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进山水做道士》


 正文 第一章 牧小乙

    “老板，猪肉十斤！”
    “银子。”
    “肉呢？混账东西！这是十斤？你知道老子是干什么的吗！烂白菜我都卖了十几年了，哪个奸商敢欺负到小爷头上！奶奶的，凡事别做太绝！”
    “客官对不起，今儿个没肉了，我把这秤抵给您。”
    “妈的，小爷要你这破秤做什么！回来！”
    ??????
    清晨，牧小乙一路躲躲闪闪，急忙钻进了“牧府”后院厨房，同时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娘的，常年射苍鹰，今天反被麻雀啄了眼睛！”
    今天是“黄城牧府”的修行选拔之期，凡牧府奴才只要被确认有修行天赋，即可进入牧府灵山“烂柯山”修道，那时与主子无异。
    此事一年一度，被看做是牧府奴才们的翻身时机，因而一大早所有奴仆们就凑齐银两，托牧小乙上街买肉庆贺。可不料，牧小乙这个常年行奸的买办居然在今日遇到对手，被一个外来肉贩子蒙了！
    到最后，那肉贩子以一杆破秤做抵押硬是骗走了牧小乙十斤猪肉钱！
    想到这里，牧小乙气得脸都紫涨了，回头一看那杆灰头土脸的破秤，心中自我安慰道：“今天如果选拔失败，那老子也拿这东西上街坑人去，反正这是老本行。”
    破秤并无奇特之处，唯一一点怪异就是两个秤盘一左一右，一方一圆，与寻常秤盘不同。
    牧小乙生着闷气，把破秤随手一丢，随即转头向厨房转角走去。
    黄城牧府乃豪门世家，就连一个后院厨房都显得宽敞明亮，大气十足，然而此刻在厨房转角处却摆着一个死人牌位，显得极为碍眼。
    牌位木制，布满灰尘，上书“老头子安息”五个大字。
    牧小乙对着牌位恭恭敬敬行个大礼，忽而又从牌位下抽出一个大包裹，口中念念有词道：“老头子啊，你养育小乙我十几年，唯一一门传下的本事就是做奸商，可小乙无能，今天居然被人骗了！那??????今天要应付差事，不得不把平日孝敬您的积蓄拿出来了，您莫怪啊??????”
    打开包裹，里面赫然是一些细碎的猪肉末，牧小乙正打算拿去洗涮，忽然见门外走近几个中年人。
    其中一人名叫秦老六，是厨房掌勺，身材矮壮、面目和蔼可亲，笑着走来道：“小乙，又想起你师父了吧，也对，今天是选拔的大日子，你师父生前期待很久，你该给他通知一声。哦，对了，肉买回来了吧，给我，大伙儿等着呢。”
    “在这里，六叔，我帮你吧。”
    秦老六在牧府执事多年，连牧府选拔都参加过多次，此时眼见许多年轻仆人的热切，不由心中叹息道：“年少轻狂不是错，可你们知道一个奴才要被肯定有修行天赋有多难吗？我牧府‘烂柯山’乃是世间罕有的‘土木二行山’，对应天地间的土、木两种灵气，若能有幸修行自然得道升天，可平常人连五行属性都不具备，何况是其中的‘土木二行’呢？唉，也罢，让他们去山里挫败一回，之后也就安分些了??????”
    二人正打算烧火下厨，忽然听门外一声断喝：
    “慢着！”
    “刑官家，您??????”
    门外诸多仆人中又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此人面皮白净，唯有胡须，双目微眯，一看而知不是个善类。
    此人名叫刑全，乃是“黄城牧府”中的大管家，府邸中除了诸多主子外就以他为尊，甚至有某些落魄主子的地位还不如此人，因为在去年的奴仆选拔中，刑全之子邢浩然被认定“本命属木”，有不错的修行天赋。
    眼下，邢浩然正在牧府“烂柯山”中修道，地位与主子无二，刑全父凭子贵，地位也就水涨船高，可以说是牧府一霸。
    一见此人出面，牧小乙料无好事，不由得手心出汗。
    刑全嘴角上扬，面含冷笑，一指牧小乙，猛地喝道：“狗奴才，你的把戏能骗的了别人，却骗不过我，今早众人给你的钱定是被你贪墨了，然后再拿这些腐臭的肉来坑害大伙儿是吗！你中饱私囊也就罢了，居然还存心害大伙儿生病，然后去山里选拔就只有你一人了是不是！”
    牧小乙嘴角一抽，皱眉道：“刑官家错了，今早小乙去买肉不慎将银两丢了，这才拿自己的积蓄抵上，至于这些肉，都是按照特殊方法存放的，不会腐臭。”
    “哼，还敢狡辩！你师父钟老头就是个欺上瞒下的家贼，想不到你小子也一样目无家法，老六，还不把这些肉扔了！”
    秦老六略一犹豫，劝解道：“刑官家，这些肉的确没有腐坏，我做事多年??????”
    “怎么，连你也要反了吗！”
    秦老六深知此人权势，当下不敢反抗，乖乖将东西扔到门外。
    紧接着，但听刑全断然喝道：“牧小乙，你身为牧府奴仆而不自重，三番五次欺瞒众人，现在我就代众位老爷们将你逐出府邸，从此不准踏入牧府一步！”
    “什么！”
    牧小乙目眦欲裂，大声叫喊道：“刑全，你假公济私！牧府上下人人知道当年你和我师父不和，眼下我师父过世，你就想事后报复来害我吗！我告诉你，牧府还轮不到你一手遮天，我要把这件事告诉山里老爷们！”
    “哼，”刑全冷笑讥讽：“山里老爷们一个个都是通仙之辈，岂会听你一个无知小儿的话。
    放心，日后我会将此事禀明老爷们，将你逐出牧府！”
    牧小乙大怒不已，几乎向上前和刑全火并，但被秦老六拦住道：“小乙放心，今天来主持带人的是九少爷，刑全影响不到你参加选拔。”
    一旁，几个奴仆也低声对刑全道：“头儿，处置一个奴才不打紧，可这小子来历不明，从小受到老爷们格外照顾，被赐姓牧，又和九少爷是好友，只怕??????”
    “闭嘴！”
    仿佛被戳到痛楚，刑全脸色煞白，怒喝道：“此子行为乖张，屡犯家法，我今日正是要为主子们清理门户，还有！”
    刑全一个错身走到厨房转角，将那个木制牌位取来，随即双手用力拆成粉碎。
    “我堂堂牧府豪门，岂容一个死去奴仆的牌位天天在此供奉！你们几个，今天就在这里守着这臭小子，不准他离开一步，今日之后逐出府外！”
    随手将牌位粉末撒开，刑全头也不回，这就向牧府前厅走去。
    身后，牧小乙怒火冲天的赌咒声传来：
    “刑全，老子和你势不两立！”
    黑暗处，没人注意的角落里，那杆被牧小乙随手丢掉的破秤隐隐散发光辉，周身闪现出无数山河、日月、星辰、妖兽景象，无比壮观??????

 正文 第二章 入山测试

    当日正午，刑全领着牧府内一干奴仆在府中前院等候，在众人身前又坐着一个神态安详的老者，这名老者名叫牧斐，乃是牧府山中主子们常年派驻在黄城的一个修道高人。
    牧斐本属牧家远亲，自小因为天赋上佳，本命属性为五行中的土命，所以被牧府从众多亲戚中选拔至烂柯山修行，几十年过后，此人修为已达山元上品，足可以在世俗黄城之中镇压府邸，在整个黄城中属于数得上数的强者。
    此刻，牧斐周身上下隐隐发出紫色光辉，正是修行山水灵气有成、将本命属性化为山元的特征。
    刑全等一干仆从在旁窥视，不由得心惊不已，当下就有人阿谀奉承道：“菲爷近来修为大进，可喜可贺。”
    “常听刑管家说当年菲爷乃是从前晚牧府亲戚中脱颖而出，才能够到山中修行的，今日看来的确天赋异禀，是上天属意的修道中人。”
    牧斐神态懒散，听着这些献媚之言虽然不厌烦，但心中恨恨道：“你们这些奴才知道什么，整个牧家主子中，也只有我这种没有前途之辈才会被派在世俗城中，否则借着山里大好修行资源，老子早已晋升到山形境界了！哼，修行数十年连一件五行法器都没碰过，真是奇耻大辱??????”
    牧斐所言不虚，当今天下，无数门派世家凭大好山水世界诞生出无数修道高人，所谓修道便是修行大自然生成的山水灵气，据说此路通仙，足可以让人长生不老。虽然传闻渺茫，但豪门世家之中既然有幸修道，又怎会甘心被放逐到世俗之中，譬如眼前这牧斐，山元上品境界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因为他年事已老，没有修行前景，这才被山中牧府派系流放到世俗黄城，美其名曰“统摄家务”。
    山元、山形、山体、山灵??????
    种种境界步步通玄，若非天子聪颖之辈只怕都无缘修道，妄谈长生不老。
    牧斐冷眼旁观身后许多奴仆，心中可笑：“你们这些人鼠目寸光，毫无见识，据我观察其中有本命五行属性都没有一个，怎可能被山里那些家伙选中，可笑??????”
    想到这里，牧斐微微瞥过官家刑全，不由得心中妒意大生，冷笑道：
    “刑管家，去年选拔只有令郎邢浩然一人被选中，据说是五行中的木命属性，颇受重视，如今一年过去，他今日来此不知是何境界。”
    刑全满脸得意，忍不住夸口道：“虽然不敢和菲爷相比，但几月前来信，犬子已经是山元中品境界，倒也没有辜负主子们的厚爱。”
    牧斐一声冷笑，不再多言。
    日头当空，恰恰是正午时分，黄城上空中忽然风声掠过，几道人影瞬息间俯冲而来。
    牧斐淡然一声：“来了。”
    话音未落，只见牧府前院中已然立着四道人影，为首两个，一人气质雍容，眉清目秀，一望而知是豪门子弟，一干奴仆见后纷纷行礼称呼为九少爷，正是牧府嫡系少爷们中排行第九的牧九。另一人年纪偏大，落地之时霸气外露，同时与一旁的刑全微微点头，正是刑全之子邢浩然，上年选拔之时唯一一个牧府奴仆。
    除此二人外，另两名青年男子并不起眼，大概只是牧府旁亲。
    牧九、邢浩然一落地，首先向居中而坐的牧斐行礼道：
    “小九见过菲伯伯，父亲让我代他问好。”
    “见过菲爷。”
    牧斐眼睛微眯，目光掠过邢浩然时微微点头，确认他是山元中品境界，暂时还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然而当身形玲珑的牧九出现在眼前，牧斐满脸错愕，分明看到其小腹处一方若有若无的山形影像。
    “山体??????小九这孩子??????”
    牧斐心中怅然，叹息道：“罢了，罢了，今日参加选拔的奴才们都在这里，你们这就带他们去山里吧，完事之后送回来就好，我不管了。”
    言罢，牧斐心中无趣，这就飘飘然凌空迈出前院。
    牧斐离去之后，邢浩然率先去向父亲刑全问好，父子二人相见情深，自有一番话要谈。
    片刻后，在刑全示意下，数十名年纪不一的牧府家奴都站成一排，听候命令。
    此时，贵为牧家嫡系少爷的牧九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匆匆掠过这一干人后，随即疑惑道：“刑管家，怎么不见小乙？”
    “啊？”
    刑全闻言一怔，面现尴尬，支吾道：“牧小乙这奴才行事不检点，枉费主子们眷顾，今早刚被查出偷漏府中银两，已经被我逐出府中了。”
    “嗯？你把他赶走了？”
    牧九年纪不大，本性随和，但事关自己的幼年之交，当下就忍不住发起主子脾气来。
    刑全心头一紧，急忙跪下道：“九少爷且听老奴一言??????”
    同时，不知内情的邢浩然同样上前屈膝恳求道：“少爷息怒，家父可能一时糊涂办错了事，还望少爷念在我刑家几代为奴的份上网开一面。”
    “邢浩然！”牧九面色阴沉，一声冷喝：“你如今既然入了我牧府烂柯山，也算是我牧家的主子，按理说我无论怎样都该给你些面子，可小乙他是从小伴我长大的，我决不允许别人欺辱他！哼，说什么驱逐出府，这种事你们还做不了主！”
    “是，是，浩然明白，家父一时糊涂??????”
    一旁的刑全虽然有话要说，但却一时没了胆气，若论资格，自己的儿子邢浩然或许真有一些在牧府主子们面前说话的权利，但他自己说到底也只是个奴才而已。
    心中既羞愤又后悔，刑全跪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正在这时，忽然听得牧府后院中传来一声爽朗笑声：
    “九少爷误会了，刑管家并未为难我，你看小乙不是在这里吗？”
    话音落地，牧小乙嬉笑着从牧府后堂中走出，其举止荒诞，衣着邋遢，身上犹自散发着一股浓烈的猪肉味道，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牧九一见他，顿时喜上眉梢，之前震慑场面的主子脾气霎时间消失得烟消云散。
    二人走近，牧九低声笑骂道：
    “臭小子，你搞什么鬼，怎么？今天做事不小心真的被捉住了？”
    牧小乙脸色一红，笑着遮掩道：“说什么呢??????几斤猪肉能把你们牧家坑穷了吗？就是这姓刑的看我师父不顺眼，这次趁机报复我，还害你不得已摆出那闷臭的主子架子??????”
    “哈哈哈，还是你知道我，我一向不习惯为难他们，这次如果不是为你??????”
    “好了，别扯淡，你这次带我去山里吗？”
    闻言，牧九微微皱眉，犹豫道：“小乙你也知道，选拔这种事我做不了主，还要看你自己。”
    “得了，我明白，这事随机缘，如果不是老头子非要我这么做，我还不见得乐意去陪你呢，走了。”
    二人本为主仆名分，但因为自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所以说话毫无顾忌。
    牧九既然心愿已了，也就不再为难刑全，说道：
    “刑管家，麻烦你告知菲伯伯一声，我这就带人去了，事后再来向他请安。”
    “是，是，九少爷请。”
    牧九微微点头，忽然袖袍一甩，就从体内祭出一只通体褐色的巨大鼎炉状法器，这只鼎炉材质奇特，居然由外而内散发出一股浓烈的五行土气，显然属于山系法器中的土器一脉。
    法器一出，牧府前院内风声作响，甚至连大地都隐隐颤抖。
    邢浩然看在眼里，目光中的艳羡难以掩饰，心中妒忌不已。
    “都上来，站稳了。”
    牧九一声令下，鼎炉瞬间变作十丈宽大，足可以站立上百人，数十名奴仆纷纷簇拥而立，心中对修道之人的通天能力更加钦佩不已。
    牧小乙临走之际，忽然走到刑全身前，低声恨恨道：“刑管家，我离去之后你最好在厨房把我师父的牌位重新立起，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刑全脸色狰狞，切齿恨道：“小子，你别得意，这次去山里究竟能否被选拔上还是两码事，如果你还回到这里，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牧小乙冷笑一声，这就转身上了鼎炉，与牧九并肩而立。
    邢浩然面露沉思，向父亲微微点头，也就纵身上去。
    “走了！”
    牧九大喝一声，同时轻轻跺足，只见十丈方圆的鼎炉瞬间拔地而起，直往云霄而去??????

 正文 第三章 入道峰

    茫茫云霄，世俗凡人难以看到的地方，一方褐色鼎炉正载着数十人向北飞行。
    途中，牧小乙趁机向牧九询问了一些关于修行入道之事，心中想到：“原来世间所有灵山秀水都有各自的‘五行属性’，只有当修士的本命属性与山水对应，才能修行灵气，譬如牧府烂柯山乃是‘土木二行山’，那么就要求修道之人有土、木二者属性之一，或者兼备??????”
    一旁，邢浩然面无表情道：“前一年，九少爷被证实是‘土木二行’本命，‘土六分，木四分’，与我牧府烂柯山属性完美契合，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我黄城牧府位于大陆西南偏僻之地，日后扬名立万还得靠九少爷才是。”
    闻言，牧小乙略一诧异，心想难怪牧九在整个牧府中地位超然。
    牧九微微一笑，继续对牧小乙讲道：“修道之路，共分‘元、形、体、灵’等几个境界，我牧府一族乃是山系修士，所以对应‘山元、山形、山体、山灵’等境界??????说到底，要想修行既要靠后天努力，也要看先天机缘，我也是因为本命珍贵才能有此成就，这不，这件法器叫‘平地香’，是‘一行土系绝品法器’，前天爷爷刚刚赐给我的。”
    “原来如此??????”
    牧小乙嘴里默默念叨，忽然在胸前一摸，就碰到了今早被猪肉贩子坑骗的那杆破秤，不知为什么，这件灰头土脸的家什虽然实在摆不上台面，可牧小乙总觉得它并不一般，或者只看它周身上下许多模糊的山水图影就知道，说不定它也是一件法器??????
    “好了，我们加快速度！”
    一声断喝，牧九轻轻踏着脚下的褐色鼎炉，鼎炉微微一震，猛地速度飙升，众人已经能隐约看到北方的一座巍峨山脉。
    牧府烂柯山！
    大陆西南，黄城牧府！
    当今世界，灵山秀水是任何势力的绝对根基，因为只有占据了山水灵气，才能不断培养出家族英杰。而黄城牧府正是因为占据了这一座烂柯山，才能成为远近闻名的四大势力之一！
    片刻后，一阵云雾翻滚，牧小乙只见下方显现出一座巍峨秀丽的山脉，其正北主峰高耸入云，四周无数山岭、偏峰，其间更有许多楼阁、道场、屋宇住所。
    漫天飞霞，灵气如瀑。凡人在此地略一呼吸都能感觉到一阵轻快，而眼下，所有牧府主子们就是在这座灵山中日夜修行??????
    牧小乙等人尚是首次看到这般仙家道场，一时震撼难言。
    牧九、邢浩然此行乃是为了护送一干奴仆入山选拔，因而不敢耽搁，这就驾驶着“平地香”落到一座偏峰之上。
    此峰名为“入道”，正是牧家为每年选拔之事而特殊设立。山峰并不甚高，只是在峰顶处有一大块开阔广场，四周屋宇寥落。
    牧小乙等众人降落之时，已然见广场上人影绰绰，其中既有仙风道骨的牧家修士，又有肉身凡人。
    邢浩然微微转身解释道：“你们想必也都听说过一些，我们牧府每年选拔的范围，除了世俗奴仆之外，主要是府中主子们的亲戚，府中主子不少，他们各自的裙带旁亲也就很多，说起来，这些旁亲虽然名义上是主子，但也只是仰人鼻息，在我牧府之下办事，你们只要不去随便招惹他们，他们也不敢拿你们怎样。”
    “是，小的们岂敢惹是生非。”
    “刑大爷放心。”
    这边邢浩然匆匆交代几句，另一旁，牧九则向牧小乙郑重道：“这次选拔只看个人机缘，我也帮不了你太多，不过我很想你留在这里陪我修行，所以如果你并不具备本命五行属性，到时我也会求父亲让你留下，山里子弟这么多，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修行天赋的，多你一个不多，到时你可以随便管一些杂务也好。”
    “嗯，我记住了。”牧小乙微笑道。
    “这次主持选拔的是我的堂叔牧青河，他是入道峰峰主，你也认识，看那边。”
    顺着牧九手指，牧小乙一眼望去，但见广场中央正立着一位英姿飒爽的中年男子，正是牧府旁系血脉中的一位老爷牧青河，此时的牧青河一见“平地香”落下，脸上含笑，这就朝牧九这边走来。
    走近了，牧青河笑着向牧九一鞠躬道：“入道峰峰主牧青河向九少爷见礼，哦，不，向嘉泽峰峰主牧九见礼。”
    牧九本来是牧府中嫡系子孙，再加上天赋极高，自身本命与烂柯山属性完美契合，所以无论身份、实力都在整座烂柯山中受人尊敬，而所谓“嘉泽峰”就是牧九如今的修行道场。烂柯山中偏锋无数，但能成为一峰之主的无不是实力与身份并重的尊崇之辈，像邢浩然这种奴才出身的寻常子弟，就只能拜在某个峰主之下修行。
    牧九本性善良随和，并没有纨绔之气，因而即使自己的身份高于牧青河，也还是依照晚辈之礼向牧青河问候道：
    “青河叔一切安好，小九打扰了。”
    牧青河俊朗的脸庞上笑意盈盈，他性情幽默爽朗，玩笑道：“不打扰，不打扰，我每年可还得借你的嘉泽峰修炼多时，你今日既然来了我入道峰，不如我们换换？哈哈哈??????”
    笑声毫无忌讳，久久回荡在烂柯山中，倒给这气氛肃穆的仙家之境平添几分亲切的烟火气息。
    “好了，闲话少说，”笑过之后，牧青河微微肃容道：“你这次从黄城府中带奴仆们过来选拔，按规矩你可是要避嫌的，这就把人交给我吧。”
    “是，青河叔幸苦，小九这就回去了。”
    “也好，你请便吧，代我向你父亲问好。”
    牧九微一沉吟，转身之际忍不住向牧小乙望来，目光中满是殷切。
    牧小乙微笑回应，也不多说什么。
    “唉??????小乙，一切看你机缘了??????”
    牧九心中怅然一叹，这就挥手祭起“平地香”，双足一踏，向远处一座钟灵秀丽的山峰飞去。
    与此同时，邢浩然等三名子弟也向牧青河行礼告辞，牧青河微微摆手示意，这就打发走了他们。
    只不过，当邢浩然从身旁走过之时，牧小乙分明感觉到从他身上摄来的隐晦敌意，这是一种睚眦必报的心性，令人心中生寒。
    “我刚刚得罪他父亲刑全，以此人本性，只怕不会轻易放过我??????”
    牧小乙脑海中念头急转，但随即洒然一笑，心想：“哪管世人多讹诈，我自本为真小人，方为圆时任他圆，方圆棱角自分明???????老头子偷漏一辈子猪肉，想不到也能想出这种清心摒念的句子??????”
    “好了，都跟我来吧。”

 正文 第四章 红衣荣火儿

    众人走进广场中心，那里早已是人头攒动，意料之中这些后辈子弟全部是牧府旁系亲戚，勉强算作牧府子弟。只不过他们毕竟身份高些，所以对牧小乙这批奴仆不屑一顾，根本毫不搭理。
    “方为圆时任他圆，方圆棱角自分明??????”
    牧小乙吊儿郎当，毫无心机，可别人却把他的神态言语当做无礼挑衅，当下有许多旁亲子弟对他怒目而视，恶语咒骂。
    “狗奴才，还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
    “狗仗人势！”
    阴暗处，一位少女怒目而视，嘴里恨恨道：“狗奴才，待会儿你选不上算你走运，如果选上了日后有你苦头吃！”
    少女一声红衣，眉目如画，身材玲珑，亭亭玉立，宛如宫阙仙女。
    然而，让人略感诧异的是，这少女周身上下隐隐散发着一丝灼热，仿佛全身守着炙烤折磨，外人难以靠近，可看她的神情，似乎并未感受到灼热之苦，反而怡然自得??????
    牧小乙心性空大，此时任谁也没放在眼里，更加没瞧见红衣少女的怒色。
    此时，二百余人在牧青河的吩咐下向场中聚拢，但见广场核心之处一片雾气弥漫，视线受阻，可如果仔细看，便会发觉广场青石砖下居然镶嵌着一方水池，水池有五角，五角色泽不同，池水也不知是浑浊还是清明，总之一片雾蒙蒙。
    牧青河一个飞身，凌空于水池之上，接着朗声喝道：“下方诸位听好了，你们今日来此都是为牧府选拔而来，一旦有五行属性本命，即可留在山中修行，否则今晚休息一日，各自打道回府。”
    “嗯？只要具备五行属性即可，不需要‘土木二行’吗？”
    众人议论纷纷，却没人敢胡乱说话，当即有一名年轻男子等不及，率先跃入五角池中。
    “扑通！”
    水花四溅，年轻男子在池中停留片刻，池水毫无动静。
    “不具五行属性，不合格，下一个！”
    牧青河冷酷的话声传来，年轻男子神色黯然，虽然心有不甘，但只能知趣地退在一边。
    四周议论声传来：“嘿嘿，这小子姓王，说起来只是牧府五老爷一位妾侍的侄儿，地位不高，天资嘛，也罢了??????”
    “嗨，说到底，我们这一伙儿人中有哪一个是真正牧府子弟的，不都是一些裙带关系吗？是得道升仙还是庸庸碌碌全凭自己本事。”
    “不错，不错??????”
    “下一个！”
    一人失败对今日选拔毫无影响，在牧青河的失意下，当即又接连有许多人跳入池中。
    “不合格，下一个！”
    “再来！”
    ??????
    事到如今，二百余年轻子弟终于明白这所谓选拔之事有多么艰难，心中揣揣不已。
    ??????
    “嗯，本命属土，不错。”
    一声惊疑，众人但见五角池中一阵水波荡漾，池水向其中一角涌去，这代表着池中之人具有一种五行本命，有修行资格。
    牧青河微笑道：“还好，本命属土，与我烂柯山契合，虽然属性浅薄，不堪大用，但总归是过关了，一会儿记着跟我来。”
    “是！”
    少年惊喜万分，欢呼着退在一旁，四周惊叹艳羡之声隐隐传来。
    ??????
    一连两个时辰，一百多人接受测试，到头来只有三人具有五行属性，顺利过关，这三人中一人属土，一人属火，一人属水，都只是勉强合格。
    “下一个！”
    牧青河机械地喊道。
    “我来！”
    一声娇喝，伴随着一阵阵热浪袭来，众人只感觉眼前红光一闪，就见到那名红衣女子即刻跳入池中。受到高温影响，连池水都急速沸腾，变得极不安定。
    牧青河嘴角含笑，心想：“是她，总算有一个可造之材了??????”
    “嗨，你们知道这位小姐是谁吗，要我说，在我们这二百多人里，也就只有她地位最高。据说她是牧家老太爷，也就是当今牧府太上家长的一个旁系孙女，虽然有十几年没有联络，可因为此女家中变故，老太爷特意将她接来的。依我看，这次无论她是否过关，都注定要留在山里了??????”
    “哼，是否过关？阁下见识短了点，据我所知，这女子可是万中无一的修行奇才！”
    “如何见得？”
    “这??????我们走着瞧便是。”
    一旁，牧小乙听闻众人议论，也忍不住对这红衣少女产生一丝兴趣，然而，正当他转眼望向五角池中时，忽然感觉到一丝凌厉的敌意传来，让人极不舒服。
    “这??????这小妞儿??????”
    就在此时，五角池中池水沸腾越加剧烈，水波荡漾，向两个方向涌去，其中一者红光洋溢，热气逼人，另一边则呈现褐色。
    片刻后，牧青河脸上的惊喜再难遏制，即刻朗声大叫道：
    “哈哈哈??????‘土火二行’本命，土二分，火八分，难得，难得！荣火儿小姐，你可以留下了，待会儿随我去见老太爷吧。”
    “嗯。”
    红衣荣火儿脸上波澜不惊，似乎对如此结果早有预料，她飞身跃出池水，从人群中走过时，周身炙热的温度将所有人逼开一圈。
    “这??????居然是二行本命，同时兼具‘土火二行’，这可真是难得了，整个牧府子弟中有二行本命的寥寥无几，其中九少爷‘土六分，木四分’，显然最为杰出，此女虽然本命偏火，但既然有二分木气，将来注定是牧府的杰出后辈了??????”
    众人连声惊叹，不由自主地给荣火儿让出一条路来。
    牧小乙逐渐缓过神来，也对此女的天资之高颇为艳羡，然而，正当他要避过荣火儿袭来的热浪温度时，忽听得此女冰冷的话音传来：
    “小子，我等你过关。”
    炙热的温度和冰冷语气反差极大，让人产生刹那间的错觉，牧小乙猛地一惊：“你???????你为什么针对我？”
    “因为你狗仗人势！”
    “什么？”
    牧小乙满脸委屈加不解，一头雾水，可还没等他继续盘问，荣火儿早已退在一边，目光直视场中，不再理会他。
    牧小乙嘴角一撇，心中骂道：“好小妞儿，莫不是从前被我卖肉骗过？否则怎么无缘无故给我脸色！真他娘的晦气??????”
    ??????
    荣火儿之事成为今次选拔的大高潮，一时间全场瞩目。
    半个时辰后，二百余名牧府旁亲测试完毕，包括荣火儿在内只有七人过关，可以留在山中修行。至于其他人，只有从此断绝修行念头，安安分分做一个凡人了。
    绝大多数人失落至极，哀叹声大作。
    “好了，牧府旁亲测试完毕，小乙，该你们了。”
    伴随着牧青河的呼喝声，数十名牧府奴仆同样接连跳入池中测试，只不过依旧无人过关。
    一旁，那些牧府旁亲难免落井下石，开口嬉笑道：“可笑，连我们这些主子都没几个成功，何况这些奴才，依我看根本不必让他们测试！”
    嬉笑附和声毫不遮掩，顿时让牧青河脸色难堪，不过此时的他似乎无心约束这些人，而是目光隐隐落在牧小乙身上，心中暗道：“马上到这孩子了，如果真如族长所说，只怕还要动点手脚??????”
    “不合格，下一个！小乙，该你了！”
    “嗯？”
    牧小乙微微一怔，心中苦笑：“老头子，小九，成败在此一举，如果我真的没有修行天赋，那是上天使然，你们可别怪我。”
    心中笃定，牧小乙这就纵身跳入五角池。
    “扑通！”
    水花溅起，在雾气蒙蒙的广场中微微折光。
    跳入池水的一刹那，牧小乙只感觉池水不分冷暖、不知深浅，似乎如同空气一般虚无。
    然而几乎是水花下落的同一刻，五角池中正北方的一角忽然金光大作，引得所有池水涌向北方。
    “果然！”
    牧青河心中一声惊叫，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这就飞身下去将牧小乙提出池水，同时强忍心中震骇，朗声道：
    “本命属土，勉强合格！”
    “什么！”
    在场所有人霎时一愣，只感觉这番测试实在来得太快，而结局也绝对出人意料，数十名牧府奴仆中竟然真有一人具备五行本命，可以留在山中修行！
    片刻前的金光乍隐乍现，幸好在雾气的阻扰下没有引起别人注意，而五角池中的水流经过一番剧烈震动后也逐渐趋于平静。
    “可恶，这狂妄的臭小子居然还真有些能耐！”
    “哼，命由天定，他也只是侥幸而已，论修行天赋，我看他差得远。”
    几乎所有牧府旁亲都对之前牧小乙豁然洒脱的印象极其不好，所以一旦听闻他居然以“五行土命”过关，都个个暗自唾骂起来。
    唯有远在广场四周的荣火儿皱眉不语，心中疑惑道：“不对，刚刚我明明看到一丝金光，怎会是土属性??????”

 正文 第五章 本命属性

    事出意外，最惊讶的当然是当事人牧小乙，只见他全身湿淋淋地站在场中，脸上神色似笑非笑，那神情不像高兴，如果说是“无可奈何、身不由己”倒更贴切一些。
    牧青河额头冒汗，心中略一镇定，当即大声宣布道：“今日选拔结束，过关者八人，这八人日后就留在我牧府烂柯山修行，待会儿随我来交代一下事项，其余人今晚在此休息，明日一早自有人送你们各归各位！”
    飘渺山中道场，此时早已是日落时分，牧青河话音一落，代表着所有人命运已定。在场绝大多数人无缘修道，一个个失落至极，偶尔有哀叹声、怒骂声响起，有的甚至手指苍天怨命运不公。
    同来的数十名奴仆一想到牧小乙从此得道升天、飞黄腾达，都争先恐后前来贺喜巴结。
    牧小乙则始终傻笑着，一言不发。
    “好了，其余人都去山腰客房休息，过关的那八个人，王修、卢泽坤???荣火儿???牧小乙，都随我来！”
    “慢着！”
    一声娇喝打断了牧青河的话声，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红衣荣火儿飘飘然落在近前，语气不容置疑道：“我要和这个牧小乙比试一下！”
    牧青河神色大变，当即喝止道：“不可，你们虽然测试过关，但一个个都没有正式修行，连山中灵气都不知为何物，凭什么比试！”
    “奶奶的！”
    牧小乙一个激灵，从刚才的测试中醒转过来，看着眼前红衣翩翩、琼鼻樱唇的荣火儿，不由得裂大了嘴怪叫道：“小娘皮，小爷我究竟怎么得罪你了，咱前世无缘，今生无分，难不成你想嫁我做老婆啊！”
    “哼！贫嘴贱舌！”
    荣火儿为人莽撞，受不得半分侮辱，这一受激，忽地拔地而起，窈窕身影在空中一闪而过，紧接着众人只见山中褐色元气隐隐波动，居然围绕着荣火儿飞舞起来。
    荣火儿本为“土火二行本命”，土二分，火八分，虽然其中土属性较少，但总是对应了烂柯山中的土性灵气，这一施展开来，顿时引得山中褐色灵气波动。
    当然，最最让人不解的是，即便一个人有五行本命，有修道资格，可也得在正式修行之后才能驾驭山水灵气，然而，眼前的荣火儿分明不是什么初入大道的雏儿，而是早已有过修行经验！
    牧青河大惊失色，喃喃道：“怎么会??????居然还是山元中品，这孩子难道早就在我烂柯山中修行过，是太爷他老人家的安排？”
    世间山水灵气有五行之分，有质量高低之分，但每一种山水灵气源于自然，是绝不会雷同的，而要想驾驭一种灵气就必须亲身到山水境地修行。既然荣火儿能够驾驭烂柯山之灵，那么除了从前来过此地修行外，再没有其他解释。
    脑海中一连闪过诸多疑问，牧青河虽然不解，但因为碍着牧家老太爷的身份，也不好寻根究底。
    只是这可苦了一旁的牧小乙，他性情浮躁，原本就没什么口德，再加上从始至终对荣火儿的敌意不明不白，这才出言戏弄，没想到眼前这女孩居然是个惹不得的火菩萨，一句话不对，立即兵戎相向。
    荣火儿周身被褐色灵气环绕，在其体内小腹处隐隐有一团灵海聚集，象征着山元中品的修道境界。
    “喝！”
    性情果断凌厉如男子，出手雷厉风行，毫无优柔作态，荣火儿既然心中打定主意，即刻就出手将一团褐色灵气打向十丈之外的牧小乙。
    褐色山灵还只是自然山水中的本源之力，以荣火儿如今的境界万万难以发挥其威力，不过以之来对付一个碌碌凡人却是绰绰有余。
    “轰！”
    牧小乙在毫无防备之下被褐色灵气击中，当即一个后抛甩飞，直挺挺跌落到五角池水之内。
    “不可！”
    牧青河猛地惊醒，想要阻拦，却已经来不及。
    “糟了！”
    第二次落入五角池中，牧小乙嘴里夹杂不清地大骂荣火儿，大概并未受什么伤势，然而，就在此时，之前金光泛起的景象再次出现。
    牧小乙刚一落到五角池，池水宛如蒸腾一般迅速滚动，伴随着金光涌向正北方的一角。
    此时牧青河阻拦不及，金光冲天而起，所到之处，山中雾气纷纷退避，在入夜时分的烂柯山中显得格外耀眼。
    那二百多牧府旁亲和奴仆们仍未离开广场，一见如此场景，无不骇然失色。
    牧青河眉头紧蹙，心中恨恨不已。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荣火儿此时却微微点头，似乎确认了心中疑惑，低声喃喃道：“果然，这小子哪里是什么‘五行属土，勉强合格’，他是本命属金，五行之首！而且绝对是极其纯正的金命，甚至超过我的‘八分火’！”
    “嗯？”
    荣火儿自言自语声音虽低，却依旧没有瞒过一旁的牧青河。
    二人相视之际，牧青河脸色阴霾，郑重摇头，示意她不可妄言。
    “此事关系重大，你若有机会可以向老太爷请教，但对外绝不能透漏丝毫！”
    牧青河的谆谆告诫以传音之术声闻于耳边，荣火儿微一迟疑，随即点头应允。
    ??????
    与此同时，漫漫烂柯山脉北方，烂柯峰。
    作为烂柯山方圆百里仙境的主峰，烂柯峰巍峨耸立，擎天一柱，宛如一道门脸般将身后诸多偏峰、山谷护持，山中无数屋宇、山洞中日夜有人修行，一副浩然仙家道场。
    夜色下，当入道峰顶异变突发之时，金光虽然耀眼，却也并未惊动很多人，此时，唯有烂柯峰上惊疑之声响起，但随即隐没。
    烂柯峰泱泱山体之内有一片无穷无尽的虚无空间，空间内灵气弥漫，宛如实质，其正中央立有一方褐色巨鼎，巨鼎高逾百丈，周身无数山河图影、奇文字符，显示出无比的沧桑高贵。然而，就在入道峰金光亮起的那一刻，巨鼎忽然剧烈震动，仿佛鼎内有什么东西要破封而出，将整片山体空间都震颤得几乎崩溃。
    “唰！”
    “唰！”
    “唰！”
    下一刻，接连十几道人影先后出现在空间内，十余人个个身影模糊，环立于巨鼎四周。
    空间内灵气隐隐波动，显然有高明修士正在传音。
    “怎么样，波动如此剧烈，看来族长父子所言不虚。”
    “金光冲天，乃是极纯正的五行金命，三哥，依你之见，属性若何？”
    “五行之首，金，九分九！”
    “这??????好可怕??????”
    众人正议论间，忽然一道清亮话音盖过全场，显然是最为权势之人。
    “此事我们在做计议，明晚让青河来这里一趟。”
    “嗯，也好。”
    匆匆几句过后，十余人不再纠缠，而是各自身形模糊，先后退出了这片山体空间??????
    ??????
    夜色，入道峰。
    “啊啊啊啊！！！臭丫头，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晓得小爷这辈子宰过多少猪！从来只有小爷占别人便宜，今夜居然被你害这么惨！小娘皮，接招！”
    自从被牧青河再次拎出五角池，全身湿透的牧小乙当真是动了真火，原本今日与荣火儿初次见面，双方互不相识，却接连几次受他侮辱，就算是木头人也给擦出火来了，何况是一辈子跟随师父坑人的牧小乙！
    大庭广众之下，二百多人尚未散去，牧小乙一路轮着拳头向荣火儿冲去。
    他这一番出手与荣火儿又有不同，因为凡人肉身，尚未经过灵气修行炼体，只好仗着拳头硬来与人打架。
    况且这拳头一出，几乎是动手宰猪前的那两下子，让人看得啼笑皆非。
    荣火儿原本是看牧小乙目中无人，有些不顺眼，此时已经打算息事宁人，可偏偏话里话外都和这小子极不对眼，几乎是一句话下来就是一顿闷气。
    被旁人与猪相提并论，荣火儿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莲足一跺，大喝道：
    “臭小子，今天非把你扔下山去！”
    “那小爷就拿你当肉垫！”
    “够了！都给我住手！”
    眼见两个后辈在眼前无法无天，牧青河即使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动怒了，他袖袍一挥顿时将荣火儿周身的褐色灵气打散，同时飞身向前将牧小乙捉了回来。
    “嘿！”
    牧小乙身子倒飞之际居然也不慌乱，而是右脚一提，将一只臭麻布鞋甩了出去。
    “砰！”
    失去灵气护体，荣火儿和一个凡人女子没什么两样，当即被布鞋击中肩头。
    一股浓烈的汗臭加猪腥味随风传开??????
    “臭小子！你敢！”
    “够了！”
    荣火儿盛怒之余，却感觉到四周方圆百丈的灵气都被人束缚滞涩，难以取用。
    “青河前辈！”
    “好了，是你无礼在先，你们俩扯平了。”
    牧青河强忍住笑意，再次挥手示意道：“八个人都跟我来，不许再胡闹！”
    “是！”
    “晚辈遵命！”
    牧小乙洋洋自得地将臭鞋捡回来穿上，这就旁若无人地跟随牧青河而去，留下一脸黑线的红衣荣火儿??????

 正文 第六章 《方圆大陆》

    “臭丫头，就这么莫名其妙和我对上了，日后有你好果子吃??????嘿，还真没料到，小爷我还有五行土命，是个修行胚子??????”
    深夜，牧小乙躺在入道峰客房中休息，一边回忆着白天的测试，忽然间他猛地想起什么，伸手向怀里一摸，那杆随身携带的破秤不翼而飞，留下一片空荡荡，低头细看之时，却见自己胸口处金光闪烁，印刻着一只秤影。
    这秤影四平八稳，当中刻着“方圆秤”三个古字，左边秤盘是方形，右边秤盘是圆形，周身上下隐隐浮现着山河、草木、土石、星辰、日月、龙凤等诸多图影，有种堂皇浩然之气，一看就不是凡物。
    事实上，当入夜时分牧小乙第二次被荣火儿击落五角池水时，他胸口的那杆破秤就被莫名其妙地炼化于体内，牧小乙此时确认这只来历不明的破秤的确是一件修行法器，可至于其他，比如那个外来猪肉贩子为什么有意将此物交给他，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难不成那个臭贩子根本不识庐山真面目，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抵给我？”
    牧小乙摇头苦笑，试着催动“方圆秤”，却根本毫无见效。毕竟他现在还是凡人一个，即使炼化一件法器，也无法使用。
    思虑多时，总之这不是一件坏事，牧小乙心大得很，这就放下不管了。
    此时已是深夜时分，经过一日选拔，二百多人中绝大多数人无缘修行，都被安排在山脚下住宿，等待来日各自返家，只有牧小乙等八人留在入道峰。
    而这八人中，荣火儿似乎来历不凡，在之前就被一名老者带领离开。剩余七名少年男子各自在客房休息。
    此时，牧小乙从怀中取出一本蓝色薄册，只见上面写着《方圆大陆》四字，赫然是刚刚牧青河交给他们的修行书籍。
    “原来如此！”
    细看之下，牧小乙忍不住拍案大叫道：“山水修行之术源自远古，那时是修行盛世，后来历经几番自然变动，使无数修行法门遗失，从此道术没落。然而，即便是如此，当今方圆大陆上的修道者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许多豪门实力只要占据一方灵山秀水就可以开枝散叶，培养出无数高手??????修道分山系、水系两脉，灵气有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分??????山元、山形、山体、山灵??????水元、水形、水体、水灵??????一步步踏足大道顶峰，小则割金断银、遁身水火，大则翻山覆水、偷天换日，有通天之能！”
    《方圆大陆》此书盛行于世，乃是对整个修道世界的统一概述，除了之前这一整段大纲外，之后又有许多分门别类的系统讲解：
    比如关于山系法器、水系法器与山水属性一样有“一行”“二行”之分，灵丹、功法依次类推，分类五行，而所有法器、丹药、功法又分为上、中、下以及绝品四个层次??????
    每座灵山秀水可以有一只守护灵兽，灵兽与山水同根同源，生死相依??????
    山水灵气依据五行分类，其相互间不可避免的有相生相克的道理??????
    甚至于在修士之外，又有一种超然职位，叫做山水术士，这些人个个都是五行属性极为强横之人，他们或者游走于大陆间可以辨别灵山秀水，判定其修行价值，或者常驻于宗派、世家，可以凭借其强横的本命属性为子弟们炼丹炼器；世间的山水术士远少于修士，却又因为其无可比拟的重要性而备受世人钦慕，总而言之，山水术士的地位高于修士，无论在宗派世家或者大陆荒野中都是超然之辈，具有极高地位??????
    一夜间，牧小乙匆匆看过《方圆大陆》简介，天明之时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神奇色彩，心中忍不住勾起强烈欲望。
    “看来，修道之事还是很有趣的，难怪老头子死前千万叮咛，说一定要入山修行??????”
    不知不觉中天已大亮，牧小乙走出房门，赶到山峰广场时，已经见到除他之外的另外六名年轻子弟。
    这六人中王修本命属土，卢泽坤属木，因为本命和烂柯山契合，日后前景远大，所以隐隐为众人之首。
    六个牧府旁亲原本性子高傲，对牧小乙看不上眼，可自今日起，双方都是一样在山中修行，于身份而言可以说没什么高低。
    王修眼见牧小乙对他们六人一副爱理不理的神气，却忍不住心中火发，冷笑道：“奴才就是奴才，留在山里又怎样，没有一两个靠山扶持，修行资源是最差的，事事落在人后，还不是一样没出息。”
    卢泽坤附和道：“我们可不一样，王兄乃是牧家五爷的亲戚，我是族长堂叔的表亲，个个有人依靠，大概没几天就会分在那些山峰处修行，嘿嘿，只有阁下一人依旧会留在这差劲的入道峰，每天为人洒水扫地而已，哈哈哈??????”
    六人冷笑连连，极尽嘲讽讥刺之能。
    牧小乙起初坐在门口不动声色，忽然嘴角一撇，从怀中取出一只麻绳。
    在六人惊诧的目光中，他脚下不停，四处游走，居然迅捷无比地将六人手脚捆绑住，到最后绳子一扯，六人手脚不便，接连滚到在地。
    “混蛋！”
    “臭小子，你干什么！”
    六人本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身子薄弱，这一番滚作一团不由得手忙脚乱，偏偏牧小乙打结的麻绳极其巧妙，旁人难以解开。
    当下，牧小乙笑语盈盈道：“诸位老爷，小的我没什么本事，只不过府里待宰的几头猪一不听话，我就用这法子制住他们，百试百灵。”
    王修眉目倒竖，脸上青白相接，破口大骂道：“臭小子，你敢侮辱我们，日后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嗯？侮辱？错了，几位兄台误会，”牧小乙悠悠然道：“在下只不过是给你们提个醒，凡修道之人理该平心静气，不争一日长短，这样沉浸于山水灵气之中，才能挖掘潜力，得证大道。像你们如今这样心浮气躁，还没怎样就开始挑拣什么山峰好坏，日后只怕要碌碌无为了。”
    “你！”
    “说得好！”

 正文 第七章 开窍入道

    六人正痛骂之时，遥遥望见广场外徐徐走来两个人影，二人走近之时如同凌空踏步，所过之处山顶雾气缓缓退让，正是牧青河与荣火儿二人。
    牧青河接着赞叹道：
    “小乙见识不凡，比他们六个蠢才精明得多。”
    牧小乙微微一笑，随即将麻绳收了，立在一旁。
    牧青河身边之人乃是自从昨夜就消失的荣火儿，此刻的她依旧一身红衣，周身如高温炙烤，然而其本性神情却与此恰恰相反，只见她眼光微微掠过牧小乙，随即对着王修等六人冷笑道：“你们既然瞧不起青河前辈的入道峰，现在就滚下山去吧！堂堂牧家烂柯山，还不缺你们这几个庸人！”
    荣火儿语气超然，让人感觉到一种源自骨子里的高贵，而不是故弄虚玄、显摆身份，牧小乙心中一动，更加觉得此女不同寻常。
    牧青河负手而立，语气淡然道：“我牧青河掌管入道峰，从来负责入山子弟的选拔与培养之事，数十年来虽然不堪大用，但还算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你们几个瞧不上我的入道峰没什么，不过从今日起的半年之内，你们还要留在这里由我教授修道入门之术，半年之期一过，你们有什么关系能够拜入其他山峰，那时任由你们，我岂会强求。”
    王修等六人一时间冷汗直冒，知道自己闯下大祸，牧青河再不济也是牧家正统子弟，修为高深，更是入道峰峰主，今日既然惹得他不高兴，只怕日后没什么好果子吃。
    “是，是，晚辈不敢。”
    “晚辈一时糊涂，求前辈见谅。”
    牧青河不屑对答，而是转过身来对牧小乙笑道：“昨夜九少爷知道你留在山中，很是高兴，他这两天就会过来看你，不过你和他们一样，半年之内得留在入道峰修行，或者日后九少爷会把你接到嘉泽峰，总之，到时再说吧。”
    牧小乙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模样，笑道：“一切听青河叔安排。”
    牧青河微微点头。
    王修等六人这才想起，原来牧小乙身后可还有牧家嫡系九少爷这门大靠山，此人身份可远比他们那些旁枝末节的亲戚要高得多，与这种人结仇那叫得不偿失！
    六人心中矛盾，个个沉默不语。
    牧小乙忽然道：“青河叔，小乙这两日想回黄城看看，不知可不可以。”
    “嗯？哦，你是想接你师父的牌位过来吧，这两天恐怕不行，你总得把一些必修功课做满，再过几天吧，那时准你回去。”
    “哦，好吧。”
    牧小乙点头应允。
    “至于现在，你们都给我去外面静坐感悟去。”
    “啊？”
    七人不得要领，只是跟着牧青河穿过山顶广场，一路走到山腰处的一面峭壁之上。
    此刻，悬崖外侧凌空架着七座木台，显然是为他们七人准备的。
    牧小乙一看悬崖之下那茫茫雾气，忍不住打着哆嗦，问道：“青河叔，这是??????”
    “这是给你们开窍入道之用，你们每日在这里静坐三个时辰，细心感悟山中灵气，按理说，一个月后应该可以洗脱凡身，打下修行根基，当然这仅仅是第一步，连修行境界都算不上，更不要说你们的各自五行属性，呵呵呵，不多说了，先上去吧。”
    “这??????”
    “对了，她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修行？”
    牧小乙怪叫着指向荣火儿。
    牧青河笑道：“荣小姐之前早已有过修行经验，如今乃是山元中品境界，自然不需要和你们一道做功课，不过这半年之内，她会辅助我传授你们修行入道之法，你们该叫她一声荣师姐或者火儿师姐。”
    “原来如此。”王修等人面露骇异，想不到此女不但天赋异禀，更是早早走在了众人前面，不过一想到她身后有牧家太上家长做后台，所有一切都不算出奇。
    当下，六人极尽谄媚作态之能，一口一个师姐地叫着。
    牧小乙苦笑不语。
    当下，牧青河一声断喝道：“好了，还不快上去修行！”
    七人无语相视，终究一狠心踏上凌空木台，战战兢兢盘坐其上。
    牧小乙胆子也算大了，不过把自己这么交代在悬崖峭壁之上也实在让人心寒，他全身感受着山风习习吹来，毫无什么灵气感悟。
    然而??????
    匆匆两个多时辰过去，忽然空气中多了一分“铿锵”的金属撞击之声，牧小乙愕然睁开双眼，却见王修、卢泽坤等六人一个个愁眉不展，似乎一切无恙。
    悬崖处牧青河、荣火儿二人也依然挺立静候，不言不语。
    “怪事??????”
    牧小乙心中诧异道：“那是什么声音，怎么只有我一个人听到，是幻觉？”
    思索无解，牧小乙只得继续闭目静坐。
    半个时辰后，七人服役期满，争先恐后地跳上悬崖。
    牧小乙回忆着刚才的金戈撞击之声，不由得沉思不语。
    “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感悟山中灵气？我已经修行有成？”
    《方圆大陆》中详细记载，所谓“入道法门”就是在修行之初静坐于山水之间感悟自然灵气，这段时间没有具体长短划分，因人而异，天资聪颖者或许短短几日就可达到要求，天资愚钝者甚至可能就此卡在修行大门之外，虽有五行本命而徒然。
    而直到修行者充分感悟灵气，将身体经脉穴位惯连打通，这才能一步步踏入“元、形、体、灵”等等境界。
    然而，牧小乙毕竟只是个初学乍练的新人，对于什么感悟灵气的特征毫无概念，他疑惑之下，向牧青河询问这“耳边听到金属之声”是否属于感悟成功。
    当牧青河听到此话时，脸色明显变了变，随即语气谆谆道：“小乙，你别把修行之事看得如此简单，如果你只感悟一天就能有所成，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你是绝世天才！可你要记住，你虽然通过了修行测试，可本身只有勉勉强强的土命属性，依我看，只是这感悟时期就得有几个月左右，你切不可心性浮躁，急功近利，误了修行大事。”
    “哦。”
    牧小乙不惊不喜地撇撇嘴，心想我不过这么一问，哪里惹得你这么多话。
    一旁，荣火儿借机向七人训斥道：“我牧府烂柯山有‘土木’两种属性，因而山间灵气也有此分类，王修，你和牧小乙都是本命属土，所以要到体内充斥褐色土气之后才算合格，卢泽坤，你本命属木，感悟灵气成功时体内会有青色木气，至于其他四个人都是水火属性，与山间灵气不属，可也得等到体内灵气贯通之时才能进一步修行，记住了吗？”
    “是，记住了！”
    “原来如此，可我到现在依旧毫无感应，全身经脉穴位闭塞，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成功??????”
    闻言，牧小乙又是一皱眉，心意一动，全身毛孔微张，居然霎时间引来无数气息涌入体内，这些不知为何物的气息呈现浩然金色，堂皇正大，让人不敢逼视。
    王修等六人个个骇异，惊讶得睁不开眼。
    牧青河则眼皮一跳，大喝道：“停止！小乙，我跟你说过，不要贪功冒进，快停下！”
    “我??????”
    牧小乙语气无奈，只感觉这一刹那全身经脉畅通，无比惬意，应该是某种征兆才对，可偏偏牧青河冷言喝止，他只得停下动作，将全身金色光辉散尽。

 正文 第八章 器灵苏醒

    牧青河微微喘息，无奈摆手道：“今天功课就到这里，你们切记荣师姐所说的话，要依法修炼，不可一时性急，误入歧途，小乙，尤其是你??????好了，这就都回去吧，一个月内每日都要照此修炼，不可怠慢，由你们荣师姐负责监督。”
    话音落地，牧青河脚下青色灵气荡漾，一个转身就凌空而起，转眼消失不见。
    牧小乙一时乏味，正要离开悬崖时，忽然耳边传来一声童稚般的女声：
    “别??????留下??????”
    “什么！”
    牧小乙愕然一惊，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有人在说话，茫然间他猛地感到胸口处一阵波动，那杆“方圆秤”图影正隐隐发光。
    一瞬间，牧小乙脑海中念头急转，心中诧异道：“难道是??????是传说中的器灵??????”
    自从几日前他获得这方圆秤后，牧小乙就隐隐然觉得此物非同一般，之前他两度落入五角池中，莫名其妙将此物炼化，更加确定这杆秤只怕是一件五行法器。只是让他有所疑惑的是，既然身为法器，为什么它既没有传说中的通天本领，甚至连器灵都不具备。
    如今，胸口处传来的话音更像是源自人体神识，这是一种器灵与主人的沟通之法，绝不会错。
    这念头刚一生成，牧小乙耳边再次传来女声：“不错，我是器灵??????”
    与此同时，牧小乙的意识不由自主投入到胸口处，就看到他丹田之内、五脏之间正悬浮着一个小女孩。
    这女孩身形稚嫩，模样钟灵秀丽，年纪不过十三四岁，如同刚睡醒一般揉弄着眼睛。
    牧小乙压下心中震撼，以神念小心问道：“你是谁，要干什么？”
    “我叫方圆??????你别走，继续在这里吸纳灵气??????”
    “你是这杆秤的器灵？方圆？”
    “对，方圆??????”女孩身影模糊，有些央求道：“我体内五行灵气匮乏，是你刚刚吸纳灵气后将我唤醒的，你继续宁神静坐，继续吸纳??????”
    “可是青河叔说我这是贪功冒进、误入歧途。”
    “他是在骗你??????”
    牧小乙愕然张大嘴，确定没人注意自己后，这才急忙问道：“他为什么骗我？”
    女孩方圆摇头道：“我不知道??????总之，你本命属金，乃是五行之首，根本不是土命，刚才你吸纳入体的金色灵气正有利于你修行，而不是什么歧途。”
    “怎会??????”
    牧小乙眉头紧皱，不知道是否该相信方圆所说。
    “主人，我??????”
    “呃???????你叫我小乙。”
    “我是器灵，虽然记忆残破，本领流失大半，但不会骗你。”
    方圆话音稚嫩，完全是一种豆蔻少女的姿态，牧小乙倒也不认为她在骗自己，可是这种事太过离谱，牧青河既然知道自己是五行金命，为什么要一再阻拦自己修行，还有牧府烂柯山不是“土木二行山”吗，怎会??????
    仿佛看穿了牧小乙心中所想，方圆接着爆出一句惊天话语：
    “小乙，这座山并不是单纯的‘土木二行山’，依我看，这方圆百里内的金气远大于土木二者，它应该是‘金土木三行山’才对，而且其中金属性绝对超过七成。”
    “什么！”
    牧小乙脸色难堪，口不能言。
    方圆不通人情世故，依旧一味照实说道：“这座山属性奇特，山里修士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他们之所以隐瞒应该是有别的原因，而你恰恰是世间难得一见的金命，我想他们大概是想利用你，又不让你知道。”
    “对啊??????青河叔从头到尾说我是土命，我也感觉他对我言不尽实，可是为什么？喂，方圆？”
    “我??????我要睡了，小乙，你记着，你是金命，修行山里的灵气进展极快??????还有，你要多吸收五行灵气给我，我才会醒来??????”
    “喂，喂！你别！”
    牧小乙茫然询问，却见丹田处方圆的身影消散，胸口秤影也金光暗淡，似乎因为能量不支而陷入沉睡。
    山风习习，牧小乙怔怔站在悬崖边上，脑海中翻来覆去念叨着几句话：
    “这件方圆秤居然真的是法器，而且看来极为不凡，是五行法器??????我本命属金，五行之首，而不是土命？还有，牧府烂柯山居然是三行山！金属性为主？”
    眨眼间，匆匆一月过去。牧小乙七人自从修行测试之后，就一直呆在入道峰上，每天在悬崖木台静坐六个小时，完成所谓的“入道法门”。
    按照牧青河的话说，牧小乙要在全身经脉内贯通褐色土气之后才算有成，从此之后正式踏入修行之路。可是一个月以来，牧小乙脑海中无时无刻不在回想着那日方圆所说的话语，他按照方圆吩咐每日在背地里吸纳金色灵气入体，又不让别人发现。靠着一个多月的努力，他又让方圆两度现身，只是这件法器似乎残破严重，连器灵都记忆遗失，方圆只知道自己来自远古，曾经遭逢大难，其他事一概不知。至于她所说的话也全是凭本能感应到的。
    如此情况让牧小乙颇有些心急，他既然来到牧府烂柯山修行，却被别人利用，不能明目张胆修炼，这其中滋味实在苦涩。
    每天，牧青河与荣火儿会监督七人做功课，连嘉泽峰峰主牧九少爷都来看过几次，不免对牧小乙一番恳切教诲。
    牧小乙万分无奈，只好对自幼好友强颜欢笑。
    最近一次唤醒方圆之时，这女孩嘱咐道：“主人眼下安危不辨，表面上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按照他们吩咐修行土性灵气吧，至于暗地里，还是吸纳金色灵气帮我修复。”
    “修复？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还早。”
    “??????可是我根本不是五行土命，怎么修炼土灵气？”
    “嗯??????这个不难，你是金命九分九，上天既然留下百分之一的余地，就代表可以人为改变，这是《五行转轮诀》，你依照此法修行，可以将百分之一的属性逐渐转化为土属性，暂时瞒过他们，而且他们既然要悄悄利用你，总会有所动作的。”
    脑海中瞬间闪过一篇艰深晦涩的浩然功法长卷，牧小乙霎时一蒙，喃喃道：“居然可以转化本命属性，这是真的吗？你为什么有这种东西？”
    方圆皱眉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大概记得我的上一届主人和你的本命属性完全一致，也是金命九分九，他就是靠这门功法一步步转化属性，直到最后五行俱全，成为绝顶高手。”
    “五行俱全吗？”
    牧小乙身躯一颤，不敢多想，而是仔细观看这《五行转轮诀》。
    “这门功法固然是极难的，不过眼下你只需要将那百分之一的属性转化为土属性，这样大概可以瞒天过海了，还有，修行不可懈怠，这是我刚刚写的一本土系功法《陷地诀》，你也将就着练吧。”
    牧小乙茫然记忆??????
    又是匆匆一月过去。
    这一日，功课完成已是日落时分，牧小乙盘坐于房内修行《五行转轮诀》。刚开始时还不觉得怎样，可越到后来越觉得这套功法实在是鬼斧神工、夺天地造化的神来之笔。
    人生来五行俱全，只是有人属性薄弱可以忽略不计，有的则突出某一种或者更多属性，这是天命制定，人力难为，然而万事万物皆有一线生机，就譬如牧小乙本命属金九分九，那留有的一线余地足可以让他五行转化，达到真正五行俱全的地步，而《五行转轮诀》就是这样一门惊世骇俗的逆天功法。
    更有甚者，据方圆所说，这门功法本就是方圆秤上一代主人所创，其本命属性与牧小乙如出一辙，其功效毋庸置疑。
    世间山水灵气划分五行，没有任何一个超脱其外，如果有人五行俱全，就代表着他可以任意修行世间灵气，将人体五行本命完全激发，成神成仙不在话下！
    牧小乙一想到这里，就越觉得方圆秤来历不凡，即便是器灵方圆随手写出的土系功法《陷地诀》也让人震撼不已，法器尚且如此厉害，那它的主人只怕更是远古时候的绝世大能。
    入道峰房间内，灵气波动，牧小乙全身上下闪烁着金色光辉，然而在金光之中似乎又掺杂着一丝褐色。
    “金、木、水、火、土，心、肝、脾、肺、肾，金属性对应人的肺脏，土属性对应人的脾脏，按照方圆所说，我的九分九金命属性全集中于肺脏之上，而要想通过《五行转轮诀》转化属性，则要在脾脏之上生出土性??????”
    一月时间，牧小乙全力修行《五行转轮诀》，前半个月将九分九金属性中分化出一分化为土气，这是他体内的第二种五行属性，也就是说他现在的本命属性是“金九份，土一分”。
    如此玄妙之事在外人看来恍如天方夜谭，但却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牧小乙身上，依此类推，凭借《五行转轮诀》或许真的可以一步步达到五行俱全的地步，当然这对于现在来说还极为遥远。
    自从本命中有十分之一的土气之后，牧小乙在每日的悬崖功课之间的确可以感受到一丝丝厚重磅礴的土系灵气，有此基础，那门土系功法《陷地诀》也似乎颇有进展。

 正文 第九章 山元下品

    “起！”
    一声低喝，原本静坐于屋内的牧小乙忽地手掌一抬，空气中顿时闪烁出丝丝缕缕的褐色土灵，土系灵气在牧小乙体内循环一周，顺势击打在地板之上。
    “陷地诀，山水断肠！”
    一声闷响过后，地板上显现出无数裂痕，触目惊心。
    “还好，”体内传来方圆秤稚嫩的女声：“可以简单运用五行灵气，力量达到一分草木之力，勉强算是山元下品境界了??????”
    所谓“草木之力”乃是世间修士划定力量的一种单位标准，而达到山元下品境界的最低底线就是这“一分草木之力”，虽只是一分，却已经有碎裂巨石的威能，是肉身凡人万万做不到的。
    而此时，在他体内丹田东隐隐有一团灵气荡漾，赫然是代表山元境的“山之元形”！
    修士修道，就是要在体内积蓄力量，从“山之元形”“山之象形”直到“山之虚影”等等，每个境界都由积蓄到蜕变，一步步迈上顶峰。
    牧小乙怔怔望向双手，目光发亮，心头大喜道：“山元下品，终于算是正式修行了。”
    “呵呵，还只是开始，你看看你的体内五脏。”
    牧小乙闻言窥视，但见自己的体内五脏之中木、水、火三者对应的肝、肾、心三脏依旧是凡人肉体，毫无灵气可言，金属性对应的肺脏、土属性对应的脾脏则光辉荡漾，有少许灵气围绕。
    “你如今还只是山元下品境界，体内灵气量太少，也就比凡人厉害一些罢了，以后还要努力呃。”
    “哈哈哈，小丫头还挺会勉励人。”
    这许多天以来，牧小乙与方圆交往时间不短，彼此熟悉了，就越觉得这个器灵女孩虽然见识广博，但却实在是个心智未开的女童。说起来，二者生命性质不同，但性格方面竟然颇为契合。
    牧小乙玩笑道：“方圆，你整天呆在我肚子里，想要醒来还得靠我吸纳灵气做能量，我想是我上辈子欠你什么了，否则不必每天辛辛苦苦修行。”
    方圆粉脸一红，低下头来。
    如此真切的女儿姿态让牧小乙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哪里是什么器灵，根本如同真人一样。
    再修行一会儿，牧小乙正要出门散心之时，忽然听到门外广场上话音嘈杂，似乎有人在争执着什么。
    他心中疑惑，心想有什么人敢在入道峰撒野。出门看时，但见王修、卢泽坤等六人聚集在广场一方，另一方却有三个面目生疏的陌生人。
    只听王修含怒道：“三位师兄，今日我们入道峰峰主不在，你们难道想欺上门来吗？”
    对方一人冷笑道：“错了，我们三人今日前来只是想和诸位新晋师弟切磋一二，并无对牧青河峰主有不敬之意。”
    “哼，你们明知道——”
    “明知什么？”
    王修六人满脸紫涨，闭口不言。
    等到牧小乙走近询问时，卢泽坤不耐烦答道：“这三人是阜阳峰弟子，算起来是我们之前一批进山来的，今日不知为何忽然来这里找我们切磋，哼，他们明知我们进山不足两个月，根本还没正式修行！也不知究竟为什么会来羞辱我们！”
    这六人虽然人人具备五行属性，奈何属性浅薄，又不是什么天资卓越之辈，所以这么多天来始终未能踏入山元境界。
    这一码事牧小乙自然心知肚明，只是他同样疑惑，这阜阳峰三人究竟为了什么来这里为难，总不能真像他们说的是来切磋？
    心中一动，牧小乙猛地想道：“阜阳峰，那不是邢浩然拜山修行的偏峰吗？难道是他？”
    说起来，那天在黄城牧府牧小乙得罪刑全早已看在众人眼里，邢浩然想要教训牧小乙又不让牧九等人得知，大可以派出一些同系子弟来为难。
    牧小乙眨眼间想通其中关节，冷眼看去时，但见这三人虽然名为师兄，也不过是区区山元下品境界而已，与自己实力相仿，其中二人本命属土，一人属木，大概也就是些底层牧府旁亲，受邢浩然挑唆而来。
    当下，领头一个名叫何涛的冷笑连连：“诸位师弟不必为难，想当初我们也是从入道峰出来的，知道你们修行不易，只不过听说你们七人中人才不少，或者能早在半年之前踏入山元境呢？今日来此不过是来讨教一二，如果你们认输的话，那也就??????嘿嘿??????”
    三人一齐放声大笑，同时各自释放灵气场，将王修等六人逼迫得练练后退。
    王修六人敢怒不敢言，无比屈辱。
    牧小乙看在眼里，心想不妨就拿这三人来验证一下自己修为也好，当即笑道：“承三位师兄垂爱，小弟愿意下场讨教。”
    “嗯？”
    此言一出，双方众人无不惊愕，阜阳峰三人固然想不到真有人迎战，连王修等六人也惊疑不定，不知牧小乙有何凭借。
    然而，还不待众人回过神来，牧小乙忽然一拳轰在广场地面。
    “陷地诀，山水断肠！”
    褐色土灵急速凝聚于双掌间，在体内脾脏流通之后击打在地面。
    一瞬间，广场青石地板上凭空裂出一道缝隙，向三人扩展而去。牧小乙此招乃是针对那两个本命属土之人施展，旨在试探他们的底细。
    三人措不及防，哪里料到牧小乙早已习得了土系功法，匆忙间，那两人向裂缝两旁山去，同时羞愤难抑，分左右向牧小乙袭来。
    “土纹术，左右翻山！”
    同样是褐色灵气翻滚，牧小乙一眼望去，不由得心中大定，心想：“这二人资质平庸，虽然比我们修行时间长，但直到现在还是‘一分草木之力’，不足为虑。”
    “喝！”
    双掌前推，牧小乙又使出了《陷地诀》中的一招“翻山越岭”。
    三人同为山元下品境界，又都是“一分草木之力”，原本牧小乙以一敌二应该落个下风，可显然方圆所创的土系功法《陷地诀》远比那《土纹术》高明得多，但见牧小乙双掌间的褐色土灵无比凝聚，散发出耀眼光芒，居然一掌将二人震退数丈之远。
    “怎会！”
    何涛等三人大吃一惊，骇然道：“入山不足两个月，修为达到山元下品，还有那门土系功法，足足达到一行土系中品，竟然比我们还要厉害！这??????”
    三人原本就是受人唆使办事，此刻眼见得牧小乙不易对付，当即生出退避之心。
    牧小乙一声冷笑，猛然喝道：“回去告诉邢浩然，有本事他就自己来找我寻仇，找几个小虾米来算什么能耐！反正半年之内小爷一直会在入道峰的，他随时可以来！”
    “是，是??????”
    三人仓惶失措，急忙脚下不停下了入道峰。
    这一边，王修等六人看向牧小乙的目光中满含敬畏，毕竟以两月之期达到山元下品境界，这在整座烂柯山中也算奇才弟子了，如不是入道峰中向来有半年之期这个规定，那么牧小乙眼下大可以挑选一座偏峰拜山修行。同样测试过关，此时的牧小乙早已走在了他们前面，王修等人虽然不说话，但显然姿态低下，再也不敢招惹牧小乙这个所谓的牧府奴才。

 正文 第十章 浮光绮兰

    感受到六人的敬畏之意，牧小乙心中愉悦，终于感受到一丝修行乐趣。
    然而就在这时，半空中忽然传来一道冰冷女声：
    “哼，欺负几个窝囊废，用得着这么得意吗！上来！”
    牧小乙一听之下，就知道是那个温差大得吓人的荣火儿师姐，此女一如既往地和自己斗嘴不休，却不知今日为何事而来。
    心中不解，牧小乙抬头一笑，对红衣荣火儿玩笑道：“天色不早，师姐又常在老太爷那里住着，不知留在这里有何贵干？”
    荣火儿眉头一皱，低喝道：“跟我来！”
    “唰！”
    红光闪过，一直悠长红绫猛地从荣火儿腰间飞出，半起半浮地悬在半空。
    “这是什么，啊！”
    没等牧小乙问完，红绫急速向他冲来，猝不及防之下，牧小乙被硬生生托在上面，随即风声一动，直冲云霄，向入道峰之外飞去。
    ??????
    “对了，看你刚刚的身手，是突破到山元下品境界吗？”
    “啊？不错，是，山元下品。”
    荣火儿眉头一皱，似乎有什么心中不解之事。
    烂柯山云雾缭绕，红绫之上载着荣火儿、牧小乙二人在其间穿云渡雾，宛如神仙眷侣。
    牧小乙身处自然仙境，心情舒畅，忍不住双手用力，握紧了荣火儿的肩头。
    “你放肆！看我将你扔下去！”
    “啊？别，我只是怕掉下去??????喂，话说你这条红带子是个什么名堂？哪里来的？”
    “哼！”
    荣火儿一边驾驶红绫朝远处一座山峰飞去，一边不耐烦道：“它叫‘胭脂火’，是火系法器，老太爷给我的。”
    “哦，”牧小乙微微耸肩，嘴里嘟囔道：“有靠山就是不一样??????”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绮兰峰。”
    “什么！”
    牧小乙大吃一惊，饶是他仅仅进山一个月，连入道峰都没下过，可是关于烂柯山中的许多势力阵营还是了解一些的。
    整座烂柯山脉中，山峰无数，其中最为强势的有四座，号称“东浮光，西绮兰，南瑶市，北万和”，这四座山峰无一不是烂柯山中灵气最为充裕的偏锋，其中“土木二行”属性浓烈，乃是所有牧家子弟梦寐以求的修行道场，而相应的这四座山峰的峰主个个都是牧府年轻一辈的俊杰，在常年山中比试中位列佼佼！
    在这一点看来，牧九少爷的嘉泽峰或者不在这四座山峰之下，但因为年纪小，修为尚浅，所以不足以与他们并列。
    而据牧小乙所知，这绮兰峰的峰主就是牧府子弟中的一位支系女子，名字就叫牧绮兰，其地位虽不甚高，却因为天赋惊人而占据了“西绮兰”的名号。
    更有甚者，传闻中这牧绮兰也是“土木二行”本命，与牧九不同的是，此女乃是“土二分，木八分”，表面上看与烂柯山属性无法完美契合，不如牧九天资之高，可正因为这“木八分”让此女拥有了身为山水术士的资格！
    《方圆大陆》中详细记载，凡是五行本命中有其中一个超过八分，就有资格作为“判定山水价值，炼制山水灵丹”的山水术士，这种修士走到哪里都是人中龙凤，绝对不可小觑。
    牧绮兰因为有此天赋，不仅在修为方面有极高造诣，更以一个后辈身份掌管了山中子弟的灵丹供应，乃是牧府长辈们的得力助手。
    想到这里，牧小乙微微瞥眼看看身旁的荣火儿，心想：“这丫头本命中‘土二分，火八分’，按理说也能成为一名山水术士，可惜其属性与烂柯山不符。”
    “哼，想什么呢！”
    “我??????我还想问你，你带我去绮兰峰干什么？话说绮兰小姐很早离开黄城牧府，我倒对她没什么印象，呵呵???????”
    “呸！你认识她又怎样，这次我是去求她给你一颗灵丹，好让你尽快吸纳土性灵气，否则像你这几天这样没有进展，得什么时候才能正式修行！哼，别看我，是青河叔吩咐的，我可懒得管你！”
    “哦，原来这样。”
    正当牧小乙疑惑不解时，体内方圆忽然以神识传音道：“从之前的事来看，这里的主人大概想利用你而让你毫不自知，他们之所以给你准备灵丹，应该是让你表面上修行土系灵气，瞒天过海，实则嘛，还是对你的金属性打主意??????不过这样也好，你修行过《五行转轮诀》后，正好从土属性开始修行，既然他们凑巧帮你，也省得惹人怀疑。”
    牧小乙一想之下，果然大有道理，当即不动声色地随同荣火儿前行。
    “站稳了！”
    夜色下，红绫“胭脂火”一个俯冲，瞬间落到烂柯山西面的一座秀丽山峰之上。
    刚一落地，荣火儿娇声大喊道：“入道峰弟子荣火儿、牧小乙拜见绮兰峰峰主，请绮兰姐姐不吝一见。”
    荣火儿虽然早已是山云中品境界，连火系法器都拥有一件，可按照牧府规矩，凡是山里新人都隶属于入道峰，所以她也只得号称入道峰弟子。
    声音远远传出，在绮兰峰秀丽夜景之下平添几分迷蒙。
    牧小乙自踏入绮兰峰的那一刻，只感觉周身无论“金、土”两种灵气都比入道峰强上十倍不止，的确是大好修行之地，他趁机无声无息地静心修行，体内脾脏、肺脏灵气浩然，同时将部分灵气灌输到丹田处的方圆秤中，为器灵方圆积蓄能量。
    当然，表面上他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浑人模样，不住地向四周打量着什么。
    眼前峰顶处除了草木之外，就只有一座宫殿矗立，宫殿虽然华丽，却显得有些孤独寂寥，与主人的高贵身份并不匹配。
    荣火儿低声道：“烂柯山‘东浮光，西绮兰，南瑶市，北万和’四大峰主中，其余三人并非山水术士，所以可以广招门徒，许多牧府寻常子弟都拜入其门下，唯有牧绮兰师姐因为醉心于炼丹，从不收徒，所以绮兰峰从来都很宁静。绮兰师姐性子和善，并不为难人，待会儿你谨言慎行就是了。”
    牧小乙蒙头蒙脑应承着，同时耳边听闻一道温和女声传来：
    “请荣妹妹进来一叙。”
    “我们走。”
    荣火儿、牧小乙一路谨慎，径直走入华丽宫殿之内。
    刚一进门，一股浓烈的药气扑鼻而来，其中香味弥漫，有隐隐有着土壤、树木的芬芳清新之气，让人闻之忘形。
    而相比之下，整个宫殿内部却显得有些空荡，除了日常桌椅之外，只有几株灵草种植。
    殿内大厅正中坐着一位气质雍容、容貌炫目而极为高贵的女子，这女子年纪不过二十五六，但气质出尘，让人不敢生出半点亵渎之心。而她一脸和善笑意更是让人觉得无比亲切，有种无可抗拒的钦慕之心。
    荣火儿与牧绮兰，这二女都是天生丽质、天资绝佳的女儿身，二人比较，荣火儿多了一份果敢，牧绮兰却在气质优雅方面更胜一筹。
    然而，让牧小乙意外的是，此刻的大殿内除了牧绮兰这位峰主之外，还另有一个青年男子，此人一般的气质不凡，全身上下隐隐透出一份骨子里的高傲，面目如玉般皎洁，又如阳光般刺目，绝非寻常男子。
    荣火儿一见之下，不由得低声惊呼：“浮光表哥！”
    “嗯。”
    青年男子微笑示意，似乎对荣火儿也不敢怠慢。
    而此时牧小乙的心中却如同翻起惊涛骇浪，听荣火儿的称呼，此人居然是四大峰主中的“东浮光”，修为高绝，牧府顶尖俊杰人物，甚至在身份上，他还是牧府嫡系三公子，虽然并非牧府家长所出，却是牧九少爷的三哥！是堂堂正正的牧府核心主子！
    牧浮光年纪约二十七八，因而牧小乙在牧府为奴之时并未见过此人。

 正文 第十一章 争端

    “两位请坐。”
    牧绮兰虽然有客来访，却也不愿就此失礼于人，这就请荣火儿二人坐下。
    牧小乙原本碍于身份，颇为犹豫，不过终究是大着胆子坐了下来，只是在落座的那一刻，对面传来一声低微又清晰的冷哼。
    荣火儿自问候一句之后就没再搭理牧浮光，似乎与此人没什么交情，此刻正对牧绮兰道：“深夜来访很是不妥，打扰绮兰姐姐休息，不过因为有些要事???????这其中缘由青河叔应该对姐姐讲过了吧。”
    “嗯，”牧绮兰优雅一笑，目光似是而非地瞥过一旁的牧小乙，随即笑道：“不仅是青河叔，还有别的人嘱咐过，如此一来，绮兰不敢不领命，二位稍等，我这就去取东西来。”
    “慢着！”
    还未等牧绮兰转身去后厅，牧浮光神色不悦，站起身来冷冷道：“绮兰妹妹，为兄从今早到此拜访，至如今足足等了五六个时辰，所求之事没有半点回应，何以他们二人一来你就如此上心，你也太不给牧浮光面子了。还有，”
    牧浮光冷然转向荣火儿道：“火儿小姐，凡是总有个先来后到，同样有事相求，你凭什么抢在我的前面。”
    伴随着牧浮光的喝问声，一股铺天盖地的强大威压降临在整座宫殿之内，这威压如山似海，与天地争鸣，和日月夺辉，简直犹如神灵落尘。
    庞大的威压席卷而来，牧小乙率先抵挡不住，直接压碎座椅，被抛飞而出，痛呼声随即传出。他虽然踏入山元境下品，但比之“东浮光”之流何止差了一个层次，这一番丢脸在意料之中。
    然而正当胸口处浩然土系灵气淤塞难解之时，丹田处的方圆秤忽然缓缓运转开来，将少许土灵容纳其中，无声无息，不见踪影。
    牧小乙心惊之余想起方圆曾说过，方圆秤作为一件惊世骇俗的五行法器，曾经遭逢大难，需要极为惊人的五行灵气才能修复，眼下她大概就是在借机修复自身了。只是这一切动静被方圆掩饰的极好，连“东浮光”“西绮兰”都没能看出一丝端倪。
    另一边，荣火儿毕竟修为不低，面对如此威压能勉强抵挡，但也粉脸冒汗，苦苦支撑。
    “向来听闻东浮光修为早早达到山体顶峰境界，本命中土性虽不甚高，却天资绝顶，足可以弥补属性之不足，如今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
    “好了！”
    当此情景，却是大殿上的牧绮兰看不下去，玉手一挥间，便令无边威压消散一空，同时动怒道：“浮光表哥可别欺人太甚，这里是我的绮兰峰，火儿妹妹是我的客人！”
    “哼，为兄不敢，只是想对绮兰妹妹的厚此薄彼讨个说法。”
    牧浮光负手而立，对荣火儿略微看一眼，心中微微闪过一丝忌惮，至于牧小乙其人却是不予一顾，仿佛当他不存在。
    荣火儿心中火发，扶起身后的牧小乙，语气昂然道：“浮光表哥不必为难别人，今日所求之事乃是从入道峰青河叔叔的命令，绮兰姐姐不过是受人之托而已！”
    “哼！受人之托，就凭入道峰那个牧青河，他有什么资格！”
    “浮光！”
    牧绮兰怒喝道：“你说话要小心点，青河叔是我们长辈，你岂可不敬，何况我也不妨告诉你，这件事不只是青河叔的意思，还有烂柯峰那里！”
    “嗯？怎会？”
    牧浮光一听到“烂柯峰”三个字顿时大惑不解，任他如何想也不明白，堂堂牧府诸多家长，究竟有什么事要求牧绮兰来办。
    目光望向荣火儿，牧浮光心中一动，只好暂时忍让道：
    “好，看在火儿小姐和太爷面子上，我今日就不做计较了，绮兰，你要给她什么灵丹，尽管给就是！”
    “错了，不是火儿妹妹，是她身边那孩子，牧小乙。”
    “牧小乙？我牧府并没有这个后辈子弟。”
    “他并非什么牧府子弟，只是受族长恩赐姓牧，是九少爷幼时玩伴。”
    “九弟幼时玩伴？”
    牧浮光神色微微一怔，随即勃然大怒道：“一个奴才！牧绮兰，荣火儿，你们居然为一个奴才让我堂堂牧家三公子退让多时！”
    牧绮兰神色复杂，悠悠叹道：“浮光表哥言重了，你所求之事无关先后之分，而是绮兰原本就不可能答应你。历年来，山中所有偏锋子弟的丹药供应皆有定数，你浮光峰也是一样，你今日来求灵丹乃是逾越规矩，绮兰恕不从命！”
    “不过是几颗下品土灵丹，你至于这么吝啬吗！”
    “事关规矩，并非绮兰一人可以做主的。”
    “可恶??????”
    牧浮光神色狰狞，倏地望向一旁的牧小乙，厉声大叫道：“狗奴才坏我好事！去死！”
    “倏！”
    一股浩然灵气从牧浮光体内爆发而出，灵气呈现晶莹褐色，厚实如大地，雄浑如山河大陆，这一刹那，连整座绮兰峰都似乎隐隐震颤。灵气凝聚为爪，径直摄向牧小乙。
    “浮光表哥岂可迁怒于人，伤一个初入山的子弟！”
    荣火儿早在牧浮光发怒之时就万分警惕，此时万不得已，瞬间祭起红绫“胭脂火”，向那一抓挡去。
    “可笑！区区一个下品火系法器，还是太爷开恩赐给你的，也敢拿出来现眼！”
    灵气爪撕天碎地，直接撞击在“胭脂火”身上，红绫体内一声娇呼，显然器灵抵挡不住如此攻势，瞬间受伤。
    “胭脂火”退避之时，爪影余势不减，连路线都未偏移半分。
    褐色灵气爪袭来，光辉照耀之下，原本该是惊慌失措的牧小乙却嘴角一抽，微微冷笑，看向主座之上的牧绮兰。
    “浮光，你太过分了！草木擎天，擎天指！”
    果然，作为一峰之主的牧绮兰无论如何容不得外人放肆，她这一指之间便使出了木系功法《擎天指》，指尖青辉灵动，以草木盎然之气看看挡在了爪影之前。
    “轰！”
    爪影消散，余波之威再次将牧小乙、荣火儿二人震退。
    牧浮光森然一笑，脸色阴寒。
    “皇天后土，土为尊本，《海陆昌明术》。”
    东浮光，西绮兰，这二人原本同是牧府天才子弟，无论天资修为、功法外物等都不分高低，此刻牧绮兰施展出“草木生灵”的木系《擎天指》，牧浮光则对以“皇天后土”的土系《海陆昌明术》。二者瞬间交手无数，虽然极力克制余波范围，但依旧在夜色下的绮兰峰顶掀起滔天威能。
    凭牧小乙如今的见识，大概也模糊知道这二人出手的可怕程度，如果说自己的实力是所谓“一分草木之力”的话，那他们两个就是“一万草木之力”，其中相差万倍不止
    整座烂柯山五行本源震动，引得无数牧府高手前来查探。
    一时间，绮兰峰上空足足有数百道各色流光闪过，随即幻化出数百道气息雄浑的人影。
    “怎么会？谁敢在绮兰师姐的地盘撒野？”
    “别人不敢，你难道没瞧见刚才那门《海陆昌明术》吗，对敌之人明显是浮光师兄，以他的身份脾性，有什么不敢。”
    “怪哉，他们为什么这么肆无忌惮地打起来，不怕引来太爷和族长他们的惩戒吗？还有，我可是听说浮光一向对绮兰很有好感的，怎会??????”
    半空中人言纷纷，绮兰峰顶上却是一片互不退让的缠斗场面。
    牧浮光一边斗法，一边切齿冷笑道：“绮兰，我牧府烂柯山‘土六分，木四分’，土系灵气在这里明显强于木系，你难道知难不退，定要败在我手中才罢休！”
    宫殿内传来牧绮兰温婉而果决的声响：“浮光表哥差矣，你只知土木灵气以量取胜，却不知这修道之路，更看重五行相生相克之法，木系克土系，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哼！你为了一个小小奴才和我作对，值得吗！”
    “废话少说，是你无礼在先！”
    二人的对话声传到空中，顿时又引起许多人的无端议论。
    而在这数百人当中虽然高手无数，更有许多人贵为一峰之主，却有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捉摸不定，显然远超旁人。
    这二人从始至终没有暴露身形，只是默默看着场中斗法。
    ??????

