡,眼里泛出轻微的惆怅。许天凡生出一种感觉,不知道这是不是“同病相怜”呢?他不想惆怅之意停居在她的美眸里,只好道:“我是跟宁怡姐姐来这里住的。” 唐如琳收敛怅意,轻道:“宁怡姐姐?” 许天凡道:“嗯,是宁怡姐姐她养育我的。她教我机关术,是我的师父,也是我最亲的人。” 唐如琳兴趣盎然地道:“她真会教徒弟呀,教得你这么厉害。” 听着唐如琳称赞自己和宁怡姐姐,许天凡感到不好意思起来,从小到大,很少有人赞过他。许天凡虽然住在隐世之地,但偶尔也到城里逛逛,认识几个同龄伙伴,在城里的伙伴眼中,许天凡是一个贪玩的小孩,整天玩着这些木头玩具,童心未泯,玩物丧志。 许天凡喟叹道:“可惜,机关术在天下并不流行。”机关术在玄州里不流行,这让许天凡经常感到不悦。 二人跨过横摆于地的落木,继续前行。 绿茵鲜卉,是铺在地上的地毡,让人舒适地踏步前行。 唐如琳微笑道:“不管机关术是否流行,总之好玩就行了。” 许天凡哈哈一笑,道:“是的,好玩就行了!” 忽然,唐如琳玉手搭在许天凡的肩上。 许天凡一怔,感到诧异。 二人倏然止步,唐如琳凝神细听,听到丛林里有些异象。许天凡没有修炼过玄武,听觉当然没有唐如琳这般了得,难以听出有何东西。 许天凡想开口问话时,唐如琳低声浅道:“有八个人向我们走来,充满恶意。” “什么人?”许天凡压低声道。 沙沙声大起,丛林里叶从摇动着。 唐如琳收回搭在他肩上的柔手,边凝聚精气神,边道:“或许是山贼,你要小心一点。” 山贼?许天凡在此安居多年,从未闻过有什么山贼,但前方沙沙声大作,他固然也要当心一点。 沙沙声糅杂着脚步声而至。 一只粗手拨开长长的杂草,草丛里走出一个大汉,来到二人前方,接着草丛里又走出几个人来。 许天凡眼睛扫过八人,见到他们都身穿着粗布麻衣,手中提着一柄黑黑的镰刀,像农户多过像山贼。 其中一个大胡子粗声粗气地道:“兄弟们,看,这小娃子长得真标致呀!” 众人恶笑,其中一人语中带亵地道:“不如带她回去,做大哥的小媳妇吧!” 唐如琳听着这难闻之言,冒出怒火,道:“哼!你们这些小贼,竟敢如此放肆!” 八人十六只眼盯着她,然后哈哈大笑,那大胡子笑道:“小娃子用词错了,我们是大盗,不是小贼啊!” 许天凡看着这八个大汉,顿生厌恶,心有不悦,真想用手中的机关鸟砸去他们。 唐如琳怒道:“有种就跟本女侠决斗一场!” 大胡子摸着胡子道:“哦?如此好强斗勇,我喜欢。哪个兄弟帮我照顾一下她?” “大哥,我来!”一个高瘦汉子踏前一步道。 唐如琳睥睨着这位高瘦汉,不屑地道:“就你一人,恐怕不行。你们八人一起来吧!” 许天凡讶然地看着唐如琳,心忖她真的如此厉害?抑或是色厉内荏? 高瘦汉邪笑道:“小娃子,让叔叔来照顾你一下吧!”言罢,倏地奔前。 【大家来多多评价吧,让我认识到我的不足之后,写出更好的故事来。】 第一卷 第五章 女娲蛊术 唐如琳对许天凡道:“你往后给我压阵。” 许天凡露出苦笑,自己不会玄武,怎能为她压阵呢?不过,他还退后几步,静观情形。 高瘦汉已奔到唐如琳身前,纵刀挥落。 在她身后的许天凡,心里怦然一跳,手捏紧机关鸟,他希望唐如琳真的有实力,能击倒高高瘦瘦的山贼。 唐如琳面临纵劈而至的黑色镰刀,临危不惊,只见她轻扭柳腰,就使镰刀扑了个空,在高瘦汉还没反应过来时,玉手泛出一股如若娇花的气体。气体立刻打在高瘦汉的脸上,这是一个隔空飞掌,使他跄跄踉踉地退却几步。 许天凡见到高瘦汉门面泛红、鼻子淌血,心里大呼过瘾,道:“一根火柴在流鼻血,真是有趣。” 唐如琳轻笑一声,对高瘦汉道:“你的玄武境界只在初级的玄启阶段,怎能跟我比啊!” 适才唐如琳发出的气劲,并不是要出手伤人,而是探查清楚对方的虚实,然后再议定计略,最后才出动自己的实力。她哪想到这个高瘦汉居然这般差劲,被她发出的小小气劲就弄得鼻子流血。 高瘦汉用衣袖抹去鼻血,嚣张的眼色已荡然无存,不过他还未认输,道:“刚才是我让你啊,小妹妹,现在再来一次!” 话音一落,高瘦汉像条竹竿一样,一跃而起,又来一个纵劈。 黑镰刀生出气流,但那些气流于唐如琳而言,不过是微之又微而已,她再度摆臂,蕴涵着气劲的玉掌拍在刀背,同时让掌风霍然冲散刀气。假若她的气劲是小川,那么高瘦汉的刀气是连小溪也不如。 轻柔却凌厉的掌风撞击着镰刀,使镰刀应气脱手,高瘦汉感到手心一疼。 黑镰刀离开贼手,横飞空中。唐如琳再来一次隔空掌击,让气劲压在高瘦汉的胸口。 高瘦汉瘦身巨震,往后摔倒在地,四脚朝天。 黑镰刀横飞到一棵大树处,插进树身。 许天凡觑了呕吐口沫的高瘦汉一眼,目光投向唐如琳的倩影,许天凡不由地对这美人儿泛起敬意。他脸带微笑,道:“人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要好,不然的话,脸总会经常丢。” “小子你他娘插什么嘴啊!”一个毛贼骂了许天凡一声,到高瘦汉身前蹲下,一手抚着高瘦汉他的胸膛,一手托在他的背部,看看他伤得如何。 这些个山贼都见识到唐如琳的实力,不能将她等闲视之,大胡子喝道:“好!就让我来试试。” 许天凡讥笑道:“难道大胡子也想丢脸?你的胡子这么浓密,就算把脸掉了,胡子应该还在头上的。” 大胡子怒瞪了许天凡一眼,“信不信我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许天凡道:“信不信我把你打得满腹找牙?” 大胡子疑惑地道:“为何是满腹找牙?” 许天凡笑道:“因为我要让你吞下你自己的牙齿。” “你这小兔崽说什么话!”大胡子绷紧脸。 大胡子不再理会许天凡,一手卷起另一臂的衣袖,黑而浓密的臂毛显露出来,他提着黑镰刀,大步流星地朝唐如琳走去。 虽然许天凡刚才出口讥笑大胡子,但是现在又为唐如琳担忧了。皆因这个大胡子貌似比刚刚那个高瘦汉强壮得多,若她一个不小心,被大胡子所伤就不好了。许天凡压下心中的慌张,因为他想起自己有一件秘密的机关武器,有恃无恐。 唐如琳道:“叫你的手下一起上吧,你独自一人,只会步那个瘦贼的后尘。” “呵呵。”大胡子把刀平方于熊胸前,道:“你这话说得太早了,让叔叔跟你玩玩。” 大胡子熊身散发着气劲,一个跨步,他就来到唐如琳左侧,猛然横刀。 唐如琳舞动纤手,放出试探虚实的气劲,同时倏地往后退,轻巧地避开那猛劈而来的一刀。 大胡子尽管劈不中她,但是他的气劲也灌输出去,探查唐如琳的虚实。 唐如琳退到许天凡身旁,他们二人的手臂轻轻地接触一下,许天凡关切地问道:“你没……” “没事。”唐如琳抢话道。 大胡子道:“原来小娃子处于玄斗三灵啊,小小年纪有这份修为,还不错。” 玄斗乃是玄武的第三境界,在此境界者可算是一个中高手。 唐如琳一手握在腰间的刀柄上,对大胡子道:“你也跟我一样,处于这个境界的同一等级。” 许天凡插嘴道:“什么‘玄斗’、什么‘灵’啊,这些东西是属于玄武的吗?” 大胡子把瞧着唐如琳的眼光,转到这个小子身上,打量一下,道:“小子,你不会玄武,看来你是小娃子的跟班啊。” “什么跟班啊!大胡子,你别以为你很厉害!”许天凡连忙道,然后一笑,又道,“大胡子,我劝你还是回老家把胡子剃了,不然的话,被我拔光你的胡子就不好啦。” 大胡子咬咬牙齿,望着这个口出狂言的小子,道:“我待会就封着你的嘴!” 许天凡微微一笑,道:“用何物来封?” 大胡子道:“用我手上的刀!” 许天凡道:“原来你手上的刀还有此种功能,我还以它只是用来剃胡子的呢!” 大胡子哼了一声,轻佻地瞄了许天凡一眼后,又把贼目转回唐如琳处。 唐如琳笑道:“大胡子,你虽然与我灵级同等,但是决斗并不是由灵级的高低来决胜负的。”玉手拔刀出鞘,短小而轻柔的弯刀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柄纤小的弯刀,宛如温柔女子般没有给人一点锋寒之感,唐如琳拿着它,就像拧着弯弯的绫纱一样。 “好!出招吧!”大胡子把镰刀横挂熊胸前。 唐如琳双臂旋出气体,使缠着双臂的绾巾飘动,她燕步踏前,舞刀斫去。弯刀还未到大胡子的胸膛,刀风先步刮至,但被大胡子横架胸前的黑镰刀挡住。 黑镰刀腾出阵阵刀风,猛顶弯刀的飘气。 一刚一柔的气旋在蔓延着。 阳光浸入密林的光线,在密叶之间折射成淡淡的微光。 微光下,唐如琳实像跃着舞蹈,挪出炫丽而轻柔的舞姿。 唐如琳娇喝一声,连发三刀,每一刀的招式有所不同。 第一刀,斜前飞劈,直取大胡子的侧脸,但大胡子快速地避开这一刀,弯刀只削去他的一条胡须。 第二刀,紧接着飞来。 这次弯刀不是斜劈,而是像钩子般横钩,若大胡子一不留神,就会被弯刀割断咽喉。只是,大胡子向来都在留神,岂能让这他眼中的小娃子得逞,他一个弯腰,在弯刀只差分毫就割到咽喉之下,躲开了这横钩一招。 情况极为凶险! 当大胡子挺直熊躯时,第三刀纵向砍来。先前两刀,刀劲都是婉柔的,似潺潺而淌的清水,但现在这刀,劲气十足,浑然有力。 大胡子知道今次避无可避,遂捏紧黑镰刀,大力去拼。 “铛!” 两刀相拼,形成交叉之状。 气劲腾出! 周围一些密密麻麻的树叶被风吹落,乱散地飘浮着。 许天凡感到迎面而来的风,一片绿叶扑向他的脸,再被他用手弄去。 大胡子的手筋像一条条虫子般盘满在他手背上,他咬紧牙关,吃力地用刀挡着这凌厉的弯刀。 二人对峙着,互不相让,劲气在两刀周围蹦来蹦去。 唐如琳不想继续拼力下去,遂伸出右脚,向大胡子的大肚子踹去。 大胡子被狠狠的一踢,熊身往后一退,使黑镰刀与弯刀分开。 唐如琳知道自己处于上风,同时也了然自己的实力与大胡子相差不大,她当然不会就此轻敌,所以没有趁机追劈,而是摇动弯刀,作好防势,以防万一。 大胡子退后几步,虽然腹部有股辣辣的痛意,但也得到了片刻的喘气,他不敢小觑这位小娃子,凝集好气势后,再次发动凶凶的攻击。 “啊!”大胡子大喊一声,如同黑熊,奔向比他身子幼小的娇躯。黑镰刀的刀背泛出浓浓的黑烟,像是农家做饭时的炊烟,大胡子举动着此刀,让一股黑烟缠绕着他的毛臂。 许天凡当然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而场中的唐如琳却清楚大胡子是在用玄术,他的这招,非能用一般的物理性气技可以挡住,除非你的气技足以厉害,不然的话只好用玄术相挡。 唐如琳聚起体内的“神”,双臂交叉护胸,泛起淡淡的光芒,由于衣裳是绿色的,所以光芒透衣而出时,呈现出碧绿之色。 缭绕着黑烟的镰刀瞬间飞来。 唐如琳舒张双臂。 她当然不是把黑镰刀迎入怀内,而是在虚空中,编制成一个气网。 黑镰刀投入气网内,被一缕又一缕的气丝缠绕着,不得继续前进,同时,唐如琳莲步移动,来一个弯刀似月的攻势,剜去大胡子粗臂上的一点肉。 大胡子疼得喊娘,他手中的黑镰刀的黑烟刹那散去。 一条又一条的气丝以把黑镰刀网得结实,唐如琳没有拿刀的纤手一动,气丝拉动着黑镰刀,她隔空地把黑镰刀夺了过来。 失去黑镰刀的大胡子一手护着伤臂,后移两步,惊愕地道:“这是女娲教的玄术!你是女娲教的人!” 唐如琳接过黑镰刀后,漫不经心地瞄了这丑刀一眼,道:“没错,我就是女娲教醉花派的弟子,怎么样,怕了没?我的雁月刀配合女娲蛊术,你们就死定了。” 众人包括许天凡在内,都为此一言吓了一跳。 在这个神州之异世里,宗教可说是能够覆雨翻云,操控着政治、商业、军事等。而一个宗教,就有不同的派别,就如唐如琳所言的醉花派则是以女娲为信仰的帮派。 天下男权昌盛,故此掌握政治、军事的都是男权的教派,如蚩尤教、伏羲教等。以女权为主的女娲教、九天玄女教,因为男权教派强盛的缘故,不能直接参政,只能提出建议,作锦上添花之效。 信仰女娲教的醉花派,乃为附近一带的大势力,虽然没有参政,但地方官僚也不敢对其轻易开罪。许天凡也听说过这一帮派,他想不到美人儿竟然这样子的背景! 就是如此,众人感到了惊讶万分。 唐如琳轻描淡写地道:“刚才你中了我的女娲蛊术,没有我的解印,你必定毙命,还不快跪地求饶!” 大胡子身子剧震,正想按唐如琳所说的那样跪地求饶时,他的一个手下喝道:“哼!你别在此胡说八道,我们才不信你这小娃子是醉花派的人!” 听到手下这一句话,大胡子转动一下贼眼,道:“天下有那么多女娲教的教徒,就凭你一句话,我就信你是醉花教的人吗?还有,你说我中了你的蛊术,而我感到手臂疼痛之外,什么事也没有,呵呵,小娃子你在吓叔叔啊。” 唐如琳微笑地道:“不信就算,我又没指望快死的人信我!” “谁快死了?!”大胡子大嚷道,“兄弟们,一起上!” 他四名手下都提刀而上,企图以人多来欺人少。 许天凡暗道,我也要出我的秘密武器了。 当然,他的秘密武器不仅仅是手中的机关鸟。 第一卷 第六章 神秘武器 唐如琳见四个山贼朝自己奔来,立刻提升起精气神,同时把手里夺来的黑镰刀掷出。 黑镰刀旋转而飞,掀起旋风,快要飞劈到一个山贼时,那个山贼向左一闪,躲开了这如飞轮般的转刀。黑镰刀旋个不休,转着飞到大胡子身前。大胡子面对着含有劲气的黑镰刀,也赶忙让路,使它没入丛林里。 四个山贼都高举黑镰刀。 唐如琳蓄势待发。 四把黑刀同时挥落,唐如琳柔臂舞刀。 刀光昭昭,“锵、锵、锵”三声连起,唐如琳的雁月刀已经将三把黑刀震开。 “锵!”最后一声! 这是第四把刀! 黑白相拼! 唐如琳没有像对付前三刀那样把最后一刀震开,她发出的气劲,与黑刀之主的气劲相触,双方都感觉到对方的虚实情况。唐如琳瞳孔收缩,紧紧地看着那眼睛细得如缝的山贼。 他处于玄斗二灵之界,比我低了一级——唐如琳心道。她明白那眼睛细得如缝的山贼就算比她低了一级,也是一个难缠的敌人,皆因刚才她跟大胡子相拼时,虚耗了部分的“气神”。 黑白双刀倏然分开。 细眼贼挥刀。 刀法如风驰电掣。 唐如琳在衡量着应否接他一刀。若是接他一刀的话,自己定会消耗一定的真气,拼完之后,自己很容易被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三人围攻。假若不接的话,自己虽然能避开黑镰刀,但是却会失去了处于上风的气势,落到挨打的场面。这该如何是好? 这想法在她脑海里如电般掣过,她决定好了,要接细眼贼的一刀! 黑白再度相拼! 气氛像绷紧的弦猛然断开! 细眼贼被震得退了一步,而唐如琳连退了两步。 于此同时,细眼贼身后的三个山贼扑向唐如琳,三刀狠狠地削去。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她接了细眼贼含有厚厚气劲的一刀后,大大消耗了真气体力,就会被敌围攻,她不得不再度后移。 此刻,许天凡正扭转着机关鸟的背部按钮。 唐如琳感到身后是一个参天大树,自己退无可退,遂一蹬玉腿,向上飞去,三把黑镰刀同时劈中了那棵大树,差一些就把她的小腿劈断! 她跃到上空,一手抓住一根树枝,使树枝摇动起来,数片翠叶纷纷落下。 这六个山贼,除了大胡子、细眼贼之外,其他的均不是唐如琳的对手。 唐如琳松开抓住枝条的手,枝条摇晃得更为强烈,致使更多的叶子降下。 就在她松手的同时,机关鸟振动着木翼,迅速地掠向四个山贼,锋利的爪子有着攫拿猎物之势。 “啊!”一个本来站得好好的小贼,现在已经倒地,因为他被机关鸟碰到。 他的手护着疼得要命的肚子。 机关鸟因为碰了人,故此也倒在地上。 另一个小贼捡起机关鸟,看了一眼后,就把它狠狠摔在地上,木屑飞溅,齿轮迸出。 同一时间,唐如琳于空深呼一口气,快速地凝聚体内的精气神。 细眼贼对两个同伙道:“你们去对付那个小子!” 言罢,细眼贼腾起身子,跃向处于空中的唐如琳,黑镰刀凶凶斩去。 弯刀再次与黑镰刀相拼,二刀乍合倏分,二人连连续续在空中交击几刀。 一片葱绿的叶子,落到唐如琳头箍上的碧玉时,细眼贼疾风般来了一刀。唐如琳马上持着雁月刀护身,那一刻,谁知细眼贼刀锋改向,直取唐如琳的腿部! 四个小贼带着轻佻的表情,朝着许天凡的方向跑去,觉得眼前这个小子是一只小野兔。 许天凡心里有些慌张,但他不顾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的心,是如何让他难受,他水平地伸直双臂,指着四人。 四人见许天凡的动作如此滑稽,便放缓脚步,咧嘴而笑。 忽然间! 许天凡袖口闪出光影。 嗖嗖! “啊!”还未来得及反应,一个山贼右胸生出疼痛之感,就若被针扎了一下。 “叮叮!”有不明之物撞上了四人个山贼的黑镰刀刀背,震得他们差点捉不稳刀子。 右胸发疼的山贼俯首一看,见到一根银白色的细条,插在右胸上,不用多言,这是一根银针! 那位被刺的山贼怒骂道:“可恶,你竟然用暗器!” 许天凡蹙着眉头,也怒道:“你们人多欺人少,才是可恶呢!” 山贼还没有来得及拔那银针时,他马上感到一种剧烈之痛。 银针在转动,剧烈地转动! 接着他感到整根银针钻入了他的身子。 许天凡袖口里再度飞出银针,他身穿的蓝衣,正是他的秘密武器。 袖子里发出的银针不是一般的暗器,它刺中目标后会转动起来。许天凡曾经用这小小的银针打跑过一只老虎,假如银针不能转动,就难以钻入老虎的体内,老虎一点感觉都没有。不过,这些银针却会急速地旋转,可以使厚厚的皮肉多出一个小洞。 这种被钻的感觉极为难受,老虎宁愿被狮子咬都不愿意有这样的感觉。 许天凡的蓝衣的功能,当然不止只有射出银针这般简单。 落叶洒地。 唐如琳与细眼贼都从树上降落,踏在绿草上,二人相隔两丈远。 细眼贼嘴角翘起,睁大眼睛,不过他怎么睁大双目,双目还是细如裂缝。 唐如琳汗流浃背,右边的大腿近膝处有道破痕。她单膝跪下,左手扶着右腿的伤口,鲜红的血侵染青裤绸布。 适才于空中,细眼贼忽然改变了进攻方向,一刀刮在她的大腿处,幸好她闪躲得快,不然会伤得更深。唐如琳紧蹙黛眉,紧咬贝齿,如碧玉的双目迸射出厉色。假若她不是先前跟大胡子搏斗一番,耗了体力,她才不会处于下风呢! 她的美眸眼光飘到近处的许天凡这一方向,见到许天凡正挥动衣袖,射出让山贼左闪右避的暗器。刚才她在空中跟细眼贼过招时,有些担忧许天凡会否出事,故此心神有些不定,如今清楚许天凡的情况比自己泰然多了,才放下心来。 大胡子手护着粗臂上的伤口,走到满头大汗的细眼贼身旁,邪笑道:“小娃子受伤了,老弟,你真不怜香惜玉呀!” 细眼贼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道:“大哥,怜香惜玉这份差事,应由你来承担才对呀,做小的哪能比得上你呢?” 岂有此理!唐如琳暗中骂道。 “蓬!” 一个小贼中了许天凡的几枚飞针,飞针入骨,让他痛得趴到在地,痛得他想大喊都忘记怎么去喊了。 飞针密射。 许天凡再摆动左手,与虚空中划过一个扇形弧度。因为有前车之鉴,除了趴在地上的小贼外,其他的几个小贼连忙躲到树背后。 许天凡忽然笑起来。 几个小贼带着疑惑和恐惧地望着他。 他左臂的袖子里没有射出任何东西,原来银针已经用完。 几个躲在树背后的小贼窜了出来,哈哈大笑。 许天凡收起已射完暗器的左臂,也收起了笑容,样子恢复到肃穆状态,他大声地道:“虽然左臂的暗器用完了,但我仍有右臂,想不想尝试一下!” 几个小贼愣了一下,到见许天凡伸直右臂,看来那些讨厌的针又要射出了! 但,许天凡迟迟没有发射。 “哈哈!小子想吓唬我们啊?”其中一个小贼笑道。 许天凡一怔,其实他也没想到,右臂的暗器也用完了,他又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心里却暗道:早知如此,就多装些银针来,要不是因为此处多树多木,给他们有地方可藏身,我早就把他们全部射倒了! 这时,许天凡见到了细眼贼与大胡子,正向单膝跪地的唐如琳走去,仔细一看,发现唐如琳腿部竟受了伤,许天凡心里一紧,速转眼球,在急想着有何对策。 许天凡一瞄唐如琳头上方的粗粗的大树枝,暗忖有办法了! 密林里的淡淡光线,映在唐如琳白皙而又带有怒意的玉容上。 细眼贼泼开肩上的落叶,与大胡子一步一步地,迈向这位受伤的小娃子。 唐如琳腿部虽伤,但是手臂没事,仍能在一时刻内作出防守。 许天凡在两个山贼正要劈来时,抖动右臂,袖子射出一道银光,银光照空,疾射唐如琳上方的树枝。 银光射出之后,一条纤纤细细的绳索连在银光后部,从袖口疾射而出。 当银光碰撞到树枝时,众人都抬头看去,发现这银光原来是一只银色的爪子,爪子像鹰爪一般紧紧地抓住了树枝,而它的背部,系着一根细小的褐色绳索,绳索链接着许天凡的衣袖。 许天凡此件机关衣,有这样的一种功能。 大胡子、细眼贼等人还没弄明许天凡有何意图,许天凡就颤动一下衣袖,接着,绳索收缩,带动许天凡往树枝方向越去。 众人惊讶。 许天凡因为绳索的作用,腾空越林,呼啸而过,飞到唐如琳身侧。唐如琳未尝反应过来,就给他左手搂着柳腰,跟着他腾空而起。 二人就斜向上移动着。 看来这条貌似普普通通的小绳索,承受能力也够大的。 二人升到了一根结实的树丫上,立足不稳,身子摇摇晃晃的,唐如琳抓住一根树枝,二人才稳定下来。 许天凡一挥右袖,银爪松开刚才唐如琳头上的树枝,跟着细绳缩回袖子里。然后,许天凡的右手也抓住身边的一条树枝,而左手还是继续搂着她的腰部。 落叶纷纷扬扬。 被许天凡左手搂着腰部的唐如琳,正想骂他一声无礼,但她好像是舌头打结,或者是贝齿被封,总之骂不出口来。 “你们以为飞上树上,就会变成凤凰了吗?”细眼贼邪笑着,说完就飞了起来,幻出刀风浪浪。 唐如琳不情愿地对许天凡低声道:“搂紧我。” 黑镰刀横扫而至,唐如琳的雁月刀也舞出。这次她的刀法要比之前的较为特别,因为受过了一次教训,她不可能再用原来的招式了。目前她这一招,着重防守,无懈可击。 “铛!” 两刀相碰! 唐如琳与许天凡的身子剧震,二人又再摇摇晃晃了,许天凡一手搂着美人儿,一手不放松地抓住树枝,才使二人身子平衡过来。 细眼贼的黑镰刀冒出黑烟,和大胡子的玄术一样。浓浓的黑烟去浸染银白的雁月刀。 唐如琳提神贯气,玉臂透出透明的气丝,气丝连接成网,与黑烟对抗着。黑色的烟幕,如同一只丑恶的野兽,在网里挣扎着,每挣扎一下,就有损唐如琳的“神”一下。 许天凡见到她脸色有些苍白,心不由地一揪,然后决定帮她一个忙。 第一卷 第七章 铸灵术 双刀在相互抗衡着。 细眼贼的黑烟汹涌激荡着,让唐如琳感到大大的压力,她手在持刀挡格,而腿部血流不止,汩汩之血,滴滴浸绸。许天凡单腿后移,让鞋跟一碰树丫,然后伸脚踢向在前方空中发劲的细眼贼。细眼贼身子涌出厚厚之气,以此护体,他完全可以不顾踢来的这一脚。 细眼贼鄙视这一脚。 大胡子也鄙视这一脚。 树下众贼都鄙视这一脚! 唐如琳,没有鄙视!她心里泛起了一种信念,她相信许天凡这个不会玄武的小子,能助她解困。 假若是按一般情况而言,许天凡对自己踢出的这一脚,也会萌生鄙视之意。但是他的鞋子非同一般,是他另一个秘密武器。 机关鞋。 许天凡方才用脚跟去碰树丫,是为了启动鞋子里的机关,当他踢出这脚时,鞋底里有一扇“门”自动打开,露出九颗嵌在鞋底的小铁珠。看似平凡的一脚踹在细眼贼身前厚厚的气劲上,鞋刚踩到气劲时,许天凡就感到了一股反弹之力。紧接着,鞋底的铁珠狂射而出,一珠又一珠,前仆后继地激射前方。 珠子像一个锥子凿开石墙般,破开了气劲。第一颗珠子因为气劲阻扰的原因,以至于速度减缓,射到细眼贼身上,仅起按摩力度大小的作用,不过细眼贼因为身子这一变故,稍分了神,再加上气劲被破开,生出了破绽,让他从上风落到了下风。 唐如琳触到细眼贼的气劲有所减弱,遂加大力度,让雁月刀紧压黑镰刀。 这一颗,第二、第三直到第九颗铁珠,狠狠地射在细眼贼身上时,已破了他的护身气体。“啊!”细眼贼的喊声与眼泪同时冒出。 唐如琳知道机不可失,先抽回弯刀,瞬间提神贯气,再以吞吐八荒的气势,一刀斩落。 “啪!” 黑镰刀刹那间被弯刀斩断,疼得要命的细眼贼哪能抵挡得了这股强劲,从空中摔了下来,昏迷过去。 大胡子等人瞪大了贼目,盯着细眼贼,一动不动,大概是愣住了。 数片绿叶坠下,盖住了细眼贼的贼脸。 徒然间,折射在密林里的光线暗淡下来。 “快去找其他兄弟来!”大胡子回神过来,见形势不妥,要唤援军来助阵。 当他说完这话时,脸色一变,满身发热,一个小贼看着他的脸,惊道:“大哥,你的脸怎么绿了……” 大胡子有些难以置信,摸摸脸庞,慌乱地道:“是吗……真的绿了?”他脸上泛出的绿色,可说比得上周围翠叶之色。 唐如琳的声音在树上传来:“大胡子,我都说过了,你中了我的女娲蛊术,你偏又不信!” 大胡子的脸色不仅绿,还瞬间发白了,他颤声地道:“我……真的……” 唐如琳见大胡子如此惊慌,她香唇露笑,片刻后,厉声道:“你还不跪地求饶!” 扑通! 大胡子的腿好像是发软似的,竟然跪之极快,口中还不知羞耻地道:“女侠饶命啊!我知错了!”说完,他低声对手下道:“你们还不快点跪下来。”除了倒在地上的四人外,还站着的三个手下,也跪在大胡子身旁,为他们的大哥向唐如琳求饶。 唐如琳见这些山贼一点骨气也没有,心里对他们更为睥睨,然后凑到许天凡的耳边道:“天凡,我们下去吧。” 许天凡搂着唐如琳一跃,安然地跳到树下,站在昏躺于地的细眼贼相隔开的半丈处。 树林里的光线愈来愈暗。 许天凡扶着唐如琳,让受伤的她轻轻地坐下,然后瞥了细眼贼一眼,再看看正跪地求饶的三个山贼的样子是如何窘迫,道:“大胡子,你的胡子还在脸上呢!” 大胡子一听此话,连忙用镰刀去剃他那黑黑的胡子。 许天凡捧腹而笑,接着对大胡子道:“你还是别剃了,若无胡子,你可能显示不出大盗的风范啊!” 大胡子还是继续剃胡子,道:“我不是大盗,我是小贼,我是小贼……” 坐在地上的唐如琳,心里暗笑,勉强地装出若无其事的表情,道:“你们还敢做这种勾当吗?” 三贼齐道:“不敢、不敢!” 唐如琳道:“想不想我解除你身上的蛊咒?” 大胡子连声道:“想、想,女侠放过小人的小命吧……” 他停止了剃胡子这一动作,现在他的左脸的胡子比右脸的少了一些,看起来十分滑稽。他绿色的脸和滑稽的胡子配合得天衣无缝,如果他要去当丑角,一定会令观众笑不停口。 唐如琳肃容道:“解除此咒,实为简单,只要你以后不再干这种勾当,蛊咒就会自然而然地消散。若你一旦作奸犯科,蛊咒就会再次生效,那你就必死无疑。” 大胡子半信半疑地道:“是真的吗?” 唐如琳道:“你不信我?” 大胡子一怔,道:“当然信。”现在浑身是热的他,没有选择信还是不信的余地,就算唐如琳所说的是假话,他都必须信。 唐如琳柔臂伸直,伸出玉指,指着大胡子的方向,暗念不知是何意思的咒语,当她收回手臂时,道:“我暂时解除你的痛苦,你可以走了,不过,你再去做这种事,到时有何后果,你就慢慢地承受吧!” 大胡子不知是真的没了事,还是心理作用,反正他忽然感觉熊身没有这么热了。他听到唐如琳要他走,如获大赦,便和手下来到倒地的山贼前,各扛起一人,匆忙地消失在丛林里。 “哼!真是胆小鬼!”唐如琳得意地道。 许天凡瞅着她的右腿的伤口,紧张地道:“快点止血。”顿了顿,道:“可是我没带绷带来……” 唐如琳轻轻摇首,道:“用我手臂上的绾绫吧。” 她马上取下左臂的青色绾绫,快速地绑在自己的腿伤口处。 许天凡看着愈来愈暗的光线,道:“快要下雨,你还能走动么?” “我想应该能。”唐如琳让许天凡扶着她的手臂,缓缓地站起来,踏出半步,“哎呀”地叫了一声。 许天凡见她紧蹙着眉,看样子非常痛楚,便道:“不如我背你吧。” 闻到此言,唐如琳的脸浮出如嫣花般的红晕来,只是莽林里光线较暗,许天凡看得不太清楚。许天凡也觉得这话不太妥当,在玄州里,男女也是授受不亲的,适才他搂着唐如琳的柳腰,已是不对了,如今还想背着她! 唐如琳婉约地道:“我有点累,先歇会吧,我看雨没有这么快下。” “轰!” 闷雷大响! 夏雨将至,就算有密林遮天,但雨点也会透出叶缝而下,淋湿二人。 许天凡道:“真的快要下雨了,不走不行啊。” 唐如琳内心斟酌一番,她垂首看着弯刀,不让人知道她在想什么。许天凡见她不作声,就耐心地等着。片刻之后,唐如琳把弯刀放进鞘里,抬起头来,轻声道:“好,走吧。” 许天凡疑惑地看着她,道:“你腿部受伤,哪能走得动?” 唐如琳撅嘴道:“傻瓜,你背我走啊!” 就算被骂傻瓜,许天凡也不以为忤,还以笑相迎。 苍穹布满着黑黑的乌云,乌云霸道地把骄阳遮住,不让其射出光芒。大雨正在酝酿着,漫天席地,山野林中,空气都蕴含着一股股闷热之感,沉沉甸甸,狂雨欲来。 电闪照空,横贯天际,雷响鸣空,震动山林。 唐如琳柔软似水的娇躯,伏在许天凡的背上,二人是初次相遇,如此亲密接触,都感到不好意思。二人走了一段路程,林木越来越疏松,不时有风呼呼而来,天色依然是暗暗的,让雨前的压抑感只增无减。 唐如琳青涩而有点不自然地道:“你……的装备真是厉害啊……竟然对抗得了他们?” 许天凡谦虚地道:“哪里,哪里,打退他们全是你的功劳呀,我只是,嘿,只是投机取巧而已。” 轰隆! 又一声雷响,由远至近。 唐如琳好奇地问:“那些装备是你发明的吗?” 许天凡道:“是的,我以前出门,都是带着宁怡姐姐制造的强弩,以防有野兽袭击,但后来我嫌麻烦,而且鲜少遇见野兽,于是就设计了一件藏有暗器的衣服,只要我的手指拉动袖口处的细线,袖里就会有银针射出。始初这件衣服只能射针,我为了上树摘野果的方便,以及可以在树上玩来玩去,所以再给衣服添加了一个系着绳索的爪子。” 唐如琳回忆方才的情景,道:“那根绳子如此之小,居然可以承受我们二人的重量。” 许天凡呵呵一声,道:“它的质料非是一般,宁怡姐姐搜集了不少天蚕丝缎,和一些奇异灵石,才能把它铸造而成。” 唐如琳舒张樱唇,有所惊讶,道:“你的宁怡姐姐还是一个铸灵师啊!” 她口中的铸灵师,是玄州的特殊工匠。 一般的工匠只会铸造一些普通的兵器,这些兵器只有简单的物理性攻击,满街都有,平淡无奇。而铸灵师却会铸造蕴藉灵力的兵器,比较少有。他们所用的技术,名曰“铸灵术”。其铸法就是在铸造武器时,将灵石铸入武器内,以增强武器的功效。例如将带有火属性的灵石,铸入剑内,剑就会带有火的威力,剑背生出热感。 不过,用铸有灵石的武器之人,玄武境界必须在第二重的玄晋以上,才能发挥出灵石的功效。不然,你拿着灵力之剑就等若拿着普通的剑一样。例如唐如琳挥动弯刀那样,她自身的玄术灌注到弯刀里,激发起刀里的灵力,生出强强的劲气。大胡子、细眼贼也是一样,使黑镰刀冒出浓浓的黑烟。 而且,灵石之效,有次数限制,如果时常发挥武器的灵力,很快就会将灵能耗掉,就像花钱那样迟早千金散尽。同时,灵石的效果也受品级的限制,越是上品的灵石,其灵力则越强,使用次数则越多。 许天凡道:“铸灵术对于宁怡姐姐和我而言,只是略懂而已,因为我和她都不会玄武,故此难以铸造上等的兵器。” 铸灵术非是机关术,只有玄武修灵的人才能真正了解灵石的用法。如果有位瞎子,欲要绘画,能不能描绘得栩栩如生? “铸灵术昌盛大兴,是因为能与玄武互相配合。这就是机关术不太流行的缘故之一。”许天凡喟叹道。 唐如琳略有所思,她明白天凡的心情是如何的,他所学之事难以得到世人认可,他当然会因此失落。她自己是修炼玄武的人,明白到铸灵术的地位当然是比机关术要高了,假若她鞘里的弯刀没有被铸灵,自己的力量气势定会大大削减,就好比一名高雅的琴师用一个劣琴抚弦弹奏一样。 唐如琳低吟道:“嗯,虽然不太流行,但是你至少玩到玩意比其他人多哩。” “其实机关术不仅仅是给人提供玩乐之物,它还能对农户耕作起很到作用呢。”顿了一下,许天凡岔开话题道:“你的女娲蛊术是否如你所言,这般厉害?” 唐如琳笑道:“哪有这么厉害啊,我只不过是吓唬他们罢了。” 女娲教教派的特技,就是神秘骇人的蛊术。唐如琳所用的蛊术,只是处于低等的境界,只令大胡子满脸泛绿、满身发热,起了恫吓之效。假若是她师父的蛊术,那就非同小可了,大胡子定会当场毙命。 随着轰隆雷鸣,骤雨终于在长空密云中,倾泼而下。 第一卷 第八章 夏雨之景 密雨打叶,淅淅沥沥之声不绝于耳。长空之中,雷电激闪,把昏暗的天际刹那间照明。夏雨是豪爽狂傲的,不像春雨这般娇娇滴滴,悠悠荡荡地下个不休。 春雨若柔情似水的佳人女郎,那夏雨就为豪气干云的英雄豪杰。 许天凡背着唐如琳来到一棵大榕树下,当然不是为了在此避雨。 放下唐如琳后,许天凡解开腰带,把蓝色的机关外衣脱下,露出内穿的白衣,然后再将机关衣披到唐如琳的秀发与粉背上面,并道:“虽然我这件衣服不是雨伞,但是它可以在一时三刻内,为你遮风挡雨。” “谢谢。”唐如琳柔声道。 许天凡首次听到这美人儿谢他,挠挠头道:“不用谢了。我们要快点走,此衣只是能暂时挡雨,过一会儿还没有回到我家的话,你会被淋湿的。” 唐如琳轻轻点头,然后让许天凡继续背着她前行,她把披着自己秀发上的外衣向前挪移,让外衣也遮住许天凡的头部。 冷冷的风飒然吹着,如冰一样刺向许天凡,令他忽然升起疙疤。他背后的唐如琳当然没有觉得冰冷,而且她还感到一丝凉快。 泼雨沾衣,却没有沾湿那件奇特之衣。 漫天飞洒的雨,就如同活泼的小孩,来到人间欢快地玩耍,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密,呱啦呱啦地敲个不停。一阵又一阵电光纵横长空,一雷乍响,响声未止,又有一雷轰然起哄,它们在天际之间打打闹闹,颇为欢快。夏雨可以令干涸庄稼,饮得酐畅淋漓;也可以令垂死柳花,荣获仙露圣水。 虽然当下的雨,没有一点柔情,可是,落在不同人的眼中,就有不同的感觉。 许天凡每走一步,脚就腾起水滴,仿佛是在踩着水池一样。 唐如琳望着雨帘,大声道:“天凡,这场雨真好看啊,下得很尽兴呀!” 她的清脆妙声甫一落下,雷轰声又响起。 许天凡苦笑道:“是很好看,但好看的东西却令我不好受。” 唐如琳嘻嘻一笑,似怒非怒地道:“谁叫你要背我的!我不管,无论你好不好受,你都要背我到你家里去!”她本来是不想到天凡家里的,不过大雨直下,自己又受伤在先,只好到天凡家里做客了,在为师父而去拿露菱花的同时,顺便也见识一下那位宁怡姐姐是怎样的一个机关术大师。 一滴又一滴雨,像一串串晶莹的珠链垂挂在许天凡脸前,偶尔有一两滴雨水,飘到他秀气的脸颊上,无奈的是他不能用手抹去。 许天凡装出埋怨的语气,道:“唉!为什么我要自作孽呢?” 唐如琳嗔道:“你说什么呀?什么自作孽?” “哈哈,没什么,随便一言而已。”许天凡笑得高兴,顿了顿,道:“快到我家了。” 他加快步伐,在湿漉漉的林间小道走着,溅起水珠粒粒。 ※※※ “你腿部受伤,虽然是皮外之伤,但你伤后还继续动武,以至于流了大量的血,所以,你要过两天才能走动。”一位妙龄少女,对着安坐于床榻上的唐如琳道。 唐如琳讶道:“什么!要过两天才能康复呀?” 少女轻轻摇首,道:“不是康复,只是有所好转、你可以走动走动而已。” 此处正是许天凡居住的院宅里的医药室,房子非常宽阔,却给人感觉非常狭窄。因为这里摆放着四个大药橱。每个药橱嵌着八十一个放丹药的抽屉。 室内有一扇红门,与一扇朱窗面对着,门窗中间便是一些桌椅,和一张床榻。 弥漫着缕缕药草味的房间,只有少女与唐如琳二人在此谈话。唐如琳已经让少女给她外敷药物,重新包扎伤口,而且还换上了少女给她的白色素衣。 少女年龄要比唐如琳要小,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虽然玉容不及唐如琳与施宁怡,但让人一看都觉得心里舒服。她一个是可爱的小女孩,美眸生光,如同可以说话一般,美巧的秀鼻与嫩柔的樱唇,让她显得灵秀活泼。而她一身衣装,与施宁怡的衣裳一样,洁白无瑕,朴素无华,透出出尘不染的气质。 笑容可掬的少女道:“你在此休息一下,到时我会拿露菱花给你的。” 说完,她盈步朝门走去。 ※※※ 大厅。 许天凡倚窗望雨,看着愈下愈大的暴雨形成了窗帘,他身后传来一把少年的声音:“雨不知何时会停,看来天要留下你带来的美人儿了。” 许天凡别过头来,瞧着说话的少年,道:“也许吧,我们家里很久没有来过客人了。” 那位少年长得跟许天凡一样高,身穿着黑色缎衣,缎衣袖、衽都绣有黄色的纹痕。他的相貌英俊非凡,轮廓自然,年龄也是十六岁,看起来比许天凡来更为成熟。 少年来到许天凡身边,一手搭在后者的肩膀,道:“你说你刚才遇到山贼,真是颇为凶险啊,幸好有你的机关暗器,不然你以后就见不了我了。” 许天凡耸肩道:“以后见不了你还好,免得对着你这个重色轻友的人!” 少年道:“我何时重色轻友啊?” 许天凡笑道:“你整天和小玉在一起,大概忘了我这个兄弟了吧。” 少年用拳头轻轻地锤了许天凡一下,道:“你又胡说什么!” 许天凡道:“刚才对付山贼,是如琳了得而已,我的机关暗器算不了什么。嘿,我打算把机关衣进行改良,让它的杀伤力变得更强!” 少年瞧了许天凡一眼,道:“说得也对,看来我也要小心一点,出门时多带一些暗器。” 许天凡大笑一声,道:“今天你跟小玉去采药时,你有否向她表白呀?” 少年听到许天凡忽如奇来的一句话,有些措手不及,忙道:“别说这么大声啊。”然后压低声线道:“好小子,我还没有来得及表白,天就打雷了,不得不赶回来。” 许天凡笑了笑,道:“云翔,我看你是不敢说罢了,还想抵赖,把责任推给上天。” 雨继续下着,屋外不停传来淅淅沥沥之声。 大厅共有两门两窗,前门是通往苑林的,后门是通往院里走廊的。一幅山水之画,挂在大厅的墙壁上,浓笔勾勒出的青山丽水绮景,使大厅生辉不少。几张椅凳,两张茶几,安置在光滑如洗的地板上。 后门轻轻打开,身穿白衣素装的少女玉手扶着门扉,玉足攸攸地踏进大厅。 许天凡见到她来了,霍然上前,问:“如琳的伤怎样?” 少女见他如此之急,便微微一笑,然后向他说出唐如琳的伤势情况。她娓娓说道的时候,那名为云翔的少年也走到她身前。 许天凡闻得唐如琳没有什么大碍时,心里的紧张感一扫而空,道:“小玉,我现在去看看她。” 少女轻轻点头,目送许天凡走进走廊后,便轻声对少年道:“云翔,看来天凡对那个女子很关心哩。” 少年说笑地道:“这小子,肯定喜欢上那女子了!” 这位少女,名为施小玉,是宅主施承山的独生女儿,而她身旁的少年,则是施承山的徒弟游云翔。他们二人的医术不算高明,但还是能医疗一些伤风疾病、皮肉之伤。 游云翔与许天凡一样,都是孤儿,不知爹娘是何许人。二人在婴儿时期就开始朝夕相对,感情极厚,情如兄弟。小时候,许天凡因为贪玩,不好学习枯燥无味的医术、炼药术,所以施承山没有教他医药的本领。而游云翔却不同了,或许是因为施小玉的缘故,或许没有许天凡如此好动,所以刻苦地去学了医药术。医药术的确没有机关术这般好玩,不过,游云翔习得此术,就获得了与小玉更多的接触机会。 如今,他的师父施承山和师娘吕瑕,已经出外行医,四处游历。他有所羡慕,也想和小玉一起出外游玩一下。 医药室里。 许天凡见到身穿白衣的唐如琳,心里一荡,觉得她比穿着碧绿华衣时清纯脱俗多了。 “喂!你看什么呀!” 看得发呆的许天凡,忽然被清脆悦耳的嗔道声唤“醒”过来,他走到床榻侧的椅子旁,坐了下来,说了一些关怀之语。 望着她额前闪亮的圆形碧玉,许天凡好奇地道:“这块碧玉非常好看,是你师父送的么?” 唐如琳微笑地道:“嗯,是她送的。师父买来此块瑰丽碧玉,把它镶于头箍间,之后把这个漂亮的头箍送给我,让我戴上。” 许天凡道:“你师父很疼你嘛。” 唐如琳微微眨眼,双掌托着香腮,喟叹一声,道:“她对我很严厉的,若我修炼有所怠懈,她就会狠狠地罚我。我可不像你这样,无拘无束,学习的都是好玩之物。” 许天凡升起了怜悯之意,觉得她跟小玉、云翔一样,整天学着一些无趣无味之事,时常受到严师的责备。幸好他的宁怡姐姐够温柔体贴,少有骂自己的时候,而且还经常任由自己去玩耍。 唐如琳道:“不过,就算她是如何对我严厉都好,我都会孝敬她的,现在她旧患复发了,久治难愈。”说着说着,碧眸流露出忧心忡忡的目光,她继续说道:“我听说幽月林里有灵药可以治好师父的病,故此想来采撷一些。本来可以叫下人去办的,不过我想还是自己亲力亲为较好。” 室外雨声,缓缓地变小了。 许天凡问道:“听小玉说,你要过两天才能走动,那么你是不是要暂住敝舍?” 唐如琳瞥了他一眼,道:“我不想师父因为我的伤而担忧,所以你说我依照目前的情况,该不该回去?” 许天凡道:“那你师父发现你不见了,不会派人找你吗?” 唐如琳望向只关闭一半的窗,瞅着一串串雨琏,道:“不会。只要我离开她不过五天的时间,她是不会来找我的,她了解我是一个有分寸的人,放心让我出去。” 雨声虽弱了,但雷声还在闷响。 许天凡靠着椅背,闭起双眼,静听雨声,闻到这滴滴答答雨声中,还伴奏着连声的呱呱蛙声。 夏日的自然乐曲悠然欢颂。 唐如琳托着香腮,盯着许天凡,对眼前这位少年非常好奇,瞧着他闭眼静坐的样子,不知此刻他在想着何事? 雨声泯了,蛙声还没有休止。 “咯咯。” 敲门声响起。 第一卷 第九章 前尘忆梦 许天凡张开双目,走到门前,把门打来。 唐如琳见到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子,站在门前,听到许天凡对女子恭敬地道:“宁怡姐姐。” 来者正是施宁怡,唐如琳想见的机关术大师。施宁怡的美目掠过许天凡的脸庞后,目光飘到床榻上的唐如琳处。 唐如琳接触到施宁怡的目光,心里赫然一抖,暗想:她的眼神,跟师父的一样! 她师父的眼神,除了庄严之外,就是忧郁,而施宁怡的眼神正属于后者,寒冷之中含着淡淡忧郁。如果说,眼睛可以用季节来区分,那么,施宁怡的美眸和唐如琳师父的眼眸都是秋季,又如寒水,轻轻流淌,凝结成独特的芳韵。 施宁怡的惆怅眼色对许天凡而言,已经习惯了。反正施宁怡也会笑,尽管是带有幽怨的笑,他都觉得没有问题。而唐如琳是女子,较为感性,不像许天凡那样,她在想施宁怡到底因何事而忧愁呢? 许天凡抱拳道:“我本来是想捉只野兔回来的,结果带了这个女孩回来,只好暂时由她来代替野兔了。” 唐如琳听了他这话,蓦地怒道:“许天凡!你居然说我是野兔!” 许天凡呵呵一笑。 ※※※ 雨停,屋檐上的残余渍水,一滴一滴地流下。 此处是幽月林外的一间陋屋。 门扉是破烂的,窗扉是不堪的,屋里的墙角上,有白色的蜘蛛网缠绕着,一只小蜘蛛在网上蠕动,一只大蜘蛛正在编织着新的网子。 几个大汉,围着一张伤痕累累的老破桌。 “他老娘的!这小娃子居然骗我!”一个满脸是胡子的大汉嚷道,看他的表情,十分狰狞,像是幽月林里的野兽一样凶恶,不,比野兽更加凶恶。 大胡子发怒时,手下都低着头,不敢说话,除了一个脸上有疤痕的人外。 身穿黑衣,腰系未出鞘的短刀,左脸有道伤疤的汉子道:“大哥何用生气,不要为一个小娃子而误了兄弟们的大事!” “但是这口气,我很难咽得下!”大胡子喝道,眼中透出想杀人饮血的恐怖之色。 疤脸汉不理大胡子是否怒火中烧,淡淡地道:“不能咽,也要咽,只要我们能抓到那个人,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国色天姿,大哥你都可以享受,何必在乎一个小娃子呢?” 众贼没有说话,他们怕的是大胡子,尊敬的是疤脸汉,他们现在不说话,是因为他们尊敬的人在说话。 墙角处,大蜘蛛吐出白丝,小蜘蛛也来帮忙吐丝。 大胡子的心平静下来,他觉得疤脸汉说得有道理,于是道:“有没那个混蛋的消息?” 疤脸汉道:“没有。” 大胡子哼了一声,道:“要尽快找到那个混蛋才行!在我们弟兄里,你的玄武修为最高,只有你一人才能对付得了那个混蛋!” 今日清晨,大胡子和疤脸汉分头去找他们口中的混蛋,结果大胡子与手下,遇到了一个看似平凡的少年和一个美丽的小娃子。大胡子不是没有见过美女,而是很久没有享受过美女了,故此发生了林中打斗的一幕。 大胡子幸好有疤脸汉这一个高手为他疗伤,才发现他中的是低级的女娲蛊术,于是明白自己被骗了,被一个小娃子骗了。一想起这事来,他就像炸开的锅,不停地在臭骂,得到了疤脸汉的提醒后,他清醒过来,自己当前之务,是找到那个混蛋,这样兄弟们就不用再当山贼了。 没有山贼是想当山贼的。 有头发的人谁想变成癞痢头? 疤脸汉道:“大哥放心,我们很快就不用做贼了!” 蜘蛛在编织属于自己的网,他们也在编织属于自己的梦。 萧萧冷风,透过破窗吹了进来,吹动了疤脸汉的青丝,如果他没有了脸上的疤痕,或许能以“风度翩翩”来形容他。 他在众贼中,如同鹤立鸡群。 ※※※ 雨后天晴,苑林里飘逸着雨后的清新气息。 嗅着这种气息,会让人感到精神奕奕,即使是一个十天里不眠不休的苦力工,闻到这样的气息,都会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正在享受的老板。 现在正值午时,厚厚的乌云正在渐渐散去,云间洒出明媚的光线。被雨水洗濯过的假山涌出来的小瀑布,冲击着齿轮,奏起叮咚叮咚的清甜小调,流水滑过齿轮后,咕噜咕噜地流入小池,生起一圈圈涟漪。 午膳过后。 唐如琳坐在一张设计巧妙的轮椅上,在淸池一旁的小亭里,瞧着涟漪不断的池塘。她身前是一张圆形石桌,石桌周围有四张圆形的小石凳,许天凡等四人都坐在石凳上。 施小玉对唐如琳微笑地道:“你是醉花派的弟子,来头不少呀,我们去端水城游逛时,听不少人讲诉醉花派是如何的厉害。” 唐如琳轻笑一下,见这位可爱的小妹称赞自己的门派,感到有些自豪,的确如此,自己的门派在南方一带,大有势力,有哪个人不给面子醉花派啊? 施宁怡道:“醉花派女多男少,云集着众多女中豪杰,不知你师父是那位宗师?” 唐如琳礼貌地道:“我师父是花月雪,不知施前辈有否闻过其名?” 施宁怡微微地怔了一下,道:“花月雪?我听说过,据说她的蛊术和刀法都是出神入化的。” 许天凡盯着唐如琳,道:“你师父就是花月雪啊!我在端水城听人说你师父是个怪人……” “天凡!”施宁怡瞅着许天凡道,示意他不要胡说什么。 许天凡一向都听从宁怡姐姐的话,所以没有把形容花月雪如何怪的言辞说出来。 唐如琳微笑道:“天凡说得没错,我师父的确是个怪人。” 游云翔插嘴道:“要说怪,你师父肯定不及天凡怪。” 许天凡听后,皱着眉头,对着游云翔道:“我怎么怪都好,都不及你怪!”他本来想对游云翔伸出舌头的,但见唐如琳在此,只好不做这无礼之举了。 唐如琳与施小玉都嘻嘻地笑了出来,施宁怡在微笑着,可是她的眼神依然处于秋季。 许天凡问道:“不知修炼玄武的,有哪些厉害的人物?” 唐如琳想了一下,轻转秀目,然后道:“如果论玄武境界最高的人,普天之下只有三位,一位是蚩尤教的赤雄,一位是伏羲教的道真,还有一位是女的,九天玄女教的白秀晴。他们三人都臻至玄武的最高境界‘玄翰’,但他们都年过六旬,退隐深归了。” 施小玉道:“唐姑娘,你说的三人是论境界而厉害的,如果论其他的呢?” 唐如琳盈笑道:“叫我如琳就行了,嗯,如果论修炼速度快的高手,就非十六年前失踪的许逸莫属。” 许逸?许逸!听到这个名字,施宁怡的眼神徒然迈进深秋。唐如琳正看着施小玉,没有注意到施宁怡眼神的变化,而许天凡等人更不用说了。 咕噜咕噜的流水声,以及叮咚叮咚的轻乐声,悠悠荡荡地飘入众人耳里。 只是,施宁怡听之不见。 游云翔听了“许逸”这名后,道:“天凡,那人跟你同姓呀。” 许天凡道:“又怎样,这世上跟我同姓的人可多了,不过,我也没想到有个高手跟我同姓,嘻嘻。” 唐如琳继续道:“那个许逸是神秘的轩辕教的盛名人物,十分了得,年纪轻轻,才二十二岁,就踏入‘玄空’这第五境界。而且他的剑法既快又准,据说他可以一剑刺破能力与他相若的对手的喉咙。” “哇,他这么厉害呀!”施小玉瞪大眼睛,说出这话的宛如不是她,而是她的可爱眼睛。 唐如琳道:“可是,不知为何,他在十六年前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他下落不明。”施宁怡心中暗道,她内心仿若是园中池塘,泛起了阵阵涟漪,揪着揪着,难以释怀。 施小玉叹息地道:“不知这个高人是否死了?” 许天凡道:“应该死了,不然这么年轻的人怎么甘于隐退呢?” 他们都不知道,施宁怡当下的心仿似被刀割着。 院子的石径是湿漉漉的,小亭的玉瓦也是湿漉漉的,使周围都披上清凉的衣裳,而施宁怡的心,不仅凉,甚至寒。长空中的乌云尽散,骄阳破云而出,风和日丽,只是施宁怡的心却开始生起了阴霾。 许天凡他们在谈笑着,施宁怡一句话也听不到,这个世界好像静了起来,静得一点生气也没有。她,眼中倏地闪过了一幅幅画面,勾起了前尘忆梦,她在岁月的小桥上徜徉着,回到了不知是何许年前的回忆中。 一段往事,一断心肠。 某年,暮春三月,百花缤纷地绽放着它们的娇艳,施宁怡悠然地走在花间,让百花簇拥,如若仙女下凡。百花纷飞,郁香飘然,情景幻化,一位白衣翩翩的男子,伫立于她身前。白衣男子的容貌,没有在她记忆中腐蚀,依旧俊朗,飘逸如故。他侠骨飒爽,气宇轩昂,如同一片雪白的羽毛。他手中的剑,正如他人一样,不带有一点凡尘俗气。 白衣男子文质彬彬地向她慢步走来,每走一步,百花好像飘荡得更零乱。此时此刻,她心如鹿撞,稍微侧着红透了的玉脸,乌黑的眼珠不敢去正视他。 “宁怡,原来你在这儿啊。” “许大哥找我有事吗?” 白衣男子来到少女身边,脸带浅浅的笑意,道:“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想与你谈话而已,好吗?” “好啊。”少女压下自己紧张的心情,道:“你想聊些什么?” “随意轻谈吧。”白衣男子嗅着一袭飘香,望着百花,道:“这里的花开得真灿烂啊!” “许大哥喜欢这里的花吗?” “当然喜欢,百花之美,让人陶醉不已。” 百花当然美,但是迟早会有凋谢而落的一天…… 不知何时,春逝秋来,在诉说着绵绵不断的心语。飞絮摇摆,蓬松的花瓣脱萼而落,落下的是殇痕,镂在施宁怡心中的是伤痕。十六年了,一封素笺都没有,难道负责送信的青鸾忘记捎信了么? 白衣男子,不见踪影。 潸潸眼泪,凝结成霜。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回到秋季之前的柔情春日,可是时光能够倒流么? “施前辈,你怎么啦?” 唐如琳清脆的声音,把心魂飘到过去的施宁怡呼唤回来。 施宁怡身边,没有春季的艳花,没有秋季的飞絮,也没有剑,有的是在夏日里茂盛枝开的苑林,她见到许天凡等正疑惑地瞧着自己。 “我没事,只不过有点累而已。”施宁怡恢复平静,一手扶额,道:“我先房休息,你们继续聊吧。” 细心的唐如琳,也很难猜得透施前辈为何而愁,正如很难了然她的师父为何而怨一样。 第一卷 第十章 夜谈局势 月色朦胧。 娇羞的月儿在浮动的云间,若隐若现,好像是在跟赏月之人捉迷藏一样。幽月林,今晚没有美丽的月光可赏,茫茫的一片漆黑,静得落叶可闻。 林里某处,有一盏孤灯在点燃着,人声作响。 一个脸上有疤痕的汉子,提着灯笼,面对着一颗大树侧的黑影。 “依你的能力,你不应该当山贼。”黑影道。 “依你的身手,你不应该做盗贼。”提着灯笼的疤脸汉冷道。 “你的脸上若没有了疤痕,你一点也不像个山贼。”黑影晃动一下。 “你的处事方式要是光明正大的话,你也不像一个盗贼。”疤脸汉依然冷冷地道。 大树一侧的黑影,在发出淡淡之光的灯火照耀下,摇曳着,传出挪揄的笑声,道:“你认为你能逮到我吗?” 疤脸汉盯着黑影,干脆地道:“不能。”他知道,对方的身手非是一般的快,对方在漆黑的天时,再配以林莽草密的地利,很容易逃窜而去。如果是在大光日白之下,他要擒拿对方,也要消耗不少的体力。 黑影笑道:“呵呵,我可以对你相告,我将要到端水城去,你可以叫你那位笨大哥派人来找我……说真的,你比那个大胡子更适合当大哥。” 灯笼吐出的幽幽火光,照在疤脸汉的脸庞上,照得阴晴不定,深邃的眸子倒映着那黑暗处的影子。黑影说他要去端水城,疤脸汉相信他的话,不是因为他的处事作风的缘故,而是因为他不得不去端水城。 黑影干咳一声,道:“我走了,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不是一个山贼。” 疤脸汉道:“若你现在束手就擒的话,下次见我时,我一定不是山贼。” 黑影得意地嘻了一声,没入了大树背后,响起了沙沙之声,片刻功夫,就如此消失了。 幽幽的灯光,在照着周围的空间,树林里忽然传去野狼“呜呜”的嚎啸声。疤脸汉停留此地片刻,才转身离开,仰首望空,只见树梢上方的夜空,月色朦朦胧胧,暗月之下的浮云飘荡不停。 ※※※ “如琳,今晚你就在这儿休息吧。”施小玉推着唐如琳安坐的轮椅,来到床前。 “谢谢你呀,小玉。”唐如琳看着眼前一张整洁的床铺。 施小玉道:“不用谢了,我们是朋友呀。” 二人已经成为了朋友。 这里是屋宅里的一间客房,很久没有人来住过,在下午时,施小玉已把这儿打扫得干干净净,好让唐如琳这美人儿芳驾到来。许天凡和游云翔都把露菱花送到醉花派上,同时也把唐如琳亲笔写的信送过去,以此告知她师傅知道她的处所。当然,她腿部受伤之事在信里一字也不提。 许天凡和游云翔本以为可以见到她师傅,但是见到的是醉花派的婢女。 现在,客房中。 施小玉扶着唐如琳上床,这张棉床让唐如琳感到非常舒适,柔软程度适合。施小玉指向床头的一个按钮,道:“这是天凡刚才安装的,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按下这个按钮,我们就会闻到铃声而来这里帮你。” 唐如琳朝施小玉玉指的方向看去,见到一个褐色的木按钮嵌在床头上,感到不好意思地道:“我不会劳烦你们的。” 施小玉笑道:“哪里算是劳烦呀。天凡为你设置了这个按钮,看来他很关心你哩。” 唐如琳好奇地问:“对了,天凡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呀?” 施小玉道:“他呀,是一个非常贪玩的人,像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不过,他很有责任心,做事很少会半途而废,对待我和云翔都非常好。”玉手将紫纱幔帐拉下,她柔声道:“晚了,你好好休息吧。” 看见唐如琳点了点头,施小玉把灯熄灭,然后走出房间,轻轻地将门关上。 唐如琳躺在舒服的床上,暗念一下“许天凡”三字,她觉得这位少年真的很有趣,轻轻地闭合疲惫的眼皮,又想了一下许天凡后,再想想施宁怡和师父到底为何有这般苦愁。难道是情伤么?不是为情而愁还会为什么事愁呢?她没有心上人,故此不能了解情爱之苦。 夜间,苑林里响着蝉鸣之声。 许天凡与游云翔在二楼阳台处,坐在栏杆上,相互看着对方。 游云翔道:“唉,不知怎样向小玉表白才好。” 许天凡一手搭在游云翔的肩上,道:“有我这个兄弟支持你,何怕之有?” 游云翔苦笑道:“你不明白的,我本来鼓起了勇气,想对她说出心里话,可话到嘴边时,却总是扯到其他的话题去。”他的确是很烦恼,明明想说,却难以说出来,不知小玉是否明白他的想法。 习习凉风吹来,宛如温柔的纱巾,在摩挲着二人的背部。 许天凡拍了拍游云翔的肩膀,以示明白后者的烦恼,然后道:“儿女私情之事,留到明天再烦恼吧,我们今晚还有要事做呢。” 幽幽静静的黑夜里,蝉鸣唧唧,送到小阁楼上的阳台处。 游云翔双手抓着栏杆,然后身子一跃,跳回阳台木板上,在木板响起了噗声的同时,道:“好吧,说说今晚我们要做之事。” 许天凡也跳回阳台上,别过身子,面朝着前方黑压压的一片幽静树林,任凉爽的风扑向他,道:“我打算找个时间,出外闯闯。” 他们今晚要做的事,也就是聊天,不过聊得非是家常琐事,而是决定人生道路之事。 游云翔也转过身子,让清风抚摸着他俊俏的脸,道:“我也想出去闯闯,不过我要待师父回来,才能询问他。” 许天凡道:“我可以陪你等施大伯回来。”游云翔的师父施承山,是施宁怡的亲哥,而许天凡叫施宁怡为姐姐,却喊施承山为大伯。 游云翔一臂箍在许天凡的肩上,箍得结实,道:“好兄弟,就一世。好!就这么定了!”望着静悄悄的树林,又道:“昨天忘了告诉你,我和小玉到端水城时,听到了最近天下局势的情况。” 许天凡兴趣盎然地道:“局势如何?” 游云翔把箍在许天凡肩膀的手臂松开,收了回来,道:“煌国对魂国大动干戈了。” 许天凡奇道:“真的?” 玄州大陆的地域,可分为东西南北中五块疆土。 东是冰封万尺的冰川雪山,西为火焰连天死亡火谷。南是茫茫无垠的滔天海洋,北为神秘诡异的荒蛮沙漠。而中土地大物博,水肥土沃,经济繁华,是一片人间乐土。 幽月林正处于中土的东南部。 当今天下,有三国争雄,分别为煌国、魂国,以及二人处在之地颛国。 其中,煌国占地最广,势力最大,炙手可热,就如傲龙般盘固在东北疆土、中土北方之地。魂国则是一只猛虎,卧在西疆以及中土西南之地。现在两国要动兵作战,犹如龙虎相斗。而且,两国的国教都是蚩尤教。 许天凡他们所在的国家是颛国,颛国占领着中土东南之地,以及一望无际的浩瀚南海,国教为伏羲教。端水城是颛国的一个繁华大城,此城表面上是由官府管治,实际上却受醉花派左右,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本来在一百年多前,玄州大陆是四国逐鹿的。 以轩辕教为国教的夏国,在一百多年前被以蚩尤教为国教的煌国、魂国所灭后,才形成三国鼎立之势。轩辕教从此被蚩尤教大肆追杀,到了现在已销声匿迹。 夏国之亡,令人惋惜。 “煌国与魂国开战了。”游云翔叹道:“天下有八年没有战争了,如今又要开战,苦了百姓啊!” 许天凡心有感触,他和游云翔一样是孤儿,大概是因为当年的战争,而导致二人失去了爹娘。方今天下难得安泰,可是又弄出了让人家破人亡的战争,百姓依然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他也叹了一口气,道:“幸好我国没有战争,不然宁怡姐姐不会让我们出去闯荡的,施大伯好像是在国内游历,应该不会出事。” 游云翔道:“师父师娘当然不会有事的。你说,两国之战,到底谁赢面较大?” 许天凡笑道:“煌国吧,他的地域广袤,人口众多。不过,我不想煌国战胜魂国,不然就轮到我国遭殃了。唯今之想,最好是两国和平解决问题,那么天下百姓就不用受苦了。” 游云翔说笑道:“你不是说过,你不甘平凡,要掀起狂澜吗?现在天下已掀起狂澜了,你应该开心才对。” “不甘平凡,掀起狂澜。”之言,是许天凡的做人准则。 许天凡当然知道游云翔在说笑,不过还是解析一番:“我这句话,是想掀起机关术的热潮狂澜啊。” “哈哈。”游云翔低声笑着,他笑起来的样子,没有严肃时那样好看,不过也透出英俊之气。他非常了解许天凡,知道天凡的梦想是以机关术去改变天下,只是这种理想过于遥远了。 许天凡仰望夜空,月儿只是在密云间露出一角,朦胧的月色,仿佛是让人感到迷惘。他听着蝉儿鸣叫,这虽然给他一个安逸的环境,但他不需要,他只想离林出城,在天下掀起一阵狂澜。也许,云翔的理想比自己的实际多了,云翔可以四处行医,还能得到世人的称赞。而自己呢?或许在世人眼中,自己只是一个只会做梦的工匠而已。 游云翔道:“把话题转回战争方面吧。我听人说,煌国的灵兽黑骑十分霸道,所向披靡,魂国现在处于下风呢。” “灵兽黑骑”乃为煌国最重要的兵团。蚩尤教的高手人物,都可以驯服灵兽,以其作为自己的坐骑。那么灵兽黑骑,就是煌国最顶尖的军队,作战骄勇,教敌人不敢小觑。 许天凡道:“魂国的国教也是蚩尤教,那么他们是否也出动那些‘野兽黑马’?” 游云翔微笑地道:“野兽黑马就没有了,但他们请来了一些伏羲教教徒来助阵。” 魂国的国教也是蚩尤教,不过他们的灵兽不够煌国的强悍,大概因此,魂国才请一些伏羲教的教徒来协战。据二人的了解,伏羲教之士,懂玄之又玄的伏羲八卦阵,动用阴阳玄术,既能伤人,也能救人。 许天凡双手摆在被风吹凉的栏杆上,他瞧着游云翔道:“看来魂国他们真的处于下风了。” 游云翔伸了个懒腰,道:“好了,回房休息吧。今晚本来是谈今后的人生路的,我们却谈了别的话题。” 许天凡也感到疲倦,道:“嗯,回去睡一个懒觉!” 夜空之下,幽林婆娑,清风不停地吹拂着,蝉群打算通宵奏乐。 许天凡,能掀起狂澜吗? 【票票无限好,只是投得少。请求大家来投票啊!谢谢!】 第一卷 第十一章 女娲醉花 翌日,骤雨瓢泼,偶尔来几声闷雷。 雨点打在小池上,泛起无数个涟漪。 唐如琳舒适地坐在轮椅上,在大厅里品着香茗,瞧着许天凡。 许天凡问道:“昨天谈到那位许逸,你好像没有把他的事迹说完,不知道他因为何事而失踪的?” 唐如琳握着杯身绘有青花纹的杯子,道:“要说他为何会失踪,就要由玄井说起。” 许天凡睁着布满好奇的眼睛,道:“玄井是何物?装有玄幻的水么?” 唐如琳摇摇首,道:“玄井是装满玄气的井,传说人到此井里吸收了玄气,身子就会脱胎换骨,经脉也会大大改造,那人就能在玄武修为上得到很大的突破。虽说是传说,但许逸是一个以神速进入玄武高级境界的人,所以天下之人,都认为他找到了传说中的玄井,各大势力都找他麻烦,这乃是他失踪的原因之一。” 许天凡的好奇心被她激起,连忙问道:“那还有什么原因呢?” 唐如琳将杯子放下茶几,道:“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许天凡道,然后提起壶身绘有锦鲤的茶壶,为唐如琳斟茶。 唐如琳点头道:“嗯,他的妻子王黛簌因为玄井之事,被连累致死,故此许逸要找杀妻的仇人报仇。不过,这也是传闻,大家都不知道谁是杀害许逸妻子的凶手是谁。” 不知为何,许天凡心里生出压抑之感,不知是否因为苍穹阴沉、密雨倾下的天气? 唐如琳娓娓道来:“有人说许逸中了仇人的剧毒,或者是咒印,不久,他就英年早逝了。但更多人认为,许逸没有死,因为他的玄武境界较高,加上有天下无双的魅影剑,他没有这么容易就离开人世。” 轰隆轰隆! 雷声连连! 许天凡叹道:“唉!如果他死了,真是一件不幸之事,天下之间,没有多少像他这样厉害的玄侠了。” 唐如琳不明他为何唉声叹气,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叹,他只不过是听闻许逸的事迹而已,有何事值得叹呢? 许天凡揉一下左眼,道:“不知你的门派,是如何来的?我以前在端水城听人讲过,我想那些人说的话没有你准确。” 唐如琳玉手拿起杯子,把杯子移到唇边,嗅着杯中生气的袅袅香气,接着轻呷一口,用自己秀丽如碧的美眸望着许天凡,道:“女娲造人,孕育众生,若没有了女娲娘娘,就没有我们。” 放下杯子,她继续说道:“所以呢,三千年前,在我们祖先之地——神州大陆,就有一些信仰女娲的种族,传说女娲下半身是蛇身,所以那些族人以蛇为自己的种族的象征。当这些种族被轩辕征服后,一些残余反抗部队就来到了我们这个世界……” 开门声响。 “你们在聊什么呀,我们可以听听吗?”施小玉温柔的声音飘来。 只见施小玉和游云翔站在门外。 许天凡微笑道:“如琳在说女娲教和醉花派的来源呢,你们快来听吧。” 游云翔和施小玉走进大厅,都坐下椅子后,许天凡为二人斟茶。 唐如琳把先前说的话重说一遍后,道:“在我们这世界里,信仰女娲的种族融合一起,形成了一个女娲族。女娲族的人有着神秘的蛊术,在当时却被人认为他们是妖孽,故此排斥他们。后来,女娲族就被驱赶到南疆,生活下来。” 游云翔问道:“为何现在没有了女娲族呢?” 施小玉瞄了游云翔一眼,嗔道:“你要听如琳说下去啊,别打岔!” 见到游云翔露出抱歉的微笑,唐如琳继续说道:“女娲族的首领都是由女子来担当的。大约是过了两千多年吧,女娲族的人有了分歧,一派支持男子为首领,一派想保持传统,所以发生了内战,导致了此族四分五裂。过了几百年,因为斗争,女娲族已经衰落了,再加上中土的战争蔓延到南疆,故此女娲族灭亡了。” 此际,唐如琳的乌黑的眼眸,好像放映着当年的战争场面。血流山间,哀鸿片野的情景,仿佛透目而出。沉沦的上古种族,就在她口中复活过来。不知过了多少个岁月,那份记忆,仍然镂刻在后世人的心里。 “九百年前,有一位女娲后人,名为醉花,她原名不叫醉花,有没人记载过她的原名是什么,只知道她喜欢赏花,能为花而醉,所以人人称她为醉花娘娘。”唐如琳露出敬佩的神色,道:“她是一位拥有蛊术的女祭师,天资聪慧,博览群书,在三十岁时为了女子们的利益,创办了女娲教。” 云天洒雨,醉花好像在雨中巍峨地站着,为天下女子撑起了一把巨大的油纸伞。 许天凡望向窗外,雨帘疏了不少,看来快要停雨了。他觉得在雨声之下,听着美人儿讲故事,的确是一种乐趣,他看看游云翔,见到这小子正朝他看过来,二人眼光相触。 唐如琳也瞅向窗外,然后别回头来,继续叙说:“女娲教始初只收女徒,过了几代之后,才开始收男子为徒。在五百年前,女娲教出了一名天赋比醉花还要高的女子,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施小玉不确定地道:“她是不是叫作玲珑?” 游云翔看着施小玉道:“小玉,你别乱说,我们还是听如琳说下去吧。” 施小玉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唐如琳道:“小玉说得不错,她就是玲珑。玲珑不想受教派的约束,遂离开南方,到了东部自立门派,建立了玲珑派。” 这时,正在喝茶的许天凡恍然大悟,咕噜一声把茶吞下去,放下杯子,道:“我见过玲珑派的人了,好像是前两年,她们到端水城里做生意。” 唐如琳不悦地道:“她们不仅是做生意,还来我们醉花派里,炫耀自己的教派是如何风光哩!” 看来,两派之间,并不友好。的确,对于醉花派来说,玲珑派是一个叛徒的教派,玲珑派的弟子都是叛徒。 唐如琳道:“就在玲珑另起炉灶后,女娲教就分为了醉花派和玲珑派。在那时起,我们的总舵所在的花涧丛林,被命名为醉花林。” 许天凡道:“原来这就为‘醉花林’此名的由来。” 唐如琳点头道:“是的。”顿了一下,又道:“到了目前,天下有了不少个信仰女娲的小帮小派,不过,最主要的两派,依然是醉花派和玲珑派。” 雨止了。 醉花派与玲珑派的明争暗斗仍然未止。 一滴小水珠,从屋檐上落下。 因为腿部受伤,唐如琳不好意思地在宅院里居住了三天,她见识了不少有趣的机关玩意,例如小玉最喜欢的机关兔、施宁怡的心头好自动音乐盒等等。 同时,她坐着轮椅,在许天凡等人陪伴下,游览了四个各有特色的苑林。 前东院是挂着小瀑布的池塘花园,前西院则是挂着千秋的石林奇苑。 而后院更为重要,也分东西两部分,东部是有机关灌溉庄稼、水果的农庄,唐如琳来到此处时,才明白许天凡说过机关术可以有助于农业生产这话的意思。这几天都下着雨,庄稼没有去劳烦机关灌溉器。 那后院西部,是一个畜牧场,养鸡育猪,还培养着一些用来捎信的白鸽子。 最令唐如琳感到好奇的是一些发出七彩颜色的果子。 “它可以吃吗?”唐如琳欣喜地问。 “可以吃。”许天凡在她身后推着轮椅,道,“不过吃完之后,你要去一间小屋里呆上很久。” 唐如琳问道:“什么小屋?” 许天凡道:“茅房。” 唐如琳惊讶地道:“这是泻药啊?” 许天凡道:“那你还想吃吗?” 唐如琳笑道:“如果你吃给我看,我就吃。” 许天凡也笑道:“这种‘如果’是不会存在的。” 然后,许天凡就介绍这种彩虹果给她知道。 唐如琳在此舒适安逸地过了三天,腿伤已愈,也是时候回去了,她临走时问施宁怡要多少费用,施宁怡笑着拒收钱财,当时施宁怡尽管在笑着,可眼神还是怅怅的。 今日淸晨,天空难得放晴,阳光明媚,温婉地洒落林间。 游云翔提着被纸裹住的露菱花,许天凡拿着装着绿衣裳的包袱和机关鸟,二人走在唐如琳左右,护送她回去。 虽然前几天他们已经送了露菱花到醉花堡,但是唐如琳还是想多拿一些给师傅。 许天凡手中的机关鸟,是他送给唐如琳的一份礼物,她当然欣悦地接收了。 二人打算送了美人儿回去后,就到端水城里,游逛吃喝,购买新物。 幽月林的西边就是醉花林。 三人走在醉花林的一条小道上,小道两侧除了杨柳,就是美丽的花儿。 如果你没到过醉花林去,你难以明白醉花林是如何地让人心醉。 红花绿柳的小道溢满着熏香,许天凡、游云翔走在此路,不知不觉,心扉已醉。醉花之林,对于二人来说,的确是一埕上等的绝世佳酒,酝酿着千年的甘醇。 有唐如琳在许天凡身边,等若有伊人共觞美酒,他还能不醉吗? 走了一条蜿蜒而溢香的道路,三人终于见到了一个有五尺高的光滑石碑伫立在地上,石碑刻有三个大字——醉花堡。 石碑背后,是个牡丹园,还有一间瑰丽豪华的堡宅。 “这些牡丹好美丽啊!”许天凡惊喜万分,因为他家里院子的花,比起这儿的牡丹,显然逊色不少。 在翠绿的密叶衬托下,红艳的牡丹更如雍容华贵的千金。 唐如琳嫣然一笑,道:“进去吧。” 许游二人跟随唐如琳走到牡丹花簇间的一条石径上,嗅到牡丹的浓郁芳香,比起走在适才的小道上,更生醉意。 “如琳,你回来了。”一把老妪之声传来。 许游二人向左边望去,见到一位年龄大约是七旬,白发如雪垂下,身穿紫红华丽衣裳的老妪。 唐如琳恭敬地道:“李姥姥。” 在许天凡家里时,唐如琳曾对他们提及过李姥姥。李姥姥虽然满头白发,但她非常爱惜自己的雪发。你可以把牡丹花弄碎,但不可以弄断她半根雪发。牡丹被你蹂躏了,李姥姥会慈祥地原谅你,说你是个顽皮的小孩。但是你剪断了她半根小小的雪发,她就会大发雷霆,和你翻脸! 据说,李姥姥年轻时,被一个人斩断了一束美发。 之后,那人的双手也断了。 醉花林,不仅仅只有花月雪这一个怪人。 第一卷 第十二章 端水城 一入醉花堡的大厅,许游二人都把眼睛有多大就瞪多大。 大厅的地上铺着鲜红的地毡,让人走得舒服,站得舒适,毛毡周围摆放着光亮的桌椅。 三墙各有特色,金碧辉煌,撼动人心。 左边粉墙镶着闪闪发亮的碧玉宝石,碧玉宝石连成了一朵大花葩,许天凡看得心都震了起来。右边黛墙贴着一个檀木大橱柜,游云翔见到橱柜里井井有条地摆设着大大小小的华贵古董,他的心也被震动起来,咽了一下口水。 而三人前方的瑰墙,挂着一幅大字画,上面写有“醉花厅”三个柔软金字。许游二者,竟然感到前方有一条金色的小川,婉婉约约地流了出来。 小婢招呼二人坐下,为他俩各斟一盏茉莉清茶,而唐如琳就找她师父请安去了。 许天凡盯着用宝石连成的花葩,对游云翔道:“此花贵丽华美,我想随便摘下一颗宝石,定会卖到一个好价钱。” 游云翔也盯着碧玉之花,点头道:“随便一个宝石,都是价值不菲的!” 对这雍容华贵的醉花厅,二人感到叹为观止,就算他们不是好财之人,也觉得这儿赏心悦目。 “你们千万别打这些宝石的主意哦!”站在游云翔身边的小婢撅嘴道。 许游二人面面相觑,都觉好笑,许天凡微笑地道:“这位姐姐,我们只是说笑罢了,你千万不要当真呀。” 被称姐姐的小婢,脸容之色友善了一点,她微笑地点了一下头。 许天凡和游云翔拿起杯子,喝起杯中的茉莉茶。 他们,喝的不像茉莉茶,是酒,让人心醉的酒。 没去过醉花派的人,认为那里的花就是花。到过醉花派的人,才会知道那里并没有花,有的只是酒。 告别之时,唐如琳嫣然地对许天凡道:“你要记得回来看我,不然我以后不理你哩!”许天凡当然答应这美人儿的要求。 离开了醉花堡,二人说说笑笑地来到了端水城。本来他俩想到茶馆里喝茶的,不过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品了醉花派的美茶之后,他们去喝其他的茶都会觉得没有味道。 “天凡,你看那边,有很多人围观呀。”游云翔瞧着前方的人群道。 许天凡拉着他的衣袖,好奇地道:“去看看!” 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噪杂声响,像是泄水不漏的样子。二人钻进人墙,难得挤出一个位置,去看看有何事发生。 没事发生。 只有一张悬赏榜,画着一张脸,那张脸引人瞩目的是他脸上那两撇胡子。而最引人瞩目的不是栩栩如生的脸,而是脸侧的一句话:“此贼乃为黑影怪盗,四处行窃,若擒到其者,必重赏铜条五千两。”其落款是“端水城官府”。 在玄州里,一般通货的钱币,是三寸长的铜条,一铜条就为一两。 官府为抓那个黑影怪盗,所出悬赏是可以买一间小房屋的五千两,由此可见,此盗是何等重要的。 “那个盗贼,是怎么一回事啊?”许天凡问身边的人。 有人应道:“他的作案行为非常古怪,他先是告诉官府他要去哪儿盗窃,然后再玩官兵一把,只要他想偷的东西,都可以偷到。” “是啊、是啊,而且他还偷龙转凤呢,偷了一个花瓶,肯定会换一个茶杯给你。”另一人的喝声在游云翔耳边震起。 “最怪的是,他不仅得罪了官府,还得罪了一些恶霸。就上个月嘛,他杀死了南方一个叫大土王的恶霸。嘿嘿,看来,那个黑影怪盗嫌命长咯!” 众人议论纷纷,声音如蜂虫般嗡嗡作响。 就在许游二人听得入神时,一个黑衣男子踏出脚步,缓慢地离开人群。 他腰间系着未出鞘的短刀,长得高大,光滑乌黑的头发随步而动。只是,他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一个匆匆忙忙的男子,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一看他脸上的伤疤,不由一楞。男子抖着瘦弱的身子,正要想疤脸汉道歉时,疤脸汉只瞥了一眼男子,不作一声,就这样走开了。 男子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犹存着惊秫感。男子怕的不是那人高大的身躯,也不是他腰间的刀,而是他脸上的疤痕。 那道疤痕,比刀还要恐怖。 ※※※ 淙淙流水,在端河上淌着。 岸边青柳摆姿,与微微清风一起悠然起舞。 听着流水声,游云翔道:“你说那个黑影怪盗,是贼是侠?” 许天凡用手捶捶有些疲累的肩背,道:“不知道。这世上不是好人就是坏人,可是他……” 在许天凡看来,世上之人,是正邪分明的,是正派之人就是好人,是邪派之人就是坏人。他对侠客非常尊敬,对盗贼则十分睥睨,不过,按刚才的百姓所说,那个黑影怪盗的确是正邪难分。 游云翔不像许天凡那样,看人都是正邪分明的,他觉得人性是难猜的,好人也有邪恶的一面,只不过是受到约束而没有彰显出来,他呵呵一笑,道:“这个盗贼真是有趣。” “你说他真有趣。”许天凡笑道:“看来你很想当贼嘛,是不是想拜他为师呢?云翔怪盗,这个绰号以后肯定会赫赫有名!” 游云翔耸肩道:“别说笑了,我们管那个盗贼这么多干嘛?反正我们又不去抓他。好了,快去街坊里买东西吧。” 许天凡道:“他杀了恶霸王大土,不知是做好事还是做坏事?” 游云翔不耐烦地道:“你还说,快去街坊里买东西吧!” 接着,二人离开端河岸边,向街坊走去。 端河之水,攸攸流着。 端水城的城名就是因为端河而来的。端河之清澈甜美,润泽南方一带,素有“美人河”之称。而端水城是在端河的中上游处建立而成的,南依幽月林,西南靠近醉花林,而北部则是端河的源头“端水山”。 在端水城里,权势最大的是醉花派,官府都要忌其七分。不过,因为有了醉花派,所以就算是鱼龙混杂的城里,地方小帮小派也要规规矩矩地行事,就算闹事,也很少会闹出大事来。 醉花派不仅平定了端水城的治安,而且还促进商业的繁荣,因此街市商铺喧声不止,好不热闹。 现在是午时,毒辣的阳光直照而下,路上的行人都被照得满头大汗。不过他们还颇为欢乐,不受大热天的影响,继续买卖,讨价还价。 许天凡和游云翔正在商铺里兜转着,看看有什么新鲜奇异之物可以购买。许天凡最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当他在一家杂货商铺里,见到一件奇特的印卷时,大生好奇心,遂把其买了下来。 这块印卷,有点残旧,一面任何图案符号都没有,呈暗黄之色,而另一面却写有一些上古的文字。许天凡当然不懂这些文字在说何事,吸引他的不是文字的意思,而是文字在熠熠生光。 游云翔抱怨地道:“你买来此物干嘛?它除了文字是闪闪发光之外,什么用处都没有。”以前许天凡购买稀奇古怪的玩意时,游云翔很少会抱怨的,因为那些玩意起码都有娱乐作用,然而这回,他不得不反对。 许天凡不理游云翔如何不满,盯着闪亮的文字,道:“我觉得它不太简单,里面可能暗藏着秘密。” 游云翔一听,觉得此言一个最好笑的笑话,便捧肚大笑,笑了又笑后,道:“你觉得它有秘密?如果真如你所言,店里的老板就不会拿出来卖啦。你有否见到,他那样子非常狡猾。”想起了那个老板的奸相,他又想笑了。 许天凡瞧了游云翔一眼,摇头道:“有哪个商人是不狡猾的?好吧,就算它没有秘密,我也要买它下来,你不觉得这些文字很好看吗?” 游云翔摊开手来,道:“给我看看。” 许天凡把印卷交给他,微笑地道:“说不定,它真的有什么秘密,例如说是张藏宝图,或者是修炼玄武的秘诀。” 听着许天凡的异想天开之言,游云翔接过了印卷,看了几眼,觉得闪熠的文字的确是非常好看,不过他认为这只不过是用特殊颜料所蘸上去的效果罢了。游云翔对此兴趣不大,心想,还是先去买小玉想要的物品,买完后再和天凡论事吧。 游云翔把印卷递回许天凡手中,笑道:“其实,它真的是一件上等玄武的秘诀,你要刻苦地去学,到时要做一个警恶惩奸的玄侠啊!” 许天凡呵呵一笑,道:“其实,你说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但我给面子你,笑一声又何妨。”说完,便把印卷收到衣袖里,他接着又道:“对了,你想不想学玄武?” 游云翔看着许天凡,看到他不像在说笑,思考一下,道:“就算我们想学,又有谁肯教我们呢?我们无财又无权,而且不知道能否学得来。” 一群小孩在欢快地你追我赶,在二人身边笑哈哈地窜过,令许天凡又所感触。曾几何时,他和云翔、小玉,也像那些小孩一样,愉悦地追逐着,尽管追得汗流浃背,都颇有所乐。而如今,三人都已长大,今后的人生路该如何走?许天凡觉得自己如果掀不起机关术的狂澜,去修炼玄武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谁肯收自己为徒呢? 游云翔见到小孩们天真无邪的笑容,心里也有感触,叹道:“别想这么多了,听天由命吧!” 听天由命?我许天凡从来都不信天命!许天凡暗忖着。 游云翔也知道,许天凡是一个不信天命之人,但是,就算没有天命所困,也要人世所扰,人是很难摆脱生活的枷锁的。 购完二人所需之物后,游云翔拿着一个装着物品的包袱,走在许天凡身前,步入幽月林。 许天凡两手空空,非常轻松。他望着翠绿茂盛的树叶,道:“不知待会会否遇到不幸之事?比如说,我又遇到山贼。” 走在前方的游云翔道:“你不走快一点,就真的会遇到山——天凡,你看!” 许天凡把望着树叶的眼光,转向前方,见到一个人躺在地上,那人满口是血。 二人二话不说,冲了过去。 游云翔蹲下身子,放下手中的包袱,一手手指放在那人的鼻孔前,一手放在那人的胸膛,须臾,他松了一口气,道:“他还有呼吸,还有心跳,死不了。” 许天凡吁了一口气,道:“游神医,快点治疗他吧。”说完,仔细一看那人,他怔了一下,道:“是他!” 第一卷 第十三章 黑影怪盗 刚才许天凡戏言他俩会否遇到山贼。现在,山贼就没有遇见,但盗贼就有一个。 而且,是一个怪盗。 “真的是他,看来真人跟肖像总是有区别的。”游云翔正蹲着,从袖子里抽出一条白巾。 许天凡看着此人,道:“如果我们带他去官府的话,可否得到五千两赏金?” 游云翔用手巾抹着那人嘴上的血渍,道:“我们可以去试试,可能官府会给我们一官半职呢。” 许天凡笑道:“这时候你也可以说笑,看来他伤得不是很重。”他知道游云翔真正医人时,不但不说笑,而且不说话。 游云翔道:“的确不是很重,他躺在这里,是疲乏而导致的。” 那人嘴上的血已经被抹干净,他大概是四十多岁,比赏金榜上的肖像要老些,而他鼻子下面,长着两撇像蜈蚣一样的胡子,蓬乱的头发就像一棵野菜。 孤叶独下,落在那人的肩膀。 游云翔道:“他没有大碍,我们要等他醒过来后才走,还是马上就走?” 许天凡虽然睥睨盗贼,但他泛起了怜悯之心,或许是他不想那人被野兽伤害,或许是听了城里百姓说过他的事迹吧,总之,他不想就此而走,道:“不如等他醒来,我们才走吧。” 游云翔摇摇头,回忆起童年往事,当时二人还是八九岁,在端水城里,遇见过一个强盗。那时,许天凡还未发明机关衣。他们带了十两铜条出去,回来时一文不剩,他们没有带任何物品回家,只带回了两个贴在脸上的红印。 所以他们讨厌盗贼。 不过,穿上了机关衣后,他们就开始睥睨盗贼了,但没有同情过他们。 有些人,你不值得同情,而黑影怪盗呢?他值得同情么? 游云翔把进入记忆中的心神收回来,道:“也许,他是一个可以让人怜悯的大盗。” 许天凡喟叹道:“只要他醒来,我们就劝他金盘洗手,不过,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小子,你说得对,这的确是不可能的。”地上传来沙哑的声音。 许游二人闻声都吓了一跳,只见那人张开双眼,样子非常憔悴,不过却如古井无波。 许天凡道:“既然你醒了,我们也该走了。” 那位人称黑影怪盗的中年男子,露出了一个真诚的微笑。他笑得很滑稽,像他这样的大盗,不该拥有真诚的笑容,就像许天凡不该拥有奸诈的邪笑一样。 但是,他的确笑得很真诚。 游云翔捡起地上的包袱,站了起来,正要跟许天凡一起走。 “你们不是要劝我金盘洗手么?”黑影怪盗道。 许天凡瞥了他一眼,生出厌恶之感,无奈地道:“刚才你不是说,你不可能金盘洗手的吗?” 黑影怪盗双手撑地,让自己缓缓地坐起来,然后背靠大树,道:“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你们可以把我送到官府里去,听闻赏金有四千两哦。” 游云翔道:“是五千两。” 黑影怪盗哈哈一笑,原本真诚的笑容已经荡然无存,道:“又升价了!你们真的不捉我?” 许天凡盯着他,终于领略到什么是怪盗了,他对眼前的那位中年男子的厌恶之感,减了一半,不答反问地道:“你到底是因为何事而弄得如此田地的?” 黑影怪盗干咳一声,道:“我说的话,你们信么?” 游云翔瞧着黑影怪盗的两撇胡子,觉得有两条蜈蚣在蠕动,便道:“若你说真话,我们就会信。”他本来想说不信的,但不知是否因为此盗之怪,所以自己想看看他到底会说出什么来。 许天凡比游云翔更为好奇,道:“你说吧,千万别说谎,不然我就带你到官府里去。” 黑影怪盗微笑地道:“看着你二人,就像看到我年轻时的样子,好吧,我说真话。” 许天凡和游云翔面面相觑,均捧肚大笑,许天凡笑道:“我们像年轻时的你?呵呵,看来你正是一个怪盗啊!” 黑影怪盗也哈哈地笑了,笑着笑着,就咳了起来。 游云翔见状道:“你有伤在身,就算不是重伤,也不应该如此大笑。” 黑影怪盗再咳了两声,道:“嗯,你说得对。”他看看自己的右手,皱着眉头,道:“我是被一个不像山贼的山贼,弄成如此田地的。” “一个不像山贼的山贼?”许天凡好奇地道。 黑影怪盗左手按摩着右手,他眼色有点迷茫,只见他轻轻地道:“上个月,我和一群山贼合作,去盗取恶霸大土王的宝物。跟他们约定好,我去盗窃,他们看风,假若我不幸被发现,被大土王的手下缠住的话,他们就出手救我。” 游云翔忽然想起不知是哪个平民说过的话,便道:“你把大土王杀了。” 黑影怪盗苦笑一声,道:“大土王是个横行霸道的恶霸,杀了他就是为民除害,何况,我不杀他,他就来杀我。当时,我和山贼们约好,得到宝物后我就和他们五五平分,没想到,那个大胡子出卖了我。” “大胡子!”许天凡剧震地道:“他的武器是否为黑色的镰刀。” 黑影怪盗睁着眼睛,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许天凡,皱眉道:“你认识他?” 许天凡苦笑地道:“不认识,只是跟他们打过架而已。” 黑影怪盗更疑惑了,道:“跟他们打架时,你应该没有遇到一个脸上有疤痕的人吧?” 许天凡回想一下,道:“没有。” 揉着右手的手指,黑影怪盗道:“幸好你没遇见那个疤脸汉,不然,你就见不到我了。” 游云翔道:“是那个疤脸汉伤了你?” 黑影怪盗苦笑着,看着自己的右手,道:“我的右手用于盗窃上,就天下无敌,若用到打斗中,始终输了他一筹。我见他们出卖了我,我就带着那几件宝物,突围而出。被他们追赶了大半个月后,我来到了现在这个树林,由于此处树密草杂,给了我一个藏身之地,可是他们还是找到了我。我依靠着树林之密,又一次轻易地避开了他们的搜捕……嗯。” 许天凡见他停顿不语,便追问道:“后来呢?” “我身有宝物,当然要拿其中一件去换钱啦,我也要吃饭的嘛。”黑影怪盗又真诚地笑一下,对游云翔道:“小子,刚才是你来看我的伤势的吧?你过来帮一下我,看看我的右手,是否有事。” 游云翔看着许天凡,见到后者点了一下头,遂把包袱递给后者。走到黑影怪盗身侧,游云翔蹲了下来,用右手以适度之力捏着黑影怪盗的右手,道:“你感觉怎样。” “我感到手很麻痛。”黑影怪盗道。 游云翔道:“你的右手没什么事,过一会儿,就会好了。”接着看了许天凡一眼,再看看黑影怪盗那两撇像蜈蚣一样的胡子,道:“你继续说下去吧。” 黑影怪盗显然松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下,道:“我把最贵重的宝物藏好,只拿了一件看似较为便宜的去卖。那件宝物好像是叫‘盘古印卷’,它的其中一面写有闪光的文字。” 游云翔与许天凡因他此言怔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黑影怪盗也怔了怔,问道:“你们也见过那件宝物?” 脸色愕然的许天凡,从袖里取出那块印卷,把写有闪光文字的一面,呈现给黑影怪盗看。 黑影怪盗盯着印卷,也愕然了半响,接着又笑了起来,道:“看来我跟你们真有缘啊。我卖的正是这块印卷。当时,我还以为能买个好价钱,但是我去了几间杂货店铺,那些老板出的价一个比一个低,最后,我以九两将它卖了出去。唔……你买它的时候,用了多少钱?” 许天凡叹道:“十七两,看来我亏本了。”他心里暗忖,早知如此自己就该听云翔的话,不买此贼赃了。可是,那件贼赃真是很吸引自己,难以不买。 黑影怪盗晃了晃右手,松了松骨头,道:“我到端水城之前,遇见那个不像山贼的山贼——疤脸汉,我告诉他我会去端水城的,本来想跟他们玩一下我平常跟官兵玩的游戏。唉,没料到疤脸汉真的寻到我得踪迹,还把我打伤。”他舔了舔嘴唇,继续道:“哈哈,我黑影大盗岂是易于之辈,论武我不及他,要是论腿的话,那他还不配跟我玩呢!之后,我奔到这里,因为过于疲累,而且身上有伤,便停了下来,昏了过去。对了,我还记得,昏迷前我吐了一口血。” 游云翔道:“你嘴边的血,我已用布抹去了。” 这时,黑影怪盗霍然站起来,让二人惊讶一下,他伸一伸懒腰,道:“看来我真的要感谢你们两个傻瓜呢。” 游云翔也站起来,脸上带着怒气,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一般的辱骂,是很难惹他生气的。但是,在他们没有对黑影怪盗落井下石的情况下,怪盗居然还辱骂他们,这不得不让游云翔生气。真是欺人太甚了! 黑影怪盗笑道:“你两个难道不是傻瓜吗?明明有机会捉我到官府去领赏,你们却不去。我刚才跟你们说这么多话,无非是在拖延时间,好让我恢复力气来。真想不到,你们居然还听我之言如此之久。” 许天凡也冒出怒火,盯着黑影怪盗,道:“你刚才所说之事,都是骗我们的吗?” 黑影怪盗道:“非也,我句句属实,没有半点虚言。” 游云翔哼了一声,狠狠地道:“我们才不信呢!你这个坏事干尽的坏人!” 黑影怪盗摇首道:“我虽然不是好人,也不是彻底的坏人。我所盗所杀之人,都是那些强权恶霸、无良奸商,你说我是否坏事干尽?” 许天凡怒道:“诸多狡辩!盗窃行为就是不义之举!”看见游云翔在向他打眼色,他明白是时候要准备发动机关衣的暗器了。 黑影怪盗呵呵地笑着,胡子像蜈蚣一样弹动着,样子有些滑稽,笑完之后,道:“不义之举?那么那些贪官污吏、恶霸奸商又如何,难道他们鱼肉百姓是天公地道的?” 许游二人为之语塞,难以反驳此人之言,可是心里又不服气,真想大骂怪盗一顿。 第一卷 第十四章 鬼魅身手 一只黄色羽毛的小雀,拍着小小的幼翅,动着翎羽,飞到枝头上。 “我虽然是盗贼,但我也知道什么是道义!”黑影怪盗喝道。 他喝起的声音,惊动了正想歇脚的小雀,令它连忙振翅高飞。它快速地掠过树枝一侧时,两片绿叶徒然落下。 许天凡放下手中的包袱和印卷,道:“哼!你会知道道义?” 黑影怪盗道:“你们不信?” 游云翔在黑影怪盗身侧退后一步,道:“不信。” 黑影怪盗道:“那还等什么,出手吧!” 游云翔二话不说,倏地伸直右手,袖子里霍然射出银针。 黑影怪盗没有闪躲,身子还停在原处,但也没有中针。不是因为他受伤而没有闪躲,也不是因为他没有反应过来。他伸出左手,只用两根手指,就足够了。 银针被两根手指夹着。 许游二人剧震,他们都没有见到黑影怪盗有任何动作,银针,却停在了他的双指之间。 游云翔在想着,黑影怪盗到底是何时出手的?在他思考的同时,银针开始旋转。 黑影怪盗感到两根手指间在发出剧热——那是因为银针剧烈的旋转而摩擦着手指。 他马上把银针仍掉,笑道:“想不到你用暗器呀?”言罢,他手指间再增添了一根银针,许游二人也再一次大为惊讶。 他又接住了银针,然后他还是把可以令他的手指产生剧热的东西扔掉。 许天凡看不穿黑影怪盗是如何接针的,他没有多言,也伸直双臂,让几根银针同时迸射而出。七八根银针,破空飞射,直奔黑影怪盗的头部、胸部和腹部,看看黑影怪盗如何接招。 看不到。 因为黑影怪盗根本就没有去接。 他一个旋身,避开了七八支飞针,让这些飞针插入他身后的树桩。 游云翔一见此状,也连续发出十几根飞针。黑影怪盗一个闪身,迅速得如鬼魅一般,跃到了游云翔的身后,将一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的匕首,轻轻地架在游云翔的脖子前。 许天凡的心猛然大跳,两眼尽冒惊慌之色,虽然黑影怪盗没有用匕首去割云翔,但这也十分凶险,他不由地捏了一把汗。 被匕首镇住的游云翔,噤若寒蝉,眨了一眼,忍住不让自己身子抖动。他十分清楚自己若是乱动一下,定会被锋利的刀锋刺破喉咙,在心神难定之时,听到身后的黑影怪盗轻描淡写地道:“你们两个小子,也真是了得,其实我可以不用避开你们的银针,要不是我受了伤,我早就用我的玄武护体之气,挡住你们那些暗器了。哈!没想到,我受了伤,身手也会如此之快。” 游云翔沁出的一点汗水,滴在了那把身子光滑的匕首上。 许天凡惊魂甫定,紧握拳头,道:“你快放了他!不然,不然……”他没有说下去,因为底气不足了,“不然”又怎样?若是游云翔出了什么事来,十个“不然”也不可解决问题! 黑影怪盗嘿了一声,道:“我感到你们是不会玄武之人,我可以放你们一马。不过,你们不可用暗器来射我,明白吗?” 许天凡点了点头,云翔在他手中,想不答应他都不行啦! 随着黑影怪盗收起左手,游云翔的身子才抖了起来,一手抚摸着自己的脖子,看看是否受伤。他是首次遇上这生死悬命于一线的事,故此心里怦怦地谎跳着。 许天凡没有松气,他不敢肯定黑影怪盗会否出尔反尔,伤害云翔。游云翔抖着双腿,步步艰辛地走到许天凡身旁,像是刚从鬼门关回来那样。 黑影怪盗唉了一声,他是胜利者,何用唉声叹气,只见他幽幽地道:“其实,你们二人真的很像我年轻那样,见你们跟本大盗如此有缘,我就收你们为徒吧!” “呸!”许天凡急忙喝道。 游云翔的心魂平定下来,对着刚才差点就可以杀死自己的人,哼了一声,道:“我们才不会拜你这种盗贼为师呢!” 黑影怪盗耸肩道:“不拜就算了,本大盗去也,后会有期!” 一个转身,腾空跃林,黑影怪盗刹那间在二人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根本不像是一个所伤之人。 许天凡紧张地道:“云翔你没事吧!” 游云翔用袖子拭着脸上的汗水,吁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和小玉了。” 许天凡一手搭在游云翔肩膀上,道:“没这么严重吧!现在没事就好,我们要快速回去,不然的话又不知还会遇到什么麻烦来!”说完,收回搭肩之手,他去将地上的包袱以及印卷捡起来。 他看着那件文字熠熠的印卷——那件黑影怪盗盗窃回来的贼赃,他不知如何是好,应否把它扔掉?把它扔掉,自己又不舍得,何况这是花了冤枉钱买来的。 游云翔可不管这么多,只道:“好了,走吧!” 他们快步走在丛林里,没走几步,忽然又被吓了一跳。 让二人惊愕的,不是因为遇到一个带刀之人,而是那人的脸上有一道恐怖的疤痕! 那道深深的疤痕,让那人的脸变得恐怖,也让二人吓得停住了脚步。 “两位小兄弟,你们有否见过一个这个人?”疤脸汉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被褶皱的帛画,画中的人不是黑影怪盗又是谁呢? 二人又怔住了,但这次不是因为那人脸上的恐怖疤痕,而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们想如实告诉疤脸汉,他们方才遇见了画中之人。可是,疤脸汉也非善男善女,若把实话告诉了此人,不知会闹出何事来。 同时,许天凡暗叫幸运,因为大胡子没有在疤脸汉身边,不然自己与云翔的小命就难保了。 一只青色的毛虫,缓缓地在叶子上蠕动。对它而言,叶子是一张温床,对疤脸汉而言,黑影怪盗目前是片将要落下的叶子。 看着二人瞪大着眼,疤脸汉淡淡地道:“打扰了。”言罢,从二人身边走过去。 他很有礼貌,正如黑影怪盗所说,他不像一个山贼。大概是因为疤脸汉见到许游二者年纪还小,被那道疤痕所惊吓住了,再加上二人没有说一句话,所以疤脸汉觉得二人没有见过画中之人。 许天凡与游云翔你眼望我眼,都看出对方心里的惊悸,二人没有多言,继续朝院宅方向奔去。 傍晚,日落的余晖,照在幽月林外的一间破屋,透过破窗,洒于破桌。 大胡子垂头丧气地看着墙角的蜘蛛网,没有看见网上有蜘蛛的影子。他又瞧瞧脸上尽是失望之色的兄弟们,道:“一个怪盗,竟然如此厉害,把我们耍得团团转。你觉得他目前在哪里?” 大胡子最后一句话,是跟疤脸汉说的。 疤脸汉眼中没有希望之色,还是平平淡淡的,余晖照在他身上,拖出一道淡淡的黑影,他悠然地道:“我想他已经离开了端水城和幽月林了。” 大胡子摸着颔下黑而浓密的胡须,道:“那么我们怎办才好?” 疤脸汉道:“离开这里。” 大胡子皱着浓眉,道:“你知道他去哪里?” 疤脸汉道:“不知道。” 大胡子道:“那么我们要去哪里?” 疤脸汉道:“随便。” 如果是其他的手下,如此对大胡子说话,大胡子肯定发怒大骂。疤脸汉却是例外的一个,他向来说话就是如此,很少多言,有时甚至光说一个字,说话时,语气大多都是冰冷的。 大胡子心有不甘,喃喃地道:“可是,那些宝物……” 疤脸汉打断他的话,道:“宝物没了,但兄弟还在,我们可以到别的地方行劫。” 他们如果到别的地方行劫,在抢夺钱财的同时,有可能会遇见黑影怪盗,就有可能把宝物抢回来。大胡子虽然不聪明,但也明白疤脸汉的意图,只好叹了一口气,但是他始终是心有不忿。 唉了一声,大胡子接着狠狠地道:“真想把那个混蛋抽起来,毒打他一顿。” 疤脸汉没有说话。 他不出声,就是在思考,大胡子还在说话,就是不会思考。一个会思考的人,比一个不会思考的人,更适合当大哥。疤脸汉忽然抬头,望着墙角上的白色蜘蛛网,觉得网里本来应该有一个黑影才对的。 可惜,没有。 黑影,是神秘的,也是古怪的。 尽管他的玄武修为不算很高,但身手却是很快。 天下各地,都流传着黑影的故事,人人觉得他是一个威风之人,潇洒狂傲,不把一切强权放在眼里,不过很少人会知道黑影也会哀声叹气。疤脸汉不知道,大胡子也不知道。 有两个少年知道。 许天凡单手托颔,沉声道:“蜈蚣虫为什么会叹气呢?”他口中的蜈蚣虫,当然是指黑影怪盗。 游云翔也闷闷不解,道:“他是不是和我一样呢?” 许天凡斜眼瞄了游云翔一下,笑道:“和你一样?他也喜欢了一个女子,又不敢说出口,哈哈。” 游云翔不悦地道:“你在嘲笑他,还是讽刺我?” 此处是宅院里许天凡的机关制造室,室内的一个小风车,“卡卡”地转动着,旋出一阵阵凉风,吹拂二人满身是汗的身体。 享受着凉风的许天凡,笑得眯起眼来,忘记了刚才是如何的危险,既嘲笑了黑影怪盗,又讽刺了游云翔,觉得很过瘾。 游云翔的心情可没有许天凡如此开朗,他拿起一个小小的人形木偶,一边扭动它的手,一边道:“小玉是一个脱俗出尘的佳人,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许天凡收敛起笑容,鼓励游云翔道:“此言何解?如果连你都配不起她,那么这世上就没有人能配得起她了。” 游云翔用手捏着人形木偶的脚,紧紧地捏着,叹道:“我是一个孤儿,而且我还是靠小玉的爹娘养大的,你说我怎配得起她呢?就算小玉喜欢我,师父也不会让她跟着我这个小子的。” 许天凡道:“所以,你要努力一点,证明给施大伯看,你是行的!你应该和我一样,不甘平凡……” “掀起狂澜!”游云翔接着道,顿了顿,又道:“你那件贼赃呢?它是恶霸大土王的宝物,可能真的是什么藏宝图、玄武秘诀之类的东西,快拿出来看看吧。” 第一卷 第十五章 盘古印卷 许天凡疑惑地看着游云翔,觉得这小子的好奇心居然变强了,遂到了一个木箱帮蹲下,打开木箱,掏出一块卷起来的印卷。 “那个蜈蚣虫说过,它叫《盘古印卷》,听起这名字来,有种神秘莫测的味儿。”许天凡一手拿着印卷,一手把桌子上的铁锤、模具等东西推到一旁,让木桌留个空位给印卷容身。 游云翔走到木桌前,看着印卷被打开,熠熠耀眼的光芒,迸射而出。 许天凡盯着这些古文字,道:“不知道写着的是什么,是否记载了盘古是如何开天辟地的?” 射出白芒的盘古印卷,写着共有九行,每一行有都九个的上古文字。整面文字共有八十一个,而且每一个文字各不相同,没有规律可循,犹如一幅幅独立的图画,有的文字像巍峨的高山,有的如激荡的流水,有的似狂傲的骏马在茫茫草原里驰骋,有的若挺拔的苍松在深深野林里伫立。最奇特的是,文字迸射出来的光芒,这使其形态栩栩如生,跃然卷上,叫人看得目眩神迷,叹为观止! 如此佳品,居然被卖出便宜的价钱,不知道是那老板瞎了商目,还是因为此卷徒有闪光再无其它用处?然而,此卷是蜈蚣虫在恶霸大土王里盗回来的,它或许蕴含着一个秘密,故此让大土王视之为宝。此时此刻,许天凡和游云翔都看得非常着迷,二人仿佛进了印卷的奇异世界里去。 这些文字,看起来无规律可言,不过仔细一看,二人发现了八十一个古文,都是描绘着大自然的景象,没有一个是呈现人造的建筑物。 许天凡目不转睛地道:“你看到了什么?” “除了觉得它像是一幅幅大自然的景色之外,我没有发现有何东西。”游云翔用手指去点一个文字,此字透出的闪光,把手指照的比雪还要白。当手指接触到文字时,他觉得文字之处如碧玉般光滑,不,应该比碧玉还要光滑,他又点了点其他的文字,再摸了摸无字之处,露出惊讶之色。 “文字是否很光滑?”许天凡老早就摸出这些文字了。 游云翔吸了一口气,又点了一个光滑的文字,道:“印卷无字之处,十分粗糙,但有文之处,比油还要滑。” 许天凡瞥了游云翔一眼,认为云翔的惊讶是正常的,因为自己刚去接触时,比云翔更为惊讶。他舔了舔嘴唇,伸出手来,也如游云翔一样,用手去接触那些文字。 许天凡的手刚接触文字,二人忽然一怔,然后面面相觑。 奇异的事情就此发生! 他们二人所接触的文字,竟然生出了一股吸引之力,把二人的手指吸住了。强强的吸引力,就如一个漩涡,将二人如同孤舟的手指卷了进去。 “快收手!”游云翔大喝一声。 他们手往后抽动,但是手指却一动不动,没有离开附有吸引之力的文字。二人又是一怔,接着继续用力,可是也是徒劳。那两个文字不再光滑,变得十分粗糙,各自紧紧地黏住了一只手指。 许天凡虽然好奇心强,但是面对目前之状,还能有什么好奇之心呢,只想快速地让手指离开那个奇怪的文字,紧张地道:“现在怎么办才好?” 与许天凡一样紧张的游云翔,也无可奈何,这般奇异之事,的确是让自己不知所措。他摇摇头,然后再看看印卷上的文字,仿佛发现了什么,连忙道:“你看看我们的手指所点的是什么?” 许天凡看看自己接触的字,此字像是一个被云雾缭绕的弯月,他再瞧瞧游云翔点着的字,那字则是一个中心有一小点的圆形,显然是个圆日。见到此况,许天凡平静下来,道:“那两个字是‘月’和‘日’,正好是一阴一阳。” 游云翔也平静地道:“没错,这八十一个文字各有差异,看似没有规律,其实有些文字,就如‘日月’那样,是正反相对的。” 许天凡恢复了好奇心,不管手指是否被吸住,和游云翔在卷上巡视着,看看还有哪些相对的文字。须臾,许天凡道:“我发现了这两个字,‘水’和‘火’,也是一阴一阳的。” 游云翔盯着左上角的如涓涓流水般的图纹,目光再转移到位于中间之处如熊熊烈火的符号,略有所思,沉默一下后,道:“我们要否去点那两个字?” 许天凡知道,如果再用手去触动那两个字的话,手指有可能会再度被吸住,不过,也有可能会安然无事,甚至还能揭开印卷里的秘密,道:“试一试吧,反正我们都有一只手指被黏住了。” 白皑若雪的光芒,仿佛吐出一股诱惑人的魔力,让二人无法抗拒。 游云翔点头道:“嗯,那我们就试试吧。现在吸住我手指的字是太阳,那么我就去点火形状的字。” 二人都伸出手来,各自小心翼翼地朝“水火”二字点去。 手指快要触字,不知道将有何事发生? 会发现印卷的秘密吗? 印卷的秘密是藏宝图,还是玄武的秘诀?还是什么都没有? “等一下!” 游云翔的手指将要接触到文字时,忽然听到许天凡说道。 “怎么了?”游云翔疑惑地看着许天凡。 许天凡蹙着眉头,盯着文字,犹豫地道:“如果我们的手指再一次被吸住了,那该如何是好,应否告诉宁怡姐姐?” 游云翔道:“你何时变得这般婆婆妈妈的。假若真的被黏住了,就找宁怡姐姐吧,她见多识广。” 许天凡把紧张的心情压了下来,接着咬咬牙,二话不说,把手指点在了‘水’字上。 游云翔把瞅着许天凡的眼光,转回‘火’字处,然后用手指去接触。虽然他们二人不明白这样做之后,到底能会有什么情况发生,但他们还是去做了,希望有好事发生。 这次,二人更是疑惑了。 因为没有任何情况发生。 他们本来以为,那两个古字也会生成诡秘的吸引之力,把手指当食物般吸取。不过,真的一点怪像都没有。手指再来回触动几下,依然如常。他们有些难以置信地收回手臂,开始沉思。 难道只有“日月”二字才有奇异力量,把手指黏住? 许天凡看着闪闪发亮的古文,仿佛看到了一张笑脸在嘲笑他们,听着小风车在发出唧唧之声,就如听着是一阵阵讥讽笑声。他转动着双目,心里在想,是不是方法错用以至无效? 蹙着剑眉的游云翔,也在思考着同一问题,假若方法错了,那该如何是好? “我想到了!”许天凡口中突然冒出这四个字。 游云翔见到许天凡好高兴之相,遂道:“你想到了什么,竟然如此兴奋?” 许天凡胸有成足地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换字而点。现在我是被阴性的‘月’字所黏住,我想我点了阳性的‘火’字后,那么不就是阴阳互补了吗?” 游云翔暗忖有道理,适才他是阳阳共触,结果无事发生,假若是阴阳互补,那么很有可能会发生奇异之事来,道:“好,就依你所言。” 二人又伸出手来,没有一点犹豫,就各让手指放到‘水火’二字上。 手指一落,光芒暴盛! 一行九字,一共九行,那些上古之文都在迸出强盛炫目的光色,把二人的眼睛刺痛,所以二人倏地闭上了双目。 于此同时,水火二字徒然生出一股旋风般的吸引之力,把二人的手指狠狠地吸着,像一只猛兽欲要将猎物吞噬。 暴盛的光芒,已经把二人的脸照的看不清楚,而且还生出了炽热,烫着二人脸上的皮肤。 “云翔!你感觉怎样?烫不烫……啊!”满脸是热的许天凡,痛楚地道。 “你说呢?我烫得要命了!”游云翔痛苦地道。 此间小室,仿佛成了一个火炉! 而他们的手指之处,最为炙热,像有一道熔岩喷浆以手指作为通道,涌进了二人手臂,然后再灌进体内,弄得血气翻腾。 手指被吸着,脸上被烫着,有哪个人是好受的?这般诡异之事,居然被游云翔和许天凡遇到,他俩都觉得这真是一件倒霉之事!他们当然想后退,但印卷紧紧地吸住二人的手指,让他们退不了。他们也想举起印卷,可是印卷好像赖床的人,贴着桌子不肯起来。 汗水由头到脚,把他们弄湿了,尽管有小风车在拂动着凉风,也难解他们身上之热。 热,好像减退了,他们脸上也没有滚烫之感,所以他们慢慢地睁开眼睛,脸上一片愕然。 原来,那些本身闪烁着光芒的文字,忽然暗了起来,而起愈来愈黑。 游云翔讶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许天凡还未来得及回应,二人感到手指之处,冒出了冷冽的寒气。 寒气与刚才的热气相比,温柔多了。热气是突然地喷发而出的,强烈地灌进他们体内。而寒气却是婉婉约约,施施然然浸入皮肤。刚才的火炉,渐渐地幻化成寒气逼人的冰天雪地。 方才,他们还嫌小风车的风不够凉爽,现在,他们恨不得马上拉动小风车上的木棒,让其停止转动! 许天凡冷得僵硬,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块冰,他牙齿抖动着,慢慢地说出声音来:“云翔,看来我们……真的是傻瓜……” 游云翔冻得僵住了,本想骂一下许天凡的,可是现在如此之冷,他连说话都没有力气了。 寒气入驱,快要把身体流动的血凝固时,身子仿佛吐出一股热气,与寒气抵抗着。不一会儿的时间,但对于他们来说是漫长的时间,寒热二气,相互融合。 室内的寒气,渐渐消散,就若冰雪融化一样。 已成乌黑之色的古字的吸引之力也消失了。 扑通! 二人十分疲累,不由地趴在了木桌上,脸贴在了印卷之处。 第一卷 第十六章 开天辟地 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周围一切,静悄无声,静得只有呼吸声可闻。 “天凡,天凡……” “什么事?” “这里是什么地方?很黑啊!” “什么!真的是很黑……我们到了哪里?” 梦? 不是梦。 那感觉比梦景真实多了。 许天凡与游云翔明明感觉到对方的心跳近在身边,却抓不到对方的身子,仿佛一切都是虚空的,飘飘然然,迷迷茫茫,但身边一切又像非常牢固,如同一座大山把他们封压起来。他们感到了恐惧,对被黑暗吞噬的恐惧。 许天凡惊恐地道:“我们……是不是死了?” 游云翔愣了一下,战战栗栗地道:“你不要吓我呀!我死了,那小玉……” 许天凡理解了游云翔的悲哀,自己虽然没有心上人,但也有让他关怀的人,他心中先是飘过了宁怡姐姐的玉容,那张温柔而慈祥的脸,虽然她的美眸凝结着忧愁。然后,唐如琳美丽而活泼的身影,浮现在他思海中,她的一颦一笑,都是如此的动人。 就在二人各有所思时,周围一切忽然震动起来。 剧烈地震动! “发生了什么事?”许天凡惊慌地喝道。 “地震?难道阴曹地府里也有地震?”游云翔惊恐地道。 他们强烈的震感,若虚若真的身子就像被打散了,心灵被撼动着,疼得难受! 忽然,一声龙啸响起,震耳欲聋! 他们非常想离开这恐怖的鬼地方,可是怎走也走不动,不知是什么东西羁绊着他们的双腿,不,是全身! 龙吟之声,由远而近,把二人的惊喊声覆完全盖住。 游云翔心里泛起了涟漪,涟漪中有一位眼睛仿佛可以说话的姑娘,他很想伸手去抓住她的手。可是,女孩的身影却被震碎了,他的心,也碎了。 这,难道是世界末日? 不是,这非但不是世界的末日,而且还是世界的开端! 突然,二人眼前一亮,一道光痕在遥远之处乍现。 许天凡呆住了。 游云翔也呆住了。 眼前的景象,就如一个鸡蛋,忽然裂开,裂缝愈来愈大,金黄色的光芒愈来愈强,而他们的心跳得也愈跳愈快。 耳边震声,源源不绝。 就在这时,光芒中蓦地出现了一个挺拔刚健的巨大身影,到底有多高,高得连他们也难以说清。一双满是肌肉的手臂,高举着一个有开天辟地之势的巨大斧头!巨大的头颅上,那张脸被金黄色的光芒覆盖住,虽然二人看不清楚,但均能感觉到,他是一个只要呼吸一下就能惊天动地的人。 难道,现在上演的是传说中的—— 盘古开天辟地?! 巨人盘古,以磅礴气势,挥动手中的巨斧,猛然地将裂痕凿得更大,这是何等的宏伟气魄啊! 轰隆的声音,由远传来。 目睹此番开天辟地的壮观情景,二人的心魂都被震慑住了,口有多大,就张多大。 混沌初开,视野渐渐辽阔起来,二人看到一大块乌黑云雾,被盘古一抛而起,越升越高。金光忽然黯淡起来,须臾之间,整个世界恢复到黑暗之中。 又黑暗起来了!天地一片静寂,静得让人心里悚然。 许天凡惊骇地道:“这又是什么回事啊?” 游云翔慌张地道:“我……怎么知道啊!” 就在二人生出“又要回到鬼地方”的感觉时,天际之间,赫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圆点。 红光暴盛,圆点涨大,一道道光芒洒落在分开的天地两岸,天色变蓝,大地泛黄。二人一怔,见到那个巨人的左眼不知所踪了。缺了一眼的巨人,依然是气宇轩昂,放下手中的巨斧,瞪大着另一只还在脸上的右眼。 右眼脱眶而出,飞到了天际的另一端,与红色的光球对立着。 许天凡和游云翔又被震慑住了。 盘古大喊一声,贯天彻地的一声,身子爆裂而开!他的胡子和头发,飘散在空中,形成了沙数恒河的星辰。他的身体分成一块块,形成了一座座高峰峻岭。他的血液滚滚而流,形成百川。他的牙齿、骨骼化成金银翡翠,埋藏在底下。他的汗毛植于地上,变成了花草树木。而那些汗水瓢泼于天地之间,幻成了雨露。 许游二人感到自己的身体与天地结合起来,不分彼此,“看”到了身边新鲜形成的旖旎景色,这是多么令人惊喜呀! 巨人的身子,就此消失于堪舆之间,不过,他的灵力,还存在此处。 灵力幻作了一道光线,弥漫着真气,向许天凡和游云翔飞来。 二人想躲也躲不了,因为他们的身子仿佛都不存在,二人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灵力知道。 “啊!”许天凡大喊起来。 游云翔吓得心都怦然一跳,急忙地朝喊声方向望去,见到花树摇曳,而一个人影也见不着,忽然,他自己也大叫起来。 海山苍苍般的灵力,强强地灌注在二人身上,于体内的经脉中回荡。许天凡感到身子欲裂,游云翔觉得身子将断,他们两兄弟都难受不堪,比接触到上古文字时更要难受! 蓦然,眼前一黑。 什么也见不到了,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好像在亘古里,两个身驱,渡过了亿万年的漫长岁月,世事变幻,沧海桑田…… “云翔、天凡,你们两个怎啦?”一把紧张而不失娇柔的甜美声音响起。 “云翔、天凡……” 许天凡缓缓地张开了双眼,见到了醒来之后还是昏昏欲睡的游云翔,以及满脸是担忧之色的施小玉。 揉着双目,许天凡吐了一口气,道:“原来是场梦。” 游云翔脸色有些苍白,让人觉得他非常疲累,而在他的眼中,许天凡也是如此疲惫。 施小玉疑惑地看着二人,问道:“你们两个到底干了什么坏事,居然这般疲倦?” “不!”游云翔忽然喝道:“不是一场梦,你看!” 许天凡和施小玉都瞧向木桌上的印卷。 施小玉更是迷惑不解,道:“有什么特别的,不就是画着几个人嘛!” 她的眼睛没有问题,问题是印卷的文字居然变成了九个人的图案来,卷面上方有四个人,下方有五个人,他们样貌一致,但动作不一,有的在打坐倒立,有的在挥手舞腿,像是上演着一门武艺。 游云翔看着许天凡道:“你看到了什么。” 许天凡看着游云翔道:“我看到了你看到的东西。” 施小玉蹙起纤眉,道:“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盘古印卷,果然是非凡之物,让二人又惊又喜。 施小玉摇摇头道:“不知你们在干什么,现在是晚膳时间啦,快到饭厅里用膳!” ※※※ 月色之下,夜风轻吹。 宅院的窗口,透出黄色的火光。 施宁怡坐在椅子上,盯着手中的盘古印卷,沉默不语。 “你们见到了盘古开天辟地,是不是说笑啊?”施小玉微笑地道,在她看来,这无疑是一个荒诞的笑话,尽管许游二者描叙得非常生动,能使听者身临其境。 游云翔叹道:“小玉,你这话说了三遍了。” 许天凡道:“是四遍呀,云翔。” 施小玉盈盈一笑,笑得可以让游云翔醉上好几天,她转动着可爱的大眼睛,道:“我不是不信你们,只不过这真的叫人难以置信呀。宁怡姑姑,你说呢?” 施宁怡轻声说道:“这印卷非是用一般的锻料制成的。” 许天凡好奇地问道:“那是用什么制成的呢?” 施宁怡道:“我不知道,不过不认真看的话,你就会以为这块印卷是张普通的布子。” 她说的没错。因为黑影怪盗和商铺老板都认为这是普通之物,印卷除了写有闪亮的文字外,一无是处,所以黑影怪盗和商铺老板都错失了宝物。而许天凡和游云翔,在误打误撞之下,竟然看到了开天辟地的宏伟场面。 施宁怡思索片刻后,道:“你们说见到了盘古开天辟地的场景,可能是印卷带有某种幻术,让你们徒生幻觉。我以前见过此种幻术,施法者把幻术依附在物体上,当其他人接触到这物体后,就会产生逼真的幻觉。” 被施宁怡一说,许天凡马上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那情景的确是非常逼真。但是,那只不过是幻觉而已,因为在混沌初开、天地震动之时,他自己根本就走不动,而且他只能感应到云翔的存在,却见不到云翔半个影子。 游云翔问道:“那这张印卷,是否为一张修炼玄武的秘笈啊?” 施宁怡摇首道:“我不会玄武,怎么知道这是不是秘笈。” 游云翔显然有点失望,他和许天凡一样,都希望这是修炼玄武的秘笈,如此一来,二人就可以探究玄武到底有多玄了。还有,游云翔可以在师父施承山面前,证明他是有能力保护好小玉的。不过,前提是那张盘古印卷是玄武的秘笈。 所以,二人期待之余,又有所顾虑。 许天凡忽然道:“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告诉我们,这是不是秘笈。” 游云翔突然感到了一丝希望,笑道:“那个人是醉花派的美人儿。” 【你的鼠标轻轻点一下,就带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求票,求收藏。谢谢大家!】 第一卷 第十七章 傲世龙剑 缕缕飘香,飘满了醉花堡里的一个院子。嫣红的花蕊,婉如少女的绛唇,鲜美的花瓣,就若少女的雅姿。 一只像鸟儿模样的木头模具,颤动着木翼,于花丛之上掠过,它神态自若,仿佛真有灵性,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就缓缓地降落到一只纤柔的玉掌上。 唐如琳正坐在石凳上,玉掌托着那只木头模具,她微微地一笑,把木头模具轻轻地放到圆石桌上,嗅着芬芳袭人的花香,陶冶心扉。 脚步声起,唐如琳闻声望向院子粉墙的拱门,见到一位小婢盈步走了进来。小婢双手交叉护胸,轻轻地点一下头,这是女娲教里下人对上级教徒的行礼。 唐如琳道:“小翠,有何事?” 女婢小翠道:“有两位公子要找唐小姐你,一位叫许天凡,另一位叫游云翔,他们正在偏厅里等着你。” 唐如琳心中一喜,昨天她叫许天凡要记得回来探望她,没想到许天凡第二天就来了,不知道他有何事要找自己? ※※※ 端水城的宝盈客栈里。 天字一房,是此客栈最大最豪华的房间,一般来说,若你有钱无权,也难以包得下此间客栈。 今天,有一位客人,他没财也没有权,但他就在天字一房里,大喝水酒,大嚼鱼肉。这间豪房,当然不是他包下来的,而是一位有财也有权的贵客请他来的——仅仅请他一人。 他大概五十多岁,身穿褐色的龙纹轻甲,背挂着一把剑柄为红褐色龙头的重剑,像一块铜铁般的脸庞显出神采飞扬之色,锋利的眼神高傲而不失霸气,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一个英勇强悍的大将军呢。 他确实是英勇强悍,但不是大将军。 现在他正在把一件肥腻的猪肉,放进他的嘴里,然后再大嚼两下,咕的一声把还未嚼碎的猪肉咽了下去。粗壮的手掌,拿起金樽,把里面的美酒琼液倒进张开的大口里,有数滴酒水溅了出来。 请他来这豪房的人,是一名成熟的女子,她拥有如花似月的美貌,而且皮肤还是白皙如雪,只是她眼角上的鱼尾纹却暴露出她的年龄,她的美目透出庄严之色,让人感到她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一身绣有红牡丹花纹的白衣,像是白皑皑的雪地,雪地生出了娇艳红润的牡丹。腰悬着的弯刀,就如天上的弯月,倒在了冰天雪地当中。 “傲世剑,十年不见了,你还是老样子。”如花似月的女子道。 “小雪,你也是老样子,美貌如故。”傲世剑放下金樽和银筷。 二人正对视坐着,但是二人中间放着的不是一张圆桌。 因为二人各的身前放着矩形檀木桌,两张木桌的距离有两丈远,可以摆得下三、四张大床。他们各有各的桌子,各有各的膳食。 女子道:“你的徒弟为何没有跟来,我最记得那位脸上有疤痕的少年,虽然十年了,但记忆犹新。” 傲世剑哼了沉厚的一声,道:“这个不孝之徒,已被我逐出师门了。对了,你的徒儿呢?我最记得那位姓唐的可爱小女孩。” 女子轻微一笑,这种笑容让人觉得这不像笑容,因为她不想对着傲世剑笑,道:“你是说我的如琳啊,她现在已长得亭亭玉立,你见到她也许认不出了。” 傲世剑道:“是吗?她有否学到了你的‘飞花飘雪’?” 女子道:“她还在学着呢。” 傲世剑哈哈一笑,道:“你既然请我来此,为何不喝酒?” 女子道:“我请你来不是为了喝酒的。” 傲世剑道:“其实你请的不是我的嘴,而是我的剑。” 女子道:“如果你的剑还是十年前这般厉害,那我就喝酒。” 傲世剑兴趣盎然地道:“喝多少?” 女子道:“你能接我多少刀,我就喝多少杯。” 傲世剑呵呵一笑,心中大感过瘾,因为他知道这美丽的女子肯定会喝很多杯酒,他也知道,今天能开开眼界,重温十年前他只见过一次的‘飞花飘雪’。 室外的阳光透进窗纱,在室内形成一道道柔黄的色条。 傲世剑再提起金樽,又灌了一口酒后,舔了舔嘴唇上的酒滴,道:“希望你能喝多几杯。” ※※※ 唐如琳瞪大着碧眸,迷惑不解地看着桌子上的盘古印卷。刚才,许天凡把昨天与她别后所发生的事,向她娓娓叙述,这些事令她感到十分诧异。 游云翔见她盯着印卷已久,便想发问,但又不想亲口去问,遂用手肘碰了碰许天凡,在许天凡别过头看他时,打了打眼色。 许天凡和游云翔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前者当然明白后者眼色之意,但也是摇摇头,因为自己不想打扰唐如琳。目前二人无聊得很,但不敢开腔聊天,只能默默地等着,不时看看墙上的山水丹青,瞧瞧桌上的翠绿盆栽。 “这……”唐如琳忽然张开香唇,“应该是一种玄武秘笈,不过只有九个动作图案,还没有文字去说明,的确是很难让人看得懂。” 听到唐如琳此言,二人郁闷的心徒然间兴奋起来,就像沉下湖底的渔船,忽然浮上湖面。 游云翔愉悦起来,问道:“那么我们见到盘古开天辟地,是不是幻术在作怪?” 唐如琳道:“对。你们适才所言,当你们被文字吸住手指时,有一寒一热的气体浸入你们的体内,而在见到盘古开天辟地之后,你们又被一股气体浸体,我想……你们吸收了印卷里的灵力。” 许天凡和游云翔面面相觑,又惊又喜。许天凡露出高兴的笑脸,眼睛充满着期待,欢愉地对唐如琳问道:“那么,我们是否有了玄武的灵力,可以修炼玄武?” 唐如琳摇首道:“很难说,不过我可以帮你们探测一下。” 许天凡回想起几天前的事。当时,唐如琳发出气劲,去探测一个高高瘦瘦的小贼的虚实,那小贼的修为过低,故承受不了探测之气,结果弄得溢出鼻血。现在唐如琳说要探测二人,二人就算得到印卷的灵力,修为也不如小贼,若不被弄得七孔流血才怪呢。 许天凡苦笑道:“还是不要试吧,我不想流鼻血。” 唐如琳明白他的担忧之处,心里不由地笑他是个傻瓜,微笑道:“我不会用我的气劲来探测的,你放心好了。要精确地探测玄武的灵级,可用一种特殊的玉盘。” 游云翔道:“什么玉盘?” 唐如琳道:“测灵盘。” ※※※ 傲世剑与女子走到豪房的中央空处,对立地站着,双目互视。 “锵!” 傲世剑背部的剑脱鞘飞出,龙头形的剑柄降到他手心。此剑名为‘傲龙’,剑身比普通的剑要大,中间镂刻着一竖红色的符号,霸道十足,就若真龙。 女子见到这傲气的剑时,没有一点动容,悠然地隔空掣出悬在腰间的弯刀,道:“想让我多喝几杯,你就要使出真本领来。” 傲世剑紧捏剑柄,道:“你花月雪,再加上寒月刀,都请我来此比武,我当然会使出真本领的。” 花月雪莲步上前,施施然地把寒月刀横架胸前,回想起已隔十年的陈年旧事。 十年前,二人也在此比武,请客之人,当然也是花月雪。当时,傲世剑的傲龙剑一出,势不可挡,真的如傲视天下的神龙般翻雨覆云,让她大感头疼。然而,时隔十年,要想知道这条神龙是否老去,二人就要相拼一番。 看着花月雪莲步走来,傲世剑把傲龙剑抓得紧紧的,他知道花月雪经过十年的修炼,她一定犹胜旧时,自己想要她多喝点酒,那就必须多加注意,于是提升起体内的精气神,蓄势待发。 