 正文 第十二章 赌约

    绮兰峰顶，荣火儿、牧小乙二人被宫殿内余波所迫，早已退在殿外等候，数百名牧府杰出子弟个个心性通明，自然能从只言片语中猜测出今日之事与这二人有关。
    “原来那个荣火儿也在??????嗯，那小子是谁，我从未见过。”
    “既然没见过，大概是新一批入道峰弟子了，不过看他的实力，似乎已经达到山元境，这才区区两个月??????嘿，倒是不同凡响??????”
    “哼，那又怎样，入山两个月就得罪‘浮光、绮兰’两大峰主，再天才也是枉然。”
    荣火儿身份隐晦，人人不敢小觑，这也就罢了，可牧小乙一个小小奴才此时站在这里却极为碍眼，一时间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只见他直到此刻依旧面带微笑，环目四顾，知道牧九没来后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一边的荣火儿眼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忍不住大为愕然，不知该说他“心境通达，遇事看开”还是“没心没肺，不知好歹”。
    “喂，你在想什么，这件事可是因我们而起，你就不想点办法出来吗？”
    荣火儿忍不住问道。
    “哈哈，我能想出什么办法，我是奴才，他们是主子，他们表面上因为我打起来，可到现在我从未入过他们的眼，嘿嘿，东浮光，西绮兰，他们大概是借机处理双方矛盾而已，嗯，不过到最后有人拿我来出气倒是真的。”
    “你??????”
    “你没当过奴才，这里面的事不会懂。”
    荣火儿霎时觉得牧小乙语气古怪，似乎并不是平日里那种笑嘻嘻、有事没事打闹的样子，他的话里应该意味颇深，让人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事实上，牧小乙表面上没心没肺，实则心地敏感而倔强，眼前这种近乎于侮辱的场景早已深深刻在他的脑海??????
    半个时辰后，数百名牧府子弟依旧远远观望战局，难以看出胜败之势，而更让他们意外的是，今夜打斗无法无天，事关年轻子弟中最出色的两位，而作为家族权力象征的烂柯峰直到现在也毫无动静，更没有出面阻止，这一切让人疑惑万分，却又难以看出其中蹊跷。
    局内，牧绮兰似乎也察觉到一丝端倪，她不想就此纠缠下去，忽然飞身到峰顶半空，同时双手法诀一凝，一声娇喝道：“浴香楼！起！”
    话音一落，夜色下的绮兰峰隐隐震动，随即青光万丈，耀眼如白昼，一座古香古色的木制法器宝楼从山体空间内骤然现身。
    宝楼现身，一股磅礴的灵气威压席卷全场，而整座绮兰峰在宝楼的滋润下，似乎显得更加钟灵秀丽。不止如此，连空气中都隐隐散发着一股淡淡药香，使在场诸子弟一时间心旷神怡，修为精进。
    “浴香楼”，土木二行法器，比之牧小乙见过的“平地香”“胭脂火”都要厉害得多。
    而作为烂柯山“西绮兰”的成名法器，此物尤以炼制灵丹出名，据说其中不但土木之气盎然，更栽植有无数灵植异草，整个牧府子弟的灵丹供应十有五六出自这里！
    堂堂“浴香楼”，不但兼具土木二行属性，更在二行法器中位列上品，仅仅次于绝品而已。
    此物一出，全场哗然，没料到牧绮兰居然将这件镇峰重宝都祭了出来。
    “浴香楼”一出，磅礴的土木二行灵气汹涌辐射，将众人生生逼退开来。
    牧小乙压力猛增的同时，只感觉胸前方圆秤忽然震颤不已，似乎下一刻就要破体而出，器灵方圆本能地急切道：“土??????木??????很浓烈，修复??????”
    牧小乙愕然咋舌，急忙以神念沟通道：“方圆，你想干什么？”
    “吞，吞了它??????”
    “这，”一瞬间，牧小乙心中雪亮，作为一件残破的五行法器，方圆对于五行灵气的渴望无比强烈，而“浴香楼”是土木二行上品法器，其本身所含有的土木灵气就极为雄厚，方圆想要“吞了它”??????倒也合情合理。
    可是??????
    “不，你可别，”牧小乙额头冒汗道：“现在已经够麻烦了，你别再给我添乱，你想吞法器，我以后给你再找就是了。”
    胸口处震动渐渐平息，方圆在极力克制下陷入沉睡。
    牧小乙略微松一口气，随即目光黯然地看向场中。
    此刻，牧浮光脸色阴沉，只感觉全身灵气受缚，所有土系灵气都在“浴香楼”的压制之下难以动用，什么《海陆昌明术》更是难以施展。
    事到如今，胜负已分。
    牧浮光同样飞凌高空，在全场注意下恨恨然道：“绮兰，你居然连‘浴香楼’都祭出来了！”
    “那又怎样！”
    牧绮兰冷冷道：“你如果想胜，大可以把你浮光峰的浮光塔拿来比比！”
    “好，好！今日浮光认栽，我们日后比过！”
    牧浮光一言既出，随即向峰顶处牧小乙、荣火儿二人狠狠瞪了一眼。
    然而正当他想就此离去之时，忽听得牧小乙高声道：“三少爷留步！”
    牧浮光愕然一怔，强忍怒气道：“什么事！”
    牧小乙不顾所有人的诧异目光，朗声回应：“今日之事因小乙而起，三少爷是否将罪责都记在奴才身上，如果是的话，我们大可以把话挑明了，奴才任由处置就是！”
    “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牧浮光怒极反笑，森然道：“好！好！什么叫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今日算是见到了，好一个奴才，好一个‘任由处置’，看来我黄城牧府从今往后是要变天了，连一个外姓下人都敢如此威胁主子！”
    事实上，牧小乙话中敌意明显，任谁都看得出来。
    当下，牧绮兰满脸错愕，无话可说。
    荣火儿一声低呼：“你疯了！”
    牧小乙淡然道：“不是我疯了，是我精明得很，自我通过测试入山修行，我就不再把自己当成下人看，可别人不这么想，他们心里一定还有尊卑贵贱之分，视我如草芥。我要想打消他们心中的想法，就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而后立，石破惊天，让他们从此不敢小瞧。况且??????”
    话音一顿，牧小乙望着高空中的牧浮光冷笑道：“你以为他会这么放过我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与其背后被人暗算，不如自己挑明了好。”
    荣火儿茫然相视，不知作何对答。
    与此同时，半空中那许多牧府子弟如同炸了锅一般，议论纷纷。
    有的人得知牧小乙出身下人，当即恶语相向，要不是牧家早有规矩，命令不可欺辱入道峰新人，他们只怕早就出手教训，维护自己的主子威严了。
    “嘿嘿，这小子大概失心疯了，以为自己通过测试入山修行，就真的一步登天成了牧家主人？奴才就是奴才，连见识都这么浅薄。”
    “他这是在向浮光表哥示威，却根本不知道‘东浮光’作为烂柯山四大峰主之一，其修为实力有多么可怕，哼，山体圆满，只差一步步入山灵境界，连族中许多叔伯辈的长老都不是对手！真是无知！”
    “哈哈哈，我们就看堂堂‘东浮光’如何教训这小子吧！”
    虚空中，那身形隐晦的一男一女，同样默默传音：“呵呵，浮光惹祸上身，不干不净地被个蝼蚁惦记上了，可笑??????”
    “蝼蚁??????我总觉得今夜之事奇怪，浮光和绮兰怎会因为一个小小入道峰弟子大打出手，还有那个荣火儿，她来这里干什么，难不成是太爷的交代??????”
    “呵，你是庸人自扰??????”
    ??????
    牧浮光在半空中负手而立，身边短时间内就聚集了许多子弟相助，这些人一个个实力非凡，纷纷鼓动牧浮光出手教训牧小乙。
    牧浮光却微微冷笑：“我还不想落得个以大欺小的恶名，你们不许动他。”
    话音一顿，他转而望向牧小乙，语气森然道：“小子，你莫不是以为有老九做靠山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好，你胆敢挑衅主子，勇气可嘉，我也绝不在现在这种时候欺负你，新一批入道峰弟子刚刚入山不足两个月，半年之后才能正式修行。你天资如何我不在乎，总之从修行之日起都可以来浮光峰向我讨教，如果三年后你都不来，我就会亲自去找你麻烦，那时我以牧家三公子的身份判你个欺主罪名，就把你捏碎了扔在烂柯山脚！”
    绮兰峰顶，荣火儿花容失色，低声骂道：“臭小子，你的祸惹大了。”
    “哦，”牧小乙不动声色，就此朝天一拜，朗声道：“奴才遵命！”
    众人无语相视，随即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以三年之期与牧浮光争斗，这在所有人看来只不过是一种慢性死法，而且最终一定是受尽屈辱而死，这些牧府子弟原本对牧小乙没有好感，此时也乐得看他笑话。
    牧浮光微微一笑，不再多说，眨眼间就消失在夜色中。
    那数百名子弟连同一男一女二人或前或后，都笑着离开此地，绮兰峰再次陷入寂静之中。
    “咳咳??????”
    正当牧小乙、荣火儿二人无语站立时，牧绮兰的温婉话音从背后传来：
    “小乙，你今夜之举是否欠缺考虑，东浮光可不是什么牧府纨绔子弟，他不仅是嫡系三公子，一身土系修为更是登峰造极，可你现在甚至没有开始正式修行，唉??????或许以小九的身份地位足以在烂柯山保你无虞，可你日后的日子怕是不那么好过了??????”
    闻言，荣火儿更是莫名发火道：“这小子不知道抽了哪根筋，找死就跟我说，我把你扔下山去！你以为自己是谁，你——”
    话音一顿，荣火儿脑海中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什么，随即脸色复杂地摇头叹息。
    面对二女的关切之意，牧小乙洒然一笑，不置可否。
    牧绮兰心中一动，勉强安慰道：“当然了，你如果能在如此压力之下度过难关，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多谢绮兰小姐。”
    荣火儿怔怔然，看向牧小乙的目光中多了些玩味神色。
    “对了，绮兰姐姐，浮光他为什么来和你为难，我看他和你动手可不只是因为我们的事。”
    “嗯，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浮光峰最近丹药紧张，来和我讨一些，我既然掌管子弟丹药供应，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答应他，他整整和我磨了一日，正好你们来的时候发起脾气来，这样也好，反正我们二人之间早晚有一战的。”
    牧绮兰话语随意，似乎并未将其当做一回事，紧接着她向二人笑道：“好了，别忘了你们的正事，想要灵丹，跟我来吧。”
    牧绮兰幽然转身迈进宫殿后厅，荣火儿、牧小乙二人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正文 第十三章 三分草木之力

    青光散去，牧小乙、荣火儿眼见“浴香楼”重新埋藏在绮兰峰山体，这就随着牧绮兰走近宫殿深处。
    穿过几间素雅房舍，不多时，三人走到宫殿内最后一重里间，但见此处一如既往地宽敞素雅，只是在五丈方圆的空间内悬空立着一只竹篮。
    竹篮成青褐两色交辉状，遍体灵气盎然，褐色是浓重的大地土灵，青色是饱满的自然木灵，二者相互交融，不分彼此。
    牧小乙、荣火儿二人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骇，很显然，这只竹篮又是一件“土木二行”法器，虽然看样子比不上“浴香楼”的品阶之高，但只要贴上个“二行法器”的名头，就绝对是修道重宝，寻常修士只怕终生无缘一见。
    然而牧绮兰身为牧府烂柯山四大峰主之一，不但同时拥有两件“二行法器”，这二者更是和她的“土木本命”十分契合，由此也可见牧绮兰在整座牧府地位之高贵。
    目光中闪过一丝委屈，荣火儿脸色一暗，伸手摩挲了一下腰间的“胭脂火”，不知在心里想些什么。
    另一边，牧小乙却始终胆战心惊，不断窥视着体内的方圆秤器灵，生怕她一个忍不住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修士与法器名为主仆，实则在祭练之后已经心意相通，因而牧小乙也能深深感受到“方圆秤”对于法器的渴望，那是一种饥不择食的感觉，尤其“方圆秤”来历不凡，谁也料不到她会有什么意外之举??????
    “这是我平日炼丹所用的法器，名叫‘素锦篮’，整个牧府中所有子弟所需的丹药，有半数以上出自它的功劳，”
    牧绮兰一边简要介绍，一边玉手挥动，从“素锦篮”中取出一粒褐色丹药，霎时间，屋内土灵荡漾，牧小乙甚至感觉到体内那“一分土气”在蠢蠢欲动，似乎在《五行转轮诀》的作用下又有蜕变的趋势。
    “火儿，小乙，我牧府子弟多半都是土木两系修士，所需丹药自然也是对应的土灵丹、木灵丹，我炼丹功力有限，即使有‘素锦篮’相助，眼下也只能炼制一些一行丹药，至于真正的‘土木二行’灵丹，还力有不逮。小乙，这是一粒中品土灵丹，对你眼下的修为很有帮助。”
    “中品？”
    牧小乙伸手接过，当即毫不犹豫，一口吞下。
    所谓灵丹，对于修士来说乃是一种加速修为、巩固根基的辅助之物，如果一味服食只会本末倒置、有害修行，可使用得当的情况下却是有利无害。
    土灵丹极度凝聚山中土灵，小小一粒即可抵过修士十余日修行，尤其牧小乙此刻服食的还是一枚中品土灵丹，效果更佳。
    丹药入口，仿佛流水般迅速划开，磅礴的土灵顺延全身经脉游走，最后归结于脾脏之内。
    许久之后，牧小乙长长舒一口气，顿时精神通明，心气畅快，借着这灵丹效用，只感觉自己山元下品境界更加稳固，体内五脏间的山之元形若隐若现，同时，那“一分草木之力”迅速凝练，瞬间冲击到“二分草木之力”！
    “整个山元境界，从下品、中品、上品到顶峰，‘十分草木之力’就是极限，我能在下品境界达到‘二分草木之力’，已经很不容易了。”
    牧小乙心中欢喜，当即对牧绮兰深深鞠躬道：“多谢绮兰小姐赐丹，小乙铭记在心。”
    牧绮兰神色幽然，似乎浑不在意道：“绮兰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盼小乙日后努力修行，不负我牧家栽培之恩。”
    “是。”
    “哦，对了，我看你资质不错，体内土气厚实，或许可以在炼丹这方面帮助我一二，日后有时间可以常来绮兰峰坐坐，无论修行、炼丹，我都欢迎。”
    话音落地，牧绮兰悄无声息地看了荣火儿一眼，二女心意相通，不需多言。
    牧小乙微微一怔，有些茫然道：“哦，好的。”
    “那么，我就不送了。”
    微微一笑，牧绮兰忽地身影恍惚，突然消失不见。
    荣火儿有些怅然道：“绮兰姐姐已经进入绮兰峰山体空间修行去了，我们走吧。”
    牧小乙略一点头，二人走出宫殿时，但见天际间透出些许明亮，已经是黎明时分。
    牧小乙忽地想起与“东浮光”的三年赌约，当即心中热血澎湃，既然投身修道，总不能再被人踩在脚下，何况自己身后还有“方圆秤”这等奇物做支撑，如果做不出一些事业，那就枉自为人了。
    ??????
    天明之时，荣火儿将牧小乙送回入道峰，临走之时丢给他一本薄册道：“这是牧府土灵修士的基础功法《土纹术》，你既然已经踏入山元境，就早早修炼吧，我的实力还远远不够，也要回烂柯峰去了。”
    话音一落，荣火儿毫不迟疑，即刻祭起“胭脂火”凌空而去。
    牧小乙心想：“此女心性刚毅，不肯落后于人，昨夜‘浮光、绮兰’的实力想必对她有很大震撼，她绝不会服气??????嘿，也对，有牧府老太爷做靠山，功法、丹药、法器什么都不缺，又是在主峰修行，日后成为烂柯山第五大峰主也不一定??????”
    牧小乙一边遐想，一边随手翻看着土系下品功法《土纹术》，但觉这套功法的精深处还远不如“方圆秤”器灵随手写就的《陷地诀》，两相对比，也就不再理会这套入门功法，随手收起。
    “那枚中品土灵丹效果奇佳，已经在我体内激发第二分土气，现在我的本命已经进化为‘土二分，金八分’，足可以应付别人的耳目??????不管牧府中人为什么利用我，总之他们有所顾忌，而我借机提升实力总是不错的。”
    想到这里，牧小乙心意已定，当即回房修炼。
    自昨日之后，牧小乙挫败阜阳峰三名弟子、修为达到山元下品境界的消息已经传开，此事在整座牧府烂柯山中掀起一阵不大不小的波浪，许多人得知新近一批入道峰弟子中出了一位天资不凡之人，日后前途无量。
    然而，当紧随其后传出牧小乙和“东浮光”三年赌约之事后，意料之中成为所有人最大笑柄，烂柯山偏峰众多，子弟无数，从没有谁认为这是一场堂堂正正的赌约，而只是一次主子教训奴才的趣事??????
    外面风波无数，牧小乙却两耳不闻，不是他不愿意知道，而是牧府规定，入道峰新人在半年之期内除了修行需要，不可随意下山，这也逼得牧小乙不得已日日苦修，一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
    两个月以来，入道峰一切如常，王修、卢泽坤六人依旧未能踏入山元境，依旧每日苦修
    牧小乙修为精进之事早已传到牧青河耳中，可出乎意料的是，牧青河并未因此对牧小乙区别对待，而是一如既往督促他到悬崖静坐，名曰“巩固根基”。
    牧小乙无可奈何，只得从命，好在这悬崖静坐之法的确是一门夯实根基的法子，借此牧小乙在体内积蓄了不少“金、土”两种灵气，已经可以随时召唤“方圆秤”器灵。
    当然，除此之外，牧小乙每日的主要功课还是放在《五行转轮诀》之上??????
    “啵！”
    一声脆响，牧小乙微微睁眼，向方圆疑惑道：“你说我的五行转化势必伴随着实力提升，眼下我体内的土气达到三分，力量也有‘三分草木之力’，可是这样下去，金气越来越少，岂不是改变了我罕见的本命？”
    “呵呵，不会”方圆皓齿一露，传音道：“《五行转轮诀》重在‘转’，我之所以要你先转化土气，是因为形势所逼，事实上，这门功法练到最后可以在五行之间随意转化，你可以瞬间变回‘金命九分九’，也可以化作‘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全。当然了，眼下你实力太低，五行之中除了本命属金之外，还只转化了三分土气，距离那种境界太远??????至于力量增长，我想你长时间内会主修土灵，所以要直到转化为‘土命九分九’时，力量达到‘十分草木之力’，那时就该有一个质的变化了??????”
    “可我的境界依旧是山元下品啊。”
    “那又怎样，山元下品境界已经有‘三分草木之力’，绝不比别人差，日后进阶又是厚积薄发，对修行有利无害。”
    “哦，丫头，你懂得真多??????”
    方圆嘻嘻一笑，不再多言。

 正文 第十四章 主峰开放

    三日之后，一段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断了牧小乙的静心修行，据牧青河无意中说起：“自即日起，牧府主峰烂柯峰山体空间向所有子弟开放，任何人都可以依据自身修为进入主峰修行，有修为进展迅速者，牧府家族长老会依情况作出赏赐??????”
    传闻中，牧府烂柯峰乃是整座山脉的灵气核心之地，其中蕴藏着珍贵灵源，土木之气极其旺盛。寻常时候，主峰境内只有家主、牧府长老等老一辈人可以入住修行，连许多杰出子弟如“东浮光、西绮兰、南瑶市、北万和”以至于被看做牧府未来希望的牧九少爷，都很少在主峰修行。
    牧家族长，也就是牧九少爷生父曾解释说，主峰内灵气浩然有利也有弊，如果修为不够者擅自进入山体空间，极有可能被自然灵气压迫至内伤，得不偿失，这也是长时间以来主峰禁入的原因。
    然而，此次牧府长老们突然做出开放主峰的决定，其中缘由实在耐人寻味，一时间流言四起??????
    “嘿，不用多问，定然是为了三个月后的黄城‘山元节’才这么做的，‘山元节’五年一度，乃是黄城四大势力的第一等盛会，除我们牧家之外，其余黎家、城主府、涌炎宗，这三方也都会派高手前来，那些长老们怕我们临时出丑，所以破例开放主峰，毕竟在主峰修行可是一日千里的??????”
    ??????
    短短半日之内，主峰开放的消息传遍整座牧府烂柯山，所有牧府子弟人心向上，连四大峰主都曾或明或暗表示出参加欲望。
    毕竟进入主峰修行不但事倍功半，更有可能获得牧府长老们赏赐的东西，譬如高品丹药、法器、功法等等，此事有利无害，甚至没有限制子弟资格，也就是说所有人都能进入主峰修行??????
    当牧小乙听到消息的时候，心中难免泛起疑问：“严格说来，入道峰弟子还不算正式的牧府子弟，不知是否能参加这次活动??????王修他们至今没有跨入山元境，即使去了也没用，可我就不同了??????”
    带着心中疑惑，牧小乙曾亲自去找牧青河商量，可事情不巧，牧青河早在几日前就接到家族任务，外出办事去了，因而也不能给出什么建议。
    牧小乙心中踌躇，直到次日清晨正犹豫之时，忽然入道峰外一阵风声响动，一个红色人影悬空而立，高喝道：
    “牧小乙，出来，我带你去主峰那里！”
    荣火儿话音传来，牧小乙不再犹豫，当即一个闪身踏上“胭脂火”，纵起香风而去??????
    牧府烂柯山正北，主峰高耸入云，巍峨如登天之梯。自今日一早，无数流光彩色从四面无数偏峰而来，纷纷聚集于主峰山脚之下。
    两月不见，牧小乙只感觉眼前的荣火儿气质依旧，只是周身灵气蓬勃，显然修为精进不小，他心中疑问，大大咧咧问道：“我说你这么长时间不都是在烂柯峰修行的吗，为什么这次还来凑热闹？”
    荣火儿冷哼一声道：“这几个月太爷只允许我在山外静修，至于真正蕴藏灵源的山体空间我也还从没进去过。”
    “哦，是这样，可我们眼下还只是——”
    “不必多说，我们是入道峰弟子又怎样，没有人说入道峰弟子不能进入主峰的！”
    原来荣火儿早已看透牧小乙心中所想，当即给他吃了一粒定心丸。
    “胭脂火”御风而行，一个俯冲便落到主峰山脚。
    二人落地之时，但见四周人山人海，足足有上万名牧府子弟早已等候在此。牧府本为豪门世家，家族派系众多，子弟无数，再加上许多亲朋好友之流，因而有这上万人子弟并不奇怪。
    偌大的山脚下，每时每刻都有数十道流光闪过，紧接着许多家族子弟兴致盎然地落地驻足，原本牧小乙二人并不引人注意，可忽然有人猛地惊醒一句：
    “咦？那小子不是那个入道峰弟子吗？就是得罪‘东浮光’的那个。”
    “怎么，连入道峰弟子也能来这里吗？”
    “长老们说过是所有子弟，大概并不排除新人，可他既然得罪了浮光表哥，只怕未必能入得了山??????”
    人言一起，顿时引得许多人朝这里看来，口口声声传诵着牧小乙的光辉事迹。
    这许多人之间又有一股总数大概数百人、全身白衣的男女脸色尤其不善，一个个横眉冷对，几乎忍不住对牧小乙出手。
    此时，牧小乙即使再蠢，也能猜到这些人多半是“浮光峰”弟子，乃是牧浮光的门人同党。当日牧小乙对“东浮光”出言不逊，自然会引得他们不客气了。
    然而，这数百人虽然面含怒色，却似乎不约而同有着一些克制，并未出手对付牧小乙。
    浮光峰弟子中有个手持折扇的青年男子，身形窈窕，面目白净，一望而知是个天赋气运之辈，此人名叫苏步恩，乃是牧府一个故友的子弟，因为天资不凡拜入浮光峰修行，此时隐隐然是众人之首。
    当下有人低声询问道：“苏师兄，这小子对我浮光峰不敬，峰主不便收拾他，可我们??????”
    “不可！”苏步恩一声断喝，向身后众人告诫道：“此人和峰主的三年赌约已经人尽皆知，在此期间，只要我们稍加为难他，就会被人看做是恃强凌弱，会毁了我们浮光峰的名声，峰主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严禁我们挑衅他！你们记住，以后遇到此人不必多生枝节，避而远之就是了！”
    “是！”
    “峰主之命我们不敢违背！”
    数百人齐声应承，话音虽低，却也惊动了四周不少人。当即有人察言观色，从中猜到了些什么。
    泱泱万余子弟，除了浮光峰这一派之外，另有两帮人数、气势毫不相弱的人马，这两帮人一者全体佩剑，剑气浩然，乃是“北万和”门下弟子，一者气质出尘，身形灵动，无疑是“南瑶市”门人。
    这双方眼见“浮光峰”人马的脸色，都只是幸灾乐祸，同时细细打量着牧小乙其人。
    牧小乙偶然成为全场焦点，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然而他毕竟不是扭捏做作之人，当即神态怡然，丝毫不见慌张。
    暗地里，许多人见他有如此气魄，也不由得心有赞叹。
    荣火儿低声骂道：“瞧你惹祸了吧！以后，‘东浮光’这一脉是不会放过你的！”
    牧小乙嘿嘿一笑道：“我并不后悔，好歹入山修行一场，不出点什么事故都觉得对不起自己，东浮光又怎样，走着瞧吧！”
    “哼，嘴硬而已！”
    荣火儿本性刚烈，既然和牧小乙同行，就绝不容忍别人的指指点点。她一边呵斥着牧小乙，一边祭起“胭脂火”四面环绕，顿时热浪滚滚，逼迫众人四散退开。
    众人想起她那“八分火命”的可怕温度，也都忌惮不已，纷纷知趣远离。
    通天烂柯峰，仙境灵山脚。
    此次主峰开放，牧小乙之事不过是一段小小插曲，但见高空中仍旧不时有许多流光闪过，来主峰修行的牧府子弟还在不断增加。到上午时分，全场人数已经达到两万余，这其中不乏一些早年成名之辈，如许多仅次于“四大峰主”的牧家高手，阜阳峰峰主、涌潮峰峰主等等??????
    牧家旧有规定，凡一峰之主，其修为至少达到山形顶峰境界，因而这许多峰主中既有年轻一辈俊杰，也有老一辈潜心修行之人。
    偌大的山脚下，大概有数十人卓然而立，这些人无论年龄，个个气息如渊，睥睨群雄，赫然是诸位峰主。
    有的峰主高手性情和善，喜欢多收子弟，因而身边围绕着一批牧家后辈，有的却性情孤傲，喜欢一人修行，所以独来独往。
    短短片刻，烂柯峰山脚下汇聚了整个牧府八成以上的中坚高手，人潮涌动，仙气弥漫。
    正当众人久候难耐时，忽然当空一声巨响，整座烂柯峰荧光璀璨，山间灵气滚滚外涌，而那通天山体之身似乎从中裂开一条缝隙！
    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下，缝隙中凌空走出一位矮小老者。
    此人简单几步踏出，身后赫然显现出一座巍峨山脉虚影，山势绵延，如巨兽盘卧，凛然显现着青、褐两色交辉。
    正是牧家烂柯山虚影！
    此人以山间灵气凝结灵山虚影，赫然是山体境高手！
    众人惊叹之余，也早已认出此人身份。
    “原来是七长老??????他潜修多年，我们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想不到这次会来主持大事??????”
    “嘿嘿，二十年前，他可是上一届嘉泽峰峰主，也就是当今九少爷的前辈，嘉泽峰非同小可，丝毫不输于‘浮光、绮兰、瑶市、万和’这四大峰??????当年他就是老一辈中赫赫有名的高手，如今又在主峰修行这么多年，实力应该更可怕了??????”
    “正是如此，老一辈中有这种人物坐镇压场，足以节制‘四大峰主’，这样也确保大事的公平性。”
    “咦？为什么到现在不见‘四大峰主’现身？”
    众人低声议论，显然对七长老主持大事心服口服。而正当他们对“四大峰主”的去向怀有疑问时，整座烂柯山东、南、西、北四方突然各自泛起冲天光辉，四方所在也都不约而同地凝结出烂柯山虚影，若论气势或许还比七长老弱上一筹，但明眼人都知相差不远。
    继七长老现身之后，“四大峰主”终于出面。
    正北方，烂柯山虚影呈现盎然紫色，山影一阵扭曲，随之化为一道冲天剑气。
    紫剑一出，一声爽朗笑声随之传出：
    “七叔，二十多年不见，你老人家康健依旧，这次主峰开放，我们四人都势在必得，现在就要失礼先行一步了，哈哈哈??????”
    笑声明朗清爽，虽然含有一丝傲气，又不会让人心生厌恶。
    所有人瞬间猜出此人身份：
    “是‘北万和’，万和师兄！他的剑气更加厉害了！”
    “四大峰主中，除了‘西绮兰’不是牧府嫡系外，其他三人都是牧太爷这一脉正统主子，和七长老或多或少有血缘关系，这次大事难免有些猫腻??????”
    七长老漠然站在烂柯峰之前，虽然身形矮小，但气势磅礴，面对“四大峰主”现身，他只是微微皱眉，随即冷喝道：“废话少说，要进就进！”
    “哦，对了，小九他可是早已进去了？”
    “不错，他昨夜已经进入山体空间第六层，正在那里等你们呢。”
    “原来如此，多谢七叔。”
    “多谢！”
    “谢七叔！”
    “谢七叔！”

 正文 第十五章 浩然长卷

    四人不再多说，光辉一闪，纷纷化作人影从四面赶来，眨眼间消失在烂柯峰山体缝隙之内。恍惚间，牧小乙感受到东面白光闪过时，其中传出一声冷笑，笑声中饱含讥讽。
    “东浮光??????”
    牧小乙低声喃喃，同时想起好友牧九，听他们刚才对话，牧九已经先一步进入主峰修行，以他的天赋之资，必定受益匪浅。
    “四大峰主”来得快，去得也快，顿时引得山脚下一阵骚动。如其余数十位峰主眼见这四人获得特权，不免出言抱怨。
    “大伙儿听着！”
    七长老继而冷漠开口：“经太爷、族长以及众长老商议，此次主峰开放时期为三个月，期间你们可以任意在其中修行，但是需要铭记，山体空间由外而内共分九层，其中灵气一层比一层浩瀚磅礴，实力不够的最好选择外层山体修行，否则难免粉身碎骨之祸！”
    两万余人寂静无声，显然对其中关节有所了解。
    只有牧小乙忍不住向荣火儿问道：“什么叫‘山体空间共分九层’？”
    “那是族长他们以通天本领强行分出的修行空间，从第一层起，每一层中的灵气含量都有天壤之别，这样可以让所有人依据自身修为选择适当层次修行，既可以收到预想效果，又不至于被自然灵气压迫致死。”
    “哦，这样啊，那依你看我们??????”
    “我是山元中品顶峰，应该勉强在第二层修行，至于你，还是老老实实在第一层吧，反正有三个月时间，等过些时候你修为有了进展或许能进第二层。”
    牧小乙微笑不语。
    正在此时，七长老忽然双手紧握，继而用力外分，与此同时，烂柯峰山体缝隙随之扩大，其中荧光璀璨，仅仅是外泄而出的一丝灵气就让众人受用不尽。
    “不愧是主峰??????”
    牧小乙微微用力吸纳，便觉得这片刻修行已经抵得上入道峰上的一日苦功，由此可见主峰内灵气之浓厚。
    “好了，大伙儿这就进去，期间随时可以出来，虽然期限三个月，但修行之事还需张弛有度，劳逸结合，不能太过贪功，知道吗！”
    两万余人一边应和着，一边迫不及待飞入山体缝隙，显然对七长老最后几乎话听而不闻。
    “我们也走！”
    荣火儿一声娇喝，再次祭起“胭脂火”载着二人凌空而起，眨眼间消失在茫茫山体空间内??????
    烂柯峰山脚，仅仅是刹那功夫，原本聚集于此的两万牧家子弟全部进入山体空间，场中一片冷清。
    七长老凌空而立，怔怔待了许久，忽然低声喃喃道：“族长，你可得遵守承诺，第八、第九层空间无论如何不能开启??????”
    皱眉回望一眼身后的烂柯峰，七长老一声叹息，就此身影模糊，消失不见??????
    烂柯峰山体空间。
    从所有人进入的那一刻，眼前就是一片青褐色交替的迷蒙场景，让人疑为幻境
    身后的山体缝隙还隐约透出光亮，在不知多远的前方有一层若隐若现的薄膜，两者之间灵气氤氲，厚重得犹如实质，很显然这一片不知方圆多少的空间就是七长老所谓的“山体空间第一层”。
    牧小乙刚一进来，就感到周身毛孔张弛不定，仿佛欢呼雀跃，而体内五脏中对应土灵的脾脏更是光辉泛滥，一吞一吐地吸纳土灵。
    在这烂柯山主峰山体内，土木二行灵气居然浓厚到可以自行吞吐，而不是修士刻意为之！
    牧小乙心中惊骇，念头一动，将神识探入胸口，果然见到“方圆秤”器灵早已苏醒，正全力汲取土灵。
    与此同时，“方圆秤”本身左边的方形秤盘隐隐震动，泛起褐色光辉。
    牧小乙微微一笑，向方圆问道：“依你看，这里为什么会有如此浓厚的灵气？”
    方圆神情专注，毫不在意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山脉主峰之内自然藏着山水灵源，山体空间内有浓烈灵气理所应当。别说是这个什么介乎‘二行’与‘三行’之间的烂柯山，就是真正的五行山水我都见过，那其中的灵源之力才叫可怕呢??????”
    方圆无心多谈，牧小乙也就不再多问，只是此刻他的心里再次泛起那个疑惑：
    “据方圆所说，这牧府烂柯山中金气达到七成以上，本该是‘金木土’三行山，可是牧府中人始终宣称是‘土木二行山’，即使对待自家子弟都是一样，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秘密的??????”
    脑中念头不断，牧小乙同时观察着四周，但见此次进入山体的两万余人中有半数以上都停留于第一层闭目修行，这些人和牧小乙一样都是底层弟子，实力在山元下品至中品境界，而其他修为深厚些的子弟都穿过薄膜，进入更深层次的山体空间了。
    荣火儿陪牧小乙停留一会儿，也就告辞说：“这里的灵气足够你修行，我要试着去进入山体第二层，你一个人小心。”
    牧小乙微微点头，笑道：“你本命中‘土气’只占两分，可即使这样都能有如此修为，如果以后有缘找到‘土火二行山’，那时一定不输给什么‘浮光绮兰’。”
    闻言，荣火儿微微一怔，随即善意地回笑，这就闪身闯进薄膜之内，消失不见。
    牧小乙想起她刚才的难得笑容，不由得有些失神，随即洒然一笑，同样抓紧时间闭目修行??????
    山体空间一片迷蒙之色，到处飘扬着青、褐两色灵气，一万余牧府子弟随意散座四周，静心修行。
    这万余人中无非是本命属土、或本命属木，属性有优劣之分，却个个和烂柯山属性契合，可以任意吞吐‘土木’二行灵气。
    一万人同时运功，但见海量灵气蓬勃汹涌，不断从更里层的山体空间内散发出来，然而即便是如此庞大到不可思议的吸纳量，却依旧没有给山体带来什么异动，仿佛其核心空间处有源源不尽的灵气源头。
    牧小乙隐约知道，那就是整座烂柯山的灵源，自然之力，神威莫测！
    微微运功，牧小乙源源不断地从空间内汲取褐色土灵，依靠着《五行转轮诀》，此刻他体内的本命属性已有三分“土气”，因而对土灵的亲和力极为不弱。
    依照旧日习惯，吸入体内的土灵有三成交由“方圆秤”吸收恢复，另外七成作为自己的修行根基，这样虽然会减缓修行进展，但牧小乙深知“方圆秤”来历不凡，日后定会给自己带来莫大益处。
    “话说回来，‘方圆秤’既然是五行法器，那我日后还需要给她吸收其他四种灵气才可能让她完全恢复，这一切还需着落在《五行转轮诀》身上啊??????”
    脑海中简单思索片刻，牧小乙随即静心沉浸于修行之中。
    ??????
    时光匆匆，待到牧小乙从修行中醒转过来已经是次日清晨，不过放眼望去，所有人依旧盘坐运功，并没有外出之意。
    修行之路注定枯索无味，但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就必定要忍得住寂寞，很显然，这一万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嗯？名单出来了？”
    角落处一声意外响动将许多人惊醒，牧无义抬眼望去，但见第一层山体空间顶部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副浩然长卷，长卷之上清楚明白写着许多名字：
    “山体第六层：五人，万和峰主，浮光峰主，绮兰峰主，瑶市峰主，嘉泽峰主！
    山体第五层：一百零九人，浮光峰苏步恩、牧真、施威??????
    瑶市峰宁兰儿、霍启宁??????
    万和峰姚剑鸣、褚达志??????
    涌潮峰郑明??????
    山体第四层：五百一十四人，浮光峰牧森冉??????
    山体第三层：两千九百三十八人，万和峰甄惠??????
    山体第二层：七千六百二十人，瑶市峰尤然??????
    入道峰荣火儿！
    山体第一层：一万零九百七十二人，浮光峰寇鸣??????
    万和峰仲达??????
    瑶市峰胡斐然???????
    ??????
    入道峰牧小乙！”
    浩然长卷不知为何人所写，但总之洋洋洒洒记载了两万余名牧府子弟的修行所在。
    通过这一份名单，所有人也都隐约明白了山体层次对应的境界修为。
    山体第一层，对应绝大多数山元下品到中品境界的子弟，属于底层修士。
    第二层，山元中品顶峰、山元上品、山元大成，以至于山元圆满境界。
    第三层，超脱山元境，达到“化形”的山形境
    第四层，山形境上品、圆满，甚至是即将跨入山体境的高手，这其中包括许多峰主。
    第五层，山体初级境界，牧府真正的俊杰
    第六层，四大峰主以及被誉为家族希望的牧九少爷，山体顶峰境界，仅仅五人！
    至于那传说中的第七、八、乃至于核心第九层，却并无一人记载在上，很显然，即便是牧九等五人也因为修为不够而不能进入到更深层次修行??????

 正文 第十六章 莫名挑衅

    这份长卷一出，顿时引得所有人中止修行，纷纷簇拥观望。
    从山体第一层直到第六层，“浮光、瑶市，万和”这三大偏峰的门人占据多数，绮兰峰则因为不收子弟所以只有牧绮兰一人独占第六层席位，至于其他涌潮峰、阜阳峰、合泽峰等次一等的偏峰也各自有许多子弟名列其上。
    简单一份长卷，明明白白显示出当今牧府年轻子弟中的实力分布，“浮光、瑶市，万和”三峰门人个个引以为豪，举止轻狂。
    第一层山体之内熙熙攘攘，从长卷出现之时就引得所有人议论纷纷，不多时，更有人猛然爆料说：“这份名单虽无准确排名，但依照旧年惯例，越在前的名字修为越高，我们可以照此看出每个山体层次的排名先后。”
    说话之人似乎从前就经历过主峰开放之事，可信度颇高，众人闻言，纷纷看向长卷末尾的第一层名单。
    “唉，第八千多名，怎会这样??????”
    “也罢，比上次强了不少??????”
    既然有排名之说，当然有人欢喜有人忧，年轻人相互攀比，相互不服气，也在情理之中。
    牧小乙匆匆在名单上一看，见自己在第一层名单中居然能排到三千多名，已经属于前列。
    “入道峰牧小乙”这六个字本就无比显眼，再加上之前和“东浮光”结仇之事让牧小乙名声大作，因而竟也有不少人关注他的排名，一时间惊叹之声大作。
    “这??????这小子??????”
    “怎么可能，他一个入道峰弟子，即使天资不凡，可也不该比我们还强！”
    面对许多人惊疑、猜忌的目光，牧小乙同样心生疑惑，不由心想：“这份排名是依据什么写出来的，不会不准吧??????”
    “不会，”
    正在这时，熟悉的童稚女声从脑海中传来，方圆笑呵呵道：“这是牧府高手依据你们的修行吞吐量排出的名单，很可信，你现在虽然只是山元下品境界，但经过《五行转轮诀》的洗礼已经有‘三分草木之力’，足可以比拟山元中品，当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话虽如此，可是??????”
    牧小乙微微抬眼，但见四周有许多人目光不善，似乎是寻事挑衅的势头。
    “这位师弟，在下树轮峰汪景辉，”
    人群中走出一位全身褐色长袍的年轻子弟，向牧小乙拱手道：“师弟以区区入道峰弟子身份居然能排名到此，愚兄颇为惊叹，今日想要请教一二。”
    “树轮峰，汪景辉？”
    牧小乙斜眼看去，但见此人眉宇不俗，隐约透着一丝灵动之意，一身青色长袍灵气鼓胀，显然是本命属木之流。
    四周众人一见有热闹可看，纷纷簇拥而来，有不少好事之辈也都鼓噪着让二人比斗。
    汪景辉神色泰然，再次施礼道：“师弟大可放心，愚兄在这第一层仅仅排名四千左右，还在贤弟之后，此番比试只做玩笑，无伤大雅。”
    对方说话客气，牧小乙也没有生气的理由，可是他隐约间总觉得此事蹊跷，绝非切磋修为这么简单。
    如汪景辉所言，他在浩然长卷上的排名的确在牧小乙之后，或许至多因为心中不服才出面挑衅的。
    牧小乙心中这样想着，当即应承道：“比试自然不妨，可是总不能在这里大动干戈，扰人修行。”
    “不错，山体之外正好有一处空地，乃是历年来子弟切磋之用，我们这就出去。”
    话音一落，汪景辉率先飞出山体空间，落在烂柯峰山脚下的空地之上，牧小乙紧随其后，二人遥遥对立。
    紧接着，大概有近千名牧府子弟一同外出观看，对于他们而言，三个月修行时日毕竟太过漫长，期间有这么一档子事也可当做娱乐节目，聊以解闷，更何况牧小乙眼下风头正紧，所有人都希望探探他的底细??????
    “树轮峰汪景辉??????我听过这个名字，似乎是上一批入道峰子弟，属于牧府外亲，至于修行天赋嘛，大概是中上流??????”
    “这事也奇怪，他明知牧小乙实力不俗，又为什么出面挑衅，人家浮光峰那伙儿人还没怎样呢。”
    “哈哈，哪管他那么多，我们看热闹就是了。”
    众人一番闲言碎语听在牧小乙耳中，似乎有所顿悟，他心中疑窦丛生，又难以决断，心想还是即刻出手试探对方底细为好。
    心意已决，牧小乙也不多说，当即一个旋步向前，猛地暴喝道：“汪师兄赐教，陷地诀，山穷水复！”
    从正式修行那日起，牧小乙虽然只修炼过《陷地诀》这一门土系功法，但这套法诀由方圆秤器灵所写，达到一行土系中品功法，所以一经施展，威能不俗。
    “起！”
    牧小乙翻手之间，体内土灵汹涌而出，先是沿着大地游走四方，继而汇聚于汪景辉脚底所在，隐约形成一方灵气漩涡。
    山穷水复，无路可逃！
    这一式将土系灵气的磅礴厚重巧妙运用，产生束敌之效。
    而依据这一招之间的灵气波动，所有人都赫然发觉这门从未见过的莫名功法居然是一行中品之列！
    “怎么可能！”
    所有人惊叹连连：
    “他还只是入道峰弟子，就算修为踏入山元境，可应该还没有接触过修行功法的，何况是这珍贵的一行中品法诀！”
    “正是如此，我们原以为他之所以能排到三千多名，完全是靠自身本命属性吞吐灵气所至，若是真正动手未必能敌得过我们，可如今看来，他居然精通一门土系功法，可不是什么雏儿！姓汪的要吃大亏！”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汪景辉脚底的灵气漩涡逐渐浓重，仿佛要将人生生撕扯粉碎。
    汪景辉吃惊不小，眉头一皱，随即大喝一声：“《青木诀》！根深蒂固！”
    《青木诀》，一行木系下品功法，与《土纹术》一样作为牧府子弟的基础修行功法，虽然不是什么高深法诀，但已足可以满足寻常子弟修行需求。
    危急时刻，汪景辉体内的木系灵气汹涌而出，顿时形成一桩树木根系，击打在漩涡之上。
    双方灵气接触的那一刻，木灵急速消散，土灵漩涡虽然仍在，却已经不足以束敌，被汪景辉急切闪避。
    从这一招交手来看，汪景辉输在功法低劣，却能凭借相对丰富的交手经验不至落败，而牧小乙却因为经验不足而未能趁胜追击。
    但即便如此，在场所有人都可看出牧小乙占据优势，一时间惊叹之声四起。
    汪景辉匆匆退避一旁，羞愤之余只得强笑遮掩道：“好一门土系功法，师弟厉害，愚兄我??????”
    口中谦让，实则汪景辉目光一沉，心想再不能这样拖着，需得速战速决。
    “愚兄我”三个字一出，众人原以为他有话要说，却不料汪景辉猛地一昂头，闪身向前，全身青光闪烁，双掌前推，大喝道：“《青木诀》！开枝散叶！”
    “嗯？偷袭？”
    “好不要脸！”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但见汪景辉身形迅捷，早已冲到牧小乙眼前。
    牧小乙措手不及，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貌似彬彬有礼的汪景辉居然狡诈至此，危急时刻，他只有勉强错身闪避，但左肩之处依旧被对方掌锋击中，青色木灵炸裂，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砰！”
    牧小乙一招落败，身子不稳，坐倒在地，同时惊怒道：“你！你居然偷袭！”
    汪景辉脸色一红，却强硬道：“师弟差矣，双方交战无所谓什么偷袭不偷袭，只要求胜即可，这一点师弟还需多学着点。”
    此言一出，四面嘘声大起，很显然受到众人嘲讽。
    而牧小乙先前对汪景辉的些许好感也随之荡然无存，他虽受伤，但在之前的那一刹那忽然感觉到胸前的方圆秤将对方木灵卸掉大半，所以无关紧要。
    这一站起身来，牧小乙冷笑道：“好，汪师兄言之有理，师弟我领教了！看招，山水断肠！”
    既然撕破脸皮，牧小乙也就不再留手，《陷地诀》再次施展，当空一拳向对方袭去。
    “嗤！”
    浓烈的土灵与空气摩擦，生出刺耳的爆鸣声，牧小乙这一出手，但见掌间接连有三道褐色灵气相继打出，似乎有先有后，又似乎不分彼此。
    三道灵气，每一道都饱含自然之力，可以任意裂石开山、割金断银！
    此刻，在场众人间猛地爆发出一声声惊疑：
    “三分！是三分草木之力！天哪，他是怎么做到的！”
    “山元下品境界就有三分草木之力，这可了不得！”
    千余人中有八成以上是山元下品境界，其出手力道多在‘一分’到‘两分’草木之力之间，所以对于牧小乙的三分草木之力无比惊叹，即使是少数山元中品境界的子弟也个个咋舌不已，因为这种层次的力道几乎不输于他们！
    面对这一拳，汪景辉瞳孔猛地一缩，心中的惊骇无以复加。
    “这??????这小子，没办法了！”
    须知，即便他比牧小乙早入山修行几年，但自身力道也仅仅达到‘二分草木之力’而已，二分与三分，看似差距不大，但实际上是差了一分自然之力，非同小可，如果一直被对方压着打，落败是迟早的事！

 正文 第十七章 木灵珠

    此刻容不得汪景辉再做犹豫，众人只见他在牧小乙的土灵包裹之下额头冒汗，随即匆忙从怀中取出一件青色光泽的珠子，将之挡在胸前。
    “唰！”
    一眨眼，场中青光弥漫，磅礴的木灵汹涌而出，将牧小乙的三道土灵轻易击溃。
    牧小乙被反震之力逼退，一时惊骇道：“那珠子??????是法器！”
    “不错！是法器，一行木系下品的木灵珠！”
    汪景辉微微冷笑，笑声中颇有几分沧桑无奈。
    与此同时，在场所有人如同炸锅一般吵嚷起来，他们也没有想到今日这一场简单比试居然非同小可，牧小乙有高明功法傍身，力量达到三分草木之力，这也就罢了，而汪景辉居然还身怀木系法器这等重宝！
    须知，每一件法器都是凝聚先天五行之力打造而成，价值不菲，寻常修士根本不可能拥有，在这一方面来看，法器的贵重程度甚至超过丹药和功法，因为法器是一种窃取自然法则的巨大修行辅助，对修行助益极大！
    “木灵珠！他一个小小树轮峰弟子怎会有这种东西，这可是法器，虽然只是最基础的灵珠类法器，但即便是山元中品境界的高手都不一定有！”
    “一行木系下品灵珠??????这东西不是只有浮光峰才有的吗，一年前我还在寇鸣师兄那里见过的，难道??????”
    一瞬间，很多人都猜到了些什么，只是心怀顾忌，不敢随便出言。
    与此同时，烂柯峰第一层山体空间内，一百余名白衣子弟簇拥在一个中年男子身旁，个个面含冷笑道：“这个汪景辉真是蠢才，居然真的要动用木灵珠才能取胜！”
    “罢了，只要他不坏事就好，至于其他人，想必也不敢惹是生非。”
    中年男子盘腿静坐，似乎对眼前之事充耳不闻，许久之后，只听他淡淡道：“不怪他，是那小子隐藏得深，有些超乎我们预料，不过汪景辉有木灵珠在手，已经胜券在握，我们别管他了，只是这件事你们大家务必守口如瓶，不可让峰主知道，连苏师兄也不能透露，懂吗！”
    中年男子语气珍重，顿时引得一百多人附和称是。而听众人称呼，此人赫然乃是当今第一层空间内位列首席之人，浮光峰寇鸣！
    “好了，眼下我虽然达到山元中品顶峰，却依旧不敢擅自进入更深层次空间修行，这几天还要看时机，如果有机会突破，自然还是进入第二层找其他师兄弟们，你们一个个也都好自为之，别给我们浮光峰丢脸??????”
    话音一落，中年男子闭目不语，就此沉寂。
    一百多名白衣子弟不敢打扰，只是依旧随时关注着外界局势??????
    外界，烂柯峰山脚。
    木灵珠一现身，场中的主动权顿时转到汪景辉一边。
    法器之能，不但可以加速日常修行，更重要的是，它能在修士斗法之时产生一种强制领域，使周围空间内灵气收归己用，从而占据优势！
    这种局面出现在一方没有法器护身之时会尤其明显，就譬如现在，汪景辉靠着手中木灵珠的领域控制，使方圆十丈之内的土灵驱逐一空，相对应的，青色木灵却纷纷聚拢而来，围绕在自身四周。
    受此影响，牧小乙只觉得体内土灵运转受阻，几乎难以出手。
    眼见局势好转，汪景辉一声冷笑，倏地出手袭来，大喝道：“师弟，今日便承让了！”
    左手持木灵珠护体，右手勾动木灵一掌击出，汪景辉出手之际只感觉自身力道在法器加持之下甚至隐约有一些提升，已经超脱‘二分草木之力’??????
    “竟然还可以有力量加持！法器果然是好东西，可惜毕竟不是我的??????”
    汪景辉心中叹息，但事在眼前，不得不为，他这一掌凝聚全身所有木灵，务求一招击败牧小乙。
    局势明了，汪景辉有法器压阵已经胜券在握，换句话说，他们这种层次的斗法，如果一方有法器，就注定实力不在一个层面，根本不必再比。
    众人眼见汪景辉得势不饶人，不由得心中厌恶，有的忍不住低声喝骂起来，不过他们人人有所顾忌，并不敢直言呵斥。
    “糟糕！”
    身在战局，牧小乙更是深切感受到自己的无力，对方的法器领域能够造成极大压迫感，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只能勉强发挥出一半实力，根本不可能取胜。
    一瞬间，牧小乙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忽地以神识向体内方圆秤疾呼道：
    “方圆，快想办法！”
    “小乙??????主人，我想吃它??????”
    方圆稚嫩的话音传来，牧小乙心中一惊，顾不得权衡，当即说道：“那就吃，不必客气，吃了那破珠子！”
    几乎是牧小乙下达命令的同时，场中忽然一阵灵气波动，源自木灵珠的青色光辉猛地消散，转眼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牧小乙感觉到体内方圆秤隐隐震颤，将那木灵珠收归在方形秤盘之上，竟然瞬间炼化。
    外界，木灵珠领域瞬间消失，牧小乙身体一松，当即击出饱含土灵的一拳。
    汪景辉尚未反应过来，只见眼前一闪，牧小乙拳头袭来，正和自己的掌锋相接。
    “砰！”
    失去法器压阵，汪景辉无论功法还是力道都明显弱于牧小乙一筹，当即被狠狠震退十丈之外，口中鲜血狂喷。
    “你??????你，怎么会??????我的木灵珠??????”
    顾不得伤势剧痛，汪景辉坐倒在地，满脸惊骇莫名，以深深的忌惮眼光注视着牧小乙。
    “木灵珠??????”
    牧小乙窥视着体内方圆秤上的青色珠子，向方圆问道：“方圆，你??????你把它??????”
    “我把它吃了，”方圆呵呵一笑，“你现在想要也要不回来，反正这是一颗下品木灵珠，也对你没用。”
    “哦，吃了??????”牧小乙茫然道。
    望着他失神的模样，方圆还以为牧小乙有些生气，当即辩解道：“小乙别心疼，这一行下品珠子简陋得很，根本不值一提，我吃了它都不见得修复自身多少，如果你日后想要我可以帮你做。”
    “帮我做？炼制法器你也会？”
    “算不上会，但起码这种粗制玩意儿在我没受伤之前可以随手做着玩的。”
    “哦??????”
    牧小乙一声苦笑，心想你说着轻巧，可别人把它当宝贝，就这么丢了，如果善罢甘休才怪呢！

 正文 第十八章 压迫

    与此同时，烂柯峰第一层山体空间内。
    一百多名白衣子弟眼见汪景辉落败，不由得大惊失色，然而还未等他们发出惊呼，前一刻还闭目修行的寇鸣忽然猛地跳起身来，身躯大震道：
    “木灵珠！我的木灵珠！”
    寇鸣神色异常，似乎是愤怒、不解、苦涩，还有一分深深的后悔。
    “怎么回事！外面发生了什么！”
    面对寇鸣的激怒之言，身旁子弟惶恐莫名，一个个接口道：“是汪景辉那小子输了，这小子真没用！”
    “寇师兄不必生气，这一回不成，我们等下次再教训牧小乙这杂种，总之叫他后悔得罪我们浮光峰。”
    “寇师兄，你??????”
    寇鸣双拳紧握，青筋暴起，脸上的杀意浓烈得吓人。
    “我说我的木灵珠为什么不见了！我刚刚失去了它的感应，它是被人毁了还是被人抢走了！”
    “什??????什么??????”
    众人无语相视，不知所指。
    寇鸣急怒攻心，也不多言，当即飞身离开山体空间，当中落到比试场地。
    此时，旁观比试的千余人眼见牧小乙一招击败汪景辉，虽然不明其中内情，但一个个忍不住开口叫好。
    寇鸣的忽然现身让所有人大吃一惊，远处的汪景辉忍着伤势上前低声道：“对不起，寇师兄，我输了。”
    “木灵珠呢！”
    “啊？什么？”
    “我的木灵珠呢！”
    寇鸣一手抓住汪景辉脖颈，恨不得生吃了他。
    汪景辉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指着牧小乙辩解道：“是他，是那小子搞的鬼??????”
    寇鸣脸色如霜，深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牧小乙，尽量克制怒气道：“愚兄寇鸣，和师弟初次见面，日后还请相互关照。”
    “寇鸣？”
    牧小乙心中一动，忽地皱眉道：“浮光峰寇鸣？”
    “不错，正是在下。”
    寇鸣语气不耐烦道：“先前师弟收走的木灵珠乃是愚兄之物，还请归还，愚兄感激不尽。”
    “原来是你们！”
    一瞬间，牧小乙心中醒转，终于明白了许多事，从汪景辉的莫名挑衅、到那颗来历不明的木灵珠，原来这背后都是浮光峰在从中作梗，他们因牧浮光之事嫉恨牧小乙，又不方便自己出手，所以唆使汪景辉出面教训！那颗木灵珠正是浮光峰特意为汪景辉准备来战胜牧小乙的！
    想及此处，牧小乙心头火发，冷言相对道：“寇师兄何以证明那颗木灵珠就是你的！”
    “何以证明？”
    寇鸣怒极反笑，向牧小乙面色狰狞道：“你问问在场众多师兄弟们，这颗木灵珠是否是我浮光峰所有！此物乃是由峰主亲自赏赐与我，烂柯山中并无第二个！”
    “既然如此，为什么它会出现在汪景辉手中！”
    牧小乙憎恨浮光峰子弟背后使坏，所以明知故问，根本不打算善罢甘休。
    此言一出，寇鸣脸色明显一变，随即低声怒喝道：“小子，到底为什么你心里明白，今日之事算我浮光峰载了，你如果把珠子还回来，我们就此息事宁人，否则??????哼，你别打算安然离开这里！”
    话音一落，寇鸣猛然一声长啸，全身气息不受控制地蓬勃展开。
    场中灵气动荡，宛如一只凶恶巨兽冬眠醒来，要择人而食！
    包括牧小乙在内的所有人被灵气浪击打退后，散开在十丈方圆以外，而此时，寇鸣全身青光闪烁，灵气盎然，便仿佛化身自然间的草木神灵，掌管五行之木！
    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中，寇鸣头顶处接连凝聚出一道又一道的青色灵气。
    一道，两道??????三道??????
    伴随着灵气团的增加，寇鸣周身气势水涨船高，以一人之力压制全场。
    第四道??????第五道??????
    当第六道灵气团若隐若现，漂浮在寇鸣头顶上空时，全场哗然：
    “五分！‘五分草木之力’！他居然能在山元中品境界有如此力道！”
    “不！不止五分，你们看那第六道灵气团虽然色泽暗淡，没有成型，但总体来说他的实力明显强于‘五分草木’，或者应该说是‘五分半草木之力’，此人当真可怕??????”
    “嘿，难怪能在第一层山体空间内拔得头筹，山元中品境界???????‘五分半草木之力’??????即使在浮光峰内也是重点培养对象??????”
    眼望着对方头顶威势浩大的五道灵气，牧小乙也不由得心中恻然，不过此时他心里更疑惑的却是另一件事：“奇怪，就算他的力道强过我许多，可是我只在第一层空间内排名三千开外，他却是第一名，这其中的差距真的这么大吗？”
    感受到他的心中疑惑，方圆秤笑道：“当然，你以为你能在几个月内达到‘三分草木之力’，所以这一分力道的增长就那么容易了？嘿嘿，非也非也，所谓‘草木之力’乃是自然法则先天设定的一种判定标准，每增长一分都极其艰难，之前你若不是吞食了一颗中品土灵丹，又修行了《五行转轮诀》，以转化五行的方法增强力道，眼下也还强不到哪里，而即使是这样，你日后要想增强力道也会越来越难，直到你突破境界！这家伙虽然只比你强出两分多力道，但排在第一名毫无水分，不信你和他交手试试？”
    “呵呵，两分力道中间差了三千多人，这究竟要怎么判断谁强谁弱呢？”
    “虽然差之毫厘，但总归是有强有弱的，而且我要提醒你，那份排名是牧府高手依据你们各自的灵气吞吐量而设定的，也就是说它只代表你们的各自力道强弱，而若要判断谁强谁弱，除此之外还有比如功法、法器等许多因素，所以说，并不一定排名低的人就好欺负，你要小心了。”
    “功法??????法器??????嘿嘿。”
    牧小乙一声苦笑，感觉现在的自己除了“方圆秤”外，还真是一穷二白，看来日后要多赚些外快才好。
    与此同时，寇鸣心中恨恨道：“可恶！如果现在木灵珠在手，我的力道可以稳稳当当停留在‘六分草木之力’，即便比之山元上品境界的高手也毫不示弱，今日无论如何定要把这件法器夺回来，否则寇鸣枉自为人！”

 正文 第十九章 赌赛

    寇鸣心中的恨意倾尽三江五海都洗刷不尽，如果现在他知道那颗木灵珠早已被方圆秤“吃掉”的话，不知会气成什么样。
    “牧师弟！怎样，木灵珠你交还是不交！”
    寇鸣心意一动，周身气势又格外增强几分，想要以强大实力逼迫牧小乙就犯，而直到此刻，第一层山体空间内涌出更多的子弟围观，闲言碎语洒落一地。
    “嘿，牧小乙，又是这小子，他还真不省心，之前得罪东浮光也就算了，现在连浮光峰的寇鸣也惹下，他还真以为凭自己一人之力能敌得过浮光峰？”
    “话虽如此，可眼前这件事归根究底还是浮光峰挑衅在先，如果不是他们唆使树轮峰汪景辉从中生事，哪来今日这场比斗？寇鸣那颗木灵珠也就不会丢了。”
    “嘿嘿，木灵珠??????这可是寇鸣的命根儿，他不知道有多心疼呢，哈哈哈哈??????”
    不到片刻，几乎所有第一层子弟都闻风而来，那一百多名浮光峰子弟更是簇拥在一起，气势汹汹，大声呵斥着要找牧小乙麻烦。
    “哼哼??????”
    牧小乙脸上不动声色，实则心中念头急转，谋虑脱身之计，然而无论怎样，木灵珠是交不出来了，即使能交出来，以牧小乙“拖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驴脾气，也绝不会轻易就犯！
    牧小乙其人虽然外表桀骜不羁，看似毫无原则，可实际上此人恩怨分明、主见极强，既然今日认定是对方无礼在先，就打定主意宁死不屈。
    面对浮光峰一百多人气势汹汹的质问，牧小乙神色悠然自得，冷笑道：“之前我就说过，那颗木灵珠何以见得是你们浮光峰之物？刚才既然是树轮峰汪景辉在用它伤我，就应该是树轮峰之物！话说回来，无论木灵珠是谁的，今日汪景辉败在我手中，总不可能一点利息都没有，这颗木灵珠就当是我获胜的盈利了。”
    牧小乙面不改色，屈指谈笑，这份气魄乃是天生本性所至，绝不是谁都能学得来的。
    在场无关众人眼见他在浮光峰巨大淫威之下还能支持不倒，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丝敬佩，无论日后双方是何结果，总之牧小乙此人的大胆不屈、宁折不弯已经深深印在众人心中，让人从心底佩服。
    “混账！小子你敢！”
    浮光峰子弟一个个气急，纷纷大声喊叫道：
    “木灵珠乃我浮光峰之物，此事众所周知，之前只不过借给汪景辉小子而已，你凭什么据为己有！”
    “你和汪景辉斗法，此事可和我浮光峰无关，我劝你识相点，趁早把法器交出来！”
    牧小乙毫不退让，接过话头反驳道：
    “可笑！此物既然是你浮光峰之物，那为什么借给汪景辉用来对付我，你们用心歹毒，借刀杀人，果真以为大伙儿不知道吗！我牧小乙不是懦弱可欺之人，于情于理，这颗木灵珠你们别想要回去！怎么，你们还想动手不成？莫非又是所谓的比试切磋？”
    牧小乙冷言讥讽，顿时让浮光峰众人进退两难，须知在今日情况之下他们是断然不能对牧小乙用强的，抛开牧府规矩不说，即使是顾及到牧浮光的名声，他们也不好出手对付一个区区入道峰弟子，否则那“三年之约”岂不是变成一个笑话？
    一百多人个个咬牙切齿，偏偏拿牧小乙毫无办法。
    就在这时，终于冷静下来的寇鸣突然开口道：“依牧师弟所言，我们比试切磋一回，就拿那颗木灵珠做赌赛，谁赢了谁就拿走！”
    “这??????”
    所有浮光峰子弟一起看向寇鸣，脸上踌躇不定，有人低声劝道：“师兄三思，今日之事已经闹得够大了，如果再公然和这小子比试，日后被峰主知道了，恐怕??????”
    “不错，峰主和苏步恩师兄再三叮咛，让我们对此人避而远之，如果今日出手，只怕对我等名声不好??????”
    “够了！”
    寇鸣一声断喝道：“你们以为今日不和他比试一回就可以息事宁人了吗？眼前的情况你们也见了，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浮光峰和这小子为难，事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总不能再把一切法器赔给他！”
    “可是——”
    “闭嘴！”
    一百多人默默无语，紧接着有人低声问道：“是寇师兄你亲自出手吗？”
    “不，我出手就是以大欺小，这一战，唉??????敖泽，你来吧。”
    这一边商议未定，四周众人却早已得知双方再次赌赛之事，一时间气氛热烈，所有人拭目以待。
    牧小乙眉头一皱，忽然出言讥讽道：“怎么，是寇师兄你亲自出马吗？那小弟我甘拜下风，这场比试也用不着了，木灵珠你拿去就是！”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许多人开口大笑，众人心中牧小乙正是以此来阻止寇鸣上场，否则岂非尚未开战，身负已分？
    “臭小子，就喜欢占嘴上便宜??????”寇鸣切齿低喝，同时吩咐身边一名身形矮小的年轻人道：“敖泽，还不上场！”
    “是！”
    敖泽一声领命，随即腾空一跃，昂然站在场中，与牧小乙遥遥对立。
    “哼，在下敖泽，浮光峰弟子，今日代替寇师兄出战，牧师弟可以放心，区区在下的实力不值一提，顶多和阁下相仿而已。”
    “嗯？敖泽？”
    牧小乙目光一沉，自思对此人毫无印象。
    正当他尚未开口之际，场中北方忽然传来一声毫不客气的冷笑：“嘿嘿，敖泽？区区实力？寇鸣，亏你想出让此人出手，他在第一层排名两千以内，足足比牧师弟高出一千多，这也是实力相仿吗？”
    此言一出，寇鸣脸色一红，向北方一望时，但见那里正有两簇人昂然而立，一者全体佩剑，一者身形灵动，正是第一层空间内的“万和、瑶市”两大峰子弟。
    四大峰中，“西绮兰”作为山水术士，地位超然，其余三峰却实力相当，各自明争暗斗了许多年，此刻眼见浮光峰出丑，万和峰、瑶市峰等人难免落井下石。
    此言一出，当即有人附和称是，敖泽此人的确在浩然长卷上排名两千以内，明显高出牧小乙许多，这场比试绝不是什么实力相仿之战，而是浮光峰势在必得，想要强行夺回木灵珠。
    计谋被拆穿，寇鸣心中火发，偏偏又不敢轻易招惹“万和，瑶市”两大峰，只得语气强硬道：“那又怎样！我浮光峰子弟中人人杰出，根本没有三千名开外的子弟，难道就因为这样就不比了吗！牧师弟，你可别想拿这个做由头避而不战！”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牧小乙沉默许久，忽然开口道：“好，小弟迎战，就请敖师兄赐教！”
    “嗯？什么？”
    出乎众人意料，牧小乙居然不顾排名差距，声称应战，惊愕之余，他们只当牧小乙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底牌，当下都不再言语，围绕四周观望。
    事实上，早在前一刻，牧小乙就已经和体内方圆秤交谈许久，方圆秤器灵口口声声道：“小乙别怕，此战我来帮你，我之前就说过，所谓排名只是分出每个人的力道强弱，如果真正打起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现在我的能力已经恢复一些，应该可以帮得上忙。”
    方圆秤所言貌似含糊，但牧小乙心中不由自主地对她抱有信任，要知道，这可是一件五行法器，比那颗木灵珠不知强过多少倍，即使如今损坏严重，也定然留有某些能力，就比如法器最基本的“领域控制”，这一点方圆秤的确可以做到！
    牧小乙心中瞬间权衡，心想今日之战如果可以就此打断浮光峰的骚扰就当真值得庆幸了，否则如果日后不断有这么一伙儿人惦记自己，那还不得烦死。
    他本是本性直爽之人，因而也不再犹豫，这就展开架势应战。

 正文 第二十章 《龙虎诀》

    空旷的场地上，牧小乙、敖泽二人为木灵珠这件法器做出赌斗，牧小乙深知对方既然排名靠前，就定然比汪景辉之流强上许多，因而不敢有丝毫大意。
    全身土灵喷涌，“三分草木之力”暗自运转，在周身泛起褐色光泽。
    对面，敖泽担负己方荣誉，同样不敢大意，他本命属木，从开战伊始就全力吞吐木灵，务求万无一失。
    “我虽然排名两千以内，但单纯论力道，还未达到‘四分草木’，对他优势有限，而在功法看来，他之前所使的土系法诀是一行中品，同样不弱，今日一战大概还需靠经验取胜??????”
    敖泽暗自思量之时，寇鸣等人同样低声议论：
    “敖师弟在力道上优势有限，但依靠丰富的斗法经验，足可以击败那小子。”
    “寇师兄明智之举，派敖师兄出手正十分合适。”
    浮光峰众人话音未落，只听场中猛地想起一声龙吟，一只青色巨龙遨游出世，踏破苍穹，却是敖泽终于出手。
    “《龙虎诀》，青龙式，青龙在天！”
    青色巨龙飞舞升腾，龙须、龙鳞、龙爪、龙尾，无不清晰可见，龙乃万兽之王，吞云吐雾，翻山覆水，操控雷霆，以天地灵气孕育，自然精华塑身！
    敖泽翻手间使出的《龙虎诀》乃是一门源自古老的“土木二行”功法，青龙属木，黄虎属土，这门功法在全盛时期足可以称得上二行绝品法诀。
    然而时至今日，这门功法只残留少许部分，沦为一行中品功法，数年前，牧浮光外出游历偶尔得到，从而作为浮光峰子弟的修行法诀。
    论威力，《龙虎诀》比之《青木诀》强过十倍不止，正和牧小乙的《陷地诀》相当。
    在场众人修行多年，自然也认识这门浮光峰的招牌功法。但见青龙一出，漫天青色木灵如雾水一般聚拢而来，使得青龙体内隐隐凝聚出三个灵气团，除此之外，另有一些木灵无法成型，散乱于四周。
    敖泽位列第一层空间两千名以内，力量达到三分有余，接近“四分草木之力”，的确比牧小乙强过一些。
    青光耀眼，似乎从天外撕开一条裂缝，无数青色如瀑布般洒落人间。
    远远从高空中看去，但见牧府烂柯峰山脚下，一只青色巨龙游曳不息，迅速攻向牧小乙。
    “吟！”
    “好一门《龙虎诀》！”
    此时的牧小乙眼界不低，自然可以认出这套功法非同小可，以先天木气凝聚成龙，威能逆天，就算在一行中品功法中也算是极品了。
    相比之下，方圆秤随手所书的《陷地诀》明显欠缺一些气势压迫。
    “这下麻烦了??????”
    牧小乙一声苦笑，忽地双掌交错，硬生生从地底托起一面高逾十丈的土墙。
    “陷地诀，皇天后土！”
    褐色土灵不要本钱的灌输其外，土墙逐渐凝练，散发出深沉而厚重的色泽。而在土墙之内同样隐约凝聚着三道灵气团！
    青色巨龙与褐色土墙撞击，爆发出惊天余波。
    “轰！”
    土墙崩碎之际，青龙也逐渐暗淡无光，难以发动攻势。
    牧小乙被强大的后震力一连震退数十丈，胸口气血翻涌，幸好终究没有受伤。
    另一边，敖泽身形怡然不动，虽然占据上风，却一时皱眉心想：
    “果然，我即使靠着《龙虎诀》都难以正面压倒他??????这一战并不容易??????”
    场中尘埃落定，敖泽白衣飘飘，根本不给牧小乙喘息之机，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猛攻。
    “龙虎诀，木龙式，木龙祥瑞！”
    青色巨龙再次现身，周身祥云笼罩，祥瑞氤氲，忽然张口一吐，一道青色灵气化作龙爪向牧小乙击去。
    “陷地诀，大地之心！”
    远处，一方巨大的褐色空间猛地从牧小乙手中迸发而出，就仿佛是有人硬生生从大地之中隔离出一块。
    土灵空间当空而立，迎面将龙爪包裹在内，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二者双双崩裂。
    “龙虎诀，木龙式，布泽四海！”
    “陷地诀，厚土山神！”
    “龙兴造化！”
    “五丁开山！”
    轻盈灵动的木灵与厚重夯实的土灵激烈碰撞，在场中掀起巨大余波，牧小乙、敖泽二人虽然都只是山元下品境界，但一个气运加身，根基浑厚，一个是浮光峰杰出子弟，二者在第一曾山体空间内都排名靠前，这一番打起来，意料之中地声势滔天。
    事实上，第一层排名三千以内的子弟彼此间实力差距并不很大，而牧小乙又依仗着“三分草木之力”和中品功法《陷地诀》，真实实力足可以排进两千以内，所以这一番交手虽然落于下风，却足可以抵挡敖泽此人。
    场外，寇鸣等一干浮光峰子弟脸色暗沉，他们虽不担心敖泽落败，但今日之事拖到如今，浮光峰的脸面已经荡然无存，日后难免威信大失。
    寇鸣眉头紧皱，忽地向场中大声喊道：“敖泽，赶快解决战斗，你还嫌我们丢人不大吗！”
    敖泽紧咬下唇，手中力道猛地激增，几乎达到“四分草木之力”，与此同时，《龙虎诀》在他手中演绎变化，巨大青龙忽然碎裂，随即幻化做数条幼小青龙。
    “嗤！”
    “嗤！”
    幼小青龙如同山野蝗虫一般漫天飞舞，荧光闪烁，灵气激荡。
    此招乃是《龙虎诀》“木龙式”中的一大杀招，名叫“青龙涅槃”，巨大青龙崩裂，而每一条幼小青龙却个个含有“一分草木之力”，一旦力道凝练，则威力足可以激增数倍！
    此刻场中的幼小青龙大概有五条左右，很显然，敖泽对于此招还颇为生疏，难以发挥最大威力，然而，即便如此，一旦五条青龙合一，他的出手力道将激增至“五条草木之力”！足可以横扫牧小乙！
    作为曾经的“土木二行”绝品功法，《龙虎诀》的逆天之处就是如此！
    “快！小乙，不能让他施展此招！”
    方圆秤器灵急切的声音从脑海中传出，牧小乙同样感觉到情况不妙，双手即刻交错，各自施展出一招“大地之心”，包裹向其中的两条幼小青龙。
    然而，敖泽似乎早料到他有此对策，即刻控制着幼龙四处逃窜，与此同时，六条青龙一阵光辉闪烁，隐隐有融合趋势。
    眼见这一杀招使出，场外的浮光峰众人逐渐定下心来，寇鸣心思歹毒道：“最好趁机除掉这小子，就算弄不死也要打他个重伤不起，修为尽废，否则实在难解我心头之恨！”
    形势危急，场外所有人紧闭呼吸，等待着分出胜负，然而，在无人注意的虚空中，一名矮小老者默默注视着这里，口中默默念叨：“此子关系重大，可不容有失??????”
    ??????
    “怎么办，方圆！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帮我的吗？”
    牧小乙眉头紧皱，急忙向体内方圆秤器灵询问。
    然而，此刻的女孩方圆似乎心不在焉，玉手抱头不停摇晃着，仿佛遇到什么难解之事。
    “龙虎诀??????木龙式，青龙涅槃??????我好想记得这套‘土木二行’功法，木龙道人??????土虎居士，啊??????头好疼！”
    “方圆！方圆，你怎么了！”
    “小乙，《龙虎诀》这套功法我以前好想遇到过，不过具体怎样却不知道。”
    “见过？”
    牧小乙微微一愣，随即焦躁道：“现在先不说这些，我们得赶快想办法对付他，否则??????哪，木灵珠可是你吃了的，到时候交不出来可就完蛋大吉了。”
    方圆眉头紧皱，犹豫道：“我刚吃了木灵珠，所以对木灵的领域掌控应该办得到，不过这还不足以帮你击败他，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用金灵！五行之中灵气相生相克，金灵克制木灵，原本这一层次的法则你们还触摸不到，不过你有《五行转轮诀》做根基，对五行克制的能力应该精通一些，待会儿一旦使出金属性灵气，对方的木灵自然受到克制，不攻自破！”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胜败

    “金灵？”
    牧小乙一瞬间想起自己辛苦几个月以来吸纳入体的金属性灵气，自己本命属金，金灵一直储藏于体内肺脏之中，到如今已经积蓄不少。
    “可是我还从没有过修炼过金属性功法，而且你不是让我隐藏自己的本命吗？”
    “事到如今，哪还管得了那么多，你不用运转什么功法，把体内金灵交给我就行了！记住了，待会儿我先以木灵领域打乱他的节奏，你用土灵使出《陷地诀》攻击，最后我才会用金灵一击定胜负，如果做的好的话，别人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那好！”
    计议已定，牧小乙顿时全身心放开，任由方圆秤控制肺脏之内的金灵，同时自身脾脏内的土灵倾巢而出，务求以土灵扰乱众人视线。
    “嗞??????”
    外界，敖泽额头冒汗，终于将五条幼小青龙操控一处，众人但见每一条青龙体内都隐含着一道灵气团，虽然由于功法取巧并不稳定，但足可以施展出必杀一招。
    此刻，所有人都以为胜负已定，牧小乙注定要交出木灵珠了??????
    敖泽施展出这一绝招，不由得身心疲惫，然而，他依旧做足表面文章，向牧小乙客气道：“牧师弟，愚兄出手不分轻重，待会儿说不定误伤了你，不过只要你现在答应交出木灵珠，我们即刻罢斗，就当今日之事从未发生过，如何？”
    牧小乙一声苦笑，心想你要是能从方圆这丫头的嘴里敲出来那珠子，那就由你好了。
    “不劳师兄费心，请出招吧。”
    “你！”
    “敖泽，跟他费什么话，赶紧出手！”
    “是！”
    受到寇鸣等人催促，敖泽再不犹豫，顿时双掌一错，将五条幼小青龙和归一处，再次形成了一条巨大青龙。
    “青龙涅槃”，重在聚力重生！此刻五条青龙分居于龙首、龙爪、龙腹、龙背、龙尾五处方位，化身于木灵龙神，浩浩荡荡冲向对面的牧小乙。
    “方圆，就看你的了??????”
    周身压力猛增，但牧小乙不退反进，猛然冲向青色木龙??????
    “大地之心！”
    “轰！”
    “轰！”
    下一刻的灵气爆炸威能远超所有人预料，光辉耀眼如末日降临，又仿佛天地初开，混沌未分，场中一片混乱气流，直让人感觉到一种强烈的挤压感。
    自然神威，如同神明斗法！
    天地间隐隐显露出一丝似有还无的法则，那是一种被人挑衅后的震怒！冥冥中仿佛有一丝神识在惩罚世人。
    表面上，一边是凝聚“五分草木之力”的青色木龙，一边是奋不顾身全力施展的褐色大地空间。
    然而，当两者相撞之时，空气中忽然闪现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金色光辉，这道光辉极其隐秘而迅速，以至于全场众人无一看得清，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激烈不断的爆炸轰鸣声响彻山野，在空旷的烂柯峰山脚下久久不散，场中的空气如同炙烤一般灼热，隐隐散发出一丝雷霆之光。
    土灵、木灵，二者本是牧府烂柯山的核心灵气，居于五行之列，然而当底层修士的修为难以领悟到“相生相克”这一层面时，二者的相撞就只是简单的能量爆炸。
    青色木龙俯冲，褐色大地迎击，短短的一刹那，很多人都没有发现，其实那一刻的牧小乙体内猛然爆发出一波灵动的木灵领域，顿时将木龙之力消减大半，而之后则是那一丝微弱的金光。
    “咦？”
    此刻，只有虚空中那位矮小老者一眼看出其中端倪，露出疑惑不解神色。
    ??????
    当场中尘埃落定，如同陨石落地般的深坑出现在所有人眼前，空气中残留的土灵、木灵仍在做着纠缠厮斗。
    牧小乙屈膝半跪于地，神情萎靡，额头冷汗直冒，心中暗叫侥幸。
    另一边，敖泽却仰身平躺在地，身上衣衫破烂不堪，犹如被厉风撕碎，身体四肢可见大大小小无数伤口，嘴角鲜血横流。
    此刻的他勉力昂起头，嘴里喃喃道：“不??????不可能，我的‘青龙涅槃’怎会被他破去??????”
    “哗！”
    等到众人醒转过来，胜负形势让他们惊讶得合不拢嘴，牧小乙居然真的破解了敖泽的必杀一招，击败了浮光峰多年来引以为豪的一行木系中品功法《龙虎诀》！
    他以第一层山体空间三千多排名的实力击败名次两千以内的敖泽，事实证明，长卷排名只是对所有子弟的简单判断，牧小乙跨越一千多名次击败对手。
    更重要的是，今日这场斗法终于以牧小乙的完胜告终，浮光峰的所有计谋，包括挑唆汪景辉比试、安排木灵珠助阵，直到现在定下赌约，这所有事情都成了彻头彻尾的闹剧，注定要被牧府中人当做长久笑料。
    此时的牧小乙微微站起身，脸上终于浮现一丝开心的笑容。
    事实上，之前的那一刻正如他和方圆秤器灵的安排，当牧小乙以土灵出手之际，方圆秤先是瞬间展开木灵领域，使得敖泽的青色木龙威力大减，只有勉强“四分草木之力”。之后，牧小乙以一招“大地之心”掩人耳目，让人误以为他是在和对手硬碰硬交锋，而暗地里，方圆秤操控着牧小乙体内为数不多的金灵，一举击败对方！
    五行属性，相生相克，金克木，这是自然法则！
    而之前那股引起天地动荡的威能就是由此而来！
    以一丝金属性灵气破掉对方的凶猛招式，这在寻常人看来不可能，但作为五行法器的“方圆秤”却有如此通天威能，那是一种接近天地大道的规则，是世间绝大多数人毕生难以领悟到的。
    此时，牧小乙也似乎有所领悟，他想起当日绮兰峰上“东浮光、西绮兰”的斗法，心中怔怔想到：“五行属性，相生相克，这原本只是简单道理，不过如果要运用到修行之上，只怕千难万难，至少这许多牧府子弟中无一能够做到?????”
    “不错，”方圆秤在经历过大战之后，也似乎心力疲惫，原本就破损的身体显得更加暗淡无光，连左边方形秤盘上的木灵珠都瞬间灵气散尽，似乎没有了一丝功效。
    方圆强笑道：“小乙，你若想达到这种真正运用五行至理的地步，首先要将《五行转轮诀》修行到小成境界，将自己的本命彻底转化成五行俱全，呵呵??????不说了，这些事毕竟还太远??????”
    牧小乙微微点头，顺便看向四周观战的众多牧府子弟。
    “这??????这小子，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简直不可思议??????”
    “敖泽耗费全身灵气施展‘青龙涅槃’一招，其力道已经勉强达到‘五分草木之力’，单靠这一点足可以排进第一层山体空间百名以内！可即使这样都没能击败那小子吗??????”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我完全没有看清楚，两个山元下品境界的子弟斗法，即使再厉害，也不该有这么大动静啊！”
    “这件事闹大了，浮光峰又失一招，不但没能夺回木灵珠，还被牧小乙狠狠打了一次脸，我们看寇鸣他们怎么办吧??????”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七长老的馈赠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时，浮光峰众人中猛然发出一声愤怒至极的咆哮声：
    “不！！！！”
    一道青光闪过，寇鸣身形雷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掠向大战过后的牧小乙。
    “牧小乙，今日你先是夺我至宝，后又伤我师弟，老子饶不了你！！！！”
    同样是本命属木的修士，寇鸣这一动身，但见四周青光环绕，祥瑞隐隐，同时裹挟着六道灵气团，比之敖泽强了十倍不止。
    盛怒之余，寇鸣几乎失去理智，这就要上前从牧小乙手中强行夺回木灵珠！
    修士飞腾，何等迅捷，这一切动作都只发生在瞬息之间，众人还未从先前的战局胜负中反应过来，就觉得身边猛地窜出一道木灵长河，以必杀决心冲向牧小乙。
    “可恶??????”
    牧小乙全身疲惫，体内一点灵气都没有剩余，无论如何抵挡不住杀气腾腾的寇鸣。
    而正当他向方圆秤求救时，却见器灵女孩早已因为灵气不足陷入昏睡，根本帮不上一点忙。眼前情况堪称死局！
    然而，就在这时，全场方圆数千丈之内的土木灵气忽然停滞不动，将众人压迫在原地，难以移动分毫。
    空气中，冻结的土木灵气逐渐散发出耀眼光泽，让人觉得无比诡异。
    眨眼间，寇鸣飞跃的身体被硬生生滞留在半空，与身前的牧小乙只有五步之遥。这种画面，就仿佛某位神灵以时间法则凝固当场，使所有人停留在某个瞬间。
    “够了，寇鸣，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浮光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烂柯峰山脚下凭空显现出一个矮小老者，老者身形矮小，但这一出现就犹如泰山落地般沉重，让人在心口无形中增添一种压迫感。
    空气中的灵气冻结对老者毫无影响，反而在他行动之时，如同水浪般分流。
    众人虽然不能移动，但耳目如常，顿时一个个低声问候道：
    “见过七长老。”
    “七长老安好。”
    “劳累您老人家了??????”
    半空中的寇鸣脸色羞愧，不敢出言辩解。
    七长老一声冷哼，袖袍一挥，顿时全场灵气流散，瞬间恢复到之前的情况。
    随手掌控山间灵气，聚散由心，操控自然法则，这正是山体境高手的通天之能！
    所有人恢复行动后都沉默不语，静候事态进一步发展。
    七长老面色严峻，对寇鸣等一众浮光峰子弟道：“刚才的事情从始至终我都见到了，是你们浮光峰无礼在先，就算后来以赌赛争夺法器，就应该愿赌服输，怎可以出尔反尔！寇鸣，你如果不顾身份，欺压师弟，别怪我以族规处置你！”
    “是，弟子铭记于心。”
    刚才还性烈如火的寇鸣此时不敢有一丝怨气，当即带着浮光峰众人躬身谢罪。
    一百多人纵然羞愤至极，但面对德高望重、本领通天的七长老，只能徒呼奈何。
    “臭小子，没料到今日是七长老替你解围，我的木灵珠??????日后定要你加倍偿还！”
    平静的外表下，寇鸣心中切齿不已。
    “哦，对了，你叫牧小乙是吗？”
    七长老平淡地望向另一边。
    牧小乙强笑点头：“弟子正是，多谢长老搭救。”
    七长老双目不易察觉的打量着对方，忽地左手一抬，抛出几件事物。
    牧小乙急忙接着，定睛看时，居然是三枚丹药。但见这三颗灵丹个个有核桃般大小，褐色土气氤氲，赫然是三枚土系中品灵丹！而且，无论从色泽、灵气吞吐、重量等方面看来，这三枚灵丹都比之前从绮兰峰取得的丹药更加珍贵！
    “你进山区区几月，不但踏入山元境，更能有今日修为，着实不易，这三枚土灵丹就作为牧家对你的奖赏，还望你日后多加努力。等半年之期一过，你就可以离开入道峰，去拜入其他山门了。”
    七长老面现犹豫，似乎终于忍不住传音问道：“你??????你本命属土，属性独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啊？”
    牧小乙正沉浸在无比的狂喜之中，丝毫没有听出七长老的弦外之音，当即答非所问道：“哦，多谢长老赏赐，小乙一定努力修行就是。”
    “呃??????”
    七长老苦笑摇头，接着嘱咐道：“你刚刚经历大战，体内空虚，正好服用这三枚丹药，所谓破而后立、亏则溢满，会对你修行大有帮助的。现在先不管其他，就地打坐服丹！”
    “可是??????”
    牧小乙略一犹豫，转头望向一旁的浮光峰众人。
    七长老不动神色，只是扬声喝道：“有我在此，谁敢动你！还不快快服丹！”
    “是！”
    牧小乙嘿嘿一笑，就地盘腿坐下，一张口将三枚丹药尽皆吞服。
    丹药入口，阵阵浓郁的土壤香气弥漫全身，磅礴的土灵入口即化，变作无数灵气河流环绕全身，最后归于脾脏之内。
    此刻，牧小乙只感觉通体舒泰，尤其脾脏更是无比欢畅，宛如鱼游于水。
    与此同时，弥漫在小腹处的山之元形隐隐震荡，似乎突破在即??????
    半个时辰后，外界。
    所有人都没料到一向性情冷淡的七长老会对牧小乙如此厚爱，不但帮他解围，更赏赐灵丹，为他亲自护法修行。
    这一幕看在众人眼里只觉得无比突兀，甚至多出一些无稽之谈：
    “话说这小子乃是九少爷从前的贴身奴仆，更被赐姓牧，你们看今日七长老对他如此看重，难不成他会是牧府的正统子弟，只不过不便暴露身份？”
    “嘿，你说明白点，不如直接猜他是七长老的私生子呢！”
    “不对，不对，众所周知，七长老一生未娶，是没有家室的，怎会凭空多出一个儿子。”
    “笨蛋，所以才叫私生子的啊！”
    ??????
    此时，浮光峰众子弟聚在一起，其心中愤恨可想而知。
    “七长老这样护着他，我们以后再不能找这小子的麻烦了！”
    “这可如何是好，我们今日丢脸丢大了，真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罢了，一切还等峰主和几位师兄们做主吧??????”
    寇鸣脸色阴暗，心知自己的木灵珠就此拱手让人，再无余地。他叫过受伤的敖泽仔细询问一番，心中细想道：“按照敖泽所讲，刚才这小子曾施展木灵领域，大概是炼化了我的木灵珠??????可是最后那一招太过强大，究竟是怎么回事??????”
    ??????
    又过去半个时辰，正当所有人闲得无聊，不想再等下去时。
    七长老忽然眼角一动，望向身后盘坐于地的牧小乙。
    只见牧小乙缓缓睁开双目，双手上扬，紧接着猛地一声长啸：
    “凝！”
    场中风声作响，无数褐色土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翻滚向牧小乙，甚至连烂柯峰山体空间内的灵气都溢出一些。
    但见无数土灵浩浩荡荡，汇聚于牧小乙头顶，赫然凝结出四道氤氲饱满的灵气团。
    四分草木之力！
    大战过后，牧小乙以“破而后立”之法吞服三枚土灵丹，终于再次增强一分力道，臻至“四分草木之力”！
    此刻，他的本命属性在《五行转轮诀》的辅助之下又衍生出一份土气，变作“土四分，金六分”，距离方圆口中所说的“土命九分九”终于再进一步！
    按照方圆秤所言，牧小乙既然修行了《五行转轮诀》，那么每一次进阶都势必伴随着一次五行转化，也就是说，如果他想突破到山元中品境界，就得将本命属性变作“土命九分九”，自身力道则要无限趋近于“十分草木之力”！
    这在常人看来不可思议，因为寻常修士在整个山元境内的巅峰实力也不过“十分草木”，而牧小乙却必须在山元下品之时就有如此力道，之后中品、上品、大成、圆满，步步艰难！
    脑海中瞬间闪过许多年头，牧小乙心中苦乐交加，不知作何感受。而正当他睁开双眼时，眼前的七长老忽然双手一展，手心赫然出现那副书写排名的浩然长卷。
    此时，长卷之上金光闪烁，“入道峰牧小乙”这六个字不断闪烁跳跃，一路冲向前列。
    第三千零五十七名???????二千五百七十名??????一千九百零八名??????
    一千一百五十四名??????
    一千零九十二名??????
    一千名??????
    九百九十九名！！！
    牧小乙一日之内突破到“四分草木之力”，伴随着他在烂柯峰第一层山体空间内排名急速靠前。
    此时，整个浩然长卷上最显眼的名字不是那个“浮光峰寇鸣”，而是“第九百九十九名，入道峰牧小乙”??????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提升实力的方法

    空前的震撼给全场带来长久沉默。
    此刻，烂柯峰山脚下的“土、木”灵气依旧氤氲环绕，只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浩然长卷中“入道峰牧小乙”六个字上。
    入山未满半年，以区区入道峰弟子身份达到“四分草木之力”，在第一层山体空间排名九百九十九，这在牧府百年以来都是绝无仅有的。
    正当所有人都惊骇难言时，七长老微微一笑，手中长卷一收，忽而望向半空中笑道：“青河，既然来了，还不现身一见？”
    话音未落，半空中一道人影浮现，无声无息地落在场中。
    青色长袍，不惑之年，面目俊朗而不乏亲和力，正是入道峰峰主牧青河。
    长久以来，牧青河为牧府后辈选拔之事鞠躬尽瘁，虽然本身地位不高，实力也不是极强，但却无疑赢得了绝大多数后辈的尊重，因而这一现身，顿时引得所有在场子弟行礼问候。
    “见过青河叔。”
    “青河叔安好。”
    牧小乙刚要上前行礼，却见牧青河首先对七长老作揖道：
    “七哥安好，青河刚才失礼了。”
    七长老微笑道：“呵呵，你刚刚外出办事回来吧？也罢，刚才的事你大概也都瞧见了，虽然有人无端欺负你入道峰弟子，但好在这孩子处置得当，实力出众，最后因祸得福，你也不必太过追究。”
    “这个当然，”
    牧青河从始至终是一副和蔼笑脸，此刻他转过身走至牧小乙身旁，笑道：“今日之事权当误会，何况小乙你也没吃什么亏，大可以就此算了，不过??????我身为入道峰峰主，自然有保全新近子弟的责任，今后如果还有人无端挑衅，就不会这么不了了之了。小乙，你记住，三月时期才刚刚开始，你尽管每日在主峰修行，其他事都不必多虑??????”
    “是，弟子记住了。”牧小乙笑着应承。
    “那就好，你可别给我入道峰丢脸，哈哈哈????”
    二人一唱一和，意图十分明了，都是在警告寇鸣这一群“浮光峰”子弟。
    寇鸣满脸紫涨，偏偏连看对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片刻后就带着一百多同门中人进入山体空间之内??????
    不多时，山脚下所有子弟都重新回到主峰修行，七长老不知何时失去踪影，连牧青河都在匆匆交代几句后腾空而去。
    牧小乙站在原地，回想今日之事，果然一波三折。好在自己因祸得福，趁机凝聚出“四分草木之力”，实力大进，而七长老、牧青河二人摆明态度偏袒自己，料想日后“浮光峰”众人再不敢无礼挑衅了。
    心中一动，牧小乙再次将头顶的四团灵气凝聚现身，感受着自身越加雄浑的力道，心想：“如今虽已是‘土命四分’，但要想进阶到山元中品却要达到‘土命九分九’的地步，实在太难了，果然《五行转轮诀》身为逆天绝学，修炼起来却要艰难万倍，唉??????”
    一声叹息，牧小乙飞身踏入山体空间，又开始了无休止的修行??????
    转眼间又过去半月余，当日赌斗之事已经过去，第一层子弟至多是在修行之余讨论一下当日情景，同时避而远之地望向角落处的牧小乙。
    一切似乎都风平浪静，只有浩然长卷上那“入道峰牧小乙”六个大字无比显眼。
    角落处，牧小乙眉头紧皱，全身被汗水浸湿，此次他已经一连五六日闭目修行，可谓身心俱疲。然而即便是如此，他依旧未能再进一步，跨入“五分草木之力”的境界，事实如同方圆秤所言，“草木之力”乃是大自然先天设定的一种力道规则，想要增长一分都无比艰难，这也是为什么区区“一分草木之力”就在第一层山体空间内隔出了一千个排名！
    “呼！”
    一声悠长吐息，牧小乙缓缓睁开双眼，自言自语道：“那个寇鸣在第一层空间排名首位，力道大概有‘五分半草木之力’，而我到如今也仅仅比‘四分草木之力’强过几分，实在不是对手??????呵呵，也罢，至少这几日辛苦没有白费，排名该靠前一些了。”
    这样想着，牧小乙抬头看向山体空间内的浩然长卷，果然见第一层名单上自己的排名又刷新到“九百零七名”，略有进步。
    事实上，千名以内的子弟实力相差不多，各自的进步也极为微小，所以排名变动有限，除非有人突然突破境界，比如从山元下品突破到山元中品，那时自然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匆匆去山体外吃了些东西，牧小乙不愿耽搁修行，再次回到山体空间内。
    然而正当他想闭目静坐时，忽然感到胸前一阵波动，一声娇嫩的笑声传至脑海：
    “呵呵，小乙如此用功，不嫌累吗？”
    “方圆！你醒了！”
    大喜之下，牧小乙急忙探入神识，果然见丹田处那个玲珑可爱的女孩再次出现。
    半个月前，方圆秤器灵为了帮助牧小乙获胜耗费心力，因而一直长睡不起，不过经过这么多天的修养再加上牧小乙源源不断的灵气供应，终于是醒了过来。
    女孩方圆一脸娇俏，全身散发着浓郁的褐色土灵，忽然直奔主题道：“小乙可是想尽快提升实力？”
    “嗯？”牧小乙微微一怔，“怎么，你有办法？”
    “呵呵，这个嘛，你每天将吸纳的灵气供给我恢复，我自然也得回报你几分了，”
    方圆心意一动，忽然在方圆秤左边方形秤盘上凝聚出一个灵珠，同时笑道：“还记得它吗？别奇怪，就是那天你给我吞的木灵珠，虽然它里面的木灵都被我吃光了，不过我又在里面凝聚了许多土灵，它现在是一颗土灵珠，可以暂时做你的一件法器，助你修行。”
    “原来如此??????”
    牧小乙念头一动，顿时从丹田内祭出灵珠，但见此时的珠子洋溢着褐色土灵，的确已经转变为一颗土灵珠。
    与此同时，周边的褐色土灵仿佛受到母源吸引一般聚拢而来，极大提高修行效率。
    作战时掌控灵气领域，出奇制胜，平时修行能极大提高效率，这就是法器的强大之处！也难怪所有修士都梦寐以求得到一件法器。
    眼前的土灵珠仅仅是一件“一行土系下品法器”，已有如此功效，如果是像“浴香楼”这种绝顶法器还不知会逆天成什么样！
    牧小乙心中大喜，对方圆连连道谢。
    方圆由衷欢喜道：“这是我现在最大程度上能帮你的了，或许等以后我再恢复一些，这颗珠子就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牧小乙点头傻笑，心知方圆所言不虚。
    “对了，还有一件事，”方圆小脸一紧，忽然郑重其事道：“小乙，你是否愿意进入更深一层次的山体空间修行，在那里会比现在的修行速度提高百倍。”
    “嗯？什么？”
    牧小乙猛地一惊，心中霎时闪过许多年头，他一时迟疑道：“可是众所周知，一旦实力底下的子弟擅自进入内层，很可能会被灵气压迫致死的。我现在是山元下品，只怕连第二层都进不去。”
    “不，所谓山水空间，只是靠近山水灵源的母源之地，本身不会分什么层次，你们现在的空间层次完全是外力所为。”
    “嗯??????”
    此刻，牧小乙的确想起荣火儿曾说过，这九层山体空间乃是众多牧府高手合力划分的，意图是给所有子弟提供合适的修行环境，可如今听方圆所言，似乎这种说法并不客观真实。
    只听方圆秤器灵继续道：“自然神力高深莫测，靠近灵源的确会有压迫感，却不会像你听说的那么可怕，我猜想牧府高手之所以这么渲染是另有所图。而即便你目前的实力太低，我也可以保护你进入更深层次修行。”
    “果真如此？可是如果被人发现的话??????”
    “呵呵，小乙你别忘了，我可是五行法器，虽然破损了，但隐藏一个人的气息总是可以做到的。”
    牧小乙心中蠢蠢欲动，当即笑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走！”
    二者心意相通，牧小乙一声令下，方圆秤忽地一阵跳动，顿时吸引起无数土木灵气环绕，将牧小乙完全包裹隐藏起来。
    牧小乙望向空间正北处的那层灵气薄膜，忽地飞身向前，途中路过数十名牧府子弟，却无一人察觉。甚至他还在灵气薄膜前看到了正闭目修行的浮光峰寇鸣。
    “此子如今已是山元中品顶峰，按理说应该和荣火儿一样可以进入第二层空间了，想必就是这几日的事??????”
    牧小乙微微一笑，伸手碰触到那灵气薄膜。
    薄膜看似触手可破，实则以灵气凝聚自身，极其坚韧，而在牧小乙伸手碰触的一刹那，上面更是忽然显现出许多禁制一般的奇文秘符。
    “这??????这怎么办？”
    牧小乙束手无策。
    “看我的！”
    方圆一声娇喝，再次以灵气包裹牧小乙，就这样缓缓侵入薄膜之中。
    薄膜微微荡漾，宛如水面涟漪，而此时似乎有那一瞬间的灵气震动，让一旁静坐的寇鸣隐隐察觉，只不过这一切太过短暂，让他以为是幻觉??????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更深层次

    “轰！”
    穿过薄膜的一瞬间无声无息，然而却在牧小乙脑海中掀起一阵巨响。
    下一刻，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道将他紧紧逼迫至空间角落处，浓郁的“土木”灵气几乎让人窒息。
    “这??????这就是第二层山体空间吗？”
    牧小乙勉强睁开双眼，却见到一副让人无比骇异的场景。
    不同于第一层的迷幻世界，这第二层空间内除了漫天飞舞的灵气之外，所有空间宛如一个碧绿平原，让人耳目一新，视听舒畅。
    只见一片青草地上大概有六七千人盘坐修行，汹涌的灵气与浪潮般从更深层次的空间涌出。
    当然，在方圆秤的灵气遮掩下，没有人发现牧小乙这个不速之客。
    “这??????这灵气?????”
    牧小乙伸手捉住一条游离在空中的褐色灵草，不由得惊骇万分：“这里的灵气居然浓郁至达到‘化形’的地步，这对修士来说是要跨入‘山形境’才能办到的啊??????很显然，第二层空间内绝大多数都是‘山元上品’‘大成’或者‘圆满’境界的子弟，应该没有‘山形境’高手，而这‘化形’灵气正是给他们的修行带来极大助益??????”
    “呵呵，还愣什么，就地修行吧。”
    方圆的笑声传来，牧小乙猛地醒转，随即就地盘坐，闭目入定。
    身躯四肢仍旧时时刻刻承受着巨大压迫，显然牧小乙此时的实力的确不足以进入如此境界，然而，也确如“方圆秤”所说，所谓“灵源压迫”虽然不可避免，却远不像牧府众人传闻的那样可怕??????
    “着！”
    盘坐于地的牧小乙忽然一个暴起，将漂浮在身前的褐色灵草收入体内。灵草微有意识，但在短暂的挣扎后就被收服。
    灵气入体，牧小乙但觉这小小一株灵草蕴含的灵气量实在惊人，几乎不比一颗下品土灵丹弱多少，如果长期在此地修行，那就无疑是相当于每日服食灵丹，修行速度岂有不快之理？
    “原来如此，难怪这么多牧府子弟争抢着来主峰修行??????”
    牧小乙简单思索片刻，随即静心沉入修行之中，只是偶尔需要从四周捕获灵草。
    整个第二层空间内充斥着无数“土木”灵气，这些灵气有的化形为花草，有的化形为树木植被，足够七千多人修行。
    一晃又是三天过去，牧小乙虽然每时每刻承受着“灵源压迫”，但也正因为他底子浅，又每日吞食灵草，所以整体进展神速，自身力道隐隐然触摸到了第五分。
    与此同时，方圆秤在长时间的修复之下逐渐显现出“青褐”两色光泽，能够更加完美地掩盖他的行踪。
    这一日，牧小乙在吞服了上百株土系灵草后浑身灵气盎然，似乎也察觉不到那么浓烈的“灵源压迫”，体内脾脏呈现出浓郁褐色，隐隐震颤。连丹田内的“山之元形”都似乎更加凝练。
    “喝！”
    全身灵气流转之下，牧小乙一声长啸，猛地在头顶凝练出四道褐色灵气团，而在更上方，第五道灵气团在一阵震颤之后，即将成型！
    “马上成功了??????”
    牧小乙欣喜若狂，忍不住再次长啸。
    “够了，够了，快停下。”
    方圆秤勉力维持着灵气护持，不让外人发现这里的动静。
    然而与此同时，悬挂在第二层空间之内的浩然长卷忽然猛地一震，似乎有一个名字在不断跳跃闪烁，缓缓前移。
    这一幕太过突兀，顿时引来很多人注视，然而让所有人不解的是，这个名字闪烁不定，根本看不清此人姓名，而在最后居然莫名消失，失去踪迹。
    “嗯？怎么回事？很久没有名次变动了，刚才那是谁？”
    “奇怪，怎会突然消失??????”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牧小乙却脸色尴尬地蜷缩在空间一角，暗自庆幸道：“还好，没被人发现。”
    “只怕不像你想得那样，”
    方圆秀眉紧皱，对他不无抱怨道：“你刚才动静太大，应该已经引起牧府高手注意了，只不过他们自动让你的名字隐藏了起来。”
    “啊?是吗？难道是七长老？”
    牧小乙一想起那个对自己分外友善的老者，就立即将担心放在一边，而是美滋滋地庆贺自己的突破，按照这个速度来看，自己进军“五分草木之力”指日可待。
    骚动持续了片刻便就此中止，所有人都再次沉浸到修行之中。
    一连数日，不但是牧小乙全力吸收土系灵草，连方圆秤都趁机收刮，不亦乐乎。以她五行法器的能耐，短短时间内就收集到了上千株土木两系灵草，这大量的灵气来源一者可以供她修复自身，二来也可以给牧小乙日后修行做积蓄。
    第二层山体空间内风平浪静，牧小乙屈指一算已经进入第二层半个多月，而距离烂柯峰开放也过了整整一个月时间。在最近几天内，牧小乙意料之中地突破到“五分草木之力”，实力进展堪称神速??????
    “方圆，我们进第三层吧??????”
    “嗯，好的。”
    没有太多犹豫，方圆秤再次以浓郁灵气包裹牧小乙，悄无声息地破开不远处的灵气薄膜??????
    “小乙，注意了！”
    “知道！”
    如果说当初进入第二层时感受到的是压迫，那么如今就是纯粹的痛苦。
    刚刚跨入第三层空间，牧小乙只觉得头脑一裂，无穷的疼痛感传遍全身，让他瞬间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脑海中传出方圆秤焦急的声响：
    “小乙，小乙，我已经用灵气护住你的脑海，快醒过来，你不是要加快修行进展吗，只有这样不断压榨自己，让自己面临极限才能达到目的的??????”
    “啊??????好痛，方圆，还好有你帮我，否则这第三层我还真扛不住??????”
    牧小乙挣扎着醒转，同时努力看清眼前的空间世界。
    同样是一片碧绿草原，只不过眼前的世界要比第二层空间真实美丽的多，平原上时而有小股河流，时而有独木参天，时而还有一只只牛羊奔驰。
    这里的灵气浓郁度已经达到了“演化生灵”的地步！
    当然，除此之外，更加让人瞩目的是散乱在草原上的一千多名牧府子弟，这些人一个个气息磅礴，体内早早凝聚出“山之象形”，赫然都是“山形境”高手，比之现在的牧小乙强过无数！
    如果说如今的牧小乙凭借“五分草木之力”还能在山元境子弟中排名不俗的话，那么面对这些山形境高手就真正只有仰望的份！
    山形境高手，在体内灵气化形，个个都是家族英杰，甚至不乏一些一峰之主！
    牧小乙在脑海中短暂思索，随即将目光投射在身前不远处的一只野兔。这只野兔遍体褐色，显然正是由土系灵气所化。
    野兔并非生命形态，只是一种灵气象形，不过它体内所凝练的灵气却让人惊讶无比，比之灵气草强过百倍不止！
    很显然，第三层的牧府子弟正是凭借捕捉这些灵气象形来修炼的，甚至有人为此大打出手都有可能。
    此时的牧小乙万分眼馋，却心知这种灵气象形有简单的意识形态，不是那么轻易捕捉的。
    “小乙，我来帮你，有土系领域帮忙可以捉到这小家伙的。”
    “啊？也对。”
    牧小乙听从方圆秤的建议，即刻从体内祭出土灵领域，同时心念一动，一股无形的土系领域覆盖四周，将野兔束缚在内。
    牧小乙当即一个闪身，将其捉到手中。
    “方圆，这东西有些不好下口，要不我以后再吃？”
    “下口？我可是要养它的，你不准碰它！”
    话音一落，方圆也不顾牧小乙目瞪口呆，直接将野兔收入方圆秤之内，将其圈养在方形秤盘上。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金灵召唤

    方圆秤器灵是女孩形态，居然也如同世俗女子一般对这种幼小动物极其感冒，因而并不允许牧小乙吸纳消化，甚至将之前积蓄的灵气草取出来喂食。
    牧小乙哑口无言，心中苦笑：“也罢，让它暂且逃过一劫，反正也是在我肚子里，日后把它消化了就好。这第三层，啧啧??????即使是空气中的灵气都浓郁至此，我还是抓紧时间的好??????”
    然而正当牧小乙想要闭目静坐之时，体内五脏中的肺脏忽然一阵痉挛，似乎受到某种极其强烈的召唤。
    “嗯？”
    牧小乙和方圆同时感应到这种异动，立即变得警惕起来。
    须知，人体五脏中，肺脏属金，对应世间的五行之首，金灵！当初方圆秤告诉牧小乙他本命属金，而烂柯山中隐藏着极其浓郁的金灵，只不过这一切都被牧府中人设法掩盖，罕有人知道。
    在外修行几个月，牧小乙在体内积攒的金灵在上一次赌斗中消耗一空，而自从进入主峰空间内反而没有感受到丝毫金系灵气，所以肺脏之中始终空空如也。
    如今肺脏的异动出乎寻常，且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受到了金系灵气的吸引！
    “这??????方圆，似乎不大对劲，怎么会突然这样。”
    方圆秤同样愁眉不展，自言自语道：“按照之前情况来看，牧府高层是想掩盖金系灵气的存在的，可现在为什么突然这样做??????咦？小乙，你看其他人怎样，嗨，算了，他们没有金系本命，只怕感觉不到。”
    “我感到这种召唤来自那边，”
    牧小乙手指指向正北方，同时一步步向前迈步：“不管怎样，我还是去看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方圆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将包裹在牧小乙身边的灵气加重几分，确保他不被外人发现。
    牧小乙所指的地方位于整个平原空间的极北地带，看似距离不远，实则足足走了大半日才赶到。
    期间方圆秤顺手收服周边的“灵气象形”，收获颇丰。
    牧小乙全身心投入到那未知的召唤中，距离远近，周边的“土木二行”灵气似乎越加淡薄，对自身的压迫逐渐减小，而源自于肺脏的召唤力却陡然上升。
    “嗤！”
    金，作为五行之首，有着无与伦比的锋锐，置身在金灵空间，时常可以听到灵气划破空气的声响，而一般修士没有本命金属性，则极可能丧生在这片空间。
    牧小乙一步步靠近空间北方，直到眼前忽然闪烁出一大片金光，随即整个人意识散尽，晕了过去??????
    仿佛做了一个迷迷糊糊的美梦，梦中有一个年幼孩童不断向自己诉说着什么，除此以外什么都不记得??????
    再次醒来时，牧小乙猛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烂柯峰第一层山体空间，四周迷蒙的土木灵气，头顶的浩然长卷，一切都很熟悉。
    方圆一见他醒来，顿时急切传音道：“你没事吧，刚才在第三层空间内有股极强的吸引力要拉你，我害怕有意外就急忙带着你回来了，怎么样，为什么晕过去这么久？”
    “我不知道??????”
    牧小乙晕晕乎乎，不知所云。
    “算了，反正我们早知道这座烂柯山大有蹊跷，等着日后有机会查清吧，现在还是抓紧时间修行。哦，对了，你看那边。”
    顺着方圆所指的方向，牧小乙看到在第一层空间的灵气薄膜之前聚集了大多数子弟，其中有近百人盘坐于地吞吐灵气，不断碰触着灵气薄膜上的禁制。
    而半月不见的七长老此时正悬浮于空间上空，仿佛主持着什么大事。
    “他们在干什么？”
    “我不清楚，不过看样子，是要让某些人进入第二层空间吧。小乙，反正你实力足够，这就去给他们验证一下，也省得以后还得偷偷摸摸进去。”
    “嗯，也好。”
    牧小乙一个纵身飞到半空，首先向七长老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七长老早有察觉，这就睁开眼微笑道：“你来了，也好，去试试吧，只要用手指穿破禁制，就可以进入第二层修行了。”
    话音一落，七长老似笑非笑地向牧小乙一点头，似乎在玩味着什么。
    牧小乙没来由地心底一虚，心想：“他不会真的知道我这几天的行踪吧??????”
    这样胡思乱想着，牧小乙不再停留，而是翻身落在灵气薄膜之前，在万余子弟的瞩目下伸出手指，碰触在禁止之上。
    “哗！”
    “是他！”
    “半个多月没见这小子，看来今日是专程为进入第二层空间来的。”
    “可是，要进入第二层至少也要是山元中品境界，有‘五分草木之力’，他??????他能行吗??????”
    牧小乙的现身顿时引得在场所有人议论，须知进入第二层修行是在场所有子弟的梦想，然而一万多人中只有区区百人在此尝试，由此可知其中的难度。
    浩然长卷上第一层排名的百名以内恰恰是所有山元中品境界的弟子，也囊括了几乎所有具备“五分草木之力”之人。
    这其中既有拔得头筹的“浮光峰寇鸣”，也有诸如“万和峰仲达”，“瑶市峰胡斐然”等实力强横之辈。
    这些新近后辈成名颇久，个个是备受瞩目的英杰，也只有他们具备冲击第二层空间的实力。
    如今，牧小乙一个区区入道峰子弟来此插上一脚，看似不自量力，然而在经历了一个月前的赌斗之事后，已经没人敢小看他。场中很多人尽管不屑，却也没有直言侮辱，而是屏息看向薄膜禁制。
    偌大的空间薄膜，一百多名牧府子弟纷纷将手指碰触在禁制之上，希望能率先冲击到第二层空间。
    牧小乙的出现让寇鸣心头一颤，却没有多说什么，至于其他子弟，则是一副看笑话的神情。
    众人心知肚明，牧小乙有七长老和牧青河的护持，浮光峰众人再不敢无礼挑衅，然而今日之事却恰恰给了双方一个再次较量的机会，一切都要看谁先进入第二层。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无声的赌斗

    “嗤！”
    “嗤！”
    一百多根手指冲击禁制，顿时令偌大的薄膜上出现许多凹口，所有人都将全身灵气凝聚于指尖，不断冲击着禁制符文。
    而在许多凹口中，尤其以“浮光峰寇鸣”、“万和峰仲达”等少数几人的最为深陷，几乎就要穿破禁制。
    外人也可由此判断出众人的实力高下。
    “怎么样，方圆，我行吗？”
    “嘿嘿，不成问题，你在第二层、第三层空间内修行半个多月，实力突飞猛进，这种进展速度绝不是他们能比的。放心，我上次突破禁制的时候就明白它的强弱程度，依你如今的实力，足够了。”
    “呵呵，也对，我最后在第二层修行的时候可是几乎感觉不到压迫感的??????”
    心中一定，牧小乙顿时全身心投入，将全身的土灵瞬间凝聚在手指指尖。
    磅礴的灵气凝于一点，顿时散发出无尽褐色光辉。
    一阵气浪席卷，众人隐隐看到牧小乙体内的“山之元形”连连震动，已经凝聚出了五道灵气团。
    “什么！”
    “怎么可能，这才一个月，他是怎么做到的！”
    众人都亲历过当初的赌赛之事，也对牧小乙趁机突破至“四分草木之力”记忆犹新，然而仅仅一个月过后他就再次增长一分力道，这在外人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谁也不会想到牧小乙是在短短一个月内历经第二层、第三层的灵气压迫，又吸收了大量灵气草，所谓厚积薄发，才造成今日成就。
    “快看，长卷排名！”
    一声惊呼，所有人看向上空七长老手中的浩然长卷。
    只见原本位于第九百九十九名的“入道峰牧小乙”一路前冲，瞬间冲进百名以内。
    紧接着是五十名以内！
    二十名以内！
    牧小乙半个月来首次在第一层空间动用灵气，瞬间让自己的排名一路前冲到第二十名，距离“浮光峰寇鸣”等人已经无比靠近！
    直到此时，所有人已经惊讶到麻木，直到很多人接连想起此时的牧小乙还仅仅是山元下品境界??????
    “山元下品，五分草木之力有余，难道他还不打算突破吗??????”
    上空中，七长老默默自语：“此子身上似乎还有一些秘密，否则不可能这么强硬地压制境界??????”
    “这小子??????”
    下方，寇鸣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牧小乙。
    一旁，原本只是看热闹的万和峰、瑶市峰众高手也顿时压力陡增，想不到这才区区几日，牧小乙这个路人甲已经能够威胁到他们。
    万和峰仲达是个相貌极其精明干练的年强男子，此时忍不住心想：“此子既然有如此天资，又和浮光峰敌对，日后不妨吸纳入我万和峰门下，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何况是这种罕见人物??????”
    三大峰弟子中，唯有瑶市峰一脉还能比较淡定，只是匆匆对牧小乙瞥上几眼就不再理会。
    与此同时，薄膜禁制上的凹处又多出一个，牧小乙指尖指向的地方深陷数寸，表面看来与寇鸣等人不分上下。
    “哼哼，还不算完呢，”
    眼见寇鸣等人的丑态，牧小乙心中冷笑，一边全力凝聚灵气，一边悠悠然从怀中取出一颗灵珠，将之悬浮在头顶，辅助吸纳灵气。
    灵珠一出，褐色光辉无比夺目，顿时引得大量土灵汇集，赫然是经过方圆秤改造以后的“土灵珠”！
    受到法器相助，牧小乙的力道再次增长，隐隐然达到五分半草木之力，名次上升到前十，这已经是法器助力的极限。
    “这??????这不是我的木灵珠吗，不，不对，是土系灵珠??????”
    寇鸣神色凝重，一言不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而牧小乙心中畅快，忍不住出言讥讽：“怎么样，寇师兄，你有木灵珠，小弟我就有土灵珠，不比你差多少吧！”
    “哼！寇师兄的木灵珠乃是我浮光峰峰主赏赐，来历分明，你的这颗土灵珠又是从何而来，如果解释不清就是偷盗！”
    围观众人中，浮光峰子弟们终于忍不住出言诋毁，牧小乙冷笑扭头，见说话之人正是当初被自己击败的敖泽，显然此子怀恨在心，见不得自己风光。
    牧小乙正欲反唇相讥，却忽然听到上方七长老冷然喝道：“我堂堂牧府既然吸纳子弟修行，就不会束手束脚，限制子弟们行动，牧小乙这颗珠子不论从何而来，总之是他的修行依仗，难道日后你们和仇人敌对的时候也要问明白对方的手段吗！”
    此言一出，敖泽等人羞愧万分，低头不语。
    七长老微微叹息，转头对一百多名子弟说道：“我再给你们一刻钟时间，如果顺利突破禁制就可以进入第二层修行，那时有诸多灵草相助，修为突飞猛进，否则就证明你们实力不够，即使进去了也会被灵源压迫出来，你们加紧吧！”
    “是！”
    “没时间了，得快点！”
    七长老此言一出，一百多人个个焦急，纷纷全力施为，将薄膜禁制冲击得一阵波动。当然也有人自知无法成功，黯然离场。
    “罢了，这次不成，下次吧。”
    “一味勉强，即使进入第二层也没什么好处，我们还是再积蓄一段时间。”
    片刻过后，一百多人有大半离去，只有区区三十名子弟仍在努力冲击。
    此时所有人隐隐明白，这三十人中定然有人能成功突破，而这些人只怕还得着落在前十名以内。
    一时间，三十余人全力施为，几乎将指尖禁制消磨殆尽。
    “是时候了??????”
    牧小乙眼见时机成熟，忽然以神识向方圆秤传音道：“方圆，给我一些土灵草相助，我要第一个突破，到时也叫浮光峰那群杂碎无话可说！”
    “呃??????你真性急??????”
    “臭丫头，废话少说！”
    “喏，拿去吧，我要留下一些喂兔子。”
    ??????
    外人难以察觉到的瞬间，牧小乙一息之间吞食了足足十余只采自第二层空间的灵草，顿时体内灵气猛地激增，指尖光辉大作，突破在即。
    “喝！”
    伴随着牧小乙一声长啸，他指尖下的灵气禁制已经濒临崩溃，远远超越寇鸣等人。
    甚至在那份浩然长卷上牧小乙的排名也连连震动，如果不是他凭借外物的话，此时定然会名列榜首了。
    “天，第一个人难道会是他！”
    “这??????这小子总是一鸣惊人，现在连寇鸣、仲达他们都无法压制住他了吗？”
    在众人的喧哗声中，牧小乙全力施为，几乎就此确定自己突破第一人的地位。
    然而，就在此时，薄膜禁制之前忽然一阵灵气波动，海量的青色木灵汇聚到寇鸣身前，被他一口吞入腹中。
    “臭小子，我看你怎么猖狂！”
    出乎所有人意料，寇鸣当此紧急关头，忽然收回手指，而是全力吸纳木灵，众人但见他体内的“山之元形”连连震颤，居然是选在这个时候突破！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重入第二层

    关键时刻，眼看牧小乙即将第一个突破禁制，众人原本也料想寇鸣不会善罢甘休，然而他此番的举动太过惊人，居然是要直接冲击山元上品境界！
    浓郁的青色木灵如百川归海，纷纷环绕于寇鸣身边，众人只见他体内的“山之元形”瞬间膨胀不少，头顶更是逐渐显现出了六道灵气团。
    寻常修行时候，要想增长一分草木之力是极难的，但修士突破境界的时候却不一样，因为每一次境界突破都代表着体内灵气的一次质变，力道增长极为可观！
    “哈哈，今日真是大长见识，只为了一个突破名次，浮光峰寇鸣居然是要趁机突破！”
    “话说此人在山元中品境界也已停留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现在的‘五分半草木之力’，依我看这次突破定然不凡！”
    “呵，我等修士每一次突破都要从外界汲取大量灵气，所以只需看他汲取灵气多少就能从中窥视一二??????”
    万余名牧府子弟无比兴奋地注视当场。
    半空中，七长老却微微摇头：“不成大器，不成大器??????只为一时意气草率行事，以他如今的积蓄，只要等到进入第二层空间后再行突破，那时的实力进展会远大于此。可如今，草率突破，又能吸纳多少灵气呢??????”
    在场所有人，能察觉到这一丝内情的除了七长老，也就剩下牧小乙、仲达、胡斐然等少数英杰人物。此刻，牧小乙神色玩味，仲达、胡斐然等人却面现冷笑，默默不语。
    然而无论外人如何臆想，此时的寇鸣已经如箭在弦，不得不发！
    他本命属木，对应五脏中的肝脏，因而在突破之时会从外界汲取大量木灵如体。
    在浓郁的青色木灵萦绕之际，众人隐隐看到以寇鸣胸前为核心，一道灵气漩涡隐隐形成，正疯狂地吞噬着第一层空间内的木灵。
    这种灵气吞吐量已经远远超乎日常修行所用。
    “喝！”
    一声长啸，寇鸣双掌一凝，全身气息猛涨，与此同时，悬浮在他头顶的第六道灵气团终于成型。
    “咔！”
    象征着一分自然法则的赐予，寇鸣借突破境界之际终于凝聚出“六分草木之力”。
    而在这之后，浓郁的青色木灵逐渐淡薄，似乎已经是强弩之末。
    “不！不！”寇鸣心中怒吼着：“我为了保全颜面仓促突破，虽然准备不足，但绝不该就只有如此功效！我不甘心！”
    翻掌之间，寇鸣从怀中取出十余颗芳香弥漫的青色丹药，看其品质，个个都是灵气充裕的下品木灵丹。
    寇鸣毫不犹豫，将所有丹药悉数送入口中，同时继续全力施为，从山体空间内汲取木灵。
    青色木灵涌动，遮掩着这片迷幻空间。
    ??????
    仅仅是片刻过后，寇鸣再次仰天长啸，如同疯狂般看着头顶上空。
    在那里，象征着第七分草木之力的灵气团终于成型。
    一声脆响过后，寇鸣体内的“山之元形”逐渐稳定，散发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气势。
    这一刻，寇鸣终于进阶山元上品境界，达到了“七分草木之力”。
    “喝！”
    在所有人注视下，寇鸣面无表情，忽然手指一抬指向眼前的薄膜禁制。
    仅仅一击，禁制符文顺势穿破，几乎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转眼间，寇鸣就消失在了第一层山体空间内。
    “诸位，我在那边等着你们??????”
    隐隐包含着一丝煞气，寇鸣的话音尾随最后一记尘土而去。
    “哗！”
    所有人议论纷纷，各自成群低语。那一百多名浮光峰子弟自以为寇鸣占尽风头，因而一个个喜上眉梢，对牧小乙冷眼相望。
    七长老喃喃低语：“一次进阶，力道增长一分半草木之力，实在说不上可喜，寇鸣积蓄多年却得来如此结果，简直荒唐??????反观小乙这孩子，仅仅山元下品就达到‘五分草木之力’，未来前景大好，谁高谁低，一眼可断??????”
    “嗤！”
    “嗤！”
    几乎是紧随着寇鸣的话音，薄膜禁制上再次传出接连几声脆响，牧小乙、仲达、胡斐然等将近十名子弟终于在此刻突破禁制，先后消失在第一层空间之内??????
    ??????
    “轰！”
    烂柯峰第二层山体空间，一片灵气盎然的碧绿草原。
    包括牧小乙、寇鸣在内的十名子弟先后突破至此，脑海中还回想着七长老的谆谆话语：“第二层空间内机遇极大，但其中的竞争也绝对不容小视，你们好自为之吧??????”
    寇鸣等人能够进入第二层空间，就意味着这里的“灵源压迫”已经不足以威胁他们。
    当下除牧小乙之外的九名子弟个个无比好奇，一边感受着远大于第一层空间的灵气浓郁度，同时更是发现了漂浮在空中的灵气草。
    “灵气化形，这里的灵气已经达到这种地步了吗??????”
    所有人都异常兴奋，庆幸自己能够得到如此大好修行资源。
    另一旁，故地重游的牧小乙面带微笑，以神识向体内的方圆秤传音道：“怎样，现在我已经感觉不到这里的‘灵源压迫’了。”
    “那是自然，你练第三层都熬过来了，还会怕这里？不过我们以后还是进更深层次修行吧，不可得意忘形哟！”
    “嘿，丫头，你是惦记着第三层里的那些兔子吧。”
    牧小乙眼见方圆不停逗弄着体内那些“灵气象形”，顿时无语苦笑。
    “哦，对了，不知我在第二层空间内排名如何？”
    牧小乙抬头望向高空中的浩然长卷，只见他们十名新近子弟在第二层排名内都属靠后：
    “浮光峰寇鸣，第三千一百六十二名??????
    万和峰仲达，第六千零九名??????
    入道峰牧小乙，第六千一百零二名??????”
    第二层空间内有七千余人，子弟实力都在山元中品、上品、大成、圆满之间，而这里的每个人要抵御“灵源压迫”，都至少有“五分草木之力”，修为高强者在山元境可以达到“十分草木之力”，甚至超越这一极限也未可知。
    寇鸣新近山元上品，力量达到“七分草木之力”，所以排名颇为靠前。
    至于牧小乙等人都在五六分草木之力间徘徊，排名垫底也无可厚非。
    不过片刻，寇鸣等人从最初的欣喜中醒来，也都纷纷注意到各自排名。
    进入第二层空间就意味着一次新的征途，一时间所有人都热血澎湃，心中战意大起。
    与此同时，原本散布在空间四周的许多子弟忽然从修行中醒转过来，灵气汇聚双目，一个个饶有趣味地观察着牧小乙等人：
    “呵，是第一层空间的家伙们，他们终于进来了吗??????”
    “这批人看似实力不错，而且一来就是十个，只不知道是哪个偏峰更加占优呢??????”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意料之中

    无数第二层子弟议论纷纷，显示出对新人的浓厚兴趣。毕竟大家同属于牧府子弟，有的实力相近，有的甚至是同门师兄弟，日后或敌或友，总归是要有交集的。
    一片嘈杂声中，空间东部忽然浩浩荡荡飞来许多白衣子弟。
    独特的衣着，独特的高傲气质，正代表着他们的身份，浮光峰子弟！
    作为牧府四大偏峰之一，浮光峰在每个山体层次中都有足够的强硬势力，就比如眼前，白衣子弟浩浩荡荡，有男有女，足足有两百余位！
    两百人飞行迅速，还未落地就遥遥向这边的寇鸣点头示意。
    为首一名男子年纪不过二十余岁，白衣翩翩，眉目如画，宛如女子，周身气息如潮涌，显示出极高的修为实力。
    而更让人诧异的是，此子以如此年纪就能领袖众人，被二百多人宛如众星捧月般围拱着。
    在牧府烂柯山，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此人的身份不凡，多半是牧府的血亲后辈，而非如同寇鸣、汪景辉等人一般的旁枝末节！
    “寇师兄，你终于来了吗？我可是等你好久了。”
    “十三少爷客气，在下岂敢！”
    寇鸣一声毕恭毕敬的称谓顿时表明来人身份，这个气质妖异，有些脂粉气的青年男子既然被称作“十三少爷”，就必定是牧家的本脉公子，虽然不一定是嫡系儿郎，却也定然地位不俗！
    此时的牧小乙紧皱眉头，似乎也记起当初在牧府为奴时曾见过这位少爷，只不过印象不深而已??????
    “十三少爷乃是牧府二太爷的孙儿，年纪轻轻，天资不俗，虽然并非嫡系公子，但因为与三少爷牧浮光交好，所以加入浮光峰??????当然，不论身份还是天资，他是万万不能够和九少爷相比的??????”
    一旁的万和峰仲达忽然出言解释，并尤其加重了“九少爷”三个字。
    牧小乙微微扭头，对他的善意报以回笑。
    “哦，对了，牧师弟可能不知，”
    仲达见搭讪有效，急忙趁势拉拢道：“这第二层空间不同于第一层空间，因为修行资源珍贵，所以往往是同门师兄弟一起争夺资源，共同修行，就比如这浮光峰所有子弟定然是自己占据一片空间，不容他人涉足。我们万和峰，以至于瑶市峰、合泽峰、涌潮峰等等，都是如此，牧师弟你??????现在还只是入道峰弟子，独力难支，这个时候只怕会吃点亏，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暂时加入我们万和峰一方，呵呵，眼下我们万和峰在第二层空间内实力稳压所有偏锋，因为为首之人乃是司马惊雷师兄，牧师弟可有耳闻？”
    “司马惊雷，呃??????似乎略有耳闻，实力惊人??????”
    “不错，司马惊雷师兄眼下是山元境大圆满境界，以超越极限的‘十二分草木之力’占据第二层头名！”
    “十二分草木之力??????”
    牧小乙默默念叨，心想：“以常理来看整个山元境修士的力道极限乃是‘十分草木之力’，此人既然能超脱这一门槛，想必不俗，当然，我有《五行转轮诀》在身，日后只会比他更强??????”
    二人正无可无不可地交谈着，前方寇鸣已和浮光峰众人会和。
    牧小乙眼见二百多人不怀好意，心知寇鸣已将之前所有仇怨一一讲述。
    为首的十三少爷脸色阴霾，想要上前动手，却被其余人拦住。
    一众浮光峰子弟在狠狠看了牧小乙一眼后，当即飞身向东，消失不见。
    牧小乙冷笑不语，心想自己终究是要到更深层次的空间修炼，所有恩怨不妨日后再说。这么想着，他当即客气地打断一旁仲达的喋喋不休：
    “师兄好意小弟心领了，请代我向众万和峰师兄弟问好，不过小弟独来独往惯了，还是不便打扰。”
    话音一落，牧小乙不再犹豫，大踏步离开，留下一时愕然的仲达等人。
    ??????
    自十名新近子弟进入第二层，短短半个时辰内，不断有各自偏峰势力的人马来接应。
    自浮光峰众人后，牧小乙又见到先后有万和峰、瑶市峰等子弟离去，想来是各自到他们所谓的“修行空间”去了。
    牧小乙独自一人漫步于草原空间，有时顺手捕获一些“灵气草”，存放于方圆秤之内。
    “据仲达所说，整个第二层空间其实是分成许多偏峰势力的，而他们依据各自实力强弱划定了修行范围，一旦有人逾越只怕会大打出手，我上次来此是有方圆秤掩饰踪迹，所以竟没有发现这一点??????那现在呢，小心翼翼、避免冲撞别人？还让方圆替我隐藏踪迹？或者直接去第三层？”
    牧小乙一时犹疑，在半空中俯视，果然见整个草原上分成许多大小不一的修行范围，几乎所有子弟都是成群修行。
    “嗯？”
    就在此时，牧小乙忽然察觉到身后有十余人正朝自己这边赶来，看其气势汹汹，定然不怀好意。
    “阁下何人，为何擅闯我落霞峰修行之地！”
    一声怒喝传来，那十余人悉数飞跃在牧小乙面前，为首一人身形粗犷，满脸胡须，正对牧小乙指手画脚：
    “顾念我们同是牧府子弟，阁下只需将之前夺取的灵气草悉数奉还，我们既往不咎，否则绝不善罢！”
    “这??????”
    牧小乙目瞪口呆，随即满脸苦笑。刚刚还有所预料的事想不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不知师兄名讳，小弟这里先行谢罪。”
    那粗狂子弟见牧小乙还算客气，当即粗声粗气道：“我是落霞峰吴一常，不知师弟如何称呼。”
    牧小乙微笑不答。
    那十余人似乎颇为急切，顿时相互传音道：“吴师兄，我们刚刚得知第一层有新人进来，所以特地出来打劫一番，虽说此事不大，可万一传到别人耳朵里，那我们落霞峰的名声??????”
    “哼，怕什么，刚才不都看见了吗，新人里只有他一个无人接应，绝对是个雏儿，我们只要咬定这里是我落霞峰地界，还怕他怎的！”
    “话说此子刚才随手即能捕获‘灵气草’，有些深藏不露，平日里我们可是靠着师兄们的法器才能随意捕获的。”
    “还有，我怎么总觉得这小子有些面熟??????”
    十余人正在讨论，对面牧小乙冷不防开口道：“请问吴师兄，这里果真是落霞峰地界？”
    “啊？当然，”吴一常脸色通红道：“当然是，你在我们的修行空间掠夺了数十株灵气草，这事可得说个明白。嗯，把灵气草都交出来吧。”
    牧小乙瘪嘴一笑，眼看这十余人虽然身处第二层空间，却个个只有垫底的“五分草木之力”，当即朗声长笑道：“那小弟要是不交呢？”
    “不交？”
    吴一常等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个发怒道：“一个新人岂敢如此猖狂，你当我们落霞峰好欺负吗！”
    “废话少说，看招！”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方圆秤的领域

    吴一常恼羞成怒，忽而飞身上前，双掌猛然前推：
    “《青木诀》，开枝散叶！”
    青色木灵涌动，化为无数藤蔓枝叶，以席卷之势涌向牧小乙。
    观其来势，毕竟具备“五分草木之力”，倒也不可小觑。
    然而，此时的牧小乙却呵呵冷笑：
    “虽说是在第二层空间，却也有你们这些脓包，嗯，落霞峰，想来也不是什么大势力，山元中品境界居然还使用区区下品功法《青木诀》！看招！《陷地诀》，大地之心！”
    牧小乙原本已有超出“五分草木之力”的力道，再加上土灵珠的领域控制，顿时使力道飙升至“六分草木之力”。
    碧绿的旷野半空忽然凭空出现一块褐色土灵空间，正是牧小乙使出的一招“大地之心”。
    土灵空间霎时包裹住对方的木灵枝叶，一击即溃！
    《陷地诀》原本就比《青木诀》高明许多，再加上牧小乙的力道优势，因而能瞬间击败吴一常。
    巨大的力道当面涌来，吴一常连连震退，若不是牧小乙手下留情，只怕会留下伤势。
    牧小乙昂然立在半空，对十余人似笑非笑道：“诸位师兄，若论骗人，小弟我可是从小在市井之中长大的，你们这点把戏还不够我十年前看，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吧。”
    “你??????我记起来了，”
    忽然间，一名落霞峰子弟惊呼道：“你是入道峰那个叫牧小乙的，之前还得罪浮光少爷！”
    此言一出，十余人个个骇然，心想这小子连浮光峰都敢惹，还真不必怕他们区区落霞峰。
    “呵呵，不错，正是小弟，初次见面，诸位师兄不留一些见面礼吗？哦，对了，灵气草，诸位???????”
    牧小乙瞬间由猎物转变为猎人，玩得不亦乐乎。
    “哼，做梦！难不成你妄想以一人之力对付我们所有人吗！”
    一声冷笑，这十余人终究是不肯善罢甘休，顿时分出三人对牧小乙形成包围之势，与吴一常配合进攻。
    “《青木诀》，参天之冠！”
    “《土纹术》，流沙成河！”
    “小子接招！”
    漫天灵气挥洒，如同鲜花落九天。
    四人一齐出手，分诸多方向对牧小乙展开围攻，定要逼迫牧小乙就犯。
    事实上，尽管很多牧府子弟不愿招惹牧小乙这个煞星，可并不代表就有人怕了他，何况这些人也并不清楚在此之前牧小乙在第一层空间内的一系列不可思议???????
    “哼，以为以多欺少就能胜了吗！”
    牧小乙从始至终一副玩世不恭的调笑模样，此时忽然以神识对体内方圆笑道：“丫头，你不是说最近恢复不少吗，现在该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方圆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
    “话是这么说，可是小乙要记住，我每一次帮你都是要有代价的哦，比如??????呵呵，这些灵气草。”
    “好吧，我上辈子欠你的，你尽管用??????”
    “呵，注意了！”
    方圆一声娇喝，牧小乙瞬间察觉到原本存放于方圆秤内的数百株灵气草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磅礴至不可思议的土灵领域突然爆发，一息之间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领域！
    作为一件来自远古的五行法器，方圆秤此时展现出的实力让人望之咋舌！
    原本，释放灵气领域是每一件法器都可以具备的功效，可是眼前由方圆秤施展的土灵领域却瞬间席卷到方圆百丈以内！
    在这片空间内，所有木灵都被驱逐一空，而所有土灵都被冻结一般束缚在方圆秤手中。
    这种近乎神明般的手段牧小乙曾经见过，可那时是由号称山体境顶峰的七长老施展的。
    当然，此时的情景比之当日还是颇有不如??????
    眼前的一切让牧小乙这个法器之主都震撼难言，显然，连他也没料到此时的方圆秤能做到这一点，这种领域控制已经超越山元境范围，甚至山形境高手都无力面对。
    “这??????”
    “喂，小乙，还不动手，我可撑不了多长时间！”
    “啊？”此时的牧小乙这才醒转，一想到方圆秤在瞬间将自己积蓄许久的灵气草消耗一空，顿时忍不住肉痛起来：
    “丫头，你也太浪费了，何必??????何必弄出这么大动静。”
    “啊？哦，我下次注意吧，何况，下次你要是没有灵草给我，我想弄出这么大动静都不能够了。”
    “呃??????”
    牧小乙一时间哭笑不得，不过他手下不停，就在领域出现的下一秒就接连出手。
    “《陷地诀》，山穷水复！”
    “皇天后土！”
    不止是吴一常等出手的四人，连一旁落霞峰所有子弟都在一瞬间失去灵气控制，被牧小乙逐一击溃，霎时间倒了一地。
    与此同时，方圆秤勉力维持的灵气领域也终于崩溃。
    “怎么样？吴师兄，你们可是认栽？”
    牧小乙飞身落地，笑嘻嘻地站在十余人身前：“把身上的灵气草都交出来吧？”
    “怎么会??????”
    十余人如同看鬼一般注视着牧小乙。
    “你！你居然有法器傍身！”
    “是又怎样？”
    吴一常面如土色，不敢多收一句，终究是率先从怀中取出十余株“灵气草”，随即忙不迭地转身逃离，被吓破胆的十余人紧随其后。
    “吴师兄，想不到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小子刚才释放的灵气领域简直??????”
    “闭嘴，我们先回去和众位师兄弟会和，其他事再说！”
    ??????
    片刻后，牧小乙数着手中的战利品，自言自语道：“有土灵草，也有木灵草，一共才一百多株，这十几个笨蛋??????难道说，在这里捕获灵草比我想象中还要难，还好我有方圆这丫头帮忙??????唉，反正这次赔了，得不偿失！”
    牧小乙仍旧为那瞬间消耗的许多灵气草心疼，不过经此一事，他倒是对方圆秤的能力有了更深一层次的了解。
    “刚才那阵领域无比稳固而浩大，绝对不是寻常人能抵挡的，依我看，这一手足以让许多山形境高手无解，可以当做我的压箱底手段??????不过它的代价也实在太大了??????”
    此时的牧小乙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愁，欢喜是因为从此自己多了一分压轴绝招，至于忧愁，那不用说了??????思虑来思虑去，他唯有郑重告诫方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再使出那种浩大领域。
    “哦，我知道了，其实威力小一些的领域我也可以办到，以后你对付一些菜鸟事先告诉我一声就好了。”
    牧小乙无奈点头，之后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又说道：
    “对了，方圆，我考虑来考虑去，觉得还是暂时不去第三层空间了，其实这里的灵气也足够我修行一段时间??????对吧。”
    牧小乙的支支吾吾逃不过方圆这丫头的发言，只听她含笑嗔道：“小乙，你是害怕第三层空间里的那股金系灵气？”
    “嘿嘿??????也不能说是怕，是我总觉得此事不同寻常，上次晕过去感觉像做了一场梦，可是醒来后又什么也不记得，这种感觉真不好受??????何况，你不也说这烂柯山隐藏着一些秘密吗，以我如今的实力如果冒然发现什么，只怕是祸不是福。”
    “嗯，你这样说也对，那就暂时呆在第二层空间，我会尽力帮你收集灵气草供你修行。”
    ??????

 正文 第三十章 故人重逢共迎敌

    几天后，牧小乙依旧漫无目的地游历在草原空间，时而捕捉灵草修行。
    在这期间，他尽量避免与许多偏峰势力冲突，所以尽可能选择一些无主之地徘徊，然而尽管如此，还是接连发生几次类似与落霞峰的争斗。好在对方也都是一些寻常子弟，并未对牧小乙造成什么威胁。
    一天前，牧小乙遭遇到一个涌潮峰高手，对方是山元上品境界，力道超越七分草木之力。
    双方大战之下，牧小乙硬是凭借方圆秤的领域控制逃之夭夭，还顺手牵走了对方境内的许多灵草。
    此战令牧小乙声名大作，第二层空间内的许多子弟都知道“之前那个得罪浮光峰的牧小乙也已经进入第二层修行，并且在几日之内接连与许多偏峰冲突，然而令人咋舌的是，绝大多数偏峰势力似乎拿他没有办法??????连涌潮峰的付高亭师兄都没能留下他??????据猜测，此子身上很可能有一件极为不凡的法器，能令他施展出强大的灵气领域，连许多高手都束手无策??????”
    一时间，人言纷纷，而牧小乙却似乎对有关事件毫不在乎，依旧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仿佛不屑一顾??????
    进入第二层空间的第五天，某个时刻，草原空间上的许多地方忽然飞出一些气息磅礴的人影，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朝一个方向赶去??????
    此时的牧小乙还在草原某地忘乎所以地采集灵气草，经过这几天的打斗，许多灵气草再次耗尽，简直有些入不敷出的感觉，好在牧小乙有方圆秤帮忙，捕捉灵草要比别人方便的多，往往一天下来可以捕捉到上百株。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以得罪别人为代价的。
    “嘿，第九十七株！”
    牧小乙一个翻腾将三丈之外的土灵草抓在手里，心中苦笑自己简直成了采药童子，这几天修行有所耽搁，得在日后补回来才是。
    “着，第九十八株！嗯？”
    正当牧小乙乐此不彼的时候，忽然天空中一道人影闪电般掠过，转眼消失不见。
    牧小乙心中一惊，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影似曾相识，应该与自己颇为熟悉才是。
    “什么人！”
    “臭小子，连我也不认得了吗！”
    牧小乙再次转身之际，眼前红光一闪，一道亭亭玉立、宛如宫阙仙女般的人影出现在眼前。
    伴随着人影靠近的是一浪浪热气逼人的高温，让人难以自持。
    眼前的女子红衣翩翩，明眸皓齿，柳眉如画，嘴角处隐含着一股让人又爱又怕的煞气。周身高温不断，偏偏气质冷峻如冰山，让人顿觉反差极大。
    而在红衣女子脚下则是一条红绫法器，如同游蛇般灵动。
    此时来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荣火儿，是你！”牧小乙又惊又喜，心中的情绪颇为复杂。
    “哼，你小子不声不响的进入第二层这么多天，连声名都闯到这么大，直到今天才想起我吗！”
    牧小乙目力凝聚，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荣火儿，但觉一个多月不见，此女身上的气质又是翻天覆地般变化。周身气息如同潮涌，显然修行进展极大。
    另一边，荣火儿同样细细打量着牧小乙，眉宇间包含着惊讶、不解，以及另外一份难言的情绪。
    片刻后，二人四目相对，忍不住一同笑出声来??????
    ??????
    自从一个多月前烂柯峰山体开放，荣火儿因为本身基础浑厚，所以直接进入第二层空间修行。
    毋庸置疑，此女能在入山之前就达到山元中品境界，代表着她的修行天赋绝对不低。
    一个多月以来，从山元中品境界一路突破到山元上品、山元大成，到现在足足有“九分半草木之力”，在第二层排名千名以内！
    如此天资让人咋舌，然而与此同时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摆在荣火儿面前。
    本命属性！
    须知，荣火儿原本是珍贵的“土火二行”本命，其中“土二分，火八分”，如果有合适的修行环境供给，她的修行成就定然远不止如此，可惜??????烂柯山乃是“土木二行山”，仅仅对应她的土气，而她的本命土气只有区区二分，这一切都注定了她在烂柯山修行难以发挥自己的全部天赋??????
    山元境乃是修士巩固根基的一个重要阶段，如果能在这段时间打好基础，那么日后前景绝佳。
    考虑到这一点，荣火儿在接连突破境界后反倒不急着修行，此时对她最好的选择就是：
    重新寻找一片包含火属性的山水，将“八分火气”发挥出来??????
    听完荣火儿的简单叙述，牧小乙短暂思索，最终是笑着安慰道：“你能仅仅依靠‘二分土气’就有如今实力，实在让人大吃一惊，放心吧，以后总会有办法的。”
    “嗯??????”
    荣火儿难掩失意，心中却是微微叹息道：“爷爷，你能帮我想到办法吗，你答应过我的??????”
    “哈哈哈，你居然能在第二层空间排名八百多，我刚开始倒是没有注意到，真是厉害啊。”
    牧小乙笑嘻嘻地抬头注视天空中的长卷排名。
    “哼，得了吧，你在第一层闯祸的所有事我都已经知道了，要说吃惊，应该是我，哼哼，入山不到半年，山元下品，超越‘五分草木之力’，连寇鸣都险些让你压过??????好吧，既然进来了，有些事你得明白，第二层空间内一共七千多人，其中一千名以外的都是山元中品、山元上品境界，从‘五分草木之力’到‘八分草木之力’不等，一千名以内就是山元大成和山元圆满境界的高手，从‘八分草木之力’直到超越极限的‘十二分’！”
    “十二分??????”
    牧小乙心中一动，忽然笑道：“是那个万和峰司马惊雷吗？”
    “嗯？你知道他，也罢，要说此人也和我有些相似，他是浮光峰备受瞩目的一位俊杰，本身为‘水木二行’本命，其中‘三分水，七分木’。当然因为他本命木气不少，所以在这里能够得到惊人进展，而不像我的二分土气??????要知道，拥有二行本命的修士原本就极为不凡，所以能超脱‘十分草木之力’也不算奇怪了??????”
    “原来如此，牧府烂柯山毕竟人才辈出啊。”
    牧小乙忍不住连声赞叹。
    荣火儿盯着他默然不语。
    “哦，对了，这里不是按照许多偏峰势力来分派空间的吗？这么长时间你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呵，怎么过来的？我和你一样，刚开始争夺灵草和别人大打出手，几次下来就没什么人敢惹我了，现在除了‘浮光、瑶市，万和’他们三峰外，其他地界谁敢拦我！”
    牧小乙闻言大喜，心想这妞儿的这点脾性倒是很合小爷脾胃，当即笑道：
    “那好极了，嗯??????我想出个主意，不如这样，你我现在都是入道峰子弟，那我们也一起闯出个入道峰修行空间怎样？”
    荣火儿强忍笑意，不动声色道：“好啊，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得解决点麻烦??????”
    “嗯？什么？”
    “落霞峰林师兄，涌潮峰付师兄，嗯，这位??????大概是合泽峰土一浩师兄吧，你们还不现身吗？”
    毫无征兆的，荣火儿抬头朝半空冷笑。
    “哈哈哈，火儿师妹，不愧是山元大成的高手，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
    在牧小乙愕然的目光中，草原半空中忽然先后闪现出十余个人影。
    “轰！”
    无形的威压从天而降，在偌大的草原上掀起一阵不小的震动，四周许多偏峰势力纷纷朝这边观望。
    强烈的青色、褐色灵气交替辉映，让人睁不开眼。
    这一刻，牧小乙骇然感觉到这十余人中每一个都气息磅礴，远超过他，即便是最弱的都具备“六分草木之力”，威压如渊如狱。
    这其中绝大多数都是陌生面孔，唯一见过面的是左手边一个沉稳干练的中年男子，涌潮峰付高亭，一天前，牧小乙曾全力从此人手中逃脱??????
    “小子，我们要想闯出什么‘入道峰修行空间’，今日之事就避免不了，就像我当初一样，你可别以为这几天欺负过几个废物，别人就会正眼看你??????”
    一旁的荣火儿似笑非笑，接着对牧小乙附耳道：“这十多人是落霞峰、涌潮峰、合泽峰在第二层空间内的所有高手，左边那个涌潮峰付高亭你应该熟悉，山元上品，‘七分半草木之力’，长卷上排名两千左右；右边是落霞峰林子明，山元上品，近乎‘八分草木之力”，排名一千三百左右；中间那位最强，看见了吗，合泽峰土一浩，此人是合泽峰峰主的首席弟子，一生钻研土系功法，山元大成，达到‘九分半草木之力’，排名比我还高一些??????呵呵，论实力，这三座偏峰在烂柯山‘一百零八峰’中只是寻常角色，不过已经够你瞧得了，哈哈。”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三峰高手

    无边威压笼罩下，荣火儿神色怡然，盈盈而立。
    牧小乙却是满脸苦笑，心中自言自语：“也对，这么多天来，我得罪的偏峰多了去了，他们岂能轻易放过我，这三方大概还只是打个头阵，周围不知有多少人在观望呢??????嘿嘿，若是凭借方圆秤如今的实力，我完全不惧他们，只是这些事还是不随便透露的好??????”
    “哈哈哈??????诸位师兄今日一起到此，可是来找小弟我的吗？”
    牧小乙光脚不怕穿鞋的，一如既往地笑脸相迎。
    “你知道就好！”
    右手边的落霞峰林子明是个身材高挑的青年男子，只见他声色俱厉，当即向牧小乙毫不客气道：“第一层新近十名弟子，这才过去几天，唯独你一个人肆意放纵，搞得四方不宁，你难道不想解释一下吗！”
    “呵呵，可笑，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我同属牧府子弟，来这里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努力修行，可是整个第二层空间的修行资源都被你们大大小小的偏峰占据了，小弟我凭什么修行？难不成让我看着眼前的灵气草不拿，反倒辛辛苦苦静坐运功？”
    “你！”
    一句话让所有人哑口无言，事实上，关于空间修行之事，牧府高层并未做出什么明确指示，即使明知子弟们相互争夺资源，也将其看做是一种磨砺，因而并不阻拦。
    牧府子弟多达数万余人，其中绝大多数都拜在“一百零八峰”门下，因而在这第二层空间内多多少少有利可图，然而如今猛地冒出个牧小乙，属于前所未见的入道峰新人，这便制造出今日的矛盾局面。
    同样是修行，谁也不肯落后于人。
    这种事即使闹到牧府高层那里也不能怪罪牧小乙什么。
    “呵呵，说得好！”
    一旁的荣火儿拍手称赞，同时扭头对三峰众人道：“怎么，我们入道峰弟子就不是人吗？就可以任由你们排挤压制？想当初本姑娘刚进第二层空间也是如此，同样有人找上门来理论，当日之事几位师兄可还记得？”
    “这??????火儿师妹说笑了。”
    土一浩、付高亭、林子明三人脸色难堪，心中苦笑：“姑奶奶，你当初惹得可是‘浮光、万和’两派势力，我们怎么敢管??????”
    牧小乙早知荣火儿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胚子，如今再看众人脸色，就知道只怕之前荣火儿掀起的风波还要大过自己。
    “火儿师妹何必与这小子为伍。”
    “废话少说，我们同是入道峰弟子，为何不站在一边！你们今日要打要闹尽管来上！”
    “嗤！”
    一阵磅礴的灵气波动席卷全场，由荣火儿释放的灵气威压绝不输于对方任何一人，甚至犹有过之。
    但见褐色土灵中隐隐带着一分特有的火气，让所有人感到高温难耐。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土一浩神色微变，随即开口道：“只要牧师弟交出五百株灵气草作为对我们三峰的补偿，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牧小乙断然摇头，冷笑道：“有这个口气，干嘛不找‘浮光、万和、瑶市’三峰去抢！”
    “那就别怪我们强行动手了，听说牧师弟身上有一件极为不俗的土系法器，今日正要见识！”
    一声怒喝，落霞峰林子明率先出手，半空中一道青色河流急速汇聚，河流中心隐隐闪烁着足足八道灵气团！
    身为第二层空间内落霞峰的主事者，林子明身具接近“八分草木之力”的力道，排名一千三百，实力超群，绝非牧小乙可比！
    “《擒木手》，天下有根！”
    一道磅礴的青色灵气化作巨爪袭来，牧小乙尚未有所反应，忽然眼前一闪，荣火儿早已挡在身前。
    “林子明，想教训我们入道峰子弟，你还差得远！”
    半空中红光乍闪，众人几乎没有看清怎么回事，就见青色巨爪猛然碎裂，仅仅留下一阵可怖的高温空间。
    “嗯？这妞儿使得什么功法，看样子不像是土系??????”
    “不是土系，是‘土火二行’功法，而且是二行中品。”
    方圆稚嫩的话音传进脑海，牧小乙猛然一惊，不由得骇然道：“居然是二行功法，难怪有如此猛烈的火气，不过她不是还没有修行火系灵气的吗？”
    “话虽不错，不过我料想曾有高人帮她将体内的火属性激发，所以能暂时运转火气，当然这也因为她身怀‘八分火’，天命不凡。”
    “原来如此，高人吗??????嘿，不错，不错，难怪她能在第二层混得风生水起，那么多人都忌惮她。”
    牧小乙瞬间想起传闻中那个牧府老太爷，当今的太上家长。据传，荣火儿可是和这位老太爷有所牵连的??????
    初次见识二行功法，牧小乙饶有趣味地注视着战局。
    “轰！”
    夹杂着高温火气的土灵如同洪水般翻滚不休，在荣火儿无名功法的压制下，林子明毫无反抗之力，毕竟他和排名千名以内的山元大成高手差距颇远，何况对方使用的可是二行功法，虽然只是投机取巧，却也胜过他太多！
    “付高亭，土一浩，你们还不出手吗！”
    “土一！”
    一旁的涌潮峰付高亭同样急切：“你不是很想见识一下那小子的土系法器吗？机不可失！我向你保证，能释放出那种领域的法器绝不是凡品！”
    “好！”
    土一浩为人沉默寡言，但他终生痴迷于土系修行，所以一天前听说牧小乙身怀土系至宝后就再也忍耐不住，以至有今天的逼迫之事。
    此时所有人明知，只要有荣火儿这个煞星阻挡，没人能动的了牧小乙。况且念及同门之谊和自身名誉，他们也绝不可能以多欺少，让十多位三峰子弟上前围攻。
    “荣火儿交给我，你们俩去搞定那小子，一来，让他赔出一些灵气草，二来让我看看那件土系法器。不过千万记住，不要太过分，把事情弄大就不好了！”
    “嗯，我们明白！”
    “那就动手！”
    一声长啸，伴随的是半空中一道偌大的扁舟身影，扁舟成褐色，其中土系灵气无比浓郁，赫然是一件中品法器！
    四方舟，一行土系中品，合泽峰土一浩的傍身法器，在牧府众子弟中声名赫赫。
    此时的土一浩一出手就祭出这件看家至宝，显然是下定决心。
    “火儿师妹，你身份非凡，实力又极高，我不愿惹你，可是在下毕生所愿就是得到一件超群的土系法器，因此??????是定然要留下那小子了??????”
    土一浩心中暗叹，同时心念一动，由“四方舟”散发的土灵领域顿时席卷全场，而他自己却是身形灵动，猛地冲向半空中的荣火儿。
    高手之间素有感应，何况荣火儿和土一浩本就是第二层空间内实力极为相近的俊杰，此刻，土一浩出手的刹那，荣火儿立即警觉。
    撇开林子明的同时，脚下的红绫“胭脂火”一动，就向对方迎面而去。
    “嗯？不好，这丫头的‘胭脂火’是火系法器，在烂柯山释放领域定然受到极大压制，这还怎么打！”
    牧小乙忧心忡忡。
    而正如他所言，在实力相近的情况下，荣火儿的火灵领域明显弱于对手的土灵领域，出手间颇为吃力。
    两大土系山元大成高手在空中来往争斗，所有人只见在一片褐色土灵领域内，一小块红色领域辗转腾挪，显然荣火儿落于下风，只是凭借高明的二行功法与对手周旋。
    受二人争斗余波影响，草原空间内掀起大量灵气浪潮，无数土灵汹涌翻滚，而青色木灵则是受到排斥挤压，被驱逐开来。
    半空中一只褐色方舟和一只红绫格外耀眼，早已惊动第二层空间内众子弟。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所有人都只是默默观望，既不上前劝解，也不出面助阵，气氛沉寂得诡异?????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交手

    “小子，轮到你了！”
    “速速交出五百株灵气草，我们可以饶你一次！”
    此时牧小乙已然没时间顾及荣火儿，因为不远处涌潮峰付高亭、落霞峰林子明竟然双双出手，各自以雷霆之势压了过来。
    “《擒木手》，入木三分！”
    “《天槐心法》，有朝一木！”
    这二人个个是山元上品境界，手底力道之强远胜牧小乙，何况二者的功法同样位列木系中品，乃是牧府烂柯山中的成名绝技！
    一瞬间，两道浩然如银河的青色木灵席卷而来，二者不约而同凝聚为爪形，显然想一击擒拿牧小乙。
    面对两大高手的强势合击，牧小乙忍不住心头一颤，毫不犹豫，转身疾走。
    “《陷地诀》，游龙归土！”
    “轰！”
    眼看青色木灵袭来，牧小乙出人意料地径直向地面俯冲而下，依靠着《陷地诀》分开土壤，险险避过这一击。
    “哈哈哈??????火儿师姐，今日上天注定要我入道峰在此扬名立万啊！既然出手，那我们不妨闹个天翻地覆，看这些三峰高手能奈我何！”
    一声长笑，牧小乙不但毫无惧色，反而苦中作乐，出言讥讽。
    空旷的草原地底，一个若有若无的土包迅速移动，正是牧小乙凭借《陷地诀》不断躲闪着。
    另一旁的荣火儿和土一浩陷入胶着争斗，无暇分心。
    林子明和付高亭却脸色难看，纷纷怒喝出手。
    “小子，今日你插翅难逃！”
    “糟糕！”
    牧小乙潜藏于地底，忽然察觉到两股木灵分别从左右包抄而来，让他避无可避。
    情急之下，他唯有再次以一招“大地之心”挡在胸前。
    “轰！”
    一阵尘土飞扬，牧小乙被迫从地底狼狈逃出，胸前淤血堵塞，难受欲死。
    “哈哈??????咳，”
    牧小乙脸色苍白而略显狰狞，抬头冷笑道：“二位师兄真有胆气，在我牧府主峰之内也敢出手伤人吗??????”
    “你！哼，是你不识抬举！”
    林子明、付高亭二人不愿多生枝节，忽然各自从体内祭出一道青光。
    青光散去，林子明手中多了一件鼎炉状法器，付高亭却手持一份墨色晕染的山水画卷。
    “枯山鼎，付玲图，两位师兄把自己的看家宝贝都取出来了，这小子绝对无计可施！”
    两件法器一出，一旁的众多三峰高手都一眼认出。
    牧小乙同样神色郑重，从这一鼎一图中感受到了极为不弱的灵气波动，看来是品质不差的木系下品法器，至少比自己的那枚土灵珠要强得多。
    “领域，出！”
    “起！”
    半空中二人对视一眼，同时释放出各自的木灵领域，而且在双方友好协调之下达到了叠加效果。
    两件木系下品法器配合，顿时在四周形成一股极为强横的木灵领域。
    方圆数十丈以内，一片青色荡漾，所有土灵被驱逐一空，而大量的木灵则在法器的控制下纷纷向牧小乙涌来。
    一时间，牧小乙身形受阻，几乎难以移动分毫。
    “哼！看来他们是想借此逼我取出法器对抗了??????”
    牧小乙切齿憎恨，不得已唤醒体内的方圆。
    “丫头，没办法了，我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呃??????小乙，这次的两个对手可不是脓包，我只怕得多出几分力气，可是那样的话??????”
    “好吧，不必为我省着灵气草，你尽量压制领域威能就好，我可不想太过招摇，让别人找上门来！”
    “呵呵，你看好吧。”
    “轰！”
    几乎是木灵领域覆盖而来的下一秒，一股更加浩大的褐色土灵领域辐射而出，散发着可怕威压。
    土灵领域瞬间扩展，连高达数十丈的半空都囊括在内。
    与此同时，空间内所有木灵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褐色土灵。
    “果然！”
    此刻的林子明、付高亭被对方领域覆盖，只能勉强移动身形，连出手攻击都做不到。
    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各自眼中的惊骇。
    “究竟是什么法器，居然有如此可怕的威能！”
    “难怪这小子敢和所有人叫板，原来有此依仗！”
    另一边，正和荣火儿激烈交手的土一浩身躯一震，猛然停手。带着浓烈的不可思议和渴望情绪，望向牧小乙。
    “土一！和我交手也敢大意吗！”
    荣火儿爆烈脾气一出，顿时趁敌不备轰出一道土灵掌，磅礴灵气裹挟着高温袭来，土一浩微微醒转，随即及时以“四方舟”挡在身前，避免受伤。
    “火儿师妹，你我二人实力不分高下，就此罢手！”
    土一浩匆匆撂下一句话，居然头也不回地飞向牧小乙，目光中闪现着惊人色彩。
    “可恶，竟敢这么小看我。”
    荣火儿气急，当即尾随其后追去。
    ??????
    “怎样，二位师兄一定不依不饶，要我交出灵气草吗！”
    牧小乙一改之前的嬉笑神态，对林子明、付高亭二人毫不客气。
    然而，此时的两大高手根本无暇顾及他的嘲讽之言，只是不断思索着什么。
    “嗯，土一？他终于忍不住了??????”
    “此事闹到现在有些出乎意料，以土一浩对土灵修行的痴迷，只怕??????只怕他绝不会放过这小子。原本我们逼迫牧小乙交出灵气草，此事并不理亏，可如果变成强夺法器，那就??????希望他能克制自己吧，否则长老们定然不会放过我等??????”
    一时间，二人都是忧心忡忡，满脸无奈。
    “倏！”
    一阵风声响过，容不得二人思考太多，土一浩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眼前。
    作为第二层千名以内的土系高手，山元大成境界，本身具备“九分半草木之力”，土一浩绝对比林子明二人强过许多，因而即使现身在牧小乙的土灵领域内也不像他们那样失色。
    “他终于取出来了吗??????付师弟，多谢你将此事告知我??????如果我所料不差，此子身上的土系法器至少是上品之流！”
    土一浩话音颤抖，忽然出手凝聚出一方土灵空间，但见这方空间刚一现身就迅速变得暗淡无光，显然在牧小乙的领域压制之下难以成型。
    土一浩紧咬下唇，拼命使自己的情绪安定下来，当即踏前一步面对下方的牧小乙。
    “土一，你??????”
    身后二人纵然无比忧愁，却明知拦不住他。
    “牧师弟，”土一浩微微扬声道：“在下合泽峰土一浩，想借师弟法器一观，不知是否有幸？”
    “嗯？”
    领域内多出一个土系高手，牧小乙自然第一时间便知道了，而从对方的言语中，他也猛然猜到一些什么。
    “小乙，别听他的，”
    与此同时，荣火儿落在牧小乙身旁，郑重劝道：“我不管你这件强横法器从何来，总之绝不可交给此人。”
    “为什么？”
    “哼！合泽峰土一浩，此人为人正直，倒也算得上一个正人君子，不过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热心于土系修行，你今日已经摆明告诉他自己有一件强大的土系法器，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嗯？竟是这样？”
    牧小乙微微一愣，随即哑然失笑，自打出道以来，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惦记自己的东西。
    “呵呵，方圆，你听到了吗，那家伙想要把你抢走呢？”
    “哼！我不跟他，这小子什么眼光，居然只把我看做是一件一行土系法器，太差劲了！”
    当此危急时刻，牧小乙、方圆也不忘传音调笑。
    牧小乙说话随便，其实心知方圆秤乃是一件源自远古的五行法器，只要日后得到修补，可是能操控“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的！
    纵然不论日后，即使是眼前，牧小乙也得时时刻刻依靠这件法器，从修炼《五行转轮诀》、采集灵草、捕捉灵兽、突破禁制到更深层次修行，乃至于现在的领域控制，无论哪一样都少不了它！
    可以说，牧小乙的修行之路从始至终都伴随着方圆秤。
    如此至宝，岂能轻易与人！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异变

    心中打定主意，表面上牧小乙却和对方扯皮道：“哦，土一师兄如何能确定小弟身上有什么珍贵法器呢？”
    土一浩微微一笑：“师弟说笑了，愚兄修行二十余年，从来热衷于土系一脉的各种丹药、法器、功法，对土系修行颇有心得，因而如何看不出这片领域控制乃是出自于一件强横法器呢？恕我冒昧猜测，师弟那件法器该是位列土系上品吧，或者即使比之绝品都不差多少。”
    牧小乙不置可否，只是冷笑道：“那么，师兄是要借我法器一观？而非强夺？小弟凭什么相信你。”
    “这??????”
    土一浩神色尴尬，似乎在做着激烈心理矛盾。
    片刻后，他狠下决心，慨然道：“师弟聪慧，不敢相欺。实不相瞒，愚兄的确想得到这件法器，如果师弟肯割爱的话，一者，今日之事作罢，师弟无需赔偿任何灵气草，我们三峰还会赔礼道歉，二者，愚兄身上所有法器、丹药、功法，乃至于一个月以来积攒的灵气草，师弟可以任意索取，决不食言，三者，日后师弟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困难之事，愚兄定然全力帮扶，不敢退让！如何？或者师弟有什么要求，也可以一并提出，愚兄定然办到！”
    “哗！”
    此言一出，不光是牧小乙，连林子明、付高亭，乃至于诸多三峰高手都吃惊不已，想不到土一浩居然就此作出这许多承诺。
    甚至一旁的荣火儿都微微犹豫，心想或者此事对牧小乙有利无害。
    事实上，牧府众子弟中很多人都和土一浩交好，也熟知此人性情，知道他绝非狡诈之辈，那么今日的诺言的确出自他真心。
    ??????
    第二层草原空间，几乎所有偏锋势力都在隐隐关注着这次争斗。
    直到牧小乙释放土灵领域、土一浩出面许诺之后，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极不安定的气息。
    “想不到啊??????想不到土一浩居然如此轻易许诺，他果真如此看重那件法器？”
    “那小子的法器的确非同凡响，啧啧，连我都忍不住心动了。”
    “难怪此子肆无忌惮，原来有此依仗??????”
    ??????
    “哈哈哈哈??????”
    短暂的沉默过后，牧小乙忽然朗声大笑：“土一师兄真是大方得很，居然提出如此优厚的条件，可惜了，小弟有不得已的苦衷，恐怕难以如你所愿。现在我只是想问，假若小弟拒绝你的提议呢？几位师兄打算如何？”
    “你！臭小子，好不识抬举！”
    “狂妄至极！”
    半空中的土一浩默然不语，却是林子明、付高亭二人纷纷出言呵斥。
    牧小乙直接无视二人，而是双目紧盯着土一浩，心中冷笑道：“莫说你是山元大成境界，现在即使是山形境的高手来了，小爷我也绝对不怕！”
    并非牧小乙盲目自大，而是经过近几日的争斗，方圆秤所展现出的实力已经越来越让他心惊，只要有足够的灵气供应，领域控制的强度似乎没有极限，甚至创造真空都没有问题！
    而这一切还是在方圆秤没有修复完好的前提下??????
    今日之局面已然变得尴尬而多变，半空中的土一浩面容扭曲，显然在做着极为强烈的挣扎。
    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他对于土系法器的钟情，可一旦出手抢夺就注定是名不正言不顺，不但声誉尽毁，或者直接受到牧府高层惩罚也不一定。
    气氛宁静而诡异，土一浩恍如失神般呆立原地。而牧小乙则全神贯注控制着领域空间，他心知自己和对方实力差距极大，若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受到偷袭，只怕难免受辱。
    “方圆，你也提防着点，一旦他图谋不轨，就立即全力释放领域，听到了吗！”
    “嗯，我知道。”
    方圆少有地露出严肃神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当众人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忽然，土一浩的手指猛地动了一下。
    下一秒，一道人影强行撕裂了牧小乙的土灵领域，径直向牧小乙冲来。
    “土一浩，你敢！”
    牧小乙一声怒啸，心念沟通之下，顿时令方圆秤吞食了体内所有灵气草，使得外界土灵领域强度陡然增强。
    “嗤！”
    土一浩的身影在急速飞行下立即受到极大阻力，硬生生凝固在半空。
    方圆秤的领域控制强大如斯。
    然而，此时土一浩的神情并非失意与羞愤，而是一种纯粹的惊怒之色。
    “牧师弟小心！”
    与此同时，身在不远处的荣火儿也立即发现事情不对，猛然间，她秀眉一凝，双掌如同排山倒海般向地底击去。
    “鼠辈岂敢！”
    “嗯？”
    荣火儿掌下灵气猛然轰击到地面之上，却似乎未能达到目的。
    下一秒，牧小乙尚未反应过来，但觉一道无比浩瀚磅礴的土灵从脚底大地汹涌窜出，如同一只地底巨兽般着着实实撞击到自己身上。
    “咳！”
    巨大的冲击力令牧小乙五脏欲裂，抛飞半空的同时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什么人??????”
    此时的牧小乙恍然明白，原来之前土一浩的举动并非是要强夺方圆秤，而是为了解救自己。
    心中默默泛起一丝暖流，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恨意笼罩心头，那是对偷袭之人的切齿憎恶！
    局势突变，众人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地底偷袭者并非土一浩，而是另有其人！
    来者精通土系功法，潜藏于地底深处，因而没有任何人发现。更让人震惊的是，此人出手间功法高明，力道超绝，甚至远远超越了土一浩、荣火儿二人，显然绝非无名之辈。
    “唰！”
    偷袭者一击成功毫不停留，紧接着便飞身冲向半空中的牧小乙，意图不轨。
    “哈哈哈，小子，乖乖把法器交出来，莫要暴敛天物！”
    “住手！”
    土一浩怒啸着朝来人拦截而去，荣火儿同样如电般飞跃阻拦。
    二人不分先后，力求保得牧小乙无恙。
    “哼??????方圆，再来???????”
    牧小乙心性坚韧，岂是任人宰割之辈，这一瞬间，即使身受重伤，依旧及时向方圆秤传达命令。
    其实无须他过多示意，在牧小乙被人偷袭的下一秒，器灵方圆就开始不要本钱地消耗着体内灵气。
    所有人只见半空中的土灵领域不断压缩，威压却不断增强，并且迅速笼罩向偷袭之人。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猖狂牧十三