二人都是玄武高手,当然不会把全身的气劲发出来,不然对方就会探查到自己真正的实力。如果对手是处于玄武中等境界之人,是很难以气劲探测到高手的虚实,所以高手不必担忧。但是二人皆为高手,故不得不小心一点。 “傲世剑,我出招了!”花月雪步伐加速,倏然地飘到了傲世剑的身前,伸出纤臂,斜刀飞斩。 寒月刀生出的阵阵寒气,当然是用来探测虚实的,但是花月雪知道傲世剑的实力岂是轻易地被她探测出来,所以她发出的那阵寒气,蕴含着伤人透骨的杀劲。 傲世剑大力挥臂,想以剑相挡,本来能好好地接住这一招的,可是寒月刀忽然改斩为刺,其变化之快,令傲世剑心底里惊讶一番。十年前,花月雪的变招之术,没有如今之快,所以傲世剑不得不应变改招。 寒月刀就若天上冰冷无情的弯月,钩尖之处,冒出更为寒冷的气流。 傲世剑倏地后移一步,接着来一招“飞龙直下”,傲龙竖直向下,剑身挡住了寒月刀的刀尖,“叮”的一声,火花迸起。 二人停止了动作,刀剑相压地停在一起。 气劲的呼啸声也停止了。 傲世剑得意地道:“这是第一招,也是一会儿的第一杯。” 花月雪笑了,轻描淡写地道:“这是第一招,不过只是半杯而已。” 傲世剑闻到此言,想不到这一招还未结束,正想询问时,寒月刀的寒气蓦地暴增十倍,席卷傲龙。傲世剑哪敢怠慢,手里涌出一股火热之气,热气从傲龙的龙头剑柄流到剑身,激发了傲龙的灵力,使剑身的一串符号霎时射出红芒。 傲龙是由上等的火性灵石所铸的,傲世剑的玄术激发了剑身之灵,所以炙热之气被纵情放出,以抵抗寒月刀的寒气。 花月雪记得十年前,那位脸上有道疤痕的少年,此少年看起来非常冷酷,而少年的师父傲世剑却是一个热情高昂之人,或许是因为二人性格不合,一有矛盾就难以化解,难怪傲世剑会逐少年出师门了。 傲世剑大喝一声,傲龙的热气就更为暴盛,完全将寒气覆盖住了。寒月刀受到了傲龙的强强推力,弹动起来,花月雪连忙收回寒月刀。 第一招这才结束,第一杯也这才斟满。 第一卷 第十八章 测灵盘 花月雪香唇含笑,严肃的秀目里却没有一点笑意,玉指缓缓地滑过寒月刀的锋刃,道:“看来我要喝上一杯酒了。” 傲世剑笑道:“接续让我来给你斟酒吧。” 花月雪一跺秀脚,身子腾起,她在空中挥洒着快速的刀法,幻出一道道弧度。 她心中暗赞唐如琳带回来的露菱花果然有效。她的病非是常病,平时起居没有问题,只有在运功之时会喘气,从而难受,而昨天服用了露菱花之后,她现在动武运功一点事也没有。 美轮美奂的房间,有以碧玉砌成的光滑地板,有贴着红琉璃的红柱子,也有镶嵌着夜光珠的斗拱,这里比起王族的宫殿虽不及但也不远矣。只是,花月雪的刀法更为华丽。 一招若是天鹅飞仙的刀技,炫目耀眼,刀如仙子腾云驾雾般,快要降临到傲世剑的头上。假若傲世剑是平庸之辈,他可能会因为见到美艳的仙子,从而看得入迷,忘了挡格。可是,他不是平庸之辈,因为平庸之辈拿不起傲龙,也驯服不了傲龙,所以他将手中的傲龙去迎接那个“仙子”。 傲世剑当然不会把剑横架上方,因为他知道花月雪的美刀肯定会生出其他的变化,刚才他领教了改斩为刺的刀法,如今他是不会重蹈覆辙的。果然!如仙女下凡的一刀霍然分成了两刀! 一刀是实,一刀是虚! 两刀在空中像飞瀑一样,越进峰间,疾速飞落。 到底要挡住那一刀呢?面对着诡异的双刀将要劈至,傲世剑没有时间思考,只有随便挥剑挡住其中一刀。 他希望是挡中的是实刀。 不是因为他怕劈伤,而是因为他怕花月雪只喝一杯酒。 他总觉得,要喝酒就至少喝上三杯,最好是喝上三坛。 就在傲龙跃到傲世剑额头前上方时,他发现了两刀的气流迥异不同。左边一刀的气流充沛有力,而右边一刀的气流则是若有若无。 “左边强,右边弱!”他心中念道,于是马上判断出哪刀为实,哪刀为虚了。 “铛!” 刀剑相拼! 傲世剑劈中了实刀——他劈的是气流若有若无的右刀。 花月雪嘴角轻翘,身子后移,安然落下,道:“你怎么知道哪刀是实的,哪刀是虚的?” 傲世剑摆动着傲龙,使傲龙转了一个圈后纵立地上,道:“你的招数变化莫测,一不留神就会被你所诓骗。你的那两刀,左边的发出充沛有力的气流,表面看来是实刀,而我却知道寒月刀的气流应该不会如此用劲,我想看似实刀的气流是从你的手掌发出来的。而那若实若虚的一刀,才符合你的作风,故此可以断定,看似虚刀的刀,才为实刀。”他虽然说得头头是道,不过适才的确是凶险之极,分秒必争,如果他反应慢了半拍,他肯定会中了花月雪的计。 花月雪道:“你分析得不错,现在就看看你能不能为我斟下第三杯酒?” ※※※ 许天凡和游云翔,看着唐如琳手中的一件宝物,二人脸上都充满着好奇的神色。 许天凡道:“它就是能探测玄武灵级的测灵盘?能给我看看吗?” 唐如琳把手中的测灵盘,轻轻地递给了许天凡。 只见白色的测灵盘,大小就如一个小碟般,边缘处刻画着花纹。盘心处嵌有一个半球状的透明大珠,而大珠周围有四颗也是半球状的透明小珠,看起来就像小碟盛着五颗珍珠一样。 许天凡用手指触摸着测灵盘上的透明珠,再把其扭了两下,问道:“这个测灵盘该如何用?” 唐如琳伸出玉手,许天凡马上把测灵盘递还给她。 “初学玄武之人,或者说像你们这样意外得到灵力的人,是不能把体内之气灌进测灵盘内的,所以启动不了测灵盘,那让我来帮你们启动吧。”唐如琳将气和神凝聚到玉手,手心轻轻接触到测灵盘的透明大珠。 许游二人看到测灵盘徒生变故,透明大珠忽然泛出了绿光,照得唐如琳的玉手变成绿色。同时,测灵盘的七颗小珠的其中三颗,也有了变化,三颗相邻的小珠冒出了淡淡的绿光。见此景象,二人更为好奇。 唐如琳手心与测灵盘一分开,泛着青光的大珠和三颗小珠立刻黯淡,快速地变回透明无色的样子,她在许天凡正要开口发问时,抢先道:“中间的大珠,名为‘玄界珠’,用来探测修炼者所处的境界。周围那四颗小珠,名为‘玄灵珠’,我不说你们也应该知道它们有何作用了。” 游云翔道:“嗯,玄灵珠是测灵级的。” 唐如琳娓娓道来:“当我把体内的气神灌进玄界珠时,整个测灵盘就有了反应。如果是第一层玄启境界的话,玄界珠就会变红,颜色依境界高低次序排列的话,接下来就是黄、绿、青、蓝、紫之色。而玄灵珠呢,你们也看到啦,共有四颗,如果你只有一灵,盘上就有一颗发亮。我的玄武修为是玄斗三灵,所以刚才你们见到大珠子泛出绿光,三颗小珠也是泛出绿光。我已启动了测灵盘,你们把手心放到玄界珠上就可以了。” 听了这番话后,许天凡非常兴奋,愉悦地道:“快给我试试!” 许天凡左手接过测灵盘后,看看测灵盘上的透明大珠,再看看自己的右手手心,然后右手向玄界珠盖去。当他快要接触到玄界珠时,忽然想起昨日接触盘古印卷的文字之事,心中念道:“如果手又被吸住了,该如何是好?”但他很快就抛弃这个念头,因为他相信如琳,刚才如琳接触玄灵珠之后确实安然无事。 游云翔问道:“还不快点,我等着你啊。” 许天凡倏然把右手手心盖住了半球状的透明大珠,突然感觉到一股神奇之力,将自己的手和珠子连在一起——当然不是吸住。 相触之处,一股阴凉之气,柔和地抚着许天凡的手心,同时他觉得自己的右臂有股淡淡的气劲,像一条小溪缓缓地流到了手心,他看着测灵盘,等待着有什么事会发生。 微弱的红芒,渐渐地透珠而出。 游云翔讶道:“想不到真的会发光啊!” 玄界珠泛红之后,周围的一颗小珠子,也跟着透出微弱的红光,测灵盘的这番景像,让许天凡大为欢喜,他笑道:“我体内真的有灵力!哈,现在我也能修炼玄武了!” 许天凡感到自己跨进了一个玄幻的门槛,曾经觉得修炼玄武是遥不可及之事,而现在竟然可以实现了。这些功劳,当然属于奇异的盘古印卷,尽管它是贼赃,但自己已经把它买了下来。幸好自己与云翔在误打误撞,不然也难以洞悉印卷里的秘密。 唐如琳见到二人如此开心,自己心里也欢悦起来,她哪料到昨天不会玄武的小子现在居然有了灵力,微笑道:“你们那块盘古印卷,果然是玄武秘笈。” 游云翔眼睛生光,迫不及待地道:“轮到我了。” ※※※ 刀光剑影! 花月雪与傲世剑乍合倏分。 傲世剑退后两步,脸色如故,好整以暇地道:“现在已经第八杯了,小雪还想喝第九杯吗?” 花月雪道:“八杯足矣。” 傲世剑疑惑地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打了?” 花月雪道:“不,我的意思是,你接不住下一招。” 傲世剑有所动容,暗忖难道花月雪要使出‘飞花飘雪’?假若她真的使用这一着,那么自己就可以大开眼界了,不知比起十年前,‘飞花飘雪’是否更加厉害,更加赏心悦目? 傲世剑紧握着龙头形剑柄,运聚体内的精气神,沉声道:“好,就让我傲世剑领教一下。” 花月雪舞动纤臂,“刷刷”刀声响起,肃穆的双目精芒暴盛,她飞步疾前,徒然生出冰冷的气旋。 傲世剑高举傲龙,准备应招,忽然感到了花月雪生出的奇异气旋。这种气旋,非是一般的气劲可以相比,虽然傲世剑前后左右没有任何事物生出,但他却知道冷冷的气旋封住了周围的空间。目前之况,就像一个透明的盒子把傲世剑密封起来。 由于傲世剑周围的空间被封,约束了他的行动范围,假若他以剑劈砍封住他的气旋,自己多多少少也会受到寒气入侵,那么就等于接不到花月雪的一招。就算挡住了花月雪的寒月刀,他也难以挡住入侵的寒气,看来自己是必输无疑的。 气旋封住空间这招,不是‘飞花飘雪’。 假如二人是生死相斗,现在花月雪的这招顶多是让傲世剑受到寒气的袭击,傲世剑一定不会败下来。但是,二人比的是接招,傲世剑一动就等于被打,就等于接不了招。 无论动剑还是不动剑,傲世剑都会输,所以他选择动剑。他心里笑骂花月雪是个狡猾之人,看来第九杯只有自己一人独酌了。 寒月刀带着泠泠寒气,纵劈而来,傲龙也瞬间飞出。 “挡!” 极度沉厚的一声! 花月雪光亮的美眸,倒映着出剑时就输了的傲世剑。 当傲世剑挥剑那一刻起,封住空间的寒气如一根根冰刺,钻入他的手臂,虽然他有真气护体,也难免被寒气所侵,当下他真正连忙运气,把寒气逼出臂外。 酒倒入杯,“咕噜咕噜”声响,酒溢出了杯子。 这是第八杯酒。 提着酒壶正在倒酒的傲世剑,恨不得杯子再高一点,他有些感叹,道:“这么快就第八杯了,可惜,可惜。我不仅是为了你没有喝第九杯而感到可惜。” 花月雪轻轻拿起斟满酒的杯子,讥讽地道:“你可惜的是,见不到我的‘飞花飘雪’,是呀,我也感到可惜!” 傲世剑洒然笑道:“不见你十年,想不到你的玄武修为变得如此之强,幸好你没有使用女娲蛊术,不然我以后就没有机会喝酒了。” “我的蛊术对付你这样的高手,何有如此厉害?”花月雪微笑道:“你的功力也有所长进。对了,你来到端水城,有何事要办?” 傲世剑提起杯子,豪迈地道:“干了这杯再说!” 二人举杯,一饮而尽。 第一卷 第十九章 初修玄武 傲世剑一放下杯子,震得檀木桌“啪”的一声响,因为他身穿着轻甲,所以像一个在纵情畅饮的大将军,他畅快地道:“痛快!痛快!” 花月雪轻轻地放下杯子,道:“酒已喝完了,”她望向相隔两丈远的木桌,“请你回到你的桌子去。” 傲世剑道:“在这里聊不好吗?非要隔那么远。” 花月雪道:“如果你不回你原来的位置,那么我就回府了。” 傲世剑一伸懒腰,不情愿地站起身子,回到自己的原位上坐下。 花月雪道:“说吧,你来此地所为何事?” 傲世剑不答反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煌国和魂国开战了?” 花月雪道:“我不是聋子。我知道你是魂国人,但你不会因为战乱而到此避战的。” 傲世剑哈哈一笑,道:“我来此地,的确是为了避战。” 花月雪心里怦然一震,想不到傲视天下的傲世剑也会避战!不过,她细心一想,傲世剑当然不可能会把他的事情如实相告,他肯定有其他不可告人的事务要办,故此她也不再追问。 傲世剑道:“我来这里,大概要逗留一个月,希望此处有人陪我喝酒。” 花月雪沉默不语,因为她不会再陪傲世剑喝酒。 因此,傲世剑只好希望有别的人陪他喝酒。 二人再聊一会后,花月雪要回醉花堡去,而傲世剑也要回房休息了。 ※※※ 游云翔感到无比愉悦,因为他也测得自己拥有灵力,玄武等级也为玄启一灵。 之后,唐如琳便教许游两人有关玄武的基本内容,两人都竖起耳朵般听着。 唐如琳道:“我刚才说过的,你们有没有记住?” 许天凡挠头道:“嗯……应该记住了吧。” 唐如琳道:“那你就说来听听。” 许天凡转了转眼睛,道:“玄武的境界,由低到高,可以分为玄启、玄晋、玄斗、玄易、玄……”忽然忘记,正要胡答一番时,听到游云翔低声地提醒自己,他马上想起来,道:“接着是玄空,还有玄翰,呵呵,我没有说错吧?” 唐如琳无奈地笑道:“如果没有云翔在提醒你,你就一定说错。”目光飘到游云翔的俊脸上,道:“云翔,到你来说说我还讲了哪些内容。” 游云翔斜瞄了许天凡一眼后,对唐如琳道:“修炼玄武之人,就先从炼精运气开始,待到玄启三灵时,再修神学玄术。” 唐如琳轻轻点头,对游云翔的回答以示满意,瞥了一眼盘古印卷,道:“你们可以模仿印卷上的图案,修炼玄武,虽然我不知道那些动作有何意思,也不知道会否有效,但你们试试也无妨。对了,你们想加入醉花派吗?” 两人同时动容,心知如果能加入醉花派确实是件好事,但是两人各自的师父会同意吗?而且,两人都不喜欢被门派约束,只想四处游历,增广见闻。虽则入派可以修炼玄武,不过修炼之法也有多种,散修则是其中一种。 片晌,游云翔微笑道:“如琳的好意,我两兄弟心领了,我们还是自己修炼吧,看看盘古印卷是否有所功效?” 许天凡觉得不好意思,虽然想拒绝如琳的好意,但又难以开口,幸好听见云翔帮他道出心里的话,才放心下来。许天凡也微笑着,点头道:“云翔说得对,我们还是不劳烦如琳你了。” 唐如琳还是劝说道:“如果你们能加入,肯定会学到更好的玄武招法,难道你们不想吗?” 二人均觉得不好意思,面面相觑,游云翔轻蹙剑眉道:“虽然很好,但我们也有不少事务要忙,我要学习医术和炼药术,而天凡则要制造更多的机关工具,所以我们难以如愿地加入贵派了。” 许天凡尴尬地一笑,道:“如琳,我们对修炼有不明之处的话,才来向你垂询吧。” 见到两人不愿加入自己的门派,唐如琳也不勉强,道:“好吧,若你们有不明之处,可以来问我。” 许天凡道:“我们是时候要回去了。” 唐如琳拎起测灵盘递向许天凡,道:“这个测灵盘我就送给你们了,反正我这里还有许多哩。”她送出此盘,是为了感谢许天凡等人——他们在她受伤时照顾了她几天,她一定要好好报答。 许天凡接过此盘,与游云翔一起道谢。 唐如琳送二人来到醉花堡门前的牡丹园时,见到一位身穿若雪白衣的女子走过来。 唐如琳躬身敬道:“师父。” 来者正是唐如琳的师父花月雪。 两人感到诧异,想不到花月雪如此美丽,样貌看似不过三十,由此可知她保养得不错。今天终于见到了传闻中的怪人,二人都想见识一下她到底是怎样地怪。 花月雪美眸眼光扫视了许天凡和游云翔一下,最后把目光飘到唐如琳身上,道:“如琳,今日修炼得如何?” 唐如琳道:“今日的修炼有所进展。” 花月雪嗯了一声,悠然走来,唐如琳立刻让路,让师父从她身边走过。 许游二人见花月雪对他们视若无睹,暗忖就算看不起二人也不该至此啊! 许天凡望着花月雪的倩影,她走路样子犹如仙姿,像白雪飘在一簇簇红牡丹里,他低声地道:“你师父看起来很年轻啊,像你姐姐多过像师父。” 唐如琳盈盈一笑,低声道:“很多人都像你这样说的,我师父的样子的确十几年都不变。” 漫步在牡丹园里,许游二人嗅着牡丹的浓郁芳香,仿佛嗅到了醺醺然的酒味,又醉了一番。 当二人回到家时,已是黄昏,斜阳的余晖洒落在院子里,让涟漪不断的小池照得波光粼粼。 许天凡摊开盘古印卷,目光巡视着一个个图案,看得头都大了,摇摇头道:“嗯……我们先从有人打坐的这幅图开始炼吧。” 游云翔也是如此,不知该从何处开始,既然打坐之图动作简单,而且它是位于印卷的最右上方,那就依天凡所言从此图开始模仿修炼,遂点头道:“希望真的有效。” 二人在池边凉亭里的石板上,盘坐下来,闭起双目。 他们闭起了眼睛是因为图上之人是闭目打坐的。 游云翔道:“听如琳说,打坐时要摒弃心中一切杂念,你可以做到吗?” 许天凡道:“我当然可以,不过你很难说。” 游云翔微笑道:“怎么难说了?” 许天凡呵呵一笑,道:“你可能坐着坐着,不由地想起小玉来。” 游云翔不悦地道:“我才不会,我怕你坐着的时候会想起如琳呢。” 许天凡睁开眼睛,瞅着游云翔道:“为何说我会想起如琳啊!” 游云翔也张开双眼,微笑地道:“别说这么多了,我们还是赶紧修炼吧。首先是深呼吸,接着就顺其自然啦。”其实,他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深呼吸当然是唐如琳依据自己的经验去教二人的,但之后该要怎办,唐如琳也不知道,故此游云翔只好道顺其自然了。 二人再度闭起双眼,然后深深地呼吸一下。 许天凡把一切杂念遣去,只一心一意地注意着自己的呼吸状况,始初吸进一口时,从假山瀑布传来的流水声和齿轮发出的叮咚声,都填满着许天凡的耳朵。不知不觉,许天凡发现耳边的声音愈来愈弱,呼吸气体所生出之声却愈来愈清晰。他是首次听到清晰的呼吸声音,不由欢欣,但他很快地将欢欣的感觉遣散,重新回到只有呼吸声音的静谧世界去。 游云翔正的如天凡这小子说的那样,想起了小玉来。可爱的小玉进驻了他的思海,他尽力不去想小玉,可是却见到小玉在翩跹起舞。再深呼一口气后,游云翔也不管这么多了,渐渐地,心神平静,他的注意力让呼吸的声音代替了小玉的美姿。清晰的呼吸声,把他带进了一个静悄悄的天地去。 假若他们真的任何事都不想,那是不可能的,无论你怎么静下心来,你的脑子总是会不由地思考着。 两人注意着呼吸之声,脑里不知不觉地泛起了自然景色。幻化出来的景色,是一片无垠的碧空,云卷云舒,淡逸自愉。蔚蓝的晴天下,是广袤的绿野,绿得让人心旷神怡,如一阵拂面而来的清风,温柔地拥抱着自己。 ——难道自己与自然结合了么? 他们不知道是否天人合一,只知道天地万物间,无“我”存在,但是“我”却融入了万物之中。他们好像是一滴水,溶入百川之中,再流进无边无尽的海洋处。无论是心灵还是身体,都在返璞归真,一切紫陌红尘,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世界是静的,也是动的。人是动的,也是静的。 如今二人就处于一个静而充满着动态的世界里,静坐安享着每一下呼吸的动态。 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 也许不是很久。 二人虽然没有睡着,但却感到比睡了一觉还要舒服。 游云翔慢慢张开双眼,发现天色已黑了,呼出一口让他舒服的气后,正想叫“醒”许天凡时,许天凡也缓缓地张开眼睛。 许天凡也呼出让他舒服的气来,听着涓涓流水声和叮咚乐声,望着宅院窗口透出的淡淡灯光,道:“感觉如何?” 游云翔轻松地道:“我觉得好像是与自然结合起来了,那种感觉,定会让我毕生难忘。” 许天凡摸摸肚子道:“我问的是你有否感觉到饿了,我现在饿得很,不知待会有什么美味呢?” 游云翔瞪眼望着许天凡,讶道:“难道刚才你没有天人合一的感觉?” 许天凡哈哈地笑了起来,道:“当然有啦,不过现在我真的很饿,快回屋里吧。” 他们打坐前,并没有料到有那样的现象。那种神驰天际的感觉真的让人自由自在,颇为愉悦。 游云翔摸摸肚子,也感到饿了,道:“不知有没有你喜欢吃的野兔?” 第一卷 第二十章 修炼升灵 许天凡用膳时,桌上没有野兔这道美味,但是他也吃得开心不已。 两人把刚才修炼的情况道给施宁怡和施小玉听,她们都感到难以置信。无论她们是否相信,二人都感到无所谓,只要坚持每天修炼,说不定他日二人会成为一代玄侠高手。 当然,他们也没有奢望成为什么高手人物,只图能学到一招半式、勉强成为一个玄侠就算了。 晚膳之后,许天凡跟着施宁怡去研究机关之术,游云翔就帮施小玉洗碗,大献殷勤。 仲夏夜里,蝉声唧唧。 苑林里一片安然,花草树木仿佛听着蝉鸣妙音进入梦乡。 施小玉静静地伫立在屋宅门前,白皙的左手轻轻地接触着朱门,美丽的大眼睛望着仿似安睡的大树。 洗完碗的游云翔来到她身边,微笑地道:“小玉,在想什么?是不是想师父、师娘了?” 施小玉点头道:“嗯,我是有点想念爹娘。他们已出去了三个月,不知何时才回来?” 她说话时,闪出光亮的美眸仿佛也在说话,眼神里蕴含着思念情愫,犹如天上的月亮一样。 游云翔道:“师父、师娘每年都出去游历,一般不会超过四个月,我想在这个月内他们一定会回来。” 施小玉盈盈一笑,道:“是呀,我想他们可能在回来的途中。嗯……云翔,你时常帮我洗碗,我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哩。” 游云翔看着她笑,看着她甜美的笑,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享受,道:“洗碗之事,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不好意思。” 近年来,游云翔对施小玉特别之好,二人经常上山采药,关系越来越亲密。施小玉也觉得自己对游云翔的态度比对许天凡的更为甚好,那是一种微妙的感觉,宛如幽幽的烛灯,虽然是小小的一盏,却点缀了漆黑的院子。 施小玉秀目瞧着这位少年,他曾经还是一个小孩,如今已是长得高大英俊,那英俊的脸容泛起了腼腆之情,仿佛是因为她的笑靥而弄羞了他的脸颊。她轻轻侧脸,移开了目光,道:“明天一早我们要上山采药,你千万不要睡过头。” 游云翔闻之一笑,道:“我有几回是谁过头的?”他很少是会睡过头的,除非是和他一起采药的人不是小玉。以前师父施承山和他去采药时,他就试过几次晚起,结果被施承山狠狠地罚了一顿。 施小玉道:“你说过等爹娘回来时,你要和天凡出外闯闯,这是真的吗?” 游云翔道:“是呀,我会说服师父,让他同意我出去的。男儿志在四方,不出去游历一下,怎能认识这个世界是如何的美丽?小玉,你想和我们一起去吗?” 其实,游云翔说这么多,重点无非是最后一句,他很想小玉跟他一起出外看看这个世界,这个想法从几年前就开始萌生了。 施小玉摇摇螓首,道:“我想还是不去了,爹娘回来,我当然要陪他们啦。” 游云翔并没有叹气,因为他早就想过小玉对此问题会有何回应,所以他认为小玉这个答案是情理之中的,就算她不会出去,自己也要跟天凡到外一闯,道:“嗯,到我回来时,我会告诉你外面发生了什么有趣之事。” 施小玉嫣然一笑,道:“目前虽然我不去,不过以后我肯定会出去游历的,因此有经验的你一定要陪着我啊。” 游云翔的心霍霍地跃了起来,他连忙说道:“当然会陪着你的,一直……” 一直陪着你。 但他没有说出后面三个字,是的,他难以道出口。他和小玉是青梅竹马,尽管彼此无话不谈,但对于情爱之事,仿佛有一层薄薄的纱帘隔在二人之间,可惜,游云翔暂时不敢将薄纱撕开。 施小玉仿佛没有听到他说出“一直”这两个字,望着院子里的花卉,怔怔出神。站在她旁侧的游云翔,凝眸着她美丽可爱的侧脸玉颊,一时间看得醉了。 如果时间不流走的话,他真的想一直这样子看着她。 静谧夜空,皎月之下。 少女宛如完美无瑕的碧玉。 一身素白衣裳,秀发若云,清纯脱俗。 少年静静地欣赏着她,在灯火与月色辉映下,她美得如此令人心醉…… 翌日。 游云翔陪施小玉采药回来之后,就找许天凡去练功。来到机关室时,他听到“啪啪”的声音,见到许天凡坐在小矮凳上用锤子敲打着地上的铁片。 游云翔道:“你在制造何物?” 许天凡拿铁锤猛力地敲下铁片,道:“制造一把武器。” 游云翔走到许天凡身边,只见地上的一堆铁片零零散散,每一片都长不过三寸,连一点武器的样子也沾不上边,他疑惑地道:“你是否在做暗器?” 许天凡停下手头之务,笑道:“你是否聋了?我不是说我做的是一把武器吗?” 游云翔道:“暗器也是武器的一种。我看你在做的东西,根本就不像是‘一把’。” 许天凡笑道:“真的不像‘一把’?” 游云翔更是疑惑不解,道:“真的不像。” 许天凡道:“不像和不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游云翔见许天凡又开始敲击铁片,发出“啪”的一声,游云翔只好不去打觉,反正也无事可干,就双手叉腰等待着。 许天凡再敲了两下,抬头瞧向游云翔,微笑地道:“今天就干到此处为止,我要休息一下。你想要何种武器,我可以帮你制造?” 游云翔道:“你可以告诉我,你目前在制造那种武器?” 许天凡放下锤子,站起身子,一伸懒腰,道:“我在打造一把剑,嘻嘻,你看到的东西并不像一把剑。” 游云翔嗯了一声,知道这武器肯定是奇异怪状的东西,道:“的确不像,但不能说不是。” 许天凡道:“你说吧,你想要何种武器?” 游云翔思考一下,道:“我觉得剑过于锋芒,不适合我,你就帮我造一支棍棒吧。” 许天凡道:“好!那我就绞尽脑汁,为你设计一根神棒。对了,找我有什么事?” 游云翔道:“找你来练功啊。见你敲铁片累了,就让你先歇一会。” 许天凡闻到此话,忽然生出一种感觉,发现疲倦之感荡然无存,甚至有一种兴奋激荡在心里,遂道:“不用歇了,马上就去修炼!” 猛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 但是二人觉得清凉爽快,不是因为有凉亭挡住毒辣的阳光,而是因为打坐之时,两人仿似再度神游天际,畅快无比。 接下来的几天,许天凡除了设计武器外,游云翔除了炼药外,二人大部分时光都是在打坐中度过的。有时候,施小玉在宅院里,倚窗望着凉亭里的两人,心中暗笑,想去问问他们渴不渴,但她还是不想上前打搅,故此不去多问了。 之后的二十来天,两人除了天人合一外,同时也模仿其它八图,舞臂动腿。模仿那八幅图并不像打坐那样如有神效,不过,二人还是继续地坚持修炼。练武的场地,由凉亭转移到翠绿密林中,两人听着蝉鸣妙音,一边陶冶心灵,一边挥洒拳脚。有时候,二人来到花涧溪流,跳进水中,咕噜咕噜地畅游着,一边让清澈的溪水洗濯身上的汗水,一边舞动起水中泼花般的招式。 本来应该是艰苦的修炼,变成为了愉快的玩乐。 渐渐地,二人洞悉了把如何体内之气,涌到手心处。始初他们把注意力集中到手臂上,用尽臂力,才勉强散发出微微之气。而到了后来二人对此习以为常,不动用多大的力气,手心也可涌气。 不知不觉,就一个月过去了。 许天凡舒张着双臂,深呼吸着清新的天地秀气,让身子轻松舒适一下,道:“这么快就一个月了。” 清风徐徐地拂脸而至,许天凡和游云翔正于幽月林的一座山峰上盘坐着,望着日落西山,夕阳斜晖。花葩般的落霞红了半边天穹,红了山麓的莽林丛野。 此刻,二人的感到身子,有一股股气流,在经络里激荡着,循环反复,生生不息。 他们记得唐如琳说过的话,若是身子像目前之状,那就是修为将要升上一个灵级的现象,故此二人皆是大喜。蓦地,气流就若滚滚的江河冲破了坚固堤坝,让两人身子疼痛不已,两人都咬紧牙关,握紧拳头,指甲也嵌进了掌肉里,汗涔涔流下。 俯仰之间,所有的气流倏然归一到丹田之中,体内的痛楚慢慢地消失。 汗流浃背的两人露出一个疲惫的苦笑,之前的修炼皆是让二人感到身子轻松的,而到了适才那刻,他们忽然感觉像担着几桶水上几趟山那样,累得不堪。 许天凡看着满头大汗的游云翔,在斜晖的照耀下,居然显得神采奕奕,暗忖这并不合理啊! 游云翔笑道:“你看起来还是那么精神饱满,而我快累死了。” 许天凡摇摇头道:“原来我也是这般精神啊,呵呵。” 游云翔听了此言,明白过来,原来二人身体虽累得不堪,但精神依然饱满,他不肯定是否升灵了,道:“让测灵盘探测一下。”他从袖子里掏出测灵盘,然后把手心印在测灵盘中央的透明大珠玄界珠上。 一个月前,他们启动不了测灵盘,如果今倘真的升灵了,也许就能启动得了它。 游云翔手心贴住的玄界珠泛起淡淡红芒,紧接着,两颗相邻的透明小珠玄灵珠,也冒出微微红光。 二人喜悦不已,知道没有白费一个月的修炼,游云翔欣喜地把测灵盘递给许天凡。 同样地,许天凡手心下的测灵盘,也生出此般现象来。 经过这一个月的日修夜练,二人的修为终于提升到玄启二灵了! 他们没有想到,这块奇异诡秘的盘古印卷,不仅改变了二人的一生,也让二人去改变了天下人的命运…… 【本卷完】 【求红票!求收藏!求评价!求推荐!我一定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感谢大家来捧场!】 第二卷 第一章 神农医术 静悄悄的黑夜,如同黑幕般降临。 端水城里黯黑的小巷,只有一双明亮而充满傲气的眼睛,凝视着前方。一个漆黑的人影走动着,走得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来,就像飘起的幽灵一样。高大的身子背后,挂着一把未出鞘的巨剑,其剑柄为龙头形状。 此人赫然是傲视天下的傲世剑。 他没有穿上那件轻甲,只穿上一件普普通通的黑衣。 他要找一个人,一个永远都能从死亡中活过来的人。 那个人的名字,就做章震,但很多人不记得他的本名,只记得他的绰号——蟑螂。 章震从来都是幸运之人,从来都可以转危为安,他试过被仇家追杀,明明气已断了,但数天后奇迹般地活了过来,而其一点后遗之症也没有。他也试过被人连砍七百多刀,但还是泰然自如,在奄奄一息之时,仍然能和傲世剑喝上几杯酒。 傲世剑在一个月前探望章震时,也和安然无恙的章震喝了几杯酒,聊起陈年旧事,傲世剑还笑他:“你一只打不死的蟑螂,哈哈。” 章震也呵呵地笑了,道:“你是一把永远不断的剑。” 傲世剑忽然肃容道:“我来此地,是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章震收敛笑容,道:“何事?” 傲世剑谨慎地道:“就是……” 当时章震闻事之后,答应了傲世剑。 今晚,傲世剑见到章震时,章震的样子也是非常安然。 只是,章震已经成为一具冰冷的死体。 他躺在厅里的长椅上。 他遗容看似很安然,好像喝了一杯上品美酒似的。 傲世剑盯着他的遗容,摸着他冰冷的脸,有种淡淡的失落滋味。 看来,打不死的蟑螂,也有死亡的一天。 章震无妻无子,双亲也早亡,家里更没有其他的亲眷好友。 傲世剑来到端水城整整一个月了,他的目的是为了查出隐姓埋名、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本来有章震这地头蛇来协助他的,可是现在章震已经成为一具冰冷的死体。他检查过章震的遗体,发现章震不是被气技或所杀,因为章震体肤没有一道伤痕,而且没有任何中毒现象。 唯一的可能是章震中了蛊术! 是醉花派之人干的吗?醉花派为何如此做?也许,是其他不属于醉花派又会蛊术的人干的。 凶手很有可能,是傲世剑的到端水城里要找的仇家。 这间客厅面积不大,摆放着木桌、长椅和几张小凳。长椅上躺着章震的尸体,木桌上摆着章震的美酒。 傲世剑来到木桌旁,打开酒盖,嗅着飘出来的酣醇香味,然后把酒倒在地上,滴答滴答声响起,酒坛里的酒大概被倒了一半,他叹气一声,淡然道:“这半坛酒,是我敬你的。” 言罢,他拿起酒呈,将半呈酒水往口里猛灌,弄得脸颊、下颔以及衣领都湿了。 一盏残烛上,微火摇曳着,照着傲世剑已无傲气的脸庞。 颓然片刻,傲世剑双目的淡淡哀伤,被仇恨代替,眼眸都红了起来,他一字一字地道:“我会帮你报仇的!” 本来,有章震的相助,傲世剑已经有了一点线索了,可是如今冰冷的尸体并不能帮上任何忙来,所以他只好把章震抱回卧室的床上。 假如没有把那个脸上有疤痕、善于寻人的徒弟赶出师门,他或许能很快地寻到仇家,而章震可能不会死。 现在他有点后悔了。 他一挥衣袖,熄灭了烛火。 房间陷入令人感到窒息的黑暗中。 夜阑静,残月悬挂于长霄边。 幽月林里,不时传出了狼嚎声,噑声连绵起伏,叫得令人心寒…… 长夜已尽。 蔚蓝的晴空,一碧如洗,和煦阳光洒落在翠绿的幽月林。 绿荫之下,蝉声嘒嘒。 许天凡一大早就到机关室里,拿着一张浅黄色的布帛放到桌上,用笔蘸墨,然后在此帛上作图,左画右绘,墨尽之后,他提笔又蘸了蘸浓墨,让毛笔继续在帛上来来往往。 大概半个时辰后,许天凡望着被画得乱七八糟的“杰作”,蹙着眉头,颇为不满,然后把此帛卷起来摆到一旁,再取一块布帛,又开始认真地绘图起来。 他当然没有绘画的闲情逸致,他所画的是一张武器之图。 片晌之后,许天凡心中念道:设计这种奇特的武器,也挺麻烦,尽管我已经把那柄剑和云翔要的棒制造好,但还是不为满意,要得大大改良才行。 他捶捶后背,正苦思冥想时,他又想出一些新奇的想法,微微一笑,接着继续作图。直到午时,他才停起手中的笔,然后伸了个大懒腰,暗道下午才按图造器吧! 午膳之时,施小玉是吃得最香的一个。 因为,施承山寄回的信笺提到施家伉俪快要回来,不见爹娘有四个月的施小玉,当然愉悦非常。 许天凡好奇地道:“不知道施大伯会带什么礼物回来?” 施小玉莞尔道:“总之是不可能带机关鸟回来。” 许天凡道:“我这里有很多机关鸟,用不着施大伯到外购买。” 施宁怡道:“大哥回来时,一定会带回你们喜好的礼物的。” 施小玉用筷子轻轻地夹起一块嫩滑的鱼片,道:“就算没有礼物,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们回了就好。” 游云翔道:“是啊,我真想师父快点回来,很久没有向他请教过医药之术了。” 施小玉用膳的样子,也是美丽可爱的。 游云翔见到小玉如此欣喜,他也觉得高兴。他已经想好怎样跟师父说四处游历之事,就是说自己要像师父那样,四处救死扶伤,增广医学知识。有此理由,严厉但仁慈的师父应该不会反对的。 天下医药术,以前分之两派,一派是神农教,另一派是轩辕教。 神农教有本《神农本草录》,轩辕教则有本《黄帝药术》,两书皆为天下医药巨著。随着时代的变迁,两派医药术相互交流,相互融合,不分彼此。 轩辕教教徒被强势的蚩尤教不停杀戮,已经销声匿迹、暗藏起来了,故此天下医者与炼药师只剩下信仰神农之人。 游云翔的师父施承山,则是信仰神农的医药师,所以游云翔也算是神农教教徒。 游云翔和施小玉儿时常闻施承山说起神农的故事。话说神农,亦称炎帝,为寻觅治病解毒的良药,不畏艰辛,跋山涉水尝百草,最后服食了“火焰子”穿肠草,断肠而逝。因此,二人都对神农都十分敬仰。 当今,信仰神农的人有一个神圣的医药术交流的地方,名曰“洪林谷”。洪林谷内含有着天地灵气,生长着不少奇珍异药,景色绮丽,宛如仙境,是天下医者、炼药师的朝圣之地。 洪林谷在每年的暮春三月,都会举行一场医药学会,届时有不少人到此交流医药术的心得。 游云翔想好了如何对师父说自己外出之事,但许天凡仍然没有想好怎样对施宁怡说。不过许天凡认为不用多说何种理由,施宁怡都会让他出去的,从小到大,宁怡姐姐都很疼许天凡。 下午,机关室里。 许天凡忙了整个下午,终于完成了对武器的改良,捶了几下有点酸痛的肩膀和腰椎,然后就找游云翔去了。 微微的火烧着瓦锅的锅底,锅上的气孔里溢出了浓浓的药味。 游云翔正在把木柴往火炉里放,听到许天凡的话后,道:“你说那件武器完成了,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许天凡道:“你等一会儿去看看就会明白了。” 游云翔微笑地道:“是不是你帮我制造了一根不像棍子的棍子?” 许天凡笑道:“你看了才会知道的。好了,你继续熬药吧。”他嗅不惯这样浓烈的草药味,继续逗留此处,鼻子会被呛得十分难受,遂大步地离开这间炼药室。 习惯药味的游云翔,继续拿起木柴放进火炉里,“噼噼啪啪”的声音响起。倘若是熬普通的药,游云翔可以不用在此添柴煽火,但现在他是在研究一种新药,就像许天凡研究发明新的机关工具一样,一定要认真对待。 嗅着药味,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游云翔终于熬完了药。熄火之后,他就去看看天凡发明的武器到底是怎样的特别。 当见到机关室桌面上的两件武器时,游云翔怔住了。 他怔住并非因为武器是如何的有气派,而是武器真的非常古怪。 许天凡见到游云翔这样的表情,当然明白自己的武器看起来是多么古怪的,笑道:“觉得怎样?” 木桌上摆放着一个矩形小盒,以及一根短棍子。 矩形的小盒子盒身较扁,长为六寸,宽为一寸半,外观呈褐色,唯一特别之处是盒子嵌有三颗黄铜色的圆形按钮,三颗按钮排成一竖。 在盒子一侧躺着的是一根褐色的木棒,长为十五寸,棒子上有两个节间把其分成五寸长的三截,像一条短竹那样。而棒子边端其中的一截,有四个排成一竖的黄铜色圆形按钮。 游云翔疑惑地道:“那根短棒,是你给我打造的棒子?” 许天凡道:“是的。” 游云翔更是疑惑地道:“那个盒子,是你制造的剑?” 许天凡道:“是的。” 游云翔满脸疑惑地道:“这棒子虽然短,我可以理解。那么,那个盒子跟剑有什么关系?” 许天凡道:“不像?” 游云翔道:“不像,但你说过‘不像’和‘不是’是两回事。” 许天凡呵呵一声,知道云翔感觉的如何的,若是换了其他人,也会像云翔一样摸不着头脑,笑道:“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游云翔不出一声,他了解许天凡,知道天凡将要向他展示武器的奇特之处。 许天凡拿起短棒,道:“我发明的武器……可以变形!” 第二卷 第二章 变形武器 变形?游云翔徒然生出好奇之心,见到棒子上的四个按钮,便恍然大悟。 许天凡把十五寸长的短棒给予游云翔,道:“拿着有按钮的那一截,那一截叫下截,另一端没有按钮的叫作上截。”见到游云翔照他指示拿着棒子的下截,遂道:“你试试按一下最上面的按钮,按住别动。” 游云翔右手握着下截,用拇指一按最上面的那个按钮。 拇指轻轻一按下,棒子上截的顶端缓缓地升起一截圆筒来,就像竹笋般伸长起来。 游云翔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听到许天凡道:“按大力一点。” 拇指加大力度地按着按钮,上截升起的圆筒忽然加速上升,眨眼间就生出六截来,整条短棒变成了九截长棍,长度为四尺半,是刚才那三截短棒长度的三倍。刚才棒子的状态如一根短竹,而现在就若一根长竹。 游云翔大为欢喜,笑道:“这个棍子的确是好!那么第二个按钮是不是把它缩短的呢?”还没把话说完,他就快速地按下了第二个按钮。 果然,九截长棍缩了一截,变成八截之棍,如一根竹子的头被削去。 游云翔心中的欣喜早就满布在他俊脸之上,他笑道:“这棒子真的太好了,缩短时可以方便携带,伸长时就成为了一个武器!天凡,其余两个按钮还有什么作用?” 许天凡瞧着游云翔满意的样子,笑道:“你自己按下去便知道了。” 游云翔继续按下第三个按钮。 八截长棍的最上端光芒一闪,霍然弹出了一个锋利的枪头与枪缨,棍子立刻变成一支长枪。 许天凡道:“我知道你不喜欢锋利之物,不过我觉得制造此枪头是有必要的,不然日后,只靠一根棒子,你怎么去闯天下?” 游云翔虽然不好利物,但也觉得棒子变枪是件有趣之事,心情也非常爽快,道:“很好,成为一支枪挺不错!” 许天凡道:“你要按最后一个按钮的话,就必须把它变成九截的模式。” 游云翔没有多问,让棒子变成九截之后,再按下最后一个按钮,兴奋地期待着有何变化。 “卡、卡、卡……” 棍上八节,发出“卡”声,九截忽然相互排斥般隔开了一寸。 九截长棍形成了九截长鞭! 游云翔瞪大眼睛,欢叫起来,欢欣若狂地道:“天凡,你真是个天才啊!这么厉害的武器都给你发明出来!” 许天凡只有呵呵地一笑,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天才,除了笑之外还能说什么? 游云翔拿着九截长鞭,退后几步,然后耍起鞭子,腾出呼呼之声。鞭子在空中转了几圈后,游云翔停了下手,问道:“我再按一次第三和第四个按钮,枪头是否缩回去?鞭子是否也变回棍子?” 许天凡道:“当然。” 待那条奇特的长鞭变回原来的短棒时,游云翔道:“那你的剑呢?剑身是否藏在盒子里面?” 许天凡拿起六寸长的矩形盒子,悠然地道:“如果盒子里没有剑身,它还能称之为剑?严格来说,这不是盒子,而是剑鞘,或者说是剑柄,它的上下分为‘出剑端’和‘握柄端’。” 说罢,许天凡就一按离出剑端最近的按钮,出剑端里就弹出了一个闪亮的剑尖,接着剑身升了起来! 游云翔睁大眼睛,奇道:“剑身怎么如此之怪?” 升起来的剑身确实是怪。 剑身为三尺长,是剑鞘或者说是剑柄的长度的五倍。剑身一边是锋利光滑的剑刃,剑刃处还映出许天凡的秀气之脸。然而,剑身另一边则是凹凸不平的一粒粒尖刺。 许天凡微笑道:“那就是剑锯合一!一边是锋利的剑,可以助我打斗。另一边是锯子,在我发明机关之时,它就能帮我锯木头了。还有,此剑能伸长缩短,既是一柄剑,也是一把匕首。” 好奇之光,尽在游云翔的眼中,他见到剑身还有六道细缝痕纹,便问:“你那柄剑是否也能变成一条鞭子?” 许天凡点头称是,剑鞘上共有三个按钮,第一、第二个按钮分别起伸长和缩短剑身的作用,现在,他按下第三个按钮。 “卡、卡、卡……” 六道细缝突然裂开,将剑身分为七截。 刹那间,怪异的剑就成了一条怪异的铁鞭! 游云翔喜悦地道:“果然是厉害的武器!你真的是一个天才!” 假若是别人两次称自己为天才,许天凡一定会不好意思,红起脸来。不过游云翔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他没有感到脸红,只是呵呵地笑,除了笑之外,他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游云翔忽然道:“对了,这个武器叫什么名字,一般玄侠的武器都有名字的。” 许天凡道:“你的就叫九截棍鞭枪,我的就为七截剑鞭锯吧。哈哈。” 游云翔瞧了许天凡片晌,道:“九截……棍鞭?七截剑……锯?这些名字真是奇怪,而且还那么长。” 许天凡挠头道:“那么,有什么雅名可起呢?” 游云翔转转眼睛,想了片刻,道:“我的就叫逐云,意思则是追逐风云,多么的厉害啊!” 许天凡道:“逐云是很厉害的名字,那么我的应该叫……叫什么好呢?” 游云翔见许天凡在思考着,自己便拿起逐云仔细观看。 突然,许天凡笑悦道:“我想到了,就叫它易天!易转苍穹,有掀起狂澜的气概!” 游云翔嗯了一声,道:“此名起的不错,看来到时你肯定能掀起狂澜了。” 许天凡道:“其实几天前,我早把它们制作好了,只是有很多破绽、瑕疵,变成鞭子时不够流利。这几天,特别是今天,我不停地对它们进行改良,终于完成了两把变形武器!” 游云翔眼含谢意地道:“真的辛苦你了。” 许天凡眼含笑意地道:“是很辛苦,所以呢,以后我生病受伤找你来医治时,你收费要收便宜一些啊。” 游云翔一拍许天凡的肩膀,呵呵笑道:“便宜是不可能的——因为你来找我医治是免费的。” 两人说笑之时,那种感觉比兄弟还要亲。他们都是孤儿,故此非常珍惜彼此真挚的情义。 许天凡道:“对了,我还把机关衣大大改造,不仅能发出飞针,还能弹出飞刀、铁珠。” 游云翔双目闪过亮光,颇为惊喜。 二人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武器。逐云和易天,以后也成为了他们的贴身之物…… ※※※ “章震死了。”傲世剑望着窗外的端河,压低声音道。 “打不死的蟑螂也死了?”一位身穿华贵衣饰,身子矮小,年过六旬的老汉叹道。 傲世剑沉默,沉默就是默认,他的目光一直瞅着窗外。 明秀的端水在流淌,岸边的一条条碧柳翩跹摆腰,清风拂动,人心也动。 傲世剑与老汉正在端河边的茶楼倚窗坐着。 老汉透出着一种贵气,拿起生出袅袅茶香的杯子,呷了一口甘醇香茗,道:“他是怎么死的。” 傲世剑淡淡地道:“中蛊。” “什么!”老汉骇然一惊,陷进眼眶里的眼睛像是快要突出来,身上的华贵之气一点都没有了。 傲世剑道:“你说,我要找的那个人在这几年来,是否学会了蛊术?” 老汉沉思片刻,道:“有可能,你有否想过是醉花派的人干的?” 傲世剑沉默,这次沉默是因为他不知道。 老汉道:“喝杯茶吧。” 傲世剑道:“不如喝酒吧。” 老汉道:“你可以喝酒,但我还是喝茶,你知道我是不喜欢喝酒的。” 傲世剑叹道:“在这里,只有我一人喝闷酒了。” 喜好酗酒的蟑螂已死,而老汉不喜欢喝酒,傲世剑唯有独酌了。 老汉道:“为何不喝茶呢,你喝了也许和觉得茶比酒好喝。” 傲世剑笑了。 老汉也笑了。 香茗秋露溢出的香味,在傲世剑看来也不过如是,茶就是茶,永远不能代替酒。 傲世剑道:“老徐,那个人的事,你有何头绪?” 在端水城里,没有多少是不知道老徐徐天福的。 因为徐天福是个家财万贯的商贾,若丢了钱,就不会去捡,故受穷人的欢迎。 徐天福慈祥地笑着,道:“我现在找到不少线索,不出四天,定会有结果。” 傲世剑见老徐如此胸有成竹,便点了点头,道:“好,就等你四天。” 徐天福道:“我只希望,杀章震的人也恰好是你的仇人。” 傲世剑疑惑地道:“哦?” 徐天福道:“因为这样,你可以一次性地报完仇,不用四处奔波。” 傲世剑道:“我却希望,杀章震的人非是我的仇人。” 徐天福疑惑地道:“哦?” 傲世剑淡淡地道:“因为,我不想他是因为我而死的。” 桌上多了一坛酒,上等的酒,是徐天福叫小二拿来的。 傲世剑笑了笑,道:“真的不陪我喝一杯?” 徐天福也笑了笑,道:“你没有陪我喝茶。” 傲世剑道:“茶不是酒,所以我不喝茶。” 徐天福道:“酒也不是茶,所以我只喝茶。” 傲世剑咕噜地喝了一口酒,盯着老徐慈祥的脸,不解地道:“我不明白。” 徐天福道:“不明白什么?” 傲世剑道:“为何只喝茶的你能发财,只喝酒的章震却是个穷光蛋?” 徐天福慈祥的笑,已被深奥的笑代替了,悠然地道:“如果,你不酗酒,就算不喝茶也会发财。” 傲世剑正要追问时,徐天福又补充一句:“生意,不一定是从酒桌上谈回来的。” 端水不息地流着。 而报仇一事很快就会结束了。 第二卷 第三章 医药伉俪 自从完成制造易天这柄奇剑后,接下来的三天里,许天凡大部分时间都在练剑法,虽则无师教授,他还是捏着剑,按照盘古印卷里的八个图案进行模仿。 直剑指空,在明媚的阳光斜照之下,光滑如壁的剑身反射出白昭昭的光芒。剑回落时,忽然变成一条柔软如蛇的鞭子,“刷刷”之声不绝于耳。许天凡手持剑柄,指按圆钮,使在空中蜿蜒游动的鞭子倏然变得如尺子般直。当直剑快要刺到一株小树时,又生变故,化作一条弯弯的鞭子,如灵敏之蛇快速地把树身合抱起。 许天凡对自己的剑法颇为满意,经过这三天的勤练,已经可以把“剑鞭变换”之术练得得心应手。尽管他的剑法十分差劲,但这剑法却是世上独一无二的,那招“剑鞭变换”就是他自创的。 此处乃为前方西院——石林奇苑,林苑内种植着数棵叶枝茂盛的参天大树,绿树成荫,绿草如茵。像是铺着绿色地毯的土壤上,伫立着不少形态各异的石块,一块大石犹如凶猛的狮子朝天咆哮,“雄狮”身旁则有一块长长的奇石,宛如飘逸的仙人在腾云驾雾。现在,许天凡跳跃到一块像翻倒过来的巨鼎般的巨石上,用易天敲击着巨石突出来的“鼎足”。 他一边挥剑,一边心道:假若我把这套剑法练得炉火纯青,那么我就是新一代厉害的剑客了! 憧憬着日后成为剑客的威风场面,他舞剑舞得兴致盎然,忽然听到施宁怡的温柔的声音:“天凡!” 许天凡止剑转身,向宅院门子望去,见到脸含温柔微笑的施宁怡,道:“宁怡姐姐,找我有什么事?” 施宁怡道:“快进屋子,你的施大伯和瑕姨回来了。” 许天凡闻见施承山和吕瑕这对伉俪回来了,于是脸上也露出微笑,按下剑柄上的按钮,让剑身蓦地缩进柄里,道:“嗯,我现在就去看看,好久没有见到他们了。” 他把易天插于腰带,身子一跃,跳下那块如巨鼎般的大石块,向施宁怡走去。 “你真是的!”施宁怡见到他脸上汗出如浆,掏出白色手绢,轻轻地帮他抹着他脸上的汗珠,微嗔道:“你不好好设计机关,却在此练剑!” 许天凡嘻嘻地笑着,笑得像一个小孩,在施宁怡眼中他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他抓住抹着脸上的柔滑手绢,微笑地道:“还是我自己来擦汗吧。” 施宁怡玉手放开手绢,仿佛感到许天凡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已经长大了,不用麻烦你了。”不知为何,她心里有种不悦的滋味,难道天凡长大了,是一件不好之事?看着天凡,她玉唇带笑,心里却默默地叹气。 皎阳炎炎,酷热的光芒覆盖着整个院宅,幸好有绿树遮天,不然许天凡也不敢在此练剑。 施宁怡瞅着奇石绿树,虽然一切绿茵之景映入眼帘,但她的美眸里仍然是处于黯黄的秋季。 ※※※ 笑容可掬施小玉喜悦地道:“娘,在外面有没有遇到有趣之事?说来听听好么?” 一位坐在椅子上的美妇道:“当然有啦,有趣之事多得很哩!” 这位美妇,穿着淡黄朴素的绣花衣裙,手腕戴有黄凤玉镯,耳垂戴有翡翠玉环,成熟的美貌和婀娜的娇躯别有一番风韵。 坐在美妇身旁的胖子笑道:“小玉,那些有趣之事说来话长,还是以后再说吧。”他瞥了一眼游云翔,道:“云翔,最近炼药炼得如何?” 游云翔恭敬地道:“回师父,徒儿现在开始自制新药了。” 那位胖子,身穿墨绿之衣,脸庞的肥肉结实而不松弛,令他的样貌显得严肃凶恶,但他的眼睛还是充满着慈祥之色的。 胖子嗯了一声,样子似乎很满意,道:“很好,希望你的医药之术能大为进步。” 游云翔点头道:“徒儿不会有负师父厚望的。” 许天凡笑道:“施大伯,不见这么久,你好像胖了一点。” 胖子脸色一沉,慈祥的目光立刻消散,是怒非怒地瞧着许天凡。许天凡心里一惊,笑容僵硬着,想不到自己的一言居然让施大伯肃穆起来。 游云翔看着许天凡,心里不由叹气,暗忖:这小子又惹怒师父了,难道忘记师父最忌别人说他胖么? 美妇看了胖子一眼,又瞧瞧许天凡,忽然娇笑一声,道:“天凡,你的施大伯吃得好,玩得好,当然胖了不少啦,这是一种福气。” 许天凡呵呵地笑着,道:“是啊,这乃为一种福气。” 胖子的眼色由严厉变回慈祥,肃穆的脸上挤出笑容,道:“天凡,最近你又研究什么机关玩意呢?” 许天凡道:“变形武器。” 胖子听到这四个字后,脸上好像一点好奇之色都没有,而他身边的美妇秀目闪光,期盼地道:“能给我们看看么?” 许天凡抽出悬在腰间的易天,伸手向前,给他们二人看看。 美妇与胖子见了这个盒子,眨眨眼睛后面面相觑。 他们二人,正是施承山和吕瑕这对夫妇。 四个月前,这对伉俪就出外游历,四处行医。他们每年都会出外一次,有时离家一两个月,时间最长也不会超过四个月的。 别看施承山是个貌似凶恶的胖子,其实他心底善良,是一个妙手仁心的医药大师,其妻吕瑕,行医本领不在他之下。二人可算是双剑合璧、救治世人的医药伉俪。 吕瑕也如施宁怡一样,对许天凡十分关怀,但施承山却看不起许天凡这个小子,眼中尽有睥睨之意。 二人见到那个盒子变剑化鞭,感到奇特之极。吕瑕对许天凡更是佩服,满脸堆笑,大赞起来。她的丈夫施承山仍然是老样子,板着肥胖臃肿的脸,一声不哼。 施小玉盈盈一笑,对着施承山道:“爹,你说天凡是否很厉害?” 施承山看看女儿,再瞥了许天凡一眼,敷衍地道:“是、是,很厉害。” 许天凡目睹施承山这番表情,也不以为忤,暗道幸好自己不是施大伯的徒弟,不然就苦惨不已了。 再聊一会,施承山夫妇要回房休息。许天凡和游云翔见施承山终于离开大厅,二人便走到小池院子里,哑然失笑。 许天凡收敛笑容,道:“你打算怎样跟施大伯说这事?” 游云翔也止笑,道:“说我自己要四处行医,增广医学的知识,我想他会同意的。” 许天凡瞅着小池泛出的一圈又一圈涟漪,道:“他还是老样子,貌似那么凶恶,对于你出外之事他很可能不会同意。” 游云翔唉了一声,他也心知肚明,要师父同意自己出外闯闯的确是一件难事,道:“如果不行,我就去求师娘和找小玉来帮忙,让她们去劝劝师父。” 许天凡向小凉亭举步走去,道:“我未到大厅之前,你有否跟施大伯说过你会玄武?” 游云翔也举步走向凉亭,道:“还没有。” 许天凡道:“到时跟他说说,他肯定会大吃一惊,见你晓得玄武,说不定会允许你出去呢!” 两人来到凉亭里,面朝着清澈的水池和涌流着瀑布的假山,坐下圆而光滑的石凳。 游云翔道:“不错,就告诉师父知道我会玄武。对了,你又打算怎样对宁怡姐姐说呢?” 许天凡悠然地道:“宁怡姐姐这么疼我,不用多言,她都会让我出去的。你打算何时跟施大伯讲?” 游云翔道:“师父刚回来,我肯定要尽一下孝道,而且还有医药上的问题去询问他。所以,过两天吧。” 许天凡道:“那么我也过两天后去问宁怡姐姐。”顿了顿,他双眼透出得意的神色,道:“你是不是很羡慕我呢?羡慕我有一个好师父?” 游云翔先是一怔,接着忍禁不俊,笑骂道:“你这小子真是的,谁羡慕你……说真的,宁怡姐姐真的是一位好师父,至少比我师父好。” 许天凡一手搭在游云翔的肩膀上,哈哈一声,道:“好兄弟,就一世,就算施大伯不疼你,也有我这个兄弟疼你嘛!” 游云翔笑着摇头,道:“我才不稀罕你来疼我呢!” 一只小小的蜻蜓振翅飞到池面上,轻轻点水,然后又在空中盘旋起舞,于瀑布激越着的齿轮一侧掠过,飞到凉亭里。 许天凡望着自由自在的蜻蜓,心里愉悦,为那只蜻蜓而愉悦,同时也希望游云翔能像蜻蜓那样不受拘束,想到池上就到池上,想飞进凉亭就飞进凉亭。 蜻蜓颤动着翅膀,围着游云翔转一圈,让他的目光随着它转动。接着,蜻蜓就离开清凉的凉亭,来到花丛中去。 游云翔感概地道:“这只蜻蜓看似很快乐。” 瞧着蜻蜓围着花儿起舞,许天凡微微地笑着,道:“你也可以如此。应该来说,人人都该如此。” 游云翔道:“没错,人人都该如此!” 许天凡忽然道:“你的棍鞭变换法,练得怎么样?” 游云翔道:“当然是练得得心应手啦,不过我们无师自学,是难以练得好武术的。” 许天凡觉得也是,就算盘古印卷真的是玄武秘笈,但两人始终是不谙图中之意,难以修得好招数。忽然,他想起了一个人,每次想起那个人时他不知为何特别欣悦,道:“如果我们有不明白之处,不是可以去问如琳吗?” 游云翔恍悟道:“是啊!差点忘了我们可以去问如琳。我们好像一个多月没有见她了。” 许天凡点头道:“过几天,我们出外游历时,顺便探访她一下。” 游云翔瞟了一眼花丛,发现蜻蜓已经不见踪影了,笑道:“希望师父能让我做一只自由的蜻蜓。” 许天凡也笑道:“你当然可以做一只蜻蜓啦!” 凉亭之上,烈日当空。 花草树木都可以在炎炎夏日里生长得茂密繁盛、生机勃勃,何况是人呢? 第二卷 第四章 陷入迷局 晚膳之后,大厅之内。吕瑕把在外购买的礼物送给施小玉、游云翔和许天凡。 施小玉收到的礼物,是一支垂挂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珠子的步摇,她把步摇系于秀发上,莲步走动几下,步摇上的明珠也随着步伐摇晃着,响出叮叮之声。她露出甜美的笑容,道:“我戴上这步摇,好看么?” 游云翔目不转睛地瞅着施小玉,在他眼中,无论小玉有否戴上头饰,他都觉得小玉美若天仙,道:“当然好看……小玉你真的很美丽啊!” 施小玉举起玉手,摸一下系在秀发上的步摇,嫣然道:“嗯,那我以后就戴着它。” 游云翔笑了,不仅为小玉的喜悦而笑,还有为自己的礼物而笑。 他的礼物是一个精美的小匣子。 精致的小木匣的形状大小如一本薄薄的书,褐色的匣身绘有浅黄色的秀美植物图纹,镂刻着三个朱红色的小字——“针灸匣”,字体工整,透出一种严谨之气,这种严谨乃医者必须具有的。游云翔打开匣子,见到里面列着大大小小的银针,还有一柄精致的小刀。 施承山依然是老样子,严肃地道:“这些银针,十分罕有,你不要把它弄丢了。” 游云翔看着手中的精美小木匣,眼里透出感激之情,眼光投向施承山伉俪,道:“多谢师父、师娘,弟子一定会好好保存的,勤学医术,不负厚望!” 许天凡见到小玉和云翔这般高兴,不知自己受到的是何种礼物呢? 吕瑕拿起一个四方体的盒子,递给许天凡,这回让许天凡摸不着头脑了。盒子四四方方,是一个小苹果般的大小,但是这并不是让许天凡感到迷惑的地方,它的奇特之处,是在于盒子六面都紧贴着数十个纵横交错的铁齿轮,像是一堆铁车轮乱摆乱放着。 许天凡望着手中的盒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吕瑕笑道:“你猜呢?” 许天凡挠头道:“我猜不到。”尽管自己整天研究这机关术,但面对手中这个表面布满齿轮的怪盒子,自己却一无所知,疑惑之余也有一点好奇的感觉。 施承山道:“你不是会机关术吗?这个盒子名为‘齿轮锁’,顾名思义,它是一个用齿轮作锁的盒子。” 许天凡还是挠着头,疑惑地看着施承山,只见施承山肥胖的脸上带有一点挪揄之意,暗忖:难道他是在捉弄我? 吕瑕道:“这个齿轮锁里面装着一颗夜明珠,你若要得到那个夜明珠的话,就要把锁打开。六个面上的那堆齿轮,都是环环相扣的,只要你能转动一个齿轮,其它大部分齿轮都会跟着转动。当你把齿轮转到一定程度时,盒盖就会打开。嗯,盒盖则是六个面里的其中一面。” 许天凡双目闪光,对此物徒然泛起极大的好奇心,连忙谢道:“多谢施大伯和吕姨,多谢你们给我买来这样好玩又有挑战性的玩意。” 施承山眼含鄙视的光色,讪笑道:“你能否拿到盒里的夜明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看看你可不可以破解机关。嘿嘿,你学了十几年的机关术,若只会造机关而不会破解机关,那你也是白学了。” 盯着齿轮锁的许天凡,已被此锁吸引住,他才不会理会施承山话中的讥讽之意。游云翔听起这话来,颇为不满,但说话者是自己的师父,他也不敢对自己师父多言一句。 施小玉也听出她爹含有讥讽意味的话,遂道:“天凡这么厉害,当然会破解得了这个机关,打开这个盒子!” 施承山瞟了一眼施小玉,样子依然是严肃的,眼睛却好像在说“等着瞧”这样的话。 在一旁坐着的施宁怡没有说话,她一向都是寡言少语的,望着许天凡,也想看看这个徒弟能否破解得了那个机关。 ※※※ 夜深人静,二楼的一扇窗扉还打开着,透出微微的灯光。 唧唧的蝉鸣从窗口传进了静谧的房子里。 一盏红烛悄悄地燃烧,幽幽的烛火摇曳着,照出的人影也在摇曳。 许天凡坐在软绵绵的床上。 齿轮锁坐在他嫩嫩的掌上。 他蹙着眉头,如果叫他去发明机关武器,他肯定脸带笑意,不会蹙眉。 但他目前是在破解一个机关。 刚开始接触齿轮锁时脸上的笑意,已经被皱着的眉头代替了。 想不到施大伯买来的玩意如此厉害! 许天凡不仅蹙眉,还非常头疼,像是有一盆热呼呼的水淋在头上,面对这个盒子,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的手指扭动着其中一个小齿轮,周围的齿轮也跟着转动,最令他烦恼的是这一面的齿轮转动还不够,它们还要带动其他两三面的齿轮转动! 唉!想不到我竟然给这个小东西难住了! 他叹了一口气,把齿轮锁放到床前的桌子上,双手互相捏着双手疲累的手指,打了一个呵欠之后,他闭上疲倦的眼皮,扑在床上,把一切烦恼抛诸脑后。 许天凡真的陷入了迷局当中。 而陷入迷局的人,不仅仅是许天凡一个。 翌日早晨,傲世剑也陷入了迷局。 这是第四天。 四天前,徐天福说过会在四天之内,给傲世剑一个好答复。 傲世剑期待着这个答复,但是期待却成泡影。 因为徐天福死了。 当傲世剑来到华丽的徐府时,小婢告诉他徐天福已死,他身子霍然剧震,万万没想到家财万贯兼玄武高手的徐天福也死了!徐天福死在自己的书房里,本来溢满书香气味的书房,现在只剩下死人的气息和家眷的眼泪。 死去的人,还有徐天福的两个得力手下,两个手下死在各自的房间里。 傲世剑望着三具死体,心里揪着揪着,脸上的傲气荡然无存,他倒吸一口凉气,无声地叹息。 徐天福和两个手下,致命之伤都是在于喉部,身上都没有任何伤痕,明显是被人用锋利的利器剖喉而死的。徐天福是玄武高手,人人皆知,能如此一招杀死他,这可以说明凶手的封喉招数快而准。 傲世剑心里的疑惑更大了,难道徐天福和手下跟章震一样,都是因为帮自己寻找仇家而死的?自己未寻到仇家,反而搭上了自己朋友的性命,自己真是一个不可饶恕之人啊! 见到官兵将徐天福等三人的死体带走,傲世剑打算在徐府走了一趟,看看能否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可是,找了一会儿,除了失望之外,他还能找到什么呢? 他也问过几个下人,瞧一下那些下人回答时的表情是怎样的,但从那些下人的表情来看,不是伤心就恐惧。傲世剑出言安慰徐天福的家人之后,径自离开被阴霾笼罩住的徐府。 他心中有一个疑问,就是为何章震是中蛊而亡,而徐天福则是被割喉而死?不管怎样,泛红的眼睛充满着强烈的仇恨,他发誓,无论怎样我傲世剑都要为你们报仇! 酒是香的,能让人一醉解千愁。 但傲世剑不想喝酒,只想去喝一杯茶。 因为他知道,喝酒根本不能解愁,喝茶也是如此。不过依照目前情况来看,喝茶比喝酒至少有一个好处,就是能提神醒脑。他不想喝得醉醺醺的。你欲要报仇,就必须要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想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就必须喝茶! 傲世剑知道该去哪里喝茶。 喝茶那个地方,叫做醉花堡。 醉花林的花香飘满着醺然醉味,可惜,傲世剑并不想醉。 当见到身穿雪白皑皑的华衣的花月雪来到自己面前时,他呵呵一笑,接着沉默。 花月雪美目盯了他半晌,道:“找我有何事?” 傲世剑仍然沉默。 此处乃是醉花堡的大厅,傲世剑的双目只瞧着镶有闪闪发亮的碧玉宝石的粉墙,碧玉宝石连成了一朵大花葩。比起眼前的华丽墙壁,徐府美丽的黛墙都变得丑陋起来。 花月雪看着他久久不语,道:“你来此找我,为何不说话?” 傲世剑望着粉墙的目光,转到花月雪的美貌上,道:“我来此处,是为了听你说话。” 花月雪道:“哦?你要我说什么?” 傲世剑淡淡地道:“徐天福死了。” 花月雪也淡淡地道:“我知道。” 傲世剑还是淡淡地道:“章震也死了。” 花月雪像是没有闻过章震之名,疑惑地道:“章震是谁?” 傲世剑道:“你不知道?” 花月雪悠然地道:“徐天福是端水城的大商贾,他今早死了,我当然受到消息。但是,你说的什么章震,我却不认识此人。” 想来也是,徐天福在端水城有头有面,谁人不认识?而章震不过是一个穷光蛋罢了,认识他的人除了一些酒鬼外,还能有几个? 花月雪玉唇翘起,露出嫣然的笑容,道:“这两人死了,与我何关?” 傲世剑沉默着,沉默也可以是代表他在思考,片刻之后,道:“章震的死因,是中了蛊术。”他本来不想道出的,但是若不说出口来,心里的疑问会变得更大。况且,两个好友之死等若断了他寻人的左右手,所以他要找花月雪来合作。 花月雪闻到章震中蛊而亡一事,敛去笑容,也沉默了片刻,道:“你觉得他是我们醉花派的人杀的?” 傲世剑望着眼前的女人,仿佛要把花月雪看透似的,道:“我只是想不到有谁会蛊术。我来找你,就是想你跟我合作。” 花月雪道:“天下会蛊术的人皆多,不一定是我派独会。至于你说要和我合作,但听你的语气,你一定合作的诚意都没有。” “是吗?”傲世剑闭合双目,道:“有朋友死了,谁的语气还会好呢?” 花月雪道:“你想和我合作,就要坦然对我相告你来端水城的目的,不要以避开战争这般鬼话来诓骗我。” 一个月前,傲世剑初来端水城,正是以避战之言敷衍了花月雪。然而事到如今,傲世剑也不得不如实回答了,他睁开双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寻仇!大概十几年前,我和一个人结下了不可化解的仇怨。” 花月雪美眸认真地望着傲世剑,道:“那人是谁?” 第二卷 第五章 梨花带雨 傲世剑双目怒意暴盛,沉声道:“独孤旭!” 花月雪眨了美眸一下,道:“独孤旭?当年蚩尤教的高手独孤旭?” 傲世剑点头道:“没错,正是此人!” 花月雪道:“据我所知,他应经失踪十几年了,难道他来了端水城?” 傲世剑发出哼声,道:“据我的消息得知,独孤旭隐姓埋名,在端水城里躲藏了十几年,活了十几年的狗命!” 花月雪道:“哦?现在他到底改了何名?” 傲世剑道:“本来是有线索的,但现在已经断了。所以,我要和你合作。” 花月雪道:“好,我可以帮你。” 傲世剑眼中没有感谢之意,有的是,淡然的失落感。 他的傲气去了哪?花月雪心里默念,望着那位脸上不存一点傲气的傲世剑。仿佛在她眼中,傲世剑已经不是一把锋利的剑了。 ※※※ “不行!你不能出外!” “为什么啊?宁怡姐姐!” 许天凡眼睁睁地看着施宁怡,心里怯怯的,因为他没有见过宁怡姐姐如此的样子。 两天前,他和游云翔约定好今天去问各自的师父能否让他们出外游历。现在,游云翔去找施承山了,而许天凡也要找施宁怡去询问。 本来许天凡认为,从小到大一直都很疼他的宁怡姐姐会干脆地答应他,可是,他见到的情况却不像心中所想的那样。他根本就难以想象,施宁怡竟然会如此反对。 施宁怡的香闺里。 一双似水如露蕴含着怒意的眼睛,瞪着脸上带有疑惑神情的许天凡。 “我说你不能出去,你就不能出去!”施宁怡张开香唇,从口中涌出一句带有熊熊怒火的话,她美丽的脸像是被火烧得红红的,火焰烧到了她的耳朵,把耳朵也焚得如一片红霞。 不知道是因为现在正值夏日,还是因为怒火中烧,总之施宁怡觉得香闺里十分炎热。 许天凡正站在她身前,望着说话说得红脸赤耳的她,心里不由一揪,许天凡仿佛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接受着施宁怡狠狠的责骂。他真的不明白,宁怡姐姐为何如此生气? 施宁怡的目光不再是秋季的落花那样柔弱,目光就是一个支火箭,直射许天凡的脸。所以,许天凡轻微地垂下头,不敢正视施宁怡蹙眉下的眼睛,他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其实,他忘记了他曾经也被施宁怡责骂过,因为,很久很久,不知道是有多么的久,他没有见到施宁怡生过气了。 然而今天,施宁怡真的是生气了。 许天凡垂下头,心里没有埋怨施宁怡,只是有一个疑窦灌满着他的心间,他想问,但不敢去问。 施宁怡觉得自己的言语有所过火了,凝注着不敢出声的许天凡,她鼻子一酸,心里也颇为难受,就若一支尖锐的针倏然刺在心里。不知是什么时候,施宁怡那双乌黑美目的怒火熄灭了,好像是被一泓泪水熄灭的。 晶莹的泪珠,潸然而落,在沉鱼落雁的脸上形成了泪痕。施宁怡所见到眼前的许天凡,变得朦胧起来,她用玉指轻轻地滑过玉容,泪水也沾湿了她的指间。 “天……凡……” 听到施宁怡颤颤抖抖的声音,许天凡抬起头来,望着梨花带雨的宁怡姐姐,心,更是难受。 施宁怡不仅很少生气,也很少落泪——至少在许天凡眼前,是很难见到她会落泪的。 许天凡感到鼻子酸酸,讷讷地道:“我……是我不对,宁怡姐姐你别哭了,我、我不出去了。” 施宁怡听到这句话,应该破涕而笑才是,但她的泪水依然下个不休。整个香闺,仿佛开满了朵朵泪花,悠扬着恸哭之声。 过了片刻。 施宁怡红润含水的眼睛,凝视着许天凡怯意的脸,慢慢地,从口低吟出一句话:“你……真的很想出外游历?” “不想、不想!”许天凡连忙摇头道。 他这一句言不由衷的话,施宁怡当然不会相信。 施宁怡道:“你说实话吧。” 许天凡没有说话。 施宁怡的声音变回一向的温柔,她柔声道:“你说吧,我不会骂你了。” 许天凡沉默片晌,点头道:“我……真的很想到外面走走,见识一下这个世界。我听说过,站在最南的土地上能看见一望无际的瀚海,能听见阵阵的海浪声和海鸥的叫声,还有海底里有半人半鱼的鲛人……虽然我们幽月林离南疆很近,但还不是最南的地方。宁怡姐姐……我真的很想去看看海什么样子的。” 施宁怡轻轻闭合湿润的眼睛,道:“你先出去吧。” 许天凡不知她有什么想法,只要乖乖听话地朝闺门走去。把门打开,他步出门外时,忽然听到施宁怡说道:“如果见到大哥、大嫂,就叫他们来这里。” 踏出门外的许天凡嗯了一声,望着闺中伤心的施宁怡,他心中难过得很,轻轻地把门关上。门可开可关,而人心中的门呢? 许天凡在走廊里走着,步伐很慢,他回想着刚才施宁怡怒意悻悻和梨花带雨的样子,不知何为,心湖里荡起了涟漪,有一种难以道出的滋味。 “天凡!” 许天凡见到游云翔在前方呼叫他的名字。 游云翔大步走到许天凡身前,满脸堆笑地道:“天凡,你知道师父怎跟我说吗?” 许天凡没有丝毫好奇心,淡然地道:“他怎说?” 游云翔愉悦地道:“本来我还以为师父不会同意,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我!呵呵,可以出外游历了!” 见到许天凡脸色黯然,有所不妥,游云翔马上问道:“你怎么啦?” 许天凡喟叹道:“唉!还是先去找施大伯,再跟你说。” ※※※ “宁怡,为何不让天凡出去游历一番呢?”施承山疑惑地道。 “是啊,天凡和云翔都想到外走走,我两也同意了。”吕瑕劝说道。 施宁怡无声地叹息一下,蹙着柳眉,道:“我答应过许大哥,要让天凡平平凡凡地过日子,我不想天凡出了什么意外。” 施承山道:“虽然我不认为天凡可以干出什么大事来,他简直是个童心未泯的小孩,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机关术的确了不起。有机关武器,再加上云翔在他身边,他肯定会安然无事的,宁怡你还担心什么呢?” 施宁怡轻轻摇首,道:“我和天凡在此,还要等候许大哥回来啊。假若天凡外出了,许大哥又刚好回来,那么……” “哼!”施承山打断了她的话,绷紧脸上结实的肥肉,使他的样子更为严肃,尽是不悦的语气之话从口里吐出:“你那个许大哥十几年都没有回来,他若是想回来早就回来了,哼!说不定他已经……” 吕瑕手肘一碰施承山的肩膀,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连忙道:“宁怡,就算你要等许逸回来,也不能阻碍天凡他出外啊,你说是不是?天凡这孩子刚才还求我们两夫妇要好好劝你,我看得出天凡真的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你就答应他吧。” 施宁怡贝齿咬咬下唇,接着又黯然地道:“我也知道天凡很想外出,但是我真的非常担心他,若没有我在他身边照顾他,那他怎么办?” 吕瑕道:“他就算还像是一个小孩,但已经学会独立了,你不用为他操心什么。” 施承山道:“倘若男人不出外见识见识,又怎么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呢?” 施宁怡脑海浮现出一位白衣男子的身影,如若白羽飘逸的男子,在落霞斜阳下,渐远渐离。她叹气了一声,明白到如果自己阻碍着天凡,天凡一定是非常不开心。尽管天凡从小都很听话,不敢逆自己之意,可是自己又怎么忍心让如此听话的天凡难过呢? 吕瑕望着愁眉苦脸的施宁怡,又瞧瞧一脸肃然的施承山,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施宁怡忽然道:“如果有人知道了天凡的身份呢?” 施承山道:“岂有这种可能!天凡和许逸只有三分像罢而已,再且他两人的气质相差可远了。” 吕瑕虽然觉得丈夫之言含有贬义,但也同意他的说法,道:“宁怡,你不用担心那么多,天凡会平安无事的。” 施宁怡道:“大哥、大嫂,我还是再想想……你们去叫天凡进来吧。” 当许天凡来到施宁怡面前时,眼光不敢正视她,嘴里也不敢说话,只是站着,默默地站着。 施宁怡道:“你出外游历,不怕危险么?” 许天凡怯怯的目光才慢慢地飘到施宁怡的脸上,见到她平静的脸色,才放心地道:“不怕,我有厉害的机关武器,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施宁怡轻轻垂首,沉默不语,此间香闺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许天凡等着施宁怡的话。 他很害怕。 现在他不是怕宁怡姐姐责骂他,而是怕宁怡姐姐再度流泪。 他不想见到晶莹的泪珠,在美丽的双目里溢出。 徒然,施宁怡抬起头来,望着许天凡,温柔地道:“好吧。” 许天凡好像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似的,怔怔地看着她,道:“宁怡姐姐,你是说……嗯,说什么?” 施宁怡见到许天凡呆呆的样子,她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道:“我说我同意你外出游历,难道你不想吗?” 许天凡闻到此言,立刻展开了笑颜,连忙道:“想、想,当然想啦!” 施宁怡道:“不过你要答应我,要平平安安地回来,不许惹是生非。” 许天凡还用多说什么,连忙答应施宁怡这个要求。 施宁怡的眼里,除了这位笑容满面的少年外,还飘过了一个白衣男子的笑容。 有些痛楚,只有自己一人独尝就够了。 那个男子,也只有自己一人苦苦等候就行了。 第二卷 第六章 暂且别离 枝叶茂盛,绿树成荫,碧草绿卉一株一株地编织成道路上的毛毯,姹紫嫣红的朵朵花儿点缀着幽静的林野。树间悠扬着鸟儿清脆的歌声,天籁妙乐,悦耳动听。 这是两天后的清晨。 施宁怡和施小玉踏在绿茵草毯上,送许天凡和游云翔出林。 走到一条小溪边,众人闻到潺潺的流水声,一片嫩嫩的绿叶浮在溪面上,随流而淌。流水上有一条木板小桥,施小玉步上小桥时俯首望溪,瞧见清澈的水上倒影着她可爱娇滴的脸容,以及见到水底一颗颗碧玉般的小石子。 施小玉凑到游云翔身边,轻声道:“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常在此处玩耍吗?” 背着黄色包袱的游云翔忆起童年的往事,刚踏过小桥,道:“当然记得,那时你经常向我泼水,把我淋得湿漉漉的。” 施小玉嘻嘻地笑,道:“为何你不向我泼水呢?” 游云翔微微一笑,道:“因为你是师父的女儿,我怎敢得罪你呢?” 施小玉听了此话,笑得更为嫣然。无论是流水碧溪,还是绿树茵草,都仿佛是为了衬托施小玉而存在,游云翔看着她像是会说话的乌黑眸子,心里霍霍地跳动起,一股不知是何处而来的热气涌脸而上。 施小玉道:“以后我们还会来这儿玩吗?” 游云翔道:“当然会,不过你不要把水泼到我身上,不然我就……” 施小玉瞪大秀目,盈笑道:“不然你怎样?” 游云翔道:“我会把你推到水里去。” 施小玉撅起嘴道:“你敢?我是你师父的女儿啊!” 这可爱的表情,令游云翔的心弹动得更快,脸也是变得更热。他不知道小玉是否喜欢他,他自己也难以向小玉道出心里的话——喜欢一个的感觉的确很美妙,她可以让自己变得紧张起来,同时这个紧张之感对于自己来说是一种愉悦的享受。 一路上,游云翔和施小玉的笑声一直都没有休止,把鸟唱蝉鸣的声音也覆盖住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端水城的大门前,许游二者肩并肩地站着,望着高高的城门上镂着的“端水城”三个大字,再看看守在城门外的两个持戈士兵和一些拉马进城的商旅。 施宁怡道:“到了,我和小玉也要回去了。”接着面向许天凡,殷切地道:“天凡,你记得答应过宁怡姐姐什么吗?” 许天凡看着施宁怡满脸尽显关心神色的样子,点了点头,道:“我当然记得,我答应过宁怡姐姐,我不会在外招惹是非,要平平安安回来。” 施宁怡也关心地对游云翔道:“云翔,你也一样千万不能惹是非,要平安回来啊。” 游云翔点头道:“你放心好了,宁怡姐姐。” 施小玉道:“天凡,假若你见到什么新奇的玩意,记得要买一些回来,好吗?” 许天凡微笑道:“肯定会,在外游历的时候,我一定会留意一下有哪些新奇之物,回来时不会让你失望的。” 施小玉嗯了一声,然后秀目的眼光飘到游云翔的俊脸,盯了他半晌,道:“你呀,见到伤病弱者时要伸出援手,不能见死不救,千万别丢了爹娘和神农的脸!” 游云翔笑道:“作为医者,当然不会见死不救的。不过,我走后你就惨了!” 施小玉眨眨秀目,显然不明白云翔为何说她惨了,于是娇嗔道:“我惨什么哩?” 游云翔正要讲话,许天凡就接抢先道:“他的意思是他走后就没有人帮你洗碗了,你说这不是很惨吗?” 听到许天凡一出此言,游云翔的剑眉突然皱起,眼中含有着埋怨,他在埋怨天凡这小子真不识好歹,竟然道出他心中之话,这叫他情何以堪?他再看施小玉时,脸色倏变,露出尴尬的笑容。 施小玉嘻嘻地笑着,笑得不可方物,收敛笑容后,目光蕴含着关切之意,浅声地对游云翔道:“那你要快点回来,不然我就一直都那么惨咯。” 游云翔有种欲要拥抱施小玉娇躯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住了,只是静静地望着她,脸上的温度不断上升,他勉强地一笑,有所不自然地道:“我……到时一定帮你洗碗。” 许天凡看着游云翔和施小玉在“打情骂俏”,手臂疙疤忽起,他可不想继续听下去,就对施宁怡道:“宁怡姐姐,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不用为我担心。” 施宁怡听到许天凡如此一说,也放心不少,心中知道天凡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了。她仍然用白皙的玉手伸到他头上,抚摸着他的黑发,道:“总之,你要安然无事地回来。” 许天凡觉得不好意思,假若在家中施宁怡这一举止当然是没有问题,可是目前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感到自己就像一个小孩一样。然而,他并不知道在十几年前,施宁怡也曾经对一位白衣男子说过同样的话,只是,那名男子到今也没有回来过。 施宁怡心里揪着,难以释手地把玉手收回,如秋季的美眸里糅合着难舍之情。 告别施宁怡和施小玉之后,许游二人心有不舍地进入了端水城,二人回首一瞥,见到她们的容貌也是依依不舍的。 “我们一定平安地回来的!”许天凡大喊道。 见到她们露出笑容、挥手告别,许游两人才别过头来,继续走在衢道上。 施小玉望着两人的背影,有所感慨,片刻之后对施小玉道:“我们回去吧。” “是,姑姑。”施小玉瞧着前方的渐行渐远的背影,不舍地道。 现在正值午时,烈日当空,炎阳炙人。 走在街道上,游云翔唉声叹气,道:“虽然可以出外游历,不过有很长的时间不能和小玉见面,我真的……唉!” 许天凡道:“很长时间吗?不就是一年罢了。” 施宁怡和施承山商量过,允许两人游历一年,皆因施承山要游云翔在明天的三月去参加洪林谷的医药交流会。有一年的时间让两人四处游玩,游云翔原本是兴奋不已,可是当看到小玉依依不舍的眼色那一刻,他有所后悔,但既然自己选择到外一闯,非能放弃?否则小玉会瞧不起自己。 游云翔坚决地道:“好!我们就玩够一年,不可半途而废!” 许天凡哈哈大笑,摇摇头道:“若说到玩,有谁会半途而废呢?也许,你会玩得忘却时间,玩几年都不肯回去。” 游云翔没好气地道:“懒得跟你这个贪玩鬼说。” 许天凡心情颇为愉快,皆因他想见去一个人,见一个不清楚为何让他感到兴奋的人。那种兴奋布满在他的双目中。 “我们待会去探访如琳。”许天凡微笑道:“顺便向她垂询玄武的问题。” 游云翔暗忖你这小子想见美人儿,难怪如此愉悦不已了。又想了想,他也有玄武的问题要去询问,遂道:“嗯,我们到茶馆用膳之后,再到醉花林吧。” 暑气熏蒸,额上沁汗的许天凡用袖子抹着汗,道:“热死了,快点到茶馆去。” 他们来到了一家茶馆之后,见到来此处用膳之人不少,幸好这里仍有空位。两人坐下凳子,就有一个忙忙碌碌但满脸带笑的小二赶来,为他们斟茶递水,当他们点菜完毕后就赶忙地干活去。 此家茶馆的大厅里有个楼梯,是通上两楼的贵宾座的,许游两人正坐于楼梯一侧。 噪杂的人声嗡嗡地在二人身边作响,二人也不管那么多,高声大谈,聊得兴致盎然。 忽然,隔壁座响起一把沉厚的声音:“你们知道魂国和煌国的战况如何么?” 闻见此话,许天凡和游云翔停止了言谈,都想听听有何战况。 一把尖锐的男子声音传来:“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想一定是魂国大吃败仗,因为煌国有惊骇人心的灵兽黑骑嘛!” 声音沉厚的大汉呵呵一声,道:“你错了,魂国刚开始确实是节节败退,可后来却反败为胜!” “什么!”那个发出尖锐之声的男子讶道:“怎么可能?” 在旁听的许天凡和游云翔也大吃一惊,料不到处于劣势的魂国居然胜利了! 大汉喝道:“有何不可能的!魂国虽然没有灵兽黑骑,但有伏羲教协战,以伏羲八卦阵来对抗,故此魂军告捷,煌军败阵。” 男子以尖锐而难听的声音道:“嘿嘿!煌国也败了下来,那真的太好了!” 许天凡和游云翔也觉得魂国之胜乃为好事,因为煌国在三国之中势力最盛,假若煌国凶夺魂国诸多城池,那么魂国肯定会联合许游两人的国家颛国一同抗煌,如此一来,颛国百姓当然受苦。故此,谁人也不想魂国战败。 这时,小二扛菜过来,等小二走后,许天凡道:“魂国胜利,那么天下就不必再度卷入战乱中了。” 游云翔摇头道:“未必,魂国也许只是暂且胜利而已,煌国究竟为强势之国,资金充足,人口众多,说不定很快就会反击!” 许天凡道:“有道理,不过就算天下局势如何,我们两兄弟又能做些什么呢?” 游云翔起箸夹菜,道:“先治好肚子才说吧!” 许天凡也拿起双筷,心里在想着倘若有自己能控制天下的话,自己一定不会让战争发生。想着想着,他觉得非常可笑,自己怎会有此实力呢?这只不过是一个假设罢了。 【许天凡和游云翔这对好兄弟终于出去纵横天下了,以后的剧情更加丰富多彩,请大家继续关注。】 第二卷 第七章 恶公子 小二们在楼梯腾上腾下发出的隆隆声,各桌客人口沫横飞时喝出的嘈杂声,以及厨房里传出切菜烹饪声混合起来,如同连连不断的雷声在许天凡和游云翔耳边轰鸣。 仿佛在暴雷声中用完膳的二人结账之后,抚着饱饱的肚子,肩并肩地大步踏出门槛,让一切噪杂声音留在身后。 炎日暴照,他们踏在大街之上,被热蒸蒸之气簇拥着。 许天凡舔舔舌头,道:“吃饱了,快到醉花林去吧。” 游云翔伸值手臂,用黄色的包袱挡在许天凡胸前,瞟着后者道:“轮到你来拿包袱了。” 许天凡一手抓住包袱,把包袱拿了过来,道:“除了衣服之外,你还带了些什么东西?” 包袱包裹着他们二人的衣服,许天凡所问的东西并不在包袱里面。 游云翔的手伸进他的三角衣领里,从怀里掏出一个褐色盒子,道:“就是师父送给我的针灸盒,盒子里面除了一把小刀和十支针子外,还放有一些丹药进去。”把针灸盒放入怀里后,又道:“你呢?别告诉我你带了机关鸟!” 许天凡微笑道:“有什么可能会带机关鸟呢?我带的玩物是施大伯送给我的那个齿轮锁,说真的,那个机关真的难以破解。所以我带上它,在一路上可以用它来解闷。” 游云翔讶道:“哦?你还没有把它破解?呵呵。” 两人说说笑笑,忍着闷热走了一条街,由于暑气熏蒸,故此在街道上少见路人。 游云翔见到前方有一个人慢慢地走来,对许天凡道:“那个不是大刚?” 许天凡也见到前方走来的人。那个人穿着一件灰色麻衣,高大的身材却躬着身子,憨厚的脸上却鼻青眼肿,一双失魂落魄的眼睛令他像一条死鱼似的。 那人也看见了许游二人,不由一怔,红肿的眼睛倏然瞪大,道:“天凡、云翔!” 两人立刻上前,许天凡盯着那人青一块红一块的脸,感到疑惑地道:“大刚,你的脸……你是不是被打了?” 那人名为王大刚,是许游二人在端水城里认识的童年玩伴之一,年纪比二人大不了多少。 游云翔关心地道:“是否有人欺负你?” 王大刚唉了一声,道:“一言难尽啊!” 许天凡道:“一言难尽,那你就多说几言吧。” 王大刚望着许天凡,样子好像想笑,但又像是想哭,再叹了叹气,道:“是那个李明庚把我打成这样的。” 游云翔讶然道:“李明庚!那个人称高大威猛、英俊潇洒,他爹为端水城太守的李明庚!” 王大刚道:“是啊,就是那个官府少爷,唉!” 端水城里的百姓有谁不认识李明庚这个官府少爷,他为人风流,无恶不作,有空时就欺负可怜的老百姓,没空时也会去欺负一下。他恶名昭彰,但有当太守的父亲李威罩着,又有那个不知死活之人敢得罪于他呢? 许天凡蹙眉道:“李明庚为何要打你。” 王大刚咬牙道:“他轻薄阿倩,所以我跟他大打出手了!” 游云翔怒气上升,道:“他居然轻薄我们的大嫂!岂有此理!” 阿倩与王大刚两情相悦,虽然尚未成亲,但众玩伴早就把阿倩当成嫂夫人了。 许天凡也感到怒意,道:“你就是这样被那个混蛋打成这样!” 见到王大刚再度叹气,游云翔紧紧蹙着剑眉,哼了一声,道:“我们找那个混蛋算账去!” “不要呀!”王大刚一手抓住游云翔的衣袖,连忙道:“我不想连累你们啊!” 许天凡抱拳道:“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现在大嫂人呢?” 忽然,一串泪水从王大刚红肿的眼睛里涌出,他的五官仿佛扭曲一样,只见他哽咽道:“阿倩她……她为了我不被打,就……跟着李明庚那个混蛋走了,我……” 许游二人面面相觑,都把手放在王大刚的肩膀上,以示安慰。 游云翔眼中火气暴盛,道:“我们会帮你讨回公道的,就算是太守之子也不应该目无王法!” “我……”王大刚还在哭着,忽然一怔,看着前方,说不出话来了。 游云翔和许天凡顺着他的眼光望着,也怔住了,因为见到一名秀丽女子让一个男子搂腰走来,背后还跟着的两个强壮大汉正为这对男女撑着伞子。 “大嫂!”许天凡脱口大喊。 那个秀丽的女子正是阿倩,二人的嫂夫人。她身穿华贵红衣,像她这样的女子根本是买不起这样的衣服的,不用多想,搂着她腰部之人就是李明庚。 游云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道:“他真的是传说中高大威猛、英俊潇洒的官府公子?” 许天凡道:“传说果然是传说。” 传说中的李明庚的身躯是高大威猛,而许游面前之人只有高没有大,瘦得如一根竹竿,何有威猛可言?而传说中的那张英俊潇洒的脸,仿佛变了样,虽然变得不是很丑,但飞扬跋扈的样子却令李明庚更为丑陋。 李明庚唯一让他配得上公子身份之处,则是他身上华贵的金黄大衣,以及骨瘦如柴的手指戴着的闪光戒指。那只戒指熠熠耀眼,好像比空中的炎阳还要光灿。 大嫂阿倩见到王大刚三人,先是一愣,眼中含有害羞之意,接着垂下头来。 李明庚的手忽然用力一搂,把阿倩的纤腰搂得更紧,让阿倩紧挨着他的身子,他翘起嘴角,无声邪笑。 游云翔见到李明庚次副样子,心头的火烧到脸上,他再瞧瞧王大刚,见到王大刚身子不停地抖动。 许天凡看着噤若寒蝉的朋友,心里揪着,暗念大刚真的痛苦不堪,唉! 李明庚搂着不是很想走动的阿倩,来到了三人面前,呵呵一声,道:“王大刚,你的阿倩真是个十分听好的女子啊,你可真是有福气。让本公子和她玩上几天后,再护送她回去,那么你就继续享受你的福气吧,哈哈……” 王大刚没有表态,只是一直抖着身子,他抓住游云翔的衣袖的手,把衣袖抓得紧紧的。游云翔感到衣袖被狠抓,不由地瞄了一眼王大刚那只布满青筋的手。 游云翔哼了一声,道:“你就是李明庚?” 李明庚哈了一声,道:“就是本公子我!” 许天凡目光瞅了阿倩一眼,再望向得意洋洋的李明庚,道:“你的衣服比你更像公子。” 李明庚脸容突然停止,板起脸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天凡嘻嘻地笑着,笑得像一个小孩,道:“我是说你不应该叫公子,因为真正的公子是你身上那件华贵衣服。” 李明庚一听,脸上泛出的怒火比游云翔脸上的还要盛,他松开搂腰之手,道:“信不信我把你弄得连衣服都没得穿!” 李明庚眼中迸射出将动手打人的目光,而撑伞二汉也露出恶意眼色,好像作揍人的准备。 见到此状,许游二人马上握紧腰间的武器。 就在剑拔弩张的一刻,王大刚忽然道:“李公子,是小人不对……”松开抓住游云翔衣袖的手,他双手作揖,继续胆怯地道:“你大人有大量,请不要动手,顶多……我再给你扮乌龟。” 听到李明庚和两个撑伞大汉哈哈笑声,然后再望着王大刚怯弱的表情,许游二人都无言以对了。 “不要!” 一直垂头沉默的阿倩,徒然抬头叫道,当与王大刚的眼神接触后,又尴尬地低下头来。 皎阳似火。 炎热之光洒在大街。 被照得满头大汗的游云翔拔出腰间的逐云。 李明庚盯着游云翔手上那根如短竹般的三截棒子,本来咧嘴而笑的他笑得更为大声,一手捧腹,一手指着那跟短竹。他放声地笑,撑伞的两个大汉也跟着大笑,令少有行人街道热闹起来,因为不少人闻到声音而来此围观。 许天凡也抽出了悬于腰间的易天——那个不像剑的盒子。 不过他这举动并没引起李明庚注意,因为李明庚的注意力已被像短竹的逐云吸引住了。 李明庚干咳一声,停止笑意,那两个撑伞的大汉也倏地止笑,前者道:“你居然想用一根如此之短的竹子来和我打,简直是不自量力!你不如给我做乌龟算了。” 被这个嚣张的李明庚羞辱,游云翔更是大怒,双目之火竟像夺眶而出,他在想着,你这混蛋这般可恶,就让你尝尝会变形的逐云是何等的厉害! 许天凡对李明庚的厌恶大大提升,紧捏着木盒易天。他和云翔约定好,不到最凶险的关头,二人都不用衣袖里的暗器,以免让机关衣的秘密泄露出去,否则,他俩会被有准备之人得悉己方的破绽。同时,不用暗箭而用明刀,对他们玄武的修炼大有裨益。 李明庚身后的一名大汉将一柄未出鞘的剑递上前方,李明庚接过剑后,“锵”的一声拔剑出鞘,再把剑鞘往后一扔。 不是他想要抛弃剑鞘,而是他知道大汉会将其接住。 围观之众议论纷纷,听他们之言可知,谁都不看好游云翔。 游云翔被怒火焚心,也不管如此之多,只想教训一下这个令人厌恶的官府公子。他知道自己地位不如李明庚,但是他也知道官府之人都是忌惮醉花派的。而他,正认识醉花派的人。 游云翔猛力地一按按钮,逐云霍然伸长,形成一条九截长棍,一条将要狠狠地教训这个无耻之徒的长棍! 第二卷 第八章 初战街上 见到短竹霍然间变成长竹,除了许天凡之外,众人都惊讶一番。 李明庚哼了一声,双目在惊讶之后露出鄙视眼色,翘起嘴唇,把剑遥指游云翔,道:“就算你的棍子变得怎么长都好,你还是斗不过我的,小乌龟!” 游云翔双手紧握逐云,上前一步,道:“你输了就要把阿倩还给大刚!” 王大刚胆怯地道:“云翔,还是别打了。” 李明庚嘻嘻地邪笑,对游云翔道:“王大刚都叫你做缩头乌龟,不要跟我打了。你还要动手吗?” 游云翔很想怒骂王大刚,不过细心一念,大刚也是不想连累自己,故此才劝自己不要动手。游云翔望了一眼许天凡,见到许天凡眼中透出支持他的目光,他点了一下头,为了大刚和大嫂,为了自己的尊严,非打不可! 李明庚也上前一步,与游云翔相隔半丈,道:“怎样,打还是不打?” 游云翔双目精光暴盛,坚决地道:“打!可以开始了!” 王大刚和阿倩都一愣,慌张地瞧向游云翔。 围观者都哄然喊叫,噪杂之声更撩动人心里的烦躁。 许天凡用袖子擦去脸上的一串串汗水,心道,天气竟然如此之热! 为李明庚撑伞的人退后了几步,李明庚在暴照下,指戴之戒的光芒黯然失色,但手中的剑却昭昭生光。他大喝一声,倏地向前,剑光一闪,直照游云翔的胸膛。 经过一个多月修炼玄武的游云翔,非同昔日,在锋剑欲砍时,横起逐云去挡住纵劈而至的一剑。 逐云是用特殊的褐石木造成,它的木质坚实,非是一般的木头可比。许天凡为了把此种褐石木割成圆柱棒子,花上了好几天的精力,他手中的褐色易天盒也是用此木制造而成的。 “铛!” 逐云挡住了来势汹汹的一剑。 游云翔以为李明庚接着会改变招数,谁知道后者的手发出一股气体,直浸他的体肤,他身子剧震,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却几步,退到许天凡身边。 李明庚得意地笑道:“原来是玄启二灵,这般低的修为,怎跟我比呀!” 许天凡扶住游云翔,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游云翔吸了一口凉气,低声道:“他忽然发出的气体原来是用来探测我的虚实,真是痛死我了!” 许天凡徒然想起一个月前,唐如琳发出气劲来探测一个山贼的虚实,结果导致那贼鼻孔流血。然而如今,云翔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难道是因为李明庚的玄武灵级比如琳要低? 许天凡低声道:“你也试试发出气体,看看能否探测到他的虚实。” 游云翔嗯了一声,快步奔前,挥棒横扫。李明庚之貌非常嚣张,显然是看不起游云翔的攻势,他捏着锋剑由下向上挑,猛力地将横扫过来的逐云一挡而开。 当然,游云翔的路数岂是横扫这般简单。 一股气体迸射到李明庚身上,迫使他连忙运气护身。可是,那股气体已迅速地闯入他的身子。 令游云翔意外的是,李明庚竟然连退两步。 “原来公子你是玄启二灵啊,比我高比一灵呢。”游云翔挪揄地道。其实像游云翔这样的初学玄武者,并不能准确地探测到对方的虚实,只是略有所知而已,不过他见李明庚现在这幅摸样,就明白了自己所说无误。他适才还以为这个恶公子灵级很高,那李明庚只不过是比自己高了一个灵级罢了,居然在此处耀武扬威。 然而游云翔也不能大意,因为玄启三灵是开始学玄术的等级,假如李明庚会玄术的话,他就很可能要扮乌龟了。 许天凡哈哈地笑了,心想,尽管云翔比李明庚低了一灵,但云翔手持自己发明的逐云,胜算应该比较大。 李明庚绷紧脸,皱紧眉,高举起手中的剑,烈日的光芒直照在剑身上,使剑身更加闪亮耀目。 游云翔单手举棍,一手挥落,逐云咻的一声纵击李明庚而去。 李明庚闪身避棍。 逐云扑空。 李明庚来到游云翔身侧,趁着游云翔还没把挥落的逐云抽回时,就一剑直插。游云翔转过身子,腹部正对着刺来的剑尖。这个角度,正好让许天凡、王大刚见到游云翔腹部临危。 剑尖霍然地刺中游云翔的腹部! 许天凡的心砰然一跳! 惊慌挤满了王大刚的肿脸! “云翔……” 这响亮的嘶声,在瞪大双目的许天凡喉咙中涌到嘴里,破空震出,覆盖住围观众人的嘈杂声音。 喊出声音后,许天凡呆住了。 “啊……”尖声叫起,是脸色苍白的阿倩叫的。 李明庚把剑刺中游云翔的腹部,本来应该大喜才是,但他脸上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游云翔怔了一下,俯首望腹,也觉得奇怪,为何自己不觉得疼呢? 不过,他很快就想清楚了。 趁着李明庚疑惑之际,游云翔以膝盖一撞李明庚的腹部。忽然而来的一着,把李明庚震退两步,就在此刻,游云翔再扫一棒,使逐云劲力十足地击中李明庚的肩膀。 “啊!”李明庚发出惨痛的喊声,坐倒于地。 围观的行人脸上激动起来,看似想拍手称好,但又有所顾忌,因此他们只是无声地笑着。 此时,许天凡才明白过来,想起游云翔衣服里放着一个针灸盒,不然云翔肯定会被剑刺伤。许天凡用袖子抹着脸上的汗水之水,吁了一口气,为游云翔感到真是幸运。 游云翔为打倒了这个无恶不作的恶公子,心里大感痛快,出了一口憋了很久的气!正当他认为打斗结束时,坐在地上的李明庚忽然一剑扫向游云翔的脚部,同时将体内的气劲狂射而出。方才游云翔因为腹部有针灸盒而侥幸地挡住了一剑,但这回他就没有这般幸运了。 游云翔连忙后退,虽则避开了锋利的剑尖,却躲不过强劲的气劲——于他而言,这气劲确实是强劲的。他往后跌倒,背部砸到被炎阳炙热的街道,一阵疼痛和一阵热气像铁锤般重击背部。 李明庚已经站起,以剑下插,企图刺伤游云翔的膝盖。 背躺街道上的游云翔立刻以棍扫去李明庚的大腿。 剑棍相拼! 李明庚的功力始终是比游云翔要高,闪光熠熠的剑压住逐云,让游云翔喘不过气。 许天凡顾不得那么多了,倏然冲向前方。 但是他没有把游云翔救出窘境。 因为有个魁梧大汉挡在他身前。 那个大汉是刚才为李明庚撑伞的其中一个,他孔武有力的拳头猛然出击。 许天凡用易天盒格挡。 重重的拳头碰到易天上,使许天凡身子剧震起,这时拳头吐出一股拳风,入侵许天凡的体内。虽然拳风可以让许天凡感到凉快,同时也让他感到痛楚。坚持不下,他整个人往后摔倒。 大汉大步向前,一脚向在许天凡身子踩去,口中喝道:“哼!想用盒子来打我!” 许天凡一个侧身,躲开重重而下的脚,狼狈地滚动着身子,再站立起来,感叹这种感觉真是窝囊之极!心存惊悸,还未平静下来,他就见到又是一拳迎面飞来,不得不倏地蹲下,连忙避开了此重拳。 大汉正要用膝盖撞去蹲下的许天凡,忽然见到褐色的盒子一端闪出光芒,他马上收脚后退,避开了闪光之物。这时,他才清楚原来盒子射出的是一把剑。 不,射出的不像一把剑! 围观之众都为之惊讶,他们都没有见过这柄既像锯又如剑的武器,也看不清楚这种武器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许天凡右手持着易天剑,左手运动着气劲,倏地向前,快剑朝大汉削去。 右手之剑是为了攻击大汉,但许天凡也没有指望自己能攻击成功。事实上这真的没有成功。 左手之气是为了探测大汉的虚实,气劲像泼水般飞溅而去,可是被大汉强气压得反弹回去,震得许天凡跄踉退步。 僵持片刻的游云翔和李明庚,均感吃力。游云翔很想用袖里的暗器,但这不算最危急的关头,怎可以用呢? 李明庚坚持不下,收剑后退。 游云翔终于喘了一口气,马上站起,与李明庚四目对视。 李明庚有气无力地叫道:“快帮我解决他!” 另一个大汉把两把伞放到地上,一跃而起,像一只雄狮般扑向游云翔。 也许是因为两个大汉的玄武功力比许游二人高上数倍,故此不用武器去对付二人。 剑舞棍动,拳脚连出。 须臾,许游二人打得汗水沁衣,都处于劣势,一起退到了王大刚左右。 王大刚摇头道:“还是别打了,你们是打不过他们的。” 原本是游云翔和李明庚一对一的决斗,却成了另外一种打斗,刚才所说的胜负预定,他们早就忘光了。 见到两个大汉没有扑来,许天凡喘了喘气,对游云翔道:“我们应否要用暗器?” 游云翔低声道:“我们好像忘记了我们的武器可以变成鞭子。” 许天凡恍然大悟,暗骂自己为何忘记这点呢,遂道:“好,就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李明庚邪笑道:“你们还不认输?” 游云翔道:“为什么我们要认输?” 李明庚睁大眼睛,道:“因为你们不够我打!” 游云翔道:“是吗?好像是你打不过我们,然后才叫两个大家伙出来帮忙。” 李明庚气悻悻地道:“你、你……”强忍下怒气后,对两个大汉道:“快收拾这两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把他们打成乌龟!” 许天凡暗忖你这厮才是乌龟! 一点豆一样大的汗水,从额头流到许天凡的眉毛,他的拇指放到易天的第三颗圆形按钮上。 飞扬跋扈的两个大汉,睥睨着许游二人,慢慢地走来。 游云翔也准备好,将要按下逐云第四颗按钮。 到底谁是乌龟,就看这一拼! 第二卷 第九章 跪地求饶 面对着两个大汉身子迸出的气劲,许天凡和游云翔都感到不适,像是被一堵墙重重地压住。 许天凡举剑步前,游云翔原地挥棍。 见到许天凡的怪剑迎面而来,那个大汉早有准备,带动着强烈的气劲,飞拳而出。无论许天凡手持任何东西,都会被这铁锤般的大拳一震而开,脱手而飞。 但是那把怪剑不是一般的武器! 明明拳头就要击中怪剑了,但怪剑突生变故,像一条柔软的蛇咻一声避开了象铁锤一样的拳头。许天凡摆动着易天,令剑尖如有灵性一样滑过大拳头,剑身若蛇缠树般缠绕着大汉粗壮的手臂。 大汉一愣,还未反应过来,手臂就被怪剑有锯齿的一侧刺破衣服,一粒粒尖锐的刺扎入肉里,那种疼痛感觉就像被毒蛇之牙狠狠地咬了一口。 易天不是蛇。 但它的牙齿比蛇还要多。 所以大汉觉得自己被数十头蛇咬住。 大汉没有大声喊,因为他惴恐得喊不出来! 因为易天比逐云要短,故此许天凡要上前一步对付大汉,而游云翔则足立原地,挥出一棍。当九截长棍划破前方时,另一大汉张开厚厚而粗糙的手掌,想一手把逐云抓住。 大汉没有想到,那根长竹忽然弯起,变成一条无头的长蛇。逐云旋转着蛇身,一截又一截地将大汉孔武有力的手臂卷住,同时棒子猛力地压住臂上之肉,就像一条粗粗的麻绳结实地绞住了手臂。 逐云绞住大汉手臂那一刻,也是易天咬着手臂之时。 两个大汉都愣住。 李明庚瞪大双目,张大嘴巴,呆若木鸡。他作为一个常年寻欢觅乐的公子哥儿,见识过不少奇珍异物,但是却没有见过眼前这样会变形的玩物——于他而言,武器也是一种玩物。 王大刚也是呆住了,虽则知道许天凡是喜好机关之术,拥有不少好玩之物,但他没想到许天凡竟然有这般厉害的武器。现在他明白许游两人为何有信心地帮他教训这个混蛋了。 许天凡见到大汉袖子染出红黑色的痕迹,心里一惊,马上按住易天的按钮,让剑身旋转摆动地缩了回来。他不想把大汉的手臂弄出血,但是那只手臂已经淌出了血。 逐云没有尖锐的刺,只用如铜铁般硬的几截木棒,尽管没有把那个大汉的手臂刺出血,但棒子压在手臂上,震得大汉的手骨欲裂。看着大汉的脸像是被扭曲一样,游云翔也知道适可而止,连忙收鞭。 两个大汉都连退几步,一手护着伤痛的一臂,脸色除了痛苦之色再也没有其它了。 许天凡和游云翔面面相觑,均没料到易天和逐云竟然如此厉害。 街上众人议论纷纷,他们讨论的声音落入李明庚耳中,使他颇为难受,他恨不得把那两个怪东西烧了! 许天凡心情极爽,游云翔的怒气也一扫而空,前者笑道:“李明庚,现在到底谁是乌龟,你说啊!” 李明庚被许天凡如此一言弄得火气暴涨,咬牙切齿地道:“你们别忘记我是李威之子!我现在就叫官兵到此,把你们逮到牢房去!” “各位,你们有否听见他说什么?”许天凡收敛笑容,转身环顾围观之众,道:“他本来和我们约定好,只要他输了,就要放过阿倩,而如今看来他要食言了!” “谁说我输了!”红脸赤耳的李明庚,按不住气,对两个大汉道:“你们两个快用玄术摆平他们!” 被易天咬伤的大汉道:“少爷,大人他吩咐过我们,没有出什么大事就不许用玄术,不然……” 李明庚哼了一声,道:“不然怎样?有什么事就由我来跟爹说!你们快用玄术!” 许游二人不明白太守李威为何不许大汉使用玄术呢?难道是为了不让李明庚闹出大事? 两个大汉非常为难,虽然不想使用玄术,但又不敢得罪这个恶公子,只好硬着眉头,用没有受伤的手凝聚起气与神。 游云翔凑到许天凡耳边,道:“玄术貌似很厉害,我们该如何是好?” 许天凡回想起唐如琳与山贼用玄术打斗的情景,了然自己和云翔是无法对抗得了两个大汉的攻势的,便道:“不如我们出动暗器,看看可否出奇制胜?” 游云翔点头,暗道唯有是这样办了。 就在此刻,王大刚抢先来到两人身前,噗通一声跪于热蒸蒸的街道上,双手也撑在烫染的地上,一边磕头一边道:“李大少爷,请你放过他们吧,我向你赔罪……” “大刚!”许天凡和游云翔脱口道。 两个大汉见到此状,停止凝集气神,都别过头看一下主子李明庚。 李明庚先是一怔,随后脸上的怒火倏然退去,然后嘴角翘起。 在李明庚身旁的阿倩讶然睁大秀目,向前跑去,李明庚马上伸手想要把她拦截住,但慢了一拍,手只抓住了空气。 阿倩来到王大刚身旁,也跪了下来,不顾地上是如何让之热,玉掌、玉腿都贴在街道上,像是一块鲜肉放到炎热的铁板上。 她也磕头道:“这一切都是奴家惹起的,请不要怪罪他们……要打就打奴家好了!” “不!”王大刚侧头对阿倩道:“要打就打我,阿倩……” 阿倩眼睛湿润,哽咽道:“大刚……是我……我对不起你……” 一滴晶莹的泪珠,滴到地上,然后化为蒸汽。 李明庚的嘴唇翘得更歪,充满得意之色的双目瞥了王大刚二人一眼,再向许游二人瞧去。 游云翔的怒火再次燃起,许天凡也被激发起怒意,两人捏紧手中的武器,狠狠地盯着李明庚。 炙热的阳光,泼落大地,街上之人无不流汗。 “哈哈哈……”李明庚可恶的笑声传来——对于众人来说,就算此声不可恶也变得万分可恶,只是他们又能干些什么呢?谁想得罪官府公子呢?谁叫李明庚的老爹是李威呢?难道有人不怕惹火上身? 游云翔咬咬牙,怒视着正在邪笑的李明庚,举起逐云,欲要冲上前方。脸若烫汤的许天凡准备动用改良过的衣袖,假若打不过两个大汉,就不顾一切地发出暗器。 李明庚故作惊恐,双臂护胸,道:“想打我?不要啊……哈哈!” 混蛋!许天凡心里暗骂,虽然他不像游云翔那样容易怒火烧心,但看着自己的朋友跪地求饶,而做错事的人却在得意地奸笑,他自己能不忿怒吗?哼!就算打不过这混蛋也要打! 许游二人的手背,已经布满了如蚯蚓般的青筋。 王大刚和阿倩跪着,在酷热的天气下跪着,在一群人的目睹之下跪着。 而李明庚笑着。 两个大汉重新凝神聚气,蓄势待发。 “明庚!” 就在再次剑拔弩张的那一刻,一把沉厚的声音从李明庚身后传来。 李明庚身子一抖,把邪恶的笑容散去,慢慢地转过身子。 许游二人见到两位中年男子迎面走来。一位身穿华贵黄衣,头戴冠帽,一双锐利的眼睛镶在瘦瘦的脸上,脸上长满了黑黑的胡渣。而另外一人,身穿华贵墨绿之衣,一个如西瓜般的大肚腩挺着衣服。 “二叔,我……”李明庚低头向黄衣瘦者道。 “不用多说,我已知此事了。”黄衣瘦者来到李明庚身侧,望着跪在地上的王大刚和阿倩,再瞟了李明庚一眼,眼神颇为不悦,对王大刚二人道:“你们站起来吧。” 许天凡和游云翔知道来者是李明庚的二叔李志,心头的火气缓缓而减,因为都知道这回恶公子有难了。 王大刚仰头望着那个李志,再瞧瞧有大肚腩的胖子,把口张大道不出声来。 李志身边的胖子道:“大刚,李老爷叫你起来,你就起来吧。” 王大刚讷讷道:“是、是,老板。”望了一眼泪流满面的阿倩,然后伸手扶着她的纤臂,两人慢慢地站起。 许游二人这才知道,原来那个胖子是王大刚的老板。 李志干咳一声,道:“明庚,你还不快陪个不是。” 李明庚忿忿不平地道:“二叔,是他们在打……” 李志锐利的双眸狠狠地看着李明庚,使后者立刻闭嘴、敢怒不敢言,也使围观之众大感痛快。 游云翔道:“李明庚快来赔罪吧。” 李明庚怒视着游云翔,嘴里低声喃喃着,大概是说粗言烂语。 “李老爷,这事情还是算了吧,大刚他不会计较的。”王大刚的胖老板说道,也许是为了讨好李志,让李明庚好下台,然后对王大刚道:“大刚,你说是不是?” 王大刚当然是连忙点头,不敢多哼一声。 李志从掏起悬在腰间淡黄色的钱囊,从钱囊里拿出几条铜条,向胖子道:“铁老板,这些钱就给他们作汤药费吧。” 铁老板微笑道:“这些钱还是李老爷你留着吧,汤药费我自己可以付得起。” 李志蹙眉道:“这怎么可以呢?这是我的侄儿不对,我作为叔父的当然要为他赔钱啦。” 铁老板还是不好意思地收了这几条铜条。 “铁老板,我先行告辞了。”李志呵呵地笑了两声,然后板着脸对李明庚道:“跟我回去!” 李明庚只好无奈地跟着他二叔走,当他回首一瞥时,见到许游二人正笑得正酣。他紧握拳头,以至于指甲深深地嵌入掌肉中,街道的路人见到他此番模样,都知道他肯定不会就此罢休。许天凡和游云翔也知道,故此他俩都觉得要多加小心才行。 “天凡……云翔,我……真的谢谢你们……”阿倩一边揉着流露的眼睛,一边哽噎地道。 许天凡道:“何用客气,你们有难,我和云翔当然会相助的!” 王大刚鼻青眼肿的脸露出笑容,但笑得像哭一样,他忽然道:“对了,你们是什么时候学会玄武的?” 许天凡关切地道:“先去找大夫给你疗伤吧,边走边说。” 王大刚的老板把汤药费交给他,道:“快点去吧……惹上李明庚确实是麻烦。” 第二卷 第十章 探访美人儿 走在醉花林的小道上,嗅着醺醺然的郁香,许天凡和游云翔都把刚才不快之事忘记了。他们和王大刚说了修炼玄武以及他们即将游历的事,再和王大刚道别。 二人出城后立刻来到此处,望着道旁的鲜红的花葩和翠绿的柳絮,感到轻松愉悦。 “走快一点!”许天凡加快脚步,他的心情比游云翔更为愉悦,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缠绕在他心头,也显露在他脸上,“云翔,走快几步不行吗?” 游云翔摇摇头,立刻追上兴奋不已的许天凡,道:“你是否喜欢上美人儿了?” “你说什么?”闻到此言,许天凡立刻减缓脚步,感到有股烫热之气升到脸上,讶然地道:“什么美人儿啊?” 游云翔道:“我说的是如琳,你喜欢的如琳!” 许天凡怦然心跳,脚步变得比游云翔还要慢,而脸上的烫热感觉比对付李明庚时还要热,他蹙着眉头,不悦地道:“小子,你别胡说什么呀!我何时喜欢过如琳了?” “还说没有?”游云翔也放慢脚步,因为见到许天凡应经止步不前了,他微笑地道:“你的脸都已经红了,还不承认!” 许天凡双掌抚脸,脸上那股热气就如火锅般烫着双掌,心里一惊,难道自己真的是……不,不可能! 瞥了一眼路旁的嫣红之花,游云翔拍了一下许天凡的肩膀,道:“你的脸比花儿还要红呢。” 是吗?许天凡也望着路旁的花葩,竟然感觉到朵朵花儿都娇羞起来,一时心乱,脱口道:“我真的是喜欢上如琳?我……不太可能吧,我怎么会喜欢她呢?” “你是不是很想见她,而且一提到她你就非常兴奋?”游云翔肃然道:“要说真话!” “这个……”眉头皱得更紧,许天凡转动着眼睛,想想自己对如琳的感觉,“好像是这样子……对了,你想着小玉时,也是这种感觉吗?要说真话!” 游云翔神情坚定,颇有经验似的,道:“当然是这样!那种感觉大概在六七年前就有了。当你喜欢一个人时,她可以令你开心,也可以令你苦涩,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天凡,我可以准确无误地告诉你,你真的是喜欢上如琳了。” 脸红如霞的许天凡继续起步,懵懂的双眼望着前方的道路,一边挠头,一边思考。看着许天凡如此模样,游云翔也不知道他是否明白那一番话,微笑着,起步而走。 有时候,若你喜欢上一个人,你未必可以确定自己的心中的想法。 路边的花儿溢出丝丝缕缕的飘香,飘到许天凡的身边,仿佛幻成了一种羞涩的酸味。 忽然,在这美不胜收的景色里,谁都没有料到会看见眼前之事。 许天凡和游云翔都怔住了。 前方,两个人,一把剑。 其中一个人的衣服被血染红。 那把剑也被血染红。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披着轻甲,手持着沾有鲜血的巨剑,腾空跃林,飞在半空追着前方满身是血的男子。 “啊!” 惨叫声划破了红花绿柳的静谧空间。 许天凡和游云翔从来都没有见过眼前这般恐怖的事情——那把血淋淋的巨剑,前飞直插,导致前方逃跑的男子向前扑倒,弄得尘土飞扬。血花四溅,溅到了周围翠绿的柳絮。 身穿轻甲的大汉脚跟落地,他猛然动剑,使血淋淋的剑插血衣男子脸侧的地上——只差毫厘就把那男子的耳朵割掉! 这时,在不远之处的许游二人才看清楚大汉的样貌,都感觉到大汉的脸上透出一股逼人的傲气。同时,两人也看清出那把巨剑的样子,血淋淋的剑身上,是一个龙头形状的剑柄。若论奇特,这样的龙头剑柄可以比得上许天凡腰间的易天。 许游二人惊魂未定,就听到前方传来的声音:“好!我输了,你杀了我吧!” 傲气凌人的大汉哼了一声,道:“杀你?假若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男子扬起头来,虽然满脸是灰土,看似有点狼狈,但他仍然坚决地道:“我是不会说的!” 大汉道:“不说?难道你清楚我要问什么吗?” 男子都:“知道。” 大汉道:“既然如此,你就快说!” 男子呵呵一笑,道:“既然如此,我死也不说!” “那我就让你生不如死!”话音一落,那大汉摆掌出击,掌心透出虚无缥缈的红烟。奇异的红烟缓缓地落到男子的脸上,慢慢地滑进他的鼻孔里。男子两眼翻白,摇摇头颅,噗咚一声趴在地上,像是昏迷过去。 大汉伸手一抓血红的衣服,提起男子,另一只手拔起插在地上的巨剑,目光横扫一下站在不远之处的许游二人。 这样充满傲气的目光如箭飞来,刺在许天凡和游云翔的脸上,吓了他们一大跳。 他们惴惴不安,担心那个大汉会对他们有所不利。 “你们见到了什么?”大汉的这句话铿锵有力,每一个字仿佛扔到地上都会响起声音一样。 许天凡已经愣住了,看着血腥的场面以及听到这强势的一句,他能不愣住吗?额头,沁出汗水。 游云翔惊恐一下,瞪大眼睛,颤抖地道:“我们……什么也……没有看见。” “没有看见,很好。”大汉将巨剑往后一抛,让巨剑铮然一声飞入了剑鞘,几滴鲜血被巨剑洒了起来,然后他把血淋淋的男子置于肩膀上,傲气的声音震起:“你们来醉花林有何事要办?” 许天凡和游云翔相望片刻,从对方的眼中得知,他们都不想说谎,因为面对这样的大汉他们都不敢说谎。 游云翔道:“我们是来探望朋友的。” 大汉道:“你们的朋友是醉花派的人?” 游云翔连忙应是,道:“她叫唐如琳……你认识她?” “原来是小雪的徒弟。”大汉低声一句,然后转过身子,大步地朝醉花堡走去。 望着大汉魁梧的背影,许天凡不知所措,到底是跟着大汉走,还是另找道路去醉花堡呢?在他沉思之时,游云翔用手拍了拍他的手臂,使他回神过来。 前方的一滩血,是如此的鲜红,是如此的骇人。 游云翔道:“我们还是等一会,才去醉花堡吧。” 许天凡点头道:“看来也是如此了。”用衣袖抹去额上的汗,他看着地上那滩让人惊悸的血,道:“你觉得那个大汉为什么要追那个男子?” “我怎么知道。”游云翔也望着地上那滩血,想着方才巨剑让身穿血衣的男子扑倒的场面,心有余悸,拍拍胸膛几下,“他最后好像说要让那个男子生不如死,听起来很是吓人。” “我们还是别管那么多了,”许天凡捏捏手,吸了一口凉气,“就算我们的暗器是何等厉害,我们都斗不过他的。他,好像也是醉花堡的人吧。” 游云翔耸肩道:“反正他不伤害我们就行了。” 过了不久,二人继续上路,绕过地上那滩比花儿还要红的血,带着余悸而前行。血腥的场面在一路上都缠绕于他们得心头,挥之不散,他们没有说上一句话,只是默默地走着。花的香味仿佛被血腥味掩盖住,尽管他们远离了那滩血,但还是隐隐约约地嗅到血腥之味。 那一幕太震撼了! 到底那个傲气的大汉为何许人?他想在那个男子口中得到什么消息呢?生不如死,到底是怎样的滋味…… 一连串的问题掠过两人的脑海。 ※※※ “天凡,云翔,你们总算来探望我了!” 一把清脆悦耳的声音,飘进了许天凡和游云翔的耳中。 许天凡见到眼前这位美人儿,他的双目瞪得非常之大。 一个月不见,唐如琳仿佛变得更加沉鱼落雁了。她依旧是带着银色的头箍,黏在头箍上的圆形光滑碧玉像似在她额前闪闪发亮,而她的秀发,系着一串银花首饰,令她添上了不少出尘的秀气。 她一身短袖的粉红色上衣,绣着青色、蓝色、紫色的圆形花纹,花蕊镶着一颗与花纹同色的珠子。短袖的袖口刚好盖到手肘,垂挂着一条条纤细的银条。而她下穿的粉红长裙,有更多装饰之物,系着一个小小的金玲,数个菱形银片,还有一条红、紫、白三色并列的绫绸,使她增加了神秘的美感。 “喂!天凡,你怎么啦?” 唐如琳这悦耳的声音,使沉醉着的许天凡忽然“醒”了,他心跳不止,呼吸变得有些不顺畅,脸不由地泛红。这是……什么的一会事? “我……”许天凡讷讷地道:“你的服饰太好看了,让你更像一个神秘的仙子。” 闻到此言,唐如琳嫣然一笑,更让许天凡的心跳得更快,她徒然撅起嘴,嗔道:“你何时变得这般口甜舌滑的?” 在许天凡不知如何回答时,游云翔心中乐起,暗道:只有天凡见到你时,他才这样口甜舌滑的,呵呵。 唐如琳望着许天凡呆呆的样子,嘻嘻地笑了,眨着美眸,道:“你说,为什么要过这么久才来看我?要说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许天凡挠头道:“才一个月,不算很久吧。在这个月里,我和云翔都在勤修玄武,不信你问他。” 游云翔点头道:“是啊,我们真的每天都在修炼,现在达到玄启二灵了。” “什么?”唐如琳先是一怔,让许游二人迷惑起来,她才缓缓地道:“你们真的,达到了玄启二灵?” 许天凡挠着头,轻声地道:“怎么了?是不是我们进展得太慢了?” 唐如琳的玉脸露出欣喜的表情,同时也露出诧异的神色,看看许天凡,瞧瞧游云翔,最后目光落在许天凡身上,接着静静地思考。 许游两人在等她说话,他们也知道自己在无师教导之下,进展较慢也似乎合情合理。 “你们不是慢了,”唐如琳忽然道,“而是太快了,快得让人无法置信!” “什么?”许游二人异口同声地喊起。 【大家手上的票,总要找到一个归宿。而本书,正是它们的好归宿。谢谢!】 第二卷 第十一章 心如鹿撞 “你们确实太快了,”唐如琳认真地道,“一般修炼玄武的,从原来不会修到玄启一灵这一阶段,就要花上一个半月的时间。当然,你们是因为吸收了盘古印卷的灵力,故此在一天之内就达到了玄启一灵。那么我们就不用算玄启一灵之前的修炼了,因为你们根本都没有修炼,所以只算之后的。在玄启这个初级境界,从一灵到二灵,一般的人需要三个月,若是资质好的至少要两个月。而你们仅仅是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简直快得让人难以置信!” 许天凡和游云翔愈听愈惊讶,他们好像也不太相信自己的升灵速度,难道是因为他们天赋极高么?这不太可能,或许是因为盘古印卷有特异的功效。他们对一个多月前的怪异之事记忆犹新,当时,在误打误撞之下,他们启动了盘古印卷,并让寒热二气灌进体内,接着在目睹了盘古开天辟地的幻觉后,又被一股强盛的气劲击中。 唐如琳摇首道:“我还是不信,嗯……拿测灵盘来探测一下。” 的确要如此,才能探测得他们是否如此快速地升灵。 测灵盘中央的透明大珠泛起淡然的红芒,其周围的两个相邻的小珠也吐出红光。测灵盘的这种现象千真万确地告诉唐如琳,他们两人升灵的速度真的如此之快。 收回测灵盘,许天凡道:“那我们为何有此种现象?” 唐如琳道:“也许你们的盘古印卷真的是一件稀世之宝——你们不如加入我派吧。依你们目前的情况而言,只要在我派修炼一段时间,你们一定大有作为!” 许天凡见到唐如琳还是和一个月前那样,劝他们加入醉花派,而且还说得如此开心,他虽然不想答应如琳,但也不想扫如琳的兴,只好沉默不语。 游云翔笑拒道:“我们答应了师父,要出外游历一年,所以不能加入贵派了。” 唐如琳瞪大美眸,道:“你们要出外游历?” 许天凡扼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道:“如琳,一年后……”脸上的烫热感又回来了,他发现耳朵也热起,呼吸又开始变得不顺畅,“我……到时会再来探望你的……和云翔一起来探望你。” 在一旁的游云翔见状,心里暗笑,道:“是啊,天凡和我一定会回来探望你的。” 唐如琳道:“那么,你们等一会就要离开了吗?” 许天凡点头道:“是的,我们等一会要走了。” 唐如琳眼眸的光色仿佛忽然黯淡,她勉强地一笑,道:“待会我去送你们走吧,反正我也无事可干。” “也好。”许天凡挠挠头,望着心情好像变得不悦的美人儿,腼腆的脸变得更红,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们刚才在醉花林的小道上,见到了一个大汉打晕了一个男子。” “啊?”唐如琳讶然地道:“竟有此事!” 游云翔把事情的经过道了一遍,也大概地形容一下那个大汉的样貌以及剑柄为龙形的巨剑。 唐如琳听后,心情不是很沉重,道:“你说的那个大汉,应该就是傲世剑,他这几天都来这里找我师父的。” “傲世剑?”许天凡好奇地道:“他的名字这么威猛,跟他本人一样,呵呵。” “可是,我想不通,”唐如琳蹙起柳眉,心里分析着游云翔所说的事,片晌之后,“为何傲世剑会在醉花林里以剑伤人呢?那个被打昏的男子又为何人?又为何在此出现?” 唐如琳不知道,许游二人更不知道。 “算了,今晚我去问问师父。”把一切疑惑抛诸脑后,唐如琳盈盈地微笑着,美眸望着腼腆的许天凡,“天凡,不好意思啦,上次你送给我的机关鸟坏了,它目前飞不动。你可以帮我修好它吗?” 许天凡的心跳得更剧烈,唐如琳所言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神奇的妙药,把他弄得醉醺醺的,他讷讷地道:“好……我……” 游云翔当然识趣,对唐如琳道:“对于修理机关鸟的事,我一窍不通,不如我到花园里逛逛。” 唐如琳道:“嗯,花园里的花开得很灿烂,你可以慢慢地欣赏。” 心里慌乱的许天凡当然不让游云翔离开。 但游云翔还是离开了,离开时还对许天凡做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大厅里只剩下两个人。 还有一个机关木头。 许天凡和唐如琳坐在桌子一旁的椅子上,二人依靠得很近。 双目望着桌上的机关鸟,许天凡一手拿起栩栩如生的木翼,一手捏着一个小小的齿轮。若看现在他的样子,你会觉得他是在全神贯注地修理机关木头。然而,他却是心不在焉。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靠近唐如琳居然会十分不自在。