    “嗤！”
    强烈的灵气摩擦声再次传来，有那么一秒钟，偷袭者急速闪烁的身影居然被硬生生定在半空。
    而此时，所有人都看清了此人的面孔。
    “哗！”
    “是他！十三少爷！”
    白衣翩翩，身材玲珑，面目精巧宛如女子，此时出现在牧小乙面前的正是那位牧府血亲后辈十三少爷，第二层空间内浮光峰的主事者！
    之前进入第二层空间时，牧小乙曾与此人有一面之缘，所以并不陌生。
    “不好，小乙，灵气草不够了！”
    方圆的急切声传来，牧小乙却听而不闻。
    “哼！”
    与此同时，牧十三脸色阴狠，身躯一震便将土灵领域炸裂，再次冲向牧小乙。
    然而，就是这么略微一阻，身后的土一浩、荣火儿已然赶至，二人双双全力施为，将一道道磅礴的土灵击来。
    “可恶！”
    牧十三一声怒喝，双手撤后，轻易将二人联手挡下。但如此一来，时机已失，牧小乙缓缓落地，被荣火儿、土一浩双双护在身后。
    “十三！你好卑鄙，居然出手偷袭一个入道峰新人，牧浮光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一番兔起鹘落过后，牧十三缓缓落下，神情如常，似乎完全不以此事为耻。
    “荣火儿，本少爷的名号可不是你这么随便叫的，别以为大爷爷护着你，你就能在牧府无法无天！”
    “可笑！”
    荣火儿踏前一步，针锋相对道：“若论无法无天，整个牧府中谁及得上你！今日仅仅因为眼馋别人的法器就下此狠手，你就不怕二爷爷不饶过你吗！”
    “哼，”牧十三终于微微色变，似乎很在乎自己那位嫡亲爷爷的惩罚，不过依旧语气强硬道：“修行世界，弱肉强食，即使在我们牧府也一样，这小子实力低下保不住自己的法器，怨得了谁！怎样，土一浩，你心里也是一样的想法吧？”
    土一浩微微皱眉，冷冷道：“十三少爷错了，小弟固然钟爱一件珍贵法器，却还不会用此偷袭行径强夺。”
    “哼，口是心非。”
    牧十三忽然猖狂大笑，面朝当空猛然冷喝：“诸位，你们真打算一直藏下去吗！莫不如我们今日就来个真刀*地比试，谁赢了谁得到那件法器，怎样！”
    “哼！”
    “呵呵??????十三少爷好兴致。”
    “我路行峰没有意见。”
    “唰！”
    牧十三话音一落，只见原本空空荡荡的草原空间霎时闪现出诸多人影，这些人个个气息如渊，无不是实力超卓之辈。
    直到此时，荣火儿、土一浩等人才终于明白，原来牧小乙那件强大的莫名法器早已惊动了这些各峰高手，只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局势突变至此，已经完全超乎预料，荣火儿虽然丝毫不惧，却也忍不住为牧小乙担心。
    何况这个倒霉小子此时还身负重伤。
    “咳??????”
    牧十三刚刚那一击无比狠辣，直到现在牧小乙仍吐血不止。
    见状，荣火儿急忙从怀中取出许多丹药让他服下。
    “这些都是中品土灵丹，虽然不能直接疗伤，但起码为你补足体内灵气，养护五脏。”
    “我这里也有。”
    一旁的土一浩同样从怀中取出丹药送出。
    牧小乙双目中闪过感动神色，同时站起身来，呵呵笑道：“放心，我不碍事的。”
    “嗯？”
    眼见牧小乙居然能站起身，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远处的牧十三更是脸色一寒，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哼，开玩笑，小爷我可是有五行法器护体的，被你击伤吐几口血也就罢了，难不成你真以为能害我性命？夺我法器？”
    牧小乙心中冷笑，同时向方圆秤传音道：“怎样，丫头，刚才那顿吃饱了吗？”
    “也罢，还好。”
    方圆有些不知足道。
    牧小乙心中无奈，心想不知何时才能让这丫头真正修复完整。
    事实上，之前牧十三的偷袭一击固然可怕，甚至隐隐然超越了“十分草木之力”的极限，这一招如果打实了，即便是荣火儿、土一浩等人也绝不好受。然而，在场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件事。
    或者说他们从始至终都低估了方圆秤的能力。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让人眼馋的土系法器，而是来自远古的超绝神物！身具五行，潜力无限，即使受到严重损坏，其鬼神莫测之威能也绝对超出众人想象！
    当牧十三那一击猛然袭来，牧小乙虽然来不及反应，可是体内早已炼化的方圆秤却及时吸收掉大部分灵气冲击。
    那一刻，牧小乙能感觉到来自外界的浩瀚土灵倏尔被吸收九成以上，方圆秤自行将其容纳于左边方形秤盘，随即秤盘上显现出一片五角秘文，转眼将其循环化解。
    或者说已经被方圆秤吞噬掉了??????
    表面上，牧小乙受伤吐血，实则他仅仅承受了对方攻击的一成伤害，若非出其不意，牧小乙根本不会遭受伤势！
    所以，这一刻牧小乙能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昂然站起。
    事情进展到现在，无论其中有多少疑点，众人心知牧小乙只怕会再次和浮光峰对上了??????
    “牧师弟且慢，”眼见牧小乙不肯善罢甘休，土一浩好言相劝道：“之前你得罪浮光峰的事愚兄也曾听说，不论以后如何，总之你现在实是不宜和他们再起冲突。”
    “是吗？”
    牧小乙语气森然道：“土一师兄可知小弟在第一层空间内就受到这伙人的百般刁难，如果不是小弟天生侥幸，又有七长老他老人家主持公道，嘿嘿??????没想到在这第二层空间内同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就算如此，可你知道十三少爷此人的真正底细吗？他身份高贵自不必说，本身实力也是极高的！我和火儿师妹各自具备‘九分半草木之力’，能排名八百左右，可此人却是名列第二层空间的前三名，除了万和峰司徒惊雷、瑶市峰尤然之外，就属他修为最高！因为他同样超越了‘十分草木之力’的极限，山元圆满境界，已经接近‘十一分草木之力’了！”
    “哦？原来如此。”
    牧小乙似乎并未感到惊讶，因为在之前他就对第二层空间内所有子弟的实力有所了解，万和峰司徒惊雷身具“水木二行”本命，修为达到“十二分草木之力”，力压群雄。除此之外，浮光峰、瑶市峰各有一名青年俊杰超越“十分草木之力”的极限，虽然不如司徒惊雷，却也是赫赫有名的高手。
    “看来浮光峰的那位高手就是他了，牧十三，十三少爷??????纨绔子弟，虽然实力超绝，大概也只是借助身份背景才有如此成就的吧??????”
    牧小乙心中冷笑，当即对此人下了恶评。
    另一边，荣火儿神色怡然，并不把牧十三放在眼里，此时满口不屑道：“土一师兄未免太瞧得起他了，他不过是牧浮光手下的一条狗而已??????再者说，你以为今日的局面仅仅息事宁人就够了吗？哼，你向四面看看，不只是他浮光峰，呵呵，连阜阳峰、路行峰、锦纶峰，这些人不都到了吗？也就差‘万和、瑶市’他们而已，这些人明知小乙身上有一件珍贵土系法器，岂会放过？”
    “这??????”
    土一浩哑口无言。
    与此同时，牧小乙终于迈步上前，与牧十三遥遥对立，口气冰冷道：“十三少爷是打算强夺了？”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土虎印

    “呵呵，强夺又怎样？”
    牧十三妖异一笑，看都不看牧小乙一眼：“我记得你，你是九哥小时候的玩伴，对吧？现在能进入我牧府山里修行，也算是有点福运，不过虽然有九哥护着你，说到底主仆之分没有变，主子向你要点东西难道不成吗？”
    “十三少爷错了，”牧小乙脸色不变：“从小乙踏进烂柯山的那一刻，就再没有把自己当奴才看，否则也不会和三少爷立下赌约。要我交出法器不可能，除非你是想为浮光少爷出气，向我强夺。”
    “哼，你不必拿三哥那事来羞辱我，我和他只是兄弟，各自的仇怨还是分开来算的，今天是我看上了你的法器，你交还是不交！”
    “除非你杀了我！”
    一时间，二人针锋相对，各不退让，至于四周其他偏峰势力则是抱着观望态度，不肯轻易纠缠其中。
    “哈哈哈??????哈哈哈??????”
    牧十三忽然仰天长啸，语气冰冷道：“好，好一个牧小乙，不愧是九哥的人，今天我要是硬以武力欺你，只怕你不会心服。那好，你不是仗着有土系法器护身吗，我们今日就来比较一下！”
    “如何比较？”
    “很简单，我们各自以法器领域收集灵草，一个时辰内谁收集的多谁就获胜，败者将自己的法器拱手让给对方，如何！”
    “哗！”
    此言一出，顿时在全场掀起轩然大波。
    以各自法器做赌注，比赛收集灵草，这种事前所未有，顿时引得所有人议论纷纷。众人心知牧十三如想获胜，必定取出自己的压箱至宝做抵押，而如此一来，他同样要担负不小的风险。
    胜者得到一件珍贵法器，败者血本无归，此事不可谓不惊险。
    一时间，所有人都望向牧小乙。
    “怎样，小子，敢赌吗！”
    牧小乙微微皱眉，脸上似笑非笑。
    一旁的土一浩难免心急，不由得插口道：“牧师弟三思，十三少爷既然敢赌，势必有必胜信心，何况以他的身份背景，身上定然有极为不弱的法器傍身，你未必比得过他?????嗯，如果你愿意，愚兄刚才所做承诺依旧有效??????”
    “呵呵，不必了，多谢好意。”
    牧小乙微微一笑，忽然扬声道：“在下应约！十三少爷请！”
    “好！”
    在所有人的喧哗声中，牧十三遥指半空，放声道：“我们二人在一个时辰内收集灵草，多者为胜，上面各峰的诸位师兄弟们作证！”
    此时的半空中几乎云集了第二层空间内所有势力，只有贵为四大峰之一的“万和、瑶市”仍未现身。
    牧十三话音一落，顿时引得许多高手附和助威，其中甚至有一些高明之辈也想参与赌赛，赢得牧小乙的法器。不过他们明知牧十三此人张扬跋扈，也不愿轻易惹他，只好打消念头。
    “唰！”
    褐色彩光一闪，牧十三即刻从体内祭出一件方形法器，无形的威压席卷全场，散发着一种唯我独尊的气势。
    众人眼见他手中托起的宝印类法器，无不惊骇失色。
    因为这方宝印并非无名法器，而是一件早有声名的奇物。
    “土虎印！居然是这件至宝！”
    “这可是土系绝品法器，浮光师兄把这件奇物都赐给他了吗！”
    褐色宝印之上隐隐盘踞着一只凶恶巨虎，气势磅礴，几乎引得四周方圆百丈之内的土灵汇聚。
    此时，牧小乙微微变色，正心中揣揣之时，忽然听到体内方圆的一声惊咦：
    “嗯？原来如此??????小乙，你还记得当日和那个浮光峰敖泽争斗时他使出的《龙虎诀》吗？我当时就记得自己从前曾经见过这门功法，龙??????虎??????所谓龙指的是百年前一位大陆强者，号为‘木龙居士’，木系功法大成，实力超群，虎则对应他的一位至交好友‘土虎道人’，同样是绝顶强者，这二人曾占据大陆中央的一处圣地‘龙虎山’，一者修土，一者修木，二人联手曾闯出赫赫威名。《龙虎诀》曾是他们联手创出的一门功法，位列‘土木二行绝品’，而这‘土虎印’则是当年‘土虎居士’的防身至宝，如今看来，浮光峰既有这二人的功法、法器，可见是得到了一些龙虎山传承，纵使不全，却也不可小觑。”
    “哦，竟是这样。”
    牧小乙眉头紧皱，心中思索。
    事实正如方圆所说，十余年前身为牧家三少爷的牧浮光曾外出游历，一次福缘机遇之下得到了一部分龙虎山传承，其中既有高深功法，又有珍贵法器，而正是凭借这一点牧浮光才得以在修行路上突飞猛进，成为家族四大峰主之一。
    这些往事在整个牧府并非秘密，身具龙虎山传承也成为了浮光峰的标志之一，因而当牧十三突然取出这件“土虎印”时，所有人才能瞬间认出，也都知道此物的可怕之处??????
    “嘿嘿，这次那小子栽了，有‘土虎印’在手，十三少爷几乎是稳操胜券，他即使再厉害也不可能仅仅在山元下品境界拥有一件绝品法器吧??????”
    “想不到啊，三年赌约未到，这小子就得先失颜面了。”
    众人议论纷纷，几乎一边倒地以为牧十三必定胜利，显然“土虎印”的出现出乎所有人意料。
    土一浩、荣火儿二人也深知此物非凡，不由得为牧小乙担心起来。
    “好了，方圆，你现在别和我说什么龙啊虎啊的，你就告诉我这次能不能赢，我可是已经应承对方了。怎样，有把握比过那个破印吗？”
    “呃??????你居然拿我和一件一行法器比较??????好吧，按理来说我是绝不会输的，不过要我用领域给你采集灵草，你得先付出一些吧??????”
    “付出？刚才的灵草不都被你用完了吗！咦，对了，我们在第三层不是抓到过许多灵兽的吗？你先用它们。”
    “什么！不行！”
    “那你就等我把你拱手让人吧。”
    “小乙，你太狠了??????”
    “别哭丧着脸，我们这次赢了不就能得到那件‘土虎印’吗？那好歹是一件绝品法器，你不会对它没心思吧？”
    ??????
    一番讨价还价过后，牧小乙终于把方圆这丫头搞定。接着，他悠然转头望向对面的牧十三，笑道：“十三少爷真是深藏不露，连这等奇物都有，那好，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嗯？”
    牧十三微微一愣，不料牧小乙此时还能如此淡定，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妥，却又自我镇定道：“虚张声势，哼，过一会儿让你见识一下‘土虎印’的厉害！”
    “赌赛开始，闲杂人等退开！”
    一声长啸过后，牧十三心念一动，顿时以“土虎印”释放出土灵领域，强大的褐色空间弥漫开来，让所有人惊叹不已。
    同一时间，牧小乙逼迫着方圆将几只灵兽吞食，毫不退让地释放出土灵空间。
    半空中，两片同样浩瀚无匹的领域空间先后出现，甚至有片刻的激烈碰撞。
    而下一秒，牧小乙、牧十三二人分别向东西两侧飞去，开始全身心投入赌赛??????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法器赌赛

    一方是残破严重的远古五行法器，一方是百年前大陆绝顶高手的防身至宝，方圆秤和土虎印在一瞬间释放的土灵领域强大至不可思议。
    但见整个第二层空间内风起云涌，隐隐有雷鸣撕裂之声。
    强大的褐色空间遮天蔽日，几乎将半空中的浩然长卷完全遮盖。
    原本空间内充斥着“六分土气，四分木气”，此时却完全演变为纯粹的土灵世界，仿佛烂柯山在此时变作一行土山。
    与此同时，空间内漂浮着的无数土灵草如同被千万个触手捕获，迅速向两大领域空间飞来。
    捕获范围庞大至极，完全忽视了先前各峰的势力分布。
    此时，即使有各峰高手心怀不满，为失去的灵草肉痛，却也只能暂时隐忍。
    当然，最让人意外的是，两大领域空间的强大不分高低，牧小乙并未如众人想象中那样处于弱势。
    “怎会这样??????连‘土虎印’都难以压制那小子的法器吗？之前我们见他释放领域时明明没有这么强大，至多只是上品之流啊！”
    “真让人难以置信，此子的这件法器威能似乎有无限放大的实力，他到底从何得来??????”
    众高手在交谈之际，无不看出对方眼中的火热，显然如此神奇的法器已经让他们难以克制欲望，如果不是牧十三强势出手，只怕今日局面会是一片混乱。
    “唉??????事已至此，唯有见机行事??????”
    所有人都这样安慰自己。
    ??????
    “第一百零七株???????一百九十二株，第二百三十六株??????三百株！方圆，快点，再快点！”
    此番乃是牧小乙首次动用方圆秤全力收集，眼看着四面八方的灵草纷纷飞来，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酣畅淋漓的感觉。
    “嘿，也多亏牧十三提出这项比赛，否则小爷还不能明目张胆地大肆搜刮呢，当然，这次比赛说什么都不能输！丫头，再加把劲！”
    神念沟通之下，方圆秤的土灵领域似乎微微扩张，威能再次增强，但也仅此而已。
    “不行了，小乙，这已经是我全力施为了，这么强的领域内即使是山形境高手都难以对你构成威胁，说到底，我只是修复了那么一点，再没办法了。”
    “已经是极限了吗？”
    牧小乙微微皱眉，细心感应下，果然觉得此时方圆秤释放出的领域威能已经足以媲美绝品法器，绝不输于那件“土虎印”。
    不过在双方法器匹敌的情况下，牧十三的实力可是强过他太多，这点优势势必会成为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牧小乙心绪一乱，转头看时，正瞧见牧十三也朝这边看来。
    二者四目相对，牧小乙强作镇静，而牧十三的目光中却闪现出一丝疯狂。
    事实正如牧小乙所料，当牧十三意识到自己的压箱底至宝都未能压制对手时，心中固然无比震惊，但紧接着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实力优势。
    灵气领域由法器释放，控制空间，威能逆天，所以双方能在领域内轻易捕获灵草，但与此同时，修士本身的修为同样重要。譬如以牧十三山元圆满、接近“十一分草木之力”的实力，他可以在领域释放的同时自行采集灵草，而牧小乙却极难做到。
    这样的情况下，即使牧十三凭借自身实力多收集一株都足够获得胜利！
    “狗奴才，你的法器越厉害只会让我越想要得到它，今日之事我定然让你以完败收场！”
    牧十三笑意生寒，在“土虎印”全力施为的同时自行施展功法，掠夺灵草。虽然与法器相比，捕获速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在小半个时辰过后，他自己也已多捕获到了十余株。
    “嘿??????看来结果依旧如此??????”
    半空中众高手何等眼光，自然一眼看出场中玄妙，牧小乙即便有不弱于对方的法器做依仗，但最终依旧难逃失败命运。
    “怎么办??????方圆已经尽了全力，可我无论如何比不过牧十三的！”
    牧小乙心急如焚，却自恨没有方法克敌。
    第五百零九株??????第六百七十三株??????第九百二十二株，一千株！
    捕获的灵气草虽然越来越多，可牧小乙的心却在直往下沉，因为他明白对面牧十三的捕获数量比他只多不少，今日局面竟是如此尴尬！
    “难道我真要将方圆秤交出去？”
    牧小乙心中一苦，只觉得无比烦闷。
    正在这时，一直全神贯注于收集灵草的方圆忽然一声惊疑：“嗯？这是??????小乙！小乙你别发呆了，快看看这是什么！”
    “啊？什么？”
    此时的牧小乙似乎也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只是没有方圆那么敏感。
    双目凝视，仅仅盯着前方，牧小乙忽然看到前方不远处正流散着一丝金色。
    “那是??????”
    “那是通往第三层的灵气薄膜！”
    方圆又惊又喜：“小乙你察觉到了吗，那片灵气薄膜似乎有一处缺口，正有许多灵气从中溢出。你仔细体悟，有金灵！当初我们进入第三层的时候不也遇到过吗！”
    “果然！”
    牧小乙心境一定，立即察觉到前方隐隐溢出的一丝金系灵气，而自己体内的肺脏正在金灵呼应下不断震动。
    “怎么会这样，通往第三层的灵气薄膜怎会破裂！难道没人发觉吗？”
    “得了，你管这么多干嘛，你没发现除了金灵以为，从缺口处又扩散出更多土灵草吗，这才是最重要的！”
    方圆忍不住欢喜大叫：“我们竟然有此运气，这些土灵草简直就是专为我们准备的！有这些灵草加入，我们赢定了！”
    方圆大声欢叫着，同时将土灵领域迅速扩展至前方，顿时引得无数灵草翻涌而来。
    从远处看去，这片空间内仿佛正有一条灵草河流朝牧小乙涌来，而这些土灵草的源头正是那片灵气薄膜！
    第一千二百九十株??????第一千五百株??????第两千株！
    收入方圆秤的土灵草数量突然以可怕的速度暴涨，而这一切似乎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
    “对啊，管他那么多干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赢得赌赛！”
    牧小乙同样欣喜若狂，心中的那一丝疑惑在片刻后消失不见，随即控制着方圆秤全力捕获??????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纨绔犯忌

    一个时辰眨眼即过，草原空间西侧忽然想起一声张狂大笑：“哈哈哈??????牧小乙，赌赛时间已过，我们这就来比比究竟谁的能耐大！”
    空间西侧的土灵领域猛然一收，牧十三满脸得意，傲然回到比赛场中。
    与此同时，东侧的领域同样消失不见，牧小乙面无表情，一步步走回原地。
    “在场众位师兄弟，现在就请你们来做出评比吧！”
    牧十三话音一落，手中“土虎印”一抬，只见无数褐色土灵草如潮水般涌出，霎时间在地面上堆起一座小山。
    浓郁的土灵气息弥漫全场，顿时引得在场所有人眼馋不已。
    “天哪，居然有这么多，短短一个时辰内，他比我们整座偏峰一个月以来的收获还要大！”
    “可惜了，如此庞大的修行资源都要被他一人占去，何况还有牧小乙的那件珍贵法器??????”
    在众人的低呼声中，几个成名偏峰高手先后走出人群，对地面上的所有灵气草一一清点。
    ??????
    片刻后，众偏峰高手清点完毕，目光中同时闪现出一丝骇异。
    “十三少爷共收集土灵草两千一百七十二株，牧小乙，你呢？”
    牧十三心中冷笑：“一个时辰内，我靠‘土虎印’收集约两千株灵草，其余都是我凭借自身实力所得，我就不信这样还压制不住你！”
    牧十三挥手将两千余株灵草收入法器，面对牧小乙冷笑不止。
    “且慢！”
    牧小乙并未急着判定胜负，而是忽然向牧十三道：“在下还有一个提议，此次赌赛的胜者不但能得到对方的法器，连此番收集的灵草也一并赢取，如何？”
    “嗯？你说什么？”
    牧十三眼皮一跳，似乎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如果牧小乙不是有必胜把握的话，他没必要再将自己辛苦收集来的灵草赔出！
    “这小子??????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好，就这么办！”
    无论如何，牧十三秉性高傲，是绝不愿向人低头的，况且他也绝不相信自己会败。
    得到牧十三当面允诺，牧小乙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随即笑意如浓墨般扩散，变得畅快而肆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如此，就多谢十三少爷的赏赐了！”
    笑声落地，牧小乙体内褐色光辉一闪，随即凭空挪移出一大片土灵草。
    同样是海量灵草，可是如今牧小乙手底的灵草小山明显比牧十三的要整整大上一圈，浓郁的灵气香味几乎让人窒息。
    “不用数了，一共是七千二百七十四株土灵草。”
    事实摆在眼前，任谁都看得出此时牧小乙取出的灵草数目足足有牧十三的三倍多，高下立判。
    “怎???????怎么可能！”
    众子弟一个个惊骇难言，唯有苦笑着看向一旁的牧十三。
    此刻的十三少爷唯有切齿恨恨，忽然疯狂咆哮道：“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这小子作弊，否则哪来这么多土灵草，整个第二层空间都不可能有这么多！”
    “笑话，”牧小乙神色玩味：“十三少爷说我作弊，可我总不能一下凭空变出这么多令草来吧。”
    “是了，是了，”
    牧十三脸上寒光一闪，切齿叫道：“是你之前收集来的对不对，这么多天你在各峰势力内大肆掠夺，这才能有如此多灵草是不是，是不是！”
    牧十三狰狞的面孔望向四周，然而四周的各峰高手却无不暗暗摇头，此事他们心知肚明，牧小乙即使再无法无天也没有从他们的势力地界收刮上千株灵草，显然这些东西是他刚才捕获的。
    尽管心中还有极大的疑问，不明白牧小乙为何能在短短一个时辰内有如此收获，但所有人都知道此役是牧十三输了，或者说是浮光峰输了??????
    “你们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我牧十三还会污蔑一个奴才不成！这七千多灵气草根本不是他刚才收集的，此次胜败不可作数！”
    虽然在场众高手无人顶撞，但显然满怀不屑，对牧十三这等无耻秉性深恶痛绝。
    一时间，全场寂静。
    “罢了，罢了，十三少爷不如直说不想履行承诺，将法器交给我。”
    牧小乙却是个天生不惧权势的市井小人，因而说话毫不留情面，直指牧十三言而无信。
    牧十三脸色狰狞，忽然周身气息膨胀，以冠绝众人的实力威压威慑全场。
    “狗奴才??????难道你当真妄想得到本少爷的宝贝不成！”
    接近“十一分草木之力”的强大威压直指牧小乙，使他顿觉压力倍增，几乎难以站直身躯。
    不过牧小乙脸色不变，依旧古井无波般看向对方。
    “十三，你干什么！”
    “十三少爷住手！”
    眼前之事让人义愤填膺，荣火儿、土一浩二人率先挡在牧小乙面前，替他阻挡威压。甚至有其他偏峰的高手也忍不住出言斥责，责怪牧十三不可仗势欺人。
    说到底，这些偏峰高手个个都是第二层空间内的超绝之辈，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不比牧十三弱上多少。他们多番迁就此人，是尊重他牧府血亲的身份，却也不能说就此怕了他。
    如今之事关系正邪之分，众人心中一股浩然正气上涌，便顾不得别的什么了。
    “十三少爷三思，你和牧小乙当着我们众人面前立下赌约，约定收集灵草多者为胜，败者赔偿自己的法器，如今胜负已分，我们所有人亲眼目睹，你难道还想毁约吗！”
    “法器固然珍贵，却还抵不上我们修士的一颗正直之心，十三少爷今日无信，势必在心底埋下隐晦，日后修行受阻。”
    “即便不看自己，少爷也该多为浮光峰着想，浮光少爷可不是此等食言之辈??????”
    一瞬间有这么多人为自己出头，牧小乙倒是一时吃惊不少，随即乐得旁观众人为自己打抱不平。
    “好，好啊，”牧十三脸色惨白，饶他是高高在上的牧府少爷，此时也忍不住心底发虚：“你们??????你们都反了吗！我牧家仁慈施舍，给你们入山修行的机会，却不料你们犯上作乱，恩将仇报，我一定将此事禀报家主，让他把你们一个个驱逐出山！”
    “阁下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众高手语气越加不客气，显然牧十三此言乃是犯了大忌。须知黄城牧府向来以仁义出名，不但给予许多人修行机会，更以公正待人，绝不会出现什么偏袒直系子弟的情况，牧十三纨绔成性，已在不知不觉中犯了众怒。
    “浮光峰众师兄弟们，你们还不快来！”
    牧十三一声怒吼，只见半空中徐徐落下二百多名白衣子弟，这其中高手颇多，也有牧小乙熟识的寇鸣。
    然而，仅仅以一峰实力抗衡所有人显然并不客观，在场众高手无视浮光峰众人，仍是一步步紧逼。
    “十三少爷，今日只要你履行承诺，将法器交出，此番之事就此作罢，日后没有人敢对你不敬！可如果你不辨是非的话，就休怪我们大伙儿秉持公道了，毕竟今日赌赛之事可是我们作证的。此事即使闹到家主、太爷那里，我们大伙儿也绝对不怕！”
    “对，决计不怕！”

 正文 第三十八掌 司徒惊雷

    面对众人逼迫，牧十三不由得又惊又怒，他眼见情势不妙，不由得生出退避之心，就要带着浮光峰众人离开此地。
    以他在第二层空间内排名前三的实力，众人倒也不易阻拦他。
    然而，就在他打算脚底抹油的时候，天空中忽然响起一声惊雷。
    众人但见草原天际间赫然出现一把青色巨剑，随即一道豪迈的声音隐隐传出：
    “十三少爷，今日之事在下也曾目睹，既然立下赌约，还是愿赌服输的好，就请把那块‘土虎印’交给牧小乙师弟吧。”
    话音粗犷而豪迈，既透露着一份桀骜不驯的气质，又仿佛安稳宁静，不至于锋芒毕露。
    话音中隐隐露出一分威胁之意，然而，更让人惊讶的是，来人的实力高深莫测，身影未现居然就引得空气中阵阵木系灵气波动，显然超出在场所有人。
    此时，来人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实力超绝，修行木系灵气，更有标志性的青色巨剑，如此人物在整个第二层空间内唯有一人。
    万和峰司徒惊雷，在第二层空间内的绝顶高手，无人匹敌，更身怀传说中的“水木二行本命”！
    恍惚间，众人察觉到四周隐隐波动的木灵忽然夹杂了一分水气，虽然水分极弱，却难以忽视。
    此时的牧小乙微微震惊，随即看向身旁的荣火儿道：“看来果然像你所说的，此人身怀‘水木二行’，不但在山元境达到‘十二分草木之力’的绝高实力，其修行潜力仍有极大开放余地。”
    “不错，”荣火儿目光中露出一分同道中人的感慨：“其实他早就可以突破山元境，成为山形高手，只不过他想要在此之前充分利用自己的‘三分水气’，再次提升实力，所以才一再压制境界。说起来，他还是比我幸运一点，毕竟他的本命‘木气’达到了七分??????罢了，不说这些，现在你可以放心了，有司徒惊雷这种人物为你做主，牧十三再放肆也不敢怎样，要知道此人在牧家众子弟中声望极高，几乎不输于一些偏峰之主。”
    “嗯，话是这样，可是??????我有点疑惑，他为什么帮我，万和峰地位超然，他没必要为我一个小小人物趟这趟浑水啊。”
    荣火儿微微一笑道：“这你就不明白了??????嘿嘿，其实有件事你不知道，你知道司徒惊雷的出身如何吗？说出来吓你一跳，此人在入山修行之前和你一样，也是牧家的世俗奴仆，而且是第一个得到修行机会的仆人，传闻正是因为有他这种人物，牧家家主才决定每年给世俗奴仆们一次选拔机会，天资不错者即可入山修行。”
    “什么！竟然是这样，那??????那岂不是说，我能在此修行也是拜他所赐？”牧小乙吃惊不已。
    “不错，我想也正因为你们出身相似，所以他才对你颇有好感，以至于今日出手相助，和牧十三为敌都不介意了。”
    一时间，牧小乙震撼难言，茫然望向天际间那柄青色巨剑。
    “世间人才辈出，也有这等超然人物，既然有缘，日后不妨结识一下??????”他在心底这样默默想着。
    不看牧小乙这里胡思乱想，且说司徒惊雷这一现身，顿时引动全场。
    知道内情者猜测此人是因为出身相似所以出手帮助牧小乙，不知内情者则以为这是万和峰借牧小乙之手压制浮光峰。
    总之，不论如何，司徒惊雷的出现已经稳定住局面，众人心知牧十三再不敢肆无忌惮了。
    果然，此时的牧十三怔怔立在半空，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修行多年始终被司徒惊雷压制，所以深知此人实力超群，自己决不是对手，虽然同属第二层空前内的前三高手，其中差距却不像外人想的那么简单??????
    “司徒??????”
    牧十三运转灵气，全力抵挡着来自青色巨剑的庞大威压，同时声色俱厉道：“你万和峰不是一向地位超然，不管闲事的吗！为何今日要来为难我！”
    “呵呵，”青色巨剑中再次传来豪迈话音：“十三少爷误会，此事并非针对你或者浮光峰，而是我们大家既然同处第二层空间修行，彼此间还是多些和气的好，即使不能和睦也该立定一些规矩，否则为什么大家要划分修行范围呢？今日之事，如果你食言而肥，输了赌约而不赔偿法器，那么整个空间内大家都有样学样，任意欺凌弱小，岂不是乱套了？十三少爷乃是牧府本家血亲，应该懂得顾全大局的道理，还是将‘土虎印’交出来吧??????”
    “不错，同地修行，大家彼此间多加约束，如此才能共同进展。”
    “十三少爷该以大局为重！”
    “还是交出法器的好。”
    司徒惊雷说话有理有据，顿时引得众人出言附和。甚至浮光峰众人都默默不语，心中赞同而不敢说什么。
    牧十三心中绝望，但免不了垂死挣扎：“司徒，你要知道，‘土虎印’乃是浮光表哥亲自赠给我的，而且他也时常需要这件法器，今日若是凭白给了一个奴才，日后我不好交代，你也好过不了！”
    “十三少爷错了，浮光少爷乃是通情达理之辈，只要他了解今日事情内幕，就绝不会怪罪任何人，包括十三少爷你。”
    “你！好，好！”
    牧十三状若癫狂，忽然将手中的“土虎印”抛上半空，大叫道：“牧小乙，狗奴才，‘土虎印’在此，有本事你就收取了它！”
    狂叫声中，“土虎印”迎风变大，最后变作数百丈大小浮在半空，浓郁的褐色土灵萦绕，散发着无穷威压。
    作为一件土系绝品法器，“土虎印”本身器灵就有着超绝意识，绝非任何人可以祭练得了，尤其现在的牧小乙还仅仅是山元下品境界。
    牧十三此举看似认输，实则意在给牧小乙出个大难题，让他知难而退。
    在场众人明知牧十三心底藏奸，却也无可奈何。
    “事已至此，那小子若是不能收取‘土虎印’，也只能怪他实力不够，怨不了谁??????”
    天际间的青色巨剑微微一震，似乎也在为此事担心。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土虎印”一出，地上的牧小乙立即飞跃半空，只见他周身彩光一闪，便将“土虎印”收入体内。整个过程从始至终没有见半分为难。
    “土虎印”入体，牧小乙霎时感觉到其中的器灵在剧烈反抗，意图破体而出。
    “方圆，给我镇压了！”
    “好嘞！”方圆一声娇笑，顿时将器灵压制一旁，同时“土虎印”本身稳稳落在方圆秤左边的方形秤盘上。
    “呵呵，小乙，这次我们赚大了，不但得到一件土系绝品法器，还有里面的两千多株灵草呢，加上我们之前收集的数量，总数该有一万左右了。”
    牧小乙同样发自心底的欢喜，当即笑道：“这件法器的确很强，你这就把它吞噬了，看能修复多少。”
    “呃??????嗯，算了，”方圆忽然略微犹豫道：“依我看，你现在实力太弱，正急需这样一件法器护身，还是先留着帮你，我想它的作用暂时还要大过我的。你放心，那个器灵在我的压制下没几天就会降服，到时自然被你祭练。”
    “这样啊，也好??????”
    牧小乙点点头，知道方圆秤是真心为自己好，不由得心中一阵感动。
    与此同时，外界所有人眼见牧小乙轻易收取“土虎印”，不由得又是一阵愕然，不过今日之事，牧小乙带给他们的惊骇已经太多，到现在几乎是见怪不怪了??????
    半空中的牧十三身躯颤抖，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这就上前生吃了牧小乙。
    然而，有司徒惊雷这等人物坐镇，注定他不敢轻举妄动。
    “嘿嘿，如此馈赠，小乙在此谢过十三少爷了。”
    牧小乙不动声色地向牧十三盈盈一礼。
    “哼??????小子你暂且猖狂，日后我要你付出性命代价??????”
    牧十三心中的恨意三江五海都冲刷不尽，此时他对牧小乙的憎恨早已超出意气赌斗的范围，而是上升到了一种生死不共的地步。
    面对牧十三的狰狞目光，牧小乙似乎微微察觉到什么，却没放在心上，这就落回地面，与荣火儿、土一浩等人会合。
    “哈哈哈??????哈哈哈??????牧小乙，我记住你了，今日之恨，来日十倍偿还！！！！！”
    带着无尽怒火，牧十三一个转身消失在当场，二百余浮光峰子弟个个落寞，不得已紧随而去。
    “牧小乙，你算是彻底和我们浮光峰对上了??????”
    半空中的寇鸣徒呼无奈，心知自己无力对付这个老对手，只好再次隐忍离开。
    牧小乙目视着浮光峰众人离去，心中同样知道自己日后的处境只怕更加艰难，浮光峰定然和自己势不两立，不过事已至此，已成定数，好在他不是瞻前顾后、杞人忧天之辈，所以也不会太放在心上。
    牧十三离去后，其余各峰高手颇感无趣，他们此行本是为了为难牧小乙，想不到最后反和他站在一边，众人之中仍有不少高手对牧小乙的神秘法器垂涎不已，不过自知无望，也不想徒留笑柄。
    众高手微微点头，这就要起身离去，然而??????
    “且慢！”
    一旁的牧小乙忽然出言阻拦，随即从体内取出上千株灵气草，笑道：“众位师兄辛苦，小弟这些天多有得罪，这些灵草便当做是一些补偿吧，另外还要多谢今日仗义相助呢。”
    “这??????”
    众人无不面现犹豫，但终究是各自收起灵草，笑着称谢。
    “牧师弟不计前嫌，令人佩服，我路行峰今日和你是友非敌。”
    “呵呵，日后还请牧师弟多多指教。”
    “阜阳峰亦是如此。”
    众人言尽于此，都和牧小乙言归于好。
    “阜阳峰？”
    此时的牧小乙却微微一怔，忽然想起邢浩然似乎就是在这偏峰之下修行，当日在入道峰上，此人念及旧仇还曾派遣弟子和自己为难。
    此事时日已久，想不到今日会见到阜阳峰子弟。
    “罢了，只要他日后不和我为难，我也不会去找他??????”
    牧小乙微微一笑，纷纷向各峰高手点头示意。

 正文 第三十九章 灵兽

    一场几乎惊动第二层空间所有子弟的赌赛就这样结束，牧十三败兴而归，牧小乙得到“土虎印”这件绝品法器后则趁机与在场各峰势力修好。
    各峰高手原本打着占便宜的心思到此观战，不料牧小乙的能耐超乎寻常，假以时日必定不弱于他们中任何一人，与其敌对不如修好，何况??????
    众人微微望向天际间那柄青色巨剑，心中凛然道：“身份低贱而福运绵长，这小子只怕会是下一个司徒惊雷??????”
    “哦，对了，”
    牧小乙在赠送一些灵气草后，忽然朝天际间迎空一拜道：“其实说到底，今日之事小乙最该感谢司徒师兄，多谢出手援助。”
    “呵呵，你我有缘，不必多礼。”
    牧小乙心知这“有缘”二字是什么意思，顿时对这个素未谋面之人更增好感。
    “对了，愚兄还有一件事，”青色巨剑微微震荡，传出话音道：“你不但在区区半年入道期内突破山元下品境界，更是修行至如此实力，如此天资已是众人皆知，只是不知道在半年之期过后想要拜入哪座偏峰呢？如果贤弟不弃，可以同我拜入万和峰，我想万和师兄定然十分欢迎。”
    “哗！”
    司徒惊雷此言已是明摆着招揽，以万和峰“四大峰之一”的名头，寻常子弟费尽心机而不能拜入，可见其对子弟资质要求之高。而今司徒惊雷既然出言担保，那么几乎有十成把握成功。
    众人明知牧小乙天资超群，该有如此待遇，但一想到如此美事仍忍不住连声赞叹，艳羡不已。
    “啊？这??????”
    然而，此时的牧小乙却似乎没那么高兴，说起拜入山门之事，他自然而然第一个想起牧九的嘉泽峰，他和牧九是从小的玩伴，感情之深外人难以理解，如果能结伴修行实在是最好不过了。
    这才是他的心中所愿，何况嘉泽之名丝毫不弱于四大峰。
    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牧小乙随即鞠躬行礼道：“承蒙师兄垂青，不过眼下小乙并不着急此事，主峰修行之期还有一个半月，一个半月后也正是半年之期，我想等在那之后再做决定，希望师兄谅解。”
    “哦，如此也好??????”
    司徒惊雷似乎隐隐猜到什么，却也没有强人所难：“那愚兄就告辞了，贤弟保重。”
    “恭送师兄。”
    天际间的青色巨剑逐渐模糊，似是主人已经离去，在场各峰高手也纷纷向牧小乙告别，意欲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第二层空间北方忽然响起一声雷鸣巨吼，吼声震耳发聩，犹如史前巨兽。
    伴随着吼声的是空气中逐渐紊乱的灵气波动，以及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破裂声响。
    “嗯，怎么回事？”
    在场众高手何等实力，自然第一时间发现异变，纷纷驻足观望，而天际间即将隐去的青色巨剑也微微一震，显然司徒惊雷也心怀不解，意图看个究竟。
    “小乙，你感觉到了没有??????”
    “嗯，没错，又是金灵??????”
    正当所有人愕然不解时，全场唯有牧小乙一人有所预料，因为他本命属金，此时能够无比清晰地察觉到空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金灵！
    自烂柯山主峰开放后，牧小乙第一次在第三层空间内察觉到金灵的存在，并且由此经历了一场似虚似幻的梦境；之后便是在刚才赌斗之时发觉通往第三层的灵气薄膜破开，从中泄露出微量金系灵气。
    而如今，空气中的那丝金灵虽然依旧极其微少，却显然比刚才多了许多。
    “难道说薄膜禁制真的破裂了，可是那一声吼叫又从何而来??????”
    此时，震耳发聩的吼声早已响彻整个第二层空间，几乎所有人都向声源之处赶去，包括刚刚失败而归的牧十三以及浮光峰众人。
    “我们也去！”
    牧小乙以及各峰高手无不心有所感，即刻向北赶去，而他们所去的方向正是那层空间禁制??????
    “唰！”
    “唰！”
    众多第二层子弟一个个现身当场，从最底层的“五分草木之力”之流，乃至于千名以内的“九分草木之力”往上，几乎九成以上的子弟都闻风而至。
    而此时展现在他们面前的就是通往第三层空间的那层薄膜禁制，以及禁制核心处那碗口大小的空洞??????
    “怎，怎么会这样??????禁制居然破裂了！”
    “这可是家主、老太爷和众多长老合力布下的禁制，若非达到山形境界绝对难以破开，即使现在的司徒师兄也不能，难道说这里有人晋升山形境去第三层了？”
    “不可能，如果要进入更深层修行，首先就要向七长老他老人家申请，在得到他首肯之后自会削弱禁制威能，而现在的这缺口分明是强行破开，与我等无关！”
    “眼下家主他们正在主峰核心区域修行，禁制破裂，难道他们没有一丝察觉吗？”
    “还有，这里的土木灵气为何有些不对劲，似乎掺杂了别的一些东西??????”
    眼前场景让众人既惊骇又觉不可思议，牧小乙挤在人群中观望，顿时有些心绪不宁：“这些人没有金系本命所以察觉不到金灵，可我却感觉到这一丝金灵中竟然煞气极重，仿佛要择人而噬！”
    “方圆，这究竟为什么？”
    方圆秀眉紧皱，似乎也不得要领：“对不起，小乙，我记忆残破，也不晓得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我总觉得此事蹊跷，要不我们先离开吧。”
    “嘿，这倒不必，又不是针对我一个人来的，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我们静观其变。”
    说罢，牧小乙傻笑着看向天际间那柄青色巨剑。
    “吼！”
    吼叫声再次传来，似乎变得越加清晰，众人正惊疑间却猛然看见那块禁制缺口处忽然伸出一只兽爪！
    整片空间的灵气躁动逐渐剧烈，让所有人心生不安。
    “那??????那是什么，怎么会有野兽??????”
    “是了，一定是第三层的灵兽，既然禁制破裂，那么第三层中的灵兽定然可以过这边来，我可是听说第三层空间内已经有演化生灵的‘象形灵兽’，比我们这边的灵草好过百倍不止！天哪，难道说这是我们的大好机会，只要捕捉到这只灵兽，吞服它之后定然修行暴涨！”
    “可是我只听说第三层的灵兽有野兔、犀牛，山羊，没有野兽啊，如此强横的灵气波动，它定然已经演化出极强的意识，恐怕会暴起伤人！”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牧小乙同样眉头紧锁：“我之前进入第三层同样没见过如此灵兽，何况??????何况这家伙并非简单的土灵演化、木灵演化，甚至不是二者灵气的结合体，它身上有金灵，金灵就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
    “吼！”
    禁制缺口似乎被野兽不断撕裂扩大，众人已经能清楚看到它的胸膛斑点，似乎是类似于虎豹一类的野兽。自然灵气演化灵兽，此等奇异之事当真不可思议。

 正文 第四十章 千人大战无力敌

    今日之际，虽然不少人感到心有不安，却依旧存着私心想要趁机捕获灵兽，助益修行。
    片刻后，灵兽头颅中禁制中钻出，众人但见其双目如神、须发栩栩，全身斑点，正是一只野豹！
    灵豹周身洋溢着浓郁至不可思议的土木灵气，以及那一丝无人察觉的金灵。
    “出来了，它出来了！”
    灵豹纵身一跃闯入第二层空间，锋利的爪齿无比耀眼。
    “抓住它！如此灵兽即便在第三层只怕也难得一见，如果成功吞食立即修为暴涨！”
    短短刹那，上千名子弟同时飞腾而起，一拥而上想要捕获灵兽。
    “不可！”
    牧小乙下意识地发出警告，却根本无人理会，显然灵兽的诱惑早已令他们将一切顾及抛之脑后。
    “不好。”
    牧小乙一声低呼，但见灵豹受人围攻，周身忽然青色、褐色光辉大作，浓郁如同实质般的土木二行灵气如泰山压顶般涌向众人。
    “嗤！”
    “嗤！”
    仅仅一击，上千人无不吐血落地，伤情惨烈。
    所有人目瞪口呆，须知这千余子弟虽然修为层次不齐，但如若一齐出手，力道接近“万分草木之力”，即便是山形境、山体境的高手也唯有逃之夭夭的份，而眼前这灵兽却一记反击让所有人受伤，其实力之可怕简直不可思议。
    “这??????这灵兽如此厉害吗??????”
    牧小乙茫然自语时，甚至没有听到体内方圆秤的一声低呼：“灵源，是灵源之力??????”
    “畜生！”
    千余人受伤颇重，一个个倒地不起，其余人被这场景一吓，顿时头脑清醒，将贪婪之心收起，眼神中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惧。
    “怎，怎会这样??????”
    “不好，它还要伤人！”
    “嗡！”
    眼见灵豹蠢蠢欲动，众人正束手无策之时，天际间青光一闪，青色巨剑终于动了。
    “快！我拦不住它，你们去请七长老！”
    司徒惊雷的怒喝声传出，他虽在第二层名列榜首，实力远超旁人，却还没有自大到能制服这头可怕至极的灵兽。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青色剑气裹挟着浩瀚木灵劈头斩向灵豹，显示出司徒惊雷震慑全场的实力。
    然而，如此一剑仅仅被灵豹张口一吐便消失无形，仿佛面对一件小孩子玩意儿。
    青色剑光散去，天际间隐隐浮现出司徒惊雷的高大身形。
    “瑶市峰尤然师妹，浮光峰十三少爷，我们一起出手，引开这畜生的注意力。”
    司徒惊雷一声召唤，空间南方忽然出现一位气质优雅的少女，显然是名列第二层空间次席的瑶市峰尤然。
    与此同时，牧十三一声冷哼，同样悬浮半空。
    这三人乃是如今第二层空间内的绝顶高手，位列三甲，山元圆满，人人超越“十分草木之力”的极限。
    “喝！”
    “嘿！”
    一时间，三道磅礴灵气从三个方向袭击灵豹，这般招式在场中众人看来罕有人能抵挡，然而却依旧只是如同搔痒般被灵豹化去。
    “吼！”
    眼看三人岌岌可危，司徒惊雷又是一声巨吼：“在场所有子弟，凡是排名千名以内的都上前帮手，其他人退后，不可轻举妄动！”
    “是！”
    “是！”
    霎时间，又有数以百计的各峰高手飞跃半空，纷纷出手牵制灵豹。
    “小乙，我们走了，你保重。”
    荣火儿、土一浩短暂告别，这就上前帮手。
    此番出手者无不是牧府年轻一辈的俊杰人物，千人合力，但见漫天灵气如飞霞，纷纷涌向灵豹，竟可暂时起到牵制之效。
    然而，灵豹的强大无比逆天，众人心知这只是缓兵之计，终究需要真正的牧府高手前来收服此物。
    “怎么还没有动静，七长老呢！”
    “禀司徒师兄，我们去一二层空间找遍所有地方，连空间外都去看了，没有七长老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难道七长老去了更里层？这次麻烦了??????”
    “家主他们呢，都在核心之地修行吗？即便是有一位长老在此也好啊！你们几个快去外界各偏峰看看，如果有一些峰主和长老还在，立即邀请他们过来，就说事情紧急，延误不得！”
    “是！”
    下方无力帮忙的子弟顿时分出数百人去外界邀请。
    灵豹昂然立在半空，在千人攻击下犹如神兽般怡然不动，反倒是它随手一记反击让无数高手手忙脚乱，不断有人受伤落地。
    “诸位，情况紧急，有法器的都祭出来吧，我们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惊雷剑！起！”
    司徒惊雷一声长啸，手中的青色巨剑忽然凝成实体，并且即刻施展出强大的木灵领域对灵豹进行束缚。
    惊雷剑乃是司徒惊雷仗之成名的傍身法器，在场众人皆知此物位列木系绝品，乃是由牧府一位长老亲自为他锻造，其威能虽然不及“土虎印”这等积淀已久的奇物，却也相差不远。
    “哈哈哈??????司徒师兄真舍得，那我们也不要藏拙了！镇罗盘，起!”
    “游沙河，起！”
    ??????
    当日，连寇鸣此人都有木灵珠护身，而眼前这千人个个都是各峰英杰，自然都有傍身法器，而且绝大多数人的法器颇为不弱，至少是中品之流。
    天际间霎时覆盖起无数灵气领域，在所有人心念沟通下领域覆盖叠加，威能倍增。虽然没能完全束缚灵豹，却也差之不远。
    此时，在场许多人忽然想起什么，纷纷看向下方的牧小乙。
    牧小乙意会，微微一笑，顿时飞腾半空：
    “方圆秤，起！”
    “土虎印，起！”
    土虎印乃是土系绝品法器，本就冠绝全场，方圆秤虽未修复完善，但如果有足够灵气供应，此时的领域威能比之土虎印毫不示弱。
    如此一来，相当于两件绝品法器一起加入！
    “轰！”
    半空中的灵气领域隐隐传出雷鸣，在牧小乙祭出法器后明显浓郁不少，而灵豹的异动也越加艰难。
    “方圆秤，原来他的那件法器叫方圆秤，虽然领域已出，但似乎本体仍留在体内??????”
    “好样的！”
    牧小乙以区区入道峰弟子身份出手帮助，无疑赢得了众人称赞，何况他这两件法器实在不可或缺。
    一时间，半空中千名高手纷纷向牧小乙点头示意，牧十三尽管恨他入骨，却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呵呵，师弟，多谢你了。”
    一声豪迈之音传来，牧小乙微微转头，笑着躬身道：“司徒师兄客气，小乙本就是牧家子弟，此刻义不容辞。”
    “好，我们废话少说，全力压制这畜生，等到有几位长老到来后就一切好办了。”
    牧小乙此时才看清司徒惊雷的容貌，但见他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脸上胡须浓厚，双目炯炯有神，实在人如其名，不枉“惊雷”二字。
    “对了，师兄可知这畜生究竟从何而来，怎会有如此可怕实力？”
    “这个??????愚兄也不清楚，”司徒惊雷皱眉道：“我曾听万和师兄提起，这世间真正的灵兽并非是灵气所化，而是像我们一样具有五行本命，如此一来天生即可操纵灵气，比我们苦苦修行厉害得多，而且一般来说，强大的灵山秀水都会有守护灵兽坐镇，至于这眼前之物??????毫无疑问，它只是我烂柯山灵气所化，并非生灵，可究竟它为什么如此厉害，愚兄实在不知。”
    “哦??????”牧小乙微微点头。
    “我知道！”
    忽然，体内方圆一声大叫传入牧小乙脑海：“小乙，这是灵源之力，由山水灵源所演化的灵兽极其厉害，虽然不能和真正的灵兽相比，但它们因为隶属灵源，所以可以随意操控山水灵气，你们挡不住它毫不奇怪！”
    “什么！”
    牧小乙心中震惊，却丝毫不敢表现在外。
    “灵源？灵源所化？这??????按你所说，那烂柯山的灵源又在哪里？”
    “当然是在主峰最里层空间，只不过它究竟如何跑出来，这个我也不知道??????”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牧小乙微微一愣，察觉到方圆语气中的一丝郑重。
    “小乙，你们挡不住它，现在它只是没有发怒而已，一旦它动用所有实力，你们人人都得死！听我的，快离开这里，让他们离开这里！”
    “什么！”
    “吼！！！！”
    牧小乙大吃一惊，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场中的灵豹忽然变得异常狂暴，几乎是瞬间撕碎了千余人的叠加领域，向众人俯冲而来??????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未知空间

    “轰！”
    领域破裂的一刹那，灵豹全身泛起无比耀眼的金光，而后一声长啸，猛然变作数百丈大小。
    “大家快逃！离开这里！”
    司徒惊雷早已预感不妙，手中惊雷剑一抖，顿时剑气阵阵，将身旁子弟一概推向身后，那里正是第一层空间的入口处，为今之计只有将此物困在此地，留待牧府高手解决。
    “走！”
    “我们听司徒师兄的，快离开第二层空间！”
    众人早被吓破胆，此时唯恐躲闪不及，纷纷向后退避。
    “小乙，我们也走。嗯？小乙！小乙，你怎么了！”
    方圆眼见此时的牧小乙神色茫然，不由得大吃一惊。
    “师弟退后！”
    司徒惊雷的呼喊同样未对牧小乙造成任何反应，众人只见他目光痴怔地立在当场，仿佛灵魂出窍。
    而下一刻，正处在暴虐状态的灵豹忽然呼呼喘息，双目紧盯着牧小乙，随即一个闪身将牧小乙刁起，消失在了禁制缺口处??????
    “小乙！”
    “师弟！！！”
    ??????
    半个时辰后，第二层草原空间。
    经历过刚才千人大战灵豹之事，此时的第二层空间一片狼藉，虚幻的世界伤痕累累，连空气中的灵气都依旧躁动不已，仿佛是大战残留。
    通往第三层的空间禁制早已完好如初，然而却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是被谁修复的。
    “轰！”
    薄膜禁制一阵扭曲，随即从中踏出一位身材矮小、面容冷峻的老者。
    “七长老。”
    “长老您来了??????”
    七长老双手负立，在半空中俯视着众人，忽然声色俱厉道：
    “谁能告诉我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长老，我们??????”
    众子弟有苦难说，实在因为之前灵兽大战之事完全不在他们的理解范围之内，此时约有两千人身负伤势，却偏偏从始至终不明白事情原委。
    “惊雷，你来说！”
    “是！”
    司徒惊雷毫不犹豫，当即将刚才发生之事一一说明，从禁止破裂、灵兽出现、众人合力大战，乃至于最终牧小乙被擒、不知所踪等诸般细节，无不清楚明白。在场子弟偶尔插口补充，提出种种疑问。
    “此事实在太过离奇，弟子之前也曾在主峰修行数次，却从未遇到过，究竟此物从何而来，空间禁制为何破裂，还有这里的灵气躁动因何而起，还请七长老明察！”
    话音一落，司徒惊雷脸色惭愧，跪倒在地，失意道：“弟子身为第二层空间之首，未能保全众人，甚至让牧小乙师弟陷入绝境，实在愧对家族厚爱，请长老责罚！”
    “罢了罢了，你先起来吧，”
    七长老神色不动，没人能看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们可曾看清，牧小乙的确是被灵豹捉入禁制之内，进入更深层空间了？”
    “不错，弟子正是为此忧心不已。那灵豹由浩瀚灵气汇聚，意识暴虐，若要对师弟不利的话??????就算这畜生未下杀手，可是以小乙师弟如今的修为，一旦进入更深层次，只怕即刻便会被灵源威压压迫至死，请七长老速速设法搭救！”
    一时间，在场众人议论纷纷，无不认定牧小乙难逃一死。
    大多数人想起牧小乙出道数月，天资纵横，修为进展逆天，又在最近和各峰交好，都不由得一阵惋惜。所谓天妒英才，悲剧莫过于此。
    当然也有牧十三、寇鸣之流心存歹毒，恨不得让牧小乙即刻死在眼前。
    “好??????死得好，臭小子，你这叫锋芒毕露，刚猛易折，倒是省得本少爷动手了，你虽然死了，可‘土虎印’和你那件法器却不会被毁，日后都是我的！”
    阴暗处，牧十三咬牙切齿。
    七长老正沉吟间，忽然人群中飞出一个红衣少女。
    荣火儿面容憔悴，似乎失去了往日龙精虎猛的神气，她一步步走到七长老面前，忽然落泪恳求道：“请七长老一定设法搭救小乙师弟，长老大概也知道，他对我们牧府来说可是——”
    “咳！火儿小姐暂且安心，待我思索救人之计。”
    “爷爷呢，我爷爷他老人家在哪里，我要见他！”
    “老太爷尚在空间第九层静修，火儿小姐不便打扰。”
    “长老！”
    荣火儿忽然冷静下来，美目炯炯道：“废话我也不多说了，小乙绝不能死，这您是知道的，即使??????即使不顾及其他，他可是九少爷的亲近之人，若是有个好歹，我们日后无法向他交代。”
    “呵呵，放心，老朽知道。嘿嘿，小妮子??????”
    七长老目光一闪，似乎瞧破了荣火儿心中所想，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大家暂且各就各位，努力修行，争取在三个月修行期内有所突破，至于牧小乙，他未必就会死，我会想办法的。”
    片刻后，七长老安抚众人已毕，自称要去找诸位长老商议救人之计。
    众人眼见他离开时忧心忡忡，然而在转过身去的那一刻，七长老脸上分明浮现出一丝隐晦的笑意。
    “呵呵，臭小子，上次你按我们的指引办成大事不就好了，非得让老头子我想出这么一计，真是不懂得体恤老人家啊??????哈哈哈，努力吧，但愿你出来的时候能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大吃一惊，否则??????”
    渐渐地，七长老脸上的笑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
    方圆大陆西南，黄城牧府烂柯山。
    主峰山体内的一处迷蒙世界，这里似乎并不属于九层修炼空间，而是山体内某一处不为人知的角落。
    然而，让人无比惊讶的是，在这整片空间内并没有丝毫烂柯山特有的‘土木二行’灵气，而是入眼处一片金光，充斥着无比可怕的金系灵气。
    金，五行之首，牧小乙的本命属性。
    这里的金灵正与牧小乙本命契合，而当初方圆秤便曾说过这座牧府烂柯山并非简单的“土木二行山”，因为在这件远古五行法器的感知下，烂柯山中的金系灵气要远多于“土木二行”，占到七成以上！
    此时的牧小乙正安静平躺在金灵空间之内，双目紧闭，眉头紧皱，似乎做着某个不为人知的梦境。
    在他身旁横卧着一只巨大灵豹，显然是半个时辰以前突破禁制的那头灵兽。
    然而，此刻的灵豹似乎并没有丝毫伤人之意，只是静静卧在一边，如同一只慵懒的家猫。
    ??????

 正文 第四十二章 烂柯之子的传承

    在这迷蒙幻境并无时间计算，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刻或者一年。
    “啊??????你，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沉睡中的牧小乙猛然惊醒，顿时翻身坐起。
    “小乙，你怎么样了，感觉还好吗？”
    方圆秤的声音略显焦急。
    “这??????”
    牧小乙意识模糊，神色茫然，许久之后才想起什么。
    “方圆，我又做了那个梦了，你记得吗，上次我们在第三层空间内曾有什么东西让我失去意识，那时我就做了一个怪梦，刚才那梦境又出现了。我们??????我们这是在哪里？”
    “嗨，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是这只灵豹把我们带到这里的。”
    “哦，是它，”牧小乙愕然望向身旁那只一动不动的灵兽，有些语无伦次道：“这家伙不杀我们吗？”
    “吼！”
    灵豹微微睁眼，一声低吼后再次伏地入睡。
    方圆秤沉默不语，似乎有所预感，当即道：“小乙，我觉得我们大概在受人摆布，从头到尾都是人家的计策，不过很显然这些人并无恶意，他们先后引诱我们，现在又让这只灵兽引我们到此，应该是有什么目的的。”
    “引诱我们，这里是牧府烂柯山，如果说有人用计，那就只能是??????”
    “好了，嗯??????我们先别乱猜，你不是说做梦了吗，梦是什么样子的。”
    牧小乙无奈叹息道：“我总记得梦里有个小男孩，自称是‘烂柯之子’，他一直央求我做什么事，不过具体内容还是模模糊糊，我记不清楚。”
    “烂柯之子，这名字，难道是烂柯山的从前主人？”
    “我也这么想，烂柯之子，或许是牧家的前辈高人呢？牧家在千年之前偶尔占据烂柯山，那或许是从前的无名高手也不一定??????”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呢，总不能一直困在这里，嗯？这畜生，它??????”
    牧小乙愕然看着身旁的灵豹忽然站起，并且毫不犹豫地朝空间深处走去。
    “小乙，跟上它，我倒要看看这些人究竟玩什么把戏。”
    牧小乙无奈，只得步步紧跟。
    空间内全无坐标指使，牧小乙也不知走过了多少路程，忽然眼前一亮，只见一座栩栩如生的金色雕像矗立眼前。
    雕像所刻乃是一个看似不足十岁的少年，少年左手持一柄斧头，胯下则骑乘一头黄豹。
    “是他！就是他??????”
    牧小乙微微一愣，失声叫道：“我在梦里见到的就是这孩子，烂柯之子！”
    “小乙，快看，雕像上有字！”
    牧小乙急忙凝神，但见少年雕像之上果然有一片若隐若现的字符。
    “大陆西南，烂柯为王??????烂柯王享誉千年，膝下有不孝儿烂柯之子??????大劫一到，我父逆天而为，遭灵源反噬而亡，而后仇家来袭，一战落败，护山灵兽被夺，是为奇耻大辱??????愿有后来人传我父子衣钵，得报大仇，重扬烂柯威名??????”
    短短几句话似是这名为“烂柯之子”的少年死前匆匆写下，牧小乙看过一遍仍旧茫然不解。
    “烂柯王，烂柯之子，他们是父子吗？究竟是何等人物，他们和牧家又有什么关系??????”
    “烂柯王??????”方圆默默念叨，“从这几句话来看，这对父子大概是千年前的绝顶高手，后来遭逢大劫，又有仇家来袭，所以双双身亡，还有这‘遭灵源反噬’五个字??????小乙你记得吗，当初我就跟你说过这座烂柯山原本该是‘金土木三行山’，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金系灵气被人封印，不为外人所知，现在看来，应该与那次大劫有关。”
    “总之因为我本命属金，所以才会遇上这种事了？”
    “不错，我想不论在这对父子或者当今牧家人眼中，你都有极大的价值，否则没必要这样千方百计引你前来。”
    “那我究竟该怎么办。”
    “嘿嘿，不管怎样，先捡便宜再说，这位‘烂柯之子’可是有传承留下的哦。”
    “嗯？”
    方圆话音一落，眼前的金色雕像忽然若隐若现直至消失。片刻后，场中唯有一柄斧头、一枚彩色丹药，以及一本薄册。
    “后来之人得此‘小烂柯斧’可控制一部分灵源之力，本脉修士罕有人敌；此丹乃‘金土木三行绝品丹药’，如若修为不够，需谨慎服用，外加《烂柯秘典》一本，与烂柯斧相配，修为大成后是为新一代烂柯王??????”
    “哗！”
    这段字符在空中一闪而过，随即连那灵豹都转身投入虚空中，消失不见。
    牧小乙望着眼前的斧头、灵丹以及一本典籍，不由得茫然失神。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嘿嘿，小乙，先别管其他了，既然有此机缘那就顺其自然。”
    方圆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喂，你看看眼前这三样东西，这个什么‘小烂柯斧’，据我观察至少是‘金土木三行法器’中的上品之流，还有这灵丹、秘典都是同属‘三行’之列，这些都和烂柯山属性相符，放在外面都是无价之宝！不管怎样，先提升实力要紧，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呃??????”
    牧小乙回过神来，心知眼前的三样‘三行’宝物是何等珍贵，目光中一片火热。
    “也罢，关于此事的疑惑留待以后再说，我现在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嗯？可是，方圆，我现在??????”
    方圆似乎早猜到他的困惑，心念一动便将“小烂柯斧”和《烂柯秘典》收入体内，同时笑道：“小乙，你本命属金，修行《五行转轮诀》之后现在又有了‘五分土气’，现在有二行本命，也就是说你只要再往前一步修炼出几分木气的话，就完全可以动用这些传承了。”
    “修炼出木气？这可太难了，你不是说我只要修炼过《五行转轮诀》，每一步都比别人难上百倍吗？我在山元下品境界修行土气，至现在才转化出五分土，若要修炼木气，就得等到进阶山元中品，那时再由‘九分九土气’生出木属性，这还太遥远吧??????”
    “不错，按你现在的进展，即便进入更深层次修行，想要达到‘十分草木之力’，由土气饱和进阶山元下品是极难的，可是??????嘿嘿，有这颗丹药啊。”
    方圆秤笑道：“这可是‘金土木三行绝品灵丹’，其中的三行灵气绝对强大到超出你的想象，你只要将它服食之后，我会将其中的金灵、木灵暂且封存，利用土灵全力助你突破到‘十分草木之力’，那时你顺利转化出‘土气九分九’、进阶山元中品，则再利用其中的金灵、木灵。如果进展顺利的话，不出半年你就可以兼备‘金土木三行’灵气，继承这烂柯山传承不在话下！”
    作为一件远古五行法器，方圆秤的记忆以及本身威能或许损坏严重，但她对于修行之道的经验却几乎站在当时顶峰，无人能及，因而能在短时间内为牧小乙设定出最佳修行道路。
    牧小乙乍一听之下，也不由得佩服方圆秤见识超群，实在不愧为远古法器之名。
    “好，那我们还等什么，这就开始！”
    牧小乙即刻将那枚三行灵丹吞下，顿时察觉到体内肺脏（对应金）、脾脏（土）、肝脏（木）同时震动不已，几乎被浩瀚的灵气牵连震碎。
    “小乙别怕，你只管一点点吸收土灵，其他由我来应付！”
    话音一落，方圆秤即刻控制着金灵、木灵收入法器本身，暂时镇压，剩下的土灵则在牧小乙的小心控制之下一点点收入脾脏。
    ??????

 正文 第四十三章 苦修

    与此同时，遥远的烂柯峰山体核心。
    这是主峰的真正核心空间，山体第九层！也就是烂柯山山脉的灵源所在。
    世间任何一处灵山秀水都是秉承自然造化而生，饱含天地精华，孕育出各自灵源，而世间所有修士正是凭借着山水灵源所释放出的源源不断的灵气，才能日日修行，窥探天道。
    这第九层空间内的灵气已经浓郁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仿佛每一丝空气中都是一片灵气世界，随手一握就可以将灵气凝结成固体。这里的灵源压迫无比强大，整个牧府家族，有能力进入此地的也仅有区区十几人，而像是牧小乙、司徒惊雷或者即便是“四大峰主”、牧九之流，一旦进入此地便将立刻被压迫致死。
    修为达到某种高度的人就可以察觉，这种灵源之地已经接近大自然的核心秘密，与山水本身息息相关。
    空间正中央处悬空浮着一方金色巨鼎，巨鼎微微旋转，似乎每时每刻都在全力应对着什么。而如果牧小乙亲身来到这里，便会清晰地察觉到这片空间中有极为浓郁的金系灵气，而不是像之前那样一丝一缕，若有若无，这些金灵的来源便是那方巨鼎。
    “唰！”
    “唰！”
    一连数十道身影出现在巨鼎四周，观其周身气息无不是修为通天之辈，这其中就有近来主持大事的七长老。
    “啵！”
    此时，巨鼎之中忽然传出一声清脆的响动，而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伴随着这一声脆响，四周的灵源压迫竟然以分明察觉的速度削弱下来，虽然压迫之力依旧强大，却比刚才明显弱上三分！
    “怎样？”
    十余位牧府高手中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一望而知是德高望重之辈，此时但听他微微叹息道：“已经成功了吗？”
    众人默然不语，似乎犹豫不决。
    七长老微微苦笑，躬身道：“禀太爷，既然灵源之力削弱，想必的确是??????的确是成功了??????”
    “成功？嘿嘿??????我却觉得这是肥水外流，有损我牧府基业。”
    “老四，你！”
    “罢了，”老者一抬手，止住争执，“既然我等当初已经决定，就不要再优柔寡断，我们日后是定然要这孩子帮忙的，你们绝不可生出邪念去对付他！”
    “是，我等不敢。”
    短暂的议论，等到十余人各自离开之后，为首老者苦笑叹息：“这孩子??????原本以为你只是本命属金，可以略微帮到我们一些，却不料你隐藏如此之深，呵呵，几乎要鸠占鹊巢了??????无义啊，我们的计划到底是对是错呢??????”
    ??????
    无名空间。
    “啊??????好痛，方圆，这灵丹的药力实在太强，我还是有些扛不住啊?????”
    牧小乙面容扭曲，在竭力抑制痛楚。在他体内，五脏中的脾脏震动不已，仿佛时时刻刻要面临爆裂之苦，而与此同时，牧小乙周身的土灵之气正逐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强，他的修为实力也一路水涨船高。
    五分草木之力??????五分半草木之力??????六分，六分半??????
    “小乙，你再坚持，我已经全力控制土灵吸纳速度，你不会有事的。”
    方圆神色忧急，同样紧皱眉头。
    自从来到这片未知空间后，牧小乙便得到了那位“烂柯之子”的三样传承至宝。
    一柄位列“金木土三行上品”的法器“小烂柯斧”，一颗“金木土三行绝品”的灵丹，以及一本三行功法《烂柯秘典》。
    这其中“小烂柯斧”和《烂柯秘典》需要三行本命，牧小乙暂时无缘动用，所以被方圆秤收入体内，而后，牧小乙吞食那枚灵丹，靠着方圆秤暂时压制其中“金、木”灵气，开始全力吸纳土灵。
    按照方圆秤的计划，这枚三行灵丹中的土灵足够牧小乙一路修行至“土气九分九”的境界，那时力道臻至“十分草木之力”，便可依据《五行转轮诀》转化木气，踏入山元中品。
    《五行转轮诀》乃修行至宝，每一次进阶都必须伴随着一次本命转化，虽然比起寻常人来说艰难万倍，却也由此可见其珍贵之处。因为一旦牧小乙踏入山元中品，就代表着他至少具备“十分草木之力”，本命属性成为“金土木”三行！
    而等他日后一步步迈入山元上品，山元大成，达到山元境圆满状态，则意味着自身本命五行俱全，力道将臻至可怕的“五十分草木之力”。以山元境实力拥有如此力道，这绝对是前无古人！放在整个方圆大陆上都不会有第二个！
    “这枚灵丹实在不错，虽然还仅仅是三行丹药，不算太过珍贵，然而其中的土灵着实浑厚，依我看即使在帮助小乙进阶之后，仍可以留下一部分药力。”
    方圆一边全力帮助牧小乙疏通灵气，一边这样细想着：
    “还有，我体内那柄‘小烂柯斧’非同小可，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是那位‘烂柯之子’将一部分灵源之力封印在其中，虽然不多，也至少有三成左右??????三成灵源，如果小乙能祭练成功的话，在这牧府之中绝对罕有人敌??????‘烂柯王’、‘烂柯之子’这对父子留下传承希望报复仇家，这也罢了，可是如今的牧府高手到底对小乙打得什么算盘，这灵源之力总不会拱手相让吧??????罢了罢了，这一切还要等以后再说，还是先顾眼前吧??????”
    “啊??????方圆，还没有好吗，我都要被憋死了！”
    “小乙别急，你现在才吸纳了一小部分土灵，力道仅仅是‘七分草木之力’而已，离‘十分草木之力’还早呢。”
    “呃??????”
    牧小乙脸色紫涨，全身冷汗直冒，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要被这突如其来的磅礴土灵胀裂。
    “好??????好，小爷认了，有多少都只管来吧，‘土气九分九’‘十分草木之力’，这才是第一道坎而已，我就不信我迈不过！”
    ??????
    时光流逝，在这未知空间中根本不知道过了多少时日，牧小乙全身心投入到修行之中，虽然无时无刻不在忍受剧痛，但自身实力却也一步步飞涨着。
    七分草木之力，七分半草木之力???????八分，八分半??????
    伴随着力道增长，牧小乙的本命属性也在一步步渐变。
    “三分金，七分土”???????“二分金，八分土”??????
    《五行转轮诀》的属性转化之能极为逆天，乃是一门源自远古的绝顶奇功。
    寻常人生来便注定了自己的五行属性，有的甚至微弱到让人忽略不计，又谈什么属性转化？
    可如今，牧小乙的的确确实在转化属性，一步步朝“土气九分九”迈进??????

 正文 第四十四章 荣火儿的心意

    碧绿草原，烂柯峰第二层空间之内，七千多牧府子弟都在安静修行，希望在三个月主峰开放期内得到最大收益。
    距离之前那次灵豹出世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当日千人大战灵豹、最终牧小乙被擒失踪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让许多牧府子弟扼腕叹息。
    一个月来，牧小乙毫无音讯，虽然七长老承诺全力搭救，但众人心知牧小乙不是被灵豹所杀，就是被更深层次的灵源之力压迫致死，几乎没有生还可能。
    此事让司徒惊雷、土一浩等有情有义之辈耿耿于怀，至今难以释然，可毕竟事情毫无头绪，他们无力帮忙，所以时日一久便也无可奈何了。
    众人之中唯有一人不同。
    那便是一个月以来每日静坐于薄膜禁制前的那个红色身影，荣火儿！
    此时，不远处几个牧府子弟偶尔望向这边，不由得摇头叹息，此女性格倔强，根本丝毫不听人劝??????
    时至今日，荣火儿对牧小乙的心意已经引起许多人注意，众人明知荣火儿身份非凡，况且实力超绝，乃是新一代牧府后起之秀，因而眼见她失意至此，不由得心怀不忍。
    一个月以来，司徒惊雷、土一浩，乃至于那位同为女子的瑶市峰尤然都曾来劝过她，但荣火儿始终不为所动，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薄膜禁制。
    “七长老，情况如何？有消息吗？”
    “七长老，爷爷在哪里，我要见他！”
    一次次询问无果，荣火儿甚至无心修行，就这样每日盼着从禁制那边走出那个每日嬉皮笑脸、乐观天命的男子。
    有谁知道，这个性烈如火的女子其实极为敏感，因为半年前入道峰的测试风波，在她心里早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
    ??????
    未知空间。
    长时间的修行过后，至今牧小乙的情况逐渐稳定下来，灵气入体的痛楚还在，但在方圆的控制之下已经越来越弱。牧小乙开始全力投入到修行之中。
    整个空间内充斥着褐色灵光，土系灵气弥漫，极其浓郁。
    “九分半了??????”
    牧小乙口中念叨，微微一动念便在头顶接连凝结出九道灵气团，除此之外还有一团朦朦胧胧的土灵正全力凝聚。
    “我体内的土气也已经达到九分，现在的本命属性是‘九分土，一分金’，只差最后一步了??????方圆，你不必控制了，让所有土灵都进来！”
    “啊？这??????”
    方圆微微一愣，随即释然道：“也好，你能忍住就行。对了，小乙，这些木灵足够支持你突破山元中品，还会剩下一些，不过一旦你进阶之后，依据《五行转轮诀》的功法，你就不能在修行土灵，而是‘水火木’其中一种，现在看来当然是木灵了，所以你必须将剩下的土灵交给我，知道吗？”
    “嘿嘿，这我明白，你也可以趁机修复嘛??????好了，我们开始！”
    “是！”
    方圆心念一动，顿时放开所有对土灵的遏制，使其毫无阻碍地涌向牧小乙的脾脏。
    “哼??????”
    牧小乙有了心理准备，倒也能暂时忍住剧痛，随即全身心投入到土灵吸纳之中。
    “九分六??????九分七，九分八??????”
    当自身本命属性达到“土气九分八”的时候，似乎一切都面临一个缓冲点，最终目的就在眼前却迟迟难以跨过。
    牧小乙听从方圆嘱咐，平心静气，依照《五行转轮诀》功法按部就班。
    又不知过了多久，空间内忽然传出一声脆响，仿佛是一瓶水溢满将瓶盖顶落，与此同时，整片空间似乎被某种自然规则轰击破裂，消失无踪??????
    主峰第二层空间，此时距三月期限已经剩余仅仅三天，所有人都在全力修行，一刻都不愿浪费。
    唯有荣火儿一人依旧独自静坐于薄膜禁制之前，双目失神，早没了往日的神气。
    “小子，我不相信你这么短命??????要是这样，还不如那次在入道峰我就把你扔下山去??????”
    荣火儿自言自语，心境越来越向下沉。
    “荣火儿！你就打算这么一直坐下去吗？你也算是我牧府主子，岂能为一个下人失去身份！”
    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含怒呼喝，荣火儿一动不动，即使不转过身去都能猜到此人是谁。
    “十三少爷，今日来此又有什么见教呢？我想你不会无缘无故又来找我吧。”
    荣火儿语气冰冷，直指身后的牧十三意图不轨，绝不是简单地同情劝解。
    牧十三一身白衣站在荣火儿身后，面容阴狠，显然正在盛怒之中。事实上，自从牧小乙失踪之后，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便一直来此地骚扰荣火儿，其意图人尽皆知。
    “好！火儿师妹，既然你挑明了，我也就不再藏着掖着。我几次三番来找你都是为了我的‘土虎印’！自从那狗奴才失踪以后，我在第二层空间内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土虎印’，甚至我摆脱第三层、第四层的师兄们帮忙，他们也说没有找到，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哼，这有什么奇怪，你的‘土虎印’早已经输给了小乙师弟，他现在失踪，法器自然也跟着不见了。”
    “不！那狗奴才即使死了，可法器不会损坏——”
    “你说什么！”
    “你！好，好，那小子生死不明，如果将法器遗落，那么就必定还在烂柯峰山体内，我不可能找不到！除非是另有隐情！”
    荣火儿神色不动，冷笑道：“什么隐情。”
    “哼！当日那小子、火儿师妹你、还有合泽峰那个土一浩离得最近，我想大概是他趁机把法器交给你们了吧??????那个土一浩我去找过他，他说没有，我料他也不敢骗我，这样的话，可就只剩下火儿师妹你了！”
    “牧十三，你大概得了失心疯吧，当日小乙师弟是被突然捉走，他怎么有可能把法器交给我！”
    “哼，”牧十三冷笑不止：“别人或许不可能，可你却不一样，现在人人知道这批入道峰弟子中以你和那小子最为杰出，现在他失踪了，你又如此牵挂，可见你们二人??????哼，丑话我也不多说了，你看着办吧，如果不把‘土虎印’归还，我牧十三决不罢休！”
    “牧！十！三！那你就来试试！”
    猛然间，荣火儿全身灵气暴涨，在浩瀚的褐色土灵中涌现出她招牌性的那一分火气，这份火气与其说是她的本命属性，倒不如说是她被牧十三的侮辱彻底激怒，不死不休。
    “喝！《焦土秘法》，凤凰浴火！”
    此时，荣火儿终于将她长期以来不为人知的强大功法施展出来。
    《焦土秘法》，土火二行中品，乃是牧家太爷为荣火儿量身打造的一门强大功法。纵然如今的荣火儿根本没有修行过火系灵气，却依然能凭借自身的“八分火命”激发出强大威力！
    一招祭出，荣火儿全身闪烁着红色、褐色两种光辉，整个人如同浴火重生的凤凰般冲向牧十三。
    “哼！”
    牧十三虽然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一招惊吓，但他本身毕竟是整个第二层空间的三甲高手，论境界，他是山元圆满，比荣火儿的山元大成高出一层，论实力，他有接近“十一分草木之力”的可怕力道，比荣火儿“九分半草木之力”强过许多！
    “可笑！以为你是二行本命，就真的能压制得住本少爷！本少爷不信！《龙虎诀》，土虎式，万兽之王！”
    褐色灵气闪烁，霎时凝结为一只斑斓巨虎，翻身一个扑咬便将荣火儿攻势抵消。
    牧浮光曾得龙虎山传承，而这套《龙虎诀》便是浮光峰众子弟的招牌功法，虽说因为功法残缺，这套功法如今只是一行中品之流，但以牧十三的强大实力，对付荣火儿似是而非的二行功法，却绰绰有余。
    世间修士，原本本命属性越多，其修行前景越加广阔，就比如身具“水木”二行本命的司徒惊雷要稳稳压制牧十三一头，可若要一概而论分出高下毕竟不太客观。
    就比如眼前的荣火儿因为无法发挥出自己的本命优势，所以不敌牧十三的强大，局势处于下风。
    “轰！”
    一声巨响，荣火儿身形一挫，被击落地面，但她本性要强，岂肯认输，这便重整旗鼓和牧十三斗了起来。
    两大高手相争，威力何等强大，即刻便将所有第二层子弟惊动。
    这些人虽在局外，却能明了其中内情，人人知道是牧十三向荣火儿强行索取“土虎印”，二者大打出手。
    “唉??????这场打斗算是无解了，荣火儿钟情于死去的牧小乙，岂容十三少爷满口侮辱，而那牧十三又是个无法无天的家伙，这??????”
    “嗯？司徒师兄不在吗，有他在场，没人敢放肆的。”
    “嗨，不巧，司徒师兄刚刚被人传唤，说是万和师兄已经从里层出来回到万和峰，所以他要去探望一下。”
    “这??????荣火儿虽强，可无论如何打不过十三少爷，我们要不要出手？”
    “谁知道呢，还是静观其变，说到底不过是一时意气相争，难不成牧十三真敢在这里行凶？”
    “说的也是??????”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强势出现

    “荣火儿！‘土虎印’原本就是本少爷之物，我好意来取，你还是不还！”
    “哼！莫说‘土虎印’不在我这里，即便真的在，那也是我小乙师弟的东西，绝不可能任你强夺！”
    “你！给脸不要脸！山中独虎！”
    “火焰山顶！噗！”
    二者言语不和，打得不可开交，可荣火儿毕竟实力逊上一筹，不到片刻便受伤吐血。
    下方众子弟眼看事情闹大，顿时出言劝解。可牧十三宛如发疯般一气强攻，竟然手底不留丝毫余地。
    荣火儿受伤颇重，几乎失去意识，然而她的眼神依旧若即若离地盯着那片灵气薄膜。
    “不好，火儿师妹危险，我们出手！”
    “轰！”
    正当下方众子弟准备出手援救之时，一声碎裂般的巨响从天际传来，众人只见顿时有无数空间碎片洒落，一个男子身影正摇摇摆摆地从高空落下。
    男子虽然狼狈之极，但脸上含笑，似乎为某些事而欣喜不已。
    然而半空中的情景立即让他大吃一惊：“火儿师姐，你！嗯？”
    男子的目光由疑惑变为诧异，再变为惊怒，随即含怒看向对面的牧十三。
    此时的荣火儿早已快失去意识，只是在眼前男子出现的那一刻微微一笑。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哪有那么容易死??????”
    “牧小乙！是他，他还没死！”
    与此同时，下方众子弟个个大喊大叫起来??????
    高空中无端落下之人正是失踪一个多月的牧小乙，当日他被灵豹擒去，人人以为是到了更深层次空间，可事实上那片未知传承空间竟然是隐藏在第二层空间之内！
    片刻前，未知空间破碎，牧小乙惊骇跌落。虽然一时措手不及，但是依旧忍不住满怀欣喜，因为就在刚才，他已经顺利突破！
    山元中品，本命属土九分九，“十分草木之力”，如今的牧小乙比之一个多月之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此时他体内的脾脏之中充斥着无比饱和的土灵，灵光闪烁，仿佛抬手间就能驱使无数土气。
    从“金命九分九”到如今“土命九分九”，刚刚经历过的一次属性转化乃是牧小乙修道之路上的第一次成就，这怎能不让人欣喜若狂！
    然而，乍逢惊变，当眼前的荣火儿受伤晕倒，一旁的牧十三杀气腾腾之时，牧小乙满怀欣喜瞬间化为乌有。
    “牧十三，你干什么！”
    牧小乙将跌落的荣火儿及时接住，双目中如同要喷出火来。
    “你，你还活着！”
    “他还活着！”
    “快，快通知七长老！”
    霎时间，在场众人根本无心管这段纠葛，而是为牧小乙的突然现身吃一大惊。在他们看来，这无异于天方夜谭。
    牧十三从杀气中惊醒过来，同样满脸错愕，不过紧接着他切齿冷笑道：“好，你活着也好，今日司徒惊雷不在，我看有谁能阻止我取回‘土虎印’，小子受死！”
    “土虎印??????”
    牧小乙霎时明白事情原委，他默默以灵气将荣火儿托运至地面，心中安静得可怕：“也好，我苦修一个多月，今日便拿你试试功力，和浮光峰的最终赌约还有两年多，在和牧浮光交手之前，先把你料理了吧??????”
    “《龙虎诀》土虎式，虎啸山涧！”
    牧十三率先出手，接近“十一分草木之力”杀意浓重，几乎是要一击毙掉牧小乙，在他看来，即使自己真的杀掉这个奴才，至多也不过是受到一些家族惩罚而已。
    然而??????
    “轰！”
    如同一只满载火药的木桶被引燃，空气中瞬间充斥着无数暴虐土灵，土灵凝聚的力道比牧十三略有不如，但已经相差不远。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牧小乙头顶一一闪现出十道磅礴灵气团，象征着山元境的某种极限。
    “又是这小子，嘿??????十分草木之力，他还是人吗??????”
    “虽然进阶到山元中品境界，可怎会一路冲到这种极限地步??????”
    接二连三的惊讶让众人微微麻木，与此同时，第二层空间内当空悬挂的浩然长卷上一个名字正以不可思议的步伐跨越向前。
    第六千一百零二名??????第一千名???????第二十一名??????第四名！
    当“入道峰牧小乙”六个字最终落定，它的上方恰好是“浮光峰牧十三”，虽然并未能超越，但在众人看来已经是一种极大的讽刺。
    想起一个多月前，牧小乙对牧十三而言还如同一只蝼蚁，那时的他只不过凭借一件厉害法器才占得上风，而如今，仅仅一个排名的差别，是否已经意味着他终于有了和这位少爷正面抗衡的能力？
    众所周知，在整个第二层空间内，能超脱“十分草木之力”的子弟唯有三人，也就是司徒惊雷、尤然、牧十三这前三甲，在他们之后的诸多子弟虽然实力不弱，却个个被卡在这一极限之外不能前进，除非突破道山形境界。
    而今，牧小乙历经千辛万苦走遍山元下品这一次属性转化，体内的土灵实在已经饱和到再不能多加一分一毫的地步，名副其实的“十分草木之力”，再踏前一步便是修行木灵，此时的他位列第二层空间第四名可以说当之无愧！
    “陷地诀，不见天日！”
    天际间忽然出现一片迷蒙褐色，仿佛瞬间被乌云笼罩，紧接着一道人影以不可思议地速度前冲向正满脸惊骇的牧十三。
    “方圆，领域！”
    “土虎印，领域起！”
    早在未知空间内，当牧小乙实力突破至一个新境界时，方圆便将暂时压制的土虎印器灵放出，任由牧小乙祭练，正式成为这件绝品法器的主人。
    如今，牧小乙自知自身实力虽然不同往日，当比之牧十三尚有一定差距，因而心念一动，立即将方圆秤、土虎印两件法器的领域一齐释放。
    相当于两件绝品法器叠加的土灵领域，即便是山形高手陷身其中也绝对难以移动分毫！
    牧小乙根本不打算和牧十三纠缠，而是一出手就是雷霆之势，务必要狠狠教训此子一番，令他在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记忆！
    “火儿师姐，看我为你出气吧??????”
    “轰！”
    土灵领域一出，牧十三刚刚凝聚成形的猛虎瞬间崩散，随之被转化为单纯土灵被领域吸收，而牧十三全身受缚，难以移动分毫，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牧小乙袭来。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永不磨灭的教训

    “狗奴才，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牧小乙毫不犹豫，直接一记重拳击打在牧十三脸颊之上，“十分草木之力”的可怕力道完完全全落实，牧十三口中喷血，牙齿脱落两颗，顿时狼狈不堪。
    “这一拳是代所有牧府长辈打你，教训你纨绔成性、无法无天，不知悔改！”
    “混蛋！狗奴才，我杀了你！！！！”
    牧十三耻辱欲死，几乎要生吞了牧小乙，但在土灵领域压制之下连微微喘息都变得困难。
    牧小乙丝毫不为所动，继续狠狠盯着牧小乙，又是迎面一拳。
    “这一拳是代三少爷牧浮光打你，你明知我和他有君子之约，立下三年期限，他也曾明言三年之内不会找我麻烦，但你贪婪成性、心胸狭窄，一再与我为敌，实在是丢光了三少爷的脸面！”
    话音一落，牧小乙再次出拳，着着实实落在牧十三胸膛之上。
    “第三拳，为我入道峰师姐荣火儿打你！火儿师姐身份高贵不亚于你，你没有丝毫谦让之心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因我之事迁怒于她，你当我入道峰子弟都是好欺负的吗！”
    “噗！”
    牧十三实力虽强，但在牧小乙近乎蹂躏的攻势下接连受伤，此时嘴角、脸颊、胸膛处满是血迹，即便没有领域压制也失去了动手能力。
    下方，众子弟目瞪口呆。
    事实上，当牧小乙活着出现的那一刻，整个第二层空间就已经被彻底惊动，几乎所有子弟都聚集在这里观望。
    牧小乙不可思议的实力进展、让人望尘莫及的实力排名固然让他们骇然，可是最震撼他们内心的却是眼前的这一幕场景。
    牧小乙一次次动手出拳，牧十三则如同落水狗般任人宰割。此时有谁相信牧十三贵为牧府少爷，而牧小乙只不过是一个有幸入山的世俗奴仆。
    “第四拳，为我自己打你。原本我敬你是牧府少爷，即使被你无礼打压也不愿太过计较，可是你言辞不检点，一口一个‘狗奴才’侮辱我，又依仗主子的身份狠下杀手，简直混账至极点，是可忍孰不可忍！牧十三，今日我便告诉你，修行世界，强者为尊，从我牧小乙踏入烂柯山的那一刻，我就不再把自己当做下人，而是和你们一样有希望窥探天道的天之骄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牧小乙绝不忍气吞声！”
    “轰！”
    浓郁至极的褐色土灵凝聚在牧小乙拳头之上，拳风过处，牧十三激起内伤，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狗奴才??????你??????”
    “噗！”
    与其说是被牧小乙打伤，不如说是牧十三屈辱无比，急火攻心。
    众人但见他霎时被牧小乙击出领域范围之内，意识已失，倒地不起。
    “够了！”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但见一位气势入山的老者已经从薄膜禁制中迈步而出，正是实力超群的七长老。
    “七长老??????他来了，完了，牧小乙这小子以下犯上，当众侮辱十三少爷，牧府老爷们饶不过他??????”
    眼见牧十三倒地不起，其实在场所有子弟无不心中雀跃，他们多年来受此人凌辱欺压，恨不得有人能教训他一顿，今日牧小乙出手实在是大快人心，不过七长老的出现让所有人气息一滞，不由得为牧小乙担心起来。
    在他们看来，牧十三毕竟是带有牧府血脉的少爷，何况天资不错，一定不容别人任意欺辱。
    “够了！”
    七长老冷然一声断喝，以灵气之力遥遥将牧十三拖至眼前，细心查看伤势之下立即从怀中取出几颗药丸送入他嘴中。
    “牧小乙，你当真要杀了十三吗！”
    “弟子不敢，”
    心中怒气已消，牧小乙也不免心中揣揣，不过眼见地上的荣火儿昏迷不醒，当即冷然道：“弟子曾和十三少爷有些矛盾，此事众所周知，如果十三少爷来找我麻烦，这本就已经触犯我牧府不可欺压入道峰子弟的规定，何况他竟敢趁我不在迁怒于荣火儿师姐，将她打伤晕倒，弟子虽然无心伤及十三少爷性命，但一时气不过，所以出手讨个公道。”
    牧小乙此言十分得体，让人无可反驳。
    七长老微微叹息，随即惊叫道：“荣火儿她也受伤了吗？”
    “正是，荣火儿师姐深受老太爷眷顾，她若有什么事的话??????”
    七长老默然不语，又一个闪身跃到荣火儿身前查探伤势，送入几颗丹药后微微吁了一口气。
    “她没什么大碍，你将她送回入道峰休息几日即可，”七长老微微皱眉道：“牧小乙，此番你不但能在灵豹手下逃得性命，更遇到机缘将实力提升至此，实在不易，按理说我本该赏赐你些什么，不过你今日殴打十三毕竟犯下过错，功过相抵，我也不说什么了，你好自为之吧。”
    “是，弟子领命！”
    牧小乙微微躬身，恭送七长老。
    七长老怀抱牧十三从他身前匆匆走过，然而当双方相错的那一刻，七长老忽然会心一笑，以传音之术笑道：
    “小子，干得不错，前途光明，我看好你??????不过今日你伤了牧十三，二太爷大概不会放过你，他是当今老太爷的堂弟，连我都得尊称一声叔叔，再加上此人心胸狭窄、不顾大局，只怕他会出手加害，你多加小心??????”
    “呃??????”
    牧小乙微微一愣，随即会意道：“多谢前辈告诫，小乙铭记于心。”
    “嗯??????”
    眨眼间，七长老消失在第二层空间之内，看方向大概是要离开主峰山体。
    牧小乙在半空中怔怔立了许久，忽然向方圆道：“方圆，你听七长老的话音，什么‘干得不错’，是否在向我肯定之前的那回事的确是他们有意为之？”
    “啊？什么啊??????”
    方圆自从帮助牧小乙苦修之后就变得懒洋洋的，因而也丝毫没将什么事放在心上：“你管他呢，反正是你自己实力提升了，就算他们有所图谋也不大可能害你的??????喂，你才刚刚突破境界，暂时不宜急于修行，这几天就不要在这里呆着了，我们去外面休息几天，等到一段时间后你还得开始修行木灵，要知道整个山元中品境界内，你要从‘十分草木之力’一直冲到‘二十分’！”
    “哦，”牧小乙无可奈何道：“反正荣火儿师姐也需要会入道峰修养，我们这就走吧。”
    主意已定，牧小乙即刻将晕倒的荣火儿抱在怀中，随即一步跨出第二层空间??????
    短短片刻，所有当事者先后离去，留给在场众子弟的唯有一片震惊：
    “怎么，牧小乙打伤十三少爷，这就算完了？七长老简单一句功过相抵，居然不给他任何惩罚？”
    “这??????此事的确离奇，不过我听几个师弟说过，早在第一层空间内牧小乙和浮光峰争斗的时候，七长老就明显偏袒他，看来这小子似乎并不是我们想得那样简单，他来历不凡也不一定呢??????”
    “说到底，最不可思议的还是此子的实力进展??????当真可怕至极??????”
    碧绿草原，所有人都瞩目于浩然长卷上那个隐隐闪烁的名字：
    “第二层空间第四名，入道峰牧小乙！”
    ??????

 正文 第四十七章 牧太爷的造访

    深夜，牧府烂柯山主峰之外。
    当牧小乙一步踏出山体空间，天上已是繁星点点，明月照人。回想起三个月以来在山体空间中的苦修，牧小乙心中苦乐参半，微微感慨一番，这就怀抱着荣火儿向入道峰飞去。
    ??????
    入道峰山顶广场，王修、卢泽坤等六人刚刚从悬崖边上静坐回来，准备休息。
    说起来，当日测试合格的八名子弟中，荣火儿地位不凡，早已注定是牧府新一代杰出人物，牧小乙则异军突起，短短半年之内不但成功入道，更在近期主峰开放之际闯下赫赫名声。唯有王修这六人因为天资一般，尚自苦苦挣扎在山元境边缘。
    “唉??????半年之期眨眼即过，我却依旧未能踏足山元境，好在近几日修行时感悟颇多，大概可以吸纳灵气入体，应该不远了??????”
    王修一边回房，一边心中苦叹。
    “唰！”
    一道人影从高空落下，稳稳站在广场中心，来人是个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少年，怀中还抱着一个全身红衣的女子。
    “什么人！”
    半年修行，尽管王修等人进步艰难，但还是具备了远超常人的试听能力，此时瞬间发出警觉。然而，当他们看清眼前二人的模样时，却不由得呆滞片刻。
    “牧小乙，你??????还有荣师姐?????你们??????”
    故人重逢，心境大变。这三个月以来，王修等人虽无缘进入主峰修行，但牧小乙接连几次闯出的名声何等之大，即便是他们六人也早已听说。
    入道峰牧小乙！牧府新一代杰出子弟，天资纵横，福运绵延！所有人都给他极高评价，甚至追忆起当初和牧浮光的三年赌约，众子弟也不免心想，即便牧小乙获胜的几率极为微小，但他至少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一想到此处，王修六人不免心中揣揣，不敢多出一言。
    另一边，牧小乙得见故人，却并未将当初一些小矛盾放在心上，直接问道：“各位，青河叔在山上吗？”
    “啊？不，不在，青河前辈这几日外出办事，始终没有回来。”
    “哦。”
    牧小乙不作他想，这就抱着荣火儿走回房中。
    ??????
    深夜，牧小乙静坐休息，三个多月的苦修让人身心疲惫，修行之苦也就罢了，可是这其中偏偏出了许多节外生枝之事。
    牧小乙回想起重重磨难，一时无奈，一时心感侥幸，无论如何，自己竟然在三月期限内突破山元中品境界，还得到那份珍贵的“烂柯之子”传承，一切都是值得的。
    月光洒落，牧小乙心念一动，只见自己体内显现出一团若有若无的灵气。
    “山之元形”！
    作为整个山元境内的境界标志，“山之元形”并非像寻常体内灵气一般吞吐不定，而是从来都若有若无，只有在进阶之后才会显现出某种特征标志。
    牧小乙隐隐记得当自己还身处山元下品境界时，体内的“山之元形”朦朦胧胧，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金黄色，那是因为当时自己本命属金。而现在看来，这团“山之元形”却呈现出浓郁褐色，象征着牧小乙土灵大成。
    “嘿嘿，转！”
    牧小乙心念一动，立即运转《五行转轮诀》功法，只见“山之元形”中的褐色逐步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金光逐渐增多。
    与此同时，牧小乙的本命属性也在暗自转化。
    “土命九分九”??????“九分土，一分金”，“八分土，二分金”??????
    《五行转轮诀》最大的逆天之处就是能让人修行大成之后任意转换本命属性，此时的牧小乙虽然距离“修行大成”远远不够，却已经能在“金土”二行间任意转换。
    “哈哈哈哈??????下一步就要修行木灵了，木灵对应肝脏??????等休息几天吧??????”
    牧小乙微微凝神，转头看向身旁的荣火儿，但见她神色安宁，虽然仍在昏迷之中却气息绵长，可见伤势没有大碍。
    “我刚刚从第二层空间出来的时候似乎听见有人议论我们两个，好像我失踪这一个月来她一直等我，这??????她??????”
    牧小乙毕竟年少，一想起这等男女敏感之事忍不住慌了神，一时间胡思乱想。
    “嗒。”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脚步声。
    “嗯？什么人！”
    此时的牧小乙耳目何等敏锐，来人虽然并未掩盖来意，但深夜冒昧，恐怕来者不善。
    “嗤！”
    一瞬间，强大的土灵领域横扫而出，将以房屋为中心的数十丈方圆都笼罩在内。这不是源自法器的灵气领域，而是修士修为达到一种境界后的自然手段，当然这种领域比之法器远远不如，仅仅有些探查环境的小用途。
    土灵领域无差别覆盖，按理来说定然可以察觉到来人的存在，可此时的牧小乙眉头紧皱，硬是没有丝毫感应。
    明明来人就在附近，却偏偏难以察觉得到，仿佛此人在一瞬间凭空消失，或者??????他竟然能与土灵领域溶于一体！
    “小乙小心，”方圆的警告声及时传来：“此人身上的气息若有若无，灵气波动似是而非，能将修为臻至如此地步的必然是真正高手，你万万难以匹敌！”
    “什么？是山形境？山体境？”
    “不，是更高，我们不可轻举妄动??????”
    牧小乙愕然。
    “呵呵??????”
    就在牧小乙万分紧张的时候，门外的苍老话音由远及近：“小娃儿实力不错，难怪能在山里闯出点名头，放心，我来是为了带火儿这丫头回去。”
    房门开处，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老者出现在牧小乙眼前。
    此人须发皆白，长须及腹，面目和蔼慈善，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火儿??????”牧小乙微微一怔，随机心中猛地想到什么，忍不住低呼一声：“你，你是??????老太爷！”
    荣火儿与牧府老太爷有亲，此事众所周知，因而当这老者出现之时，牧小乙能瞬间猜出其身份。
    当今牧府的太上家长，家族嫡系长者，牧府家主亲生父亲，也就是牧九少爷的亲爷爷！
    论辈分，此人在全族最高，论实力，据说只有他那位家主儿子比他略高一筹，此人在整个牧府的地位之高可见一斑！
    “不错，是我，”身份被说破，牧太爷毫不惊讶，而是顺手将昏睡的荣火儿抱起，微笑道：“多谢你照顾火儿。让她受伤是我粗心了，枉她叫我一声爷爷??????”
    牧太爷脸上流露出的溺爱神色让牧小乙心中一惊，看来传闻不假，荣火儿与牧太爷关系匪浅，即便是直系亲属也不无可能??????
    “呃??????既然老太爷来了，火儿师姐就交由你照顾了，弟子不敢居功。”
    “嗯，”牧太爷微微点头，随机忽然神色一变，转头笑道：“你叫牧小乙是吗？是小九那孩子的朋友？”
    “不错，弟子不才，有幸能入山修行，我??????”
    牧小乙一想起自己近日来闹出的风波，尤其是殴打牧十三一事，就不免心中揣揣，心想这老爷子今天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你不必拘谨，”牧太爷似乎看穿他心中所想，当即笑道：“你的事我听说了，不但年轻有为，而且处事得体，牧府能有你这样的子弟很幸运。嗯??????哈哈，其实子弟之于牧府，牧府之于子弟，这二者本就是相互依存，我们给你提供修行资源，日后也盼望你能为牧府出力，你说对不对呢？”
    “哦，当然！若有效力之处，小乙义不容辞。”
    牧小乙似乎隐隐明白牧太爷的画外之音，当即忍不住问道：“太爷，那日我被灵豹捉去，曾经得到一份——”
    “哈哈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牧太爷忽然放声大笑，打断牧小乙话头道：“你不必想太多，总之还是那句话，子弟和牧府相互依存，你不会吃亏的。呵呵，罢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话音一落，牧太爷似乎心情大好，当即抱着荣火儿走出房门，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牧小乙怔怔站了一会儿，忽然激动道：“方圆，看来没错，当日之事的确是牧府有意为之，他们对我——”
    “嘿嘿，小乙不用多想，一切尽在不言中。”
    方圆呵呵笑道。
    ??????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奖赏大会

    转眼间三天已过，当日便是烂柯峰开放三月的最后期限。
    这三天来，牧小乙一直待在入道峰休息，既为了巩固根基，也为准备下一步修行木灵。
    从土灵突然转到木灵或许有些不习惯，但牧小乙早在山体空间内时便曾得到不少木灵草，何况体内还有那枚“金土木三行绝品灵丹”的药力保存，想来一旦开始修行，还不至于手忙脚乱。
    牧小乙休息之日，其实绝大多数牧府子弟还在主峰内苦修，只是在昨天夜里才被牧府长老们勒令退出。
    随着两万余子弟退出主峰，人多口杂之下，这三个月来主峰空间内所发生之事一夜之间传遍牧府。
    这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无疑是“入道峰牧小乙”六个字，从第一层空间内赌赛胜过寇明、第二层空间掠夺灵草引来各峰围攻、与牧十三赌斗法器获胜，乃至于被灵豹捉去不死反而实力大增成为第二层空间第四名，这一系列风光之事为牧小乙披上一层传奇色彩，使他成为眼下牧府众子弟中的风云人物。
    耳闻目睹之下，牧小乙略感无奈，然而真正让他产生兴趣的却是另外两件事。
    其一，经过三个月苦修，众子弟无不修为大进，第一二层空间尤可，据说在更深层次空间内经常有子弟突破境界，实力暴涨。
    毫无疑问，这一切都归功于山体空间靠近灵源之力，然而由此引发的疑问是，既然主峰修行对众子弟如此有益，为什么从前牧府很少开放主峰呢？
    其二，据说当日初次进入山体空间，众子弟中实力最高的“四大峰主”以及牧九五人都可以进入到第六层空间修行，三个月内，“北万和”、牧九最先突破到第七层空间，其余“东浮光、西绮兰、南瑶市”三人紧随其后。然而正当五大高手想要突破至第八层空间时，牧府众长老却一致阻拦，声称第八层空间绝不可以进入。为此，“北万和”甚至和其中一位长老起过冲突，直至大打出手。
    此事最后不了了之，五人最终未能进入第八层空间修行，而牧府长辈也从始至终没有给出过解释??????
    当牧小乙听到这两则消息后，首先想到的便是诸多牧府隐秘之事。
    “牧府烂柯山原本是‘金土木三行’灵山，这一点我已经确定，只不过因为山中金灵被封印，所以表面看来是‘土六分，木四分’的二行山，这一点是否与牧府长期关闭主峰有关呢??????还有，‘烂柯王’‘烂柯之子’这父子二人的传承究竟怎样落入牧府之手，‘烂柯之子’的传承被我所得，那‘烂柯王’呢，当年的所谓‘大劫’‘仇家’究竟是指什么??????”
    心中想不通，牧小乙无可奈何，只得暂时放下。今日是牧府的奖赏大会，要在烂柯峰山脚对此次修行有成的子弟给予奖励，牧小乙清晨起来，还要赶去参加。
    “唰！”
    就在此时，天际间忽然闪过一道灵光，一个玲珑少年出现在牧小乙眼前。
    这少年年纪与牧小乙差不多，但周身涌动的气息却比牧小乙强上百倍不止！
    刚一见面，二人各自欢喜大叫，热烈拥抱在一起。
    “小乙，好久不见！”
    “呵呵，小九，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来人正是当今牧府中五大杰出子弟之一，牧府正宗嫡系少爷，地位之高罕有人及，同时被看做牧府未来扬名大陆的绝佳天才，嘉泽峰峰主牧九！
    ??????
    “小乙，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你能有今天的成就我真高兴，我原本就设想我们兄弟二人一起修行得道的??????得罪十三的事你别放在心上，那小子从小仗着二爷爷宠爱无法无天惯了，不过他说到底是个欺软怕硬之人，放心，他敢对你使坏我饶不过他??????至于你和三哥的事情，嗯，你不肯让我去说情也罢，只要你觉得是对的就好，不过一旦有什么难事一定要和我说??????”
    二人从小便是至交好友，说起话来很是亲热，然而牧九似乎有事在身，这次见面便草草结束了。
    临别时候，牧小乙提起拜入偏峰之事，牧九思索片刻，随即告诫道：“依我看，无论谁来邀请你都别答应，虽然爷爷和父亲让我全心修行，怕别人打搅我，不过有机会我一定把你接到嘉泽峰，你切记??????”
    半个时辰过后，牧九匆匆离去，而牧小乙则动身前往烂柯峰参加奖赏大会。
    落地之时，只见烂柯峰山脚之下已然人山人海，各偏峰子弟齐聚一堂，足足有两万多子弟在此等候。
    牧小乙向四面一望，不但牧九不在，连“四大峰主”都个个不见踪影。
    恍惚间，他看到荣火儿正和“瑶市峰”众多女弟子站在一起，似乎交情不错。
    二人目光相接，荣火儿脸色一红，嘴角微动，轻轻说出“多谢”二字。
    牧小乙意会，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火热。
    半个时辰过后，烂柯峰山体空间内走出两道人影。左手边是众人熟悉的七长老，右手一侧的老者形体颇高，面容和蔼，据众子弟称呼乃是辈分更高的三长老。
    奖赏之事颇为繁琐，乃是依据各个层次空间内修为卓绝者进行奖励。
    第一层空间，千名以内子弟各奖励中品灵丹一枚，百名以内再加下品法器一件。
    第二层空间，千名以内奖励上品灵丹一枚，百名以内加中品法器一件，十名以内中品法器两件。
    ??????
    第七层空间，所有子弟共五人，依据各自本命属性奖赏绝品灵丹三枚，上品法器一件??????
    奖励规则一出，自有许多子弟下来分派。按照规矩，牧小乙位列第二层空间十名以内，得到一枚上品土灵丹，以及两件土系中品法器，一件是甲胄状法器“大地长襟”，一件是鼎炉状法器“镇汤炉”。
    “嘿，牧家老爷们也真舍得，平常时候许多子弟根本无缘得到什么丹药、法器，这次居然一下奖励这么多??????只可惜，小爷我现在要开始修行木灵，你们奖励土系宝物，真是??????罢了，这些东西都让方圆吃了修复自身吧，这丫头早把那次收集来的灵草吃了个七七八八。”
    一想到那次得来的将近一万株灵草，牧小乙就心疼不已，虽说自己现在用不上，可方圆的胃口也太大了些??????
    “小九和‘四大峰主’的赏赐是依据自身属性而定，由此看来，小九和‘西绮兰’得到好处最多，他们二人一个是‘土六分、木四分’，一个是‘土二分，木八分’，得到的丹药、法器都是二行之列，比其他三人珍贵得多。唉，也是，只要本命属性罕见，注定日后的成就更大一些??????”
    奖赏过后众人仍未散去，似乎在场二位长老还有事吩咐。
    只见七长老当空一站，说过许多勉励之言后，忽然笑道：
    “据家主、太爷以及众长老商议，从此以后，每隔一个月，烂柯峰山体开放一次，每次期限三日，众子弟可随时进入修行，如果有人修行进展获得认可，仍有机会得到奖励！”
    此言一出，众人先是惊讶，随机欢声雷动，任谁也想不到牧府高层居然做出这种决定。
    主峰修行的好处众人亲自体会，不用多说，相比起来，这则消息可比眼前的奖励珍贵得多。长此以往，很多子弟都能实力大进，出现更多英杰后辈也未可知。
    一时间场中热闹非凡，热烈气氛足足持续了一刻钟。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黄城山元节

    “好了，我还有话说。”
    七长老微微咳嗽一声，顿时全场肃静。众人眼见七长老神色肃穆，个个都知道有大事公布。
    “其实大家也能猜到一些，此次主峰开放让大家加速修行并非毫无来由，而是为了一个月后的一件大事。这件大事事关我牧府荣耀，需要众子弟们齐心协力办成，那便是五年一度的黄城‘山元节’，此次‘山元节’由我牧府主办，到时其他三方势力都会派年轻弟子中的高手前来切磋，我希望在这一个月期间，大家不要懈怠下来，而是好好巩固修行所得，准备迎接大事??????”
    “山元节”之事在牧小乙听来颇为新奇，然而其余子弟却并不吃惊，仿佛早就料到。
    七长老又简单嘱咐几句后便令众人退下，牧小乙正打算会入道峰时，忽然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
    “牧师弟，当日你大难不死，愚兄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
    “哈哈，不只是大难不死，还留有后福，实力大进呢，现在连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牧小乙惊喜转身，只见是司徒惊雷和土一浩这两大年轻高手。自从三天前离开主峰，这还是三人首次会面。
    当下三人热烈问候，虽然认识不长，却交情不弱。司徒惊雷身为一代高手，为人豪迈，很合牧小乙胃口，至于土一浩，虽然曾经有些过节，不过从当日出手相助之时，牧小乙也把他当做真心朋友。
    “哦，对了，小弟刚才听说那‘山元节’之事很是新鲜，二位师兄可否为我详细说说？”
    “呵呵，难怪，你入山才半年，不知道这件盛事，”
    司徒惊雷微笑道：“说起这件事，便不得不说当今黄城境内的四大豪门，想必你也知道一些，除了我牧府之外，其余三方分别是涌炎宗、城主府和黎家。这四大豪门中，有三者都是山系世家，我牧府占据烂柯山自不必说，其余涌炎宗占据了号称‘土火二行’的‘揭阳顶’，城主府占据了同为‘金土二行’的‘公羊涧’，唯一一个水系世家黎家则是占据了‘水木二行’的‘药灵湖’。三山一水，共同组成了黄城四大势力，在大陆西南之地声名远播。”
    “涌炎宗，城主府，黎家??????三山一水??????”
    牧小乙嘴里默默念叨，忽然感觉修行世界无比浩大，自己依旧是个井底之蛙而已。
    土一浩笑着插口道：“‘山元节’由来已久，乃是百年前四大势力为了促进子弟修行有成而特地举办的一件盛事，五年一度，各方轮流主持，旨在通过切磋比试激励子弟上进，同时各方互通有无。”
    “原来如此，”牧小乙忽然笑问：“既然是‘山元节’，那一定是只许山元境弟子参加喽？”
    “呵呵??????”
    司徒惊雷、土一浩对视一眼，笑道：“不，不只是山元境子弟，而是分山元、山形、山体这三个层次，每个境界内的四方子弟各自比试，每年都会决出一个‘山元子弟’‘山形子弟’‘山体子弟’，作为对拔得头筹者的殊荣，当然了，如果是那个水系黎家子弟获胜，那就得改为‘水元子弟’了，哈哈哈哈??????”
    “山元子弟??????”
    牧小乙眼中精光绽放，忽然对司徒惊雷笑道：“司徒师兄在山元圆满境界达到‘十二分草木之力’，乃是我牧府众多山元境子弟中的第一人，想必能为我等争光了？”
    “哈哈哈哈??????”
    司徒惊雷朗声大笑：“师弟太瞧得起愚兄，也太小看四方众多英杰子弟了，愚兄这点实力在我牧府之中或许能称得上第一人，可一旦和其余三方子弟相比，嘿嘿??????只怕能进入前二十便是侥幸了??????”
    “什么！”
    此时，连一旁的土一浩都万分惊愕，心中疑问是否司徒惊雷太过谦虚。
    “你们不懂??????”司徒惊雷露出回忆神色：“五年前我也曾第一次参加山元节，是在涌炎宗举行，那时的我已经是山元大成境界，力道在‘十分草木之力’的顶峰状态，可即便如此，甚至没有进入众多山元子弟的百名以内！你们以为‘十分草木之力’是山元境极限，一旦超越必定成为人上人，实则四大豪门人才辈出，像我这样的子弟着实不少，我还记得，五年前那场比试，最终获得‘山元子弟’称号的是一个涌炎宗弟子，山元圆满，身怀‘十八分草木之力’！”
    “什么！十八分！”
    二人一声尖叫，心中满是不可思议，牧小乙默默心想：“以我现在的条件，在山元境足足能达到‘五十分草木之力’，可这是因为《五行转轮诀》的缘故，一旦没有这个依仗，要想有如此成就??????”
    “哈哈哈??????愚兄话说多了，只是想告诫二位师弟，‘山元节’比试非同小可，不提山形境、山体境那两个层次的高手，即便是我们的山元境比试也绝不容易，我等万不可小觑天下英杰，否则便是自取其辱??????”
    “嗯。”土一浩默默点头，心中迸发出无限战意：“我毕生追求土灵修行的最终奥义，正好趁此机会结识其他三方的土系高手，这对我未来修行之路大有好处??????”
    牧小乙心中念头直转：“司徒师兄之所以卡在‘十二分草木之力’多年，其最终原因是无法发挥出本命属性中的‘三分水’，如果一旦迈过这道坎，未必便输给那个‘十八分草木之力’的涌炎宗子弟，荣火儿师姐也是一样??????至于我么，只要在山元中品境界将本命属性转化为‘木气九分九’，则力道至少是‘二十分草木之力’，又岂会输给旁人，看来木灵修行之事要抓紧了??????”
    三人再匆匆谈过片刻便各自离开，为山元节之事准备去了。临别之时，司徒惊雷再次隐晦提出希望牧小乙加入万和峰之意，牧小乙一心要加入牧九的嘉泽峰，又实在不忍驳回他的好意，只是含糊其辞，说自己再行考虑。
    当日过后，烂柯峰开放之事算是落下帷幕，虽然说此后一直有机会进入主峰修行，不过那至少实在一个月以后了。
    此时最牵动众子弟心意的无疑是举行在即的黄城“山元节”，近几天内，许多牧府长老外出办事，为“山元节”比试做好准备，而数万余子弟无不静心修行，希望在这次盛事之中取得不俗成绩。
    ??????
    入道峰，牧小乙卧室。
    “咔！”
    一声脆响，仿佛瓷器成型，牧小乙头顶之上隐约浮现出十一道灵气团，最初的十道都呈现晶莹褐色，唯有刚刚凝结的第十一道灵气团呈现出青色，充满勃勃生机。
    毋庸置疑，这代表着牧小乙已经凝结出修行木灵以来的第一分草木之力！
    从奖赏大会回来之后，牧小乙关心“山元节”之事，这便迫不及待地开始修行木灵，也开始他在山元中品境界内的又一次漫漫征途。
    “嘿，成了吗？好像比以前简单许多啊。”

 正文 第五十章 炼丹之约

    牧小乙睁开双目，轻松一笑：“转来转去，现在小爷我的本命成了‘九分土，一分木’，‘土木二行’，呵呵，倒和现在的烂柯山颇为相配嘛。”
    “好了，你得意什么，”
    方圆细心摆弄着为数不多的木灵草，一边毫不客气地泼冷水道：“修行一天就增长一分草木之力，你当真以为这么简答啊？”
    “这不是小乙我天资不凡嘛。”
    “呃??????你真恶心人，要不是‘烂柯之子’给你留下的三行灵丹，要不是姑娘我辛辛苦苦为你压制其中的木灵直到现在供你修行，要不是《五行转轮诀》，你想增长一分草木之力？再等个一年半载吧！”
    “好了好了，知道你功劳大，可我也没亏待你，现在我修行不用土灵，那将近一万株土灵草是不是你吃光了，刚刚得到奖励的两件中品法器是不是也被你吞了，你这丫头简直就是个败家女，我都怕以后供不起你！”
    “臭小乙，你忘恩负义！”
    “是你斤斤计较！”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一人一器灵就开始喜欢斗嘴，一来二去互不相让，好在倒没耽误什么大事。
    吵过之后，牧小乙又开始静心修行，要知道那枚三行绝品灵丹中的木灵可是具有海量的，按方圆估计，足够牧小乙再前前后后增长个四五分力道呢??????
    “嗯？什么东西？”
    一道灵光从门外飞来，顿时引起牧小乙注意。他伸手接过，却见是一份以灵气凝结成的信，信不长，只有短短几句话，而上面的落笔却让牧小乙微微一怔。
    “当日一别，时光匆匆，近来听闻师弟修行有成，颇感欣慰，只不知师弟可还记得当日炼丹之约否??????若无别事，恭候大驾??????故人西绮兰草字。”
    一瞬间，牧小乙想起当日和荣火儿去绮兰峰讨要丹药之事，也就在那时他见识到了“四大峰主”之一牧绮兰的飒爽英姿，现在回想起来，但觉此人一介女流，虽说天赋运道，成为一代英杰是意料之中。可会面一次，此女浩然正气、公正宁和的形象早已在牧小乙脑海中落下深深印象。
    因为拥有“二分土、八分木”本命，牧绮兰成为一名可以炼制灵丹的山水术士，平日里一半以上的子弟丹药供应靠她解决，在牧府中的地位非同小可，而牧小乙也隐隐记得当日离别之际，牧绮兰曾意外相邀“师弟天资不凡，本名属性出众，若有机会，还望来绮兰峰学习炼丹，助我一臂之力??????”
    “我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件玩笑话，却不料绮兰师姐还记在心上，更在今日写信相邀??????”
    读过信后，信纸在灵气溃散后消失无踪，而牧小乙却陷入沉思。
    “嗨，不就是炼丹吗，这有什么难的，”
    方圆嘟嘴不屑道：“在我们远古，炼丹人人都会，根本没有对本命属性的要求，即便是现在，只要拥有二行本命以上的修士都可以炼丹，只不过属性越好，能力越强罢了。小乙，你现在已经具备‘金土木’三种属性，炼丹之事手到擒来??????还有，我得告诉你一句，所谓‘山水术士’可不是只指炼丹之人，真正的‘山水术士’只把炼丹当成末业，他们最不同寻常的本事一是‘炼器’，二是‘查访灵山秀水’，严格说来，一名‘二行山水术士’不算什么，可要是‘三行’‘四行’甚至‘五行山水术士’，那才叫了不得呢，走到哪里都是高人?????嗨，得了得了，说多了你也不懂，她不是让你去炼丹吗，我们去吧，正好这几天我吃草都吃腻了，也该换换口味了??????”
    “可是，方圆，我不会??????”
    “没有会不会，只有好不好，何况还有我呢，赶紧的。”
    ??????
    片刻后，烂柯山山脉西侧，绮兰峰宫殿之前。
    牧小乙悬浮半空，微微躬身叫道：“在下入道峰牧小乙，应约前来拜会绮兰师姐。”
    “嗯，你来了，”
    山顶宫殿内传来久违的优雅女声：“进来吧，到宫殿后堂。”
    “是。”
    牧小乙微微施礼，这就沿着宫殿大厅，依照上次经验来到那间炼丹室。
    刚一进门，浓郁的土木之气扑鼻而来，显示出主人家高超的炼丹技能。
    空旷的房间内当中悬浮一只并不起眼的竹篮，不过牧小乙记得，这件貌不惊人的篮子实际上是一件“土木二行法器”，名叫“素锦篮”，大概中品之流，乃是牧绮兰日常炼丹之用。
    牧绮兰身着家常青色长袍，容貌一如既往的恬静文雅，让人亲近而不敢丝毫亵渎。
    此时的牧绮兰当空坐在“素锦篮”之前，对牧小乙笑道：“自从上次一别我们就再没见过，将近半年时间，想不到你让人如此吃惊，呵呵，前几天从主峰出来才想起约你炼丹之事，你不会怪我健忘吧??????之前七叔他们又奖给我一件‘土木上品法器’，不过不是炼丹之用，而‘浴香楼’使用耗神，我一般懒得动它，所以今日教你学习炼丹，还是用这件‘素锦篮’吧。”
    牧小乙诚惶诚恐，急忙低头道：“承蒙师姐惦记，小乙不胜感激。”
    “好了，废话少说，你坐我对面，”
    牧绮兰微微肃容道：“首先你要明白，炼丹之道分为两种，一种是医治伤病的药灵丹，这种丹药珍贵而难以炼制，需要极高修为，第二种便是我们日常服用、帮助修行的五行丹药，炼制起来还算容易。当然，现在我能教你的只是炼制‘五行丹药’??????”
    “原来如此。”牧小乙默默铭记。
    “你听好了，炼制‘五行灵丹’其实道理简易，就是在法器辅助下，将足够的五行灵气溶于其中，再以自己的本命属性作为媒介加以凝结，自身是何种本命属性，炼制出来就是什么丹药，二行本命之人至多能炼制二行灵丹，当然一行灵丹不在话下??????炼丹法门，法器、灵气、自身属性自然极为重要，可其中更要求修士掌握灵气品质、掌控火候、凝聚念力等等许多经验，这一点，你务必铭记??????”
    “是！”
    “嘿嘿，倒还有点见识。”方圆微笑不语。
    “好了，我们这就开始！”
    牧绮兰微微动念，只见即刻从墙角处飞出许多土灵草、木灵草。
    这些灵草虽然同样出于烂柯峰山体空间，但明显比第二层其中的珍贵百倍，大概是牧绮兰采自更深层次空间。
    灵草飞至“素锦篮”上方，随机在牧绮兰控制之下化为极为浓郁的土木灵气，如河流般涌入其中。
    “看好了！”
    牧绮兰一声低喝，手中无名法诀祭出，将浩瀚灵气以独特手法加以相容。
    牧小乙目不转睛，顿时全神贯注于“素锦篮”之内??????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灵源炼丹

    浓郁的灵气洒落，其中略微掺杂着一些白色杂质，但随即被“素锦篮”过滤除去。
    “既然是灵丹，最重要的步骤就是除去灵草中的杂质，使其灵气凝合，能对修士起到最大作用??????在这之后则要掌控时机，以本命属性沟通法器，使丹药凝练出炉，看仔细了??????”
    牧绮兰随手炼丹，显得潇洒随意，而牧小乙却从始至终仔细观察着每一个细节。
    “虽然绮兰师姐说炼丹极重经验，可如今看来最重要的还是本命属性，否则无论法器多好、经验多足，都不可能炼出好丹??????难怪成为一名合格‘山水术士’条件如此苛刻??????”
    ??????
    两个时辰过后。
    “好了！”
    一声低呼，牧绮兰随手一挥，但见足足上百颗丹药腾空而出。这其中既有木灵丹，又有土灵丹，但无一例外是一行中下品之流。
    牧绮兰微微一笑：“这是山中寻常子弟服用最多的丹药，我每天可以炼制上千颗，如果动用‘浴香楼’则上万颗都不在话下，眼下，这种层次的东西对你我都没什么实际效果，不过你刚刚学习炼丹，应该就此下手。”
    “是，小乙谨记。”
    牧小乙目光中一片火热，然而脑海中忽然想起什么，就此犹豫不决。
    牧绮兰似乎早知他内心想法，语气平淡道：“我知道你本命属性不凡，虽然其中内情我不了解，不过你相信我不会害你就是了，炼丹之道殊为不易，多学一些本领总不会错，对吗？”
    “啊，”牧小乙脑海中一瞬间掠过许多想法，但随即郑重道：“多谢绮兰师姐教诲，小乙铭记在心，大恩不言谢。”
    “闲话少说，你先开始炼制一行下品丹药，土灵丹、木灵丹均可，就用我的素锦篮”
    “是！”
    牧小乙说做就做，霎时将数十株灵草抛入篮内，开始以本命属性沟通法器。
    他如今的本命严格说来是“九分土，一分木”，炼制土灵丹、木灵丹均不在话下，甚至于还能将属性转化为“土气九分九”，将土灵丹炼到绝佳上品。
    “素锦篮”内的灵气不断氤氲凝结，牧小乙则专心致志，按照之前牧绮兰的演示方法一步步炼制。
    “嗤！”
    忽然一声轻微响动，牧小乙满脸愕然，但见篮内灵气四散流出，根本无法凝结，显然是一次败笔。
    牧绮兰毫不在意道：“是你心急，提前凝结了，不过不要紧，练手而已，再来。”
    “好。”
    牧小乙额上冒汗，又将数十株灵草运起??????
    ??????
    “不行，又失败了。”
    “这次对灵气控制力不够，凝结之时灵气四散，是炼丹大忌。”
    “呃??????这个算成功吗？”
    “凝结时机已过，灵气被你外泄过多，虽然成丹，不过还是败笔，再来。”
    ??????
    整整一日，牧小乙从早到晚呆在绮兰峰上，曾先后炼制十余次丹药，但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
    虽然牧绮兰一再告诫“炼丹之道殊为不易，这也在情理之中”，可牧小乙承蒙师姐垂青，而自己这般不争气，到底有些心急了。
    “方圆，丫头，你别光看热闹啊，给我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我太没面子了??????”
    “呃，你总算想起我来了??????不过没用，炼丹嘛，说到底是熟能生巧，你的本命属性不成问题，这个法器也不成问题，唯一不足的就是次数太少，没有经验而已，你这位师姐说的很对。”
    “废话，要是这样，我找你干嘛！”
    牧小乙一瞬间察觉到方圆脸上的笑意，当即威逼道：“丫头，你有办法是不是？你存心看我热闹啊！快，你如果不说，我??????”
    牧小乙忽然想起自己实在没什么可以要挟她的，如果说不给她灵草吃，以这丫头的能耐恐怕都能自己闯进主峰空间去。
    “你如果不说?????我就不拿你当朋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圆几乎笑疯了，笑过之后正色道：“好了，小乙，你想要炼丹速成，眼下还真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利用烂柯山的‘灵源之力’，世间所有山水的‘灵源’都无比珍贵，一旦山水术士掌控灵源，炼制丹药的能力无不大幅上升，甚至可以炼制出珍贵的‘药灵丹’，何况是你这区区几颗一行丹药。”
    “灵源，”牧小乙微微一愣：“可是这种东西我哪里找去？”
    “嘿，你忘了‘烂柯之子’给你留下的那柄斧头吗，据我猜测，那柄‘小烂柯斧’曾经应该是烂柯山的镇山法器，因为在它体内至少封印了烂柯山三成以上的灵源！虽然眼下你实力太低，不可能操控山水灵源，不过有我帮你的话，区区炼丹不在话下。”
    “真的？”
    牧小乙大喜过望：“那还等什么，我开始了！”
    在牧绮兰注视下，又一批灵草被牧小乙送进“素锦篮”，而这次牧小乙神情振奋，似乎志在必得。
    牧绮兰心中微微一愣：“怎么他好像胸有成竹？初次炼丹哪有速成的，你失败这么多次能摸索出一些门道，已经很不错了??????”
    新一批土系灵气在过滤之后不断萦绕着，牧小乙一边用心炼制，一边和体内方圆沟通道：“什么时候好的话，，你就把灵源之力交给我，让我看看这灵源之力对炼丹到底有何好处。”
    “嘿嘿。”
    方圆傻傻一笑，忽然从自身体内祭出封印已久的“小烂柯斧”，这柄斧头一出，外界灵气隐隐躁动，仿佛受到母源吸引。
    在方圆的控制下，一丝一缕极为微弱的彩色气流交到牧小乙手中。
    牧小乙刚一接触到那一丝灵源，顿时心中震撼，因为这种感觉仿佛君临天下，四周所有灵气无不臣服。
    “这就是灵源吗，还只是这么一点，如果是完整的十成灵源，那还了得??????”
    心中震惊过后，牧小乙开始操控灵源炼丹。
    在灵源的本能指引下，所有土灵都如同按部就班似地逐步凝结。
    ??????
    也不知过了多久，“素锦篮”忽然微微一震，随机喷射出数十枚灵气盎然的丹药。
    丹药一出，满室芬芳，沁人心脾。
    牧绮兰双目中掠过一丝诧异，猛然飞跃而起，接住灵丹细细观摩。
    片刻后，她怀着心中一丝疑惑，向牧小乙笑道：“成了，而且品质极佳，应该是土系中品的样子??????”
    牧小乙强抑心中欢喜，再次鞠躬道：“多谢绮兰师姐教诲之恩。”
    “嗯，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明日一早再来。”
    ??????
    深夜，牧绮兰满腹心事，匆匆向正北主峰飞去。
    而此时的牧小乙却依旧沉浸在炼丹成功的欣喜中：“哈哈哈，想不到，想不到，我牧小乙终于也成为了一名山水术士，从此以后自给自足，不必再为丹药之事烦恼了??????以我的本命属性，只要常去绮兰峰讨教，日后炼制出‘二行’‘三行’丹药不在话下！”
    方圆满心无奈：“成功一次，还是仗着烂柯山灵源，这也叫山水术士吗，说出去一定让人笑话??????”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盛名

    ??????
    自此往后大概半个月时间，牧小乙每晚在入道峰修行木灵，白天则到绮兰峰学习炼丹。
    有牧绮兰这等炼丹大家在旁指导，有“素锦篮”这件“土木二行中品”法器，还有自身的土木属性，更重要的是，他通过“小烂柯斧”掌控了一部分烂柯山灵源，这对炼丹来说绝对是有如神助！
    眼下，他本命属性停留在“九分土，一分木”，但可以随时转化出“金土”属性，甚至是“土气九分九”。
    有浓郁土属性做依靠，牧小乙自然首选炼制土灵丹，第一次炼制成丹已经勉强达到中品，再经过数日磨合，牧小乙能在一天之内炼制出上百枚品质绝佳的中品土灵丹！
    如此成绩虽然远不能和牧绮兰相比，但已经实实在在证明自己成为了一名“山水术士”！
    “只可惜，现在土灵丹对我没多大用处，至多还是给方圆这个喂不饱的丫头??????”
    整整半个月，牧小乙每日必到绮兰峰做客，再加上如今的他早已是牧府风云人物，自然引起很多人注意，在众人胡乱猜测之际，牧绮兰某一天忽然对外宣布说邀请牧小乙作为绮兰峰的客卿弟子，帮助她每日完成丹药供应。
    此事如同一记炸雷般再一次轰动牧府，使得所有子弟无不惊骇莫名。
    “山水术士”，这般人物何等高贵，只要想想可以无止境地吞服灵丹，这一点怎能不让人眼馋！
    须知，牧府数万余子弟中，原本有资格成为“山水术士”的本就极少，绝大多数人因为本命属性不佳而止步，即使属性合格，还要有炼丹法器、充足灵草等等外界条件做依靠，这其中的难处可想而知。
    因而近十余年来，除了主峰内静心修行的几位炼丹长老，数万余牧府子弟中唯有“西绮兰”一人成为赫赫有名的“山水术士”，而同样因为这一点，牧府高层全力扶持牧绮兰，将平日里众子弟的丹药供应交给她来办。如今，“西绮兰”作为“四大峰”之一，虽然从不收子弟，从来是峰主一人独来独往，但其在牧府子弟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基于以上缘由，当牧绮兰突然宣布将牧小乙收做客卿子弟后，所有人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客卿子弟”，虽然前缀“客卿”二字表示只教炼丹，不教修行，可如此恩惠正是许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如此一来，在主峰之事过后的一段时间内，牧小乙无巧不巧地再次成为众人的热点话题。
    “唉，这小子不知道走得什么运道，居然能得到绮兰师姐垂青，如果能学习炼丹之术，那他日后的修行进展不用说又是突飞猛进了??????”
    “此事当真出乎意料，原本说他天资不凡也就罢了，可学习炼丹对本命属性要求极其严格，我只知道他本命属土，却并未听说过有什么不同之处。”
    “嗨，罢了，不管怎样，此人风头正紧，既然帮助绮兰峰炼丹，那么我们日后的丹药供应恐怕还得依靠他，得找机会结个交情??????”
    ??????
    外界传言纷纷，牧小乙却无心理会，“客卿子弟”之事牧绮兰是找过他商量的，牧小乙想既然是“客卿”那就不影响自己日后加入嘉泽峰，所以并未回绝。
    近几日之内，除了每日修行木灵，他的重心依旧放在炼丹之上，新手易学，因而每日进步显而易见。
    这日清晨，正当他想赶去绮兰峰之时，忽然入道峰外传来一声问候：
    “牧师弟，愚兄打扰，有事相求！”
    “嗯？是土一浩师兄。”
    牧小乙瞬间听出来人身份，立即飞入半空相会。
    然而，定晴一看，牧小乙分明看到除了一身黄袍的土一浩外，还另有两人，说起来这二人也都是熟识的，就是那日在第二层空间内大起冲突的“落霞峰林子明”“涌潮峰付高亭”，这二人本就是偏峰高手，实力不凡，不过看其本性都不算忠良之辈，所以牧小乙并未像对土一浩那般客气。
    “哈哈，原来是土一师兄，小弟有失远迎。”
    牧小乙话里话外对土一浩格外亲热，顿时让林子明、付高亭二人脸色尴尬，不过他们心知此事的牧小乙无论身份、实力都远在他们之上，所以不敢露出丝毫不满。
    “呵呵，”土一浩老奸巨猾，话音随意道：“师弟客气，愚兄今日来为了两件事，一来是代表我合泽峰，以及落霞峰、涌潮峰众师兄弟拜会师弟，希望师弟不计前嫌，忘记旧怨；临行前我们三峰峰主都有交代，日后不论师弟拜入哪座偏峰，我们三峰都一意交好，共为唇齿。”
    林子明、付高亭低声下气道：“不错，峰主知道我们日前得罪过牧师弟，所以此次严令我们前来赔罪，希望牧师弟大人不记小人过。”
    “原来如此，”
    牧小乙心中玩味：“这三座偏峰倒也知趣，知道我如今地位不凡，所以特地派人结交，虽然有趋炎附势之嫌，不过能得到三座偏峰结交，对我也有利无害，何况其中还有土一浩师兄的情义??????说起来，牧府烂柯山共有‘一百零八偏峰’，各偏峰间相互争斗者不在少数，说不准我日后被卷入其中，有个帮手总是好的??????嘿嘿，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大概想得到些好处??????”
    牧小乙面不改色，只是一语带过：“三位师兄言重了，大家同为牧府子弟，根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即使是之前有过冲突，也是误会而已。如今三位峰主垂青，小乙感激不尽。”
    闻言，三人大喜，连声称谢。
    土一浩微微咳嗽，又说道：“这第二件事嘛，恕为兄大胆，是近日来我们三峰丹药紧缺，而师弟身为绮兰峰‘客卿子弟’，身负炼丹神通，所以我们想??????想恳请师弟各自赠送中品灵丹一百枚??????哦，此事绝不让师弟白白费力，我们三位峰主都有礼物在此。”
    话音一落，三人各自从怀中取出一件土系法器。
    褐色光彩荡漾，牧小乙微微一惊，但见这三峰峰主所送的礼物居然是三件土系上品法器，一个杯壶状的“地心杯”，一件护腕状的“撼地指纹”，还有一件“土灵枪”。
    这三件法器虽然只是勉强达到上品之流，但随便选出一件都比一百枚中品灵丹贵重得多，显然，三峰峰主此番也是自愿吃亏，借以交好牧小乙。
    虽说自己早有“土虎印”这个绝品法器，更身怀三行上品法器“小烂柯斧”以及远古五行法器“方圆秤”，但眼见这三件法器个个不凡，倒也有些动心。
    “嗨，好东西不嫌多，这三样法器可不能让方圆丫头吃了??????”
    牧小乙心中欢喜，嘴上却微微犹豫道：“三位峰主厚爱，不过小乙既然在绮兰师姐手下办事，也知道我牧府丹药供应早有定例，如果今日坏了规矩??????”
    “哦，这个不妨，我们并非要动用公共灵丹，而是想请师弟私下为我们炼制即可，这样便不算坏了规矩了。”
    “好！”
    牧小乙抛却后顾之忧，一锤定音道：“三位峰主好意小乙领了，三日之内请各位来取一百枚中品灵丹！”
    土一浩三人大喜过望，拜谢之后纷纷回去复命。
    牧小乙手捧三件土系上品法器，心中震撼不已：“炼丹之道果然不易，我只不过能炼制一些中品土灵丹已经有如此好事，而且看来这种事日后不断会有??????”
    将三件法器一一祭练，牧小乙心知这“地心杯”在三者中最为贵重，乃是一件领域威能极佳的法器，若能将其叠加在“土虎印”领域中，势必威力更盛；而那“撼地指纹”和“土灵枪”则偏向于攻击之道，乃是寻常斗法中的常用法器。
    三件法器非同寻常，想必即使以一峰之能，也未必有多少件。
    牧小乙一时心满意足，当即飞向绮兰峰而去。
    ??????
    三日之后，牧小乙将三百枚中品灵丹如约交给三峰，完成许诺。
    这三百枚丹药乃是牧小乙每日私下炼制，虽然没有“素锦篮”相助，可别忘了还有“方圆秤”这件深不可测的法器，牧小乙也是近来才知道它还有炼丹之能。
    有“方圆秤”炼丹，再加上“小烂柯斧”中的灵源相助，牧小乙每日能炼制一百枚中品丹药，而且丹药中个个隐含一丝零星的灵源之力，比之寻常中品丹药明显品质高出一层。
    一日之内，合泽峰、落霞峰、涌潮峰三峰用法器交换丹药之事不胫而走，而且据说牧小乙炼制的中品丹药颇为特殊，比之寻常丹药的效用普遍高出三分！
    消息一出，果然不断有各偏峰高手来求丹，牧小乙收取过几件法器后因为不愿太过势力，便改为赠送，同时借机结交各峰高手。
    一时间，入道峰上门庭若市，每日有人前来求丹。
    此事在牧府闹得动静颇大，不过牧府高层似乎并不阻拦，而是保持默许态度，就连牧绮兰也从未因此多说什么。
    然而，牧小乙毕竟心力不足，因而在赠丹几日之后宣布中止，此后一心钻研，希望能早日炼制出上品、乃是绝品丹药，只有这种层次的丹药才对他修行有益??????
    ??????

 正文 第五十三章 黄城惊变

    转眼间又是十日过去，距黄城“山元节”只剩五日。
    近几日内，七长老、三长老二人忙里忙外，在主峰山脚之下足足开阔出方圆数千丈的场地作为“山元节”会场。众多子弟无不在利用最后时机抓紧修炼。
    这一晚，牧小乙正在房中静修时，忽然想起世俗牧府那个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心中竟是颇为想念。
    第二天清晨，他特地去主峰见过七长老，言明想要回去探望一日。
    七长老闻言微微一怔，并未阻拦，而是千万嘱咐他诸事小心，及时回来参加大节。
    牧小乙领他好意，这就一飞冲天，径直向南方黄城而去??????
    离开牧府烂柯山方圆百里范围，牧小乙乘坐新近得来的法器“地心壶”一路飞驰。近千里之遥，仅仅在不到一个时辰便已到达。
    牧小乙在城外落地，眼见这座世俗黄城仍和半年前一样繁华热闹，而自己早已是一名山水修士，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穿过熟悉的街巷，牧小乙径直向城南那个豪华府邸走去，之后轻易越过后墙，走近那间熟悉的厨房。
    就是在这里，牧小乙在“老头子”的抚养下长大成人，也留下了他和牧九许多欢乐的童年回忆。
    “嗯？”
    牧小乙目光转向熟悉的角落，只见那里赫然摆着一个木制牌位，上书“老头子安息”五个大字。
    “半年前，刑官家公报私仇，已经将这牌位毁掉，不知是谁重新立起??????是他们刑全父子知道我今是不同往日，所以故意巴结？”
    心中这样揣测着，牧小乙一边恭恭敬敬跪下对着牌位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念念有词道：“老头子，你生平待我如师如父，虽然没教我什么厉害本事，但总是将我养大成人，又让我有机会入山修行，大恩大德，小乙永远铭记??????”
    厨房里空空荡荡，牧小乙的话声隐隐回荡，似乎此时的牧府竟然毫无人烟。
    “嘭！”
    就在这时，牧府前院内忽然传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打斗声，牧小乙心中疑惑，这就闪身飞去。
    ??????
    黄城牧府本为豪华府邸，一座前院足足有方圆数十丈左右，此时的牧小乙藏身于一座高墙之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
    然而，前院内的局势着实让他大吃一惊，只见东南西北四方各有一批人落座，正北方乃是牧家主仆，那位常年主持世俗府邸的牧斐老爷当中而坐，身后则是刑全、秦老六等一干仆人，让牧小乙微微意外的是，刑全身旁居然是他的得意儿子邢浩然，此人不知什么时候居然也离开牧府烂柯山，回到了这里。
    至于其他东南西三方各自坐着三股人马，看样子是来找麻烦的，不过明显不是一伙儿。
    “三方人马，还敢找上我牧府闹事???????难道是他们？”
    此时牧小乙脑海中猛地出现“城主府、黎家、涌炎宗”几个字，他凝神细看之下，只见东侧的一只人马个个衣饰华丽，还有数人身着官衣，显然是“城主府”一方。
    西侧人马人人身穿白衣，而白衣之上隐隐画着一朵火焰，大概是传说中的“涌炎宗”。
    至于南侧，虽然只有寥寥数人，但几个青年男女个个眉清目秀，身材灵动，让人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清凉之意。
    “是了，是了！这几人是黎家子弟，‘三山一水’中的一水，黄城四大豪门中唯一一个水系世家，世间修行之道既分五行，又分山水，说起来我还从未见过水系世家之人，不过只看这几人周身气息无比轻盈灵动、仿佛弱水三千，便能猜到一二了！”
    牧小乙心中所想虽然全是臆测，但明显离事实不远。事实上，今日局势正是城主府、涌炎宗、黎家三方共同登门拜访，名为拜会，实为刁难，只不过这其中究竟所为何事，牧小乙无从得知。
    “哼！”
    正北方牧府为主，只听牧斐一声冷笑道：“诸位，你们三方和我牧家同为黄城豪门，如今又是‘山元节’在即，究竟为什么因一点小事前来兴师问罪！”
    牧斐作为牧府远亲，曾在山中修行数十年，到如今也有山元上品、“七分草木之力”的实力，一声冷哼过后，周身气场瞬间向四方喷射而出，土灵领域咄咄逼人。
    然而，其余三方人马竟然微微动念便将这气场消散，显示出远超牧斐的实力。
    “斐爷，这话错了，”
    西侧涌炎宗一个领头模样的中年男子道：“事情一码是一码，我们四方虽然有些交情，不过事关这黄城范围内的生意局面，我们还是依照规矩办事的好，如今就请贵府出一人应对我三方挑战，如若不敌，则城南那片生意就得交给我们三方瓜分了。”
    “哦??????原来是这些世俗生意上的事??????”
    牧小乙低声自语，心中顿时明白许多。其实说到底黄城四大豪门都是从世俗起家，尽管有了山水根基之后不太顾及世俗之争，不过每年还是会派人出面打理，其中产生矛盾在所难免。
    牧小乙藏身在高墙之外，心中正犹豫是否出面时，却没料到东侧“城主府”一方人马中，一对年纪不大的姐弟已经注意到他，这姐弟二人明显是此次“城主府”首脑，眉目清秀脱俗，周身衣饰华贵，最让人忌惮的是他们身上那若隐若现的强大灵气波动??????
    “好！西门世兄既然有此意向，那就让老夫接你几招！”
    牧斐心中怒气勃发，这就出面向涌炎宗那位中年男子挑战。
    那中年男子是涌炎宗一名世俗子弟，名叫西门斌，闻言微微冷笑道：“那就让在下领教一番堂堂牧府烂柯山的‘土木二行灵气’！”
    “哼！我牧斐对涌炎宗‘揭阳顶’的‘土火二行灵气’同样闻名已久！”
    二者一言不合，居然就此动手，但见场面一时失控，灵气纷飞。
    牧斐本命属土，西门斌本命属火，一边是厚实的褐色灵光，一边则是炙热的火红光彩，二人都是己方首脑，不愿输了阵仗，所以各自拼命斗法。
    牧小乙尚是第一次见火系修士斗法，所以同样目不转睛注视场中，但觉此人周身的火系灵气无比灼热，不愧是五行灵气之一。
    许久??????
    “不妙，这西门斌乃是山元上品境界，力道超越‘八分草木之力’，而斐爷虽然境界不差，但力道仅仅勉强有‘七分’而已，这场斗法根本胜负已定！”
    此时的牧小乙何等眼光，自然一眼看出场中局势。
    只见西侧涌炎宗众人幸灾乐祸，城主府、黎家不动声色，唯有刑全、邢浩然等一干牧府奴仆脸色难堪，偏偏难以帮到一丝一毫。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城主府姐弟

    “《土纹术》，左右翻山！”
    “《光烈揭阳顶》，炎炎烈日！”
    “嗯，火系中品功法！”
    “不错，牧斐，你们牧府是否衰落日久，怎么一出手还是区区土系下品法诀，你输定了！”
    西门斌一声长啸，浓郁的火灵如同长蛇般飞舞半空，之后在半空中隐隐凝结出一座高山绝顶，猛然向牧斐狠压下来。
    “轰！”
    牧斐双手凝结的土灵瞬间溃散，在对手力道、功法的双重优势下即刻败北。但见他老脸通红，长发飞舞，说不出的狼狈，这一招如若闪躲不过，不死也得重伤。
    “不好！”
    眼见情势危急，一旁的邢浩然一心要上前相救却早已来不及，何况以他区区山元中品实力，也实在难以取得什么奇效。
    “斐爷退后！”
    就在此时，前院内一声怒啸，一道人影以雷霆之势袭来，但见褐色光泽一闪，西门斌的火灵招式瞬间溃散，牧斐免于一劫。
    “你??????”
    眼见牧小乙现身相救，牧斐、刑全父子以及秦老六等许多奴仆无不目瞪口呆：“你??????你是小乙??????”
    “不错，”牧小乙呵呵笑道：“小乙身受牧府恩惠，今日牧府有难，特来解救。”
    牧斐微微一怔，似乎难以接受一个昔日奴才成长到如此地步的现实，而刑全父子则默默低头，心中惶恐不已。
    “你是何人！”
    眼见来人随手一招便打散自己的攻势，西门斌心知遇上对手，对方的实力起码在“十分草木之力”左右，自己万万不是对手。
    但局势不得已，他只得勉强嘴硬道：“阁下既然是牧府子弟，可否告知是哪一门少爷，或者是山里哪一峰高手，劳烦通禀姓名，日后也好相见。”
    “呃???????我，”
    牧小乙嬉笑道：“在下只是牧府一个小小奴仆，不敢说是高手，倒不知阁下是涌炎宗哪位堂主？门主？宗主？”
    “臭小子，你敢侮辱我们涌炎宗！”
    西门斌一声怒吼，即使明知不敌，依旧全力袭来。浓郁炙热的火灵笼罩，倒让牧小乙微感不适。
    “《光烈揭阳顶》，如火焚身！”
    然而??????
    下一刻，一只洋溢着褐色灵光的巨虎猛地从牧小乙掌底飞出，巨虎神威凛凛，庞大的身躯如同大地般厚实，裹挟着磅礴土灵击向对方。
    “《龙虎诀》，土虎式，虎啸山涧！”
    自从牧小乙经历过“烂柯之子”传承，他自身实力大进，那本方圆秤随手所写的《陷地诀》早已无法匹配他的实力，幸好在之前他得到浮光峰的“土虎印”，其中恰好有一部分当年“土虎居士”的绝学在内——《龙虎诀》之土虎式！
    同为土系中品功法，但这套残缺法诀明显比《陷地诀》强过许多，而牧小乙今日尚是首次用它。
    “轰！”
    一声巨响过后，褐色巨虎如摧枯拉朽般撕裂对方招式，紧接着猛然将西门斌扑倒在地。若不是牧小乙手下留情，这一招已经足以使他重伤，毕竟眼下的牧小乙虽然境界不够，但自身力道达到“十一分草木之力”，足足比对方强过三分，这样大的差距之下，西门斌能保命已经不错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西门斌受伤倒地，这才明白敌人的可怕之处还要超出他的想象，二者根本不是一个等级！此时他纵然再不知好歹，也知道是对方手下留情。
    这样一来，连西侧那诸多涌炎宗子弟也个个瞠目结舌，丝毫不敢妄动。
    “呵呵，在下早已说过，我只不过是个牧府下人而已??????怎样，各位还想为难我牧府吗？”
    牧小乙心念一动，将西门斌压倒在地的那只土灵虎瞬间消散，似乎完全不在意对方可能乘势反击。
    此时的西门斌脸色通红，犹豫半晌，忽然冷声道：“今日我涌炎宗认栽，可是你牧府要想独占南城生意，还需过了城主府和黎家的关口。”
    说罢，西门斌神色忌惮地望向东侧城主府众人，尤其在那对无名姐弟身上停留许久，至于南侧黎家少数人却并不在意。
    “咳咳，”
    西门斌话音一落，只见东侧城主府那名少女忽然起身，面带微笑。
    这少女年纪不过十六七，身形窈窕，面若桃花，真宛如闺阁中的一名娇贵公主；此女在座之时尤可，可这一起身顿时大放异彩，引得所有人瞩目而来。
    此时，城主府一方又走出一名老者，在少女耳边低声道：“小姐，今日之事只不过是世俗杂务，实在不敢劳小姐和少爷费心，您还是??????”
    “不，我就是看着有趣。”
    话音袅袅，仿佛又透露出本性中的一丝倔强与机灵古怪，少女微微上前几步，对牧小乙神色玩味道：
    “喂，小子，你在墙后面多了好长时间，终于忍不住出来了吗？你说你是牧府下人，这我不信，如果真是的话，只怕贵府许多山里少爷都比不过你强吧。”
    “唔??????小姐，你是??????”
    牧小乙略一犹豫，不敢太过言辞不羁，一种本能直觉告诉他此女绝不寻常，实力只怕比自己高出许多！
    “小乙你来，”
    此时却是身后的牧斐低声解释道：“你听着，今日这三方来为难我牧府，涌炎宗和黎家尤可，派出的都不过是底层子弟，威胁有限，可城主府一方??????唉，你看见这少女和他旁边的少年了吗？他们是城主府公羊世家的姐弟二人，更是当今黄城城主，也就是公羊族长的一对儿女！那少女叫公羊小照，本族人称她‘点金公主’，那少年叫公羊初次，则是‘点金少爷’。论地位，他们姐弟便如同我们山里的几个嫡系子弟，论天资，这姐弟二人都是‘金土二行’本命，天资过人之处和九少爷如出一辙！这其中，尤其那个‘点金公主’公羊小照更为厉害，年纪轻轻已经是山体境中品实力！”
    “什么??????城主府公羊世家族长的儿女，‘点金公主’公羊小照，‘点金少爷’公羊初次??????”
    牧小乙心中震撼：“这女孩年纪轻轻居然是可以‘凝结山水虚影’山体境实力！如此看来，的确和小九有的一比??????嘿，那小爷还在这儿干什么，明知比不过，只好认输了??????”
    一旁的牧斐神色惨淡道：“只是我也不明白，以这对姐弟身份之高贵，怎会搅合到区区世俗纷争当中，真是令人费解啊??????”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点金少爷的实力

    “喂，小子，我和你说话呢，你当真是牧府下人，不是少爷吗？”
    公羊小照巧笑嫣然，却隐含着一丝咄咄逼人之气。
    牧小乙眼见她的美色动人，也忍不住心中微微荡漾，但随即坦然道：“承蒙小姐下问，不过无论小子我是下人或少爷，总之远远比不过小姐实力强横就是了，这场比试不用再比，小子认输。”
    “嗯？你??????”
    公羊小照微微皱眉，不悦道：“我原以为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怎么现在畏首畏尾起来？你是因为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不敢和我交手吗？看来你也是俗人一个。”
    公羊小照满脸不屑，似乎已然对牧小乙失去兴趣。
    “呃??????这??????”
    牧小乙满脸苦涩，自己畏首畏尾，畏惧权势地位？开玩笑，如果真是这样，当初和牧府“四大峰主”之一、牧家嫡系三少爷牧浮光定下三年赌约算怎么回事？不顾身份差距，一气之下殴打牧十三算怎么回事？
    如今居然被这个“点金公主”看做是不入流的小人，牧小乙心中豪气一涨，不自觉出口反驳道：“小姐错了，在下并非顾及小姐身份而退让，相反，即便你是天上仙女我牧小乙都不屑一顾，更不会迁就献媚！今日退避只不过因为在下明知和小姐实力差距太大，即使相斗也是徒然失败，既然明知胜负，为什么还要做无谓之举呢？哼，这样吧，如果小姐觉得心里不痛快，大可以等到小子我日后有足够的实力后再来比试！我牧小乙究竟是否是俗人一个，那时自见分晓！”
    这一番话说出来，场中知情者都笑牧小乙太过狂妄，连城主府千金都不放在眼里，唯有东侧那位“点金少爷”公羊初次笑得古怪，心想：
    “这个牧家子弟有点意思，不趋炎附势、攀龙附凤，正合姐姐的胃口??????”
    “嗯？你说你叫牧小乙？”
    公羊小照倏尔又扭转头，笑道：“嗯??????牧家各位少爷里我的确没听说过这个名字，那你应该没有撒谎了？你是个下人？不过，好样的，你和别人不一样！”
    牧小乙听得莫名其妙，只是干笑两声。
    “牧小乙，你刚才出手是不是没用全力呢？这样吧，我和你打是欺负你，今天就让我小弟先和你比一场，他还只是山元圆满境界，应该和你实力相当的。”
    “在下若是赢了，贵方是否罢手，不再为难呢？”
    “当然，不止我们‘城主府’，我想连黎家各位也不便再说什么了，对吗？”
    公羊小照只不过是随口说说，但众人无不感到她源自骨子里的一种优雅高贵，虽然颐指气使，但并不让人厌恶。
    当下，南侧几名黎家子弟纷纷点头，示意赞同。
    片刻后，那位“点金少爷”公羊初次被他姐姐强行拽到场中比试，众人但见这少年年纪尚小，但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文采风流之气，是个难得出众的豪门公子。
    “嗨，每次和姐姐出来总是麻烦，父亲交代的大事我们还未办呢??????”
    公羊初次苦笑着步入场中，向牧小乙微笑施礼道：“请牧师兄赐教。”
    牧小乙对这姐弟二人印象不错，同时心想：“如果他当真只是山元圆满境界，那我应该可以对付，不过既然是城主府嫡系公子，他姐姐又那么厉害，想必应该有些底牌??????”
    “小弟失礼了。”
    正当牧小乙微微发愣时，对面的公羊初次微微一笑，忽然手掌一抬发出招式。
    “《公羊涧秘法》，第一层！”
    公羊初次出手毫无花俏，却给人一种无形中的压迫感。
    事先并无征兆，牧小乙但觉场中气流忽然剧烈震动，一股浓厚的土灵之气如巨浪般袭来，与此同时土灵之气中还夹杂着一分无比锐利的金气，居然是金灵！
    当日司徒惊雷曾经提到，四大豪门之一城主府占据的灵山是一处叫“公羊涧”的所在，这座灵山是“金土二行山”，虽然山中灵气有八成以上是土灵，但依旧包含着接近两成金灵。
    金乃五行之首，锐利无比，就因为这两成金灵，城主府“公羊涧”成为呵呵有名的灵山！
    牧小乙原本本命属金，之前又多次奇遇，因而对这金灵并不陌生，只是他毕竟第一次和金系修士交手，难免有些手足无措。
    另有一点，就是牧小乙完全难以看出这门《公羊涧秘法》的品阶如何，到底位列一行？二行？上品？绝品？毫不知情。唯一的感觉是这门法诀应该与公羊初次的本命极为契合，否则他不可能使得如此潇洒随意。
    “小乙，转化属性，变成金土二行，否则你会吃亏！”
    “嗯？好！”
    方圆的提醒声传来，牧小乙即刻运转《五行转轮诀》将本命属性转化为“八分土，二分金”，同时手掌一抬再次凝聚出一只巨大土虎。
    土虎褐光盈盈，居然同样夹杂着两成金气，乃是牧小乙本命属性所发。
    “《龙虎诀》土虎式，山中独虎！”
    “吼！”
    此时的牧小乙丝毫不敢藏拙，“十一分草木之力”汹涌冲出，直指对方的《公羊涧秘法》。土虎一出，宛如大地主宰，将土系灵气紧紧束缚在自己周身附近。
    灵气凝练而不外泄，这是修士在山元境修为大成的特征，表示体内的“山之元形”极度凝聚，即将转化为“山之象形”。虽然牧小乙此刻境界稍差，但力道上的优势明显弥补了不足。
    直到此刻，在场所有人才分明感觉到牧小乙的真正实力。
    黎家一方从头至尾超然于外，仅仅一丝震撼。
    牧府一方，牧斐、邢浩然二人骇然失色，心想此人一飞冲天，此后的成就注定远在他们只上了。
    西侧涌炎宗众人则气势一馁，西门斌冷汗直冒，心想：“牧家什么时候又冒出这样一个可怕的年轻后辈，山元中品、‘十一分草木之力’，如此天资足以媲美宗内任何一位天才师兄??????此次生意纠纷事小，我能将此事报给宗门才是大功一件??????
    “咦？”
    东侧城主府，公羊小照姐弟二人同时一愣，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
    那名随从老者更是紧张脱口：“少爷不可大意，此人隐藏极深，如果不敌就???????”
    然而下一刻，公羊初次脸上闪现过一丝异彩，当即毫不畏惧地凝聚灵气，对着土灵虎狠狠镇压。
    牧府前院上空忽然一片朦胧，一只褐金色手掌俯冲而下，仿佛上苍之手。
    “轰！”
    同样是“金土二行”，强盛的土灵之中夹杂着一丝金气，在外人看来这二人都不过是土系修士，惟独力道强大而已。此时也只有交手双方能明显察觉到各自金气的碰撞。
    “不好！”
    牧小乙刚刚察觉到对方的“金土”掌形，忽然身躯一震，一股极其恐怖的力道瞬间传遍全身，让人疼痛若死。
    与此同时，从天而至的那巨掌中隐约显现出一道又一道灵气团。
    十道，十一道??????十二，十三，十四道！
    “这??????这小子，他比我强多了，这至少是‘十四分草木之力’！”
    牧小乙心中剧震，即便斗法之前对这位貌似文弱的“点金少爷”有了充分估算，料定他实力超群，可如今此人赫然展现出“十四分草木之力”的可怕力道，就不得不让人震惊了。
    山元境，“十分草木之力”是极限，司徒惊雷因为具备“水木二行”本命，所以具备超越极限的“十二分”，如果说这还可以让人接受的话，那眼前的“十四分”力道??????
    “看来不错，这公羊姐弟二人都和那个什么‘公羊涧’属性契合，都是‘金土二行’本命，本命突出，所以才能具备不同寻常之处??????”
    牧小乙忽然想起司徒惊雷告诫他，“四方势力人才辈出，绝不能鼠目寸光，自以为是”，此时的他才深切体会到这一层意思。
    “我没看错，他的确是山元圆满境界，还未凝聚‘山之象形’，可因为这‘十四分草木之力’??????我要想胜他只怕很难??????”
    眼见自己的土虎被对方瞬间压制，牧小乙心底一沉，随即迅速从体内祭出刚刚得到的土系法器“地心壶”。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公羊涧秘法

    “领域，起！”
    土系上品法器难得一见，其领域威能也极为强大，因而能在瞬间席卷全场，极大程度上压制了所有人的灵气波动。牧小乙暂时没有什么良策对敌，只好动起了法器领域的念头。
    当所有人看到“地心壶”时，目光中都是一片火热，这可是上品法器，在场中绝大多数人终生无缘得到！
    “嗯？居然还有这种宝物??????”
    公羊初次手中灵气一顿，忽然发自真心笑道：“牧师兄，看来即便你背景不高，牧府还是很看重你的，否则怎会随便赐你一件上品法器？也好，让你看看我们城主府的宝贝。”
    公羊初次从始至终都面带笑意，即便在对方领域压制下实力大减都面不改色。
    下一刻，金光闪过，一只类似画卷般的法器腾空而起，紧接着所有人明显感觉到场中的土灵领域迅猛增强，只是早已换了主人??????
    “怎会！”
    牧小乙大惊失色，数次催动“地心壶”，却再不能夺回领域控制权，很显然对方祭出的法器太过强大，远非自己可比。
    “呵呵，这是我公羊家几件镇山至宝之一，名叫《公羊步行图》，不过我手里只有一只卷轴，另一只卷轴在我姐姐手里，至于真正原图却是我父亲保管??????牧师兄小心了。”
    《公羊步行图》，牧小乙见识不多，或许并未听过，可场中如牧斐等老者却早闻其名，知道此物的的确确是公羊世家的几件至宝之一，位列“金土二行法器绝品”！虽然眼下“点金少爷”手中只有一只卷轴，但依旧不能小视分毫！
    此时的牧府牧斐、涌炎宗西门斌，以及黎家几个领头人物不约而同心想：“看来传闻不虚，‘点金公主’和‘点金少爷’早已被默认为城主府公羊家下一代传人，否则公羊族长不会将《公羊步行图》的两只卷轴交给他们??????”
    “唰！”
    卷轴领域释放，土灵为主，金灵为辅。在己方领域夺得控制权之后，公羊初次原本的强大力道再增二分，上升到“十六分草木之力”的可怕地步，而牧小乙受人束缚，落入绝对劣势。
    一旁的公羊小照巧笑嫣然，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局势，一边心想：“小弟如今只是山元境界，还不能完全发挥出卷轴威力，不过即便如此，这只卷轴相当于一件‘金土二行上品’法器，二行对一行，法器完胜，我倒要看看这个牧府子弟究竟还有什么本事??????”
    “怎样？”似乎也早已认定自己获胜，公羊初次宛如一个淳朴大男孩般善意行礼道：“小弟侥幸赢得一阵，多谢牧师兄赐教，至于城南生意之事??????”
    此时在场所有人都以为胜负已定，牧斐等人无奈叹息，心中有苦说不出。
    “慢着！”
    出乎所有人意料，牧小乙似乎依旧不肯认输，而是勉强转头笑道：“点金少爷太心急了些，既然是比较法器，在下倒还有些积蓄，土虎印，起！”
    “吼！”
    一声呼啸过后，牧小乙头顶除了“地心壶”之外又猛然多出一件方印类法器，但见这方印之上隐隐盘踞着一只斑斓巨虎，威风凛凛，势不可挡。
    两件灵气领域叠加，居然硬生生在对方的控制下另开辟出一片空间。
    在场所有人都能明显感觉到，以牧府前院为中心，方圆近百丈之内同时充斥着两种意志的领域。
    两种领域虽然同样属土，却无时无刻不在争斗纠缠，想要将控制权收归己有。
    公羊初次原本的法器优势似乎逐渐削弱，直到牧小乙全力祭出“土虎印”时，双方已经成为势均力敌的局面。
    牧小乙首次以两件法器叠加威能，只感觉自己的实力在如此助益下居然也大幅提升，提高到接近“十三分草木之力”！
    土虎印，地心壶，一件土系绝品，一件土系上品，二者叠加竟有如此强大威能。
    此时形势峰回路转，原本所有人以为公羊初次胜算在握，却不料牧小乙竟还身怀另一件土系绝品法器，以两件法器叠加抗衡对方的卷轴威能。
    “嗤??????”
    双方领域彼此争夺，呈现出胶着之势。
    公羊初次原本只是随手比试，不料今日遇到牧小乙这个异类，目光中闪过一丝异彩，明显大为兴奋，身后，“点金公主”公羊小照同样美目顾盼，为牧小乙吃惊不小。
    “好小子??????居然还有底牌??????”
    “哈哈哈??????牧师兄真让小弟大吃一惊，既然法器比较南见真章，我们还是动手比过的好！嘿，《公羊涧秘法》，第一层！”
    二人同时处于双方领域争斗之中，各自压力相当，力道增幅消失，所以今日局面回归原点，还是要以本身修为见高低。
    “喝！”
    公羊初次全力运转体内灵气，却没有急着出招，而是又一声长啸：“《公羊涧秘法》，第二层！”
    长啸过后，牧府前院内阵阵风起云涌，仿佛因为某些事惊动自然，引来劫数。
    而在牧小乙的全力感知之下，他赫然看见半空中再次出现的褐金色掌影中居然又凭空多出两道灵气团，一共是一十六道！
    “什么！”
    此时的牧小乙惊骇欲绝，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实力分明在急速增长，即便在领域相互牵制之下，依旧达到了“十六分草木之力”，足足比自己多过五分！
    没有领域提供的力道增幅，竟然还能在短时间内有如此大幅的力道增加，这还是牧小乙首次见到！
    “怎么回事，难道这门《公羊涧秘法》居然是一种提升实力之道！如果正面交手，我如何能敌得过??????即使我还有方圆秤可以加强领域，但也没办法弥补如此大差距啊！”
    “不错，”方圆的话音略显郑重：“这的确是一门提升实力的功法，修炼越深越厉害，这种功法当世罕见，想不到这公羊世家居然还有一门。小乙，你要小心了??????”
    “我???????方圆，你是不是??????”
    今日之战实在太过艰辛，牧小乙算是真正见识到城主府公羊世家的可怕之处，尤其这姐弟二人不但身负家传二行法器，还有《公羊涧秘法》这等提升实力之道！
    如此层出不穷的底牌真让他这个牧府下人无所适从。
    “牧师兄看我一掌！”
    公羊初次成竹在胸，出手并无繁杂招式，仍旧简简单单一掌击出。然而就是这简单一掌，其中却蕴含着足足“十六分草木之力”的可怕力道，一旦打实了，即便以牧小乙如今的实力也势必重伤。
    褐金色掌影从天而降，仿佛要在大地深处印上一个深深的印记。强大的灵气波动几乎让人窒息。
    “嗯？他还不躲吗？”
    在公羊姐弟看来，此时的牧小乙除了闪躲认输之外别无他法，然而此时的牧小乙却依旧站在双方领域之内，分毫不动。
    “小弟小心，别伤他！”公羊小照似乎情不自禁，传来一声低呼。
    “不好！来不及了！”
    公羊初次眉头大皱，他本人对牧小乙颇有好感，根本不愿伤人，然而全力击出的一掌已经如离弦之箭，势难挽回。
    “牧师兄快躲！”
    “小乙躲开！”
    “这小子不想活了吗，难道为了家族颜面不惜性命！”
    不止公羊姐弟，此时所有在场的四方人马个个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看着牧小乙一动不动，下一刻即将被那道掌影打成重伤。
    然而一切都出乎意料，就当众人失声惊呼之时，一道若隐若现的斧光闪过，就此轻易挡下了公羊初次的全力一掌。
    斧光闪过的那一刻，全场短暂闪现过“金色、褐色，青色”三种耀眼光辉，在场所有人分明感到一种源自内心的压迫感，这种感觉仿佛整个自然和你对立，让人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
    “怎么回事??????”
    ??????