他的记忆跳到一个多月前,当时,因为唐如琳腿部受伤而不能行走,所以他背着唐如琳回家,那时侯两人身体紧紧接触着,他的心根本就没有丝毫慌张。不知为何,他现在心如鹿撞。 他拿起一个精小的机关零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安装在机关鸟上——他的动作看似小心翼翼,其实是因为他的手在微微颤抖。怦怦的心跳,竟然让许天凡的动作变得慢吞吞的。 他身边的唐如琳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飘然扑鼻,令他每呼吸一下,都有一种青涩的感觉。 幽幽飘香,如梦如幻。 这少年的心绪随着芬芳的气息,飘荡不停,宛如沉醉于飞花零散的梦中。 难道这这种感觉就是“喜欢”? 唐如琳一手托着香腮,手肘撑在桌子上,静静地,她看着少年羞涩的侧脸。 双眸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过少年的侧脸。香唇带笑,宛如弯弯的月儿,挂于她美丽的脸上。 许天凡斜瞄她一眼,又倏地收回目光——目光就像老鼠突然遇到猫那样。 他继续埋头修理机关鸟。 ——为何……我不敢看她?唉!要是云翔这小子不出去就好了,否则我才不会感到尴尬呢!这个没有义气的家伙! 心中埋怨着游云翔的时候,许天凡想起游云翔适才在醉花林的小道上所说的一番话:“当你喜欢一个人时,她可以令你开心,也可以令你苦涩,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他想着想着,觉得自己…… “天凡!” “啊!”许天凡怔了一怔,望着唐如琳,讷讷地道:“什么事?” 唐如琳依然脸带微笑,道:“你为何不动手呢?在想什么?” 许天凡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原来自己因为沉思着,忘记修理机关鸟,因此双手停止了举动。他支支吾吾几声后,道:“很快,我就会把它修理好的。” 唐如琳瞧着他傻傻的样子,笑得愈是甜美。两朵娇艳欲滴的小红花,飞到了唐如琳两侧玉颊,让她感觉到自己的脸热了起来。 二人在这小厅里,不知过了多久。 “好了,我把它修理好了!”许天凡双手捧起机关鸟,慢慢地把目光转到唐如琳美丽的脸上,然后慢慢地道:“如琳,可以拿它出去试飞一下。” 唐如琳嗯了一声,放下托着香腮的玉手,心中充满着期待着。 ※※※ 机关鸟在花园里盘旋着。 这只灵活的木具,振动着双翼,颇有节奏地飞行。 唐如琳欣喜地道:“天凡,你真是厉害呀!”她不说还好,一说就使许天凡的脸再次泛红了。 游云翔笑道:“天凡做的机关,当然厉害啦!我们出外游历之时,他肯定会把机关术弘扬光大,掀起狂澜!” 许天凡瞟了游云翔一眼,道:“哪有你说得如此夸张啊!真是的!” 游云翔漫不经意地道:“你没信心?” 说者无意,听着有意。 “信心?”许天凡喃喃地道:“我……” 唐如琳见许天凡这个样子,嘻嘻一笑,便道:“天凡,不要对自己没信心!我相信你一定行了的!”她想伸手去搭许天凡的肩膀,不过她觉得此举有所不妥,只好算了。 许天凡听到美人儿这样鼓励他,心里有了一种飘飘然的感觉,点头道:“好!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是你们,呵呵。” 在半空飞翔的机关鸟速度减缓。 一只手搭在许天凡的肩上,是游云翔的手。 “天凡,现在将要落日,我们是时候走了。”游云翔道:“不然就没船来载我们了。” 许游二人之前打算到端河边岸的渡口,乘船离开,向南而行。 许天凡望了唐如琳一眼,再看看游云翔,道:“好吧!” 唐如琳不明白时间为何过得如此之快,见他们要走了,只好道:“嗯,我送你到渡口。” 机关鸟缓缓地降落到地上,双翼再拍两下,就此停止。 落日的余晖,落在端河。 端河微波粼粼的河面上,有大有小的二十多艘船只来回而行,船帆被风拂起而飘动着。 此渡口位于端水城城外,临近醉花林。现在这里的船只大部分都是进入端水城的,之后再到城里的码头,进行经商贸易。 三人来到此处,望着停靠岸边的几艘客船。 唐如琳对许天凡依依不舍,不停地跟他聊天。 许天凡何尝不是如此呢? 游云翔为了让许天凡和唐如琳多聊几句,遂一人走到渡口,与船夫谈价论钱。 唐如琳的话娓娓道来:“你要记得勤修玄武,不要怠懈啊!一年后,我要看看你能升到多少灵?” 许天凡这时才记起他和游云翔要问唐如琳关于玄武的问题,假若现在请教这些问题的话,他就可以多和如琳多聊几句了。 此刻,他的心不由地喜悦起。 【求票!求收藏!我永远都感激您!】 第二卷 第十二章 忽生变故 许天凡挠挠头,认真地道:“《盘古印卷》里的其中一幅图为打坐的动作,我模仿此动作来打坐修炼,有天人合一的感觉,打坐完后我会觉得身子大有裨益。但我模仿其余图案的那些拳打脚踢动作时,却发现没有任何效果。” 唐如琳道:“你是初学者,当然是从基本的打坐开始哩!打坐修炼,是为了练精运气,增强自己的内功。所以你只有在打坐之时,才会觉得身子大有裨益。” 许天凡茅塞顿开,想起了自己一个多月的修炼情况,遂道:“那么,我要到了哪个灵级才可以不用打坐?” “你永远都要打坐。”颇有经验的唐如琳所说之言,当然有道理,她本来想不多作解析了,但是知道有一年的时间不能见许天凡了,只好耐心地教导,“无论你是初学者抑或高手,都要打坐的,因为这样可以调息你的精气神,强化内力,进而升灵。你欲要修炼《盘古印卷》上的拳打脚踢的招式,我认为你大概到了玄启三灵时,方可修炼吧!” 落霞染红半边苍穹,淡红浅黄的朵朵飘云缓缓浮动。 余晖落在唐如琳的脸上,把她的脸颊照得红彤彤的,使她看起来就若站立在云彩上的仙子,更添一番国色天香般的魅力。她额前那颗光滑的碧玉,宛如一只明亮的美眸,仿佛倒映着许天凡羞涩的脸。 此刻,许天凡看着她的柳眉杏眼,心念:假若一直陪着她,那该多好啊! 他真的不愿意离开。 但是听到了游云翔的呼喊,他才猛然回神过来。 “如琳,我要走了。”纵然是不太情愿,但还是要别离了,许天凡依依不舍地望着貌若天仙的唐如琳,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跟她絮说,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请你等我一年。”但话音刚落,他愣住了,觉得此言非常不对劲。 什么是“请你等我一年”?许天凡连忙避开唐如琳的目光,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说出这句让气氛变得尴尬的话,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好呀,我等你一年。”唐如琳若无其事地道。 许天凡瞪大双目,呆呆地张开嘴,脸上之色比红霞还要红,心却霍霍地跳得更快。 唐如琳粲然一笑,单手叉腰,道:“傻瓜,你不是要走了么?还不快点上船!” 许天凡傻笑着,点头道:“嗯……那再见了。” 目送许天凡登上停靠在渡口旁的客船,唐如琳心里空空的,此时此刻的滋味,就如步入了一个虚空无物的窑洞里。淡黄的余晖,照着客船,也照着站在船头甲板上的许天凡,他的心,也是空空的,那是一种他不能理解的滋味。他望向岸边,目光一直与唐如琳对视着。 船夫准备启碇开船时,有四名灰衣男子慢慢地踏上甲板。其中一个男子挡住了许天凡的视线,这使许天凡眉头一蹙,不过那个男子还是跟着其他三人进入了船舱。 许天凡仍然站在船头,凝视着岸上的唐如琳。居然……自己居然对如琳依依不舍,比起和宁怡姐姐离别时更要难受。 心很沉重,仿若沉没于端河之中。 客船起航,渐行渐远。 伫立岸上的唐如琳,凝视着站于船头上的许天凡,她如琬似花的脸露出了苦苦的笑容。漫天落霞与波光粼粼的河流映入她的碧眸里,宛如絮说着惆怅的心语。 她在暗念,天凡,我就等你一年…… 唐如琳转身即走,空空的感觉缠绕在她的心头,所以她走得很慢,莲步踏往前方的树林。 就在此刻,岸边的有一名蓝衣男子,正盯着唐如琳的倩影。 他踏出脚步,跟在唐如琳背后。 ※※※ 许天凡摇摇头,叹了一声气,然后进入船舱内。 这艘客船是中型的船只,可以容纳三十多人,舱内还有几个空位,其中一个空位在倚窗而坐的游云翔的旁侧。 许天凡坐下空位后,闷闷不乐地眨眨眼睛。 游云翔拍了一下许天凡的肩膀,道:“我和小玉道别时,也是你这样的感觉,现在你不得不承认了。” 许天凡道:“不承认什么?” “你还装蒜!我知道你明白我所说的为何事。”游云翔再拍一下许天凡的肩膀,道:“放心吧,一年之后你会见到她的。” 一年之后?看似很漫长、很遥远。 许天凡正要说话,一名身穿灰衣的男子走到了许天凡身旁,供手作揖,彬彬有礼地道:“两位公子,我家少爷有事要找你们。” 许游两人瞪着这位灰衣男子,都摸不着头脑。 游云翔问道:“你家的少爷是谁?” “你们一定认识他,”灰衣男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眨眼间,把匕首横架于许天凡的脖子前,悠然地道,“跟我来吧。” 许天凡和游云翔都跟四个灰衣男子下了船。 船夫和乘客都不想惹麻烦,何况许游二人的脖子都被匕首的锋刃紧紧地贴着,若不小心,很容易弄出人命。 尽管是不情愿,两人还是不得不被他们带来到了岸边稀疏的树林。 “哈哈哈,二人真是赏脸来见我呀!”一个身穿黄色华衣的男子邪笑道。 许游二人果然认识灰衣男子所说的少爷。 “原来是李明庚李少爷啊!”许天凡微笑道:“你二叔呢?” 黄衣男子正是恶公子李明庚,他的嘴翘起,翘得很歪。 游云翔哼了一声,道:“你邀请我们来,竟然用这种手段,果然是够卑鄙的!”他一见到李明庚,就压不住心里的怒火,怒火烧到了眼里,像是从双目迸射而出。 两个身穿绿衣的大汉站在李明庚身旁,不过不是午时帮他撑伞的大汉。两个大汉再加上四名站在许游两人身边的灰衣男子,那么李明庚一方则有七人。看来,在以多欺少之下,许游二人则插翼难飞。 得意洋洋的李明庚转转眼睛,笑道:“你们若是给我扮乌龟,而且叫我一声大爷,那我大人有大量,肯定会放了你们的,嘻嘻!” 游云翔咬着牙,紧握拳头,使指甲深深地嵌入掌肉。虽然他可以发动袖里的暗器,可是他脖子前有一把锋利的刀,若有差池,喉咙则断。 许天凡的怒气没有游云翔这般焰盛,但他也对李明庚大为厌恶,道:“假若我们不扮乌龟,也不叫你大爷呢?难道你要杀了我们?” 李明庚哈了一声,双手叉腰,道:“杀你们?我才不会为了两个黄毛小子而弄出人命呢!”奸邪之笑,又挂于他让人厌恶的脸上,“既然你们这样顽固,那就尝尝被群人殴打的滋味吧!” 四名灰衣男子正要出手时,李明庚忽然喝道:“等一等,你们先把这两个小子腰间的武器拿下,递给我看看。” “是!”两个男子一手抽出悬在许游二人腰间的盒子和棒子,再递给他们无声邪笑的少爷。 许天凡心里一慌,没有了变形武器易天,他应该如何跟这厮打斗啊?看来要用机关衣了。 游云翔望着逐云被拿去,心里的火焰熊熊地燃烧着,怒目盯向无比嚣张的李明庚,真想狠狠地掴这厮一巴掌! 李明庚一手拿着褐色的盒子,一手拿着褐色的短棒,望了几眼后,不悦地道:“你们几个干嘛?还不快揍他们!” 他只说到“揍”字,两名男子就收回横架于脖子前锋利的匕首,同时几个拳头就飞到了两个小子的身上。 砰、砰、砰…… 许天凡暗叫是好时机了! 因为他们两人不用顾忌被割喉之危,放心地动用袖子里的暗器。 不知是谁的膝盖,突然猛碰许天凡的腹部。 疼得要命的许天凡身子往后,快要撞到了后面的男子之时,身后男子飞出的一拳,更加用力地压在许天凡背部。许天凡感到骨头欲裂,痛喊起来,心里的怒火完全被燃起,比起游云翔的还要猛烈! 游云翔被人的硬拳击中脸部,弄得眼冒金星。徒然间,又来一拳凶凶地撞在他的胸膛,他感到胸骨剧震。 李明庚笑着,笑得邪恶万分,道:“这就是得罪本少爷的后果。”他收起邪笑,接着对四人道:“给我把他们成乌龟!” 拳头的声音愈来愈频。 本想动用暗器的许游两人,已经被打得扑倒在地,而且倒地之后,仍然挨着拳打和脚踢。 二人都不明白,天下居然有李明庚这样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狗!会咬人的恶狗! 一阵阵如同狗吠的笑声,灌进二人的耳中。 许天凡扬起头,满是怒火的双目瞅着李明庚,心里大骂着。他伸出手臂对准这个无恶不作的恶公子,准备发射! “住手!” 李明庚吓了一跳! 许游二人心里一震,接着均喜悦起来,因为见到了如仙子下凡的唐如琳。 李明庚看见有一位女子从树林里走出来,骇然一惊,因为他也认识这位女子。 “李明庚,你快把他们两人放了!”美目充满着怒意,唐如琳手按腰间的刀柄,狠狠地道,“不然我会取你狗命!” “停手!”李明庚喝道。 四人立刻停手。 第二卷 第十三章 何处住宿 “不知道唐姑娘找本少爷有何事呢?”狗眼尽有挪揄之意,李明庚邪笑着,道:“是否要找我到醉花林里喝酒呢?” 唐如琳哼了一声,道:“快把他们放了!” 李明庚翘起狗嘴道:“我明明叫阿才跟着你的,现在他人呢?” 唐如琳发出悦耳的笑声,道:“你居然派这样的废物来跟踪我,真是可笑。我很快就发现了他,并从他口中得知你的阴谋诡计。”她如琬似花的玉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但眼神却是极凶,“你们一直在此等候着他们两人,没有想到我也跟着来了。在天凡与云翔上船,我就离开,而你就叫一个手下来跟踪我,是为了不让我重返此地而破坏了你的计划。” 李明庚脸色一变,道:“那么他现在在哪?” 唐如琳悠然道:“他中了我的蛊术,现在昏了过去——你是否也想试一下中蛊的滋味?” 李明庚一怔,双手一抖,盒子和短棒都掉落而下。 望着被吓破胆的李明庚,许天凡和游云翔都笑了,二人互相扶持,站起身子。他们两人的脸上都有一块被拳头狠狠打伤的红肿,但他们还是笑得出来。 唐如琳目光飘向许天凡,对他嫣然一笑,然后目光转到李明庚的狗脸上,透出强烈的怒意。 虽然明知李明庚这厮为端水城太守李威之子,但唐如琳对他视若等闲之辈。她清楚太守李威是个畏首畏尾之人,哪敢得罪醉花派,尽管李明庚如何横行霸道,她也不会有所畏惧。 果然,李明庚也顾忌醉花派的人,蹙着眉头道:“把那两个小子放了!” “还有,”许天凡摊开手掌,对李明庚笑道,“把武器还给我们。” 李明庚双手抱胸,眼色轻佻,他显然是不会捡起地上的逐云和易天的。 游云翔紧紧地握着拳头,很想冲上去揍那厮一顿。 李明庚身旁的一个大汉,把地上的两个武器捡起,目无表情地走到许游二人身前。 许天凡和游云翔接过各自的武器后,来到唐如琳左右。 唐如琳蹙起柳眉,眼神带有关切之色地问:“你们没事吧?脸上都肿了。” “我没有事,呵呵。”许天凡明知自己疼得要命,骨头像是被敲散似的,皮肉更像被烈火煎熬,但他还是勉强地笑着,“如琳你来了,那真是太好了。” 游云翔可没有想笑的兴致,气悻悻地盯着李明庚,道:“你还不给我们道歉,不然你就要做乌龟!” 李明庚哼了一声,道:“我道什么歉呀!本少爷好心放过你们,居然还要我道歉!今天我给面子醉花派,这事就此罢休,后会有期!” “你不道歉就不能走!”双目怒视前方,唐如琳运气使鞘中的弯刀脱鞘而出,弯刀自动地飞她手中,“若不道歉,你就成为乌龟!” 李明庚出奇地没有发怒。 因为他愣住了。 他的手下也愣住了。 李明庚是太守之子,只有别人在他面前当乌龟,而自己从来不会给别人当乌龟的。当下唐如琳这一句话,让他心里惴惴不安,他爹身为太守都不敢得罪醉花派,他自己难道敢吗?沉默片刻后,李明庚跋扈地道:“好,本少爷道歉!” 唐如琳道:“这么没诚意就算道歉?李明庚你不做乌龟都不行了!” 许天凡望了唐如琳一眼,心存感激,忘记了身上的疼痛,皆因这位的女子已经把他的心思扣住了。眼光投向像恶狗一样的李明庚,许天凡挪揄道:“你不做乌龟也行,那你就做只狗吧!” “你……”这回李明庚不得不发怒了,他简直气得像炸开了的锅盖,“什么道歉!什么做龟做狗的!哼!本少爷就是不干,想再打一次吗?” 怒火中烧的游云翔正要按下逐云的按钮。 李明庚也正想拔剑出鞘。 “如琳!” 徒然传来的音声,让游云翔和李明庚停止举动。 “师父!”唐如琳讶然地往后看。 一名女子莲步走来,一身雪白皑皑的衣裳轻柔飘逸,她的美目透出庄严之色,让人感到她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腰悬着的如月的弯刀,仿佛就如天上的皎月倒在冰冷的雪地上。 来者正是唐如琳的师父花月雪。 她身旁还有一个人,一个身穿轻甲的中年大汉。 就算许游二人忘了中年大汉的轻甲,也不会忘记从他背部露出肩膀的龙头剑柄,更不会忘记他傲气凌人的脸庞。 那个大汉赫然是傲世剑。 傲世剑走路一向都不慢,但现在他却慢慢地走着,走在花月雪身后。 他的脸一向都是充满傲气,所以他走得慢就更显出他的威严。 “如琳,这儿没有你的事了。”花月雪走到唐如琳身前,目光只是轻轻掠过她徒弟的脸,淡然一句:“快回去吧。” “师父!”唐如琳连忙道:“但李明庚他还没有向我两位朋友道歉呢!” “如琳!”花月雪厉声道:“你不听为师的话了?” 唐如琳心里一急,很想继续说话,但是了解师父的脾性,只好不作一声,满脸委屈地看着许天凡。 虽然许游二人非常愤怒,但也不想为难唐如琳,许天凡道:“还是算了。如果下次他还敢如此,我们就让他变成乌龟!” 唐如琳闻到此言,心道只好算了,还刀如鞘,恭敬地对师父道:“弟子就告退了。” 然而,游云翔他当然不想就此了事,不过还是压下心里的怒火,把逐云放好后,转身就走。 ——教训李明庚来日方长! 看见许天凡三人走了,李明庚吐了一口气,嬉皮笑脸地道:“多谢花前辈来帮明庚,我先告辞了。以后有空就到我府上喝杯茶吧。” 花月雪道:“不必了。” 傲世剑低声对花月雪道:“你抓住他,其他几个由我来收拾。” “我要走……”李明庚还未说完,就见到花月雪飞身过来,吓得他立即呆住。 一只白皙如雪的玉手,猛力一抓,掐住了李明庚的脖子。 李明庚唯有发出“呜呜”几声,他的手下见状,立刻拔出武器。 但是,这些手下还是慢了。 锵! 傲世剑的巨剑傲龙刹那间破空出鞘,剑锋一出,饮血收场。 一个人,一把剑,六道致命的伤痕! 那六个人一声都没有喊出。 他们以后再也不能说话了。 傲世剑的招数不像花月雪的那样华丽多姿,不过每一招都非是虚发,每一招都致人于死地。 “行了,快收拾尸体吧。”提着锋刃蘸血的巨剑,他用一块布把血滴抹去。 被掐着脖子的李明庚瞪大狗目,他看到六个手瞬间倒地,心都虚了。两腿发软,不停地颤动,于他而言这是一个噩梦。突然,他嗅到了一缕飘香,可是他没有心情享受此种香味,只感到眼皮很重,遂阖上双目,昏迷过去。 这香气是花月雪的昏迷蛊。 花月雪道:“收拾尸体后,我去给那个人捎封信。” 傲世剑望着其中一具死体,觉得可笑,因为那具死体脖子上的血痕处的皮肤完全糜烂了,鲜红的血汩汩流出。 铮然一声,巨剑入鞘。 ※※※ 斜阳最后的一道余晖终于落下。 漆黑的夜色如黑幕般慢慢降临,皓洁的圆月与满天星辰竞明争亮。醉花林里一片寂静,月光如水流到花间小道上。 唐如琳三人将要回到醉花堡。 “哼!李明庚这只乌龟!”游云翔不忿地道:“以后我一定要把他变成乌龟!” 许天凡道:“这句话你好像说了五遍了,能否换一句。” 游云翔仍是心有不平,道:“那就把他变成狗!一只没有牙齿的狗!” 许天凡不想再听游云翔的抱怨,于是对唐如琳道:“如琳,你适才说用蛊使跟踪你的人弄昏了,是否为骗李明庚之言?” “嘻嘻!”唐如琳粲然一笑,道:“当然是骗那只乌龟啦,我只不过是把那个人打昏而已。师父她精通昏迷蛊,但我还未曾学会。” 她想起一个月前,自己和天凡遇见山贼之事,当时她正是以使用毒蛊的谎言来恫吓那个山贼头目大胡子。现在回想起来,她又嘻嘻地笑了。她再想起当天许天凡背着她在雨中行走,脸上的笑靥更是灿烂,两侧玉颊此刻又再微微发热。 许天凡好奇地道:“你师父叫我们离开,到底所为何事?难道她要维护那只乌龟?” 唐如琳耸肩道:“不知道,师父所办之事,她很少会跟我说的。” 游云翔不悦道:“别提那只乌龟了,他令我们没船可坐。今晚我们就到客栈里住宿吧。” 因为李明庚的“邀请”,两人都耽误了再去乘搭客船的时间,两人现在还置身于端水城不远的醉花林里,是可以回到幽月林的家里休息的。不过,两人既然和各自的师父说好要出去闯一年,出去还未到一天,脸皮不算很厚的他们怎好意思回去呢?所以,游云翔提出要去住客栈。 唐如琳道:“不用住客栈这般麻烦了,我们醉花堡里有很多客房。” 许天凡忽然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睁大眼睛,但是又感到不好意思,遂道:“我们还是去住客栈吧,不用麻烦你了。” 唐如琳嗔道:“何有麻烦之说呢?当时我因为受伤而住在你们家里,你们还好好地照顾我,而现在你们受伤了,就应该住在醉花堡里。” 许天凡道:“但是……” 唐如琳打断他的话道:“没有但是,就这样定了!” 第二卷 第十四章 白发如雪 “我有一个问题难以想得通,”游云翔蹙眉道,“为何李明庚会知道我们要去渡口呢?” 许天凡身子一震,侧脸望着游云翔,也蹙眉道:“是啊?这只乌龟怎会知道我们的行踪?” 唐如琳道:“会否是你们那个朋友王大刚告诉乌龟的?” 许天凡和游云翔一怔,都瞧着唐如琳。 适才,许游二人向唐如琳讲叙他们和李明庚结怨的经过,提及到王大刚是一个胆怯之人。唐如琳怀疑王大刚,并非没有道理,因为许游二人跟王大刚说过他们将要去哪。然而,李明庚之所以在渡口守候他俩,很有可能是他回头对王大刚进行毒打,逼王大刚说出他俩的行踪。 “不可能!”许天凡摇头道,“大刚就算被打,也不可能出卖我们的。” “没错,何况大刚的老板和乌龟的二叔是朋友。”游云翔眼神坚定,“那只乌龟很怕他二叔,所以不敢动大刚一根汗毛的!难道他不怕大刚去告状吗?” 唐如琳沉默不语,分析一下,转动双眸,道:“或许,是因为阿倩。” 闻到此言,许天凡忽然醒悟,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就算大刚能挨打,也不可能看着他深爱的阿倩受苦,说不定就是如此,大刚才不得已出卖他们两人。 游云翔没有发怒,他不想对自己的朋友大刚发怒,只是轻叹一声,因为他很同情大刚以及了解大刚的处境。 许天凡道:“如果真的是大刚出卖我们,我想我还是会原谅他的。唉!” 游云翔道:“我也是。唉!” “对了,”许天凡忽然道,“如琳你是怎样认识那只乌龟的。” 唐如琳道:“以前那只乌龟和他爹来拜访过我师父,当时我也在场,所以便认识了他。” 许天凡不想再提乌龟之事,遂道:“还是说过别的吧……” 静谧的花林小道前方忽然吐出淡淡的灯光,是醉花堡的人在挑灯,点燃了华贵大门两侧的灯笼,宛如有两只黄色大眼徒然睁开。 唐如琳道:“到了,待会我去叫下人准备你们的房间。” 进到客厅时,三人见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七旬老妪,瀑发如雪,飘逸柔顺。 许游两人当然记得这位老妪叫做李姥姥,二人和她在一个多月前在醉花堡门前的花园见过一面。他们还记得唐如琳说过李姥姥非常爱惜她自己的雪发,若是有人剪断了她半根小小的发丝,她都会大发雷霆。然而唐如琳的话令他们印象最深的是,李姥姥还是花季少女之时,被一个人斩断了一束美发,不久,那人的双手也断了。 惜发如命的李姥姥就是非同一般。 唐如琳恭敬道:“李姥姥,您老人家用膳了没?” 李姥姥扬手拂过如雪的白发,不是很多皱纹的瘦脸露出慈祥的笑容,慢慢道来的声音也是和蔼的,“还没有呢,今天李姥姥想和如琳你一起用膳。”深邃的双眼瞅向许天凡和游云翔,道:“这两位是……” 看来李姥姥已经忘记了许游二人,所以许天凡连忙道:“李姥姥,你好!我叫许天凡,他叫游云翔,我们两个是如琳的朋友。” 李姥姥微笑道:“是如琳的朋友呀,你们的脸……” 游云翔一手去抚红肿的脸,道:“我们没事,只要在脸上涂一些药就可以了。” 李姥姥道:“哦,你们涂完药后,一起来用膳吧。” “好啊!”肚子打鼓的许天凡张大双目,眼睛就若见到了美味佳肴似的,“李姥姥,你头发真美丽啊,像白雪一样。” “呵呵,你很会哄姥姥开心。”若雪的白发虽则不是金子,但对于李姥姥而言这比金子还要贵,所以她听到有人称赞自己的美发,就如同有人称赞她为富豪一样。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眼角突显一条条鱼尾纹,“快去涂药吧——今天的菜肴很丰富的。” 菜肴确实丰富得很。 圆桌上摆着各式各样交相辉映的玉盘珍馐,还有一盘如若琼瑶玉液的香汤,香气袅袅,真是惹人垂涎欲滴。 李姥姥道:“两位小兄弟,千万不要客气啊,随便吃吧。” 许天凡显然没有客气,大嚼大咽,吃得十分过瘾。 游云翔可不一样,坐在许天凡身边显得非常客气,他慢慢咬嚼着。入口那些佳肴嫩滑而爽脆、酥烂脱骨,使游云翔齿颊留香,他瞄了一眼许天凡,暗忖天凡真像一只饿鬼啊! 唐如琳道:“李姥姥,用不着这么多菜吧,我们四人能吃完吗?” 李姥姥微笑地道:“你看这位许兄弟就知道了,我怕桌上的菜不够吃哩!” 许天凡咕噜一声吞下口中的美味,用筷夹菜的同时说道:“够了,够了,我不会吃太多的,呵呵。” 虽说如此,但是桌上的菜明显是不够的。 不过许天凡没有要求添加菜肴。 用完膳后,小婢来收拾桌上的碟碗,许天凡等人就来到客厅里。 唐如琳道:“贪吃鬼,刚才的佳肴好吃吗?” 许天凡道:“好吃,不过我不是什么贪食鬼。” 唐如琳撅嘴道:“我又不是说你,是你自己来回答我的话,那你就是贪吃鬼了!” 众人呵呵地笑了,乐也融融。 慈祥的李姥姥忽然道:“如琳,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谈谈。” 唐如琳点头道:“嗯,那我们出去吧。”然后对游云翔道:“你管好那只又贪吃又贪玩的鬼,别让他四处胡闹。” 许天凡正要开口反驳,游云翔一手搭在许天凡的肩上,道:“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管好这只又贪吃又贪玩的鬼!” 虽然无奈,但面对唐如琳的笑语嫣然,许天凡心情也颇为爽快,他望着唐如琳头上的银花首饰,觉得她就若花葩一样灿烂美丽。 唐如琳和李姥姥走出去,把厅门关上。 许天凡不悦地瞟了游云翔一眼,道:“小子,你竟然说我是一只鬼!” “不是我说的,是如琳她说的,”游云翔笑道,“你真的是一只鬼,既是贪玩鬼又是贪吃鬼。” “不跟你多言了!”许天凡板起脸道。 游云翔道:“你生气了?” 许天凡道:“你以为我是你吗,有这么容易生气?不跟你多言是因为我要去看看,看看我们今晚要睡的房间而已。” 游云翔道:“可是我答应过如琳不许你四处胡闹。” 许天凡哈哈一笑,道:“何为‘胡闹’?我去看房间也算胡闹?别说这么多了,我们出去跟如琳打个招呼,再去看房。” 游云翔知道许天凡是坐不稳的人,反正现在也是无聊之际,自己陪这只贪玩鬼去看看房间也好。 二人遂就走到厅门,“咿呀”一声,厅门打开。 他们立刻大惊! 他们见到李姥姥雪发飘逸的背影。 李姥姥正双手抱着双眼闭合的唐如琳,腾身而起,没入西边黑暗的花林里。 她霎眼间消失,让许天凡和游云翔一时怔住。回神过来时,他们都清楚唐如琳显然是昏迷了,但不知道她因何事而昏迷。 许天凡心头就像被绳索勒紧,二话不说,他飞箭般奔向西边的花林。 游云翔也快步跟上去。 花林里幽静昏暗,倘若此处不是林木较为稀疏,月光就照不清前方之路。 许天凡拼命疾奔,听到西边传来咻咻之声,大吸一口气,加快速度向前直奔。突然,不知道脚碰到了什么东西,许天凡被绊倒在地。他不管自己有多疼,倏然站起身子,像是把疼痛抛出了脚部。 在后奔跑的游云翔赶到此处,马上扶着许天凡的手臂,道:“你没事吧。” “没事,快追!” 言罢,许天凡一摆被扶住的手臂,游云翔马上松开自己的手。 二人继续向前方冲去。 许天凡心急如焚,就算刚才摔了一跤,也跑得比游云翔快。 如琳!你不要有事啊! 想着唐如琳昏迷的样子,许天凡伸直手臂,袖里迸射出一只爪子,接着一条系着爪子后面的纤细绳索跟着飞射而出。 这正是许天凡的飞身工具。 爪子斜向上地朝一根粗壮的树枝飞去,抓住树枝后,绳索收缩。许天凡双腿一蹬,跟着绳索腾空跃林,呼啸声起。 游云翔也伸直手臂,发射爪子,和许天凡一样腾空跃林地飞去前方。 袖里的这个机关装置是经过许天凡大大改良的,绳索收缩速度比以前的要快,承载能力也比以前的要强。 所以他们飞得更快。 “沙沙”的摩挲声响起,数十片叶子纷纷坠落。 许天凡到了树枝底下时,把抓住树枝的爪子抽回袖中。然后他又伸直手臂,爪子再度飞射出去。如此动作,反反复复,他和游云翔也飞身越过一棵又一棵树。 凉风扑面而来,呼啸而过,使得落叶纷飞。 尽管袖子的飞身工具速度惊人,但许天凡还嫌它十分之慢。 因为他们追不上李姥姥。 许天凡猝然发现月光之下飘荡的白发,这是李姥姥的背影! 但是李姥姥抱着唐如琳稍纵即逝,前方只剩下昏暗的树木。他们风驰电掣地飞跃着,居然追不上抱着唐如琳疾飞的老妪!李姥姥的速度极快,快得让他们心惊胆颤。 许天凡很想大喊一声。 但是他没有喊。 因为他明白假如喊出来的话就会惹起李姥姥的注意,那么二人就永远也赶不上她了! ——如琳……我很快就会赶上来的! 第二卷 第十五章 不共戴天 月光洒落醉花林外的山林。 山腰的凉亭里。 两个身影伫立在此。 一名身穿轻甲的大汉,背挂龙头剑柄的巨剑,脸上透出一股凌人的傲气,炯炯有神的双目静静地看着昏暗的树林。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位美丽的女子,一身皎白如雪的衣裳,腰间系着一把弯弯如月的刀。两人身前躺着一个被绑住的少年,那个少年昏迷不醒。 伫立于此的二人赫然是傲世剑和花月雪,而昏迷的少年则是恶公子李明庚。 “你觉得他会来吗?”花月雪忽然张开香唇,冷冷地道,“你确定待会的来者是他?” “一定是他,”望着前方昏暗的树林,傲世剑捏紧拳头,“有李明庚在我们手上,他敢不来?” 他们要等的人叫独孤旭,是傲世剑来端水城寻觅一个多月的仇人,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傲世剑双手交叉抱胸,显出一副傲然的样子。他知道报仇的时刻将要到来,准备要一洗十年之仇! 花月雪美眸精光一闪,浅声道:“有人来了,是两个人!” 傲世剑沉声道:“我也感应到是两个人。” 幽幽的树林里,忽然发出萧萧之声,两道人影越林而出,落到凉亭前方。 两人都身穿着黑色衣服,透出一股贵气。 其中一位头戴冠帽,瘦瘦的脸上长着黑黑的胡渣,眼睛锐利有神,直盯着满脸霸气的傲世剑。另外一人,头没戴帽,脸庞上肥肉横生,一个如西瓜般的大肚腩挺着黑色的衣服。 瘦汉淡然道:“傲兄,十多年不见了。” 傲世剑双目精光暴盛,脸露凶恶的笑容,道:“独孤旭!不是,应该叫你李志才对。” 那个瘦汉正是李明庚的二叔李志,而他身边这位胖汉就是王大刚的老板铁余青。 瞥了一眼昏迷于地的侄子,李志脸上依然如古井无波,面向傲世剑,道:“你真的这么想报仇吗?” “废话!”双手交叉抱胸的傲世剑,鼻孔喷气,颇为傲慢,“今日我们就决一死战!不然,你的侄子的小命就难保了!” 李志道:“你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 傲世剑道:“你却变了,变得富贵了。” 李志道:“这是因为十多年来,我未曾想过报仇。” 傲世剑道:“所以你富贵了。” 李志笑道:“不错,我只希望每天都欢快过日子,而你每天都想着如何报仇。故此我有权有财,而你只有一柄剑和一些酒,我没有说错吧。” “哈哈哈……”傲世剑狂傲大笑,道:“你没有说错,这十几年来我有的是一柄剑,以及一醉解愁的酒。” 李志道:“所以你就别想着报仇了。” “所以我一定要和你决一死战,”傲世剑抱胸的双手垂下,眼睛迸射出狠狠的目光,“你死或者我亡,那么以后就没有报仇一事了!出招吧!” “等一下,”李志抚摸着胡渣,悠然道,“在动手之前,我要你们见一个人。” ※※※ 昏暗的树林里,只有微微的月光透进。 许天凡和游云翔利用飞爪钩索在树林里呼啸飞跃,越到山麓,忽见前方密林闪出飘扬的白发。正是李姥姥在前方,她朝山上飞去,速度极快,如若鬼魅。见到此状,许游二人倏然将飞爪钩索射往山坡上的挺拔苍松。 游云翔一开始是认为李姥姥对唐如琳全无恶意,也许是因为如琳忽然昏倒,李姥姥抱着她去寻医而已。他细心一想,醉花堡既然是一方势力的中心,堡里应该有医师才对,但李姥姥却把如琳带到远处,甚至现在还离开了醉花林飞到山上,此非合理之事。实情到底如何,他们要追上李姥姥才能知道。 忧心忡忡的许天凡可没有游云翔想得那么多,他只希望赶快追上李姥姥,不让如琳有所损伤。虽则他不明李姥姥有何目的,但他无论多么疲累、多么疼痛,都要直追不放! 许天凡咬紧牙关,挥动疲累且疼痛的手臂。 咻—— 飞爪钩索划破静谧的山林。 铮然一声,尖锐的爪子攫住了一根大树枝,树枝摇晃,叶片颤动。 仰俯之间,两人风驰电掣地飞身过来,逼近山腰间的大树。 ※※※ 傲世剑和花月雪眼色一变,均感应到树林里有一个强势的人朝凉亭飞至。 李志和胖汉铁余青没有言语一句,只是安然地站着。 林里发出飒飒风声,猝然间,一个身影飘然而至。 花月雪骇人一惊! 前来之人,她如雪的白发飘然拂动,不是很多皱纹的脸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双手抱着一个昏迷着的少女。雪白而飘柔的发丝垂到少女闭着双目的脸上。 花月雪瞪大眼睛,讶然道:“李姥姥,你……” “月雪,是我又怎样?”李姥姥瞥了一眼花月雪,慈祥的目光飘向双手抱着的唐如琳,阴测测地说了一句话,冰寒刺骨的一句话,“难道你忘了我也是姓李的。” 花月雪脸色剧变,心,突然像被铁锤狠狠地砸中。 傲世剑望着她脸上惊恐的神色,感到有些头疼。 但是那种恐惧表情稍纵即逝,脸色恢复到原来的冰冷庄严,花月雪心知肚明自己的徒弟在李姥姥手中,自己必须要保持冷静。她千想万想,也没有料到李姥姥竟然为官府李家之人。看来,自己被骗了这么多年,居然懵然不知情! 傲世剑对李姥姥道:“哼!你是姓李的,但他不是!”他瞧着原名为独孤旭的李志。 “我当然知道。”李姥姥望了安若自如的李志一眼,再看看地上躺着的李明庚,道:“但明庚是姓李的。” 花月雪厉声道:“你想用如琳来威胁我们,要我们把李明庚放了。” 李姥姥道:“不错,你放了明庚,我就放了如琳。” 李志轻描淡写地道:“你们捉了明庚,然后传信给我,要我来到此地,而且不让我告诉明庚当太守的父亲。既然我如今来了,身边的这位铁老板也非是官府之人。所以,你们还不快放人。” 傲世剑傲然道:“你跟我打,我就放人!” 长着老茧的手抚着唐如琳嫩嫩的脸,李姥姥呵呵一笑,道:“真是笑话,如琳在我手中,就算傲世剑你不顾及她的安危,难道月雪你也如此?” 李姥姥的这一句,对于傲世剑而言影响不大,但却如一把锋刃捅入花月雪的心。依照计划,花月雪是不会插手傲世剑和李志之间的决斗,她只需在此看守着李明庚就行了,可是她无法料到李姥姥竟然出卖了自己! 花月雪道:“好,你放了如琳,我就马上放了李明庚!” 傲世剑脸色动容,望着花月雪,只听到她浅声地道:“独孤旭已经到此,就算李明庚不在我们手中,也影响不了你报仇之事。” 傲世剑分析一下利弊,假若真的放了李明庚,独孤旭或许会走,不过自己也能追得上他。自己所顾虑的是深不可测的李姥姥,如果她插手此事,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李志身边的胖汉铁余青一直都是沉默着,好像一切事情与他无关。李志瞧了一眼铁余青后,又盯着傲世剑道:“傲兄别犹豫了,我答应你今晚决一死战就是了!” “好!”傲世剑下定决心,眼光扫视了李姥姥和铁余青一下,“不过你们不可插手此事!” 李姥姥和铁余青都应是。 突然,众人生出感应,眼光都投向昏暗的树林处。 飒飒声起。 树林有两道人影伴随着数片叶子先后飞出。 二人落下之后,众人看出这是两个少年而已,但是他们都惊诧不已,因为他们都见过了这两位少年。 李姥姥讶然道:“原来是你们,你们是怎样跟踪到我的?” 两个少年正是许天凡和游云翔,二人连忙地喘气,同时把飞爪钩索收回衣袖里。 许天凡抚着胸口,因为心在怦怦跳动,他吁出一口气,道:“你……想对如琳怎么样……” 李姥姥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们到底是如何跟上来的?” “不用你管!”心急如焚的许天凡只顾唐如琳的安危,才不理会李姥姥的话,大声道:“你快放了如琳!” 游云翔抚着胸口,看向前方,心觉诧异:李明庚也在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快放了如琳!”许天凡怒喝道。 李姥姥看着花月雪,慈祥地笑着,道:“现在就放人吧,不然惹怒那位小兄弟就不好了。” 许天凡和游云翔面面相觑,感觉颇为糊涂,不明白他们几人所做何事。许天凡也不管他们有何恩恩怨怨,只有如琳没事就好了。 花月雪道:“先弄醒如琳和李明庚,让他们自己走吧。”她之所以说此话,是担心李姥姥会出尔反尔。 “好!”李姥姥一手搂着唐如琳的柳腰,另一手伸出五指在唐如琳脸前虚画图案,口中喃喃念语,像是在施展法术。 许天凡盯着李姥姥施法的手,心嚯嚯地跳着,生怕李姥姥对唐如琳做出不利之事。可是,就算李姥姥伤害了唐如琳,他又能奈何得了什么? 他只能静静地等待。 花月雪施法动作跟李姥姥不一样,她一手伸出对着躺在地上的李明庚,隔空把他吸起。花月雪一手揪住李明庚的衣领,另一手运转气劲,把捆着李明庚的麻绳断开,再施法弄醒他。 第二卷 第十六章 旧仇新怨 唐如琳缓缓舒张眼皮,美眸透有一丝迷蒙之意,见到一束雪白柔滑的发鬓,她才意识到自己正被人搂着腰部,心中猝然惊悸。随即,望见李姥姥和蔼的脸容,她的心才平定下来。 “李姥姥……这是何处?”唐如琳感到头疼,迷惑地道。 “如琳,你快过来!” 突然听到师父的声音,唐如琳诧然地移目,见到站在对面的师父,还有傲世剑和昏昏欲睡的李明庚。 李姥姥扶住唐如琳,待她站稳后,慈祥地道:“如琳,你过去吧。” 虽然唐如琳心有疑惑,但也不敢逆师父之意,只好快步朝师父走去。 花月雪徒然一推李明庚,使他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 李明庚因站不稳而快要倒地时,有一只手倏然地扶住了他的身子,李明庚摇摇头,让神志得以清醒后,见到扶着他的人是李志,便道:“二叔……”猛然想起黄昏时在岸边树林发生的事,他心有余悸地道:“二叔,有人要杀我啊!” 李志道:“没事的,你站到我后面。” 许天凡和游云翔知道唐如琳没有大碍,绷紧的脸展露出喜悦之色,遂大步走到凉亭里花月雪的一边。 唐如琳见到许游二人走来,激动地道:“天凡、云翔,你们来了!”她仍然不知师父等人在此所为何事,只知道有师父在身边,她就不敢去问,而现在见到许游也来此,或许二人会把事情说给她听。 许天凡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很想把唐如琳拥进怀里,但伸出双臂时,他压住了这种冲动,道:“如琳,你刚才的处境极为危险!李姥姥想害你啊!” “啊?”双目透出诧异神色,唐如琳像是没听清楚许天凡说什么似的,因为她对此话难以置信,蹙着柳眉,望着李姥姥,“这不是真的,李姥姥怎么会……” “这是真的。”李姥姥淡然道。 唐如琳大觉惊讶! 花月雪冷冷地道:“李姥姥是官府李家之人。” 唐如琳娇躯剧震,心里还是不能相信慈祥的李姥姥有这样的身份,在她心目中,李姥姥只是一个疼爱她、把她当做孙女的和蔼老人。 这不可能……一定是误会,一定是误会…… 猝然间,唐如琳睁大双目,因为回想起方才在醉花堡里她与李姥姥言谈的事。那时,她聊着聊着,忽然嗅到一缕飘香,自己就昏昏欲睡,之后发生什么事,她都一概不知。 许天凡见唐如琳把眉头蹙得紧紧的,了然她心里一定非常伤心,因此他自己也难过起来。 傲世剑干咳一声,使众人注意到他身上,傲然道:“独孤旭,你的侄儿已经泰然无事了,我们之战也该开始了!” 李志悠然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出手了。傲兄,你可否知道这十多年来,我为何不愿跟你一战?” 傲世剑双目精光一闪而过,他显然很好奇,想知道独孤旭为何要隐姓埋名,也想知道独孤旭为何成为了端水城太守李威之弟。 李志沉默片刻,才缓缓地道:“因为,我答应了娟儿。” 傲世剑居然动容道:“你答应了娟儿什么?” 李志道:“不杀你!她临死前叫我不要杀你。” 傲世剑身子剧震,脸色大变,傲气涣散,他仿佛因为李志这一句话而陷入一段又一段的往事里,在昔日的岁月里神游。片晌之后,傲世剑神情恢复过来,“不杀我?她叫你不杀我?”他握紧拳头,手背上的手筋徒然凸出,目光如箭般射在李志脸上,“哼!是你!是你害死娟儿的,我今晚一定要杀了你!” 李志眼睛露出黯然的神色,但嘴上却淡然道:“是的,娟儿是因为我而死的……死在我怀里。我答应过她不杀你,所以想隐姓埋名避开与你交锋。我也不想瞒你们了,因为帮助李威夺得太守一职,他可以帮我销声匿迹而且拥有权势,所以我就改名为李志。” “二叔!”李明庚惊讶地道:“你不是我们李……” 李志也没有理会李明庚,继续说道:“你来到端水城后,我当然不想与你一战。” 傲世剑道:“所以你派人杀了章震和徐天福。” 李志没有否认,既然他不想杀傲世剑,又不想傲世剑知道他的所在何方,那么他肯定要切断能找到他的线索。 只是,傲世剑还是找到了他。 许天凡和游云翔听得不明不白,但闻到傲世剑和李志的对话,也知道他们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然而最令许游二人疑惑的是王大刚的老板铁余青居然在此,难道铁余青成为了李志的手下? “章震是不是你杀的?”傲世剑盯着李姥姥道,他回忆几天前的事,他检测过打不死的蟑螂的死体,发现章震是中蛊而死的,而李姥姥既然是李家之人,又为醉花派的高手,那么杀害章震的凶手是她的可能性比较大。 “没错,”李姥姥悠然道,“章震果然是打不死的蟑螂,故此我只好用蛊去杀他喽。” 唐如琳娇躯又在颤抖,于她而言,李姥姥的话就若毒咒一般。 她没有想过李姥姥会做这样的事。 傲世剑道:“那么,杀害徐天福的人呢?” 李姥姥道:“你见过他的。” 傲世剑道:“哦?” 李姥姥道:“他就是今日午时,你扛回来的那个身负重伤之人。” 说到此处,许天凡和游云翔终于有所明白了。今日午时,他们在醉花林的花间小道上,目睹傲世剑重创一名白衣男子,但那件白色衣服已经被血染红,那个男子倒地后,口中还念着“我死也不说”诸如之类的话。他们记得比艳花还要红的血衣,也记得血淋淋的巨剑。忆起如此血腥的场面,二人心有余悸,身子不禁一抖。 傲世剑闻到李姥姥这话,为之恍然,暗骂自己大意,便道:“原来是他杀了徐天福……他来醉花堡是为了和你会面?” 李志代答:“没错。他是我派到醉花堡里,和李姥姥一起观察你的动静,没料到你会发现了他。” 傲世剑道:“可是他宁死不说。” 这回轮到李志疑惑不解了,假若那个被傲世剑重创之人宁死不说,那么傲世剑又是怎样知道他就是独孤旭呢?虽然难以想通,但是李志也没有对此一问,他知道傲世剑总有办法寻到自己的。 李志道:“你们抓了明庚,捎了信笺给我之后,我也给了李姥姥一封信。” 花月雪道:“所以李姥姥就捉了如琳过来。” 李姥姥笑了,脸上的皱纹又多几条,道:“没错,其实我也不舍得这样伤害如琳。我很疼她的,所以和她一起用晚膳,让她尝尝美味佳肴——然后再动手。”目光飘到唐如琳有些苍白的脸上,李姥姥阴测测地道:“如琳,你可别怪我哦。” 唐如琳眼眸有些湿润,鼻子一酸,想说些什么可又说不出。 许天凡站在她身边,当然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只是在此情况之下,他不适宜说话。 花月雪暗中叹气,为傲世剑而叹气,他去寻仇,一寻就是十多年,而且还致使朋友遇害。章震和徐天福被杀之后,傲世剑就来找花月雪。到了今日,傲世剑在醉花派里发现可疑的白衣男子,虽然将白衣男子重创,但那人死也肯透露一言半语。 不知道傲世剑是从何得知李志就是独孤旭的,他和花月雪合谋逮住李明庚,然后捎信给独孤旭,并且不许独孤旭告诉太守李威知道此事。本来二人的计划可算是无懈可击,却因李姥姥挟持唐如琳而使计划突生裂缝。所有的事情就是如此,众人都明白了。连不幸卷入这段恩怨的许天凡等人,听了他们的话,也大概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所掌握。 如今,唯一的疑惑就是:傲世剑是如何得知独孤旭的身份的? 熠熠闪亮的星斗如恒河沙数,布满整个无垠的苍穹。 皎月之下,凉亭之内,蓬勃的杀气凛然荡漾。 傲世剑哼了一声,傲然对独孤旭道:“我不管你答应过娟儿什么,你都要和我动手!无论是旧仇抑或是新怨,今晚我们终须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改名为李志的独孤旭叹了一声,也知道自己今晚不能再避,道:“好!那就到亭外决一生死!” ※※※ 月光如涓涓流水,淌在凉亭外的一片空地。 傲世剑提着巨剑傲龙,盯着三丈外的独孤旭,期待着等了十几年的决斗。 而傲世剑的仇人独孤旭手上没有剑,也没有任何武器。 他双手空空地站着。 傲世剑道:“你何为不用武器?” 独孤旭道:“双手已经足够,若不是答应了娟儿,我……” “别提她了!”傲世剑连忙喝道,他不想因为娟儿而使自己分神,“既然你已经答应与我一战,那就应该动用武器!” 独孤旭安然道:“我都说不用了,难道你认为我没有武器就会输给你?” 傲世剑没有说话,他十多年不见独孤旭了,哪知独孤旭现在的玄武修为到底如何。既然独孤旭不用武器,那么傲世剑也不作免强。但并不能说敌人手无兵刃就对傲世剑有利,因为境界灵级越高之人,不用武器也可以非常厉害。 众人都站在凉亭里,静静地望着傲世剑和独孤旭。 许天凡凑到游云翔耳边,低声道:“你觉得谁会赢?” 游云翔摇摇头,低声道:“我不知道,虽然李志手上没有武器,不过看他如此安定自若,非是易于之辈。” 许天凡等人之所以没有离开,不是因为他们对这场打斗的好奇,而是李姥姥不允许他们离开,这当然是为了防止他们下山找醉花派的人前来援助。 傲世剑望着独孤旭空空的手。 独孤旭瞧着傲世剑巨大的剑。 二人都汇聚起体内的精气神,两股气劲从各自的躯体迸射而出,形成两个漩涡,两个强劲有力的漩涡。 衣服猎猎作响。 决战正式开始! 第二卷 第十七章 伏羲八卦阵 傲世剑的剑法实而无华。 所以他直截了当,倏然前移,以致命的一剑去攻击对手。 他下了死手。 独孤旭面对强势有力的剑风,哪敢怠慢,一个翻身,避开了凶猛扫来的一剑。 二人的气旋震荡飞扬,激越对方的身子。 但是谁也难以探测得了对方的虚实。 他们只知道对方的境界为第五境界“玄空”,而不能准确地测出对方的灵级。玄空境界之人都算玄武宗师,是很难被别人探测到灵级的。普天之下,臻至宗师境界的高手下少之又少。 傲世剑一跃而起,来个纵劈,飞剑直落,此种气概有如吞吐八荒。名为“傲龙”的巨剑,仿佛发出一阵龙吟虎啸,惊动周遭的树林,使得落叶飞飘。 在凉亭里观战的许天凡,见到傲世剑强势的剑法,大开眼界,心情激动。许天凡也是练剑之人,只不过他的剑法是他自创的,比天下任何剑法都要特别。虽则如此,但他的奇异剑法也难以与傲世剑的凌厉招式相提并论。 目睹傲世剑强悍一剑,李明庚的心仿佛跳到喉咙里,他心里在祈祷着:“二叔千万不要死啊!” 因为他怕二叔是死了,他自己会遭殃。 傲世剑纵剑劈落,令人避无可避。若被这强劲的一剑击中,不少人都会饮恨于此,成为剑下亡魂。 但独孤旭没有死。 假若独孤旭慢了少许,他可能饮恨于此。 假若独孤旭想退后躲避,他更可能成为剑下亡魂。 但他没有死。 他不但没有慢,甚至还快了。 他不但没有退后,反而用双掌把傲龙夹住。 众人惊讶不已,因为见到巨剑傲龙泛出青光。 但是这青光非是来自傲龙的,而是来自独孤旭的夹住巨剑的双手。 青光暴盛,幻化一道气流,瞬间形成一幅图案。 八卦图! 透出青光的八卦图案,竟有推力,把傲龙一震而开。 傲世剑持剑的右手一震,忽见八卦图旋转朝自己胸膛飞来,心里一跳,连忙以剑格挡。 青色的阴阳两仪之图,就像流星般击在巨大的剑身上。 独孤旭的这一着,正是伏羲教的“八卦掌”。颛国以伏羲教为国教,故此官府里练武之人大多都修炼伏羲玄术。独孤旭来到端水城十多年,一直都在修炼着此种玄术,虽然未算炉火纯青,但是他也大有所成。 一片飞叶从独孤旭眼前滑过,飘到他身侧。 傲世剑也像叶子般飘到独孤旭身侧,再横扫一剑。 独孤旭大为惊恐,因为这一剑所发出的气劲凶猛霸道,自己没有时间再用八卦掌去挡,只好倏地横移,移到一棵苍松旁。 傲世剑飞身追去,凝神化气,施展玄术,激发起巨剑内的灵力。巨剑傲龙满身皆红,红得如熊熊烈火,迸射出来的剑风就若龙啸怒咆。傲龙霍然朝独孤旭飞驰而去,把仇人照得满脸通红。 独孤旭身后的数棵大树猛然摇晃颤抖。 傲龙像是被灼烧一般,红芒四射,仿佛使得天穹上的皎月烁星黯然失色。 独孤旭双臂摆动,在身前虚画一个大的青色八卦图。 青红二光交相辉映。 花月雪对傲世剑暗赞不已,一个月前,她和傲世剑比武之时,傲世剑的实力还未完成使出。而如今,她见到了傲世剑如若火龙纵横的一剑,感到了一股傲视天下的气魄。幸好自己非是傲世剑的仇人,否则自己就算施展蛊术,欲要把他击倒也是一件困难之事。 许天凡更是惊叹,双目有多大就瞪得多大,心念:现在我终于明白到何为剑法了!那个傲世剑真的太厉害了! 红光青光闪烁不停,傲世剑与独孤旭窜进林里,一棵又一棵树连续被砍倒,木屑碎叶飞溅而出。 许天凡和游云翔都怔住了,见到前方又有一棵大树倒下,由此可知傲世剑与独孤旭的功力是何等惊人。 忽然,红光冲出树林,傲世剑持剑在半空飞驰着,如若天神。接着青光一闪,独孤旭也腾身上空,而右手却多了一件东西。 傲世剑笑喝:“你不是说你不用武器的吗?”话说到一半时,他就飞身扑向独孤旭。 独孤旭先避开那柄可以瞬间杀人的巨剑,飞到一棵苍松的树梢上,道:“是我低估了你!所以我要出动八卦阵!” 他手中之物正是一块八卦。 在树梢上站稳身子后,独孤旭一手托着八卦,一手双指在八卦上来回移动,口中喃喃念着咒语。八卦顿时青光暴盛,幻作一道道光芒。青色光芒以八卦为圆心,在周遭空中绘成大若凉亭的八卦图。 这是——伏羲八卦阵! 许天凡、游云翔以及唐如琳还是首次见到这奇异的法术,无不动容,均感到惊奇万分,对此叹为观止。 花月雪的脸依然是古井无波。她虽然不能准确知道傲世剑和独孤旭的灵级,但也大致知道二人的实力相差无几。她也知道,假若傲世剑进入八卦阵内,攻击之势定会被大大削减。 八卦阵的青光亮逾明月,将独孤旭整个身子都包围住了。无论是亭里的众人抑或是置身空中的傲世剑,都只能看见暴盛青光,而不见独孤旭的身影。 傲世剑没有感到惊讶,反而感到兴奋,觉得这一战是种乐趣,遂提剑遥指前方,飞身而去。 伏羲八卦阵,既能伤人,亦可救人。在青光之内的独孤旭无疑增强了防守,傲世剑能破阵刺人吗? 巨剑红芒耀目,倏然飞进青色的光圈,直刺青光最盛的圆心。 轰! 红青二光如同浪花般飞溅,如亭子般大小的八卦阵就像被激起阵阵涟漪的湖面。 看见这样的场景后,许游二人面面相觑,看到对方与自己一样,眼中布满惊奇之色,同时也颇为兴奋。 空中的红光与青光霎时黯淡下来,接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傲世剑缓缓降落于亭前空地,使沾着红渍的剑尖插地,右手握龙头剑柄,左手搭在右手手背上。须臾,他感到喉咙一甜,接着喷出一口血,连忙用左手抹去嘴边的血渍,双目紧紧地盯着降落前方的仇人。 独孤旭嘴角也有血,他喷出的血比傲世剑的还要多。 他右手捏着八卦,左手按住胸膛。 但左手却是红色的。 因为胸膛也是红色的。 “二叔!”看见自己二叔李志受了伤,李明庚关心地大喊。他是否关心他的二叔,没人知道,至少他脸上的表情是忧心忡忡的。 傲世剑哈哈一声,笑得狂傲,但笑声却有些沙哑,道:“独孤旭,再来一招,就能决定我们的胜负了!” 其实他说错了,这没有胜负可言,因为他们再出一招,决定的是生死。 生死就是生死,不是胜负,不能重来。 脸色苍白的独孤旭勉强以沙哑的声音喊道:“李姥姥,快带明庚走!” 李姥姥一抓李明庚的衣襟,飘然移身,当花月雪反应过来时,这位白发老人已经带着李明庚飞出凉亭。 “铁老板!快出手!”独孤旭知道自己若是再拼,就会送走性命,故此喊铁余青出手相助。 但是凉亭里不见铁余青的身影。 李姥姥倏然止飞,带着李明庚落下地面。 皆因一个胖汉挡住前路。 铁余青! “你在干嘛?”李姥姥脸上的慈祥被不悦之色代替,她反手指向后方,怒道:“敌人在那边,你还不快去动手!” 独孤旭心头一愣,气喘喘地道:“铁……老板,你想干什么……” “哈哈哈……”一直沉默着的铁余青忽然大笑,脸上的松弛的肥肉随之晃动,“我答应过傲兄,不许你们走!” “哈哈哈……”傲世剑也笑了。 李姥姥先是一怔,接着紧皱眉头,双目不可置信地望着铁余青。 独孤旭身子剧震,胸口涌出更多鲜血。 “我是傲兄的朋友。”铁余青悠然地道。 这句话就像一根铁棒猛然地一敲独孤旭的双腿。 所以独孤旭站立不稳,跪倒在地。 傲世剑心头一喜,没想到仇人竟然跪在自己身前。 这的确是一件高兴的事。 傲世剑得意地道:“我之所以知道你的身份,真是要感谢铁老板啊!” 此刻,独孤旭终于恍然大悟,额头上的冷汗涔涔流下。 “傲兄,以我们的交情,何用感谢呢?”铁余青微笑着,目光转向跪地的独孤旭,道出冷冷的话:“李志,你以为我真的想做你的手下?哈!我家财万贯,何用听你的命令呢?若不是傲兄有事,我才懒得理你!” 一直以来,铁余青与改名为李志的独孤旭都有生意来往。一个月前,铁余青与傲世剑会面,答应了帮助傲世剑寻仇一事。后来,他发现李志有所不妥,疑心一起,遂暗中去查李志的身份。 “我查到你就是独孤旭后,”铁余青欣喜地道,“就去假求于你,让我做你的手下,帮你在商业里谋取利润。而你不但让我为你图利,嘿嘿,还让我留在你身边。” 独孤旭被傲世剑刺伤后,脸色已是苍白的,再闻到铁余青之言,脸色白得无可再白。 李姥姥勃然大怒,脸上冒出更多皱纹,对着铁余青狠狠地道:“你这个奸细!” 花月雪冷道:“李姥姥,难道你忘了你也是奸细?” 许天凡、游云翔和唐如琳都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哪想到事情居然如此复杂。 第二卷 第十八章 仇恨缘故 李姥姥紧蹙着眉,眼睛迸射出仿似带毒的目光,盯着铁余青,她以阴沉的声音道:“你要阻挡我的去路,那我就让你尝尝女娲蛊术的滋味。” 铁余青肥肉横生的脸依然平静,他既然要挡住李姥姥的去路,当然会料到李姥姥会用蛊术对付他,轻微一笑,悠然道:“若是如此,那就有请你老人家出招吧,让本人领教一下蛊术的滋味!” 李姥姥松开抓住李明庚衣领的手,后者目前心惊胆战,只想一逃了之,但他没有走。因为有花月雪在此,凭他一人之力,他能安然离开吗? 铁余青和李姥姥都没有动手,只是对视着,霎忽之间,杀气大盛。 凉亭里。 许天凡不管现在发生何事,只关心唐如琳的身子情况,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如琳,你的身子恢复过来了么?” “嗯,我没事了。”唐如琳轻声应道,不知为何,心里甜丝丝的。 跪在地上的独孤旭,扶着胸膛,勉强地站起,像是用尽腿部的每一分力才可以站稳。 傲世剑霍然拔出插于地上的傲龙,尽力不让自己的手臂发抖,声音沙哑但洪亮:“出招吧!让我们来个了结!” 独孤旭吁出一口气,喉结一动,道:“你也受伤,能杀得了我吗?” 傲世剑道:“我杀你,和你杀我,只是五五之数。” 独孤旭道:“所以你不该再与我动手。” “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傲世剑捏紧龙头剑柄,苍白的脸上竟然还溢满傲气,沙哑的声音也不乏傲气:“生死于我而言,不值一提。我不杀你,怎样对得起娟儿!” 独孤旭立刻动容,眸子里露出一丝内疚,摇头道:“如果当年……我不是为了寻找玄井,娟儿也不会香消玉殒……” 听到“玄井”二字,许天凡和游云翔好奇心也来了。 独孤旭苦笑着,笑得非常难看,道:“如果我们不是与许逸为敌,呵呵,我与你就算不是朋友,也能喝上两杯酒水。” 许逸?许天凡对此名字大感兴趣,竖起耳朵听下去。 傲世剑仰首望着夜空碎星,长叹一声,道:“如果没有玄井一事,我们就不是仇人,也不会有如今一战。仇恨就如血液一样,流动在我每一条血脉里,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原谅你!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知道!”独孤旭干咳一声,手紧紧一按胸膛的伤口,慢慢地道:“我为了寻觅到玄井,出卖了许逸,也害死了娟儿……我的确是错了,我的确是罪不容诛……你,有否知道娟儿最爱的是谁?” 傲世剑仰望星空的目光,霎间转到独孤旭的脸上,认认真真地望着那张苍白的脸。傲世剑,仿佛感觉自己回到过去,见到十六年前独孤旭还是年轻时的样貌……岁月荏苒,匆匆十几年就此过去了……许逸杳无音讯,娟儿成了故人。 “呵呵……”沙哑的笑声,充满痛苦的笑声,傲世剑的傲气缓缓散去,他眼前的独孤旭不再是年轻了,独孤旭和自己一样都敌不过岁月的风蚀而老去,当年的豪气干云却变作如今的萧瑟惆怅。 “傲兄,你真的不想知道娟儿爱的是谁?” 闻到独孤旭的话,傲世剑双目像似吐光,沉默半晌,道:“她……爱的是你?” “你错了!”不知道独孤旭为何还有力气大喊,但喊完之后,他连忙喘气,“她、她……是你,她最爱的人是你……” 是我?傲世剑心存疑惑,摇摇头,道:“你为了拖延时间,故此才说娟儿最爱的人是我吧。哼!你把说话的力气,留到挡我的剑的那一刻才用吧!” 许天凡很想听听有关许逸的事迹,可是听着听着,话题却转到儿女私情上了,这让他蹙起眉头。 一个月前,许天凡在家里听唐如琳说过许逸之事,他就对许逸这位在当年叱咤风云的玄侠颇有兴趣,而现在听到傲世剑提及到许逸,他当然非常想听下去。 李姥姥和铁余青眼睛看着对方,耳朵却听着傲世剑和独孤旭的对话。 傲世剑一字一句地道:“我,动,手,了!” 话音刚落,傲世剑提剑遥指前方,不管自己伤势如何,把精气神臻至顶峰。 独孤旭猝然一惊,也凝聚起精气神,蓄势待发。 花月雪望着将要飞身前移的傲世剑,美眸闪过一丝光芒,眉头微微一蹙。 李姥姥忽然道:“有人来了,而且还是不少人呢。” 就在此刻,通往凉亭的山路里,传出“咚咚咚……”的脚步声,猝然间,可以望见有点点火光燃起。 须臾,众人均见路上冲来一群人。 ——是官兵。 数十个官兵快步踏到李姥姥的前方,这地方也是铁余青的身后。不知是谁在大喊一声:“太守大人到!”官兵整齐有素地排好阵型,其中有几人手拿火把。 在火光之下可以看见一个头戴官帽、身穿黄色官服的人。他年龄大约五十岁,样貌和李明庚有几分相似。 他走到众官兵前方。 “爹!”李明庚大喜道。 那人正是端水城太守李威,见到自己的儿子后,欣喜道:“明庚!” “哈哈哈……”独孤旭抚着伤口大笑而起。 傲世剑愤怒喝道:“你竟然叫官兵来!” 这时,从官兵阵列里走出一名额头有红肿伤痕的男子,他叫道:“少爷……” 李明庚讶然道:“阿才?你不是中蛊了吗?” “什么?”那位男子的脸更是诧异,瞪着眼睛,惊慌失措地道:“我什么时候中了……” 伫立亭里的唐如琳颇为惊讶,伸手指向那名男子,道:“他不是跟踪我的那个人?!” 许天凡和游云翔恍悟过来,记起刚才唐如琳说过,她打昏了一个李明庚的手下,那个手下是跟踪她的。之后,她还诓骗李明庚说她是用蛊术去对付那个跟踪者的。 太守李威干咳一声,道:“我来此处不是因为得到二弟的通知。” 傲世剑道:“哦?” 李威瞟了一眼额头有伤口的男子后,道:“是阿才向我禀告的。本来,我还以明庚又去寻欢作乐之地,故此我也没有管他是否回家。但见到阿才慌张地来找我,说明庚失踪了,同时也说他自己被醉花派的人打晕了。” 傲世剑傲气凌人地道:“那你就应该到醉花林里找,为何要来此处?” 李威被那股傲气吓了一跳,一眨眼睛,道:“我们也来到醉花林里,但……”瞧了一眼花月雪后,他吞了一下口沫,继续道:“但是我问过醉花派的人,她们都说不知情,我们遂到醉花林附近的山头寻找。” 傲世剑道:“那你又是如何找到我们?” 李威瞟了一眼侧面被砍断的树木和散乱的落叶,再把目光移向那张傲气凛凛的脸,道:“我如何找到你们?本来我也难以找到。不过方才,有下属见到此处有青红之光在闪烁着,于是我们马上赶来。” 独孤旭正背对着李威,正视着傲世剑,呵呵一笑,道:“傲兄,看来今晚你也难以夺取我的性命。” 傲世剑没有发怒,他应该发怒的,但是他现在却像泄了气一样。 花月雪莲步走出凉亭,来到傲世剑身侧,面对李威,好整以暇地道:“李大人,此事就此罢休,大家各自回去。你意下如何?” “小雪!”傲世剑惊诧道。 许天凡也觉惊诧,皆因官府之人应该是畏惧醉花派的,但是花月雪为何要好像不敢开罪李威呢? 花月雪轻声对傲世剑道:“我自有主张。” 傲世剑不再出声了。 花月雪目光如刀刃般刮朝李威刮去,使这位太守不敢正视她,厉声道:“大人,你还不带你的儿子还有二弟离开?” “是,是。”李威拱手道,像听到命令似的。 见到太守的胆怯之相,许天凡暗中欢笑,才知道花月根本不惧官府之人。为何她要官府的人走,也许是因为她不想傲世剑再次受伤,甚至是枉送性命。 傲世剑不太情愿地道:“不可以让独孤旭走!”他真的不情愿,就算自己负伤而亡,也不想仇人离开!自己为了许逸,为了娟儿,苦苦寻仇十多年,岂能甘心自己眼睁睁地望着仇人离开! 花月雪道:“我担心你……” “不用担心!”傲世剑打断此言,“小雪,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把生死置诸度外。十六年了!我为了报仇,等了十六年,你叫我怎能放弃?” “那你能报得了仇吗?!”花月雪双目吐出怒意,胸口起伏着,厉声地对傲世剑道,“你若报不了仇,还送了命,怎么对得起深爱你的娟儿?!” “娟儿”两字,犹如刻刀,在傲世剑心中镂刻了一划。 游云翔对花月雪暗赞一声,他自己有意中之人,所以明白意中之人的名字是何等重要的。只要把娟儿的名字说出来,就会摇动傲世剑的心。 傲世剑阖上双目,身子在颤抖着,整个心都沉了下来。片刻,他缓缓张开眼睛,道:“以后,我还有机会手刃仇人吗?” 独孤旭抢先一言:“当然能,如果以后你还放不下仇恨,你可以来找我。” 傲世剑哼了一声,道:“你觉得我会信你么?” 独孤旭道:“不会!你当然不会信我,但我决不食言!” 就算独孤旭真的食言了,傲世剑也奈何不了他。 肥胖的铁余青望了李姥姥一眼,了然己方处于劣势,自己不等傲世剑发言,就大步向傲世剑走去。 第二卷 第十九章 佳人一笑 “各位,我们先行告辞了。”太守李威恭声道,望了一眼在李明庚身旁的李姥姥,也大概想到她的身份已被人所知,遂道:“那李姥姥,你打算如何……” 李姥姥和蔼地说了一句:“我早已厌倦醉花派了,也是时候要回李家。” 她的话听起来非常和蔼可亲,但落到花月雪和唐如琳耳中,就如寒冷的冰刃刺痛耳朵。 “傲兄,后会有期。”独孤旭缓缓地转过身子,慢步向李威走去。 碎星熠熠闪烁,点缀着无边无际的天穹。明月当空,银黄的月色在宛如流水般淌倾下,流到黑暗的山野上。 傲世剑就在明月之下,眼睁睁地望着不共戴天的仇人渐渐离去。无奈!他苦苦寻仇十六年,竟然无奈地望着仇人的背影愈走愈远,铮然一声,他把手中的巨剑傲龙插于地上。 花月雪和唐如琳也是无奈,瞅着白皑如雪的秀发,直到李姥姥的背影没入黑暗中。 许天凡和游云翔望对方一眼,都松一口气,知道他们几人都已经脱离险境了。 傲世剑忽然单膝跪下,右手还捏着傲龙的剑柄,喉咙一甜,再咯出一口血。 花月雪和铁余青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急忙把傲世剑扶起。 花月雪蹙眉道:“你伤得不轻。” 铁余青道:“傲兄,你没事吧?” 傲世剑苍白的脸硬硬地挤出一个笑容,没有说话,觉得眼皮很重,遂闭阖双目。 漫天星斗与皎月交相辉映。 夜静,但人心不静。 许天凡的心没有静,就算回到了醉花派,心也没静下来。 “如琳,你说那个许逸,是不是死了?”许天凡困惑地道。 “我怎么知道呢?”唐如琳摇摇首,她想的是李姥姥,哪有心思去管许逸之事,沉默片刻,埋怨地道:“唉!为何会如此呢?李姥姥竟然……师父她也……唉!” 忽见唐如琳愁眉苦脸,许天凡心里也不好受,想伸手去搭唐如琳的香肩,但又不敢,只好沉默。 此处是醉花林客房前的花园。 华月斜照,花卉树木像是披上银白色的衣裳。花园走廊处挂有几盏灯,幽幽的光照耀在许天凡和唐如琳脸上。 游云翔为了让许天凡和唐如琳独处,所以早就回房,就寝休息。 而傲世剑身受重伤,花月雪和铁余青则带他去运功疗伤。 一切风波已经平定。 然而唐如琳还是闷闷不乐。 ——李姥姥在醉花林里德高望重……却没有到她竟然为李家之人,而且还出卖自己人。可是……师父又怎样呢?她的作法也不是光明磊落的,哎!到底孰对孰错啊? 唐如琳左臂玉手抚着香腮,右手托着左臂手肘,沉思着。 许天凡静静地望着她,看着那张沉鱼落雁的脸,一时间,仿佛眼中只容得下她一人。就算她蹙着眉头,许天凡都觉得她美丽无瑕,貌若天仙。 耳边,是唧唧蝉鸣。眼前,是幽幽灯火。 少年的心,已经沉醉了。 心里的那种感觉,是喜悦、紧张、羞涩……他不知道,只愿怀着这样的感觉,一直醉下去,醉一生…… “天凡。” 如若莺声燕语的声音,飘入许天凡耳边,他恍然回神过来,讷讷道:“啊?什么事?” 唐如琳粲然一笑,单手叉着小蛮腰,道:“你怎么了,看着我发呆?” “我……”许天凡一时语塞,觉得脸上又再发热,转转眼睛后道,“没什么,我在思考而已。” 唐如琳嗯了一声,道:“陪我四处走走好吗?我想散一下心。” 许天凡怦然心动,紧张之余还带有几分喜悦,连忙答应:“好呀!” 唐如琳嘻嘻地笑了,不知为何,见到许天凡傻傻的样子,她的心总是会非常欢欣。她认真地看着许天凡,仿佛在他的眼睛寻觅到一丝温暖。她还是首次对一个男子有这样的感觉,那是一种纯真而羞涩的感觉,假若一切皆是一场美丽的梦,她想一直不醒也是一件欢愉的事,因为有眼前的少年伴随着,共度岁月。 唐如琳嫩脸泛红,若如两朵娇艳欲滴的花儿,她垂下头来,浅声低吟:“那……我们走吧。” 唧唧的蝉鸣宛如一曲悠悠延绵的乐章,是如此的恬静,如此的惬意。 二人徜徉在幽幽小径里。 芳香袭人。 花儿的香味总是令人感到舒服。 “嗯……”许天凡勉强地开口,但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忽然发现唐如琳在自己身旁,自己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与许天凡并肩而行的唐如琳,看了一眼身边少年羞涩的脸庞和透出紧张不安的眼睛,他就像在火锅上急忙乱走的蚂蚁似的。唐如琳抿嘴而笑,心里暗忖:我身为女子,都没有你那么害羞呢。 许天凡不停搓手,尽量让呼吸变回平顺,道:“我和云翔都有伤在身,我们可以在此多住两天吗?” 言罢,他又暗骂自己竟然会找如此的借口,虽则他与云翔身上有伤,但也不过是皮外之伤罢了,这怎能作为逗留的理由?现在他真想转身就走,避开尴尬。 “当然可以,你们最好住上几天吧!”唐如琳悠然地道,她莫名其妙地感到愉悦,正如许天凡莫名其妙地感到兴奋一样。 现在,悬挂夜空的月儿无论是如何美,如何亮,在许天凡的眼中,它早就黯然失色了。 他开始觉得,游云翔这小子所说之言颇有道理,接着轻声道:“我们住这里住两天就可以了。” 才住两天!唐如琳心头不悦,但脸上还是露出笑容,道:“好吧——不过,如果你们多住几天的话,我也许会教你们怎练玄武。” 许天凡眼睛仿佛闪光,多住几天实为好事,既能与如琳相处,又可修炼玄武,只是不知云翔这小子可否答应,遂道:“我还是跟云翔商量一下吧。若他没有问题,我们就可以住上四五天……呵呵。” 他愈是多言,脸就愈热。 唐如琳一眨美眸,盈盈一笑。 她的一颦一笑,可以撼动整个世界。 所以,许天凡的心完全沦陷了,沦陷于那千金难买的笑容中。 唐如琳好奇地问:“对了,你是如何来到凉亭里的?” 许天凡举起手,道:“还记得我的飞爪钩索吗?我用它帮助我去跟着李姥姥的。” “嗯,当然记得。”唐如琳回想一个月前的事,犹记许天凡利用袖中的飞爪钩索来救她,而且还毫不客气地搂住她的柳腰,想到这里,她撅起香唇,然后又笑了起来,“想不到你的袖中之物,竟然可以让你追上李姥姥。” “若不是李姥姥到凉亭而止步,我也不可能追上她。”许天凡一手摩挲着袖子,捏捏手臂上的爪子,“如果是用一个月前的飞爪钩索追去她,确为难事。但是现在却不同了,绳索收缩之速已经快了很多,承载力也大很多,那是因为我对它进行过改良。” 唐如琳忽然止步,许天凡也跟着停下。 “那你有否知道和李姥姥作对是件危险之事!”唐如琳一皱柳眉,眉下的眼眸黯然起来,“万一没有师父在场,而你们又追上了李姥姥,那你还能活命吗?” “我……”用力一捏袖中的爪子,许天凡目光坚定地看唐如琳,提起勇气,“无论有多么危险,无论我是否被李姥姥杀害,我都会来救你的!没错,我的玄武灵级非常低,而袖里的暗器也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我,但我还是会来救你!来保护你!” 听到这番话,唐如琳双目有点湿润,她轻轻地侧着脸。 许天凡望向唐如琳侧脸,虽然在月光下看得不太清楚,但也感觉到她将要流露,心里一揪,便道:“如琳,我真的不想你有事啊。” 唐如琳低声道:“为何?为何你要对我这么好?” 许天凡忽然哑然不语。 “你总是对我这么好。”唐如琳贝齿咬咬下唇,玉指轻柔地在目下滑过,依然侧着脸,声音幽幽地道,“天凡,你知道吗?我觉得……” 许天凡仿佛听不见蝉的声音,只闻见怦怦的心跳声,霎忽间,在身子两侧的双手都抓住衣服,手心沁出汗水——唐如琳那句“我觉得……”仿似有法术般,令许天凡变成这个样子。 “我觉得……”唐如琳徒然正视许天凡,双眸如水,肃穆的脸忽露笑意,“我觉得你是个傻瓜!” 许天凡先是一愣,更是说不出话了,他知道唐如琳不是想说他是傻瓜的,但是也跟着她一起笑。 唐如琳当然不认为许天凡是傻瓜,在她心目中,天凡永远都是天才,他精通少数人晓得的机关术,世上有几人能比得上他的人只是寥寥无几。 她仰首一望天际,道:“我心情好多了,也该回去休息了。” ※※※ 许天凡独自回到客房前的走廊时,他见知道幽幽灯火旁侧有一位少年贴墙而站。 ——是游云翔,他的好兄弟。 许天凡疑惑地道:“你不是睡了吗?” 游云翔双手交叉托胸,道:“无心睡眠。我看你十分兴奋的样子,你肯定也是睡不着的。” 许天凡没好气地道:“是吗?我回房间试试。” 游云翔突然严肃地道:“你说实话,你是否喜欢上美人儿了?” 第二卷 第二十章 辗转反侧 许天凡一扯游云翔的袖子,压低声线道:“别说这么大声。” 游云翔见许天凡在幽幽灯火照耀下紧张的神情,心里偷笑,便低声道:“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真的是喜欢她了。” 许天凡环顾一下周遭,见此处一片幽静,没有别的人影,道:“好吧,我承认,我真的喜欢上如琳了。” “呵呵,这是正常之事,”游云翔一手搭着许天凡的肩膀上,眼睛却看着房前的花园,“你何用如此慌张?何时向她表白?” “表白?”许天凡手肘轻碰游云翔的腹部,不想再说话了,不过脑子徒然闪过一些挖苦游云翔的话,遂道:“那你又为何不跟小玉表白呢?” 游云翔闻见着这一句挖苦自己的话,没好气地道:“小子,你别把话题扯到我头上。说吧,你敢不敢向如琳表白?” 许天凡双手交叉托胸,不答反问:“你喜欢小玉都几年了,为何到了如今,你还没有向她道出心里话?” 游云翔轻叹道:“这事你也明白的,还用我多说么?我们还是回房就寝吧。”他不敢和小玉表白,一来是因为不清楚小玉的心意,再者是假若自己没有出人头地,他师父施承山是不会让小玉嫁给他的。 心里还在兴奋着,许天凡根本没有睡欲,就算适才追李姥姥时弄得自己十分疲累,现在也不想就寝。他忽然又想起了一些事,微微一笑,道:“记得进入端水城时,我们好像答应了宁怡姐姐,不去惹是生非。谁知道我们第一天就惹了祸,呵呵!” 许天凡不知道以后他俩会否再惹祸上身,也不知能否像宁怡姐姐所说那样,他俩会平平安安地回到幽月林。 “我们才没有惹是生非!”游云翔露出不悦的眼神,拳头轻轻一碰墙壁,“是那只乌龟惹我们的。” “没错,是那只死乌龟惹了我们!”许天凡哼了一声,眼中透出睥睨之色,仿佛是看见了李明庚变成乌龟的窘相,“倘若他爹非是太守李威,他早就横尸街头了。” 游云翔握拳道:“希望李明庚以后别遇上我们,不然,我不会放过他的!” 许天凡突然道:“对了,我有一件要和你商量。” 游云翔道:“何事?” 许天凡道:“就是我想在此处住上四五天,你觉得如何?” 游云翔好奇道:“为了多和如琳相处?” 许天凡以真诚的目光看着游云翔,他以前没有过这种目光,但现在却有了。 他坚决地道:“是!” 游云翔耸肩道:“没问题。呵呵,为了我的好兄弟,我当然答应你。” 许天凡眉开眼笑,伸出双手,手掌搭在游云翔双肩,道:“果然是好兄弟!” 游云翔笑道:“夜深了,我们还是休息吧。” 许天凡收回双手,瞧了一眼房前幽暗的花园,听着唧唧蝉声,也觉得夜已深了,虽然心里还是兴奋不已,但见到游云翔在灯光下疲倦的脸色,只好点头道:“好,那就回房就寝吧,晚安。” 二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许天凡双手作枕,卧在软绵绵的床上,瞪着眼睛,望着黑暗的上方。 他还是睡不着。 唐如琳沉鱼落雁的美貌,浮现在他脑海里,他愈是去想就愈是难以入寐。房里很静,静得落针可闻,他的心却没有安静下来,他也不想让心安静下来,辗转反侧想着自己与美人儿相处的时时刻刻。 如琳…… 心里默念着,疲倦的脸上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因为他在想着唐如琳嫣然的笑容。 渐渐地,他闭阖双眼,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天已明亮。 许天凡醒来时,见到一缕阳光透过窗纱洒落房间。他坐直身子,打了一个呵欠,伸了一个懒腰,接着双手揉揉惺忪的眼睛。 “咯咯!” 闻到敲门之声,许天凡下了床,昏昏沉沉地拖着脚步向门走去。 门打开后,见到一位小婢捧着水盆站在门前,水盆里盛装的清水倒影出小婢笑容可掬的秀脸,她手上还有一条白色的毛巾。 “许公子,这是给你洗脸用的,唐小姐吩咐过小环,要我好好服侍你和游公子。”小婢甜甜的声音,宛若盆里的清水,让昏昏沉沉许天凡的精神少许,小婢盈盈一笑,继续道:“让小环帮你梳洗吧。” 许天凡精神一震,感觉不好意思,遂连忙摇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不等小环说话,双手就抢去水盆,他腼腆地一笑,道:“唐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小环道:“她吩咐我去叫二位公子到偏厅见她。许公子,还是让小环帮你梳洗吧。” 许天凡急道:“不用劳烦小环你了。” 小环打量了许天凡一下,娇笑一声,道:“许公子长得多秀气呀,难怪唐小姐提起你时非常开心。” 许天凡双手一抖,幸好还抓紧水盆,没有让清水溅出。 他快速接过白色的毛巾后,马上回房梳洗一番。 ※※※ 夏日清晨,明媚的阳光照着醉花林的花园里。一缕醺醺然的郁香,由鲜艳的花丛里飘散而出。绿柳茵草,都在与嫣红的花葩相依相衬,让整个花园和谐如画,惬意如诗。 许天凡和游云翔梳洗之后,走在花园石径上呼吸清晨新气,感到心旷神怡,悠然自得。 “云翔,你有否让那个小环帮你梳洗?”许天凡忽然道。 “你觉得,我像好意思让别人帮自己梳洗的人么?”游云翔瞟了他一眼。 “你不像这种人,”许天凡挪揄道,“但不可说不是,我说过‘不像’和‘不是’为两个概念!” 游云翔抚额道:“小子,你又再耍我了!” 二人说说笑笑,就走来到了偏厅里。 唐如琳一身洁白素衣,朴素无华,螓首依然戴着镶着碧玉的头箍,秀发上系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珠花。 见二人到此,唐如琳道:“你们知道今天一大早,我师父跟我说了些什么?” 许游二人面面相觑,都不清楚唐如琳想说何事。 唐如琳来到许天凡身侧,玉手轻抚柔顺的发鬓,悠然道:“你们说过先到南方游历,一定会经过从端河南下的燕阳。” 游云翔道:“是啊,那又如何?” 唐如琳一眨美目,欢欣地道:“师父吩咐师门任务给我,要我到燕阳里办事。本来此事是由师父她亲自处理的,她如今却要照顾受伤不轻的傲世剑,还要和官府谈论李姥姥的事……”提起李姥姥,她心里忽然不太舒服,唉了一声,“总而言之,师父没有空闲,故此就把此事安排于我。” 许天凡欣喜若狂,暗忖有如琳相伴南下实在是愉悦之事,眉开眼笑地道:“那太好了!我们就可以……我是说……”在唐如琳面前,他又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支支吾吾一下后,才想清楚该说何事,于是问道:“你的师门任务是什么呢?” 唐如琳轻轻摇头,道:“我也不太了解,师父说是要我代表她到燕阳,见一个重要的人物,而那个人是谁,她就没有说给我听。但她说过,我到了燕阳后,自然会有同门师姐对我相告。” 燕阳位于端水城南方,属于南疆地域。严格而论,端水城不算是南疆之城,只不过它在中土偏南地区,受南疆文化影响甚多,故此给人感觉它也属南疆。 许天凡听唐如琳提起同门师姐,便生好奇,道:“其实,你师父有多少个徒弟?” 唐如琳道:“只有两个,一个是我,一个是比我年长七岁的师姐。如今她已经出师,到外地办事了。对了,到时在燕阳迎接我的师姐并不是她。” 许天凡道:“那她叫什么名字?” 唐如琳眼中蕴含敬意,道:“唐慕玲。我和她不是亲生姐妹,但我小时候都是由她来照顾的。至于我们为何姓唐,师父说这是门派的规定。”双目掠过一丝黯然神色,她继续道,“说起来,我和师姐都有三年不见了。” 这三年来,她师姐唐慕玲能出外办事,令她非常羡慕。她也很想走出端水城里,到外执行师门任务,同时也可行侠仗义。然而如今,师父终于有任务委派于自己了,而且自己还有天凡相伴,那真是一件令人满意之事。 许天凡道:“你何时去燕阳?” 唐如琳道:“明天就出发——你们还想在此多住几天吗?” “我们当然不会多住的。”游云翔抢先一言,瞄了许天凡一眼后,对唐如琳道,“没有你在天凡身边,他很不习惯的。” “什么习不习惯?!”许天凡微微怒道,很想用小玉的名字来挖苦游云翔,但见唐如琳在此,只好罢了。目光转向唐如琳,他挠着头,尴尬地道:“如琳,别听他胡说。” 唐如琳单手叉腰,道:“我当然知道云翔是在说笑的。” 许天凡道:“我们明日就去乘搭客船吧。” 唐如琳道:“不用乘搭客船,我们醉花派里有属于自己的船只。别说了,我们快去用早膳啦。” 他们都不知道离开端水城后,自己的命运,以及天下的命运将会由此改变! 【第二卷完】 【呵呵,不用多言,还是那句老话,求票,求收藏!谢谢大家!】 第三卷 第一章 盘古教 端河清澈的水潺潺而淌,数千年来奔流不息,自成一派韵味。 一首巨大帆船在端河上行驶。 三张白色船帆帆巍峨耸立,位于中间的船帆最为巨大,帆布上写有“醉花派”三个红色工整大字。 许天凡和唐如琳正伫立在船首甲板上,凝望着浪花四溅的河水,聆听着潺潺的流水声。 游云翔不在此处而在船上的房间里休息,因为他是一个识趣之人。 故此,许天凡很感激这位识趣的兄弟。 今天是三人乘船出航之日。 现在是清晨,一缕温婉的阳光照在巨帆上,仿佛让醉花派三个大字显得更为红艳。此船高达十丈,巨大巍峨。船上共有三层。第一层承载林林总总的货物,以及金银宝物。第二层为居住所处,厨房之地,还有用膳大厅。最高层,是一个个望台,里面有不少教派人士观察周遭情况,戒备深严。 而甲板也分为三层,三层都设置着半人高的防护墙,每层都有一些教徒来回巡逻。若有敌船来袭,教徒就会射出弓箭,而敌船靠近己方船身时,教徒就会用长矛去刺,故可做到攻防皆宜。最上层的甲板,就是现在许天凡和唐如琳脚下的那一层。 这艘巨船当然不是为了唐如琳到燕阳而开航的,此刻一行,是因为醉花派之人要到南疆运货贸易,顺便承载着唐如琳等人。 许天凡望着船头破开河水而溅出的浪花,深深呼吸,心情颇为舒适。有如琳在自己身边,他哪能不愉快? 唐如琳闭上双眼,静静地听着潺潺流水声。 许天凡侧头瞧着唐如琳,心里陶醉,假如一辈子是这样的光景,那该多好呀! “天凡。”唐如琳忽然舒张双眼。 “什么事?”许天凡道。 “到了燕阳之后,你能陪我玩上几天吗?”唐如琳说着说着就侧过头来。 二人目光相触,仿佛变成两条红线般连接起来。 许天凡霍然心跳,一时间忘却说话。唐如琳美丽的眼眸竟然如此神力,让他说不出话。 ——那种感觉又来了!我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喜悦?还是紧张? 唐如琳玉颊升起两朵嫩嫩的红花,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绛唇张开,说出莺声燕语:“可以吗?在燕阳里陪我几天。” 许天凡讷讷道:“我……当然可以,反正,反正我也是到各处游历的,所以,所以到燕阳玩上几天当然没问题。” 唐如琳粲然一笑,单手叉着小蛮腰,道:“好,就这样的定了。等一下,要不要跟云翔商量?” 许天凡呵呵一笑,道:“不用了,他那个小子当然会答应的。” 两侧河畔生长着绿柳嫣花,远处还有延绵青山,景色旖旎,陶然心扉。 徐徐清风,拂面而至,唐如琳的秀发轻轻飘逸。 许天凡望着风景,再看看身旁的佳人,感到出外游历绝非虚行。二人沉默不语,此时无声胜有声。 凉意的风,仿佛传送着一种幸福。 但是,许天凡能给唐如琳幸福么?他心中在想,假若花月雪像施承山那样,那自己肯定不可能和如琳在一起。除非自己能出人头地!可是,可是自己所学的机关术在天下并不能让自己有所成就……所以自己一定要勤修玄武,最好能成为一名达到第四境界“玄决”的高手。 ——我一定会给如琳幸福的! 心中默念,许天凡以坚定的眼神望向河上,希望自己能如巨船一样,乘风破浪! 这是一个信念,扎在了他的心里。霎忽间,他觉得自己热血沸腾,天下仿似无论任何困难都会被他用手中的易天一劈而开!天下的一切平凡之事,都会因为他而激荡起狂澜! ——我还是首次觉得生命充满激情! ——是爱给予我的自信吗? 此刻,许天凡心里冒起了一个想法,一个貌似可笑的想法。 “如琳,我有事要和云翔谈谈,午膳时我再到饭厅找你!” ※※※ “你不去陪如琳,来这找我干嘛?”游云翔疑惑地道。 许天凡严肃地道:“因为我有事要与你商量!” 游云翔道:“是不是答应了如琳,陪她到燕阳几天?这事你何用与我商量,我肯定答应的。” 此处是游云翔的房间,室内不是很大,但较为华丽,碧枕玉床,绛绸贵被,一应俱全。 许天凡道:“我来找你,是为了谈别的事!希望你答应我!” 游云翔拍拍胸膛,道:“只要我能做到的,就一定帮你!” 许天凡好整以暇地道:“我想创立一个教派!” “什么!”游云翔一怔,然后就忍禁不俊,捧着腹道,“你要想玩些什么?好了,别说笑了。” 许天凡蹙着眉头,虽然料到游云翔有此反应,但心里也是不悦,肃穆道:“谁跟你说笑?我是说真的,我想创立一个教派!” 游云翔收敛笑容,嗯了一声,道:“那你想建立什么教?” 许天凡转过身子,目光透过窗口望向波光潋滟的河水,一字一句地道:“盘、古、教!” “哈哈哈……”游云翔再度大笑,脸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许天凡知道他会有如此的表情,所以才转身望出窗外。 “哈哈哈!”许天凡也笑了,须臾之间,笑声在不是该停止的时候停止了,他严肃起来,“很好笑吗?我是认真的!用我们的《盘古印卷》可以修炼玄武,所以我们的招法放眼天下,就是别树一帜,为何我们不能建立一个新教呢?” 游云翔也止笑,现在他也知道许天凡说建派立教不是闹着玩的,走到许天凡身侧,目光也瞧着窗外的河流,淡然道:“依我们的修为而言,你觉得我们创立教派有意义么?” 许天凡双手交叉托胸,道:“现在没有,但以后会有。我们修为不高,但修炼速度极快,或许不出四五年,我们就可成为名震天下的玄侠!” 游云翔道:“我知道你很想出人头地,我也是如此。不过,我们真的可以名震天下吗?” 以前,二人对于以后会出人头地的话题,谈论过不少遍,譬如说游云翔相当神医,而许天凡想当神匠。但是,二人的话中都带有说笑的味儿。如今,许天凡所说之言,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非是说笑取乐。 许天凡一手搭在游云翔的肩膀上,道:“只要我们有决心,有毅力,做任何事都能成功!难道你想施大伯一辈子也瞧不起你?” 被自己师傅一辈子瞧不起的感觉并不好受。 闻到许天凡之言,游云翔心里仿佛被他惹起火来。 这不是怒火。 这是一团充满激情的烈火! 心中的烈火,仿佛把血蒸得沸腾,游云翔道:“你为何要创一个盘古教?是为了如琳?” “你说对了一半!”许天凡双目精光暴盛,慢慢地道:“也是为了自己的将来!” 游云翔一瞥许天凡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再望着后者秀气的侧脸,心中思考,发觉天凡变得有所不同,好像是多了一样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到底多的是什么东西呢? 许天凡嘴角微动,露出笑意,道:“小时候,我们都有过扬名四方的梦。但是,只有梦而不去行动,那么梦永远都是梦!你的大名永远都只停留在你的梦里!” 游云翔道:“你想建立一个盘古教,也非是不可能。但依我们目前灵级而言,我们又有什么资格收教徒呢?” 许天凡收回搭肩之手,呵呵一笑,道:“我又没有说过要马上收徒,我只不过是想建立一个教而已。盘古教暂时只有我们二人,不过在四五年内,盘古教肯定大增教徒。”双目像是迸出炽热的火芒,他继续道:“我们出来游历一年,难道只为了玩吗?没错,刚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是为了玩,但是我们不干出一些大事来,怎能对得起自己?” 游云翔沉思起来,觉得许天凡的一番话颇为有理,就算自己四处行医,增广见闻,也不能扬名四方、成就大业。片晌之后,他疑惑地道:“就算现在我们成立起盘古教,又有何用?不如等我们玄武境界较高之后,再作打算吧。” “现在建教,确实没有多大作用。”充满热情的目光望向游云翔,许天凡好整以暇地道,“不过,建教以后我们就有了目标,为了目标而持之以恒,如此一来,我们方可成功!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听到这样大口气的话,游云翔真的觉得许天凡多了一样东西。 许天凡知道自己是一个贪玩之人,假若没有一个明确目标,他就会因为玩乐而丧志,那么他的梦永远都只能在就寝时才可以实现。只有建立一个教派,有了教派主旨,有了教派目标,他就有了坚持不懈的动力! 游云翔被许天凡的热情所感染,点了点头,道:“那么教派的目标是什么?是扬名四方?” 许天凡道:“是建立丰功伟绩!只要有此成就,我们就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他越说越兴奋,手也随着说话而摆动,“首先我们要勤修玄武,然后行侠仗义闯出名气,同时你用你的医术去救济天下!而我就用我的机关术去改造天下!” 游云翔望着许天凡样子,才恍悟过来,明白许天凡多了什么东西。 那东西就是—— 自信! “好!”游云翔笑喝道,“难得你如此有自信,我作为兄弟的当然会帮你。你就当盘古教的教主吧!而我就当副教主好了。” 许天凡肃穆道:“刚才我说的话,不是说笑的!” 游云翔也肃穆道:“我也不是说笑的。” 话音刚落,二人都哈哈大笑。 他们在笑,是因为他们都没有说笑。 他们的话是认真的。 认真的话总会令人都感到非常愉悦。 所以他们就笑了。 【大家来评论一下吧,有了评论,我便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便可以为大家打造一个更美好的神奇世界!】 第三卷 第二章 遇见情敌 饭厅里,倚窗的一桌。 许天凡与唐如琳对视而坐,游云翔则坐在许天凡身旁。 午膳刚毕,听了许天凡说要建立一个教派后,唐如琳瞪眼而笑,道:“你是说真的?” 许天凡也知道她会有此反应,道:“当然是真的,虽然目前盘古教只有我和云翔二人,可是以后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大教派!” 游云翔耸肩道:“以后之事,到以后再说吧。” 许天凡瞥了游云翔一眼,目光带有不悦,暗忖虽然云翔这小子答应了自己要建教立派,可是云翔对盘古教的未来情况,抱有的希望不是很大。 唐如琳把许天凡此刻的表情看在眼里,尽管自己不是很相信他的话,但也不想打击他的信心以及那股大展宏图的热情。她正眼瞧前道:“你有此想法固然是好,不过你也要加倍努力去修炼玄武才行。还有,你要知道成功非是容易之事,故此你要有良好的心态。”她言语中肯,既不打击许天凡也不虚夸他,说完,她嘴角微微升起,露出一个含蓄而迷人的笑靥。 许天凡喜上眉梢,道:“你说得有道理。”顿了一顿,他忽然岔开话题,笑道:“不知到了燕阳后,会有什么好玩之事?” 游云翔轻微地张口结舌,然后又摇摇头,对许天凡道:“你啊……刚才还说要建立丰功伟绩,如今却说要去玩乐。” 许天凡眼睛斜望,道:“就算要建立丰功伟绩,也不能牺牲玩乐时间,要做到劳逸互补,这样才能大有作为!” 唐如琳噗嗤一笑,撅嘴嗔道:“好一个‘劳逸互补’!暂时来说,你的玄武功力还不够,你不好好练习,居然想去玩!”虽然语气不悦,但如琬似花的脸还是露出粲然笑意,“到了燕阳,我们就有很多地方可以游玩啦。我听最近在燕阳回来的师姐师妹说,燕阳里有一个琼玉楼,每逢佳节都会有歌舞杂耍的节目,而且那些表演者都是万众挑一的,场面隆重非凡——再过六天,就到比翼节了。” 比翼节在每年的七月十九号,是一个情侣约会的佳节,其由来是因为传说中的比翼鸟。 比翼鸟又称“蛮蛮”,羽毛为青红色,只有一只眼睛与一只翅膀。它们只有在雌雄同心连体、相互配合的时候,才能够振翅飞翔。 所以,比翼鸟被世人喻为相爱的情侣或连理。 许天凡瞳孔舒张,急道:“比翼节有歌舞杂耍看,那太好了!”他眉头徒然轻蹙,接着道:“我想,既然到时场面非常隆重,欲要到那里观看,那么我和云翔的盘川肯定被那个老板吞光的。” 唐如琳道:“你忘记了我们醉花派的影响力吗?” 许天凡眉开眼笑,道:“是的,醉花派实力雄厚,你要去肯定不用花钱!难道你想请我两兄弟去?” 唐如琳点点头。 游云翔呵呵一笑,道:“如琳,你请天凡一人去就行了,我自己一人逛夜街挺好的。”他为了让许天凡和唐如琳独处,当然会识趣。 唐如琳连忙道:“这个机会很难的,你怎能不去呢?” 许天凡心知这位好兄弟的好意,但见机会难得,自己岂能撇下云翔不顾呢?所以他也劝道:“小子,一起去吧,没有你在我身旁,我看也看得不安心啊!” “但是……”明知比翼节为情侣佳节,游云翔固然不想与许天凡和唐如琳二人一起同行,想了半晌,悠然道:“好吧,既然机会难得,我就去观赏吧。”望了许天凡一眼,他心里暗忖,假若自己半途离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许天凡好奇地道:“到了那天,琼玉楼里有什么知名的表演者?” 唐如琳一臂手肘放在桌上,让玉掌轻托香腮,道:“听说舞姬就有闻名天下的公孙飞虹,她的舞姿轻盈优美,如若蝴蝶。你们听过她的名字吗?” 许天凡笑道:“听过,那个公孙飞虹我当然听过!呵呵!还有什么出名之人?” 唐如琳道:“还有一个出名的琴师,名为柳若纱。” 许天凡与游云翔面面相觑,前者道:“这个名字,我们就没有听说过了。” “柳若纱是一位九天玄女教的教徒,”唐如琳悠然道,“也是一个性格古怪的琴师。” “她怎样古怪呢?”许天凡道。 唐如琳嗯了一声,道:“她带着面纱,遮住下半脸,从未让别人目睹过她的全貌。据说她芳龄十六岁,眼睛虽然非常迷人,却冷如冰雪。她是不会为了权贵而去弹琴奏曲的,从来也不给权贵之人面子。”说到此时,唐如琳碧眸里蕴含着佩服的目光,“但是,这次不知道是谁这么有能耐,可以请柳若纱出来演奏。” 许天凡和游云翔对这位有面纱遮容的柳若纱好奇不已,都想一睹她的芳容,许天凡疑惑地道:“你说她今年才十六岁,为何这么快就出名了呢?难道是因为性格古怪和琴技卓越?” 唐如琳盈盈一笑,道:“她的琴技确实是冠压群芳,而且她从十三岁时就开始锋芒毕露了,到了如今当然颇有名气哩!而且她还是一个捉僵尸的高手呢!” “不是吧!?”许天凡讶然道,“她用琴来捉僵尸吗?” 唐如琳笑道:“当然不是啦!捉僵尸要用符啊!你不知道九天玄女教擅长用符吗?” 对于这个教派有点陌生的许天凡,摇摇头,道:“我和云翔确实不清楚。” 游云翔道:“九天玄女教和女娲教一样,是不是以女性为主的?” 唐如琳道:“没错,我们女娲教与玄女教关系挺好的。” 许天凡的兴趣不在于了解何为玄女教,只在于柳若纱所捉捕的僵尸,他以非常好奇的语气道:“我听说过僵尸,那僵尸是否双手伸直,跳着走路?” 唐如琳道:“我没有见过僵尸,不过我想他们应该是如此而行的。他们死了还不能躺着,看来做人累,做死人也累。” 许天凡呵呵一笑,目光投向窗外,见到波光涟漪的流水…… 醉花派的巨船来到一个分岔口,缓缓地转入端河的分支“燕川”,继续南下。 翌日,写有“醉花派”三个大字的船帆,出现在燕阳城外的渡口,巍峨耸立在临岸的众船之中。 皎阳似火,当空照耀。 有风,吹得不是很急。 许天凡三人下船后,见到一男一女迎面走来。 那名男子身材高大,穿着华贵白衣,双袖各绣有黄色蛇纹,腰带贴满了一颗颗翡翠明珠,行走而来,步伐优雅。清风轻抚,使他的衣袂翩翩而动。他手中持有个红色盒子,不知道里面装有什么东西。 与男子并肩走来的女子,衣着也是华丽,无论是绣花图,还是首饰衣饰,都离不开金条银条以及晶莹剔透的珠宝。她身穿的衣服,与唐如琳的衣服有些相似。华丽之风是女娲教女子服饰的特点。虽然唐如琳不好华丽之装,但如今也要按照教规行事。 那名手拿红盒的男子来到唐如琳面前,俊俏的脸上露出轻微的一笑,看他样貌大概为二十岁,而声音却成熟老练:“如琳师妹,你来了。最近过得如何?” 唐如琳微笑道:“韦师兄,如琳过得安然无恙。”目光飘向那名女子脸上,她喜悦地道:“韦师姐,我们好久不见了!” 那位韦师姐眉开眼笑,道:“如琳,你长得越来越美了!” 唐如琳跟两位同门师兄师姐嘘寒问暖几句后,众人都自我介绍。那名英俊男子,名为韦炎,是醉花派年轻有为的男弟子,他身边的女子也姓韦,名为韦姿。但他们二人不是亲生兄妹,只是有共同的师父而已。 许天凡忽然发现醉花派里,只要是同一个师父所教的徒弟都是同姓的。 韦炎目带喜色地望着唐如琳,双手把红盒递前,道:“如琳,这是师兄的小小心意,请笑纳。” 唐如琳玉手接过红盒后,好奇地道:“里面有什么礼物啊?” 韦炎轻柔一笑,轻眨双眼,道:“把它打开后,你自然会知道了。” 许天凡望着韦炎的笑容,那是一个英俊迷人的笑容。 不知为何,许天凡不想笑了。 他不但不想笑,甚至连看韦炎也不想看。 所以,他轻轻侧脸,望着身边的唐如琳。 唐如琳心怀好奇,轻快地把红盒打开,发现里面的物品是不是首饰,而是一块精致瑰丽的玉佩。 她把青色的玉佩握在手心,喜上柳眉,笑得粲然。 许天凡现在不但没笑,甚至连眉头也紧蹙着。 “喜欢吗?”韦炎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唐如琳的玉脸。 唐如琳嫣然道:“多谢师兄送此厚礼,如琳当然喜欢!” 许天凡不喜欢。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而游云翔却清楚,他轻轻一拉许天凡的衣袖。 许天凡瞥了一眼玉佩之后,侧过头来,面向游云翔。 游云翔看了他的双目后,然后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天凡,你的眼神果然如此,充满了妒忌。” 许天凡一怔,睁大双目,眼中的怒火霎时消退,耳边传来游云翔压得更低的声音:“你有情敌了!” “天凡,”唐如琳忽然道,“你看这个玉佩美丽吗?” 许天凡收敛不悦的脸色,望着那快瑰丽无暇的玉佩,心里更是不悦,口中道出淡淡一言:“真的很美丽。” 玉佩很美丽,韦炎也很英俊。 但许天凡忽然觉得玉佩很普通,而韦炎也长得很普通。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不悦,这是以前未曾有过的感觉。难道,这真的是云翔所说的妒忌?想着想着,他的心沉了下去。 就算他现在坐上了一辆座垫舒适的马车,他的心也是沉甸甸的。 这是韦炎为唐如琳所准备的马车,由于他不知道许游二人会来,所以车厢不是很大。 许天凡和韦炎都坐在唐如琳身边。 但二者的表现迥然不同,许天凡沉默不语,韦炎却在谈笑不绝。 韦炎,真是一位英俊的公子,也是一位让许天凡不悦的情敌。 第三卷 第三章 妒忌之心 “哒哒哒哒……” 马蹄踢起了蒙尘,骏马拉着车厢奔过燕阳里喧嚣的衢道,令街上行人纷纷让路。不一会儿,马蹄的速度有所减缓,因为骏马到了一间华丽宅院的大门前,大门上方的牌匾镂刻着“醉花派芙蓉堂”六个端庄秀丽的字。 芙蓉堂是醉花派的一个分舵。 大门朝里打开,是两个女婢开门的。 马车进入了府内的花林之后,许天凡等人下了车厢。 芙蓉堂花林的花是芙蓉花,嫣红的芙蓉花。 花林还有茂密繁盛的绿树,以及地上铺成了绿茵毡垫的一株株小草。 绿中带红的花林,使人心旷神怡,比起牡丹绽放的醉花堡,别有一番醉意与韵味。 许天凡忽然道:“如琳,你们醉花派有多少个分舵啊?”在马车上的时候,他甚少说话,而现在他忽然说出这一句,是因为泛起了好奇之心。 回答他的人却是韦炎:“我们醉花派一共有三十六个分舵,分布在中土南部以及南疆。但总分舵只有四个,分别为兰花堂、莲花堂、梅花堂,以及我们这里的芙蓉堂。四堂各管九个分舵,都听命于总舵的醉花堡。” 许天凡瞳孔收缩,心中暗骂韦炎几声:我又不是问你,你回答干嘛?! 唐如琳道:“嗯,我们醉花派就如韦师兄说得一样。醉花堡里的花主要是牡丹花,所以也被称为牡丹总舵。” 许天凡听了唐如琳的声音后,心里的烦躁也平缓许多,横眉冷眼地瞧了韦炎一眼,再把目光飘到唐如琳的玉脸上。 虽然他不看韦炎的样子,可是韦炎可恶的声音又传到他耳边:“我和如琳师妹谈论师门之事,小姿,你先带二位公子到客厅吧,然后再来议事厅。” 韦炎的师妹韦姿应是。 许天凡的心更是不悦,却又无可奈何。 ※※※ “许公子,游公子,我现在要去跟炎师兄和如琳谈论师门之事,”韦姿双手作揖道,“很快就有小婢来招呼你们的。” “嗯,谢谢韦姑娘。”游云翔点头道。 韦姿嫣然一笑,然后转身走出客厅,没有把门关上。 许天凡很想韦姿走快几步,因为他不想韦炎与唐如琳二人独处。 游云翔坐下坐下椅子,见到许天凡还在站着,望向门外远去的韦姿,遂道:“放心吧,如琳喜欢的是你,又不是那个韦炎。” 许天凡唉了一声,双目透出颓然的目光,嘴角轻轻升起,露出一个苦笑。 游云翔轻轻抚额,道:“刚才在车厢里,韦炎一直在说话,但如琳对他的话根本就没有兴趣。” 许天凡双手交叉托胸,瞅着坐在椅上的游云翔,道:“你怎知如琳对他的话没有兴趣?” 游云翔抿嘴一笑,道:“因为如琳当时的反应和小玉一样,我留意小玉很久了,故此知道一个女子对不喜好的人或事,会有怎样的反应。”一直喜欢施小玉的游云翔,对女儿私情之事,颇有经验,虽然他不敢表白,但也有些了解女子的心思,“如琳和你聊天的时候,她会喜悦不已,有时也会羞涩脸红。” 许天凡扁一下嘴,摇摇头道:“脸红的……好像是我而不是她。” 游云翔道:“你脸红是正常的,有时候我面对小玉,也会脸红。只要你细心留意一下,就会发现如琳的脸也会泛红。” “那个韦炎长得英俊潇洒,”许天凡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下沉了,仿佛心直沉而下,“而且他还风度翩翩,有哪个女子不喜欢他啊?而我……又算得了什么?”说完此话,他的心好像已经沉到了地下。 游云翔望着愁上眉头的许天凡,无奈一笑,道:“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就算韦炎英俊潇洒、风度翩翩,那又如何?男子汉靠的非是长相,而是实力!” 实力?许天凡的心更沉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那一点实力,也比不上作为醉花派的新一代翘楚的韦炎,眉头蹙起,“我只不过是一个略懂机关术的小子罢了。” 游云翔连忙道:“什么叫略懂?”他倏然站起来,走到许天凡身前,道:“你明明就是精通机关术的高手,还说什么‘略懂’!我们的机关衣和变形武器都是你发明的,假若给韦炎一些材料,他能发明出来吗?天凡,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才行,不然怎做盘古教的教主?” 他一提起“盘古教”三字,许天凡的沉到地下的心,仿佛缓升而起。游云翔一手搭在许天凡的肩,手指在肩膀上轻力一捏,双目蕴藉着鼓励的光色,“你是盘古教的教主,他只不过是醉花派的教徒而已,他怎能跟你比呢?” 许天凡心情愉悦很多,虽然自己的盘古教没有任何势力,自己这个教主之位也是无权无势,不过,他也觉得自己好歹也为一个教主啊,自己岂能畏惧情敌呢? 忽然有一事闪过脑海,许天凡刚升起的心又再沉下,脸容也是无精打采,喟叹道:“六天后是比翼节,那个韦炎肯定会邀请如琳去约会的,而我……” “我想他会约如琳去琼玉楼看表演,”游云翔拍了一下许天凡的肩膀,微笑道,“而如琳就请我们两兄弟去,之后的事,你应该也明白了。” 许天凡徒然一笑,道:“到时在琼玉楼里,你是否帮我缠住韦炎,好让我和如琳谈话?” “没错。”游云翔道,“本来我想到了比翼节那天,为了让你和如琳独处,我会半途离场的。” “而现在,多了韦炎此人,”许天凡嘿嘿一笑,“所以你不能离场。” 二人听到盈盈脚步声,朝敞开的厅门外望去,见到一名小婢托着茶壶而来。 小婢斟茶递水后,问二人还有什么事吩咐。 许天凡就吩咐要她退下。 小婢低眉顺眼地应是,接着离开了客厅。 许游二人坐在一张可以坐上三人的长凳上,长凳是用上等檀木而造的,故此飘散出丝丝缕缕的幽香。二人一边品茶闲聊,一边等待唐如琳回来。 二人等到黄昏,斜阳的余晖照进大门,洒落在客厅光滑的地板上。 唐如琳三人谈完师门之事后,来到了客厅。 目前,韦炎有所不悦了。 因为唐如琳一进客厅,就坐在许天凡身边,还与许天凡聊得颇为亲密。 韦炎不想唐如琳如此亲近许天凡,所以他剑眉紧蹙。 但他依然是风度翩翩,因为他脸上还带有笑容。 许天凡的笑容比韦炎的好看多了,那是因为他没有苦笑。 当唐如琳与许天凡聊得非常开心时,韦炎忽然插嘴道:“在下有一事要问二位公子。” 许天凡不想出声。 游云翔道:“什么事?韦兄请说。” 韦炎道:“请问二位到燕阳有什么要事要处理的,若我能帮得了忙,就一定尽力相助。” 游云翔道:“我们到燕阳实在没有要事去办,只不过是见识一下风土人情,四处游玩而已。” 许天凡笑道:“这些事用不着韦兄来相助了。”他不想和韦炎说话,却说了这一句话。他不是小气之人,故此再说一句:“韦兄你不如介绍一下燕阳除了琼玉楼外,还有什么名胜之地?” “好的,那就让在下介绍一下有何名胜。城西有一座女娲庙,一年到头有很多人在那里祈祷。如果二位有兴趣的话,可到去祈福一下。”韦炎作为信仰女娲的人,轻柔地一笑,那是一个充满自豪的笑容,“城南有一个形状如弯月的大湖,名为月湖,那里景色旖旎,犹如仙境,值得二位去游览一下。只是,那两处地方都不及琼玉楼。” “说起琼玉楼,是否到了比翼节,那里非常热闹呀?”唐如琳双眸张大,玉唇展露欣喜的笑意,“听闻神秘琴师柳若纱会出场弹奏哩。” 唐如琳的师姐韦姿道:“是啊,柳若纱如今就在燕阳。只是她一直在琼玉楼里,好像没有出房半步。” 许天凡双目透出好奇的的神色,很想去见神秘的柳若纱,道:“她戴着面纱遮住半脸,那是怎么一回事呢?” 韦姿道:“我不太清楚了,据说她长得倾国倾城,故她不愿给世人看到她的美貌。但也有人说,她下半脸长得极为丑陋,因此她才以面纱来遮羞。” 唐如琳玉手托着香腮,道:“不管她长得如何,只要她的琴技是冠压群芳就行了——到时候我们一定去欣赏一番。” 韦炎道:“琼玉楼里有一桌是我们醉花派订的,可是,”他顿了一顿,目光掠过许天凡和游云翔,“可是堂主有命,出席之人必然是我们教派的,所以,二位……” 许天凡脸色随着心沉下,望着韦炎,沉默不语。 游云翔为许天凡感到可惜,道:“其实,我和天凡不去琼玉楼也没什么问题的,反正燕阳还有其他名胜可去嘛。” “韦师兄,你可以向堂主说一声么?”唐如琳急忙道,“你说有两位醉花派的贵客来到此处,希望堂主允许他们出席。 韦炎为难地道:“这……我想堂主是不可能答应的。” 唐如琳皱着柳眉,美眸里露出失望的目光,盯着韦炎,沉默不语。 见到唐如琳失望的神色,韦炎心里却徒然冒火,虽然怒火没有烧到他脸上,却烧到了他的双目。对感情之事有经验的游云翔,看着韦炎的眼睛,就知道这是一种妒忌的目光。 韦炎沉默片晌后,道:“好吧,我去询问一下堂主。” 唐如琳立即喜上眉梢,粲然一笑,道:“那就多谢韦师兄你了。” 虽然唐如琳是听到韦炎这话后而露出粲然笑靥,韦炎却知道,她是为许天凡而笑的。望着许天凡和游云翔二人也在笑,韦炎握紧拳头,脸上还是在微笑着,只是目光与笑容一点也不相称。 一个妒忌的人,嘴巴可以露出笑容,但眼睛却是笑不出来的。 第三卷 第四章 美艳女子 对于唐如琳要办的师门任务,许天凡并没有去问,他知道自己不该多问。 他只知道唐如琳去见一个人,一个重要的人。 他也知道韦炎会陪唐如琳去,所以他的心还是沉甸甸的。 夜间,客房里。 许天凡毫无睡意,拿着施承山送给他像方盒一样的齿轮锁,把盒面上的齿轮扭来扭去。 他觉得这个玩意的设计非常复杂繁乱。 心里有些浮躁,他很想拿起一个大铁锤,狠狠地把齿轮锁敲破。 但他没有这样做,不是因为他找不到铁锤,而是他知道自己浮躁的原因出自韦炎身上。 所以他没有必要为了韦炎而去找铁锤。 手累了,眼睛也疲劳了,他把齿轮锁放好,再把灯熄灭,然后就整个身子趴在软绵绵的床上。 这张床非常软绵,可以让客人睡得舒适。 许天凡却没有感到一点舒服。 唉!别想如此之多了!反正如琳都根本就没有喜欢那个韦炎,我又何必去想呢? 心里自我安慰一下,许天凡闭阖双目,安然去睡。 他睡着睡着,渐渐发现这张床也是挺舒服的…… 翌日,苍穹无阳。 这是阴天。 许天凡和游云翔两兄弟在燕阳的城东徜徉着,他们离开芙蓉堂已经两个时辰了。唐如琳要到城北的贵云阁见一位重要人物,故此没有陪许游二人出来游玩。 燕阳城位于端水城南方,建立在端河的分流燕川之处。城东是闹市街铺,许天凡和游云翔目前就在此处。城西有座女娲庙,庙里的祭师大多为醉花派的人。城南有景色旖旎的月湖,而城北就有座仅次于琼玉楼的华丽客栈贵云阁,唐如琳要见之人就在那里。 城里的中心就是芙蓉堂、官府和名胜之地琼玉楼。 燕阳与端水城相比,前者较为繁华昌盛,是一个商机无限的宝地;后者则比较悠闲隐逸,城外的山林是一个归隐的好地方。 如今,天色渐渐昏暗。 阴暗的云层在整座大城的上面,仿佛快要压下来。 “天上如此阴暗,看来快要下雨了。”许天凡仰首望着欲要压城的乌云,见到上方有一群鸟儿振动翅膀,有条不紊地掠过,“我们还是乘坐一辆马车回去吧。” “嗯,我们现在就去租辆马车。”游云翔道。 雨将到临,所以街上的行人也赶紧地离开。 “等一下!”许天凡忽然道,他眼睛望着身旁的悬赏榜。 悬赏榜上有几幅画。 其中最为吸引人的是一幅画,也是赏金最高的那幅。画中之人的鼻子下长着两撇胡子,那两撇胡子就像栩栩如生的两只蜈蚣。 就算不看画上的文字,许天凡和游云翔都认得画中之人。 游云翔道:“黑影怪盗!” 许天凡吸了一口凉气,道:“悬赏金为铜条八千两,比在端水城时升了三千两,嘿!这只蜈蚣虫也真够厉害的!” 黑影怪盗果然是远近驰名的人物,他的身价竟然上涨了。 他们不知道该否感谢黑影怪盗,若是没有他盗取的《盘古印卷》,那么二人也不能拥有灵力,也不能修炼玄武。 许天凡呵呵一笑,道:“看来各地官府都很喜欢他,不然怎么出如此高昂的价格。还记得当初他想收我们为徒么?”他想起了一个半月前,他们在幽月林里遇见了黑影怪盗的事,“当时,他居然说我们很像他年轻时的样子,又说我们跟他有缘。幸好我们没拜他为师,不然我们定会榜上有名的。” 游云翔忍俊不禁,道:“是啊!不然我和你都在此榜之上,我想,我们两个的身价加起来也不够蜈蚣虫的四分之一多。当时,在他走了之后,我们还遇到了一个脸上有疤痕的人,回想起来,那道疤痕真是吓人啊!” 许天凡也想起当时初见疤脸汉的时候,那个疤脸汉向他俩询问黑影怪盗的行踪,他俩都因为那道恐怖的疤痕而楞住。疤脸汉询问无果,只好离去。现在,他俩都不知道黑影怪盗有否被疤脸汉逮住。 “好了,我们还是走吧。”游云翔道。 二人转身离开。 “二位,请留步!” 听到一把宛如莺语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许天凡和游云翔都转过身子。 一位身穿红衣的少女,脸带笑意,施施然朝二人走来。 她的玉脸上涂抹着浓浓的胭脂,于是那样貌看起来艳若桃李。眼睛本来是用来看东西的,而她的双眸却在送出秋波。丰腴的双唇轻轻舒张,宛如嫣红的花葩,娇艳欲滴,“二人公子,奴家有一事相求。” 许天凡瞪大双目。 他不是因为那女子的艳丽而瞪大双目的,而是因为那名女子居然有事相求。 浓浓的香味扑鼻而至。 那是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 迷人的香味。 女子来到他们身前,露出一个甜如蜂蜜的笑容,轻声娇道:“二位公子,能帮一下奴家么?” 许游二人心里一荡,脸上冒出微微的红晕,嗅着女子的芬芳体香,二人生出醉醺醺的感觉。 他们醉了?但他们还能站得稳。 “什……么,什么事?”许天凡眼冒金星,头脑仿似发热,脚跟轻飘飘似的,“如果我们能帮得了你的话……” 话还没有说完,许天凡就已经倒地了。 游云翔好像见到了女子娇躯分成两个,摇摇头道:“怎么,你怎么变成了两个人?” “两个我?那是因为奴家把你迷惑住了,你……”女子没有说下去,就算说下去也没有人来听。 因为游云翔也倒下了,他的一只手臂压在许天凡的腹部上。 乌云密布,大雨欲淋,街道除了那位女子和倒地的许游二人外,再无其他的行人了。 就算其他有行人在此,都会以为许游二喝醉了酒。 美艳的女子盯着醉醺醺的二人,绛唇翘起,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 许天凡感到昏昏沉沉的,慢慢地将眼皮张开,眨了眨眼,只见前方一片黑暗。 心里猝然一惊,许天凡不知到自己所置何方,他想动动手臂,结果发现双手被反绑于背后! 他清楚自己是在站着的。 但是他不能动! 他感觉到手腕、身子和脚腕,都被粗粗的麻绳紧紧地捆绑起,好像是被捆绑在一根竖立的木桩上。他的双手用力挣扎一下,麻绳就像绑得更紧,弄得他手腕有种热辣辣的感觉。周遭都是黯黑,很静,静得落针可闻。现在他只能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他脑子闪过了一个身影。 美丽香艳的红衣女子! “云翔!” 许天凡惊喝一声,他的心仿佛跃到了喉咙里。 “天凡,我在这!” 那是游云翔的声音,在许天凡身边传出。 有游云翔在身边,许天凡惶急的心有所平缓,他吁出一口气后,低声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密室么?” 游云翔道:“我也不知道,我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被捆绑住了。”他吞了一口口沫,继续道,“我有叫过你的名字,但你没有应我……看来,你是现在才醒的。”他知道天凡醒了,心也安定不少,有兄弟在身边自己,就算身处漆黑的地方也不会有多大的恐惧。 “我想,一定是那个红衣女子捉我们来到此处的。”许天凡双目好像见到那名女子,鼻子仿佛嗅到了一股飘渺的香味,不由叹了一声,“我们又没有得罪于她,她为何要绑住我们呢?” 游云翔道:“我也不清楚……” “我清楚!” “啊!”许游二人同时大喊出来,刚才那个不知是在何处传来的声音,使二人的心霍然大跳。 “二位不要慌张,我也是和你们一样,被捆绑在这儿……” 那是一把男子的声音,在前方漆黑之处飘至。 许天凡惊魂甫定,深深呼气,发现此处的气体并没有沉闷,道:“你是谁?” 前方传来的声音:“在下名为韩青,昨天我被困在此处了……这里是一个密室。” 许天凡再吸一口气,道:“是密室?这里的气体没有沉闷,看来这里有通风的气孔。” 游云翔心有不悦,对那个名为韩青的男子道:“为何你现在才说话,而且还吓死我们了!” 韩青道:“在下感到抱歉,我是刚刚醒来的……闻见有人在说话,所以我才出声。” 听到他的话,许天凡和游云翔虽然没有见到韩青的样貌,但也能感觉到他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人。 许天凡疑惑地道:“到底是何人把我们抓到这里?目的又是为何?” 韩青道:“是什么人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是一个红衣女子,昨天是她拿饭菜给我的。” 红衣女子?果然是她!许天凡暗忖一下。 “我听她说,要用我这样的男子,去炼一种采阳补阴的神药……”韩青愈说愈小声,干咳一声后,道,“她说……我的样貌是她喜好的……故此……她还说要集齐三个年轻的男子,才可以去炼药。” “什么!”游云翔一愣,“三个男子……”他是炼药之人,虽然炼过不少丹药,却没有听说过要用三个男子去炼什么采阳补阴的药。他离开幽月林出外游历,增长见闻,只是,他没想到天下居然有这种炼药之法。 他果然增广见闻了。 第三卷 第五章 炼药妖女 “三个男子……唉!三个男子!”韩青颤声道,沉默一下,忽然又道,“请问一下二位的大名?” 许天凡和游云翔觉得韩青不像坏人,于是说出自己的名字。 “哈哈!”许天凡忽然一笑,让游云翔和韩青都感到不解,笑声倏止,“我的易天被拿走了,云翔,你的逐云呢?” 游云翔感到腰间除了紧绑自己的麻绳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喟叹道:“也被拿走了!” 韩青疑惑地道:“你们说的东西都是贵重之物?” 许天凡道:“贵重算不上,它只是一件特别的武器而已。” 韩青叹道:“就算你身上有武器又如何?反正我们都不能弹动。” 许天凡呵呵一笑,低声道:“但是我们袖里的武器,她没有发现!” 韩青更是不解,道:“袖里的武器?暗器?” 游云翔笑道:“不止是暗器。” 韩青道:“哦?” 许天凡道:“我们能把绳索解开!” 在黑暗的密室里,只要你被绑住,多多少少都有些恐惧感。 但你有一件解开绳索的工具,你的恐惧感就会降下。 所以,许游二人已经没有恐惧感了。 许天凡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挨着爪子和钩索,只要爪子在,就能解绳脱身。虽然双手手腕被紧紧绑住,但手指还是能动的,他和游云翔尽力地让手指向袖里伸去,去拉可以启动袖里机关的细绳,希望把利爪弄出。 许游二人都欢悦不已。 就在此时,脚步声由远到近地传来。 一步、两步、三步…… 脚步声仿若心跳声,越来越近。 三人都屏息着呼吸。 “咿呀!” 门被打开,幽幽的灯光忽现眼前。 一位身穿红衣霓裳的女子,手托着一盏灯,在幽幽的灯光下,可以看清楚女子娇艳的玉容。女子施施然地走进来,忽然,密室里的黑暗被驱散而去——那是因为女子用手上的小油灯,把墙上的大油灯点燃。 许天凡和游云翔见到对面站着的红衣女子,还见到一个男子被绑在木桩上。那男子是韩青,丰神俊秀,眉如墨画,但却紧蹙着眉。 “嘻嘻……”红衣女子笑得花枝招展,把手中的小油灯放在地下,然后轻轻把门关上,抬起玉足,盈盈挪步,来到许天凡身前。 许天凡面对着红衣女子,很想退后一步,可是身子被绑住。 红衣少女含笑而来,丰腴的娇躯靠近许天凡,伸出纤纤玉手,宛如削葱根的手指抚摸去许天凡的脸。许天凡身躯一震,连忙侧脸,只是那柔滑的玉掌已经贴在他的脸上。他的脸是滚烫烫的,心里却生出了凉意。 只要你不是盲子,看着这样的尤物,你的心魂一定会乱。 所以许天凡闭合双目,道:“你要干什么?” “嘻嘻……”红衣女子捏许天凡嫩嫩的脸蛋,娇声道,“小兄弟,你真是害羞啊。” 霎忽间,红衣女子娇躯挨着许天凡的身躯,她的粉脸也向前靠近,鼻尖轻轻地点着许天凡的脸蛋。 “啊!”面对如此亲热之举,许天凡大喝起来,他感到女子秀鼻呼出的香气扑到自己的脸上,身子不由颤抖,冷汗涔涔而流。 “妖女!你想干什么?”游云翔怒道。 “我又不是在摸你,你出什么声呀。”女子嗔道。 对于这种艳遇,许天凡可不想享受,眉头紧皱。此刻,他绑在背后的手里就多了一件从袖里射出来的东西——利爪。 女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香唇吐出的香气,在许天凡红彤彤的脸上滑过。 韩青见到此番情景,无奈摇头——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也和许天凡一样“享受”到此种艳遇。 女子再娇笑一声,贴着许天凡的娇躯轻轻后移,她的粉脸也远离了许天凡的泛红的脸,只是玉手还在他脸上抚摸着。她的目光飘到游云翔的俊脸,水汪汪的美眸不迭地送出秋波。 许天凡身后手掌快速地摩挲,手中的利爪正在割绳。 “你们三个都是我要找的好男子。”玉手仍然在摸着许天凡烫热的脸,红衣女子凝视着游云翔,舐了舐香唇,“你长得真是英俊,我喜欢。”瞟了一眼尴尬不已的许天凡,嘻了一声,“你长得秀气,而且还很害羞,我更喜欢。” 她回眸一望身后的韩青,露出冶艳一笑,道:“而你呢,就是一个美男子,让奴家心动不已。”言罢,她对许天凡粲然一笑,唇如花葩,齿若瓠犀,她的确是风情万种。如果是别的男子看着她,肯定会有向前扑去的冲动。 许天凡没有向前扑去。 不是因为他被绑着,而是因为他的定力比别的男子强,所以他没有向前扑去的欲望。 游云翔哼了一声,道:“你要捉我们去炼采阳补阴的药?” 女子瞅了游云翔一眼,美目转动一下,道:“看来,那位美男子已经告诉你们了。奴家的确是要炼此药,而且还需要你们的帮助啊。”她脸上的笑容,颇为妖艳,颇为奸邪。 许天凡和游云翔都吸了一口凉气。 她弄眉挤眼的同时,玉手也从许天凡的脸蛋滑到他脖子上,令许天凡不停抖动。 “我要和你们进行鱼水之欢,然后,再提取你们的血来炼药。” 听到女子阴测测的声音,三人先是一怔,然后心中好像激起惊涛骇浪。 红衣女子好像特别喜欢看许天凡惊慌与害羞的样子,即使他现在的脸色已经白得不能再白了。许天凡背后的手动得更快,他恨不得一下就把粗粗的麻绳割断——他的心越乱,动作就越快,绳索却越难被割断。 女子柔嫩的手,从许天凡的脖子抚摸而上,在他的脸蛋上又捏了一下,“你啊,叫什么名字呢?你看你,满脸都是汗哩……不过,我喜欢!” “可是我不喜欢!”许天凡苦笑道。 “妖女!你快把我们放了!”游云翔双目透出怒意。 “只要你们陪我一个月,”女子舌头舔着下唇,“我就可以把采阳补阴的药炼完,到时,奴家自然会放了你们。” 韩青忽然道:“姑娘,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哦?”女子又伸手去抚许天凡的脖子,没有转身看韩青,悠然道,“你有什么身份?” 韩青道:“我是燕阳太守的贵客……我失踪了两天,太守大人一定派人去寻找的!” “是吗?”女子没有看韩青,只盯着许天凡的脖子,道,“太守大人要逮捕我,好害怕啊!” 韩青目瞪口呆,摇摇头后,道:“若姑娘再不放人,到时太守派出的官兵会更多,而姑娘要是放了我们,我可以不向太守告知此事。” “哈哈哈……”娇艳的女子狂笑着,美丽的双目弯如皎月,“你以为我信你?你之前说过你叫韩青,难道你是法规学派的创始人韩青?” 韩青道:“我也不隐瞒了,正是在下。” “哈哈哈……”女子仰首狂笑,笑得更狂,吓得许天凡一大跳,笑声倏止,“我才不信你哩,韩青小兄弟,你是我的美男子,怎会是法规学派的首尺呢?” 法规学派,是天下新兴而起的学派,核心是以“法”来统治天下。其创始人是颛国韩式贵族的韩青。韩青是法规学派的首领,手中有一把代表严惩肃罚的木尺,因此这位首领也被称作为“首尺”。许游二人对法规学派略有所闻,但是也不相信眼前这位少年就是那个韩青。 见到女子不相信他的话,韩青摇摇头,沉默不语。 女子对许天凡眨了美目,娇道:“你知道么?奴家最喜欢你的脖子了,让奴家亲一口好吗?” 许天凡没有出声。 就算他说不答应,女子的香唇也会向他的脖子飞来。那是娇艳的香吻,是不少男人梦寐以求的香吻。 玉唇欲吻,女子却停止不动了。 因为她发觉自己的脖子前多了一样东西。 锋利的爪子! “你如果动一下,你美丽的脖子就会断开。”许天凡把利爪架在女子的脖子前,“你喜欢我的脖子,而我却讨厌你的脖子。” “嘻嘻……”女子没有动,但还是在笑,笑得更是娇艳,“你的武器不应该放在我的脖子上。” 许天凡道:“因为你的脖子很美丽?” 女子道:“因为我的尖锐的指甲也在你的脖子上。” 许天凡道:“所以我若是动手的话,你也会动手。看来我这么快就拿爪子,真是一件错误的事。” 此时,游云翔已经用利爪把身上的绳索解开,他明白许天凡和女子都不敢轻举妄动,所以自己就走到对面的韩青身前,为他解绳。 韩青此刻才反应过来,心中大喜,不由地对许天凡和游云翔二人升起佩服之意。 许天凡的汗水,流到了晶莹剔透但颇为尖锐的指甲上,他蹙着眉头,望着女子道:“我们有三人,而你只有一人……” “但我一人就可以摆平你们三个人。”女子道。 游云翔解开了韩青身上的绳索后,望着不敢妄动的许天凡,心里一揪,虽然自己很想去救天凡,可是又恐怕女子把天凡弄伤。 “妖女!”游云翔准备好袖里的机关,“你不要伤害他!” 冶艳的女子娇声嗲气地道:“只要你们乖乖地陪我炼药,我疼你们都来不及呢?” 第三卷 第六章 往事如刀 许天凡望着女子的媚眼,从她的眸子里没有发现她有一丝的惊恐。 女子妩媚一笑,宛如一只娇俏的小狐狸,双瞳剪水,煞是迷人,“你知道么?我已经情根深种哩。” 许天凡猝然一惊,明知道女子说的不是真话,但脸上还是愈来愈红。他心念电转,假若自己真的动手割破她的喉咙,那么自己够快么?就算自己的动作比她快,可是自己也不狠心去杀人。 掐在他脖子上的指甲,仿佛比刀刃还要锋利。许天凡的心嚯嚯乱跳,眼神是明暗不定的,就像密室里忽明忽暗的灯火,他苦笑道:“你说你情根深种,那你就放了我们吧。” 女子噗嗤一笑,道:“就是因为奴家情根深种,所以才不会让你们走,嗯……奴家现在最喜欢的是你啦……”风情万种的女子,总会令人心软的。 许天凡的心已经软了。 此刻,他没有想如何离开困境,只想起了他喜欢的唐如琳。如果唐如琳知道有一个妖女缠着许天凡,不知道她会否生气? 两人对视着。 眼神好像在斗争似的。 斗争中,许天凡已经处于下风。 密室里,灯火照在女子动人的背部。 游云翔和韩青都不敢动。 尽管游云翔准备好袖里的暗器,但他还是不敢动,他知道自己兄弟的性命就在妖女的指甲上。 许天凡盯着红衣女子,心里泛起阵阵涟漪,他觉得这位女子应该会玄武,但她的境界灵级不是很高,否则,她就可以用玄术来对付他了。他徒然想起了迷魂香,心里又是一阵疑惑——她为何到现还不使用这种香呢? 汗,涔涔而流。 女子轻叹一声,道:“罢了,我的脖子这般美丽,怎能被你刮破了呢?” 言罢,她缩回玉手,晶莹剔透却尖锐的指甲终于离开许天凡的脖子。 许天凡松了一口气,但还没有收回架在女子脖子处的利爪,道:“我的两件武器在哪里?” 女子嗯了一声,道:“你的武器不是在我脖子处吗?” 许天凡道:“我是说腰间的武器,那个木盒与木棒!” 女子道:“哦,是那两件——但是你锋利的武器在我脖子处,我敢动身么?” 许天凡盯着千娇百媚的女子,收回利爪,用衣袖抹去把脸沾湿的汗水。 “好了,跟奴家来吧。”女子抛了一个媚眼后,转过身子,朝门走去。 三人跟着盈盈挪步的女子,走出密室,来到一条墙上挂有油灯的走廊。 游云翔是最后一个出密室的人,他忽然走快几步,倏然把手上的东西交给许天凡,然后打了一个眼色。许天凡接过他手上的东西后,才知道他为何这么迟才走出密室。游云翔挨到韩青身边,小心翼翼地做出同样的动作。 走在最前方的女子,虽然保持警惕,但美艳的眼睛不长在背上,她是不知道游云翔在做什么的。 香闺。 走廊通往的是一间香闺。 房里点着蜡烛,墙上有一面光滑的大铜镜,大铜镜对面的粉墙前有一个大箱子。 大铜镜倒映着四人的背影,三人就在女子身后,看着她打开大箱子。 须臾,女子转过身子,面对着铜镜,三人见到她手中拿着两件不像武器的武器。 女子带三人走到此房时,动作很慢,她将易天和逐云交给许游二人时,动作更慢。 “你们的武器真是奇怪啊?”女子好奇地道,“到底是怎样用的呢?它真的不像是一件武器。” 许天凡接过易天,道:“不像和不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游云翔也接过逐云,肃穆地道:“带我们出去吧。” “嘻嘻……”女子又笑了,她的笑声竟然是香的。 三人都知道这世上没有一种笑声是带有香味的,但是女子的娇艳一笑,却生出了一缕似真似幻的飘香。 那飘香不是笑声,而是迷魂香。 “你们中计了!”女子从袖里掏出一个绣有花纹的小囊,香味正是从这里飘逸而出,“我去密室的时候没有带上它,不然的话,你能用爪子威胁得了我么?” 迷魂香与易天、逐云刚才都放在大木箱里。 女子悬于生死一线的那刻,想起了藏于木箱里的东西,所以她才假装认输,然后就带三人来这里。加上许天凡要她交出武器,她就装作来拿武器,故此她的计谋更有胜算。 但她还是算错了。 游云翔道:“你以为再出这招就能对付得了我们吗?” 女子脸色一变,那娇艳的笑容在霎忽间荡然无存,而香气依然在周围飘散着。 三人竟然没有晕倒! “哈哈哈……”这回轮到许天凡笑了,他笑得像一个小孩似的,悠然道:“我们已经服下了解药,你猜不到吧!” 女子猛然一怔,两只大眼睛透出不可置信的眼色。 游云翔道:“你的迷魂香只不过是普通的迷药罢了,刚才在走廊里,你走在我们身前,所以没有看见我们把解药服下。” 游云翔自小学习医药术,对药物比较敏感,知道女子的迷魂香是普通的迷药,也猜到女子很有可能故技重施。幸好他身上的针灸盒没有被女子搜去,针灸盒里有解药。刚才他要把里面的解药拿出来,所以他要待到最后才离开密室。 方才在走廊里,游云翔交给许天凡和韩青的东西,正是解药。 女子唉了一声,双目黯然,扁嘴道:“你们原谅我好吗?我知错了。”说着说着,她的纤手拉着许天凡衣服,她居然在撒娇。 许天凡有点哭笑不得,摇首道:“我们可以原谅你,但你要跟我们去官府!” “不要!”女子娇喝道,“我可以为奴为婢,伺候三位,但,但你们不要捉我去官府!” 三人相望半晌,纵然女子奸诈狡猾,他们也不狠心如此去做。 韩青忽然道:“我身为法规学派的首尺,应当依法处理,你犯了错就应当承担责任!” 女子急忙道:“你刚才不是说过,你不会跟太守说出此事么?现在你却出尔反尔!” 韩青一时语塞,他的确说是过这样的话。 许天凡见女子的手紧紧地扭着他的衣服,心中一软,真的拿女子没有办法,问道:“你为何要炼这种药?” “我……”女子避开三人的眼光,垂下头来,低声地道:“有一个人说过,他很爱我……当时我也很相信他,相信他的甜言蜜语。” 女子答非所问,但三人还是在听。 “我把我的身体交给了他,但后来才发现他是骗我的!”女子声音有所颤抖,她把许天凡的衣角捏得更紧,忽然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两条如晶莹珠帘般的泪水,“他和我进行鱼水之欢后,居然趁我睡着时,用刀去割我的手臂!” 女子放开许天凡的衣服,玉手挽起红袖。如果白皙的手臂上没有几道疤痕的话,她的手臂就非常迷人。 “他用我的血,来炼采阴补阳的药,说这药对玄武的修炼大有裨益……”女子愈是说话,娇躯就愈抖,簌簌泪水夺眶而出,“当时,我不是睡着,而是被他用迷药弄至昏迷!我醒后,他还逼我永远做他的奴隶!于是我就反抗,但反抗换来的结果是一巴掌!当初的甜言蜜语,都是虚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是伤心的往事!不堪回首的往事! 往事如刀,但不是割女子的手臂,而是在割着她本来就伤痕累累的心。 三人望着梨花带雨的女子,心里一酸,都泛起怜悯之心,忘记了她狡黠的一面。 现在,她不再是狐狸了。 她是一只受伤的绵羊。 “后来,我偷了他的炼药秘诀,才知道这种炼药方法也可以炼得采阳补阴的药。”女子秀鼻抽动,狠狠的一句话吐出香唇外:“我想把他杀死!要拿他的血来炼药!” 铜镜里,倒映出女子的玉容,那双布满仇恨的眼睛仿佛钉在铜镜之中。 “可是,我的玄武境界太低了!”女子双目再度黯然。 许天凡道:“所以,你要找别的男子来炼药?” 女子没有否认,继续道:“我只想报仇!” 韩青道:“假如我放了你,你会否再去害人?” 女子还是说这句:“我只想报仇!” 游云翔道:“你是想通过服用那些药,增强你的玄武修为,再去报仇?” 女子也没有否认。 许天凡道:“报仇的方法有很多种,不一定要用邪恶的方法!” 女子道:“但我没有别的方法了!” 韩青道:“你有,我们可以帮你。” 女子双目一亮,而许游二人诧异地望着韩青。 韩青见三对含有疑惑之色的眼睛看着自己,感到有所不适,道:“我说过我是法规学派的人,也是太守的贵客,只要我说一声,太守就会派官兵去擒拿那个骗心之徒!” 女子仿佛寻到了希望,泪已至,凝望着韩青半晌,她又黯然起来,道:“你不是真的韩青……” 韩青连忙道:“我是如假包换的韩青。”言罢,他从袖里掏出一块矩形金牌,呈现给众人看,“我是青门的首尺!” 这块金牌刻着一个“青”字,韩青把它翻转,众人看到另外一面镂有“首尺”二字。 许天凡对金牌十分好奇,脱口道:“你真的是韩青?可以把金牌给我看看吗?” 韩青有所为难,道:“这……” 第三卷 第七章 法规学派 许天凡知道自己不该说这句话,尴尬一笑,道:“嘿嘿,不用了,你自己拿好它吧。” 韩青望了金牌一眼,道:“许兄,你想看我就给你吧。” 许天凡挠头道:“韩兄,你的金牌还是自己保管好,对了,青门又是什么门派?” 韩青点一下头,把金牌收回袖里,道:“青门是法规学派的其中一派。我在十五岁时创建了法规学派,在这五年之内,有个学识渊博的学者也提倡依法治国,遂建立他们的学派。故此天下的法规学派就分成了三门,除了我的青门外,其他两门则是影门和箴门。” 闻之一言,许天凡和游云翔都佩服眼前这位年轻男子。 女子咬咬下唇,道:“就算你是韩青又怎么样?你也帮不了我!” 韩青道:“姑娘何出此言呢?” 女子的音声高而尖,还略带微微颤音:“因为那个人是太守身边的侍卫!” 韩青疑惑道:“太守的侍卫?他叫何名?” 女子道:“高问!” 韩青猝然一怔,他显然是认得那个高问,沉默片刻,道:“我会跟太守说的,假如高问真的是炼这些药……” “没有假如!”女子双目含恨,咬牙切齿地道,“高问这厮就是炼这样的药!” 许天凡见女子这般激动,认真地望着她娇艳却气悻悻的脸,觉得她不像在说谎。 韩青道:“这只不过是你片面之词而已。” “你们不相信我?!我也炼这种药,你们是我第一次捉来炼药的,但是你们已经安然无事了!而那高问真的害了不少女子!”女子厉声道,目光飘向许天凡,收敛眼中怒意,“你……信我么?” 许天凡被女子这样看着,觉得不好意思,她那楚楚动人的眼神,仿佛在絮说着一段段苦语。他记得,宁怡姐姐哭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他不希望女子再度哭泣,遂道,“我相信你!” 这句话,没有安慰之意,也不是随口胡说,许天凡是真的相信这位女子——尽管适才她做出无礼之举。 “我也信你。”游云翔忽然道,他瞥了一眼正在朝他看来的许天凡,心念,既然自己的兄弟都肯信她了,自己也当然信她。 女子眉头舒展,心存感激,但是还是以询问的目光望着韩青。 韩青微微一笑,道:“我……也相信你……但你要把话说清楚点。” “高问需要三个女子的血来炼药——另外两个受害的女子是谁,我就不知道了。”女子蹙眉道,“由于他服用此药后,玄武修为大有进展。因为他身手不凡,所以被太守招揽为侍卫。之后,他不用我的血来炼药了,因为太守会向他提供很多女人。”她咬着贝齿,双手叉腰,“哼,现在风流快活、安享荣华的他已经没有找过我了!” 许天凡和游云翔都对那个高问生出厌恶,尽管他们还没有见过那个人。 韩青道:“太守给女人他?这……太守知不知道他用女人的血来炼药?” 女子摇头道:“我不清楚。” 韩青道:“好吧,你跟我去官府见太守,把这事说给他听!” 女子急道:“不!太守肯定不会帮我的!高问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韩青道:“如果你不跟我去,你又怎能报得了仇?你也相信我吧,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女子看着许天凡,蓦然伸手挽着他的手臂,道:“你会陪我去吗?” 许天凡头皮发麻,感到自己堕入了窘境,笑道:“我……嗯,我会陪你去的。” “多谢你!”娇道一声,女子倏然扑向许天凡,娇躯贴在他的身体,粉脸贴在他的肩膀,“奴家真的感谢你……” 许天凡对于这种“热情”很不适应,猛然推开女子,尴尬地道:“不用谢了。” 女子被许天凡推开,也不以为忤,还嫣然一笑,道:“奴家真的很喜欢你哩!” 许天凡张口结舌,面红耳赤,看着丰姿冶丽的红衣女子,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游云翔一手搭在许天凡的肩上,对他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 韩青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的目光没有离开许天凡秀气的脸,红唇张开回答韩青的话:“小女子叫乔冰,你呢?” 她话中的“你呢”当然不是跟韩青说的。 许天凡感到满脸热如烫汤,道:“乔冰姑娘,我叫许天凡”他瞟了一眼游云翔,道:“他叫游云翔。” 乔冰粲然地笑着,她现在又变回一只狐狸了,一只迷人的小狐狸,水汪汪的眼睛,倒映着许天凡尴尬的样子。房里的飘香,渐渐消散,而她心里的芳香,现在才飘起。 是的,曾经的香味,就让它永远留在过去。 新的芬芳才是美好的。 ※※※ 雨。 淅淅沥沥的声音不绝于耳。 下午,只有乌云和雨的下午。 唐如琳等人见完重要人物之后,回到了芙蓉堂。见许游二人还未回来,唐如琳也没有担心,因为她知道二人无论遇到怎样的麻烦,都能解决得了。只要想起许天凡,她心里就会甜丝丝的。 “韦师兄,你去问了堂主没有?”唐如琳美眸望着窗外的雨帘,再看着韦炎,“我说的是邀请天凡和云翔到琼玉楼的事。” 韦炎道:“还没有,我现在就去问。” 唐如琳道:“那你快点去问吧。” 韦炎点头,在他转身离开时,他忽然黑起脸来,脸色竟然比天上的乌云还要黑。 轰隆! 闷雷的响声从天传下。 当韦炎离开大厅后,韦姿低声问道:“如琳,你觉得韦师兄的为人怎么样?” 唐如琳道:“他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和他在一起的姑娘,肯定令人非常羡慕。” 韦姿道:“那如琳你想和他在一起么?” 唐如琳讶然道:“师姐,你在说什么?我和他只是师兄妹而已!” 韦姿小声地坏笑,道:“韦师兄是个少见的好男子,你要好好珍惜呀,不然错过了就……” “好了!”唐如琳打断韦姿的话,撅嘴道,“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这时,她听着雨声,回想起自己在幽月林里的时光,嘴角露出甜美的笑意。 韦姿见唐如琳如此模样,还以为她对韦炎有意思,故此微笑不语。 ※※※ 骤雨从乌云倾泼而下,如密箭般直射燕阳城,凑出哗啦哗啦的乐曲。密密麻麻的雨帘,挂在官府大楼的琉璃屋檐前。官府大楼并不高,只有两层,但充满着威严——就算大楼被暴雨冲击着,它身上的威严也不能被洗濯去。 官府大楼前的街道是湿漉漉的。 有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湿漉漉的街道上。 马车里的人已经进入了大楼。 燕阳太守名为方中,年过五旬,身高中等。他是一个肃穆的人,经常板起来的那张脸,就像一块硬邦邦的石头。 然而石头也会笑。 当方中见到韩青时,他笑了。 但是他听了乔冰的话后,脸又变回了一块石头。 “没错,高问确实是用女人的血来炼药。”方中的声音也像一块没有感情的石头,“但那些女人都是心甘情愿的。” 乔冰皱着柳眉,道:“你身为太守,居然让你的手下干这种事?” 方中道:“那又如何?” 乔冰语塞,她知道对方是官,自己是说不过他的。 韩青道:“大人,高问的这种行为十分卑劣,你怎能纵容他这样做呢?” 方中道:“我说过了,那些女人是心甘情愿这样去做的。” 闻到此言,游云翔很想用拳头去打这个太守,想看看到底是方中像石头的脸硬,还是自己的拳头硬? 但他毕竟是在想,没有去做。 乔冰咬咬下唇,纵然心里不悦,她也要忍住。 方中像石头的脸徒然露出一个笑容,“韩老弟,还有何事?若是没有的话,我就回书房里处理案牍了。” 韩青不好意思地望了乔冰一眼,他知道自己虽然是方中的贵客,但也知道方中和高问的关系不太简单,拱手对方中道:“在下不打搅大人了,就此告辞。” 许天凡见到乔冰失落的样子,心里也是难受,觉得那个方中真是欺人太甚了! 离开时,乔冰望了方中一眼,她的双瞳就像两团炽烈的火。 ※※※ 韩青的马车车厢里。 乔冰坐在许天凡身边,低着头,沉默不语。 韩青抱歉地道:“乔姑娘,这件事虽然太守不肯帮忙,但我说过要帮你,我就一定会帮你的。” 乔冰还是低着头,还是不说话。 游云翔问道:“韩兄,现在我们要到哪里?” 韩青道:“先送乔姑娘回去。” “不!”乔冰抬起头,黯然的目光落在韩青脸上,“那个方中肯定会把此事告诉高问的,高问这厮肯定会到我家,把我杀了!”说着说着,她的娇躯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高问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我,我无家可归……” 韩青道:“虽然太守不管你的事,但高问要是杀了你,太守不会坐视不理。所以,高问有所顾忌,他是不会对你下毒手的。” 第三卷 第八章 琼玉楼 “他杀了我,然后就毁尸灭迹……”乔冰的玉手忽然抓住许天凡的手,紧紧地握着,“我死了,没有人会知道。” 许天凡感到她的手颇为寒冷,就像一块冰似的,应该来说比冰还要寒冷。“你不会有事,不要胡思乱想。”许天凡温暖的手也握着乔冰冰冷的手,“有我们在此,那个高问一定伤不了你!” 游云翔对韩青道:“你是太守的贵客,他怎么会为了一个手下而不帮你呢?” 韩青道:“据我所知,太守很欣赏高问,想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 许天凡讶然道:“什么,那个方中竟然会把女儿嫁给高问?难道他不怕高问用他女儿的血来炼药吗?” 韩青道:“既然方中向高问提供很多女人,这就说明了高问不会用他女儿的血来炼药。”他望了一眼愁眉苦脸的乔冰,“乔姑娘,虽然暂时我帮不了你,但我会想办法的。你先回家吧。” “我不想回去,高问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乔冰连忙摇头,接着,她望着许天凡的眼睛,“天凡……”秀目湿润起来,她把脸贴在许天凡的肩膀上,“你一直陪着我,好吗?” 许天凡的心霍然一跳,仿佛跳了出来,他的脸除了苦笑之外,再没有其他了。“乔姑娘,这样子不好吧……”他想起唐如琳,如果唐如琳见到这番场景的话,一定生气不已,“乔姑娘,我不能一直都陪着你。” 乔冰柔声道:“叫我冰儿吧……你为什么不能陪我?我需要你来保护我。” 许天凡向游云翔和韩青打眼色,希望他们两个来救他,可是,他只见到两人都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他只好道:“乔……冰儿,我和云翔都是从外地来这里游玩的,是醉花派的客人,今晚还要回芙蓉堂呢。而你又不是醉花派的客人,他们是不允许你到芙蓉堂的。” “啊?”乔冰娇声道,“你真的狠心见我被杀吗?” 许天凡感到头疼,令他头疼的事有很多,但没有一件可以比得上现在的事。乔冰柔软的娇躯挨着他,可是他不想享受。 对于很多人而言,这是飞来的艳遇。 但许天凡觉得这是飞来的横祸。 游云翔和韩青也觉得他是一个倒霉的人,惹上了这样的尤物。 韩青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便道:“乔姑娘,你可以暂住我目前落脚的客栈,那里有青门的人来保护你。” 乔冰不太感兴趣,淡淡地道:“什么客栈?” 韩青道:“琼玉楼。” 除了韩青之外,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韩青微笑道:“三位不如来一下琼玉楼吧,今晚我为三位新朋友设宴。” “好啊!”乔冰遣去脸上的阴霾,粉脸也离开许天凡的肩膀,但双目含情地望着他,“天凡,你可以不用一直都陪着我,但是你要陪我到琼玉楼里用膳!” 许天凡苦笑,他除了苦笑之外还能做什么? 他想回芙蓉堂,不想去琼玉楼。 不过马车已经到了琼玉楼的大门外。 雨,已止,在马车还没有到琼玉楼时已经停止了。 琼玉楼和芙蓉堂都在燕阳的中心,但二者相隔着十多条街。现在已是旁晚,天色黯黑,所以琼玉楼已经亮起了五彩缤纷的灯笼。琼玉楼共有三层,在缤纷彩灯的装饰下显得更加美轮美奂。 在琼玉楼外,停留着不少马车,一个个达官贵人悠然地走进了大门。 韩青的马车却绕过大楼,来到了一个给马车进入的大门,然后进入了院子里。 韩青道:“这门通往的是琼玉楼后面的一个大院子,此处有安放马车的马厩。院子后面还有一座名为福玉楼的大楼,那里有我落脚处所。” 许天凡好奇地问:“那么琼玉楼和福玉楼有何区别?” 韩青道:“琼玉楼是歌台舞榭以及用膳之地。而福玉楼则是就寝的地方,不过在那里也可以用膳——在客房里用膳。” 其实琼玉楼是一个统称,它包括了琼玉楼本身以及福玉楼和一些院子。 还没有到马厩,韩青就叫马夫停车了,众人下车后,马夫继续驾着马车到马厩去。这两马车不属于韩青,只是他刚才租来的,一会儿还要载许天凡和游云翔回去。 “首尺!” 一把激动的声音在左边传至,众人都侧过身子去看。 只见一个身穿棕色衣服的男子匆忙走来,他腰间好像悬挂着一柄剑,但这柄剑没有剑尖。 因为那不是剑,而是一把尺子。 “首尺,你这两天去了哪里?”棕衣男子着急地道,“我们都在找你啊!” “首尺”在青门里的意思是“首领”。 韩青望了一眼垂下头的乔冰,然后对那名棕衣男子道:“阿明,这两天我和三位朋友去游山玩水,没有跟大家说一声,让大家担忧了。” 阿明道:“首尺没事就好,你快去见松老吧,他正在房里等你的消息。” 韩青道:“嗯,我马上去找他。对了,你带我的三位朋友去贵房,然后叫人准备一下丰盛的晚膳。” 阿明道:“是,首尺。” 许天凡道:“松老为何人?” 韩青道:“他是我的叔父,名为韩松。” 许天凡道:“他是一个学识渊博的人?” 韩青微笑道:“没错,他也是我的师傅……你们先跟阿明到琼玉楼的贵房用膳吧,我见完叔父之后,就去找你们。” ※※※ 琼玉楼里的装饰和摆设都是金碧辉煌的。 走在里面,就像走在一条铺满黄金的大道,熠熠生辉,煞是炫目。 琼玉楼的一楼中央和二楼中央都是相通的,共用同一个偌大的空间,是一间贵客大厅。 地上有一个巨大的舞台。 但舞台暂时不开放,因为有人在此装修着——到比翼节那天才会开放,届时有人会在舞台上出演精彩的节目。 许天凡跟着阿明走上楼梯时,看着舞台,心想:四天之后,我可以见到戴着面纱、能捉僵尸的琴师了,她一定会在这舞台弹奏。 不知为何,他很想见一下那位名为柳若纱的琴师,或许是因为她神秘吧——神秘的人或事,都会撩起许天凡的好奇心,因为他觉得这样子很有趣。他之所以喜好机关术,是因为机关术有趣,而且他的好奇心总比别人强。 同时,四天之后,那位著名的舞者公孙飞虹,也会在此出演美妙的之舞。有柳若纱的曲,公孙飞虹的舞,那演出一定精彩不已。 上了二楼,众人走到一条走廊里,见到前方迎面走来一个人。 那人身穿黑色衣服,长相平平,目光却非常锋利,比刀刃还要锋利。他手臂不算粗壮,手掌却持着一柄未出鞘的巨剑。 许天凡望着巨剑,想起了傲世剑的那把剑柄是龙头形状的剑。 阿明拱手作揖,恭敬地道:“陈侍卫。” 那位身穿黑衣的陈侍卫只点一下头,在锋利的眼光扫视一下众人后,慢慢从他们身边走开。 那人走后,阿明继续向前走。 许天凡道:“那个陈侍卫是谁啊?” 乔冰冷道:“当然是官府的走狗!” 阿明悚然一惊,他的声音在他环顾周围的时候发出:“不要胡说!”见到周围没有没其他人,阿明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陈侍卫不是官府的人。” 乔冰低声道:“不是官府的走狗?那他为何叫侍卫?” 阿明道:“他是王爷的侍卫。” 许天凡三人大觉惊讶。 阿明继续道:“王爷也来到了琼玉楼,到比翼节那天会在此庆祝。所以说,你们不能说王爷身边的侍卫是走狗!” 闻到此言,许天凡双手交叉托胸,暗忖居然连王爷也来了,看来比翼节那天的节目一定非常精彩。 “咿呀”一声,房门打开。 阿明带三人走进房门里,接着交代两句就离开了。 瑰丽豪华的房间。 房间里的每一件装饰物都让人赏心悦目。 但许天凡他们不是来观看房子的。 他们的目的是来用膳。 韩青来到这间贵房时,玉盘珍馐已经摆满圆桌上,但佳肴和美酒只剩下一半。 许天凡已经叫青门的人去通知唐如琳,说自己要在何处用膳。 “我刚才收到消息,说王爷来了。”韩青起筷时道。 他换了一件棕色衣服,这件衣服和阿明身穿的有所不同。棕色衣服绘有云卷云舒的图纹,虽然不算华丽,却让韩青这位美男子看起来十分严肃。 严肃的只是那件衣服。 韩青不是严肃的人,他的话也不严肃,“王爷来此,呵呵,琼玉楼真有面子啊!” 许天凡拿起酒斛,给韩青斟酒,道:“我们刚才见到了王爷的侍卫,阿明称那人作陈侍卫。” 韩青用手轻轻接过酒杯,微笑道:“许兄,还是我自己来斟酒吧。” 许天凡和游云翔很少喝酒,也不会喝酒。 他俩喝酒是因为乔冰的缘故。 酒,是乔冰点来的,是价值不菲的上等好酒。 韩青也知道此酒很贵,但他不在乎这一点小钱,喝了一杯后,道:“听说那个陈侍卫的玄武境界为玄易以上,他是一个身手不凡的高手。他使用的是巨剑,当他拔剑时,必定见血。” 玄易是玄武第四重境界,到达此境界者都是高手。 许天凡夹起一件红烧牛肉,道:“陈侍卫的眼神很锋利,我想他的剑也不够他的眼神锋利。对了,韩兄你认识王爷?” 韩青道:“我不认识,不过我二叔认识。” 享受着这些美食,游云翔总感觉不好意思,遂道:“韩兄如此厚待我们,我们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乔冰道:“是啊,我把你关在密室里,而你却请我来享用佳肴,我……”妩媚的双目红了,她轻轻垂首,“我真对不起你……” 韩青柔和地道:“现在你们已是我的朋友了,我当然要厚待你们……乔姑娘,我已经帮你订好了房间。” 许天凡呵呵一笑,知道乔冰有房可住,那么她就不会再缠着他了。 “天凡,今晚你陪我好吗?”乔冰娇声道。 许天凡身子剧震,手勉强地把筷子抓住,“你是说笑的?” 乔冰抛了一个媚眼,道:“我是说真的。” 许天凡笑道:“好,我陪你。” 乔冰道:“你是说真的?” 许天凡道:“我是说笑的。” 第三卷 第九章 四大学派 乔冰瞪了许天凡一眼,美眸里透露着抱怨之意,但也不失妩媚的味儿。 许天凡不理睬她,目光转到韩青脸上,“韩兄,你创立的法规学派,现在已经成为了天下四大学派之一,看来,你挺厉害嘛!” 韩青道:“许兄过奖了,在下只是想推广一种思想而已。” 游云翔道:“不知韩青可否讲解一下,青门是怎样提倡依法治国的?” “当然可以,”韩青放下筷子,微笑道,“我们青门提倡一个‘法’字,无论是贵族抑或是庶民,无论强者抑或是弱势群体,都要遵守法规律例。”韩青面色一肃,像他的衣服一样严肃,“法规学派,就是提倡为天下百姓建立一个公平公正的平台。” 许天凡思考一下,觉得韩青之言颇有道理,但自己也不完全认同韩青的话,道:“韩兄所说的‘法规’,是否为王法呢?如果是王法的话,那就没有公平可言了。” “非也。”韩青晃手道,“法规是一个人人都要遵守的规则,执法者不可以徇私偏袒犯罪之人。而王法却是如同虚设,王族、贵族以及官府世家,基本上都没有遵守过王法。特别是王族之人,他们所说的话就是王法,对老百姓来说根本就不公平!” 许天凡和游云翔点头称是,皆因二人见识过端水城和燕阳城的太守,都清楚王法只不过是对平民的一个枷锁罢了。 “嘻嘻!”千娇百媚的乔冰霎忽一笑,对韩青撅嘴道,“我也犯了罪呢,你为什么要徇私啊?” 韩青明白她的意思,叹道:“你把我们囚禁,确实是犯了罪。但是颛国实行的是那些所谓的王法,而非我提倡的法规,故此我不会为难乔姑娘你的。” 许天凡道:“你们青门和另外两个法规学派,有何不同?” 韩青道:“先说我们青门的吧。虽然天下主流思想为强者先行,有实力之人才有地位,不过这样却导致了弱肉强食的局面,对平民百姓十分不利。青门主张的是公平之法,规定人们在法的范围内,进行公平的竞争,从而成为强者。强者可以先行,但也要依法而行,不可欺凌弱者。”他愈说愈兴奋,此处仿佛不再是宴会房间,而是一个演讲大堂,“青门的思想也有维护王族利益的一方面,但不会因此而抹杀平民的利益!” 许天凡暗忖这种思想也挺好的,让人通过公平的手段而成为强者,避免了不良的竞争。 韩青继续道:“然而,影门和箴门却非如此。影门提倡的是独尊王法,那是专为王族而设立的思想。不过他们的王法也有好的方面,跟青门有些相似,就是不损害老百姓的利益,规定王族要保证平民有自己的权利。” 乔冰哼了一声,道:“影门提倡的不就是收买人心罢了!” 假若是王族能保证平民的权利,这样就能收买人心,使王族的统治地位更加巩固。 游云翔道:“确实是收买人心,但总比鱼肉百姓要好!” 韩青道:“游兄说的不错……再说说箴门吧,他们提倡的是严法,一人犯错,株连九族,这是他们的不足之处。但他们的好处也是有的,在执行严法之下,人们都不敢轻易作奸犯科。” 许天凡喝了一杯酒后,望着酒杯片刻,道:“假若统治者能让百姓温饱,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作奸犯科了。说到底,犯罪就与王族官府的腐败有莫大关系。” 游云翔道:“天凡说得不错,如果王族和官府是励精图治的话,也不会用那么多犯罪之徒。”忽然想起了黑影怪盗,他拿起酒杯,“我和天凡向来都厌恶盗贼,但更厌恶腐败的官府太守!”言罢,他把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许天凡因为游云翔之言,想起了李明庚,假若盗贼是卑鄙的人,那么李明庚就是无耻之徒。 乔冰怒道:“没错!腐败的太守更无耻!”她记得燕阳太守像石头般的表情,那是一种对百姓的苦怨熟视无睹的表情!她痛恨欺骗她感情的高问,也憎恨庇护高问的太守! 许天凡见乔冰冒出怒火,便道:“所以呢,我还是喜欢侠义精神,可以帮平民出气!” 乔冰怒气稍退,玉手动筷夹菜,把一件光滑的鱼片送到许天凡的碗里,“天凡,你和云翔都是奴家心中的大侠啊!” 游云翔笑道:“我不是你心中的大侠,天凡才是!” 韩青轻柔一笑,道:“没错,许兄就是乔姑娘心中的大侠。” 许天凡也笑了,苦笑。 望着碗子上乔冰夹给他的鱼片,他虽然不好意地,但还是把鱼片放进嘴里。 乔冰望着许天凡吃东西的样子,心里一甜,道:“你慢慢吃,不用急。” 韩青道:“可是……在当下,侠义精神却不可取。” 游云翔叹道:“是啊,天下最流行的思想就是强者优先,不少人都希望成为强者——这些强者却不帮助弱者。” 许天凡道:“天下四大学派最鼎盛的就是霸门,然后就是贤派和逍遥派,而新崛起的就有韩兄的法规学派。那个所谓的霸门是个老学派,也是一个强盛的学派,但我不喜欢它!” 霸门,提倡的强者先行,甚至还推广弱肉强食的思想。此种思想受到广大修炼玄武之士的欢迎,所以霸门成为四大学派之首。 至于贤派,则分为两门,一门的思想为“仁”,故称仁门,另外一门的思想为“礼”,故称礼门。许天凡和游云翔比较喜欢贤派,因为他们觉得不论“仁”或“礼”,都是做为一个好人的准则。 霸门、贤派和法规学派都是积极入世的,而逍遥派却非如此。逍遥派的思想是“逍遥”、“无拘”,得到了不少归隐之士的喜好。如果说霸门是一头猛狮,那么逍遥派就是一只在天空自由翱翔的鸟儿。 鸟儿是自由自在的,可悲的是世人却愿意当猛狮。 当猛狮不算最可悲。 最可悲的是,不少人明明是一只羔羊,却以为自己是一只狮子。 许天凡肃穆地道:“虽然侠义精神不属于四大思想之一,但我还是想当一名行侠仗义的玄侠。” 乔冰媚眼望着他,道:“冰儿永远都会支持你。” 夜,未深。 华月斜照,碎星闪烁。 晚膳之后,许天凡和游云翔都要回芙蓉堂去。 乔冰今晚要住在福玉楼,在许天凡上马车前,要求他明天要过来看她。 许天凡又在苦笑,无奈地答应了乔冰的要求。 他知道自己若是不答应的话,乔冰肯定缠着自己,不让他离开此地。 游云翔一手搭在许天凡的肩膀上,双目仿佛在说:“我很同情你啊,好兄弟。” 韩青掏出两块银片,把其中一块递给许天凡,道:“这是贵宾片,你们明天可以拿着它来这里。”言罢,他将另外一块交给游云翔,“有了此片,你们在三天内可以随时进出琼玉楼。” 许游二人马上言谢。 “天凡!你明早一定要来啊!”乔冰眉目传情,她在银色的月光之下,宛如一只惹人疼爱的小狐狸,“我会一直在这儿等你过来。” 许天凡连忙点头应是。 ※※※ 淡淡月光,仿如一条银黄色的河流,流淌到芙蓉堂里。 许游二人回到了芙蓉堂。 客厅里。 韦炎两师兄妹正在和唐如琳聊天谈话,聊得十分愉悦。 安坐在椅子上的唐如琳见到许天凡回来了,霍然站起,踏步向前,嗔道:“你们两个竟然玩到这么晚才回来!” 许天凡微微一笑,道:“我们是很晚才回来,但并不是去玩,而是去受罪。” 唐如琳疑惑地道:“受罪?你们不是派人通知我,说在琼玉楼用膳么?有何罪可受?” 游云翔暗忖,受罪的只是天凡一人罢了。 许天凡扼要地说出今日发生之事,而对于乔冰的“热情”,他就一言带过。 唐如琳闻到许游二人被捉到密室时,柳眉紧蹙着,当听到韩青请他们到琼玉楼后,睁大美目,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天凡所说的都是真话。”游云翔说道,“我们真的成为了韩青的朋友。” “那太好了。”唐如琳道,“那么到了比翼节那天,韩青可能会请你们去琼玉楼里。” 许天凡挠头道:“不是说醉花派会请我们去吗?” 韦炎忽然道:“我问过堂主,他老人家说出席琼玉楼的人,一定是醉花派的人。因此,二位……”他没有说下去,因为说下去也没有意义。有韩青邀请二人到琼玉楼,他还能在此说些什么? 本来,韦炎听到堂主说不允许邀请二人出席时,他非常想鼓掌。 但是他现在就算鼓掌也是白鼓的。 韦姿笑道:“既然二位公子认识韩青,那么你们一定可以在比翼节那天,欣赏到精彩的表演。” 韦炎听到自己的师妹说如此一言,握紧拳头,而脸依然是挂着笑容,他还是如此的风度翩翩。 许天凡嘴角升起,道:“没错,我可以叫韩青请我去,哈哈。” 他不想笑,但不知为何,在韦炎面前他只想笑,而且还要自信地笑。 唐如琳忽然道:“你说那个乔冰挺可怜的,太守也不肯帮她。”单手叉着小蛮腰,玉唇撅起,她义愤填膺地道,“让我们去教训那个高问吧!” 韦炎道:“不可!高问是官府之人,我们不能说教训就教训。” 虽然,醉花派在燕阳的地位也如在端水城一样,都令官府忌惮七分,但官府始终是官府,不是任由地方教派来摆布的。 许天凡双手交叉托胸,道:“不用劳烦醉花派了,我和云翔以及韩青都会想办法去解决。” 唐如琳明白自己目前有任务在身,不可节外生枝,只好轻轻点头,道:“好吧——若是你们需要我来帮忙,我一定不会推辞!” 第三卷 第十章 红伞子 宛如仙子的月儿在静谧的夜空中悬挂,淡淡的月色仿佛仙子的目光,飘落到紫陌红尘间。 唧唧蝉鸣,仿如悠然的歌声,在芙蓉堂花园里低吟浅唱。 望着夜空皓月,许天凡双手交叉托胸,静静地思考着。他是独自一人在客房里面,倚窗望月,而他的心绪已经飘到了遥远的地方。他在想着自己的未来——也就是盘古教的未来。 回忆起韩青在琼玉楼里所说的一番话,许天凡心有感触,他觉得韩青年轻有为,而且知书识礼,是一个百里挑一的人才。 我是否也为一个人才?许天凡心中默念。 回答他的只是唧唧的蝉鸣声。 他很清楚要建立一个教派是一件难事。韩青是贵族子弟,家中有财有势,故此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建立起一个学派。然而,无财无势的许天凡,又有什么资本可以建教立派呢? 如果真的建立起宏大的盘古教,他觉得教派的思想核心应该是侠义精神。只不过他想起了韩青说过,如今侠义精神并不可取。没错,普天之下,芸芸众生都要为生活而烦恼,哪有人会讲什么侠义精神啊! 他又记起目前煌国与魂国正在交战,战火很有可能会烧到他的国家颛国,到时候,更没有人会认得“侠”这个字了。 他是一个有梦想的人,可是,梦想真的像天上的月儿般,可望不可及。 拿起腰间的矩形盒子,他俯视着手中的变形武器,心念机关术就算是怎样厉害,在这世上一点用处都没有!忽然,他想起了宁怡姐姐,脑海里浮现出那张温柔美丽的脸,心里不由一酸,暗骂自己怎么可以说机关术没用呢?宁怡姐姐是他的师傅,从小养育他,他怎能否认自己师傅的绝世技术?! 许天凡把易天紧紧捏着,仰首望向窗外的皎月,心里跌宕起伏。弘扬机关术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他不能放弃这个梦想!建立盘古教则是他现在的目标,他也不能放弃! 突然,他感到血气沸腾,虽然未来是茫茫不可测的,但他已下定决定为梦想而奋斗! 走在人生的路上,你总会遇见有很多不可猜测的事情。若你感到畏惧的话,那你就不必再去走人生的路了。 你想继续走下去,就不应该惶恐。 许天凡放好易天后,把窗扉闭阖,然后更衣就寝…… ※※※ 第二天。 唐如琳今天也要到城北的贵云阁会见重要人物,所以不能陪伴许天凡。 许天凡也不想唐如琳陪他。 因为他答应了乔冰要去琼玉楼,假若唐如琳见到乔冰的“热情”后,她一定会误会的。 许游二人没有乘坐马车,只是步行而去。 来到琼玉楼的花园里,二人见到了在昨晚有过一面之缘的陈侍卫——那个王爷的侍卫。 陈侍卫长相平平,身材也不高大,他不是一个惹人注目的人。 许游二人之所以认得他,是因为记得他比刀刃还要锋利的眼神。 陈侍卫不是很粗壮的手拿着一柄未出鞘的巨剑,锋利的目光像刀一样刮在二人的脸上,看了几眼后,他继续在花园里巡逻去。 福玉楼和琼玉楼一样,也是三层高,画栋飞甍,富丽堂皇。 许天凡和游云翔见到数十个侍卫在大楼外守卫着,每个侍卫都挺直身躯,就像一块块木板伫立地上。这些侍卫的目光没有陈侍卫的锋利,就算被他们紧紧地盯着,许游二人也不觉得脸上是被刀刮着。 他们步入了福玉楼里面的大厅里,映入眼帘的一座熠熠生辉的铜像。 铜像被雕刻成栩栩如生的美人,端庄优雅,身姿曼妙,左手抚着袒露的腹部,右手托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明珠。 但是美人没有双腿,只有一条蛇尾。 女娲像。 传说女娲可以使自己下半身变成蛇身,所以这铜像一定是女娲像。 在南疆里有不少人信奉女娲,故此这里有女娲像也不稀奇。 美人铜像旁侧忽然出现了另一个美人。 娇艳的乔冰。 许天凡见到乔冰时,露出微笑,这不是苦笑。 然而他却知道,自己一会儿露出的必定是苦笑。 “天凡。”乔冰香唇张开,娇柔的一声飘逸而出,一身红衣让她看起来像一朵嫣红的花儿,“你来得真早呀,是不是很想见到我呢?” 许天凡没有回答她的话:“韩兄呢?” 乔冰也没有回答他的话:“我们到街上逛逛吧。你们二人对燕阳不熟悉,由我来带路比较好。” 游云翔道:“韩兄在哪?” 乔冰也没有回答他,回答他的是韩青本人。 “游兄,许兄,你们来了。”韩青从走廊里走出来,来到乔冰身旁,双手作揖,“你们用了早膳没有?” 游云翔作揖道:“我用膳后才来这里的。” 韩青道:“我现在要再去见一下太守,希望能帮得了乔姑娘。” 乔冰喜上眉梢,唇含笑意,道:“好,我们现在就去官府那里!” 韩青道:“但我只想一个人去。” 许天凡眼中闪过一丝讥笑之色,道:“韩兄是否怕乔姑娘到官府里添乱?” 乔冰一个粉拳打在许天凡的胸膛上,嗔道:“我才不会添乱呢!还有,你应该叫我冰儿!” 韩青笑道:“准确来说,我不是一个人去的,有一个青门的高手会陪在我身边。”他之所以要一个青门高手陪伴,是因为他不想像前几天那样,独自走出去而被别人迷晕。 乔冰抚着自己的秀发,道“韩兄要到官府里去,那我就不打搅你了,谢谢你的帮忙。”美眸望着许天凡,不迭送出秋波,妩媚动人的乔冰让许天凡十分尴尬,“天凡,我们到街上逛逛吧……” 游云翔还没有等许天凡发话,就马上道:“韩兄,不如我也陪你去见太守吧,而天凡就陪乔姑娘逛街。” 许天凡猝然一怔,不可置信地望着游云翔,很想大骂一句“你这小子真没义气!”然而他没有骂出来,只是连忙说道:“韩兄,我也陪你去!” 韩青笑道:“你还是陪乔姑娘吧,有游兄陪我就行了。” 游云翔凑到许天凡耳畔,低声道:“我叫你陪她是为了你好啊!如果你不去陪她,后果是非常严重的,说不定她又对你下迷药,这样你不是更惨?” 许天凡悚然一惊,然后苦笑,他只能苦笑。 他不想和乔冰去逛街。 不过他已经被乔冰带到街上。 烈日当空,暑气熏蒸,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大街。 许天凡不想逛街,可以用“怕被炎阳照晒”作为理由。 可是这个理由无效。 因为乔冰撑起了一把油纸伞。 油纸伞是鲜红色的,就如乔冰的衣服一样。 直到此时此刻,许天凡还未了然为何乔冰只喜欢他一人,而不是喜欢游云翔或者韩青?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倒霉。 但街上的男子却不认为他是倒霉的人,反而觉得他是一个幸运的人。 无论男女都会注视到千娇百媚的乔冰,这位红衣女子撑着红伞,盈步走着,煞是迷人。 乔冰一路上都想逗许天凡欢笑,但逗来的却是他的苦笑。 “我真的那么令你讨厌吗?”蹙着柳眉,鼓起香腮,这位红衣女子微微嗔怒,美眸透出埋怨的目光,“你说话啊!” “我……”许天凡避开乔冰的目光,扫视一下路上的行人,低声道,“我没有讨厌你,只是我不想逛街而已。” “真的?”乔冰白了许天凡一眼。 “真的。”许天凡点头道,“我们还是回琼玉楼吧。” 许天凡纵然不讨厌乔冰,但也不想和她在街上行走。假若她是唐如琳的话,那情况就不一样了,就算不撑起伞子,许天凡也愿意跟她走在热气腾腾的街道上。只是,乔冰始终不是如琳。 乔冰幽怨地望着许天凡,喟叹道:“好,我们就回去……” 这句话不是笑话,却让许天凡微笑起来,这不是苦笑。 乔冰一心想讨好许天凡,但发现这样做只是徒劳,微微皱眉,心中想着自己该如何做才好。 二人转身而走。 忽然,乔冰粲然地笑了,瞟着身边的秀气小子,道:“你有心上人吗?” 许天凡一怔,慢慢地移目到乔冰的脸上,望着她的笑靥,不知道该否如实回答。他只对游云翔说过自己喜欢唐如琳,这是一个秘密。如果他告诉了乔冰,那么自己的秘密就不是秘密了。但自己不说的话,乔冰就不会对他死心。 许天凡沉默片刻,压低声线道:“有。” 乔冰道:“谁?” “一个你不认识的人。”许天凡觉得耳朵被烧,不知道这是天气的缘故,还是自己的因由。 乔冰有所失望,扁嘴道:“你不说就算了……”反正许天凡喜欢的人不是她,她就算不知道那位女子是何人,也没有什么关系。 许天凡讷讷道:“乔……冰儿,你长得这么美丽,不愁没有人喜欢你。” “啊!”乔冰徒然一愣,止步不前。 许天凡觉得奇怪,遂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到前方有一名脸挂邪笑的男子。 难道……他是利用乔冰来炼药的高问? 男子走得沉稳,慢慢地来到二人身前。他穿着灰衣,腰间悬着一柄安放于剑鞘里的剑,身材魁梧,气宇轩昂,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正直的人——假若他不是在邪笑的话。 他悠然地开口,成熟而温雅的声音传来:“冰儿,好久不见了。” 第三卷 第十一章 厌恶之人 乔冰瞅着那名男子,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那名男子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许天凡,目光又转到乔冰脸上,邪笑道:“冰儿,我们很久没有快活过了……不如今晚我来你家吧。” 乔冰脸色一变,娇躯微微抖动,道:“不!你……不要来我家……” 许天凡望着乔冰如此模样,更加确定眼前的男子就是高问了。 男子徒然伸出他那只粗糙的手,向乔冰的玉脸摸去,吓得乔冰连忙后退两步。 男子嘴角翘得很歪,得意地道:“你向来不是很风骚的吗?怎么今天却如此害羞。”斜眼一瞥许天凡,他继续对乔冰道,“原来有情郎此在,难怪冰儿会害羞了。”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就像一根根尖锐的针般,刺在许天凡的耳朵里。 许天凡对男子顿生厌恶之感,道:“这位公子,你要弄清楚一些,我不是乔姑娘的情郎!”他的话如同现在的天气一样,带有着炎炎的暑气,“你应该就是高问了吧?” 男子微微一笑,道:“正是在下。请问公子叫什么名字?” 许天凡道:“我叫许天凡。” 名为高问的男子道:“你长得挺不错,我知道冰儿很喜欢你的样子。” 许天凡道:“你长得也不错,不过你的心却长得不如你的长相。” 高华道:“你知道我的心长得怎么样?” 许天凡道:“知道。” 高华道:“那你就说一说我的心是怎样的?” 许天凡挪揄道:“太丑的东西,我不会形容。” 闻到此言,乔冰噗嗤一笑。 高问也笑了,勉强地一笑:“既然冰儿有许公子相伴,我就不打搅你们了,再见。”嘴角和双目都挂着奸邪的笑意,他作揖一下,踏步而走,从乔冰娇艳的身躯旁经过时低声说了一句:“我还记得以前缠绵的日子,那种感觉真令人回味,哈哈哈!” 高问笑着走开,乔冰没有回首看他,只是咬牙切齿地道:“哼!死高问!死高问!” 许天凡往后看着高问高大的背影,心里有道不尽的厌恶,他忽然由此而联想了李明庚这个乌龟。再看看乔冰蹙紧柳眉的样子,许天凡心中也有所不悦,明白到遇人不淑的乔冰心里的痛楚,对她同情起来。 皎阳炙烤着街边鳞次栉比的商铺屋上的瓦片。 走在暑气熏蒸的街道上,总会使人感到烦闷。 许天凡和乔冰继续步行,二人都在沉默着,来到了一条小石桥上。 桥底下,传来淙淙的流水声。许天凡一边走着,一边望向波光粼粼的流水,接着,目光飘到有绿柳伫立的岸边,见到一群活泼的小孩正在追追赶赶,那些小孩仿佛是一群小鸟似。 “喂!”瞅着许天凡秀气的脸,乔冰心中烦躁起来,忽然嗔道,“你怎么不说话啊?!” “啊?说什么?”许天凡收回望着岸边那群小孩的目光,讶然地看着乔冰,见到在她眼中仿佛蕴含着比太阳还要猛烈的火光。 乔冰哼了一声,道:“难道你不会安慰我吗?” 许天凡挠挠头,道:“我……冰儿,你不要生气了,那个混蛋迟早会有报应的。” “迟早有报应?我说他迟早会来找我才对!”乔冰黯然地道,“到时候……他会再侵占我的身体,然后,他就会把我杀了……” “不会的,他不敢这样做。”许天凡马上道,“现在韩兄去找太守,他一定会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二人走过了小石桥,步上了一条幽静的街道上。 乔冰垂下头来,沉默片刻,道:“天凡,我是不是很风骚?”还没等许天凡开口回答,乔冰摇首道,“如果不是因为高问,我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言罢,她鼻子一酸,无语凝咽。 她忆起了往事,那是一段段不堪入目的往事。 这位红衣女子撑着红伞子的手,在颤颤发抖。她还是低垂着头,许天凡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能感觉到那张脸应该是挂着两条泪痕的。一时之间,许天凡不知道该如安慰乔冰,他泛起了怜悯之心,明白到乔冰尽管是一个风骚的女子,然而她也有伤心的时候。 乔冰抬起头来,许天凡看到她潸潸落泪的样子,心中不由一酸,连忙道:“冰儿,别哭了……你再哭就不漂亮了。” 女人的泪,总会让人看得心疼。 一朵朵泪花,凝结着一种伤心的情感。 “天凡……”不知什么时候,乔冰的玉手多了一块淡红的手绢,她用手绢拭去眼下晶莹的泪珠,“你当我是朋友么?” “我们当然是朋友。”许天凡已经对乔冰改观了,他忘记昨日乔冰对他做出的非礼之举。 乔冰破涕而笑,露出皎洁的贝齿,脸上的泪痕也被抹去,“我们快点回琼玉楼吧……等韩兄的消息。” 她不伤心的时候,又变回了一只可爱的小狐狸。 许天凡忽然想起一件事,遂道:“你会用迷药,为何不把高问迷晕,然后报复呢?” 乔冰唉了一声,美眸酸溜溜地望着许天凡,道:“我也想用迷药啊,可是他玄武境界毕竟较高,他可以运气驱毒。而我的迷魂药只不过是普通的药罢了,又不是剧毒,对他不起了作用。” 此刻,二人再度沉默起来,继续向前走着。 乔冰本想让娇躯靠近许天凡,但想了又想,觉得如此做非常不适当,这个念头也只好作废了。 ※※※ 官府大厅。 游云翔和韩青以及一个青门弟子去见太守方中。 大厅的桌子上有一壶上等的香茗,这是方中招待三人的香茗。 方中坐在一张豪华的椅子上,肃穆地道:“嗯,我可以向韩老弟你保证,高问绝不会去伤害乔冰的。如果他真的如此做,那我就把他关进监牢里!” 韩青道:“那就谢过大人了……我有一事,不知该否要说。” 方中微笑道:“但说无妨。” 韩青点了点头,道:“听说大人将要把令千金许配给高问,难道不怕高问用令千金的血来炼药?” 听到这样的话,方中收敛笑容,他绷紧的脸好像变成了一块硬石头。 望着方中这般表情,韩青也是知情识趣的人,便道:“我知道自己不该问大人的家事,大人若不想说,也没有问题。” 方中嗯了一声,道:“高问他不会伤到小婉的。” 众人听到方中的话,明白到他口中的小婉是他的女儿。 游云翔提起茶杯子,呷了一口茶后,道:“就算高问不会伤到令千金,但大人你把令她嫁给高问,你不觉得这委屈了她吗?” 方中脸色一沉,须臾,他突然又呵呵一笑,道:“小婉不会觉得委屈的。高问虽然有很多女人,但自古以来,男人妻妾成群是一件正常的事,况且,高问对小婉很好啊。” 游云翔听到方中这番话,心里暗笑,见方中这样的态度,他也知道方中很赏识高问这位准女婿。他对官府的人没有好感,所以他也不想多言,继续去品尝杯中的香茗。 方中对韩青道:“对了,韩老弟。王爷来了燕阳,如今就住于琼玉楼里,你有否见过他?” 韩青道:“还没有。” 方中道:“王爷也来这里庆祝比翼节,这乃是燕阳的福分啊。”他的眼中透出期待的神色,“还有三天就要过节了,到时候的节目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 再和方中聊上几句,韩青就说告辞了,遂和游云翔、青门弟子乘坐马车回去。 午时。 炎日当空。 游云翔他们回到福玉楼时,已经是午时了。 许天凡和乔冰在福玉楼的大厅里等候着他们,见到他们回来了,便说出在街上见到高问的事。 游云翔听后,就轻轻一笑,对乔冰道:“你放心好了,那个高问不敢乱来的。” 韩青点头道:“太守已经答应了我们……”于是,他就将太守的话说了一遍。 尽管是如此,乔冰还是心有余悸,她忽然回想起高问那张可恶的脸,想起那张几乎可以把她吞掉的嘴巴,身子微微地一抖。 “乔姑娘,你不用害怕,”韩青悠然地道,“今晚你可以回家里安睡了……如果你还觉得恐惧的话,我会派两名青门弟子来保护你。” 乔冰眉头舒展,尽量不往坏的方面去想,道:“嗯,希望如韩兄所言。” 许天凡摸摸肚子,顿生饿意,道:“现在是午时,也是时候用膳了。” 韩青道:“我们到贵房里用午膳。” 见韩青又要请客,游云翔马上道:“怎么好意思再让韩兄再破费呢?我和天凡还是出去吃饭吧。” 韩青是贵族之人,当然不会在乎到贵房用膳的小钱,所以他就说道:“请朋友吃饭是应该的,你们不用为我省钱。” 游云翔向许天凡打眼色,希望后者劝一下韩青,叫韩青不要破费请客。 许天凡明白游云翔的意思,但他还是说道:“既然韩兄这样说,我们也不好意思推辞了。” 游云翔白了他这位好兄弟一眼,没有出声,只是暗中叹气。他知道天凡是一个贪玩贪吃的人,故此他还能说些什么? 许天凡一手搭在游云翔的肩膀,笑道:“好兄弟,去用膳吧,不然饿坏了就不好了。” 第三卷 第十二章 鲛人神兽 华贵房间。 这间房不是昨晚的那间。 但无论这是哪一间房都没有关系,只要是韩青用膳的房,都是好房。 四人围坐在摆着各式各样玉盘珍馐的圆桌旁,嗅着袅袅的香气,吃着香脆的美味。 韩青听了许天凡的话后,问道:“你们真的想在比翼节那天,到这里欣赏表演?” “是的。”许天凡纵然觉得不好意思,但也要问下去,“不知韩兄能否请我们出席?” 韩青点头道:“当然没有问题,与友共聚乃是人生一大快事!” 许天凡、游云翔和乔冰脸露笑容,马上言谢。他们都觉得韩青真是一个大好人,非但待人友好,而且还以德报怨——乔冰曾经把韩青关在密室里,他居然还当乔冰是朋友。 “那个神秘琴师也住在福玉楼里,”许天凡提起酒杯,喝一口酒后,便好奇地问,“不知韩兄有没有见过她?” 韩青问道:“你说的是柳若纱?” 许天凡道:“是啊。” 韩青微微一笑,道:“柳若纱没有出过房门半步,故此我没有见过她。不过,三天之后,我们就有机会见到她本人了,而且还能欣赏到她弹奏的绝妙乐曲。” 游云翔听师父施承山说过天下的奇闻异事,然而,他觉得韩青既然是贵族子弟,见识应该比施承山要多,所以他就说道:“韩兄你见多识广,不如向我们说说天下的奇异事情吧。我和天凡要四处游历,所以想对各地多多了解。” 韩青道:“天下奇闻皆多,我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许天凡双目迸射出好奇的目光,道:“先说南海的吧,因为我们将会南下游历。据说,南海海底里是鲛人生活的地方,这是不是真的?” 在幽月林里,许天凡听施承山说过,南海的海底世界是一个鲛人的国度。 鲛人,鱼尾人身,身上有鱼鳞,能生产入水不湿的鲛绡。他们流出的眼泪,会化为价值不菲的珍珠。对于神秘的鲛人,许天凡更是好奇不已。 韩青道:“南海里确实有鲛人,很多出海捕鱼或航行的人,都说见过鲛人。”微微一笑,他悠然地道,“虽然我到过南海,可惜没有见到鲛人。但是,我家中有鲛人哭泣而成的珍珠。” 闻到此言,许天凡对这种奇珍异宝很感兴趣,便道:“一颗珍珠是不是很贵重的?” 韩青轻描淡写地道:“一颗至少上万两。” “竟然如此之贵。”许天凡呵呵一笑,想起了黑影怪盗的通缉赏金,遂道,“鲛人的眼泪被蜈蚣虫还要贵。” 韩青讶然道:“蜈蚣虫很贵吗?” 游云翔哑然失笑,道:“天凡所说的蜈蚣虫,其实是那个黑影怪盗。” 乔冰疑惑地道:“黑影怪盗?你们留意他的赏金价格,难道想捉他?” “不是。”游云翔望了许天凡一眼后,见到许天凡轻轻点头,于是就把他们两人和黑影怪盗的事情说出来。最后,他也提及一下他们所修炼的《盘古印卷》。 韩青微笑地道:“我还是首次听说《盘古印卷》这玄武秘笈呢……但是,二位用的武器不是斧头。” 许游二人用的武器不是斧头——他们既然是修炼《盘古印卷》的玄武,为何不用斧头作为武器呢?这个问题,他两兄弟还是第一次去想,倘若他们真的使用斧头,如此一来,对他们的修炼会否大有裨益? 许天凡挠头道:“嗯……我们以后会试一下用斧头作为武器的。”双目转动一下,他望着韩青道,“我们刚才不是在说鲛人吗?不要把话题扯远了,韩兄继续讲吧。” 韩青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道:“我听闻海底里的鲛人,也有他们的国家,奇特的是他们是由女鲛人作为君王。” 乔冰鼓着香腮道:“女鲛人做君王有什么奇特的?”望着许天凡三人有点愕然的样子,她耸肩道,“男人可以做君王,为何女人不可以呢?以前那个女娲族,也是由女人来做部落首领的!” “只是……”韩青脸色一肃,“当今世道,只承认男人来作为一国之君。” 许天凡点头道:“没错,男人做君王才是合理嘛。” 乔冰见许天凡不帮自己说话,便白了他一眼,接着就沉默不语了。 不知道乔冰是否真的发怒,许天凡也不理会她,继续问自己好奇的事:“鲛人他们也会修炼玄武么?” 韩青沉默半晌,道:“这很难说,总之他们会使用玄幻的法术。还有,鲛人他们只能生活在南海里,如果上岸或者到了淡水的湖泊、河流,他们不出三日便会死亡。” 游云翔瞥了一眼正夹菜的许天凡,再望着韩青,道:“鲛人的下半身能否化为双腿?” “不是很清楚。”韩青知道自己学识有限,不能解答游云翔这个问题,只好道:“对于鲛人的事,我只了解这么多了。” 鲛人生活于深海里,非常神秘,纵使韩青见多识广,也不能道尽鲛人的所有。许游二人面面相觑,从对方的眼睛可以知道,对方都很想到海底里探秘一下。只不过,他们不能长时间于海里潜游,就像鲛人不能长时间在岸上活动一样。 韩青拿起杯子,将杯中之物慢慢饮下,然后悠然道:“大家有否听说过九幽殿?” “九幽殿?”许天凡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好像曾经听过,问道,“你说的九幽殿是不是在西疆的那个?”他徒然想起施承山提过九幽殿,便追问:“里面是不是有很多凶猛神兽?” “嗯,我说的正是西疆死亡谷里的九幽殿。”韩青点头道,“死亡火谷,大家应该知道了吧。” 众人对死亡火谷都不陌生。 许天凡一边夹菜,一边道:“这个我知道,死亡火谷也称为死亡谷,谷里长年冒出火焰,飞鸟匿踪,绝无人烟。” 西疆越往西行的地方,是一片寸草不生、热气蒸腾而且人迹稀罕的干旱大地。这块炎热的大地上,有着连绵不断的童山秃岭,呈现出赤红之色,其中有一个生出火焰的山谷,名为“死亡火谷”,又称作“死亡谷”,里面焰云燎绕,煞是炎热。 韩青道:“死亡谷中有一个山洞,可以通往地底之下,九幽殿就在此处的地下。” 游云翔略有所思,须臾便道:“我好像记得我师父说过那里有很多神兽。” “是的。”韩青轻轻点头,娓娓叙道:“据古书记载,九幽殿一共分为九重大地,一重比一重热。然而,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之下,却生存着不少神兽。据说,这些神兽是洪荒神兽,是我们祖先所生活的神州大地的遗种。” 在洪荒时代,神州浩土上出现过众多神兽。当时,玄州与神州两个世界是有一个隧道相连起来的,故此不少神兽来到了这个世界。 因此而言,神兽乃是神州遗种。 “蚩尤教可以控制灵兽,那些灵兽与九幽殿里的神兽差别大吗?”对于世上有如此多奇异怪事,许天凡觉得十分有趣,现在,他的求知欲已经代替了他的食欲,“灵兽和神兽有何种差别?” “灵兽容易被蚩尤教控制,而神兽却桀骜不驯。”韩青解析道,“若论攻击性的话,灵兽远远不够神兽凶猛。九幽殿里也有灵兽,比如说麒麟,但九幽殿里的火麒麟比蚩尤教的麒麟更为凶猛……说到底,神兽和灵兽其实都是一样的,差别就是在灵智与身体方面。” 许天凡道:“我真想捉一只神兽来养。” 游云翔道:“如果你不怕死的话,可以去捉。” 许天凡白了他的好兄弟一眼,接着对韩青道:“继续说下去吧。” 韩青道:“一般而言,很少人能去得了九幽殿的深层。能到达第四重地的人就非常厉害了。” 游云翔疑惑地道:“你说的都是古书上的内容,不知此书是何人记载的?”还未等韩青开口,游云翔又道:“既然有人记载此书,他应该到达了第九重地,这样,他已经不是人了。” 乔冰道:“不是人又是什么?” 许天凡替游云翔答道:“是神。” 韩青道:“记载此书的人就算不是神,但是也接近神了。如果能到达第九重地的话,那么这个人的玄武境界必定到了玄瀚。只要到了玄瀚境界的人,就算不是神也接近神……可是,我并不知道此书是何人记载的。但,九幽殿绝对存在。”韩青眼神坚定,脸色肃然,“我韩家有四十位族人去过那个地方,他们到了第三重地。” 许天凡瞪大眼睛,道:“他们是否很强?” 韩青点头道:“他们玄武境界在玄易以上,都是家族里的高手。但是……”韩青神色黯然,喟叹道,“他们去时是四十个人,回来时只剩下三个。” 闻到这骇人之事,尽管没有到过那个九幽殿,许天凡三人都对此地生出惧意。 许天凡在想,去海底里看鲛人肯定比到九幽殿里看神兽好多了。虽然心有惧意,但他的好奇心还是挺强的,便对韩青道:“那里最猛的神兽是什么?” “龙!”韩青道,“最厉害的是鼎炎神龙,仅次它的是冥幻凤凰,它们只生存于最底下的三重地。” 闻到龙与凤,许天凡三人觉得难以置信,他们都知道龙凤乃是传说的神兽,想不到这种神兽居然还存在着。他们相信韩青不是在胡诌,只是这事情确实难以服众。什么鼎炎神龙诸如之类的神兽,很有可能是记载古书的人幻想出来的。 游云翔道:“既然有龙这样厉害的神兽,它们为何不出人间呢?” 韩青知道他们会如此一问,便道:“因为它们只适应十分炎热的环境。” 许天凡道:“你说那个鼎什么龙,到底是什么样龙的啊?” “鼎炎神龙,属于应龙类的……”顿了一下,韩青便问道:“你们知道应龙了吧?” 许天凡微笑地点头,因为他知道应龙是什么:“应龙是一种双翼在背的龙,据说上古时期,有一只应龙帮助过轩辕打败蚩尤。” 韩青道:“许兄说得没错。应龙本来是擅长用水的,可以呼风唤雨,但是它却被困于九幽殿里。所以,九幽殿里的应龙经过千年的修炼,化为成鼎炎神龙,这是一种可以喷火的猛龙。” 第三卷 第十三章 夜街血火 在午膳时,韩青说了不少天下间的不少奇异怪事,许天凡也向韩青讲述了自己的一些机关发明。 韩青对机关术兴趣不大,而乔冰却颇有兴趣,缠着许天凡问东问西…… 最后,韩青约了许天凡三人明天到城西的女娲庙里见面——不用再到琼玉楼,直接去女娲庙。 他们当然答应了。 落霞如同一块红帘挂于天边,夕阳余晖洒落燕阳上。 黄昏。 夜将至。 “哒哒哒哒……” 一辆马车来到了一条街道上,停下,马蹄声倏然而止。 许天凡和游云翔送乔冰坐回家后,望着将要黑暗下来的天色,若隐若现的月儿慢慢升起。 “不如我们暂时不回芙蓉堂吧。”许天凡仰首望着无垠天际半晌后,目光飘落到游云翔的俊脸上,轻轻地笑道,“去逛一下夜街,顺便找一家客栈用膳。” “也好。”游云翔也不想这么早回去,瞥了身前的马车一眼,“我们不用乘坐马车了,步行吧。” “走去城南的月湖看看,”许天凡道,“不知月湖的夜景是否美丽?” ※※※ 夜已至。 月悬夜空。 华灯点缀着城南的街道。 “天凡,我的好兄弟,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幸福的。”看着前方夜市的红灯,游云翔心境欢愉,眉开眼笑地说道,“如琳和乔冰都喜欢你,你真是幸福啊!” 许天凡摇摇头,嘴唇挂起一个带有苦涩味道的笑容:“如果你是我,你就会觉得这是厄运了。” 游云翔道:“为何?” 许天凡喟叹道:“我喜欢如琳,但有韦炎这个情敌。我不喜欢乔冰,却整天被她缠着。” 游云翔用手肘一碰许天凡的胸膛,道:“幸好我喜欢的是小玉,没有你这般烦恼。” 许天凡瞟了游云翔一眼,道:“人生就是有烦恼的,只要你活着就有无尽的烦恼。” 游云翔道:“你有烦恼,这说明你还活着。” 许天凡道:“你也活着,所以你也有烦恼——你的烦恼是如何说服施大伯,使他老人家把女儿许配给你。” 活着就如灯火,死亡就如黑暗,而烦恼就是你的影子。如果你想摆脱烦恼,那么你就必须将灯火熄灭。 街上灯火交相辉映,仿佛要与天上的繁星争辉。二人在街道上徜徉而行,谈笑风生。 许天凡目光一下扫视着周遭,压低声音道:“你觉如琳和乔冰,谁比较美丽?” 看着熠熠灯光照映着许天凡嬉笑的脸,游云翔嗯了一声,道:“小玉最美了。” 许天凡呵呵一声,沉默不语。 游云翔道:“那你呢?觉得谁比较美?” “当然是如琳啦!”顿了一顿,许天凡眼睛徒然透出敬佩的目光,道,“但最美的是宁怡姐姐。”在他的心目中,施宁怡是最值得尊敬的人,也是天下间最美丽的女子。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月湖,但不知道去月湖的路。所以游云翔找了一个路人来问路,从而得知通往月湖的途径。 走着走着,他们二人有说有笑地走出了华灯熠熠的大街,来到了另外一条幽静的小道里。刚才的大街非常热闹,而此处却只有他们两个人。 静,静得剩下二人的脚步声,他们都不敢开口说话了。 小道两旁,有微微灯光从屋子的窗纱透射而出。 这是一条安静得像睡着了的大街,但是现在忽然有了变化。 风声大作! 沉睡的大街就像醒了过来。 整条街道生出肃杀之意。 许天凡和游云翔猝然一怔。 因为前方忽然生出两团火,红火,比灯火还要灿烂的红火! 在熊熊红火下,可以看清两个人在街道上飞驰着。 前方,一个黑色衣服的人在空中挥剑,他的身子不是很高大,但手中却持着一柄巨大的剑。 许游二人虽然看得不是那么清楚,不过还可以认得出此人是王爷的侍卫。 陈侍卫。 陈侍卫正身处半空,挥动着那柄巨剑,就像一只盘旋于空中,伸出利爪的飞鹰。 另外一人身穿着遮住头部的黑色斗篷,脸上戴着黑色面巾,双手各持武器在空中盘旋着——如果他手中的红火也算武器的话。 猝然间,那个神秘人物其中一只手的火忽然不见。 因为那团火飞到了陈侍卫的巨剑剑身上——陈侍卫用巨剑挡着扑身而来的火焰。 陈侍卫虽然能挡着这一招,可是神秘人另一只手上还有一团火。 神秘人霍然伸手,手心的火再度迸射。 陈侍卫只好再度挥动巨剑。 可惜,慢了。 火焰刹那间飞到陈侍卫的右胸上。 熊熊烈火像烧柴般将陈侍卫的右胸焚烧而起。 许天凡和游云翔看得目瞪口呆。 陈侍卫没有用手把右胸的火焰扑灭。 因为他刚要动手时,神秘人已经飞到了他身旁,他只能用剑去劈,没有时间去理烧着右胸的火焰。 当他用剑去劈时,神秘人已经把他的巨剑夺去。 他惊讶。 他眼睛瞪得很大。 他不相信自己的武器会瞬间被人夺去——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侍卫,武器从来未被人夺去过。 可是他就算不信都不行,反正武器已经在对方的手上了。 许天凡和游云翔望着前方的半空中,心里嚯嚯跳动,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身穿斗篷的神秘人捏着巨剑剑身,手心冒火,顿时将整把剑燃烧起来。 陈侍卫连忙用手去扑灭右胸的火,同时,飞身朝许游二人方向逃去。 许天凡和游云翔见陈侍卫将要飞来,身子一震,暗忖这个神秘人会否误伤到他们二人呢?故此,二人都想拔腿而跑。 置身空中的神秘人没有去追陈侍卫。 那柄被焚烧起的巨剑却追了过去。 火剑如同离弦之箭,飞身而去,在漆黑的半空中划过。 陈侍卫飞得不是很快。 所以他的背部突然多了一个剑柄,而胸前则多了一个剑身。 所以他倒下,倒在许游二人的脚前。 “陈侍卫!”许天凡叫出一声,然后就和游云翔来到他左右。 二人把陈侍卫扶起,见到他胸前的剑身的火焰已经熄灭。 剑身没有火,却依然是红色的。 ——陈侍卫的血仿佛比火还要红。 ——剑身沾满了他的血,那是比火还要红的血。 陈侍卫咬紧牙关,忍着胸骨断裂的痛苦,倏然把衣服里面一尺长的竹简递到许天凡面前,声音沙哑:“把它交给狄齐王爷!快走!”他血流不止,一滴又一滴血流过剑身,从剑尖处滴到地上。 许天凡一望身处半空的那个神秘人,快要飞身过来,再看一下陈侍卫的伤口,道:“那你呢?” “不要管我!”强忍着身子的剧痛,陈侍卫用手中的竹简触碰许天凡的手,喝道,“快!我拖延他!” 许天凡知道他即将要死了,于是接过那个竹简,把竹简放进自己的衣服里面,然后向游云翔打个眼色。游云翔明白兄弟之意,放开陈侍卫的,伸手遥指着街道上的树木,袖里的飞爪钩索迸射而出。 陈侍卫虽然对许游二人不是很信任,可是除了把竹简交给他们之外,再无他法。现在他明白自己将成为一个死人,所以,他用尽力气,腾身而起,转过身子扑向朝他飞来的神秘人。 你也许无法清楚,为何陈侍卫这个垂死之人,竟然还有这样的力气。 陈侍卫也不清楚自己的力气从哪里来的,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拖延神秘人。 许天凡和游云翔用袖里射出的飞爪钩索,爪子抓住街道旁边的树木,然后二人驾轻就熟地在半空飞驰。 二人飞得很快,心也跳得很快。 “啊——” 猛然间,陈侍卫的嘶喊声贯彻着整体街道。 闻到此声,他们的心跳得更剧烈。二人不敢往后去看,但也知道陈侍永远没有烦恼了——只有活着的人才有烦恼。 许天凡感到身后有一股热气狂涌而来,忽然之间,觉得左臂旁有生出热气,还未来得及去看左臂发生什么回事,就见到一个红色火球飞到自己身前——接着火球霍然斜坠下地。 许天凡悚然一惊,明白到这是身后的神秘人所发出的火球,幸好火球只是在左臂旁飞而过,不然的话自己就会像野兔那样被火烤了。 “云翔,要小心啊!”许天凡用力挥臂,以袖上的绳索来调节飞爪的方向,“不要被火球击中!” “你也是啊!”望着一个火球在自己头上掠过,游云翔哪敢大意。在他心中,还有萦绕着陈侍卫方才的惨叫声。 前方灯火熠熠,人来人往,二人眼见自己快要来到刚才的华灯大街了,不禁心喜。只要出了这条小道,他们就能找个地方躲起来,不愁被神秘人杀害。 但是他们现在还没有到达华灯大街。 只要二人仍在这条静谧小道上,神秘人就能把他们杀死。 熊熊烈烈的火球,宛如一颗颗流星般划过小道。 许天凡和游云翔不但要控制飞爪钩索,还要留意身后的火球,假若一个不小心,他们很可能就成为火下亡魂。 神秘人的速度很快,不过比不上李姥姥。假若追逐二人的是李姥姥,那么二人连见到前方灯火的机会都没有。 终于,许天凡和游云翔在众目睽睽之下,飞到了华灯大街,他们拐弯转角,没入人群。 神秘人没有飞出幽静小道,只是跃上屋顶,扫视人山人海的街道,可是,二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月光洒落瓦片上,神秘人双手交叉托胸,看了片刻后,就没入了黑暗之中。 许天凡和游云翔再次惹上烦恼的事了。 有烦恼也算是一件好事,因为这证明你还活着。 他们刚才躲进了一家酒馆,来到一间普通的房间里,点了一些酒菜。 他们的心还在嚯嚯跳动。 汗也在涔涔流下。 游云翔倒吸了一口气,道:“又遇上不好之事了,看来我们不应该出外游历。” 许天凡用衣袖抹着脸上的汗珠,道:“你后悔了。” “没有。”游云翔沉默半晌,呼吸畅顺很多,“陈侍卫给你的竹简还在么?” “让我看看它有否丢失。”许天凡抹去汗珠后,伸手探进衣服里,心中在想:如果丢失了,那就对不起陈侍卫了! 第三卷 第十四章 祝融教 许天凡望着手上的捆起的竹简,将要把它打开来看时,游云翔喝住了他:“里面可能刻着朝廷的重要文件,你怎能把它打开呢?” “就算我们看了,王爷也不知道的。”许天凡的手指正去打开竹简。 游云翔一手夺过竹筒,脸色一肃,没好气地道:“你忘了陈侍卫说了什么吗?他叫我们将它交给王爷,不是叫你擅自打开看啊!” 许天凡耸肩道:“不看就算了……”徒然想起陈侍卫胸膛被巨剑刺穿时的样子,他心有余悸,身子不由地抖动一下。 “你说那个蒙脸的人,会是什么人?”把竹简放进自己的衣服里,游云翔蹙着剑眉,惴惴不安地道,“他是否为祝融教的人?” 祝融教?许天凡思忖一下,记得自己在端水城里听说过祝融教的事,皱眉道:“他的手会生出火来,他应该就是那个祝融教的教徒了。” “不过……”许天凡又道:“会用火的人未必是祝融教的。” 游云翔点头道:“是的。那我们吃完饭后就去见王爷吧。” 无论谁在惹到麻烦时,都会没心情吃饭的。 但是许游二人确实很饿。 许天凡道:“吃完饭后,要小心地出去——我可不想被火烧焦。” 火永远都充满魅力。 它既能给人带来温暖,也能给人带来灾难。 在神州大陆里,与火有关的神名为祝融,本名重黎,号赤帝。 而在玄州大陆里就有一个信仰祝融的教派,名为祝融教,教徒都修炼火系的玄术。他们是一个小教派,人数不多,但是他们的实力并不弱。 祝融教人数不多的原因是,此教的玄术实在难修。修炼者可是百里挑一的,如果你没有控制火的能力,那你只能惹火烧身。 不知道刚才那神秘人是否为祝融教的教徒? 饭后,街上。 大街已经不再热闹,人影稀少,灯火阑珊。 “要小心一点。”许天凡环顾周遭,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低声道,“走快几步吧。” 游云翔点头道:“我们要快点赶去琼玉楼。” 许天凡凑到游云翔耳边,道:“不如叫一辆马车来吧,在马车里,那个蒙脸的家伙看不见我们。” 游云翔道:“也好。” 再走过一条街,许游二人就见到了一辆马车。 普通的马车,普通的车夫。 二人加快步伐朝马车走去。 普通的车夫说了句不普通的话:“二位要去琼玉楼吗?” 许天凡讶然道:“是啊……你是因何而知的?” 车夫道:“我就是送你们去琼玉楼的。” 此刻,许天凡和游云翔都在想:难道为他们准备这马车的是韩青?或者是醉花派? 许天凡对游云翔轻声道:“不管怎么了,上车后再说。” 车厢也是普通的车厢,许天凡和游云翔就坐在里面。 可是那匹马却没有动。 车夫不动,马当然也不动。 “你不问是谁派我来的?”车夫的声音传来。 游云翔道:“我们知道,真是要谢谢韩兄了。” 忽然有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看来你们猜错了,不是那位韩兄。” 这声音沉厚而成熟,并非车夫之声。 许天凡大感疑惑,问道:“那是谁呢?” “我。”沉厚而成熟之声又起。 同时,车厢外传来“扑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倒在地上。 许天凡立刻掀起帘布,探头往外看,瞪大了眼睛。因为他见到一个蒙脸的人站在前方,而车夫则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不知道他是晕了还是死了。 “怎么会是你?”许天凡惊讶地道。 “怎么不会是我?”那人道。 闻到此言,游云翔也探出头来看看。见到那人是杀死陈侍卫的凶杀,他也把眼睛瞪得很大。 神秘人身穿着的黑色斗篷很适合他,让人觉得他的皮肤就是那件斗篷。 勉强控制惊慌的情绪,许天凡好整以暇地道:“你一直在找我们?”目光掠过倒在地上的车夫,他蹙起眉头,“看来这位老兄被我们连累了。” “他没有死。”神秘人没有看车夫,只看着许天凡,沉厚而成熟的声音响起,“刚才他已经收了我的钱财。” 许天凡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坐马车?” 神秘人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的是我需要这辆马车。” 许天凡不懂他的意思,游云翔也不懂。 神秘人就解析:“我需要这辆马车来运走你们,至于你们打不打算坐马车都不重要,我总有办法‘请’你们上车。” 喟叹一声,游云翔轻轻摇头,道:“天凡,这次我们死定了。” 大街上刚才还有几个人,而现在连鬼影都没有一只。 不知道行人是否被蒙着脸的神秘人吓跑了? 忽然想起了适才陈侍卫临死前的事,许天凡忽然微微一笑,道:“我把那竹简交给你,你放过我们好吗?” 神秘人伸出手来,道:“快拿来。” 许天凡连忙道:“你先答应我们。” 神秘人哼了一声,道:“你们现在已经无路可逃,凭什么和我谈条件?只要我不高兴,你们两个马上就会烈火焚身。”他的话仿佛带有炙热的火,可以随时把二人烧焦。 许天凡一抓游云翔的衣服,道:“云翔,把竹筒拿出来吧。”言罢,他就对游云翔打眼色。 游云翔看到自己兄弟的表情,故作叹息:“唉……”然后伸手进衣服里,不快不慢地,他把那害死陈侍卫的竹筒拿了出来。 许天凡道:“你真的会放过我们?” 神秘人没有说话。 猎人一般不会对猎物说太多的话。 游云翔伸出拿着竹筒的手,道:“给你……” 猝然间,几道光芒从游云翔的袖里飞出。 神秘人连忙用气去挡住光芒。 飞镖,这些光芒是飞镖! 许天凡的袖子也射出飞镖。 神秘人一挥手,镖落满地。看来他的玄武境界非常高,不然的话他怎能一挥手就把十几个飞镖打落。 虽然飞镖伤不了神秘人,但许游二人早就趁机跳出车厢了。 神秘人当然要追。 许游二人再度利用飞爪钩索,腾空而起,飞身而去。 神秘人的速度极快,快得你看不见他是何时飞起的。你只能看到他突然在原地里消失,又突然地出现在了许游二人面前。 他挡住了去路。 忽然间,一道火墙在神秘人摆动双臂时,出现在二人面前。 如果你有勇气冲向火墙,那你就没有命活着离开。 许天凡和游云翔有这个勇气,但不想没了这条小命,所以许天凡只好向左转,而游云翔当然是向右转。二人颇有默契,打算分开而走,不知神秘人能去追谁? 神秘人没有去追。 他手上忽然多了两条大麻绳。 看上去,两条麻绳很普通,可是它们的功能却很特别。 两条麻绳像一条精明的蛇一样,笔直地向许游二人飞去。 许天凡的腰部多了一条绳子,接着他就动不了了。现在,他感觉到自己就像一只被蛇逮捕到的野兔,尽管自己刚才能窜能跳,而现在只能坐以待毙。 游云翔的情况跟许天凡一样,也不能再动。 ※※※ 许游二人现在就坐在普通的车厢里。 只是他们身上多了一条麻绳,准确来说,他们的手脚和腰部都被捆住。 许天凡大嚷道:“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 “带你们去琼玉楼。”在车厢外的神秘人拿起竹筒,放进腰间,低声道。他说完话后,掀开窗帘,看着满脸愕然的二人。 许天凡还想说话,但嘴巴被一块麻布塞住。游云翔虽然不多嘴,可是他的嘴也被一块麻布塞住。 车厢又多了一个人。 晕倒的车夫。 许天凡看着这个车夫,皱起眉头,他为车夫的安危感到担忧。若不是因为他们二人,车夫又怎么会被连累呢? 他们的飞爪已经被神秘人拿去,故此他们不可能再用爪子去断绳解困了。 马起步。 “哒哒哒哒……” 马步声很急促,就像许天凡和游云翔现在的心跳一样。 许天凡与游云翔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对方的恐惧感。他们到底会被带到哪里?那个杀了陈侍卫的神秘人,是否为狄齐王爷的敌人?他们有何目的? 很多疑惑与恐惧都塞在二人的心里。 不一会儿。 马蹄声止。 “欢迎来到琼玉楼……哦,小人明白了。”这显然是看门的人在说话。 不知道神秘人做了什么事?也不知道看门的人明白什么? 马车好像进入了琼玉楼里的马厩。 此刻,许游二人的心跳得更快,虽然他们很想逃跑,但是被捆住的人又怎么逃得了呢?二人皆想叹息一声,可是嘴又被麻布塞住。 神秘人的声音传来:“押他们两个上去。” “是。”这不是一个人的声音,而是两个。 许天凡暗忖:他这个家伙到底要带我们去哪? 被带走的许天凡和游云翔,心里当然惴惴不安。而那个车夫还留在车厢里,不知道他是否可以安然无事? 房间。 华丽的大房间,富丽堂皇,美轮美奂。 这样房间只有非常有钱的人才可以住得下,何况它本来就不是为穷人而存在的。 一个严肃的人坐在一张椅子,被他坐着的椅子仿佛也严肃起来。 此时,许天凡和游云翔就坐在华丽大房的地板上,一脸茫然地望着坐在椅子上的人。 押许游二人进房的两个人,身穿黑衣,而椅上之人也穿着黑衣。只不过他的那件黑衣显得十分华丽,衣服上每一条线好像都要贵过这间大房子。 两个黑衣人把许天凡和游云翔嘴上的麻布拿去。 望着椅上之人,许游二人都没有出声说话。 椅上之人却说了一句:“出去。” 两个黑衣人道:“是。” 然后两个黑衣人就出去,他们走得很快。 门被关上。 椅上之人盯着二人,半晌之后,道:“你们可知道我是何人?” 许天凡道:“知道。” 椅上之人道:“哦?” “你一定是与王爷作对的坏人。”许天凡忽然笑起来,笑得像一个孩子一般,“哈!想不到王爷住在此处,他的敌人也在此处!真有趣!” 许天凡本来是不会在这种情况笑的,因为他很可能会在此地一命呜呼。然而,他却要潇洒地笑,以笑声来掩饰心中之惧。 “王爷和他的敌人都在琼玉楼里,”许天凡还是笑着道,“你说这有不有趣?” 椅上之人也笑了:“哈哈,这的确很有趣。”微笑只是短暂的,他脸色一肃,又道,“不过你说错了,我不是王爷之敌。” 许天凡疑惑地道:“你不是王爷的敌人?” 椅上之人道:“当然。” 游云翔问道:“那你到底是谁?” 椅上之人道:“我就是王爷。” 【以票纵横玄州,以票寻找欢乐,欢迎您的参与,谢谢!】 第三卷 第十五章 谁在垂钓【第一更】 “什么!”许天凡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就是王爷?” 椅上之人道:“没错,我就是狄齐。” 许游二人瞪大双目,看着眼前之人。那人绝对是一个非常有钱的人物,可是若说他就是王爷,许游二人真的是难以置信。 椅上之人脸色忽然肃穆起来,大喝:“说!你们黑石帮的人到底在何处?” 黑石帮?许天凡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却不记得在何处听过,望着那个称自己为王爷的人,笑道:“黑石帮是卖黑色的石头吗?黑色的石头很漂亮吗?” 椅上之人哈哈一笑,道:“你挺会开玩笑的。” 许天凡脸上带着笑容,而心里却带着不安而恐惧,他尽量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道:“我们不知道什么是黑石帮。” “不知道?”椅上之人道,“我有办法让你们知道。” 许天凡道:“你的办法是把黑石帮说给我听吗?” 椅上之人道:“这个办法不好用。” 许天凡道:“什么办法才好用?” 椅上之人冷笑道:“用刑!如此一来,你们就可以说实话了。” 听到这样的话,许游二人面面相觑,两人虽然知道用刑可以逼人道出实话,但是他们连黑石帮是不是卖石的都不知道,又有什么实话可以说呢? 冷汗涔涔而流,许天凡望着这位身穿华丽黑衣的人,忽然厉声地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所做的到底为何事?什么黑石帮我也不清楚。还有,你居然说你自己是狄齐王爷,但是你却把你身边的陈侍卫杀害,怎教别人信你是王爷啊!” 面对许天凡的厉声之言,那位王爷没有发怒,只是轻轻一笑,道:“我没有必要证明我是王爷,你们要明白现在谁是猎物。” 进入华贵的房间后,很少说话的游云翔此刻也开腔道:“你是不是王爷,我们没有兴趣知道,我只想你要清楚一件事。” 椅上之人问道:“何事?” 游云翔道:“我们和陈侍卫一点关系都没有!” 椅上之人摇摇头,道:“若与陈强没有任何关系,他为何要将竹简交给你们?” 许天凡唯有把刚才的事说出来,他希望那个不知是真还是假的王爷能相信他的话。当然,他也觉得那人是不会轻易相信的,他们说出来的话很可能被当成谎言。 游云翔的想法也如许天凡一样,也知道那人是不会轻易信他们的。 但是他们没想到椅上之人会道:“这个理由我相信。” 此刻,许游二人唯一能做的事情是瞪大眼睛。 ——不是吧?!他真的相信? 许天凡只好道:“既然相信,那就放了我们二人吧。” 椅上之人道:“不急。” 许天凡道:“你在等什么?” “等我。” 在许天凡和游云翔都没有回神过来时,房门忽然间打开,一个人走进来,他身穿黑色斗篷,脸带着黑色面巾。那个人给许游二人带来一种不愉悦的感觉——不知道是惊恐还是无奈。 “报告王爷……”身穿斗篷的人没有去瞄二人一眼,因为他一进来眼光就一直投向都椅上之人,双手作揖,沉厚而成熟的声音响起:“我已经查明了这两个小子的身份,他们都与陈强之事无关。” 王爷道:“真的无关,你可否调查清楚。” 身穿斗篷的人道:“属下已经查明。” 王爷道:“但是他们知道了竹简的机密,就算与陈强没有任何关系,也不能离开这间房子。” “喂!”许天凡大呼,“我们都没有把竹简打开过!” 王爷笑道:“真的没有?” 许天凡道:“刚才你都信我了,不知现在……” 他觉得那个王爷还是会相信他的。 然而他却听到了让人失望的话:“不信!” 游云翔连忙道:“要怎样你才能相信?” 王爷没有说话,那个身穿斗篷的人却道:“我们不必相信。”他就是杀死了陈侍卫、把许游二人“请”到此处的神秘人。 许天凡知道神秘人话中之意——神秘人不必去信一个将要死的人。 此刻,二人的心又紧张起来! 许天凡和游云翔很想去骂人,不过他们骂的不是坐在椅上的王爷,也不是会玩火的神秘人,而是骂他们自己。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居然会遇到这样的事?!自己真的不应该出外游历,好好呆着幽月林里不好吗,偏要去外面受罪?! 可是骂自己也没用,骂了又能如何? 神秘人望着像猎物一样的两个小子,道:“我要动手了。”他不是说给二人听,而是告诉王爷自己要干什么。 见到属下要对付猎物,王爷是不会多言的,因为属下的手就是他自己的手,属下所做的事就是他所做的事。所以王爷永远不必说话。 但是这次王爷却说了话:“别杀他们。” 作为王爷之手的神秘人就不去动手,王爷说什么他就只能做什么。 许天凡吁了一口气,道:“你现在信我了?” 王爷道:“我看你们也不像是在说谎。” “但是……”神秘人望着王爷,又瞥了二人一眼,道:“他们的话值得相信?” “你不信?”王爷道。 “只要王爷信,我就信。”神秘人道。 王爷轻轻一笑,看着神秘人的双目透出欣赏的眼光。 做上司的当然会欣赏这样的属下。 “你们……会放了我俩。”游云翔小心地说话,好像说错每一个字都会令二人万劫不复。 王爷道:“这间房子是我睡觉的,我可不喜欢陌生人留在我的房子里。” 闻到此言,许游二人都不禁心喜,没想到这个自称王爷的人会这般轻易地放过他们。他们心里也都想好,以后一定不会去惹麻烦上身了。 “不过,此事不可告知别人。”王爷肃然道。 二人当然答应。 就算王爷没有要求他们,他们也不会跟别人说,因为二人知道只要是说出半个字,他们就绝对会惹上很大的麻烦。 他们的麻烦之事已经够多了。 神秘人把捆住二人的绳索解开,也把机关武器还给二人,然后就送他们走出琼玉楼。离开琼玉楼时,二人就觉得自己重新回到了人间,吸一下周遭的空气,心里大叫爽快! 走了一段路后,许天凡忽然蹙眉,低声道:“我们还没有问他关于车夫的情况呢。” 游云翔讶然道:“是啊,那车夫……”顿了一下,他把紧张的心情遣散而去,道:“不用担心吧,那个所谓的王爷都把我们放了,自然不会为难车夫。” 许天凡点头表示同意,不过他还是放不下心中之虑,万一车夫有什么三长两短该怎么办? 二人走在好像沉睡着的大街上。 虽然街道上有灯火,可是阑珊的灯火只能把街道衬托得更黑暗。 许天凡又道:“他这么轻易就放了我们,是否有诈?” “这……”游云翔蹙起剑眉,想了一下,道,“你觉得有什么可诈的地方?” “我想,他是故意放走我们的。”许天凡道。 游云翔紧张地望着许天凡,道:“故意放走我们?他想干什么?” 许天凡道:“你有没有钓过鱼?” 游云翔不太清楚许天凡想表达何事,也只好道:“当然钓过啦,以前经常和你一起去河边钓鱼呢!” 许天凡道:“那你就应该知道,钓鱼时,鱼饵是多么重要的。” 游云翔明白到自己的兄弟在说什么,点了一下头,道:“他要我们做鱼饵,引他的敌人上钩?” “没错。”许天凡轻轻一笑,道:“看来我们的麻烦还没有到尽头。” 游云翔道:“如此说来,我们的处境岂非很危险?” “是啊。”许天凡望着吐出幽幽之光的街灯,道:“那些鱼很有可能随时出现,我们不得不留神一些。” 街道现在只有脚步声,二人的脚步声。除了脚步声之外,街道还隐藏着一些看不见的危险。 走着走着,二人觉得街道上每一个黑暗的角落都有一双眼睛,而自己作为被钩子钩住的鱼饵,心情颇为不爽,但是又无可奈何。 游云翔问道:“那我们现在要回芙蓉堂吗?” 许天凡点头道:“是的,芙蓉堂是相对安全的地方,我们只有去那里。” 游云翔还是心有余悸,道:“到了比翼节那天,你还敢去琼玉楼里看表演吗?” “如果不去看,岂非便宜了韦炎?”许天凡虽然也是心有余悸,不过他想起了琼玉楼还有一位可以帮助自己的朋友,“就算那个所谓的王爷在琼玉楼里,我们也不应该害怕,我听韩兄说过他二叔认识王爷。” 游云翔勉强放下担忧的心情,道:“那就好了,有韩兄在我们就不必那么畏惧。我们还约了韩兄明天到女娲庙呢。”想起了刚才面对王爷时的事,游云翔双目露出埋怨的目光,望着许天凡,“你刚才居然敢那样跟那个王爷说话,你不怕小命难保?” 许天凡呵呵一笑,那是一个带有苦味的笑:“当时我也挺害怕的,不过我想我既然已经成为猎物,那么就不应该畏惧什么,和猎人开开玩笑也挺好的。” 游云翔也苦笑一下,接着又道:“黑石帮是什么帮派呢?”他觉得那个王爷所说的黑石帮会对二人不利。 “黑石帮?”许天凡摇摇头,道:“我记得以前好像听过这帮派了,好像是在端水城里听大刚他们说的。无论那个帮派是何种东西,他们已给我们造成烦恼!” 一手搭在许天凡的肩膀,游云翔轻声道:“别说如此之多了,快点回芙蓉堂吧,不然我们就要被鱼吞进它肚子了。” ※※※ “据少将那边的消息,狄齐把那两个小子放了。” “你猜狄齐为何如此去做?” “猜不到,不过少将说这是引我们上钩的事。” “我想也是如此。”一个站在一个黑暗的角落处的男人,望着灯火下的另一个中年男子,“狄齐以为他是垂钓者,却不知道真正垂钓者是少将。” 灯火下的中年男子道:“真是没有想到,那两个小子居然碰上了陈强,然而陈强居然会把竹简交给了他们。不知他们和陈强有何关系?” 站在黑暗角落处的男人哼了一声,道:“我想,陈强知道他自己不是那穿斗篷之人的对手,快要丧命了,故此希望借两个小子之手,去引狄齐进入我们的陷阱。没想到狄齐却识破了此事。对了,穿斗篷之人是谁?” 另一个男子道:“少将只探查到他是狄齐的手下。” 在陈侍卫被杀害时,他们虽然有探子观察大街上的境况,却不清楚那神秘人到底是谁。而陈侍卫本人,当然也不知道神秘人居然会是王爷身边的人。 此处是燕阳里的一间的密室,非常隐蔽,别人想找到这里也许比大海捞针还要难。 这两个在此地谈论着一个阴谋,可惜那个阴谋却是一个已经失败的计划。 那位在黑暗处的男人,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他悠然道:“陈强死了,黑石帮也少了一个探子。” 灯火下的男子道:“我们要不要去抓那两个小子过来?” 在黑暗处的男子道:“你想成为被钓之鱼?” “不想。” “那你就派人观察两条鱼饵就行了,其他的事让少将来决定。” “是!” 【今天连发四更,希望大家多来支持!谢谢大家!】 第三卷 第十六章 游赏月湖【第二更】 深夜。 月挂夜空,满空耀星。 芙蓉堂,许天凡房间里的烛火还没有熄灭。 灯旁,有一张大纸。 许天凡正在纸上画着一些除了他自己之外,别人不能看懂的东西。 他是在设计机关衣。 “现在机关衣的威力实在太小了,发出的飞镖竟然如此轻易地被人打掉。”他不会忘记适才在街上发生之事,若非自己的机关衣的威力不如神秘人,自己和云翔也不会被捉走。其实他的机关衣的威力并不小,只是那个神秘人的实力比机关衣厉害许多。 然而,他更希望把机关衣设计得更厉害。虽然明知机关衣就算怎么厉害都好,也难以比得上神秘人的玄武实力,但还是想让此衣至少有足够强的防御能力。 机关衣就相当于许天凡的堡垒。 “倘若有宁怡姐姐在此就好了。”用笔在纸上涂了两下,停笔,许天凡自言自语,“她那么厉害,肯定能制造出一件能对付神秘人的机关武器。” 尽管他从小就开始学施宁怡的机关术,但是他觉得自己所掌握的技能仅是施宁怡的冰山一角,不知何年何日他才能拥有整座冰山? 伸一下懒腰,许天凡暗忖已是深夜,自己也该就寝了,明天还要与如琳去玩呢。 此时,他想起了方才与游云翔回到芙蓉堂后,和唐如琳交谈之事…… “天凡,明天我不用去见那位重要人物,我们可以在燕阳里游玩了。”唐如琳嫣然道。 “太好了!”喜上眉梢的许天凡,兴奋起来,然而又想到了他的情敌,“那个……你的师兄会和我们一起去吗?” 唐如琳道:“你说韦炎师兄?他明天有事要办,不会一起去。” 许天凡很想再说一次“太好了”,不过他还是觉得那句话留在心里较好。 唐如琳望着许天凡,又看看游云翔,道:“你们两个刚才去了什么地方,为何如此之久才回来?” 许游二人面面相觑,随后许天凡便道:“我们只是逛逛夜街而已……”顿了一下,他脸色有些变了,“如琳,明天真的要出街?” 看着许天凡现在的表情,唐如琳疑惑地道:“是啊,怎么你好像变得不太愿意去了?” 许天凡不是不愿意去,若非自己和云翔惹了麻烦,他的脸色也不会露出不太愿意之意。他很清楚,自己与云翔已经被别人跟踪着。不知道他和如琳一同上街,会否连累了她? 不过,假如那是许天凡多心的话,根本没有人把他当鱼饵,那他岂非白担心一场。 见许天凡沉默不语,唐如琳问道:“你在想何事呢?” “我……”许天凡道,“我在想……明天早上我好像约了韩青,要到女娲庙里。” 游云翔看着身边的好兄弟,道:“你和如琳去玩吧,我代表你去与韩青会面,如何?” 唐如琳抢先一言:“这样也好。天凡,我们到月湖那里吧。” 许天凡道:“月湖……嗯,就去此地。”他心中泛起不悦之感——刚才本想去月湖的,却遇到了倒霉之事,而且还差点丧命了! 游云翔的心情也像许天凡一样,犹有余悸,假若没有遇到那个神秘人,他绝对会觉得旅途是十分愉快的。 美眸的目光投在许天凡秀气的脸上,唐如琳露出甜美的笑容,道:“你明天起早一点啊。” 许天凡把担忧之事遣出心里,道:“如果起不早呢?” 唐如琳道:“那我就准备一桶水。” 许天凡道:“干嘛?” 唐如琳道:“淋醒你。” 许天凡微笑地道:“看来我要准备一把雨伞才行,不过,我睡着了又怎用得了伞呢?” 许天凡真的希望自己不会成为鱼饵,也许这是自己多心了…… 现在他正躺在床上。 想起了适才和唐如琳的约定后,他只好闭合双目,赶快就寝。 他希望明天早起。 他并不担心唐如琳会用水去淋他,只是他不想自己明天起晚了而令唐如琳生气。 翌日,晴。 许天凡没有被水淋醒,因为他比唐如琳醒得还要早。 用完早膳后,许天凡三人就乘芙蓉堂的马车,去到女娲庙。 游云翔要和韩青在女娲庙里见面,此处有很多醉花派的弟子,故此游云翔不用担心有人会对他不利。同样地,许天凡和唐如琳要去的月湖也有不少醉花派的人。不过,他们两兄弟还是留意着身边是否有可疑人物。 女娲庙位于城西的山上。 碧山青竹,蕴涵风趣。 一缕温婉的晨光,轻轻地抚摸着被轻雾缭绕的山间。 女娲庙不是很大,人却非常之多。对于燕阳的百姓而言,此处是最圣神的地方,他们宁愿看着自己的屋子被人拆掉,也不愿意见到女娲庙有一块砖瓦被人破坏。 比翼节将至,此处溢满着节日的气氛,不少人在这里求姻缘。 庙外的凉亭,有三个人站着,其中一个是法规学派的首尺韩青,另外两个是他门下的玄武高手。 “你就是韩青,没想到你如此年轻就创立了一个学派!真是厉害!”唐如琳愉悦地道。 被人如此称赞,韩青感到不好意思,遂道:“在下的学识尚浅,有很多事还要去学习呢。” 韩青身边有法规学派的两个高手,却不见一个艳美女子的身影。 游云翔就问道:“乔姑娘呢?她没有来?” 韩青道:“她应该还在路上。” 唐如琳好奇地道:“你们所说的乔姑娘……就是关你们进密室的那位女子?” 韩青道:“是的。” 一提起乔冰,许天凡就浑身不自在,好像乔冰是他的债主一样,他连忙道:“如琳,我们还是去月湖吧,我很想去看看月湖的景色。” 唐如琳回应:“好。”接着就不把许天凡的话当一回事,她对韩青道:“那位乔冰,我听天凡和云翔说,她很可怜哩。” 韩青双目露出同情之意,道:“嗯,她确实是一位可怜的姑娘,遇人不淑,令人闻之心疼。” 现在,许天凡的表情好像是喝了一大杯苦药那样。 游云翔注意到好兄弟的脸色,心里暗笑,接着就对唐如琳道:“如琳,你还是快点和天凡去月湖吧,至于乔姑娘之事,到时再说给你听。” 游云翔话音一落时,许天凡的声音就响起:“是啊,快去月湖里吧!” ※※※ 月湖。 湖如弯月。 湖中有飘云在游动,不知道是晴空的云倒影在湖面上,还是湖里本来就有云。 湖畔是杨柳岸,清风轻吹,柳絮摇曳。 “这里的景色真美啊!”许天凡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双目因为月湖的美景而睁得很大。 唐如琳道:“你想乘着小舟,在湖面欣赏风景吗?” 许天凡兴趣盎扬地道:“也好啊,乘舟赏湖,是一件非常愉悦之事。” 唐如琳道:“先说好啊,撑船的功夫就交给你。” 许天凡道:“如果我说我也不想撑船呢?” 白了他一眼,唐如琳有所不悦,道:“那么就请个船夫吧。” 许天凡笑道:“那你请我就行了,因为现在我想撑船了。” 于是,唐如琳就请了他当船夫,只是这个船夫是免费的。 船夫虽然免费,但租船却是要钱的。 许天凡既做了唐如琳的船夫,又花了钱去租了一艘小舟,看来他做了亏本的生意。 一叶小舟,渡在湖面。 “你为何不说话呢?”唐如琳美眸倒影着许天凡略有醉意脸。 许天凡没有喝酒,当然不会醉,他只是因为对着眼前这位大美人,脸上泛红而已。 唐如琳道:“说话呀!” 许天凡讷讷地道:“我……我在忙啊。” 唐如琳道:“忙什么?” 许天凡道:“忙撑船。” 唐如琳撅嘴道:“这是你的手在忙,不是你的嘴忙。” 许天凡道:“你想我的嘴也忙起来?” 唐如琳点头道:“当然啦,聊一下天吧。” 许天凡有所紧张,慢慢挤出话来:“……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除了形容一下明湖之色外,有何事可说?” 如果眼前的不是唐如琳,而是游云翔或韩青,许天凡早就侃侃而谈了。 许天凡在设计机关武器时,总是给人一种十分聪明的感觉,他一直在机关术方面很有天赋,很多人都觉得他是天才。不过,面对唐如琳时,他就变成了另一个人了。 无论男人是不是一个天才,是不是天下最聪明的人,只要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会有一刻变成蠢材。 见到许天凡无事可言,唐如琳遂道:“那就说一下乔冰吧。” 乔冰!?许天凡连忙道:“对了,我想问一下关于修炼玄武的问题,可以教我一下吗?” 一提起乔冰,许天凡的心里就产生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仿佛有一种排斥、拒绝、逃避之意。他并不讨厌乔冰,只是那种感觉却令他颇为不悦。 男人有时候也挺奇怪,明明有一个女人对你热情,你却感到不适。 然而,你喜欢的女人对你很冷淡,甚至连看你一眼都懒得看,你却还是继续喜欢她,还是继续去讨她欢喜——哪怕她那种欢喜只是停留在一瞬间,但是在你的眼里,那一瞬间却是永恒的。 同样,女人有时候也是如此。 只要唐如琳不问乔冰之事,许天凡说什么话都可以。现在二人正讨论修炼玄武的问题,尽管在这个风清日丽的天气之下和景色旖旎的湖面之上,谈论此种问题大为不适,但是许天凡觉得谈论此话总比谈论乔冰要好。 第三卷 第十七章 玉雅夫人【第三更】 月湖景色旖旎。 在湖面上的撑船的不仅是许天凡和唐如琳二人。还有一些情侣或伉俪,也在湖上卿卿我我。 所以,在那些情侣的眼中,许天凡和唐如琳仿佛不再是朋友了。 若是到比翼节那天,撑船游湖的人必定会更多。 “好啦,玄武的问题就聊到这里。”在聊了半个时辰后,唐如琳对此话题感到厌倦,遂道,“天凡,不如说一下别的好吗。” “也好。”许天凡道,只要不说乔冰,什么都好。 目前,许天凡已经不在撑船了,他把双桨发到小舟上,任小舟在湖上轻漂。 轻风拂过湖面,掀起粼粼微波。轻风也拂过二人身上,让二人感到清爽。 半个时辰后,已是午时,二人已经回到杨柳岸上。 碧柳垂吊,倒影水中。 唐如琳道:“天凡,去找一间客栈吧。” 许天凡点头道:“嗯,就去填一下肚子。” 二人走到街道上,许天凡见到了一个人。 一个手中持剑的人。 那个人也见到许天凡,他向前走来。他如果不笑的话,脸上带着的就是一股正气。但是他在笑着,无论是谁看到他如此的笑容,都不会想对他露出半点笑容。 “咦,你不是冰儿的情郎?”那人来到许天凡面前,停下脚步,脸上挂着属于他自己特有的笑容。 “喂!你胡说什么?”许天凡不仅没有对他笑,而且还语带怒气。 闻到那人之言,唐如琳一脸茫然,面向许天凡:“天凡,他说的是何事?” 那人双目一闪,嘴又在动:“原来你还有另一个佳人相伴啊,呵呵,真是艳福不浅呢。” 许天凡收起自己的怒意,也笑了,道:“高问,你嘴巴说出的话,永远都带有异味的。” 那种异味当然是别人难以接受的。 那满口异味之人,当然就是欺骗乔冰感情、用女子之血炼药的高问。 高问的口张大了,因为他在大笑:“哈哈哈……”他笑完又道:“我知道你跟太守说了些什么,若你想这样就打击得了我,那你不如另找他法。” 望着高问那张俊俏的脸,许天凡故作叹气,道:“真不明白太守为何招你为婿,也不明白他女儿为何喜欢你。我曾说过,虽然你长得挺不错,可是你的心却很丑。” 高问道:“但是世人只喜欢看别人的外表,而不是看内心。” 他双眼望着唐如琳,带有着一种男人有时会拥有的眼色,这使他炯炯有神的双目失去了神,变得只剩下了色。 唐如琳被他这样看着,心生厌恶之意,恨不得把他的双目挖去。 高问目光又投回许天凡的脸上,舔舔嘴唇,道:“这位姑娘长得挺不错的,不如我用我的小红来跟你换吧,换一夜就行了。” “换你个狗头!”唐如琳脸带怒意,厉声喝道,“你是何人啊,竟敢如此跟我讲话!” 高问双手交叉托胸,道:“在下是燕阳的官兵,这个身份足以跟你说无数次话。” 唐如琳突然一笑,道:“哈!只是一个小小的官兵,竟敢口出狂言,你又知道我是何人?” 高问道:“知道,一个将要陪我一夜的女人。” 闻到此言,许天凡哼了一声,道:“你找一只母狗陪你吧!” 高问讶然道:“母狗?你把你身边这位沉鱼落雁的女子当成母狗?” 许天凡笑道:“狗说的话,果然非同一般。” 唐如琳双手叉着小蛮腰,道:“告诉你吧,我是醉花派的弟子!” 高问瞪大眼睛:“什么!?你、你竟然是……” 听到醉花派的大名,无论是谁都会动容的。此处没有人敢得罪醉花派,就连官府也要忌其七分。 高问也不例外。 许天凡和唐如琳看到他如此的表情,就知道他害怕了。 谁知道他居然如此说道:“……你……竟然是……是一个骗子,哈哈哈!连官兵都敢骗,看来我要捉你回去,好好地教育你一番。” 他的教育当然不是真正的教育。 世上总是有些人,明明长得很英俊,却用言语把自己打扮得很丑陋。 唐如琳听了这么恶心的话,大蹙柳眉,真想找些东西塞住他的嘴,遂道:“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许天凡道:“别管他了,狗始终是狗,他所说的始终不是人听的。”他也想找一样东西来塞住那张恶心的嘴,同时也想用自己的拳头去揍那张恶心的脸。 ——你居然敢这样对如琳说话!岂有此理! 许天凡愈看高问,愈是想揍高问一顿——无论能否打败那个恶心的人!他感觉到脸被一股炙热的气弄烫,很想立即爆喝一声! 此时,高问微微一笑,道:“算了,现在我还在巡逻呢,以后有机会的话,再与二位见面。到时再和二人商酌一下那种事情。哈哈哈……” 他笑着从许天凡身侧过,离开时,还瞄了一下唐如琳充满怒气的脸。 许天凡和唐如琳也不管那恶心的人了,继续向前走。 唐如琳还是满肚怒气,道:“这只狗是不是欺负乔冰的那厮?” “正是这厮。”许天凡道:“现在我想起了李明庚,忽然发现,李明庚其实挺可爱。” 李明庚与高问比,前者确实可以从一只狼变成一只羊。 唐如琳道:“哼!若不是师傅对我说,不要去惹官府之人,我早就打他了!” 午时的天气很热,人心里的天气更热。 忽然,一个温柔的声音如清水般流到二人耳里:“如琳,何事让你如此生气呢?” 唐如琳向一旁望去,见到一位妇人。 她撑着遮挡阳光的黄伞子,身穿着华丽的黄衣裳,施施然走向二人。 唐如琳这才露出粲然一笑,道:“玉雅夫人,你怎么在这?” 那位玉雅夫人莲步而来,对二人展颜一笑,道:“我来月湖里游赏啊。” 唐如琳道:“你也来欣赏月湖啊!我刚才和他游赏过了。” “说吧,何事令你如此生气,”玉雅夫人柔声道,“让我帮你解决。” 唐如琳道:“不用劳烦夫人了,只是一只狗惹起的事而已。” 这位美妇虽然已是中年,但是风韵犹存,给人一种很慈祥的感觉。 温柔的目光流动到许天凡的脸上之后,玉雅夫人再看看唐如琳,欣然道:“这位公子是如琳的情郎么?长得挺秀气的。” 许天凡和唐如琳的脸忽然红了,比熟透的苹果还要红。 唐如琳紧张起来:“不是呢……玉雅夫人你……你真是的……” 玉雅夫人温柔一笑,道:“瞧你这个样子,嘻嘻。” 闻到玉雅夫人之言,许天凡心里既是紧张,亦是欢欣。为了不让如琳继续尴尬下去,他只好道:“在下许天凡,只是如琳的朋友,夫人误会了。” 玉雅夫人道:“玉雅真是抱歉。” 随后,唐如琳向许天凡介绍玉雅夫人。 原来许天凡已经听唐如琳提起过她了,只是当然不知道她的名字,因为唐如琳道燕阳里要见的重要客人便是她。 许天凡道:“听如琳说,你住在贵云阁。” 玉雅夫人轻轻点头,道:“是啊,我知道你还有话问我,也知道你要问的是什么。” 许天凡有些惊讶地问:“是什么?” 玉雅夫人道:“你一定问依我这样的身份,为何不住在琼玉楼。是不是?” 许天凡轻轻点头。 唐如琳对许天凡道:“夫人她对我说过,她喜欢贵云阁那边的景色,故此不去琼玉楼。” “是啊,贵云阁那边的美景,实在令我欢喜不已。”在黄色油纸伞下,玉雅夫人显得更带贵气,道:“到了比翼节那天,我还是会到琼玉楼里观赏演出的。到时的演出,一定非常精彩。” 许天凡道:“和你夫君一起去?” 闻到此言,唐如琳连忙道:“天凡,别说这样的话。” 玉雅夫人双目含笑,道:“如琳,不必如此说天凡小兄弟。” 许天凡感到疑惑,道:“你……夫君怎么啦?” 玉雅夫人还是一脸带笑,道:“我夫君已经走开人世了。”然而,她如今的笑容却黯然了许多。 许天凡尴尬起来:“啊!对不住,我并不知道……” 玉雅夫人轻微摇首:“此事已经过了很久,我也不会介意的。” 唐如琳岔开话题,道:“我和天凡现在去客栈用膳,不知夫人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吗?” 玉雅夫人道:“我暂时还不需要吃东西,你们快去吧。” 于是二人向玉雅夫人告别,然后就去找客栈了。 玉雅夫人望着二人的背影,不由轻叹,不知是因为伤心的回忆填满心里,还是羡慕他们可以相伴一起?她收回目光,转过身子,继续撑着油纸伞离开。 不知为何,此刻没有风吹。 天气还是那么炎热。 但是许天凡心里却生出了凉意。 许天凡低声地道:“唉,我说错话了,勾起了她的伤心回忆。” 唐如琳撅嘴道:“所以待会我要惩罚你。” 许天凡道:“罚我什么?” 唐如琳道:“罚你多吃一碗饭,饱死你!” 许天凡呵呵一笑,道:“这好像是赏赐我啊。” 第三卷 第十八章 黑石帮【第四更】 一个时辰前,女娲庙外的凉亭里。 “怎么不见天凡啊?他人呢?”乔冰问道。 她在家里出发之前,想好如何去逗许天凡的,可是来到了这个地方,却不见他的半个身影。 游云翔道:“天凡和他一位朋友去其他地方游玩了。” 乔冰蹙起柳眉,追问:“朋友?男的还是女的?” 闻到此言,游云翔不知该如何回答,若回答她那人是女子,不知道她会否勃然大怒。 韩青望着乔冰焦急的样子,遂道:“是一位女子。” 女子!?乔冰更是焦急了,她简直惊讶得要大跳而起。 她连忙道:“是谁?快说!” 见到到乔冰的脸色有很大的变化,韩青觉得她仿佛生气了,苦笑道:“这……一位醉花派的弟子,我是适才才认识她的。” 乔冰道:“去了哪里!?” 此时,韩青已经不知如何去说了。 游云翔道:“我们不知道啊,反正他们二人都是在燕阳里游玩的。”他并非不知道,而是不想让乔冰知道,假如乔冰要闹着去找天凡,那绝对会破坏天凡和如琳共处的美好时光。 瞪大眼睛,乔冰嗔道:“你一定知道的,还不快说!” 游云翔道:“若我知道,必对你说。”为了天凡和如琳,他不得不向乔冰说谎。 韩青微笑地道:“乔姑娘不必担心许兄他们。” “天凡说他有心上人,”乔冰忽然酸溜溜地道,“跟他一起去游玩的女子,是不是他的心上人?” 韩青并不知道许天凡有心上人。 而游云翔就十分清楚。 他如今在想该说什么话才不至于使乔冰生气,想了半晌,道:“好吧,其实天凡喜欢谁,我们也无法决定,是不是?” 乔冰那双大眼睛瞪着游云翔,那张香唇没有动。 听到游云翔如此一言,韩青接着道:“没错,许兄喜欢谁,我们是无法决定的。”望向人声鼎沸的女娲庙,站在凉亭处的他,忽然道:“别说这些话了,进去庙里,我介绍两位朋友给你们认识。” 乔冰喟叹一声,跟着韩青、游云翔走进女娲庙。 一个上身为人身、下身为蛇尾的石像,伫立在女娲庙的大厅里。虽则为一尊石像,她的样貌却是倾国倾城的,她永远带着笑容的脸,永远都那么慈祥、那么和蔼。 庙里的人群摩肩接踵,挤得水泄不通。他们都在虔诚地拜着圣神的女娲,祈望女娲娘娘赐福给他们。 不过韩青到此,并非是去拜女娲。 他们三人没有走到拥挤的大厅里,只是从一条小走廊去到一间小房间。此房装饰淡雅,摆设朴素,给人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小房间里坐着两个人。 一个身穿白色淡雅衣服,手持白色扇子的男子,见到韩青,就站了起来,道:“韩兄,过来品茶吧,此乃是燕阳女娲庙的清风茶。” 另外一人,身穿黑衣,装束也是淡雅,他也站起来,道:“喝了一口清风茶,不仅能使齿留醇香,还会觉得有一股清凉的气息在嘴里飘荡着。” 韩青作揖道:“如此美茶,我更是要品尝一番。” 桌子上摆着一个紫砂壶,还有几个精美小茶杯。袅袅茶香,飘于房里。 众人开始自我介绍。 那两位公子不是普通富家子弟,而是王爷狄齐之子。身穿白衣的公子名为狄文,王爷的大世子,气质文雅,只是给人感觉他很少会笑。而身穿黑衣的公子,名为狄武,王爷的二世子,文雅的气质比不上他长兄,却给人一种友善之感。 尽管二位世子身份显贵,却不喜欢高调,只让别人称他们为“公子”。 见到这两位王族世子,游云翔即刻想起了昨晚的王爷。 游云翔道:“王爷的样子是否如此的……” 接着,他形容了一下昨晚那个衣着华丽之人。 狄文道:“没错,我爹就是长得如此,游兄见过他?” 游云翔道:“在琼玉楼里见过一次。” 韩青微笑道:“我还没用见到王爷呢,想不到游兄就见到了。” 脸上露出苦笑,游云翔心想:假若你见王爷的方式和我一样,我可以保证,你绝对不想见他。 拿起茶杯,韩青轻呷一口,道:“二公子精通医术,游兄恰好也是如此,你们两个给以交谈一下。” 二公子狄武望向游云翔,脸上带着热情得可以把冰融化的笑容,道:“韩兄在琼玉楼里对我说过,游兄精通医术。今日见到了游兄,如此便好。” 游云翔道:“说精通算不上,只是明白医理。” 大公子狄文道:“据韩兄之言,还有一位精通机关术的公子,不知他现在为何没有来?” 乔冰道:“他不知道在何处鬼混了!” 狄文道疑惑地道:“鬼混?” 游云翔呵呵一笑,道:“二位,乔姑娘是说笑而已。我那位兄弟是在陪一位朋友去游玩。” 瞥了游云翔一眼后,乔冰沉默不语,她的心就如一个沸腾的大锅,大为滚烫。 游云翔也不理睬乔冰,拿起茶杯,品尝一下女娲庙里的清风茶。 乔冰也一样品尝,只是清风茶的清风,扑灭不了她心头之火。 他们四人个男子,一边品茶,一边聊天,谈得颇为愉快。 唯独乔冰,没有发话。 二公子狄武望着在静静地喝茶的姑娘,忽然道:“这么乔姑娘,为何沉默不语呢?大家如今作为朋友,不必拘礼。” “这里好闷啊!”带有幽怨的语气,乔冰嗔道:“我想出去玩!” 见到乔冰这个样子,狄武脸上微微泛红,道:“很好,这里的茶已经品够,大家不如就出去一游吧。” 狄文道:“二弟说的不错,我们就出去游玩一下。” 乔冰站了起来,细细柳腰,婀娜娇躯,使女性的魅力完全地表现出来。 狄武愈是去看乔冰,他的脸就愈红。 在一旁观看狄武表情的游云翔,露出微笑,心想:狄武好像对乔冰颇有意思,呵呵,若是乔冰与他在一起,天凡就脱难了。 黄昏,落日的余晖洒在屋瓦上,红阳渐渐在屋顶背后落下。 暮霞如血,街道淡红。 芙蓉堂里也如街道。 许天凡和唐如琳已经回到芙蓉堂,在大厅里的长椅上坐着,虽然二人在燕阳游玩了一整天,也聊了一整天的话,但他们还是觉得聊得不够。 此刻,许天凡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遂问:“如琳,你听说过黑石帮吗?” “当然听过啦。”唐如琳道,“天下第一帮嘛!” 许天凡心中一震,他没有想到自己和云翔竟然惹上了天下第一帮!假如昨晚那个人真的是狄齐王爷的话,自己和云翔就真的成为鱼饵了!他现在唯一希望的是他的猜测是错误的。 “怎么了?”唐如琳好奇地问,“黑石帮发生了何事?” 把心里的恐惧抛开,许天凡继续道:“想了解一下而已。不知如琳可否跟我说说那个天下第一帮呢?” 唐如琳回忆了一下,便道:“黑石帮信仰蚩尤,位于煌国,经常与煌国合作。它不断扩张地盘,力争武林盟主之位。如今,被江湖公认为第一大帮。” 听到黑石帮和煌国的关系,许天凡满脸惊愕,心中在想这次对付王爷的,是否与邻国煌国有关?他还记得,那个王爷在昨晚误认他和云翔是黑石帮之人,想到此处,他觉得自己的头疼得将要裂开。 他继续追问:“黑石帮在我们颛国势力如何?比起你们醉花派呢?” “黑石帮虽然为天下第一帮,但是他的地盘只处于煌国里面,由于他们和煌国的关系良好,故此有时会代表煌国作为使者,来我们国家做客。”唐如琳娓娓叙述,又想了一下,接着道,“若他们与我派比,那就很难说清谁较厉害了,因为两派各有优点,很难比较。” 许天凡道:“黑石帮既然和煌国合作,那么煌国会否请此帮之人去做一些事情呢?比如说暗杀行动或者刺探消息。” 唐如琳道:“很有可能的,因为此帮帮主石震天的妹妹,正是煌国君主的妃子。作为国舅,石震天理所当然地涉及到政治。” 听了这个帮派的信息,许天凡觉得自己的心已经下沉。 ——我和云翔不会真的卷入了政治的斗争吧?若是如此,这个麻烦,比以往十年里加起来的麻烦还要大! 许天凡问道:“他们也算是蚩尤教的,那会不会也有一个灵兽黑骑?”他在端水城里听人说过,煌国有一个灵兽黑骑的军队,那些将士控制灵兽,十分强悍。 “灵兽黑骑只是煌国一个军队名称,以凶猛的灵兽为坐骑。”唐如琳道,“然而蚩尤教都是精通控制灵兽之术的,所以黑石帮他们也是如此,这不足为奇。” 控制灵兽并非蚩尤教的专利,不过蚩尤教却是在这方面的十分精通。 双眸望着脸色有些紧张的许天凡,唐如琳心生疑惑,遂问:“天凡,你得罪了他们?” “啊?!”许天凡先是一怔,随后立即换脸,换了一个笑脸,“我怎么得罪这些人呢,我只是听了燕阳的人说过黑石帮,故此心有好奇之意。刚才我忽然想起了它,而如琳你知道的东西又多,所以才问一下你。” 唐如琳温柔地道:“如果你惹了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啊,我可不想你和云翔出了什么意外。” 许天凡哈哈一笑,潇洒地道:“意外经常会遇到的,但是我却可以把意外当成蚂蚁,一脚踩过去,什么事都没有!” 唐如琳见到他如此自信,心里也没有什么担忧了。看着这位年轻的机关师,她总是觉得天下没有任何困难会阻扰得了他,只要有他在,再大的困难都会变成蚂蚁一样小! 她想到这里,玉唇也露出甜蜜的笑容。 许天凡还在笑着。 但是他的心里却阴霾重重。 ——罢了,罢了。如果他们真的要对我和云翔不利,应该早就出手才对!还是别想那么多了,先提升机关衣的威力后再说吧。 【今天的四更发完了!以后轩弈我每天都会更新,而且不会断更,欢迎大家来看吧!谢谢!票,还是票,我说美丽的红票应该落在本书里,您说呢?】 第三卷 第十九章 提升威力 黄昏,夕阳西下。 隐秘的密室里,没有夕阳的余晖,只有淡黄的烛火。 一位中年男人,来到幽幽灯火处,望着前方黑暗的角落。 那个角落仿似只有黑暗,别无他物。 但是中年男人却对着角落道:“尊者,少将那里传来了消息,关于那两个小子的。” 此时,黑暗的角落里传来出低沉的声音:“他们有何身份?” 中年男人道:“他们一个叫许天凡,一个叫游云翔,是来燕阳里游玩的,与狄齐无甚关系。” 那位被称为尊者的人道:“少将有否说还要继续观察这两个小子?” 中年男人道:“少将吩咐,还是继续观察一下。” 尊者道:“那狄齐呢?有否行动。” 中年男人道:“暂时不清楚。” 此刻,房间里陷入了沉静中,灯火把中年男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蓦然间,黑暗的角落又传出声:“有否查到神秘人的身份。” 中年男人:“暂时也不清楚。” “嗯……现在我们并不急。”尊者慢慢地说出话来,“过两天之后是比翼节,这是一个多么好的节日啊,若狄齐死在那一天,真是美妙之极。呵呵,拿羊肉过来。” 中年男人马上拿了尊者要的食物过来。 尊者走出黑暗的角落。 中年男人是不会陪尊者吃羊肉的,也不会看着他吃羊肉。 尊者也不会叫任何人陪他吃羊肉,也不会叫别人看着他吃。 因为他吃的是生羊肉。当然,生吃羊肉并非可怕之事,只是,他是一口一口地把活生生的一只羊吞下肚子。他觉得听着羊的哀叫声,乃是一大享受。现在他正用自己的手,瞬间把羊的羊角拔掉。 羊血随着哀叫声一起蹦出。 有几滴羊血,洒在白色的蜡烛上。 中年男子已经离开此房,因为他不想吐。 尊者挖出羊肉的手,现在就放到桌面上,灯火可以照到那里。当他的那只手离开桌面之后,幽幽的灯光下,可见有一个红色的手印。 ※※※ 七月十七日,晴。 “你把机关衣的威力提高了?”游云翔拿着一件白色衣服,有些惊讶地道。 “你穿起来试试。”许天凡道。 此处是芙蓉堂客房前的院子,百花绽放,飘香扑鼻。 现在机关衣不在游云翔手上,而是在他身上。 