 正文 第五十七章 灵源显威

    “方圆准备好了吗，到底能不能行，你可别害我。”
    “好了，你费什么话，我就不信堂堂一座灵山的三成灵源还挡不住那小子一招，别烦我，看斧头！”
    事实上，早在前一刻牧小乙愁眉不展之时，体内的方圆忽然出声提醒他还有一个底牌，那就是源自“烂柯之子”的那柄“小烂柯斧”，这柄封印了烂柯山三成灵源的三行法器虽然被方圆秤暂时收起，但其可怕之处却远超牧小乙想象，因为这种层次的东西已经超出他现在太多。
    然而，方圆秤对此十分了解，更重要的是，她有能力控制“小烂柯斧”中的灵源之力，以堂堂一座山水的灵源出手，根本没有失败的道理！
    危急时刻，方圆秤代替牧小乙出手，以凝结灵源的一道斧光劈出，瞬间撕碎了公羊初次的攻势。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斧的可怕，牧小乙也丝毫感觉不出这一斧到底有多少“草木之力”，因为灵源的强大大概早已不能用区区“草木之力”来形容了。
    总之，就当所有人以为牧小乙必定重伤落败的那一刻，一道斧光逆转形势，不但拯救了牧小乙，还以一分控制极好的余力将公羊初次瞬间击退。
    “哼??????”
    一声沉闷的低呼，公羊初次心中满怀不解，就此颓败，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小弟！”公羊小照大吃一惊，急忙上前看护。
    “没什么??????我不要紧。”
    公羊初次明知自己仅仅是受了点小伤，虽然脸色苍白，却还笑得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
    “姐姐，他很厉害，刚才是他手下留情??????”
    “怎么可能！”
    公羊小照秀眉一凝：“我分明感觉到他只是山元境界，虽然力道之强同样超出‘十分’极限，可不应该强过你啊??????你本身已有‘十四分草木之力’，又将《公羊涧秘法》修炼到第三层，足足可以发挥‘十七分草木之力’的力道，按理说，即使放眼天下所有山元境修士中很少有人打得过你了??????”
    “话虽如此，可那位牧师兄的确不可思议，刚才的那股力道你也感觉到了，我毫无反抗之力。”
    “那不像是他的本身实力，或许又是什么厉害法器吧??????我倒是对这小子越来越感兴趣了??????”
    公羊小照一时间甚至忘了小弟的伤势，忍不住有些眉飞色舞。
    公羊初次徒呼奈何，当下勉强站起，向牧小乙微微行礼道：“牧师兄高明之极，小弟不是对手，今日我们三方为难贵府之事就此作罢。”
    “少爷！”
    “嗯？你有何话说。”
    身后那名城主府老者还有异议，不过立即被公羊初次的少爷身份压了回去。
    “啊？哦，那就多谢二位了??????”
    此时的牧小乙才从之前那一斧反应过来，不只是对方，即便是他自己在方圆秤发出斧光的那一刻也心中震撼，这简直不是人力可以抵挡的。
    稍后，他眼见公羊初次嘴角流血，不由得惭愧抱歉道：“在下失手误伤，还请公羊少爷见谅。”
    “不碍事，一点小伤。”
    “呃??????小乙感激不尽。”
    牧小乙心情一松，感觉到眼前这对姐弟虽然身份高贵至极，但一个机灵古怪，一个天性淳朴，竟然没有丝毫纨绔之气，实在由不得不让人心生好感。
    事非偶然，反过来，公羊姐弟眼见牧小乙生性豪爽、并非趋炎附势之辈，也当即生出结交之心。
    “这??????小乙，你??????”
    此时的牧斐等人似乎终于反应过来，明白劫难已过，众多牧府仆人无不欢呼雀跃。
    刑全父子对视一眼，忽然双双走到牧小乙面前低声道：
    “小乙，想不到你今日一飞冲天已经成为我牧家的杰出英才，当日我为了阻止你入山测试曾有意加害，更毁了你师父的牌位，我刑全自知有罪，不敢祈求宽恕。你今日的身份便如同山里诸多少爷一般，刑全认打认罚。”
    “小乙师弟，你我虽然接触不多，不过当日我嫉恨你为难父亲，所以曾私下教唆阜阳峰三位师弟前去为难，今日同样向你领罪。”
    这父子二人如此恳切倒是出乎很多人意料，牧斐虽然名为长辈，但自知日后必定在牧小乙地位之下，所以不敢胡乱插言。
    牧小乙微微一笑，开口道：“刑官家，我刚才去过后院厨房，发现我师父的牌位已经重新立起，是不是你做的。”
    “不错，是老夫所为，当日犬子回来探望，告知你在山中成就非凡，老夫心中侥幸，但愿能以此消除我们之间的矛盾，所以??????嗨，你如果不屑我如此作为，大可以当没有这回事??????”
    “嘿，那倒不至于，”牧小乙似乎心情颇佳，随口道：“你既然为我师父重起牌位，那么我和贵父子的恩怨也就此带过，从此以后不必再提。”
    “这??????你??????”
    刑全父子大喜过望，几乎不敢相信。
    而此时的牧小乙却不再理他们，而是面对在场三方外人道：“比试已过，在下侥幸赢了公羊少爷，那么依据约定，各位便不能再因生意之事为难我牧府，不知是否约定算数？”
    西侧涌炎宗子弟面面相觑，西门斌眉头紧皱，但一言不发，向众人一行礼后就此离去。
    南侧黎家子弟从始至终没有直接参与争斗，向牧斐问候一句也消失不见。
    至于东侧公羊姐弟却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安叔，你先走吧，记住日后城南的生意都由牧家掌控，我们城主府不可参与一丝一毫。”
    “是。”
    那名老者领了公羊初次之命，当即率领众多子弟离去。
    不到片刻，偌大的牧府前院中除了牧家众人之后只剩公羊姐弟二人。
    公羊小照一双妙目不断在牧小乙身上流转着，让牧小乙心中微微发毛。

 正文 第五十八章 鸿山楼

    “牧小乙！”公羊小照突然扬声高喊。
    “啊？什么事？”
    “你刚才用来击败我小弟的是什么招式，好像很古怪的样子啊。”
    牧小乙心底一颤，自思道：“这女孩儿好厉害，我看她不像心思细腻的样子，那就是完全凭本身实力察觉到我刚才使用‘小烂柯斧’了？也对，她既然是山体境实力，已经能够凝聚‘山水虚影’，想必对灵源之事有所感悟，不过真想怎样我可不能说??????”
    “是吗？公羊小姐觉得我古怪，我倒是对你们城主府的那门功法更有兴趣呢，”牧小乙呵呵笑道：“那门《公羊涧秘法》究竟是什么厉害法诀，为什么能让公羊少爷瞬间实力大进呢？”
    “嘿，你倒是懂得讨价还价。”
    公羊小照一副全没心计的模样，张口就说道：“那是我们公羊家厉害绝学之一，品阶不知，不过很厉害就对了，这门功法共分十层，每练到一层就可以瞬间爆发一分草木之力，练到顶尖可以爆发十分，是一门罕见的斗法绝学。”
    “是吗？原来如此??????”
    双方又交谈过许多有关修行方面的事项，牧小乙对城主府那门《公羊涧秘法》颇为艳羡，而公羊姐弟却称赞牧小乙修为卓绝、又有强*法器护身，即便是许多牧府少爷也未必比得过。
    一番交谈过后，双方熟络很多。
    牧小乙忽然转口问道：“恕我疑惑，以你们二人的尊崇身份，为什么今天搅和到这些家族底层的事中？”
    “哦，很简单啊，”公羊小照笑道：“原本我和小弟这次下山，是奉了父亲命令来办一件事，恰巧碰上安叔他们来这里对付你们牧府，我觉得很有趣，所以跟来喽。”
    “哦，你们父亲贵为公羊世家族长，又是黄城城主，有什么事要派亲生儿女来办呢？”
    牧小乙只是随口问问，公羊初次却明显有些不自然起来，显然不愿透露。
    不过，公羊小照实在莽撞，当即笑道：“当然是重要的事了，其实呢，你大概也知道，‘山元节’在即，今年是在你们牧府主办，而每次四大豪门比试的时候，都会邀请一个另外的强大势力作为公证，这个公证势力便是近百年来常驻我们黄城的‘鸿山楼’。”
    “鸿山楼？”
    “对啊，正巧我和小弟这就要去拜会‘鸿山楼’黄城楼长，不如你也一起去吧？”
    “啊？我??????”
    牧小乙还来不及多问些什么，便被公羊小照强拉着飞出牧府，身后的公羊初次无可奈何，只得紧随其后。
    ??????
    黄城乃世俗城市，四大豪门中唯有城主府公羊世家常年派驻大批子弟入住，作为一种权利象征。
    三人一路飞奔，途中遇到许多城主府子弟，不过有堂堂“点金公主”“点金少爷”的身份，自然一路畅通。
    而在途中，牧小乙也详细问过这姐弟二人许多事，这才了解到所谓“鸿山楼”究竟是什么来历背景??????
    话说当今方圆大陆内，所有修士分为山、水两系，两系实力不分上下，在任何地方都有杰出世家以及天才之辈。原本这山水两系都是修行之道，殊途同归，可因为彼此不服，所以常年争斗。
    百年前，大陆上忽然出现两支超然势力，一个叫“鸿山楼”，属山系，一个叫“漪水阁”，属水系。没人知道这两股势力从何而来，或者背后由何人主持，总之这两方并非普通的山水世家，而是一种凌驾于世俗豪门之上的一股庞大势力。
    “鸿山楼”、“漪水阁”，这两者从出世之日起就展现出庞大势力，一直以拍卖丹药、法器、功法等出名，成为各系修士经常出入交往的势力，甚至有传闻说这二者甚至还拍卖灵山秀水，因为他们在大陆四处都掌控着难以计数的山水命脉！
    百年来，两股势力迅速扩张，几乎遍布整个大陆，其整体实力、以及影响力凌驾于所有山水势力之上。所有山系修士，只要想要买卖修行资源，就势必要找“鸿山楼”，水系修士则同样离不开“漪水阁”。总之，这二者已经成为当今方圆大陆上名副其实的两大势力，无人匹敌。而又有传言，这两大势力间也因为山水两系之争而势同水火??????
    话说黄城地属大陆西南，因为四大豪门中呈现“三山一水”局面，无疑山系一脉较为强盛，因而黄城内有一间“鸿山楼”分部常驻，公羊姐弟这次要找的就是黄城“鸿山楼”楼长，师长卿！
    “原来方圆大陆上山水两系争斗剧烈，还涌现出这么两股势力，不过似乎在我们黄城没那么严重，否则‘药灵湖’黎家不会作为四大豪门之一参与‘山元节’了??????”
    牧小乙满心疑惑时，忍不住向方圆请教，不过方圆秤来自远古，记忆残破，且据她所说，在远古时期山水两系没什么大的争执，也没有这所谓“鸿山楼”“漪水阁”??????
    “喂，牧小乙，你真的不知道这些事吗？”
    一旁的公羊姐弟似乎没料到牧小乙对这些常识的无知，因为这根本与他的实力不符。
    无奈，牧小乙的确不知，只好惭愧脸红。
    “无妨，今日就让你见见这位‘鸿山楼’楼长师长卿前辈，你如果想要交易什么丹药、法器、功法之类的，也可以找他啊。”
    “师前辈能做到‘鸿山楼’分部楼长，其本身实力无可置疑，据我父亲猜测，并不亚于四大豪门的最顶尖高手，我们身为晚辈，凡事无比恭敬。”
    “嗯，不错，在下明白。”
    “得了，什么在下不在下的，你叫我小照，叫他初次，我们叫你小乙，好吗？”
    ??????
    黄城东北方，一座气势磅礴的九层楼阁巍然屹立，顶层牌匾上写着“鸿山楼”三个金灿灿的大字，右下角则注明“大陆西南黄城分部”。
    牧小乙三人匆匆赶到，刚一落到门前就看到许多修士模样的人不断进出，门庭若市。
    牧小乙诧异道：“这些修士都是我们四大豪门的子弟吗，为什么我没看到我们牧府中人？”
    公羊姐弟闻言苦笑，心中明白牧小乙此人的确对修行之事所知不多。
    “小乙，你难道以为整个大陆西南、黄城地界就只有我们四大豪门、四座山水？也只有我们四家有人修行吗？哈哈哈哈??????方圆大陆何等辽阔，其中灵山秀水无数，整个黄城地界方圆数千里，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许多其他山水势力，不过因为这些灵山秀水大多不够强大，九成以上是最普通的一行山水，所以名气没有四大豪门大，门下子弟没有我们强而已??????喏，就你现在所见的这些人中，我可以一眼看出许多来历，有的是钟鼓山何家，有的是驼铃山王家，他们都是山系修士，当然也会来‘鸿山楼’做交易喽。”
    “啊？哈哈??????这样啊，我们不是要找那位师长卿前辈吗，赶快进去吧。”
    “嗯，我们走，直接去四楼。”
    三人不再停留，一起走进“鸿山楼”一层大厅，但见大厅内人山人海，少说也有近千名修士，有的在参加拍卖，有的相互交易，有的打探消息，好不热闹。
    牧小乙心中震撼，这才真正了解到修行界之浩瀚博大。
    三人边走边谈，径直向二楼走去，然而还未走到楼梯口，忽然迎面走来十余个年轻子弟。
    这十余人身着三四种不用衣饰，显然不是一方人马，不过相通之处是他们个个高傲狂妄，似乎完全不把四周修士们放在眼里。
    “慢着！所有修士今日只能在一层地界交易，不准上二楼！”
    十余人迎面挡住牧小乙三人，将身后的楼梯口挡了个严严实实。
    此时牧小乙尤可，而一旁的公羊子弟却无不面若寒霜??????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又遇纨绔

    突然间被无礼阻扰，以公羊姐弟的身份自然难以忍受。公羊初次眉头一皱，忽然周身灵气勃发，将眼前所有人震退几步。
    “咳！”
    “咳咳?????臭小子搞什么鬼！”
    十余人只觉得胸前气息一滞，似乎被一记重锤击中，一时间脸色铁青。
    公羊初次神色不悦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挡在这里，还敢阻止别人上楼！”
    “哈哈哈??????我是什么人，你们三个刚从乡下来吗？”
    为首一名身着黄衣的男子冷笑不止：“你问问他们，我是什么人！”
    “不用问了。”
    一直在身后不说话的牧小乙忽然走上前，神情玩味道：“阁下一定出身不俗，大概是什么什么山、什么什么世家的第几位公子少爷，上面有爹娘做靠山，常年在这里没人敢惹是吗？”
    “臭小子，你什么意思！”
    此时所有人都能听出牧小乙话里的不屑嘲讽，公羊初次刚想上前助阵就被他姐姐偷偷拉回来，示意看牧小乙如何处置。
    “什么意思？”牧小乙一贯似笑非笑道：“臭小子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你像你这种豪门世家的纨绔子弟我见过很多，他们个个和你现在的神气一样，不过，论实力嘛??????你大概是最弱的了，喏，你身旁这几位也一样啊??????”
    “小子找死！”
    “不知哪里来的野小子，也敢和我们叫板！”
    被牧小乙几句话顶撞，这十余人个个脸色铁青，忽然一窝蜂涌了上来。
    眨眼间，青色、褐色、红色、黑色，满堂光辉，十余道灵气分四面八方向牧小乙袭来。正如公羊姐弟所说，这些年轻人大概是黄城境内一些普通山水势力的世家子弟，因为无人敢惹，所以常在“鸿山楼”这里惹是生非。
    那十余道光辉中呈现出不同色泽，有褐色土灵、青色木灵、红色火灵、黑色水灵，却唯独没有五行之首的金系灵气，而且无一例外是一行灵气。
    牧小乙早在之前就看透这些人外强中干，实际上是一些天资平庸之辈，十余人之中实力最高的才不过山元中品，“六分草木之力”，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简直弱得可怜。
    “嘿嘿??????纨绔子弟，实力差就罢了，还性情莽撞，受不得一丝刺激，以后总归是要栽倒别人手上??????”
    牧小乙嘴角一撇，忽然在左手手心凝聚出一只形体幼小的土灵虎，紧接着身形灵动，在十余人之中随意穿梭，手掌翻飞，不停出手击打在对方身上。
    土灵虎虽小，却已经凝聚了“十分草木之力”，对付这些草包轻而易举，若不是牧小乙手下留情，这些纨绔子弟难免重伤下场。
    “砰！”
    为首那名黄衣男子被牧小乙击中，顿时胸口一阵气血翻涌，摔倒在地。
    “混蛋??????你敢伤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早知道你会搬出后台的了，我等着。”
    牧小乙毫不在意，身形如行云流水，眨眼间便将一半人打倒在地。
    呻吟声、嚎叫声、诅咒声不断传来，引得“鸿山楼”第一层许多修士围观。
    公羊姐弟一边微笑看戏，一边听身旁众人道：
    “嗨，又是他们几个了，仗着父母长辈在黄城地界有些名气，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今天终于是遇到对头了！”
    “不过说起来，他们毕竟身份不凡，哪，你看那个打头的黄衣少年，他是城南‘毗陵山’的少公子汪少峰，听说很受‘毗陵山’老爷钟爱的；还有，那一个年纪大点的年轻人，他是城西‘钟鼓山’何家家主的表弟何旷，那个穿红衣服的少女，她是‘火驼山’霍家千金??????总之这十几个年轻人个个都有来历，乃是各家灵山的重要子弟，平常时候就常在黄城兴风作浪，今天因为山里长辈到‘鸿山楼’交易，所以一起成群结党来玩的。”
    “呵，岂止是玩，他们守在通往二层的楼梯口，分明是不想外人上去参加拍卖会，好让自家人得便宜的??????”
    在场许多修士也不乏一些灵山子弟，或者无名散修，他们眼见牧小乙出手教训这些人，无不觉得大快人心，一时间起哄叫好，议论纷纷。
    “嘿??????毗陵山、钟鼓山、火驼山，”公羊小照脸色阴冷，满脸厌恶道：“这些小家小派的玩意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嚣张，居然纵容各家子弟在黄城捣乱，小弟，看来父亲常年来不在城主府主持，这里人已经忘记我们公羊世家了??????”
    公羊初次微微摇头道：“黄城附近灵山世家颇多，难免鱼龙混杂，出现这些败类不足为奇，只是我奇怪为何‘鸿山楼’会容忍这些人在此捣乱，难道还怕他们闹事不成？”
    “哼，不用瞎想，一会儿就知道了，我们先看小乙教训这帮笨蛋??????”
    ??????
    “砰！”
    “砰！”
    “哎呦！”
    不到一刻钟，原本大声叫嚣的十余个纨绔子弟都被牧小乙击倒在地，男男女女躺倒一片。呻吟声、怒骂声不绝于耳。
    牧小乙走来向公羊姐弟道：“刚才听人们说，似乎这些东西还有爹娘、叔伯之类的高手在第二层参加什么拍卖会，我们??????要不要上去？”
    “哦？你怕了？”
    公羊小照嬉笑着看向牧小乙道：“说到底你都是堂堂烂柯山牧府子弟，还会怕这些小虾米吗？”
    牧小乙微微咋舌，故作怒气道：“我会怕他们？喂，跟你们实话说，我牧小乙生平最恨这些无事兴风作浪、欺压别人的世家子弟，和他们势不两立！呃，当然，不是说你们啊??????总之，既然敢出手教训他们，就不会怕他背后的势力，只不过照你们所说，我们今天来是要拜会师长卿前辈的，如果事情弄大了会有点不礼貌吧。”
    “嗯，也对，”公羊初次无奈一笑：“正事要紧，我们上去找师前辈。”
    公羊小照嫉恶如仇，还不想放过这些纨绔之流，不过在牧小乙二人的劝阻下迈上楼梯。
    ??????
    “鸿山楼”一层是个相对散乱的交易场所，许多修士用五行灵丹购买各种修行资源，或者相互之间也可自由交易。
    而自第二层以上则是比较规范的交易场所，大厅中央是个灵气屏蔽的拍卖会场，四周有“鸿山楼”做主的买卖商铺，还有身着紫色服装的“鸿山楼”司职人员。
    牧小乙三人刚上第二楼，便被一个名叫郝珍儿的女修士殷勤接待，据说会陪伴他们进行“鸿山楼”内所有交易。
    这郝珍儿明显是被“鸿山楼”雇佣的女修，身材玲珑有致，言语亲和得体，一看而知是极具沟通能力之人，实力倒也不错，山元上品，大概八分草木之力左右。
    第一眼，郝珍儿以为牧小乙三人是譬如汪少峰之流的寻常世家子弟，因而倒也不敢怠慢。
    当公羊小照说要去更高层时，郝珍儿一时错愕道：“三位见谅，你们难道不晓得规矩吗？我们‘鸿山楼’一二层大厅是普通交易场所，任何人都可进入，可从第三层起就要有足够实力做资本了。”
    “哦，实力？有什么底线吗？”
    “要上第三层，至少是山形境高手。”
    “这样啊，不过我们??????嗯？”

 正文 第六十章 初战山形境

    正当公羊姐弟准备解释自己身份，要求拜会师长卿时，第二层大厅中央忽然一阵骚动，那片以灵气屏蔽的拍卖会场中忽然走出五个气息如潮的中年男女。
    这五人看似平常，实则个个实力超群，以牧小乙如今实力，更看出他们体内无不凝聚出“山之象形”，乃是五位堂堂正正的山形境高手。
    这五人目光一转，向牧小乙三人走来。
    牧小乙瞬间猜到什么，向公羊姐弟苦笑道：“看来我不幸言中，有麻烦上门了。”
    公羊初次脸色极为不悦，忽然向身旁郝珍儿道：“知道那五个人来历吗？”
    “啊？你……”
    郝珍儿尚未反应过来，忽然心中一惊，感受到源自公羊姐弟身上的惊怒之气。以她常年与人打交道的经验，能够隐约察觉到这种若隐若现、不过于张扬的怒气乃是源自一些身份不凡的上位人！
    而公羊姐弟无意中流露出的灵气波动也让郝珍儿心惊不已：“这……这三个年轻人什么来历……”
    一时间，郝珍儿心中疑窦丛生，不由自主地听命解释道：“三位，那五人可不是什么易于之辈，你们……哪，为首一男一女，身穿黄衣，他们是当今‘毗陵山’汪家族长夫妇，也就是‘毗陵山’一山之主，男的叫汪伦，女的叫韩青慧；他们两边三个男子，有两个样貌相似的是‘钟鼓山’何家族长兄弟，何伯雨、何仲轩，另一个则是‘火驼山’霍家族长霍庆阳。这五人个个都是一山之主，修为达到山形境以上，而且最让人忌惮的是，他们三座灵山世家最近结为联盟，同进同退，因为实力大进，所以很少有人敢惹……三位，不是我多事，你们如果??????”
    “好了，不必多说，”公羊小照不屑冷笑，忽然道：“小弟，五个山形境高手，看出他们具体实力吗？”
    公羊初次毫不在意道：“没什么可说的，‘毗邻山’汪家夫妇都是山形上品境界，力道在‘十四分草木之力’左右，‘钟鼓山’何家兄弟稍弱，山形中品，‘十三分草木之力’，至于那个‘火驼山’霍庆阳，这人看似最弱，实则是在隐藏实力，应该有‘十九分草木之力’左右??????嗨，大姐，这些人你一根指头就能收拾掉，不是还要再麻烦我们吧？”
    “呵呵，你不想麻烦，可小乙不这样想啊，你瞧他大概从前还从未跟山形境高手交过手，现在很手痒呢。”
    “啊？你怎么知道？”
    心中想法被看穿，牧小乙干笑一声，扯开话题道：“我有点奇怪，他们五个还没出手，你们凭什么看出他们的具体实力，还细致到有几分草木之力？”
    公羊初次笑道：“你忘了我们公羊家的《公羊涧秘法》了吗，这可是专门提升力道的法诀，我们族中所有子弟从小钻研，所以这方面看得很准。”
    “哦，原来如此。”
    “什么？公羊家！”
    一旁的郝珍儿大惊失色，随即想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可能性，其实在整个黄城地界，又有几个人是复姓公羊的呢……
    心中惊骇无比，郝珍儿一边注意当场局面，一边脚步移动，随时准备离开报信。
    “那好吧，姐，你要是不想就先别动手，我和小乙先应付一下。”
    “正是！”
    “喂，你！”
    三人商议已定，原本等对方五人前来挑衅，却不料牧小乙似乎早已忍耐不得，当即踏前一步，周身气势毫无保留地辐射而出。
    “哈哈哈??????五位前辈，可是‘毗陵山’‘钟鼓山’‘火驼山’三山之主，你们不必问了，楼下你们的儿子、女儿、堂弟都是我们打伤的，要报仇就来吧！”
    话音一落，牧小乙双手一抬，瞬间祭出“地心壶”“土虎印”两大土系法器，强大的叠加领域辐散开来，顿时让对方五人身形一滞。
    与此同时，牧小乙双手褐色光辉泛滥，早已凝结出土虎虚影，一式前推将猛虎推了出去。
    “砰！”
    “哼！小子好胆！”
    “阁下究竟是谁，难道丝毫不把我们三山联盟放在眼里吗！”
    “区区一个山元境后辈，接连打伤我们三山子弟，现在又无礼出手，不嫌太过狂妄！”
    牧小乙主动出击，一招《龙虎诀》土虎式送出，但眨眼间被对方五人随手抵消。
    这一幕出乎所有人意料，连公羊姐弟也没料到牧小乙会这么激进。
    此时的牧小乙一边控制着双重领域，一边驻足深思道：“不错，我牧小乙自出道以来还从未和山形境高手交手过，不过简单估计一下，我本身实力达到‘十一分草木之力’，又有‘地心壶’‘土虎印’领域叠加，如果单单应付其中一人应该不难……?”
    自从今日和公羊初次交手以后，牧小乙对自身实力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知道可以凭借许多外物越阶挑战，而眼前这五人都是一行灵山修士，根基浅薄，绝不会有类似于公羊初次的底牌可以依仗！一旦出手，牧小乙有信心一对一而不落败，至于其他四个??????就交给别人好了。
    强大的叠加领域辐散开来，令对方五人在运转灵气时极为艰难。
    牧小乙迅速选定五人中最弱的‘钟鼓山’何仲轩作为对手，这就大喝一声猛冲上前。
    与此同时，身后的公羊初次身形雷动，后发先至，瞬间指向其余四人。
    半空中金光一闪，一只金色卷轴凭空出现，释放出同样可怕的灵气领域。
    《公羊步行图》两只卷轴之一，其厉害处相当于牧小乙的两种领域叠加。
    此时的公羊初次同样选择了以领域优势压制对方，而且毫不畏惧地直指四大高手，其实力、气魄让人敬而可畏。
    “嘿，小弟在山里就常和山形境师兄弟切磋，这次以一敌四不知能否获胜??????嗯？小乙这次单单只挑一人做对手??????他不是畏惧什么，而是自知自己实力有限，只能对付一个？那么之前他胜过小弟的那招应该的确不是他本身实力??????”
    公羊小照站在一旁观看，似乎毫不担心小弟安危,反而对牧小乙的疑惑更多一些。
    事已至此，眼看这两个年轻人恐怖如斯，一旁的郝珍儿终于肯定心中想法，这就不动声色地离开当场……
    “《龙虎诀》土虎式，山虎土穴！”
    “《公羊涧秘法》，第一层！”
    鸿山楼第二层大厅内，两种强大领域控制全场，牧小乙一对一单挑“钟鼓山”何仲轩，公羊初次则以一敌四，面对四大山形境高手。
    “且慢！你们到底是何人，对我三山联盟一再无礼挑衅，究竟为何！”
    此时的五大高手眼见这两个年轻人以区区山元境露出如此实力，无不大惊失色，知道对方绝非无名之辈，何况那三件领域法器更是不凡，即便以他们自家一山底蕴也不见得就有。如此一来，五人心中不免揣揣，生怕惹了强敌，手下也不由得束缚几分。
    “哼，废话少说！什么三山联盟，不就是三个一行灵山吗！你们在一楼安排子弟阻挡旁人上楼，以免有人阻扰你参加拍卖会，如此心思不善之人原该教训！”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有本事叫各自家长过来理论！”
    “叫我父母，你也配！”
    公羊初次本身具备“十四分草木之力”，在卷轴领域加成下可以提升一至两分力道，更可怕的是他已将《公羊涧秘法》修炼到第三层，足足可以提升三分力道，也就是说这位“点金少爷”的真正巅峰实力乃是将近“十九分草木之力”，虽然境界不够，但应付四名山形境高手居然不落下风！
    当然这也是因为对方四人心存顾忌，不敢狠下杀手，否则饶是他天资惊人，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随意了。
    反观牧小乙这边，在“地心壶”“土虎印”双重领域叠加之下，本身实力已经达到“十三分草木之力”，与对方五人中实力最弱的“钟鼓山”何仲轩相当。
    “姓何的看招！”
    牧小乙为人果断豪放，既然认定对手就一味猛攻，对身旁局势毫不理睬，那何仲轩虽然是山形境高手，但碍于天资不高，本身实力远落后于境界，因而居然对牧小乙束手无策。
    “钟鼓山”本为一行土系灵山，何仲轩自然也是土系修士，精通土系修行，然而此时方圆数十丈的土灵领域将他紧紧束缚，需要耗费极大精力才能将体内土灵外放伤敌。
    “《龙虎诀》土虎式，占山为王！”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本命象形

    “砰！”
    两道浩瀚土灵撞击，双方都有可怕的“十三分草木之力”，瞬间掀起阵阵余波，将鸿山楼二层大厅震得几乎摇晃起来。
    散布在四周的许多修士早已被惊动，众人一看是有人和近来名望大涨的“三山联盟”动手，无不兴致盎然。
    然而，等到他们看清与之对敌的是三个尚不足二十岁的年轻男女时，都瞬间鸦雀无声。
    三人年纪轻轻有如此修为固然让人惊骇，但更让某些人震惊的是，公羊姐弟二人无论谈吐气质或是法器功法都极为不凡，显然出自名门世家，也正因为这样才对什么“三山联盟”毫不在乎。
    “这三个孩子都是什么人??????为什么从前在‘鸿山楼’从未见过……”
    在场绝大多数人一头雾水，不知内情，唯有少数几个修为高超之辈从三人出手灵气的特性中看出一二，但事关重大，却不是他们愿意随便出口的。
    整个第二层大厅内的修士何止上千，此时有九层以上都在此围观，甚至连大厅中央的灵气壁也隐隐震荡，从中走出许多参加拍卖会的修士。
    “哈哈哈??????痛快！过瘾！”
    牧小乙在自身的土灵领域内一次次与何仲轩硬碰硬交手，这种强大力道的交锋给人一种酣畅伶俐的感觉，到最后牧小乙甚至不用任何功法招式，只是简单的出掌攻击。
    “十三分草木之力”，这种层次的力道即使放眼在场的千余修士也属于较高者，一时间众人骇于场中的灵气波动，忍不住连连后退。
    “可恶……臭小子……我何仲轩自十年前修道，和哥哥一同成为‘钟鼓山’之主，十年来何曾受到过如此闷气！竟被一个乳臭味干的孩子压着打！”
    相比于牧小乙的畅快出手，此时的何仲轩自然是苦闷到极点。论实力，他是山形境界，比对方高出两分草木之力，却因为对方的厉害法器领域扯成平手；论法器，他作为一山之主原本也有几件上品土系之流，可却明知难以敌得过对方，因而也不敢取出现眼；论斗法经验，他无可置疑高出许多，可不知怎的，对方出手灵气中总是若有若无带有一丝其他属性，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种种缘由，使得何仲轩出手受缚，简直窝囊得要死。他撇头一看，见到兄长何伯雨、汪伦夫妇、以及霍庆阳四人同样情况不妙，以四敌一居然被打成平手！
    心中有一瞬间闪过不解，何仲轩隐约猜到眼前三人来历不明，恐怕不宜结仇，然而下一刻他又被胸口怒火燃烧到丧失理智。
    “本命山鼓，出！”
    一声长啸，何仲轩无视牧小乙的雷霆攻势，而是猛然间从体内祭出一只光辉璀璨的巨鼓。
    巨鼓一出，褐色土灵如沸水般翻涌不息，原本无差别覆盖的土灵领域瞬间被逼迫出一个缺口。
    何仲轩微微纵身落在巨鼓之上，面容扭曲，嘴里低声喃喃道：“小子，结束了！”
    “嗯？怎么回事，法器吗？”
    牧小乙眼见那件巨鼓光辉隐隐，极为不凡，首先联想到是何仲轩的看家法器，况且他们兄弟二人本就是“钟鼓山”之主，拥有一件巨鼓法器理所应当。
    然而，不知为什么，牧小乙总是觉得这件巨鼓与法器不同，别的不说，如果是厉害法器的话为什么之前不用，现在取出来又不释放领域，这种事绝对违背常理。
    但他同样能察觉到的是，这件巨鼓与何仲轩本命相连，简直息息相关，如果不是法器的话……
    恍惚间，牧小乙心中涌上一些不安，同时有一个念头涌上脑海：“我以区区山元中品境界能和山形境高手打成平手，尽管我有法器做依靠，尽管我的力道成长极为逆天，可是山形境高手真的这么容易对付吗……山形境，山形……对了！”
    猛然间，牧小乙头脑清醒，仿佛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是了！是‘山之象形’，山形境高手的特有手段，我怎么把这点忘了！”
    牧小乙抬头望向何仲轩脚下的巨鼓，一瞬间做出判断，同时方圆关切的告诫声传入脑海：“小乙，那只鼓不是法器，是一个山形境高手本命精华所化的‘山之象形’，寻常时候不会取出来对敌，可迫不得已之时会发挥出极可怕的威力，你要小心！”
    “知道了。”牧小乙神色凝重，顿时收起玩笑心情，开始全神贯注迎敌。
    正如方圆所说，山之象形乃是一个山形境高手本命精华所化，便如同一件法器的器灵一般。它由山元境的“山之元形”所化，但已经超脱那种散乱无力的形态，同时又为之后山体境的“山水虚影”做铺陈，实在是一名修士极为重要的东西。
    “山之元形”“山之象形”“山水虚影”，这三者一脉相承，都是修士修行路上的本源所在，“山之元形”是最初始状态，无法取出对敌，而“山之象形”已经有足够的凝聚力道，相当于修士的最后底牌。一旦一名山形境修士祭出“山之象形”，那就代表他要不惜性命，全力以赴了！
    传闻中，每一个修士在进阶山形境时都有一次机会凝聚“山之象形”，无论刀枪剑戟或者虎豹狼虫之类都可，总之“山之象形”凝聚，它就是修士的命脉，一旦“山之象形”碎裂，修士也必定身亡！
    何仲轩身为“钟鼓山”之主，他的“山之象形”是一面土灵巨鼓，而当他的本命巨鼓出现，本身就代表着一种姿态，那就是全力以赴，不惜性命！
    “臭小子，你害我在这许多人面前出丑，若不杀你，实在难解我心头之恨！”
    心中杀念一起，何仲轩一声长啸，即刻祭起本命巨鼓冲向牧小乙。
    凌厉的劲风拂面而过，巨鼓灵气荡漾，赫然具备“十三分草木之力”，便相当于何仲轩的全力施为。
    “本命象形吗??????他，他是对我起了杀心！”
    脑海中迅速闪过许多念头，牧小乙不料这次是非争斗会让自己生平第一次面临生死危机！他一时间心中慌乱，几乎忘了避过巨鼓攻势。
    “嗯？小乙，你发什么呆！快躲啊！”
    一旁的公羊小照根本不知牧小乙此时的茫然心境，只是在片刻后无奈反应过来：“这小子??????他不会不清楚‘本命象形’的事吧……”
    “啊？”
    眼前巨鼓根本无视自己的双重领域叠加，直到相邻咫尺之间，牧小乙才猛然醒转，一个后仰避过了这必杀一击。
    “嗡！”
    巨鼓一击落空，在土灵领域内隐隐震颤，紧接着一记倒飞再次向牧小乙冲来。
    与此同时，何仲轩一边抵御着领域压制，一边不失时机地配合巨鼓夹攻。
    腹背受敌，牧小乙一时狼狈不堪。此时的他算是真正明白了山形境高手的可怕之处，那就是本体与本命象形配合，相当于一分为二，联手攻敌，而且这二者意念相通，根本就是无缝隙配合，让人防不胜防！
    局面峰回路转，当何仲轩全力以赴祭出“本命巨鼓”之时，牧小乙便相当于受到两个“十三分草木之力”的高手夹攻，顿时手忙脚乱，只能勉强防守。
    他虽然有土灵领域优势，但似乎只对何仲轩本体有压制作用，而巨鼓原本就是灵气所化，根本不受领域束缚。
    “嗤！”
    一个不小心，牧小乙左肩被巨鼓擦个正着，顿时挂彩。
    一旁的公羊小照关切他伤势，急忙喊道：“小乙退下，我收拾这家伙！”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城主府？

    “不可！”
    牧小乙一面身形雷动，全力闪躲对方夹攻，一面郑重说道：“公羊小姐不必插手，小乙还能料理！”
    “什么!公羊小姐！”
    此时最为震惊的不是公羊小照，而是包括“三山联盟”汪伦夫妇、何伯雨兄弟以及霍庆阳在内的众多修士。
    “公羊小姐！这女孩复姓公羊，他和城主府公羊世家什么关系！”
    “蠢货，整个黄城境内有几家复姓公羊，这女子定然是城主府千金无疑了……啧啧，‘毗陵山’‘钟鼓山’‘火驼山’五个家伙居然惹下这种大祸，离灭门不远了……”
    “怎么回事，这三人真是公羊家子弟吗？”
    三山五大高手同时一惊，心中泛起无边寒意，连手边招式都不由得顿了一下，如果这件事被证实的话，以城主府素来狠辣的处事作风，他们三个小小的一行灵山世家势必要面临大祸。
    毕竟虽然黄城境内灵山秀水无数，可真正称得上豪门的就仅仅四个而已！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四大豪门与普通山水世家的实力差距之大。
    山元、山形、山体、山灵??????
    一般来说，普通山水世家的顶尖高手徘徊在山形境界，就如同眼前这三山联盟，个别稍强一些的可能有山体境高手坐镇，而四大豪门中的顶尖高手无不是山灵境，乃至于更高层那未知的境界，至于底下山体境、山形境高手更不知有多少。
    别的不说，牧小乙相信，牧府烂柯山一百零八偏峰中，随便一个实力低点的峰主都不会弱于眼前这三山之主，至于“浮光、绮兰、万和、瑶市”四大峰主以及牧九等人，绝对可以随意灭杀他们。
    总之，四大豪门中任何一个都可以轻易灭杀成百上千个普通山水世家，何况这四方中城主府公羊家族一向以处事狠辣出名……
    仅仅是片刻之间，仅仅因为牧小乙无意中说出“公羊小姐”四个字，在场所有人便惊了个目瞪口呆，全场呈现出一幅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而三山五大高手更是手心紧纂，汗如雨下，心中不知涌现出多少悔意。
    因为自家子弟纨绔触怒公羊家千金，而后更以大欺小围攻对方，甚至明显动了杀心，这件事虽说是在不知情的前提之下，但是大是小全凭城主府一句话，他们三山绝对没有还口的能力，更妄谈还手……
    “笨蛋，让你叫我小照的，”公羊小照瞬间察觉到周围气氛不对，她原本不想暴露身份，此时却有些不由自主了：“我……”
    “嗨，虽说我们是从外地来的远客，可也绝不能输于这里的本土修士，你说是吗，公羊小姐？”
    “你……”
    公羊小照茫然看向牧小乙，脑筋猛地一醒，当即附和道：“哦，那当然……我们远道而来，虽然是作客他乡，却也不能弱了自己的名头，你既然不让我帮，我不出手就是了。”
    “嗯？远道而来，他们不是我们城主府公羊世家吗？”
    “这也不奇怪，想来方圆大陆何等之大，有一两个复姓公羊的外来人合情合理，倒是吓了我们一大跳。”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三山五大高手更如同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来，紧接着回过头来对付牧小乙、公羊初次二人。
    没人注意的瞬间，牧小乙、公羊姐弟三人各自舒了一口气。
    牧小乙心中苦笑：“我倒是忘了掩盖身份，还好及时遮掩??????这些人一听公羊两个字就这么害怕，想必城主府在黄城的势力如日中天，呵呵，小爷还是牧府子弟呢，不知道会不会让人这么忌惮……”
    “还好这臭小子激灵，否则身份暴露，父亲又要怪我们处事不检点了??????这小子，似乎从前真的没和山形境修士交过手，否则不至于对方本命象形一出就不知所措了，不过他有底牌，问题应该不大……”公羊小照轻舒一口气。
    至于身陷重围的公羊初次，这个年纪不大的稚嫩少年此时更是心中念佛不已，感受到对方四人势如暴雨般的攻势，他心中酣畅伶俐：“嘿，就该这样，这样打着才过瘾，以前和山里山形境师兄们切磋，他们根本不愿放开手脚……?”
    打到痛快处，公羊初次以一只凝聚“十八分草木之力”的金色巨掌当空压下，同时大喝道：“怎样，你们四位山形境高手只有这点本事吗，你们的本命象形呢，祭出来！”
    一声当头棒喝，汪伦、韩青慧、何伯雨、霍庆阳四人脸色铁青，他们四人以堂堂一山之主的身份联手围攻一个山元境后辈，久攻不下也就罢了，难道还要被逼祭出各自的本命象形？
    此事若是传出，即便今日胜了也是颜面扫地，无法立足与黄城境内。
    四人正犹豫间，却是另一旁的何仲轩大声喝道：“大哥，汪山主夫妇，还有霍大哥，你们不必犹豫，这三人来历不明，都祭出本命象形一鼓作气拿下，否则事情越拖越难堪！”
    “嗯，不错，确实如此。”
    “我们别理会那么多，全力出手！”
    “本命山钟，起！”
    “常青树，起！”
    “连理藤，起！”
    “火驼，出来！”
    四人当机立断，即刻从体内将各自的本命象形祭了出来。
    何伯雨兄弟占据土属性的“钟鼓山”，何仲轩的本命象形是一只巨鼓，何伯雨的则是一鼎巨钟。兄弟二人修为相近，都在“十三分草木之力”左右。
    汪伦、韩青慧夫妇占据木属性的“毗陵山”，夫妻二人一个凝聚出一颗常青树，一个凝聚出连理藤，寓意夫妻不分之意。实力为五人中最高，达到“十四分草木之力”。
    至于霍庆阳，他的火驼山是火属性，此刻从他体内祭出的象形是一只浑身炽火的骆驼，栩栩如生，周身火灵环绕。表面上看，实力仅有“十二分”左右。
    四人本就是山形境高手，实力在十几分草木之力之间，一旦各自祭出本命象形，就相当于八个山形高手联手，威力可怕至极。
    在斗法实战中，多人联手虽然远不能发挥1+1的效果，也就是说十个“一分草木之力”的修士绝对打不过一个“十分草木之力”的修士，不过一旦双方差距不大，又是多人围攻的话，那么任你本领通天也一定难以对付。
    此时，即便以公羊初次冠绝全场的实力也不免束手束脚，顿时大落下风。若不是凭借着《公羊步行图》卷轴的强大领域，只怕立刻就要败北。
    然而，无论局势多么艰难，他始终没有透露出些许退避之心，反而越战越勇，同时眼神隐隐关注着那位低调沉默的霍庆阳……

 正文 第六十三章 破而后立生木气

    “嗡！”
    褐色巨鼓迎面而来，不仅以浩瀚灵气压得牧小乙喘不过气来，甚至还隐隐传出鼓声回响，让人心神紊乱。而何仲轩则一次次抓住机会从旁袭击。
    牧小乙狼狈不堪，只能仗着土灵领域不断闪躲，此时他入道不久、成长过快的短脚显露无疑，那就是欠缺生死历练，甚至根本不知如何应付山形境高手的“本命象形”！
    “《龙虎诀》土虎式，饿虎离穴！”
    “砰！”
    一招饱满蕴含“十三分草木之力”的土虎式猛然击打在巨鼓之上，牧小乙尝试着用力击散这只象形，然而巨鼓的凝练程度超出他想象，受此撞击居然毫无影响，甚至没有外泄一丝灵气。
    对面何仲轩冷笑不止，切齿恨道：“小子，别以为天资不错就能到处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今天我就代你父母教教你什么叫山形境！”
    一声长啸，何仲轩手中法诀一指，本命巨鼓变得越加灿烂耀眼，以雷霆之势袭来。
    对方气势猛涨，牧小乙心下越加骇然，当下急忙传输神念道：“方圆，如今怎么办，我没料到山形境高手如此难缠，要怎样胜他？”
    “胜他？很简单哪，”方圆鼓起腮帮，故作严肃道：“你让身后那个公羊小姐帮忙，她是堂堂山体境高手，一个指头都能捏死这何仲轩。”
    “废话，早让她帮忙我还问你干什么？再说了我都夸下海口不让她帮忙的。”
    “哦，那就用‘小烂柯斧’吧，你别管，我来出手。”
    “别！”
    牧小乙忽然出声阻止道：“刚才我和公羊初次那一场已经引人注意，这俩姐弟明显察觉到我体内的不同寻常，如果让他们知道我有烂柯山灵源的话……除此以为呢，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方圆默然无语，似乎束手无策。
    牧小乙明知自己和对方境界差距太大，“本命象形”的优势实在难以弥补，眼见方圆不声不响，心中不由黯然，看来今日落败是一定的了。
    “小乙，或许可以这样，”方圆语气犹豫道：“你攻击他的本命象形徒劳无功，那是因为每个山形境高手在进阶时都会对自己的象形耗费极大功夫凝练，所以你一味强攻定然不行，不过如果不是硬碰硬，而是利用规则呢……小乙，你记不记得三个月前你和浮光峰那场赌赛，那时你明显弱于对方，是我用你体内仅有的一点金灵取胜，那时的规则是‘金克木’！现在对方是土灵修士，那我们就‘木克土’！”
    “嗯？你是说五行规则？”
    牧小乙微微一怔，随即想起当日情形，那时的场景的确如方圆所说，是利用“金克木”的五行规则取胜的，而且取胜之时天地间异动频频，正是动用自然法则的征兆！
    这种五行规则看似简单，实则要运用在实战中需要修士达到极高境界，牧小乙虽然远远触摸不到，可方圆秤却极为精通。
    “木克土……可是，方圆，我如今的本命属性仅有‘一分木气’，体内木灵也少得可怜，这样能克制对方的土灵吗？”
    “这样的确不行，利用规则也需要足够的力量才能奏效，以我看至少要在你体内增加‘三分木气’方可，那样才能驾驭足够力量。”
    牧小乙听得一头雾水：“增加三分？你不是开玩笑吧，我现在哪有时间去修行？这个办法不还是不行？”
    “不！”方圆郑重道：“如果你真想凭自己本事赢的话还有机会，听着，从现在起你动用体内所有土灵和对方硬碰硬，不要怕消耗，当你体内的土灵即将耗尽时，你的‘九分土气’属性会处于极虚弱地步，而这时你要全力激发体内木气，在利用那枚‘烂柯之子’留下的丹药全力突破，直至生出至少‘三分木气’！”
    “硬碰硬……土气虚弱，激发木气，这样行吗？”
    “行，”方圆一字一顿道：“破而后立永远是最直接的提升实力之道，不过需要历经极大风险，就看你敢不敢了。”
    “呃……丫头，你激我，嘿嘿，这有什么不敢，看我的！”
    牧小乙原本就对方圆秤无比自信，再加上本性果断，因而一经商议，立即出手。
    “姓何的，再来和小爷过两招！”
    此时的牧小乙不再躲闪，而是双手分开，各自凝聚出一只巨大土虎，一个与巨鼓象形相撞，另一个则直击何仲轩本体。
    “啵！”
    两只土虎凝聚成型，忽然各自发出一声脆响，这代表着此时的牧小乙没有丝毫藏拙，而是开始全力以赴。
    体内的土灵如江湖决堤般汹涌泄出，原本饱满充盈的脾脏也在一吞一吐之间迅速失去灵气。牧小乙在全力出手之时明显感觉到本命属性的“九分土气”正迅速变弱……
    “嗯？这小子疯了吗？敢和我这么拼？”
    何仲轩心头闪过一丝不安，不过转而被疯狂代替：“你找死，别怪我成全你！”
    与此同时，战局之外的公羊小照同样微微皱眉：“这小子怎么和对方硬碰硬，这样下去简直必输的，他的那道底牌呢？为什么不使出来。”
    此时的公羊小照脚步前移，时而看看牧小乙这边，时而看看公羊初次那边，二者都处于绝对下风，却都似乎胸有成竹一般。
    今日之事原本只是教训几个纨绔子弟，想不到会惹来这般近乎不死不休的久战。在场看客无不摇头叹息，公羊小照心底难免生出一丝悔意，不过转而开始时刻准备出手救援。
    “无论小弟还是小乙，如果有人敢伤他们，什么‘三山联盟’‘一百山联盟’，我都要他们个个消失……”
    “砰！”
    又是一记硬拼之后，牧小乙口中微微吐息，被后震力逼退数丈之遥。
    脑海中又传出方圆翻来覆去警告的话语：“小乙，我教你的《五行转轮诀》重在一个‘转’字，现在你必须让体内的土灵极度消耗我们才能激发木气增长，知道吗……还不够，再消耗！再来……”
    “好！再来！”
    牧小乙状若疯狂，体内土灵不要本钱地汹涌窜出。
    何仲轩此时固然大占上风，甚至几次凭借本命巨鼓伤到牧小乙，但久战之下牧小乙气势丝毫不弱，反倒让他心底不安起来。
    他转头望向另一边战场，眼见兄长等四人围攻公羊初次，同样久战不下，不由得心头焦躁道：“可恶，今日之事实在出乎我等预料，原本自家子弟不成器，我们代为欺压别人也就算了，谁料到居然惹到这么两个小祖宗，那位一直不出手的姑娘只怕更加厉害……罢了，一不做二不休，尽快料理他们，否则‘三山联盟’颜面何在！”
    心头打定主意，何仲轩手底攻势加快，力求先收拾牧小乙，之后再去五人联手围攻公羊初次。
    激烈的灵气波动辐散开来，连局外人都能明显察觉到斗法的凶险。
    牧小乙在一次次强攻之后体内灵气终于消耗殆尽，周身气息明显一馁。
    “好了，小乙，我开始帮你转化木气，‘烂柯之子’留下的那枚三行丹药还在，你不必担心没有木灵，只要记着乘机突破就好了，明白吗！”
    “好……”牧小乙微微松口气，不过接着看看对面的何仲轩，苦笑道：“不知能不能撑到你说的时候……”
    “小子，黔驴技穷了吗！”
    瞬间感觉到牧小乙气息下降，何仲轩心头大喜，以为时机已到，即刻开始又一轮攻势。
    “轰！”
    何仲轩全力施为之下，连双重叠加领域都被他暂时逼开一些。只见他一边遥控着巨鼓从后袭击，自己本体则迎面指向牧小乙。
    “砰！”
    牧小乙身子一错，躲过巨鼓一击，却没能躲开何仲轩的双掌。
    浩瀚的土灵着着实实打在肩上，牧小乙喉头一甜，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接着乘势翻滚，躲开对方纠缠。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忍辱

    “小乙闪开！”
    一声娇喝，身后的公羊小照秀眉一拧，就要上前帮忙，其周身灵气秘而不泄，让人感到一种不安的高深莫测。
    “不，小照慢着，我自己对付他！”
    “可是你——”
    “听我的！让开！”
    牧小乙出奇的严肃让公羊小照心头一惊，虽然依旧忧心忡忡，但却依言退后。
    “方圆，要加快了……”
    与此同时，牧小乙明显察觉到体内土灵空虚的同时，一股饱含生机的青色木灵正源源不断地从方圆秤内涌出，那是源自于那颗三行丹药的浓厚木灵储藏。
    原本牧小乙在不久之前已经开发出体内的第一分木灵，使自己身怀一分木气，此刻土其削弱，而木灵则得到源源不断的补充，此消彼长之下，木气开始一步步衍化增长。
    一分……一分半……一分八，一分九！
    “啵！”
    此时牧小乙体内的土灵只有不到三成，终于在木灵补充之下再次增长一分木气，达到“八分土，二分木”本命，与此同时他的本身力道达到“十二分草木之力”，在领域帮助下则有整整十四分！
    “不行，还不够，要运用‘木克土’规则，要驾驭如此庞大的力量，这点木气还不够！”
    牧小乙心中焦急，在方圆秤帮助下全力突破，而在外界，则是被何仲轩接连不断的攻势所伤，到最后近乎蹂躏。
    “噗！”
    胸前又遭一记重创，牧小乙鲜血狂吐，终于忍不住坐倒在地。
    “小乙！”
    “小照别过来，相信我……”
    又一次阻止公羊小照的援手，牧小乙忽然盘膝而坐，手指一挥，将“地心壶”“土虎印”收回，挡在身前，而他自己则开始全身心突破。
    感受到身边领域消失，何仲轩面露狞笑，又是一记重拳袭来。
    “臭小子，以为靠着两件法器就能保你性命吗！”
    “砰！”
    磅礴的土灵力道击打在土虎印之上，以其土系绝品之资尚能抵抗片刻，而“地心壶”在对手本命巨鼓的撞击下却光辉暗淡，摇摇欲坠。
    一旦最后防线失守，“土虎印”不可能保全牧小乙无恙，那时便是大祸临头。
    以“三山联盟”今日所受之辱，牧小乙落入敌手定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钟鼓山’姓何的，你若敢伤他性命，本姑娘决不饶你！”
    公羊小照百般无奈，只好出言恐吓，但此时的何仲轩早已回头无路，不得已要拿牧小乙性命洗刷今日耻辱。
    眼见牧小乙盘坐于地毫无动静，何仲轩虽然不解，却正好肆无忌惮地一味强攻。“地心壶”在几轮攻势过后近乎破损跌落。
    “小乙，你到底在想什么……”
    公羊小照眉头紧皱，此时下定决心一旦牧小乙有生命危险，那时也顾不得什么承诺，一定要出手救援了。
    “嗯？”
    另一边，公羊初次在四大高手联合四件本命象形的攻势下同样大落下风，只是却远不如牧小乙狼狈，甚至从始至终一副闲庭散步、胸有成竹的模样。
    此时眼见牧小乙性命堪忧，公羊初次大惊失色，随即当机立断，施展出了自己的最后底牌。
    “《公羊涧秘法》，第三层！”
    一声长啸过后，公羊初次的周身气息忽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猛增长，浩瀚的土灵之气将全场注意力瞬间转移过来。
    作为堂堂城主府公羊家嫡系公子，“点金少爷”公羊初次原本就在山元境拥有“十四分草木之力”，在《公羊步行图》卷轴的加成下可以达到“十六分”，此时他更是施展出了世代家传的绝顶奇术《公羊涧秘法》。
    此套秘符以提升力道之能享誉四大豪门，公羊初次虽然只练到第三层，但在实战中已经足足能提升“三分草木之力”！前后叠加之下，他此时的力道竟然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十九分”！
    以区区山元圆满境界达到这种力道，简直骇人听闻！
    要知道，即使是当日司徒惊雷所说上届“山元节”的“山元子弟”也不过只有“十八分草木之力”，如今的公羊初次已然胜过！
    惊人的气势席卷全场，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汪伦、韩青慧、何伯雨、霍庆阳四人更是惊骇欲死，原本以他们“十三分”“十四分”的力道对付公羊初次还不算太难，毕竟一旦祭出本命象形，相当于八人围攻一人，即使公羊初次具备“十六分草木之力”也必定手忙脚乱。
    可是如今突然暴涨的“十九分草木之力”绝对不容小觑，“十九分”对“十三分”“十四分”，这不是仅仅两到三分的差距，而是足足拉到五分以上！
    这种层次的交战，即使他们人数再多出一倍都无济于事！
    “怎……怎么会，他到底是谁……”
    “天哪，山元圆满境界，近乎‘二十分草木之力’，超越极限一倍左右，这怎么可能！”
    “他到底什么来历，即使是外来人，即使不是城主府公羊世家子弟，但要知道即便是再逆天的天才也需要极为雄厚的资源才能培养到这种地步，他背后的势力绝不简单！”
    一瞬间，全场人在此为三人的来历而苦苦求解。
    然而，还没等他们思索出什么，场中身怀“十九分草木之力”的公羊初次已经骇然出手。
    一样是褐金色巨掌从天而降，但此时的公羊初次犹如托山大神，凶猛的力道还未压下就已经让人近乎窒息。
    “小乙再支持一会儿，等我收拾了这几个家伙再来救你！”
    公羊初次一声冷然暴喝，虽然年纪轻轻，却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天生高贵的正义之气。他皱眉俯视下方四人，一字一顿道：
    “哼，‘毗陵山’‘钟鼓山’‘火驼山’，‘三山联盟’……你们不好好管教自己子弟也就罢了，居然还敢仗着自家势力事后报复，甚至对我们狠下杀手！可恨，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跳梁小丑今日能翻起什么大浪！嘿！”
    褐金色掌影似慢实快，以搬山倒海之势压了下来，其中除了浓郁的土灵之气外，还有那两成招牌性的锐利金灵！
    土灵的雄厚，金灵的锐利，如今的公羊初次虽然因为境界不够，难以发挥出自己“金土二行”本命的潜力，但从小到大在“城主府公羊涧”的培养下已经可以初步运用金土二行灵气。
    这一掌，就是他“点金少爷”的全力一击，足足可以灭杀许多寻常山水世家的顶尖高手！
    “嗤！”
    空气的爆裂声隐隐作响，四大高手瞳孔猛涨，几乎看到自己重伤乃至于身死的结局。
    “仲轩，先别管那小子，过来帮忙！”
    危急时刻，何伯雨一声大喊，就要召唤胞弟来一同抵御。如此情景，即使不敌，但如若加上一位山形境高手和一件本命象形的帮助，势必余地更多，生存机会大涨。
    “嗯？”
    片刻前还一味猛攻牧小乙的何仲轩此时大惊失色，兄长危在旦夕，他早已顾不得眼前之敌，就要闪身过去救援。
    然而，在他即将动身的一刹那，身旁盘坐于地的牧小乙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呼……终于好了……”
    一声低低的长叹，听起来像是发自心底的欢呼。
    何仲轩愕然回过身，却见牧小乙猛然张开双眼，目光中精光暴射。
    与此同时，一股犹如新生般的强大力量从牧小乙身上散发出来。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师长卿的召唤

    “十三分”！
    不错，此时的牧小乙即使没有领域加成也可以达到“十三分草木之力”！他在前一刻终于突破成功，体内成长出“三分木气”，本命属性成为“七分土，三分木”。
    当然，更加让何仲轩难以相信的是，此时牧小乙身上洋溢着的不是之前的褐色土灵，而是饱含生机的青色木灵！
    牧小乙在体内土灵耗尽之时，破而后立，在木灵修行之路上完成了一次极大跨越。
    “怎……怎么会……你不是土系修士吗？为什么还有木灵在身，难道你是二行本命……二行本命，这可是罕见的奇才，你……你到底是谁？”
    何仲轩惊骇欲绝，一时间语无伦次。
    而牧小乙忽然转头望了望另一边公羊初次的战局，不由得由衷笑道：“不愧是‘点金少爷’，真实实力如此可怕，嘿嘿，现在轮到我出手了……”
    话音一落，牧小乙双掌猛地一凝，骇然出手，而他出手所指正是何仲轩的本命象形巨鼓，一个山形境高手的命脉所在！
    “唔……原来这小子还有这一手，土木二行本命吗，我记得牧家烂柯山就是这种属性，难怪他这么厉害……”
    此时的公羊小照终于定下心来，射向牧小乙的目光中多了一分玩味……
    就在公羊初次全力出手压制四大高手之时，牧小乙终于完成“三分木气”的跨越，以“十四分草木之力”的木灵骇然出手！
    “方圆！动用规则吧。”
    “好嘞！”
    表面上，牧小乙双掌凝聚灵气攻向巨鼓，实则是方圆秤暗中操控木灵对敌。
    方圆秤潜藏于牧小乙体内，左边方形秤盘上忽然一阵光辉闪烁，似乎隐约牵动着某种自然法则。
    与此同时，外界的灵气波动中忽然透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轨迹，如果细心倾听的话还能听到空气中的那一丝雷暴之声。
    “砰！”
    一记沉闷巨响，众人之间牧小乙手底的青色木灵着着实实落在巨鼓之上，而后便传来一丝巨鼓碎裂的声响。
    “噗！”
    此时的何仲轩愕然站在当地，双目暴睁，如同遇到鬼一般，紧接着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就此无力倒下。
    “小子，你……你做了什么……”
    何仲轩脸色铁青，在倒地之时勉强将巨鼓象形收回体内，不过所有人都已分明看到巨鼓之上的一条裂痕，触目惊心！
    仅仅一击，在方圆秤动用“木克土”规则之下，何仲轩的本命象形瞬间受损，虽然还不至于破裂身亡，却已经留下不可弥补的伤害。
    对于一个山形境高手来说，“山之象形”的重要性无异于生命，今日一战，纵然何仲轩能逃出生天，但本命象形受损，日后修行之路再无前景！
    “呼……”
    对方重伤倒地，牧小乙也没有动杀念，只是和公羊小照并肩站在一起看向另一边战局。
    公羊小照望向牧小乙的目光中充满疑惑，虽然没有出口询问，但不解之色并未遮掩。之前牧小乙的制胜一招她也并未看懂，显然涉及到五行法则的东西即便是她这种山体境高手都不一定明了。
    黑暗处，谁也没人注意的地方，只有一个中年男子在牧小乙出手的一刻发出一声惊疑，但随即隐没……
    “仲轩！啊！”
    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传来，却是“钟鼓山”另一位山主何伯雨心神失守，一个不小心被公羊初次的褐金色巨掌击中，本体连带本命巨钟都严重受损。
    “噗！”
    “扑哧！”
    在公羊初次强大的优势下，四大高手原本只是苦苦支撑，此时何伯雨一人受挫，顿时引起连锁反应，其他三人也纷纷不支落败，鲜血洒落一地。
    公羊初次一个回旋落到牧小乙二人身旁，虽然获胜但并未将周身气息隐去，而是目光灼灼地看向场中霍庆阳。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瞬息之间，三山五大高手落败受伤，几乎每个人的本命象形都受损严重，为日后修行留下长久遗憾。
    为首的“毗陵山”之主汪伦神情苦涩，一边喘息道：“三位年纪轻轻有如此修为绝不是无名之辈，还请告知尊上家族灵山，好让我等死而无怨。”
    “死？”牧小乙微微皱眉道：“我们没有想过要杀人，只是劝你们日后多多约束自己和门人，免得飞来横祸！”
    五人神情沮丧，一想到今日之祸其实是因各家子弟而起，无不心生悔恨。
    公羊初次微微踏前一步，忽然面向霍庆阳道：“到现在，阁下还不肯露出自己的真实实力吗？”
    “嗯？我不懂公子什么意思。”
    霍庆阳脸上闪过微不可查的惊慌，表现得神态自若。
    “哈哈哈……好了好了，五位山主不过是因管教不严，门下子弟得罪三位，其实今日之事大可不必，他们五位也受过教训，依我看，就此罢手如何？”
    “不错，这里好歹是‘鸿山楼’地界，我们还需给师楼长一分薄面，不要出人命才好。”
    “里面拍卖会正有许多好东西上来，不如三位进去瞧瞧？”
    此时，原本围观众修士眼见气氛缓和，纷纷上来劝阻。这其中便有一些其他灵山之主，有和“三山联盟”交好的自然乐得卖个人情。
    公羊初次双目紧盯霍庆阳，想要再说什么却暂时忍住。
    “嗡！”
    就在这时，整个第二层空间忽然被一束金光笼罩，金光之力将三山五大高手扶起送回拍卖会场，随即一道亲切和蔼的话音传来：
    “呵呵，公羊小姐，公羊少爷，还有这位大概是牧家小兄弟吧，你们来我鸿山楼有何要事，还请上来详谈。”
    “嗯，这话音是……师长卿师楼主！”
    “不错，是他！”
    在场众人瞬间猜出来人身份，纷纷望向牧小乙三人，目光中充满敬畏。
    公羊小照微微一笑道：“打扰师前辈，我们这就来拜访了。”
    三人对视一眼，当即沿着金光迈向第三层。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公羊……还有牧家，唉，看来我们还是被他们骗了……”
    片刻后，第二层大厅内众多修士幡然醒悟，终于肯定了三人的真实身份……

 正文 第六十六章 鸿山楼银卡

    刚刚迈上楼梯，之前那位女修士郝珍儿再次为三人领路，不过言语神情之间显然客气许多，甚至一直俯首低头，不敢多说一句。
    “楼主吩咐，请三位直接去第四层见面，请跟我来。”
    “麻烦了。”
    第三层大厅和第二层大致相仿，只不过依照“鸿山楼”规定，这里的修士至少要达到山形境实力，因而人数较少，相对应的，这里进行的买卖交易也要高一层次。
    三人进入第三层后并未停留，而是直接上了第四层。
    第四层大厅一如楼下一般宽敞，只是四周空无一物，唯有中央有一个刚刚开放的灵气空间。空间内一位中年男子笔直而立，一身灰白长袍，身形泰然如松，下颌唯有胡须，面如俊雅而不失阳刚，让人隐隐生出好感。
    此人周身虽然毫无灵气波动，却正是山水修士达到极高境界后的灵气内敛形态。
    毫无疑问，这中年男子便是三人此行来找的正主儿，“鸿山楼”黄城分部楼长师长卿！
    此人号称与四大豪门最顶尖高手不相伯仲，乃是一名货真价实的高人。
    “呵呵，你们来了，请坐吧。”
    话音宁静祥和，三人依令落座。
    公羊小照随即起身行礼道：“晚辈代家父问候师前辈，今日本是来商量要事，却不料先在楼下惹了场是非，请前辈莫怪。”
    “呵呵，贤侄女说哪里话，不妨，不妨……”师长卿随口带过，随即笑看向末座的牧小乙道：“如果我所料不错，小兄弟应该是牧府中人了？真不知牧家烂柯山何时出了这种英杰后辈，刚才以木灵克制对方的本命象形，这一手亮得很啊，呵呵……”
    牧小乙隐约察觉到对方目光中的精芒，不由得心头一颤，心想不知以此人实力是否能看出刚才的五行规则之事。
    “前辈慧眼，在下不过是牧府中新近子弟，惭愧得很。”
    “哦，对了，公羊小姐，令尊特地派你们姐弟来，不知所为何事？”
    “是这样，几日之后五年一度的‘山元节’又将开启，这次将在牧府烂柯山举行，依照旧例，我们四大家族还需请前辈代表‘鸿山楼’前去公证，因为家父和前辈私交最好，所以牧府老太爷又请家父代为邀请，请前辈务必赏脸赴约……”
    “呵呵，这是旧年惯例，即使你们不来请我也一定会去凑热闹的……放心，到时一定准时前去。”
    “如此，便多谢前辈了。”
    ……
    简单谈过几句，正事已然敲定。之后，师长卿又以长辈身份和三分闲聊，期间自然少不了一些修行探讨。
    “呵呵，这位牧小兄弟或许还不知道，他们姐弟二人都是‘金土二行’本命，‘金二分，土八分’，和公羊涧完美契合，所以从小被视作城主府一脉的绝佳天才，这一点就和你们牧府的那位九少爷如出一辙……现在嘛，我这位贤侄女‘点金公主’早已是山体中品境界，不但能将‘公羊涧虚影’凝聚大成，又有《公羊涧秘法》等诸多助力，即使放在四大豪门众多年轻子弟中都是绝顶高手。呵呵，至于初次这孩子，他毕竟小几岁，所以现在还是山元圆满境界，不过我想是他父亲让他自己压制境界，好在这次‘山元节’夺得‘山元子弟’的佳号，哈哈哈……?”
    身受师长卿赞誉，公羊姐弟连声谦让，恭敬有礼。
    师长卿话头一转，紧接着紧盯牧小乙笑道：“其实三人中最让我惊讶的还是牧小兄弟你，据你所说你才进入牧府烂柯山半年，半年之内取得如此成就，虽然还只是山元中品境界，但已有足足‘十三分草木之力’，当真让人不可思议啊……”
    “前辈过奖，过奖……”
    “对了，初次见面没什么礼物相送，这张卡便送给牧小兄弟了。”
    话音一落，师长卿从怀中取出一张银光璀璨的卡片，送入牧小乙手中。
    牧小乙满脸疑惑，愕然不解。
    一旁的公羊小照却连声惊喜道：“小乙还不多谢师前辈，这是‘鸿山楼’的贵宾银卡，里面足足有一千‘鸿山点’，你可以凭这个在这里随便购买丹药、法器，或者参加拍卖会什么的，这可是重礼！”
    “不错，”公羊初次附和笑道：“贵宾金卡一般只有我们四大豪门的众多长老高手才有，至于银卡则是送给我们这些子弟，而且必须是最杰出子弟。这张卡我和姐姐各有一张，你们牧家那‘四大峰主’和九少爷大概也有，你能得到，便代表着师前辈极为欣赏你的潜质了。”
    二人简单几句话让牧小乙心惊不已，听起来这“贵宾银卡”乃是“鸿山楼”里的一种交易工具，里面的一千“鸿山点”则是具体的通货手段，凭借“鸿山点”可以购买修行资源或者参加拍卖会。
    虽然还不知这一千“鸿山点”究竟有多少价值，但既然是师长卿出手赠送，想必价值不菲。
    牧小乙想到此处，当即起身向师长卿深深鞠躬。
    “罢了，”师长卿微微挥手，身形渐渐消失：“‘山元节’之事我会记得，你们三个既然来‘鸿山楼’一趟也该去逛逛，我先走了，你们自便……”
    话音远去，师长卿的身形消失不见。
    三人躬身行礼，不敢违背，当即离开第四层，在郝珍儿陪侍下下楼来。
    一路上，公羊姐弟二人满口笑牧小乙好运，一张鸿山楼贵宾银卡价值绝对不菲，今日的确该好好在这里逛逛才是。
    郝珍儿殷勤笑道：“依照楼长吩咐，在下今日会陪三位闲逛，三位无论想买什么东西或者拍卖什么都没问题，而且贵宾银卡享受九折优惠，会相对便宜一些。”
    “呵呵，小乙，我和姐姐的银卡里都只剩大概六七百‘鸿山点’了，如果遇到什么中意的东西说不定要向你借一些呢。”
    “哦，那随意了，反正我还不太了解，我们先随便看看吧。”
    “请珍儿姐姐带路。”……
    三人简单商议，觉得第一层大厅内的丹药、法器等物都太过低级，还是从第二层看起的好。
    当下郝珍儿领路回到第二层大厅，沿四周壁橱一路看视。
    片刻前的斗法之事还余波未平，许多修士见到牧小乙三人无不忌惮退让，话语中隐隐透露出“公羊家、牧家”等字样。
    牧小乙闲心不操，一路紧盯着壁橱中的东西细看。
    大厅四周都以灵气壁将物品隔开，其中最常见的便是丹药、法诀、法器等常见修行资源，每件物品侧面都有简单介绍以及对应消耗的“鸿山点”。
    第二层中的东西相对第一层珍贵许多，丹药至少是中品之流，其余修行资源都足够一名寻常山元境修士眼馋不已。
    一圈走下来，许多在场修士都手持着类似卡片，不过据郝珍儿介绍，寻常客人只能持有最低廉的铜卡，其中至多有一百“鸿山点”而已。
    牧小乙细心查看商品价格，短时间内对“鸿山点”的消费能力有了大概了解，譬如一个鸿山点相当于一百枚一行下品灵丹，一件一行下品法器，一本一行下品功法。
    按照这个简单对应关系，相对珍贵的上品灵丹恰好需要一个鸿山点，至于中品法器、上品法器等上品则从几个到十几个鸿山点不等。
    “原来如此，一个鸿山点就相当于一百枚下品灵丹，一件下品法器或者功法，购买力的确不低，那我的贵宾卡里有足足一千点，这还真是……嘿嘿，师长卿出手阔绰的很啊……”
    心中惊喜难耐，牧小乙更加仔细地查看起来，希望能有机会买到一些实用之物。至于公羊姐弟似乎在“鸿山楼”逛过多次，再加上眼界极高，所以只是陪着牧小乙，并无购买意向。
    一路上，郝珍儿细心讲解，没有丝毫不耐烦：
    “这颗木系上品灵丹颇为不凡，因为其中木灵储藏极高，所以价值两个鸿山点……这件土系法器名叫‘中山顶’，属于中品之列，价值五个鸿山点，正好适合公子使用……”
    一路走来，牧小乙倒觉得其中许多东西不错，不过并非自己迫切需要之物，因而也不想浪费“鸿山点”去购买。
    目光匆匆掠过，直至看到一株红中带黑的草类时，牧小乙脑海中忽然传出方圆的提醒声：“小乙，把这株草买下，以后对你有用。”
    “嗯？它？”
    牧小乙一看此物的简介，名叫“水火草”，标价五个“鸿山点”……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水火草、靡火铃

    “水火草，天生蕴含水、火两种灵气的异草，水火属性各占一半，保持水火平衡不相克，一般生长在世间罕见的‘水火二行’山水，是水火两脉修士极佳的修行辅助，可炼丹……激发体内水火本命……”
    看完简介，想不到这一株奇艺“水火草”居然价值五个鸿山点，相当于五百颗下品灵丹！
    方圆在体内催促道：“小乙，这种能将相克属性兼容的灵草的确世间罕见，而且它不像你在烂柯峰空间内得到的以灵气凝结的灵草，这是真真正正的天地精华，不是什么灵丹可以比拟。当然，最重要的是，你别忘了你日后停留在山元境还得修行水、火两种灵气，牧府烂柯山不可能给你提供这些，你得靠自己做足准备……”
    “是吗……水、火，激发本命属性……”此时牧小乙心中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他向方圆心不在焉道：“那依你看，我们要购买多少这种灵草？”
    “嗯……这种草固然蕴藏极大量水火灵气，不过为了确保足够，就……买一百株吧。”
    “什么！”
    牧小乙吓得差点大叫起来：“你说要一百株！那就是五百鸿山点啊！我的贵宾卡一次让你用掉一半！”
    “嗨，得了吧，什么鸿山楼贵宾卡”方圆满不在乎道：“说到底自己提升实力是最重要的，否则要它干吗？”
    “你这么说倒也对……可是，丫头……你真是个败家女……”
    牧小乙满心无奈，知道方圆所说有理，何况自己心里还另有打算。心中滴着血向郝珍儿道：“珍儿姐姐，我要买这‘水火草’，一百株……”
    “嗯？”
    郝珍儿、公羊姐弟同时一惊，从之前的斗法中他们猜测牧小乙是“土木二行”本命，所以一路走来着重看一些这两系的修行资源，却不料牧小乙居然要购买这种价值不菲的“水火草”。
    公羊姐弟满心疑惑，却一致沉默不语，对牧小乙的兴趣越来越大。
    “公子，你真的打算买它……这是水火属性灵草，和你的属性……”
    “呵呵，我拿它另有用途，你不必问了，一百株，五百鸿山点，对吗？哦，对了，还能打九折，就是四百五十点了？”
    “对，”郝珍儿简直难以理解牧小乙的大手大脚，不过紧接着取过牧小乙手中的贵宾卡，刷去四百五十点值，“公子，您的交易完成，不过这种草颇为罕见，我们储藏不多，需要一段时间打理，半个时辰后给你送来……”
    “唔，知道了，我们继续看看。”
    牧小乙看似随意，实则一想到那瞬间消失的四百五十鸿山点就肉痛不已。
    他看向公羊姐弟的疑惑眼神，急忙遮掩道：“是这样，我在牧府有两个朋友，他们一个是‘土火二行本命’，一个是‘水木二行本命’，因为欠缺水火灵气激发本命，所以迟迟停留在山元境，我是想用这‘水火草’帮他们一下……”
    “哦，原来如此，”公羊初次释怀道：“小乙，你那位‘水木二行本命’的朋友可是万和峰司徒惊雷，我们倒也听说过此人，听说天资极为不错……可是那个‘土火二行本命’又是谁啊？为什么我从没听说过你们牧府有这种人物？有二行本命的子弟本就极少，你居然认识两个？”
    “哦，是和我一样半年前才进入牧府修行的，她叫荣火儿，本命中有‘八分火气’，我相信，如果能帮她把这本命火气都发挥出来，她甚至要强过司徒惊雷师兄，嘿嘿，或许不比你差啊，初次。”
    “嗯？你对她评价很高啊……”
    牧小乙嘿嘿傻笑两声，一想到荣火儿此女冷热不均的气质，不由得有些心神恍惚。
    他没注意到此时的公羊小照正全神贯注于他的神色，并且忽然问道“荣火儿？是个女弟子吗？你和她什么关系？”
    “啊？”牧小乙猛地醒转，有些尴尬道：“没什么，有些交情而已，我是想提醒初次，他如果想在这次‘山元节’得到‘山元子弟’称号，这个女孩是很大威胁……我说如果她激发本命火气以后……”
    一阵脸红，牧小乙忙不迭地转身去其他地方溜达。
    公羊初次心中苦笑：“嘿，小乙，我倒是敢肯定，你才是我获得‘山元子弟’的最大对手呢……”
    他紧跟着牧小乙走去，却没注意身后公羊小照的铁青脸色。
    “哼！帮朋友，帮朋友要花四百五十‘鸿山点’，你当那张贵宾银卡那么好得吗？真大方……”
    半个时辰后，果然有专人将一百株“水火草”送来，牧小乙望着这种黑红颜色的灵草，心中不知想些什么，随即收入体内交给方圆。
    “鸿山楼”内的修行资源虽多，但真正适合牧小乙又是急用的东西却寥寥无几，“水火草”这笔生意做成后，牧小乙无心多留，就要和公羊姐弟一起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大厅中央的灵气薄膜忽然一阵响动，紧接着从拍卖场中传出许多喧哗之声。
    “嗯？怎么回事，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啊。”
    “没什么，”郝珍儿笑着解释道：“今天压轴的拍卖物是一件法器，叫‘靡火铃’，此物不但位列火系绝品，其中更蕴藏着极为丰富的火系灵源，一旦被火系高手得到，益处极大。当日我们‘鸿山楼’得到此物时，师楼长就曾说过，这件绝品法器是小，可其中的火系灵源颇为珍贵，不论将其储藏于法器之内或者被修士祭练，都绝对不容小视。”
    “嗯？‘靡火铃’？火系灵源？”
    牧小乙瞬间想起自己得到的“小烂柯斧”及三成烂柯山灵源，他向方圆疑惑道：“怎么山水灵源如此容易得到吗？”
    方圆无奈苦笑：“不是容易，相反，是极为艰难，一般从自然界抽取山水灵源有两种方式，一者就像‘烂柯王’父子一样，以绝顶神通从灵山中剥离，但自己还要受到极大反噬；第二种就是当灵山秀水被外力强行毁灭，其中的灵源自然外泄而出，有大机缘者可以得到。依我看，这个什么火系灵源应该是第二种，也就是原本的灵山被高人毁掉，灵源外泄被人封存。”
    “那它的威力……”
    “嘿，山水灵源没有不厉害的，不过像烂柯山这种‘金土木三行’灵山的灵源自然比寻常山水强过百倍，我能感觉到里面的那些火系灵源，是寻常一行火系灵山的，而且残缺不全，只有一半左右。喂，你在想什么？”
    “呵呵，我在想你现在怎么不眼馋了，这种东西对你应该是大补的吧。”
    一句话让方圆顿时无语，不过紧接着这丫头坏笑道：“我当然眼馋，如果吞了它我体内的火属性应该恢复不少，不过你有能力为我买下吗……再者说，小乙，你惦记这东西不是为我吧，一定是为了那个荣火儿，哼，我之前都没料到你买‘水火草’还想着她！”
    心中念头被点破，牧小乙一阵尴尬，心想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了。
    外界，公羊姐弟见牧小乙没来由地一阵脸红，都很是不解。
    郝珍儿则继续解释道：“这件‘靡火铃’加火系灵源极为珍贵，因而起价极高，我们原本是打算放在第三层拍卖的，不过第三层近来没有拍卖会举行，所以暂时放到第二层，也当做临时宣传。”
    郝珍儿话音一落，只见拍卖会场中走出四个“鸿山楼”修士，四人以自身灵气笼罩一个铃铛模样的法器，小心翼翼从旁走过。
    铃铛法器虽然被灵气隔绝，但所有人依旧能感觉到一股无可抗拒的热浪滚滚袭来，这是属于自然火系灵源的神威。
    牧小乙一时愕然道：“这就是那‘靡火铃’？为什么又不拍卖了？”
    “呵呵，这在我们意料之中，因为底价过高所以根本没有人有能力竞拍，还是等过几天放到第三层拍卖的好。”
    牧小乙茫然看向逐渐远离的“靡火铃”，心中微微挣扎，片刻后忽然大喊：“慢着！珍儿姐姐……这东西底价多少？”
    “你……公子你要买它吗？”郝珍儿愕然不解。
    公羊姐弟同样大惊道：“小乙，你可别胡来，这东西当然珍贵，不过对你我来说并没有用处，你何必浪费‘鸿山点’？又是为了那位‘土火二行本命’的荣火儿姑娘吗？”
    “对不起，我以后跟你们解释，”牧小乙急忙向前拦下“靡火铃”，再次问道：“珍儿姐姐，这东西底价多少？”
    “这……此物竞拍底价为一千八百‘鸿山点’，应该还有很大上升空间，如果要直接买走的话，我们‘鸿山楼’估价至少两千五百！”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师长卿的警告

    “什么！”
    纵使牧小乙早有心理准备，可一旦听到这个数字依旧心惊不已，两千五百“鸿山点”，这得在给他两张贵宾银卡才能勉强买到。
    牧小乙瞬间陷入沉默之中。
    片刻的耽搁，许多人听闻消息都前来围观，此物原本就是今日拍卖会的压轴之物，会牵动许多人神经，因而一旦听闻有人要直接购买，都蜂拥前来。
    这其中包括许多之前参加拍卖会的火系高手，他们虽眼馋此物却连竞拍底价都无力担负，所以兴致更浓。
    “有人要直接买那件‘靡火铃’？他有那么多鸿山点吗？”
    “就算有，这也不太符合规矩啊……竞拍失败的东西难道会以底价卖出？”
    “哼，不合规矩，你看看是谁要买，就知道规矩算个狗屁了。”
    当所有人看到又是牧小乙三人出现在场中时，都不由自主地停止议论。因为面对四大世家的子弟，没有人敢随意说三道四。
    几个火系高手纵然万分纠结，却也不敢多说一句。
    “两千五百点……我买过‘水火草’后只剩五百五十点……”
    牧小乙苦恼万分，忽然看向公羊姐弟道：“小照，初次，你们不是也有贵宾银卡的吗？可不可以……”
    公羊初次苦笑道：“我们的确有银卡，而且各自剩下大概七百‘鸿山点’，你要借的话也没问题，不过我还是劝你想好了，用这么多点数买一件和你毫不相干的火系法器，值得吗？”
    “我事先声明，”公羊小照撇嘴道：“这七百‘鸿山点’借你可以，给你都行，不过不能是为了你那个荣火儿姑娘，换言之，就是不给你买这玩意儿。”
    牧小乙默然不答，似乎全没听到二人的劝告与威胁，心中喃喃道：“他们姐弟各有七百点，加起来一千四，即使再加上我的五百五十也还不到两千点，还差很多呢。”
    “对了，珍儿姐姐，贵宾银卡不是有优惠的吗，你看我出一千九百五十点能不能把它买下来？”
    “这个……”郝珍儿无奈道：“相差五百点，恐怕……”
    “那如果用其他东西兑换一些点数呢？你们‘鸿山楼’里的东西总不都是自己找的吧，我用丹药、法器和你兑换‘鸿山点’成吗？”
    “这个当然可以，‘鸿山楼’本就接待这种业务，公子有什么可以兑换的？”
    “嗯……”
    牧小乙思虑良久，忽然从体内取出两件土系法器。一件是护腕状的“撼地指纹”，一件是“土灵枪”，这两件东西是当日三峰峰主为结交牧小乙而赔本交换的，个个位列土系上品，据牧小乙估计应该价值不菲。
    “对了，还有。”
    紧接着，牧小乙又从体内取出许多土灵丹，从下品至中品不等，都是他近来炼丹所得，密密麻麻足有上千颗。
    “加上这些够吗？”
    “嗯……公子的两件上品法器品质不错，加起来可以抵得上五十‘鸿山点’，至于这些丹药也至多值二三十点，恐怕还是……这样吧，此事关系重大，又涉及上千点买卖，我这就去请示楼长，看他怎么说。”
    言罢，郝珍儿急忙飞奔去“鸿山楼”第四层请示师长卿。
    牧小乙则厚颜向公羊姐弟借来两张贵宾银卡，公羊小照原本满心不愿，不过禁不住牧小乙央求，还是将足足七百“鸿山点”交了出来。
    片刻后，郝珍儿面带喜色回来，忽然向牧小乙问道：“公子可是擅长炼丹，也是一名山水术士？”
    “嗯？”
    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牧小乙微微一怔，不过紧接着点点头。
    “呵呵，怪不得，”郝珍儿笑道：“刚才我去请示楼长，他说你那些丹药虽然品阶不高，却品质极佳，远比同层次丹药好得多，那几千枚丹药可以抵得上一二百‘鸿山点’。这样算来，公子已有大概两千二三百点数，楼长指示我们这次就便宜出售，就当和公子结个交情。”
    “真的？”
    牧小乙大喜过望，眼见着郝珍儿将三张贵宾银卡接过，将所有点数划去，又将那两件法器和丹药收走。
    紧接着，那四名“鸿山楼”修士将“靡火铃”抬到眼前。
    “方圆！还不动手！”
    牧小乙大声欢呼，方圆同样心情振奋，瞬间将“靡火铃”祭练入体。
    “靡火铃”刚一入体，牧小乙瞬间感觉到体内火灵弥漫，与自己本命属性不符，所以格外难受。不过紧接着方圆秤将其压制封印，连带着那隐隐喷薄的火系灵源都暂时镇压。
    “呵呵，没错，这只火系灵源只是出自普通一行火系灵山，万万难以和烂柯山灵源比较，不过即便如此也是自然灵源，极为珍贵。嘿，小乙，这只灵源我暂时不动，看你究竟要拿它怎样。”
    方圆的取笑声传来，牧小乙一时无暇还口，唯有忙不迭地向郝珍儿行礼道：“请姐姐代我向师前辈再三感谢，就说牧小乙一定记得他老人家的恩德，日后必有所报。”
    “呵呵，师楼长料到公子如此说，他老人家言明不必多礼，此物就当是今天初次相逢的见面礼了。另外，师楼长曾说，他极为欣赏公子的炼丹之道，如有时间，还请再来赐教。公子大概不知，我们‘鸿山楼’原本便聘请许多‘山水术士’炼丹，权当日常交易所用，公子的丹药品质脱俗，或许也可以在我们这里担任个客卿呢……”
    “哈哈哈，不管怎样，替我多谢师前辈。今日牧小乙心满意足，就此别过了。”
    牧小乙心情大好，当即和公羊姐弟一起向门外走去。
    直到此刻，围观众人才明白这一桩价值超过两千“鸿山点”的交易算是完成了。所有人眼见牧小乙出手阔绰，不由得又是艳羡又是称道。
    “嗨，牧府子弟果然与众不同，不但随手取出上千点数，还能和‘鸿山楼’讨价还价，将一件竞拍失败的东西买走……呵呵，这样一来，刚才那些眼红的火系高手们可就郁闷了，哈哈哈。”
    ……
    牧小乙三人一路走到“鸿山楼”门外，因为身份暴露，免不了被人避而远之。
    公羊姐弟想起今日原本是想请师长卿赴约，却不料期间惹出这么多事，不由得有些好笑。
    公羊小照依旧对牧小乙买下“靡火铃”一事不依不饶，逼问他到底所为何事。
    牧小乙尴尬无奈，只好再三感谢他们的慷慨资助。
    三人正要原路返回时，忽然一阵洪亮的传音进入他们脑海，听声音，正是分别不久的师长卿！
    “呵呵，贤侄，贤侄女，还有牧小兄弟，你们今日买走‘靡火铃’一事恐怕有些后患，出城之后小心霍庆阳……”
    话音简短，转眼消失。
    公羊小照转头向公羊初次正容道：“小弟，是刚才那个‘火驼山’之主霍庆阳吗？”
    “不错，此人从始至终隐藏实力，看来和这件‘靡火铃’不无关系，总之我们小心就是。”
    “哼！我倒要看看他敢怎样！”
    ……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火系灵源的来由

    入夜，黄城牧府。
    三人自“鸿山楼”回来之后就在牧府歇息一夜，牧小乙离开烂柯山已有一日，所以决定明日回去，全力准备“山元节”之事。
    公羊小照说反正他们兄妹几天后也要去烂柯山，不如明日随牧小乙先行一步。
    公羊初次无可无不可，牧小乙被逼不过，只好答应。
    明月当空，牧小乙静坐于一件卧室内静心修行，细想来，这次回黄城不但结识公羊姐弟这两个珍贵朋友，又在对战山形境高手时趁机突破“十三分草木之力”，收获颇丰。
    最重要的是还购买到一百株“水火草”以及“靡火铃”！
    想到此处，牧小乙心中欢喜：“荣师姐，还有司徒师兄……有了这一百株‘水火草’，他们发挥本命潜力应该没有问题，大概可以在几日之内全力突破山形境，以他们‘二行本命’的天资，绝对可以在‘山元节’上大放光彩！还有这件‘靡火铃’和火系灵源，该怎样分配才是呢……”
    ……
    牧府前院，今日牧小乙大战公羊初次的地方。
    “姐，这次下山原本是为父亲办事，却不料结识了小乙这朋友。现在细想，小乙他绝对不同寻常，首先，他今日打败我时到底用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可怕力量，我现在想起来还心惊不已，这应该是他的最大底牌；其次，他能同时运用土木灵气，有二行本命属性是肯定的了，想来在牧府烂柯山定然极受重视；还有，据师前辈所说，他还精通炼丹，是一名‘山水术士’，这真是……呵呵，原本我在下山之前曾列举过四大豪门中山元境杰出子弟，料想他们是我在‘山元节’的大敌，不过今天之后，我想小乙才是我的最大威胁……”
    “小弟，无论他怎样也好，我看重他的不是这些，是他的为人。”
    “嗯，也对，他为人坦荡至诚，又不是趋炎附势之辈，的确值得结交。姐，难道你……”
    “小弟，你已知道我的心意，不过暂时替我保密吧。”
    ……
    翌日清晨，牧小乙三人轻装上路，一起离开黄城向北飞行。
    黄城四周方圆千里之内，北面牧府烂柯山，东面城主府公羊涧，西面涌炎宗揭阳顶，向南则是水系世家黎家药灵湖。
    四大豪门的灵山秀水散布在东南西北四方，各自雄踞百里方圆，其余地界则大多是如同“三山联盟”那样的一行灵山。
    牧小乙三人清早向北赶路，按照估计，一个时辰左右即可到达烂柯山地界，然而从上路之时起，三人都放缓飞行速度，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半个时辰过后，此时距离南面黄城已足有上百里。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忽然停在半空。
    公羊初次放声冷笑道：“‘火驼山’之主霍庆阳前辈，你还打算一直跟下去吗？再向前几百里可就是牧家地界了！”
    “哼！”
    一声含怒鼻音隐隐传来，三人身后数十丈之外忽然出现一个男子身影。男子年届中年，身披鲜艳红袍，身材高大，面目颇有几分俊雅之气，正是昨日曾与三人起过冲突的“火驼山”霍庆阳！
    然而，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此时的霍庆阳不再是昨日仅仅“十二分草木之力”的山形境底层修士，在三山五大高手中排名垫底，此人如今显露的气息乃是山形大成境界，力道足足有接近“二十分草木之力”！与昨日相比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哼！原来‘点金少爷’早已发现在下的行踪！”
    霍庆阳脸色严峻，周身气息勃发，似乎随时准备拼死一战。
    “阁下明知我们三人时四大世家门人，难道还打算报昨日之仇吗！”
    公羊小照忽然一声娇喝：“或者是，阁下另有所图，想要杀人夺宝！”
    “什么！你怎知道！”
    被公羊小照一句胡点破意图，霍庆阳惊骇欲死，难以置信。
    事实上，昨日与牧小乙三人冲突之事并未放在霍庆阳心上，尤其在得知这三人的身份背景后，“三山联盟”更是提不起半点报复的兴致。然而之后的一件事让霍庆阳不得已做出一个艰难决定，那就是牧小乙购买“靡火铃”之事！
    也许没多少人知道，这件火系绝品法器“靡火铃”和储藏在其中的残缺火系灵源和“火驼山”霍庆阳有极大关联。
    “火驼山”乃一行火系灵山，在黄城附近许多寻常山水中颇有名气，一年前，作为“火驼山”之主的霍庆阳和另一个火系世家“火铃山”冯家结仇，并在一夜之间灭亡“火铃山”满门。
    那天的大战极为惨烈，双方都动用了各自灵山的火系灵源，可谓生死博弈。
    然而，最后的结果虽然是霍庆阳取胜，但也因此一战使两座火系灵山的灵源残缺外泄。当日，霍庆阳本想占据“火铃山”灵源修复“火驼山”，却不料敌人临死时以镇山法器“靡火铃”镇压灵源，并且趁乱运走。
    霍庆阳因伤势严重未能及时截下，后来几经打听，原来“火铃山”的镇山法器以及残缺灵源竟然辗转落在“鸿山楼”手中，并且作为罕见奇物公开拍卖。
    霍庆阳万般无奈，因为急于修复自家“火驼山”灵源，只好于昨日前往黄城参加拍卖会，也就是在那时遇到牧小乙三人。
    事实证明，身为大陆山系第一势力的“鸿山楼”绝对眼光不差，明知“靡火铃”和火系灵源价值不菲，所以定出一个一千八百“鸿山点”的拍卖底价。
    霍庆阳自知无力竞拍，唯有打算在日后想办法得到。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牧小乙忽然横出来插一杠子，硬是以两千多“鸿山点”买走此物！
    惊怒之余，霍庆阳内心重重挣扎，终于做出一个艰难决定，那就是杀人夺宝！
    他自认之前隐藏实力，以“二十分草木之力”对付三个年轻后辈不会很难，虽说此举无异于自寻死路，一旦让城主府和牧家得知，“火驼山”绝对难免灭门之祸，但心中贪念难抑，霍庆阳唯有心存侥幸，希望能在不知不觉中杀人夺宝。
    在三人离开黄城之后动手是霍庆阳的最终计划，意图让三人死得不明不白，所以，当此刻公羊小照冷不丁说出他的意图时，霍庆阳终于大惊失色，慌乱之情溢于言表：
    “你们……你们究竟如何得知！”

 正文 第七十章 公羊涧虚影

    “哼，怎么知道你就不必问了，总之你敢打我们的主意，今日别想活着离开！”
    公羊初次一声暴喝，《公羊步行图》卷轴凌空释放领域，同时自身将《公羊涧秘法》催至第三层，一瞬间发挥出自己的顶峰修为“十九分草木之力”！
    “看掌！”
    褐金色巨掌当空压下，一如昨日击败四大高手时的情景。然而此时的霍庆阳却绝非昨日可比……
    “可恶的小子……”霍庆阳面目狰狞，含怒长啸道：“不论你们如何得知我的底细，也不论你们是公羊家还是牧家后辈，既然敢买走老子的‘靡火铃’，今日就一个别想走！哼，点金少爷，你以为老夫真的像昨日那样脓包吗！”
    “阁下隐藏实力又如何，有种就来比过！”
    “如你所愿！”
    强大的火系灵气犹如岩浆喷涌般从霍庆阳身上散发出来，仿佛要将方圆数百丈的云霄熔为虚无，足足二十道火红色灵气团围绕在其四周，宛如一个个炙热骄阳。
    “火驼，出来！”
    紧接着，霍庆阳又将自己的本命象形火驼祭出，显然是打算倾力而为。经过昨日一战，他深知这三个年轻人非同寻常，如果再有丝毫藏拙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公羊初次、霍庆阳二人如同仇人相遇，一见面就打得难分难解，半空中褐金色掌影和火红灵气团交错激斗。
    然而，与昨日不同的是，此时的公羊初次在没有丝毫力道优势，反而被对手压制一分，即便有强大的法器领域相助，可又难以抵御霍庆阳的本命火驼，局势瞬间落入下风。
    “小弟此时的实力可以说在同辈子弟中数一数二，即使越阶对付寻常山形境修士都是稳稳压制，可一旦遇上霍庆阳这种山形境大成的高手……为了参加这次‘山元节’大比，他已经压制境界很长时间，看来‘山元节’过后应该让他及早突破山形境，厚积而薄发，受益无穷。”
    一旁的公羊小照心中沉思，似乎暂时没有出手的意思。在她看来，公羊初次即使落于下风，但绝对可以在对手的攻势下坚持许久不败。
    牧小乙正欲上前帮忙，却被公羊小照拦住道：“这个霍庆阳的最终目的是你身上的‘靡火铃’和火系灵源，你别轻举妄动。”
    “那你呢，你也不动手吗？”
    “再看看，等他取出最后底牌的时候。”
    “什么底牌？”
    “或许你看不出来，他身上同样有一只火系灵源，而且和你体内的不分高下，他应该是想凭此吞噬你体内那只，你和他实力相差太多，没有反抗之力。”
    “吞噬？”
    牧小乙心中一惊，向方圆道：“不同的火系灵源可以吞噬的吗？”
    “按理来说是不能的，譬如你们四大世家的山水灵源颇为厉害，不可能相互共存，不过对于这种最基本的一行灵源可以选择简单融合，而且不会产生太大反噬。嘿嘿，不过嘛……有我在，那个什么霍庆阳不可能得逞，小乙放心喽！”
    ……
    半个时辰过后，场中局面未见分晓。
    此时的霍庆阳虽然大占上风，但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他始终没有料到公羊初次的战力有如此韧性，简直不可能击败，何况旁边还有虎视眈眈的两人。
    心中念头一闪而过，霍庆阳咬牙切齿道：
    “点金少爷，在下不愿和三位为难，更不愿得罪公羊世家和牧府，今日之事，只要牧府那位小兄弟将昨日所得交给在下，在下即刻赔礼道歉，并做出一定补偿，如何！”
    “哈哈哈哈……可笑，”
    本性儒雅的公羊初次其实是个好战分子，和霍庆阳的持久斗法不但没让他退却，反而越战越勇，他酣畅大笑道：“姓霍的，你好歹也是一山之主，怎会有如此弱智想法，夺宝杀人，不死不休，你难道以为可以一边夺宝一边尽释前嫌，两全其美吗！再来！”
    两道褐金色掌影同时击出，霍庆阳心神不守之时只顾得自保，而那只本命火驼立即被一掌击中，虽未受损，却被“十九分草木之力”打得痛嘶不已。
    霍庆阳羞怒至极，忽然从体内祭出一团朦胧烈焰，这团烈焰或许并无可怕的高温，甚至没有多少灵气波动，可从它内核隐隐传出的自然法则波动却证明这是一只火系灵源！
    此时的霍庆阳终于如公羊小照所料，祭出了自家“火驼山”火系灵源，意图凭借灵源之威打破僵局，一举灭杀三人。
    这只“火驼山”灵源经历当日大战，和牧小乙体内的“火铃山”灵源一样受损，不过其中的自然神威并未削弱多少，足够对付山元境的公羊初次！
    面对这种强大的直追本源的自然之力，一个山元境子弟即使再逆天也必定要身死道消！
    “好！好！是你们逼我的，今日我霍庆阳一不做二不休，就当真杀了你们三个狂妄后辈，日后即便东窗事发，老子拼着背井离乡，不再回黄城‘火驼山’就是！”
    霍庆阳神色冷酷，一手托起“火驼山”灵源，目光直指牧小乙。
    “小子，把灵源交出来！”
    “你们两个退开！”
    公羊小照一声娇喝，忽然挥手分出两股力道，将公羊初次和牧小乙一齐送向身后。
    与此同时，这位“点金公主”周身的灵气波动忽然由隐晦不明转变为浩然磅礴。
    “轰！”
    强烈刺目的金光如同日月垂落，以此为中心方圆千丈以内忽然充斥着一股无比浩瀚的“金土二行”灵气。
    这股灵气宛如高山大河般雄浑无匹，相较而言，公羊初次的“十九分草木之力”简直就是玩物一般。
    金光乍现乍隐，紧接着半空中赫然显现出一座秀丽山涧的虚影。
    “山水虚影”！
    隶属于城主府公羊世家的“公羊涧”虚影！
    有能力凝结出这种自然天威的至少是山体境修士！
    此时，牧小乙终于看到了这位传说中的“点金公主”的真正实力，他只觉得这种山水虚影之力已经完全无法用“草木之力”来形容，而是另一种更为强大、更为不可思议，乃至于影响到自然法则的一种力量。
    “点金公主，山体境中品实力，因为本命属性和公羊涧契合，所以修为高强至不可思议，在城主府是顶尖高手，在四大豪门同样是绝顶人物，嘿，这妮子……”
    此时的牧小乙完全无法将如此实力和那个有些精灵古怪的世家女孩相对应，脑海中隐约迟钝了一下。
    一旁的公羊初次却满脸期待，目光中显露出少有的憧憬之色：
    “呵呵，很少见姐姐出手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和她一样有这种修为……”
    局势一变再变，霍庆阳有灵源在手，本以为胜算在握，却忽然发觉对方居然有一个山体境高手。
    山体境，对他这个“火驼山”之主来说同样只有仰望的份。
    “你……你，点金公主……”
    “哼！”
    公羊小照傲然立在半空，一双玉手托起栩栩如生的“公羊涧虚影”，冷然喝道：
    “霍庆阳，今日本姑娘让你明白一个道理，你虽然贵为一山之主，但在我们四大世家眼里连蝼蚁都不如！哼！山形境大成，‘二十分草木之力’？我公羊家的山形境师兄弟们比你厉害千百倍！有火系灵源又怎样！给我镇压了！”
    话音一落，公羊小照毅然决然，手中的“公羊涧虚影”宛如千斤压顶般压迫而下。
    超脱“草木之力”的可怕力道让人胸口一阵窒息，霍庆阳心底苦涩而绝望：
    “不！不！公羊小姐息怒，小人再不敢了！！！！”
    “轰！”
    搬山覆水般的巨响，“公羊涧虚影”压迫而下的瞬间似乎被“火驼山”灵源微微阻隔了片刻，但随即寂灭无声。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归来琐碎

    茫茫云霄，黄城北方百里之处。
    一道金光璀璨的山影闪过，仿佛有天界神明移山高空。
    金光一闪而过，紧接着方圆数千丈以内的云霄被驱散殆尽。
    ……
    “唰！”
    一道玲珑倩影再次出现在眼前，牧小乙抿了抿嘴，有些痴怔地望向“点金公主”公羊小照。
    “嘿嘿……”此时的公羊小照全身灵气收敛，一如之前是个精灵古怪的世家千金，却丝毫看不出她惊天动地的山体境实力。
    她对牧小乙此刻的惊骇表情表示满意，芳心暗喜道：“据他说来，那个荣火儿虽然身具‘土火二行’本命，不过现在才是山元大成实力，远远不能和我相比，我还不需要太过担心呢。”
    “喂，你想什么？这个给你。”
    公羊小照娇俏一笑，忽然从手中抛出两件火红之物。
    炙热的气浪袭来，牧小乙和公羊初次忍不住被迫退后几步，站定后才看清，一个是霍庆阳刚才还驱使的本命火驼，另一个则赫然是那团“火驼山”灵源！
    片刻前，霍庆阳在“公羊涧虚影”的碾压下瞬间身死，但他身上的这两件至宝还是被保留了下来，那只本命火驼乃是霍庆阳一生火系灵气所化，其中蕴含一名山形境高手的毕生心血，十分难得，至于那“火驼山”灵源更是珍贵无比，只怕以公羊小照的惊天实力也极难彻底毁灭。
    公羊小照明知牧小乙有意收集火系宝物，虽然心中颇有疑虑，但还是希望心上人有所收获，所以将两件至宝拱手送出。
    “呃，你……”
    “怎么，不要吗？”
    “不，不，我要，多谢小照，”牧小乙惊喜万分，将两件至宝收入体内，交由方圆镇压。
    公羊小照心中矛盾，也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值得，唯有酸溜溜道：“你昨天就买了一百株‘水火草’，又有蕴藏‘火铃山’灵源的‘靡火铃’，再加上今天的‘火驼山’灵源和霍庆阳的本命火驼，无论要帮什么人激发火气，都已经足够，一个山元境弟子有这些东西足够她一路突破到山形圆满，如果炼化灵源顺利，日后修行之路更加通畅，你……你满意了吧……”
    “当然，多谢，多谢。”
    此时的牧小乙惊喜过了头，居然愣没察觉到公羊小照话语中的一丝酸楚情意，只是一味嘱咐方圆秤好好保存两只灵源和一个本命火驼。
    公羊小照脸色铁青，恨恨一跺脚，头也不回地向北飞行，一边大喊道：“我们耽搁了许久，还得赶去烂柯山，都快点！”
    公羊初次明知姐姐心意，可自己偏偏帮不上什么忙，不由得无奈叹息，紧随而去。
    “哦，好了，马上赶路！”
    牧小乙没心没肺，大笑着跟上。
    ……
    与此同时，远在数百里之外的黄城西南地界，一座颇为险峻的高山屹立在此，山脉通体展现出隐隐红色，山中热浪袭人，仿佛每一分空气中都燃烧着火焰。
    这是黄城地界中颇有名气的一座一行火系灵山“火驼山”，山中火灵荡漾，倒也颇为不凡。
    然而这一刻，巍峨的“火驼山”忽然隐隐震动，仿佛山脉地底有什么东西迅速枯竭消耗。
    仅仅一刻钟过后，整座“火驼山”火灵散尽，居然变成了一座没有丝毫灵气的“死山”！
    原本驻扎山中的霍家子弟迅速察觉到这一异变，无不惊骇莫名，纷纷赶去主峰找长辈询问，而他们没有料到的是此时所有霍家高手的震撼比他们强过百倍！
    片刻后，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从“火驼山”传出：
    “啊！！！！灵源！我们的灵源被人夺走了！”
    “族长！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人！！！”
    悲痛的嚎叫声传出火驼山脉，瞬间引来四周许多山水修士围观。
    高空中，许多修士气息不凡，丝毫不弱于“毗陵山”汪伦夫妇、“钟鼓山”何伯雨兄弟等人，显然也是众多一行山水之主，山形境高手。
    众人何等眼光，即刻发觉“火驼山”灵气散尽，乃是灵源被夺的征兆。
    此事震动不小，足以惊动许多山水世家，但似乎并不罕见，很多人习以为常。毕竟整个黄城境内的真正豪门只有四个，而像他们这样的寻常一行山水家族，有时突然被仇家灭门、夺取山水灵源并不奇怪。
    “嘿嘿，火驼山算是完了，霍庆阳估计已经离世，黄城火系灵山又少一座。”
    “哈哈哈哈……报应，报应，他‘火驼山’一年前觊觎‘火铃山’冯家的灵山根基，害得人家绝山灭门，连灵源都遗失了，想不到今日有此后报啊，哈哈哈哈……”
    众高手议论纷纷，但随即各自离开，留下几乎疯狂的“火驼山”霍家门人。
    ……
    半个时辰过后，黄城以北，牧府烂柯山。
    “唰！”
    三道流光闪过，牧小乙三人停留在山脉半空。
    “我入山半年，暂时住在入道峰，你们既然来了，就和我一起住下吧。”
    “入道峰？”
    公羊小照嘿嘿一笑，忽然放开嗓音大声娇喝道：“城主府公羊世家当代族长后人，公羊小照、公羊初次拜会牧府诸位前辈世交！”
    城主府公羊世家……当代族长后人……公羊小照、公羊初次……拜会牧府诸位前辈世交……
    嘹亮的话音远远传开，在清晨的烂柯山脉不断回响，这犹如晨钟暮鼓一般的呼喊声顿时惊动了无数子弟。
    “嗯？什么人！”
    “城主府公羊世家？公羊小照、公羊初次？”
    “唰！”
    “唰！”
    清晨云雾缭绕的烂柯山瞬间霞光万丈，一百零八偏峰几乎个个冲起惊天祥瑞，其中又以东南西北四方的四座偏峰最为耀眼。
    四座偏峰中北方呈现紫色剑气，南方犹如云朵流光，东侧是极为耀眼的褐色光辉，向西则氤氲着无比浓郁的灵药香味。
    毫无疑问，正是当今牧府的四大最杰出子弟“北万和、南瑶市、东浮光、西绮兰”！
    至于其他众多偏峰则各自呈现着千奇百怪的种种祥瑞，其中任何一个都不输于寻常一行灵山。
    牧小乙毕竟是低估了公羊姐弟在四大豪门中的名望，所以没料到这二人只是微微报了下名头，就引来众多牧府杰出子弟相迎。
    “呵呵，原来是‘点金公主’‘点金少爷’大驾光临，我等失礼了。”
    北方牧万和的豪迈之声响起，紧接着从紫色剑气中走出一位虎背熊腰、剑眉星目的男子，向公羊姐弟微微躬身。
    与此同时，浮光、绮兰、瑶市三大高手一齐现身，极尽礼数。
    四人中隐隐以牧万和为首，牧小乙也是初次见到他的真身，心中隐约判定此人定是那种外粗内细、刚柔并济之人。
    南瑶市是个颇为灵动瘦弱的女子，在牧府中颇为神秘。
    至于浮光、绮兰，牧小乙都曾见过，而且都不算陌生，这二人同时看到他出现在公羊姐弟身旁，不由得各自一惊，牧浮光神色不变，但目光中终于浮现出一丝阴冷。
    “万和师兄客气，‘山元节’在即，我和小弟因为机缘巧合认识小乙，大家很是投缘，所以我们便和他一起来贵山做客，正好参加几日之后的三场大比，诸位师兄师姐如果不弃的话，小照还可能求教一二。”
    简单一句话让众人疑窦丛生，但终于明白和牧小乙脱不了关系。
    四大峰主正在谦逊之时，正北主峰那里忽然一阵霞光闪过，紧接着走出一高一矮两位老者。
    高者面目慈祥，矮者不苟言语，正是近来主持“山元节”大事的三长老和七长老。
    牧小乙一时尴尬，向前几步行礼道：“启禀二位长老，小乙回城探望归来，公羊小姐他们……”
    “好了，你不必多说，先回去休息，”七长老目光微微掠过牧小乙，看向公羊姐弟二人，随即笑道：“贵客来临，我牧府不能缺了礼数，还请二位到主峰一叙。”
    公羊小照二人以晚辈之礼见过两位长老，说道：“两位长老客气，我们冒昧前来，这几日呆在入道峰即可，其实不必劳动大家。”
    “不可，世交礼数不能缺，二位先到主峰一叙，之后再随意参观如何？”
    公羊姐弟二人虽然任性洒脱，不过因为顾忌自家声誉不便推辞，这就和二位长老飞向烂柯峰而去。
    临去时，公羊小照向牧小乙调皮点点头，示意马上回来。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牧万和之邀

    牧小乙正茫然失神之时，那引得漫天霞光的一百零八偏峰峰主已经隐去大半。其中如合泽峰、涌潮峰、落霞峰等十余个偏峰曾和牧小乙交好，当即联袂前来问候。
    这十余人中多数是山形大成乃至圆满境界的高手，甚至有一个山体境峰主，牧小乙一时受宠若惊，连忙一个个打招呼。
    “呵呵，牧师弟真是天生福运之人，离开山门一天居然就能结识堂堂‘点金公主’‘点金少爷’，这二人在城主府公羊家地位极高，更是这次‘山元节’的强劲对手，不过我们原本是世交之家，你和他们结交有利无害。”
    牧小乙勉强赔笑，正想告辞离开时，忽然身旁气流涌动，同时出现两位顶尖强者。
    这二人一男一女，男的是今日初次见面的北万和，女的则是交情颇深的西绮兰。
    两大峰主同时降临，其余十余人知趣避开。
    牧绮兰笑容中透着一丝疑惑，问牧小乙如何认识公羊姐弟二人。
    牧小乙不愿隐瞒，当即将昨日之事简单介绍。
    “嗯，一切皆是机缘，你若能好好把握，也是一场造化。”
    牧绮兰言语奇怪，匆匆询问牧小乙一些炼丹之事后便不再多说。
    此时，那位剑气昂然的牧万和突然笑着开口道：“牧师弟，近来多闻你的声名，今日总算见到了。”
    对方以四大峰主之首的身份对自己颇为客气，牧小乙隐约知道其来意，当即微微一笑，接着听他道：
    “大家是爽快人，我就直来直去了，愚兄这次来为一件事，就是想请牧师弟加入我万和峰修行，如今新近子弟的半年之期已过，我想以师弟的天资唯有我万和峰不会辱没你。此事我曾让司徒代为言明两次，今日算是正式邀请，不知牧师弟以为如何？”
    “嗯？”
    牧万和此言一出，即刻让那十余个尚未离去的偏峰峰主大吃一惊。之前司徒惊雷代表万和峰邀请牧小乙之事众人皆知，这在众人看来还勉强可以理解，毕竟牧小乙的天资之高摆在那里，可即便是再天才的子弟，难道要堂堂北万和亲自出面邀请？这其中恐怕绝不是求贤若渴那么简单。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连牧绮兰都觉得有些违背常理。
    牧小乙如同众人一般心存疑虑，一时沉吟。
    牧万和豪迈一笑：
    “我知道牧师弟为何迟疑，你和老九关系非常，所以希望加入他那边，何况他的嘉泽峰也丝毫不弱于我的万和峰，不过我想让师弟知道的是，只要你加入我万和峰，老九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还有，我始终觉得我的万和峰会更适合师弟一些……师弟请看。”
    “嗯？”
    牧小乙微微抬头，只见牧万和手中猛然扬起一道剑气，剑气呈紫色，灵气饱满，斩山断水不在话下。
    剑气出现的那一刻，牧小乙呆呆怔住，其余人则瞳孔猛地一缩，以为牧万和开始威胁用强。
    “万和，你干什么！”
    一旁的牧绮兰大怒不已，急忙挥手打散剑气，冷然道：“难不成你无视我牧府家规，居然要强行胁迫牧师弟！”
    “呵呵，绮兰妹妹言重了，说起来，牧师弟如今是你绮兰峰的客卿子弟，他的事我还需和你商量一二。”
    “不必，小乙他只是在我那里炼丹而已，他想加入哪一座偏峰是他的权力，我管不着，也轮不到你。”
    “是吗？呵呵。”
    牧万和看似极度自信，目光灼灼地看着牧小乙。
    这一刻，连牧绮兰都没有注意，片刻前牧小乙的确被刚才那一道剑气吓到，不过不是因为牧万和剑气厉害，而是他分明察觉到这缕剑气中除了绝大多数木气之外，还隐藏着一丝金灵！也就是说传闻中本命属木的“北万和”其实还有一丝金属性！
    不错，是金灵，也只有这种五行之首的奇缺灵气能瞒过在场所有人的耳目。
    与此同时，牧小乙终于明白牧万和的弦外之音。
    “金灵！他刚才说自己的万和峰更适合我修行，难道暗示他看穿我的金系本命？话说回来，如果他真如那道剑气一般有一丝金灵属性，那么能勘破我的本命也不奇怪……北万和，这座极北偏峰最靠近烂柯山主峰，也最容易受到灵源影响，难道竟然隐藏着一些金属性？如果真是这样，牧万和的一切举动都有理可循了！”
    一瞬间，牧小乙猜测“北万和”以及那座靠近主峰的万和峰都隐藏着一丝金属性灵气，也正因为这样牧万和才先后数次降低身份，邀请牧小乙加入。
    脑海中瞬间闪过许多年头，牧小乙因为自己的本命属性敏感，所以本能感觉牧万和意图不明，绝不是诚心诚意带挈后进师弟。
    “对不起，万和师兄，正如您刚才所说，小乙还是希望加入九少爷的嘉泽峰，至于其他所有东西都不是首要考虑，还望您见谅。”
    “嗯？你这是拒绝我了？”
    “可以这么说。”
    牧万和神情逐渐转冷，似乎没有料到牧小乙依旧拒绝这一提议。
    二人四目相对，都看出了对方目光中的那一丝隐晦。
    片刻后，牧万和忽然放声大笑：
    “好，好，好！既然如此，愚兄也就不勉强了，牧师弟不愧是与众不同之人，愚兄佩服！”
    话音未落，牧万和早已闪身消失在当场，身影在远处天际渐行渐远。
    牧绮兰和在场那十余位峰主颇为心惊，心想如此正面拒绝牧万和的邀请，牧小乙也算是牧府第一人了，只不知这一切是福是祸。
    一旁的牧小乙神色不变，忽然向北扬声道：“小乙有一事拜托，请贵峰门下司徒师兄今晚到入道峰一叙。”
    “哼……”
    冷笑声远去，牧小乙心中沉思，转头向牧绮兰等人告辞，这就飞向不远处的入道峰。
    ……
    傍晚时分，烂柯山入道峰广场。
    牧小乙独自盘坐于广场中央，一边静坐修行，一边思考白天牧万和之事。他和方圆商量多时，都以为此事蹊跷。
    首先一件不明之事就是如果牧万和真的具有本命金属性，那么牧府高层为何舍近求远，不安排此人去接受“烂柯之子”传承，而是给了牧小乙？
    其次，既然烂柯峰中的金系灵源被封印，显然牧府高层不愿此事公开，那么他们又是如何节制牧万和此人？
    思虑多时，唯一的解释就是牧万和自作主张，在觊觎着烂柯山金系灵气，而他主动找牧小乙也是为了加以利用，以达到其私人目的。
    想到此处，牧小乙心头一寒，顿觉这座看似平静的烂柯山实在是暗流涌动，不知潜藏着多少危险，而自己无意中搅入这场涡流中，可谓祸福难料……

 正文 第七十三章 激发本命

    山中傍晚，夕阳西下，此时距牧小乙回山已经过去大半日，公羊姐弟被二位长老带去主峰后至今不见踪影，想来定然有一番大事商讨。
    牧小乙无所事事，忽然从体内取出那一百株“水火草”，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片刻后，入道峰当空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响动。牧小乙眉尖一挑，忽然笑道：“火儿师姐，既然来了为什么避而不见？”
    “唰！”
    牧小乙话音未落，一道身影蓦地出现在广场中央。一身红衣，身形窈窕，面目冷峻而全身热浪袭人，正是阔别数日的荣火儿。
    牧小乙自知今早之事动静过大，势必引来这位脾气暴躁的师姐前来询问，所以一切不出意料。
    此刻，他眼见荣火儿周身气息浩瀚，体内的“山之元形”圆润如玉，赫然是山元圆满境界，而她的修为更是隐隐然突破“十分草木之力”极限，无限接近于“十一分”。
    数日不见，此女在修为上有如此突破，牧小乙乍感惊讶，不过细想“山元节”在即，她趁机提升实力也不奇怪，何况以她丝毫不弱于司徒惊雷的本命属性和天资，超脱极限理所当然。
    “呵呵，恭喜师姐，近来修为大涨，如果再遇到牧十三那小子，可以丝毫不惧了。”
    “哼，臭小子假惺惺！”
    荣火儿一声冷哼，又哪里看不出此时的牧小乙早已是“十三分草木之力”，修为远在她之上。她本性孤傲，虽然也替牧小乙高兴，但终究有些失落。
    “对了，上次你从十三手下救了我，我还没谢你……”
    荣火儿刚刚语气转和，不料下一刻又猛地变脸道：“不过你上次被灵豹捉走后究竟去了哪里，又为什么突然实力暴涨！还有，今天那个什么‘点金公主’是你引来的吗？你们怎么认识？”
    牧小乙尴尬一笑，关于“烂柯之子”传承的事不便相告，只是将公羊姐弟之事匆匆说了一遍。
    荣火儿听罢不见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微微叹息道：“你啊，和人家才认识一天就……”
    有时候无言胜过有声，荣火儿这半句话听起来情意缠绵，让牧小乙心绪激荡，忍不住柔声道：
    “师姐别误会，我和小照只是性情相投，其他的没什么，我……”
    气氛旖旎而尴尬，二人脸色通红，各自低下头来。正在不可开交之际，忽然一道迅雷般的身影飞来入道峰，司徒惊雷的豪迈之声由远及近传来：
    “哈哈哈……听说牧师弟下山一次不但实力大进，还结识到了城主府的千金和少爷，愚兄真是羡慕得很呢！”
    “司徒师兄说笑，请上来一叙。”
    片刻后，三人会面，司徒惊雷眼见此时的牧小乙居然达到“十三分草木之力”，还在他之上，不由得惊喜交加。
    过后谈到牧万和相邀之事，牧小乙本以为难免会使司徒惊雷为难，不过此人真正是豪迈坦荡之辈，显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对了，我听万和师兄说你找我来商谈，不知有何要事？”
    “嘿嘿，正是一件大喜事，和你们二人相关！”
    牧小乙神秘一笑，忽然将体内一百余株“水火草”尽数取出。
    “怎样？认得吗？”
    “水火草！”
    荣火儿、司徒惊雷又惊又喜，居然脱口而出。
    牧小乙一时郁闷：“怎么，你们居然认识？”
    “当然！”司徒惊雷激动得话音都颤抖起来：“此物是我长久以来最渴望得到的至宝之一，其中的水系灵气可以将我本命中的‘三分水’完全激发，到时我定然实力大进，而且可以放心突破山形境！”
    荣火儿双目放光，同样激动道：“我也一样，一旦本命‘八分火’被它激发出来，定然实力暴涨！小乙你不知道，我和司徒师兄因为本命属性的缘故迟迟压制境界不肯突破，这半年来曾外出寻找解难之法，其中最完美的一种就是吞食这‘水火草’，只不过这种东西在黄城境内只有‘鸿山楼’才有，而且价格太过昂贵，我们根本买不起，这几天我正求爷爷去帮我弄来一些呢！话说回来，你究竟怎样得到的？”
    “唔，如你所说，‘鸿山楼’呗。”
    当下，牧小乙又将结识“鸿山楼”楼长师长卿，并获赠贵宾卡、购买“水火草”一事和盘托出。
    二人听得惊叹不已，更为牧小乙的匡扶之心无比感动。
    “好了，废话少说，既然都清楚该怎么做，我们这就开始！荣师姐，你全力吸收灵草中的火灵之气，司徒师兄吸纳水灵，我会以炼丹之术将‘水火草’融化，方便你们尽快吸收。”
    “好，事不宜迟！”
    三人对视一眼，当即分三角坐下，牧小乙当中，荣火儿在左，司徒惊雷在右。
    “准备了！”
    牧小乙一声低喝，当即将一株“水火草”收入体内，靠着方圆秤的炼丹之能将其中五五各半的水火灵气分离。
    一半火灵顺着牧小乙左手输送到荣火儿体内，另一半水灵则给了司徒惊雷。
    此时已是明月当空，月色下，三人盘膝静坐，牧小乙全力融化“水火草”，左手处是炙热火灵，右手处则是飘渺水灵。
    荣火儿、司徒惊雷眉头微皱，全神贯注于激发本命属性。
    “吱！”
    也不知过了多久，二人身上各自传出一丝轻微声响，仿佛是某个关闭已久的大门忽然打开。
    二人眉头略松，脸上浮现出惊喜神色。
    此时的牧小乙与二人心意相通，当即感到二人沉寂已久的水火本命终于缓缓开窍，不过这一切离真正激发本命还早得很……
    时光匆匆，转眼已经是翌日清晨。
    静坐一夜的三人心意相通，忽然同时轻舒一口气，睁开双目。
    “喝！”
    司徒惊雷仰天一声长啸，洋溢着心中的无比欢愉，这种畅快便仿佛是久困沙滩的游龙终于回归大海。
    他双目灼灼如同彗星，周身气息更是发生本质性的变化，在浓厚的土灵气息中多了一分水系的灵动，本命水属性激发的情况下力道也有长足进步，隐隐超脱“十二分草木之力”，接近“十三分”。
    “牧师弟，这次真要多谢你了！”
    司徒惊雷性格豪爽，发自真心道：“昨夜亏你耗费‘水火草’为我激发本命，现在我的‘三分水气’中已经激发其一，虽然还是山元圆满境界，但已经增长近乎一分力道。要知道我为了发挥本命优势，已经足足在山元境停留五年了！这种突破的感觉真让人无比沉醉！”
    一旁的荣火儿虽然不像司徒惊雷一般欣喜若狂，但一向冰冷的脸上浮现出明显喜色，显然激动难抑。
    与此对应，她周身散发的气浪更加灼热，显然是火气激发的效果。
    “我和司徒师兄相仿，本命‘八分火’中激发其一，力道增长一分左右，很久没有这么突破了。”
    二人化解了困扰多时的难题，望向牧小乙的目光中充满感激。
    “呵呵，有效果就好，”牧小乙同样由衷为朋友喜悦，他望着手中的“水火草”意犹未尽道：“昨夜我们一共消耗了十株‘水火草’，这才让你们的水火本命各自激发一分，接下来要为你们彻底激发只怕会更难，好在灵草足够，我们就利用‘山元节’开幕前几天全力以赴吧。”
    “正是！牧师弟，你为愚兄解决多年难题，日后如果有用得着的地方，司徒惊雷万死不辞！”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暗流

    朝阳璀璨，司徒惊雷一番豪言壮语振奋人心，荣火儿虽然不言不语，但她和牧小乙眼神相交，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了，好了，你们肉麻够了没有。”
    正在此时，入道峰广场远处忽然传来一句怨怼之声。三人循声望去，却见来人一男一女，正是昨日造访牧府烂柯山的公羊姐弟。
    司徒惊雷曾在上次山元节和他们二人结识，这就上前行礼问候，似乎与公羊初次相谈甚欢。
    至于公羊小照，这位实力惊人却又看似娇贵精灵的“点金公主”只是双目紧盯着牧小乙和荣火儿二人，一动不动。
    “小乙，她就是你那位荣火儿师姐喽？‘土火二行本命’，‘土二分，火八分’，并且仅仅凭借二分土气就有极高修为？是和你一并崛起的牧府新近天才？”
    “啊？呃……是，是她，小照你……”
    “哼，”没等牧小乙说完，荣火儿忽然接过话头道：“公羊小姐过奖了，小女子即使再怎么厉害，又怎比得上堂堂公羊族长之女，享誉四大世家的绝顶天才‘点金公主’？”
    公羊小照微微皱眉道：“我昨天听七长老说你和小乙私交不错，他还救过你的命？”
    “那又怎样，公羊小姐和小乙师弟仅仅认识一天就熟络至此，不是更加有缘？”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心虚吗？”
    “犯不着！”
    ……
    二女初次见面就像前世有仇一样针锋相对，此时的牧小乙即使再迟钝也隐隐察觉到一丝气氛的尴尬，他急忙两边赔笑道：
    “二位都是四大世家难得一见的天才，火儿师姐虽然暂时修为落后，不过一旦发挥本命优势，一定不差。呃，小照年纪比我们略小，但已经有如此修为，就更不用说了。总之不分高低，伯仲之间，呵呵……”
    “你闭嘴！”
    “谁让你和稀泥！”
    当两个女人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这个男人最忌讳两边讨好，还说一些各有千秋之类的话。
    不过很显然，牧小乙不懂这个道理……
    片刻后，公羊小照又不无怨气道：“小乙，除了这些‘水火草’之外，你不是还给你荣师姐准备了大礼吗，怎么不拿出来！”
    荣火儿疑惑道：“什么大礼？”
    牧小乙暂时还不愿牵扯火系灵源之事，唯有一阵胡扯遮掩过去。
    “对了，小照，你和初次昨天被两位长老接去主峰，都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还能干什么！不就是问候我父亲他们，加上考校修为之类的了！还有，我们不是现在才回来，昨天晚上就到这里看见你们三个坐一起运功了！是小弟不让我打搅你们，否则我一定把这什么入道峰一巴掌拍没了，让你们不懂尊重客人！”
    “呃……”
    牧小乙无言以对，呵呵傻笑。
    ……
    正当这里火药味极浓之时，另一边司徒惊雷和公羊初次却故友重逢、谈得不亦乐乎，到最后甚至动手切磋起来。
    “司徒师兄，上次见面时我们因为修为浅薄，无法在‘山元节’上争取名次，可如今不同，你我都有冲击‘山元子弟’之称的机会。怎样，要不然我们先相互较量一二？”
    “哈哈哈哈……此事正合我意，‘点金少爷’的实力闻名已久，在下虽说不敢妄图获胜，但恰巧昨日突破，正好试试身手！”
    “请！”
    “公子留意！”
    两大年轻俊杰都是痴迷修为之人，说打就打，片刻间打得不亦乐乎。
    入道峰广场上，两道人影交错而过，引起阵阵灵气嘶鸣。不多时，司徒惊雷祭出招牌法器“惊雷剑”，公羊初次则取出更为强大的《公羊步行图》卷轴，场中领域四面辐射。
    打到兴起处，司徒惊雷一声长笑道：
    “牧师弟，荣师妹，你们二人也都实力相当，加入我们如何！”
    公羊初次高声附和：“正是，小乙，我还盼着和你再大战一场呢！这位荣姐姐，小乙提起过你许多次，想必一定是个天才人物，还请赐教。姐，你就不必了，在一旁看着吧。”
    牧小乙眼见这两人打得热火朝天，也忍不住手痒起来，当即向荣火儿示意询问。
    荣火儿故作冷淡道：“我没意见。”
    “那好，我们四人一起切磋！”
    牧小乙同样一声长啸，闪身投入战团，荣火儿急于证明昨日突破成效，也紧随其后。
    这样一来，场外的公羊小照气了个脸色铁青，只好看着四人大战生闷气。堂堂“点金公主”的实力毕竟超过他们太多，总不能一巴掌把这四人拍扁了事。
    ……
    烂柯山入道峰广场，四道人影彼此交错而过，灵气波动辐射整个山顶。甚至引来许多牧府子弟在半空中驻足围观。
    这一场切磋比试从清早至傍晚，足足持续了大半天。
    四人时而各自为战，时而两两联手，时而三人围攻一人，无不全力出手，打得酣畅伶俐。
    四人原本就是天资极佳的少年英杰，单看本身实力，公羊初次以“十四分草木之力”稳压三人一头，牧小乙、司徒惊雷、荣火儿介乎“十二分”到“十三分”之间，实力相近。再加上法器之争，则明显公羊初次和牧小乙占更多便宜。而一旦公羊初次使出《公羊涧秘法》发挥巅峰战力，就绝对可以以一敌三还大占上风。
    四人原本只为切磋比试，自然设法寻求某种平衡，使各自斗法经验得到快速提升。
    何况局外还有一个山体境高手公羊小照指点，自然收获颇多。
    “惊雷剑！起！”
    “《龙虎诀》土虎式，虎啸山林！”
    “我们三人联手，公羊少爷小心了！”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公羊涧秘法》第一层！”
    “哈哈，痛快，痛快！”
    ……
    整整一天，入道峰上的偌大动静惊动了许多过往的牧府子弟，到最后甚至有许多人闻名前来观战。
    这四人都是山元境界，牧小乙甚至还只是山元中品，但他们的交手力道却远远超越“十分草木之力”的极限，即使某些山形境高手都自叹不如。
    观战人群中不时响起阵阵喧哗，显然为这四个天才子弟的实力所震惊。
    某一刻，忽然有人发现原来这四人居然都是本命二行属性，有的是“土火”，有的“水木”，有的“金土”，有的看似是和烂柯山契合的“土木”。
    直到此时，所有人才惊叹这四人的天资早已是命中注定，并且势必在几日之后的“山元节”大放异彩……
    宁静的烂柯山脉消息涌动，许多人惊叹，许多人厌憎。
    某一刻，在高达数万丈的烂柯山高空中，两个男子身影忽然出现。这二人一个周身剑气凌厉，姿态豪迈，一个气质潇洒出尘却又隐含着一丝阴狠。
    二人远远对立，貌似没有开口说话，其实是在以高明的传音之术掩人耳目。
    “怎么？万和，你向来瞧不起我牧浮光，今日怎有兴趣找我相谈？”
    “哼，废话少说，我来是为了一件事，就是关于那个牧小乙的。你和他的三年赌约众所周知，当初你满不在乎，以为是他找死，不过现在看来到时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怎样，你想不想事先除去他？别和我假惺惺，我们快人快语！”
    “哼！是又怎样，这关你什么事，你不是和这小子关系不错，还三番五次邀请他加入万和峰吗？”
    “可惜这小子不识抬举！既然他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也一定不容他在我牧家张牙舞爪占尽风头，甚至夺取我牧家基业！”
    “什么！万和，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必多问，总之我们有共同敌人就是了，如果日后有机会动手，我会通知你。”
    ……
    片刻后，两道人影离去，高空中恢复一片宁静。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最后一分火气

    深夜，入道峰。
    一如昨夜情景，牧小乙、荣火儿、司徒惊雷分三角坐下，由牧小乙将“水火草”属性分离，分别输送给二人激发本命。
    夜色下炙热火灵与灵动水灵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公羊姐弟二人盘膝坐在一旁，既为三人护法，同时又低声交谈着什么。
    “姐，小乙说的不错，这位荣师姐的确天资极高，居然只靠本命中的‘二分土’就有如此实力，如果能将她的‘八分火气’全部激发的话，她的本身实力定将超过司徒师兄，甚至超过我。”
    公羊小照默然不语，片刻后沉吟道：“你也不必丧气，虽说你在山元境停留许久，却也不是再无上升空间，那套《点金术》呢，你只要再精通一点，本身实力超越‘十四分’不在话下。”
    “嗯，我知道。”
    “这次你肩负为我公羊家争夺‘山元子弟’的重任，关于竞争对手之事，牧府中大概就是小乙他们三个了，涌炎宗有个西门光烈，黎家则以黎天朗最具威胁，这些人个个都是天纵之姿，你务必小心在意。”
    “唉，如果可以的话，我选择不和小乙交手，即使交手也实在没有把握，他那层出不穷的底牌你是知道的……”
    “嗨，‘山元节’还未开始，别杞人忧天，过几日父亲他们就该到了，到时再说。”
    ……
    眨眼间，又是一夜匆匆。
    这晚牧小乙共耗费二十株“水火草”为二人激发本命，司徒惊雷的“三分水气”中已经激发其二，实力稳稳停留在“十三分草木之力”之上；荣火儿更是接连激发两分火气，“八分火”中已经激发其三，同样臻至“十三分草木之力”。
    二人接连激发潜力，修为水涨船高，只不过越到后来力道提升注定越加艰难，谁也不知道他们能在山元境内达到什么实力极限。
    这一日，四人又在入道峰顶相互切磋，彼此交流斗法经验。牧小乙抽空静坐修行，此时的他虽有“十三分草木之力”，但却只是山元中品境界，实力提升还有极大空间，“山元节”在即，他也不肯落后于人。
    “还有三天就是‘山元节‘开幕，今晚我为他们两个激发本命成功，之后就得顾及自己了。”
    回到烂柯山的第三夜，牧小乙决定一鼓作气为荣火儿二人激发本命，因此将剩余七十株“水火草”尽数取出。
    午夜时分，当“水火草”消耗到第六十株时，司徒惊雷双目猛然睁开，散发出无穷精光。
    浓郁而灵动的水气散发而出，“水木二行”交汇，代表着终于完全激发出本命优势。这一刻的他才是真正地气质如惊雷，锋芒毕露，仿佛天地间无人匹敌。
    “哈！！！！！！”
    畅快的长啸声惊天动地，将无数牧府子弟从睡梦中惊醒。若不是顾及还在努力运功的荣火儿，司徒惊雷真想再放声高呼几次。
    公羊姐弟第一时间被他惊扰，急忙飞来询问道：“怎样？成功了吗？”
    “不错，”司徒惊雷情绪难抑，偏头望向还在静坐的牧小乙，目光中充满感激：“这次真要多谢牧师弟，现在我的‘七分木，三分水’本命已经完全激发，积郁五年的困扰一朝解决！当真痛快！”
    “你的实力，嗯，是无限接近于‘十四分草木之力’了，比我只差一筹而已。”
    “不错，越到后来力道增长越难，能以‘三分水气’增长两分力道，我已经很满意了，只不知荣师妹情况怎样。我有预感，她比我们还要强……”
    三人微微点头，看向一旁的牧小乙、荣火儿。
    此时的二人已是面对而坐，牧小乙不断从体内提取“水火草”为荣火儿输送火灵，荣火儿周身热浪袭人，到最后甚至隐隐发出璀璨红光，在夜色下无比耀眼。
    一旁的三人心惊不已，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光流逝，牧小乙体内的“水火草”还在不断消耗。
    当消耗至第九十株时，荣火儿的本命已经激发出六分火气，力道无限接近于“十四分”。
    此时的荣火儿犹如高温火炉般让人不敢逼近，同时眉头紧锁，仿佛忍受着极大痛苦。
    牧小乙与她心意相通，当即闭目出声道：“师姐，再坚持一会儿！还有两分！”
    荣火儿默默点头。
    “准备了！”
    一声低呼，牧小乙瞬间将剩余十株“水火草”尽数取出，磅礴的火灵沿着左手源源不断输送而去。
    “啊……”
    全身红光忽明忽暗，荣火儿终于忍不住痛苦出声。
    “啵！”
    一声脆响，第七分火气终于激发成功，此时的荣火儿全身气息暴涨，猛然突破“十四分草木之力”，而且还一路上涨，隐隐逼近“十五分”。
    一旁的三人中，公羊初次无奈苦笑，公羊小照和司徒惊雷则纷纷望向他，那眼神既有安慰又有震撼，因为单纯论本身实力，此时的荣火儿已经超越了这位“点金少爷”。虽然说公羊初次还有法器、秘法等外助能让他稳稳压制荣火儿，可换个角度来看，他不得不承认在天资方面输于对方一筹。何况荣火儿还有一分火气的余地。
    明月当空，所有人静等荣火儿的最后突破。
    忽然牧小乙神色一变，惊叫道：“不好，‘水火草’没了！还差一点！”
    “怎么可能！”公羊小照万分诧异：“一百株‘水火草’的火灵还不足以激发她的本命？”
    “不够，还差一点！师姐！”
    在四人的注视下，荣火儿周身气息忽强忽弱，震荡不已，任谁都看得出，此时如果不能一鼓作气激发第八分火气，那就是功亏一篑，贻害无穷。
    “小乙，‘靡火铃’！”
    公羊小照一声提醒让牧小乙猛地醒转，他感激地看了对方一眼，即刻从体内祭出那件耗费两千余“鸿山点”购买得来的火系绝品法器“靡火铃”！
    此物一出，顿时散发着无穷炙热火气，让人不敢逼视，司徒惊雷不知内情，还不明白为何一件绝品法器有如此威能，但公羊姐弟却心知这是因为法器之内还封存着“火铃山”灵源，灵源之力的可怕，不出意料。
    “这……这是什么，从哪里得到？”
    司徒惊雷忍不住出声询问。
    一旁的公羊姐弟一边紧盯着牧小乙二人，一边匆匆解释事情经过。当提到其中的火系灵源时，司徒惊雷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一丝艳羡，随后心中自笑：“牧师弟为了荣师妹之事如此上心，可见日后是一对鸳鸯了。他们二人出自同一批入道峰新人，又如出一辙地天资绝佳，当真十分匹配，如果喜事能成，也算是我牧府中的一段佳话。”
    此时的牧小乙哪里想得到司徒惊雷的那般构想，情势危急，他心中紧张，一边向荣火儿郑重道：“师姐，这是我这次下山得到的一件火系绝品法器，正适合你用，而且其中还封印着一座火系灵山的灵源，灵源虽然残缺，却威能惊人，你只需稍微利用它激发第八分火气即刻，随后将这件‘靡火铃’和灵源都存在体内，日后必定有大用！”
    荣火儿双目紧闭，只是微微点头应允。

 正文 第七十六章 特殊本命

    “师姐注意了！呔！”
    一声长啸，牧小乙猛然将铃铛状的“靡火铃”打入荣火儿体内。荣火儿顺势祭练，散发出无穷火光烈焰。
    “哼……”
    痛呼声越见清晰，显然荣火儿体内突然接纳火系灵源，一时间束手无策。
    牧小乙看着无比忧急，被公羊小照劝慰道：
    “放心，只要她顺利激发最后火气，凭借八分以上火属性的本命足够压制这只灵源，何况那件‘靡火铃’已经被她祭练，能帮得上忙。”
    “不错，小乙别太着急。”
    牧小乙无奈，唯有在一旁苦苦等候。
    黎明时分，此时的荣火儿已经和体内灵源纠缠一个时辰，到最后气息逐渐平稳，红光隐没。
    “呔！”
    下一刻，荣火儿双目猛睁，强大而源自本命的火灵领域辐射方圆数百丈，这一刻宛如浴火重生，周身“土火二行”气息饱满而圆润，显然“八分火气”已经完全激发成功！
    经此一夜，荣火儿可谓收获极为丰富，不但成功激发本命、得到火系绝品法器“靡火铃”，甚至成功收复“火铃山”灵源，对日后修行助益极大！
    “火铃山”虽然只是世间无数一行灵山中的普通一个，但其灵源同样是出自于自然神威，一旦被人炼化，实可谓是受益无穷。
    此时的荣火儿虽然只是将这只火系灵源暂时封存，但在不经意间受到许多益处，浑身上下的火灵更加纯粹通透，宛如自然火女一般。
    “小乙，这次多谢你了。”
    荣火儿缓缓起身，望向牧小乙的目光中充满振奋、欣喜以及那一丝抹不去的隐晦情意。
    二人四目相对，无言胜过有声。
    当此情景，公羊小照满心苦涩，心痛如绞，却只能默默忍受。
    公羊初次、司徒惊雷二人连忙上前道喜，这位年纪最小的“点金少爷”一向擅长观察人的修为力道，此时一眼看出完全激发本命的荣火儿已经拥有“十六分草木之力”！单论本身实力，比自己和司徒惊雷整整强过两分，实在让人不得不惊骇。
    一夜之间，司徒惊雷、荣火儿这两大牧府天才各自发挥出二行本命优势，日后修行一片坦途。
    牧小乙由衷为二人欣喜，忽然看到一旁黯然失神的公羊小照，当即心头有感，这就笑道：
    “其实这次还多亏了小照和初次，若不是他们姐弟带我去‘鸿山楼’，我不可能找到方法帮助你们两个，所以我们真正要感谢的是他们。”
    司徒惊雷微微一怔，似乎领会到什么，当即上前称谢。
    荣火儿犹豫片刻，终于踏前几步，向公羊小照道：“正如小乙所说，在下今日所得还需多谢公羊小姐，荣火儿在此……谢过妹妹。”
    “姐姐客气，我……”
    二女无言以对，忽然四目相对，会心一笑，自此心中隔阂消失不见。
    清晨朝阳洒落，牧家、城主府五大天才子弟面朝天际，心情无比舒畅。
    荣火儿忽然笑道：“我们四个今日还再切磋比试吗？”
    “当然！”
    “当然！”
    司徒惊雷、公羊初次随声附和，三人站在一起微微传音，随即一起笑道：“而且为了最大程度提升斗法经验，我们还是撇开法器和秘法，只动用本身实力，如何？”
    “也好啊，我……”
    牧小乙正欲出声赞同，忽然神色一僵，这才想到此时的四人中，司徒惊雷和公羊初次身怀“十四分草木之力”，荣火儿更是达到“十六分”的可怕程度，而自己仅仅有“十三分”，居然沦为了最弱者。
    自己费心费力帮助二人激发本命，到头来反而被他们“算计”，牧小乙皱眉苦笑，做出个摊手无奈的动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公羊小照的娇笑声率先响起，紧接着四人附和大笑。
    笑声穿过云霄，回荡在清晨的烂柯山中……
    荣火儿、司徒惊雷激发本命之后，距离“山元节”开幕只有两天。
    这两日之内，整个牧府烂柯山变得忙碌许多，首先为了装饰道场，三长老和七长老向牧府高层申请开放主峰一日，此次开放主峰空间并非为了子弟修行，而是扩散出一部分土木灵气，使整座烂柯山灵光萦绕，更添仙家气派。
    正式邀请其余三大世家的子弟已经派出，据回报称，三方子弟会在开幕当天清晨来访。至于贵宾“鸿山楼”，则一直由和师长卿私家不错的公羊族长负责。
    为了承办此次盛会，主峰烂柯峰山脚被七长老以通天之能清理出一大片空地，长宽皆有数千丈之远。
    与此同时，一百零八峰峰主被告知将以迎宾子弟的身份欢迎贵客，其中以“东浮光、西绮兰、北万和、南瑶市”四大峰主以及嘉泽峰峰主牧九为首，所有偏峰务必以强大·法器镇压山体，以此显示牧府之兴旺。
    ……
    正当外界闹得沸沸扬扬时，牧小乙这边却显得相对宁静，原本入道峰就地位特殊，不在一百零八偏峰之内，所以也无需理会那些琐事。
    这两日空闲中，牧小乙抓紧时机积蓄实力，经过近来多次实战经验，已经隐约有突破到“十四分草木之力”的兆头，体内那颗三行丹药中的木灵已经消耗殆尽。
    荣火儿、司徒惊雷、公羊初次依旧每日切磋比试，三人中，公羊初次以“十九分草木之力”的巅峰修为依旧独占鳌头，荣火儿刚刚实力暴涨，又凭借新得的火系绝品法器“靡火铃”可以拥有“十八分”左右的实力，即便是最弱的司徒惊雷也能在实战中发挥出“十六分”战力，绝对不容小觑。
    公羊小照为了避免打扰牧小乙修行，每天都督促三人低声切磋，却反而被拉着反复指点。
    从那晚之后，公羊小照、荣火儿二女尽释前嫌，不但没有心结，反而亲热得如同孪生姐妹。
    其余三个男子看在眼里，心中苦笑，自思女儿家果然令人费解。
    ……
    开幕前一日清晨，牧小乙静坐于卧室中，某一刻心有所感，忽然一声长啸，周身气息猛涨一个层次，终于突破到“十四分草木之力”。如此一来，他再凭借“地心壶”“土虎印”双重领域叠加，最低也可发挥“十六分”战力。
    “呼……”
    大功告成，牧小乙不由得心境一松，正要和体内的方圆秤开开玩笑，却忽然察觉到一丝异动。
    “嗯？怎么回事？”
    牧小乙微微诧异，只感觉突破到“十四分草木之力”的这一刻，外界的土木二行灵气忽然隐约翻滚，尽数朝自己涌来。
    浓郁的灵气尽在掌握，这一刻牧小乙只觉得自己举手投足之间不但能驱使自己体内的灵气，连烂柯山中所有外在灵气都可一一使用！
    这种感觉仿佛与整座山脉相融，虽然不是主导，却心意相通，无比畅快。
    “凝！”
    心中疑惑，牧小乙随手截取一团外在灵气，居然轻而易举地为己所用！
    “居然如此厉害！”
    牧小乙又惊又喜，虽然不解缘由，却心知这种能力简直堪称逆天，整座灵山的灵气为你所用，那岂不是在山中无敌了！
    “方圆！方圆！这到底怎么回事？”
    “呵呵，很奇怪？很惊喜是吗？”
    方圆嬉笑着，略微卖个关子道：“其实没什么大不了，你只要想想你那个好友九少爷，就知道这一切究竟为什么了。”
    “小九？”
    牧小乙微微一愣，心中沉思，片刻后忽然双目放光，大叫道：“原来如此！”
    这一刻心中豁然开朗，因为牧小乙想到一件事，那就是牧九之所以被视作牧府的绝顶天才，是因为他身怀“土木二行”本命，而且“六分土，四分木”，与烂柯山属性完美契合，而此时的牧小乙在突破“十四分草木之力”后也恰好是这一属性！
    “土六分，木四分”，一个修士与灵山秀水属性相同，注定会在修行路上拥有无可比拟的优势！
    “难道说因为我的属性和烂柯山相同，所以能在自己最大实力限度内驱使山中灵气？”
    牧小乙一想到这点便振奋不已，因为这种本领代表着他几乎可以在同辈“山元境”子弟中所向无敌，绝大多数牧府子弟在他的这种本领面前会束手束脚，难以发挥全部实力，即便是其余三方子弟也会因为身处牧府烂柯山而受到一定压制！
    “难怪……难怪小乙年纪轻轻却受到牧府高层如此重视，甚至给了他一座嘉泽峰修行。他和烂柯山属性相通，随着修为提升，实力越高越能发挥出这种优势，或者直到某一天，只要在烂柯山中，他完全不惧大路上任何对手！因为从某个角度来讲，他已经和烂柯山融为一体！灵山之力，谁堪匹敌！”
    相通这一关节，牧小乙又难抑心中喜悦，自言自语道：“天意，这真是天意，‘山元节’在即，我恰在这时候转化出如此属性，定然可以凭此称雄‘山元大比’，连初次都不是我的对手！”
    正当牧小乙欣喜若狂时，方圆却有些无奈自语道：“就这么点便宜就高兴成这样？真是见不得好东西，你难道不晓得自己体内还封存着三成烂柯山灵源，这才是你的真正底牌，与它相比，什么属性契合的本领完全不值一提……”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前夕

    片刻后，牧小乙终于从惊喜中镇定下来，他苦修两日，原本想出去和荣火儿三人切磋一番，然而走出门外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嗯？不对劲啊，他们三个都是明显好战分子，何况还有小照这丫头从旁指点，不该去做其他事啊。究竟去做什么了……”
    心中不解，牧小乙自思反正闲来无事，便离开入道峰去山中溜达了一圈，眼见整座烂柯山都处在一种极为浓重的热烈气氛中，也不由得对明日的“山元节”越加期待。
    当他闲逛到主峰山脚下时，忽然发现山体正北那里隐约有着一份榜单，四周拥挤着许多子弟围观。
    牧小乙走近一看，原来正是明日参赛子弟的最终人选，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上百个名字。
    事实上，按照历年来四大世家“山元节”的惯例，每一方都要挑选一百名山元境子弟参加“山元大比”，有人数限制，不能随便违规。另外，参加“山形大比”的子弟略少，要各自出五十人。
    至于“山体大比”，因为各家的山体境子弟都极为稀少，所以没有人数限制，只要达到“山体境”都可参加。
    从一个月前宣布准备“山元节”起，所有牧府子弟都在默默期待着一份榜单，毕竟多数人都向往参赛。
    牧小乙匆匆看向“山元大比”的那一百名子弟名单，自己名列其上，也有熟悉的牧十三、尤然等人，可以看出是依旧之前第二层空间的排名而定。可最奇怪的是居然没有司徒惊雷和荣火儿！
    “怎么回事？司徒师兄当初是第二层空间头名，怎可能没有他，荣师姐近来才实力大进，即使别人不知道，可她总该告诉牧太爷好添上自己的啊！为什么没有他们两个！”
    霎时间，牧小乙心头大惑不解，隐隐有些着急，然而下一刻，他忽然注意到在山元境子弟名单上方，那份“山形大比”名单上赫然注明着两个名字。
    “万和峰，司徒惊雷。”
    “入道峰，荣火儿。”
    “这……这，怎么回事？”
    牧小乙微微一怔，随即猛一转头向入道峰飞去。
    入道峰顶，此时唯有公羊姐弟二人正静候着牧小乙，却不见司徒惊雷和荣火儿的身影。
    牧小乙皱着眉头说出刚才之事，却听公羊初次笑道：“小乙别奇怪，那份名单没有错，荣姐姐和司徒师兄此时已经是山形境高手了。”
    “什么！”牧小乙大吃一惊：“究竟怎么回事？”
    公羊姐弟二人相视一笑，这就将事情来由说了出来。
    原来，就在昨夜时分，正当牧小乙还在全力修行之时，司徒惊雷、荣火儿二人已经相约一起突破山形境，以他们二人无比雄厚的积蓄，自然一举成功，正式凝聚出“山之象形”，跨入山形境。
    至于为什么急着突破，其实很简单，一来，这二人长期困在山元境，很想及早突破；二来，他们不像公羊初次那样肩负为家族夺取“山元子弟”的重任，所以没必要压制境界，反而想在这次“山形大比”中与更多高手斗法；三来，他们二人对牧小乙心存感激，都不愿掺杂在“山元大比”中影响牧小乙的名次，所以甘愿加入竞争更加激烈的“山形大比”。
    三个理由，前两者是二人亲口所说，第三者则是公羊姐弟猜测得出，不过显然没错。
    牧小乙听后，不由得一阵沉思，不知心中想着什么。
    片刻后，他讷讷问道：“那他们两个现在去了哪里？”
    “刚刚突破，自然需要一些时间巩固根基，同时熟悉各自的本命象形，你不必为他们担心，明天自然会见到。”
    “嗨，其实他们没必要这样。”
    “呵呵，没什么大不了，其实我也真希望向他们一样及早突破，要知道一个大境界的提升对实力提升的帮助简直不可思议，他们两个现在已经远远超过我了，可惜我还不能，”
    公羊初次一阵惆怅，紧接着笑道：“罢了，我们还是看眼前吧，有一件事要和你说，这次‘山元大比’中，四大世家各有一名超绝天才相争，你们牧府一方就是你了，你不必谦虚，虽然现在所有人并不认可，但他们很快会知道；我们城主府以我为首，其他人没有太大威胁；至于其他两方，涌炎宗是一个叫西门光烈的子弟，黎家则是一名女弟子，叫黎天朗。这二人都不简单，你务必小心。”
    “西门光烈，黎天朗……”牧小乙默默念叨着：“这两人大概是什么实力？”
    “嗯……西门光烈此人比较出名，因为他的兄长西门光豪就是上一届‘山元大比’的胜出者，以‘十八分草木之力’夺得‘山元子弟’称号，而且据说此时的西门光烈比他兄长当年更加厉害，是获胜的热门人选；至于黎家那位黎天朗小姐则相对低调，似乎是近来突然冒起的天才，我也是听家族长老说起才知道。总之这女子既然成为黎家代表，就绝不可寻常看待！要知道，我们四大世家中只有黎家一方是水系势力，往年的‘山元节’中黎家最为势弱，隐隐然被我们三大山系豪门压制，不过近来听说他们极为高调，声称不在意‘山形大比’和‘山体大比’，直指‘山元子弟’而来，就因为黎天朗这个天才女子……我想黎家的高调不会是空穴来风，这个黎天朗应该也极为可怕。”
    说到这里，公羊初次微微顿了顿，接着肃容道：“如果你问他们二人的具体实力，我会说他们比我只高不低。”
    “嗯？初次你这么肯定？你已经拥有‘十九分草木之力’，放在上届比试已经是‘山元子弟’，难道他们两个还要更强？是……‘二十分’？”
    “不确定，总之我不敢大意，你也一定小心。”
    “嘿，果然是人才辈出啊……”
    牧小乙微笑叹息，神情自若，似乎并没被吓到。
    公羊小照从始至终观察着他的神色，忽然笑道：“小乙，你不怕吗？现在司徒惊雷和火儿姐姐都突破山形境，牧府的‘山元大比’就看你一个人了。”
    “嘿嘿，说不怕是假的，不过我有信心。”
    牧小乙一想到自己操控山中灵气的本领就无比畅快，当即神秘道：“别问我为什么，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哈哈哈。”
    话音一落，他傲然转身，径直回了卧室。
    公羊姐弟二人无奈对视，心中有说不出的困惑。
    片刻后，公羊小照苦笑道：“好了，小弟，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觉得这次比试，什么西门光烈、黎天朗都不在话下，对你威胁最大的还是小乙对吗？”
    “哼，姐，你别得意，家族同样指望你夺得‘山体子弟’称号，你可小心着其他三大世家的山体境高手，涌炎宗、黎家众高手或者牧府‘四大峰主’也就罢了，父亲要你特别小心这里的那位九少爷呢！呵呵，听说他和小乙还是好朋友。真不知我们姐弟究竟造了什么孽，居然遇到这两个冤家
    “哈哈，罢了，别想那么多，明天父亲他们就会来了，我们准备一下，明天去迎接父亲和那些师兄弟。”
    “……说真的，我有点紧张。”
    ……
    又是一天匆匆过去，当夜的月光无比皎洁，似乎预示着明日的盛大节日。

 正文 第七十八章 三方贵客

    翌日清晨，牧府烂柯山道场。
    “咚！”
    一声钟鼓巨响，巨大的回音不断回响在山间。方圆数百里一百零八峰瞬间闪现无数霞光，足足一百零八件强大·法器现身，镇压各自山体，这其中就有如同绮兰峰“浴香楼”、浮光峰“浮光塔”、万和峰“紫金剑”等诸多成名法器。
    与此同时，无数人影瞬间飞向正北主峰。
    此时的主峰山脚已经是人山人海，正中央处立着足足十余名气息磅礴的老者。当中一位仙风道骨、白须及腹，乃是极少露面的当今牧府太上家长，牧太爷。
    三长老、七长老以及其余十余位长老分立两旁。
    片刻后，牧太爷一声长啸：“今日‘山元节’开幕，浮光、绮兰、瑶市，你们三人分别率领众偏峰峰主前去迎接三大世家贵客，浮光向东迎接城主府公羊家，绮兰向西恭候涌炎宗西门氏，瑶市向南拜请黎家！万和，小九以及其余人在此恭候！”
    “是！”
    “是！”
    “弟子遵命！”
    无数道霞光骤起，以三大峰主为首的三方子弟瞬间飞向东、西、南迎接贵宾，大概有一半峰主随行。至于牧万和、牧九、其他偏峰峰主、此次参赛高手则依旧在主峰山脚静立。
    牧小乙在人群中看到不少熟人，荣火儿正静静立在牧太爷身边，司徒惊雷则在北万和身后，这二人前日突破山形境，此时的周身气息早已是翻天覆地一般的变化，体内的“山之象形”若隐若现。
    以这二人的雄厚积蓄，一旦突破立即能在山形境子弟中处于中上层，绝对力压诸如“三山联盟”五大高手之流。牧小乙看着不由得心惊不已，明白此时绝非二人对手，即便以特殊本命动用山中灵气都没有十分把握，毕竟他此时境界太低，难以发挥完美优势。
    不多时，诸如合泽峰峰主、涌潮峰峰主等相识高手纷纷来和牧小乙交谈，这许多峰主至少是山形大成境界，不过由于参赛人数限制，依旧只有一半左右可以参赛。
    当牧小乙疑问为什么牧府家主没有出现时，落霞峰峰主笑道：“牧师弟有所不知，我们牧府族长名叫牧无义，也就是九少爷生父，族长很少露面，据说他常年驻守在主峰最核心空间内，利用我们烂柯山镇山法器‘烂柯鼎’修行，此时的修为绝对惊天动地。所以即便是‘山元节’这种事都不会惊动到他的。”
    “哦，原来如此。”牧小乙只是微微诧异，并未追问。
    大概半个时辰过后，正中牧太爷忽然眉尖一挑，肃然喝道：“贵客已到，肃静！”
    话音一落，只听东、西、南三方破空之声同时响起，东方是一片褐金色光辉，一众数百人凌空飞来。当先一人是个温文儒雅的中年男子，看样子正是城主府公羊世家族长，也就是公羊姐弟生父，公羊彻。一旁，牧浮光随行侍立，公羊小照姐弟同样和家族众人会和。
    西方是一片火红光辉，远远望去犹如一团烈焰飞来。牧绮兰带头领路，身后是一众涌炎宗门人，为首者是个身穿火红道袍的中年女子，当代涌炎宗宗主，西门飘红。
    南方则一阵轻盈蓝光闪过，在牧瑶市的带领下，大概数百名黎家子弟凌空飞来，给人一种无比清新的感觉。黎家当代族长黎老松是个颇为年长的老者，不过依旧和其余三大世家族长同辈。此人虽是个男子，但一身气息灵动之极，显然将本脉水系灵气修至极高境界。
    此刻，三方贵宾悉数来齐。
    牧太爷一声长啸，当即率领众长老极无数子弟凌空相迎。
    “哈哈哈哈……四大世家‘山元节’五年一度，今日我牧府做东，还请三方世交多多捧场。公羊族长、西门宗主、黎家主，三位久别了。”
    东面公羊彻气质优雅沉稳，微笑道：“老太爷客气，怎不见令郎无义道兄呢？呵呵，难道他修为冠绝我们四大世家还不够，想要更进一步，所以还在苦修？”
    涌炎宗女宗主西门飘红是个脾气怪异的高人，当即有些冷傲道：“修行无止境，有时也该张弛有度才是，否则得不偿失。”
    两大高手有意刁难，牧太爷顿时有些尴尬。
    此时，黎家族长黎老松忽然开口道：“各位不必多说，今日还有正事要办，我们这就开始吧。”
    “不错，先请各位世交子弟入山。我们四人先拜祭天地如何？”
    牧太爷双手一抬，忽然在山脚下浮现出无数座椅，四大世家子弟依据东南西北四方分开落座。
    与此同时，牧太爷、公羊彻、西门飘红、黎老松则一齐飞向烂柯峰峰顶。四人微微躬身，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做些什么。
    牧小乙微感诧异，当即向身旁的几位峰主询问。
    合泽峰峰主笑道：“这是当今大陆的一项习俗，所有山水世家在举行大事前都要拜祭天地，其寓意是感谢天地自然供给山水灵气给我们修行，不足为怪。其实说是拜祭，只不过是个仪式，看，已经完了。”
    话音未落，只见四大高手果然完事，公羊彻三人落至山脚，分别坐在己方首位。牧太爷却驻足半空，右手一抬，身后的烂柯峰山体忽然开裂，涌现出无数浓郁的土木灵气。
    土木灵气带有烂柯峰内的一丝本源之力，立即让在场子弟顿感舒畅。
    其余三大世家中，城主府公羊涧是“金土二行”，涌炎宗揭阳顶“土火二行”，黎家药灵湖则是“水木二行”，这三家子弟中都有土系、木系修士，这带有灵源之力的土木灵气相当于是送给他们的一份大礼！
    “呼……牧府烂柯山真如传闻中这般神奇，土木灵气如此浓郁，我等受用无穷啊。”
    “不知怎么，我总觉得这里的土气似乎比我们涌炎宗揭阳顶还精纯一些，真是不可思议。”
    “我黎家虽然是水系世家，但同样可以吸纳这里的木灵，牧家倒是慷慨得很，还未比试，先给我们提升修为了。”
    ……
    牧太爷这一手极为光显，连其余三方首脑都略感诧异，之后个个低头沉思，不知想些什么。
    片刻后，牧太爷屹立半空，终于微笑道：“今日我牧府‘山元节’开幕，盼望四方子弟努力进取，争夺‘山元’‘山形’‘山体’三个子弟称号。现统计，四方各出山元子弟一百名，山形子弟五十人，至于山体境子弟则没有定数，我牧府出十人，公羊家十二人，涌炎宗十人，黎家八人。今日我们先安排比试名单，明日正式开赛！”
    话音一顿，牧太爷紧接着道：“三长老，七长老，护法长老，你们三人分别安排三方世交的住宿问题，务必挑出最好的偏峰招待！”
    “是！”
    “公羊族长，请！”
    “西门宗主请随我来！”
    “黎家主请！”
    ……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山元大比

    中午时分，近千名贵客的住宿已经分派完毕。三大世家的少数首脑人物到主峰与牧太爷等人会晤，其余众子弟则就近安排。
    公羊姐弟等城主府子弟住在浮光峰，涌炎宗子弟住在绮兰峰，黎家子弟则去了瑶市峰。
    事后，牧太爷特别交代，所有牧府子弟务必对贵客以礼相待，不可出现矛盾斗殴之事。与此同时，三大世家各自严令子弟不可争强斗狠，只可与牧府子弟切磋比试，相互交流修行心得。
    四大世家的子弟中原本就有一部分相互结识，有的甚至是上届“山元节”的对手知音，因而有许多人呼朋唤友，相互结交游玩。有的甚至动手切磋、交换丹药法器等。总之，从清晨起，牧府烂柯山境内一片热闹气氛。
    晌午，作为此次大赛公证人的“鸿山楼”师长卿达到牧府，由牧太爷、公羊彻二人迎接到主峰。
    午后，由四大世家首脑制定的比试赛制出炉，将其张贴在主峰山脚下。
    山元大比：因为人数众多，共有四百人参加，所以分三日举行。第一日，四百名子弟将体内“山之元形”祭出，由四大世家组成的长老团鉴定优劣，决出前六十四名；第二日，采取逐步分组比试制度，六十四进三十二，再进十六，再进前八、前四；第三日，四名山元境子弟逐一比试，各自打三场，最终看胜场多少决出第一名，获称“山元子弟”！
    山形大比：共二百人参加，第四日，所有子弟将本命象形祭出，由长老团亲自鉴定优劣，直接决出前三十二名；第五日，三十二名山形境子弟逐步分组比试，最终确定“山形子弟”。
    山体大比：共四十人参加。第六日，四十人各自凝聚“山水虚影”，由长老团直接决出前十六名，之后十六进八；第七日，八进四，四进二，二进一，决出“山体子弟”！
    整个“山元节”历时七天，七日之后由“鸿山楼”举行娱乐比试节目炼丹大赛，所有属性合格的“山水术士”均可参加。最终获胜者将被“鸿山楼”聘请为客卿长老。
    ……
    时光流逝，不知不觉已经是当日傍晚，所有参赛子弟都明白了赛制安排，开始各自准备。
    牧小乙一整天呆在入道峰调息修行，公羊姐弟、荣火儿、司徒惊雷都曾来此探视，不过为了避免打扰，都悄悄离去。
    入夜，主峰烂柯峰。
    如今这里是汇聚四大世家巅峰高手的所在，四周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被许多人注视着。牧太爷等人简单招待后，其余三方高手各自安歇。
    然而，此刻山顶处忽然风声响起，居然显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影。男的儒雅风流，乃是公羊世家当代族长公羊彻，女的则是涌炎宗宗主西门飘红。
    二人对视良久，西门飘红忽然冷笑道：“公羊族长可是安排好了，此次当真万无一失？”
    公羊彻谈笑自若：“正是，西门宗主不必担心，这次行动我们做内应，在外又有王家相助，三对一，定然成功。而且事成之后王家只要求一件法器，至于这大好灵山，则是你我两家分享。呵呵，想要在这方圆大陆上扬眉吐气，灵山秀水才是根基，或许不久之后，我们都可以走出黄城，扬名大陆。”
    “哼，公羊族长说得好听，可是我们的对手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何况还得防范黎家和‘鸿山楼’捣乱。”
    “嘿嘿，放心，我自有安排。”
    ……
    与此同时，烂柯峰核心空间，牧太爷正面对着那座巍峨“烂柯鼎”怔怔发呆。
    片刻后，他怅然叹道：“无义啊，我们虽料到有人对我牧家图谋不轨，可是对他们的具体行事一无所知，一旦事出突然，我怕……我怕我们猝不及防啊。”
    此时，“烂柯鼎”内忽然传出一道清朗的男声，只听他道：
    “父亲莫急，虽说如今是内忧外患，可您别忘了我们早已在之前布下一道棋子，或许到时候那孩子会给我们一个惊喜的。”
    “但愿如此吧……”
    牧太爷心神恍惚，全没白天的主人神气，他望向“烂柯鼎”的目光中更是充满悲凉，心中苦涩道：“唉，当初我们牧家占据烂柯山究竟是对是错，祖先们给我们留下大好基业，却也留下了数不清的麻烦……无义啊，你是牧家支柱，当初真不该任由你担此重任。为今之计，只盼你事事小心，切不可葬身于此。”
    深夜，“山元节”前夕，正当大多数人为这即将到来的盛会而兴奋难眠时，又有谁知道这平静气氛下的暗流涌动……
    “咚！”
    翌日清晨，一声钟响惊散了山中云雾，整座烂柯山中灵光无数，个个朝正北方向而去，代表着“山元节”第一日·比试正式开始。
    第一日虽然只是“山元大比”，山形境、山体境子弟无需参加，可是这种盛会难得一见，注定由始至终会吸引大多数人，四方长辈会一直在场关注后辈修为长进，许多更高层此的子弟也会趁机留意日后的竞争对手。
    总之仅仅片刻之后，主峰山脚下已经聚集了足足近万人。
    ……
    入道峰广场，牧小乙经过一夜休息后顿感神清气爽，他在这一刻忽然回忆起半年来的种种修行往事，心头感慨，顿时一个俯冲朝烂柯峰飞去。
    ……
    浮光峰顶，公羊初次默默伫立，在他身前是生父公羊彻和姐姐公羊小照。
    片刻后，公羊彻语气平淡道：“去吧，初次，这几年来我们公羊家为你花费的心血你自己知道，还为你打出了‘点金少爷’的名号，希望你别辜负家族重托。”
    公羊小照则笑着抚慰道：“这几天我要为第六日‘山体大比’做准备，所以不能到场看你，父亲也不会去，不过在场有我们的几位长老，他们会时刻关注你。好了，去吧。”
    “嗯。”
    公羊初次毫不废话，一个转身消失不见。
    ……
    绮兰峰，西门飘红身后站着一个红衣少年，这少年男子年纪虽小，却显得无比沉稳，唯有他身上的那一分浓重火气使得他气息燥热，犹如一头时刻爆发的史前火兽。
    “光烈，废话我不多说，你哥哥五年前夺取‘山元子弟’的场景你亲眼所见，我希望你能延续这个传奇。”
    “是，宗主！”
    ……
    瑶市峰，一个蓝衫女子默默凌空，当钟声想起的那一刻，她口中喃喃自语：“牧府烂柯山，这里会见证我水系黎家的兴起……”
    话音未落，女子消失不见，唯独留下半空中那一丝灵动水光。
    ……

 正文 第八十章 灵气元形

    “咚！”
    第二声钟声响起，伴随着牧府七长老的威严话音：“所有参加‘山元大比’的子弟到主峰山脚集合，按各自家族分开站好！”
    片刻后，在主峰山脚方圆数千丈的空地内，四家门人分四方落座，各自参赛的一百名子弟则步入场中。
    早从昨日起，关于“山元大比”的议论已经越演越烈。四大世家众多子弟无不猜测着最终的获胜者。
    “要按名头来说，无疑是城主府公羊家那位‘点金少爷’最出名，几年前就盛传公羊世家为培养他而耗费心力，而且压制境界足足有三年之久，现在早已是山元境绝顶高手，论战力可以完胜一般山形境强者。”
    “不错，而且此子已经将那传说中提升力道的《公羊涧秘法》练到第三层，爆发力惊人！”
    “嘿，这位‘点金少爷’或许厉害，可我倒更看好涌炎宗那个西门光烈，他哥哥西门光豪是上届‘山元子弟’，现如今已经代表涌炎宗参加‘山体大比’，哥哥如此厉害，据说西门光烈更胜一筹，难道不是夺冠热门？”
    “还有黎家那个小姐黎天朗呢，这女子可是神秘之极，我们对她一无所知，不过看黎家那些人自信满满的样子，大概也是个狠角色。”
    “哈哈哈，说起来巧了，这三人的本命属性都与各自的家族山水契合，即使这次只决出一个获胜者，可他们无疑是未来三方的顶梁高手，唉，属性绝佳的修士毕竟比我们先天高出一筹……”
    说到最后，众人忽然想起一事，那就是作为这次盛会的主办方，牧府似乎并没有特别杰出的山元境子弟，此事说起来难免有些尴尬。
    “我听说牧府一万余山元境子弟中有一个司徒惊雷的，据说天资不错，不过很显然难以和‘点金少爷’三人媲美，而且这次居然临时突破山形境，去参加‘山形大比’了。”
    “司徒惊雷之后，还有牧府十三少爷和一个叫尤然的女子，不过相比来说还要差些。怎么？难道牧家这次竟要放弃‘山元大比’，或者说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杰出子弟？”
    三方子弟一时间议论纷纷，有的去问相熟的牧府子弟，却毫无结果，似乎这一百名参赛子弟中真的没有一个领袖群伦。只有少数知内情者忍不住将目光偷到牧小乙身上。
    场中，一百名牧府子弟簇拥而站，这其中多半是当日第二层空间内的顶尖强者，有少数几个因为各自峰主的关系与牧小乙相识，但多半并无来往。
    此时为首的乃是牧十三，这位十三少爷在那日受辱之后似乎励精图治，因而修为精进不小，不过任凭他如何向牧小乙投来敌视目光，对方总是漠然不搭理。因为在此时的牧小乙眼中，这位纨绔子弟已经没有了任何威胁。
    东侧一百名公羊世家子弟以公羊初次为首，牧小乙不便上前交谈，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西侧涌炎宗的为首子弟是个英气逼人的少年，南侧黎家则是个冰清如玉的女子，牧小乙细看之下，当即猜到是西门光烈和黎天朗二人，也就是公羊初次口中的强劲对手。
    片刻后，场中众子弟已然落座，烂柯峰顶上忽然飞来八位老者，这八人乃是四方的家族长老，每家各出两人组成长老团，作为此次“山元节”的裁判。
    牧府中两位长老一个是脾气祥和的三长老，另一个有些面生，据说是山中护法长老之一。
    总之这八名长老气息磅礴，无一例外都是山体境高手，气场一出，顿时让在场子弟纷纷闭嘴。
    “咳咳，”牧府三长老微微清了清嗓子，直截了当道：“今日是‘山元大比’第一日，规则大家已经知道，现在就请四百名子弟依次上前，每组十人，各自将自己的‘山之元形’或者‘水之元形’祭出，我们会准确判断优劣，日落之前决出前六十四名。好了，现在开始，先请城主府出十名子弟上前！”
    三长老一声令下，公羊初次身后即刻闪出十名子弟。
    十人站成一列，各自将“山之元形”祭出。
    “唰！”
    “唰！”
    十道灵气元形瞬间祭出，因为公羊涧乃“金土二行”属性，所以所有子弟都在这两种属性之间。
    不过因为当今大陆金属性修士奇缺，所以十人中竟然有九人是土系，唯一一个金系子弟还是属性较弱，难成大器。
    强烈的灵气场辐散开来，有的“山之元形”中隐约显现出九道灵气团，象征着至少是“九分草木之力”，有的则有足足十道，甚至更多。
    这四百名子弟个个都是世家精英，以山元境达到“九分草木之力”以上是必然，须知当日荣火儿、土一浩以“九分半草木之力”才在第二层排名八百左右，可见其中竞争激烈。
    或者换个说法，如果没有达到“九分草木之力”，那么四大世家没理由让他来参加这次盛会。
    十道“山之元形”一出，八位长老即刻开始筛选，仅仅几秒钟过后。
    “你，你、你，出局，你们留下。”
    十人中仅有两个人未被淘汰，而这两人的实力明显都在“十分草木之力”左右。
    第一轮选拔过后，落选城主府子弟默默回到己方阵营，毕竟这八名长老都是德高望重之辈，绝对不会徇私舞弊，因而没人怀疑选拔的公正度。
    “第二组，请涌炎宗出十名子弟。”
    三长老话音未落，西侧顿时走出十人，同样祭出“山之元形”接受选拔。
    这次，十人中仅仅一人通过，过关者一同站在一边。
    “下一组，黎家出十名子弟。”
    ……
    “再下一组，牧府出十名子弟。”
    ……
    几轮筛选过后，众子弟逐渐摸索出一些门道，八名长老首要看重“山之元形”的力道多少，力道在“九分半草木之力”以下的直接淘汰，而过关者多半是十分草木之力左右。
    半个时辰过后，足足两百名子弟接受选拔，过关者仅有二十人左右，不过众人心知先参加选拔的都是实力较弱者，四方的真正高手还未现身。
    “再下一组，牧府子弟！”
    “我来！”
    一声猖狂话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是牧府子弟中的为首者牧十三。
    这位十三少爷的急躁脾气毫无改变，也不多说什么，即刻祭出自己的“山之元形”。
    “唰！”
    强大的灵气场让人心惊，当即有不少子弟关注其中的灵气团数量。
    “一、二……五、六……九、十、十一、十二！十二分草木之力！”
    “哗！”
    众人齐声惊呼，因为这已是目前为止的最强力道，连后方的牧小乙都略微诧异，想不到这个纨绔子弟能有如此成就，已经和当日的司徒惊雷相差不多。
    如此力道自然轻易过关，城主府一位长老当面称赞道：“不错，十三少爷天资绝佳，盼望日后多加努力。”
    牧十三微微冷笑，这就走到一旁。
    之后的同一组中，瑶市峰尤然同样以“十二分草木之力”过关，震惊全场。一时间牧府子弟风头大盛，其余三方则面露不屑，仿佛不以为然，
    见此情景，八位长老相视而笑，心想这样一来，真正的高手该出场了。
    果然，从牧十三、尤然过关开始，之后四方子弟的实力层次明显提高，多数过关者介乎“十一分”到“十二分”力道之间，甚至有一个涌炎宗子弟达到“十三分”，冠绝全场。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最大黑马