许天凡道:“感觉有何不同?” 游云翔道:“衣服颜色不同。” 许天凡道:“确实是颜色不同,但是你很快会见识到,它的威力也变得不同。” 既然许天凡如此说,游云翔当然会试一下衣服里的暗器。而许天凡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一块石头,显然是叫游云翔把暗器射到石头上。 此块石头有一道墙那么厚,放在距离二人有三张床远的地方。 游云翔望了几眼石头,再瞧瞧许天凡,道:“这么厚的石头,暗器能插入得多深?” 许天凡故作神秘地道:“你发射一个暗器看看。” 游云翔伸直右手,对准距离自己有三张床远的石头。他不清楚暗器插入如此厚的石头后,到底可以进入多少深度,他只相信许天凡的武器绝对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瞄准!发射! 嗖—— 破空而响的一声! 暗器已经插入了有一道墙厚的石头,在石头另一面,有半根暗器露了出来,另一半则停留在石头里。 二人走过去看看情况。 “哇!”游云翔张大了嘴巴,瞪大了双目,大喝道,“这么厚的石头都被打穿了!” 许天凡得意地笑了,道:“当然了,发出的暗器不是银针,而是箭头,威力确实大了不少。” “何止不少!”游云翔望着自己的好兄弟,激动地道,“一般的弓箭都不能把如此厚的石头射穿呢!” 拍了一下游云翔的肩膀,许天凡走去捡那个从衣袖里射出的暗器。那暗器是一个箭头,穿过厚厚的石头还没有半点损害。那件机关衣里有一个筒子,这个筒子里面装着箭头,它的功能如强弩,而它的威力则被强弩更加厉害。 许天凡把那个箭头放到院子的石桌上,道:“这样的箭头在每个袖子里仅有两个,因此我们要省点用啊。” 游云翔点头道:“机关衣还有何种功能?” 许天凡悠然道:“喷火,放烟。” 游云翔疑惑道:“喷火?放烟?” 许天凡笑道:“喷火可以烤兔子吃嘛,放烟则可以增添烤兔子时的情趣。” 游云翔也笑了,道:“我看你真正想说的是,喷火可以烧人,而放烟可以迷惑敌人,方便自己逃走。” 许天凡道:“正是如此,你试一下喷火吗?” 游云翔笑道:“对着你喷,好吗?” 许天凡双手交叉托胸,道:“如果你的医术很高明,可以把一个烧焦的人医好的话,你就如此做吧。” 游云翔道:“可惜我的医术并不高明。” 此时,石桌上放着一块碟子,碟子并无特别之处,但是许游二人都盯着这一张碟子。 因为碟子上面放着一块生的肥猪肉。 许天凡教游云翔如何拿出袖里的金色小筒子。 那个筒子上面有一颗按钮,不用许天凡再说什么,游云翔就按下此按钮。 筒子对准那块肥猪肉,在按钮被按下之后,立刻喷出一道火焰。火不算大,但却非常猛烈,喷到猪肉上时,就像一个冲锋陷阵的士兵去对付敌方军队。 肥猪肉很快就生出香味,同时碟子多了一样的东西——猪油。 游云翔对此叹为观止,再按一下按钮,火焰熄灭。 “不知道火焰能持续多久?”游云翔问道。 许天凡欣喜地道:“很短时间,不过要去烧几样东西,时间还是绰绰有余的。”望了那块已经熟透的猪肉,他很满意这种效果,接着又道:“放一下烟吧。” 机关衣的袖子里又多出了一个小筒子。 游云翔对着前方的空地,按下筒子上的按钮。 刹那间,前方空地冒出一股紫色的浓烟,仿佛有一块紫色大蘑菇从天而降。 游云翔兴奋得跳起来。 紫烟瞬间在周遭弥漫,二人立刻往后而退。 望着紫烟缓缓散去,许天凡还是双手交叉托胸,一副得意的样子,他对游云翔道:“千万别对着别人的双目放烟,否则那人的眼睛可能会瞎掉。” 游云翔微笑道:“这个我明白,我的医术也没有高明得可以把瞎子医好”。 “放烟的次数也是四次,要省点用。”许天凡道,“还有,机关衣还会变成一张椅子。” “变成椅子?用椅子打人?”游云翔好奇地问。 许天凡笑道:“椅子当然是用来坐的!” 游云翔觉得许天凡是在说笑,他虽然相信许天凡能制造很多厉害的武器,却难以相信他能把一件衣服变成一张椅子。这除了开玩笑之外,他真的无法相信。 然而,有些事情就算你不相信,它也是会存在的。 许天凡还有另一件机关衣,而那件机关衣已经变成了扶手椅。衣服里有一些木头,可以充当椅子架体,而衣服的双袖则变成了扶手。 许天凡已经坐那张小小的扶手椅上。 游云翔唯有佩服地道:“天凡,你果然厉害!我不得不佩服你啦!” 在许天凡的教导下,游云翔也把他的机关衣变成一张椅子。 坐在扶手椅上,感觉就像坐在软绵绵的床上。 许天凡道:“那个王爷和黑石帮,好像没有找我们麻烦。” 昨天下午,游云翔回到芙蓉堂后,许天凡就把黑石帮的信息道给他听。然后,游云翔自己那边的事情告诉许天凡。 闻到许天凡提起王爷与黑石帮,游云翔摇摇头,道:“或许是你多心而已,王爷根本没有把我们当成鱼饵,而黑石帮也非暗察我们。” 若真的是许天凡多心的话,那便更好,二人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他们两兄弟才不愿卷入政治的斗争的漩涡中,只想安然地游历四方。 “你说昨天韩兄介绍了王爷的两位公子给你认识,”许天凡道,“其中一个和你一样会医术。” “没错,而且狄武他好像对乔冰有意思。”斜眼看着许天凡,游云翔道,“天凡,这下子你可好了。” 许天凡眉开眼笑,道:“哈哈哈,若是他追上了乔冰,我可是脱难了!” 游云翔道:“我还约了韩兄他们出去呢,现在我们就走吧。” 许天凡问道:“乔冰也去?” 游云翔道:“没错,有狄武在,你何惧之有?” 待会要见乔冰,他心里也涌起一股不悦之情,若非想认识一下王爷的儿子,他也不想跟游云翔出去。突然,他想起了高问那张恶心的脸,他又对乔冰同情起来。 想了这些事后,许天凡便道:“好吧,去就去。对了,我不仅改进了机关衣,还做了一只机关鸟,就送给乔冰吧。” ※※※ 燕阳的一间玉佩店。 这店子虽则不大,却很非常值钱,那是因为店里的每一间玉佩都很贵重。 王爷那两个公子,就是约游云翔到这里。他们两兄弟的钱财比韩青还要多,在这里莫说是买下一件最贵重的玉佩,就算把整间店铺的东西买下都视若等闲。 “你说!你昨天到底去了哪里?!”乔冰双手叉腰,怒气冲天。 许天凡捏紧手里的一只机关鸟,苦笑一下,道:“我和一位朋友去月湖游玩嘛。” 乔冰板起脸:“哼!” 她身旁有一位公子,那名公子的脸总给人一种友善的感觉。 此人正是狄武,王府的二世子。 狄武见到乔冰如此表情,遂道:“许兄,昨天乔姑娘闷闷不乐,看来是因为你的缘故。” 许天凡好像不知道发生何事似的,愕然道:“不会吧!这……其实是你没有照顾好她,是不是?” 狄武才是真正地愕然道:“……我?”他在惘然之时,脸已泛红。 游云翔只见狄武在此,而不见大世子的身影,便问道:“为何不见你大哥呢?” 狄武道:“大哥要和我爹处理一些事,故此不来。” 韩兄注意到许天凡手上的木头,道:“许兄,你手里的是何物?” 许天凡抬起手来,向众人展示手中之物,道:“机关鸟,你们有否见过?” 第三卷 第二十章 大快人心 狄武望着许天凡手中的木头鸟,双目尽带好奇之意,遂道:“它能飞起来吗?” 乔冰冷笑道:“这烂木头可以飞?简直是笑话!” 扭动着机关鸟的开关,许天凡双目流动精光,轻微之笑挂于唇边,道:“别低估笑话的力量。” 韩青道:“此处乃是别人的店铺,若要让机关鸟飞起来,不如走到外面去。” 街道上没有很多行人,适合机关鸟在街上飞翔。 众人便走出玉佩店。 为了迎接比翼节,大街上已经是张灯结彩,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机关鸟站在许天凡的手心,振动双翼,发出“卡、卡、卡”几声后,斜向上地飞起来。 狄武和韩青望着飞起来的木头,大觉惊喜,脸上尽是喜悦之色。 “我想它只是飞两下而已,很快就会掉下来!”乔冰讥笑道。 在空中盘旋着的机关鸟,当然不会只飞两下,它快速飞到一间店铺的屋檐下,贴着屋檐而飞。前方有一条柱子在挡着它的路线,但它仍是勇往直前,好像前方没有任何障碍物似的。 乔冰无声而笑,她觉得那只木头肯定会撞上柱子。它若是撞碎了,乔冰就绝对会放声大笑。 可是她的放声大笑已经无效。 因为机关鸟就像有灵性一般,绕过柱子,接着围着柱子旋转几圈。 狄武和韩青拍手叫好!而路上的几个行人更是瞪大眼睛,盯紧这只木头怪鸟。 如果真正的鸟要是见到这只机关鸟,它定会感到自己惭愧不如。 机关鸟绕着柱子转了几圈后,双翼的速度有所减缓,它慢慢降落到地上。 这时,街上的几个路人都鼓起手来,欢喜地叫好。 乔冰愣着了。 许天凡把机关鸟捡回来,把其递向乔冰,道:“送给你的,别生气了。” 乔冰撅起嘴来,道:“不要!” “真的不要?”许天凡缩回自己的手。 “不是啊!”乔冰倏然伸出玉手,在眨眼之间把机关鸟夺去。难得许天凡送她礼物,除非她变成呆瓜,不然的话她绝对会收下。 许天凡笑得更是愉悦,道:“看你这个样子,气应该消了。” 乔冰连忙道:“鬼才生你的气!” 许天凡道:“哦,原来你昨天做了鬼,难怪难怪!” 乔冰急忙道:“我才没有做鬼呢!我……”她忽然张大美目,脸色立刻发白,望着前方颤声道:“我……见到鬼了!啊!” 众人顺着乔冰的目光望去,见到一名慢慢而行的男子向此处走来。 他脸带邪笑,手中持剑,本来一个英俊的样貌已经变得非常丑陋。 狄武焦急地问乔冰:“你跟他有仇?” 乔冰忽然垂下头,不敢正视前方,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似乎真的活见鬼一样。 那男子笑着道:“冰儿,又见你了,咦,这次有这么多情郎陪伴啊!呵呵!” 许天凡走到乔冰前方,挡着将走到她前方的男子,笑道:“小狗,有何贵干啊?” 高问还是邪笑着,不为此话感到生气,文雅地道:“我姓高,名问,并没有小狗这个称呼。” 许天凡道:“你早说嘛,你不说我真的把你当成狗了,我以后再也不叫你小狗了。这样好吗,小狗?” “哈哈哈……”高问仰天大笑,止笑之后,便道,“我没有空跟你在此胡扯,我只想跟冰儿说几句话而已,麻烦你让路。” “不!”乔冰突然抬头,又摇摇头,道,“你走,我不会跟你谈。” “走吧!她不想跟你谈!”许天凡双手交叉托胸,摆出一副凶狠的样子。 他现在的模样并非装出来,而是真的有些生气,他见识过高问两次无赖之语,所以现在不想再听那些低俗的句子了。 游云翔和韩青如今终于看到高问本人,二人立刻对这厮生出厌恶的感觉。而那个二公子却一脸迷惘地看着高问。 高问见到许天凡凶狠的脸色,也不以为忤,还是笑着道:“你不让路,我可以捉你回衙门,说你妨碍官差办事。到时,你的可要挨板子了。” 许天凡并没有被高问吓倒,他知道身边有韩青和王爷之子,他还会怕狗咬人吗? 高问见许天凡像一块立地的石碑那样一动不动,暗骂他一声后,就伸出手,欲要捉拿许天凡的手臂。 许天凡大喝:“你想干嘛!?” 路上有几人行人在围观着,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行人见状,便走上前,对许天凡道:“哎呀,小兄弟你怎能对高捕快、高护卫说这些话呢?”随后,高瘦行人又嬉皮笑脸地对着英俊的捕快,道:“高捕快、高护卫,这人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你别跟他计较了……” 高问有时候是当捕快一职,有时候则会当他未来岳父的护卫。 高瘦行人对着高问嬉笑着,希望能化解当下的冲突。 啪! 高问没有说话,只是给了那人一巴掌。 众人还未曾反应过来,那人就倒地了。 游云翔见状,怒火顿生,大喝道,“喂!你这只狗在干嘛!?” 高问望着游云翔,呵呵一笑,又看看倒地的那个人,道:“你告诉这位仁兄,是谁打你?” 倒地之人一手捂着脸,即使如此,脸上还是疼痛不已。他刚想说话,就喷了一口血。 众人都不由一怔。 高问指着许天凡,望着地上的高瘦行人,悠然道:“是不是这位公子打了你一下。” 听到了高问的含血喷人的话,众人心里的怒火完全被点燃。 高瘦行人身子立即剧震,他仰首望着高问,声音颤抖:“是我……我自己打自己一下,与其他人无关,真的,与其他人无关……” 高问双目闪动凶狠的神色,刀锋般盯着高瘦行人,他语气缓慢而有力地道:“说!是不是那位公子打你?我可以帮你伸冤!” “我……”高瘦行人先是收回望着高问的眼光,因为那眼光令他身子发抖,他再看看许天凡此刻的表情,心里颇为难受。街上的众人都没有出声,都在等着他说话。 他忽然想起了他表弟的事——若是当初他表弟不顶撞高问的话,那么他表弟也不会躺在床上两个月。他记得表弟伤痕累累的身躯,更记得表嫂当初悲恸哭泣的样子…… “没错……是……是这位公子打我的。”用手指着许天凡,高瘦行人慢慢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仿佛这句话是他一生当中最令他难受的一句话。这句话很短,却令他觉得漫长的一生都会因为这短短一句而变得污浊起来。 许天凡急忙道:“你为何怕他?!明明是他打你啊!” 高瘦行人好像听不见许天凡的话,他只把头垂下,头快要垂到地面上。 这时,街上的人都充满了怒火,除了一个人外。 那人就是高问。 高问肃然地对许天凡道:“既然你打了他,我就要把你逮到衙门去!” 就在此刻,许天凡灵机一动,轻轻一笑,道:“也好,不过我想和这位公子谈两句。” 这位公子指的是二公子狄武。 许天凡不等高问是否答应他,就凑到狄武耳畔,低声两句。 游云翔、韩青以及乔冰这才记起身边有一位王族世子,现在他们可算是有恃无恐了。 闻到许天凡的耳语后,狄武点了一下头。 高问不耐烦地道:“说完没有,你要跟我走,还是想被我拖着走?” 许天凡感到轻松愉悦,笑道:“这位公子说与你一谈。” 高问目光投向狄武,打量了这位衣着华贵的公子,他有礼地道:“不知公子有何事要和在下谈呢?” 狄武向前一步,道:“若你真的要带许兄去衙门,那么先把我打倒。” “嘿嘿嘿!”高问的笑声十分难听,但是他却好像很欣赏自己的笑声,望着这位华贵公子,他点了一下头,道:“很好,若你打了我,身上就会多了一条殴打捕快罪。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狄武道:“既然如此甚好,那就请出手吧。” 游云翔三人不清楚许天凡对狄武说了些什么,只是明白到许天凡自有妙计,不用过于担心。 狄武作揖道:“请!” 高问倏然出手。 狄武也出手,以手挡手。 两股气劲在震荡着。 狄武被对方之气震退两步,高问就疾步前移,企图一招把对付打垮。 就在此时,狄武张大嘴巴喊道:“有刺客啊!” 高问的拳头将要压到狄武的脸上了,但是狄武脸上忽然多出了一只手掌,那手掌就把高问的拳头抱住。 这手掌不是狄武的。 狄武出手也没有如此的快。 高问双目瞪大,但他看的不是狄武,而是狄武身边的一位样貌普通的大汉,然后他就感到自己的拳骨欲要碎裂。他还未来得及喊叫,就发现自己躺在地上。 徒然间,街上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两个样貌普通的大汉,那些大汉的玄武功力却不像他们的样貌那般。 只见两个大汉飞步而来,去到刚要站起的高问身边,瞬间出手,在高问身上连续点了几个穴。 现在高问想动,却动不了,仿似变成了一块木头。 大街上,掌声轰然而起,“好、好啊”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 高问知道自己的身体动不了,就想动嘴说话,却发现双唇好像黏在一起。 乔冰见到他如此模样,大声地笑了,宛如变成一只娇俏的小狐狸。 “二公子,”为狄武挡在拳头的大汉道,“你有否受伤?” 狄武只是轻描淡写地道:“没事。” 还坐在大街上的高瘦行人,看到方才眨眼间发生之事,楞住了。 许天凡伸手去扶他,他又低下了头,道:“自己地站起来就行了。” 他慢慢地站起来。 他还是低着头,不敢正视许天凡。 “不用害怕,高问已经被我们制服了。”许天凡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但是……”高瘦行人冷汗直流,勉强地道出话来,“他身后的太守准岳父,还未曾被你们制服,我怕官府会找你们麻烦,那么,我真是对不起……” 闻到他那番话,许天凡暗忖:你不知道狄武是王爷的二子,才如此害怕高问,否则你一定到冲到高问面前扇他十几巴掌。 狄武对着高问道:“你不是想去衙门吗,我现在就带你去,看来你身上多了两条罪。” 高问第一条罪当然是殴打百姓、冤枉别人,而第二条罪则是行刺王族世子。狄武没有把第二条罪说出来,因为他不想街上的行人知道他的身份,而且他想到了衙门之后,要给太守一个“大惊喜”。 不能弹动的高问,心里并无恐惧之感,因为他不知道对方是王爷的二子。若是真的去了衙门,他认为到时便是许天凡等人坐牢的时候了。 许天凡对身边的高瘦行人道:“去衙门告高问一状吧。” 高瘦行人身子猛震,仿佛被雷击中一样,他为难地道:“不要!我不去!我不想连累一家老小!你们还是放了我吧,那一巴掌是我自己打自己的,与别人无关!”他缓缓地抬头望着许天凡,双目带有内疚之意。 许天凡哼了一声,故意地装出愤怒的样子,厉声道:“难道你觉得做懦夫是一件光彩的事?!若你不去指证高问,别人会瞧得起你吗?!” 听到如此的厉喝声,高瘦行人大为紧张,脸已变得比炎阳还要红。 许天凡继续怒道:“你瞧瞧你这个样子,一声也不敢哼,还是个男人吗?!你说啊!”他好像忘记了自己本来是在装怒的。 在许天凡身旁的乔冰听到那样的话,忽然感觉到许天凡充满了魅力,只要他在自己身边,自己绝对不会畏惧任何事情。 乔冰嫣然地笑了,那笑容略带醉意。 游云翔也觉得许天凡好像凶狠了许多,作为天凡的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他很少见天凡会如此发怒的。 事实上,许天凡如此生气是因为他不想再见到有人被官府压着,此时此刻,他已经忍受不了这些横行霸道的官府人员了!双目射出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高瘦行人脸上,他再喝一声:“去不去衙门?!” 高瘦行人又低下头。 他双拳紧紧地握着。沉默了一下,他又抬起头,目光缓缓地移向许天凡的脸上。 他突然把嘴张大,大声地说道:“去就去!他娘的!我怕高问他老娘干什么!?” 这一刻,他才是真正地站了起来! 【本卷完】 【完成第三卷了,求大家拿些票子过来啊!您只要轻轻地点击一下鼠标,一张票子就会带给我很大的享受!谢谢大家!】 第四卷 第一章 有恃无恐 许天凡见到高瘦行人说要去告高问一状,他呵呵一笑,脸上的怒火一下子散去。 高瘦行人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勉强地从脸上挤出笑容,道:“我叫张布,多谢各位。” 许天凡道:“何用多谢?是我向你抱歉才对啊!连累了你,真是对不起。” “不、不……”张布摇头道,“高问那厮以前也害了我的表弟,若今天我还畏惧他,怎对得起表弟呢?” 此际,狄武对他的护卫道:“走,我们去衙门。” 听到狄武的命令,两个大汉挟持着仿佛变成木头的高问,跟在狄武身后走去。 游云翔走到许天凡身边,问道:“你刚才对二公子说了何事?” 许天凡笑道:“我说的事,不就是你刚才欣赏到的表演咯。” 刚才那场表演确实精彩不已,只要你在现场,就算拍烂手掌你也会去拍。 ※※※ 官,有两个口。燕阳的太守也是如此。 太守方中的脸就像一块石头。 但是见到高问被捉来衙门后,他那张石头脸仿佛要裂开。 “你们到底是何人?竟然敢挟持官兵!” 方中的石头脸已经裂开,裂缝就是他那张张得很大的嘴。 这里乃是衙门公堂。 公堂里面的墙壁中央画着一副八卦图像,这象征着伏羲八卦阵,图像前便是太守的位置。太守身前有一张大木桌,而大木桌旁边则边则有两张小木桌,因为这是给两位幕师用的。 幕师是太守处理事务时的助手,一般的太守都有几个幕师。 公堂两侧各站着官差,一侧十人,每个人都腰间悬刀。 许天凡等人就站在公堂中央,而高问则是不情愿地跪在地板上。 “我们是来告状的。”许天凡悠然道,给人感觉他进衙门就像去客栈用膳一样。 方中脸色大变,大声道:“还不把高问放了!” 狄武对许天凡道:“是否要解开他的穴道,把他放了?” 许天凡轻轻摇头。 刚才被打了一巴掌的路人张布,见到太守的官威,心都跳了出来,凑到许天凡耳畔道:“不如把高问放了吧,太守可不能轻易得罪。” 许天凡还是摇摇头。 现在他们有狄武在身边,可算有恃无恐,还会畏惧那个脸如石头的太守吗?还会畏惧那个地方小官员吗? 高问虽然人如木头,心却在笑着,望着自己的准岳父如今的表情,他就知道许天凡等人一定会挨到重重的板子,一定会被打得遍体鳞伤。 方中愈来愈生气,遂对二十个官差道:“拔刀!” 铮铮声起,二十个官差都拔出自己手中的刀,围着许天凡等人,一股强大的气势蔓延着。 许天凡面对着手中有刀的官兵,面对着疾风般的气势,脸色没有丝毫变改,笑容依旧,他不急不慢地对着身边的狄武道:“二公子,是时候轮到你上场了。” 狄武无视官差,上前几步,道:“这么快就用武,不如稍等一下。”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金色的令牌,道:“请你过目一下。” 方中唤人把令牌拿了过,细心一看,脸色忽变,仿佛一块石头变成了一块豆腐。 众官兵瞧着太守的样子,他们脸上都露出疑惑之色。 高问更是不明白,那块小小的东西竟然有如此威力,可以令太守脸色大变。 方中不仅脸色已变,连手也不停发抖。 望着他如今这副模样,许天凡等人自然是脸带笑意。 方中吞了一下口沫,看看左右两侧的幕师,只见幕师一脸惘然地看着他。脸上露尴尬一笑,那弯起来的嘴巴就如同弯月,他离开舒适的座位,来到狄武面前,双手将令牌递向狄武,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世子来到此处,请多多包涵。”接着,他对官差肃然喝道:“还不收起刀来!” 二十把刀立即进入了刀鞘。 狄武从方中手中拿回令牌,道:“我是来此处告状的,有问题吗?” 方中连忙回答:“没问题,” 在衙门大堂里,唯一觉得有问题的是高问。 许天凡轻轻推了一下张布,张布上前一步,没有分毫紧张,道:“我要告状!” 高问如今有两条罪,一是殴打百姓、冤枉别人,二是行刺王族公子。第二条罪就足以让高问人头落地。 然而,高问还有第三条罪,因为——“高问拿我的血来炼药!” 乔冰道出此言后,妩媚的双眸已经变成可以喷火的眼睛。 蓦然间,她的那发红的双目溢出泪水。她一边用手绢拭泪,一边喃喃而语:“高问这畜生、畜生……” 此刻,狄武大觉惊讶,他看到乔冰掀起袖子,那手臂上满是刀疤。听到乔冰诉说高问如和虐待她之后,又见到乔冰脸上的泪痕,狄武咬牙切齿地道:“大人,你知道如何判决了吗?” 方中身子猛抖,瞄了高问一眼后,道:“小人……知道了。” 高问的心已经沉下了,知道自己难逃一死。 狄武身旁的护卫轻声道:“二世子,王爷叫我们不要在此处闹出大事,如今这案件涉及到官府之人,我看还是等王爷来商酌一下吧。若方中他去找王爷,我怕王爷会怪罪二世子呢。” 狄武听到此言后,沉思一下,道:“这好像也是啊。”他虽然对次事大感愤怒,但是又知道作为王爷的爹的为人,假若此此案惊动了他爹,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人,先打高问八十大板,然后把他关于监牢!”狄武心里仍然存有不忿,不过也要让步一下,“等过完比翼节后再判决吧!” “是,快打高问八十大板!” 高问本来是跪着的,如今则趴在地板上。 啪、啪、啪…… 那些持着木杖的官差,好像不认识躺在地上的人是他们的同僚似的。在用大木板狠狠地压去高问的身体时候,官差们觉得自己不是在打人,因为在他们眼中,高问已经不是人了。 看着高问如今的下场,乔冰欢愉地笑了,觉得打高问的人就是她自己。那些压抑许久的怨气,今天终于可以发泄,就像抛开一块压在身上的石头。 许天凡和游云翔互看一眼,虽然没有笑,却在对方眼中看到对方也觉得心里爽快。他们两人最愉悦的其实是看到方中的脸色,这太守变脸的本领确实一流。 公堂上,好像只有方中一人是同情高问的,他侧过脸,不去看自己的准女婿被打的样子。 高问被点了哑穴,故此现在就像一个有苦说不出的哑巴。或许,他喊不出声反而更加痛苦。 高问被打,他觉得非常痛苦,但是许多人觉得痛快。 张布也笑了,他知道,自己今天做了一件这辈子最光彩的事。 ※※※ 炎阳当空,炙烤大地。 许天凡等人没有因为毒辣的阳光而感到炎热,因为他们正在琼玉楼的房间里,而且品尝着解暑的绿豆沙。而路人张布也回到他自己的家里,现在大概向家人讲叙他今天的成就。 “为何不当场处死那只狗?”离开公堂后,乔冰就如此问狄武。 狄武只好这样的回答她:“一切依法办事,乔姑娘不用心急,高问那厮终会恶有恶报。” 现在,乔冰每吃一口绿豆沙,就嗤嗤地笑几声。 她的确值得高兴。 一个心有怨气的人,终于可以把怨气赶走,这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她现在不仅要感谢许天凡,更要感谢二世子狄武。 许天凡也同样值得高兴。 因为他知道乔冰对狄武也很热情,同时,他也希望以后她的那份热情只属于狄武一人。 此间大房,淡雅朴素,似乎不属于琼玉楼。 狄武不在房间里,因为他去找王爷商谈高问之事。 二世子不在,而大世子却在。 狄文一身朴素白衣,宛如晴空里的一抹白云,他脸上没有笑容,却拥有一种文雅的气质。 “你就是韩兄所说的机关术大师?”他望着许天凡道。 “大师?”被人称赞,许天凡当然感到颇为愉悦,只是他还是有自知之明,“我只是略懂机关术罢了,让大公子见笑了。” 狄文道:“许兄真是谦虚。”顿了一下,他继续道:“可惜啊,今早因为与爹处理事务,没有欣赏到许兄和二弟联手出演的好戏。” 许天凡正要说话,却乔冰抢先一言:“当然啦,大公子你没有见到高问那时候的表情,当时,真的大快人心啊!” 游云翔呵呵一笑,道:“依我来看,见到方中那时的表情,更加大快人心。”他和许天凡一样,都非常痛恨那些欺善怕恶的官员。 乔冰妩媚一笑,道:“云翔说得没错,那石头脸太守这回可惨了!嘻嘻!” 狄文还是没有笑,轻轻地道:“见到大家如此高兴,不如我介绍一位朋友,给大家认识一下。” 许天凡好奇地道:“谁?柳若纱吗?” 狄文道:“非也,其实我也想去认识柳琴师。” 既然狄文要介绍的人不是戴着面纱、能捉僵尸的琴师,那么许天凡的好奇心即刻减了一半。不过认识新朋友也算是一件好事,所以许天凡还是会问道:“那是谁呢?” 狄文道:“她是一个舞者。” 第四卷 第二章 唯闻琴声 舞者,宛如翩跹而飞的蝴蝶。 有蝴蝶在的地方,都是充满了生命力的地方,都是百花绽放的地方。它享受着生命中的喜悦,享受着花儿给它带来的甜蜜。 狄文要介绍给众人认识的舞者,名为公孙飞虹。 公孙飞虹来到众人的房间里。 她身穿着颜色鲜亮的华丽衣裳,秀丽的云鬓却没有戴上任何首饰。她玉貌娇俏,举止优雅,可以令天下的男人看她一眼,终生难忘。 狄文道:“这位便是公孙姑娘。” 公孙飞虹轻微一笑,道:“小女子有礼。” “你就是著名舞者公孙飞虹?”脸带愉悦的笑靥,许天凡见到这样的美人儿,心情确实是非常愉快,“你真是长得美丽啊!” 乔冰喝道:“喂!许天凡!” 许天凡双目欣赏着如花似玉的舞者,耳里忽然被乔冰的声音塞进来,他漫不经心地回应:“干嘛?有什么事?” 乔冰撅嘴道:“不许你看她!” 许天凡徒然移目,瞥了一眼身上带有一股醋味的乔冰,道:“为何不许我看她?我有眼睛啊。” 乔冰嗔道:“你再看的话,我就把你弄成没有眼睛。” 许天凡先是一愣,然后暗中一笑,这乔冰凶狠的神情还伴随着可爱之意,令他觉得好些哭笑不得。 公孙飞虹看着乔冰这样子,抿嘴一笑,没有多言半句。 许天凡尴尬地对公孙飞虹道:“真是抱歉,她是在开玩笑的。” 公孙飞虹笑道:“嘻嘻,开开玩笑也挺好的。” 接着,众人再聊几句,公孙飞虹也认识了大家。 许天凡道:“听说你跳舞非常好看,真想快点到比翼节那天。” 狄文替公孙飞虹道:“到了那一天,公孙姑娘一定不会令大家失望。今日,我请公孙姑娘来此,是因为公孙姑娘想认识一下大家。还有,她还想向韩青公子讨论学术。” 乔冰道:“原来来这里是为了韩兄,嘻嘻,不是为了天凡就好了。”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言语中的醋味已经消散了。 听到此话,许天凡蹙眉道:“……此言何意?” 乔冰道:“此言无意!哼!” 韩青向公孙飞虹作揖一下,心知她来到这里和自己讨论学术,这学术应该是关于法规学派的,于是他便真诚道:“公孙姑娘,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吧,我可以与你一同研究。” 公孙飞虹轻轻点头。 讨论的学术确实是关于法规学派的,公孙飞虹提出了许多问题,韩青也大谈自己的见解。二人的讨论就像演出一场舞蹈那样,让人觉得精彩绝伦。 只是许天凡不太欣赏这场舞蹈。 他抱歉地道:“各位……我想出去花园里走走。” 乔冰道:“我不去!” 许天凡连忙道:“又不是叫你去,云翔,和我出去吗?” 游云翔心知好动的许天凡是坐不稳椅子的,而他自己却觉得听韩青说学术是一件欢愉的事,遂道:“我想继续陪大家一起研究学术。” 许天凡道:“游神医居然对这些治国、修身等学术有兴趣,那我就不打搅你了。”接着他就对众人作揖,道:“各位,在下出去一下,你们继续继续。” 韩青对他点了点头。 公孙飞虹道:“许公子慢走。” 许天凡踏着轻快的脚步,离开房间。 游云翔对乔冰道:“你不跟他一起出去,难道留在此处研究治国问题?” 乔冰不悦地道:“我干嘛跟那只贪玩鬼出去?” “哈哈哈……”游云翔忍俊不禁,道:“你也觉得他是贪玩鬼!” 许天凡步出房间,经过一条走廊,步入了建筑前的一个花园。 此时此刻,他心里在想:乔冰居然没有跟我出来,真是奇迹!难道,她的心已经移到二公子那里了?假若如此,确实是天底下最开心的事了! 他徜徉在百花争艳的花园里。 花丛里有两只蝴蝶在翩跹起舞。 此处有一棵像绿色伞子般的大树,许天凡来到树荫下,避开炎阳的光芒,静心欣赏娇美的花儿。 绿树旁是一个小池,池中央是一座假山,如碧玉般的池面冒出一圈圈涟漪。 ——夏天真的一个有趣的季节啊! 他静静地望着花儿,慢慢地,心变得十分的静,他仿佛融入了花儿的世界。 就在此刻,一声弦音,使他的心湖如小池般冒出涟漪。 弦音不止一响,紧接着,连续几声弦音飘到花园里——这是清丽悠扬的琴声。 许天凡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了然这声是从一间房里飘出来的。 他静静地倾听着。 琴声如梦如幻般,与花园结为一体,不知道是花儿在歌唱,还是有人在弹奏? 许天凡在花园里,站而不动,颇为陶醉地进入了音乐的世界。 那就像是一个梦。 但是有人却把他的美梦打破——“你在干什么啊?” 许天凡怔了一下,回首一望,道:“你是何人?” 打破许天凡美梦的人是一个少女,一看她就知道她是一个小婢。 她脸色带有怒气,说出的话也煞是令人感到不悦:“我是伺候柳小姐的丫鬟啊!你这人在这里鬼鬼祟祟,到底想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定是想进房间里找柳小姐!哈,我说对了吧,你这样的男人我见过不少,想找柳小姐,一个门也没有啊。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再说……” “别说!”许天凡道。 小婢鼓起腮子,道:“为什么不说?难道你以为我是丫鬟就好欺负啊,我告诉你,我可是会玄武的。若说我的玄武从哪里学来,我就告诉你我师傅的大名。你只要听了师傅的大名,那你一定被吓得胆子都破了。好吧,我现在就跟你说……” 许天凡苦笑地道:“你可不可不说话。” 小婢连忙道:“为什……” 许天凡还是苦笑地道:“我怕你的累坏了。” 小婢搔着头,眨眨双目,道:“怎么会累……” 许天凡摇摇头道:“你说的话太长了!一说就说个不休,就算你的嘴不累,我耳朵也累啊!” 小婢哼了一声,道:“好吧,我简单地跟你讲,你不要打搅柳小姐的雅兴,否则就算你是王爷也要受到惩罚!” 听到小婢说到柳小姐,许天凡心里更是愉悦,没有想到自己能听到这么美妙的琴声。幸好他离开了刚才那间房间,不然的话,他只能听那些无聊的学术了。 许天凡露出一个小孩般的笑容:“柳若纱这么厉害?如果王爷打搅了她,也会受到惩罚?” 小婢双手叉腰,道:“没错!” 琴声还在耳畔变幻着,许天凡道:“好吧,我是不会去打搅她的。只在此处静赏乐曲,可以了吧?” 小婢摇头道:“也不可以。” 许天凡蹙眉道:“何为不可?” 小婢道:“我还是怕你会进房间,信不过你。” 这小婢的话令许天凡感到头疼,他无奈地道:“那好吧,你在此处监视着我吧,反正我是不会让琴声忽然中断的。” 小婢望着许天凡,想了半晌,道:“也行,就在此处观察你。对了,要不要说一下我师傅是何人?若说起我修炼玄武的事,那必须从我……” 本来许天凡的脸上还是可以保持孩子般的笑容,然而,却因小婢的长篇大论,逼使他的笑容生出苦味。 “这位姐姐,可以让你的嘴巴休息一下吗?”许天凡十分无奈地道。 小婢道:“哼!不听就算。” 小婢闭嘴后,许天凡终于可以让自己的耳朵去听自己喜欢听的琴声了。 他再次进入了音乐的世界里,随着流水般的音符在流淌着,虽然不清楚音符要流到何方,但他还是欣然地跟着流动。这天下仿佛只有音乐才是动人的,他醉了,醉在那如幻似真的曲子里。 宫商之间,幻化高山。 角徵之间,幻化流水。 那曲子是十分的飘渺,却又十分的真实。 许天凡还没有见到柳若纱本人,却可以想象她是一位美丽的女子。 未见其人,唯闻琴声,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就算见了柳若纱本人又能怎样,她也是戴着一个面纱的。她的玉貌和她的琴声一样,都是那么飘渺。 ※※※ “嗯,此事等到比翼节后再商谈吧。”王爷道。 狄武道:“是,孩儿知道。” 狄齐道:“还有其他事吗?若无他事,便可离开。” 狄武道:“孩儿没事了,父王,那我就不打搅你了。”言罢,他就离开房间,把门关上。 这里是豪华房间。 狄武刚才与他父亲狄齐谈论高问之事。 狄武离开房间不久,一个神秘的人就进来了。 这神秘人还是穿着黑色的斗篷,他的皮肤仿佛就是那件斗篷。 神秘人道:“许天凡和游云翔跟世子关系颇为不错。” 狄齐望着神秘人,慢慢道:“没错,我已经派人查过了这两个小子,他们与黑石帮并无关系,故此我们也不用再去跟踪他们了。” 这位王爷本来想以许游二人作为鱼饵,以此引出黑石帮这条大鱼,谁知这几天大鱼都没有上钩。他也没有想到,那两个小子居然和他两个儿子交上了朋友,故此他也有所担心,害怕自己的儿子受到此案件的牵连。 深思了一下,他还是放下心来,道:“我看许天凡和游云翔那两小子也没有可怕之处,就让他们和我两个儿子结交吧,这也无伤大事。” 第四卷 第三章 燕阳迷雾 神秘人道:“我还是查不到黑石帮的教徒在何处,实在抱歉。” 狄齐道:“依你我之间几十年友谊,何用抱歉?为了查这个案子,难为了你,我才应该说声对不起才对呀!” 神秘人道:“此事涉及到国家问题,属下必定尽力而为。” 狄齐道:“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不用称自己为‘属下’了。” 神秘人道:“此案件是我听从你命令的,我当然是你的属下。虽则如今线索不多,但我还是会继续去寻找他们的踪迹!” “嗯……尽力而为吧,我相信有你在此,一定能找到他们的!”狄齐望着神秘人,双目蕴含着充满信心之意。 此事彷如迷雾般,不知何时才能驱除迷雾,得知真相? ※※※ 琴声悠扬,在编织着一个旖旎的梦境。 许天凡在梦境中,不知渡过多少年华,伴着曲子,直到永远。 然而曲子还是终于结束了。 琴声已止,但是袅袅余音却缱绻在许天凡心弦里。 “曲子已经听完了,你还不走。”小婢催促道。 许天凡道:“不用姐姐多言,我有腿,自然会走。” 小婢道:“你不走也行。” 许天凡好奇地道:“我不走,难道柳小姐会再奏一曲吗?” 小婢摇摇头,道:“如果你不走,就听听我师傅的大名,还有听一下我是怎么认识我师傅的,还有……还有很多很多事呢……” 许天凡心里暗忖不妙,这个比老人家还要罗嗦的小婢又开始长篇大论了,他便转身离开。 ——到比翼节那天,再听听柳若纱美妙的琴声吧! 他回到淡雅房间时,发现二世子狄武已经回来了。 见到韩青他们好像不再是谈论学术,许天凡便问:“聊到什么话题了?” 游云翔道:“刚才聊到王爷一年前遇刺的事。” 许天凡顿时一怔,道:“王爷遇刺?” 狄武道:“是的,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也不算什么秘密。若许兄想了解一下,我们可以再说一遍。” 狄文和狄武两兄弟便把一年前的事情说出。 一年前的黑夜,在王府里,王爷狄齐独自一人到月台里赏月。 本来那是一个蕴涵着诗意的夜晚,王爷却遇到了三个刺客。 在剑锋之下,他身负重伤。幸好护卫及时赶到,他才幸运地走出了鬼门关。 那三个刺客中,有两人被王爷唤来的护卫当场杀死,而最后一个刺客选择自尽,也没有透露出半点关于幕后黑手的信息。从那时起,王爷就变得万分谨慎,不会给任何人有刺杀他的机会。 “那件事确实令人感到恐惧。”提起旧事,二公子狄武犹有余悸,喟叹片刻后,道,“不过,就从那件事之后,父王和大哥的关系就有所改善。” 许天凡面朝大世子狄文,问道:“你和王爷以前的关系不好吗?” 狄文点头道:“我实在惭愧,在爹遇刺之前没有好好地尽自己的孝道,经常令他老人家生气。” 狄武道:“大哥,你现在不是对父王很孝顺了吗?过去的事,不必记于心里。” 公孙飞虹浅笑道:“狄文世子现在确实为一名孝子,王爷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有福气。” 狄文双目黯然,整个人好像被拉到了一年前的场景,声音有些沉重:“在父王伤势严重之时,我的心真的很痛,害怕以后都见不到他……所以,那时我就发誓,只要父王平安无事,以后我就好好地尽孝道。” 韩青道:“大公子有此想法,实为好事。爹娘是伟大的,我们应该要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说起爹娘,许游二人就暗生惆怅了。 他们也想对爹娘尽孝道,可是他们连自己的爹娘是何人都不知道,怎么去尽孝道呢? 同时,他们想起了黑石帮、陈强以及神秘人。王爷一年前遇到刺客之事和几天前发生的事,是否有些关联?他们觉得自己如入迷雾,望不穿迷雾中到底隐藏着什么。 他们到目前为止,还不清楚自己是否卷入了政治的斗争漩涡中。 ※※※ 夜。 夜无月。 隐秘的房间里。 “尊者,少将说一切安排好了。”中年人低声道,“到比翼节那天,我们一定会拿下狄齐的狗命。” “如此便好。”还是身处黑暗中,尊者忽然笑道,“狄齐,你的好日子终会结束的!” 迷雾里,总是充满着危险,只要你一不留神都会万劫不复。 尊者忽然道:“拿羊肉来吧。 他口中的羊肉,也是一只活生生的羊。 那只可怜的羊,现在就被中年人带进只有微微烛光的房间里…… ※※※ 同一夜。 依然无月。 琼玉楼里,狄文的房间。 大世子狄文喜欢淡雅,所以他的房间并不华丽。 房间里不只狄文一个人,公孙飞虹也在他身边,静静地仰视着他的侧脸。 “后天便是比翼节了。”公孙飞虹嫣然一笑,“到时我可以听着柳若纱美妙的琴声,跳出一支美丽的舞,你说这是不是很惬意?” 狄文没有说话,他脸无表情地望着窗外,看到没有丝毫月色的苍穹。他沉默的样子,在撩动着公孙飞虹的心灵。她没有打搅狄文,因为她知道狄文想说话时便会开口。 狄文的脸就像没有月色的夜。 沉默了片刻,狄文终于开口道:“后天那场演出,你千万别让王爷失望,知道吗?” 公孙飞虹道:“这是当然的,若不好好表演的话,怎么对得起你呢?” 狄文道:“我……” 他又沉默了,转过身子,让公孙飞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然后才慢慢地道:“我怕到了比翼节那天,会出什么意外,就像一年前那样……” 公孙飞虹脸色轻微一变,张开香唇,道:“不用担心,不会发生一年前那样的事的,一切都会好好的。文郎,你要信我才行啊。” 无意中说出了“文郎”这个称呼,她感到脸上有股热气,而心里有些紧张。 狄文还是背对着她,轻轻地道:“到了那天,你要小心一些。” 这是一句关心的话,令公孙飞虹心存喜悦,她也轻轻地道:“飞虹一定会小心的。你啊,别那么紧张,到那天一定不会发生意外的。” 狄文道:“这很难说,一年前的刺杀行动,已经惊动了他……最近几天,他有很多事要办,但是不让我去帮他。你说,这怎能让我感到安宁呢?” 公孙飞虹安慰他道:“其实这也没什么的,王爷是害怕你和二世子担忧而已。如果他真的告诉你,他真正做什么,那才是怪事啊。放心,那晚一定回安然地过的。” “希望如此。”狄文淡然地道,尽管那是淡然的话,却让公孙飞虹感觉到他还是忧心忡忡的。 公孙飞虹施施然地来到狄文身边,望着他的侧脸,她也沉默起来。 其实,她很想用她那张如玉般的脸,紧紧地贴在他怀里。这样的想法,他是否知道呢? 燕阳城里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涌在地里浮动着…… ※※※ 七月十八日,晴。 明天便是比翼节。 许天凡和游云翔今天既没有约韩青,也不与乔冰见面,只在芙蓉堂里好好地修炼玄武。 其实,他们每天都在修炼,只是因为在燕阳里游玩的时间占了大半天,故此修炼时间并不多。 而今天,二人正好有大多的时间,去探索那张神秘的盘古印卷了。 昨晚回到芙蓉堂后,许游二人就把惩罚高问之事告诉唐如琳,谁知唐如琳早已经收到消息。 消息传播得也挺快的。 “那真是大快人心!”唐如琳欣喜地道,“天凡,你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如此厉害的!” 许天凡道:“厉害……算不上吧,是二公子厉害而已。” 那时候,站在唐如琳身边的是她的同门师兄韦炎。韦炎见到唐如琳和许天凡愉快的样子,他也露出轻柔的微笑。无论怎样,他都可以保持着自己的风度,可是他的双目却掩饰不了他心中的愤懑。 许天凡见到韦炎这个样子,他觉得十分痛快。 现在,许天凡的房间里。 二人正在打坐修炼。 许天凡问道:“不知要待到何时,我们才能成为高手?” 游云翔道:“修炼之事,并非一朝一夕,只要我们有恒心,终有一天可以取得成功。”虽然口说修炼之事不能急,但游云翔的心也是渴望自己能快点臻至第四境界——玄易境界。 目前他们正是玄启二灵,要登上玄易这高手的宝座,他们还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 许天凡道:“希望有一天,我们比穿斗篷的家伙还要厉害。”他也心知肚明,这是不太可能的。那神秘人这般厉害,让他感到难以望其项背。可是,他们还年轻,年轻人的双目总会看到希望的烛光在前方发亮。 还是游云翔比较实际一些,他悠然道:“不要奢望太多,只要我们到达玄易境界,成为一名高手就可以了。” 许天凡道:“好吧,别再多言,继续修炼吧。” 鼓起信心,许天凡和游云翔继续打坐。 烛光会在蜡烛燃尽时熄灭,但是希望的烛光永远不会熄灭!就算蜡烛燃尽,它仍然在发光,为想成功的人照明前路! 第四卷 第四章 中年商人 二人静心打坐,过了不一会儿的时间。 二人感到非常舒服,每吸一口气,就像是品尝了一杯清茶一般。 许天凡舒张在修炼时闭合着的双眼,面朝游云翔,道:“明天就是比翼节,你猜我最希望见到什么?” 游云翔也舒张双目,道:“我猜不到你最希望见到什么,但可以猜你最不想见到什么。” 许天凡道:“哦?说来听听。” 游云翔道:“你不想见到韦炎伴在如琳身旁。” 许天凡道:“这倒没错。唉!在醋海里浮沉真不好受!” 游云翔道:“那说说你最见到什么?” “一个可以弹琴的神秘女子。”许天凡心中还缭绕着昨日的琴声,那美妙绝伦的曲子,在他心里留下了无限的芳韵。 游云翔道:“你是说柳若纱?” 许天凡欢愉地道:“没错,昨天我去到她房前的花园,听到了如仙境般的乐声。” 游云翔好奇地道:“你有否见到她本人?” 许天凡道:“没有,却碰上了一个啰嗦的丫鬟。” 然后,他便把昨日在花园里的事情道出。 “哈哈哈……”一手搭在许天凡的肩膀上,游云翔便向他开玩笑:“你不会是移情别恋,喜欢上那神秘的柳若纱了? 许天凡好像料到了自己兄弟会如此地说他,也不以为忤,道:“只不过是对她好奇而已。我意中之人只有如琳,其他女子跟本不会进驻到我心里,就如乔冰那样,尽管她艳丽动人,可以让天下的男人为之销魂,但是我却对她一定感觉也没有。” 唐如琳在他心中,是一道美丽的彩虹。无论其他女子如何得动人,只要在那道彩虹面前,都会变得黯然失色。 听到他这样话,游云翔道:“如此甚好,如琳是好女子,你不会辜负她啊。” 许天凡点了点头。接着,他突然想起黑石帮之事,那个王爷和黑石帮都没有再出现过了,但他心里依然有所不安。他觉得自己和云翔都陷入了迷雾中,望不穿一切,遂道:“对于黑石帮,不知你有没有那种感觉?” 游云翔道:“什么感觉?” “那感觉是……怎样说呢……”许天凡思索一下,道:“我总觉得明天晚上,黑石帮的人会出来闹事,说不定他们会因为王爷而破坏了比翼节的精彩表演。” 游云翔深思一下,分析情况,黑石帮和煌国合作,他们来对付颛国的王爷也不足为奇。他无奈地道:“明天有可能出事,可是我们也不能去阻挠啊!” 许天凡点头称是,他们不过是两个无权无势的小子,安能改变得了什么?而且,他们也不想参与政治的斗争,只是担心这场斗争会否连累无辜的百姓。 想多无益,许天凡只好转移话题:“今天我们好像没有约韩兄他们出去。” 游云翔道:“是的。” 许天凡道:“不如我们两兄弟去一下杂货店,看看燕阳里有什么异宝。或许能买到一件像盘古印卷那样的东西。” “仅我们二人?”游云翔有所担心,若是仅仅二人出去,很大可能会遭遇不测。 看着游云翔的样子,许天凡也明白他担心何事,遂道:“放心好了,这几天都我们安然无事,想必黑石帮他们不会是那条鱼,而我们更不会成为鱼饵。” 游云翔想了半晌,道:“好的,就去一下杂货店。” 刚才修炼的二人是坐在地上的,现在站起身子。 许天凡道:“带印卷出门吧。” 游云翔道:“为何?” 许天凡道:“让我拿印卷去跟杂货店的东西对比,看看有否类似之物。” 闻到此言,游云翔笑道:“你以为人人都是蜈蚣虫么,有眼不识宝?” 许天凡道:“印卷给人的感觉,并不像宝物。”回忆起在家中施宁怡所说的话,他便继续道:“宁怡姐姐亦曾说过,若你不认真看印卷的话,你就会以为那是一块张普通的布子。所以说呢,世上有很多蜈蚣虫的。” 随后,二人就离开了芙蓉堂。 由于明天就是情人约会的佳节,大街小巷里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他们来到一家离芙蓉堂不远的杂货店。 杂货店里的货物琳琅满目,你想得出来的东西,这里一定有,你想不出来的东西,这里还是有。 但是,二人寻觅了一个时辰,也没有见到半张类似盘古印卷的货物。 游云翔把盘古印卷收入怀里,拍了一下许天凡的肩膀,道:“我就说嘛,哪有这么好运买到宝物。” 许天凡望着游云翔把印卷收好,便耸肩道:“罢了,反正我们已经是有宝在身,就别再强求那么多了。” 稀世珍宝,是可遇不可求的。 而世上有些人,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许游二人遇不到宝物,却遇上了一个人。 正当他们走在回芙蓉堂的街道上时,一把深沉却充满霸气的声音,突然进驻他们的耳里:“二位公子请留步。” 二人先是一怔,然后心里嚯嚯跳动,因为他们觉得黑石帮这条大鱼将要吃他们了! 紧接着,二人转过身子,向后望去。 只见一名老人向他们走来。 那名老人一脸沧桑,披着黑中带白的头发,身穿玄黑华贵大衣,给人一种王者的气质。他慢步而来,来到了一脸疑惑的二人面前,止步,充满霸气的双目如火般打量着二人。 老人望着游云翔,道:“你身上是否有一件盘古印卷?” 老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许天凡和游云翔颇为惊讶,后者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二人仔细一看,发现那老人其实并不算老,他的声音充沛有劲,他的双目炯炯有神,他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然而,“老人”那沧桑的脸以及黑中带白的头发,弄得他像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似的。 那位像老人一样的中年人道:“我感应到盘古印卷。” “是真的吗?!”许天凡讶然道:“果然厉害!不知道你的感应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中年人道:“和你们没有关系,但是和印卷有关系。” 许天凡蹙眉道:“难道你想……要那印卷。”他思忖着,这盘古印卷是自己真金白银买回来的,绝对不可能把它交给陌生人。 中年人又道:“我只是想看看印卷,不会拿去。” 许游二人面面相觑。 许天凡的眼神示意游云翔可以把印卷给中年人过目一下,于是游云翔把印卷从怀里掏出来。 望着打开的印卷上面的图案,中年人面无表情,只是轻轻点头,道:“没错,就是这样子。它原本是否只有文字,而且文字还是熠熠发光的?” 游云翔道:“是的,它后来就变成图像了。” 中年人问道:“你们有否见到奇异怪像?” 许天凡见这位中年人不像是黑石帮、王爷这样的人,觉得他并无恶意,遂和游云翔将开启印卷时所发生的怪异事情全盘道出。 听罢,中年人道:“很好,正是如此!” 心中泛起了好奇心,许天凡觉得中年人与盘古印卷大有关系,急忙道:“这印卷是否很特别?” 中年人淡然道:“印卷没有特别,但是你们却很特别。” 他这句话令二人摸不着头脑,二人仿佛成了聋子一样,不清楚他所言何事。 见到二人神情惘然,他就解析道:“能开启得了它,就证明二位是非凡之人。”言罢,他就开始自我介绍:“在下穆商瑜,是一名从外地来的商人。” 许游二人看到他在赞美二人的份上,又了解盘古印卷,所以对他有些好感,遂把姓名告诉了他。 许天凡道:“看来你很了解盘古印卷,不知可否指点一下我们,该如何修炼?” 穆商瑜道:“暂不可以,一切要看你们自己。” 游云翔道:“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劳烦穆先生了。” 穆商瑜道:“我看二位非池中之物,若有一天,你们又把印卷的图案改变了,就到贵云阁找一个人,他可以通知我。” 闻到此言,许天凡脸上写满“好奇”二字,欢愉地道:“这图案还能改变?真是神奇!” 游云翔问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们改变了图像,那该到贵云阁里找谁呢?” 穆商瑜道:“莫荣,他是贵云阁的老板。如果你们到时不在燕阳里,也可以到南竹的万里楼,到时会有人通知我。” 许天凡道:“南竹我就知道,是一个南方之城,而那个万里楼是酒楼吗?” 穆商瑜道:“万里楼是从事多种行业的商号。” 游云翔道:“那你是万里楼的伙计?” 穆商瑜道:“不是。” 游云翔道:“那你……” 穆商瑜轻描淡写地道:“我是万里楼的老板。” 如今,许游二人的脸色都从满着疑惑。 穆商瑜不理他们的表情是如何的,淡然地道:“当盘古印卷图案再变之后,我就告诉你们该如何修炼,也许某天你们会成为玄空境界这样的高手。” “玄空境界!?”许天凡瞪大双目,感到自己的心好像跳跃而起,有些不可置信地道,“这是第五境界啊!世上少有的高手!” 穆商瑜那一句话,犹如巨富般,给人带来无限的喜悦。 游云翔也感到不可置信,也心里也从满着激动,道:“我们……真的、真的可以到达玄空境界?” 穆商瑜道:“一切都是未知之数,不过我可以指导你们走一条捷径。嗯,二位,在下还有要事去办,就此告辞。” 心中的愉悦已经被激起,许天凡眉开眼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穆先生再见。” 游云翔道作揖道:“穆先生慢走。” 穆商瑜转过身子时,轻轻一声:“希望我们不久会再见面。” 许游二人对穆商瑜竖然起敬,望着着他的背影,一直看着他那黑中带白的头发消失于街头。 此时此刻,二人心里充满了信心。 他们的血彷如天上的炎阳一样,已经变得滚烫。 “好!我现在的目标不再是玄易了,而是更高的境界!”许天凡一拍胸口。 游云翔自信地道:“这是当然的!” 许天凡道:“他说我们非池中之物,实在说得太对了!还记得我的话吗?不甘平凡……” “掀起狂澜!”游云翔道。 二人顿时哈哈狂笑! 信心,就如炎阳,照亮了整个未来! 第四卷 第五章 比翼佳节 黄昏,夕阳的浅黄的余晖透过窗纱,洒入许天凡的房间。 许天凡坐在椅子上,手没有闲着,因为双手正在扭动着让他大耗脑力的齿轮锁。自从施承山送给许天凡齿轮锁后,十多天多天已经过去了,但是作为机关术高手的许天凡,却仍然没有将其解开。纵横交错的一颗颗齿轮,仿似顽皮的孩子,一直都在捉弄着许天凡。 不过,由于有了十多天的经验,许天凡已经从中摸索到规律,他相信自己很快会把此物解开。 他午时见过穆商瑜后,觉得颇为愉快,相信自己将会成为玄空境界的高手。而且,有穆商瑜的帮助,他更加有信心去建立独树一帜的盘古教。 回到芙蓉堂后,他把憧憬未来的事情暂时抛开,步回房间,继续研究齿轮锁。 卡! 忽然一声响起。 紧接着,四四方方的齿轮锁朝地的一方慢慢打开,就像一个动作缓慢的老人在开门一样。 许天凡把齿轮锁反转过来,使正在自动打开的一面朝天。 一丝碧绿光芒从齿轮锁的“门缝”间泛出。 当那一面完全打开时,碧绿的光芒就消失,因为房子里有余晖的光线。许天凡见到齿轮锁里面有一颗碧绿色的小珠子,伸手去拿起它,道:“这就是施大伯所说的夜明珠?嗯,还是挺好看的,一定很值钱。” 望着夜明珠半晌后,许天凡忽然道:“我好想忘了一件事,到底是何事呢?” 他把夜明珠放回齿轮锁里,突然惊讶地道:“对了!我忘记我应该要开心的!难得把这个鬼东西解开,当然开心啦!哈哈哈……”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孩子那样,笑得天真无邪。经过十几天的绞尽脑汁,终于将这个齿轮锁解开了,那样的事足以让他笑上十几天。 把齿轮锁打开的那一面阖上,许天凡再把扭动齿轮,把弄齿轮的顺序打乱。然后,他试试可否再次把这个鬼东西解开。 一盏茶的时间,那个鬼东西已经不是鬼东西了,因为许天凡又把它打开。 他感到非常过瘾,如同乘风飞驰一般,于是再试一次。这次仅是半盏茶的时间,他就轻轻松松打开了把齿轮锁。 许天凡马上去找游云翔,把这件欢愉的事说给他听,然后在他面前表演一下。 见到那个小型却非常复杂的机关被解开,游云翔当然非常欢愉,拍了几下许天凡的肩膀,道:“你这个小子真行!真是一个天才啊!” 许天凡经常听到自己的兄弟赞自己的天才,对此也习以为常了。 比翼节前的一天晚上,没有发生任何事,漆黑的苍穹平平静静地等待阳光的到来。 七月十九日,比翼节,晴。 一年一度的情侣佳节终于到来,节日如同温婉的晨光般,洒到燕阳每一寸地方。 清晨,唐如琳穿着十分华丽的衣裳,虽然她并不喜欢这样的穿着,但是醉花派的女子衣着风格就是如此,这是规矩。 而今天她却非常喜欢这华丽的衣裳。 因为女子都喜欢穿漂亮的衣服给自己心上人看。 紫色的上衣,粉红色的下裳,穿在唐如琳的身上,实在是非常适合。几缕青色的绸绫系在她的玉臂上,犹如画龙点睛般给她增添美感。 许天凡和韦炎看到唐如琳后,心里都极是欢乐,可是欢乐之余都存在着不悦之意。因为自己的情敌都在望着自己心爱的女子。 “天凡。”唐如琳嫣然道,“我这衣服好看吗?” 没有人会说不好看,除非那个人看不到东西。 “当然好看,如琳你今天真是漂亮啊!”许天凡露出十分欢愉的笑容。 唐如琳没有问韦炎,只问许天凡一人,这当然令许天凡感到开心,那简直比打开齿轮锁还要开心! 许天凡没有去理会身边的韦炎,但已经知道韦炎已经堕入醋海。 韦炎脸上没有笑容了,他就像是一个解了十几天都解不开齿轮锁的人那样,心里闷闷不乐。 “天凡,我们上街逛逛吧。”唐如琳美眸里只倒影着许天凡秀气的脸。 “好!”许天凡故意大声喊道,生怕韦炎听不见。 韦炎勉强一笑,道:“如琳,萧堂主还有事和你谈谈,关于醉花派新弟子的培训。我们作为新弟子的师兄师姐,故此要关心一下他们。” 唐如琳本来心情不错的,却因为韦炎的话而不悦起来,道:“啊……好吧,去找堂主谈一下吧。” 许天凡很想把韦炎的嘴关到齿轮锁里面。 唐如琳喟叹道:“天凡,我……” 许天凡潇洒地笑道:“你作为新人的师姐,真的要关心一下你的师弟师妹啊。不用管我的,我等一下和云翔去找韩青他们。” 唐如琳对韦炎道:“不知要谈多久呢?” 韦炎道:“谈到午时,方可结束。不过,我不清楚下午还有什么事务要做,要等到晚上我们才能去琼玉楼。” 言罢,韦炎得意地望了许天凡一眼,双目像是在告诉他:“你奈何得了吗?” 许天凡暗骂韦炎几声,接着道:“如琳,今晚我们在琼玉楼里见吧。” 唐如琳轻轻点头,双眸还是充满着不悦。 ※※※ 午后,琼玉楼。 许天凡、游云翔、乔冰因为有韩青邀请,三人都可以出席琼玉楼的晚宴。 现在,他们三人还有韩青、二世子狄武,都在一间淡雅的房间里,品茶笑谈。 狄武跟游云翔一样,都是学医之人,所以二人谈得颇为愉快。 之后,大家又再谈治国的问题,谈得自己好像成为当权者一样——除了许天凡之外。 许天凡依然不喜欢听他们讨论的学术,故此步出房间。而乔冰还是出奇地没有跟他出去,不知道她是喜欢讨论学术,还是喜欢上二世子狄武。 许天凡走到前两天那个百花争艳的花园,希望能听到如幻似真的琴声。他记得唐如琳对他说过,柳若纱是一位古怪的琴师,不会为了权贵而去弹琴奏曲,而且从来也不会给权贵之人一点面子。她要演出,完全是出自个人的喜好。 到了花园之后,许天凡在此处伫立一会儿,除了看花之外,他不知道该做何事。琴声没有响起,那个罗嗦的小婢声音却响起:“你想听柳小姐的弹琴啊?等到今晚吧!柳小姐现在不在房子内。” 许天凡好奇地问道:“那么她芳踪何处?” 小婢道:“我怎么知道呢?既然你听不到柳小姐的琴声,不如听听……” “听听你师傅的大名?”许天凡无奈地道,“好,请问令师大名。” “洪大水!”小婢展颜道,“是不是很震惊呢?” “洪大水?”许天凡笑着点头,道,“果然是一个令人身躯大震的名字,如此高人,我真想见其一面,希望有朝一日能和洪大师比武论道,成就一段佳话!” 小婢好像听不出许天凡是在说笑,黯然地道:“唉!我师傅他老人家早就去世了。” 许天凡安慰小婢两句之后,就离开了花园。 ——柳若纱到底去了哪呢?我不是听人说过,她一直以来都没有步出客房半步吗? 不知为何,许天凡有点关心这位素未谋面的神秘女子。或许因为她的琴声太吸引人了,许天凡的好奇才会大大加重。 少了唐如琳在他身边,他觉得非常无聊。 他决定自己四处走走,也许会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 他走到一条走廊,那走廊东面连着大楼,西面则是百花绽放的花园。 大楼有几个关闭的纱窗,每个纱窗就对应着楼里的一间客房,但是许天凡走在走廊上只见窗子而不见门,因为那些门在大楼里面。 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住了脚步,停在其中一间房间的窗前,因为他听到房里传出“少将”这两个字。 少将?许天凡很喜欢这个称谓,觉得少将应该是一个十分厉害的职位。 提起“少将”的是两个人。 那两人在房间低声细语,不过还是给许天凡听到了。而许天凡停下脚步那一刻起,房间里就没有传出声音,仿佛知道有人来到走廊。 “谁?”房里突然传出声音。 许天凡身子一怔,暗忖难道那两人误会自己偷听?自己可没有听到什么事情啊! 啪! 正当许天凡要开口时,突然听到踢门而开的声音。 许天凡是站在楼外的花园,而那房间的门则在大楼里。 踢开房门的人会是谁呢?难道是偷听者? 蓬! 又是一声,那是有人跌倒在地的声音。 许天凡愕然一愣,正在想着自己该不该去多管闲事。 就在此刻,窗口忽然向外打开,一个身影就从屋子里飞了出来。许天凡连想也不想,马上闪开,以免被破窗而出的人碰上。 那个从窗里飞出的人没有看许天凡一眼,就像离弦之箭般,向前奔去。 许天凡的双目盯着那个人,看到他短小的身躯落到地上,那人是一个矮子。 蓦然间,窗口里又飘出一人,以更快的速度去追那个矮子。 许天凡呆住了。 他看到第二个从窗口飞出来的人,身穿的女子的衣裳,难道那个人是一位女子? 那名女子一身白衣,宛如从云雾里飘来,她一个翻身,就跳到矮子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被人挡住去路的矮子,一只有持着一块像木板一般之物,另一只手就霍然出击,一股强大的气劲从掌心里蹦出。 女子倏然挥动她的右臂,右手手心朝着对方,徒然发出蓝色的光芒。须臾之间,她轻轻摆手,蓝芒爆盛,压住对方的进攻的气劲。 许天凡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前方二人打斗着,觉得二人应该都是高手般的等级。他看不清楚女子的容貌,因为她的容貌被蓝色的光芒覆盖着。 女子手心的蓝芒幻化成球状,直击那人的腹部。 那人应光倒地,连喊都未来得及喊,就晕了过去。 他的手本来捏着一块东西,那块东西也掉落在地。 打斗结束,如同水池在泛起涟漪之后,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蓝芒已经散去。 许天凡此刻已经是目瞪口呆。 因为,那名一身飘逸白衣的女子,脸上居然戴着洁白的面纱。 第四卷 第六章 神秘琴师 许天凡望着那位女子,双目有多大就瞪多大。 女子脸上洁白的面纱,将她眼眸之下的半张玉脸遮掩。她那一双宛如碧玉般的美眸,足以一眸倾城,但是眼神却如寒雪般冷酷无情。 她的一身飘逸的白衣,使许天凡感到她不是红尘中人,而是远离喧嚣的仙子。蓦然间,花园里好像化成仙境,她就如梦幻般的琴声一样,很飘渺却又很真实。 ——难道她就是柳若纱? 许天凡还没有回神过来,就像沉醉于美妙的曲子里。 白衣女子又摆动纤纤柔臂,在虚空中幻化出一道蓝色的光芒。蓝芒不是对着倒地的人,而是对着正盯着她的许天凡。 见到蓝芒在眼前爆盛,许天凡这才“醒”过来,心里猝然一惊,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和柳若纱的相遇,竟然会出现这般场景,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女子冷如寒雪的眼眸,瞅着前方的脸色愕然的少年,她轻轻舒张玉唇,清脆却带有寒意的声音透出面纱:“你是何人?” 寒雪般的声音飘到许天凡的耳畔,他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刚好路过的,你……想对付我?” 女子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但身前的蓝芒愈来愈盛。 许天凡的笑容立刻化为苦笑——她真的要对付我了! “柳小姐。” 一把成熟而低沉的声音,从空中降落。 于此同时,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也从空中降落,落到许天凡和白衣女子之间。 那人脸带着黑色面巾,没有人能看到他的长相,但是许天凡依然知道他是谁。 他赫然是杀死陈强的神秘人。 白衣女子一摆玉手,蓝芒消散而去。 “为什么又是你?”神秘人对许天凡道。 “我也觉得很奇怪,”许天凡苦笑道,“为什么又是我?” 神秘人对白衣女子道:“柳小姐,我刚才从楼上观察着,知道这位小兄弟是刚好路过此处的,并不知道他们的事。” 闻到神秘人称白衣女子为柳小姐,许天凡已经可以确定她就是柳若纱了。今天,许天凡终于见到那位神秘的琴师了! 柳若纱轻轻点头,算是回应了神秘人的话。 神秘人望着许天凡,又道:“可是,你见到你不该见的东西。” 许天凡心中一紧,勉强使自己脸色不变,好整以暇地道:“其实呢,我是一个很健忘的人,只要走出这个花园,我就会把刚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袖子里的烟雾和飞爪钩索,只要神秘人或柳若纱一有什么动作,他就立即喷雾,再用利爪飞索逃走而去。 他不清楚柳若纱、神秘人以及那些黑石帮之间,到底有何关系,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被捉。这次他肯定不会像上次那样安然无事,运气不会时常都有。 柳若纱没有理睬神秘人和许天凡,她来到倒地之人身旁,捡起地上的那一块东西。 神秘人好像也没有理睬许天凡,瞄了那样东西后,道:“又是这种机关木板。” 机关木板?许天凡的目光投向柳若纱的手上,见到一块木板。 这木板一面镶着一个个整齐的小格子,格子细如米粒,故此许天凡看不清楚这一面。但是,另一面许天凡就看得清清楚楚了,因为那一面布满着纵横交错的小齿轮,小齿轮总比小格子要大得多。 神秘人又道:“这东西不知如何破解?” “我知道!”许天凡欢悦地道,“我精通机关术,破解这样的机关绝对没问题!” 许天凡心想,这可能是他保命的一个机会。如果帮了他们一个忙,自己或许不会有事。如果自己用喷烟雾的方法去逃脱,以后一定会非常麻烦,能逃得过初一未必能逃得过十五。 神秘人查过许天凡和游云翔的资料,所以知道这两个小子的底细。他望了许天凡一眼后,道:“好,就给你一个机会,若你解不开它的话,你的脑袋就会被人解开。” 许天凡不寒而栗,只好点头道:“我会尽力而为的。” 柳若纱没有言语半句。 她身处此地,仿佛和此地没有任何关系,对身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 许天凡跟着柳若纱,去到王爷的房间。 而那个身穿斗篷的神秘人,就收拾那两个昏倒的人。 昏倒的人是不是属于黑石帮的? 华贵的房间。 一进入这里,许天凡浑身不自在,回忆数天前,他和游云翔好像就差点丧命于此。 如今,陪他进到房间的不是游云翔,而是脸带面纱的神秘琴师。纵然有一位女子相伴,但是许天凡却没有感到一点喜悦。 ——她如此冷漠,难道她真的是传说中的柳若纱吗? 许天凡前两天在花园里听到她的琴声时,还以为她是一位温柔的娇俏女子。可是没有想到,一个可以弹奏出富有感情曲子的人,竟然会冷淡如雪。 王爷也在房间里,他身上的衣服依然显出贵气,衣服仿佛比这豪华房间还要贵十多倍。 “你又来了。”狄齐道。 “我不想来的。”许天凡喟叹道。 柳若纱淡然道:“王爷,此人说他精通机关术,可以帮你解开机关木板。”然后,她便把适才发生的事告诉狄齐。 在一旁听着的许天凡,发现柳若纱用“黑斗篷”来称呼神秘人,由此可知,她也应该不清楚神秘人到底是谁。 对于许天凡会机关术的本领,王爷当然是了解的,他对许天凡道:“既然你可以解开这个机关,那么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你可知道若解不开的话,你有何种结果?” 许天凡道:“知道,我的脑袋会被解开。” 王爷笑道:“希望你的脑袋在宴会开席前,一直都好好的。” “宴会开席前?”许天凡讶然道,“难道你限我一个下午,把这个东西打开?” 作为王爷的狄齐道:“不是一个东西,还有另一个也等着你。” 狄齐从房间里的一个箱子里拿出一件机关木板,然后让许天凡看个清楚。 许天凡喟叹一声,道:“既然我已经落到这样的地步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几天来到底发生何事?” “你只需破解机关即可。”狄齐笑着道,顿了一下,又道,“我透露一下给你听听也无妨。” 许天凡就认真地去听。 狄齐道:“黑石帮计划了一个阴谋,将于今晚对付我。我们找到了黑石帮一些人,却不能撬开他们嘴,所以很难得知黑石帮的信息。”望了一眼机关木板,他接着道:“不过,我们找到了这个东西,或许里面会有他们的情报。” 听罢,许天凡想了一下,接着道:“那么陈强呢?他是黑石帮的探子?” 狄齐道:“没错,他打算有竹简的东西来诱我上当,却被我们发现。如果你和游云翔没有遇到黑斗篷杀陈强的事,你们就不会惹上麻烦。” 许天凡吸了一口凉气,摇摇头,道:“我真是倒霉鬼。” 狄齐以命令的口语道:“事情只透露这么多,你快点去办事。” 许天凡拿着两个机关木板,去到一张桌子前,坐下凳子,开始研究那两件东西。 ——黑石帮的人是不是一年前在王府里,刺杀狄齐的人呢? 他心有疑窦,一时难以想得通。 他整理一下思路,继续在想,那天他听大世子说一年前刺客刺杀失败之后,狄齐大难不死,从此大世子懂得了要及时孝顺父亲。而那些刺客到底是什么人呢? 到了今天,许天凡又听到王爷说黑石帮计划了一个阴谋,由此可以推论,一年前那些的刺客和黑石帮一定有关系。忽然,他想起了刚才在花园里,听到“少将”这两个字,心中在念,那个少将是不是这次计划的首领呢? 他又忆起唐如琳对他说过,柳若纱非是一般的琴师,她非常有性格,不会为了金钱或权贵而去弹奏演出。她弹奏演出只是因为她喜欢,只要她不喜欢,无论是谁都请不动她,谁都难以令她的手去接触琴弦。而刚才,许天凡见到柳若纱对付黑石帮的两个人,故此可知,柳若纱来燕阳演出其实是掩人耳目,她真正的目的是对付黑石帮。 ——还是别想了,先弄好这个机关木板再说吧! 许天凡开始手头是的工作。 为了脑袋不被人解开,他必须快点解开那个机关。 幸好昨天,他解开了施承山送给他的齿轮锁,因此对这类机关的解法非常有经验。尽管眼前这个机关木板的齿轮分布和齿轮锁不一样,但是解法却有相似之处。 现在,许天凡真是很感激施大伯,若是没有了他给自己的一个训练,自己现在就算绞尽脑汁也没有用。 王爷也坐在许天凡身边,看着他如何去弄板上的齿轮。 而柳若纱则站在王爷身边,没有说话,她对机关木板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好像对世间所有事都没有兴趣,何况这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机关木板。若不是这个机关隐藏着黑石帮的情报,她也许连看它一眼都不会去看。 许天凡忽然道:“我已经弄清楚这块东西是什么一回事了。” 狄齐连忙道:“快说。” 许天凡悠然道:“你们都看到啦,这一面镶着一个个米粒般大小的格子。” 他把有格子的一面,展现给狄齐和柳若纱看。狄齐双目射出好奇的眼光,而柳若纱的美眸却还是冰雪般,没有一丝好奇之意。 把机关木板翻转,许天凡接着道:“这一面呢,就是一个个齿轮。我想,只要我把齿轮扭动到一定的位置,有格子的那一面就会生出变化。” 狄齐好奇地问:“什么变化?” 许天凡道:“有些格子突了出来,组成文字,或者图像。” 第四卷 第七章 机关木板 公孙飞虹的房间。 房间也是非常淡雅,她的衣着也如同房间那样。 大公子狄文在她身边。 公孙飞虹道:“你呀,别那么紧张好不好,今晚一定会安然无事的。” 听到公孙飞虹安慰之言,狄齐没有出声,沉默了片刻后,道:“不知为何,我的心还是难以安宁,害怕今晚会像一年前那样……出了什么意外的话……” “不会的!”公孙飞虹打断他的话,不让他继续胡思乱想。 狄文望着公孙飞虹那一双动人的秀目,轻轻摇头,接着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秀目透出蕴含关怀之意的目光,公孙飞虹忽然向前一扑,搂着狄文的身躯,玉脸贴着狄文的胸膛。 “你……”被她突然的动作惊吓到,狄文身子退后一步,不过公孙飞虹还是搂住了他,他叹道,“飞虹,为何如此呢?” “为何如此?”公孙飞虹的脸紧贴着狄文胸膛,听到他噗通快跳的心跳声,她柔声道,“你是知道我喜欢你的!其实你也喜欢我,是吗?” “我……”狄文不知该怎么说话。 公孙飞虹道:“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我已经把我的人交给了你。不管今晚是否出什么意外,我都会和你在一起,永不分开。” 她的话,宛如温暖的阳光,照耀着狄文的心。 狄文心里安然许多,他也把公孙飞虹搂着,道:“飞虹,是的!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们永远都不会分离,一直都拥抱着。”但是,他想到了今晚很有可能发生的事,心又沉了下来。 一年前那件往事,就刻在他的心里,令他难以释怀。 他虽然没有直接从王爷口中得知全部消息,但是他却清楚一些消息,假若今晚有意外发生的话,那确实令他感到害恐惧。 他的脸不是经常露出笑容,其实,在很早以前他就开始很少笑了。 公孙飞虹让自己的玉脸离开狄文的胸膛,美眸含情,她轻声地道:“文郎,有我在你身边,不用害怕。” 话音一落,她轻轻地舒张香唇,吻了一下狄文的嘴唇。 那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却令二人心跳加速,二人脸上两颊仿似生出艳红的花儿。 接着,狄文的手有力一搂,把公孙飞虹的娇俏搂得紧紧的。 此刻,他的心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今晚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到时自会分晓,担心也没有用。 ※※※ 许天凡双手在转动着齿轮,很快就从这些齿轮的转动中发现了规律,但是他没有过于高兴,还是先让自己的心湖平如镜面。 王爷望着机关木板上的齿轮,一动不动。 柳若纱还是站着,也是纹丝不动。 豪华的房间,非常安静,静得仅剩下齿轮转动时所发出的“卡卡”声。 突然,许天凡双手停止不动了。 因为他听到“咿呀”一声。 王爷双目透出光芒,好奇地盯着机关木板。 许天凡马上把木板翻转到另一面,就见到一些格子缓缓地上升,组成一幅图案。 “这是什么意思?”许天凡望着图案,大惑不解。 “这是地图。”王爷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拍了一下许天凡的肩膀,让许天凡感到惊讶,王爷继续道:“这地图应该是黑石帮的人其中一个藏身地点。” 许天凡呵呵一笑,道:“原来如此,不过还有另一个快木板呢,待我破解了它,好让王爷办事。” 柳若纱轻轻眨了一下美眸,还是沉默着,没有说出半句话。 ※※※ 游云翔、韩青、狄武以及乔冰四人,都在房间里聊得颇为愉快。 他们已把讨论学术的问题,转移的其他的话题上。 韩青道:“不知大家有否知道,现在琼玉楼的老板,其实是在半年前才担任的。” 游云翔好奇地问:“是吗?我来燕阳不过几天,并不清楚。” 乔冰嫣然一笑,道:“我知道,我在燕阳过了几年了,对此非常熟悉。” 二公子狄武见到乔冰的笑容,他心里也有些愉悦,道:“我和游兄一样,来到燕阳只是几天时间。请乔姑娘说说琼玉楼的事吧。” 乔冰道:“大家别叫我乔姑娘了,直接叫我冰儿就行啦。” 游云翔笑道:“冰儿这个称呼,不是只给天凡一人叫的吗?” 乔冰哼了一声,道:“鬼才理他这个家伙呢!” “冰儿,”望着乔冰,狄武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那就请你就说说琼玉楼的事吧。” 乔冰双目含笑,妩媚的眼神,让她看起来像一只娇俏可爱的小狐狸。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乔冰整理一下思绪,继续道,“当时燕阳的客栈生意非常萧条,很多客栈都倒闭了,琼玉楼亏损最大。当时的老板为了不让琼玉楼这声誉受损,遂到处借钱。” 狄武道:“后来呢?” 乔冰道:“后来琼玉楼还是继续亏损,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把钱吸了进去而吐不出来。经过了一年半的时间,琼玉楼的老板终于熬不下去了,他欠债众多,若再不还钱,就会被人打死。” 游云翔道:“所以后来他就把琼玉楼卖了?” 乔冰道:“没错啊,新任的老板楚永东,财力雄厚,而且挺好赚钱的,仅仅半年时间,就把琼玉楼搞得兴旺起来。而且啊,他还改变了燕阳所有的客栈的萧条状况,使客栈这一行繁华起来。” 韩青赞道:“楚永东老板确实是个人才。我和我叔父见过他几次了,也见识到他的风采。” 游云翔点点头,道:“嗯,我也想去见见这位做生意的高人。” “到了今晚,宴会便会开席,到时你们一定见到老板的。”韩青拿起茶杯,轻轻地品了一口,“对了,许兄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不知去了哪里?” 乔冰马上道:“别管那个贪玩鬼了!我们继续聊天吧!” ※※※ 贪玩鬼总是贪玩的。 但是现在,那个贪玩鬼却没有心情玩。 他还忙着。 第二个机关木板尚未解开,因为这块木板的破解方法比刚才那一块的要难。 许天凡的额头沁出一滴汗粒,汗粒慢慢地流过他的脸颊。 王爷已经派人去按照第一个木块上地图,去寻找黑石帮的地点,而现在他在许天凡身旁静静而坐,盯着齿轮一动不动。 柳若纱好像一直站着原地,一点也没有动过,就像一块石碑那样。 王爷忽然道:“柳小姐,不如你先回房间准备一下吧,待会还有你的演出呢?” 柳若纱轻轻道:“不必。” 王爷知道她为何站在此处,因为她根本不信任许天凡,所以绝对不能让许天凡耍出任何花样。 房间里依然很静,只有齿轮转动的声音在响着。 渐渐地,日落西下,淡淡的余晖照在房子里。 即将入夜,宴会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开始了。 王爷已经有点心急了。 而柳若纱已经累了,所以她也坐在许天凡身边,静静地望着机关木板。 不知为何,许天凡感到一股紧张的气势正压着他。他闭合双目,轻轻吸气,纾解一下自己的压力后,睁开眼睛,继续破解。 齿轮在转动着,好像每动一下,都会影响到今晚的局面…… 卡! 许天凡终于松了一口气。 木板另一面出浮现出一幅图案,还有四个小字。 一个弯弯的弧线占了木板一半位置,弧度周围是七个米粒般大小的凸出的格子。只看此图,难明其意。不过图案旁有四个小字,可以令人明白此图画的是什么。 “耀星破月?”王爷疑惑地道。 七个凸出的小格子,代表的便是七个星星。而那道弯弧,指的便是一个弯月。 三人都明白图上画的是什么,却不清楚“耀星破月”又有什么含义? 王爷以询问的眼光望着许天凡,许天凡只好摇摇头。 许天凡蹙起眉头,思忖着图中的文字——这会否是一个暗号?一个密码? “对了。”许天凡忽然道,“第一块木板上的一副是地图,地图所示的是黑石帮的藏身之地。如此说来,这块木板所表达的,应该是如何进入他们藏身之地的方法。” 王爷闻到如此的分析,望了一眼静坐许天凡身旁的琴师,道:“柳小姐有什么看法。” 柳若纱双眸宛如镜湖,语气也非常平淡:“他说得不错。” 许天凡望向柳若纱,望着她那双寒雪般的美目,心里一寒,道:“柳小姐真的同意我的话?” 柳若纱轻轻点头。 许天凡露出一个带有苦意的笑容,遇到柳若纱这样的女子,简直就像遇到了一座冰山。不过,许天凡并没有因为柳若纱那冰冷的态度而感到厌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他不能强求柳若纱这座冰山融化。 “还有一个时辰便是开席之事,我要去做一些准备了。”王爷望着洒进房间的余晖,道,“柳小姐,待会你还要演出,也应回房,做一下准备。” 柳若纱嗯了一声,轻轻地离开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许天凡望着她的倩影,看到她快要离开房间了,心存不悦,因为他还未来得及问她一些关于音律的问题。 柳若纱来到门前之时,王爷对许天凡道:“你也回去吧,记住,此事不可告知他人,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我当然会守口如瓶!”许天凡马上站起来,道:“王爷,那么我先告辞了。” 言罢,他飞箭般走到门前,跟着柳若纱背后面离开。 第四卷 第八章 入席宴会 许天凡来到柳若纱身边,望着她的侧脸,道:“嗯……我呢,想问一下……” 柳若纱望向许天凡。 二人目光一触。 许天凡的心立刻进入了冰窖。 柳若纱淡然道:“你想问什么?” “我……”许天凡尴尬一笑,心想问一音律吧,可是他真的如此去问的话,那很有可能让柳若纱看不起他自己,于是他就道:“没有,我忽然不想问了。” 许天凡暗念柳若纱一定会说“你到底要问什么”之类的话,谁知她收回目光,一声不出地继续向前走去。 ——她居然不理我! 许天凡暗中叹息一下,知道自己于她而言是一个陌生之人,她不理自己是非常正常的。 现在是黄昏,暮云血红,满地淡黄。 夕阳渐渐地没入西山。 许天凡和柳若纱来到了一个花园,余晖下的花儿,也绽放出别有韵味的美态。 柳若纱回房之前,再也没有和许天凡说上一句话。她回房的那时候,宛如一道冰冷的寒风,刮入房里。房门关闭,仿佛把红尘的一切隔开。 对于柳若纱这样的态度,许天凡也不以为忤,马上回到韩青他们的淡雅房间。 此刻,他虽然看不到柳若纱的样貌,但心里却浮现出一张洁白的面纱。纵然没有看见面纱后的半张玉脸,但他也能感觉到,面纱后是一张出尘脱俗的美貌,那美貌必定是倾国倾城的。 琼玉楼的大厅里。 彩灯缤纷,繁华耀目。 不少达官贵人携着妻子,不少公子哥儿伴着佳人,来到宴会大厅里。 大厅一共有四十围桌,由于大厅是打通一、二两楼的,故此两层楼都有客人。 人来人往,闹声不绝。 此刻琼玉楼的伙计们是最忙碌的,给这个客人斟茶,给那个客人递水。 “小子你偷懒?” “不是啊!掌柜。” “不是!?你就快去那边,快给那边的贵客上菜!”掌柜对一个小二大喝,望着小二笨手笨脚地离开,怨骂道,“真是小兔崽子!气死我了!” 掌柜一脸怒气,但是见到一个人之后,脸上的怒气竟然在瞬间消散,而且还露出一个招牌式的笑容:“原来是萧堂主啊,快来这边坐。” 一名衣着华丽的美妇莲步走来,她身后跟随着十几个人,有男有女。 伴着那名美妇左右的是唐如琳和韦炎。 美妇对掌柜浅笑道:“今天真是热闹,琼玉楼的确非同凡响。” 掌柜笑道:“哪里哪里,萧堂主来到此处,真是令本店蓬荜生辉啊!” 那名美妇正是醉花派芙蓉堂的堂主——萧青兰。她既是芙蓉堂的堂主,也是韦炎的师傅 萧青兰对唐如琳道:“如琳,快到那去那边坐吧。” 唐如琳点头道:“是,堂主。” 萧青兰在唐如琳小时候,就很喜欢这个小女孩,多年不见,那个小女孩已经长得亭亭玉立了。萧青兰的丈夫若不是离开了人间,也许今晚她会过得更开心。 芙蓉堂的弟子坐满了两围台。 唐如琳这几天要见的重要人物玉雅夫人,受到萧青兰的邀请,也和醉花派教徒一起出席盛宴。 在这里,除了王爷之外,醉花派的地位是最高的。就算燕阳太守方中在此,醉花派的人也无视此人。 这时,萧青兰让玉雅夫人和唐如琳坐在自己左右,同时也安排韦炎坐到唐如琳的身边。韦炎现在就笑得非常愉悦,那笑容是一种充满胜利感的笑容。韦炎觉得唯一可惜的是许天凡没有在这里,不然的话,韦炎就可以欣赏到许天凡吃醋之相。 唐如琳左顾右盼,没有发现许天凡的身影,柳眉轻蹙,即使韦炎在她身边说笑话,她也只是勉强地笑了几下。 来到琼玉楼看演出的人,非富则贵,当你预定座位的时候,便是银两流入老板钱袋的时候。今天来了那么贵客,老板的钱袋已经被银两挤破了。 就在此时,宴会上众人的眼光纷纷投向了大门,因为大门里有一个人,他可以把所有人的眼光吸引过来。 因为那个人就权高位重的王爷——狄齐。 王爷携着他夫人的手,步入一楼的大厅,他们身后是他两个儿子以及十几个护卫。 身材魁梧的护卫,携刀带剑,来到宴会里就像冲锋陷阵一样。 掌柜见到王爷,当然露出他那个招牌式的笑容,大步似箭地来到王爷身前。 “这……就是狄齐王爷?他挺威风的。”瞧着那个身后有士兵跟着的大人物,二楼处的一位富家子弟大赞道,“王族的人果然非同凡响!如果我拥有一群士兵的话,嘿嘿……” 他身旁的佳人笑道:“瞧你这个德性!你除了有几个臭钱外,还有什么?” 富家子弟也笑了,道:“我确实只有几个臭钱,不过你也想想,假若没有了那些臭钱的话,你还会坐在此处吗?” 这两对小情侣在打情骂俏,颇为欢乐。 这时候,王爷等人已经到他们的一桌,此个位置最近舞台,可以更清楚地欣赏到精彩的演出。 王爷身边还有几个朋友,其中一个是一名颇为严肃的老人。老人大约五十多岁,颔蓄长须,严肃的相貌透出一股大有学问的气派。 王爷向老人问道:“韩兄,怎么不见你的侄儿青门首尺呢?” 此老人正是韩青的二叔以及师傅韩松。 脸上带有学者气派的韩松,与王爷关系甚好,他抿嘴一笑,道:“青儿他要和他几个朋友坐在一桌,故此不跟我来。” 狄武道:“我知道韩公子跟哪些朋友在一起,他的朋友我都认识。” 王爷夫人道:“武儿,别插话。” 闻到娘亲这样的话,狄武只好闭嘴不言了。 狄文他一直都在沉默中,脸无表情,但是他心里却布满阴霾。 当他出席之前,公孙飞虹又安慰过他一次:“你别那么紧张行不行?文郎,一切会安好的。” 狄文望着公孙飞虹的美眸,心里踏实许多,他站在房间里,不愿离开。 公孙飞虹粲然一笑,道:“待会要去演出,我也该换衣了。”顿了一下,她双目泛出妩媚的神色,“我换衣服了,你还留在这吗?” 狄文似是惊醒过来,两颊冒红,他连忙作揖道:“我先告辞了。” 公孙飞虹嘻嘻地笑着,沉鱼落雁的玉脸上散发着无尽的魅力,犹如美酒,让人心醉。 现在,狄文身边没有公孙飞虹,所以他的心不由紧张起来,只是脸上还是古井无波。 王爷也是如此。 王爷没有把黑石帮一事告知夫人和两个儿子,他觉得一家之主是不应该令家人担忧的。回想一年前的遇刺事件,他犹有余悸,不希望今晚再度发生类此之事。然而,他认为一年前他遭人毒手是挺有价值的,因为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大儿子狄文开始懂得孝顺。 得到了一个孝子,尽管付出了重大的代价,那也是非常值得的。 客人陆陆续续地入席,但是仍然未见许天凡的身影。唐如琳还是左顾右盼着,心里有所不悦——天凡这小子到底去了哪里?明明说好今晚在此见面的! 萧青兰见到唐如琳心不在焉的样子,嫣然一笑,道:“如琳啊,你到底在看什么呢?” “啊?”闻到温柔的声音,唐如琳回神过来,轻轻摇首,“没有啊,我只是随便看看而已。” 萧青兰道:“你啊,多和炎儿聊聊天吧,别四处乱看了。” 唐如琳轻轻点头,道:“嗯,堂主。” 韦炎已经不想半句话了,心是隐隐作痛的。因为他的心被许天凡无形的拳头,重重地击了一下。他师傅要唐如琳和他聊天,他只好以笑相迎,说出一些讨好唐如琳的话。 和韦炎聊了几句,唐如琳感到无趣之极,也不知再说何事才好。 “如琳!” 唐如琳忽然听到有人喊她,她的心马上跃起,而韦炎的心却沉了下去。 “天凡!”唐如琳朝左边望去,见到许天凡一人走着过来,“你这小子到底去了哪?” “我一直都在琼玉楼里,只是现在才出席。”许天凡语带歉意地道。 “如琳,这位公子是谁啊?”萧青兰问道。 “是她的情郎。”在萧青兰一旁而坐的玉雅夫人笑着道。 萧青兰感到意外,没有想到唐如琳有情郎了。 而韦炎更是震惊,蹙头一蹙,风度翩翩的样子荡然无存。 “不是啊!”唐如琳急忙道,“玉雅夫人又开我玩笑了。”说完此话,她的脸已经红如鲜艳的牡丹花。 玉雅夫人以袖护唇,欢喜大笑,道:“对不起啦,如琳,玉雅以后也不开你玩笑了。” 闻到此言,韦炎沉下去的心才稍微升起,脸上又恢复风度翩翩的表情。 唐如琳对萧青兰道:“堂主,我和他去聊几句,很快回来。” 在萧青兰答应此事之后,唐如琳离开椅子,拉着许天凡的衣袂离开。 她还没有见到许天凡之前,就像一块黯然无色的石块,而许天凡的出现,使那石块立刻焕然一新,变成碧玉。 而望着唐如琳离开的韦炎,他暗叹连连。一直以来,他都是黯然无色的石块,当许天凡来到此处的时候,那块石头不但没有发亮,反而变得比碳还要黑。 第四卷 第九章 宴会开始 唐如琳拉着许天凡的衣袂,步出大厅,来到挂着红灯笼的走廊。 走廊里只有二人。 唐如琳玉脸泛红,宛如两朵娇艳欲滴的花儿飞上两颊,她眼眸里蕴含着几缕柔情,凝视着许天凡。 被那样的眼神望着自己,许天凡感到自己脸上发烫,他的脸也红了,仿佛比挂在墙上的红灯笼还要红。灯火透过红纸,吐出如幻雾般的红芒,所以即使二人脸红,对方都觉得那只是灯光照在脸上而已。 两颗心,都在嚯嚯地跳动着。 二人不知为何都没有说话,只是互视着对方的眼睛。双眸如同一泓清水,倒映着对方害羞的脸。 “你……为什么这么迟才来?”唐如琳轻舒香唇,声音打破了宁静的局面。 “我和云翔他们聊了很久。”许天凡微微一笑,“现在我不是来了吗?” 唐如琳白了他一眼,单手叉着小蛮腰,嗔道:“这么晚才来,让我等了很久啊!你知不知道?” 虽然眼前这位佳人语气带有微怒之意,但是许天凡觉得她此刻可爱之极,他尴尬地笑了一下,道:“那我……对不起了。如琳,那个……就是宴会结束、结束……”紧张的感觉就如同一块石子,石子坠落到许天凡的心湖里,荡起一阵又一阵涟漪。 唐如琳心里也泛出涟漪,望着许天凡结结巴巴地地说话,她嫣然一笑,耐心地听着。 许天凡尽力地把紧张的心绪压下,一口气地说道:“宴会结束之后,我们就去逛逛夜街,如何?” 把这句难以道出口的话一口气说完,那感觉煞是爽快。 许天凡的脸烫如滚汤,静静地,他等待着已经垂下头的唐如琳的回应。 “嗯……”唐如琳垂着首,把声音压得很低,声音几乎只有她自己一人听到,“好吧……” 许天凡听不清出她的低声细语,遂问:“你说的是什么?我听不到。” 唐如琳徒然抬头,双目透出只有女子才有的娇羞神色,声音稍微大了一点:“我说好吧,宴会之后,我们就去逛夜街。”话音一落,她又轻轻地垂首,不敢正视许天凡。 许天凡心里激动地震荡着,一直以来,二人独处时,最害羞的就是许天凡。而到了今晚,发现唐如琳居然比他还要害羞,他不由地露出微笑。 “嗯,就这么说定了。”许天凡道,“快回去座位吧。” 唐如琳轻轻地嗯了一声,又抬起头,和许天凡离开走廊。 许天凡回到韩青他们那一桌里,就见到乔冰的眼睛仿似刀锋般盯着他。 游云翔和乔冰,一左一右地坐在许天凡身边,许天凡望向他的兄弟,语气尽是欢欣地道:“表演也快开始了吧?” 游云翔道:“是的。其实,你的表演也应该开始了。” 许天凡听不懂他话中之意,问道:“我有何表演?” 游云翔凑到许天凡的耳畔,低声道:“你和如琳的爱情表演。” “哈哈!”许天凡笑得更是愉快,随后却摇摇头,道,“我的表演哪有这么快开始,还要慢慢准备啊。” 许游二人都哈哈大笑。 “天凡!”乔冰忽然道。 许天凡收敛笑容,道:“什么事呢?” 乔冰欲语又止,望着许天凡片刻后,道:“你刚才去找的那个女子,是不是……你心上人?” 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的韩青,心里也有好奇之意,也问道:“许兄,我记得那位女子好像是叫唐如琳吧,上次在女娲庙外见过面了。她是不是你的心上人?” 许天凡的脸又红了,不仅是脸红,耳根也像被烈火烧了那般。沉默片刻,许天凡还是说道:“是的!” 乔冰出奇地没有发怒,反而安静下来,一句也不说了。 许天凡看着乔冰这样的反应,觉得大为尴尬。 而游云翔见状,立刻转移话题:“天凡,你可知道,这里的老板楚永东有多厉害?” 许天凡也不去看乔冰了,目光投到游云翔的脸上,道:“有多厉害呢?” 于是,游云翔就把楚永东的事迹说了出来。 “楚永东真是一个经商之才!”许天凡赞叹道,“他买下了琼玉楼,仅仅半年的时间就转亏为盈,而且还带动燕阳里客栈这一行业走向繁荣。” 韩青道:“待会,我们就可以见到楚老板的风采了。” 许天凡望向舞台,偌大的舞台布置得十分华美,暂时还没有人登上此处,不过许天凡可以想象得出柳若纱在那里弹奏的场面。 一想起柳若纱,许天凡就想到了下午破解机关之事。他没有对游云翔他们说出那件事,不仅是因为答应王爷不对别人透露,而且他不想因此而连累自己的几位朋友。 ——不知今晚会否发生意外?就算发生了,我也阻止不了什么。 许天凡尽力不向负面的方向去思考,他只希望,今晚王爷会摆平黑石帮之人,而且黑石帮也不会在宴会里捣乱。他不想卷入政治、军事的斗争漩涡中,只要今晚安然无事,便是最好。 ※※※ “今晚的行动,准备好了吗?” “一切准备好了,尊者。” 此处是隐秘的房间。 一根蜡烛在燃烧着,烛火是黑暗里的唯一光芒。 身处烛光照不到的角落处,尊者低声道:“你猜狄齐他们会否发现这个地方?” 中年人嘿嘿一笑,道:“在下猜不到,不过在下只清楚少将他自有安排。” “如此便好。”在黑暗之处,尊者冷然一笑,“现在我们成败与否,就要看看少将那边了。” 烛火慢慢地燃烧着,吐出幽幽的光芒,照得中年人的脸明暗不定…… ※※※ 既然是宴会,美食、美酒当然是少不了的。 许天凡一边夹菜,一边喝酒,大感痛快。 虽然他不是那么会喝酒,但是美酒始终可以令人感到一样奇妙的东西,那就是——痛快。 坐在韩青这一桌的,还有韩青的几个族人和青门护卫。 忽然,一阵乐声响起,众人望向舞台。 只见有一人走上了舞台。 那个人容光焕发,气派十足,微微发福的身子穿着华丽的服饰。 他站在舞台上,音乐忽止,现场立刻静得落针可闻。他露出可以融化冰山的笑容,作揖道:“各位来宾,欢迎来到琼玉楼。本人楚永东在此问候大家!” 台下众人顿时欢呼。 许天凡和游云翔见到此人,心里跃起一股热情之气,不知是否被大厅里的欢呼声感染。 楚永东向台下众人摆了几下手,让台下变回安静,继续说道:“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比翼节,良辰美景,情人相约,实在是世上最美妙的事。今晚,大家有的伴着情人,有的伴着家人,来出席琼玉楼里的宴会,我实在太感激大家了!我们国家的镇北王王爷也来到这里,真是琼玉楼的荣幸啊!” 台下又开始热议起来。 王爷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王爷夫人情深地望了他一眼,道:“你呀,真是有面子。” 舞台上的楚永东呵呵一笑后,继续道:“今晚的演出,十分精彩,绝对不会令大家失望!现在我宣布,演出开始!” 言罢,台下又是一阵欢呼,楚永东在欢呼声中走下了舞台。他来到王爷的那一桌坐下,坐在他身边的是燕阳的太守方中。 方中见到狄武在此,当然会想起自己准女婿高问一事,故此心里有点难受。他一向都是板着脸的,使自己的脸像一块硬石。然而,见到王爷时,他那块硬石早就变成豆腐了。 第一个表演的项目,是众女翩跹起舞,不过著名的舞者公孙飞虹不在其中,因为好戏当然不会在前头。 众女起舞,起的是一支向女娲娘娘敬礼的舞,舞姿优美,宛如百花齐放。 许天凡对游云翔道:“不知何时才轮到柳若纱呢?” 游云翔道:“你为何这么想看她表演?难道你真的是移情别恋了?” 许天凡拿起酒壶,把酒斟到游云翔的杯子里,笑道:“想听她的曲子而已,只要你听过她的弹奏,我想你比我更渴望见到她。” 此时,许天凡心情愉悦,仿佛忘记了柳若纱对他的冰冷态度。他只记得柳若纱如梦似幻般的琴声,琴声之美,绕梁三日。 台上众女的舞蹈结束了,轮到第二个项目。现在有两人在台上说笑话,惹得众人欢声大笑。 琼玉楼的掌柜是这场宴会的主持,当台上二人说完笑话后,掌柜就笑对众人,道:“我想大家已经听闻过,这几年有一名奇女子,年纪轻轻,却灭过僵尸,捉过妖怪。她不仅是一位捉妖大师,而且还是一位冠压群芳的琴师。” 听到这一段话,游云翔用手肘轻碰一下许天凡的手臂,笑道:“你终于可以见到柳若纱了。” 其实许天凡很想告知他的好兄弟,他今天午后就已经见过柳若纱了,但是为了不连累他们,还是把话留于心中。 台上,掌柜大声地道:“有请柳若纱琴师!” 掌声哄然而起,连连不断。 掌柜走下舞台。 舞台上的幕帘倏然闭合,当幕帘再度打开之时,台下的观众都紧紧地盯着舞台。 在舞台上,一位脸带面纱的女子安坐琴后。 【一直以来,我都很感激大家观看此书,真的非常感谢。我在此又要求红票,求收藏了。写作真的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没有灵感,没有兴奋,那真的是一个字也打不出来。希望大家能支持我一下,虽然打字就如攀登高峰那样辛苦,但是我还是会坚持下去的,一定会让自己登上高峰!谢谢大家!】 第四卷 第十章 幻琴仙舞 舞台下,众人都表现的非常安静,没有欢呼,也没有议论。 因为他们都知道,若是大吵大闹,一定会影响到柳若纱的雅兴。 柳若纱穿的衣裳不是午时那件白衣,而是青色淡雅的衣裳,同时,她脸上的面纱也换了,换成青色的。虽然众人难以一睹她整张脸,但柳若纱足以倾国倾城的双目,已经另在场所有人感到震撼。可惜,那双美眸透出的眼色却是冷酷若雪的。 许天凡望着柳若纱,心里兴奋起来,暗念:又可以听到她弹奏的曲子了! 静,大厅很静。 柳若纱的目光飘到琴上,双手抚着琴弦,玉指轻轻一动,“咚”的一声从琴弦里飘然而出。 接着,柳若纱连续拨动琴弦,乐声如同涓涓流水般,流淌到大厅每个角落。 十指弦间,幻化成音。 那是一曲梦幻般的音乐。 许天凡又再次听到这美妙的琴声,心仿佛跟着流水漂流,流入无垠的音乐世界里。 在场的人都被着天籁之音吸引住,他们的灵魂仿佛飘到了空中,他们的身躯好像融入了海洋。心里的疲惫,因为这美妙的琴声而洗濯去。 如梦如幻的琴声,缓缓转调,幻化成一段哀伤的曲子。 哀伤,虽然不适合这喜庆的节日,但是却适合爱情的主题。 在古往今来的爱情故事里,哀伤便是最凄美的、最动人的。悠悠延绵琴声宛如一名女子,在闺中梨花带雨,如泣似诉般抒发胸臆。 众人都因这凄美的曲子感动不已,觉得此曲就是为自己而编写的。 琴声飞飘,犹如秋季里的花儿纷纷落地……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琴声已止。 众人还沉醉于琴声当中,但是那曲子真的是结束了。恍惚间,大家都生出一种渡过千年的沧桑感觉。 游云翔黯然道:“天凡,她的琴声太好听了。”他之所以有些黯然,是因为从琴声中,他看到了在香闺里怨叹的施小玉,她紧紧蹙着柳眉,让人为之销魂。 许天凡也感慨不已,因为他从曲子里望到了自己和如琳离别后的场景。 柳若纱的曲子,就是灵空得像是一场梦,却又真实得像是亲身经历过的事。 “好!好——” “啪!啪!啪……” 众人沉默了一下,才回神过来,于是喝彩声与掌声不绝于耳。 作为主持的掌柜,又带着招牌式的笑容登到台上,道:“真实非常感谢柳小姐,为大家奏出如此动人的曲子。”他望了几眼柳若纱后,再看着观众,道:“今晚来此的奇女子不仅是柳小姐一位。我们颛国最好的舞者,也来到琼玉楼里,与柳小姐联合演出!” 掌柜离开舞台后,幕帘又阖上。 大世子狄文望着舞台,心里的紧张感好像已经散而不见,他如今只想好好地欣赏公孙飞虹的舞蹈。他不能忘记在今天发生的事,特别是那个蜻蜓点水般的香吻。在以往的比翼节里,他都是独自一人渡过的,而今天他终于有人相伴了。 在韩青那一桌里,许天凡道:“云翔,公孙姑娘准备跳舞了!听说她的舞蹈非常美丽!” 游云翔道:“嗯,到了一会儿,‘听说’将成为过去。” 韩青笑道:“大公子和公孙姑娘关系挺好的,你们知道为何吗?” 许天凡用筷子夹了一件光滑的鱼片,笑道:“为何?难道他们互相倾慕?” “互相倾慕是有的。”韩青点点头,道,“我听大公子说过,他曾经救过公孙姑娘一命。” “原来如此。”乔冰妩媚一笑,道,“不知公孙姑娘有否以身相许?” 许天凡呵呵一笑,道:“若是如此,大公子真的非常有福气啊!” 他们这一桌人都欢愉地笑了。 幕帘渐渐打开,舞台上面有飞花飘落,艳红的花片,交织出一幅唯美的画面。 台下的观众看到台上有一排编钟,编钟前有两个女子,都握着击乐的小木槌。而柳若纱身旁,也有两位女子,她们手持玉箫,静静地站着。 不过,现在最引人瞩目的,不是编钟和玉箫,而是站着舞台中央、随着纷纷飞花一起出现的舞者——公孙飞虹。 公孙飞虹的衣着不是柳若纱的那样淡雅。公孙飞虹婀娜的娇俏穿着华丽的衣裳,紫色、蓝色、红色等颜色让她美若繁花。她没有带面纱,所以大家都目睹到她沉鱼落雁的玉容。她轻轻一笑,露出洁白的贝齿,使台下不少人为之倾倒。 此刻,喝彩声更是如暴雨般打来。 公孙飞虹望了一眼狄文,二人眼神接触。她从狄文的眼中看出,狄文心里没有紧张,她这才有些放心。 “公孙飞虹竟然如此的美!”许天凡不由赞叹道。 “哼!”乔冰怒道,“一点也不美!” 许天凡、游云翔以及韩青都没有理会她,只是望着舞台上的舞者,沉默不语。 柳若纱玉指再度轻弹,琴弦流音。接着,台上的持着小木槌的女子开始敲打编钟,而持着玉箫的女子开始吹出美妙的箫声。 虽然钟声和箫声在飘荡着,但是主旋律还是柳若纱的琴声。 闻到乐声升起,公孙飞虹开始摆动玉臂,然后挪动玉腿,开始飞舞。 柳若纱是一名弹琴的奇女子,公孙飞虹是一名跳舞的奇女子,这两人以前都听说过对方的名字,却没有合作过一次。今日,二人首次合作,不知能否演出一段美丽的传奇。 在醉花派那一桌里,唐如琳看到心喜不已,暗念:可惜我不会弹琴,也不会跳舞,不然的话,我一定表演给天凡看的! 萧青兰和玉雅夫人望着舞台,看得非常认真。 公孙飞虹宛如飞燕般,在舞台上快速地舞动。随后,又如蝴蝶一般,翩跹飞飘。 她长袖飘动,云鬓飘逸,玉足仿似踏上了云端,每一个动作都尽带女子的柔情。 柳若纱现在奏出的琴声不再是飘渺如梦,而是欢乐轻松。她的琴声和公孙飞虹的舞姿非常配合,没有一丝破绽之处。 乐声缓缓而停,舞步慢慢而止。 “好!非常好啊!” “这简直太美了!” 台下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欢呼。 “飞虹在此谢谢各位欣赏。”公孙飞虹作揖道,“以后若有机会,飞虹会再来燕阳,再送上绝美的舞蹈给大家欣赏。” “以后一定来看你的!” “是的,是的,我一定来捧场……” 观众们都兴奋不已。 柳若纱安静地坐在琴后,她仿佛一点也不属这个舞台,也不属于这个红尘。她不像公孙飞虹那样对观众说上几句悦耳的话,她只坐着,沉默无声地坐着。 表演结束了,幕帘也再次闭合。 狄文看到公孙飞虹没有让观众失望,他心里也非常愉悦。不过,他又开始为今晚将可能发生的事担忧了。 而王爷他现在正悠然地喝着上等的美酒,每喝一口酒,就像喝了一口金。 但是,他也有所担忧,不知等一会儿会不会有一并锋利的刀刺入他的心脏? 接下来是各类奇特的杂耍表演,观众们大开眼界。 许天凡正欢愉地吃着桌上的佳肴。 这时,一个小婢走了过来,道:“原来你叫许天凡。” 游云翔他们讶然地望着小婢。 许天凡吞下嘴中的美味,道:“又是你啊。找我何事?是不是又来说你师傅的事迹?” 小婢笑着摇头,道:“是柳小姐要找你,我带你去见她。” 乔冰替许天凡问道:“哪个柳小姐?” 小婢道:“除了刚才弹琴那位,还有哪个柳小姐呢?” 乔冰等人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许天凡。 许天凡先是一笑,道:“这个……今天中午我见过柳若纱,她……她应该是找我去研究音律。”他的嘴虽说是研究音律,但是心里却非如此。 柳若纱叫许天凡过去,肯定是因为机关木板之事。 就是如此,游云翔他们都看着许天凡跟着小婢离开,直到他人消失在大厅里,他们都无法相信柳若纱会叫许天凡去研究音律。 乔冰用手紧紧地捏着筷子,不悦地道:“你们说天凡今天搞什么鬼?” 游云翔道:“或许,他遇见了一只给他带来运气的鬼,所以他才幸运地得到柳若纱的青睐。” 他们都不知道,许天凡遇到的鬼,非但不能给他带什么好运,而且给他带来的还是厄运。 一间淡雅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三个人。 许天凡,柳若纱,还有一个是身穿黑色斗篷、脸带黑色面巾的神秘人,他们都在房里站着。 “果然没错,你们找我是因为要破机关。”许天凡在听完他们的话后,喟叹一声,道,“还害得我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件天下极度幸运的事。” 柳若纱道:“我找你过来的这一件事,就是极度幸运的事?” 许天凡笑道:“对于天下很多人来说,这确实是一件极度幸运的事。” 柳若纱眼神又冷酷起来,望着许天凡,使他觉得有一股寒气浸入他的体内。 神秘人和柳若纱已经把事情说出——王爷的探子从第一个机关木板上的地图,寻到了黑石帮的藏身之处,那是住宅区里的一间普通小屋。然后,他们发现屋子里有一个地下室,进入地下室之后,发现里面有一个石门。如果想进入石门后的密室,必须开启墙上的机关。 设有机关的墙壁,刻有一幅图画。 这幅图画许天凡是见过的,因为那是第二个机关木板上所显示的图案——宛如弯月的弧道贴在木板上面,被七颗星星般的格子围起来。 不过,那间地下室的墙上没有木板上的“耀星破月”这四个字。 “你的玄武不是很厉害吗”许天凡疑惑地道,“为何不把石门打开。” “假若依你之言,必定会打草惊蛇。”神秘人道。 许天凡道:“你们想找我去那地下室玩玩?” 神秘人笑道:“你可以当那是玩乐,不过,若是你不好好地玩,那么你以后就没有机会玩了。” 第四卷 第十一章 夜空飞驰 许天凡心中翻起大浪,清楚自己将要去一个危险之地,若是一个不小心,他便随时丧命。 神秘人看着许天凡这个样子,知道恐惧已经降落到许天凡的心里,道:“怎么样?你到底去不去?” 许天凡勉强一笑,尽力把惴惴不安的心情遣散而去,反问这个神秘人:“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吗?” 神秘人突然热情地把手搭在许天凡的肩膀上,使后者被吓得急忙退后一步,然后神秘人笑道:“你确实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你知道得秘密实在太多。若你想见到明天的日出的话,那必须听从我的命令。” 知道的秘密太多,确实非是好事。 “你不必如此感到害怕。”神秘人道,“你可以想一下,敌人是来破坏我国安宁的,而我们所做之事,是为国为民的光荣任务。” “为国为民?”听到从神秘人口中道出之话,许天凡感到有些诧异,笑道,“不如说,那是为了王爷一人,而不是为了百姓。” 神秘人道:“你可否知道,王爷其实并非真正的王族之人。” 许天凡双目一眨,心想了一下,遂道:“我国的君主是姓张的,而王爷姓狄,这是怎么回事?” 神秘人道:“狄齐王爷的称号为镇北王,他乃是镇北大元帅。在狄齐还未出生之前,他的父亲与王族公主结为连理,故此狄家才成为王族的人。狄齐十七岁便行军打仗,运筹帷幄,屡获功绩,所以当上了镇北大元帅这一位置。” 许天凡双目徒然瞪大,他显然被王爷的身世吓到了,遂道:“狄齐王爷果然了不起!” 神秘人道:“后来,王上见狄齐军功之大,而且其父又是皇亲国戚,所以便封狄齐为镇北王。狄齐成为镇北王后,大家才叫他作王爷。” 许天凡瞥了一眼脸带黑色面巾的神秘人,道:“你说这么多话,有何目的?” 神秘人谨慎地道:“只是想你明白,若王爷被人行刺,必定会影响到镇北大军。到时候……” “到时候煌国便出兵攻打我国。”许天凡接过神秘人的话,说了下去,“如此一来,我国百姓便会陷入战乱之中。” 神秘人点头道:“你知道就好。怎样?跟不跟我去破解机关?” 许天凡明白到狄齐的重要性,所以他不再为卷入政治的斗争而感到烦恼,轻松一笑,道:“既然是为了百姓,那么今晚我们就和敌人好好地玩玩!” 心里泛起了一股热血,许天凡想到自己将要为百姓做一件大事,便兴奋起来。以前自己经常埋怨机关术在天下不流行,但到了此刻,他发现机关术是这般重要的,自己学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大展身手了! “现在出发!”神秘人道。 许天凡问道:“现在我们乘马车出发吗?” 神秘人笑道:“不,我们飞过去。” 许天凡跟着神秘人和柳若纱离开房间。 三人来到花园里的一颗大树旁,此处较为黑暗,不易被人发现。 “你真的能带我飞行?”许天凡半信半疑地问。 神秘人没有说话,柳若纱更是沉默。 见到二人都没出声,许天凡也不出声了,反正二人能带他去到设有机关的地方就行了。 神秘人道:“准备好了?” 许天凡不经意地道:“准备好了。”他没有想过飞是怎么样子的,完全不把此事当一回事。他记得几天前的那个晚上,神秘人和陈侍卫在街道上飞驰对战。那时候,神秘人他们飞得不是很高,那高度只有两层楼。依照飞爪钩索的能力,许天凡也可以飞到那样的高度。 神秘人一手抓住许天凡的手臂,口中念念有词,接着,许天凡感到一阵清风笼罩着自己的身子。 清凉的风,宛如温柔的玉手,在撩动许天凡的衣袖与头发。 神秘人双腿一蹴,在许天凡还未曾明白清风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就把许天凡整个带动起来。 嗖—— 神秘人和许天凡向上直冲,飞身而起时腾出的气劲,使大树摇曳,几片树叶飞飘于空中。 许天凡刚张开口大叫时,他发现自己的嘴巴被神秘人的一只手捂住了,同时听到成熟而低沉的声音:“不要乱叫,不然我把你扔下去!” 言罢,神秘人松开捂住许天凡嘴巴的手,而他另一只手还紧紧地抓住许天凡的手臂,带着他冲上苍穹。 我真的飞起来了?许天凡有点怀疑地俯首,看到下方的灯火繁盛的琼玉楼愈来愈小,这时他才相信自己不是在站在地上。 人忽然向上冲去,心必定有一种压迫感,令人难受。 神秘人已经停止向上了。 许天凡吁出一口气,怦怦的心跳,虽然身子停止向上,但他还是有点难受。 神秘人没有去看许天凡现在的脸色,不过他却明白许天凡的感受:“如果你飞多几次,就不会有此种感受了。好了,我们继续飞吧。” 现在,二人不再向上而飞,而是疾风般向前刮去。 许天凡用力忍住,不让自己发出半声。 夜,繁星悬挂天边,月儿在云雾中徜徉着。 月光似水,淙淙地流淌到燕阳里。 大街上,一对对情侣相伴夜游,有人手提灯笼,有人手持扇子,欢愉地过着这浪漫佳节。 繁华夜市,彩灯缤纷。 许天凡现在俯视着灯光熠熠的大街。 下面的景色,万分旖旎。 神秘人一手抓紧许天凡的手臂,在大约有二十层楼高的半空中飞翔前行。 这是许天凡首次飞翔,既是兴奋,又是紧张,可惜不能张开嘴巴大喊。 不一会儿。 燕阳里普通的住宅区。 此处比较偏僻,少有人行走。 唧唧蝉鸣,在幽静的树丛里奏响着。 嗖—— 一阵风从天而降。 神秘人带着许天凡降落到地上。 此刻,许天凡就像是一个刚被水淹过的人,要大口大口地吸气。 神秘人道:“你没事吧。” 许天凡吸了一口气,道:“没事,不就是飞一下嘛,会有什么事的?对了,柳若纱没有跟着飞过来吗?” 神秘人道:“她在上面。” 许天凡举头向上望去。 只见在月光之下,有一个庞然大物飞来,飞到二人前方距地面有四楼高的上空。 巨大的影子覆盖在地上。 “哇!”许天凡睁大双目和嘴巴,“这么大的鸟,它还叫鸟吗?” 那庞然大物是一只身躯如马车般大小的巨鸟,其羽毛呈蓝色。 银色的月光流淌在蓝色的羽毛上,有种难以言语的神秘美感。一对巨翼正在不快不慢地摆动,犹如蓝色的羽扇在摇曳着。许天凡从未见过身躯如此之大的鸟,心里一喜,“好奇”就浮现出他的双目里。 这只巨鸟出现在这里,是因为鸟背上伫立着一个人。 一个女子。 一个脸带青色面纱的女子。 在月光之下,一身淡雅青衣的柳若纱,宛如飘渺的仙子般站在空中,俯视凡尘。她透出一种神秘的美,把仙境带下人间。虽然半脸被面纱遮掩着,却丝毫掩盖不了她的美丽。因为面纱可以藏住她的脸,却藏不住她优雅的气质。 柳若纱轻身一跃,仿似仙女下凡般从巨鸟的背部飘落下来。 甫一落地,柳若纱望着前方的许天凡和神秘人,双眸宛如闪闪发亮的碧玉。只是,那双碧玉是冷的,比冰还要冷。 天空中的那只巨鸟拍拍双翼,往原先飞来的方向飞去。 望着冷若冰雪的女子走过来,许天凡讶然道:“你居然乘着那么大的东西过来?它真的是一只鸟吗?” 柳若纱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 神秘人替柳若纱道:“此为灵鸟,九天玄女教擅长控制灵鸟。” 许天凡想起唐如琳的话,九天玄女教擅长运用符咒和灵鸟。此教运用符咒,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故此柳若纱小小的年纪就开始消灭僵尸。而此教精通控制灵鸟之术,可以御鸟而飞,在无垠的苍穹间自由飞翔。 灵鸟属于灵兽这一类。 许天凡想起了善于控制灵兽的蚩尤教。 蚩尤教擅长控制的灵兽是行于陆地、凶猛强悍的猛兽,可以用于沙场之上,抵抗千军万马。而九天玄女教,则是控制飞翔空中的灵鸟。当然,蚩尤教的灵兽并非每一只都只是在陆地里奔跑,他们也有灵鸟,只是御鸟之术逊于九天玄女教。 神秘人忽然道:“柳小姐,用你的灵鸟为我们打探消息。” 柳若纱淡然道:“我还未来到此处时,已经派灵鸟到那里打探了。” 许天凡一脸惘然地看着柳若纱,想问她所说何事,不过由于知道她的性格,故此他唯有望向神秘人,发话问道:“用那只巨鸟打探情报吗?” 神秘人回答道:“不是,柳小姐有几只精灵小巧的灵鸟,麻雀般大小,适用于打探情报。” 原来如此!许天凡心念,柳若纱既然是九天玄女教的教徒,一定会与灵鸟沟通。 许天凡又问道:“我们现在不是到了敌人之地吗?为何还要打探情报?” 神秘人道:“距离敌人之地,还隔着两条街。” 许天凡思考一下,遂道:“你们降落到这里,而不是直接降落到敌人之地,是否怕打草惊蛇?” 这次神秘人没有出声。 但是柳若纱却回答了许天凡:“蓝玉它身躯庞大,会被敌人发现的。而且我们忽然降落到敌人之地,敌人的探子也一样会发现。” 许天凡望着眼前这位女子,很难想象得出她就是适才弹奏之人,因为适才的琴声是蕴含无限感情的。 就在此时,一只青色的、麻雀般大小的鸟儿飞了过来。 柳若纱伸出玉手,让青鸟停在她如玉的手背上。 第四卷 第十二章 巧破机关 “吱、吱、吱……” 许天凡和神秘人都听不懂这只青鸟在叫什么,但是这没有关系。 只要柳若纱听懂就可以了。 “明白了,小青。”一向语气冰冷的柳若纱,对着灵鸟说话时,声音温婉了许多,“你可以走了。” 青鸟拍拍双翼,离开了柳若纱如玉般的手背,不知要飞向哪里。 神秘人对柳若纱道:“灵鸟说了些什么?” 柳若纱道:“前方没有发现异象,我们可以前行,不过还是要小心一点。” 步行于幽静的地方,三人都极为谨慎,一直在留意着周遭。 一间普通的小屋。 看似普通的小屋,里面却有一个可以通往地下室的通道,敌人就藏身于此。 三人潜入了这间普通的小屋。 屋里没人。 屋里也没有点灯。 因为月光透窗而入,所以许天凡还是可以看到屋里的家具。 许天凡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是做了盗贼一样,不知蜈蚣虫去盗取财物时,会否像他们那样? 人有时候挺奇怪的,如今明明做的是一件危险的事,却感到异常的刺激,觉得那是一个极度有趣的玩乐。 许天凡现在就觉得刺激之极。 神秘人望着一张桌子上。 此桌破旧,实在没有一点值得人注意的地方,不过桌子上摆放着两个杯子。 神秘人双手各自握着两个杯子。 他并没有把杯子拿起来,只是扭动杯子,然后他就松开双手。 杯子就像一个钉子一样,半个杯身,忽然就钉入了桌子里面。 若是别人见到此状,必定会感到诧异。而自小开始学机关术的许天凡,对此则熟视无睹,就像看到钉子钉入木板一样,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蓬—— 墙壁里的一幅垂地之画向左移动。 一个石门出现在三人面前。 神秘人走向石门,轻轻一推,石门就应手而开。 门后是黑暗的,月光也照不进这里,进入此地,仿佛进入了一个永不见光的棺材。 幸好神秘人手上有火。 他一手竖起双指,运用玄术,双指顿时冒火,发出幽幽的火光。火光虽弱,却足以照亮石门后像棺材一般的暗黑地方。 里面是一条狭窄的走廊,不允许二人并肩而行。如果那走廊真的是一口棺材,里面可以放上十多具尸体。 三人走进了走廊。 神秘人走在最前方,用他冒火的双指照明前方。许天凡走在中间,而柳若纱则是最后。 走廊里只有脚步声可闻。 这时,许天凡在想着,如果要他一辈子都呆住这个地方,那会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三人很快就离开了这条棺材般的空间,但是没有去到宽阔的房间,因为他们走到了一道向下的楼梯。 楼梯也是狭窄的,就像一口倾斜摆放的棺材。 一步一步地,他们走下了楼梯,之后,就步入一间黑暗的地下室。 神秘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三个油灯,然后用双指上微弱的火去点燃灯芯。那刹间,地下室明亮不少。 点完三盏灯后,神秘人双指一动,微微的火就消散而去了。 三人各拿一个油灯。 神秘人转过身子,走了两步,停在一幅石墙前方。 油灯的火光把墙上的黑暗驱散,使三人见到刻着墙上的画面。一道如弯月般的弯弧镂刻于墙上,七颗拳头般大小的半球体如星辰般,围着弯弧,就像众星捧月一般。 “轮到你表演了。”神秘人低声地说了一句。 许天凡的表演没有柳若纱弹琴那般悦耳,也没有公孙飞虹跳舞那般悦目,但是他的表演绝对是实用的。 观察片刻,许天凡想起那块机关木板上面的四个字——“耀星破月”。 ——耀星破月?到底有何意思? 思索着,许天凡恍然大悟,于是靠近石墙一步,双目盯着那弯月般的弯弧。他发现此弧是上下对称的,把油灯放近弧的对称线处,见到那里凸出一个小如绿豆的颗粒。若你不留意此处,是绝对不会发现这个凸出的颗粒。 许天凡二话不说,直接用手指去按下“绿豆”。 卡! 一声响起,对称的弯弧倏然分开,断开了两半。 知道自己想法是对的,许天凡不由喜悦起来,道:“这就是‘耀星破月’中的‘破月’!” 神秘人问道:“那么耀星为何意?是把七个球体按下去吗?” 柳若纱没有说话,她仿佛和这件事情没有半点关系。 许天凡用一手托着下巴,道:“让我想想……” ——耀星?使星星发光? 许天凡蹙眉道:“不如你用火去烧那些半球体吧,看看有何反应。” 神秘人就用手上的油灯,去点墙上其中一个半球体。 对于这个奇特的想法,许天凡没有什么把握,只想碰碰运气而已。他觉得那些半球体是石头,怎么会被点燃呢? 但是奇异的事情总会发生! “它真的亮了?!”许天凡讶然道。 柳若纱望着神秘人把一个半球体点亮,还是没有说一句话,冰冷的双眸依然是冰冷的。 半球体发出银白色的光芒,宛如漆黑天穹上的星辰。 七个“星星”已经被点燃。 轰—— 三人感到身后震动起来。 当三人往后去看时,一条人腿般大小的石柱从地上升起。石柱上面,有一个许天凡非常熟悉的东西,那东西是他在这十几天里,每天都研究的东西。 “又是齿轮机关!”许天凡厌烦地道。 神秘人笑道:“你和它挺熟的,快去和它交流交流。” 其实不用神秘人说什么,许天凡都会和他那个熟悉的朋友交流一下。 齿轮是设在石柱上方的,不过许天凡的目光不是停留在石柱上方,而是扫射到石柱垂直于地面的侧面。他发现四个侧面中,有一个面是特别的,因为那个面有四个拳头般的小洞。 小洞很浅,里面没有安放任何东西。 许天凡思忖一下,大概明白这石柱上的机关如何去破解,遂道:“我想,只要我把齿轮弄对位置,石柱上陷进去的小洞就会慢慢突出,然后填平这个小洞。直到四个小洞变平后,这个机关方可破解成功。” 神秘人和柳若纱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许天凡,在油灯的光芒照耀下,许天凡的影子浮现在石墙上。 许天凡熟能生巧,很快就把齿轮的位置弄好。 石柱侧面最高的小洞里,有东西向外冒出,直到小洞和侧面变成同一个平面为止。 接着,许天凡继续扭动纵横交错的齿轮,使石柱第二个、第三个洞变平了。 许天凡继续扭动齿轮。 突然,第四个小洞变平,可是许天凡却皱起了眉头。 因为第四个小洞虽然平了,但是第二个小洞又陷进石柱里。 神秘人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许天凡没有回答他的话,仿佛变成柳若纱那般沉默不语。他想了几下,又继续扭动齿轮,接着,第二个洞变平了,第一个洞却陷了进去。 “小柱子,你在逗我玩吗?”许天凡苦笑道,摇摇头后,他忽然想起了一些东西,立即对神秘人道,“现在我们离开琼玉楼,已经过了多长时间?” 神秘人道:“快半个时辰了。” “竟然快半个时辰了!”蹙一下眉头,许天凡面朝柳若纱,认真地问:“这次我问你,你一定要说话,好吗?” 柳若纱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许天凡正色道:“你来此处是否为了斩妖除魔?” “是的。”柳若纱道,“我帮狄齐的忙,并不是为了对付黑石帮,而是收到消息,说黑石帮和妖灵合作进行一个阴谋。” 许天凡又对神秘人道:“你的玄武非常厉害,黑石帮知道你的身份吗?” 神秘人轻轻摇头,道:“除了王爷,没有人知道。” 许天凡继续问道:“你和最近和黑石帮的人交过多少次手?” 神秘人道:“三次,其中一次是你和游云翔都见到的。” 许天凡道:“这三次里,是不是都是你赢了。” 神秘人道:“是的,他们在我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 问了柳若纱和神秘人这些话后,许天凡对此事就更是胸有成竹了,遂道:“我终于想清楚这是什么一回事了。” 神秘人目带疑惑地盯着许天凡,问道:“说吧,这是何事?” 许天凡望了一眼手上的油灯,再看着神秘人和柳若纱,一字一句地道:“调虎离山!” 神秘人愕然道:“调虎离山?!” 此刻,柳若纱冰寒如雪般的双目,也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许天凡道:“首先,我和云翔遇上了你杀了陈侍卫一事。之后,黑石帮和你们一样,肯定会去调查我和云翔的身份。当他们知道我会机关术后,就布下计谋。”顿了一下,他对着柳若纱道:“今天午后,你不是去偷听两个黑石帮之人谈话吗?” 柳若纱轻轻点头。 许天凡道:“这就是了。他们如果真的要谈秘密之事,声音一定很小。可是当我经过房间时,他们忽然大声说出‘少将’什么之类的话。他们为何如此做呢,原因是想让我卷入这个漩涡。” 闻到此言,柳若纱对许天凡道:“他们让你听到了那些话,再大声喊道知道有人在偷听,于是让我不得不出手。如此一来,他们马上逃脱,同时会把机关木板留下,而我就会遇见你。” 许天凡道:“没错,他们算准了你一定会对付我这个知道秘密的人。若是我见到了机关木板,定会说帮你们破解机关,以此保命。他们二人明知不是你的对手,却牺牲他们性命来完成这个阴谋。” 神秘人道:“这不足为奇,陈强为了完成阴谋,也把他的命送给了我。” “不要命的人确实可怕。”在油灯的照耀下,许天凡的脸色明暗不定,他微笑一下,对神秘人道:“黑石帮和妖灵因为畏惧你和柳小姐联手保护王爷,那么刺杀王爷的任务就很难成功。所以,他们才用调虎离山之计,把我和你们引到这里来。而且,让我们破那些机关,根本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说道这里,许天凡愕然道:“糟了!我们离开琼玉楼有接近半个时辰,我想他们开始动手对付王爷了!” 神秘人急忙道:“事不宜迟,快点回琼玉楼!” 轰—— 就在此刻,地下室里的一扇门打开! 啪、啪、啪…… 掌声升起,黑暗处响起声音:“许天凡小兄弟分析得不错,你不仅破解机关厉害,连破解阴谋也是一样的厉害!” 第四卷 第十三章 妖灵出现 琼玉楼大厅里。 舞台上的人表演着胸口碎大石,引得连连不断的喝彩声。 乔冰看得无聊,玉手不停地用筷子敲打碗碟,抱怨地道:“天凡和柳若纱居然谈了这么久,你说他们二人在干什么?” 游云翔也觉奇怪,天凡这小子从小到大都对音乐不太了解,为何柳若纱要请他去谈话呢?不过,若是柳若纱想讨论机关术,天凡去了这么久也是正常的。 乔冰鼓起香腮,唉声叹气地道:“这些杂耍到底要演到何事,无聊之极!” 韩青笑道:“这些杂耍又不是仅有一项,他们表演吞剑、飞镖、胸口碎大石等等节目,我觉得挺好看的。据说,待会还会有变戏法呢!” “变戏法?”乔冰喃喃道,“如果能把天凡变回来,这还差不多!” 游云翔无奈地道:“就算把天凡变回来了,他也不喜……”忽然收起话来,他不想令乔冰变得更难受。 胸口碎大石表演结束后,变戏法的四个小伙子就登上了舞台。 掌声不绝于耳。 台上四人身才高大,手都持着红布,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 其中一人道:“各位观众,晚上好啊!” “好——” 那人继续道:“今晚我们四兄弟在此献丑,变一些奇特的戏法给大家看,绝对会令大家感到惊讶!”他说到“惊讶”二字时,加强了语气。 王爷一桌。 王爷夫人轻声地对王爷道:“不知道他们会变何物呢?” 狄武笑道:“娘,他们绝对不会变出胭脂水粉的!” 王爷夫人瞪了她儿子一眼,微怒道:“大人说话,你小孩子插什么嘴?” 狄武哈哈一笑,道:“孩儿十八岁了!” 王爷这一桌人都哈哈地笑了——除了大世子狄文和镇北王狄齐之外。 韩青一桌。 喝了一口美酒后,韩青满怀期待地道:“变戏法终于开始了!” 舞台上的四人把脸上的笑容遣散去。 其中一人道:“我们会变很多东西,比如说把脸变成狮脸、虎脸。” 台下有人喝道:“那不就是变成妖怪?哈哈,真有趣!” 接着,观众们都起哄起来,欢笑声如雷般大作。 醉花派一桌。 唐如琳刚才去过韩青那一桌,发现许天凡不在,问了游云翔后才得知柳若纱邀请了许天凡,心觉奇怪。当时,她没有注意到乔冰那双怨恨的大眼睛,不然她会感到更奇怪。 现在,她的心思都像一条丝带一样系着许天凡。 ——天凡和柳若纱现在在做何事呢? 因为心念着许天凡,所以唐如琳对这些杂耍都没有什么兴趣了。 变戏法的四人站在舞台上,同时大喝:“开始了!” 他们一挥手上的红布,红布遮住了他们的脸。 当红布落下来时,其中两人的脸真的变成狮子脸,另外两人的脸则成了老虎脸。 “好!” “果然厉害!” 欢呼声变得更大。 那些狮脸和虎脸让人看起来很真实,这不像是四人变出来的脸。 就在此时,四人双目闪过杀机。 其中一个变成狮子脸的人,盯着王爷,露出獠牙,喝道:“更厉害的东西,现在才开始!” 话音一落,四人一蹬腿,就像王爷一桌扑去。 王爷一桌是最近舞台的,同时也是最容易被舞台上的人袭击的。 王爷面色不变,他仿佛早就料到有此事发生,大喝:“护驾!” 铮!铮!铮—— 十个护卫拔出利剑! 到了这时,台下的观众已经喝不出一点声音了,因为他们都看怔住了! ※※※ 石门打开后,一个人从黑暗的密室里走出来。 在油灯下望去,三人发现这个人不是人。 他是一只虎脸人身的妖灵! 忽然间,地下室里的气氛紧张起来,就如同一根绷紧的绳索随时会断裂那样。 虎妖身后走出了一个人,一个中年人,他恭敬地对虎妖道:“尊者,少将果然厉害,算准他们一定会来到此处浪费时间。” 那只虎妖就是把活生生的羊吞下肚子里的尊者。 妖灵,在玄州里亦称为妖精、妖怪。它们一出生就拥有类似人一样的身躯,但是脸却是兽脸。只有通过修炼,他们才能化成人样。但是无论怎么变成人都好,它们还是不能把自己的一些特征消除,比如有尾巴的妖灵不能变去尾巴。 九天玄女的符咒术,以及伏羲教的八卦阵,都有着强大的镇妖伏魔的功效。所以,三千多年来,在妖族与人族的战争中,人始终是占了上风。 当今天下,妖灵退避繁华的人世,到荒山野岭中蛰伏着,期望有一天能控制玄州大陆。 北方沙漠和西方荒野一带,妖灵出没得比较多,那里时常传出妖精吃人的恐怖传闻。 目前,许天凡三人面前的是一只虎妖,它实力到底有多大,只有等它出手时方可知道。 “我们少将就是聪慧过人。”虎妖悠然地道,“他令你们中计而来到此处后,过一会儿,就让黑石帮和妖灵大闹琼玉楼,到时,狄齐这老家伙不想死都难!” 神秘人上前一步,道:“少将是何人?说!” 虎妖尊者狂笑一声,道:“等你打赢我之后再说吧!不过,我想你是没有赢我的机会的。” 此处的紧张气氛凝结成一条绷紧的绳索,只要谁一动手,绳索就会即刻断开。 柳若纱此次前来,是为了斩妖除魔,见到眼前这只狂妄的虎妖,她还是保持着冷静,美丽的双目依然是古井无波。 许天凡的心不由紧张起来,不是担忧自己的安危,而是为担心游云翔和唐如琳等人。在琼玉楼里面,那些黑石帮和妖怪不知道会伤及他们? 神秘人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压下心中的怒气,对柳若纱道:“你快点带许天凡回琼玉楼!” “不!”柳若纱道,“既然妖怪在此,我当然要消灭他!” 神秘人喝道:“王爷那边也有妖怪!这里由我应付就行了!你快去消灭琼玉楼里的!” 柳若纱见到神秘人如此喝自己,也不以为忤,道:“许天凡,跟我走。”说完,她如一阵风般飘去楼梯之处。 许天凡二话不说,马上跟着那阵寒风去了。 虎妖尊重没有阻挠二人,只是轻轻地笑着,一个虎头露出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像一只猫。虎妖尊者之所以任由柳若纱和许天凡离开,是因为他深知神秘人和柳若纱联手的话,他会很难应付。同样地,如果在琼玉楼那边有柳若纱和神秘人镇场,刺杀行动也难以成功。 所以,柳若纱的离开让虎妖尊者笑了。 虎妖尊者身后的中年人道:“尊者,要不要叫他们过来?” “暂时不用!”虎妖尊者跋扈一笑,道,“我想看看他的身手。” 神秘人冷笑一下,道:“看我的身手?我怕你看完之后,人头落地。不,是虎头落地。” 虎妖张开利爪,向前扑去,道:“头落地的是你!” 地下室里紧张气氛凝结而成的绳索,终于断开…… ※※※ 琼玉楼大厅里。 此处不仅仅有四只妖精在对付王爷,而且还有一群从门窗里跳进来的黑衣人,持着刀剑,疯狂杀戮。 一时间,王爷的护卫和燕阳官府的官差,都跟黑石帮和妖精们作战。 黑衣人和妖精愈来愈多,达官贵人们都纷纷逃亡,大厅陷入了混乱的局面。 醉花派的人早已出手,助官府一臂之力。 韩青、游云翔、乔冰等人在青门的护卫保护下,不敢轻举妄动。 一些达官贵人好不容易冲出了大门,却被一群黑衣人的刀锋逼回大厅,而且回到大厅时,有几个人的脖子上多一道深深的血痕。 刀剑相拼! 血光四起! 唐如琳挥刀把身前的黑衣人劈开,往前一跃,飞到游云翔他们身边。 游云翔焦急地问:“如琳,你没事吧?” 唐如琳摇头道:“没事,快去找天凡吧!” 乔冰也急忙地道:“是啊!我们总不能呆在这里,快去找天凡!” 于是,众人在青门护卫的保护下,向通往可以福玉楼的大门走去。 ※※※ 夜里,明亮皎月被乌云遮盖了一半。 月光下,充满着一种诡异的气氛,让人仿佛陷入梦魇中,难以醒来。 柳若纱和许天凡离开藏有妖灵的屋子,走上街道,柳若纱忽然停步。 许天凡在她身后跑着,忽然见她停止前行,自己却难以停住脚步,眼看看快要撞上她的娇躯了! 柳若纱轻盈闪身,避开了和许天凡的碰撞。 这时,许天凡才停住脚步,尴尬地笑着。 柳若纱依然冷若冰雪,没有理睬许天凡,她伸手进袖子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纸。 许天凡以前在端水城里见过那样东西,知道那是一张符。 柳若纱喃喃几声,手中的符就猝然冒火,令许天凡又生出了好奇心。 看到符燃尽之后,许天凡就听到空中传来一阵鸟鸣声。 “是那只蓝色的巨鸟来了?”许天凡问道,问完后他知道自己的问题是多余的,因为柳若纱肯定不会回答他的话。 虽然许天凡没有得到柳若纱的答案,但是在月光照耀下的天空却回答了他——蓝色巨鸟真的来了! 第四卷 第十四章 烈火骤起 巨鸟振翼而下,它还未飞落地面,许天凡就感到一阵寒风压着自己,这并不好受。 柳若纱见到巨鸟落到二人身旁的地面,遂道:“蓝玉,载我们去琼玉楼。” “呀——” 名为蓝玉的巨鸟闻到主人之言,大叫一声,尽量把它自己的身躯趴在地面。 柳若纱淡然地对许天凡道:“上去吧。” 许天凡打量着这只巨鸟,不由赞叹:“这鸟真的是鸟王之王啊!” 柳若纱瞟了他一眼后,没有发话,身子轻轻一跃,登上了鸟背,踏着蓝色如丝绸般的羽毛。 许天凡也跳上了鸟背,感觉自己踏上了一张舒服的床子。 蓝玉的鸟背有一辆马车这般大,可以让四人组成一排地坐在鸟背上。 望向月色愈来愈暗的天空,柳若纱再瞟了许天凡一眼,道:“坐着,同时用手抓紧羽毛!”冷冰冰的话在她的玉唇里飘出,对于许天凡来说那并非难听的话。她继续道:“你要坐稳,不然掉了下去我可不会救你!” “啊!”许天凡先是一怔,随即哑然失笑,“放心好了,我掉了下去也不会让你来救。” 他说得那句话,并有一点怒气,因为那句话不是用来顶撞柳若纱的。他的目光凝视着自己的衣袖,在衣袖里,有一个飞爪钩索,就算他掉了鸟背也可以用此物来化解危险。 “蓝玉!起飞!” 巨鸟尖叫一声,振动蓝色的翅膀,就像一把大扇子般煽出凉风。 许天凡感觉巨鸟缓缓升起。 巨鸟振翼而飞,渐渐远离地面,而且速度也慢慢加快。 坐在鸟背,许天凡此刻有种较为舒服的感觉,皆因巨鸟起飞时没有神秘人那样飞得突然。 许天凡抓紧如丝绸般的羽毛,觉得若是把手松开,自己一定会掉了下去。 柳若纱站着许天凡斜前方,衣袂和秀发随风而飘。 许天凡凝眸着她的背影,一时看得入迷了。 ——啊!她真美啊,宛如仙子一般。 ——可惜的是,这个仙子确实用冰做成的。 月色似乎只流淌在柳若纱的身上,银白色的光和青色的衣服,使她美得不太真实,使她美得如一个令人沉醉的梦。到了此时此刻,许天凡还未曾见过面纱之下的那半张玉脸。不过他也觉得无所谓,因为他看过柳若纱足以倾国倾城的美眸,以及听过她如幻如梦般的琴声,这样,他就没有任何遗憾了。 现在,二人乘着巨鸟飞行,好像不是去琼玉楼里救人,而像是飞向云端,去过神仙般的生活。 那感觉如同身处梦境,灵空而不真实,却令人就此不愿醒来…… “坐好!” 忽然的一声,把许天凡的耳朵冰封起来,许天凡只好跳出“梦境”,抓紧巨鸟的羽毛,使自己坐好。 “呀——”尖叫一声,巨鸟斜身下飞,朝琼玉楼直冲而去。 许天凡的心紧张起来,觉得被一块巨石压着心脏——那属于自然的反应。 “啊!”许天凡见到发光的琼玉楼,惊呼,“琼玉楼怎么着火了?” ※※※ “着火啦!” 不知谁在大喊。 大厅里的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公孙飞虹和狄文站在一起,对付着敌人。 这两对情侣玄武境界不算很高,但也属于高手的级别,故此还可以对付黑石帮的一些帮众,何况,二人身边还有王爷的精兵。 剑光一闪。 狄文使出的一剑,把前来攻击的黑衣人逼退两步。紧张着,公孙飞虹一个飞身,飘到黑衣人身旁,玉手的红绫一扬,黑衣人往后翻身,压倒了一张满桌食物的桌子。 酒壶跳落到地上,随着“呯”的一声,碎片和美酒一并飞洒。 打倒那个敌人后,公孙飞虹双目蕴含着柔情,望着风度翩翩的狄文。 一个护卫跑了王爷身边,急忙地道:“不好了,楼里楼外都着火了,火势凶猛,我们难以出去!” “什么?”王爷猝然一惊,毕竟他还是见过大场面,很快把惊慌的表情遣散,“快点救火!” “王爷……”琼玉楼的老板楚永东来到他身边,露出微笑,道,“其实我们琼玉楼里有一个地下通道,可以通往外面,不如叫大家去那里吧……” 王爷等人犹如获得救命的灵药,脸上带有喜色。 楼里的走廊,有一阵烈火压了过来,烈火瞬间把走廊吞噬。 唐如琳等人刚刚好不容易地避开敌人,将要从这条走廊离开,忽然见到大火如同猛兽般的嘴巴般张开,他们立刻返回大厅。 大厅里的黑石帮帮众和妖灵都被杀得七七八八,但是依然混乱,因为人人都在担心自己会被无情的大火吞噬。 “怎么办?”唐如琳心急如焚,烈火仿佛已经烧到她身上,她急忙道,“天凡现在生死未卜,怎么办才好呢?” 忽然间,韦炎飞身过来。 一身血迹的他来到唐如琳身前,连气也不喘一下,就道:“舞台下面有一条通道,可以通向外面,我们快下去吧!” “通向外面?”唐如琳心里又是一番喜悦,因为他们通向外面之后,就可以去福玉楼里找许天凡了。 ※※※ 巨鸟在五层高的空中停留着。 琼玉楼有三层高,每一层冒起大火,熊熊烈火向巨鸟伸出火手,好像想把它拉下去。 “我们下去吧!”许天凡道。 柳若纱道:“下面的火势如此凶猛……” “我要下去救我的朋友啊!”许天凡打断柳若纱的话,喝道,带有怒气的声音如烈火般压向身旁的冰山,“你可以不下去,但不要拦住我!” 柳若纱只是轻轻地道:“谁要拦你了?” 许天凡有点疑惑地望着柳若纱,一事不知该说什么。 柳若纱道:“我有两件法宝,可以在人的身上形成一个护罩,从而避开火势。” “真的!”心里一阵激动,许天凡急忙道,“快拿出来吧!” 目前,火势汹汹,如同炙热的洪水冲击着画栋飞甍的琼玉楼。 ※※※ 大厅里。 众人有跌序地走上舞台,然后走进舞台后部的一个入口,那入口的石门并非置于墙上,因为它是平地而置的。入口通往一条楼梯,步过楼梯后就是一条宽广的隧道。 王爷等人已经进入了隧道。 大厅里,还有十几个护卫与三只妖灵决战着。那是两只负轻伤的狼妖和一只身负重伤的狮头怪,三只妖灵身后,便是熊熊的烈火。 十几个护卫身上也挂彩不少,为了王爷的安全,他们不得不拼尽性命。 “吼——” 狮头怪在用狮吼功镇压四个护卫,逼得他们难以出手。 唐如琳等人也在排队,眼看快要轮到他们进入入口了。 现在还有小部分人还停留在大厅里,若是怠慢了片刻,他们很有可能会被无情的火海冲击。时间,是那么的刻不容缓! 唐如琳准备要进入入口处,可是此际她心神不宁,好像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一样,不由地望后看。 “如琳。”唐如琳身边的韦炎催促道,“还看什么,快点下去吧。” 韦炎确实很担心唐如琳的安危,不想这位师妹有一点伤害。同时,他发现许天凡不在如琳身边,不由心喜,不知那个家伙死去哪里了? 韦炎没有将心里的喜悦感浮现于脸上,他的脸,露出的仅是无限的关怀神色。 唐如琳望着身后距离自己较远的火海,不在为何,她的脚步已经停住了。 后面的人见到唐如琳停止不前,没有想太多,就大步走进入口处,害怕走慢半步自己便会被火烧死。 游云翔、乔冰以及韩青也停止走动,他们见到唐如琳奇怪的表情,不由地往火海望去。 此刻,游云翔也有了唐如琳那般感觉,心里有点乱,不知道心为何而乱。 “啊!” 一个护卫扑到在地,嘴里的血汩汩而流。 三只妖灵身子虽然负伤,但还是屹立不倒,而那十几个护卫中站着的人还剩七个。 大火继续蔓延,将要把一切吞噬。 火海里徒然间冒出了两个人影,就像两个在海里潜泳的人。 唐如琳等人都怔住了! “是……天凡?天凡!”唐如琳心里既存在着紧张,又带有着兴奋,对着前方大喊,“天凡和……柳若纱在那边!” 游云翔见到自己的兄弟走出火海,居然一点事也没有,有点难以置信。 许天凡和柳若纱走出火海,他们身子射出奇特的蓝色光芒。而他们的手持着一样东西,那是一块蓝色宝石,只有茶杯般大小。 方才,二人还在鸟背之上的时候。 “这是什么东西?”许天凡疑惑地问道。 柳若纱手中持着两个蓝色的宝石,晶莹悦目,似是稀世之宝。 “这两块宝石叫做水护身。”柳若纱把一块宝石递到许天凡身前,“持着这块宝石,可以在半个时辰内不惧火烧,拿去吧。” 许天凡拿起宝石,双目倒影着这块蓝色的东西,他半信半疑地道:“它真的有用?” 柳若纱不答反问:“你不去救人了吗?” 巨鸟把二人送到琼玉楼对出的大街。 街上围观火势和救火的人见到巨鸟降落,纷纷让开,一脸惘然地望着从巨鸟背部下来的一男一女。 许天凡和柳若纱不愿耽误片刻的时间,立刻向火海奔去。 接着,他们进入了琼玉楼的大厅里,见到三只妖灵和七个护卫在决战中。 第四卷 第十五章 少将现身 颛国以伏羲教为国家,故此一些士兵会运用伏羲八卦阵。 伏羲八卦阵既可以对付人,也可以对付妖,而且对付妖的时候,效果会更加显著。 在大厅里的七个士兵,只有一人会运用此阵,那人刚才已经动用过一次八卦阵了,击倒四只妖精和创伤两只妖精。与此同时,他也消耗了体内大量的“神”。 他望着身边一个个同伴倒地,心里一揪,再望着虽然负伤但是依然凶猛的妖怪,咬咬下唇,马上提升体内剩余的“神”。 狼妖嚎叫着,向七人扑去。 那个会八卦阵的士兵摆动双手,青光忽起,一幅青色的八卦图展现在他身前。 青光暴盛,倏然幻化一道气流,直击狼妖。 轰! 巨声大响,狼妖应光倒地。 而那个会用八卦阵的士兵支撑不住,也扑到在地。 剩下的六名士兵都愣住了——他们之中最厉害的高手已经倒下,他们还能撑多久? 在惴惴不安中,六人都想逃亡,但是为了保护王爷,他们绝对不能不顾一切地逃去。 就在此刻,他们见到了火海中冒出了两个人。 “他们不怕火?”其中一个士兵惊呼。 凶猛的狮头怪爆吼一声,把两个士兵震得飞起来,一个倒在坚硬的地板上,一个倒在一张圆桌上。 剩下的四个士兵都目瞪口呆。 剩余的两只妖灵,分别是狮头怪和狼妖,二者觉得自己占了上风,皆欢喜起来。 就在此刻,两只妖灵背部蓝过爆盛,把四个士兵带有惊愕表情的脸照得蓝起来。见到士兵的脸忽然变成蓝色,两只妖灵身躯一震,往后一看。 它们没有看到什么。 因为转过身子时,它们就被蓝色的光芒震到,立刻滚在地上。它们滚下地之后,即使双腿没有断,它们再也不能站起来。 柳若纱双手的蓝芒遣散而去。 许天凡见到她在瞬间把两只妖灵打倒,对她更是佩服不已。 一个女子既可以弹琴,又有这么厉害的实力,总是会令别人佩服的。 “天凡!” 许天凡听到唐如琳的喊声,也见到唐如琳正在跑过来。 唐如琳和游云翔都赶过来。 游云翔焦急地问:“你这小子到底去了哪?为何在火中出现!?” 唐如琳比游云翔还要焦急:“先别说话!我们快去隧道吧?” 许天凡讶然道:“隧道?” 唐如琳突然伸出玉手,拉着许天凡的衣袖,道:“大家都从隧道里离开,别说了,火势都如此凶猛了!” 火势向众人蔓延着。 整个大厅即将变成红色,客人们基本都进入了隧道。 韩青和乔冰都站在入口处,等待着许天凡他们过来,韦炎也在入口处,不过他只关心唐如琳一人。在韦炎的眼前,除了他心上人之外,其他就算被火烧成黑炭也无所谓。 许天凡见到唐如琳正拉着他,连忙道:“其实我有一件法宝,可以保护身子,免受火烧,不用走隧道。” 柳若纱忽然道:“快去隧道。” 许天凡暗忖,难道隧道里有异事发生,不然的话,手持水护身这块宝石的柳若纱,直接从大门出去便可以了。 游云翔大声道:“为何还愣着,快走啊!” 许天凡跟着他们,奔向隧道入口。 韦炎瞥了一眼许天凡,眼中带有可以把人烧死的怒火,只是他脸上还挂着让任何人都感到亲切的笑容。 客人们都进入了隧道,来到了一间偌大的地下室。柳若纱望着烈火蔓延而来,便步入入口,她是进入隧道的最后一个人。 轰—— 隧道入口的石门关闭。 偌大的密室因为站了许多人,故此变得狭窄起来。 密室里有灯,数盏灯,所以这里很亮。 地下室里有两个门,其中一个门是大家进入此处的入口。另外一个门,就算是小孩也知道那必定是出口。 王爷向楚永东问道:“楚老板,大家已经到齐,为何不开门让大家出去呢?” “王爷,稍等一下。”楚永东走到另外一个石门的门前,用手去扭动门旁的按钮。 轰—— 石门打开,就像妖怪张开了嘴一样。 接着,众人就真的见到了妖怪。 六只人身狼脸的妖灵从门里悠然走出,它们身躯魁梧,样貌狰狞。那些狼妖的双目是红色的,红如血。 王爷身边还有护卫,他们都持刀剑,谨慎地护着王爷,不容许妖灵动王爷半根头发。 随后,又有十几个手持刀刃的黑衣人走进地下室。 此际,有些客人已经惊呼起来,有些客人却木然地站着。他们刚避过了黑衣人和妖怪的杀戮,避过了犹如魔爪般的大火,来到此这个以为是很安全的地方,却没有想到自己刚出了鬼门关又遇到了勾魂的鬼。大家都不由地往后退一步。 王爷脸色如故,没有半点紧张感,淡然道:“楚老板,这是怎么一回事?” 楚永东在笑。 他的笑容极度好看,只有他这样的成功之士,才会露出这样好看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天绽放的花儿,带给人带来一种温暖的感觉。 但是众人见到他的笑容时,仿佛进入了冰天雪地。 连琼玉楼的伙计们都感到诧异,与他们日夜相对的老板仿佛变成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 楚永东收敛笑容,道:“王爷,这件事情我很难说清楚,不如由少将跟你谈谈。” 少将?许天凡心里一动,他第一次听到少将这个称谓时,是在琼玉楼花园旁的走廊里,而第二次听到时,则在刚才那间设有机关的密室。 在场的人都一脸惘然,不知那个少将都是什么人物。 而王爷只知道那个少将是本件案子的幕后黑手,他调查了很久,也无法得知少将到底为何人。 有一个人从人群里走出来,他走到楚永东身边。 大家都怔住了! 那个人面朝着众人,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他一直很少会笑,现在却笑了。 “文儿,你过去干嘛!”王爷瞪大双目,身子颤抖地喊道。 “我过去干嘛?”文质彬彬的大世子狄文,悠然地对着众人道,“你们不是很想见少将吗?” “难道你就是……”王爷没有把话说完,他无法把话说出口,害怕说出来的话会变成事实。 但是,有的话即使你不说,它也会是事实。 “没错!”狄文冷笑道,“我就是策划此次行动的幕后首领——少将!” 狄文的话仿佛一阵雷鸣,在众人心里响起。虽然在打雷之前已经有过闪电的预报,但是雷声的确很大,足以震动在场所有的人。 “哥……”二世子狄武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长兄,心里揪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许天凡正站在人群中央,听到狄文如此的话,心里也不太好受,毕竟狄文是他的朋友。 柳若纱正在许天凡身边,许天凡低声对她道:“我上前去吧,问狄文一些话。” 见到柳若纱轻轻点头,许天凡就对身旁的游云翔和唐如琳道:“我要去跟狄文说一些话,你们留在这里吧。” “不行!”唐如琳连忙道,“太危险了,不给你去!” 游云翔不清楚发生何事,遂问道:“天凡,你过去和他说什么?” 许天凡道:“我……” 柳若纱的声音飘来:“快点过去!” 许天凡以坚定的眼神望着唐如琳等人,语气也是坚定的:“我从狄文口中得知,他为何要出卖我。不要多说了,我现在就过去,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言罢,他便跟着柳若纱步向狄文的那边。 狄文在狂笑,但笑声中却带有一种别人无法理解的凄凉,笑声刚止,他便以深沉的语气道:“若要跟大家说这个计划,必先从一年前发生的事说起。”接着,他眼带笑意地望着王爷,道:“你可否记得一年前,你在王府里遇刺之事?” 记得,王爷当然记得!他这辈子也休想忘记那件事! “难道一年起的刺杀行动也是你策划的?”王爷压住心中的恐惧。 狄文道:“是的,一年前刺杀失败,你就变得非常谨慎,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对你下手。”说着,他那很少会露笑的张脸又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他接着道:“以前,我和你的关系一直都不好。但是自从刺杀计划失败后,我知道若不讨好你,那是不行的。” 王爷的心仿佛被重重的锤子敲了一下,他吐出一口气,道:“这一年里你都那么孝顺我,难道这是你装出来的?” “哈哈哈……”狄文仰首欢笑,道,“我的演技是否很好?” “哥!”狄武感到怒火燃烧着自己的脸,大声喝道,“你为何要这么做!?他是你爹啊!你居然要刺杀他?” “哼!”狄文收起笑容,肃然道,“他,不是我爹!” “什么?”狄武怔了一下。 在场有耳朵的人,都被狄文此言震慑到,他们没有想到狄文不认王爷为父。 狄文不满地望着王爷,道:“你当年抢走了我娘,杀了我爹,还想要我认贼作父?” 王爷没有说话,眼带内疚之意。 王爷夫人开腔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啊?你作为那贱人所生的儿子,我和夫君都不嫌弃地把你养大,你居然……”她愈说愈生气,很想伸手去打狄文一巴掌。 “贱人?”狄文呵呵一笑,又道,“若是说贱,天下无人比得上你的夫君。”他完全不顾王族一家的面子,继续说道:“大家要看清楚,你们爱戴的镇北王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在我三岁那年,杀了我爹,然后就把我娘带回他的狗窝里。最后,我娘郁郁而终,哈哈哈……这就是你们爱戴的王爷的所做所为。” 王爷还是没有说话,他的在身子抖动着。狄文每说一句,就如一柄锋利的刀,刺入他的心脏。 第四卷 第十六章 阴谋揭开 众人哄然惊呼,纷纷议论。 王爷喟叹一下,道:“没错,当年是我杀了你爹,但不是因为喜欢你娘才这么做的!你爹是煌国的探子,他以假身份来到我身边刺探情报。我得知此事后,所以才不得不杀了他。” “哼!”听着王爷的话,狄文被一种恶心的感觉压着胸口,厉声道,“你还在狡辩!那么为何在后来,你要抢走我娘!?” 王爷眼中露出内疚之意,道:“当时,你爹死了,你和你娘无依无靠,故此我心生怜悯,便把你们带回府上。后来,我和你娘互生情愫……” “互生情愫?”狄文不屑地道,“若你真的和我娘是互生情愫的话,我娘最后又怎么会郁郁而终呢?别在演戏了,我娘是被你们逼死的!”心里被由昔日往事凝成的刀锋刺痛,狄文勉强地忍住痛苦,继续说道:“别以为当时年纪尚小的我不懂事,你和你的夫人一直都对娘不好,一直都折磨她!” 王爷夫人怒骂道:“是那个贱人不懂王府的规矩,才受到惩罚的!这与我们无关!” 狄文眼瞳收缩,咬咬牙齿,道:“如果娘不是被狗王爷带回去,她才不会管你们那些破规矩!” 二世子狄武显然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他只知道长兄是父王的一位妾侍所生的,而听到了他们那一番话后,他大为震惊。 狄文双目仿佛望到了过去——娘亲因为父亲的死,每天以泪洗脸。那时他还是一个四岁的小孩,懵懂地跟着娘来到了镇北王的府邸,那里非常华贵,但是他却不喜欢。他不清楚为何娘要称一个陌生的男人为夫君,也不清楚为何要他叫那个陌生男人为爹……有时候他在夜里听娘亲说过,她想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因为大夫人一直都在欺负着她。 童年的记忆,就如同寒冬一样,即使狄文身处在衣食无忧的环境里,他也感不到半点温暖。自从他亲生父亲离开人间两年后,娘亲也撒手人寰……他当时还以为娘亲睡着了,娘亲是带着一副忧愁的脸色睡着的。那时,他才六岁。 一个六岁的孩子,又怎么懂得那么多呢? 但孩子始终会长大的。 一段段往事浮现在狄文心头,他闭上双目,片刻后再把眼睛张开,盯着镇北王,道:“后来我知道我爹是为煌国牺牲的英雄,故此我一直都想向你报仇!可是,我又有何种能力与你这个镇北大元帅斗呢?” 许天凡和柳若纱此时已经来到王爷身后,他们没有走出人群,只是在此静观情况。 狄文冷笑一声,道:“我原本以为复仇的希望是非常渺茫的,但是,长大之后,我认识了黑石帮的人。他们把我引见给煌国的将军,那位将军居然认识我爹。我和他们商酌了很久之后,我便秘密地加入了煌国的军队,成为一名少将。我不仅要向你报仇,而且还为我的国家对付敌人——我的使命就是找机会刺杀你!可惜啊,刺杀行动却失败了,你的狗命还保留着。” 王爷倒吸了一口气,继续听狄文说话。 狄文道:“刚才说得那些,只是本次计划的原由。好了,现在我便告诉你们,我的计划是多么的精彩!” 王爷在听,大家都在听。 此刻,许天凡往左边一看,发现唐如琳和游云翔在他身边,遂低声道:“我不是叫你们别过来吗?此处危险重重,假若一个不好……” “你能过来,我为何不能过来?”唐如琳紧蹙柳眉,微微一怒,“我不管,总之我要保护你!” 游云翔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没有多言半句,但是许天凡已经了解兄弟要说什么了。 作为兄弟,一个眼色,就可以代替口中说出的十句话! 此刻,在许天凡身子另一旁的柳若纱,正在脸无表情地望着前方的妖灵。 狄文整理一下思绪后,道:“一年前刺杀失败后,我反省过自己为何失败。见到幸存不死的你变得谨慎起来,我便知道,如果我和你的关系还是以往那样不和睦,我永远都不能接近你。” 王爷苦笑道:“所以我才以为我多了一个孝顺的儿子,看来,我是自作多情了。” “那时候,我本来只是想杀你。但是我又思忖一下,除了你镇北王和大夫人之外,没有人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所以……”顿了一下,狄文语气变冷,如同寒风般刮到众人耳畔,“所以,如果你全家死了,我便会继承你的王位,成为下一任镇北王。那么,颛国的一部分军权就落到了煌国手里,我便成为了煌国的大英雄。” 王爷没有出声,身子不停地发抖。 而二世子狄武却破口骂道:“枉我还叫你大哥,你居然想我全家人死!” 狄文笑道:“你叫我大哥又如何?我没有承认过你这个二弟。” 狄武双目射出怒火,咬着牙齿,不作一声。 狄文继续道出他的计划:“半年前,我见到了琼玉楼即将倒闭,遂叫楚老板把它买了下来。” 楚老板笑道:“少将吩咐的事,在下当然会帮你处理好。” 狄文道:“真是辛苦楚老板你了。” “不辛苦,为了我们煌国的大业,这又算得了什么辛苦?”敬佩地望了少将一眼,楚永东再望向众人,说道,“各位,我是煌国官府之人,我到贵国行商,是为了在贵国里暗中进行我国的大业。” 狄文悠然道:“从半年前开始,楚老板就一直建造此间地下室,为的是今天请你们来到此处。”他又把目光投向王爷,道,“一个月前,我提议你到燕阳里过比翼节,当时大夫人和二弟都对此称好,而你却因为公务而不想去。接着,我命黑石帮的探子向你放出消息,称刺杀你的组织在燕阳里进行一个阴谋。” 王爷道:“我收到那个消息后,为了保证一定要捉拿到他们,我当然会亲自去燕阳。” “后来,你们又查出了我和妖灵们合作。”狄文瞥了一眼身旁的妖灵,又道,“故此,你便找了一个神秘人物和捉妖大师柳若纱过来。” 王爷点头一下,道:“我请九天玄女教合作行事。由于临近比翼节,琼玉楼要上演节目,故此玄女教就派柳若纱过来,表面上是弹琴演出,实际上是斩妖除魔。” 狄文道:“我派探子陈强拿竹简去引你上当,你一早怀疑陈强,所以早就派神秘人去跟踪他。” 王爷道:“没错,陈强还不清楚我们已经识破他的身份,还以为这竹简的内容可以令我上当,所以他才把竹简交给了两个陌生人。” 狄文道:“许天凡和游云翔,确实不应该卷入此事,可惜他们真的卷入了。那时,你把他们二人放了,是否以为他们和我们是一伙的?” 王爷承认道:“是的,当初我要以二人为饵,引你们上钩。经常后来的调查,方知二人与此事无关。” 闻到他们的对话,唐如琳娇躯一震,看看许天凡,又看看游云翔,她觉得心里难受。因为发生如此的事,他们二人居然没有向她提起,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如何是好! 狄文笑道:“其实,许天凡是一个可以为我所用的人。” 为你所用?许天凡猝然一惊,随后又想起方才他破解机关的事,才清楚狄文的话有何含义。 “我把你当做朋友,”在人群走了出来,许天凡望着前方的狄文,笑道,“你居然出卖了我?” 柳若纱、唐如琳、游云翔也走了出来,来到许天凡身边。 “你……还有柳若纱,怎么还在这?”显然是被许天凡和柳若纱的出现而感到惊讶,狄文原本算准了二人如今不会出现在此处的,脸上泛起惘然的表情,“你们不是去破解机关了吗?” 许天凡道:“本来是的,不过我破了一下机关,便发现了那是你的调虎离山之计,遂赶了回来。” 狄文脸色一变,盯着许天凡,沉默不语。 许天凡继续道:“你畏惧神秘人和柳若纱二人联手,遂利用会机关术的我,协助他们二人去那件小屋里破解机关。” 唐如琳和游云翔都明白过来,知道柳若纱请许天凡过去,并非为了研究音律,而是研究一些别人难以破解的机关。 狄文听了许天凡之话后,点了点头,道:“是的,自从得知你会机关术后,我便改变了一下计划。我开始想不到何种方法,引开神秘人和柳若纱,不让他们在我们行动时保护联手狄齐,否则我的计划必定失败。”狄文望着擅长机关术的许天凡,心里产生一种敬佩之意,“我想尽办法,要让你遇到柳若纱以及齿轮木板。当你破解了齿轮木板之后,狄齐必定赏识你,而神秘人也会找你去破解机关。我命人放出消息,让神秘人和柳若纱都知道,那间设有机关的屋子里有妖灵,而且那里还是黑石帮的重要藏身之处。” 向来很少出声的柳若纱道:“所以,我和神秘人都因此被引开,带着许天凡去那间屋子,破一些永远不能解开的机关。” “嗯,如此一来,便可以拖延时间。”狄文苦笑道,“可惜,还是被你们发现此乃是调虎离山之计。” 许天凡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经常那条走廊?一定会听到黑石帮的人在谈话?” 狄文对许天凡道:“此事我也想了好久,议定多个方案。首先是利用两个黑石帮的探子,引柳若纱过去偷听他们讲话,接着就是引你过去。不过,没想到巧合的事发生了,你居然不用我们引导,自己便走到走廊。” 唐如琳紧蹙秀眉,满怀担忧神色的美目望着身边这位少年,不由暗叹。 游云翔听着听着,心便跳得更快,想不到自己的兄弟卷入了两国斗争的漩涡,那确实恐怖之极。万一天凡发生不测之事,他该如何向宁怡姐姐交代? 柳若纱向狄文问道:“你真的如此畏惧我和神秘人联手?” 狄文不答反问:“尊者没有留住你们?” 柳若纱恢复沉默的态度。 狄文的目光在扫过前方的众人,不见身穿黑斗篷的人,心里一惊,暗忖神秘人难道不穿斗篷而混入人群?因为不见神秘人在此,狄文心里笼罩着一层阴霾,勉强地使心里的恐惧遣散,道:“我计划好,若是你们破不了机关而离开那间屋子的话,尊者便会出来留住你们。” 许天凡道:“神秘人留下对付那只虎妖了。” 狄文听到许天凡这一言,心里才平静下来。 这时候,许天凡觉得自己说多了,若他不说出神秘人的下落,狄文必定会非常担忧。 狄文继续道出他的策划:“你们三人离开琼玉楼后,过了一会儿,探子确认你们进入屋子就通知我们。那时,我们就开始行动,数只妖灵以及几十个黑石帮帮众,都在大厅里大开杀戒。若是杀得了狄齐便好,不过还是杀不了!所以,我才进行原先议定好的另一个计划,就是放火烧了琼玉楼,要大家不得不跟着楚老板进入这里。那么,王爷就会任我宰割了!” 王爷叹了一口气,道:“来这里就一定杀得了我?” 狄文忽然一笑,望着自己的“父王”,语气温婉地道:“孩儿在此地准备了一份礼物,送给父王你的。如果你方才死在大厅,我也就不会送出这件礼物了。” 王爷愕然道:“你还有什么花招?” 狄文道:“蚩尤教擅长控制灵兽,我想大家必定清楚。” 地下室里又大哄而起,他们心里都在恐惧着,因为蚩尤教的灵兽彪悍凶猛,就算是几个玄武高手也难以去抵挡一只灵兽。 王爷道:“你居然还在此处藏着一只灵兽,文儿,你果然令为父刮目相看!” “孩儿当然不会令父王失望的。”狄文笑道。 就在此时,大门里传出一阵野兽的嚎叫声,令众人心里一惊。听着嚎叫声,众人虽然还未见到灵兽出现,却已经感受到灵兽那双恐怖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那只灵兽到底长得怎么样? 它是否像传闻说得那样,可以在沙场上以一敌千? 第四卷 第十七章 凶猛朱厌 楚永东不知何时进入了那个出口。 当他回来时,他身边就多了一样东西。 一只猛兽! “啊!这……这是猿猴吗?” “它就是灵兽……” 地下室里,众人议论纷纷。 楚永东身边的灵兽,身子类似猿猴,但是比猿猴的身躯还要庞大。它头颅上长长的白毛,如同老人的苍苍白发,庞大的身躯生着红毛,四只红色的脚好像踏着火炎似的。 “朱厌!”见到此灵兽,王爷一看就知道它是什么,他毕竟是在北方运筹帷幄的元帅,见过不少灵兽在沙场上驰骋。 朱厌?许天凡不知这灵兽是什么,只觉得它有点像猿猴,当然,许天凡也知道它绝对要比猿猴强悍。 “吼——”朱厌张开嘴巴,露出锋利的长牙,摇动头颅,白发飞飘。 众人都被这只灵兽的气势震慑。 王爷脸色一变,道:“你居然驯养的是朱厌!” 狄文得意地对王爷道:“你知道我为何要驯养它的。” 许天凡好奇地问:“为何?” 狄文没有回答,因为王爷已经替他回答了:“传说朱厌一出,天下就有战乱。” 众人都是哄然叫起。 原来如此!许天凡望着那样貌狰狞的灵兽,心忖:狄文希望朱厌可以像传说中那样,只要一出现,就给颛国带来残酷的战争。只是,传说始终是传说,不过狄文却要用煌国的实力现实这个传说。 “吼——”朱厌又是大吼一声,好像见到了新鲜的食物,快要忍不住去尝尝。 然而,这只灵兽没有向前扑去,因为楚永东用一条黑色的绳子控制着它。若是一般的绳子,当然不会对朱厌起什么作用,而楚永东手中之绳,却有着奇异的灵力,可以让它变成忠实听话的狗。 狄文喟叹一声,道:“本来以为这个计划不会出意外的,谁知道,意外还是发生。” 他的意外就是柳若纱和许天凡赶了回来。 这见天,狄文都心神不宁,时常去找公孙飞虹来慰藉自己的心灵。他一直都害怕今晚会发生意外,不是怕有人来刺杀王爷,而是怕有人来阻止王爷被刺杀。他也害怕会发生一年前的事情,不是因为害怕见到王爷身子流血,而是怕这次行动会像一年前一样,以失败告终。 无论是谁,想出了这样的一个计划,心里难免会惴惴不安。 狄文让自己的心湖恢复如镜面般平静,望了一眼凶猛的朱厌,再把目光投向王爷。在他眼里,王爷好像是一个死去的人,一个暂时还会动的死人。 他从来都没有把王爷当过父亲,虽然他嘴里叫王爷为父王,但心里一直都在诅咒这个害死他家人的仇人。今天,为了自己的国家,为了自己的家人,他必须杀死镇北王! 冷酷的眼里闪过杀机,狄文对自己那边的人喝道:“杀!” 妖灵和黑衣人扑向众人,大开杀戒。 楚永东也把系在灵兽身上的绳子解开,拍了一下它的身躯,道:“上!” 混战又要开始,众人又步入了鬼门关。 王爷身边的八个护卫挡住王爷身前,挥动双手,汇聚起青色的光芒。而王爷还有一些护卫,舞刀弄剑,与黑石帮的帮众劈杀起来。 面对着一只狼妖奔过来,唐如琳急忙对身边的人道:“大家小心。” 她手里一手持着雁月刀,坐好防御架招的准备。 狼妖双目泛出红芒,锋利如刀的爪子向唐如琳抓去。 忽然,蓝芒一闪。 狼妖被蓝芒击退几步。 唐如琳等人见到柳若纱飞身向前。 狼妖嚎叫一声,以最快的速度扑向柳若纱。面对柳若纱,它绝对不能慢半步,他绝对不能给柳若纱一个出手的机会,否则它自己就没有取胜的机会。 柳若纱手上持有一张符。 她轻身一闪,避开了可以把她喉咙划破的利爪,玉手挥动,黄色的符徒然发亮。 狼妖猝然一惊,紧接着,再度出击,一定要在柳若纱动手之前把她纱重创。 但是它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因为那张泛出黄光的灵符,已经离开柳若纱的玉手,飞到狼妖的胸口。 狼妖的动作忽然缓慢,似乎有一条绳子在拉住它的手,不让它用爪子去击柳若纱。 柳若纱身上有多种灵符。 现在这一张符属于镇妖符,可以使僵尸、妖灵动作停止。可是用镇妖符对付人,就一点效果都没有,就像火不能把水点燃一样。 由于此狼妖的力量较高,故此被镇妖符贴着,没有停止动作,只是动作变得缓慢。 只要它的动作缓慢,柳若纱就很快能取它妖命。 柳若纱绝对不会给它任何一个还手的机会。 蓝芒在她的玉手手心幻化而出。 狼妖很想伸手把贴着胸口的灵符摘下,但是它目前的速度慢如乌龟,这令它颇为难受。 柳若纱伸手指向狼妖的头部,蓝芒如离弦之箭,向前飞去。 头颅被蓝芒击中,狼妖翻身后倒,再也不能站起来。 唐如琳对柳若纱生出敬意,欢喜地道:“柳小姐,你真厉害啊!” “小心!” 许天凡对唐如琳大喊一声。 就在此时,一名黑衣人持刀而来,用刀向唐如琳砍去。 许天凡以最快的速度伸出手臂,拉动袖子的机关。袖口光芒一闪,黑衣人就拿刀不稳,刀脱手落地。 这光芒是许天凡袖子的箭头。 他和游云翔在芙蓉堂里做过实验,见到这箭头射入了有一道墙厚的石头里,半根箭头都穿过了石头。 如今那箭头射到黑衣人手里,穿手而出。 黑衣人正感到手上的痛楚时,唐如琳的雁月刀霍然飞来,一刀破喉,黑衣人立即倒地。 “你……”许天凡见到此状,惊讶地道,“你杀了人?!” 许天凡和游云翔都心觉惊讶,他们毕竟是善良的少年,见到自己的朋友唐如琳在眨眼间把一条生命结束,他们二人心里都有所难受。 唐如琳道:“若我不杀他,他就会杀我啊!” 一个黑石帮的帮众飞身而来,挥刀劈向唐如琳。 唐如琳连忙挥刀。 她的雁月刀散发出一缕气丝,气丝倏然地从敌人的刀蔓延的敌人的手,幻化成一个气网。许天凡忽然想起一下事情,他见过唐如琳现在发出的这一招,当时在幽月林里,她正用此着去对付山贼首领大胡子。 就在此时,黑衣人双手已被气网网住,难以一动,好像双手不属于他身子一样。 不过黑衣人也非是易于之辈,他既然是黑石帮的人,而黑石帮就是以蚩尤为信仰,那么他必然会幻手术。 一股股气劲,在黑衣人背部泛出,气劲凝结出两只透明的手臂。 就算目前他自己的手不能一动,而背部那两只气臂绝对会击倒唐如琳。 可惜的是,那两只气臂根本没有出击的机会。 许天凡和游云翔已经动手了。 两个强劲的箭头各自飞出二人的衣袖。 黑衣人腰部和大腿都被箭头射穿,一时把持不住,背部的气臂顿时消散。 唐如琳厉喝一声,以吞吐八荒的气势,把黑衣人的刀砍断。 她又挥一刀。 黑衣人瞪大双目,直到他死了之后,双目还是瞪得很大。 雁月刀已经被血染红。 “如琳,你没事吧?”见到唐如琳脸色变差,许天凡焦急问道。 唐如琳摇摇头,道:“我只是消耗了大量气力而已,没事的。” 她的玄武等级,只是玄斗三灵,她属于一个中高手。而那个被她砍杀的黑衣人,功力为玄易一灵,比唐如琳高了两灵。若非得到许游二人相助,她基本杀不了黑衣人,甚至还会被对方杀死。 地下室里陷入混战当中。 醉花派的人以及方中的官兵,都和黑石帮、妖灵进行激烈的打斗。 青门的护卫在保护着韩青和乔冰。 至于王爷身旁的大多数精兵,都在与灵兽朱厌抵抗。 八个精兵一起布阵,青光爆盛,一幅巨大的伏羲八卦图就如一道厚墙挡住了朱厌。 一些精兵持刀防御,以免有人伤害王爷以及打搅布阵的八个同僚。 青色的八卦图正压着朱厌。 朱厌大吼一声,两双前腿猛然敲打那青色之墙。它每敲一下,八个精兵的身子都震了一下。 八个精兵集中玄术之力,使八卦阵变得更亮,希望能一招重创灵兽。 王爷冷静地望着前方,脸上没有适才听到狄文的话时那种惊讶表情,他只淡淡地望着。作为颛国的镇北大元帅,他不会因为这种场面而感到畏惧,不过今晚却例外。 因为他的家人在此,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家人受到半点伤害。 在沙场上作战时,作为元帅的他,虽然没有亲自拿刀上场杀敌,但是也见惯了沙场上的风浪。十几年前,煌国和颛国尚未停止,战火不休。他就在军队里运筹帷幄,以计谋大破敌军。 以蚩尤教为国教的煌国,动用灵兽黑骑来对付镇北王。当时,那些煌国军兵穿着黑色的盔甲,而那些灵兽要害之处也有黑甲在保护。士兵骑着灵兽上战场,故此称为“灵兽黑骑”。 王爷面对着四十只以一敌千的灵兽,遂动手颛国的法师,布下巨大的伏羲八卦阵,才把那个以四十只灵兽组成的军队打垮。 灵兽的实力因兽而异。在目前的一战中,王爷可以看得出那只朱厌不能以一敌千,不过它要对付五百人还是可以的。 虽然只有一只灵兽,但是他身边的士兵也只有数十个。 他身边的神秘人也不在他身边,故此难以应付得了这只凶猛的朱厌。 “吼——” 朱厌猛力一撞青色的八卦阵,八卦阵立刻变暗,仿佛褪色的画一般。 八个精兵大决吃力。 琼玉楼的老板楚永东站在朱厌身后,望着受自己控制的灵兽,喝道:“运气!” 朱厌如猎犬般听主人的话,运动全身的气。楚永东见状,马上退后,以免灵兽发出的气体震伤他自己。 运气完毕,朱厌再发出一声打雷般的吼叫,同时把体内的强烈之气从前腿涌出。双腿击到八卦阵上,青光突然散去,整个八卦图如同碟子一样,被打得支离破碎。 第四卷 第十八章 与子携手 八个精兵被朱厌破阵的气劲压到,身子剧震,不由地往后一退。 朱厌大步流星地向前一步,它的腿一踏在地,就像千斤重鼎砸在地上一样。 刚才八人中,距离朱厌最近的一名精兵,望着一只火红色的巨掌向他扑来,他还未来得及闪躲,身子就已经飞了起来。 王爷立即大喝:“布阵!” 适才用八卦阵对付朱厌的七个人往后退步,而另外的八个人却往前一步,摆动手臂,在虚空中幻化成一个如同墙壁的青色八卦图。由于刚才布过阵的精兵消耗了体内不少的“神”,故此他们要休息一下。 青光照在朱厌白色的毛发,使它看起来好像满头染成青色。 八个人都非常吃力。 青光与朱厌的气劲抵抗着。 此处的妖灵不是很多,柳若纱一边用灵符,一边用蓝芒,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把三只妖灵杀死。九天玄女教的教徒都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有灵符在手得柳若纱,就成了在场的妖灵的克星。 柳若纱目光投向灵兽朱厌那边,见到八个精兵都颇为吃力地抵抗着。 她暂时不管剩余的妖灵,凌空飞步,跃到朱厌左边。 她和灵兽距离仅有一丈半的长度。 站在距离朱厌一丈半长的地方,有一个好处,就是免受朱厌的气劲的伤害。 柳若纱玉手拿着一张灵符,不过这张灵符不是镇妖符,就算这是镇妖符也不能镇住灵兽。现在她手中之符乃为一张雷炎符,此符可以幻化成雷电和烈火,无论是人,是妖,还是灵兽,只要被这张灵符的电火击中,都会产生痛感。 目前,地下室的场面非常混乱,喊杀声和哭泣声混合在一起,就像是一个人间炼狱。 但是柳若纱却泰然自若,丝毫不受周遭的影响。 世上总是有一种人,在任何恶劣的情况下都可以使自己的心平静如镜。 如果你是这样的人,世上基本没有东西恐吓得了你。 柳若纱美眸如一泓平静的湖水,玉手倏然挥动雷炎符,嘴里喃喃地念着咒语。 灵符幻化出蓝色和黄色的光芒。 她伸直玉臂,遥指灵兽,手上的灵符忽然消失了,因为它幻化成蓝黄二光,击向前方正运气攻击的灵兽朱厌。 “吼——”被光芒击中,朱厌顿时大叫,身子被蓝色的雷电和黄色的火炎包围着,就像穿上了一件奇异的衣服。 雷电和火炎只是在朱厌身上停留瞬间,一眨眼,朱厌身子恢复平常,就像把奇异的衣服脱下一样。 然而,就在那么一眨眼间,朱厌感到了剧烈电击、火烧的痛感,本来聚集好的气马上溃散。虽然一张灵符不能把强悍的灵兽重创,但是可以把它的注意力分散。 八个精兵见到此状,都知道机不可失,遂加大力度,使八卦阵的青光变得更强盛。 一阵强大的力量压向朱厌。 轰! 如雷鸣的一阵巨响在八卦阵和朱厌之间响起。 八卦阵忽然消失了,八个精兵都喷血倒地,昏迷过去。 而朱厌也喷鲜血,也倒地,但是没有昏迷。 它很快就站起来。 王爷身边剩余的十一个精兵中,有九个人持着刀剑冲了上去,趁着朱厌负伤之际,要把它杀死。 杀死朱厌是一件困难之事。 但是九个精兵和柳若纱联手,那么困难之事都变得容易多了。 柳若纱再拿出一张灵符。 不过狄文不会给柳若纱再次对付朱厌的机会,他拿着楚永东递给他的剑,飞身前移,一剑劈向柳若纱。 柳若纱本来要攻击朱厌的灵符,已经改变对象。狄文虽然没有朱厌般强悍,但是身手敏捷,避过雷电与火炎之后,挥剑前击。 剑光一闪。 柳若纱倏地后移。 在狄文和柳若纱展开对战时,王爷的九个精兵挥动各自手上的刀剑,砍去身躯庞大的朱厌。 朱厌适才被伏羲八卦阵击倒,身负重伤,而如今又被刀剑所砍,更是痛苦不堪。它暴喝一声,长大嘴巴,露出锋利的牙齿,使它的样貌变得极度狰狞。一股剧烈的气从他嘴里蹦出,气体如同铁锤般击中一个精兵的胸口,使那个精兵往后翻滚。 虽然朱厌身份重伤,力不如前,但是依然凶猛强悍。 它头上的长而细的毛发飘逸着,白发扬起时,就有一人的头颅被爪子爪破,当白发落下时,就有两人的胸口裂开而亡。 血,鲜血,染红了朱厌的白发。 九个精兵都阵亡了。 朱厌大步流星地向前一步。王爷夫人和狄武身子一震,生怕这只狰狞的庞然大物伤害到他们。 王爷身边仅剩两个护卫。 两个护卫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 朱厌又向前一步,手如流星锤般击向挡住它去路的其中一个护卫。 就是如此,王爷身边的精兵就剩下一个。 死亡的气息笼罩在王爷以及他的家人。 “啊!” 王爷最后一个护卫也倒在地上,他的样貌已经模糊成一团血肉。 “父王!”作为王爷亲生子的狄武上前一步,挡住王爷和他娘亲前方,喝道,“由我来保护你们!” “危险啊!武儿!”王爷夫人哭泣地喊道。 王爷心如绞痛,望着自己的儿子挺身而出,连忙伸手捉住他的手臂,道:“要死的人是我呀!” 狄武坚决地道:“不!要我来为你们而死!” 在朱厌身后不远处的楚永东哈哈一笑,道:“你们两父子不用争,今晚你们全家都逃不掉的。”他把目光移到灵兽朱厌背部,下令:“快杀了他们!” 朱厌大吼一声,巨大的拳头飞了过去。 如果狄武被它的拳头击中,就算不死也残废。 但是狄武却没有被击中,因为他已经飞了起来。 王爷和他的夫人惊讶地大喊一声。 楚永东也怔住了。 他们见到狄武忽然飞起来。 当他们镇定过来时,才知道原来狄武被一个人搂着腰部,跟着那个人飞起来的。 狄武惊呼道:“游兄,怎么你会飞……” 及时把狄武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人是游云翔。 游云翔当然不会飞,但是他袖子里有一个能让他暂时飞起的工具——飞爪钩索。 爪子嵌入了一条柱子的上方,使游云翔斜向上飞起。 朱厌既然击不到狄武,它也不管那么多,双目蹦出凶狠的目光,盯着王爷夫妇。 就在此刻,一个少年出现在王爷夫人身前,他伸直手臂,遥指那双蹦出凶狠目光的兽眼。他的袖里没有射出飞针、飞镖、箭头之类的东西,而是冒出一股紫色的烟雾。 烟雾顿时扩大,变成一个紫色的大蘑菇,把朱厌包围着。 见到袖子里的烟雾已经喷出,那个少年回头对着王爷夫妇喊道:“快去那边!有醉花派的人保护你们!” “许天凡?!”王爷望着前方的少年,没有料到他居然会是许天凡。 唐如琳的声音在王爷身后响起:“王爷,快跟我来!” 王爷夫妇知道狄武被游云翔所救,故此也没有那么担忧儿子的安危,遂以快速的脚步跟着唐如琳。 紫色大蘑菇般的烟雾消散而去。 朱厌双目由于被许天凡袖里的烟雾射中,它要杀人的双手现在扶着它自己的眼睛,嘴里喝出的吼声,如同山崩地裂时的响声一样。 楚永东焦急地走到朱厌旁边,双手施法,让身子抖动的朱厌平静下来。 朱厌先前被柳若纱和八个精兵联手所伤,又被九个精兵的武器砍中,身上的伤已经够重了,而现在被许天凡弄瞎双目,它基本不能继续作战了。 疲倦不堪的灵兽,再也支撑不住,扑在地上休息。 许天凡跟着王爷身后,向醉花派那边跑去。 醉花派的十几个人出席宴会,本来可以安然无事地度过这个佳节,而如今仅剩下五个人。醉花派的贵客玉雅夫人受到保护,因此毫发无损,她美丽的玉容浮现着忧心忡忡的表情。 地下室里,除了黑石帮和妖灵之外,还剩下二十多个人。 狄文是策划这个阴谋的首领,为了保密此事,绝对不能让在场任何一个人活着。他要亲眼望着那剩余的二十多个人死在刀剑之下。 他避开柳若纱的攻击,往后移去,来到楚永东身边。 见他倏然退后,柳若纱也不和他继续打斗下去,飞到王爷身边,静静地望着对面的敌人。 场面不再混乱了。 出口那里,源源不断地有黑衣人走出来。现在,四十多个黑石帮的帮众和两只妖灵正踏着地上的尸体,望着王爷那边剩余的二十多人。 王爷的敌人就如催命鬼一样。 地上传来浓浓的血腥味,以及死亡的气息。 游云翔把狄武带到王爷身边,王爷夫人立刻搂着自己的儿子,痛哭起来。 许天凡站在王爷身边,双目扫视着四十多个敌人,心里冒出一种可怕的想法——难道自己真的丧命于此? 忽然,许天凡发现自己右手多了一丝暖意,因为他的手心被另一只手握着。他侧过头,看到握着他的手的人是唐如琳——他心爱的女子。 汗水,沁出在二人握紧的手。 紧扣的双手仿佛幻化成了一只手。 许天凡望着唐如琳。 唐如琳也望着许天凡。 他们二人都没有出言半句,只是静静地互视着对方,双目蕴含着似水般的柔情。不知为何,双手紧扣着的他们,心里居然没有了恐惧死亡的感觉。 此时此刻,死亡对于许天凡和唐如琳而言,仿佛变成一件微不足道的事。那,是爱给予的力量吗? 一丝一缕的情愫,抹去了二人心里的恐惧——与子携手,死又何妨? 第四卷 第十九章 出人意外 胜利者一般都会欢声大笑。 所以狄文和楚永东已经笑了。 笑声未绝,他们二人就走到四十个黑衣人前方,面朝着成为失败者的王爷。 狄文悠然地对着楚永东道:“前面那个人是镇北王?” 楚永东道:“本来是的,不过现在不是了?” 狄文道:“为何?” 楚永东道:“因为镇北王这个位置现在不由他坐。” 狄文继续问:“那现在由谁来坐呢?” 楚永东笑道:“当然是你啦,新一任的镇北王。” “哈哈哈!”狄文再次狂笑,望着脸色黯然的王爷,笑道,“父王,你做了如此之久的镇北王,也该休息一下,好让孩儿继承你的事业吧!” 王爷沉默不语,他在十几年前,出兵讨伐天下最强大的煌国,运筹帷幄,连连获胜。作为颛国的镇北大元帅,他在战场上见过不少敌人的阴谋诡计。但是,无论那些诡计多么阴险,也比不上自己养子的一个阴谋。 他忽然笑了,曾经,他是以胜利者的身份对着敌人笑的。而今日,他却以失败者的身份对着养育十几年的儿子笑。那笑容,带有着自嘲和苦味。 他们真的败了! 死亡是他们的归宿! 目前,许天凡和唐如琳依然十指紧扣,他们望向敌人,静静地,等待着敌人的进攻。 游云翔在狄武身旁,他一脸沮丧,心湖中浮现出一个可爱女子的笑靥。 ——小玉,对不起……我不能回到你的身边。 游云翔紧蹙剑眉,露出一个医者救不了病人时那样的表情。 死亡就像一个黑色烟雾,把二十多个人笼罩着。 韩青和乔冰有青门的护卫保护,故此身上没有伤痕,但是青门的护卫只剩下一人。 而韩青的二叔韩松也没有受到伤害,只是身体有些虚弱,需要韩青扶着。韩氏家族的一些族人,来到燕阳里本来是为了经商和游玩,没想到却跳入了一个死亡的深渊。 玉雅夫人不知何事来到柳若纱身边,美眸露出泪珠,她殷切地问道:“若纱,你没事吧?” 柳若纱冷淡而干脆地说了两声:“没事!” 玉雅夫人黯然道:“娘刚才真的很担心你……” 柳若纱没有看玉雅夫人一眼,却打断了她的话:“请安静!” 喟叹一声,玉雅夫人摇摇头,心念,明知若纱不会理睬自己,自己又何必出声呢?但是,如果今晚不说话,那么以后还有机会么? 众人听到玉雅夫人的话,才知道柳若纱是玉雅夫人的女儿。然而,现在形势危急,没人理会此种小事。 而黑石帮的帮众,手持武器,一声不出,静等狄文的命令。 “有趣……真有趣!”狄文欢愉一笑,道,“我要你们清楚,我不叫狄文,我的真名是梁文!” 楚永东笑道:“梁公子何事动手?” 狄文道:“让我和那个做了我十几年父亲的王爷说几句话。” 王爷笑道:“还有何事可说?” 狄文大声道:“我要你知道,今晚杀死你的不仅是我,还有我爹和我娘!他们一直都在保佑着我,让我可以手刃仇人!” 他话中的每一声都如同飞箭,一箭又一箭地刺向王爷的心脏。 “你错了……”王爷淡然道。 “我错?”一股暴躁的怒气涌上心头,狄文睁大双目,“我哪里错了?!” 王爷摇摇头,道:“你爹虽然是我杀死的,但是他临死之前,吩咐我要好好照顾你和你娘,不要让你们落入煌国的手上。” 狄文哼了一声,道:“一派胡言!” 王爷继续道:“你爹梁宇对我说,如果他的身份被人揭穿,煌国的人就会把他的家人杀害!你爹虽然是煌国人,可是你娘是颛国人。” 咬咬下唇,狄文双目射出怒光,喝道:“不是!你在胡说!我爹是为国牺牲的英雄,我国绝对不会伤害他的家人!” “梁宇走了……”王爷黯然道,“他是一个探子和杀手,同样也是我的好下属,好朋友。我从来没有怪责过他……而且,还把他的家人带入府中。” “哈哈哈!”狄文狂笑,仿佛听到了一个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你不是说帮我爹照顾我娘吗?为何最后逼她嫁给你!?” 王爷眼中带有内疚之意,道:“我后来和你娘互生情愫……” “你说慌!”狄文打断王爷的话,“若她真的喜欢你,为何闷闷不乐!” 王爷摇摇头,道:“是我的错,那时战乱未消,我公务繁忙,故此冷落了你娘。” 此刻,王爷夫人也叹了一声,道:“是我不好,是我欺负了你娘,不关王爷的事!要杀就杀我!” 狄文勉强压下心里的悲哀,道:“不用多说!今晚你们都要死!”接着,他大声地喝道:“杀!” 一声命令,四十多个黑衣人都高举武器。而还剩下的两只妖灵却一动也不动,因为它们都明白到杀死前方之人,黑石帮的力量就已经足够了。 许天凡和唐如琳不约而同地松开握紧的手,因为他们二人还要与敌对抗。二人还没有步入地狱,还可以和敌人战斗,不到最后一刻,他们都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 或许,他们生存下来的机会非常渺茫,但是人不到最后一刻,都没有放弃的理由!希望之火,只有一直坚持下去的人才能目睹得到! 四十个黑衣人慢慢地走过了,却像黑色的潮水急忙地涌过来。 就在此刻,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敌人那边,没有人注意到一个人来到王爷身后。即使是在王爷身边的许天凡,也没有留意到那人。 那人盯着王爷的背影,完全不把敌人当一回事。 唐如琳对许天凡低声地道:“敌人走到此处时,你先发出紫色的烟雾,我们再对付他们!” 许天凡微笑道:“嗯,就这么说定。”双目望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敌人,许天凡暗忖他们的死期到了! 忽然,所有黑衣人停止前行的脚步,狄文和楚永东脸上的笑容也停止了。 因为石门开了。 那个石门是众人刚才进入地下室的入口。 它明明关着的,把火势凶猛的琼玉楼和地下室像两个世界般隔开,但是现在它现在已经开了。 石门并非被人以一般的方法打开,因为它是被打碎的,就像一张白纸被人撕开。 在场的所有人都望向门口处。 他们见到了一个人站在门口。 那人穿着黑色斗篷,黑色面罩完全遮住了他的脸,给人一个神秘之感。 一个欢愉的笑容,忽然间在许天凡的脸色露出,他笑道:“神秘人回来了!” 进入地下室的不仅是神秘人,还有二十个身穿白衣的人,他们跟在神秘人背后。 狄文望着神秘人,皱起双眉,道:“尊者呢?” 神秘人举高右手,众人才发现他的右手持着一个黑色的袋子。 狄文脸色倏然变了。 神秘人轻描淡写地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尊者的头颅!要不要打开袋子给你看看?” 狄文道:“我只想看你的头颅,可否打开帽子和面巾给我看看?” “没问题。”神秘人把装有虎妖头颅的袋子交给一个白衣人之后,慢慢揭开遮住额头的连衣帽子,再慢慢揭开遮住眼下半脸的黑色面巾。 众人在看着,都对他那张脸感到好奇。 狄文瞳孔收缩,心里浮现惴惴不安的感觉。 黑色面巾已经离开神秘人的脸。 狄文脸色顿时变白,勉强地说出一句话:“居然是你,真是出人意外。难怪你的实力会如此强大!” 那个神秘人样貌英俊非凡,炯炯有神的双目宛如正燃烧着的烈火。他大概四十多岁,虽则长相英俊,却给人一种沧桑之感。 没有人议论神秘人的样貌,大家都非常安静地望着他,一言不发。 王爷忽然笑道:“云老弟,你总算来了!” 神秘人望着王爷,作揖道:“属下来迟,有请王爷见谅!” 许天凡插嘴道:“那个云老弟到底是何人?” 王爷道:“朝廷前御令者,已经退隐多年。” “御令者?”听到这个陌生的称谓,许天凡心里大生好奇之意,遂继续问:“那是一个怎样的职业?是属于将军之类的吗?” 王爷道:“御令者只要有特殊任务在身时,他们的位置比将军还要高等!御令者是朝廷精英中的精英,万人挑一的精英!他们是最自由的探子、刺客、护卫、士兵等等,总之他们做的都是特殊任务。” 闻到此言,许天凡不由地对神秘人产生敬意。 在王爷身后的那个人,只盯着王爷,没有去理会神秘人。 狄文对着神秘人道:“云孤月,你不是退隐了吗?为何出现在此?” 名为云孤月的神秘人道:“我和镇北王有多年交情,而且知道此事涉及的政治、军事,故此我就暗中出山了!” 狄文冷笑道:“原来如此,父王居然能令你出山,他真的非常厉害!我记得最后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十岁的小孩。” 云孤月道:“没想到,这个小孩长大后会成为我的敌人,真是出人意外!” 狄文道:“其实,小时候我就已经是你的敌人了。” 许天凡看到云孤月身后的二十个白衣人,遂问身边的王爷:“那些白衣人又是什么人物?” 王爷道:“颛国伏羲教的御用法师。” 对于颛国伏羲教的御用法师,许天凡就比较了解。法师一般是斩妖除魔,炼丹修道的修道者。他们少有问政,一般都是用法术为国家预测国运,以及在祭日里为国家祈福。当然,若是有特殊情况,他们会到战场上动用伏羲八卦阵对付顽强的敌人。 每一个法师都是到达第四境界的高手,而现在就有二十个高手在场。他们动用起伏羲八卦阵,绝对比刚才几个精兵厉害! 第四卷 第二十章 命悬一线 狄文还是一个年轻人,不过心态却非常成熟老练。 他把自己的计划推算过很多遍,觉得就算燃烧着琼玉楼的熊熊烈火被人扑灭,云孤月也不可能寻到密道入口,从而进入地下室。 但是云孤月如今就站在地下室里。 云孤月露出微笑,虽然他已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了,却还是笑得非常俊俏。 此时,许天凡面向身旁的美人儿,浅声而道:“如琳,现在不用我们动手了,那个狄文是必败无疑的。” 许天凡见识过云孤月的厉害,故此知道只要云孤月和柳若纱联手的话,再加上二十个颛国御用法师,敌人就算是豺狼也变成蝼蚁。狄文在他的计划中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就是因为狄文畏惧二人联手所产生的威力。 狄文双目迸射出带有杀气的目光,望着云孤月,道:“你为何能找到此处?” “大火被扑灭了。”云孤月道,“我在舞台那里见到一个紫光的东西,遂去把它捡起,正是如此,发现那东西旁有一道隐秘的平地而置的石门。” 说着说着,他就伸出自己的右手给众人看——右手发出紫色的光芒。 “这东西是一颗小珠子。”云孤月把发出紫色光芒的小珠子高举起来,望向柳若纱,“柳小姐,此物好像是你的物品,我曾经见过的。” “没错。”一直沉默寡言的柳若纱开口道,“我在进入密道之前,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了以防万一,便把紫光珠留在门外。就算整个大厅被烧尽,紫光珠也不会变暗。” 适才最迟步入密道的人是柳若纱,所以许天凡等人不清楚她还留了一手。 此刻,许天凡对柳若纱更是敬佩不已。 狄文自嘲地笑了笑,道:“我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些东西。” 云孤月道:“若不想死,就束手投降。” 狄文摇摇头,接着大声地对自己的手下道:“你们会投降吗?” “我们决不投降!” “宁死不降!宁死不降!” “为了我们煌国的未来,我们要为国牺牲!” 这一群黑石帮的帮众,都是煌国人,他们来到此处的目的是协助自己的国家,没有一个人会在面临死亡时萌生贪生怕死之意。他们虽然不是在沙场上英勇杀敌,而是在暗中进行行动,但是他们确实是国家的士兵,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为国捐躯。 如果灵兽朱厌没有被重创,也没有被许天凡弄瞎双目,那么狄文他们或许还有一点胜算。但是,现在他们胜利的机会几乎为零——除非能挟持王爷。 就在此时,王爷身后那个人的双目闪动出杀机,对此,在场的人都没有发现到。 狄文见到己方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遂笑道:“云孤月,我们是不会投降的,要动手的话就快点!”他脸色恢复平静,可是双目却透露出忧心忡忡之色。 许天凡见到敌人的气势变得高涨,暗里不由对他们赞叹,为国牺牲的精神并非人人可有的! 站在许天凡身旁的王爷,面无表情,只是深邃的双目蕴含着一种奇异的目光。是的,无论谁看着自己养育多年的孩子变成如今模样,都会露出像王爷这般的目光。 王爷正望着自己的养子,当然不会发现背后有一双带着杀机的眼睛。 二十个法师开始布阵,他们布的也是伏羲八卦阵,双手也泛出青如碧玉的光芒。带领这群法师步入地下室的云孤月,身为前朝廷御令者,当然晓得这种八卦阵,但是他的手泛出的却是红光。 云孤月的手生出了火焰。 许天凡和游云翔都见识过此种火焰,如果当时不是他们运气较好,那么他们早就变成两只考兔了。 狄文捏紧手中之剑,做好准备,面对云孤月这种万人挑一的高手,他不得不更加谨慎,何况精通各种法术的柳若纱也在此处。 许天凡在想,王爷此刻的心情应该是非常纠结和难受,故此,许天凡想说两句安慰王爷的话。他正侧过头来,望向王爷,却发现在自己斜方向处有一个人持着匕首。 在许天凡斜方向处的人,也是王爷身后的人。 刀锋一闪。 那人用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王爷的脖子刺去。 “小心——”许天凡以最大的力气,用身子把站在匕首前方的王爷推开,自己却站在了王爷原本的位置。 匕首瞬间刺向许天凡。 由于王爷的身子比许天凡要矮,他的脖子处于的高度相当于许天凡胸口的地方。 匕首倏然刺向许天凡背部。 那人出手实在太快了,快得难以收住刀势。 唐如琳等人听到许天凡说出“小心”二字时,才反应过来,看到一柄匕首正向许天凡的背部刺去。 匕首,锋利的匕首,插入许天凡的背部。 “啊!” 许天凡感到一阵剧痛,不由地大喊起来。 唐如琳和游云翔都呆住了,完全没有料及到会发生眼前的事情,这仿佛是一个噩梦。 匕首从许天凡胸部穿出,银色的匕刃已经变成红色。 许天凡的脸色已成了惨白色。 这是一件刹那间发生的事,任何人都没有想到。 当众人回神过来时,发现了一件更令人意料不到的事——居然是她!? 众人愕然地望着持着匕首的人。 众人都没有想到,一个舞者居然会持着匕首。 舞者马上拔出匕首。 许天凡向前扑倒,血在他背部染红了一片。 “天凡!”唐如琳大喊道,她的声音几乎可以把地下室所有吵杂声掩盖住。 唐如琳和游云翔马上赶到趴在地上的许天凡身边。 游云翔身子抖动着,难以冷静地去检查许天凡的伤口。不过,作为一名医者,他不得不冷静下来。 ——天凡!你不会有事的! 他心中在念着,嘴里没有说话,因为他救人的时候是不会说话的。 唐如琳双目溢出泪水,一颗颗眼泪在玉脸上凝成两道泪痕,她声音颤抖:“天、天凡……不要吓……不要吓我……”她感到自己堕入了黑暗的湖底,周遭的湖水带有死亡的气息。 王爷来到游云翔身边,望着许天凡,脸上露出内疚之意。假若不是许天凡推开了他,现在倒地的人就是他这个镇北王了。 二世子狄武也焦急起来,他也和游云翔一样晓得医术,希望自己能帮得上忙。 柳若纱望着公孙飞虹,道:“我原本还以为你只会跳舞。” 公孙飞虹捏紧血淋淋的匕首,望了狄文一眼,狄文也正看着她。她收回望着狄文的目光,面朝柳若纱,冷笑道:“你会弹琴,而我则会跳舞。你会杀妖,那么我就会杀人。” 柳若纱挥动纤纤玉臂,蓝色的光芒在她身前泛起。 公孙飞虹也做好防御准备。 “天凡!”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但不是唐如琳的声音。 那是乔冰发出的叫声,她冲到唐如琳身边,蹲下,望着趴在地上的许天凡。 游云翔和唐如琳把许天凡身子翻转,让许天凡躺在游云翔的怀里。如此去做,是为了让游云翔去检查许天凡胸口上的伤口——伤口离心脏很近。纵然在场一些修炼玄武的人可以运功疗伤,却不能治疗许天凡这个离心脏很近的伤口,若是出了一点点意外,许天凡都会当场离开人世! 勉强压下心里的恐惧,游云翔望着许天凡的双目,以眼光去询问自己好兄弟的感觉。 一个笑容在许天凡苍白的脸露出,宛如一朵被风吹残的花儿,他觉得喉咙一甜,马上吐出了一口新鲜的血。 “天凡!”唐如琳和乔冰被那样的情况吓坏了,都焦急地喊道。 “我……没事。”许天凡忍住痛苦,望向王爷,道,“王爷没事就好了……我国的……镇北大元帅不能有事……” 王爷湿润的双目红了起来,他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许天凡一手抓住唐如琳的玉手,望着梨花带雨的唐如琳,微笑地道:“我不会有事的,我记得我还答应你今晚要去逛夜街……所以我……” “不!”唐如琳带着哭腔道:“不要逛夜街了,你好好休息、好好休息……” 游云翔双目为兄弟而流出泪水,他眨了眨湿润的眼睛,道:“天凡,我现在帮你敷药止血,你要忍一下啊!” 许天凡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兄弟,点头道:“你这……小子,千万别弄疼我,不然我……我会向你师傅告状……” “天凡,别开玩笑了……”乔冰大大的美目露出泪水,恐惧感布满了她整张玉脸。 “冰儿……我不会有事的,别哭……”许天凡还是一脸带笑。 许天凡握紧唐如琳的手。 唐如琳也握紧许天凡的手。 二人十指紧扣着——无论此刻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把二人分开! 混战又再度开始。 二十个白衣法术,四十个黑衣高手,在地下室里厮杀着。 当然,那些黑石帮的高手中有几个人去王爷那边,希望能挟持王爷。 王爷身边一个士兵也没有了,但是还有醉花派的人以及青门剩余的一个高手。 韩青也走到许天凡身边,焦急地看着他。 蓝光暴盛,幻化一个个蓝色的球体,向公孙飞虹飞去。 柳若纱适才对付了妖灵、朱厌,以及和狄文打斗一会儿,故此消耗了体内大量的“气”、“神”。如今她用蓝芒对付公孙飞虹时,实力已经不如刚才。 公孙飞虹倏然避开蓝色的球体,身法宛如舞步,潇洒自如。 柳若纱飞身向前,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去解决公孙飞虹。 公孙飞虹的带血匕首向柳若纱刺去,同时她也扭动苗条的身躯,挥动长袖,衣袂飘飘,就像在云彩间翩翩起舞一样。 许天凡正让游云翔为他包扎伤口。 他绝对信任自己的兄弟,只要有云翔在,就算现在他命悬一线,也会好起来。 唐如琳和乔冰还在哭泣着,她们都恐惧不安,害怕许天凡会离开她们。许天凡目前就像微弱的烛火一样,会随时熄灭。 许天凡握紧唐如琳的手,紧紧地握着,不肯放松。 命悬一线的他,知道他自己现在就如走在悬崖边,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本卷完】 【又完成一卷了,希望大家继续把美丽的红票投进来,同时也收藏一下、评论一下吧。打字犹如攀山,现在我还未攀到高峰,是绝对不会放弃的!我要用心书下一段传奇!谢谢大家!】 第五卷 第一章 死亡降临 血,从许天凡伤口里汩汩流出。 渐渐地,许天凡感到眼皮如大石般重,眼前的东西模糊起来。他慢慢地闭合双目,耳边,还有着女子哭泣之声,以及嘈杂不停的厮杀声。 ——难道我真的走到尽头了么? 许天凡觉得自己很累,很想安睡,很想把一切知觉都抛掉…… “啊!”唐如琳忽然惊讶地喊了一声。 因为她感到许天凡的手已经没有力气,那只手本来是紧紧地握着的,如今却松开了。那一瞬间,唐如琳脑袋一下子空如白纸,嘴里喃喃地念道:“天凡、天凡……不要吓我……” 那只手松开了,是否代表一个蜡烛的火熄灭了? 知道唐如琳的焦虑,游云翔便道:“放心,天凡只是暂时昏迷过去。”他正用针灸盒里的一些急救药物,为许天凡止住不停地从伤口流出的血。他的手已经红了,已经被鲜艳的血染红。 血,在流。不只是许天凡的血在流,地下室里不少人身上也在淌血。 偌大的地下室里,血腥味愈来愈浓。 “啊!”公孙飞虹大喊一声。 她始终不是柳若纱的对手,她撑不了几个回合,便倒于血淋淋的地上,她华丽的衣裳也被地上的血染脏。 柳若纱安然自若地站着。 公孙飞虹已无力气,难以站起,她只有在地上露出一个苦笑。 云孤月手上的火比血还要红。 狄文是一名高手,楚永东也是一名高手,但是二人联手起来也抵挡不了云孤月。他们二人输了,他们在一出手的时候,就已经输给云孤月了。 “很好,云孤月……”狄文用手拭去嘴角的鲜血,另一只手在捂住自己的胸口,他支撑不了身子而坐在地上,笑道,“你的玄武果然厉害,不愧是万人挑一的御令者。” 狄文甫一坐地,楚永东就到了他身边,但这个楚老板不是站着的。 因为楚永东被云孤月凌厉的一拳击中,立刻像葫芦般滚地,滚到了狄文身边。 “少将……我们失败了……”楚永东吐出了一口鲜血。 狄文望着己方处于劣势,心里一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地下室内,四十个黑石帮的高手和两只妖力强大的妖灵,在短短时间内被二十个法师打败。 狄文,楚永东,以及公孙飞虹都被捉捕,最后被关于燕阳的大牢里…… 恶战终于结束了。 可是天下的恶战又何事才休? 夜,月儿仿佛是支离破碎的,就像今晚的宴会一样。 然而,燕阳城的大街上还是那么繁华热闹,花灯熠熠生辉,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琼玉楼被无情的烈火摧毁,而福玉楼还安然无事,所以还有不少伙计、下人以及一些留在福玉楼的王府士兵都没有受到伤害。 那些士兵现在正严守监牢,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让狄文等罪犯离开。 朦胧的月儿在静谧的夜空悬挂,银色的月光给大地笼上一层轻纱。 焕生堂。 焕生堂是燕阳里最大的一间医馆,也是燕阳里最好的一间医馆,所以此处必定有燕阳最好的大夫。 夜已深,蝉鸣唧唧。万家灯火已经熄灭,但是此家医馆的窗口还透出灯光。 “大夫……”望着病榻上的伤者,游云翔双目射出焦急的目光,对身边的一位正为伤者把脉的老者说道,“请你一定要治好天凡啊……” “许天凡他受伤极为严重。”把脉完毕,那位老者把病榻上的许天凡的手放好,别过头望向紧蹙眉头的游云翔,“当时,幸好你及时为他止血,不然的话,老夫也难保他的性命。” 灯火照在游云翔的侧脸,涔涔而流的汗水,挂在他那张被担忧笼罩着的脸上。 在病榻上躺着的许天凡,还在昏迷着,脸上尽是苍白之色。 那位老大夫拿出他的药物,其中一颗晶莹剔透的丹药令游云翔瞪大双目。 “雪晶仙果?!”游云翔讶然道。 大夫微微一笑,道:“此药价值不菲,很多人都买不起。不过雪晶仙果的价钱对王爷而言,只是小钱。” 游云翔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因为他知道雪晶仙果是给濒死之人服用的——天凡他的伤竟然如此重,要服用这么名贵的药物! “大夫,此药给他服用……”游云翔瞥了一眼自己的好兄弟,语气忽然沉重起来,“我听我师傅说过,此药未必人人用了都有效果,若是……天凡服用后无效的话……那……” “那只能是听天由命了!”大夫苦笑道,“我会尽力而为的。” 游云翔身为医者,跟过施承山去端水城里救治病人,知道医者只能说“尽力而为”这四个字。医者不能对病人的家眷、朋友说一定要治好病人,因为医学上没有“绝对”,没有“一定”,有的仅仅是“尽力而为”。 那个老医者是燕阳里最好的大夫,他也不能保证一定救得了许天凡! 老医者低声道:“你先出去吧。” 游云翔作揖道:“是。”他转身慢慢而走,走到房门时,止步。他别过头看了一眼许天凡之后,才依依不舍地允许自己双腿走动。 医馆的客厅里。 灯火照出唐如琳和乔冰的影子,影子在厅里动来动去,那是因为二人在踱来踱去。 见到游云翔从大夫的房间出来,唐如琳和乔冰都大步地走过去,期盼游云翔带来好消息。 游云翔的剑眉还在紧蹙着,他摇摇头,低声道:“大夫不想有人打搅他,他说,会尽力而为的。” 唐如琳和乔冰面面相觑,互看着对方憔悴的玉容。 韩青和狄武也在此处,还有几个士兵和法师都在医馆里。 灯火照在韩青和狄武布满担忧神色的脸上,照得明暗不定。由于王爷和云孤月等要处理此件案件,故此没有出现在这里。 月色朦胧,朦胧得带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人心如月。 唐如琳眨眨美如碧玉的双目,暗叹一下,施施然地步出大厅,来到厅前花园。 花香袭人,但是唐如琳好像闻不到。 就算心情沉重的她可以闻到花香,也分辨不出那是牡丹花还是芙蓉花。 ——天凡,你一定要好起来啊!就算今晚不陪我逛夜街,你以后也要陪我啊! 心里泛起的涟漪不止不休,她紧紧地蹙着柳眉,仰首望月,月色带给她一丝迷惘的感觉。 花园里有四个士兵,他们守候在这里,就像四条石柱一样。 唐如琳很想找人倾诉一下,那四个石柱般的士兵当然不是她倾诉对象。如果她去大厅里和游云翔等人说上一句,那又会打搅到大夫。 此时,她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有人向她走来。 她没有回首去看,就知道是谁来了,因为耳边传来一把女子声音:“唐姑娘。” 说话之人把声音压得很小声,若是在花园里大声谈话,也会影响到房间里的大夫。不过小声而谈,那就没有多大的问题。 唐如琳听到那人叫她,遂回应:“乔姑娘,有何事呢?” 轻轻地走到唐如琳身边,乔冰凝眸观花,看着那些在朦胧月色下的花儿,叹息一声后,她说道:“听云翔他说,你和天凡的关系很好。” “天凡是我的……好朋友。”唐如琳道完此话,目光飘到乔冰的脸上,接触到乔冰的眼光。 乔冰那双美眸本来是妩媚的,她妩媚的玉脸如娇俏的小狐狸。然而,现在她双目已经不再妩媚,只有担忧之色居于眸里,脸色更是憔悴。 她也看着唐如琳,也看到对方的玉脸尽带憔悴,道:“其实……你是否喜欢天凡?” 被乔冰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震慑到,唐如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静静地望着乔冰。想了片刻,唐如琳轻轻垂首,低声道:“我说的话,你不可以告诉别人,特别是天凡。” “好,我答应你。”乔冰点头道,虽然唐如琳还未回答她的问题,但她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嗯……是的。”唐如琳浅声低语,“我是喜欢天凡,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就觉得非常欢愉,非常幸福。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说着说着,唐如琳感到仿佛有两股火在烧着自己的玉颊,而心里更是跳得很快。如今她的那种感觉是一种紧张之感,这比适才面对生死时的还要紧张。 乔冰听到如此的话,当然是生气不已的。 但是她现在没有生气。 她沉默着,如同黑夜般沉默着。 唐如琳喟叹一声,道:“你一定要记住,千万别把此事告知别人!” “放心吧,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乔冰勉强地微笑。 夜里飘起了凉风。 大树发出“沙沙”的婆娑声。 “刚才……”沉默了一会儿,乔冰忽然开腔道,“我见到天凡握住你的手,那时候,我就知道天凡是非常喜欢你的。为何,你不把心里的话告诉他?” 唐如琳蹙起眉头,轻轻摇首,道:“你不明白的……虽然我很喜欢天凡,但是我师傅却瞧不起他。” 乔冰连忙道:“这是你的事呀,你师傅又不是你!” “对于醉花派来说,弟子的事也就是师傅的事。”想起了师傅以前发怒时的样子,唐如琳觉得身上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继续说道,“师傅希望我嫁给修炼玄武的高手,或者是嫁给那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所以,就算我喜欢天凡,师傅也会想尽办法拆散我们的……” “这……”乔冰为唐如琳感到惋惜,心里生出同情之意,“如果你和天凡远走高飞呢?” 唐如琳叹道:“就算我们逃到天涯海角,师傅都会找到我们的!我……真的很想和天凡在一起,但是又害怕师傅……我真的非常纠结!” 第五卷 第二章 生死相随 “何用纠结!”乔冰瞪了唐如琳一眼,道,“喜欢一个人就对他说吧!管什么师傅、门派的!” 唐如琳一时感触,眉头蹙得不能再蹙,低声道:“唉!我从小就没有见过爹娘,是师傅把我养大,我怎能不孝呢?” 凉风吹到二人身上,云发轻轻飘起。 乔冰道:“那你以后怎么办?难道你一辈子都听从你师傅的话吗?” “我……”唐如琳一时无言以对,思忖一下乔冰那一句话,马上又纠结一番,在片刻之后才道,“以后如果师傅真的不允许我和天凡在一起,那么,那么我就和天凡远走高飞!” 唐如琳说出那句话,需要很大的勇气,只是有勇气又能如何?在花月雪面前,她就像一颗小沙粒,无论沙子有多少勇气都不能抵抗一片沙漠! 闻到唐如琳的话,乔冰轻轻点头,道:“那就好了,希望有一天你和天凡有情人终成眷属!” “谢谢乔姑娘的祝福。”唐如琳又低下头来,玉脸更是滚烫。 乔冰暗中叹息着,望着唐如琳,她知道自己是不应该喜欢天凡的,因为自己配不起天凡。以后,若有唐如琳相伴在天凡身边,那样,天凡他才会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凉风还在吹着,如一只冰冷的手在抚摸大地。 “不过……”被寒风吹着的唐如琳道,“和天凡在一起的事,还是等到天凡醒来在说吧。” “嗯,我们现在回大厅吧。”感到一丝丝寒意,乔冰望着身边的美丽少女,道,“若是被风吹得感冒了,那就不好啦!” 唐如琳点点头,和乔冰一起步入大厅。 月,更朦胧。 夜只有静,静的让人心寒…… ※※※ 燕阳的大牢。 监牢里永远都充满着一种压抑的氛围。 残烛在照着三间关着重犯的牢房。 三间牢房,都各自关着一个重犯,重犯的手脚都被重重的镣铐铐住。看守此处的不仅有重兵,还有十个颛国伏羲教的御用法师。大牢守卫森严,就算是一只苍蝇也无法飞进。 王爷在望着一个犯人。 作为颛国的镇北大元帅,王爷面对过不少被俘虏的敌人,那些俘虏有的是刺客,有的是将军,但是那些活着的俘虏在王爷眼中,已经成了一个死人。王爷看着那些俘虏,他会有露出一种属于胜利者那样的表情。 但是他现在面对着眼前的囚犯,脸泛苦色,露出一种属于失败者那样的表情。 三间牢房中,中间的那间就是关押狄文的。 狄文也望着王爷,他们是隔着监狱的栅栏而互望的。 沉默,这里每一个人都在沉默之中。 王爷站在铁门面前,本想进入牢房里看看养育多年的儿子,可是刚才被云孤月阻止——“王爷,若是进去的话,恐怕会有危险!” 现在云孤月站在王爷身边,他也看着被镣铐铐起来的狄文。 就算狄文、楚永东、公孙飞虹被铐起来,云孤月也不放心,因为他们三人都会一些奇异的玄术。 沉默了许久时间,狄文打破了宁静的局面:“你还有何话要说?” “唉!”王爷不由叹息起来,须臾,他脸色恢复肃穆,“如果你告知我们黑石帮以及煌国的探子他们的在如何,我就会放过你们。” “哈哈哈……”狄文的笑声挤满整个大牢,他笑完即道,“你以后我还是小孩吗?” 王爷心中升起怒气,道:“狄文你……” “我不叫狄文!我的名字是梁文!” 闻到此言,王爷更是生气,可是又无可奈何,只有瞪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养子。 梁文笑道:“我劝你还是回去休息吧,别在此处浪费时间。当然,如果你现在要杀我,那就更好。快!一刀结束我的生命吧!” 云孤月道:“你真的那么想死?” 梁文道:“至少我不想活!” 云孤月望了一眼还在叹气的王爷,再看看毫无表情的三个犯人,遂道:“王爷,不如我们先回去休息,明日再来。” “也好。”王爷说道,然后转身即走。 梁文望着镇北王和云孤月离开,心里百般滋味,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在监牢里和那两个人说话。 “文郎。”在隔壁的牢房里,传来公孙飞虹有些沙哑的声音。 梁文望向右边,隔着一个牢房的栅栏,对着公孙飞虹露出苦笑。 公孙飞虹也笑了,那笑容宛如娇艳欲滴的花儿。 梁文向她那边走出去,二人都坐了下来,互看着对方。 “对不起,我连累了你。”沉重的声音从梁文嘴里说出,那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但是此话落在公孙飞虹耳里却是非同一般。 “何用抱歉?”公孙飞虹美眸凝视着梁文,她摇摇头,道,“你曾经救过奴家的命,飞虹早就属于文郎了。就算跟着你步入死亡的深渊,我也毫不犹豫。” 她的玉手通过栅栏的空隙,伸进梁文那间牢房。 梁文伸出自己的手,握住公孙飞虹冰冷的玉手。 虽然二人隔着一个栅栏,但是只要他们手连着手,那就是心连着心。 公孙飞虹玉唇舒张,道:“本来我可以用匕首挟持狄齐的,但是……许天凡他推开了狄齐,说道底,这也不能怪许天凡,是我在之前没有及时出手。” 梁文摇摇头,道:“你的行动,是我最担忧的……我一直都为你的安危担忧……” 公孙飞虹双目闪动着光芒,望着梁文,一时说不出话来。 当时,在福玉楼里,梁文就非常担心这个行动出了什么意外—— “我怕到了比翼节那天,会出什么意外,就像一年前那样……” “不用担心,不会发生一年前那样的事的,一切都会好好的。文郎,你要信我才行啊。” 在那个时候,梁文一直心神不宁,因为他害怕自己心爱的女人会受到伤害。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谁也无法避免。 梁文一直都在算着,假若己方真的对付不过敌人,那么公孙飞虹就出手挟持镇北王。梁文不希望真的走到那一步,若那一步也是走错的话,不仅是他自己,还有公孙飞虹,都会输在这盘棋局里。 他很担心今晚的行动出意外,更担心自己心爱的女人出意外。 如今,二人隔着牢房的栅栏,望着对方的双目,仿佛把世间的一切忘了——只要眼中有你,那便是世间上最好的。 楚永东在梁文左边的牢房,望着那对情侣,心里叹息:今天是比翼节,情侣应该是在街上谈情说爱的,而他们二人却置身囹圄。 “楚老板。”梁文忽然道。 “少将有何事?”楚永东道。 “你说有人会救我们吗?”梁文侧过身子,望向楚永东,而他的手还是紧紧地与公孙飞虹的手扣着。 楚永东苦笑道:“不会!” 梁文也苦笑,道:“为何不会?” 楚永东道:“此次行动,一旦失败,我们就应该为国捐躯的,绝不能透露一点信息给敌人所知。但是,现在我们还活着坐在此处,你说,我们是否对得起国家?” 梁文面无表情,内心却如江河翻腾,沉默半晌后,道:“你的意思是……” 楚永东笑道:“我的意思是什么,少将理应清楚。” 梁文明白他的意思,他们三人除了走上一条死路,并无其他的路可走。 双目露出内疚之意,梁文望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沉默不语。 “我刚才说过,我的命是文郎你的……”忍着不流出半滴泪水,公孙飞虹在脸上绽放出粲然一笑,道,“就算要我跟着你步入死亡的深渊,我绝对不会犹豫!” 真正的爱情应该是永恒的,即使死亡之手也无法把那份爱撕开。 梁文和公孙飞虹的手还握在一起,还是十指紧扣——与子携手,生死相随! ※※※ 深夜,幽静的贵云阁。 琼玉楼被大火烧毁,而福玉楼还是安然无事,不过主客们都不愿意在此停留片刻。 所以现在不少银两流入贵云阁老板的钱袋里。 贵云阁,柳若纱的房间。 “若纱,你没事就好了,真的担心死娘了。”玉雅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嘴里一直在唠叨着。 柳若纱在用抹布擦着朱红色的琴。 她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心抹琴,好像完全听不到有人在身边唠叨着。 玉雅夫人轻叹一声,她明白女儿的性子。她感到有一条麻绳在用力捆着她的心房,令她颇为不悦。 柳若纱脸带面纱,纵然房间里只有她和她的娘亲二人,她还是没有将面纱摘下。 玉雅夫人道:“若纱,你饿了吗?娘去叫小二准备一下膳食。” 此时,柳若纱才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很简单,只有两个字:“不必!” “那……娘不打搅你了,娘先出去。”玉雅夫人道。 一般的情况下,柳若纱就算不出声回应人,也会点头示意的。但是,现在她连一个点头的动作也没有,目光也没有离开过桌面上的琴。 玉雅夫人只好步出房间,回首望了一眼女儿后,就轻轻地把门关上。 对于柳若纱的冷淡态度,玉雅夫人没有抱怨过女儿——要怪,就只能怪玉雅自己。 原本,玉雅夫人得知女儿将会到琼玉楼演出,为了能见到女儿一面,她就马上赶来燕阳。她不住在琼玉楼里,而是来贵云阁里住,那当然不是因为贵云阁这边的风景旖旎。她怕,害怕自己出现在琼玉楼里,会影响女儿演出前的情绪。 柳若纱对待自己的娘亲,形如陌路,这如同刀锋般割痛玉雅夫人的心。 ——不要怪若纱,要怪,就怪我这个做娘亲的…… 第五卷 第三章 报答恩人 这是一条黑暗的隧道。 他在这条隧道上走着,无论怎么走,也走不完。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伴随他的,仅仅是他自己的脚步声。忽然,他发现有一些声音在黑暗处响起。 嘀嗒、嘀嗒…… ——那是水滴的声音? 他望声音那边跑过去,但是那些“嘀嗒”声却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响过一样。 恐惧堆满了他的心房。 “宁怡姐姐!”他大喊起来,那是一把小孩子的声音,“宁怡姐姐,你在哪里啊!?” 他拼命地喊叫着,回应他的却是一个个回音。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怎会来到此处?”他纳闷地喃喃着。 突然,前方有光闪耀而起。 他望向光芒处。 一位成熟柔美的女子,在光芒下,露出嫣然一笑。 “宁怡姐姐!”他喊叫着,心也跳跃而起。 “天凡。”那位女子向他招手。 他当然跑过去,只要有宁怡姐姐在身边,就算身处何方都没有关系!一直以来,宁怡姐姐都是他心里的明灯,一直都为他驱赶黑暗。 但是,明灯还是有变暗之时。 蓦然间,宁怡姐姐的身影消失了,就像刚才那些水滴声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暗又再次填满他的双目。 恐惧也再次填满了他的心房。 ——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 “天凡!” 一把男孩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回首去看,发现一个小男孩向他走来,这是他有感到诧异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身处于阳光明媚下的小溪旁。 他不仅见到一个小男孩,还有一个小女孩在小溪里玩水。 “云翔……小玉……”他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两个小孩,望着他们天真的笑靥,他愣住了,“你们两个为何变小了?居然变成小时候的模样!” “你在说什么啊?”那个小女孩双手掬起清澈的水,然后把水淋在他的身上,使他不由往后一退。 “你……”他看看被水弄湿的衣服,突然间,又发现了令他惊讶不已的事情——“我居然也变小了?!” 那个小男孩来到他身旁,一手塔在他的肩膀上,道:“一起过来玩水吧!” 小男孩和他一样高,因为现在他也是一个小孩。 “不!” 他惊恐地大喊一声。 小溪的清澈水在流淌着,流着流着,仿佛变成红色。 那些水变成了——血?! 忽然,一柄匕首向他疾刺而来。 “许天凡,你死定了!”一位艳丽的女子手持匕首,嘴角挂着一个让世间所有男人都会陶醉的笑容。 许天凡忽然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空茫的地方,周遭是白茫茫的一片,而前方有一名持着匕首的女子。他想起一些事情——他好像目睹过那女子的舞姿。 见到有人要杀自己,许天凡连忙拔腿往后跑,不停地跑着,就算精疲力尽也要逃脱那女子的匕首。 但是,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剧痛从背后传来!顿时,他停住了脚步,然后看到匕首从他胸口里穿出,他把双目有多大就瞪多大。 奇异的事情继续发生。 他看到施宁怡在哭泣,而且听到了她颤声而语的话:“天凡……为何这么快就离开了我。要我白头人送黑头人……” 接着,他看到了游云翔和施小玉也在哭泣。 “天凡!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一拳击向一个大树,游云翔勃然大怒地道,“我一定要把公孙飞虹杀了,一定要!” 许天凡双目泛红,泪水夺眶而出。 此刻,他发现一只玉手牵着他的手,他望左边一看,见到一位沉鱼落雁的女子。 “如琳!”许天凡愕然道,“你也来了?” “天凡……我不许你走!”唐如琳把他手的握得紧紧的。 “我……难道我真的死了……” 忽然间,一切又消散了……黑暗,又是黑暗,黑暗笼罩着他的眼睛。 “不要!我不要死啊!” ※※※ “不要!我不要死啊!” 许天凡突然睁大了双目,满脸带着恐惧的表情。 “天凡!你醒了!” “太好了,天凡醒过来了!” 许天凡望着眼前的露出喜悦笑容的朋友,心里安定下来,暗忖,原来刚才是做梦。 接着,他发现自己满身是汗。 许天凡所发的梦确实令他自己非常紧张。 游云翔在他身边,一手搭在他的肩膀,笑道:“你这小子真是命大!你知道吗,你昏迷的时候真的是吓死我了!” “呵呵……”许天凡微微一笑,道,“有游神医在此,就算我变成了鬼,你都可以把我变回人的。” 游云翔道:“救回你小命的不是我,是何大夫。”言罢,他的目光离开许天凡的脸,望向另一个地方。 许天凡顺着游云翔的眼光望去,见到一个慈祥的老者,道:“多谢大夫救命之恩。” 何大夫微笑道:“不用多谢,救死扶伤本是大夫的职责。现在你感觉如何?” 许天凡道:“好像……身子好像没有什么事。” 他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如今终于摆脱了索命的鬼魂,回到人间。此事此刻,仿佛有一丝春风在拂过他身上,而他则如春天绽放的花葩一样。 何大夫道:“你身子恢复得挺快,不过现在不宜下床,还要在床上多休息两天。” 许天凡摸一摸床褥,笑道:“当然,这张床令人睡得那么舒服,如果我不在此躺上两天,怎么对得起它呢?” “天凡……”一把温柔的女子声传入许天凡的耳朵。 许天凡望着唐如琳,笑了起来,笑得如孩子一般,道:“如琳,我没事了,我真的没事了!” 唐如琳轻轻垂首,沉默不语。 见到此状,游云翔对众人道:“不如我们先出去吧,不打搅如琳和天凡了。” 乔冰瞥了一眼许天凡后,才依依不舍地跟着众人出去。 房门关上了。 房间里,现在只剩下两个人。 唐如琳扶着许天凡坐起来,紧着,她还是没有说上半句话。 许天凡也觉得有些尴尬,沉默片刻后,道:“我昏迷了多少天了?” “三天了。”唐如琳殷切地回答,然后以怪责的语气道,“你呀,真是的,让我三天都没有安宁过!” 虽然她的话是在怪责许天凡,但是许天凡却知道她是非常关心他的。 心里一阵激动,许天凡很想把唐如琳拥入怀里,但他还是勉强地忍住了,苦笑道:“对不起,令你担心我三天。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唐如琳美眸透出似水般的柔情,望着许天凡,轻声道:“那……你……你以后别做危险的事了,不然的话,我会……” 许天凡道:“会怎样?” 唐如琳嗔怒道:“我会不理你,永远都不理你!” 她的玉脸上蕴含着怒意和娇羞之意,使许天凡感到她可爱之极。许天凡此刻心里翻腾得非常厉害,很想伸出双手去拥抱眼前这位美人。 ——不行!我不能这样做的! 许天凡立即把此想法遣散,就如在悬崖边立即勒马一样。 压着自己的想法,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在这种情况之下,二人的脸当然变红了。 许天凡尴尬地笑起来,道:“比翼节那晚,我好像答应你要去逛夜街的。” 唐如琳道:“那你的话到现在还算数吗?” 许天凡道:“不算数了。” 唐如琳白了他一眼,道:“怎么了?你敢说话不算数!” 许天凡又笑道:“我是说我不想等到夜晚才逛街,现在就去,好不好?” “你才刚刚醒过来啊!”唐如琳连忙道,“还要多多休息,不要走动!等你痊愈之后,我们再去逛街吧!”她真的非常担心许天凡的身体状况,无论如何,她不会让许天凡再次受到伤害。 许天凡心里只有感动,既然如琳不让他走动,他自己唯有在屋里休息了。 此刻,他仿佛沐浴在幸福的春风里,那是一种世上最美妙的感觉。 就是如此,许天凡一直都在房里休息着,和唐如琳说说笑笑,就过了大半天。 之后,他从众人口中得知一件事情——因为比翼节的那场阴谋涉及到王族的丑闻和政治要事,故此王爷下令,要求大家绝对不能把此事泄露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同时王爷还向外宣布,称琼玉楼起火是一件意外之事,琼玉楼老板楚永东、世子狄文以及舞者公孙飞虹不幸被火烧死。 听到此事,许天凡大为感慨…… 翌日,有两个人来探望许天凡。 “王爷,还有神秘人,你们来了!”许天凡坐于舒服的床上,以笑相迎。 王爷来到床边,马上伸出手去握紧许天凡的手,这个举动让许天凡惊讶之余还感到滑稽。王爷来到此处,说的第一句话就让许天凡笑了:“恩公,你没事就好了。” 恩公?许天凡脸露笑容,觉得这个镇北王叫他做恩公乃是一件更滑稽之事,就像看到一朵鲜花在衬托一片绿叶那样。 许天凡收敛笑容,肃然道:“找我有何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十足,仿佛他就是王爷,而王爷就是他的手下那样。 王爷微笑地道:“来到此处,当然是报恩的。” “报恩?”许天凡的心忽然跳了起来,仿佛跳到喉咙里,他觉得兴奋起来,感到好运降临在他身上。不过,他还是谦虚一些,道:“其实,也不用报什么恩了,救人乃是我许天凡的责任。” “不行!”王爷坚持地道,“你救了我一命,我怎能不报答恩公你呢?” 许天凡思忖了片刻,知道自己也应该接受王爷的报答,遂道:“那你想怎么报答我?” 云孤月忽然道:“你想得到什么,若是我们能办到,都可以帮你实现。” 【镇北王有恩必报,那么许天凡应该要向他索取什么呢?很快,许天凡就会踏出实现理想的第一步啦。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本书,我在此求红票,求收藏!故事将会越来越精彩!谢谢大家!】 第五卷 第四章 创立事业 望着王爷和云孤月拳拳盛意的样子,许天凡也知道他们不是在说笑,王爷权财皆有,赏赐一些东西给许天凡就等于送出大冰山里其中的一角。 王爷道:“你好好地想一下,不过要快点下决定,因为后天我们便要离开燕阳了。” 许天凡道:“好的,那我要好好想想才行!” 正当王爷和云孤月离开之时,许天凡忽然想起一些事情,叫停二人:“王爷,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一下。” 王爷与云孤月停住脚步,很想听听许天凡要问何事。 王爷听了此事后,脸色忽然一变,好像不太情愿道出此事。因为,许天凡问的事是——“狄文是不是被你们处死了?” 许天凡说完此话后,觉得不太对劲,自己不该问那么多的! “云老弟,你来回答恩公之话吧。”王爷望了云孤月一眼。 云孤月知道王爷对此事有所避忌,遂替他回答:“狄文他……” 世上有很多事,都会令人不愿提起。但是那些令人不愿提起的事,往往会有人去问。 三天前,清晨。 昨晚那场大火,不仅烧到了琼玉楼,还烧了不少人的心。 王爷他们暂住贵云阁里。 今日清晨,王爷就站在房间的窗前,望着窗外旖旎的风景。 在那时候,很多人都在梦乡。站在窗前的王爷并不是早起,而是整晚没睡。 憔悴的脸色本来不应该出现在镇北王的脸上,因为他见惯了在沙场厮杀的大场面。但是,他现在的脸色确实非常憔悴,就如同一个患了重病的人。 王爷心里起伏很大。 他的思绪忽然飘到以往的日子,那时候,狄文还是一个可爱的小孩。 但是昨晚,那个小孩做出了一件令他难以就寝的事。虽然昨晚他是胜利者,但是他心知肚明,其实他一直都是一个失败者! 咯咯…… 敲门声响起。 “王爷!” 在王爷就寝的时候,没有人敢前来打搅他。 但是有一个人除外。 那个人就是前御令者——云孤月。 王爷为了不惊醒在床上休息的夫人,立刻走到门前,把门打开,然后跟云孤月走了出去。 云孤月在王爷耳边低语一句。 仅仅一句话,就令王爷脸色大变,本来已经憔悴的脸容变得更加煞白。 王爷二话不说,就和云孤月等人前往大牢。 燕阳的监牢,因为有重兵和法师看守,就算是一只苍蝇也难以飞进。如果有人想劫狱的话,那人必定也会变成囚犯中的一员。 比翼节那晚过去了,无人劫狱,也没有犯人越狱。 但是犯人的数量却少了三人。 王爷来到关押狄文三人的牢房时,顿时怔住了,他的脸色已经白得不能再白。 牢房里,有的不是人,而是三具尸体。 所以犯人的数量少了三人。 楚永东坐在牢房里,样子非常安然,然而他已经是一个经脉尽碎的死人——他是自碎经脉而死的! 狄文,还有公孙飞虹也离开了人间。 他们二人的手还握在一起,十指紧扣。只是,就算二人握着手,手心也不会再有温暖了。 一个文雅的公子,带着遗憾离开人世。一个美艳的舞者,跟随情郎香消玉损。 王爷摇摇头,喟叹一声,道:“文儿,是我对不起你……” ※※※ 云孤月就把狄文三人之死道出来。 许天凡一时感叹,他和狄文相识虽然不久,但是他们也算是朋友吧。他根本就没有料到狄文会出卖他,那感觉就如同被一只毒蛇咬了一口那样。 如今狄文已经死了,风波也应该平息了。 但是王爷心里的风波呢? 许天凡感到世事难料,即使有人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一下东西。 很多时候,人只要走错一步,都可能导致“千年道行一朝丧”的局面。 王爷和云孤月离开之后,许天凡就和游云翔等人商酌问题,好好商酌一下他该向王爷索取什么东西。 翌日,清晨。 王爷和云孤月又来到燕阳最大的医馆里,他们二人大展笑颜,因为看到许天凡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不知恩公是否想清想楚,要我报答你什么?”王爷友善地道。 此处是医馆的偏厅,许天凡、游云翔、韩青、唐如琳以及乔冰都在此处,他们目光都投向称许天凡为恩公的镇北王。 许天凡道:“其实,我和他们商量过要何物了。放心好了,我不会贪心的。” 王爷双目含笑地看着许天凡,道:“请说。” 许天凡伸手右手,竖起两根手指,道:“我只要两样东西!” 云孤月微笑道:“不知是哪两样?” 许天凡微笑地道:“在问你们要那两样东西前,我要说说一些事情。不知道我们是否倒霉,总是会遇到一些欺压百姓的官员,即使没有遇到这种官员,也会遇到他们的儿子啊,女婿啊之类的,所以说,你们应该懂了吧……” 王爷和云孤月面面相觑,二人似乎只懂一半。 云孤月疑惑地道:“你是想……要我们惩罚那些官员?这不可能,全国如此多官员,就算王上他要管也管不来。” 许天凡摇摇头,道:“非也,我知道你们无法去管理那些恶人,我只是想要一种特殊的令牌而已。就是那种所有官员都不敢动你一根毫毛的令牌,不知王爷可有此物?” 他所要的令牌也就是二世子的那种令牌。 他见识过王爷之子狄武的那张令牌的功效,前几天,他们捉住了在燕阳欺压百姓的头号人物高问,把高问带到衙门去。由于高问乃为燕阳太守方中的准女婿,故此方中要捉拿许天凡他们。就在此刻,一张令牌马上令方中立即改变态度,而且还“大义灭亲”。 那令牌,当然就是狄武的那张王族令牌。 只要地方官员见到此令牌,就算那官员凶恶如虎,也会变成一只温驯的小猫。 王爷轻轻一笑,道:“没问题,不知你想要多少张?” 许天凡道:“五张!我,我的好兄弟云翔,如琳和冰儿,还有青门首尺韩青。” 昨天,讨论此事时,韩青本来是不想要这种令牌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已是一个学派的首领,而且家中富有,用不上那此物。 但是许天凡就这么对他说道:“你一定要拿这样的令牌!虽则你是青门首尺,家财万贯,但是那个方中还是看不起你,因为你没有权力。” 所以现在韩青也只好接受这样的好意了。 王爷和云孤月耳语两句后,前者道:“没问题,给你们五张令牌。” 云孤月道:“不过,用这种令牌时,只能针对城市官员以及其等位以下的官员,若是用于高级的大臣或王族之人,那么令牌只会是一张普通的金牌。” 许天凡思考一下,望了一眼游云翔。 游云翔对许天凡道:“能不受地方城市的官员的打搅,已是不错,不需多去强求。” 许天凡点了一下头,道:“那好吧,就要此种令牌。不知你们何时才给呢?” “下午我会命人送令牌到此处。”王爷双目蕴含真诚的目光,道:“有了此物,你们见到那些地方官员,就会成为重要贵客那样会受到官府的厚待。” 唐如琳笑道:“如此甚好。”她作为醉花派的弟子,在燕阳里就算没有令牌,也会受到官府的厚待。只是,醉花派的势力只在南疆一带,若她去到了没有自己帮派的地方,那么她也会成为一个普通之人。 王爷继续友善地道:“那么,恩公还想要的第二样东西是何物?” 许天凡摆出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双目忽然迸射出如火般炙热的光芒,他望向窗外的云卷云舒的苍穹,忽然肃然起来,道:“作为男子汉大丈夫,我需要创立一番事业!” 王爷疑惑地道:“你想创立何种事业?” 许天凡双手交叉托胸,收回望着窗外的目光,道:“经商致富!” 闻到此言,王爷有些失望,道:“我还以为你会说你要去我王府里帮我忙,以此来建立事业。” 他欣赏许天凡的才能,也希望许天凡能为他所用。 许天凡哈哈一笑,道:“其实我也想过,不过我对军事、政治都无兴趣,只想拥有自己的事业。若我参军从政的话,也许获得很大的权力,但是却失去了很多自由。自由就是我一双翅膀……”他愈说愈兴奋,说出了颇为舒畅的话,他继续说道:“我要自由,但是钱袋空空的人又怎能振翼而飞呢?我虽然不是大鹏,但是我却知道大鹏少了一只翅膀也难以高飞!我要经商致富,也不仅仅为了金钱带给我的享受。” 王爷感到有趣,遂问:“那你还为了何事?” 许天凡高声地道:“行侠仗义!救助贫者!” 做大侠不一定是用剑来帮人的,如果身怀巨富钱,也可以救助不少生活窘迫的人。 钱有时候就是武功,协助他人对付贫穷。 王爷明白许天凡他的意思,道:“那你想多少资金?” 金钱对于王爷而言,不成问题。王爷一心希望能报答许天凡的救命之恩。 许天凡道:“不用太多,我们只想开一家茶馆和药店,不用太多的金钱。” 昨天许天凡和众人商酌时,就聊到他们要经营何种行业。 那时,游云翔就提出己见:“不如开一家药店,我对药物就如朋友般熟悉,而且我现在还自己炼新药呢。若是开了药店,即可帮人,亦可赚钱。” 对于好兄弟的观点,许天凡永远是赞成的。 接着,韩青也提出一个观点:“我们韩式家族主要从事与茶相关的生意,有卖茶叶的,有经营茶馆的。假若许兄开茶馆的话,我便可以和你携手合作,共创一番好事业。” 第五卷 第五章 贵客令牌 “茶?!”闻到韩青之言,许天凡双目透出光芒,望向身旁的游云翔,“云翔,你对茶也是很了解的。” 游云翔道:“没错,有的茶也是药物嘛,可以起治疗作用。” 许天凡拍了一下游云翔的肩膀,道:“那么开一家茶馆的话,有你在也是好事一件。” 游云翔轻轻一笑,道:“如此说来,我还要照顾一下茶馆?” 许天凡道:“反正我们到时是老板,那些事情交给下属做方可。”接着他想起了自己身怀的机关术,喟叹一声,轻轻地蹙起眉头,道:“可惜啊,我的机关术在天下并不流行。” 唐如琳连忙对许天凡道:“其实你可以尝试一下卖机关鸟,那肯定大受欢迎!” “不行的。”许天凡摇摇头,“我小时候也拿过几只机关鸟到市集里卖,本来以为全部卖光的,可惜只卖出三只。” 乔冰好奇地问道:“机关鸟这么有趣,为何少有人买呢?” 许天凡面朝乔冰,露出一个带有苦味的笑容,道:“机关鸟是有趣,但是并非人人都喜欢。一般喜欢机关鸟的都是小孩,可是他们大多数都没有钱啊,他们的家长也不想为他们而花钱来买此玩意。有的大人也赞美机关鸟,却不喜欢玩这木头玩具。” 唐如琳道:“这样呀!嗯,那就算了……” 他们再讨论了一会儿,得出了最后的结论——开药店和茶馆。 到了今天,许天凡便对王爷提出此要求,希望王爷赞助一笔资金。 见到恩公的要求并不过分,王爷满意地点了一下头,道:“好!我就给予你们二十万两的金条,好好地用地去创立一番大事业!” 在玄州里,除了常用的铜条之外,还有一种用金做成的条形货币,名为金条或金币。一般一寸的金条就等于一百两铜条。现在王爷要赏赐二十万两金条给许天凡,那“二十万两”是以铜条来计算,而给予许天凡的物体则是金条。 “太好了!”许天凡激动地道,“多谢王爷的资助!十二万两,我可以开多几家茶馆呢!” 王爷见状,连忙道:“恩公何用言谢呢?这些是你应得的!你可以用此金条去开几家茶馆也可以,开一家豪华大茶馆也可以的。” 韩青道:“也可以投资多项行业。” 许天凡喜上眉梢,道:“不错、不错!” 众人都为许天凡感到高兴,脸带笑容。 云孤月道:“你只要令牌和金条,还想要什么东西?” 许天凡道:“我并不贪心,只要这两样东西即可。贪欲是一个无底的洞,你永远不能把它填满,所以贪也即是贫啊!” 了解到许天凡的想法,云孤月双目透出赏识之意,道:“其实,我们还想送第三件礼物给你和游云翔。” 许游二人面面相觑。 许天凡好奇地道:“还想送什么给我们?” 云孤月道:“既然你们已经心满意足了,就不用要我那件礼物了。” 许天凡笑道:“其实,多多益善也挺好的。” 云孤月道:“贪欲是一个无底的洞,贪也是贫啊!” 许游二人有些哭笑不得,游云翔便开腔道:“我们二人只好奇而已,若是不给礼物我们的话,也是无所谓的。” 许天凡道:“我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完,那就是——贪变成贫,是因为一个人贪得无厌,而我们是贪得有厌的人。” 乔冰撅起嘴来,面朝云孤月,道:“既然你们不想给天凡和云翔,就别把这礼物说出来啊!现在你们提及到了,又不肯告诉我们那是何物!” 唐如琳也不悦地道:“是啊!你们快说!” 众人都好奇那件礼物是怎样的大礼。 云孤月道:“那礼物是——我想收许天凡和游云翔你们二人为徒。” 众人大觉惊讶。 云孤月的话宛如惊雷。 许天凡遣散惊讶的神色,笑了一下,道:“你这件礼物的名称为‘开玩笑’,挺好,那是一件不错的礼物。” 王爷道:“他给你们的礼物,名称为‘真实’,不知你们可否接受此物吗?” 唐如琳美眸露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望着万人挑一的前御令者,道:“你真的打算收他们二人为徒?” 云孤月正色道:“是的,我的礼物随时可以送出。” 许天凡道:“不过,我们二人可不是随时可以接受这个大礼。” 能成为一个万人挑一的高手的徒弟,对于修炼玄武者的初学者而言,那是简直是遇上再生父母。 不过,许游二人还是不能马上答应云孤月。 云孤月感到奇怪,遂问:“你们何时才能接受此礼呢?” 许天凡便道:“回家之后。” 云孤月还是一头雾水,继续问:“为何要等到你们回家之后?” 许天凡道:“因为我们已经有了各自的师傅,要询问一下他们。” 如果施宁怡和施承山都不同意二人拜入另一个人门下,那么二人只好拒绝这份厚礼了。 云孤月道:“那好,我可以去一趟你们家里。” “你不是有事要办,要离开燕阳吗?”许天凡记得王爷昨天探望他时说过,王爷他们还有事务,很快就要离开燕阳,那些事务不知道是否为处理狄文之事。 此刻,王爷说道:“只是我有事要办而已。云老弟那是退隐之人,现在没有任何事务。” 云孤月悠然道:“现在我可清闲之极,随时可以去礼物。” “好!就带你回我家!”许天凡微笑地道,“若是我师傅不同意的话,那你就白走一趟了。” “是啊!”游云翔也微笑地对云孤月道,“由你来跟我们师傅说出此话吧。” 再聊了一会,王爷和云孤月便离开医馆,离开前,王爷还说到了午后,他会派人送五张令牌到此地。 午后,阳光明媚。 一缕淡黄色的阳光,透窗而入,落于医馆的偏厅里。 偏厅里有五个物体在熠熠生光。 “令牌就是令牌!”许天凡对手中那金黄色令牌赞美不已,“以后就不怕那些有两个口的人了!” 他手上的令牌,名为贵客令牌。其正面刻着一个“镇北王”三个大字,背面则刻着“王府贵客”四个大字。只要地方城镇官府见到了这七个字,就算他们强词夺理的两个口,也会说出甜言蜜语。 而衙门遇到了这张贵客令牌,也会变成一家服务周到的大客栈。 乔冰玉手抚摸着这块黄金令牌,欣喜不已,假若当年她有此物在身,就不会被那个可恶的高问伤害。然而,从今之后,她也再不用畏惧那些官员了! 许天凡用手指在令牌上弹动两下,再触动一下令牌上的文字,道:“看来我挨了那一刀,是非常值得的!” “喂!你胡说什么呀!”唐如琳突然喊道。 “我是说……”许天凡举起令牌,笑道,“我因为挨了那一刀,故此就获得了这些令牌还有二十万两,你说是不是很值得啊?别人一辈子也无法拿到这些宝物和财富呢!” 唐如琳单手叉腰,双目含怒,厉声道:“我宁愿你没有获得这些东西,也不愿你挨那一刀!这次你大难不死,你以为时时刻刻都那么幸运吗?你……” 说着说着,她的美目仿佛湿润了,好像有泪水将夺眶而出。 许天凡赶紧道:“我是开玩笑的,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唐如琳哼了一声,道:“不生气才怪呢!你呀,以后别做出这些危险的事情!” “我不会了,真的不会了。”许天凡脸带微笑地道,“谁见过鬼都怕黑啦,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做出那些危险的事情!” 唐如琳还差点哭了出来,幸好听了许天凡之言,她心里的怒气才缓缓地平息。 游云翔见状,遂岔开话题:“不知那云孤月为何要收我和天凡做弟子呢?” 韩青道:“也许,你们是万人挑一的高手,只是潜力还未发掘出来。” 闻到此言,许天凡和游云翔都哈哈而笑了。他们从来都没有认为自己是万人挑一、具有修炼潜力的人,只要能成为一个普通高手,他们都已经心满意足了。 唐如琳思忖着,想起许游二人的过人之处,道:“其实,他看中的是天凡和云翔的机智。”看看许天凡,又望望游云翔,她娓娓说道:“你们两个说过,首次遇见云孤月那个神秘人的时候,你们就利用飞爪钩索越空而逃,故此云孤月对你们感到好奇,觉得你们挺机智的。所以他便留意你们。之后,他又知道天凡会机关术,和云翔会医术,他便觉得你们很是特别。最后呢,你们二人在琼玉楼里大展身手,更令他觉得你们是一个机智之人。” 听到了唐如琳的分析,许天凡等人又思考了一下。 “也许,真的如此吧。”许天凡点头道。 不管如何,云孤月肯收许天凡和游云翔为徒,那就说明了二人有过人之处,同时也代表着二人很大可能会成为新一代的高手。 此刻,许游二人想起了一个人。 那人就是穆商瑜。 他们只见过穆商瑜一次,却对那人产生佩服之意。 第五卷 第六章 重回家中 在比翼节的前一天,他们在大街上遇到一个名为穆商瑜的中年商人。穆商瑜对盘古印卷非常熟悉,而且还对二人说过,若二人能把印卷上的图案改变的话,他就指导二人成为玄空境界的高手。 二人还未把此事告诉唐如琳等人,于是,现在他就把那件事说了出来。 唐如琳听后,觉得诧异,道:“那个姓穆的会否是骗子?” 游云翔摇摇头,道:“我想不会的,他那么熟悉盘古印卷,应该不会欺骗我们。” “唉!”许天凡忽然想起狄文,喟叹道,“世事难料啊,我们也没有想过狄文会欺骗我们啊。” 游云翔道:“难道你因为狄文此事,就不再相信别人了?” 许天凡道:“当然不是,世上还有很多好人的。不过,我们以后交友也要谨慎一点。” “嗯,应该谨慎时才谨慎。”游云翔微笑道,“我觉得那个穆商瑜绝对不是狄文那样的人,如果我们信任他,那么我们很可能修炼的玄空境界。” 唐如琳浅笑一声,道:“希望你两兄弟有朝一日,真的会成为玄空境界的高手!” 因为唐如琳的这句话,乔冰回忆起前几天的事。那时,唐如琳说过,她师傅希望她能嫁给修炼玄武的高手,或者是嫁给一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而现在许天凡获得二十万两金条,而且还有万人挑一的高手以及熟悉盘古印卷的商人在帮助,看来,许天凡达到唐如琳师傅所希望的条件是指日可待的。 想到了这些事情,乔冰感到自己的心仿似被重石压住。 到了下午之时,唐如琳陪许天凡到花园里赏花,虽然许天凡如今能走动,但还是不宜出街游玩。 赏花是一件美妙的事情,不过更美妙的不是赏花,而是欣赏美人。 许天凡凝望着唐如琳沉鱼落雁的玉脸,觉得周遭所有的花都丢颜失色。 作为医者的游云翔,既然身处燕阳最大、最好的医馆里,当然会跟此处最好的医者何大夫交流医学。 韩青和他的一些幸存的家人,目前暂住贵云阁。现在他回到贵云阁的房间里,阅读经书。 至于乔冰,她就回到自己的家中,独自一人对着铜镜。 铜镜里倒映着一张美艳之貌,那是一张妩媚的脸,一张如同狐狸那样可爱的脸。 可是,那张脸却蹙着柳眉。 为情而愁,本来就是一件正常的事。无论任何年龄的女人,只要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时,她的心就会像被剪刀剪开。 现在乔冰回到家里,当然是因为不想目睹正在赏花的那个人和另一个人。不过,就算乔冰回到家里,心里还是闷闷不乐的。 她的闺房有很多香水,这些香水飘香满房,却覆盖不了她身上的醋味。 翌日,王爷和家人要离开燕阳。 镇北王离开燕阳之后,或许会到朝廷里与王上谈论狄文一事。此事真正的幕后策划者,必定是煌国里炙手可热的人物,不知道皇上到时会否出兵攻打煌国? 在王爷离开前,狄武有去过医馆里。由于狄武也是一位学医之人,故此送了游云翔一本关于学医的书籍,此书名为《奇药经》。 翻了几页奇药经后,看到里面记载着玄州不少奇药,游云翔对此非常满意,马上言谢。 狄武拍了一下游云翔的肩膀,道:“好好学医吧,以后做一个好大夫!”他脸上挂着微笑,但是双目却如阴天一般。 游云翔见到他那个样子,非常理解他的心情,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多想无益,以后有机会再和你大谈医道。” 狄武微笑地点一下头,接着面对乔冰,把一块碧绿色的玉佩送给她。 “这块玉佩真美啊!”玉脸绽放出如花般的笑容,乔冰拿起这礼物,有一种喜悦爬上她的心里,“真是谢谢你呀!” 许天凡想得知那位冰冷琴师的状况,遂去问一下狄武。 狄武道:“柳琴师早已离开燕阳了,我也不清楚她之后会去哪里。” 知道柳若纱不在燕阳,许天凡心不知为何有少许失望,或许他还想再倾听一次那美妙的琴声吧。 云孤月是一位前御令者,所以现在可是空闲得很,送王爷离开燕阳后,就去找许天凡他们。 见到云孤月来了,许天凡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件事情,他本来已经忘记了,只是人总会无缘无故地忆起一些事。 许天凡担忧地道:“你把那个车夫怎么了?” 云孤月明白他所说的车夫是何人,那一晚,云孤月把普通的车夫打晕,然后用车夫普通的马车,运送被捆着的许游二人去琼玉楼里见王爷。 许天凡对于车夫的安危非常焦急。 云孤月道:“他没事。” 许天凡有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遂问道:“他怎么没事?你们不是杀人灭口吗?” “呵呵,杀人灭口?”云孤月听到许天凡的话,也知道许天凡十分关心那个普通车夫,悠然道,“他真的没事,当时,他不知道蒙着脸的我是何人,也不清楚我要干什么,我为何要杀他?我只是后来把他放走罢了。” 知道车夫安然无事,许天凡也放下心里的焦虑。 随后,游云翔便问云孤月:“你收我们二人为徒,到底为何?” “我感到你们身体有一种特殊的灵力。”正色地望着许游二人,云孤月负着手,“那灵力非常适合修炼玄武。” 许天凡讶然道:“难道你是说……”顿了一下,他回忆起当初开启盘古印卷的经历,思忖一下那个盘古开天辟地的幻觉,道:“我和云翔体内的灵力,应该是盘古印卷给我们的。” 云孤月一脸疑惑地望着二人。 许游二人遂把此事告诉云孤月,随便提起了穆商瑜这位中年商人。 “唔……很有可能是如此。”云孤月伸出手,道,“可否借盘古印卷给我一阅?” 现在二人对云孤月也比较放心,知道这位厉害的御令者没有恶意,于是游云翔便把印卷给交云孤月。 打开印卷扫视一下,云孤月还是一脸疑惑,道:“此物稀奇,我对此并不熟悉。我只知道,你们体内确实有一种特殊的灵力。” 言罢,云孤月把稀奇的印卷还给游云翔。 许天凡暗忖自己和云翔体内的灵力,必定是从印卷里吸取的。至于云孤月对这印卷并不熟悉也是属正常,天下有这么多奇珍异宝,云孤月就算见识广博也不可能全部了解。 狄文一事已经告一段落,王爷把此事的真相封锁,要求幸存的人不可对任何人提起此事。 燕阳也便恢复了平静。 这几天来,许天凡他们得知了一些关于高问的事情。自从燕阳百姓知道王爷世子去告高问一状之后,他们纷纷地去衙门告高问,诉说高问如何欺压他们。太守方中的女儿小婉本来很喜欢高问的,一天不见他就如隔三秋,然而小婉知道了那些令人发指的事情之后,天天都催她爹要快点斩了高问。 这几天里,天气渐渐转凉,玄州大陆即将步入秋季。 凉风轻吹,拂过燕阳的渡口。 一艘大船停在渡口。 许天凡等人打算拿二十万两金条回端水城里行商,而云孤月就跟二人回家,因为他要和二人各自的师傅交谈一下关于他收徒之事。王爷报答许天凡的二十万两金条是非常重的,不过他把金条存在华鼎钱庄里,只要许天凡拿着银票到华鼎钱庄的端水城分店里,即可取出金钱。 韩青和乔冰也要到端水城里,韩青把家族的生意扩展到端水城,在这个地方和许天凡合作经商。 乔冰反正无事可干,不如就帮许天凡打理生意。 一切事情都是如此的美好,但是许天凡还是被不悦的心情攻击着,因为他知道那个英俊高大、风度翩翩的韦炎也跟着唐如琳回醉花堡。不管如何,许天凡都不能阻止韦炎要去哪里,这是一种无奈。不过幸运的是,唐如琳那双美眸眼里只有许天凡一人。 清静悠然的幽月林,位于东南的连绵山丘上,北接端水城,西依醉花林。 翠峰山峡之间,飞瀑直流,溅起的浪花跌宕不休。在瀑布不远处,有一家宅院,那里是许天凡和游云翔从小居住的温馨家园。 嗅着树林里的气息,许游二人感到一种无比舒畅的感觉。 云孤月跟在二人后面。 韩青和乔冰没有去幽月林,他们在端水城的宝盈客栈里休息。 此刻,游云翔是最心急的,皆因他即将可以见到不见半个多月的少女。想起了那张可爱而温柔的笑靥,他更是要加快脚步。 “到我们家了!”游云翔愉悦地道。 回到家里的感觉的确非常,踏进大门,步入院子,二人就感到一股温馨的感觉。二人离家只是半个多月的时间,可是在这半个多月里,二人却遇到了一些惊心动魄的事情。还是家里好,外面是波涛汹涌的沧海,家便是温暖而安全的大船。 经过花园,三人听到假山上潺潺水声,以及听到流水敲打山麓处的齿轮而奏起出的叮咚声。 “咿呀”一声响起。 屋子的木门轻轻地打开。 一位可爱的少女站在门里,她看到前方,惊讶地张开樱唇。 “小玉!”游云翔感到兴奋塞满了他的心房——终于见到她了!那样的感觉确实令人激动! “云翔、天凡……”惊讶的表情在她脸上遣散去,施小玉嫣然一笑,向前走去,“你们两个不是要四处游历,要一年后才回来么?为何这么快就回来?” 游云翔刚想说话,却被许天凡抢先一言:“因为云翔太想念你了!” “嘻嘻!”施小玉双目宛如弯月,盯着二人,笑骂,“你们两个小子是因为把钱花完了,所以才回到家里要钱,是不是?” 许天凡笑道:“是的,快拿钱过来。” 施小玉道:“没钱,一点钱也不给你们!” 游云翔呵呵一笑,道:“其实我们不是回来要钱的,而是把钱带回来。” 施小玉目光飘向游云翔,眨了一下可爱的美目,道:“你们居然会带钱回来?带了多少?” 许天凡道:“不多,二十万两。” “哦,二十万两。”施小玉点头道,说完此话后,她那水灵灵的眼睛瞪大了,她连忙道:“二十万两?!天凡,你在开玩笑吧?” 许天凡和游云翔早料到她会有此反应,二人笑了笑,游云翔道:“进入屋里再说吧。” 施小玉看到有一个陌生人在二人身后,遂道:“这位是……” 云孤月作揖道:“在下云孤月,来到此处,是为了拜访一下施承山大夫和施宁怡机关师。” 四人进入了屋子。 天下最温暖的地方是家里。 许天凡对施小玉道:“宁怡姐姐和施大伯呢?他们在家里吗?” 施小玉道:“爹在炼药室里忙着,姑姑好像是在房子里。” 第五卷 第七章 答应徒弟 一缕阳光透过窗纱,流淌到施宁怡的闺房里。 施宁怡身穿着一件白色素衣,浅黄的阳光凝在如雪的白衣,呈现出水墨画般的意蕴。淡雅脱俗的施宁怡坐在一张小凳子上,玉手接触着桌子上的机关零件。她如秋水般的双眸凝视着手上的一颗小小的齿轮,轻轻地把它安放在一块木头处。 此时,她听到房门外传来脚步声,心里一时疑惑:天凡不是出外游历吗?为何会听到他的脚步声? “宁怡姐姐,你在房子里面吗?” 听出那是她徒弟的声音,施宁怡欢欣起来,放下手中的木头工具,马上去把房门打开。 “天凡!”施宁怡看到许天凡带着笑容出现,她也温柔一笑,喜悦地道,“你怎么回来了?” “宁怡姐姐,我有事要暂时回来。”许天凡面对着自己的师傅,感到一阵亲切之感,那种微妙的感觉在以前很少会浮现在他心里,因为以前他还没有去过死亡的边缘地带。心里激动着,他还是继续保持微笑,道:“我有事要和你商量一下,没有打搅你吧?” 施宁怡习惯地把玉手放到许天凡的头上,轻轻摸了一下,笑道:“当然没有打搅啦!有何事要和宁怡姐姐商量呢?” 许天凡正色道:“如果有人教我学玄武,要我做他的徒弟,不知你可否答应?” “有人教你学玄武?”看着许天凡认真的样子,施宁怡觉得他不像在说笑,遂道,“你先说说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云孤月。”许天凡道,“他是一个隐居的高手,以前是朝廷的御令者,我和他是在燕阳里认识的。他赏识我和云翔,故此想收我们两兄弟为徒。” 施宁怡听到此话后,思忖一下。 许天凡在等她说话。 他从小到大都非常尊重施宁怡,若施宁怡不答应的此事,他就会拒绝云孤月的厚礼。 想了片刻之后,施宁怡张开玉唇,道:“你说的云孤月现在在何处?” “在客厅里。”许天凡脸色泛出喜悦的微笑,他感到施宁怡好像不会反对此事。不过,如果他感觉是错误的话,那么他唯一可做之事就是喟叹了。 ※※※ 许天凡正躺在自己的大床上,自己的床还是最舒服的。 可是他心里不太舒服,因为他在想着云孤月如何对施宁怡和施承山说拜师之事。刚才他陪施宁怡到客厅之后,施宁怡便叫他离开客厅。或许,叫许天凡离开客厅,是因为施宁怡不想在许天凡面前拒绝此事吧。 无论如何,许天凡今次都会听从宁怡姐姐的话,他不想像上次那样,使宁怡姐姐美丽的双目潸然落泪。 至于游云翔,他没有回他自己的房间里,因为他和施小玉走到林子里玩了。 在燕阳琼玉楼里,游云翔能大难不死,他真的要好好珍惜和施小玉在一起的时光,而且他还把狄武送给他的《奇药经》给施小玉过目。 到了傍晚,云孤月已经离开了屋子,他要去宝盈客栈里休息。 晚膳时间到了。 许天凡和游云翔都望着他们各自的师傅,期望得到令他们二人欢愉的答应。 施承山咬嚼了一块肥肉,把肥肉吞下去后,道:“天凡,我送给你那个齿轮锁解开了没有?” 许天凡笑道:“你猜。” 施承山脸色一肃,肥胖的脸变得凶狠起来,好像真的要生气一样。 “施大伯,那个东西我解开了。”许天凡连忙说道,接着他笑了起来,笑得像一个小孩那样,“那个齿轮锁和夜明珠都在我房间里,我现在就去拿给你看看。” 施承山瞪着许天凡,忽然肃穆的脸露出一个微笑,那是一个令人觉得十分别扭的微笑:“不用急,晚膳后再拿给我们看。” 施承山一直都对许天凡带有一种瞧不起的态度,虽然他知道许天凡在机关术方面大有天赋,只是,他就是对许天凡带有一些偏见。 而施承山身边的妻子吕瑕却非如此,她一向都对许天凡很疼爱,听到许天凡说齿轮锁已被解开,遂温柔地赞道:“我早就知道天凡一定会解开它的,天凡就是厉害呀。” 许天凡谦虚地道:“没有啦,我只是幸运地解开它而已。” “那个……”游云翔忍不住要说道,“师傅、宁怡姐姐,你们和云孤月谈得如何?” 施承山脸色又变成肃穆,他停下夹菜的筷子,道:“你觉得我们会谈得怎样?” 游云翔低声道:“弟子不知道,师傅您就说说吧。” 施承山淡然道:“你真的那么想学玄武?” 他的语气很平缓,但他的话却像一块大石头压在游云翔的头上。 游云翔小心翼翼地道:“是的,我和天凡都很希望可以修炼玄武。” 许天凡望向施宁怡,道:“我和云翔真的很想去修炼玄武的,不知你们能否答应,我们学武并非为了去惹是生非,而是强身健体以及拥有防御能力。” 施宁怡道:“用机关术也能防御啊。” 闻到此言,许天凡很想告知他的师傅关于燕阳里的事情。虽然说他们那件机关衣具有攻击力和防御力,但是遇到正真的高手,还是输了几筹,再者,他们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穿机关衣吧。 许天凡恳求地道:“宁怡姐姐,我们真的很想去学啊!” 施宁怡“噗嗤”一笑,道:“我们又没有说不答应。” 许天凡和游云翔互看对方一眼。 游云翔焦急地道:“真的?宁怡姐姐,师傅,你们答应了给我们去学武?” “嗯。”施承山瞥了游云翔一眼,肃然道,“既然你们想学武,就去学吧,那个云孤月和我们谈了很久,让我们了解他的情况。你们可以拜他为师,跟他去学两年。” 许天凡觉得事情不可能那么顺利,还是疑惑地问:“你们真的放心我和云翔吗?” 施承山双目带有睥睨之色,瞟了一眼许天凡,道:“有什么不放心的。” 游云翔道:“太好了!多谢师傅和宁怡姐姐!” 许天凡也跟着言谢:“以后一定好好报答宁怡姐姐和施大伯!” 施承山面朝他的徒弟,道:“不过……云翔,你答应过我到明年暮春三月时,要去洪林谷参加医药交流大会的。” 游云翔点头道:“弟子没有忘记过此事,到了明年,我和天凡一定会去洪林谷的。” 许游二人在去燕阳之前,是打算出外游历一年,而到了明年暮春三月,二人便会去到神农教朝圣之地——洪林谷。由于如今事情有变,二人的计划也有所改变了,他们先跟云孤月学武半年,然后才去洪林谷。 吕瑕轻轻笑道:“别说话了,快吃饭吧。” 施小玉嫣然一笑,对许游二人道:“你们两个学好玄武之后,一定要回来教我啊。” 施承山不悦地道:“小玉,你要一心一意地学医,别去管其他的东西!” “是,爹!”施小玉不敢望向她父亲,只好继续用膳。 许天凡道:“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说。” 施宁怡道:“什么事?” 许天凡就把镇北王给他二十万两金条的事说了出来,不过他只是说了该说之事,至于那些王爷要封锁的消息他一个字也没有提及。 听了许天凡的话后,施宁怡一脸疑惑,道:“你帮王爷解开一个齿轮机关,所以他就给钱你行商?” “是啊。”许天凡觉得自己不算是说谎,因为他确实帮助王爷解开过那个机关木板,道:“我和云翔决定开一家药店和茶馆。” 许天凡和游云翔看着众人的表情,也知道他们是不会相信此事的。如果要他们相信,那么许游二人要快点和韩青进行行商计划。 晚膳后。 施宁怡独自在房间里。 她蹙着柳眉,心神不宁,仿佛有千缕丝线缠绕在她心头。 此刻,她的思绪飘到了往昔的日子,望见一个白衣男子伫立在她面前。那位男子的样貌未曾在流年岁月里模糊,他的笑靥依旧清晰可见。 施宁怡双目如秋,凝眸在落叶纷纷的日子。一把成熟动人的声音,穿过了岁月,飘到了她耳边:“宁怡,你可以帮我一件事吗?” 记忆中,施宁怡回答道:“什么事?”那时候,她神色凝重,觉得眼前的白衣男子随时会变成一阵秋风,然后秋风拂过,翩然消失。 白衣男子道:“帮我照顾天凡。” 在白衣男子正要踏步转身时,宁怡殷切地道:“你要回来啊,我和天凡都在等你。” “我会回来的……如果,我回不来,你千万别让天凡知道他爹是什么人,我只想他平平凡凡地过一辈子。宁怡,我……谢谢你。” 那是白衣男子留给她最后的一句话。 之后,白衣男子真的像化成一缕秋风一样,飘过她的心扉,留给她十六年的冰凉感觉。 施宁怡回想着过往的事情,不由喟叹,喃喃而语:“唉!你想天凡平平凡凡地过一辈子,我却答应了天凡给他去练武……天凡以后的日子会平凡吗?” 她不知道许逸是否允许许天凡去修炼玄武。 若是有一天,许天凡因为身怀武技而惹出江湖上的风波,那么,许天凡平平凡凡的日子就会如镜子般被打破。假如施宁怡不准许天凡练武的话,又会令他不高兴。他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虽然在施宁怡眼中,他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思索到这些事情,施宁怡更是纠结不已。 蓦然间,她想起了一样东西——她一直都在暗中研究的机关武器——大型机关兽。 她自言自语地低声道:“等天凡学完玄武回来后,我要他陪我一起制造机关兽……那时候,身怀武器和玄武的天凡,或许不会再出去游玩,一直在家里研究机关兽。” 在这十六年里,施宁怡都没有告诉过许天凡她一直暗中研究机关兽,那是一种大型的机关兽,不是许天凡玩的那些身形小巧的机关鸟。 机关兽的制造颇为复杂,施宁怡多年研究,也没有取得成功。她一直教许天凡机关术,但是许天凡目前所学的东西还不足以去制造大型的机关兽。 第五卷 第八章 筹划大计 茶,是玄州大陆一直都流行的饮品。 据说茶起源于神州大陆里的神农。 当年,神农尝百草,一天遇到了七十二种毒,因为饮茶而获得解救。这只是一种传说,无人可以验证。不过,茶确实是一种对人们日常生活影响极深的好东西。 韩青家族的生意以卖茶叶和开茶馆为主,故此韩青也懂得品茶之道。韩青在十五岁那年创立了一个学派,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法门学术,不过有时候也会在商业上帮族人提一些建议。 今次他来到端水城,既是旅游,亦是行商。 他决定和许天凡一起在端水城里开一家茶馆,茶当然由韩家来提供,而茶馆则是由许天凡去经营。韩家茶店的茶种类非常多,无论是上等的茶还是一般的茶,都可以在韩家茶店里看得到。当韩青去了燕阳之后,燕阳的清风茶也被韩家茶店收购,就像一个喜欢收藏珠宝的人买下一块上等的宝石。 这是许天凡和游云翔回家后的第二天。 清晨,丝丝凉风在舞动。 秋季以轻盈的脚步,正慢慢走向大地,而夏日也渐渐里离开人间。 韩青和乔冰跟着许游二人来到幽月林,进入了他们的家里。 在燕阳的时候,韩青和乔冰只见识到许天凡的机关鸟,而来到此处,他们对机关术才真正地大开眼界。最吸引他们的机关,是一个自动灌溉的喷灌器。喷灌器的一条管道在田间里喷出水来,灌面积形成一个大圆,水如雨点般落下。 一些庄家和水果,正在喜悦地沐浴清水中。 “这是施宁怡大师的制造的?”看着喷灌器喷出如雨般的水,韩青好奇地问许天凡。 “没错,这就是宁怡姐姐的制造的机关!”许天凡欣喜地道。 韩青来到许天凡家里,真正的目的不是观看机关术,而是和许天凡筹划大计。 所以他们很快就回到客厅,商谈大事。 施小玉也在客厅里,经过许天凡的介绍,认识了韩青和乔冰这两位朋友。 游云翔道:“不如在城南里开茶馆和医馆吧,因为那里距离幽月林较近,而且也是闹市。” 许天凡同意他的观点。 韩青和乔冰也没有意见,因为他们知道许游二人对端水城的比较熟悉。 许天凡面朝韩青,心有好奇之意,问道:“不知道你们韩家的生意范围有多大?” 韩青悠然道:“遍及我国北方,现在我们韩家南下,就是为了在我国南方发展起来。” 乔冰也好奇地问:“那么韩家在国外有生意么?” 韩青道:“有,在煌国和魂国都有茶馆,只是比较少而已。我们经常拿一些我国的特产茶叶到国外卖,销售挺不错的。” 闻到韩青的话,许天凡心里填满了兴奋,道:“那就好了!有你们韩家的支持,我的茶馆的生意一定蒸蒸日上!” 施小玉在一旁听着,越听越觉得诧异,暗忖:天凡和云翔所言之事难道是真的?那个韩青也不像是一个夸夸其谈的人。 她一直在听着众人谈话,没有出过一句声,她真的不能确定他们是否在说笑话。 韩青还介绍了一些关于经营茶馆的事。茶馆不仅是喝茶的地方,客人还可以来此用膳、喝酒。而且,欲想帮茶馆搞得兴隆,那间茶馆还要提供一些休闲娱乐给客人,比如说设一些棋园茶座、品书茶座、音乐茶座等等。茶馆又不像客栈、酒馆那样,它是以品茶为主,以休闲为主的。 许天凡听了韩青的话,也基本对这项行业有所了解。他自己也去过茶馆,不过他没有在那里下棋和品书,只是填饱了自己肚子。 游云翔道:“在茶馆旁边,就是药店吧,如此一来,可以方便管理。” 许天凡点头道:“很好,就如此定了!” 众人商议着,不知不觉已到午时。许天凡请韩青和乔冰留下来用午膳。 午膳时,施承山和韩青大谈学术问题。 施承山经常和夫人出外行医,当然会知道青门这个法规学派。他一直都在和韩青讨论问题,不过他还是有些怀疑韩青的身份。 午膳过后,韩青和乔冰也回宝盈客栈了。 本来乔冰想叫许天凡陪去玩的,许天凡只好说道:“不如今晚才去吧,今晚的逛夜街比较有趣一点。” 等到客人走后,许天凡就叫游云翔到机关室里议事。 机关室的门关上,里面只有许游二人。 看到许天凡把门关上后,游云翔疑惑地道:“为何搞得如此神秘?你想谈论何事?” 许天凡先是对游云翔一笑,然后慢慢地道:“我想你已经忘记了,在醉花派的大船上所发生的事。” “醉花派的大船上?”一时不清楚许天凡在说什么,游云翔回忆一下,想起了一件事。那件事他本来已经忘记了,因为当时他觉得许天凡说的事不太可能实现,就像一只蚂蚁不能把一个人踩死那样。 如今想起此事,游云翔便道:“你还想建立盘古教?” 许天凡收敛笑容,脸色忽然认真起来,道:“没错,那时候我也觉得这理想难以实现。而到了现在,我就有了足够的能力。” 游云翔望着自己的好兄弟,沉思一下,如今天凡用那二十万两发展商业,若以后他们的财富愈来愈多,他们真的可以建立一个新的教派。同时,在燕阳里,二人遇到了一位叫穆商瑜的商人,那商人显然对盘古印卷非常熟悉,倘若他能帮助二人成为高手,那么二人更容易建立起一个独树一帜的盘古教。 思考到这些事情,游云翔一时感到惊讶,双目却蕴含了兴奋之意。 他凝眸望着许天凡,觉得许天凡身上散发着无穷的自信。经过燕阳一行后,游云翔知道天凡不再是一个小孩了,天凡有自己的人生目标,有自己的宏伟理想。 “怎么样?建立教派,指日可待!”许天凡说道,双目仿佛有着激情的烈火,烈火焚烧着游云翔的脸,令游云翔也觉得身上的血热了起来。 游云翔点头道:“能成为你的兄弟,我真是觉得万分幸运!好!我就帮助你建立一个盘古教!” 听到游云翔这么说,许天凡心里一阵激动,双手立即搭在游云翔的肩膀,嘴里说出欢愉的话:“我成为你的兄弟,我也觉得万幸!以后我们一定会掀起狂澜的!” 此刻,二人都感到心里充满雄心壮志。 许天凡意气风发地道:“从今以后,我是不会在流血的。” 游云翔问道:“为何?” 许天凡道:“因为我身上只有火,我的血就是火。我的血永远会变成炙热的火,一直在燃烧下去!” 男子汉就应该是这样,用烈火去燃烧自己的理想! 世上一切事情,都抵挡不了这样的烈火! “不过……”许天凡收回搭在游云翔肩膀上的手,谨慎地道,“这是一个秘密,不可告知别人。” 游云翔双目闪动着光芒,道:“我知道,如果别人知道我们要建立一个新的宗教,那么必定受到其他教的排斥,甚至会惹上杀身之祸。” 许天凡道:“只有我们的财富变得足以丰厚时,我们地位变得重要时,才可以建立新的宗教。到时候,别的教派欲要铲除我们,都已经变成一件困难之事。” 游云翔道:“我记得你好像跟如琳说过建立宗教一事。” 许天凡点头道:“是的,所以今晚我们去找她,请她对此保密。不过……我想她当时应该把我的话当成笑话了。” “其实,以前我也把你很多话当成笑话。”游云翔露出惭愧的表情,一手扶额,道,“我以前也把‘不甘平凡,掀起狂澜’当成笑话呢,真是对你有愧啊!” 许天凡并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很多人都把他小时候说过的话当成笑话,如今,他有机会飞黄腾达了,是时候把笑话实现了。 许天凡笑了笑,道:“那你以后就要相信我的话,不然的话,我会生气的!” 游云翔轻轻地打了许天凡一拳,笑道:“好吧!好兄弟!” 人和人之间,既然能成为称兄道弟的朋友,就应该多点支持对方。 只要一个小小的支持,大家的日子才会活得痛快! ※※※ 又到了夜晚,丝丝凉风在轻吹着。 那不是寒冷的风,而是一阵带给人们凉爽舒服的风。 端水城的夜街彩灯缤纷,和燕阳比起来,多了一份悠闲。 许天凡等人就在夜街上行走。 乔冰并没有缠在许天凡,也没去逗许天凡,因为唐如琳也跟着他们一起逛街。 许天凡和唐如琳并肩而走,二人有说有笑的,令人乔冰心里大生醋意。同时,她看到游云翔和施小玉也走在一起,心里一时泛起羡慕之意。 韩青一个走着,望着大街的夜景,悠然自乐。 许天凡凑到唐如琳耳边,低声而语:“等一下我和云翔有话要跟你说,那件事是一个秘密。” 秘密?唐如琳双目布满疑惑,也低声道:“你们会有秘密,好吧,待会跟我说说。” 许天凡不清楚唐如琳是否忘记他要建立教派之事,不管怎样,他还是决定要告诉唐如琳。 第五卷 第九章 开张大吉 走完夜街之后,韩青和乔冰会宝盈客栈里休息了。而许天凡、唐如琳、游云翔、施小玉四人,就去到醉花堡里。 由于许天凡要说之事是秘密,不能让施小玉知道,因此游云翔陪施小玉去客厅,而许天凡独自一人去和唐如琳说话。 唐如琳的书房里。 一进书房,飘香袭人,这不知是花香还是书香。 唐如琳的书房不是很大,她所看的书籍也不是很多,一个人能熟悉几本有用的书,也该足够了。 欣赏着唐如琳在灯火照耀下的美貌,许天凡一时心醉,不过他很“清醒”过来。此处只有二人,许天凡还是要小心一点,以防隔墙有耳。 见到许天凡露如此谨慎的样子,唐如琳不清楚他要搞什么,静静地望着他,希望他说出来的事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许天凡压低声线,小心翼翼地把建立盘古教的事情说出口。 听到那一番话之后,唐如琳才记起那件事情,遂道:“你真的要建立盘古派?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许天凡正色道:“嗯,我是真的想建立一个教派,这也是我的人生目标!” 唐如琳心里涌起喜悦之情,没有再把许天凡的话当成笑话,道:“此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出的,请许教主放心。” 许天凡得意地一笑,道:“教派还未成立,我还不算是教主呢!到时候成立盘古教后,你再叫吧。” 唐如琳道:“以后你做了教主,那我又会做了什么呢?” 许天凡心里暗忖:你应该做教主夫人。他当然不会把此话说出口,虽然他知道唐如琳对他也有感觉,可是他还是不敢表白。 男女之情真是一件奇妙的事。 许天凡笑了笑,道:“到时你会做什么?应该做唐长老吧。” 唐如琳道:“为何如此说?” 许天凡道:“你师傅是醉花派的长老,如果等到我建立教派的那一天,我想你已经继任你师傅的位置了。” 唐如琳轻轻摇首,道:“不一定啊,也许是我师姐当长老。” 她所说的师姐是花月雪的另一个徒弟唐慕玲。花月雪只收两个徒弟,大弟子唐慕玲现在处于外地,执行着师门的任务。 许天凡道:“对了,那个什么傲世剑的事情现在如何了?” 大概一半个多月前,傲世剑和花月雪二人合作,捉拿端水城太守之子李明贵,以此来逼改名为李明贵的二叔李志去一个偏僻的小山丘。李志本名为独孤旭,因为十几年为了玄井之事而出卖了许逸,所以得罪了许逸的朋友傲世剑。 独孤旭不仅是傲世剑的仇敌,而且还是傲世剑的情敌,他们二人都喜欢一个叫娟儿的女子。娟儿香消玉勋后,独孤旭心生内疚,一直逃避,最后来到端水城里改名换姓。 那时候,一位白发如雪的醉花派老人,竟然捉走了唐如琳,以此威胁花月雪,要求以唐如琳换李明贵这个人质。最后,傲世剑还是和独孤旭打斗一番,弄得两败俱伤。 现在,唐如琳见许天凡提起此事,便说道:“醉花派和官府和谈了,之后李姥姥便回她的乡下,而独孤旭也离开了端水城,没有知道他去哪里。”说起李姥姥的时候,她双眸泛出黯然的目光。 许天凡问道:“那傲世剑呢?” 唐如琳道:“傲世剑伤势好转,并没有完全康复,不过他也离开了端水城。他好像是继续去寻找独孤旭,直到杀死独孤旭为止。” “仇恨真是可怕,如同嗜血的妖魔进驻在人的心里。”一边说话一边回忆当时的情景,许天凡有所感悟,道,“所以我们千万不能过于恨一个人,不然的话,只会弄得自己不开心。” 唐如琳很欣赏许天凡这句话,道:“说得不错!你说得话永远都是对的!” “不是吧,我的话哪有永远都对?”许天凡微微一笑,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休息了。” “那好吧……”唐如琳暗骂一声时间为何过得如此快,美眸的目光飘到眼前那位少年的脸上,玉唇化为一个宛如花儿般的笑容,“明天你一定要过来找我啊!” 当唐如琳送许天凡三人离开之后,就打算回自己的房间。 她走到门前,忽然听到一个小婢的声音:“唐小姐,花长老叫你过去她的书房。” 师傅叫我?唐如琳点了一下头,道:“好,我现在过去。” 花月雪的书房比唐如琳的书房还要小,但是里面的书却被唐如琳多。那间书房是花月雪办理事务时所用的,有时候,她还会在此和弟子闲聊一些家常小事。 “师傅,找弟子来有何事?”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花月雪,唐如琳恭敬地说话。 白皙如雪的花月雪,在书房灯光照耀下美得不可方物。倘若别人认真地看她的容貌,才会发现她眼角上的鱼尾纹,从而可以得知她已不是青春少女了。 花月雪把一本书放进抽屉里,望着前方的弟子,道:“如琳,你觉得韦炎为人怎样?” “啊!”被师傅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唐如琳不答反问,“师傅,为何有此一问呢?” 花月雪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望着花月雪的眼神,唐如琳心觉不妙,难道师傅想撮合她和韦炎师兄? 唐如琳道:“韦炎师兄为人挺好啊,风度翩翩,是一个好人。” 花月雪再问道:“那你喜不喜欢他?” 唐如琳暗叫真的如此!师傅的话虽然简单,却令她这个弟子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她只好道:“韦炎师兄虽然很好,但是我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花月雪道:“可是为师却觉得你嫁给他,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师傅!”唐如琳焦急地道,“弟子真的不喜欢他呀!” “你和他相处不久,对他没感觉也是正常的。”见到唐如琳脸上泛出不悦之情,作为师傅的花月雪也清楚弟子的性格,但她还是想要撮合二人,“韦炎会在醉花堡里实习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你好好地和他交谈,也许你会慢慢地喜欢他。” “这……”感到难以拒绝师傅,唐如琳只好暗中喟叹,道,“好吧,如果三个月后,弟子还是不喜欢韦炎师兄的话,师傅你就不要撮合我们了,好吗?” 花月雪难得地一笑,道:“好,为师答应你。” 唐如琳道:“还有什么要吩咐弟子的?” 花月雪道:“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唐如琳离开花月雪的书房后,心里非常不舒服,花月雪仿佛一场风雪那样把她温暖的心冰封起来。 她很想告诉师傅,她已有心上人。但是,师傅根本就瞧不起天凡!天凡现在拥有了二十万两的财富,对于贫苦人家来说,他们一辈子也赚不到那么多钱。但是在师傅的眼里,那二十万两只如同一推粪土一样。 醉花派有一条关于婚嫁的规矩:男教徒若要取妻,可以不经其师傅的同意。而女教徒要去嫁人,必须得到其师傅的点头。 这条规矩并非要约束女弟子,而是在保护女弟子,免得她们遇人不淑。 ——不知道是谁做出这些规矩的? 唐如琳纳闷起来。 她回到闺房里,把门关上,不再去多想令她烦恼的事情。 十天的时间就这么快过去了。 秋风在端水城里飘拂着,如同一个无情的剑客,挥剑之后,使树上的叶子纷纷落下。 此时已经是八月份。 许游二人经过这十天的准备,终于使自己的茶馆和药店开张。这时候,施承山他们不得不相信二人真的发财了。 经过绞尽脑汁之后,许游二人决定以“天云”来命名商号,建立了天云茶馆和天云药店。 这两间店铺都在端水城的城南闹市,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令人感到了繁荣的气氛。两间店铺相隔不远,只是隔街相望。 天云药店占地不大,只有一层楼。里面不仅有药可卖,而且还可以为人诊治,因为游云翔聘请了三个大夫。药店里的药费和医疗费都比较便宜,游云翔不求能赚到多少钱,只希望可以救治病人。 施承山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弟子,他没有想到游云翔有朝一日能当了老板。见到弟子现在的作为,他也感到高兴,便对游云翔道:“如果师傅有空的话,可以去你那家医馆里帮忙。” 游云翔道:“师傅,这太好了,不知要付多少工钱给您呢?” 施承山脸色忽然肃穆起来,道:“给我工钱!?你当师傅是你的伙计呀!?” 游云翔连忙晃手,道:“不是啊师傅……” 施承山道:“我是免费帮你的,记住,不许给我一两工钱!” 游云翔苦笑道:“弟子知道……” 至于天云茶馆就开在药店对面,其店铺比药店要大三倍,而且还有比药店多了一层楼。这家茶馆的茶叶由韩家茶店来提供,韩家茶店就从中获取利益。 许天凡接受了韩青的建议,开了一些特别的茶座,例如棋园茶座、品书茶座、音乐茶座。许天凡请来了一些精通乐器的卖艺者,在茶馆里弹琴吹箫,吸引了不少顾客。 吸引顾客的不仅仅是音乐,还有一位美艳的大美人——乔冰。 乔冰在这家茶馆里当副掌柜,以笑迎客,使不少客人在喝茶时候养养眼睛。 至于大掌柜则是韩青从家族商店里调过来的伙计,其名为赵聪。 许天凡见到赵聪时,赵聪一脸带笑,作揖道:“在下一定会帮许老板好好打理茶馆,必定不负许老板的厚望。” 赵聪在经营茶馆方面颇有经验,有他帮助许天凡去管理生意,一定使天云茶馆业务蒸蒸日上。 开了这家茶馆,许天凡觉得自己在逐梦之途上迈出了第一步。 第五卷 第九章 开张大吉 走完夜街之后,韩青和乔冰会宝盈客栈里休息了。而许天凡、唐如琳、游云翔、施小玉四人,就去到醉花堡里。 由于许天凡要说之事是秘密,不能让施小玉知道,因此游云翔陪施小玉去客厅,而许天凡独自一人去和唐如琳说话。 唐如琳的书房里。 一进书房,飘香袭人,这不知是花香还是书香。 唐如琳的书房不是很大,她所看的书籍也不是很多,一个人能熟悉几本有用的书,也该足够了。 欣赏着唐如琳在灯火照耀下的美貌,许天凡一时心醉,不过他很“清醒”过来。此处只有二人,许天凡还是要小心一点,以防隔墙有耳。 见到许天凡露如此谨慎的样子,唐如琳不清楚他要搞什么,静静地望着他,希望他说出来的事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许天凡压低声线,小心翼翼地把建立盘古教的事情说出口。 听到那一番话之后,唐如琳才记起那件事情,遂道:“你真的要建立盘古派?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许天凡正色道:“嗯,我是真的想建立一个教派,这也是我的人生目标!” 唐如琳心里涌起喜悦之情,没有再把许天凡的话当成笑话,道:“此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出的,请许教主放心。” 许天凡得意地一笑,道:“教派还未成立,我还不算是教主呢!到时候成立盘古教后,你再叫吧。” 唐如琳道:“以后你做了教主,那我又会做了什么呢?” 许天凡心里暗忖:你应该做教主夫人。他当然不会把此话说出口,虽然他知道唐如琳对他也有感觉,可是他还是不敢表白。 男女之情真是一件奇妙的事。 许天凡笑了笑,道:“到时你会做什么?应该做唐长老吧。” 唐如琳道:“为何如此说?” 许天凡道:“你师傅是醉花派的长老,如果等到我建立教派的那一天,我想你已经继任你师傅的位置了。” 唐如琳轻轻摇首,道:“不一定啊,也许是我师姐当长老。” 她所说的师姐是花月雪的另一个徒弟唐慕玲。花月雪只收两个徒弟,大弟子唐慕玲现在处于外地,执行着师门的任务。 许天凡道:“对了,那个什么傲世剑的事情现在如何了?” 大概一半个多月前,傲世剑和花月雪二人合作,捉拿端水城太守之子李明贵,以此来逼改名为李明贵的二叔李志去一个偏僻的小山丘。李志本名为独孤旭,因为十几年为了玄井之事而出卖了许逸,所以得罪了许逸的朋友傲世剑。 独孤旭不仅是傲世剑的仇敌,而且还是傲世剑的情敌,他们二人都喜欢一个叫娟儿的女子。娟儿香消玉勋后,独孤旭心生内疚,一直逃避,最后来到端水城里改名换姓。 那时候,一位白发如雪的醉花派老人,竟然捉走了唐如琳,以此威胁花月雪,要求以唐如琳换李明贵这个人质。最后,傲世剑还是和独孤旭打斗一番,弄得两败俱伤。 现在,唐如琳见许天凡提起此事,便说道:“醉花派和官府和谈了,之后李姥姥便回她的乡下,而独孤旭也离开了端水城,没有知道他去哪里。”说起李姥姥的时候,她双眸泛出黯然的目光。 许天凡问道:“那傲世剑呢?” 唐如琳道:“傲世剑伤势好转,并没有完全康复,不过他也离开了端水城。他好像是继续去寻找独孤旭,直到杀死独孤旭为止。” “仇恨真是可怕,如同嗜血的妖魔进驻在人的心里。”一边说话一边回忆当时的情景,许天凡有所感悟,道,“所以我们千万不能过于恨一个人,不然的话,只会弄得自己不开心。” 唐如琳很欣赏许天凡这句话,道:“说得不错!你说得话永远都是对的!” “不是吧,我的话哪有永远都对?”许天凡微微一笑,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休息了。” “那好吧……”唐如琳暗骂一声时间为何过得如此快,美眸的目光飘到眼前那位少年的脸上,玉唇化为一个宛如花儿般的笑容,“明天你一定要过来找我啊!” 当唐如琳送许天凡三人离开之后,就打算回自己的房间。 她走到门前,忽然听到一个小婢的声音:“唐小姐,花长老叫你过去她的书房。” 师傅叫我?唐如琳点了一下头,道:“好,我现在过去。” 花月雪的书房比唐如琳的书房还要小,但是里面的书却被唐如琳多。那间书房是花月雪办理事务时所用的,有时候,她还会在此和弟子闲聊一些家常小事。 “师傅,找弟子来有何事?”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花月雪,唐如琳恭敬地说话。 白皙如雪的花月雪,在书房灯光照耀下美得不可方物。倘若别人认真地看她的容貌,才会发现她眼角上的鱼尾纹,从而可以得知她已不是青春少女了。 花月雪把一本书放进抽屉里,望着前方的弟子,道:“如琳,你觉得韦炎为人怎样?” “啊!”被师傅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唐如琳不答反问,“师傅,为何有此一问呢?” 花月雪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望着花月雪的眼神,唐如琳心觉不妙,难道师傅想撮合她和韦炎师兄? 唐如琳道:“韦炎师兄为人挺好啊,风度翩翩,是一个好人。” 花月雪再问道:“那你喜不喜欢他?” 唐如琳暗叫真的如此!师傅的话虽然简单,却令她这个弟子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她只好道:“韦炎师兄虽然很好,但是我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花月雪道:“可是为师却觉得你嫁给他,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师傅!”唐如琳焦急地道,“弟子真的不喜欢他呀!” “你和他相处不久,对他没感觉也是正常的。”见到唐如琳脸上泛出不悦之情,作为师傅的花月雪也清楚弟子的性格,但她还是想要撮合二人,“韦炎会在醉花堡里实习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你好好地和他交谈,也许你会慢慢地喜欢他。” “这……”感到难以拒绝师傅,唐如琳只好暗中喟叹,道,“好吧,如果三个月后,弟子还是不喜欢韦炎师兄的话,师傅你就不要撮合我们了,好吗?” 花月雪难得地一笑,道:“好,为师答应你。” 唐如琳道:“还有什么要吩咐弟子的?” 花月雪道:“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唐如琳离开花月雪的书房后,心里非常不舒服,花月雪仿佛一场风雪那样把她温暖的心冰封起来。 她很想告诉师傅,她已有心上人。但是,师傅根本就瞧不起天凡!天凡现在拥有了二十万两的财富,对于贫苦人家来说,他们一辈子也赚不到那么多钱。但是在师傅的眼里,那二十万两只如同一推粪土一样。 醉花派有一条关于婚嫁的规矩:男教徒若要取妻,可以不经其师傅的同意。而女教徒要去嫁人,必须得到其师傅的点头。 这条规矩并非要约束女弟子,而是在保护女弟子,免得她们遇人不淑。 ——不知道是谁做出这些规矩的? 唐如琳纳闷起来。 她回到闺房里,把门关上,不再去多想令她烦恼的事情。 十天的时间就这么快过去了。 秋风在端水城里飘拂着,如同一个无情的剑客,挥剑之后,使树上的叶子纷纷落下。 此时已经是八月份。 许游二人经过这十天的准备,终于使自己的茶馆和药店开张。这时候,施承山他们不得不相信二人真的发财了。 经过绞尽脑汁之后,许游二人决定以“天云”来命名商号,建立了天云茶馆和天云药店。 这两间店铺都在端水城的城南闹市,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令人感到了繁荣的气氛。两间店铺相隔不远,只是隔街相望。 天云药店占地不大,只有一层楼。里面不仅有药可卖,而且还可以为人诊治,因为游云翔聘请了三个大夫。药店里的药费和医疗费都比较便宜,游云翔不求能赚到多少钱,只希望可以救治病人。 施承山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弟子,他没有想到游云翔有朝一日能当了老板。见到弟子现在的作为,他也感到高兴,便对游云翔道:“如果师傅有空的话,可以去你那家医馆里帮忙。” 游云翔道:“师傅,这太好了,不知要付多少工钱给您呢?” 施承山脸色忽然肃穆起来,道:“给我工钱!?你当师傅是你的伙计呀!?” 游云翔连忙晃手,道:“不是啊师傅……” 施承山道:“我是免费帮你的,记住,不许给我一两工钱!” 游云翔苦笑道:“弟子知道……” 至于天云茶馆就开在药店对面,其店铺比药店要大三倍,而且还有比药店多了一层楼。这家茶馆的茶叶由韩家茶店来提供,韩家茶店就从中获取利益。 许天凡接受了韩青的建议,开了一些特别的茶座,例如棋园茶座、品书茶座、音乐茶座。许天凡请来了一些精通乐器的卖艺者,在茶馆里弹琴吹箫,吸引了不少顾客。 吸引顾客的不仅仅是音乐,还有一位美艳的大美人——乔冰。 乔冰在这家茶馆里当副掌柜,以笑迎客,使不少客人在喝茶时候养养眼睛。 至于大掌柜则是韩青从家族商店里调过来的伙计,其名为赵聪。 许天凡见到赵聪时,赵聪一脸带笑,作揖道:“在下一定会帮许老板好好打理茶馆,必定不负许老板的厚望。” 赵聪在经营茶馆方面颇有经验,有他帮助许天凡去管理生意,一定使天云茶馆业务蒸蒸日上。 开了这家茶馆,许天凡觉得自己在逐梦之途上迈出了第一步。 第五卷 第十章 突破升灵 “天凡,真的没有想到你和云翔居然做了老板!”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道。 “是啊!真是想不到啊!”一个大胖子说道。 许天凡呵呵一笑,道:“你们一肥一瘦当然想不到啦,但是世上经常有很多令人想不到的东西发生!” 在胖子和瘦子中间,有一位少女,她长相平平,却非常活泼。 这位少女粲然一笑,露出洁白的贝齿,对着胖子和瘦子道:“天凡大哥和云翔大哥就是厉害!我以前都说过啦,他们二人是做大事的人!” 许天凡心里溢满着喜悦,望着那么长相平平的少女,道:“小甜真会说话啊!” 那位少女名为小甜,虽然相貌平凡,但露出的笑容却非常甜美。而站在她左右的一肥一瘦,名为大胖和小瘦,他们三人都是许天凡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大胖和小瘦心里不太好受,因为发财的并非他们二人。 来到茶馆里祝贺的朋友,还有被李明贵欺负过的王大刚和小倩,他们两个曾经出卖过许游二人,告诉李明贵关于许游二人的去向。 现在,王大刚和小倩都带着内疚之意来向许天凡道歉,许天凡当然不会介意那么多的。 宽恕别人会令一切变得美好。 许天凡请五个童年玩伴到二楼的小房里,免费地请他们大吃大喝。之后,许天凡又离开房间,去大厅里招呼客人。 天云茶馆一楼是一个大厅,此处非常热闹,而二楼就有二十间有大有小的客房,里面清幽娴静。 “许老板……”韩青作揖道。 许天凡听到韩青叫自己为老板,心里挺舒服的,笑道:“韩兄,真的谢谢你啊,不仅和我合作经商,还请了赵掌柜过来帮忙。” 韩青笑道:“大家是朋友,何用言谢。” 许天凡招呼了韩青和几个客人后,转上望向柜台,见到乔冰正妩媚地对着他眨了一眼。 如果那眨眼的动作是对着大厅其他的男人话,或许会收好很好的效果。 可是许天凡只微微一笑,然后不去看妩媚动人的乔冰了。 此刻,大厅里来了一个客人,许天凡居然想不到他会来此。 那人便是太守之子李明贵。 看到李明贵这样的人,许天凡心情立即从由晴转阴,他觉得自己应该多去看看乔冰才对,至少看乔冰还可以养眼。 李明贵脸上挂笑,那笑容没有以前那么跋扈,他作揖道:“哎呀!恭喜许老板啊!” 许天凡也向李明贵作揖,勉强地笑道:“什么风把李公子吹来啊?” 李明贵身边有两个大汉,那些大汉也眉开眼笑的。 觉得许天凡的态度不太友善,李明贵尴尬地笑着,道:“我来这里是喝茶的……以往我们有什么不快之事,就一笔勾销吧!” 许天凡面无表情地瞪着李明贵,沉默不语。 李明贵还是觉得气氛大为尴尬,觉得前方有一道墙把许天凡和他隔开。接着,他就低下头,道:“好吧……对不起,我以后不会欺负别人了。” 他也会道歉?!许天凡一时感到疑惑,就像大白天活见鬼一样。 随后,许天凡又觉得听李明贵的道歉是一件爽快之事,遂道:“你应该向大刚和阿倩道歉才对,他们二人就在茶馆里。” 李明贵道:“我已经向二人道歉过了。” 许天凡半信半疑地望着李明贵,双目如同射出飞箭般的光芒,让李明贵感到更是尴尬。 “好吧。”许天凡收回如箭般的目光,露出真诚的一笑,道,“既然你知错能改,也是一件好事。你要去房间里喝茶,还是在大厅里。” 李明贵笑道:“大厅里就行了。” 他为何要在大厅喝茶,那是瞒不过许天凡的眼睛的,因为大厅里有一位娇艳如狐狸般的养眼美女。 许天凡心里暗念:如果你敢打冰儿的主意,我就让你马上滚出去。 不一会儿,唐如琳和韦炎来到茶馆里。 见到韦炎,许天凡的心情比见到李明贵时还要不悦。 韦炎看着许天凡能开茶馆做老板,那感觉何尝不是不悦呢。 唐如琳盈盈一笑,道:“天凡,恭喜你成为了老板!” 许天凡以笑相迎,道:“你这么晚才来呢?” 唐如琳道:“没办法呀,师傅要我在堡里练武。” 韦炎还是风度翩翩的样子,他把一副画卷递给许天凡,道:“恭喜许兄弟开了一家茶馆,这是我和如琳送给你的贺礼。” “真是多谢你们。”从他情敌手上接过画卷,许天凡也摆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道:“此画我会好好收藏,来这边坐吧。” 韦炎点了一下头。 他望着许天凡现在这个得意的样子,真想快点离开茶馆,只是唐如琳要在此处喝茶,他不得不留下来。经历燕阳的那场生死之战后,他对许天凡的恨意有增无减,心总是想不明白许天凡被刺后为何还不死呢? 唐如琳玉手轻轻一拉许天凡的衣袖,嫣然道:“我们来此喝茶,是不是免费的?” “当然……”许天凡道,“……不是!你们来此还是要付钱的,如果没钱的话呢……” 唐如琳单手叉腰,道:“那会怎样?赶我和韦师兄出去?” 许天凡道:“你们的钱已经付了。” 唐如琳问道:“何事付了?” 许天凡道:“刚才。” 唐如琳疑惑地道:“没有啊,我根本就看不见有钱到了你的手上。” 许天凡轻轻举高手,用画卷轻轻地敲了一下唐如琳的玉臂,笑道:“这画值不值钱?” 唐如琳道:“不值钱,但至少比你值钱。” “它居然比我还要值钱。”许天凡笑道,“既然它如此值钱,那它就等于你们已付的费用,你们可以在此任意点茶点菜。” “嘻嘻……”唐如琳用粉拳轻轻地打了许天凡的手臂,笑得更令人陶醉,“老板,快上茶吧!” 韦炎的笑容凝固了,他望着许天凡和他心爱的女子打情骂俏,他真的有点受不了。如果世上有一杯让人忘情的茶,他绝对会买给唐如琳喝,要她忘记了许天凡。 茶馆的人客愈来愈多。 之后,施宁怡和云孤月也先后来到茶馆。 施宁怡见到自己徒弟欢愉的样子,她也欣喜不已,心中在念:若许大哥见到天凡如今的样子,他会不会和我一样高兴呢? “宁怡姐姐。”望着自己最尊敬的人来到此地,许天凡双目仿似发光一样,“我给你品尝一些上等的茶,保证你越喝越漂亮!” 听到许天凡的赞美,施宁怡就算不喝茶,也会因为高兴而变得更漂亮。 云孤月来到此处,除了恭喜许天凡之外,还要和施宁怡商酌一下关于拜师之事。许天凡本想带云孤月和施宁怡到二楼的房间用茶的,但是如今客房已经满。 于是,云孤月就对许天凡道:“在厅里饮茶也不错。” 茶馆和药店是第一天开张,前者的生意比后者好,因为世上没有那么多人生病或受伤。游云翔要建立一家药店,目的也并非为钱,所以他就觉得无所谓。 一天就如此过去了。 夜深,月未圆,幽月林里。 许天凡和游云翔没有入睡,一个人在兴奋的时候就是难以入眠的。 他们觉得今天仿似做梦,梦到了很多以往都曾经梦过的东西。而今天的那一场梦,是真实的,是令人感到无限兴奋的。 现在,二人都在机关室里。 他们不是在研究机关武器,而是在打坐修炼。 虽然他们忙了一整天,但是不觉得很累,还可以继续修炼。何况,打坐修炼之后能让他们变得舒服起来,而且那也成为了他们的习惯。 习惯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若你有坚持做某事的习惯,那么此习惯就会推着你走向成功。但是,如果你有处事拖沓的坏习惯,不去坚持做一件事的话,那么这个习惯就会拉着你的腿,让你难以前进。 现在修炼已经成了许游二人的习惯,除非有一天发生了特别之事,否则他们不会停止修炼。 机关室里没有灯火,黑暗的一片,不过二人也不需要灯火。 因为他们闭合着双目。 二人虽则身处房里,但是心灵已经飘于另一个如梦般的世界。 他们已经处于一个“无我”的状态,却有处于一个“万物有我”的境界。 脑海里浮现着自然的景色,繁星布满在苍穹,弯月如嫣然的笑靥。他们只听到自己清晰的呼吸声音,宛如听着一曲美妙的仙乐。 秋风虽然吹不进屋子里,二人却感到丝丝凉风在抚摸着自己的发丝。就在此刻,二人身子有一股股气流,在经络里剧烈地激荡着,反反复复、无穷无尽似的。 二人在这时候意识到,他们要升灵了。从上次升灵到现在,大约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他们快要突破原来的灵级,升到玄启三灵。 气流就如滚滚的江河冲破了坚固堤坝。 两人只觉得身子产生疼痛之感,遂立刻握紧拳头,就连指甲也嵌进了掌肉里面。他们要忍住当下的痛楚,去迎接第三个灵级的到来。 体内全部气流突然归一,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到丹田里面,此时此刻,二人的痛感也慢慢地变成一种按摩般的舒服感觉。 痛苦消失了,汗水已经湿透二人的衣裳。 二人缓缓地睁开双眼。 游云翔吸了一口气,道:“我们升灵了!你觉得累吗?” 许天凡道:“我觉得你说的话是废话。” 一般打坐修炼之后,二人只会感到舒服。而在升灵之事,二人就会感到一股疲倦的感觉。现在二人都大觉疲倦,比在药店、茶馆里打理生意还要疲倦。 许天凡揉揉眼睛,道:“我们各自回房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嗯。”游云翔忽然想起一事,便道:“对了,我们何时才跟云孤月学武?” “不知道,大概过几天吧。”许天凡打了一个哈欠,道,“别说了,快回去就寝吧,不然我会在此处进入梦乡的。” 二人终于升到玄启三灵了!在此灵级里,二人就可以修炼玄术,那么一件值得愉悦的事情。他们相信,以后有万人挑一的云孤月的教导,二人很快就会成为一名高手! 第五卷 第十章 突破升灵 “天凡,真的没有想到你和云翔居然做了老板!”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道。 “是啊!真是想不到啊!”一个大胖子说道。 许天凡呵呵一笑,道:“你们一肥一瘦当然想不到啦,但是世上经常有很多令人想不到的东西发生!” 在胖子和瘦子中间,有一位少女,她长相平平,却非常活泼。 这位少女粲然一笑,露出洁白的贝齿,对着胖子和瘦子道:“天凡大哥和云翔大哥就是厉害!我以前都说过啦,他们二人是做大事的人!” 许天凡心里溢满着喜悦,望着那么长相平平的少女,道:“小甜真会说话啊!” 那位少女名为小甜,虽然相貌平凡,但露出的笑容却非常甜美。而站在她左右的一肥一瘦,名为大胖和小瘦,他们三人都是许天凡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大胖和小瘦心里不太好受,因为发财的并非他们二人。 来到茶馆里祝贺的朋友,还有被李明贵欺负过的王大刚和小倩,他们两个曾经出卖过许游二人,告诉李明贵关于许游二人的去向。 现在,王大刚和小倩都带着内疚之意来向许天凡道歉,许天凡当然不会介意那么多的。 宽恕别人会令一切变得美好。 许天凡请五个童年玩伴到二楼的小房里,免费地请他们大吃大喝。之后,许天凡又离开房间,去大厅里招呼客人。 天云茶馆一楼是一个大厅,此处非常热闹,而二楼就有二十间有大有小的客房,里面清幽娴静。 “许老板……”韩青作揖道。 许天凡听到韩青叫自己为老板,心里挺舒服的,笑道:“韩兄,真的谢谢你啊,不仅和我合作经商,还请了赵掌柜过来帮忙。” 韩青笑道:“大家是朋友,何用言谢。” 许天凡招呼了韩青和几个客人后,转上望向柜台,见到乔冰正妩媚地对着他眨了一眼。 如果那眨眼的动作是对着大厅其他的男人话,或许会收好很好的效果。 可是许天凡只微微一笑,然后不去看妩媚动人的乔冰了。 此刻,大厅里来了一个客人,许天凡居然想不到他会来此。 那人便是太守之子李明贵。 看到李明贵这样的人,许天凡心情立即从由晴转阴,他觉得自己应该多去看看乔冰才对,至少看乔冰还可以养眼。 李明贵脸上挂笑,那笑容没有以前那么跋扈,他作揖道:“哎呀!恭喜许老板啊!” 许天凡也向李明贵作揖,勉强地笑道:“什么风把李公子吹来啊?” 李明贵身边有两个大汉,那些大汉也眉开眼笑的。 觉得许天凡的态度不太友善,李明贵尴尬地笑着,道:“我来这里是喝茶的……以往我们有什么不快之事,就一笔勾销吧!” 许天凡面无表情地瞪着李明贵,沉默不语。 李明贵还是觉得气氛大为尴尬,觉得前方有一道墙把许天凡和他隔开。接着,他就低下头,道:“好吧……对不起,我以后不会欺负别人了。” 他也会道歉?!许天凡一时感到疑惑,就像大白天活见鬼一样。 随后,许天凡又觉得听李明贵的道歉是一件爽快之事,遂道:“你应该向大刚和阿倩道歉才对,他们二人就在茶馆里。” 李明贵道:“我已经向二人道歉过了。” 许天凡半信半疑地望着李明贵,双目如同射出飞箭般的光芒,让李明贵感到更是尴尬。 “好吧。”许天凡收回如箭般的目光,露出真诚的一笑,道,“既然你知错能改,也是一件好事。你要去房间里喝茶,还是在大厅里。” 李明贵笑道:“大厅里就行了。” 他为何要在大厅喝茶,那是瞒不过许天凡的眼睛的,因为大厅里有一位娇艳如狐狸般的养眼美女。 许天凡心里暗念:如果你敢打冰儿的主意,我就让你马上滚出去。 不一会儿,唐如琳和韦炎来到茶馆里。 见到韦炎,许天凡的心情比见到李明贵时还要不悦。 韦炎看着许天凡能开茶馆做老板,那感觉何尝不是不悦呢。 唐如琳盈盈一笑,道:“天凡,恭喜你成为了老板!” 许天凡以笑相迎,道:“你这么晚才来呢?” 唐如琳道:“没办法呀,师傅要我在堡里练武。” 韦炎还是风度翩翩的样子,他把一副画卷递给许天凡,道:“恭喜许兄弟开了一家茶馆,这是我和如琳送给你的贺礼。” “真是多谢你们。”从他情敌手上接过画卷,许天凡也摆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道:“此画我会好好收藏,来这边坐吧。” 韦炎点了一下头。 他望着许天凡现在这个得意的样子,真想快点离开茶馆,只是唐如琳要在此处喝茶,他不得不留下来。经历燕阳的那场生死之战后,他对许天凡的恨意有增无减,心总是想不明白许天凡被刺后为何还不死呢? 唐如琳玉手轻轻一拉许天凡的衣袖,嫣然道:“我们来此喝茶,是不是免费的?” “当然……”许天凡道,“……不是!你们来此还是要付钱的,如果没钱的话呢……” 唐如琳单手叉腰,道:“那会怎样?赶我和韦师兄出去?” 许天凡道:“你们的钱已经付了。” 唐如琳问道:“何事付了?” 许天凡道:“刚才。” 唐如琳疑惑地道:“没有啊,我根本就看不见有钱到了你的手上。” 许天凡轻轻举高手,用画卷轻轻地敲了一下唐如琳的玉臂,笑道:“这画值不值钱?” 唐如琳道:“不值钱,但至少比你值钱。” “它居然比我还要值钱。”许天凡笑道,“既然它如此值钱,那它就等于你们已付的费用,你们可以在此任意点茶点菜。” “嘻嘻……”唐如琳用粉拳轻轻地打了许天凡的手臂,笑得更令人陶醉,“老板,快上茶吧!” 韦炎的笑容凝固了,他望着许天凡和他心爱的女子打情骂俏,他真的有点受不了。如果世上有一杯让人忘情的茶,他绝对会买给唐如琳喝,要她忘记了许天凡。 茶馆的人客愈来愈多。 之后,施宁怡和云孤月也先后来到茶馆。 施宁怡见到自己徒弟欢愉的样子,她也欣喜不已,心中在念:若许大哥见到天凡如今的样子,他会不会和我一样高兴呢? “宁怡姐姐。”望着自己最尊敬的人来到此地,许天凡双目仿似发光一样,“我给你品尝一些上等的茶,保证你越喝越漂亮!” 听到许天凡的赞美,施宁怡就算不喝茶,也会因为高兴而变得更漂亮。 云孤月来到此处,除了恭喜许天凡之外,还要和施宁怡商酌一下关于拜师之事。许天凡本想带云孤月和施宁怡到二楼的房间用茶的,但是如今客房已经满。 于是,云孤月就对许天凡道:“在厅里饮茶也不错。” 茶馆和药店是第一天开张,前者的生意比后者好,因为世上没有那么多人生病或受伤。游云翔要建立一家药店,目的也并非为钱,所以他就觉得无所谓。 一天就如此过去了。 夜深,月未圆,幽月林里。 许天凡和游云翔没有入睡,一个人在兴奋的时候就是难以入眠的。 他们觉得今天仿似做梦,梦到了很多以往都曾经梦过的东西。而今天的那一场梦,是真实的,是令人感到无限兴奋的。 现在,二人都在机关室里。 他们不是在研究机关武器,而是在打坐修炼。 虽然他们忙了一整天,但是不觉得很累,还可以继续修炼。何况,打坐修炼之后能让他们变得舒服起来,而且那也成为了他们的习惯。 习惯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若你有坚持做某事的习惯,那么此习惯就会推着你走向成功。但是,如果你有处事拖沓的坏习惯,不去坚持做一件事的话,那么这个习惯就会拉着你的腿,让你难以前进。 现在修炼已经成了许游二人的习惯,除非有一天发生了特别之事,否则他们不会停止修炼。 机关室里没有灯火,黑暗的一片,不过二人也不需要灯火。 因为他们闭合着双目。 二人虽则身处房里,但是心灵已经飘于另一个如梦般的世界。 他们已经处于一个“无我”的状态,却有处于一个“万物有我”的境界。 脑海里浮现着自然的景色,繁星布满在苍穹,弯月如嫣然的笑靥。他们只听到自己清晰的呼吸声音,宛如听着一曲美妙的仙乐。 秋风虽然吹不进屋子里,二人却感到丝丝凉风在抚摸着自己的发丝。就在此刻,二人身子有一股股气流,在经络里剧烈地激荡着,反反复复、无穷无尽似的。 二人在这时候意识到,他们要升灵了。从上次升灵到现在,大约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他们快要突破原来的灵级,升到玄启三灵。 气流就如滚滚的江河冲破了坚固堤坝。 两人只觉得身子产生疼痛之感,遂立刻握紧拳头,就连指甲也嵌进了掌肉里面。他们要忍住当下的痛楚,去迎接第三个灵级的到来。 体内全部气流突然归一,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到丹田里面,此时此刻,二人的痛感也慢慢地变成一种按摩般的舒服感觉。 痛苦消失了,汗水已经湿透二人的衣裳。 二人缓缓地睁开双眼。 游云翔吸了一口气,道:“我们升灵了!你觉得累吗?” 许天凡道:“我觉得你说的话是废话。” 一般打坐修炼之后,二人只会感到舒服。而在升灵之事,二人就会感到一股疲倦的感觉。现在二人都大觉疲倦,比在药店、茶馆里打理生意还要疲倦。 许天凡揉揉眼睛,道:“我们各自回房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嗯。”游云翔忽然想起一事,便道:“对了,我们何时才跟云孤月学武?” “不知道,大概过几天吧。”许天凡打了一个哈欠,道,“别说了,快回去就寝吧,不然我会在此处进入梦乡的。” 二人终于升到玄启三灵了!在此灵级里,二人就可以修炼玄术,那么一件值得愉悦的事情。他们相信,以后有万人挑一的云孤月的教导,二人很快就会成为一名高手! 第五卷 第十一章 谈论玄武 翌日,晴,略有秋风。 自从燕阳之事过去后,云孤月在这十多天里都很空闲,今天他就来找许天凡和游云翔二人,商酌一下他的收徒之事。 午后,天云茶馆里的书房。 “你说要带我们去云雪山庄?那是什么地方”听了云孤月的话后,许天凡疑惑地道。 云孤月道:“南方,一个适合隐居的佳地。” 许天凡脸上写上了“好奇”二字,他追问道:“你是云雪山庄的庄主?” 云孤月悠然道:“如果我不是此山庄的主人,我是不会对你提起这个地方的。如果我不收你们二人为徒,我也不会说出这个地方。” 游云翔提起紫砂壶,为云孤月倒一杯清茶,那茶水流到了一个褐色的小杯子里,就像一个小小的瀑布淌入湖水一样。 拿起茶杯,云孤月慢慢地品了一口香茶,道:“有时候女人就如一杯茶,既让你感到甘甜,又让你感到苦涩。” 听到云孤月说出这句话,许天凡和游云翔顿时一怔,面面相觑。 许天凡嘿嘿一笑,道:“你是说女人?” “你以为我是说茶?”云孤月放下杯子,笑道,“别提女人了,我们继续说云雪山庄吧。” 许天凡道:“那山庄现在可以不用谈,至于谈女人的话……” 云孤月笑道:“我即将是你们的师傅,是教你们如何修炼玄武的,不是教你们如何研究女人?” 游云翔一手搭在许天凡的肩膀,道:“他说得不错,我们是修炼玄武的,不是去研究女人。” “好吧。”觉得有些不悦,许天凡望着云孤月,道,“那云雪山庄有什么特别之处?” 云孤月淡然道:“云雪山庄基本没有特别之处,不过,那里却出了一个御令者,三个少将,还有六个朝廷御用大护卫。” 游云翔道:“那些是你的徒弟?” 云孤月点头道:“是的。” 许天凡道:“那现在此山庄里还有多少个你的徒弟?” 云孤月道:“两个,其中一个是我的女儿。” 许天凡道:“你女儿有多大了?” 云孤月道:“比你们大两年,十八岁,她的玄武修为比你们强。” 许天凡道:“你有一个女儿,那说明你有一位妻子了。” 云孤月道:“当然。” 许天凡笑了笑,道:“那么你妻子是不是一杯茶?” 游云翔和云孤月都笑了。 许天凡耸肩道:“嗯……好吧,不谈女人,继续说你的云雪山庄。” “我妻子名为凌雪,而我叫云孤月,故此那山庄就名为云雪山庄。”云孤月喝了一杯茶后,继续道,“我前几年就离开朝廷,就到南方买下一个小山庄,过上隐居的日子。若不是镇北王邀请我出山,我还不愿意来到燕阳呢。” 见到云孤月如此大架子,许游二人都觉得他当年是一位朝廷里非常重要的人物。云孤月虽然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人了,却还是那么的英俊潇洒。岁月是很不公平的,它往往会把一些人弄残,但是却使另一些人打造得更加富有魅力。 岁月带给云孤月的,不是衰老,而是一种成熟的魅力。 云孤月微微一笑,道:“我这几年来,收过了十二个徒弟,其中包括我的女儿。我最引以为豪的弟子是二徒弟,他是我收过的徒弟中最有天赋的人,如今才二十八岁,却成为了万中挑一的高手。” 游云翔道:“修炼玄武什么最重要,是天赋吗?” “天赋其实也并不太重要。”轻轻摇头,云孤月双目闪动出炙热的光芒,“修炼玄武最重要的是靠后天的努力。我之所以想收你们为徒,是因为察觉到你们体内有一种特殊的灵力,你们如今就像一块翡翠,只有经过后天的雕琢才能成为玉佩。我并不是说天赋真的不重要,但是后天的努力更重要。我自己就是一个资质平平的人,可是我却成为了朝廷的御令者,你们说,天赋重要,还是后天努力重要?” 许天凡笑道:“我觉得有一个好习惯才是最重要的。” 云孤月道:“哦?” 许天凡道:“为何有些人非常努力去做一件事情,而且还不会半途而废,是因为那个人有一个好习惯。我和云翔有一些朋友,他们小时候明明说好要做一件大事,但是到长大以后却一事无成。因为他们从小都养成了一个做事拖拖踏踏的习惯。” 云孤月对此表示赞同,他也见过很多因为坏习惯而没有成功的人。 游云翔道:“我和天凡以前就意识到,一个坏习惯会一直影响着你的生活。” 许天凡道:“是的,我的坏习惯就是贪玩,那样的坏习惯可令我学不了医术。不过,幸好我对机关术有兴趣,不然的话,我一定会被我的坏习惯所连累。” 游云翔道:“很多人都想坚持做一件事情,却因为享受着坏习惯带了的片刻欢愉,而忘记了自己当初的目标。” 坏习惯像一个笑里藏刀的人,当你以为它替你安排一场娱乐时,其实它帮你准备的是一口棺材。 那棺材就是用来埋葬你的成功。 云孤月道:“不错,那你们有修炼玄武的好习惯吗?” 许天凡道:“每天打坐算不算?” 云孤月道:“当然算,你们的好习惯也就等于后天的努力。” “对了!”游云翔忽然记起一些事情,遂道:“我们昨晚还升灵了,升到玄启三灵!” 他们本以为云孤月听到此话后会赞赏二人的,但是云孤月只说了一个字:“嗯。” 他说那个字时,语气非常平淡,仿佛说了跟没说是一回事。 许天凡蹙眉道:“你可否来一个欢喜的表情?” 云孤月道:“如果你们成为了玄易境界的高手,我才对你们说两个字。” 许天凡道:“哪两个字?” 云孤月道:“很好。” 许天凡呵呵一笑,也道想了解一些云孤月的境界灵级:“那你现在到底有多厉害?修为境界为多少?” 云孤月道:“我也不厉害,只是玄空境界。” 许天凡道:“嗯。” 他说出那个字时,语气非常平淡,仿佛仿佛说了跟没说是一回事。 其实许天凡没有必要问云孤月的境界的,因为他们已经见识过云孤月的厉害。既然云孤月是万人挑一的高手,必定是进入第五境界的宗师级高手。 云孤月笑了一下,道:“如果不达到玄空境界,你是做得了朝廷的御令者的。在朝廷里,他们都称我为云御令。” 游云翔道:“你那位当上御令者的弟子,他岂不是也是玄空境界?” “是的。”双目透出一种骄傲的目光,云孤月嘴唇挂笑,“他今年还是二十八岁呢,在他二十七岁那年他就达到了玄空境界。如此年轻就有此修为,不错不错。” “那你呢?”许天凡好奇地问道,“你又是何时步入玄空境界的?” 云孤月淡然道:“二十五岁。” “这么快!”许天凡和游云翔异口同声道。 云孤月没有说话,因为他现在又喝着一杯茶。 许天凡见他喝完杯中之物后,就马上为他再斟一杯茶,笑道:“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云孤月道:“请问。” 许天凡道:“在比翼节那天,你不是带着我在高空飞翔吗?那时你的速度可比灵鸟还要快!” 云孤月一时搞不清许天凡要问什么,遂道:“那又如何?” 许天凡道:“我只是好奇,我和云翔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也就是你杀死陈强的时候,为何你追不上我们二人呢?” 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云孤月望着两位即将成为他徒弟的少年,慢慢地回答:“那时候,陈强为了让你们逃跑,故此要拖延我的时间。若非陈强使出同归于尽的一招,我的速度也不会因此而慢。” 此刻,许游二人也忆起那时的情况,耳边仿佛听到陈强喊出的最后一声,那声音极度地凄惨,陈强如同进入了人间炼狱而大受折磨一样。陈强明知打不过云孤月,却还是希望能和云孤月同归于尽。可惜,云孤月在陈强死后,还是活生生地在空中飞驰着,只是速度因为陈强的冲击而变慢。 云孤月大笑一声,道:“陈强处于玄易四灵,这样的等级勉强可以拖延一下我的时间。他和我斗一直斗下去,最终只落得长眠不起的田地。” 闻到此言,许天凡和游云翔都对这位准师傅敬佩不已。 许天凡又问道:“那么虎妖尊者呢?” “那只虎妖比起陈强厉害很多。”云孤月肃穆起来,低头望着身前的茶杯,仿佛在杯里面瞅见一个虎头,“他的比我逊色一些,不过妖力也算强横。我打了它很久,才把它的头颅砍掉。” 许天凡道:“我记得你当时没有持刀带剑。” 云孤月目光离开杯子,投向许天凡的脸上,道:“我砍下虎头,用的是黑石帮的刀。你和柳若纱离开设有机关的房间之后,我便和虎妖打了十几个回合,之后它有些支持不住,便叫密室里的黑石帮帮众和一些妖灵来对付我。” 那时候,黑石帮帮众手持着锋利的刀,那些刀本来是来砍杀云孤月的,却被云孤月拿来砍杀他们。 云孤月道:“当时,我不记得我杀了多少人,只知道我最后把那个所谓的尊者杀死。当然,杀死那些黑石帮的教徒并非我一个人的功劳,还有那二十个法师。” 许天凡道:“原来如此!对了,那些法师到底从何而来的?是你和王爷早就准备好的吗?” 第五卷 第十一章 谈论玄武 翌日,晴,略有秋风。 自从燕阳之事过去后,云孤月在这十多天里都很空闲,今天他就来找许天凡和游云翔二人,商酌一下他的收徒之事。 午后,天云茶馆里的书房。 “你说要带我们去云雪山庄?那是什么地方”听了云孤月的话后,许天凡疑惑地道。 云孤月道:“南方,一个适合隐居的佳地。” 许天凡脸上写上了“好奇”二字,他追问道:“你是云雪山庄的庄主?” 云孤月悠然道:“如果我不是此山庄的主人,我是不会对你提起这个地方的。如果我不收你们二人为徒,我也不会说出这个地方。” 游云翔提起紫砂壶,为云孤月倒一杯清茶,那茶水流到了一个褐色的小杯子里,就像一个小小的瀑布淌入湖水一样。 拿起茶杯,云孤月慢慢地品了一口香茶,道:“有时候女人就如一杯茶,既让你感到甘甜,又让你感到苦涩。” 听到云孤月说出这句话,许天凡和游云翔顿时一怔,面面相觑。 许天凡嘿嘿一笑,道:“你是说女人?” “你以为我是说茶?”云孤月放下杯子,笑道,“别提女人了,我们继续说云雪山庄吧。” 许天凡道:“那山庄现在可以不用谈,至于谈女人的话……” 云孤月笑道:“我即将是你们的师傅,是教你们如何修炼玄武的,不是教你们如何研究女人?” 游云翔一手搭在许天凡的肩膀,道:“他说得不错,我们是修炼玄武的,不是去研究女人。” “好吧。”觉得有些不悦,许天凡望着云孤月,道,“那云雪山庄有什么特别之处?” 云孤月淡然道:“云雪山庄基本没有特别之处,不过,那里却出了一个御令者,三个少将,还有六个朝廷御用大护卫。” 游云翔道:“那些是你的徒弟?” 云孤月点头道:“是的。” 许天凡道:“那现在此山庄里还有多少个你的徒弟?” 云孤月道:“两个,其中一个是我的女儿。” 许天凡道:“你女儿有多大了?” 云孤月道:“比你们大两年,十八岁,她的玄武修为比你们强。” 许天凡道:“你有一个女儿,那说明你有一位妻子了。” 云孤月道:“当然。” 许天凡笑了笑,道:“那么你妻子是不是一杯茶?” 游云翔和云孤月都笑了。 许天凡耸肩道:“嗯……好吧,不谈女人,继续说你的云雪山庄。” “我妻子名为凌雪,而我叫云孤月,故此那山庄就名为云雪山庄。”云孤月喝了一杯茶后,继续道,“我前几年就离开朝廷,就到南方买下一个小山庄,过上隐居的日子。若不是镇北王邀请我出山,我还不愿意来到燕阳呢。” 见到云孤月如此大架子,许游二人都觉得他当年是一位朝廷里非常重要的人物。云孤月虽然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人了,却还是那么的英俊潇洒。岁月是很不公平的,它往往会把一些人弄残,但是却使另一些人打造得更加富有魅力。 岁月带给云孤月的,不是衰老,而是一种成熟的魅力。 云孤月微微一笑,道:“我这几年来,收过了十二个徒弟,其中包括我的女儿。我最引以为豪的弟子是二徒弟,他是我收过的徒弟中最有天赋的人,如今才二十八岁,却成为了万中挑一的高手。” 游云翔道:“修炼玄武什么最重要,是天赋吗?” “天赋其实也并不太重要。”轻轻摇头,云孤月双目闪动出炙热的光芒,“修炼玄武最重要的是靠后天的努力。我之所以想收你们为徒,是因为察觉到你们体内有一种特殊的灵力,你们如今就像一块翡翠,只有经过后天的雕琢才能成为玉佩。我并不是说天赋真的不重要,但是后天的努力更重要。我自己就是一个资质平平的人,可是我却成为了朝廷的御令者,你们说,天赋重要,还是后天努力重要?” 许天凡笑道:“我觉得有一个好习惯才是最重要的。” 云孤月道:“哦?” 许天凡道:“为何有些人非常努力去做一件事情,而且还不会半途而废,是因为那个人有一个好习惯。我和云翔有一些朋友,他们小时候明明说好要做一件大事,但是到长大以后却一事无成。因为他们从小都养成了一个做事拖拖踏踏的习惯。” 云孤月对此表示赞同,他也见过很多因为坏习惯而没有成功的人。 游云翔道:“我和天凡以前就意识到,一个坏习惯会一直影响着你的生活。” 许天凡道:“是的,我的坏习惯就是贪玩,那样的坏习惯可令我学不了医术。不过,幸好我对机关术有兴趣,不然的话,我一定会被我的坏习惯所连累。” 游云翔道:“很多人都想坚持做一件事情,却因为享受着坏习惯带了的片刻欢愉,而忘记了自己当初的目标。” 坏习惯像一个笑里藏刀的人,当你以为它替你安排一场娱乐时,其实它帮你准备的是一口棺材。 那棺材就是用来埋葬你的成功。 云孤月道:“不错,那你们有修炼玄武的好习惯吗?” 许天凡道:“每天打坐算不算?” 云孤月道:“当然算,你们的好习惯也就等于后天的努力。” “对了!”游云翔忽然记起一些事情,遂道:“我们昨晚还升灵了,升到玄启三灵!” 他们本以为云孤月听到此话后会赞赏二人的,但是云孤月只说了一个字:“嗯。” 他说那个字时,语气非常平淡,仿佛说了跟没说是一回事。 许天凡蹙眉道:“你可否来一个欢喜的表情?” 云孤月道:“如果你们成为了玄易境界的高手,我才对你们说两个字。” 许天凡道:“哪两个字?” 云孤月道:“很好。” 许天凡呵呵一笑,也道想了解一些云孤月的境界灵级:“那你现在到底有多厉害?修为境界为多少?” 云孤月道:“我也不厉害,只是玄空境界。” 许天凡道:“嗯。” 他说出那个字时,语气非常平淡,仿佛仿佛说了跟没说是一回事。 其实许天凡没有必要问云孤月的境界的,因为他们已经见识过云孤月的厉害。既然云孤月是万人挑一的高手,必定是进入第五境界的宗师级高手。 云孤月笑了一下,道:“如果不达到玄空境界,你是做得了朝廷的御令者的。在朝廷里,他们都称我为云御令。” 游云翔道:“你那位当上御令者的弟子,他岂不是也是玄空境界?” “是的。”双目透出一种骄傲的目光,云孤月嘴唇挂笑,“他今年还是二十八岁呢,在他二十七岁那年他就达到了玄空境界。如此年轻就有此修为,不错不错。” “那你呢?”许天凡好奇地问道,“你又是何时步入玄空境界的?” 云孤月淡然道:“二十五岁。” “这么快!”许天凡和游云翔异口同声道。 云孤月没有说话,因为他现在又喝着一杯茶。 许天凡见他喝完杯中之物后,就马上为他再斟一杯茶,笑道:“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云孤月道:“请问。” 许天凡道:“在比翼节那天,你不是带着我在高空飞翔吗?那时你的速度可比灵鸟还要快!” 云孤月一时搞不清许天凡要问什么,遂道:“那又如何?” 许天凡道:“我只是好奇,我和云翔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也就是你杀死陈强的时候,为何你追不上我们二人呢?” 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云孤月望着两位即将成为他徒弟的少年,慢慢地回答:“那时候,陈强为了让你们逃跑,故此要拖延我的时间。若非陈强使出同归于尽的一招,我的速度也不会因此而慢。” 此刻,许游二人也忆起那时的情况,耳边仿佛听到陈强喊出的最后一声,那声音极度地凄惨,陈强如同进入了人间炼狱而大受折磨一样。陈强明知打不过云孤月,却还是希望能和云孤月同归于尽。可惜,云孤月在陈强死后,还是活生生地在空中飞驰着,只是速度因为陈强的冲击而变慢。 云孤月大笑一声,道:“陈强处于玄易四灵,这样的等级勉强可以拖延一下我的时间。他和我斗一直斗下去,最终只落得长眠不起的田地。” 闻到此言,许天凡和游云翔都对这位准师傅敬佩不已。 许天凡又问道:“那么虎妖尊者呢?” “那只虎妖比起陈强厉害很多。”云孤月肃穆起来,低头望着身前的茶杯,仿佛在杯里面瞅见一个虎头,“他的比我逊色一些,不过妖力也算强横。我打了它很久,才把它的头颅砍掉。” 许天凡道:“我记得你当时没有持刀带剑。” 云孤月目光离开杯子,投向许天凡的脸上,道:“我砍下虎头,用的是黑石帮的刀。你和柳若纱离开设有机关的房间之后,我便和虎妖打了十几个回合,之后它有些支持不住,便叫密室里的黑石帮帮众和一些妖灵来对付我。” 那时候,黑石帮帮众手持着锋利的刀,那些刀本来是来砍杀云孤月的,却被云孤月拿来砍杀他们。 云孤月道:“当时,我不记得我杀了多少人,只知道我最后把那个所谓的尊者杀死。当然,杀死那些黑石帮的教徒并非我一个人的功劳,还有那二十个法师。” 许天凡道:“原来如此!对了,那些法师到底从何而来的?是你和王爷早就准备好的吗?” 第五卷 第十二章 机关兽 “天凡,我想不是。”听了许天凡的话后,游云翔便分析道,“若那些法师是王爷准备的,为何不一早出手呢?我想是云师傅你碰巧遇到他们的。” “你还未正式拜师呢,不用叫我师傅。”云孤月对游云翔道,“你说得不错。我对付不了那么多人和妖灵,故此飞步离开那间屋子,然后就在街上遇到那些法师。” 许天凡疑惑地道:“那二十个法师为何出现于此?” 云孤月道:“朝廷御用的法师,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出来对付妖灵,或者是上战场对付敌人。”他提起杯子,又把一杯茶喝了,好像是在喝酒一样,他继续道:“朝廷派三十个法师去护送一件安国祭器到南疆,之后,那些法师就在南疆里施法祭神。他们途经燕阳,发现有妖灵出没。三十个法师为了不让百姓恐慌,故此有二十人暗中去对付妖灵。那时又是比翼节的晚上了,那些法师不想打搅王爷,所以没有通知我们。他们根本没有想到,王爷之子居然和妖灵合作,而且还进行一个大阴谋。” “幸好有二十个法师在。”许天凡笑道,“不然的话,你也不可能在此喝茶,我们也不可能听到你说‘女人有时候是茶’这样的话。” 云孤月哈哈一笑,道:“现在轮到我问你们了。” 游云翔道:“请问。” 云孤月道:“你们何时跟我去云雪山庄,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许天凡对着身边的兄弟道:“云翔,你打算何时出发。”他希望游云翔说过几天后才出发,因为他想多陪唐如琳这位大美人一些日子。 “嗯,我想五天后吧。”游云翔也想陪一下施小玉,故此不急着去修炼。 “五天后,我同意这个时间。”许天凡为游云翔斟了一杯茶。 云孤月道:“也好,五天之后我们就出发。” ※※※ 黄昏,许天凡和游云翔回到家里,见到施宁怡坐在大厅的木椅上。 “天凡,你跟我过来。”施宁怡温柔地道,接着慢慢地站起身子。 许天凡就跟着施宁怡到她的闺房里。 他不清楚宁怡姐姐要对他说何事,只觉得那应该不是坏事。 进了施宁怡淡雅的闺房后,许天凡把门关上,然后看到施宁怡走到床边蹲下,心想她大概是在床底找一些东西吧。 施宁怡伸玉手到在床底里,扭动地上一个小小的机关. 蓬—— 施宁怡的床忽然向靠墙左移,床左边没有安置任何家具,故此床移动时也没有碰上任何东西。而原本的床底下的地板向地下打开,形成一个方形平置的门口,许天凡借着淡淡的余晖,可以看到里面有一条楼梯。 闺房里居然可以通向一个地下室。 “里面有何东西?”许天凡好奇地问。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施宁怡望了许天凡一眼,然后轻轻地站起身子,步入地下室的入口。 许天凡把好奇填满心里,跟着师傅,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 地下室里本来是暗的,但是现在已经亮了起来,因为施宁怡把地下室里的一盏油灯点燃。 这是间地下室不是很大,只是一条小小的走廊,经过走廊便是一个石门。 许天凡见到隧道,连忙问道:“是不是通过走廊后,才是真正的地下室?” “是的。”施宁怡轻轻点头。 许天凡感到惊讶,然后仔细地观察一下走廊,仿似感到那里充满着一种诱惑的魅力,就像一只如幻影般的手在招他过去。他对施宁怡说道:“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施宁怡道:“不用急,若你现在过去的话,你就会触动走廊里的机关,那里有乱箭射出。” “啊!”先是一怔,许天凡接着暗赞一下宁怡姐姐的密室确不简单,道:“你现在要把这条走廊的机关解除吗?” “当然是。”施宁怡从怀里掏出一块碧绿的玉佩。 见到此玉佩,许天凡马上明白过来,知道此物必定是解除机关的钥匙。施宁怡身边的石墙上,有一个圆形的图案,图案中间有一个与玉佩形状吻合的凹槽。 施宁怡把玉佩塞进凹槽,就像把一个钥匙插入锁孔里面。 然后,她用手掌贴着石墙的圆形图案,手一用力,本来固定的圆形的图案就如转动起来。 “机关已经解除了,”施宁怡望着凹槽里的玉佩慢慢地突出来,遂伸手去拿起玉佩,“我们进入吧。” 二人经过走廊,来到石门前,施宁怡玉手去扭动身旁的墙壁上的按钮。随着“轰”的一声响起,石门缓缓地上升。 许天凡看到门后是黑暗一片。 施宁怡步入地下室,点燃了里面的灯火,整个地下室都明亮起来。 “哇!”许天凡身子一震,为映入眼帘之物而感到惊讶,强劲的兴奋感慢慢地涌上心里,“这是……机关老虎?!” 灯火照在二人前方的一件庞然大物。 那是一个用铜铁和木头组成、外形类似老虎的机关,它就像一只老虎披盔戴甲。其身躯比真正老虎要大一些,而巨大的虎头透露出一股强悍的气势,锋利的虎爪如同能夺人性命的刀刃。 在此只“老虎”身旁放置的是一排排大型的齿轮,有些齿轮是用铜铁制造而成,有些齿轮则是用木头做出来的。 偌大的地下室,空气并不沉闷,看来此处必定有让空气流通的气孔。 “宁怡姐姐。”许天凡疑惑地望着他的师傅,伸手指着眼前那个机关物体,问道,“你一直都在研究它,是吗?” “是的,天凡。”施宁怡轻声一句,施施然地向前走去,“过来这里看看宁怡姐姐的机关兽吧。” 许天凡大步流星地走去。 目光扫视着这只机关兽,许天凡欣然道,“我可以触摸一下它吗?” 施宁怡道:“可以。” 得到师傅的允许,便马上伸出手去摸一下“老虎”身上的盔甲,许天凡感到手心有一丝凉意,他轻轻地敲了一下坚硬的铜铁,好奇地道:“它能动吗?” 施宁怡道:“当然能,只是动作并不灵活。” 话音一落,她就伸出玉手,准备去拉动机关兽背部的木棒。 卡! 机关老虎体内发出一些声,紧接着,它的头颅摇晃一些,裂开嘴巴,露出獠牙,如同一只饿虎见到了猎物一样。 施宁怡再去扭动虎背上的其它按钮。 老虎不仅嘴巴在动,四条铁腿也有了动作,笨重的身躯向前移动。这只老虎没有摇动尾巴,因为它根本就没有尾巴。 许天凡见到此番现象,更觉兴奋,目光像是铁屑被大磁铁吸引那样,一直盯着那只大老虎。 机关兽爬行的时候,就如同一个重重的锤子敲在地上,但是它只走了八、九步就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回事啊?”许天凡连忙道。 “我的技术有限,它只能走几步。”施宁怡微微地叹气。 纵然此机关兽走得不远,许天凡也觉得它非常有趣,至少比他制造的机关鸟有趣多了。他见到师傅在轻轻叹气,马上道:“它也挺厉害的,我想宁怡姐姐以后一定会把它做得更强大。” 施宁怡道:“若你以后和宁怡姐姐一起制造的话,那么它才会变得更厉害。” “我一定会的!”许天凡欣喜地道,随即又望着施宁怡,目光闪动着疑惑不解的神色,“你为何到今天才告诉我机关兽呢?” 施宁怡知道许天凡有此一问,却说了和此事无关的事:“云孤月跟我说,他要带你和云翔到云雪山庄里修炼两年时间,两年,挺长的时间啊。” 许天凡一时不清楚施宁怡为何说此话,他没有发问,只是继续听下去。 施宁怡温柔地道:“我希望你两年之后,不要再出去游历了,在家里好好地和宁怡姐姐一起研究机关兽,这样好吗?”她带许天凡来到这个秘密的地方,无非是想对许天凡说出此话。 她想和天凡一直在家里,等待一位消失了十六年的人回来。 闻到此言,许天凡点点头,道:“两年之后,我一定会回来帮宁怡姐姐的忙的!” 施宁怡见自己的徒弟答应了她,嫣然一笑,伸手去抚摸了一下许天凡的脑袋。 “宁怡姐姐,为何你现在才告诉我此事?”许天凡问道,“难道制造机关兽是重大秘密?” “嗯。”施宁怡目光飘到机关兽的身上,凝视一会儿,道,“我小时候就希望制造一只大型的机关兽了,这是我的梦想。可是一直研究都没有取得成功。我只能做出许多小巧的机关鸟、机关兔,却不能让一只机关兽灵活地走动一会儿……” 许天凡望着施宁怡的玉脸,在她眼眸中觅到一丝失落感,心里暗忖:原来宁怡姐姐的梦想是制造出可以灵活走动的机关兽,我作为她的徒弟,居然一直都不知道她的梦想! “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不想要别人知道我在研究此物。”施宁怡望着许天凡,脸色肃穆起来,道,“机关兽不仅是载人的工具,也是杀人的工具,我不希望有人利用机关兽去杀人。” “杀人?!”许天凡把目光移向机关老虎,凝视着它的牙齿和利爪,道,“其实你也可以做一只无牙、无爪的老虎呀。” 第五卷 第十二章 机关兽 “天凡,我想不是。”听了许天凡的话后,游云翔便分析道,“若那些法师是王爷准备的,为何不一早出手呢?我想是云师傅你碰巧遇到他们的。” “你还未正式拜师呢,不用叫我师傅。”云孤月对游云翔道,“你说得不错。我对付不了那么多人和妖灵,故此飞步离开那间屋子,然后就在街上遇到那些法师。” 许天凡疑惑地道:“那二十个法师为何出现于此?” 云孤月道:“朝廷御用的法师,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出来对付妖灵,或者是上战场对付敌人。”他提起杯子,又把一杯茶喝了,好像是在喝酒一样,他继续道:“朝廷派三十个法师去护送一件安国祭器到南疆,之后,那些法师就在南疆里施法祭神。他们途经燕阳,发现有妖灵出没。三十个法师为了不让百姓恐慌,故此有二十人暗中去对付妖灵。那时又是比翼节的晚上了,那些法师不想打搅王爷,所以没有通知我们。他们根本没有想到,王爷之子居然和妖灵合作,而且还进行一个大阴谋。” “幸好有二十个法师在。”许天凡笑道,“不然的话,你也不可能在此喝茶,我们也不可能听到你说‘女人有时候是茶’这样的话。” 云孤月哈哈一笑,道:“现在轮到我问你们了。” 游云翔道:“请问。” 云孤月道:“你们何时跟我去云雪山庄,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许天凡对着身边的兄弟道:“云翔,你打算何时出发。”他希望游云翔说过几天后才出发,因为他想多陪唐如琳这位大美人一些日子。 “嗯,我想五天后吧。”游云翔也想陪一下施小玉,故此不急着去修炼。 “五天后,我同意这个时间。”许天凡为游云翔斟了一杯茶。 云孤月道:“也好,五天之后我们就出发。” ※※※ 黄昏,许天凡和游云翔回到家里,见到施宁怡坐在大厅的木椅上。 “天凡,你跟我过来。”施宁怡温柔地道,接着慢慢地站起身子。 许天凡就跟着施宁怡到她的闺房里。 他不清楚宁怡姐姐要对他说何事,只觉得那应该不是坏事。 进了施宁怡淡雅的闺房后,许天凡把门关上,然后看到施宁怡走到床边蹲下,心想她大概是在床底找一些东西吧。 施宁怡伸玉手到在床底里,扭动地上一个小小的机关. 蓬—— 施宁怡的床忽然向靠墙左移,床左边没有安置任何家具,故此床移动时也没有碰上任何东西。而原本的床底下的地板向地下打开,形成一个方形平置的门口,许天凡借着淡淡的余晖,可以看到里面有一条楼梯。 闺房里居然可以通向一个地下室。 “里面有何东西?”许天凡好奇地问。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施宁怡望了许天凡一眼,然后轻轻地站起身子,步入地下室的入口。 许天凡把好奇填满心里,跟着师傅,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 地下室里本来是暗的,但是现在已经亮了起来,因为施宁怡把地下室里的一盏油灯点燃。 这是间地下室不是很大,只是一条小小的走廊,经过走廊便是一个石门。 许天凡见到隧道,连忙问道:“是不是通过走廊后,才是真正的地下室?” “是的。”施宁怡轻轻点头。 许天凡感到惊讶,然后仔细地观察一下走廊,仿似感到那里充满着一种诱惑的魅力,就像一只如幻影般的手在招他过去。他对施宁怡说道:“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施宁怡道:“不用急,若你现在过去的话,你就会触动走廊里的机关,那里有乱箭射出。” “啊!”先是一怔,许天凡接着暗赞一下宁怡姐姐的密室确不简单,道:“你现在要把这条走廊的机关解除吗?” “当然是。”施宁怡从怀里掏出一块碧绿的玉佩。 见到此玉佩,许天凡马上明白过来,知道此物必定是解除机关的钥匙。施宁怡身边的石墙上,有一个圆形的图案,图案中间有一个与玉佩形状吻合的凹槽。 施宁怡把玉佩塞进凹槽,就像把一个钥匙插入锁孔里面。 然后,她用手掌贴着石墙的圆形图案,手一用力,本来固定的圆形的图案就如转动起来。 “机关已经解除了,”施宁怡望着凹槽里的玉佩慢慢地突出来,遂伸手去拿起玉佩,“我们进入吧。” 二人经过走廊,来到石门前,施宁怡玉手去扭动身旁的墙壁上的按钮。随着“轰”的一声响起,石门缓缓地上升。 许天凡看到门后是黑暗一片。 施宁怡步入地下室,点燃了里面的灯火,整个地下室都明亮起来。 “哇!”许天凡身子一震,为映入眼帘之物而感到惊讶,强劲的兴奋感慢慢地涌上心里,“这是……机关老虎?!” 灯火照在二人前方的一件庞然大物。 那是一个用铜铁和木头组成、外形类似老虎的机关,它就像一只老虎披盔戴甲。其身躯比真正老虎要大一些,而巨大的虎头透露出一股强悍的气势,锋利的虎爪如同能夺人性命的刀刃。 在此只“老虎”身旁放置的是一排排大型的齿轮,有些齿轮是用铜铁制造而成,有些齿轮则是用木头做出来的。 偌大的地下室,空气并不沉闷,看来此处必定有让空气流通的气孔。 “宁怡姐姐。”许天凡疑惑地望着他的师傅,伸手指着眼前那个机关物体,问道,“你一直都在研究它,是吗?” “是的,天凡。”施宁怡轻声一句,施施然地向前走去,“过来这里看看宁怡姐姐的机关兽吧。” 许天凡大步流星地走去。 目光扫视着这只机关兽,许天凡欣然道,“我可以触摸一下它吗?” 施宁怡道:“可以。” 得到师傅的允许,便马上伸出手去摸一下“老虎”身上的盔甲,许天凡感到手心有一丝凉意,他轻轻地敲了一下坚硬的铜铁,好奇地道:“它能动吗?” 施宁怡道:“当然能,只是动作并不灵活。” 话音一落,她就伸出玉手,准备去拉动机关兽背部的木棒。 卡! 机关老虎体内发出一些声,紧接着,它的头颅摇晃一些,裂开嘴巴,露出獠牙,如同一只饿虎见到了猎物一样。 施宁怡再去扭动虎背上的其它按钮。 老虎不仅嘴巴在动,四条铁腿也有了动作,笨重的身躯向前移动。这只老虎没有摇动尾巴,因为它根本就没有尾巴。 许天凡见到此番现象,更觉兴奋,目光像是铁屑被大磁铁吸引那样,一直盯着那只大老虎。 机关兽爬行的时候,就如同一个重重的锤子敲在地上,但是它只走了八、九步就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回事啊?”许天凡连忙道。 “我的技术有限,它只能走几步。”施宁怡微微地叹气。 纵然此机关兽走得不远,许天凡也觉得它非常有趣,至少比他制造的机关鸟有趣多了。他见到师傅在轻轻叹气,马上道:“它也挺厉害的,我想宁怡姐姐以后一定会把它做得更强大。” 施宁怡道:“若你以后和宁怡姐姐一起制造的话,那么它才会变得更厉害。” “我一定会的!”许天凡欣喜地道,随即又望着施宁怡,目光闪动着疑惑不解的神色,“你为何到今天才告诉我机关兽呢?” 施宁怡知道许天凡有此一问,却说了和此事无关的事:“云孤月跟我说,他要带你和云翔到云雪山庄里修炼两年时间,两年,挺长的时间啊。” 许天凡一时不清楚施宁怡为何说此话,他没有发问,只是继续听下去。 施宁怡温柔地道:“我希望你两年之后,不要再出去游历了,在家里好好地和宁怡姐姐一起研究机关兽,这样好吗?”她带许天凡来到这个秘密的地方,无非是想对许天凡说出此话。 她想和天凡一直在家里,等待一位消失了十六年的人回来。 闻到此言,许天凡点点头,道:“两年之后,我一定会回来帮宁怡姐姐的忙的!” 施宁怡见自己的徒弟答应了她,嫣然一笑,伸手去抚摸了一下许天凡的脑袋。 “宁怡姐姐,为何你现在才告诉我此事?”许天凡问道,“难道制造机关兽是重大秘密?” “嗯。”施宁怡目光飘到机关兽的身上,凝视一会儿,道,“我小时候就希望制造一只大型的机关兽了,这是我的梦想。可是一直研究都没有取得成功。我只能做出许多小巧的机关鸟、机关兔,却不能让一只机关兽灵活地走动一会儿……” 许天凡望着施宁怡的玉脸,在她眼眸中觅到一丝失落感,心里暗忖:原来宁怡姐姐的梦想是制造出可以灵活走动的机关兽,我作为她的徒弟,居然一直都不知道她的梦想! “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不想要别人知道我在研究此物。”施宁怡望着许天凡,脸色肃穆起来,道,“机关兽不仅是载人的工具,也是杀人的工具,我不希望有人利用机关兽去杀人。” “杀人?!”许天凡把目光移向机关老虎,凝视着它的牙齿和利爪,道,“其实你也可以做一只无牙、无爪的老虎呀。” 第五卷 第三十章 幻象石 “你不明白,就算宁怡姐姐设计没有爪牙的老虎,也不想被人知道。”施宁怡美眸黯然起来,轻轻摇首,继续对不知实情的弟子道,“当年,我的师傅,也就是你的师公,他在设计一只没有攻击性的机关兽,但是他一直都没有成功。” 师公?许天凡回忆以前施宁怡的话,记得她曾经提起过她的师傅,道:“宋子谋师公最后被人杀害,是和机关兽有关吗?” 施宁怡点头道:“当年战乱,一些有势力的人想请我师傅制造可以杀人的机关兽,却被我师傅拒绝。后来,他们以师母的性命威胁他,逼他设计机关兽。” 以前施宁怡向许天凡提起过她的师傅宋子谋,却没有告诉许天凡知道那些往事。 “你的师公被囚禁在牢里,一直都在研究,可是杀人的机关兽尚未完成,就因疾病而离开人间。”说着说着,施宁怡美眸渐渐湿润,不过泪水没有流出来。 许天凡知道宁怡姐姐被往昔之事刺痛,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施宁怡继续道:“就算我师傅不制造杀人的机关兽,也会被别人利用,也会被被人逼去研究。所以,宁怡姐姐不想连累大家,才暗中地进行研究。” “那么施大伯、吕姨知道吗?”许天凡道。 “他们知道,而小玉和云翔是不知道此事的。”施宁怡湿润的美目望着许天凡,语气沉重地道,“你千万不要告诉小玉和云翔啊。” 许天凡道:“嗯,我不会告诉他们的!我会帮宁怡姐姐守住这个秘密。” “我有一样东西给你。”言罢,施宁怡走到一个大齿轮前面,双手使齿轮转动。 宁怡姐姐会送给我什么东西呢?许天凡满怀好奇之心,看着施宁怡现在的动作,却没有感到奇怪。 当施宁怡把齿轮转动到一定程度时,地下冒出“蓬——”的声音,忽然间有一个圆形的柱子在施宁怡娇躯旁升起,升到她的柳腰那个高度。 许天凡走到圆柱一旁,看着施宁怡打开圆柱上面的盖子,从其里面拿出一张白色的皮卷。皮卷不是很长,只有半只手臂的长度。 施宁怡慢慢地打开皮卷。 许天凡心里的好奇感随着皮卷打开而上升。 皮卷已经完全打开,可是许天凡脸色布满了疑惑,因为里面一个字也没有。 “这是无字天书吗?”许天凡笑道。 施宁怡摇摇头,道:“它和你的盘古印卷一样,可以生出幻象的。” 许天凡惊讶地道:“幻象!它难道是修炼玄武的秘诀?” 施宁怡“噗嗤”一笑,道:“如果是练武秘诀的话,宁怡姐姐早就成了武林高手了。这个皮卷里面蕴藏着各种机关的设计,值得你去看看。” 许天凡连忙收回望着皮卷的目光,望着玉唇露笑的施宁怡,道:“你把它交给我,是希望我在云雪山庄里自学机关术吗?” 施宁怡道:“是呀,难道你不想学机关术吗?” 许天凡哈哈一笑,道:“非也,我一定好好地学的!”又看看空无一字的皮卷,他挠头道:“如何才能看到里面的幻象呢?” 施宁怡把皮卷递给许天凡,然后从圆柱里面拿出一块透明的圆形玉石,道:“有了这块幻象石,你方可看到卷中之象。” “哦?”许天凡盯着平平无奇的透明石头,还是不太清楚其中的原理,“请宁怡姐姐示范一下吧。” 施宁怡轻轻地把幻象石递给许天凡,道:“你拿着它,然后把它对着皮卷。” 接过平平无奇的石头,许天凡按照施宁怡的话,把这块石头对着皮卷。 蓦然间,皮卷生出熠熠光芒,一幅幅水墨图像浮现在许天凡眼前。 “真的可以看到东西了!”许天凡一时兴奋起来。 施宁怡见到弟子的表情,她也觉得欢欣,道:“你有否看到皮卷上面写着‘一’字?” 许天凡道:“看到了,那是否代表着第一页?” 施宁怡道:“嗯。你把幻象石放到‘一’那里,幻象里就会翻页。” 许天凡按照施宁怡之意去做,发现皮卷里面的幻象生出变化,水墨幻化成另外的图案和文字,这真是颇为奇特! “太神奇了!那皮卷叫什么名字?”许天凡好奇地问。 施宁怡道:“没有名字,你可以叫它机关卷吧……其实,现在只有你一人可以看到幻象。” 听到施宁怡这句话,许天凡思忖一下,道:“是否因为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拿着幻象石,故此只有我才能阅到内容?” 施宁怡道:“是的,你千万不能把幻象石给别人,也千万不要对别人说此皮卷里记载机关术。当然,你可以跟云翔提起此事,毕竟他以后天天和你相处。” 许天凡当然答应了他的师傅,然后把幻象石和皮卷收入怀里。 过了不一会,二人离开了这间地下室,回到施宁怡的闺房里。 此时,天色已暗,快到晚膳时间。 离开闺房前,施宁怡再次叮嘱一下许天凡,她低声地道:“你要记住,千万别和别人说起此事。” “放心吧,宁怡姐姐。”许天凡谨慎地道,“我绝对会守口如瓶的!” ※※※ 五天后。 秋风飒飒,落叶纷纷。 一片落叶浮于端河。 一艘普通的客船在端河上,顺着潺潺流水向南面驶去。 许天凡、游云翔、云孤月三人站在船尾,欣赏着端河溅起的浪花,享受着秋风带来的凉意。虽然秋风只是带来爽快之意,但是三人还是多穿了一件衣服。 望着延绵青山往后退,许天凡忽然对云孤月道:“你不是会飞吗?为何要带我们乘船而去?” 云孤月道:“依照我如今的能力,我一次最多只能飞过三座城池,而且这会消耗体内巨大的气、神。” 游云翔问道:“依照船速,我们大概要多长时间才能到达云雪山庄?” 云孤月道:“若无意外,后天下午方可到达。” 再说几句话后,云孤月便转过身子,回到船舱里面。 许天凡见云孤月走后,低声地道:“你这几天有没有跟小玉表白?” 游云翔俊俏的脸露出一个笑容,他摇摇头,沉默不语。 许天凡瞄了游云翔一眼,再望着逝水奔流,道:“你这人也真是胆小,居然还没有表白。” “你也不是一样吗?”游云翔道,“你也不敢向如琳表白。” “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和如琳到底是何种关系?”许天凡蹙眉道。 游云翔想了片刻,道:“你和如琳是属于介于朋友与情侣之间的关系。其实,你们只隔着一层很薄很薄的纸,只要你轻轻一弹,薄纸便破。” 许天凡哈哈一笑,道:“云翔不仅是神医,而且还是爱情专家,令小弟佩服佩服!” 游云翔喟叹道:“可惜我这个所谓的专家,只是浪得虚名罢了。” “我们还年轻,儿女私情就暂且搁到一边吧!”拍了一下游云翔的肩膀,许天凡望向溅朵朵浪花的河流,微笑道,“你看这奔流不息的端河——时间就像流水那样,不能逆流,所以我们还是要趁着年轻多干一些大事出来,不然的话我们只能碌碌无为。” 游云翔笑道:“你这小子不仅是机关术大师,而且还是一个哲人,令我也挺佩服的。” 许天凡道:“我并非哲人,老月他才是哲人呢——有时候女人就如一杯茶,既让你感到甘甜,又让你感到苦涩。” 游云翔讶然道:“此话你好像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呵呵,你说以后老月会教我们那些玄武?” 许天凡耸肩道:“不清楚,也许是伏羲教的吧,也许是祝融教的。”心里暗念,不管云孤月教他们两兄弟学什么玄武都好,只要能把他们教导成高手就行了。 游云翔道:“对了,天云茶馆里的生意,你是不是完全交给冰儿和赵聪打理?” 许天凡轻轻点头,道:“韩兄他前两天离开端水城了,那只好交给冰儿和赵聪了。赵聪这个人挺有经验的,有他打理茶馆,我非常放心。” 赵聪是韩青从他家族商店里调过来的伙计,目前担当天云茶馆的大掌柜。既然韩青信得过赵聪,许天凡当然也是如此。 在许天凡离开端水城之前,赵聪拍了一下胸口,充满信心地道:“许老板放心好了,在下一定会把茶馆打理得十分兴隆,财源广进。” 许天凡满意地道:“不错,我知道赵掌柜一定不会令我失望的。” 这时,作为副掌柜的乔冰向许天凡抛了一个媚眼,娇唇舒张:“你呀,以后一定要写信给我啊。” 许天凡微微一笑,道:“一定,一定会!” 把一切生意之事交代后,许天凡便去跟唐如琳道别。 依依惜别,本来就让人心里生愁。 而许天凡见到唐如琳身边还有韦炎这个人时,他就愁上加愁了。不过,许天凡也像韦炎那样风度翩翩,完全没有露出一丝不悦之情。 韦炎带着温和的笑靥,望着自己的情敌。知道许天凡将要离开端水城两年,韦炎觉得心里的刺好像被拔掉了,他希望许天凡离开端水城的时间不是两年,而是二十年。 “天凡……”唐如琳走到许天凡身前,嫣然一笑,道,“以后一定要写信给我啊。” 许天凡现在在想,如琳这句话为何如此熟悉呢? 他望着唐如琳沉鱼落雁的玉脸,轻轻地笑了笑,道:“嗯,我一定经常写信给你的。对了,现在正值秋季,你要多添衣物呀,别让自己着凉了。” “我会的。”唐如琳觉得心里产生一股暖意,脸颊仿似被火点燃,她轻声道:“两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到时候,你说不定就会成为一名高手了。” “希望如此。”许天凡笑道。 “嗯……”唐如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秋风萧萧,缱绻着无限的离情别绪。 “保重……”许天凡依依不舍地道,“两年后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再见……”纵然唐如琳心中不舍,却还是要和许天凡离别。 落叶飞飘,宛如二人心中的柔情…… 第五卷 第三十章 幻象石 “你不明白,就算宁怡姐姐设计没有爪牙的老虎,也不想被人知道。”施宁怡美眸黯然起来,轻轻摇首,继续对不知实情的弟子道,“当年,我的师傅,也就是你的师公,他在设计一只没有攻击性的机关兽,但是他一直都没有成功。” 师公?许天凡回忆以前施宁怡的话,记得她曾经提起过她的师傅,道:“宋子谋师公最后被人杀害,是和机关兽有关吗?” 施宁怡点头道:“当年战乱,一些有势力的人想请我师傅制造可以杀人的机关兽,却被我师傅拒绝。后来,他们以师母的性命威胁他,逼他设计机关兽。” 以前施宁怡向许天凡提起过她的师傅宋子谋,却没有告诉许天凡知道那些往事。 “你的师公被囚禁在牢里,一直都在研究,可是杀人的机关兽尚未完成,就因疾病而离开人间。”说着说着,施宁怡美眸渐渐湿润,不过泪水没有流出来。 许天凡知道宁怡姐姐被往昔之事刺痛,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施宁怡继续道:“就算我师傅不制造杀人的机关兽,也会被别人利用,也会被被人逼去研究。所以,宁怡姐姐不想连累大家,才暗中地进行研究。” “那么施大伯、吕姨知道吗?”许天凡道。 “他们知道,而小玉和云翔是不知道此事的。”施宁怡湿润的美目望着许天凡,语气沉重地道,“你千万不要告诉小玉和云翔啊。” 许天凡道:“嗯,我不会告诉他们的!我会帮宁怡姐姐守住这个秘密。” “我有一样东西给你。”言罢,施宁怡走到一个大齿轮前面,双手使齿轮转动。 宁怡姐姐会送给我什么东西呢?许天凡满怀好奇之心,看着施宁怡现在的动作,却没有感到奇怪。 当施宁怡把齿轮转动到一定程度时,地下冒出“蓬——”的声音,忽然间有一个圆形的柱子在施宁怡娇躯旁升起,升到她的柳腰那个高度。 许天凡走到圆柱一旁,看着施宁怡打开圆柱上面的盖子,从其里面拿出一张白色的皮卷。皮卷不是很长,只有半只手臂的长度。 施宁怡慢慢地打开皮卷。 许天凡心里的好奇感随着皮卷打开而上升。 皮卷已经完全打开,可是许天凡脸色布满了疑惑,因为里面一个字也没有。 “这是无字天书吗?”许天凡笑道。 施宁怡摇摇头,道:“它和你的盘古印卷一样,可以生出幻象的。” 许天凡惊讶地道:“幻象!它难道是修炼玄武的秘诀?” 施宁怡“噗嗤”一笑,道:“如果是练武秘诀的话,宁怡姐姐早就成了武林高手了。这个皮卷里面蕴藏着各种机关的设计,值得你去看看。” 许天凡连忙收回望着皮卷的目光,望着玉唇露笑的施宁怡,道:“你把它交给我,是希望我在云雪山庄里自学机关术吗?” 施宁怡道:“是呀,难道你不想学机关术吗?” 许天凡哈哈一笑,道:“非也,我一定好好地学的!”又看看空无一字的皮卷,他挠头道:“如何才能看到里面的幻象呢?” 施宁怡把皮卷递给许天凡,然后从圆柱里面拿出一块透明的圆形玉石,道:“有了这块幻象石,你方可看到卷中之象。” “哦?”许天凡盯着平平无奇的透明石头,还是不太清楚其中的原理,“请宁怡姐姐示范一下吧。” 施宁怡轻轻地把幻象石递给许天凡,道:“你拿着它,然后把它对着皮卷。” 接过平平无奇的石头,许天凡按照施宁怡的话,把这块石头对着皮卷。 蓦然间,皮卷生出熠熠光芒,一幅幅水墨图像浮现在许天凡眼前。 “真的可以看到东西了!”许天凡一时兴奋起来。 施宁怡见到弟子的表情,她也觉得欢欣,道:“你有否看到皮卷上面写着‘一’字?” 许天凡道:“看到了,那是否代表着第一页?” 施宁怡道:“嗯。你把幻象石放到‘一’那里,幻象里就会翻页。” 许天凡按照施宁怡之意去做,发现皮卷里面的幻象生出变化,水墨幻化成另外的图案和文字,这真是颇为奇特! “太神奇了!那皮卷叫什么名字?”许天凡好奇地问。 施宁怡道:“没有名字,你可以叫它机关卷吧……其实,现在只有你一人可以看到幻象。” 听到施宁怡这句话,许天凡思忖一下,道:“是否因为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拿着幻象石,故此只有我才能阅到内容?” 施宁怡道:“是的,你千万不能把幻象石给别人,也千万不要对别人说此皮卷里记载机关术。当然,你可以跟云翔提起此事,毕竟他以后天天和你相处。” 许天凡当然答应了他的师傅,然后把幻象石和皮卷收入怀里。 过了不一会,二人离开了这间地下室,回到施宁怡的闺房里。 此时,天色已暗,快到晚膳时间。 离开闺房前,施宁怡再次叮嘱一下许天凡,她低声地道:“你要记住,千万别和别人说起此事。” “放心吧,宁怡姐姐。”许天凡谨慎地道,“我绝对会守口如瓶的!” ※※※ 五天后。 秋风飒飒,落叶纷纷。 一片落叶浮于端河。 一艘普通的客船在端河上,顺着潺潺流水向南面驶去。 许天凡、游云翔、云孤月三人站在船尾,欣赏着端河溅起的浪花,享受着秋风带来的凉意。虽然秋风只是带来爽快之意,但是三人还是多穿了一件衣服。 望着延绵青山往后退,许天凡忽然对云孤月道:“你不是会飞吗?为何要带我们乘船而去?” 云孤月道:“依照我如今的能力,我一次最多只能飞过三座城池,而且这会消耗体内巨大的气、神。” 游云翔问道:“依照船速,我们大概要多长时间才能到达云雪山庄?” 云孤月道:“若无意外,后天下午方可到达。” 再说几句话后,云孤月便转过身子,回到船舱里面。 许天凡见云孤月走后,低声地道:“你这几天有没有跟小玉表白?” 游云翔俊俏的脸露出一个笑容,他摇摇头,沉默不语。 许天凡瞄了游云翔一眼,再望着逝水奔流,道:“你这人也真是胆小,居然还没有表白。” “你也不是一样吗?”游云翔道,“你也不敢向如琳表白。” “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和如琳到底是何种关系?”许天凡蹙眉道。 游云翔想了片刻,道:“你和如琳是属于介于朋友与情侣之间的关系。其实,你们只隔着一层很薄很薄的纸,只要你轻轻一弹,薄纸便破。” 许天凡哈哈一笑,道:“云翔不仅是神医,而且还是爱情专家,令小弟佩服佩服!” 游云翔喟叹道:“可惜我这个所谓的专家,只是浪得虚名罢了。” “我们还年轻,儿女私情就暂且搁到一边吧!”拍了一下游云翔的肩膀,许天凡望向溅朵朵浪花的河流,微笑道,“你看这奔流不息的端河——时间就像流水那样,不能逆流,所以我们还是要趁着年轻多干一些大事出来,不然的话我们只能碌碌无为。” 游云翔笑道:“你这小子不仅是机关术大师,而且还是一个哲人,令我也挺佩服的。” 许天凡道:“我并非哲人,老月他才是哲人呢——有时候女人就如一杯茶,既让你感到甘甜,又让你感到苦涩。” 游云翔讶然道:“此话你好像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呵呵,你说以后老月会教我们那些玄武?” 许天凡耸肩道:“不清楚,也许是伏羲教的吧,也许是祝融教的。”心里暗念,不管云孤月教他们两兄弟学什么玄武都好,只要能把他们教导成高手就行了。 游云翔道:“对了,天云茶馆里的生意,你是不是完全交给冰儿和赵聪打理?” 许天凡轻轻点头,道:“韩兄他前两天离开端水城了,那只好交给冰儿和赵聪了。赵聪这个人挺有经验的,有他打理茶馆,我非常放心。” 赵聪是韩青从他家族商店里调过来的伙计,目前担当天云茶馆的大掌柜。既然韩青信得过赵聪,许天凡当然也是如此。 在许天凡离开端水城之前,赵聪拍了一下胸口,充满信心地道:“许老板放心好了,在下一定会把茶馆打理得十分兴隆,财源广进。” 许天凡满意地道:“不错,我知道赵掌柜一定不会令我失望的。” 这时,作为副掌柜的乔冰向许天凡抛了一个媚眼,娇唇舒张:“你呀,以后一定要写信给我啊。” 许天凡微微一笑,道:“一定,一定会!” 把一切生意之事交代后,许天凡便去跟唐如琳道别。 依依惜别,本来就让人心里生愁。 而许天凡见到唐如琳身边还有韦炎这个人时,他就愁上加愁了。不过,许天凡也像韦炎那样风度翩翩,完全没有露出一丝不悦之情。 韦炎带着温和的笑靥,望着自己的情敌。知道许天凡将要离开端水城两年,韦炎觉得心里的刺好像被拔掉了,他希望许天凡离开端水城的时间不是两年,而是二十年。 “天凡……”唐如琳走到许天凡身前,嫣然一笑,道,“以后一定要写信给我啊。” 许天凡现在在想,如琳这句话为何如此熟悉呢? 他望着唐如琳沉鱼落雁的玉脸,轻轻地笑了笑,道:“嗯,我一定经常写信给你的。对了,现在正值秋季,你要多添衣物呀,别让自己着凉了。” “我会的。”唐如琳觉得心里产生一股暖意,脸颊仿似被火点燃,她轻声道:“两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到时候,你说不定就会成为一名高手了。” “希望如此。”许天凡笑道。 “嗯……”唐如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秋风萧萧,缱绻着无限的离情别绪。 “保重……”许天凡依依不舍地道,“两年后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再见……”纵然唐如琳心中不舍,却还是要和许天凡离别。 落叶飞飘,宛如二人心中的柔情…… 第五卷 第十四章 云雪山庄 客船在端河里顺水而行,宛如人在流年里走过人生。 后日,黄昏。 在红霞暮日之下,微波粼粼的河面,带给人一种凄美的感觉。 云孤月带着两个少年,向云雪山庄走去。 云雪山庄位于南疆,东临端河,南面百里之外是一个宁静的小镇——南竹镇。 萧瑟的秋日里,云雪山庄披上黄色的衣裳,伴随着轻风凝聚成一种独特的韵味,醉醺人心。山庄里远离了繁盛的夏季,却拥抱着仅仅属于秋季的情愫。 云孤月一脚踏在一片刚刚坠落的黄叶上,止步不行。 许天凡和游云翔也跟着停下脚步,望向前方的石围墙,围墙间有一个残旧的大木门。 “这里就是云雪山庄?”许天凡见到残旧的木门,仿似见到一片块要脱落的枯叶一般,笑道,“我觉得这应该叫落叶山庄才对。” 云孤月好像听不到许天凡的话,轻声道:“进去吧。” 言罢,他推门而进,许游二人踏着门前如黄色地毡般的落叶,跟在他的身后。 这个山庄其实很大,而里面的建筑并不华丽,给人一种远离尘世的淡雅之感。 云孤月带许游二人来到一排小房子前,指着最北边的两间房子,道:“此处是为你们准备的房间,你们先放下行李,待会有人会来招待你们。” 等二人各自挑了一间房子后,云孤月就带着微笑离开,大概是去见见家人。 游云翔在他的房间里,放下包袱后,打算去找隔壁房的许天凡聊天。他没有关上门,所以屋子立即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出现的时候,一阵清香飘进游云翔的鼻子里。 他回首一看,就见到一位身穿赤色衣服的女子站在他身后,立刻被吓得一大跳。 “不要害怕。”那名女子粲然一笑,道,“我是来看看你的。” 游云翔惊魂甫定,打量一下眼前这位飘香女子,她长得楚楚动人,娇躯上的赤色衣服如红枫叶般带着热火,下身穿着紧身的红裤子,展示出她一双悦目的美腿。 “你……是下人吗?”游云翔觉得有些奇怪,那个女子不像是下人。 “不是,我只是来看看你的,怎么样?看你的人都是下人吗?”女子发出清脆的笑声,对游云翔做了一个鬼脸,“我爹也看过你,那他也成了下人了。” 游云翔一时迷糊了,道:“你爹是何人?他见过我?” 女子娇嗔道:“笨蛋,刚才带你进来的人不就是我爹咯!” “哦……原来你是云孤月的女儿。”游云翔露出笑容,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子道:“哎呀,原来老爹没有向你提起我的名字呀。好吧,我就……” 游云翔看着她可爱的表情,等着她把话说完。 女子道:“我就……不、告、诉、你!”说完此话后,她嘻嘻地笑着。 游云翔的脸好像立即变成石头了。 “怎么了,小俊哥。”女子望着游云翔如今的表情,美丽的双眸透出调皮的神色。 游云翔恢复悠然自若的状态,作揖道:“云小姐,我们连日赶来此山庄,有所疲倦,我想休息一下。不如,你去找我的好兄弟许天凡玩吧。” “你的样子看起来挺精神的,一点都不疲倦……”女子撅起玉唇,有些不悦地道,“算了,我还是去见见另一位师弟吧。不打搅你了,小俊哥。” 话音一落,她就如一阵清风般飘然而去。 游云翔摇摇头,马上然后把门关上,道:“老月说有人来招待我们,那人该不会是他女儿吧?” 适才,在女子进入游云翔房间的时候,那一刻,就有一样东西跳入了许天凡房间里的软床。 许天凡猝然一惊,瞄了一眼床上的东西后,再跑出房外,发现没有一个人在那里。 他又回到房里,拿起床上的一块齿轮圆盘,笑道:“难道老月见我无聊,送一个齿轮锁那样的东西给我玩玩?” 那个圆盘布满着一个个纵横交错的小齿轮,许天凡拿着这个东西,苦笑起来。 他苦笑的原因是——“设计这个齿轮锁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做出一个如此简单的东西,叫我玩两下就没戏了。” 他开始扭动圆盘上的齿轮。 在赤衣女子和游云翔谈上几句话的时间内,许天凡把这个齿轮锁解开。 圆盘分成两半,有两条如筷子般的银条连在一起,许天凡见到没有特别的奖励,更是露出苦笑。 啪、啪! 突然间,两声掌声在房外响起,使许天凡往后去看。 一名黄衣男子和一名赤衣女子,慢慢地走进房间,露出欢颜,看着感到疑惑的许天凡。 “二位是……”许天凡笑道,“卖齿轮锁的小贩?” “哈哈哈,我像是卖齿轮锁的小贩?”赤衣女子双手叉腰,盯着许天凡,她身上淡淡飘香让许天凡感到清新而舒服。 “不像!”许天凡道,“但不可以说不是。不像和不是,那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赤衣女子向许天凡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 黄衣男子微微一笑,作揖道:“在下张子羽,能认识许天凡小弟兄,真是我的荣幸。你居然可以在短短时间内,解开了一个我两个月都解不开的东西,令子羽佩服佩服。” 许天凡被这位男子称赞,一时不好意思起来,道:“其实我研究过解这类东西的方法,故此熟能生巧,若是你学会了此方法,也很快会把它解开。” 张子羽道:“若许兄弟能教我此方法,那就太好了。” 许天凡打量一下这一男一女,觉得男的虽然文质彬彬,气质儒雅,却是一个贪玩之人。而他觉得女的活泼可爱,也属于贪玩之人。 望了一下二人后,许天凡道:“我还不知道二位到底是什么人呢?” 张子羽道:“你和游云翔将会成为我们的师弟。” “哦!”许天凡作揖道,“原来是师兄和师姐。”他记得老月对他和云翔说过,老月有两个弟子还在云雪山庄里修炼,其中一位是老月的女儿。 赤衣女子道:“许天凡啊……虽然没有游云翔那么英俊,但是也挺好看的。” 许天凡惊讶起来,没想到这位师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感到尴尬。 张子羽笑道:“真是抱歉,师妹她是直话直说的,不必介怀。” 许天凡呵呵笑道:“我没有介怀,我一直都觉得云翔比我英俊。小时候,玩伴们举行俊男大赛,云翔经常拿第一。” 赤衣女子道:“一定是倒数第一!” “云翔是倒数第一……”许天凡呵呵一笑,道:“那你是说——我连倒数第一都不如?” 张子羽望了一眼赤衣女子,道:“师妹,别这么无礼。” 许天凡客气地对赤衣女子道:“请问师姐的芳名。” 赤衣女子双手交叉托胸,道:“小师弟,我现在不想告诉你呀。” 许天凡道:“你的名字是——‘小师弟,我现在不想告诉你呀’,这也太长了吧。” 赤衣女子哼了一声,道:“我才没有这个读起来很累的名字。” 张子羽道:“师妹她叫云梦槐。” “云梦槐。”许天凡道,“这个名字比起刚才那个名字……容易写很多。” 云梦槐傲气地道:“这个名字不仅容易写,而且还很好听哩!” 许天凡也不算和这位师姐聊了,他面朝张子羽,道:“你们知道我会机关术,是云孤月告诉你们的吗?” 张子羽点了点头,道:“师傅对我们提起你和云翔的事,我们没有打搅你吧?” 许天凡道:“没有,认识一下师门之人是一件欢愉的事。” 三人聊了一会儿,该下山的夕阳也终须下了山,而该上桌面的晚膳也已经上了桌面。 由于云孤月的妻子有事回娘家,故此晚膳时间里,许游二人只能和师母缘悭一面。 晚膳过后,便是正式拜师时间。 许游二人本来以为拜师的仪式是一件复杂的事情,但是他们只敬云孤月一杯,只对云孤月单膝跪一下,就完成拜师的仪式了。 坐在椅子上的云孤月喝完两杯茶后,满意地笑了,道:“起来吧,以后你们便是我门下的弟子了,要谨记遵守师门的规矩。” 单膝跪着的二人就站起来。 许天凡问道:“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叫你师傅?” 云孤月道:“当然,难道你们对我还有别的称呼?” 许天凡道:“有,叫你老月师傅。” 在一旁的云梦槐嘻嘻地笑了,道:“叫老月师傅也挺好的,这很适合爹啊。” 云孤月瞥了一眼笑嘻嘻的女儿,道:“我有这么老吗?” 游云翔作揖道:“其实你一点也不老,天凡只是说说笑而已。我们就叫你师傅吧。” 许天凡也作揖道:“师傅,以后弟子一定勤修玄武,不会让师傅失望的。” 云孤月对众人道:“今后你们便是同门之人了,要互相照顾一下。” 张子羽道:“这是一定的,请师傅放心。”言罢,他微笑地望了一下许天凡和游云翔。 第五卷 第十四章 云雪山庄 客船在端河里顺水而行,宛如人在流年里走过人生。 后日,黄昏。 在红霞暮日之下,微波粼粼的河面,带给人一种凄美的感觉。 云孤月带着两个少年,向云雪山庄走去。 云雪山庄位于南疆,东临端河,南面百里之外是一个宁静的小镇——南竹镇。 萧瑟的秋日里,云雪山庄披上黄色的衣裳,伴随着轻风凝聚成一种独特的韵味,醉醺人心。山庄里远离了繁盛的夏季,却拥抱着仅仅属于秋季的情愫。 云孤月一脚踏在一片刚刚坠落的黄叶上,止步不行。 许天凡和游云翔也跟着停下脚步,望向前方的石围墙,围墙间有一个残旧的大木门。 “这里就是云雪山庄?”许天凡见到残旧的木门,仿似见到一片块要脱落的枯叶一般,笑道,“我觉得这应该叫落叶山庄才对。” 云孤月好像听不到许天凡的话,轻声道:“进去吧。” 言罢,他推门而进,许游二人踏着门前如黄色地毡般的落叶,跟在他的身后。 这个山庄其实很大,而里面的建筑并不华丽,给人一种远离尘世的淡雅之感。 云孤月带许游二人来到一排小房子前,指着最北边的两间房子,道:“此处是为你们准备的房间,你们先放下行李,待会有人会来招待你们。” 等二人各自挑了一间房子后,云孤月就带着微笑离开,大概是去见见家人。 游云翔在他的房间里,放下包袱后,打算去找隔壁房的许天凡聊天。他没有关上门,所以屋子立即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出现的时候,一阵清香飘进游云翔的鼻子里。 他回首一看,就见到一位身穿赤色衣服的女子站在他身后,立刻被吓得一大跳。 “不要害怕。”那名女子粲然一笑,道,“我是来看看你的。” 游云翔惊魂甫定,打量一下眼前这位飘香女子,她长得楚楚动人,娇躯上的赤色衣服如红枫叶般带着热火,下身穿着紧身的红裤子,展示出她一双悦目的美腿。 “你……是下人吗?”游云翔觉得有些奇怪,那个女子不像是下人。 “不是,我只是来看看你的,怎么样?看你的人都是下人吗?”女子发出清脆的笑声,对游云翔做了一个鬼脸,“我爹也看过你,那他也成了下人了。” 游云翔一时迷糊了,道:“你爹是何人?他见过我?” 女子娇嗔道:“笨蛋,刚才带你进来的人不就是我爹咯!” “哦……原来你是云孤月的女儿。”游云翔露出笑容,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子道:“哎呀,原来老爹没有向你提起我的名字呀。好吧,我就……” 游云翔看着她可爱的表情,等着她把话说完。 女子道:“我就……不、告、诉、你!”说完此话后,她嘻嘻地笑着。 游云翔的脸好像立即变成石头了。 “怎么了,小俊哥。”女子望着游云翔如今的表情,美丽的双眸透出调皮的神色。 游云翔恢复悠然自若的状态,作揖道:“云小姐,我们连日赶来此山庄,有所疲倦,我想休息一下。不如,你去找我的好兄弟许天凡玩吧。” “你的样子看起来挺精神的,一点都不疲倦……”女子撅起玉唇,有些不悦地道,“算了,我还是去见见另一位师弟吧。不打搅你了,小俊哥。” 话音一落,她就如一阵清风般飘然而去。 游云翔摇摇头,马上然后把门关上,道:“老月说有人来招待我们,那人该不会是他女儿吧?” 适才,在女子进入游云翔房间的时候,那一刻,就有一样东西跳入了许天凡房间里的软床。 许天凡猝然一惊,瞄了一眼床上的东西后,再跑出房外,发现没有一个人在那里。 他又回到房里,拿起床上的一块齿轮圆盘,笑道:“难道老月见我无聊,送一个齿轮锁那样的东西给我玩玩?” 那个圆盘布满着一个个纵横交错的小齿轮,许天凡拿着这个东西,苦笑起来。 他苦笑的原因是——“设计这个齿轮锁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做出一个如此简单的东西,叫我玩两下就没戏了。” 他开始扭动圆盘上的齿轮。 在赤衣女子和游云翔谈上几句话的时间内,许天凡把这个齿轮锁解开。 圆盘分成两半,有两条如筷子般的银条连在一起,许天凡见到没有特别的奖励,更是露出苦笑。 啪、啪! 突然间,两声掌声在房外响起,使许天凡往后去看。 一名黄衣男子和一名赤衣女子,慢慢地走进房间,露出欢颜,看着感到疑惑的许天凡。 “二位是……”许天凡笑道,“卖齿轮锁的小贩?” “哈哈哈,我像是卖齿轮锁的小贩?”赤衣女子双手叉腰,盯着许天凡,她身上淡淡飘香让许天凡感到清新而舒服。 “不像!”许天凡道,“但不可以说不是。不像和不是,那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赤衣女子向许天凡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 黄衣男子微微一笑,作揖道:“在下张子羽,能认识许天凡小弟兄,真是我的荣幸。你居然可以在短短时间内,解开了一个我两个月都解不开的东西,令子羽佩服佩服。” 许天凡被这位男子称赞,一时不好意思起来,道:“其实我研究过解这类东西的方法,故此熟能生巧,若是你学会了此方法,也很快会把它解开。” 张子羽道:“若许兄弟能教我此方法,那就太好了。” 许天凡打量一下这一男一女,觉得男的虽然文质彬彬,气质儒雅,却是一个贪玩之人。而他觉得女的活泼可爱,也属于贪玩之人。 望了一下二人后,许天凡道:“我还不知道二位到底是什么人呢?” 张子羽道:“你和游云翔将会成为我们的师弟。” “哦!”许天凡作揖道,“原来是师兄和师姐。”他记得老月对他和云翔说过,老月有两个弟子还在云雪山庄里修炼,其中一位是老月的女儿。 赤衣女子道:“许天凡啊……虽然没有游云翔那么英俊,但是也挺好看的。” 许天凡惊讶起来,没想到这位师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感到尴尬。 张子羽笑道:“真是抱歉,师妹她是直话直说的,不必介怀。” 许天凡呵呵笑道:“我没有介怀,我一直都觉得云翔比我英俊。小时候,玩伴们举行俊男大赛,云翔经常拿第一。” 赤衣女子道:“一定是倒数第一!” “云翔是倒数第一……”许天凡呵呵一笑,道:“那你是说——我连倒数第一都不如?” 张子羽望了一眼赤衣女子,道:“师妹,别这么无礼。” 许天凡客气地对赤衣女子道:“请问师姐的芳名。” 赤衣女子双手交叉托胸,道:“小师弟,我现在不想告诉你呀。” 许天凡道:“你的名字是——‘小师弟,我现在不想告诉你呀’,这也太长了吧。” 赤衣女子哼了一声,道:“我才没有这个读起来很累的名字。” 张子羽道:“师妹她叫云梦槐。” “云梦槐。”许天凡道,“这个名字比起刚才那个名字……容易写很多。” 云梦槐傲气地道:“这个名字不仅容易写,而且还很好听哩!” 许天凡也不算和这位师姐聊了,他面朝张子羽,道:“你们知道我会机关术,是云孤月告诉你们的吗?” 张子羽点了点头,道:“师傅对我们提起你和云翔的事,我们没有打搅你吧?” 许天凡道:“没有,认识一下师门之人是一件欢愉的事。” 三人聊了一会儿,该下山的夕阳也终须下了山,而该上桌面的晚膳也已经上了桌面。 由于云孤月的妻子有事回娘家,故此晚膳时间里,许游二人只能和师母缘悭一面。 晚膳过后,便是正式拜师时间。 许游二人本来以为拜师的仪式是一件复杂的事情,但是他们只敬云孤月一杯,只对云孤月单膝跪一下,就完成拜师的仪式了。 坐在椅子上的云孤月喝完两杯茶后,满意地笑了,道:“起来吧,以后你们便是我门下的弟子了,要谨记遵守师门的规矩。” 单膝跪着的二人就站起来。 许天凡问道:“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叫你师傅?” 云孤月道:“当然,难道你们对我还有别的称呼?” 许天凡道:“有,叫你老月师傅。” 在一旁的云梦槐嘻嘻地笑了,道:“叫老月师傅也挺好的,这很适合爹啊。” 云孤月瞥了一眼笑嘻嘻的女儿,道:“我有这么老吗?” 游云翔作揖道:“其实你一点也不老,天凡只是说说笑而已。我们就叫你师傅吧。” 许天凡也作揖道:“师傅,以后弟子一定勤修玄武,不会让师傅失望的。” 云孤月对众人道:“今后你们便是同门之人了,要互相照顾一下。” 张子羽道:“这是一定的,请师傅放心。”言罢,他微笑地望了一下许天凡和游云翔。 第五卷 第十五章 打坐凝神 许天凡和游云翔拜老月为师之后,在云雪山庄里,开始了一种崭新的生活。 山庄里分为四个部分,东面是云孤月一家人的住所,西面是弟子的住所,许游二人正住于此。南面则是一个偌大的练武堂,至于北面便是下人的住处。 许天凡和游云翔起得很早,在天还未亮的时候,就被师姐叫了起床,然后伴着飒飒的秋风在山路上跑步。他们有些抱怨,因为跑步前居然没有早膳可食。 不过,就算他们抱怨也没有什么用,因为这是云孤月的要求的——“跑步可以锻炼退步肌肉,而且还可以练气,这是打基础,以后你们每天都要早起,在山上跑一个时辰步。” 跑着跑着,天就渐渐亮了,和煦的晨光洒入山庄里,照着二人疲累不堪的脸上。 二人跑了一个时辰,汗流浃背,整个身子就像坠入火锅里面。 见到二人气喘喘地坐在凉亭的凳子上,云梦槐就笑意盈盈地走过去,道:“两位小师弟,感觉怎么样了?” 许天凡苦笑道:“你给我一杯水,让我把失去的水分拿回来吧。” 云梦槐双手叉腰道:“我好像是师姐啊!要喝水你自己去倒!” 许天凡道:“有东西填肚子吗?” 云梦槐道:“一个时辰后才有早膳。” 许天凡摸着肚子,道:“可是我的肚子打鼓了。” “吃你自己吧。”云梦槐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后蓦然回首,美眸闪动着充满调皮之意的眼光,“如果你吃不下自己,可以试试你身边那位小俊哥的肉。” 说完,她就如一阵风般离开,卷起了地上的落叶。 许天凡和游云翔面面相觑,把“无奈”二字写在脸上。 从第一天起,二人在师姐的“照顾”下,每天都在山庄里跑步,而且跑完之后,还要等一个时辰才有东西可以填肚子。 跑了几天之后。 许天凡坐在凉亭里,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道:“云翔,你说老月他是不是在欺骗我们?过了这么多天,他居然没有教我们半点东西!” 游云翔此刻从怀里掏出狄武送给他的《奇药经》,把书翻开,道:“我觉得跑步是用来打好基础的,若你难以接受,我教你一个好方法。” 许天凡道:“我的好兄弟,有何良策?” 游云翔道:“回家,回幽月林去,那你就不用跑了。”他对许天凡说话时候,目光没有离开过奇药经,说完此话后,他也不再理睬许天凡了。 许天凡只能暗骂一声没义气的家伙。见到游云翔悠然地看书,他想起了宁怡姐姐送给他的幻象皮卷,抿嘴一笑,道:“幸好我也有书可看,不然我可会闷死的。” 他答应过施宁怡,除了游云翔之外,不可把皮卷里的秘密让别人知道。现在他坐在凉亭里,虽然此处是一个欣赏风景的好地方,却也是一个被别人欣赏自己秘密的好地方。 所以许天凡就回房间了。 在二人又跑了几天后,二人期待已久的老月终于来传授武道了。 许天凡欢愉地道:“师傅,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云孤月只说了一句话,一句让许天凡的欢愉化为乌有的话——“先跑一个时辰。” 游云翔不像许天凡那样唉声叹气,他听完师傅之话后,拉了许天凡的衣袖一下,然后就去起步而跑。此刻,许天凡也毫无办法,还是跟在游云翔身后跑去。 一个时辰很就过去。 “好,你们跑得不错。”云孤月满意地望着二人,道,“今后要继续努力。” 以后还要跑?!许天凡心里暗叹,不如找个坑把自己埋了,如此一来,以后就不用受苦了。 恒心好像是一块瓷碗,虽然美丽,却很容易破碎。 不过,许天凡的恒心并非容易破碎的瓷碗,虽然他对每天跑步不满,但是他还是坚持下去了。 云孤月道:“虽然你们身上有一种特殊的灵力,但是你们也要按照我的方法的修炼。我暂时不清楚那张盘古印卷怎么修炼,故此你们先把它搁到一边,以后再去参悟。” 接着,云孤月就说出有关修炼的之事。现在二人修炼可以进行两种方式,一是打坐修炼,二是跑步锻炼。 打坐修炼,是练精运气而增强自己的内功,到玄启三灵后方可打坐凝神。现在许天凡和游云翔就到了玄启三灵,是时候可以凝聚体内的“神”了。 神,是运用玄术所需要的力量,二人现在可以修炼玄术了。 至于跑步锻炼,则是让二人既可以练气,又可以锻炼肌肉。 气,则是人体的内功,一般利用气发出的攻势都是物理攻击。 对于云孤月这些话,许游二人并不陌生,因为唐如琳向他们提及过。不过,云孤月也说出了一些唐如琳没有教过的方法——“今天我教你们打坐凝神。” 唐如琳当时只教二人打坐运气,皆因当时的二人只能做此事。 “师傅,我们该如何凝神?”游云翔问道。 “我教你们一个口诀,可以令你们慢慢地聚集体内之神。”云孤月道,“不过,口诀仅仅是做引导作用,真正凝神的还是靠你们的心。” “我们的心?”许天凡感到此玄之又玄。 “念完口诀后,要静心地感觉体内的‘神’,然后就集中精神,把‘神’汇聚起来。”见到二人还是一脸惘然的样子,云孤月轻轻地笑了笑,道,“你们念完口诀后就会明白的了。” 二人在凉亭里打坐。 云孤月把口诀教给二人。 许天凡习惯地闭合双目,道:“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云孤月道:“可以。” 然后,二人半信半疑地开始喃喃而语,念着云孤月教给他们的口诀。 念完之后,一种无形之物好像在二人心里缓缓地升起,让二人惊讶起来。就在他们刚刚一惊的时候,心中的奇物忽然消失,如同一滴水渗入了沙堆一样。 二人继续喃喃而语,才发现那种无形之物又升了起来,就像一滴水从沙堆里冒了出来。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次,二人不再惊讶,慢慢地把心中的奇物汇聚起来,仿似感到水珠慢慢地汇成一小杯水。 半个时辰后。 云孤月道:“感觉如何?” 许天凡喜悦地道:“感觉挺神奇的,那些‘神’也挺好玩的,可是我感觉自己汇聚得很少。” 游云翔道:“我的感觉和天凡一样。” 云孤月道:“那很正常,慢慢来吧,以后你们会愈聚愈多的。” 许天凡道:“对了,师傅,你在天云茶馆里跟我们说过,你有一位弟子成为了万人挑一的御令者,他叫什么名字啊?” “他叫秦鼎。”云孤月道,“他充满着一股傲气,对修炼玄武颇有天赋——你们想成为他那般厉害?” 许游二人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云孤月再吩咐两个新弟子几句话后,便离开凉亭,往自己的房屋走去。 “秦鼎!好一个充满傲气的万人挑一的高手!”许天凡喃喃道,“假若有一天能超越他,那就会使老月对我们刮目相看……” “距离发梦还早着呢!我们还是继续修炼吧。”游云翔瞄了许天凡一眼,然后又闭起眼皮,开始打坐。 许天凡和游云翔接下来的二十天内,都在跑步、打坐。他们不仅打坐练气,而且还凝神。 他们慢慢地掌握凝神的方法,如今,不用念口诀,他们也可以汇聚体内的奇妙之物了。到了玄启三灵的修炼者,一般都可以学习玄术,但是二人对此还不心急,因为二人觉得先打好基础才是最为重要的。 他们来了云雪山庄已经一个月了,每天都面对有点调皮却非常可爱的师姐。 有一次,云梦槐在二人跑步时必须经过的路上等候着二人,见二人来了,她便拿起身边的一桶水。 这水当然不是给满头大汗的二人喝的,而是用来使二人身子湿透的。 许天凡和游云翔都没有料到师姐有此一招,本来被汗水弄湿的衣服变得更湿了。 见到二人气悻悻的样子,云梦槐便粲然一笑,道:“我这是训练你们反应能力,看什么看,还不快去跑步,不然的我可要用热水淋你们了!” 遇到此事,人冒出怒火是在所难免的。 可是,这位刁蛮的女子又带有可爱之意,无法使人把心里的怒火燃起。 跑了一会儿,许天凡对适才之事耿耿于怀:“云梦槐根本就不是来训练我们的反应能力,她分明是捉弄我们,以后要多加小心!” “算了吧。”游云翔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也许师姐真的想训练我们呢,她也是一番苦心。” “游神医……居然帮那个调皮女!”许天凡苦笑道,“哎!重色轻友!” 二人笑骂着对方,完成了这一天的跑步任务。 许游二人天天对着师姐云梦槐,却很少见那位对他们友善的师兄张子羽。有一次,一位客人来到山庄里找张子羽,后者就跟着那位客人离开,一去就是十天时间。有时候,张子羽难得有空闲时间,便和二人讨论天下当今局势。 “煌国和魂国还在开战中。”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张子羽伫立山头,说起局势,面朝着被浅红淡黄的暮色云霞,影子被余晖拉得长长的,“如今,二国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知道战火何时会燃烧到我国?” 二人来到雪云山庄后,都是从张子羽口中得知天下局势的最新消息。 “煌国境内,出现了八派起义军。”张子羽双手摆于背后,凝望着无垠的苍穹,“有起义军来对抗煌国压迫人民的政权,我国暂时还安然无恙。即使如此,强大的煌国迟早会消灭义军,而战火就会烧伤及我国的百姓了。” 游云翔双目迸射出敬意之光,看着这位笑谈天下的师兄,道:“师兄真是忧国忧民啊!云翔自愧不如。” 张子羽道:“我来此处修炼,是为拥有能力报效朝廷,为国为民出一番绵力。你们来此的目的呢?” 许天凡道:“我们想成为高手,他日能行侠仗义。”他说的是实话,却没有完全把话说出,因为他暂时不能把建立盘古教告知别人。 “好!行侠仗义!”张子羽豪迈地道,随后,他语气变得平淡,“可惜当今天下很多人都忘了‘侠’字该如何写了,你们知道为何吗?” “知道,天下人都受到霸门思想的影响。”许天凡也面朝红霞,双手交叉托胸,道,“人人都以竞争而生存的方式为原则,本应好事,却导致了‘强者先行’和‘弱肉强食’的出现!” 在燕阳里,许天凡、游云翔和韩青都谈过天下四大思想,其中主流为霸门的思想。此学派提倡的强者先行的思想,甚至还推广弱肉强食的思想。此种思想受到天下人们的欢迎,却使侠义精神渐渐没落。 许天凡不由暗叹,这是世界为何变成如此?很多都缺少了昔日那份侠义之心,每天都在想着如此成为踩在别人头上的强者。强者,一定是要踩在别人头上吗?许天凡在想如果自己真的有一天成为强者,那他会不会同意霸门的思想呢? 第五卷 第十五章 打坐凝神 许天凡和游云翔拜老月为师之后,在云雪山庄里,开始了一种崭新的生活。 山庄里分为四个部分,东面是云孤月一家人的住所,西面是弟子的住所,许游二人正住于此。南面则是一个偌大的练武堂,至于北面便是下人的住处。 许天凡和游云翔起得很早,在天还未亮的时候,就被师姐叫了起床,然后伴着飒飒的秋风在山路上跑步。他们有些抱怨,因为跑步前居然没有早膳可食。 不过,就算他们抱怨也没有什么用,因为这是云孤月的要求的——“跑步可以锻炼退步肌肉,而且还可以练气,这是打基础,以后你们每天都要早起,在山上跑一个时辰步。” 跑着跑着,天就渐渐亮了,和煦的晨光洒入山庄里,照着二人疲累不堪的脸上。 二人跑了一个时辰,汗流浃背,整个身子就像坠入火锅里面。 见到二人气喘喘地坐在凉亭的凳子上,云梦槐就笑意盈盈地走过去,道:“两位小师弟,感觉怎么样了?” 许天凡苦笑道:“你给我一杯水,让我把失去的水分拿回来吧。” 云梦槐双手叉腰道:“我好像是师姐啊!要喝水你自己去倒!” 许天凡道:“有东西填肚子吗?” 云梦槐道:“一个时辰后才有早膳。” 许天凡摸着肚子,道:“可是我的肚子打鼓了。” “吃你自己吧。”云梦槐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后蓦然回首,美眸闪动着充满调皮之意的眼光,“如果你吃不下自己,可以试试你身边那位小俊哥的肉。” 说完,她就如一阵风般离开,卷起了地上的落叶。 许天凡和游云翔面面相觑,把“无奈”二字写在脸上。 从第一天起,二人在师姐的“照顾”下,每天都在山庄里跑步,而且跑完之后,还要等一个时辰才有东西可以填肚子。 跑了几天之后。 许天凡坐在凉亭里,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道:“云翔,你说老月他是不是在欺骗我们?过了这么多天,他居然没有教我们半点东西!” 游云翔此刻从怀里掏出狄武送给他的《奇药经》,把书翻开,道:“我觉得跑步是用来打好基础的,若你难以接受,我教你一个好方法。” 许天凡道:“我的好兄弟,有何良策?” 游云翔道:“回家,回幽月林去,那你就不用跑了。”他对许天凡说话时候,目光没有离开过奇药经,说完此话后,他也不再理睬许天凡了。 许天凡只能暗骂一声没义气的家伙。见到游云翔悠然地看书,他想起了宁怡姐姐送给他的幻象皮卷,抿嘴一笑,道:“幸好我也有书可看,不然我可会闷死的。” 他答应过施宁怡,除了游云翔之外,不可把皮卷里的秘密让别人知道。现在他坐在凉亭里,虽然此处是一个欣赏风景的好地方,却也是一个被别人欣赏自己秘密的好地方。 所以许天凡就回房间了。 在二人又跑了几天后,二人期待已久的老月终于来传授武道了。 许天凡欢愉地道:“师傅,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云孤月只说了一句话,一句让许天凡的欢愉化为乌有的话——“先跑一个时辰。” 游云翔不像许天凡那样唉声叹气,他听完师傅之话后,拉了许天凡的衣袖一下,然后就去起步而跑。此刻,许天凡也毫无办法,还是跟在游云翔身后跑去。 一个时辰很就过去。 “好,你们跑得不错。”云孤月满意地望着二人,道,“今后要继续努力。” 以后还要跑?!许天凡心里暗叹,不如找个坑把自己埋了,如此一来,以后就不用受苦了。 恒心好像是一块瓷碗,虽然美丽,却很容易破碎。 不过,许天凡的恒心并非容易破碎的瓷碗,虽然他对每天跑步不满,但是他还是坚持下去了。 云孤月道:“虽然你们身上有一种特殊的灵力,但是你们也要按照我的方法的修炼。我暂时不清楚那张盘古印卷怎么修炼,故此你们先把它搁到一边,以后再去参悟。” 接着,云孤月就说出有关修炼的之事。现在二人修炼可以进行两种方式,一是打坐修炼,二是跑步锻炼。 打坐修炼,是练精运气而增强自己的内功,到玄启三灵后方可打坐凝神。现在许天凡和游云翔就到了玄启三灵,是时候可以凝聚体内的“神”了。 神,是运用玄术所需要的力量,二人现在可以修炼玄术了。 至于跑步锻炼,则是让二人既可以练气,又可以锻炼肌肉。 气,则是人体的内功,一般利用气发出的攻势都是物理攻击。 对于云孤月这些话,许游二人并不陌生,因为唐如琳向他们提及过。不过,云孤月也说出了一些唐如琳没有教过的方法——“今天我教你们打坐凝神。” 唐如琳当时只教二人打坐运气,皆因当时的二人只能做此事。 “师傅,我们该如何凝神?”游云翔问道。 “我教你们一个口诀,可以令你们慢慢地聚集体内之神。”云孤月道,“不过,口诀仅仅是做引导作用,真正凝神的还是靠你们的心。” “我们的心?”许天凡感到此玄之又玄。 “念完口诀后,要静心地感觉体内的‘神’,然后就集中精神,把‘神’汇聚起来。”见到二人还是一脸惘然的样子,云孤月轻轻地笑了笑,道,“你们念完口诀后就会明白的了。” 二人在凉亭里打坐。 云孤月把口诀教给二人。 许天凡习惯地闭合双目,道:“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云孤月道:“可以。” 然后,二人半信半疑地开始喃喃而语,念着云孤月教给他们的口诀。 念完之后,一种无形之物好像在二人心里缓缓地升起,让二人惊讶起来。就在他们刚刚一惊的时候,心中的奇物忽然消失,如同一滴水渗入了沙堆一样。 二人继续喃喃而语,才发现那种无形之物又升了起来,就像一滴水从沙堆里冒了出来。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次,二人不再惊讶,慢慢地把心中的奇物汇聚起来,仿似感到水珠慢慢地汇成一小杯水。 半个时辰后。 云孤月道:“感觉如何?” 许天凡喜悦地道:“感觉挺神奇的,那些‘神’也挺好玩的,可是我感觉自己汇聚得很少。” 游云翔道:“我的感觉和天凡一样。” 云孤月道:“那很正常,慢慢来吧,以后你们会愈聚愈多的。” 许天凡道:“对了,师傅,你在天云茶馆里跟我们说过,你有一位弟子成为了万人挑一的御令者,他叫什么名字啊?” “他叫秦鼎。”云孤月道,“他充满着一股傲气,对修炼玄武颇有天赋——你们想成为他那般厉害?” 许游二人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云孤月再吩咐两个新弟子几句话后,便离开凉亭,往自己的房屋走去。 “秦鼎!好一个充满傲气的万人挑一的高手!”许天凡喃喃道,“假若有一天能超越他,那就会使老月对我们刮目相看……” “距离发梦还早着呢!我们还是继续修炼吧。”游云翔瞄了许天凡一眼,然后又闭起眼皮,开始打坐。 许天凡和游云翔接下来的二十天内,都在跑步、打坐。他们不仅打坐练气,而且还凝神。 他们慢慢地掌握凝神的方法,如今,不用念口诀,他们也可以汇聚体内的奇妙之物了。到了玄启三灵的修炼者,一般都可以学习玄术,但是二人对此还不心急,因为二人觉得先打好基础才是最为重要的。 他们来了云雪山庄已经一个月了,每天都面对有点调皮却非常可爱的师姐。 有一次,云梦槐在二人跑步时必须经过的路上等候着二人,见二人来了,她便拿起身边的一桶水。 这水当然不是给满头大汗的二人喝的,而是用来使二人身子湿透的。 许天凡和游云翔都没有料到师姐有此一招,本来被汗水弄湿的衣服变得更湿了。 见到二人气悻悻的样子,云梦槐便粲然一笑,道:“我这是训练你们反应能力,看什么看,还不快去跑步,不然的我可要用热水淋你们了!” 遇到此事,人冒出怒火是在所难免的。 可是,这位刁蛮的女子又带有可爱之意,无法使人把心里的怒火燃起。 跑了一会儿,许天凡对适才之事耿耿于怀:“云梦槐根本就不是来训练我们的反应能力,她分明是捉弄我们,以后要多加小心!” “算了吧。”游云翔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也许师姐真的想训练我们呢,她也是一番苦心。” “游神医……居然帮那个调皮女!”许天凡苦笑道,“哎!重色轻友!” 二人笑骂着对方,完成了这一天的跑步任务。 许游二人天天对着师姐云梦槐,却很少见那位对他们友善的师兄张子羽。有一次,一位客人来到山庄里找张子羽,后者就跟着那位客人离开,一去就是十天时间。有时候,张子羽难得有空闲时间,便和二人讨论天下当今局势。 “煌国和魂国还在开战中。”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张子羽伫立山头,说起局势,面朝着被浅红淡黄的暮色云霞,影子被余晖拉得长长的,“如今,二国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知道战火何时会燃烧到我国?” 二人来到雪云山庄后,都是从张子羽口中得知天下局势的最新消息。 “煌国境内,出现了八派起义军。”张子羽双手摆于背后,凝望着无垠的苍穹,“有起义军来对抗煌国压迫人民的政权,我国暂时还安然无恙。即使如此,强大的煌国迟早会消灭义军,而战火就会烧伤及我国的百姓了。” 游云翔双目迸射出敬意之光,看着这位笑谈天下的师兄,道:“师兄真是忧国忧民啊!云翔自愧不如。” 张子羽道:“我来此处修炼,是为拥有能力报效朝廷,为国为民出一番绵力。你们来此的目的呢?” 许天凡道:“我们想成为高手,他日能行侠仗义。”他说的是实话,却没有完全把话说出,因为他暂时不能把建立盘古教告知别人。 “好!行侠仗义!”张子羽豪迈地道,随后,他语气变得平淡,“可惜当今天下很多人都忘了‘侠’字该如何写了,你们知道为何吗?” “知道,天下人都受到霸门思想的影响。”许天凡也面朝红霞,双手交叉托胸,道,“人人都以竞争而生存的方式为原则,本应好事,却导致了‘强者先行’和‘弱肉强食’的出现!” 在燕阳里,许天凡、游云翔和韩青都谈过天下四大思想,其中主流为霸门的思想。此学派提倡的强者先行的思想,甚至还推广弱肉强食的思想。此种思想受到天下人们的欢迎,却使侠义精神渐渐没落。 许天凡不由暗叹,这是世界为何变成如此?很多都缺少了昔日那份侠义之心,每天都在想着如此成为踩在别人头上的强者。强者,一定是要踩在别人头上吗?许天凡在想如果自己真的有一天成为强者,那他会不会同意霸门的思想呢? 第五卷 第十六章 晋升境界 张子羽忽然问了一句话:“若敌国有一天来侵犯我国,你们会否报效国家?” 许游二人面面相觑。 游云翔微笑道:“若真的有那么一天,而我们是一名高手的话,必定会为百姓做一些事情。”他作为一名医者,责任是救助别人。如果以后他真的有能力去对付敌人,那么他就相当于在救助百姓了。 许天凡回忆起比翼节的事,那时,他已经尽力地对付过敌国的人了。由于镇北王狄齐下令不许让此事外泄,他只好守口如瓶。 “无论行侠仗义也好,报效国家也好,都是在做一件了不起的事!”许天凡热血沸腾起来,道,“希望有一天我们都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好!”张子羽拊掌道。 游云翔道:“以后大家都能成就大事!” 张子羽看着二人,心知二人非是池中之物,他日一定能成为翱翔苍穹的鸿鹄,遂道:“我们都是年轻人,一起来去迎接属于我们的未来吧!” 红霞,仿佛是一道热血,一道属于年轻人的热血! 在之后的日子里,张子羽偶尔会出现在二人面前。 他对许天凡的机关术颇有兴趣,有空时便还带一些齿轮锁之类的玩意给许天凡。 而许天凡则教他如何破解这些玩意。 再过一个月后,二人再次突破升灵,升到玄启四灵,此灵级也称为“转灵”,修炼者升到下一个灵级时,便到了玄晋境界。二人之前升灵的时间是一个月左右,而这次则用了两个月,可推知以后升灵将愈来愈难。 在这一个月里,调皮的云梦槐经常训练二人的反应能力,果然使二人的反应能力增强不少。 有一天,云孤月的妻子凌雪从娘家里回来。 许天凡和游云翔终于可以见到师母了。 主人屋子的大厅里。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许天凡道。 游云翔看着前方坐在椅子上的美妇,对身边的许天凡道:“果然很像!” 许天凡瞄了一眼美妇身边的云梦槐,笑道:“不!气质不像,师母贤良淑德,师姐却是刁蛮任性,她们简直是云壤之别。” 听到两个师弟在议论着,云梦槐蓦然向二人一笑,然后在瞬间把笑容化成一个比鬼怪还要吓人的表情,道:“信不信我把你们两个的舌头砍掉?!” “信!”许天凡笑道,“你有什么坏事是干不出的?” 那位坐在椅上的美妇盈盈一笑,对云梦槐道:“你也别欺负两个师弟了。” “娘!”撅起樱唇,云梦槐忽然撒起娇来,“明明是他们两个说我坏话!” 游云翔语带歉意地道:“师姐,我和天凡只是说笑而已,无意冒犯,请你见谅啊!” 许天凡瞟了一眼游云翔。 云梦槐的娘亲凌雪是一位秀丽端庄的妇人,她温柔的目光望着两个弟子,态度颇为友善。虽然她女儿继承了她的美貌,却缺少了她的那份文雅。 凌雪欢欣地道:“孤月真是幸运呀,能收到你们两个练武之才。” 听了师母的赞赏,许天凡和游云翔感到非常欢愉。 见过师母之后,二人也不打搅云孤月一家人了,遂回凉亭里打坐修炼。 秋风拂过后,冬雪便飘落。 又过了两个月。 现在是正值十二月。 精灵般的雪花纷飞满天,云雪山庄披上了白皑皑的衣裳,寒风正刮入许游二人经常去的那个凉亭。 现在,许天凡和游云翔不在凉亭里修炼,虽然二人都穿着棉衣,但也抵挡不了冬季的寒冷。所以凉亭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们身处练武堂中。 练武堂里有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云孤月也通晓各式各样的武器,无论二人想练什么,他都可以去教。 而许天凡只练剑法,游云翔当然只练枪法。 不过现在二人没有舞剑弄枪,因为二人都在打坐修炼着。 他们没有动,体内却生出一股股暖气,暖气激越着体内的经络。 难道他们又要升灵了? 现在体内的情况与前几次不同,前几次都是凉爽的气劲冲击着经络,今次的气体却是暖和的。然而,二人没有觉得丝毫奇怪,因为云孤月已经把此状况告知他们。 若在炎热的地方升灵,体内之气则是凉气,而在寒冷的地方升灵,体内就会生出一股暖流。 目前二人正处于玄启四灵,若再突破,二人就能升为玄晋一灵了! 片刻之后。 许天凡手里拿着测灵盘。 测灵盘珠子以往都是呈红色的,现在以泛出淡淡的黄芒。见到黄芒,二人便知道自己已经升到玄晋境界了。那是一件痛快的事! 如今,二人身上尽带比跑一个时辰步还要累的疲倦感,他们趴在地上,立刻进入了梦乡,就像一个三天三夜没有睡觉的人忽然睡在床上。 之后,云孤月得知二人境界已升,遂教二人伏羲教的玄术——八卦灵阵。 达到玄启三灵的修炼者已经可以修炼八卦灵阵了,而然云孤月现在才把此教给二人,是因为二人现在的基础恰好稳固。 修炼这玄术比较简单,修炼者只要念一下口诀,然后汇聚体内的“神”便可完成。 八卦灵阵注重防守,对付妖灵时效果比对付人时要强。 许游二人学得这种法术后,每天都训练几次,渐渐对此熟悉。 寒风在山庄里呼啸着。 纷纷而落的雪花,在窗外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 云孤月的屋子里,开着窗,张子羽和云梦槐依窗赏雪,仿佛一点也不觉得寒冷。 “梦槐,你老是捉弄二位师弟,那可是不行的。”凝视着窗外旖旎的雪景,身穿华贵的裘袍的张子羽淡然地说了一句话,然后静静等身边的师妹回答。 “我一直都做小师妹……”云梦槐也身穿着华贵裘袍,她双手交叉托胸,道,“我终于有两个师弟,当然要好好地欺负他们啦!” 张子羽从认识云梦槐那天起,就知道师妹的性子,作为师兄的他也被云梦槐捉弄过。不过,很多时候,云梦槐都对他非常温柔。她有时候可以是汹涌的长江,有时候也可以是一泓柔情的水。 云梦槐美眸一转,目光移向张子羽俊俏的脸上,道:“师兄,你何时才把你真实身份告诉天凡和云翔他们?我相信他们得知你的身份后,必然大吃一惊。” “嗯,以后有机会我便告知二位师弟。”张子羽浅浅一笑,然后把窗关上,让寒风停留在屋外,道,“下午我又要出外一趟,你帮我转告师傅。” 云梦槐点点头,她知道张子羽会如往日一样,出去干一些不让她知道的事。 然而心怀好奇的她并没有多问,因为张子羽在做完那些时候,一般都会把事情告诉她的。她只问道:“你何时才回来?” “也许十天后吧。”张子羽微微地笑了。 寒冬之雪缓缓融化,飞燕从更南的地方飞回,带来了春回大地的喜庆。 迎春花也渐渐地开满山野。 翌年。 这是建君一三二二年。 玄州大陆的年历,由建君元年开始算起。在建君元年,玄州大陆出现了一个大统一的国家,在此年之前的年份,都被称为“建君前”某年。 今年二月中旬。 许天凡和游云翔从去年八月份到现在,已经在云雪山庄里渡过半年时间了。比起以前,二人的身子强壮了很多,力气也大了很多。 这半年来,二人写了不少信给家里的人,也收到家里寄来的信。 许天凡也经常写信给唐如琳,却很少写信给乔冰。有一天,许天凡拆开了唐如琳寄过来的信,得知这位美人如今的玄武修为升到了玄易一灵,他心里也非常愉悦。 玄易境界就是高手的境界,唐如琳能成为高手,许天凡当然为她感到高兴! 现在他很想乘坐柳若纱的巨大灵鸟,因为他想飞到醉花派里。 醉花派的花永远带着醉醺醺的香味,就像酝酿已久的美酒。 他记得那些味道。 他也记得唐如琳的那份情愫。 思念如同一条无形的绳子,那绳子在羁绊着你的心。无论你和对方是否遥隔天涯,都会因为那条绳子而近如咫尺。 这半年里,虽然师姐时常来捉弄许游二人,但是他们早就看穿了那些伎俩了。在朝夕相对之下,二人和师姐的感情也越来越好,话也越聊越多。 至于师兄张子羽,他时常不见人影,不过和二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春风拂面而来,许天凡伫立在凉亭里,望着争艳的百花,忽然对游云翔道:“三月份里那天是医药交谈会吗?” 闻到此言,游云翔点头道:“今年的大会是在三月二十日那天开始,不过,我们要留到四月二十六日再离开。” 许天凡道:“我好想忘了四月二十六日是什么节日?” 游云翔道:“拜祭神农的祭日!我每年都在这天拜祭神农,你居然忘了。” “哈哈……我没有忘记。”许天凡一手搭在游云翔的肩膀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道,“我只是想从你口中确认一下罢了。我们何时出发?” 游云翔道:“今天我去和云师傅说一下,到三月份后就出发。” 他答应过师傅施承山,一定要在今天的暮春三月里去洪林谷。而他自己也非常渴望去到那里,到时候,他便可以认识天下名医,以及学得更多医药之术。 许天凡在想,终于出外游玩一番了。二人毕竟呆在云雪山庄半年了,虽然这半年里他和云翔离开过山庄,却走得不是很不远。 此时,一个人慢慢地向凉亭里走来。 见到他来了,许天凡以笑相迎,道:“师兄,找我们吗?” 张子羽道:“有事找二位师弟一谈,请跟我去练武堂吧。” 许天凡疑惑地道:“在此处谈不行吗?” “那是一件重要的是事。”张子羽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道:“你们去了练武堂便会知道。” 第五卷 第十六章 晋升境界 张子羽忽然问了一句话:“若敌国有一天来侵犯我国,你们会否报效国家?” 许游二人面面相觑。 游云翔微笑道:“若真的有那么一天,而我们是一名高手的话,必定会为百姓做一些事情。”他作为一名医者,责任是救助别人。如果以后他真的有能力去对付敌人,那么他就相当于在救助百姓了。 许天凡回忆起比翼节的事,那时,他已经尽力地对付过敌国的人了。由于镇北王狄齐下令不许让此事外泄,他只好守口如瓶。 “无论行侠仗义也好,报效国家也好,都是在做一件了不起的事!”许天凡热血沸腾起来,道,“希望有一天我们都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好!”张子羽拊掌道。 游云翔道:“以后大家都能成就大事!” 张子羽看着二人,心知二人非是池中之物,他日一定能成为翱翔苍穹的鸿鹄,遂道:“我们都是年轻人,一起来去迎接属于我们的未来吧!” 红霞,仿佛是一道热血,一道属于年轻人的热血! 在之后的日子里,张子羽偶尔会出现在二人面前。 他对许天凡的机关术颇有兴趣,有空时便还带一些齿轮锁之类的玩意给许天凡。 而许天凡则教他如何破解这些玩意。 再过一个月后,二人再次突破升灵,升到玄启四灵,此灵级也称为“转灵”,修炼者升到下一个灵级时,便到了玄晋境界。二人之前升灵的时间是一个月左右,而这次则用了两个月,可推知以后升灵将愈来愈难。 在这一个月里,调皮的云梦槐经常训练二人的反应能力,果然使二人的反应能力增强不少。 有一天,云孤月的妻子凌雪从娘家里回来。 许天凡和游云翔终于可以见到师母了。 主人屋子的大厅里。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许天凡道。 游云翔看着前方坐在椅子上的美妇,对身边的许天凡道:“果然很像!” 许天凡瞄了一眼美妇身边的云梦槐,笑道:“不!气质不像,师母贤良淑德,师姐却是刁蛮任性,她们简直是云壤之别。” 听到两个师弟在议论着,云梦槐蓦然向二人一笑,然后在瞬间把笑容化成一个比鬼怪还要吓人的表情,道:“信不信我把你们两个的舌头砍掉?!” “信!”许天凡笑道,“你有什么坏事是干不出的?” 那位坐在椅上的美妇盈盈一笑,对云梦槐道:“你也别欺负两个师弟了。” “娘!”撅起樱唇,云梦槐忽然撒起娇来,“明明是他们两个说我坏话!” 游云翔语带歉意地道:“师姐,我和天凡只是说笑而已,无意冒犯,请你见谅啊!” 许天凡瞟了一眼游云翔。 云梦槐的娘亲凌雪是一位秀丽端庄的妇人,她温柔的目光望着两个弟子,态度颇为友善。虽然她女儿继承了她的美貌,却缺少了她的那份文雅。 凌雪欢欣地道:“孤月真是幸运呀,能收到你们两个练武之才。” 听了师母的赞赏,许天凡和游云翔感到非常欢愉。 见过师母之后,二人也不打搅云孤月一家人了,遂回凉亭里打坐修炼。 秋风拂过后,冬雪便飘落。 又过了两个月。 现在是正值十二月。 精灵般的雪花纷飞满天,云雪山庄披上了白皑皑的衣裳,寒风正刮入许游二人经常去的那个凉亭。 现在,许天凡和游云翔不在凉亭里修炼,虽然二人都穿着棉衣,但也抵挡不了冬季的寒冷。所以凉亭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们身处练武堂中。 练武堂里有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云孤月也通晓各式各样的武器,无论二人想练什么,他都可以去教。 而许天凡只练剑法,游云翔当然只练枪法。 不过现在二人没有舞剑弄枪,因为二人都在打坐修炼着。 他们没有动,体内却生出一股股暖气,暖气激越着体内的经络。 难道他们又要升灵了? 现在体内的情况与前几次不同,前几次都是凉爽的气劲冲击着经络,今次的气体却是暖和的。然而,二人没有觉得丝毫奇怪,因为云孤月已经把此状况告知他们。 若在炎热的地方升灵,体内之气则是凉气,而在寒冷的地方升灵,体内就会生出一股暖流。 目前二人正处于玄启四灵,若再突破,二人就能升为玄晋一灵了! 片刻之后。 许天凡手里拿着测灵盘。 测灵盘珠子以往都是呈红色的,现在以泛出淡淡的黄芒。见到黄芒,二人便知道自己已经升到玄晋境界了。那是一件痛快的事! 如今,二人身上尽带比跑一个时辰步还要累的疲倦感,他们趴在地上,立刻进入了梦乡,就像一个三天三夜没有睡觉的人忽然睡在床上。 之后,云孤月得知二人境界已升,遂教二人伏羲教的玄术——八卦灵阵。 达到玄启三灵的修炼者已经可以修炼八卦灵阵了,而然云孤月现在才把此教给二人,是因为二人现在的基础恰好稳固。 修炼这玄术比较简单,修炼者只要念一下口诀,然后汇聚体内的“神”便可完成。 八卦灵阵注重防守,对付妖灵时效果比对付人时要强。 许游二人学得这种法术后,每天都训练几次,渐渐对此熟悉。 寒风在山庄里呼啸着。 纷纷而落的雪花,在窗外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 云孤月的屋子里,开着窗,张子羽和云梦槐依窗赏雪,仿佛一点也不觉得寒冷。 “梦槐,你老是捉弄二位师弟,那可是不行的。”凝视着窗外旖旎的雪景,身穿华贵的裘袍的张子羽淡然地说了一句话,然后静静等身边的师妹回答。 “我一直都做小师妹……”云梦槐也身穿着华贵裘袍,她双手交叉托胸,道,“我终于有两个师弟,当然要好好地欺负他们啦!” 张子羽从认识云梦槐那天起,就知道师妹的性子,作为师兄的他也被云梦槐捉弄过。不过,很多时候,云梦槐都对他非常温柔。她有时候可以是汹涌的长江,有时候也可以是一泓柔情的水。 云梦槐美眸一转,目光移向张子羽俊俏的脸上,道:“师兄,你何时才把你真实身份告诉天凡和云翔他们?我相信他们得知你的身份后,必然大吃一惊。” “嗯,以后有机会我便告知二位师弟。”张子羽浅浅一笑,然后把窗关上,让寒风停留在屋外,道,“下午我又要出外一趟,你帮我转告师傅。” 云梦槐点点头,她知道张子羽会如往日一样,出去干一些不让她知道的事。 然而心怀好奇的她并没有多问,因为张子羽在做完那些时候,一般都会把事情告诉她的。她只问道:“你何时才回来?” “也许十天后吧。”张子羽微微地笑了。 寒冬之雪缓缓融化,飞燕从更南的地方飞回,带来了春回大地的喜庆。 迎春花也渐渐地开满山野。 翌年。 这是建君一三二二年。 玄州大陆的年历,由建君元年开始算起。在建君元年,玄州大陆出现了一个大统一的国家,在此年之前的年份,都被称为“建君前”某年。 今年二月中旬。 许天凡和游云翔从去年八月份到现在,已经在云雪山庄里渡过半年时间了。比起以前,二人的身子强壮了很多,力气也大了很多。 这半年来,二人写了不少信给家里的人,也收到家里寄来的信。 许天凡也经常写信给唐如琳,却很少写信给乔冰。有一天,许天凡拆开了唐如琳寄过来的信,得知这位美人如今的玄武修为升到了玄易一灵,他心里也非常愉悦。 玄易境界就是高手的境界,唐如琳能成为高手,许天凡当然为她感到高兴! 现在他很想乘坐柳若纱的巨大灵鸟,因为他想飞到醉花派里。 醉花派的花永远带着醉醺醺的香味,就像酝酿已久的美酒。 他记得那些味道。 他也记得唐如琳的那份情愫。 思念如同一条无形的绳子,那绳子在羁绊着你的心。无论你和对方是否遥隔天涯,都会因为那条绳子而近如咫尺。 这半年里,虽然师姐时常来捉弄许游二人,但是他们早就看穿了那些伎俩了。在朝夕相对之下,二人和师姐的感情也越来越好,话也越聊越多。 至于师兄张子羽,他时常不见人影,不过和二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春风拂面而来,许天凡伫立在凉亭里,望着争艳的百花,忽然对游云翔道:“三月份里那天是医药交谈会吗?” 闻到此言,游云翔点头道:“今年的大会是在三月二十日那天开始,不过,我们要留到四月二十六日再离开。” 许天凡道:“我好想忘了四月二十六日是什么节日?” 游云翔道:“拜祭神农的祭日!我每年都在这天拜祭神农,你居然忘了。” “哈哈……我没有忘记。”许天凡一手搭在游云翔的肩膀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道,“我只是想从你口中确认一下罢了。我们何时出发?” 游云翔道:“今天我去和云师傅说一下,到三月份后就出发。” 他答应过师傅施承山,一定要在今天的暮春三月里去洪林谷。而他自己也非常渴望去到那里,到时候,他便可以认识天下名医,以及学得更多医药之术。 许天凡在想,终于出外游玩一番了。二人毕竟呆在云雪山庄半年了,虽然这半年里他和云翔离开过山庄,却走得不是很不远。 此时,一个人慢慢地向凉亭里走来。 见到他来了,许天凡以笑相迎,道:“师兄,找我们吗?” 张子羽道:“有事找二位师弟一谈,请跟我去练武堂吧。” 许天凡疑惑地道:“在此处谈不行吗?” “那是一件重要的是事。”张子羽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道:“你们去了练武堂便会知道。” 第五卷 第十七章 真实身份 练武堂。 一位身穿黄衣的男子伫立此处,见到张子羽三人来了,便对许天凡和游云翔作揖一下,道:“二位一定是许天凡和游云翔师弟了,久仰久仰。” 许天凡见这位男子身材高大,长相英俊,充满着一股阳刚之气。许天凡来到黄衣男子身前,微笑地道:“你称我们为师弟,那你是哪位师兄啊?” 那位男子道:“在下秦鼎。” ——秦鼎?!万里挑一的高手秦鼎?! 许天凡和游云翔瞪大了双目。 张子羽道:“他是我们的二师兄,也是当今朝廷最杰出的御令者之一。” 秦鼎挠挠后脑袋,不好意思地傻笑起来,道:“最杰出?我没有那么厉害吧。” 见到秦鼎此刻的样子,许天凡和游云翔都有点怀疑秦鼎到底是不是真的御令者,因为他现在散发出一种呆呆之气。平时,二人在师傅的口中了解到的秦鼎,是一位傲气凌人的人物,如今他们看到了本人,才知道传说和现实是不一样的。 接着,许游二人各自介绍自己。 聊了片刻后,许天凡对张子羽道:“你叫我和云翔来此,是为了介绍秦师兄给我们认识?” 张子羽摇摇头,道:“其实,我有一件特别之事告诉二位,请你们听后务必保密。” 话音刚落,练武堂里的气氛倏地一变,使许天凡和游云翔觉得自己身处于一个黑暗的地方。 许天凡压低声线道:“到底所为何事?” “你不用低声跟我说话,此处没有旁人。”张子羽微笑道,“在我说出那件事前,先让二人过目一下秦师兄带来的东西。” “什么东西?”许天凡连忙道。 秦鼎肃然道:“一件机关武器。” 对于有关机关术的东西,许天凡都会兴趣。以前张子羽给许天凡的机关玩意基本都是齿轮锁,不知道今次的物品会是什么? 练武堂的地板上有一个包袱。 秦鼎从包袱里拿出一个普通的物体,却让许天凡感到兴趣盎然。 那普通的物体不过是一个黑色的盾牌,可是许天凡却认为其大有文章,他相信里面有一些别人难以破解的机关术,否则的话,那个盾牌绝对不会被万里挑一的高手带到此处让他过目。 可是,许天凡只发现此盾牌除了中间有一竖整齐的细缝,以及其比较厚一点,别无异样,遂问道:“它里面暗藏着何种机关?” 秦鼎把盾牌递到许天凡的手上,道:“此盾牌其实是一个可以射出箭头的武器,我们暂且称它为‘盾弩’。你看看盾牌正面那一竖细缝。” 接过此机关武器之后,望着秦鼎所说的细缝,许天凡思忖半晌,道:“盾牌正面的两块黑色的铁可以像两扇门般打开,而盾牌里面就藏有箭头,我说的没错吧?” 秦鼎点头道:“正是如此。” 许天凡道:“你可否把它打开?” 秦鼎挠挠头,抱歉地道:“我来此找你是希望你能把它打开。其实,我们试过要打开它,可是不知道接触到什么机关,它就自动地毁了,成了一堆废铁烂木。” 许天凡在想着,秦鼎是御令者,很可能在执行朝廷任务时遇到了这种被称为盾弩之物,但是他无法把盾牌打开,所以便通张子羽来向许天凡求助。 “让我试试。”许天凡决定挑战此物。 许天凡坐在椅上,双手在扭动盾弩背面的一些按钮。片刻之后,结果令他感到失望。 那个盾牌在“卡”的一声之后,忽然整个裂掉,这时许天凡从废铁烂木中发现一堆锋利的箭头。许天凡数了一下,得知此处有二十个箭头。 秦鼎并没有感到失望,因为他已经失望过多次了,只微笑地道:“不要紧,我的包袱里还有两个盾弩,可以让许师弟你继续研究。” 游云翔在一旁看着,虽然感到有些无聊,但是他感到张子羽师兄有重要之事要对他们二人说,故此他只好耐心地等下去。 许天凡开始研究第二件盾弩。 时间慢慢地流走…… 夕阳渐落,天渐暗。 许天凡在研究第二件机关武器时,也感到难以去破解,就像独自一人在复杂的迷宫里迷失方向。忽然,他想起了宁怡姐姐送给他的机关术皮卷。来到云雪山庄后,他时常在房子里研究此皮卷,掌握了更深一层的机关术。 回忆起皮卷上的内容,许天凡继续动手破解机关。 卡! 又是“卡”的一声。 盾弩这次没有自动毁坏。 盾牌正面合起来的两块黑铁像门一样打开,二十个箭头像迎客的主人般看着众人。 “许师弟真是厉害!”秦鼎欢欣地道。 张子羽见到秦鼎笑得双目都弯起来,也欢欣地道:“秦师兄,我之前说得不错吧,天下有什么机关可以难倒许师弟呢?” “哪里、哪里……”许天凡不好意思地道:“机关术博大精深,我也不过是略懂一二罢了。” 游云翔道:“天凡,你也太谦虚了。我可以作证,天凡对机关术的认识绝非略懂一二!” 许天凡道:“那我就是略懂三四吧……” 秦鼎握着盾弩背后的握柄,望了一眼练武堂里的一些箭靶,道:“我要试试盾弩的威力。” 许天凡也想看看此机关武器的威力到底如何,不知其能否比得上他袖里发出箭头的机括?在燕阳的时候,许天凡研制了一种强悍的机括,所发出的箭头射入一道墙厚的石块后,有半根箭头都穿过了石头。 许天凡提议道:“不如用此去射石头吧。” 练武堂里有一些石块,那石块也有一道墙厚。 秦鼎扳动牌后面的机括,牌前有四道寒光飞射而出。 四个箭头入石。 箭头深入石块里,却没有射穿石块。 既然箭头能深入石块,也足以说明这个盾弩的威力非常强悍。此物即可化弩进攻,亦可成盾防守,是一个攻防兼备的奇特武器。 秦鼎望着被箭头深深插进的石块,蹙眉道:“敌军发明的武器果然厉害!” 敌军?难道是煌国的军队吗? 许天凡和游云翔都心感疑惑。 张子羽望着两个师弟一脸惘然,遂道:“此盾弩是秦师兄从煌国里的义军处拿回来的。” 闻到此言,许天凡连忙道:“是起义对付煌国的义军吗?” 秦鼎道:“我正是从义军中的其中一派手中拿回来的,不过盾弩非是义军所制造的。” 游云翔蹙起剑眉,道:“难道是煌国人制造的?” 秦鼎正色道:“是的,煌国镇压义军中的一队军队利用此武器,击败了一只都很强势凶猛的斧军。”见到二人好像不清楚斧军是什么,秦鼎便接续道:“斧军是三大起义军中最厉害的一派,‘斧’是斧头的‘斧’。其军队是由帮派万斧门和一些义军组成的,位于我们边境外的煌国之地。” 在秦鼎的话刚刚说完时,张子羽就马上说出煌国里的局势——原本,在煌国里起义的军队一共有八派,可是经过了数月之战后,只剩下了三派。其中士兵最多、胜利最多的便是斧军。 至于万斧门则是一个信仰蚩尤的帮派,在煌国里的帮派中实力稍逊于黑石帮。万斧门组织起义后,得到一些其他义军的加入,所以成立了斧军。 煌国在西边有魂国这一强悍的敌人,南面则有斧军这难缠的军队,而且还要对付其他两队义军,实在是陷入险境。但是煌国实力深厚,面对四个敌人还是稳如泰山。 由于敌人众多,故此煌国如今无暇对付颛国,颛国百姓暂时还未被战火燃烧到。 张子羽把局势扼要说完后,便对两位师弟道:“今日叫你们来此,我想说出我的真实身份。” 现在练武堂的气氛又猝然变化,又使许游二人觉得自己身处于一个黑暗的地方。 张子羽到底有何身份呢? 他既然如此关心局势,那么他的身份是否与颛国的军队有关? 许天凡和游云翔都在等着他开口。 “在我说出我的身份前,你们要对此保密啊!”张子羽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许游二人都立即答应张子羽的话。 “其实,我真实的身份是……”张子羽双手放于背后,目光扫视过两个师弟,不快不慢地道,“颛国三王子——张懿。” 与自己相处半年的师兄突然变成了王子,无论是谁,都会感到非常惊讶! 许游二人现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有毛病。 这位师兄真的是王子?! “你们不信?”张子羽道。 秦鼎对张子羽道:“我一开始知道你是三王子时,比两位师弟还要惊讶呢。” 张子羽呵呵一笑,道:“是呀,你和梦槐开始时都是一样,惊讶得不相信我的话。” 许天凡和游云翔互望一眼。 接着,许天凡以询问的目光望着张子羽,道:“你真的是三王子,你的真名真的叫张懿?” “嗯,我没有骗你们。”张子羽点头道,“不过,我一般外出时,都是用‘子羽’这名字的。一直以来我都未曾告知二人,真是抱歉。” 许游二人都理解作为王子的张懿。若张懿在独自外出时,高调地把自己的身份告知别人,那么危险就会时刻伴随着他左右。 游云翔对张子羽道:“为何你现在又告知我们呢?” “因为……”张子羽脸色一肃,道,“我想请二人帮我去办一件神秘任务。” 许天凡好奇地道:“什么任务如此神秘?” 张子羽道:“协助斧军,对抗煌国!” 惊讶又在出从许游二人双目迸射而出。 张子羽没有等二人把心里惊讶压下来,就对秦鼎说道:“秦师兄,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两位师弟吧。” 第五卷 第十七章 真实身份 练武堂。 一位身穿黄衣的男子伫立此处,见到张子羽三人来了,便对许天凡和游云翔作揖一下,道:“二位一定是许天凡和游云翔师弟了,久仰久仰。” 许天凡见这位男子身材高大,长相英俊,充满着一股阳刚之气。许天凡来到黄衣男子身前,微笑地道:“你称我们为师弟,那你是哪位师兄啊?” 那位男子道:“在下秦鼎。” ——秦鼎?!万里挑一的高手秦鼎?! 许天凡和游云翔瞪大了双目。 张子羽道:“他是我们的二师兄,也是当今朝廷最杰出的御令者之一。” 秦鼎挠挠后脑袋,不好意思地傻笑起来,道:“最杰出?我没有那么厉害吧。” 见到秦鼎此刻的样子,许天凡和游云翔都有点怀疑秦鼎到底是不是真的御令者,因为他现在散发出一种呆呆之气。平时,二人在师傅的口中了解到的秦鼎,是一位傲气凌人的人物,如今他们看到了本人,才知道传说和现实是不一样的。 接着,许游二人各自介绍自己。 聊了片刻后,许天凡对张子羽道:“你叫我和云翔来此,是为了介绍秦师兄给我们认识?” 张子羽摇摇头,道:“其实,我有一件特别之事告诉二位,请你们听后务必保密。” 话音刚落,练武堂里的气氛倏地一变,使许天凡和游云翔觉得自己身处于一个黑暗的地方。 许天凡压低声线道:“到底所为何事?” “你不用低声跟我说话,此处没有旁人。”张子羽微笑道,“在我说出那件事前,先让二人过目一下秦师兄带来的东西。” “什么东西?”许天凡连忙道。 秦鼎肃然道:“一件机关武器。” 对于有关机关术的东西,许天凡都会兴趣。以前张子羽给许天凡的机关玩意基本都是齿轮锁,不知道今次的物品会是什么? 练武堂的地板上有一个包袱。 秦鼎从包袱里拿出一个普通的物体,却让许天凡感到兴趣盎然。 那普通的物体不过是一个黑色的盾牌,可是许天凡却认为其大有文章,他相信里面有一些别人难以破解的机关术,否则的话,那个盾牌绝对不会被万里挑一的高手带到此处让他过目。 可是,许天凡只发现此盾牌除了中间有一竖整齐的细缝,以及其比较厚一点,别无异样,遂问道:“它里面暗藏着何种机关?” 秦鼎把盾牌递到许天凡的手上,道:“此盾牌其实是一个可以射出箭头的武器,我们暂且称它为‘盾弩’。你看看盾牌正面那一竖细缝。” 接过此机关武器之后,望着秦鼎所说的细缝,许天凡思忖半晌,道:“盾牌正面的两块黑色的铁可以像两扇门般打开,而盾牌里面就藏有箭头,我说的没错吧?” 秦鼎点头道:“正是如此。” 许天凡道:“你可否把它打开?” 秦鼎挠挠头,抱歉地道:“我来此找你是希望你能把它打开。其实,我们试过要打开它,可是不知道接触到什么机关,它就自动地毁了,成了一堆废铁烂木。” 许天凡在想着,秦鼎是御令者,很可能在执行朝廷任务时遇到了这种被称为盾弩之物,但是他无法把盾牌打开,所以便通张子羽来向许天凡求助。 “让我试试。”许天凡决定挑战此物。 许天凡坐在椅上,双手在扭动盾弩背面的一些按钮。片刻之后,结果令他感到失望。 那个盾牌在“卡”的一声之后,忽然整个裂掉,这时许天凡从废铁烂木中发现一堆锋利的箭头。许天凡数了一下,得知此处有二十个箭头。 秦鼎并没有感到失望,因为他已经失望过多次了,只微笑地道:“不要紧,我的包袱里还有两个盾弩,可以让许师弟你继续研究。” 游云翔在一旁看着,虽然感到有些无聊,但是他感到张子羽师兄有重要之事要对他们二人说,故此他只好耐心地等下去。 许天凡开始研究第二件盾弩。 时间慢慢地流走…… 夕阳渐落,天渐暗。 许天凡在研究第二件机关武器时,也感到难以去破解,就像独自一人在复杂的迷宫里迷失方向。忽然,他想起了宁怡姐姐送给他的机关术皮卷。来到云雪山庄后,他时常在房子里研究此皮卷,掌握了更深一层的机关术。 回忆起皮卷上的内容,许天凡继续动手破解机关。 卡! 又是“卡”的一声。 盾弩这次没有自动毁坏。 盾牌正面合起来的两块黑铁像门一样打开,二十个箭头像迎客的主人般看着众人。 “许师弟真是厉害!”秦鼎欢欣地道。 张子羽见到秦鼎笑得双目都弯起来,也欢欣地道:“秦师兄,我之前说得不错吧,天下有什么机关可以难倒许师弟呢?” “哪里、哪里……”许天凡不好意思地道:“机关术博大精深,我也不过是略懂一二罢了。” 游云翔道:“天凡,你也太谦虚了。我可以作证,天凡对机关术的认识绝非略懂一二!” 许天凡道:“那我就是略懂三四吧……” 秦鼎握着盾弩背后的握柄,望了一眼练武堂里的一些箭靶,道:“我要试试盾弩的威力。” 许天凡也想看看此机关武器的威力到底如何,不知其能否比得上他袖里发出箭头的机括?在燕阳的时候,许天凡研制了一种强悍的机括,所发出的箭头射入一道墙厚的石块后,有半根箭头都穿过了石头。 许天凡提议道:“不如用此去射石头吧。” 练武堂里有一些石块,那石块也有一道墙厚。 秦鼎扳动牌后面的机括,牌前有四道寒光飞射而出。 四个箭头入石。 箭头深入石块里,却没有射穿石块。 既然箭头能深入石块,也足以说明这个盾弩的威力非常强悍。此物即可化弩进攻,亦可成盾防守,是一个攻防兼备的奇特武器。 秦鼎望着被箭头深深插进的石块,蹙眉道:“敌军发明的武器果然厉害!” 敌军?难道是煌国的军队吗? 许天凡和游云翔都心感疑惑。 张子羽望着两个师弟一脸惘然,遂道:“此盾弩是秦师兄从煌国里的义军处拿回来的。” 闻到此言,许天凡连忙道:“是起义对付煌国的义军吗?” 秦鼎道:“我正是从义军中的其中一派手中拿回来的,不过盾弩非是义军所制造的。” 游云翔蹙起剑眉,道:“难道是煌国人制造的?” 秦鼎正色道:“是的,煌国镇压义军中的一队军队利用此武器,击败了一只都很强势凶猛的斧军。”见到二人好像不清楚斧军是什么,秦鼎便接续道:“斧军是三大起义军中最厉害的一派,‘斧’是斧头的‘斧’。其军队是由帮派万斧门和一些义军组成的,位于我们边境外的煌国之地。” 在秦鼎的话刚刚说完时,张子羽就马上说出煌国里的局势——原本,在煌国里起义的军队一共有八派,可是经过了数月之战后,只剩下了三派。其中士兵最多、胜利最多的便是斧军。 至于万斧门则是一个信仰蚩尤的帮派,在煌国里的帮派中实力稍逊于黑石帮。万斧门组织起义后,得到一些其他义军的加入,所以成立了斧军。 煌国在西边有魂国这一强悍的敌人,南面则有斧军这难缠的军队,而且还要对付其他两队义军,实在是陷入险境。但是煌国实力深厚,面对四个敌人还是稳如泰山。 由于敌人众多,故此煌国如今无暇对付颛国,颛国百姓暂时还未被战火燃烧到。 张子羽把局势扼要说完后,便对两位师弟道:“今日叫你们来此,我想说出我的真实身份。” 现在练武堂的气氛又猝然变化,又使许游二人觉得自己身处于一个黑暗的地方。 张子羽到底有何身份呢? 他既然如此关心局势,那么他的身份是否与颛国的军队有关? 许天凡和游云翔都在等着他开口。 “在我说出我的身份前,你们要对此保密啊!”张子羽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许游二人都立即答应张子羽的话。 “其实,我真实的身份是……”张子羽双手放于背后,目光扫视过两个师弟,不快不慢地道,“颛国三王子——张懿。” 与自己相处半年的师兄突然变成了王子,无论是谁,都会感到非常惊讶! 许游二人现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有毛病。 这位师兄真的是王子?! “你们不信?”张子羽道。 秦鼎对张子羽道:“我一开始知道你是三王子时,比两位师弟还要惊讶呢。” 张子羽呵呵一笑,道:“是呀,你和梦槐开始时都是一样,惊讶得不相信我的话。” 许天凡和游云翔互望一眼。 接着,许天凡以询问的目光望着张子羽,道:“你真的是三王子,你的真名真的叫张懿?” “嗯,我没有骗你们。”张子羽点头道,“不过,我一般外出时,都是用‘子羽’这名字的。一直以来我都未曾告知二人,真是抱歉。” 许游二人都理解作为王子的张懿。若张懿在独自外出时,高调地把自己的身份告知别人,那么危险就会时刻伴随着他左右。 游云翔对张子羽道:“为何你现在又告知我们呢?” “因为……”张子羽脸色一肃,道,“我想请二人帮我去办一件神秘任务。” 许天凡好奇地道:“什么任务如此神秘?” 张子羽道:“协助斧军,对抗煌国!” 惊讶又在出从许游二人双目迸射而出。 张子羽没有等二人把心里惊讶压下来,就对秦鼎说道:“秦师兄,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两位师弟吧。” 第五卷 第十八章 神秘任务 今天发生了两件令人惊讶的事,一是张子羽居然会是颛国的三王子,二是这个三王子居然请许天凡和游云翔去对抗煌国。 此时,作为朝廷御令者的秦鼎对二人道:“我知道你们要在三月份里,参加洪林谷的医药交流大会。” 游云翔道:“没错,这和你们的计划有何关系?” 秦鼎道:“洪林谷位于中土,属于魂国的领土,同时也临近三国的边境。现在距离大会开始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你们不妨帮我们一下。” 许天凡暗想,自己和云翔一个会机关术,另一个会医药术,在一定程度上能帮助得了斧军对抗煌国。但是,他觉得自己的能力还是不足,便道:“对于军事,我们两兄弟也帮不了什么大忙啊。” “一定可以帮得上!”张子羽望着二人,双目带着恳求的眼色,道:“许师弟你会机关术,而游师弟则会医药术,必定能协助风军。其实,身为三王子的我和身为御令者的秦师兄,早就知道半年前镇北王一事,很佩服二人能力!我们绝对相信你们能担当大任!” “子羽说得不错!”秦鼎把手中的盾弩递给许天凡,然后对两位师弟道,“许师弟只负责破解、研制机关武器,令煌国军大败。而我们一行,极可能会受伤,故此需要游师弟来照顾。” “可是……”许天凡觉得还是很为难,道,“要我们在一个多月打败煌国军队,这确实不可能啊!而且,我不想制造用于杀人的武器!” 许天凡答应过施宁怡,不许研制夺人性命的武器。虽然他的机关衣里的暗器可以杀人,不过那些暗器是用来防身的。施宁怡厌恶战争,当然不希望她的徒弟把机关术用于战争中。 张子羽道:“不用你制造杀人武器,你只需要破解敌军的机关术方可,而且你们又不用亲自上战场。” 虽然不用上战场,但是二人也不想卷入此战争中。 游云翔此刻在想,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就不能再见到安处家中的施小玉了。而且,他答应过师傅施承山要参加洪林谷的医药大会,若因战事而耽误了去大会的时间,那该如何对得起师傅? 游云翔摇摇头,道:“我们两兄弟真的不能担当此大任啊!张师兄……三王子,你另觅其他合适人选吧。朝廷人才济济啊!” 张子羽道:“不瞒你们,这个神秘任务不关朝廷的事。” “什么?!”许天凡大声惊呼。 “是我自作主张,要去协助斧军的。”张子羽道。 游云翔心有疑窦,道:“那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我会慢慢地跟你们讲清楚。”张子羽微笑一下之后,脸色又肃穆起来,“首先要说一下我家中之事,我大王兄精通政事,现在为父王处理朝政大事。而我二王兄善于行军大将,在十年前为国抗敌,赢了不少场战。十年前,我还是一个小孩。而如今我已经二十二岁了,在处理政事和军事方面都逊色于两位兄长,有愧于父王,有愧于国家!” 看着张子羽此刻的样子,许天凡和游云翔都知道他很想为国立功,却难以如愿。 张子羽继续道:“在我十四岁那年,我拜于云师傅门下,希望能修炼成万人挑一的高手,然后去当御令者。如此一来,方可为朝廷效命。” 秦鼎道:“子羽在这几年里进行着刻苦的修炼,一开始也如你们那样,每天都在山上跑步。作为一个王子,居然能有此毅力,实在难得。” 许天凡向三王子问道:“那现在你做了御令者了吗?” 张子羽轻轻摇头,道:“我还未到达玄空境界,尚未有资格做御令者。在你们来了山庄半年内,不知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些关于我的事?” 许天凡道:“关于你的事?” 张子羽道:“那事情就经常有人来找我,然后我就跟着出去,一去就是十天左右。” “哦……”许天凡恍然道,“原来是此事啊,我们是觉得有一点奇怪。你出去到底所为何事呢?” 张子羽道:“我去对付一些盗贼、妖灵。” 闻到此言,许天凡和游云翔都怔了一下,前者道:“你这么做,是为了训练自己?” 张子羽点了一下头,道:“我要不断地从实战中获得经验,以便以后加入御令部。平时,我和一些士兵去对付一些盗贼、妖灵,却并未获得什么大功。” 许天凡道:“现在煌国和斧军大战,你觉得你立功的机会来了?” “没错!”张子羽双目迸射出炙热的光芒,道:“我终于有机会立大功了!” 秦鼎道:“在半年前,煌国派出黑石帮对付镇北王,企图利用狄文谋得王位。黑石帮失败了,皇上大怒,本要出兵北上,讨伐煌国,但是镇北王认为那时并非出兵的时机,他为了顾全大局而劝皇上暂时静观局势。” 张子羽道:“后来斧军起义,大胜煌军,父王和朝中大臣便商讨与是否要和斧军联盟。大多数臣子都觉得坐山观虎斗是最好的,他们都不愿意出兵而招惹煌国。最终,朝廷决定暗中与斧军联盟,暗中给斧军提供军粮、武器等物资。虽然说是暗中联盟,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煌国早就知晓此事,因为煌国的探子也不是白吃饭的人。” 许天凡和游云翔听了这些话,才知道自己国家与煌国里的义军联盟。 “一个月前,斧军大败,其重要城池丹雁被煌国夺回。”顿了一下,张子羽轻轻蹙眉,又继续道,“朝廷就讨论着应否继续与斧军联盟对付煌国,很多臣子都想停止联盟,因为他们觉得支助失败的斧军是在浪费物资。而我,却想去协助这个义军!” 游云翔愕然道:“那为何张师兄有此想法呢?” 张子羽回答:“因为只有斧军才是真正有实力对付煌国的,而且斧军在占领之地连着我国边境。若他们被煌国歼灭,煌国必定会挥军南下,进攻我国!” 说着说着,张子羽不禁激动起来,继续道:“父王和两位兄长都不愿再协助斧军,他们和镇北王觉得还是静观局势是最好的。其实,我有劝过他们,说斧军能对付煌国!在父王和兄长开始接受我的想法时,煌国突然出了一个用奇特机关武器的军队,以小小的人数再次击败了斧军!故此,父王他们更不愿接受我的建议了。” 秦鼎接过话来,替张子羽说下去:“于是,子羽便找到了我,希望能协助斧军打一场胜仗,那么朝廷就会认同斧军是有实力对付煌国的!那么,我国必定会继续支助斧军。” 听了这些话,许天凡和游云翔心里都生出愧疚之意,二人以前经常说要如何去帮助百姓,却没有真正做到。而现在协助斧军去对付煌国,也就等于帮助颛国百姓,二人却不愿意接受这任务。 所以,二人心里被愧疚填满了。 但是二人不答应三王子也属正常之事,他们不想因为战争而使自己受到伤害,而且也不想因此连累了安居在幽月林里的施承山一家。 二人感觉就卷入战争,就像走上了充满毒蛇的丛林,若不小心,就会成为毒蛇牙下的亡魂。 张子羽也洞悉二人的忧虑,遂道:“此次行动是一个秘密任务,而你们也不用亲自上战场杀敌。我可以保证,你们是不会被敌人得悉身份的!” 如果敌人不知道许天凡和游云翔的身份,那么施承山一家人也不会因此受到牵连。 “此事我有请求过父王,说服他派秦师兄暗中执行此行动。故此,父王也不知道我也有份去煌国。”感激地望了秦鼎一眼,张子羽又对二人说道,“其实,父王也想以此次行动来测试斧军,看看他们能否大败煌国。倘若斧军打胜一场仗,那父王才会继续和他们联盟。两位师弟,你们可以慢慢地斟酌一下,明天告诉我也是可以的。” 秦鼎抱拳道:“为了国家大义,你们要认真的思考一下啊!” 忽然间,许天凡和游云翔都觉得自己身上多了一个担子。 重重的任务就放置在担子上面。 张子羽道:“此事连师傅他们也不知道,你们千万可不要告知他们啊。” 在许游二人答应了张子羽后,众人便离开练武堂。 夜已临,星月悬空。 许天凡和游云翔在晚膳期间,问过师傅云孤月,确认了张子羽便是三王子张懿。与此同时,云孤月也答应了二人去洪林谷一事。 饭后,许天凡的房间里。 许天凡坐在床上,望着坐在椅子上的游云翔,道:“我们两兄弟不用亲自上战场……敌人也不会知道我们的身份……这貌似挺不错的。” 游云翔耸肩道:“万一有意外怎么办?” 许天凡喟叹一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们以前非常倒霉,老是遇到麻烦之事……”游云翔蹙眉道,他想起半年前的一些遭遇,虽然那些事情已过很久,却还是镂刻在他心里。 “虽然遇到的是麻烦之事,”许天凡笑道,“不过我们也因祸得福啊!若我没有提王爷挡了那一下,我们不会有资金开办茶馆、药店,你说是不是?” 游云翔微微一笑,他看着想法乐观的许天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他也同意许天凡的观点,他们二人的确因祸得福。 现在,他很想知道天凡到底要不要答应张子羽。如果天凡真的答应了,那么他也一定会支持自己的好兄弟的。 “你想好没有?”游云翔询问道,“我们应否去做那个神秘任务?” 许天凡迎接游云翔的眼神…… 明月,繁星,在夜空里展现出神秘的魅力。 夜色下,张子羽的房间。 秦鼎站在张子羽身旁,凝视着窗外的月色,道:“你觉得他们会答应吗?” 张子羽笑了笑,自信地道:“必定会答应!” 第五卷 第十八章 神秘任务 今天发生了两件令人惊讶的事,一是张子羽居然会是颛国的三王子,二是这个三王子居然请许天凡和游云翔去对抗煌国。 此时,作为朝廷御令者的秦鼎对二人道:“我知道你们要在三月份里,参加洪林谷的医药交流大会。” 游云翔道:“没错,这和你们的计划有何关系?” 秦鼎道:“洪林谷位于中土,属于魂国的领土,同时也临近三国的边境。现在距离大会开始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你们不妨帮我们一下。” 许天凡暗想,自己和云翔一个会机关术,另一个会医药术,在一定程度上能帮助得了斧军对抗煌国。但是,他觉得自己的能力还是不足,便道:“对于军事,我们两兄弟也帮不了什么大忙啊。” “一定可以帮得上!”张子羽望着二人,双目带着恳求的眼色,道:“许师弟你会机关术,而游师弟则会医药术,必定能协助风军。其实,身为三王子的我和身为御令者的秦师兄,早就知道半年前镇北王一事,很佩服二人能力!我们绝对相信你们能担当大任!” “子羽说得不错!”秦鼎把手中的盾弩递给许天凡,然后对两位师弟道,“许师弟只负责破解、研制机关武器,令煌国军大败。而我们一行,极可能会受伤,故此需要游师弟来照顾。” “可是……”许天凡觉得还是很为难,道,“要我们在一个多月打败煌国军队,这确实不可能啊!而且,我不想制造用于杀人的武器!” 许天凡答应过施宁怡,不许研制夺人性命的武器。虽然他的机关衣里的暗器可以杀人,不过那些暗器是用来防身的。施宁怡厌恶战争,当然不希望她的徒弟把机关术用于战争中。 张子羽道:“不用你制造杀人武器,你只需要破解敌军的机关术方可,而且你们又不用亲自上战场。” 虽然不用上战场,但是二人也不想卷入此战争中。 游云翔此刻在想,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就不能再见到安处家中的施小玉了。而且,他答应过师傅施承山要参加洪林谷的医药大会,若因战事而耽误了去大会的时间,那该如何对得起师傅? 游云翔摇摇头,道:“我们两兄弟真的不能担当此大任啊!张师兄……三王子,你另觅其他合适人选吧。朝廷人才济济啊!” 张子羽道:“不瞒你们,这个神秘任务不关朝廷的事。” “什么?!”许天凡大声惊呼。 “是我自作主张,要去协助斧军的。”张子羽道。 游云翔心有疑窦,道:“那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我会慢慢地跟你们讲清楚。”张子羽微笑一下之后,脸色又肃穆起来,“首先要说一下我家中之事,我大王兄精通政事,现在为父王处理朝政大事。而我二王兄善于行军大将,在十年前为国抗敌,赢了不少场战。十年前,我还是一个小孩。而如今我已经二十二岁了,在处理政事和军事方面都逊色于两位兄长,有愧于父王,有愧于国家!” 看着张子羽此刻的样子,许天凡和游云翔都知道他很想为国立功,却难以如愿。 张子羽继续道:“在我十四岁那年,我拜于云师傅门下,希望能修炼成万人挑一的高手,然后去当御令者。如此一来,方可为朝廷效命。” 秦鼎道:“子羽在这几年里进行着刻苦的修炼,一开始也如你们那样,每天都在山上跑步。作为一个王子,居然能有此毅力,实在难得。” 许天凡向三王子问道:“那现在你做了御令者了吗?” 张子羽轻轻摇头,道:“我还未到达玄空境界,尚未有资格做御令者。在你们来了山庄半年内,不知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些关于我的事?” 许天凡道:“关于你的事?” 张子羽道:“那事情就经常有人来找我,然后我就跟着出去,一去就是十天左右。” “哦……”许天凡恍然道,“原来是此事啊,我们是觉得有一点奇怪。你出去到底所为何事呢?” 张子羽道:“我去对付一些盗贼、妖灵。” 闻到此言,许天凡和游云翔都怔了一下,前者道:“你这么做,是为了训练自己?” 张子羽点了一下头,道:“我要不断地从实战中获得经验,以便以后加入御令部。平时,我和一些士兵去对付一些盗贼、妖灵,却并未获得什么大功。” 许天凡道:“现在煌国和斧军大战,你觉得你立功的机会来了?” “没错!”张子羽双目迸射出炙热的光芒,道:“我终于有机会立大功了!” 秦鼎道:“在半年前,煌国派出黑石帮对付镇北王,企图利用狄文谋得王位。黑石帮失败了,皇上大怒,本要出兵北上,讨伐煌国,但是镇北王认为那时并非出兵的时机,他为了顾全大局而劝皇上暂时静观局势。” 张子羽道:“后来斧军起义,大胜煌军,父王和朝中大臣便商讨与是否要和斧军联盟。大多数臣子都觉得坐山观虎斗是最好的,他们都不愿意出兵而招惹煌国。最终,朝廷决定暗中与斧军联盟,暗中给斧军提供军粮、武器等物资。虽然说是暗中联盟,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煌国早就知晓此事,因为煌国的探子也不是白吃饭的人。” 许天凡和游云翔听了这些话,才知道自己国家与煌国里的义军联盟。 “一个月前,斧军大败,其重要城池丹雁被煌国夺回。”顿了一下,张子羽轻轻蹙眉,又继续道,“朝廷就讨论着应否继续与斧军联盟对付煌国,很多臣子都想停止联盟,因为他们觉得支助失败的斧军是在浪费物资。而我,却想去协助这个义军!” 游云翔愕然道:“那为何张师兄有此想法呢?” 张子羽回答:“因为只有斧军才是真正有实力对付煌国的,而且斧军在占领之地连着我国边境。若他们被煌国歼灭,煌国必定会挥军南下,进攻我国!” 说着说着,张子羽不禁激动起来,继续道:“父王和两位兄长都不愿再协助斧军,他们和镇北王觉得还是静观局势是最好的。其实,我有劝过他们,说斧军能对付煌国!在父王和兄长开始接受我的想法时,煌国突然出了一个用奇特机关武器的军队,以小小的人数再次击败了斧军!故此,父王他们更不愿接受我的建议了。” 秦鼎接过话来,替张子羽说下去:“于是,子羽便找到了我,希望能协助斧军打一场胜仗,那么朝廷就会认同斧军是有实力对付煌国的!那么,我国必定会继续支助斧军。” 听了这些话,许天凡和游云翔心里都生出愧疚之意,二人以前经常说要如何去帮助百姓,却没有真正做到。而现在协助斧军去对付煌国,也就等于帮助颛国百姓,二人却不愿意接受这任务。 所以,二人心里被愧疚填满了。 但是二人不答应三王子也属正常之事,他们不想因为战争而使自己受到伤害,而且也不想因此连累了安居在幽月林里的施承山一家。 二人感觉就卷入战争,就像走上了充满毒蛇的丛林,若不小心,就会成为毒蛇牙下的亡魂。 张子羽也洞悉二人的忧虑,遂道:“此次行动是一个秘密任务,而你们也不用亲自上战场杀敌。我可以保证,你们是不会被敌人得悉身份的!” 如果敌人不知道许天凡和游云翔的身份,那么施承山一家人也不会因此受到牵连。 “此事我有请求过父王,说服他派秦师兄暗中执行此行动。故此,父王也不知道我也有份去煌国。”感激地望了秦鼎一眼,张子羽又对二人说道,“其实,父王也想以此次行动来测试斧军,看看他们能否大败煌国。倘若斧军打胜一场仗,那父王才会继续和他们联盟。两位师弟,你们可以慢慢地斟酌一下,明天告诉我也是可以的。” 秦鼎抱拳道:“为了国家大义,你们要认真的思考一下啊!” 忽然间,许天凡和游云翔都觉得自己身上多了一个担子。 重重的任务就放置在担子上面。 张子羽道:“此事连师傅他们也不知道,你们千万可不要告知他们啊。” 在许游二人答应了张子羽后,众人便离开练武堂。 夜已临,星月悬空。 许天凡和游云翔在晚膳期间,问过师傅云孤月,确认了张子羽便是三王子张懿。与此同时,云孤月也答应了二人去洪林谷一事。 饭后,许天凡的房间里。 许天凡坐在床上,望着坐在椅子上的游云翔,道:“我们两兄弟不用亲自上战场……敌人也不会知道我们的身份……这貌似挺不错的。” 游云翔耸肩道:“万一有意外怎么办?” 许天凡喟叹一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们以前非常倒霉,老是遇到麻烦之事……”游云翔蹙眉道,他想起半年前的一些遭遇,虽然那些事情已过很久,却还是镂刻在他心里。 “虽然遇到的是麻烦之事,”许天凡笑道,“不过我们也因祸得福啊!若我没有提王爷挡了那一下,我们不会有资金开办茶馆、药店,你说是不是?” 游云翔微微一笑,他看着想法乐观的许天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他也同意许天凡的观点,他们二人的确因祸得福。 现在,他很想知道天凡到底要不要答应张子羽。如果天凡真的答应了,那么他也一定会支持自己的好兄弟的。 “你想好没有?”游云翔询问道,“我们应否去做那个神秘任务?” 许天凡迎接游云翔的眼神…… 明月,繁星,在夜空里展现出神秘的魅力。 夜色下,张子羽的房间。 秦鼎站在张子羽身旁,凝视着窗外的月色,道:“你觉得他们会答应吗?” 张子羽笑了笑,自信地道:“必定会答应!” 第五卷 第十九章 年轻法师 窗外,月色美好得如同一场梦。 此刻,许天凡已经不坐在床上,他凭窗观月,觉得月儿带着无尽悠闲之情。 游云翔望着站在窗前的许天凡,在等着许天凡的回答。 房里的烛火摇曳着。 幽幽的烛火照在许天凡的背影。 许天凡沉默了一会儿后,把窗关上,转过身子,对游云翔低声道:“我们来此山庄里修炼,目的是想成为一名高手,那么以后我们就更容易建立盘古教——可是,如果我们建立的新教派被我国国家伏羲教排斥,我们就绝对会惹上很大的麻烦。” “如果我们帮张师兄立功,”游云翔也低声道,“那么建立盘古教就有了张师兄的支持。到时候,有张师兄在,我们就不会得罪国教了。” “云翔真是闻我弦歌而知雅意。”许天凡笑了一笑,道,“帮助张师兄不仅为了盘古教,而且还为了我国百姓啊!你试想一下,若有一天煌国侵犯我国,那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游云翔道:“所以……你要做那个神秘任务?” 许天凡道:“一定要做!” “好!”游云翔离开椅子,走到许天凡身前,伸出自己的手,“我们就去完成此任务吧!” 许天凡也伸出自己的手,握紧游云翔的手。 两份热血,再次燃起! ※※※ 二月十七日,雨,春雨绵绵。 许天凡等人跟着张子羽乘船北上。 不过他们没有直接去煌国境地,而是先去中土颛国境内的白原村。 因为那个小小的村子有一名年轻的法师,他是张子羽的朋友,倘若有那位年轻的法师参与此神秘任务,他们无疑是如虎添翼。 “那位法师叫什么名字?”许天凡对此只有感到好奇。 张子羽轻轻地说了一个名字:“陆无影。” 秦鼎对许天凡和游云翔道:“到了白原村后,你们可以四处走一下,因为那位陆兄弟不是很喜欢接见陌生人。” 许天凡和游云翔为了隐藏身份,不得不暂时换一个名字。 张子羽道:“不如二位师弟就跟我姓吧。” 许天凡哈哈一笑,道:“也好,那么云翔就叫张诚,而我就叫张信。” 众人乘完船后,就乘坐马车继续北上。 二月二十日,阴,乌云盖顶。 白原村。 张子羽在拜访陆无影之前,带众人来到村长家里。 “你们可以在村里走走,山野里风景旖旎,让人陶冶心灵。”张子羽对着两位师弟道,“可惜天好像又要下雨了,若你们不想行走,也看留在村长家中。村长是一个热情待客的人啊!” 留着白须的村长慈祥地一笑,道:“张公子带来的朋友,也就是我老牛的朋友,老牛一定会好好待客。” 老年是村长的名字,他身子清癯,像是一只饿了十多天的瘦牛。 张子羽和老年多言几句后,便和秦鼎前往陆无影的住所。 “村长,陆无影是一位怎样的法师呢?”许天凡望着张子羽二人离开村长家的大门后,对着刚送完客人出门的老牛,问道,“他很厉害吗?” “陆大师啊……他可是白原村的大恩人呀!”老牛展颜而笑,接着脸色一变,给人感觉他心里有一些恐惧:“之前村子里有几个村民先后失踪,我们怎么找到找不到他们。后来,有一位幸存的村民回了来,他只有一只手臂,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许天凡道:“他的手臂被妖怪吃了?” 老牛摇摇头,道:“不是!那是他把自己的手臂砍掉了!” 许天凡愕然道:“为何如此做呢?” 老牛捋着白须,道:“因为他的手臂被毒蛇咬了,所以他才砍了自己的手臂。” 游云翔道:“他被毒蛇咬了?和村民失踪有关系吗?” 老牛道:“没有啊!” 许天凡连忙道:“那你又说出此事?” “这个……”老牛好像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遂尴尬地道,“真是对不起啊,我们继续说村民失踪之事。那个没有手臂的村民见到了妖怪在吃人,妖怪也发现了他!幸好,他只是断了一只手臂而不是断了一条腿,不然的话,他现在就进了妖怪的肚子了。没过多久,就有五只妖怪闯进村子里,见到人就扑过去……我们那时真很害怕啊!” 听着村长所说之话,许天凡兴致盎然,急切问道:“那后来陆无影就出来对付妖怪?” 老牛点头道:“没错!”接着,他拍起手来,道:“陆大师就是厉害,两三下就把妖怪消灭了!他是我们村子里的大恩人啊!” 许天凡微微一笑,道:“陆无影是白原村的人吗。” 老牛还是点了点头,道:“是的!他的老爹出生在村子里,后来去城里做生意,衣锦还乡的时候便带了陆大师回来。后来他老爹病死了,他也没有回城,就一直在村子里闭关修炼法术。” 许天凡道:“听张师兄说,陆无影不喜欢接见陌生的客人?” 老牛点头道:“是啊!他有时候连我这么熟悉的人也不愿意接见呢!不过,我知道他是为了静心修炼,故此我也很少去麻烦他。” 许游二人再和老牛谈了几句话后,便打算去山野里徜徉一下。 天色灰暗。 春雨仿佛准备要飘落。 其实,老天要下雨对于二人而言关系不大,因为他们觉得在丝丝春雨之下欣赏山中美景,更有诗情画意,更让人陶冶心灵。 他们各自拿了一柄油纸扇,以免待会真的下雨时衣物被雨沾湿。 黄昏,有雨,蒙蒙细雨。 陆无影家中。 摆设简朴的客厅里。 现在许天凡和游云翔也在此处。 陆无影本来不愿接见陌生人的,但是他知道这两个陌生是张子羽请来的,而且对战事有影响,故此才愿意接见他们。 陆无影长相平平,却给人一种傲骨如梅的感觉。 许天凡和游云翔要隐藏身份,但是见到年轻法师陆无影之后,还是告知他实情,以及说出他们二人如此做的原因。 陆无影闻言而道:“这我能理解,二位放心,我绝不会把你们真实身份告知他人。” 游云翔道:“多谢陆大师为我们保密。” 陆无影谦虚地道:“大师这一称号,我难以担当。” 虽然他长得傲骨凌人,但态度还是颇为友善的。 张子羽坐在一张竹椅上,品了一口清茶,道:“无影,有你和秦师兄保护我们,我们去到煌国境内,必定安然无事。” 陆无影淡然道:“张兄贵为王子,我绝不容许别人伤害你一根毫发。”说完此话,他看了看两个新交的朋友,微微一笑,道:“能和二位合作,我陆无影也非常荣幸。” 许天凡道:“能与陆大师合作,我们两兄弟感到荣幸才对!啊,你如此年轻就成为斩妖除魔的法师,果然非同凡响!” “呵呵……你还是叫我无影吧。”陆无影笑道,“大师此称号,我真的难以担当。” “好,无影。”许天凡对陆无影道,然后望向正喝着茶的张子羽,“我们接着是否要到斧军的军营?” 张子羽摇摇头,放下茶杯,道:“我们先去望山城,会见万斧门的副帮主铁雄还有大将吴中猛。” 许天凡好奇地道:“铁雄和吴中猛是怎样的人?” 张子羽道:“铁雄是一位善于政事之人,主管斧军内部,待人友善,我和秦师兄都见过他一面了。” 许天凡心忖既然副帮主铁雄主管内部,那么万斧门大帮主必然主管战事,他问道:“万斧门的大帮主叫什么名字呢?” 张子羽道:“大帮主叫铁决,是一位智勇双全的厉害人物,却因身患恶疾而把帮中事务交给他二弟铁雄处理。” 闻到张师兄之言,许天凡知道自己对大帮主的职务猜错,又问道:“你适才提起斧军里一位将军,不知道他又是怎样的人?” “吴中猛是一位英勇善战的猛将,在万斧门还未起义之前,他是一名堂主。”张子羽说起吴中猛,双目透出欣赏的目光,“他虽属万斧门的堂主,使用的武器却不是斧头。” 许天凡道:“那是何物?” “枪。他是一名擅长用枪的高手,以一敌百,傲笑群雄!”张子羽眼里尽是期待的目光,微笑一下,道,“我上次没有见到这位大将,希望今次能好好见识一下他的厉害。” 许天凡也如张子羽那般,双目射出期待的目光。 他不仅期待见到那位擅长用枪的将军,还期待见识一下煌国的机关武器。 张子羽道:“斧军还不知道我真实身份是张懿,我只告知他们我是颛国的皇亲国戚,帮皇上进行神秘的任务。” 秦鼎肃然道:“今次一行,我们都要谨慎一点,虽然斧军是我们的盟友,我们还是要对他们保持一定的戒心。” 游云翔点头道:“不错,我们要谨慎为上。” 陆无影道:“今晚大家就在寒舍里休息吧,家里虽然只有我一个人住,却有很多空房。” “好,就住在无影家里!”许天凡道。 此刻,许天凡觉得陆无影算是一个热情之人,虽然他不愿接见陌生人,但是许天凡和游云翔现在已经不是陌生人,而是他的行动伙伴。 天色渐深,夜色降临。 明日以后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第五卷 第十九章 年轻法师 窗外,月色美好得如同一场梦。 此刻,许天凡已经不坐在床上,他凭窗观月,觉得月儿带着无尽悠闲之情。 游云翔望着站在窗前的许天凡,在等着许天凡的回答。 房里的烛火摇曳着。 幽幽的烛火照在许天凡的背影。 许天凡沉默了一会儿后,把窗关上,转过身子,对游云翔低声道:“我们来此山庄里修炼,目的是想成为一名高手,那么以后我们就更容易建立盘古教——可是,如果我们建立的新教派被我国国家伏羲教排斥,我们就绝对会惹上很大的麻烦。” “如果我们帮张师兄立功,”游云翔也低声道,“那么建立盘古教就有了张师兄的支持。到时候,有张师兄在,我们就不会得罪国教了。” “云翔真是闻我弦歌而知雅意。”许天凡笑了一笑,道,“帮助张师兄不仅为了盘古教,而且还为了我国百姓啊!你试想一下,若有一天煌国侵犯我国,那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游云翔道:“所以……你要做那个神秘任务?” 许天凡道:“一定要做!” “好!”游云翔离开椅子,走到许天凡身前,伸出自己的手,“我们就去完成此任务吧!” 许天凡也伸出自己的手,握紧游云翔的手。 两份热血,再次燃起! ※※※ 二月十七日,雨,春雨绵绵。 许天凡等人跟着张子羽乘船北上。 不过他们没有直接去煌国境地,而是先去中土颛国境内的白原村。 因为那个小小的村子有一名年轻的法师,他是张子羽的朋友,倘若有那位年轻的法师参与此神秘任务,他们无疑是如虎添翼。 “那位法师叫什么名字?”许天凡对此只有感到好奇。 张子羽轻轻地说了一个名字:“陆无影。” 秦鼎对许天凡和游云翔道:“到了白原村后,你们可以四处走一下,因为那位陆兄弟不是很喜欢接见陌生人。” 许天凡和游云翔为了隐藏身份,不得不暂时换一个名字。 张子羽道:“不如二位师弟就跟我姓吧。” 许天凡哈哈一笑,道:“也好,那么云翔就叫张诚,而我就叫张信。” 众人乘完船后,就乘坐马车继续北上。 二月二十日,阴,乌云盖顶。 白原村。 张子羽在拜访陆无影之前,带众人来到村长家里。 “你们可以在村里走走,山野里风景旖旎,让人陶冶心灵。”张子羽对着两位师弟道,“可惜天好像又要下雨了,若你们不想行走,也看留在村长家中。村长是一个热情待客的人啊!” 留着白须的村长慈祥地一笑,道:“张公子带来的朋友,也就是我老牛的朋友,老牛一定会好好待客。” 老年是村长的名字,他身子清癯,像是一只饿了十多天的瘦牛。 张子羽和老年多言几句后,便和秦鼎前往陆无影的住所。 “村长,陆无影是一位怎样的法师呢?”许天凡望着张子羽二人离开村长家的大门后,对着刚送完客人出门的老牛,问道,“他很厉害吗?” “陆大师啊……他可是白原村的大恩人呀!”老牛展颜而笑,接着脸色一变,给人感觉他心里有一些恐惧:“之前村子里有几个村民先后失踪,我们怎么找到找不到他们。后来,有一位幸存的村民回了来,他只有一只手臂,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许天凡道:“他的手臂被妖怪吃了?” 老牛摇摇头,道:“不是!那是他把自己的手臂砍掉了!” 许天凡愕然道:“为何如此做呢?” 老牛捋着白须,道:“因为他的手臂被毒蛇咬了,所以他才砍了自己的手臂。” 游云翔道:“他被毒蛇咬了?和村民失踪有关系吗?” 老牛道:“没有啊!” 许天凡连忙道:“那你又说出此事?” “这个……”老牛好像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遂尴尬地道,“真是对不起啊,我们继续说村民失踪之事。那个没有手臂的村民见到了妖怪在吃人,妖怪也发现了他!幸好,他只是断了一只手臂而不是断了一条腿,不然的话,他现在就进了妖怪的肚子了。没过多久,就有五只妖怪闯进村子里,见到人就扑过去……我们那时真很害怕啊!” 听着村长所说之话,许天凡兴致盎然,急切问道:“那后来陆无影就出来对付妖怪?” 老牛点头道:“没错!”接着,他拍起手来,道:“陆大师就是厉害,两三下就把妖怪消灭了!他是我们村子里的大恩人啊!” 许天凡微微一笑,道:“陆无影是白原村的人吗。” 老牛还是点了点头,道:“是的!他的老爹出生在村子里,后来去城里做生意,衣锦还乡的时候便带了陆大师回来。后来他老爹病死了,他也没有回城,就一直在村子里闭关修炼法术。” 许天凡道:“听张师兄说,陆无影不喜欢接见陌生的客人?” 老牛点头道:“是啊!他有时候连我这么熟悉的人也不愿意接见呢!不过,我知道他是为了静心修炼,故此我也很少去麻烦他。” 许游二人再和老牛谈了几句话后,便打算去山野里徜徉一下。 天色灰暗。 春雨仿佛准备要飘落。 其实,老天要下雨对于二人而言关系不大,因为他们觉得在丝丝春雨之下欣赏山中美景,更有诗情画意,更让人陶冶心灵。 他们各自拿了一柄油纸扇,以免待会真的下雨时衣物被雨沾湿。 黄昏,有雨,蒙蒙细雨。 陆无影家中。 摆设简朴的客厅里。 现在许天凡和游云翔也在此处。 陆无影本来不愿接见陌生人的,但是他知道这两个陌生是张子羽请来的,而且对战事有影响,故此才愿意接见他们。 陆无影长相平平,却给人一种傲骨如梅的感觉。 许天凡和游云翔要隐藏身份,但是见到年轻法师陆无影之后,还是告知他实情,以及说出他们二人如此做的原因。 陆无影闻言而道:“这我能理解,二位放心,我绝不会把你们真实身份告知他人。” 游云翔道:“多谢陆大师为我们保密。” 陆无影谦虚地道:“大师这一称号,我难以担当。” 虽然他长得傲骨凌人,但态度还是颇为友善的。 张子羽坐在一张竹椅上,品了一口清茶,道:“无影,有你和秦师兄保护我们,我们去到煌国境内,必定安然无事。” 陆无影淡然道:“张兄贵为王子,我绝不容许别人伤害你一根毫发。”说完此话,他看了看两个新交的朋友,微微一笑,道:“能和二位合作,我陆无影也非常荣幸。” 许天凡道:“能与陆大师合作,我们两兄弟感到荣幸才对!啊,你如此年轻就成为斩妖除魔的法师,果然非同凡响!” “呵呵……你还是叫我无影吧。”陆无影笑道,“大师此称号,我真的难以担当。” “好,无影。”许天凡对陆无影道,然后望向正喝着茶的张子羽,“我们接着是否要到斧军的军营?” 张子羽摇摇头,放下茶杯,道:“我们先去望山城,会见万斧门的副帮主铁雄还有大将吴中猛。” 许天凡好奇地道:“铁雄和吴中猛是怎样的人?” 张子羽道:“铁雄是一位善于政事之人,主管斧军内部,待人友善,我和秦师兄都见过他一面了。” 许天凡心忖既然副帮主铁雄主管内部,那么万斧门大帮主必然主管战事,他问道:“万斧门的大帮主叫什么名字呢?” 张子羽道:“大帮主叫铁决,是一位智勇双全的厉害人物,却因身患恶疾而把帮中事务交给他二弟铁雄处理。” 闻到张师兄之言,许天凡知道自己对大帮主的职务猜错,又问道:“你适才提起斧军里一位将军,不知道他又是怎样的人?” “吴中猛是一位英勇善战的猛将,在万斧门还未起义之前,他是一名堂主。”张子羽说起吴中猛,双目透出欣赏的目光,“他虽属万斧门的堂主,使用的武器却不是斧头。” 许天凡道:“那是何物?” “枪。他是一名擅长用枪的高手,以一敌百,傲笑群雄!”张子羽眼里尽是期待的目光,微笑一下,道,“我上次没有见到这位大将,希望今次能好好见识一下他的厉害。” 许天凡也如张子羽那般,双目射出期待的目光。 他不仅期待见到那位擅长用枪的将军,还期待见识一下煌国的机关武器。 张子羽道:“斧军还不知道我真实身份是张懿,我只告知他们我是颛国的皇亲国戚,帮皇上进行神秘的任务。” 秦鼎肃然道:“今次一行,我们都要谨慎一点,虽然斧军是我们的盟友,我们还是要对他们保持一定的戒心。” 游云翔点头道:“不错,我们要谨慎为上。” 陆无影道:“今晚大家就在寒舍里休息吧,家里虽然只有我一个人住,却有很多空房。” “好,就住在无影家里!”许天凡道。 此刻,许天凡觉得陆无影算是一个热情之人,虽然他不愿接见陌生人,但是许天凡和游云翔现在已经不是陌生人,而是他的行动伙伴。 天色渐深,夜色降临。 明日以后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第五卷 第二十章 万斧门 二月二十二日。 春光明媚,云卷云舒。 午时,许天凡等人乘坐马车,来到万斧门的城池望山城。 望山城位于中土北面,继续北上,则是地势险峻的青岭与夜风山。在万斧门还未起义之前,此城是煌国其中的一个商业繁荣的地方,同时也是万斧门的一个重要分舵。 当下兵荒马乱,伫立在城门的士兵都在警戒着,不能有任何一点松懈。 进城之后,张子羽等人来到将军府。 一名中年男人笑迎众人,作揖道:“张公子,欢迎来到望山城啊!” 他的笑容宛如一丝一缕春风,给人一种非常舒适的感觉。 他的态度也如春风,只要你是他的朋友,他都会非常厚道地对待你。 张子羽微微一笑,也作揖道:“铁副帮主别来无恙?” 寒暄几句后,众人便开始自我介绍。 如春风般的中年男人就是万斧门的副帮主——铁雄。 许天凡和游云翔没有说出自己真名,只把张信、张诚这暂用的名字告诉铁雄。 万斧门原本是煌国里的一个大帮派。 在一百年前,煌国里一万名善用斧头之人联盟起来,建立了名震天下的万斧门。 此派势力在煌国里仅次于天下第一帮黑石帮,门派的总舵在中土的徐扬城。由于帮主铁决身患恶疾,目前在徐扬休养,帮中事务交给他二弟铁雄。 在起义之前,万斧门的帮众有十万人。而起义之后此派成立斧军,招兵买马,使人数达到十六万人。 但是十七万来来对抗强横的煌国,无疑是十分困难,幸好的是煌国不仅只有他们这一派敌人。 万斧门发展至今,斧头对于此派而言,始终是最神圣的武器。但是,门派的帮众不并非人人都以斧头作为武器。 现在正值午时,铁雄马上设宴招待众人。 客厅里。 每有人身前都有一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摆设着佳肴美酒。 陪铁雄会见客人的只有一个人,一个蓄着胡子的中年男人,他名为孙柏,是斧军的一名军师。 婢女与家丁退下后,众人就酒杯而饮。 铁雄干完一杯酒后,豪迈地道:“痛快!痛快!” 张子羽放下酒杯,微笑道:“好酒!我希望我们的联盟就如此酒一样,让人感到痛快!” 孙柏军师淡然自若地道:“只要我们继续联盟下去,一定会痛快的。”随即,这位军师眉头一扬,挪揄地道:“但是啊,贵国好像不愿再和我们斧军喝酒了。” 许天凡见这孙柏语气带有挪揄之言,心中便生出不悦的感觉。 张子羽道:“只要贵军能大胜一场,我国必定会奉献出上等的美酒。” 铁雄哈哈大笑,道:“今次有张公子和几位异士协助,我军必定能大败煌贼!” 孙柏只淡淡而笑,然后自己提自己斟酒。 张子羽道:“当下军事情况如何?” 要说起现在的军事情况,那必须从说煌国大败斧军的那场战役说起。 建君一三二二年,二月二日,煌国大军攻打斧军范围的丹雁城。 丹雁位于中土北方,往南而下,则是青岭和夜风山。丹雁与山望城就隔着这两座带有天险的山岭。 煌国八万大军气势如虹,南下进攻,大战斧军守城的四万军队。双方皆有灵兽坐镇,煌国出动的灵兽黑骑共有十只,而斧军的灵兽却比敌方少了五只。 当时,斧军的将领是吴中猛大将,而军师则是现在和张子羽等人饮酒的孙柏。 二月六日,煌国如猛虎般吞下丹雁,斧军败走,退到易守难攻的青岭。 此鏖战轰烈,八万煌军死了五万多人,而四万斧军则死了一万五千人。至于灵兽方面,双方都各自失去三只。 由于斧军退守的青岭是树多木茂的山林,且山路崎岖,故此不利于灵兽黑骑和普通骑兵的进攻。 斧军在此地扎营,等待援军,希望能再夺回丹雁。 但是煌国却出奇制胜。 二月九日,煌国派出三千人潜入青岭,偷袭拥有二万五千人的斧军。 “三千人?”许天凡感到诧异,虽然在云雪山庄里张子羽提及过战况,却没有铁雄说得那么详细。 铁雄苦笑道:“当初我听到探子回报的消息,我比张信兄弟还要惊讶。” 许天凡收敛愕然的表情,道:“那三千人是否持着机关武器盾弩。” 是的,那三千并非神人,若没有持有盾弩就去对付两万五千人,无疑是以卵击石。 许天凡在云雪山庄里见识到盾弩,知道其特点是即可进攻,亦可防守,同时适合在山林里作战。 在二月九日那天,煌国三千精兵出其不意地进行偷袭。 斧军在前几天已经败过一次,如今又遇到强悍的武器,军心被敌方震慑。再加上盾弩适合在山林里作战,可以从斧军意想不到的地方射出致命的箭头,所以斧军更是溃不成军,不得不继续向南而退。 这是第二次战争。 这次煌军死亡人数只在五百人以内,而被偷袭的斧军则痛死一万士兵。 二月十二日,剩余的一万五千人的斧军退到夜风山,这时候,才有五千援军赶到夜风山。 “为何只有五千援军呢?”许天凡兴趣盎然地问道。 孙柏瞟了许天凡一眼,然后对铁雄道:“副帮主,我们无须跟他说那么多。” “孙军师,既然对方是我们的盟友,我们应该坦诚相待。”看了一眼孙柏后,铁雄正容地对许天凡等人解析为何只有五千援军:“我军虽然有十六万人,但是军队则分成三大队,分吧守在北面,东面,以及斧军总部一带。故此,我们没有那么多援军。” 孙柏道:“我们先派出了五千人援军,几天后,又派出五千进驻夜风山。” 曾经,斧军有五万人守在北面,其中四万人镇守丹雁,谁知那四万人最后还剩下一万五千人。 由于先后有各五千援军进驻夜风山,故此夜风山军营里共有二万五千人。目前,吴中猛大将仍在领导军兵坚守夜风山。 斧军两次大败,颛国见到此状,便不想再与他们联盟。 颛国与其和处于弱势的势力联盟,不与和强势的煌国好好合作。 谈到这里的时候,孙柏呵呵一笑,道:“张公子说会协助我们取得胜利,不知有何良策?难道你们五人上山去对付敌人?” 张子羽也笑了笑,道:“良策是有,不过我先要听听现在敌军的情况。” 铁雄道:“由于煌贼攻下丹雁,八万士兵以失去了五万人,故此还未恢复元气。” 许天凡感到疑惑,即使煌军死了五万人,但是人多势众的煌国也不至于未恢复元气。他向铁雄问道:“难道他们没有其他军队了吗?” “煌国的军队多得很!”铁雄哼了一声,又露出春风般的笑容,道,“幸好煌国的敌人也多得很,他们一时三刻不能派几万人来对付我们。” 许天凡点头道:“原来如此,所以他们才派出三千个持着盾弩的奇兵,来一个偷袭攻击。” 铁雄道:“现在煌贼只有三千人驻守青岭,但是我军却不敢冒然进攻,以防重滔复撤。” 游云翔本来对此没有多大兴趣,一直都很少说话,不过现在他却心生好奇,问道:“灵兽是否不适合在山林里作战?” 铁雄摇摇头,道:“有些灵兽可以在山林里作战,只是较少而已。煌国大概有四百多只灵兽,可是适合在山林里作战的只有十多只。” 游云翔道:“那你们呢?一共有多少只灵兽?” 铁雄喟叹一声,道:“在丹雁未失守前,我们有十八只灵兽,现在剩下十五只……我们的灵兽稀少,东方和总部都需要灵兽镇守,故此夜风山上只有两只。” 孙柏道:“幸好的是,煌国有三百只数灵兽是用来对付西边的魂国。”话音一落,他就面朝张子羽,呵呵一笑后,又道:“敌方和我们的军情已经说完,不知张公子可否说出你的良策。” “其实我所想的也并非什么良策,”张子羽悠然道,“我们只是让他们尝尝他们发明的武器的滋味。” 铁雄双目闪动精光,急忙道:“你们破解了那件盾弩?” “是的。”张子羽望向许天凡,再看看脸带喜悦的铁雄,道:“张信他精通机关术,已经破解了盾弩,而且还绘画了盾弩的制造图。” 许天凡道:“铁副帮主,要不要过目一下?” 铁雄笑道:“当然要,只是我看了也不懂……” 许天凡把制造盾弩的图案画于一张帛卷里。 当铁雄和孙柏过目此卷后,前者道:“好!我就派人制造此武器!这次让煌贼尝一下他们种下的恶果!” 孙柏提醒道:“副帮主,煌贼还有另一件机关武器呢。” 还有机关武器?许天凡闻到孙柏的话,暗中一喜。 铁雄被孙柏提醒一下后,记起己方士兵在青岭上捡到除了盾弩外的机关武器,遂道:“我们就拿圆锯飞轮给诸位看一看。” 许天凡欣喜道:“圆锯飞轮,一听这个名字就感到它颇为厉害。” “来人!”铁雄大喊一声,厅外便有一个士兵进来。 那名士兵听了铁雄的吩咐后,马上离开大厅,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件东西。 铁雄吩咐士兵:“把这机关武器交给那位张信兄弟。” 士兵把圆锯飞轮交给许天凡后,便离开大厅。 许天凡望着身前的桌子上的机关武器,此物形状如是一块圆形的碟子,边缘是一个个锯齿,圆心处有三个机关按钮。 铁雄肃然道:“破解此物要小心一点,因为若是触动错机关,此飞轮就会极速转动起来……我们有几名士兵便是如此而死的。然后,飞轮就碎裂成一堆烂铁……” 许天凡认真地看了圆锯飞轮一下,道:“我会小心的。请副帮主给我几天时间,我必定会把它破解。” 见到名为张信的机关师如此有信心,铁雄便感到放心,他看着张信,仿佛看到了一盏明灯。 此刻,孙柏也在看着许天凡,但是他的态度不像铁雄那样,暗忖:张信,我看你还是嫌命长吧,呵呵…… 第五卷 第二十章 万斧门 二月二十二日。 春光明媚,云卷云舒。 午时,许天凡等人乘坐马车,来到万斧门的城池望山城。 望山城位于中土北面,继续北上,则是地势险峻的青岭与夜风山。在万斧门还未起义之前,此城是煌国其中的一个商业繁荣的地方,同时也是万斧门的一个重要分舵。 当下兵荒马乱,伫立在城门的士兵都在警戒着,不能有任何一点松懈。 进城之后,张子羽等人来到将军府。 一名中年男人笑迎众人,作揖道:“张公子,欢迎来到望山城啊!” 他的笑容宛如一丝一缕春风,给人一种非常舒适的感觉。 他的态度也如春风,只要你是他的朋友,他都会非常厚道地对待你。 张子羽微微一笑,也作揖道:“铁副帮主别来无恙?” 寒暄几句后,众人便开始自我介绍。 如春风般的中年男人就是万斧门的副帮主——铁雄。 许天凡和游云翔没有说出自己真名,只把张信、张诚这暂用的名字告诉铁雄。 万斧门原本是煌国里的一个大帮派。 在一百年前,煌国里一万名善用斧头之人联盟起来,建立了名震天下的万斧门。 此派势力在煌国里仅次于天下第一帮黑石帮,门派的总舵在中土的徐扬城。由于帮主铁决身患恶疾,目前在徐扬休养,帮中事务交给他二弟铁雄。 在起义之前,万斧门的帮众有十万人。而起义之后此派成立斧军,招兵买马,使人数达到十六万人。 但是十七万来来对抗强横的煌国,无疑是十分困难,幸好的是煌国不仅只有他们这一派敌人。 万斧门发展至今,斧头对于此派而言,始终是最神圣的武器。但是,门派的帮众不并非人人都以斧头作为武器。 现在正值午时,铁雄马上设宴招待众人。 客厅里。 每有人身前都有一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摆设着佳肴美酒。 陪铁雄会见客人的只有一个人,一个蓄着胡子的中年男人,他名为孙柏,是斧军的一名军师。 婢女与家丁退下后,众人就酒杯而饮。 铁雄干完一杯酒后,豪迈地道:“痛快!痛快!” 张子羽放下酒杯,微笑道:“好酒!我希望我们的联盟就如此酒一样,让人感到痛快!” 孙柏军师淡然自若地道:“只要我们继续联盟下去,一定会痛快的。”随即,这位军师眉头一扬,挪揄地道:“但是啊,贵国好像不愿再和我们斧军喝酒了。” 许天凡见这孙柏语气带有挪揄之言,心中便生出不悦的感觉。 张子羽道:“只要贵军能大胜一场,我国必定会奉献出上等的美酒。” 铁雄哈哈大笑,道:“今次有张公子和几位异士协助,我军必定能大败煌贼!” 孙柏只淡淡而笑,然后自己提自己斟酒。 张子羽道:“当下军事情况如何?” 要说起现在的军事情况,那必须从说煌国大败斧军的那场战役说起。 建君一三二二年,二月二日,煌国大军攻打斧军范围的丹雁城。 丹雁位于中土北方,往南而下,则是青岭和夜风山。丹雁与山望城就隔着这两座带有天险的山岭。 煌国八万大军气势如虹,南下进攻,大战斧军守城的四万军队。双方皆有灵兽坐镇,煌国出动的灵兽黑骑共有十只,而斧军的灵兽却比敌方少了五只。 当时,斧军的将领是吴中猛大将,而军师则是现在和张子羽等人饮酒的孙柏。 二月六日,煌国如猛虎般吞下丹雁,斧军败走,退到易守难攻的青岭。 此鏖战轰烈,八万煌军死了五万多人,而四万斧军则死了一万五千人。至于灵兽方面,双方都各自失去三只。 由于斧军退守的青岭是树多木茂的山林,且山路崎岖,故此不利于灵兽黑骑和普通骑兵的进攻。 斧军在此地扎营,等待援军,希望能再夺回丹雁。 但是煌国却出奇制胜。 二月九日,煌国派出三千人潜入青岭,偷袭拥有二万五千人的斧军。 “三千人?”许天凡感到诧异,虽然在云雪山庄里张子羽提及过战况,却没有铁雄说得那么详细。 铁雄苦笑道:“当初我听到探子回报的消息,我比张信兄弟还要惊讶。” 许天凡收敛愕然的表情,道:“那三千人是否持着机关武器盾弩。” 是的,那三千并非神人,若没有持有盾弩就去对付两万五千人,无疑是以卵击石。 许天凡在云雪山庄里见识到盾弩,知道其特点是即可进攻,亦可防守,同时适合在山林里作战。 在二月九日那天,煌国三千精兵出其不意地进行偷袭。 斧军在前几天已经败过一次,如今又遇到强悍的武器,军心被敌方震慑。再加上盾弩适合在山林里作战,可以从斧军意想不到的地方射出致命的箭头,所以斧军更是溃不成军,不得不继续向南而退。 这是第二次战争。 这次煌军死亡人数只在五百人以内,而被偷袭的斧军则痛死一万士兵。 二月十二日,剩余的一万五千人的斧军退到夜风山,这时候,才有五千援军赶到夜风山。 “为何只有五千援军呢?”许天凡兴趣盎然地问道。 孙柏瞟了许天凡一眼,然后对铁雄道:“副帮主,我们无须跟他说那么多。” “孙军师,既然对方是我们的盟友,我们应该坦诚相待。”看了一眼孙柏后,铁雄正容地对许天凡等人解析为何只有五千援军:“我军虽然有十六万人,但是军队则分成三大队,分吧守在北面,东面,以及斧军总部一带。故此,我们没有那么多援军。” 孙柏道:“我们先派出了五千人援军,几天后,又派出五千进驻夜风山。” 曾经,斧军有五万人守在北面,其中四万人镇守丹雁,谁知那四万人最后还剩下一万五千人。 由于先后有各五千援军进驻夜风山,故此夜风山军营里共有二万五千人。目前,吴中猛大将仍在领导军兵坚守夜风山。 斧军两次大败,颛国见到此状,便不想再与他们联盟。 颛国与其和处于弱势的势力联盟,不与和强势的煌国好好合作。 谈到这里的时候,孙柏呵呵一笑,道:“张公子说会协助我们取得胜利,不知有何良策?难道你们五人上山去对付敌人?” 张子羽也笑了笑,道:“良策是有,不过我先要听听现在敌军的情况。” 铁雄道:“由于煌贼攻下丹雁,八万士兵以失去了五万人,故此还未恢复元气。” 许天凡感到疑惑,即使煌军死了五万人,但是人多势众的煌国也不至于未恢复元气。他向铁雄问道:“难道他们没有其他军队了吗?” “煌国的军队多得很!”铁雄哼了一声,又露出春风般的笑容,道,“幸好煌国的敌人也多得很,他们一时三刻不能派几万人来对付我们。” 许天凡点头道:“原来如此,所以他们才派出三千个持着盾弩的奇兵,来一个偷袭攻击。” 铁雄道:“现在煌贼只有三千人驻守青岭,但是我军却不敢冒然进攻,以防重滔复撤。” 游云翔本来对此没有多大兴趣,一直都很少说话,不过现在他却心生好奇,问道:“灵兽是否不适合在山林里作战?” 铁雄摇摇头,道:“有些灵兽可以在山林里作战,只是较少而已。煌国大概有四百多只灵兽,可是适合在山林里作战的只有十多只。” 游云翔道:“那你们呢?一共有多少只灵兽?” 铁雄喟叹一声,道:“在丹雁未失守前,我们有十八只灵兽,现在剩下十五只……我们的灵兽稀少,东方和总部都需要灵兽镇守,故此夜风山上只有两只。” 孙柏道:“幸好的是,煌国有三百只数灵兽是用来对付西边的魂国。”话音一落,他就面朝张子羽,呵呵一笑后,又道:“敌方和我们的军情已经说完,不知张公子可否说出你的良策。” “其实我所想的也并非什么良策,”张子羽悠然道,“我们只是让他们尝尝他们发明的武器的滋味。” 铁雄双目闪动精光,急忙道:“你们破解了那件盾弩?” “是的。”张子羽望向许天凡,再看看脸带喜悦的铁雄,道:“张信他精通机关术,已经破解了盾弩,而且还绘画了盾弩的制造图。” 许天凡道:“铁副帮主,要不要过目一下?” 铁雄笑道:“当然要,只是我看了也不懂……” 许天凡把制造盾弩的图案画于一张帛卷里。 当铁雄和孙柏过目此卷后,前者道:“好!我就派人制造此武器!这次让煌贼尝一下他们种下的恶果!” 孙柏提醒道:“副帮主,煌贼还有另一件机关武器呢。” 还有机关武器?许天凡闻到孙柏的话,暗中一喜。 铁雄被孙柏提醒一下后,记起己方士兵在青岭上捡到除了盾弩外的机关武器,遂道:“我们就拿圆锯飞轮给诸位看一看。” 许天凡欣喜道:“圆锯飞轮,一听这个名字就感到它颇为厉害。” “来人!”铁雄大喊一声,厅外便有一个士兵进来。 那名士兵听了铁雄的吩咐后,马上离开大厅,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件东西。 铁雄吩咐士兵:“把这机关武器交给那位张信兄弟。” 士兵把圆锯飞轮交给许天凡后,便离开大厅。 许天凡望着身前的桌子上的机关武器,此物形状如是一块圆形的碟子,边缘是一个个锯齿,圆心处有三个机关按钮。 铁雄肃然道:“破解此物要小心一点,因为若是触动错机关,此飞轮就会极速转动起来……我们有几名士兵便是如此而死的。然后,飞轮就碎裂成一堆烂铁……” 许天凡认真地看了圆锯飞轮一下,道:“我会小心的。请副帮主给我几天时间,我必定会把它破解。” 见到名为张信的机关师如此有信心,铁雄便感到放心,他看着张信,仿佛看到了一盏明灯。 此刻,孙柏也在看着许天凡,但是他的态度不像铁雄那样,暗忖:张信,我看你还是嫌命长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