    此时的过关人数已经达到五十五人，剩余人数还有四十，四大世家各有一组。而牧小乙、公羊初次、西门光烈、黎天朗恰好都在其中。
    “好了，剩余四十人一齐出来选拔。”
    三长老一声令下，同时明显示意了牧小乙一下，牧小乙微微一愣，随即意会，看来这位长老知道些内幕。
    “初次，轮到你了。”
    “光烈！”
    “天朗！”
    其余三方长老同样出声召唤，令四十人依次站在场中。
    公羊初次和牧小乙遥遥对视，各自一笑。
    一旁的西门光烈、黎天朗同时注意到这一细节，西门光烈疑惑道：“怎么，公羊少爷，他很厉害吗？”
    公羊初次神秘一笑，不着边际道：“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都集中精力，开始！”
    一声断喝，场中猛然间多出四十道“灵气元形”，其中三十道略显沉稳，显然是“山之元形”，另外十道则轻盈灵动，赫然是黎家的“水之元形”。
    “嗡！”
    在场四十人个个是家族精英，其中最弱的都有“十一分草木之力”，一大半都在“十二分”到“十三分”之间。
    四十个“灵气元形”一出，场中的空气隐隐躁动，似乎沉受不住如此威能。四周子弟更是面露骇然，想不到有如此天资超绝之人，而且还是这么多。
    其中尤其牧府子弟更加惊喜万分，因为这一组十名牧府子弟居然个个出乎意料，远比预想中强得多。
    “齐师兄，是得纶峰齐师兄，他居然突破了‘十分力道极限’，上一次在第二层空间他还是第十名而已。”
    “还有何师兄，他也达到了‘十二分草木之力’，真是不可思议。”
    除了之前的牧十三和尤然，这一组牧府子弟更让人惊叹，想不到竟一个个在“山元节”前夕有如此进展。
    这一幕看在场外的司徒惊雷眼中，不由得啧啧称叹道：“果然压力之下出动力，这几位师弟丝毫不弱于当初的我啊。不过，嘿嘿……他们很快会发现小乙了。”
    “哗！”
    短暂的惊呼，正当所有人都瞩目于其他子弟时，一道更加磅礴汹涌的“山之元形”猛然出现，其灵气之充裕浩瀚完全压制全场。
    众人一齐望去，却看到牧小乙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嗯？十四分？”
    六位外来长老首先惊叹，纷纷向三长老询问道：“怎么，你们牧府什么时候出了这种人物，我们居然没收到一点消息！”
    “十四分，这已经是绝顶人物了，连‘点金少爷’他们三个都不过如此。”
    “喝！”
    几乎是紧随牧小乙其后，公羊初次大笑着祭出“山之元形”，威能阵阵，同样是“十四分草木之力”。
    两道超绝元形完美突出，让所有人惊叹不已，当然关于牧小乙的议论更加热烈。
    此时的牧府子弟忽然想起牧小乙之前的种种天才征兆，心中终于肯定此人已经站立在牧府子弟中的巅峰层次。牧十三满脸紫涨，片刻后颓废地低下头来。
    “公羊初次，你说得对，这小子很厉害。”
    此时的西门光烈、黎天朗同时有如此想法，不过仅仅在片刻之后，他们猛地各自一声长啸，只见原本还模糊不清的两团“灵气元形”突然瞬间爆发。
    十三，十四，十五！
    十六！
    西门光烈的实力最终停在“十五分”左右，而黎天朗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居然猛地暴涨到十六分！
    “哗！”
    一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由牧小乙转移至这两人身上。
    长久的震惊……
    除了少数人以外，大多数子弟完全处在一片茫然中。
    牧小乙、公羊初次眉头微皱，同时苦笑一声，不知心中想着什么。
    “十五分！十六分！好强的力道！我记得上届‘山元子弟’虽然最终以‘十八分草木之力’称冠，不过那是在法器和功法加成以后的结果，西门光豪当时的本身战力也就是‘十四分’左右啊！”
    “呼……真是不可思议，‘点金少爷’和牧府那小子已经让人难以接受，想不到这两人更加可怕。嘿，看来这次‘山元大比’有戏可看了。”
    “呵呵，说到底‘点金少爷’三人的厉害在意料之中，只是有些超出想象，今天的真正黑马还是那个叫……叫什么牧小乙的小子，我们之前从未听过他的名头，居然比黎家那个黎天朗还神秘。他完全有争夺‘山元子弟’的实力修为！”
    ……
    激烈的议论声足足持续了接近半个时辰，而身为所有人议论核心的牧小乙四人却个个神色淡然，只是在相互交换眼神时摩擦出一丝火花。
    与此同时，八名长老开始迅速筛选，将这四十名子弟和之前过关者依次比较，再经过又一轮淘汰后最终确定了六十四名晋级者。
    六十四人中，黎天朗以“十六分”力道称雄，西门光烈“十五分”次之，牧小乙、公羊初次的“十四分”紧随其后。
    再之后，拥有“十三分”力道者四人，其中城主府一人，涌炎宗两人，黎家一人，牧府没有。
    “十二分”力道者最多，达到四十八人，四方人数大概均衡。
    剩余八人则是介乎“十一分”到“十二分”之间，同样不可小觑。
    至此，“山元大比”第一日赛程已经完成，八位长老会在当晚随即布置第二轮比试名单，准备明日六十四进三十二。
    “今日·比试到此为止，请晋级者回去多加休息，准备明日正式比试！”
    随着三长老一句话落幕，场中众子弟四散离去，各自朝住宿偏峰飞去。
    牧小乙和司徒惊雷、荣火儿等熟人打过招呼后就准备离去，然而，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冷淡问候：“牧小乙是吗？公羊初次对你评价很高，我们决赛见。”
    一道人影匆匆走过，看其身影正是涌炎宗西门光烈。
    牧小乙微微苦笑，忽然心有所感，又朝另一边看去，果然见那位黎家女子黎天朗也朝这里看来，嘴唇微动，想来是说些挑战之语。
    牧小乙无可奈何，报以微笑，转身朝入道峰飞去。
    ……

 正文 第八十二章 第一战

    当夜，第一日“山元大比”的具体细节传遍四方子弟。这其中有两件事最为引人注意：
    其一，此次“山元大比”的层次明显比上届强过一些，进入前六十四名的子弟至少“十一分草木之力”修为；
    其二，四大豪门各自涌现出一个天才子弟，其中尤以牧府牧小乙是最大黑马。
    “我刚刚才听牧府一位朋友说，原来这牧小乙乃是半年前才进入牧府修行的，不过在这期间已经接连名声大作，先是和牧府四大峰主之一的牧浮光结仇，之后又在主峰空间内大出风头，天资纵横，少有匹敌。”
    “不止如此，此子拜在牧绮兰门下学习炼丹，并因为炼丹之术精深而结识了许多牧府偏峰峰主，现在都隐隐形成势力。哈哈，闲话少说，我们且看他在这次‘山元大比’中有什么表现！”
    不止是各方子弟，就连这次随行前来的三方长老都乍感惊讶，纷纷前去询问三长老等人，不过牧府众长老似乎经过商议，众口一词说之前也并未发现牧小乙这个天才子弟。
    ……
    第二日，六十四名子弟匆匆聚集在主峰山脚，只见昨日的宽大场地上已经搭建了足足三十二座木台，每座木台之前有一名长老站立。
    片刻后，七长老凌空喝道：“今日乃‘山元大比’第二日，六十四名参赛者分组比试，这是对战者名单，看好了！”
    一副以灵气绘制的比赛名单出现在主峰山体前，高达数十丈，上书六十四个参赛者名字。此次的比试名单完全随机安排，所以不可避免有同族子弟相遇，也不可避免顶尖高手提前对阵，不过大体来说还是公正可信的。
    牧小乙匆匆瞥一眼，见自己的第一场对手是涌炎宗一位叫做西门宗响的弟子，细想起来，此人倒也不俗，在昨日曾以“十三分草木之力”晋级，实力超群。
    “不过，嘿嘿……还是不足以威胁到我。”
    牧小乙淡淡一笑，这就朝编号十九的木台走去，按照名单安排，这座木台是他和西门宗响的比试场地，裁判是黎家一名长老黎成。
    同一时刻要进行三十二场比试，主峰山脚下自然人山人海，这其中前来观战的四方子弟占了绝大多数。
    当牧小乙走至十九号木台时不由得吓了一跳，因为拥挤在这座木台前的子弟近乎千人，比其他场地多出许多。
    “嘿！他来了！”
    “是牧家‘十四分草木之力’的那小子，说起来，涌炎宗那个西门宗响也是实力不俗，完全可以在‘山元大比’中取得不错名次，可惜遇到这匹黑马！”
    牧小乙的现身顿时引爆现场气氛，原来这些子弟居然是来看他这个无名奇人。甚至牧小乙还看到除了那名黎成长老外，连牧府七长老也在场边站立。
    “小乙，”七长老远远招手，同时微笑道：“你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众人瞩目，我不多说什么，但我牧家这次的‘山元大比’很可能要着落在你身上。哦，对了，今日的裁判依旧是黎成长老，我只是来看看。”
    牧小乙行过礼后，一步跃上高台，只见场中的黎成长老一副老成模样，目光直视，不苟言语，只是在牧小乙出现时微微挑了挑眉头。
    牧小乙对面是个个头极高的年轻男子，自然是对手西门宗响。此人如同大多数涌炎宗子弟一样是火系本命，周身热浪袭人，不过脸上的神情却孤傲到冰冷，显然对牧小乙的名声不以为然。
    “牧小乙是吗？本届‘山元大比’的最大黑马？哼，十四分力道又怎样，谁胜谁败可不止看力道！”
    对方毫无掩藏的敌意袭来，牧小乙自然感受得清清楚楚，此时的他并不在意，只是心中嘀咕道：“今日我胜算在握，唯一要在意的就是涌炎宗子弟的底细，也许以后对付那个西门光烈会用得上……”
    “咚！”
    一声钟响，三十二场比试同时进行，场中的黎成长老一声低喝道：“今日牧府牧小乙对战涌炎宗西门宗响，比试可动用法器、功法等任何外物，但必须点到为止，不可伤人，到时我会直接判定胜负，好了，开始！”
    伴随着黎成话音落地，场中二人猛然爆发出强烈的灵气场，顿时将四周子弟逼开一圈。
    场边的七长老默默低语道：“小乙，现在让我看看你的真正实力，别让我牧府失望啊……”
    “轰！”
    如同空气中猛然引爆大片火药，牧小乙只感觉来自对手的火灵领域无比暴虐，仿佛充斥天地，吞噬一切。
    而在这全力爆发之下，对方西门宗响的实力稳稳停留在“十三分草木之力”，甚至气息微微跳跃，还有上涨趋势。
    牧小乙瞬间察觉到什么，自言自语道：“早听说五行灵气中以火灵最为霸道，往往能在实战中超常发挥，涌炎宗揭阳顶以火属性为主，看来门下弟子都精通此道。”
    心中沉思，实则牧小乙毫不迟疑，也即刻全力爆发，将“十四分草木之力”催至巅峰。
    “西门世兄，”牧小乙缓缓道：“在我看来，今日我将一路晋级，六十四进三十二，进十六，前八，前四，也就是一共四场比赛，所以我会尽量节省体力，速战速决，你小心了！”
    西门宗响脸色通红，不知是因为火灵还是心情羞愤。
    “来吧！让我看看你这匹黑马究竟有多少斤两！”
    “如你所愿！呔！”
    一声长啸，牧小乙率先发难，左手平推一掌，将饱满的“十四分”力道缓缓击出。
    与此同时，一件闪烁着褐色光辉的法器悬浮在他头顶，瞬间散发出强大的土系领域。
    土系上品法器，“地心壶”！
    以牧小乙如今的雄浑根基，已经足够发挥出“地心壶”的全部实力，因而能在出招的一瞬间将土系领域辐射开来。
    而就在这一刻，那平平推出的一掌忽然力道激增，竟然瞬间爆发到接近“十五分”！
    “怎么会！”
    “砰！”
    一声沉闷巨响，掌力虽然被西门宗响挡住，但这瞬间激增的力道足足比他高出两分，所以其磅礴的后震力足足将他推出数丈之遥，几乎掉下木台。
    原本西门宗响以为凭借自己的“十三分”力道可以勉强挡住这一掌，可是对方在瞬间祭出法器的举动简直快捷无比，毫无生涩，让他在猝不及防之下吃了个暗亏。
    仅仅一招，牧小乙先是以一掌破敌，紧接着祭出法器增强力道，直到猛然爆发击伤对手。这一串动作如行云流水，效果奇佳。
    事实上，这正是牧小乙和公羊初次、荣火儿、司徒惊雷切磋数日的结果。
    “哗！”
    围观子弟振奋难言，这才晓得这位牧小乙不但以强大力道压制对手，连斗法经验都如此丰富。
    长老黎成同样微感惊讶，向身旁七长老问道：“如果说这孩子因为天资绝佳而有如此力道，还说得过去，可是这些斗法层次实在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累积，你们牧府究竟如何办到的？”
    七长老一声苦笑，忽然有些惆怅道：“你问我，呵，连我也糊里糊涂，总之这小子身上有些秘密。黎长老，虽说历届‘山元大比’都针对所有山元境子弟，不再细分境界，可是你看这孩子究竟是山元境中的什么层次呢？”
    “嗯？”黎成微微一怔，有些诧异道：“昨日我见过他的‘山之元形’，无比饱满，应该是山元圆满境界，否则，如何能达到‘十四分’力道？七长老，你说这话的意思是……”
    “嘿，罢了，其实连我也不知道。”
    七长老苦笑叹息，不再做声。
    此时的黎成忽然间想到一种可能性，不过总觉得太过离谱，所以一笑了之，转头看向场中。
    “好，好，你牧府有法器，难道我涌炎宗就没有！”
    西门宗响一招之间就处于颓势，不由得羞怒难言，当即从体内祭出一件遍体通红的岩石，看其灵气波动，竟然也是上品法器之列。
    四周弟子有知道内情的当即喊道：“这是‘火心岩’，取自涌炎宗揭阳顶灵源之侧，被涌炎宗高手炼制成法器，威能奇大，这一件只是上品，据说还有绝品！”
    “哦？‘火心岩’？”牧小乙微微沉吟，紧接着向西门宗响道；“如果在下所料不错，这种法器因为生长在灵源之侧，所以会极大提升威能，即便不含灵源之力，也该超过一半上品法器才对。”
    “不错！”
    西门宗响冷然道：“我涌炎宗揭阳顶何等珍贵，蕴含灵源之力的‘火心岩’一共才那么几件，我这件不在此列之中，不过用它对付你却足够了！”
    话音一落，在西门宗响的控制下，上品“火心岩”猛然间辐射出火系领域，居然稳稳压制住“地心壶”的土灵领域，将场中的地灵驱逐殆尽。
    与此同时，西门宗响骇然出掌，使出涌炎宗招牌功法《光烈揭阳顶》，掌力在领域辅助下急速提升，居然同样达到“十四分草木之力”！
    场外，所有人但见方圆数十丈的木台上四处充斥着浓郁火灵，几乎看不到其中人影。
    黎成微微皱眉，语气疑惑道：“论法器来说，是这西门宗响占据优势，火系领域代替土系领域，此消彼长之下，牧小乙的力道优势已经消失，似乎情况不妙啊。诶，七长老，你们牧府难道没有为此子准备一些厉害法器，这在今日后几场比试中是要吃亏的。”
    “不妨，厉害法器吗？他有。”
    七长老微微一笑，竟然毫不担心，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对这个身上藏着大秘密的弟子充满信心。
    场中的火系领域肆虐无比，外人无法看清其中的情况，不过很显然牧小乙没有发起反攻。
    外围子弟顿时大惑不解，难道说牧小乙竟没有别的底牌，就此落败？
    众人以常理来看，绝不相信牧小乙会如此轻易认输，要知道增强力道的底牌几乎人人都有，何况是这些晋级的四方精英子弟，西门宗响凭借一块上品“火心岩”都不一定打败同层次高手，更别说是在他之上的牧小乙。
    可是事到如今牧小乙依然毫无动静，连一丝动作都没有，这不由得让人疑窦丛生。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八强

    一时间，众子弟彼此议论，有的甚至以为牧小乙因为最近显露天资，所以牧府根本没有为他赏赐什么厉害法器或功法。众人中唯有一些牧府子弟和七长老不会有此想法，因为他们还分明记得，早在一个多月前主峰开放时，牧小乙刚刚从牧十三手中赢取一件土系绝品法器“土虎印”！
    身为百年前大陆强者土虎居士的招牌法器，“土虎印”可以说是绝品中的绝品，完全可以压制这块“火心岩”！
    “小乙，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用土虎印？”七长老心中难免疑惑。
    就在此时，山脚下其他三个方向忽然想起阵阵喝彩声，紧接着三道苍老话音同时响起，听起来应该是三位长老裁判。
    “第七号场地，城主府公羊初次对战黎家黎大召，公羊初次胜！”
    “第十三号场地，涌炎宗西门光烈对战牧府石强，西门光烈胜！”
    “第二十九号场地，黎家黎天朗对战涌炎宗王浩明，黎天朗胜！”
    ……
    “唰！”
    “唰！”
    “唰！”
    几乎是三位长老话音刚落，三道人影猛然从各自场地飞出，随即一齐落到十九号场地。
    公羊初次、黎天朗、西门光烈，这三位世家豪杰还记得一个叫牧小乙的牧府子弟，一个被他们视作大敌的人。
    三人落下地来，气场一收，先向七长老二人行礼，紧接着齐齐注视场中。
    片刻后，西门光烈忽然一声断喝道：“宗响师兄，你已经败了，认输吧。”
    “嗯？什么？”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愕然惊讶。长老黎成笑着问道：“西门世侄何出此言，还请言明。”
    “长老过谦，诸位不属火系修士，所以难以看清其中玄妙，此时宗响师兄看似以火系领域大占上风，实则已是强弩之末。你们看他的气息忽强忽弱，不断徘徊在‘十四分’力道之间，这是我们火系修士的力道爆发之术，这种旁左之道虽然能占一时上风，但一旦不能一举伤敌就必定会留下破绽。反过来，那位牧小乙世兄则一直气息稳定，没有丝毫变动，很显然他胜算在握，之所以这么拖延，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想要从此战中窥视我涌炎宗功法特性，以便日后所用。”
    西门光烈所言合情合理，极有见地，众人听得暗自点头，心想此人年纪不大，却着实是个英杰之辈。单纯看这一丝智慧，就不是“点金少爷”之流可以比拟的。
    西门光烈话音一顿，忽然向场中朗声笑道：“牧世兄，你不必再拖延时间，若是想真正了解我涌炎宗底牌，大可以下来和小弟一战！”
    “哈哈哈哈……西门公子好眼力，在下遵命！”
    只听场中一声长啸，那满布全场的火系领域忽然爆裂四散，与此同时，牧小乙一步跃入高空，手中“土虎印”、“地心壶”双重领域辐射，顿时使自身力道激增至“十六分”左右。
    如此巨大的力道差距已经不是西门宗响所能抵挡，牧小乙微微一笑，一掌击出，随即头也不回地迈下木台。
    “砰！”
    “十六分”力道的一掌着着实实落在西门宗响身上，伤势虽然不重，却也足够他躺倒在地多时不能动弹。
    此时胜负之数了然，长老黎成微笑叹息，这就扬声道：
    “第十九号场地，牧府牧小乙对战涌炎宗西门宗响，牧小乙胜！”
    苍老的话音久久回荡在主峰山脚下，这已是第四个决出胜负的比试。在此之后的半个时辰之后接连有长老宣布结果，直到一个时辰过后已经决出三十二强。
    这三十二名子弟中四大世家各占八人，除了牧小乙外，牧十三、尤然等牧家高手也纷纷晋级。
    然而，此时的这一切都没有放在牧小乙眼中，一掌击败西门宗响后，十九号场地下聚集了如今四大世家的四名真正顶尖山元子弟。
    在众多子弟围观下，气氛有片刻的剑拔弩张。
    牧小乙与西门光烈遥遥对视，忽然齐声冷笑。牧小乙淡然道：“正如西门公子所说，在下对贵宗火系功法十分仰慕，还请公子赐教。”
    西门光烈毫不退让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提前一步较量一番，如何？”
    “好，在下正有此意。”
    “慢着！不准胡闹！”
    正当二人针锋相对之时，旁边的七长老断然喝道：“你们两个现在是参加‘山元大比’，今日还有比赛要打，难道为一时之争耗费灵气不成！好了，今日第一场比试结束，休息一个时辰，之后就是三十二进十六了，你们最好祈祷不要提前相遇，否则就没什么看头了！”
    七长老似乎动了真怒，一番话讲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场地。
    牧小乙无奈，这就和公羊初次结伴离开。西门光烈、黎天朗二人同样各归各位。
    “小乙，刚才你和那个西门宗响斗法时一直拖延，究竟看出点什么？如果你想了解涌炎宗火系功法的情况，或许我能帮到你一些。”
    “好啊，你先说说。”
    “其实很简单，涌炎宗揭阳顶是‘土火二行山’，其中‘二分土、八分火’，强大火气中带有一丝土气的厚重，所以在火灵的力道爆发时又会逐步稳定，刚才那个西门宗响只是修行不够才会显得忽强忽弱，而一旦是你对上西门光烈，那么就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肯定他能完美掌控火灵的爆发力，甚至凭此增长一分力道左右。怎样，我们增长力道都是凭借法器、功法，而涌炎宗可以凭借火灵属性办到这一点，不可思议吧。”
    “原来如此，”牧小乙沉思良久，默默不语。
    一个时辰后，三十二进十六的比试名单公布，又将有十六场比试同时举行。
    比试名单是随即分配，所有人都不确定自己遇到什么对手，直到名单公布时，许多人齐齐松一口气，因为这十六组中，牧小乙、公羊初次、西门光烈、黎天朗并未相遇，这也意味着他们势必一起进入十六强，为之后的比试增添一丝悬念。
    牧小乙抬头看自己的比试对手，只见是一名叫做公羊新浩的公羊世家子弟。
    心中微微触动，他撇头看看不远处的公羊初次，只见这小子正低头嘱咐身旁一个年纪更小的子弟，想来就是那个公羊新浩了。
    “新浩，你来这里一次自然要全力以赴争取名次，不过你的对手实在厉害，我以为你没有一点取胜机会。记着，如果撑不住就及早认输，你的对手和我交情不错，他不会伤你的。”
    ……
    片刻后，场中三十二座木台被拆除，换为十六座更加宽广的比试场地。
    牧小乙一步迈上七号台，向对手善意微笑道：“不知公羊师弟的《公羊涧秘法》练到第几层？”
    公羊新浩神色颇为紧张，犹豫片刻才缓缓道：“我比不上初次表哥，只勉强练到第二层，如果再加上法器的话，巅峰实力在十四分半左右……还望牧师兄多多赐教。”
    牧小乙洒然一笑，心想此子的年纪明显比在场多数人小一点，如此年龄即可跻身三十二强，或许下届“山元节”就是他的天下了。
    “公羊师弟小心，我要出招了！”
    ……
    今日能晋级三十二强的都是毋庸置疑的高手，这其中绝大多数人实力相当，所以斗法纠缠，会耗费很长时间，不过还有四场比试例外早早结束，就是牧小乙、公羊初次等四人了。
    牧小乙对阵公羊新浩并无丝毫悬念，依旧是双重领域祭出，一招克敌。
    他原本想尽早结束战斗，好去观摩西门光烈及黎天朗的斗法，不过这二人的胜利简直拈手即来，根本不给牧小乙什么机会。唯一听旁人所说就是，至今为止，这二人出手根本不祭出任何法器、功法，完全以强大的力道压制取胜。三十二强的众高手普遍有“十二分”到“十三分”实力，即使有力道加成手段也不会超过十五分，所以面对十五分的西门光烈、十六分的黎天朗自然一败涂地。
    四人此招取胜已经确保进入十六强，这就各归各位，修养体力。
    一个时辰过后，十六场比赛全部结束，十六强出炉。
    依旧是休息一个时辰，再之后的十六进八战开场，此时牧小乙对阵一名本族牧府高手钟天汇，此人据说是涛和峰峰主第二高手，仅次于峰主，力道同样在“十三分”左右。二人大战半个时辰，牧小乙顾及同门之谊，也没有让他输得太难看。
    八强决出之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主峰名单上赫然写着八个金光璀璨的名字：
    涌炎宗西门光烈、西门武啸、田罗光。
    城主府公羊初次、公羊敬。
    黎家黎天朗、黎槐。
    牧府牧小乙。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北万和的企图

    八强之战中，其余牧府子弟都被淘汰，只剩下牧小乙一个独苗。牧府众长老见此情景唯有苦笑不已。
    历经三场斗法，众子弟精力疲惫，所以众长老决定休息时间延长到两个时辰，八进四比试午后举行。
    接下来的四场比试将直接决定四强人选，不但是八名子弟，连旁观众人都无不格外紧张。
    其余三方世家还好，毕竟八强中有两到三人，唯独牧府剩下牧小乙一人，看来希望不大。
    “最怕的就是在这一战中提前遭遇那三大高手，那就连进四强都成问题，堂堂牧府，这次‘山元节’主办方，如果每一个弟子进入四强，那真是贻笑大方了。”
    无数牧府子弟忧心忡忡，纷纷将目光向牧小乙投来。
    牧小乙同样心中不安，如果待会儿比试名单出来，对上其他几人还好，一旦遭遇公羊初次三人，那就不是能轻易取胜的了。
    两个时辰之内，牧小乙身旁不断有牧家子弟来访，许多峰主不参加“山形大比”，乐得清闲，所以特来拜会安抚。
    场中共有三个牧家长老在场，分别是三长老、七长老和护法长老。
    三人立在主峰顶上低声私语道：
    “大战在即，那孩子未必有把握进四强，我们是否该帮他一些？话说回来，如此天才子弟即使我们赏赐一些厉害法器给他，也不为过吧。”
    “还是算了，我想这小子胸有成竹。”
    “他或许自以为有胜算，可那是因为有我们给他的底牌，年轻人好大喜功，一旦他忍不住祭出‘小烂柯斧’，那时‘山元大比’事小，暴露我们牧府绝密才是大啊！”
    三位长老议论许久无果，最终消失在峰顶，看来是找人商量去了。
    此时距四强赛还有一个时辰，牧小乙闭目静坐，心中不断思索着：“我如今的力道提升仅仅依靠双重领域叠加，能提升至‘十六分’，可这种提升方法他们三个定然不缺，就像初次有那个卷轴一样；而且除此以外，初次有《公羊涧秘法》暴涨三分力道，那个西门光烈精通火属性，不知能增强几分，至于那位黎天朗小姐，她本身力道已经高得可怕，一旦加上底牌，只怕就更加逆天……细想下来，我不得不动用特殊本命了。”
    此时的牧小乙完全将刚刚转化的“六分土、四分木”本命当做底牌，按照上一次的经验，这种与灵山完美契合的本命是可以在自身极限范围内动用山中灵气的，几乎可以说同境界无敌！
    或许也只有这个底牌足以对付其他三人。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四大世家长老团开始随即安排比试名单，牧小乙正集中注意力等候时，忽然听身后有人叫道：
    “牧师兄，我们万和峰主有请。”
    “嗯？”
    牧小乙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不大相识的子弟站在眼前，看装束佩剑正是万和峰子弟。他心中一时疑惑，犹豫道：
    “比试在即，不知万和师兄有什么急事相邀？”
    “这个在下不知，总之峰主说务必请师兄去一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本能地，牧小乙觉得此事蹊跷，可是“北万和”有请，他也不能太过驳人颜面，只好在众人注视之下离开主峰山脚。
    众人以为他另有琐事，也不计较。
    离开主峰山下，牧小乙一路跟随那名子弟来到万和峰。
    这万和峰离主峰不远，高耸入云，巍峨险峻，比之绮兰峰的清新秀丽另有一番风采。如今是盛会之际，大多数偏峰子弟或者急着修行，或者就是去主峰看热闹去了，再加上三大世家并未入住这里，所以偏峰顶上显得格外宁静。
    然而，牧小乙刚刚踏入峰顶，忽然身旁窜出无数紫色剑气，剑气中九成以上是木气，唯有一丝外人难以察觉的金灵。显然是万和峰的镇山法器“紫金剑”。
    剑气无意伤人，只是一瞬间在整座山峰顶上凝结成一圈巨大光幕，将峰顶与外界隔离。
    牧小乙心中顿生警惕，忽然沉声喝道：“万和师兄，你找小乙来所为何事，师弟我今日还有比试重任，不能耽误太多时间！”
    “呵呵，放心，不会耽误多久。”
    熟悉的豪迈之声，只不过其中夹杂着一丝突兀的阴冷。剑气光幕中缓缓走出两道人影，其中一个正是四大峰主之首的“北万和”，而另一人同样气息磅礴浩瀚，居然是“东浮光”。自从当日立下三年赌约后，牧小乙再没和此人见过面，即使浮光峰门人三番五次来找麻烦，牧小乙也以为与这位浮光峰主无关，想不到却在今日这种肃杀气氛之下相遇。
    一瞬间，牧小乙心头闪过无数念头，虽然心中不安，却毫不气馁道：“奇怪了，两位师兄找小乙究竟为了什么事？万和师兄，你难道为了我不肯加入贵峰所以心生不满，以至于要杀人灭口？还有浮光师兄，你可还记得当日我们立下三年赌约时，你曾言明三年之内绝不会找我麻烦？怎么，要变卦了吗？”
    牧小乙一句话直指二人要害，牧万和尚能镇定自若，牧浮光却脸色一变，当即喝道：“牧小乙，今日找你来并不违背三年赌约，而是我要向你讨回一样东西！一件原属于我浮光峰的东西！”
    “什么东西？”牧小乙心中有数，却明知故问。
    “别装傻，是你体内的‘土虎印’！当日你和十三赌赛夺了这件法器，不过这件法器原本属于我，岂是他牧十三能做得了主的！哼！牧小乙，你也太天真，这件法器的厉害你也知道，我牧浮光岂会轻易与人！今天你要么交出法器，要么别想离开这里，这可不算是违约！”
    牧小乙心中一沉，心想不妙，眼下“土虎印”是自己的仰仗之一，如果失去此物那么连法器的力道加成都难以满足，日后对战西门光烈等人岂不是要吃大亏？看来这二人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突然刁难，意在灭杀牧小乙的风头，使他就此止步“山元大比”。
    虽说牧小乙现在是牧府仅存的一只独苗，可在“万和、浮光”二人眼里，这所谓“山元大比”只不过是一场低级比试，无关大雅，所以他们也毫不担心什么牧府颜面。
    牧小乙心下忧急，表面上拖延时间道：“哦？是为了‘土虎印’？浮光师兄要将它夺回去？那万和师兄你呢，你又为了什么？是为了……金？”
    牧小乙出其不意猛然说出“金”字，顿时让牧万和脸色大变，由此牧小乙也更加确定此人表面上是在帮牧浮光，实则另有企图，可笑牧浮光被人利用而豪不自知。
    “够了，一句话，‘土虎印’你交还是不交！”
    牧万和脸色阴沉道：“牧师弟，当初你入山时自称土属性，可这几天突然表现出‘土木二行’本命，这究竟怎么回事，我想我暂时有理由相信你对我们牧家心存不轨！所以在调查清楚之前，你还是将‘土虎印’留下吧！”
    一声怒啸，牧万和瞬间翻脸，周身气息如同泰山压顶般向牧小乙压下。
    此时的牧万和乃是山体大成境界，比之牧小乙不知强过多少倍，因而这一番本能威压立即让牧小乙承受不住，几乎跪倒在地。
    与此同时，由“紫金剑”发出的剑气光幕豁然闪动，牧万和则踏前一步，猛然向牧小乙体内抓去。
    这一抓看似是为了夺取“土虎印”，然而牧小乙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动。

 正文 第八十五章 遗憾遭遇

    “不对，他本命中有少许金气，他是为了那‘烂柯之子’的传承！这件事或许浮光、绮兰、瑶市三大峰主不知，他却极有可能知道！”
    心中警兆立生，牧小乙表面气急大叫道：“牧万和，今日乃是‘山元节’大比之日，我牧府中还有三方贵客，你对本族师弟下手，难道要别人看笑话不成！”
    “哼！让外人看笑话是小，让外人偷取本族根基才是大！”
    牧万和此言一出，牧浮光愕然不解，牧小乙却心中凛然，心想自己所料不错，这个“北万和”因为本命缘故，极可能发现了关于烂柯山的一些秘密，而且他定然曾向牧太爷等人提出过接受“烂柯之子”传承，只不过被拒绝。而在牧小乙出现之后，此人一直留意观察，直到确信牧家高层将传承送给牧小乙时，牧万和心怀不轨，先是向邀请牧小乙加入万和峰，之后更是利用牧浮光之事强行对付牧小乙，想要夺取传承！
    这一连串问题本是环环相扣，一点相通，顿时全盘清明。然而此时的牧小乙顾不得多想，面对“北万和”这种高手，他自己可以说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方圆秤了。
    “方圆，阻止他！别让他得逞！”
    “放心吧，小乙，”
    方圆语气肃穆，似乎也察觉到情况不妙，不过以她远古五行法器的身份，即使残缺，也不会将一个山体境修士放在眼里：“这份‘烂柯之子’传承才是你眼下最大的底牌，那颗三行丹药，那本《烂柯秘典》，更重要的是那柄‘小烂柯斧’，我不会让人夺走的！”
    “嗤！”
    牧万和以雷霆之势出手，将全身灵力灌入牧小乙体内搜索，想要夺取传承，然而在他的灵气感应下，牧小乙体内只有“土虎印”“地心壶”两件法器，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寻常服食的灵丹而已，居然没有任何传承至宝。
    “不对，不对，怎么会……”牧万和瞬间心神大动，焦躁自语道：“我曾冒险进入主峰第八层空间，甚至被爷爷严厉责罚，那时我明明看到第八层空间有一份‘烂柯之子’传承，其中的宝物无比珍贵，更蕴含着我烂柯山的一部分灵源，后来几经打听，我确信传承被七长老送给这小子，怎会不见踪影……”
    长久谋划的事一朝落空，牧万和即使再有城府也忍不住躁动不安，他一边送出更大灵气量探查牧小乙体内，一边怒吼道：“东西在哪里！说！否则我要你小命！”
    一旁的牧浮光愕然不解，他以为牧万和在夺取“土虎印”，可是以“北万和”之能又怎会对付不了一个小小山元境子弟。
    此时的牧小乙身陷对方灵气包裹，几乎任人宰割，他相信只要牧万和一个念头，自己绝对死无葬身之地。所幸，在前一刻，方圆早已将“烂柯之子”传承三件至宝，乃至于那只“火驼山”灵源和火驼象形都全部镇压隐藏。
    此时的方圆秤虽然依旧严重残缺，在某些斗法场面中对牧小乙帮助极小，不过对于隐秘五行灵气这种事却手到擒来，别说是北万和，即使是境界再高一层的牧太爷亲自出手都不一定发现什么。
    最重要的东西被安置好，牧小乙心境一松，细想只要牧万和还想得到传承，就不可能对自己怎样。
    他冷笑面对牧万和的无尽怒火，又撇头看了看一旁的牧浮光，悠然道：“什么在哪里，‘土虎印’不是就在我体内吗，你要拿走我毫无反抗之力，就看你敢不敢了。”
    牧浮光眉头一皱，还以为牧万和不敢强行夺取，这就出言道：“万和，之前是你主动联合我对付这小子，怎么到现在犹豫不决！放心，这件‘土虎印’本就是我的，即使被爷爷他们知道了我也不怕！”
    “你闭嘴！蠢货！”
    牧万和心情奇差，忍不住出言斥骂。
    牧浮光怎肯甘心受辱，这就大怒道：“万和，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若不想帮我，那就今早让开，我来对付这小子！”
    牧万和这才微微冷静，不顾牧浮光阻拦，继续全力探查牧小乙体内。
    与此同时，主峰山脚下，距离比试开始还有一刻钟。
    因为此战是四强赛，战况精彩，有许多地方值得众子弟观摩，所以长老团临时决定四场比试依次进行，众子弟听闻这个消息无不兴高采烈。
    此时，经过随即分配的比试名单已经出炉。
    众人一齐向主峰山体望去：
    第一战，涌炎宗西门光烈对城主府公羊敬。
    第二战，涌炎宗西门武啸对黎家黎槐。
    第三战，牧府牧小乙对黎家黎天朗。
    第四战，城主府公羊初次对涌炎宗田罗光。
    “哗！”
    名单一出，所有人哗然不止，不为其他，只为那第三战的对战双方：“牧府牧小乙对黎家黎天朗！”
    这意味着牧府和黎家的最顶尖子弟提前遭遇，势必有一人止步四强！
    “嗨，人算不如天算，四个人里面还是有两个提前遭遇，决赛要失色不少。”
    “这次‘山元子弟’的称号势必落到他们四人中的一个身上，虽说到头来对最终获胜者没什么影响，可惜四大高手彼此大战的好戏看不到了。”
    名单是随即分配，没有人敢说什么。不过多数人还是颇有遗憾，因为这样一来决赛的精彩程度将会稍微降低。
    牧府子弟更是哭笑不得，想不到牧小乙这一战居然对上了如今实力最强的黎天朗！不说其他，只看本身实力，那位冰冷的黎家小姐可是足足有“十六分草木之力”，比牧小乙整整强了两分，这一战谁获胜的机会大，一眼可知。
    场地南侧的一众黎家子弟中，黎天朗冰冷的身影如同她的水系修为一般寒冷刺骨，当比试名单出现，此女不过是身躯微颤，想到那个见面不久甚至还没说过一句话的牧家子弟，不过随即紧闭双目，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此时，在黎天朗身后站着一位叫做黎智的长老，此人是此次黎家众人中除了族长黎老松外辈分最高之人，他眼见黎天朗的冷漠身影不由得微微迟疑，随即苦笑道：
    “天朗小姐，牧家那个新近子弟的确出人意料，如果说他修行半年就有此成就的话，那只有两种解释，一是他真的是绝代天才，在场任何一人甚至整个方圆大陆上都无人可及；二是他有什么惊天奇遇，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有如此精进。这两种猜测中我偏向于第二种，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奇遇就意味着底牌，所以说你——”
    “长老不必多言，天朗知道该怎么做，这次‘山元节’我一定会带领黎家走向兴盛！”
    清冷的话语中透露出无比的自信和固执，黎智心头叹息，只有聊以劝慰道：
    “其实你也不必这么苛刻自己，别总是把责任堆在自己身上。要知道，在你之上还有许多山形境、山体境师兄，或许他们才是我黎家重任的承担者。”
    “不，天朗身份不同常人，有责任承担黎家一切重任！”
    “你，唉……”
    黎智还想多说什么，却见黎天朗已经闭目入定，显然听不进去。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失踪的牧小乙

    另一边，主峰山顶上，七长老三人也是无奈苦笑，他们三个刚刚从主峰空间和牧太爷商议回来，得到的指示是“让他全力而为，不必疑虑”，这也就是说不让七长老等人帮忙。
    原本三人还心存侥幸，心想以牧小乙的实力至少进四强没问题，却不料天公不作美，居然在这一战丢出这么个戏码。
    护法长老摇头叹道：“说实话，我对这一战没什么信心，黎家那丫头我早看出点门道，大概是被黎家药灵湖灵源洗身，实力大进，应该是四人之首，牧小乙即使全力而为也占不到一丝便宜。除非他真的祭出‘小烂柯斧’，可是他真能驱使得了这种神器吗？要知道其中可是有我们烂柯山的——”
    话到此处，七长老、三长老一齐侧目，护法长老知道自己多嘴，一时尴尬，之后无奈道：“说起来，我现在还不明白太爷他老人家为什么放任这孩子‘全力而为’，难道不怕为我们牧家招来祸端吗？”
    “或许这是一招引蛇出洞，之后背水一击吧，”七长老怅然叹道：“总之家主吩咐我们在近两年内务必随时提高警惕，准备迎接仇家，这次‘山元节’也不例外，而牧小乙这孩子对我们至关重要，绝对不容有失！”
    “不错，我们都明白。”
    三人霎时间沉默不语，似乎想到什么难以应对的大劫。
    “嗯？怎么到现在不见牧小乙？他去哪里？”
    三长老一声惊呼，三人一齐望去，果然见牧府这边众人中没有牧小乙的身影，按理说，比试在即，他不该随便走开的。
    “不妨，也许他偶有心得去静心修行了，反正第三场才到他，我们再等等。”
    “刚才我听说是万和找人请他一谈，这件事你们看……”
    话到这里，三人同时一惊，似乎想到什么，紧接着七长老强笑道：“那就没事了，我听说万和、小乙两个人相处得不错，小乙不是还和那个万和峰司徒惊雷结成至交吗？”
    “可是万和他……关于传承那件事，我担心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嘿，不会，是我多虑了，太爷曾严重警告过他，他没那个胆子了。”
    三人强笑交谈，仿佛自我安慰，随即看向场中。
    “咚！”
    一声钟响，时辰已到，三位长老一齐落下山脚，七长老冷然喝道：“第一场，涌炎宗西门光烈对城主府公羊敬，请二人出场比试。第二场双方准备！”
    话音一落，场地西侧跃起一个身影落到场中，火红光辉，锋芒毕露，正是西门光烈。“十五分力道”的灵气场何等强大，对方还未上场已经压力倍增。
    城主府公羊敬是个年纪颇大的青年人，能够进入八强已经足够证明他的实力不弱，不过眼看对上西门光烈这个煞星，不由得苦笑摇头，这就沮丧地一步步迈入场中。
    一刻钟内，场中灵气横飞，战况激烈。西门光烈乃“土火二行”本命，公羊敬则是少有的金系修士，二者一爆裂，一锋锐，气场无比慑人。
    公羊敬虽然明知不敌对手，不过依旧全力以赴使出金系法器、《公羊涧秘法》等强大外助，反观西门光烈，则从始至终以本身实力交战，力道一直维持在“十五分”左右。
    然而即便如此，当战斗持续一刻钟时，只见西门光烈一掌击出，对方的金系法器即刻破损飞出，雄浑掌力毫无阻塞地袭来，顿时将公羊敬击出场外。
    “比试第一场，西门光烈胜，进入四强。”
    场边长老一声高呼，代表着西门光烈毫无疑问进入四强。西侧涌炎宗子弟大声欢呼，气氛热烈。
    “第二场，涌炎宗西门武啸对战黎家黎槐，请第三场双方准备。”
    “嗯？已经快第三场了吗？”
    此时的在场许多人都无心观摩第二场比试，而是不断左顾右盼，第三场双方之一的黎天朗已经走近场边静候，可牧府牧小乙却忽然不见踪影。
    这等奇异之事顿时让众人议论纷纷，在找遍全场不见人影后，多数人开始猜测牧小乙是否自知不敌，临阵脱逃。
    “嘿嘿，这种事倒是历来少有，前几届‘山元节’没有出现过一次，何况竟然是主办方子弟，牧府这次可是丢脸丢大了。”
    “那个牧小乙本就是牧府仅存的山元境强者，这样一来，牧府的‘山元大比’彻底没戏了。”
    耳听到这些闲言碎语，牧家三位长老终于沉不住气，飞下场来一个个找牧府子弟询问牧小乙去向。然而几番询问过后，始终不得要领，所有人都众口一词说是之前被万和峰请去。
    七长老脸色变幻，终于一跺脚道：“三哥，护法，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万和峰一趟！”
    话音未落，七长老化作一道灵光而去。
    此时的第二场比试已经渐入佳境，西门武啸和黎槐二人实力相当，竟然打得难分难解。
    黎天朗傲然站在场边，心中疑惑道：“那小子去了哪里，他可不像是临阵脱逃之辈……”
    眼看第三场比试在即，关于牧小乙去向问题已经愈演愈烈，在场牧家子弟不断派人去找，公羊初次又派人去问过潜修中的荣火儿和司徒惊雷，却依旧毫无音讯。
    到最后，荣火儿、司徒惊雷齐齐到场，得知牧小乙音讯全无后愕然大惊，荣火儿又派人去牧九的嘉泽峰查看，而回报子弟说嘉泽峰上唯有牧九一人静坐修行，没有牧小乙踪影。
    所有与牧小乙相识之人已经通通找过，甚至包括诸如合泽峰、涌潮峰等偏峰峰主。
    荣火儿想起当日牧小乙和牧浮光结仇之事，又亲自去浮光峰找过，然而，她又哪里知道，此时的牧小乙是被困于万和峰，而且被“北万和、东浮光”一齐要挟……
    万和峰，“紫金剑”剑气笼罩之下。
    “牧小乙，你究竟说还是不说，那份东西究竟在哪里！”
    “哈哈哈哈……万和师兄，小弟早已说过，‘土虎印’就在我体内，此刻任你夺取，你怎么还不动手？”
    “万和，你究竟在干什么，夺了‘土虎印’便罢，难道你真想阻止他参加‘山元大比’不成！”
    正当外界闹得沸沸扬扬之时，万和峰顶上依旧是难解之局，牧浮光被人利用而不自知，只想夺回“土虎印”灭灭牧小乙风头。
    而牧万和却一心想着珍贵的“烂柯之子”传承，想要逼迫牧小乙就犯。
    心中浓郁的贪念让牧万和逐渐失去最后一丝冷静，他猛然送出的一股强大灵气几乎将牧小乙身体撑爆。
    “臭小子，你到底说不说！”
    冰冷的肃杀之意弥漫开来，在牧万和的心意影响下，连“紫金剑”都频频震动，似乎下一刻就要射出无穷剑气将牧小乙撕成粉碎。
    一旁的牧浮光大惊失色，几乎失声惊叫，任他实力惊人，在牧府地位超群，却依旧不敢做出残害师弟之事，否则牧府众高层绝不容他！即便只是作为牧万和的帮凶都不行！
    此时的牧小乙真正毫无反抗之力，即便是他出道以来的最大依仗方圆秤都束手无策，因为对手太强了。
    “怎么？我就要死了吗？我还有‘山元大比’没有打完……”
    牧小乙一瞬间全身冰冷，在对方控制之下难以动弹，脑海中闪过一丝绝望的念头。
    “砰！”
    就在这时，万和峰外似乎有人强行进入，“紫金剑”的剑气网被一招击中，几乎濒临破碎。
    与此同时，七长老的冰冷话音清晰传来：
    “万和！你在干什么！把‘紫金剑’撤了，放了小乙，否则就是自误！”

 正文 第八十七章 牧万和的决绝

    片刻前，当七长老赶到万和峰并亲眼见到“紫金剑”光幕时，心中一片冰凉，同时不得不断定之前的猜测：牧万和因为觊觎“烂柯之子”传承，居然不顾牧府家规，强行向牧小乙动手！而且连“紫金剑”都动用，正是决不罢休的态势。
    时至今日，所有牧府长辈无比清楚牧小乙对整个牧家的重要性，所谓关心则乱，七长老气急之下全力一掌击出，以凌驾于“四大峰主”之上的山体境顶峰实力修为，顿时将“紫金剑”剑气网打得濒临崩溃。
    “万和，你在干什么！把‘紫金剑’撤了，放了小乙，否则就是自误！”
    难抑的暴怒声响彻云霄，七长老急火攻心之下周身气息毫无保留地猛涨，自身灵气领域几乎辐射方圆十里左右，同时头顶上赫然显现出烂柯山虚影！
    这一番展现实力，远在主峰山脚下的众人都明显感觉到整座烂柯山隐隐震动了一下，这是山体境极限“沟通山水本源”的神通，一旦修行至如此境界，就代表着极有可能踏入山体境的更高一层次山灵境！
    山体境极限实力，仿佛修士和灵山融为一体，如果此时有一个凡人出现在这里，他一定以为七长老比一座高山更让人惊叹。
    “唰！”
    “唰！”
    主峰下的三长老和护法长老第一时间感到不妙，因而即刻飞向万和峰，同时二人的严重警告声传来：
    “四方所有山元境子弟原地待命，不得离开主峰山脚！”
    二人离去之后，其余三方又涌出十余位长老跟去，空气中散发着一丝不安的悸动：
    “这位牧府七长老修为高过我们许多，日后不易对付。”
    “那个牧小乙似乎被他们四大峰主之一的‘北万和’挟持，弟子内讧，且看他牧家今日如何料理这残局。”
    万和峰顶，当浮光、万和听到七长老的话音时，无不心中一惊，牧浮光心中悔恨，不知所措。牧万和却脸色阴冷，闪现出一丝困兽犹斗的狰狞。
    “唰！”
    “紫金剑”剑网迅速消散，千万剑气凝结成一柄巨剑持在牧万和手中，而他剑锋所指正是全身受制、丝毫动弹不得的牧小乙。
    此时万和峰半空早已聚集了四大世家十余名长老，个个是山体境的强大修为，甚至连各方的超绝子弟如牧绮兰、公羊小照、荣火儿、司徒惊雷都纷纷到场。
    众人一见峰顶场面，无不大惊失色，不知“北万和”究竟为什么对付牧小乙。
    七长老深吸一口气，心中计较着如何能保住“烂柯之子”传承的秘密，他忽然间看到峰顶处还有牧浮光在场，当即一声冷喝道：
    “浮光，我知道你和小乙结怨，可是赌约之事绝不能在这种时候动手，更不能教唆万和来帮忙，你们不知道现在牧小乙要参加‘山元大比’吗！”
    “七叔见谅，”牧浮光硬着头皮道：“侄儿并非要提前履行赌约，而是牧小乙此前强行夺取我浮光峰的‘土虎印’，侄儿只是想要回来罢了。”
    “蛮不讲理！”
    七长老尚未开口，却是一旁的荣火儿怒斥道：“牧浮光，当日你就曾言明三年赌约之内绝不会对小乙动手，不管为什么，你现在已高超实力压制他就是违约，而且这件‘土虎印’是牧十三输给小乙的，你凭什么取回！”
    “够了！”
    七长老一声断喝打断荣火儿的质问，他生怕今日之事会因为“北万和”沉不住气而一发不可收拾，所以当机立断道：
    “好，浮光，这件‘土虎印’的确是你浮光峰所有，我让牧小乙交出来就是。小乙，你还是——”
    七长老急忙向场中的牧小乙发个眼神，示意他以大局为重交出“土虎印”。
    此时的牧小乙哪里还不知道七长老移花接木之计，当即心领神会，将体内的“土虎印”祭出，飞向牧浮光。
    “哈哈哈，浮光师兄，法器还你，我们三年赌约依旧有效，只不过下次你可别找什么帮手了，免得被人利用。”
    牧浮光脸上露出羞怒之色，“土虎印”一收，当即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远离是非之地。
    七长老轻舒一口气，紧接着沉声道：“万和，还不撤剑！”
    “且慢！”
    此时的牧万和似乎恢复了一丝冷静，手中“紫金剑”一收，貌似不再为难牧小乙，不过在他强大领域控制下，依旧随时可以置人于死地。
    他沉吟片刻，忽然向七长老问道：
    “七叔，今日之事或许是侄儿欠缺考虑，不过在认罪之前我还想问一个问题，也请三长老和护法长老一并回答。”
    “什么问题，说。”三人脸色阴沉，略微察觉到一丝不妙。
    “侄儿想问的是，当今方圆大陆上什么是一方世家的核心根基？什么对我们修士最为重要？”
    “嗯？”
    此问一出，在场多数人感到愕然，不知道牧万和为什么忽然有此一问。
    七长老心存侥幸，硬着头皮答道：“自然是灵山秀水，没有山水做根基，所有世家修士都是妄谈。”
    “那好！”牧万和猛然拔高音调：“那么七叔以为如此重要的家族核心是该交给自家子弟，还是一个外人！所谓亲疏有别，这个牧小乙本是外姓之人，不过受我牧家恩惠赐姓牧，而我牧万和是堂堂正正的牧家嫡系子孙，为什么有好东西反而是他先得！”
    “住嘴！”护法长老大喝一声道：“你是在质问我们这些叔叔伯伯吗！”
    “侄儿不敢，只是今日一定要问个清楚，否则心有不甘！我牧家大好烂柯山脉，究竟是属于什么人！”
    “哗！”
    牧万和此言一出，七长老三人心知是因为传承一事，还不会太责怪他，可在其余三方长老听来，这分明是关系到家族传承的大事！
    他们以为牧万和话中之意竟然是意图染指牧家家主之位！
    当今大陆，任何一个山水世家都必须有一个核心人物震慑，此人名为家主，修为绝顶，最大的特权便是控制山水灵源，与山水融为一体。这样一来不但对家主的修为有极大提升，还能真正使家族屹立不倒。就好像牧府的牧无义，城主府公羊彻，涌炎宗西门飘红，黎家黎老松，这四人不但在各自世家中实力首屈一指，更担负着保护族人的重任。
    历来，关系到家主之位继承的问题都颇为敏感，而子弟提前觊觎家主之位更是大忌！
    此时的三方长老大惊之余，纷纷议论：
    “素闻牧府‘北万和’为人沉稳，不料是个权欲熏心的野心家。”
    “这种犯忌之事也敢当面说出，此人真是不要命了，我们且看七长老他们如何收拾局面。”
    面对一众外人的指点，牧万和怡然不惧，只是紧紧盯着七长老三人。
    七长老心中一沉，掌心灵气隐隐汇聚，同时向三长老、护法长老传音道：“这个孽障无法无天，恐怕今日不捅破天不罢休，你们二人各自准备，一看势头不对马上出手救下牧小乙，那柄‘紫金剑’交给我对付。记着，牧小乙此人关系重大，绝对不容他有失！”
    “嗯。”
    二人微微点头，暗自运功。
    一旁有三方长老询问是否需要出手相助，七长老婉言拒绝，同时向牧万和沉声道：“万和，你是我牧府嫡系子孙不错，近年来更是天资纵横，直到成为‘四大峰主’之首，将来我牧府烂柯山也定然需要你尽一份力保护，难道这样还不够？现在我劝你悬崖勒马，否则再惊动太爷和族长就不好了。”
    听到“太爷、族长”二人的名头，牧万和明显迟疑了一下，不过依旧没打算放人，而是继续僵持中。

 正文 第八十八章 牧九现身

    此时，牧小乙身陷囹圄已经足足有两个时辰，只怕连主峰山脚下的四强赛都差不多结束。
    他刚刚失去“土虎印”，在法器提升这方面已经没有依仗，仅仅依靠特殊本命，只怕很难对付西门光烈三人。
    “或许，这次还得看方圆了……”
    心中正怅然不快，牧小乙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呵斥声，听声音应该是“点金公主”公羊小照。
    “牧万和，我不管你们牧家有什么内讧要解决，不过小乙是我的朋友，你再不放他我可要动手了！”
    一股熟悉的、丝毫不弱于牧万和的山体境气息袭来，牧小乙明显感觉到牧万和心头一颤。
    紧接着，似乎有在场的城主府长老阻拦公羊小照，言明不可插手牧府私事，不过以这位“点金公主”无法无天的性格，自然难以约束。
    牧小乙能听得出公羊小照话音中的满心焦急，不由得一阵感动。
    与此同时，荣火儿同样出言呵斥，不过因为实力不够难以威胁到牧万和，所以只有干着急的份。
    还有在场的司徒惊雷，此人至情至性，虽然身为万和峰子弟，却顾及相识之谊恳求牧万和罢手。
    牧小乙心中感动莫名，一想到自己竟有两位红颜知己和一个肝胆相照的朋友便心情振奋，连身处险境都忘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万和师兄，我虽危在旦夕却好在有人惦记，而你，即便是阴谋得逞却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眼下正是‘山元节’盛会，三大世家齐来做客，你可别有失身份！”
    牧万和脸色铁青，心知局面已经难以收拾，回想起今日甘冒大险却一无所得，也不免心生悔意。正当他筹划脱身之计时，忽然一道清亮的话音传来，回荡在每个人耳边：
    “万和表哥，你今日放了小乙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否则日后我们兄弟难以相见，我也定然会为小乙报仇！”
    “轰……轰！”
    话音传来，不过短短几十个字，然而全场众人在这一刻却有种全身乏力之感，此人的本身气息无可捉摸，不过一字一句居然引动山中灵气翻涌，似乎与整座烂柯山融为一体，或者他本身就是烂柯山的主宰！
    这种气息或者并不比在场诸多山体境高手强多少，却分明给所有人一种压迫感，仿佛一旦与他为敌，就是与整座烂柯山为敌！
    一瞬间，所有人心中想到什么，拥有这种气息之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本命属性与烂柯山完美契合，而所有牧府子弟中只有一个人被证实如此。
    牧九！牧家九少爷，被看做是牧府新一代真正的绝顶天才，如果说牧万和有资本觊觎未来家主之位的话，那么所有人都相信牧九的机会将更大！
    霎时，所有人看向烂柯山脉中心处的一座偏峰，那是牧九的修行道场嘉泽峰。
    此时的他正全力闭关修行，准备几日后的“山体大比”，不料为了好友牧小乙之事，会遥遥传音警告牧万和。
    “小九……刚才那种能力，几乎动用所有烂柯山山中灵气，比我可强多了……”
    此时的牧小乙微微沉思，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万和峰顶，牧万和一人傲然而立，自从牧九传话之后就一直沉吟，片刻后忽然朗声道：“嘿嘿，原来是老九，看来你功力大进啊，而且为了这小子不惜打断修行，我听说他是你的幼时好友，不过真的对你这么重要吗？”
    “这件事与你无关，我只告诉你，如果你想对他不利，我决不允许。”
    话音一落，众人隐隐看到南方嘉泽峰峰顶上出现一道模糊身影，身材玲珑，高贵的公子气质，年纪与牧小乙相仿，清秀的面目上隐含煞气。身影乃是灵气所化，显然牧九仍未破关，不过这种姿态也告诉牧万和，一旦他有所动作，牧九势必破关而出，不惜与表兄为敌。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了，九弟，诸位长老，万和告退了。”
    牧万和脸上浮现过一丝阴狠的笑意，随即就着台阶下，“紫金剑”领域一收，转身消失不见。
    牧小乙乍感身旁的领域解除，不由得全身一松，当即笑着向嘉泽峰方向道：
    “小九，这次多亏你了，改天请你去厨房偷东西吃。”
    这是二人小时候经久不衰的对话，那时牧小乙每次闯祸，又每次被牧九搭救，所以经常将这么一句称谢的话挂在嘴边。
    这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愕然苦笑，心想这真是不伦不类。
    可远处嘉泽峰上的牧九身影却调皮回笑道：“那好，不过你得让你师父再去透漏一些肉才行，哈哈哈……”
    此时的牧九完全是一副少年脾性，只顾着和好友取笑，又哪里有刚才震慑全场的气势。
    众人看得愕然不解时，只见那道牧九身影微微一行礼，再和牧小乙打个招呼，这就消失不见，全心闭关去了。
    “牧九……此人实在……不可小觑啊。”
    此时所有三方长老以及山体境高手都在心中回想着这句话，就连常常被人与牧九相提并论的公羊小照都眉头微皱，为几日之后的“山体大比”担心起来。
    “好了，事情解决，让大家见笑了，”七长老微微咳嗽一声，随即笑道：“今日之事其实是场闹剧，我们办正事要紧，现在先请诸位长老回主峰那里主持大局，我们马上会带着牧小乙赶去，荣火儿，司徒惊雷，还有公羊小姐，你们日后还有比试，也都回去好好修行吧。”
    “那好，时候不早了，我们抓紧时间。”
    三方长老心知今日之事大有蹊跷，很可能关系到牧府中的某些秘密，不过此时不宜查问，只好先后离去。
    荣火儿三人查看牧小乙身上并无伤势后也纷纷离开，司徒惊雷为了不能阻止牧万和之事颇有歉意，荣火儿、公羊小照二女却明显关切不已，在七长老再三催促后才散去。
    片刻后，万和峰半空只剩下牧小乙、七长老、三长老、护法长老四人。
    牧小乙忽然道：“三位长老，关于‘烂柯之子’传承之事我一直心有疑惑，今日又被牧万和如此逼迫，很显然他知道这件事，不知三位能否为小乙解决心中疑问？”
    “呃……”
    三人微微一怔，七长老无奈笑道：“小乙，这件事你日后一定会明白，从此以后我们也会保证万和不再来逼迫你，现在嘛，还是‘山元节’大事要紧，我们快点赶去主峰，你还要参加四强赛。”
    “哦，也对，不过我刚刚失去‘土虎印’，只怕比试的时候会很吃亏，不知三位长老能否想想办法。”
    “放心，这件事我们马上想办法，”七长老微微沉吟道：“你是‘土木二行’本命，我会去找一件二行法器送给你，绝对比那件‘土虎印’好很多。”
    “真的？多谢长老！”牧小乙惊喜万分。
    三位长老微微一笑，心想此子不但天子绝佳，对我牧府无比重要，更难得深明大义，刚才没有将传承之事透漏，现在也该给他一些回报了。
    “哦，对了，”四人正要赶去主峰时，牧小乙忽然想到什么，当即问道：“比试名单应该出来了，不知道我的对手是谁？”
    “唔……这，”
    三长老一声苦笑，无奈道：“是黎家那位小姐黎天朗。”
    “什么！”
    牧小乙一声惊呼，目瞪口呆。
    ……

 正文 第八十九章 短暂持平

    当日午后，牧府烂柯山主峰山脚。
    此时第二场四强赛已经结束，黎家黎槐以微弱优势击败涌炎宗西门武啸，成功晋级四强。不过这场比试很难让人提起兴致，所有人关心的都是两个时辰前忽然失踪的牧小乙。
    片刻前正北方的动静显然与牧小乙有关，众人眼看四方长老纷纷赶去，无不大感惊讶，不知究竟发生什么。
    第二场比赛结束的半个时辰后，在场长老决议先进行第四场比试，最终结果不出意料，城主府公羊初次以强大优势力压涌炎宗田罗光，晋级四强。
    此时这次“山元大比”的四大种子选手已经成功晋级两位，只有牧府牧小乙和黎家黎天朗还未比试，而他们中势必只有一人有机会问鼎“山元子弟”称号。
    “轰！”
    “万和，还不撤剑！”
    ……
    “侄儿不敢，只是今日一定要问个清楚，否则心有不甘！我牧家大好烂柯山脉，究竟是属于什么人！”
    ……
    “万和表哥，你今日放了小乙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否则日后我们兄弟难以相见，我也定然会为小乙报仇！”
    北方万和峰不断传来怒喝之声，正当所有人疑惑不解时，只见先前离去的众位长老已经回到主峰，并齐声道：“牧小乙有小事耽搁，马上就来。”
    果然，紧随其后，七长老三人和牧小乙一起落至场中。
    “小乙，你终于回来了。”
    在场众多牧府子弟以及公羊初次个个欢喜，急忙督促他入场比试。
    牧小乙经此一事不但毫发无伤，反而刚刚得到了七长老赠送的一件“土木二行”中品法器“龙王鼎”，这件法器乃是数十年前在牧府颇为威名之物，其中土木成分五五分半，一旦施展领域比之牧小乙之前的双重领域还要强一些，应该至少提升两分力道。
    新近得到至宝，牧小乙只来得及略微欣喜片刻，之后便暗自苦笑，因为他此战面对的是那位极为神秘的黎家小姐“黎天朗”，此女本身实力已有“十六分”左右，牧小乙实在不知她的巅峰实力会有多少。
    “咚！”
    延迟近两个时辰的比试钟声想起，牧小乙一步迈入场中，尴尬面对对面的黎天朗。
    “对不起，黎小姐，小乙让你久等了。”
    此时相邻不远，牧小乙这才仔细观察这位黎家绝代才女，只见黎天朗容貌绝佳，毫无疑问是个绝代美女，然而略微有些不足的是她体态消瘦，面容苍白，似乎因为什么事长时间郁郁寡欢。
    更重要的是此女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气质颇有一些奇怪，表面上看拒人于千里之外，然而如果细心观察，又会觉得这冰冷的外表下其实隐含着一丝无可奈何的苦涩，仿佛肩头一许多重担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这……她似乎有许多不开心的事。”
    牧小乙正微微失神之时，只听对面传来一丝不屑的话音：“既然知道来晚了就别废话，我要动手了！”
    话音刚落，一阵青蓝两色光辉闪过，紧接着场中弥散出一股强大的灵气领域。
    青色属木，蓝色属水，这一片领域灵动而饱含生机，赫然是黎天朗的本命属性“水木二行”。
    据说黎家药灵湖乃是水系中颇为罕见的“水木二行”秀水，其中水气、木气各占五分，而身为黎家绝顶天才的黎天朗恰好与这一属性契合，这也是她年纪轻轻就被黎家赋予厚望的原因。
    场中的灵气领域乃是全凭黎天朗本身修为所发，虽然没有力道加成之效，却也在气势上稳稳胜过一筹。
    牧小乙皱眉看着眼前的青蓝色领域，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这是他第一次面对水系修士，何况其中还有浓厚的五分水气，这是他此时唯一没有接触过的一种五行属性，实在感到有一丝棘手。
    “哼！大敌当前还有心思出神吗，‘点金少爷’说你是我们三人问鼎‘山元子弟’的大敌，今日我就看看你究竟有几分能耐！嘿！”
    黎天朗虽为女儿身，却绝对不是个优柔寡断之辈，眼见此时有机可乘，当即一道掌影击出，直指牧小乙。
    掌影晶莹剔透，灵气浩瀚而饱满，更是夹杂了足足“十六分草木之力”。
    “哼，挡不住就出法器吧！”
    “也罢……”
    牧小乙一声苦笑，猛然将刚刚得到的“龙王鼎”祭出，“土木二行”领域释放之下，顿时将对方领域压制，与此同时，牧小乙的出手力道也已经达到整整“十六分”！
    牧小乙无可犹豫，同样一掌击出，浓厚的土木灵气直击对方的水木掌影。
    “砰！”
    无可比拟的巨大力道猛然爆发出来，土、木、水三种灵气爆发之下直接将方圆数百丈场地炸出个大坑。
    待到尘埃落定，场中核心处仿佛变成一片灵气虚无的真空，而四周的灵气波动则变得异常紊乱。
    如此强大的对撞力道几乎超出了“山元境”范围，连许多山形境高手都难以达到这种层次。
    “哗！”
    一片喧哗声响起，在场所有子弟都无比骇然，“山元节”开幕至今，这一战才真正是震动人心。
    “天哪，他们究竟还是不是山元境子弟，连我那几位山形境师兄都未必比得过他们！”
    “那位黎家小姐很显然是山元圆满境界，这也罢了，可是那个牧小乙却似乎还有提升境界的空间，他究竟如何达到这种地步。”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场中的对战双方却都没闲着，黎天朗一招祭出，其后的攻势如同江河决堤般汹涌澎湃，水系修士一向以气息绵延持久著称，而黎天朗更是将这一优势完美发挥。只见场中无数青蓝色掌影翻飞，仿佛一场虚幻与真实交错的画卷。
    牧小乙在强大的压力下同样拼尽全力，每一掌都如泰山压顶般浑厚，以他如今“土木二行”的本命，完全可以将两种灵气完美趋势。
    “龙王鼎”遍体呈青褐色光辉，鼎身左右各刻印着一条神龙，仿佛天地初生时的五行龙族。
    “啸！”
    牧小乙每一次出掌都带有“龙王鼎”的力道加成，因而也伴随着一声声龙啸。到最后，牧小乙发出的掌影已经逐步凝练为一条条神龙虚影，望之神威凛凛，令人仰慕。
    交战不到一刻钟，但对阵双方已经斗到难分难解，力道凶猛而后力绵延，仿佛永远没有疲惫的一刻。
    只单看这一份灵气储藏量就绝非寻常山元境子弟可比！
    主峰山脚下议论纷纷，而此时的主峰峰顶处同样显现出两道人影。
    这二人都是年纪颇大的老者，一位是近日来牧府主事者牧太爷，另一位却是当代黎家家主黎老松。按理说，黎老松和牧府家主牧无义辈分相同，应该是牧太爷的后辈，不过二人年纪相近，而且看来居然是志趣相投的好友，所以以同辈论交。
    事实上，牧太爷与黎老松的私交由来已久，这在四大世家中并没多少人知道。许多人只以为四大世家彼此不服气，个个想要压过其余三方，所以多年来暗自争斗，貌合神离。可就因为牧太爷和黎老松的密友之谊，使得牧府和黎家始终保持着一份隐秘的默契。
    双方虽然分属山水两系，却在许多方面相互扶持。
    “呵呵，你还说那个牧小乙是新近冒起的天才，根本没什么底蕴，可现在他连二行法器都有了，还是‘土木五五分’的‘龙王鼎’，别跟我说这件玩意儿是他自己弄来的。哈哈哈……”
    “嗨，那又怎样，”牧太爷微微摇头：“他依靠法器和黎小姐打成平手，最后获胜机会不大。话说回来，这丫头似乎被你们黎家药灵湖以灵源洗身，对吗？也因为这样才能如此完美地发挥她的本命优势，不过，以灵源洗身非同小可，历来只有山水世家在选定继承人时才有这种习俗，难道你们……”
    牧太爷说到一半忽然住口，显然是为了避讳什么。
    身旁的黎老松一声长叹，似乎极为忧虑道：“关于这孩子的身世我曾和你提起过，她实在身份非凡，在我黎家地位超绝，按理说，连我都无法制约她。而她自己也同样以为担负黎家重任，所以这么多年来不断苛责自己，直到如今打定主意夺取‘山元子弟’称号——唉，罢了，说实在的，我们黎家的未来的确要指望她，现在的黎天朗比她那些山形境、山体境师兄们还要重要。”
    牧太爷苦笑一声，望向场中的牧小乙，心想这一点倒是和现在的牧府相似。
    “对了，你这次找我不是有大事商谈吗？究竟是什么事，我见你忧心忡忡的，看来极不寻常。”
    “嗯，的确是大事，不过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我们进山体核心。”
    牧太爷瞬间变得神色肃穆，同时身形一闪消失在烂柯峰山体空间内。
    黎老松微微皱眉，似乎想到什么，随即跟上。
    ……

 正文 第九十章 水木彩神衣

    “砰！轰！”
    主峰山脚，牧小乙和黎天朗大战超过半个小时，虽然战况激烈，却始终未分胜负。
    其余子弟或许只是随意看热闹，而公羊初次、西门光烈二人却从始至终紧盯着战局，不肯放过每一个细节。他们二人都想从此战中勘破一些关于牧小乙、黎天朗的底细，也好为日后之战做足准备。
    对于他们二人来说，牧小乙、黎天朗都如出一辙的神秘，即便公羊初次曾和牧小乙有过交手经历，却也始终摸不透他的最终底牌。
    那种层出不穷的惊讶让这位“点金少爷”记忆犹新，所以这一战他倒是更倾向于牧小乙获胜。
    西门光烈性格孤傲，好胜心强过所有人，所以无论如何想要找到制胜之法。
    然而直到此刻，场中双方的斗法千篇一律，似乎没有任何奇异之处，直到黎天朗的一声冷笑传来：
    “哼！牧小乙，你的确不简单，我承认凭我的本身实力难以击败你，不过这一战我一定要赢！”
    “哈哈哈，大家彼此彼此，牧小乙也绝不会轻易认输。”
    “那好，你是这次‘山元节’第一个逼我动用法器的人！”
    冰冷的话音中饱含煞气，话音一落，黎天朗骤然退后一步，与牧小乙分离，同时一件霞光隐隐的彩衣从她身后缓缓祭出。
    这件彩衣绚丽夺目，仿佛蕴含世间所有颜色，其中又尤以青、蓝两色光辉分外耀眼。
    彩衣时而绚丽，时而透明，将天生丽质的黎天朗映衬得宛如九天玄女。
    如此美景，让在场所有人都眼前一亮，纷纷称赞其美貌。
    而在这之后才有人蓦然惊醒道：“是‘水木彩神衣’！这可是药灵湖黎家的家族至宝之一，居然赏赐给了这黎天朗！”
    此言一出，许多见多识广之辈纷纷惊醒，紧接着惊愕接口道：
    “‘水木彩神衣’，传说‘彩神衣’不止一件，而是有超过十余件，这其中有‘土木’‘水火’甚至有金系‘彩神衣’，而这件‘水木彩神衣’只是其中一件。许多年前，这些‘彩神衣’法器原本是一套，后来遗失散落，被黎家得到一件。说起来，这可是当年享誉大陆、被无数人津津乐道的强大·法器，连黎家得到之后都视若珍宝，却不料给了一个山元境子弟！”
    “嘿，‘水木彩神衣’位列二行绝品法器，而且是绝品中的绝品，不管这件至宝为什么出现在黎天朗手上，总之那个牧小乙有难了！”
    按理说，一件法器在四大世家子弟的目光中算不得什么，即便是二行绝品也不会引起如此大的震动，可“水木彩神衣”显然乃是威名赫赫的至宝，而非寻常无名之流，这才让所有人无比震撼。
    公羊初次和西门光烈同样大惊失色，不料黎天朗此女居然有如此底牌。
    公羊初次脸色难堪，心中苦笑：“一般的二行绝品法器可以勉强加成力道至三分，而这件‘水木彩神衣’品质极高，只怕能加成三分半左右，相比之下我的《公羊步行图》卷轴差了一个层次，只怕得父亲手中的原图才能媲美，此女有这样一件底牌已经能趋近于‘二十分草木之力’，如果再有其他，那我就真的没什么希望了……”
    西门光烈虽然面不改色，但心中同样忧虑：“宗主给我的绝品‘火心岩’虽然蕴含一丝揭阳顶灵源，可那毕竟只是一行法器，明显比不过这件‘彩神衣’，我要胜她只怕极难……”
    两大高手同时对黎天朗心存警惕，至于场中的牧小乙就更是只有无语的份了。
    黎天朗此女实在太过出人意料，之前只凭本身实力作战，没有露出一件底牌，可谁知这一出底牌就是一件二行绝品法器，而且还是这种威名赫赫之流！
    他虽然对“水木彩神衣”不慎了解，但也知道这件法器即便是放在他们四大世家也是真正的至宝，只怕唯有牧府传说中的那件“烂柯鼎”，或者城主府的《公羊步行图》完卷才能媲美，而相比之下，自己手中的“龙王鼎”差了整整一个档次！
    “怎会这样，她此时随便祭出一件法器已经能稳稳压制我，何况是这种东西，这……这件‘彩神衣’究竟有多少力道加成？”
    牧小乙哭笑不得，在对方的珍贵法器下勉强维持自己的一片领域。
    与此同时，对面黎天朗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一分笑意，这是一种极度自信的表现。只见她心念微微控制背后的“彩神衣”，顿时将场中绝大部分空间以“水木领域”覆盖。其领域威能之强几乎让人以为这是在她黎家药灵湖，而不是牧府烂柯山！
    当然，更让人惊讶的是，伴随着法器领域一出，黎天朗周身气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猛然暴涨。
    十六分，十六分半……十七分，十七分半……十八分，十九分，十九分半！
    一件法器的力道提升达到“三分半”，从这个角度同样能证明“水木彩神衣”的强大威能。
    在场所有人包括有所预料的公羊初次都骇然失色，因为此时的黎天朗已经足足比牧小乙高出“三分半”力道，这个差距绝不是像一分、两分那样可以勉强弥补的，如果牧小乙再没底牌使出，那么此战已经毫无疑问要输了！
    “小乙，也该你动用真底牌了，这次你又要用什么招数呢？”公羊初次这样玩味地想着。
    “呼……”
    此时的牧小乙完全处于一种思想混沌的状态，面对黎天朗骤然袭来的一掌，只感觉全身乏力，甚至在对方的领域内难以动弹分毫。
    他心中微微苦涩：“如此危局，难道要使出特殊本命那一招，动用山间灵气？可是这样一来难免被人说凭借地利占便宜？何况这是我的最大底牌，提前暴露要冒很大风险……怎么办？该怎样应对？”
    “轰！”
    “十九分半”的力道已经超出山元境子弟可以想象的范围，牧小乙唯有勉强将“龙王鼎”挡在自己身前，以法器之能挡下这一招。
    然而紧随其后是黎天朗绵延不断的攻势，以及那一份近乎极端的自信：
    “对不起了，牧小乙，在我封号‘山元子弟’之路上你也只是其中一个阻碍而已，之后的公羊初次、西门光烈同样如此！！！”
    “轰！”
    汹涌的水木灵气将场中照得一片明亮，几乎要将牧小乙毁灭殆尽。
    牧小乙分明感觉到这一掌的力度甚至无限趋近于“二十分草木之力”，如果一旦击中，自己不死也得重伤。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无力

    “十九分草木之力”的一掌迎面袭来，牧小乙被对方领域束缚，几乎避无可避。
    此时一直以来习惯性的对话响起：
    “方圆？怎么办？有办法吗？”
    “哼，每次都到要命的时候才来找我，你不是仗着自己有特殊本命吗？”
    “那可是最后底牌，我还不想用，你最近应该恢复了许多，有没有把握对付那件‘水木彩神衣’？”
    “小乙，我再警告你一次，别把我跟这些一行、二行法器相提并论，我……我目前和你一样，也只是在土、木两系略有恢复，所以对你的帮助大概和那件‘龙王鼎’相似，比不过那件花里胡哨的衣裳。”
    “那也好，还等什么！”
    牧小乙一声长啸，同时将方圆秤的土木领域祭出，此时的方圆秤和那件中品“龙王鼎”实力相仿，都只能勉强增加两分力道，不过即便如此，在双重领域叠加之下，牧小乙顿感压力一减，自身的实力也再次暴涨到“十八分草木之力”！
    与对方相差“一分半”力道，虽然差距不小，却已经足够牧小乙应付。只见他以掌力凝练出两条土木神龙，先后击向对方掌影，剧烈的爆炸声过后，二者各自抵挡消散。
    “嗯？他又祭出一件法器吗？为什么力道再涨两分？”
    “怎么可能？一个山元境子弟有两件二行法器！”
    此时的众多牧府子弟忽然想起牧小乙身上曾有一件来历不明的厉害法器，不过几次出手所有人都没见过此物的真面目，甚至连它的品阶都难以摸清，那么现在应该又是此物之功。
    不论怎样，虽然依旧处于下风，可牧小乙居然真的挡住了黎天朗的“水木彩神衣”，这不由得又让所有人眼前一亮，赞叹此子果真不可小觑。
    “十八分草木之力”，这已经是上届“山元子弟”的实力了。
    场外的公羊初次早有预料，微笑松了口气，西门光烈则眉头紧皱，看不出想些什么。
    “哼！又是一件法器吗？难道你不知道法器在精不在多，这种力道加成可不是无止境的！”
    双重领域一出，对面的黎天朗同样吃惊不小，因为两件二行法器的确不容小觑，不过紧接着她面露冷笑，背后“水木彩神衣”忽然分出两股青蓝光辉。
    与此同时，黎天朗悬浮半空，双手法诀一凝，各自打出一掌：
    “牧小乙，真正的实力永远要靠本身，试试我的《水木升华掌》！”
    “嗤！”
    两道掌影和“水木彩神衣”的两股光辉各自重叠，在一瞬间浮现出水木交融、生机勃勃的场景，不过就在下一刻，掌影猛然变得肃杀凌厉，以雷霆之势向牧小乙袭来。
    此时所有人都看出，这套《水木升华掌》无疑是二行功法，而且看来和“水木彩神衣”相辅相成，是一整套斗法体系。
    功法与法器自成体系，那么势必又带来一丝加成效果，此时的黎天朗已然无限趋近于“二十分草木之力”。
    “轰！”
    掌力率先击打在牧小乙的双重领域之上，居然将土木领域隐隐震荡，仿佛随时消散。
    牧小乙大吃一惊，心中惊骇道：“怎么回事，我从未遇到如此情况，法器领域被掌力破开吗？”
    “不，是她利用了‘水木彩神衣’，”方圆语气凝重道：“她说的不错，法器在精不在多，我和‘龙王鼎’的领域叠加不可能完美契合，此女见识极高，想要凭借完整的功法、法器强行破开。”
    “可恶，连功法都如此厉害，我可没有二行功法和她比。”
    牧小乙眉头一皱，忽然将“龙王鼎”收到身旁，免得被对方破坏。
    与此同时，他唯有勉强使出《龙虎诀》中的土虎式，双手各自击出一掌，勉强将对方掌力抵消。
    “哼，《龙虎诀》原本是二行绝品功法，可惜你所习不全！”
    黎天朗在年轻一辈子弟中见识极高，居然也认得这套当年由“木龙居士”“土虎道人”合创而且享誉大陆的功法，不过更重要的是，她早知道牧府得到的《龙虎诀》残缺不全，所以丝毫不惧。
    黎天朗在法器、功法两方面都有极大优势，因而以强硬姿态展开一轮又一轮猛攻。
    方圆数百丈的场地中，所有人只见在黎天朗“水木彩神衣”和《水木升华掌》的映衬下，整个主峰山脚下忽然呈现出一幅大自然欣欣向荣的景色，画面中有花草树木，高山河流，湖底灵植，岸边苔藓，仿佛是大自然从初生到繁荣的无数时光重演。
    水、木，这两种五行灵气原本就注重生机，虽然在斗法时不像土灵厚重，不像火灵暴虐，更不如金灵锐利，但这二者共同注重一点，那就是持久和绵长！
    黎天朗原本就是水系世家中的绝顶天才，对水系修行见解绝佳，更何况所用的法器、功法无不与自身属性完美契合，所以一旦出招居然绵延不绝，仿佛高山瀑布一般猛烈而长久。
    到最后，众人只见场地中的自然画卷逐步变幻为一片飘渺的湖泊景色，这片湖泊无比广阔浩瀚，波光粼粼，涟漪荡漾，水底更生长着无数灵气植草，一片生机盎然之景。
    “嗯？这是……”
    当这片湖泊景色一出，在场许多人都脑袋一蒙，仿佛思维停滞，紧接着忽然有人尖叫道：
    “是药灵湖！黎家药灵湖！她怎么可能凝聚出山水虚影，这可是山体境修为才能具备的神通！”
    “不，不是山水虚影，这片湖泊虚影并未沟通药灵湖灵源，顶多只是在她的法器和功法下强行演练而出，绝对没有‘山水虚影’的威力！”
    “可即便如此，那也是要极高的天分的，传闻此女的本命与药灵湖完美契合，更经过灵源洗身，这简直得天独厚，所有修行资源全都占全了！这可不是牧小乙这种新近天才可以比拟的……”
    自从黎天朗祭出“水木彩神衣”之后，场面已经是一边倒的倾斜，直到此时，所有人更加以为牧小乙再没有一丝机会。
    半空中，七长老、三长老、护法长老对视苦笑，三长老无奈道：“还是不行啊，想不到黎家连‘水木彩神衣’都给了这丫头，有此神助，牧小乙即使再天资纵横也挡不住了。”
    “嗨，说到底是我们准备不足，我们原本就没指望这孩子给我们争夺什么‘山元子弟’称号，罢了，反正日后的大事要紧。这次比赛以后，太爷和家主决定接见他一次，那时能得到什么好处就看他的造化了。”
    “嗯……或许没这么简单，”
    一直沉默不语的七长老忽然开口道：“我们知道这小子的本命属性极为特殊，居然独占金、土、木三行，也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敢将大事托付到他身上，可近来此子的本命属性似乎颇为不稳定，居然有些变动的迹象。”
    “什么？本命属性变动？这可不是开玩笑，那是传说中的大神通，或者要有万年一遇的大机遇才行，不可能发生在这小子身上。”
    “或许吧，不过我还是觉得这小子没那么容易输掉这场比赛。”
    七长老微微皱眉，自言自语。

 正文 第九十二章 二十分草木之力

    “轰！”
    正当所有人各有所思之时，场中的牧小乙实在已经到了狼狈不堪的地步，他在对方功法、法器的绝对压制下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一次次勉强躲避攻势。
    更要命的是，黎天朗此女看穿了他双重领域的不稳固性，还同时利用“水木彩神衣”企图破开领域叠加。
    一旦方圆秤和龙王鼎领域分离，那么牧小乙的实力立即大降，只怕连逃命的本事都没有了，那时只怕不是认输，而是被人强行打到服输。
    情势忧急，牧小乙一边逃命，一边心中大骂：“他娘的，小爷自出道以来，大大小小的斗法也打过不少，可从没今天这么憋气过，这丫头看似像个冰雪女神，小爷还怜惜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过往，想不到她出手倒是毫不客气，简直拿我当牲口打！别把小爷惹火了，否则要你好看！”
    此时，方圆秤同样破口大骂道：“哼，这没见识的丫头，拿一件二行法器也敢跟我叫板，等日后有机会我一定将那件衣裳吞了，小乙，你说呢？”
    “呃……”
    牧小乙尴尬无语。
    当场中出现那片药灵湖虚影时，牧小乙同样大吃一惊，但紧接着在方圆提醒下也看出那根本不是什么“山水虚影”，而是由“水木彩神衣”和《水木升华掌》共同演化的一些幻影。
    此时的牧小乙也没心思疑惑什么“黎天朗被药灵湖灵源洗身”之事，他一边竭力躲闪对方攻势，一边心中下定决心道：
    “罢了罢了，再这么下去我根本毫无获胜机会，还是靠那特殊本命吧。哼，这丫头靠着法器和功法压制我，我用山中灵气还以颜色，也不算过分吧。山中灵气，特殊本命，刚才小九出现的时候显然也是动用了这项特殊本领，不过他修为比我高得多，几乎可以动用一半烂柯山灵气，我没那么厉害，但动用这主峰山脚下的灵气应该不成问题……”
    既然下定决心使出底牌，牧小乙自然要全心全意打好算盘。足足一刻钟内，他在对方绵延不绝的攻势下居然还分心左顾右盼，似乎在估测着什么。
    在场众人眼见在这种情况下这小子居然心不在焉，不由得瞠目结舌，黎天朗更是自尊心受辱，猛然又击出一掌：
    “臭小子，这是《水木升华掌》的最后一式，万物生机！”
    “唰！”
    这一掌击出，原本浮现在外的自然画卷、湖泊景色忽然隐隐翻滚，最终汇聚到掌影之中。
    掌影迎风变大，似乎能将万千生机世界容纳其中，浓郁的水木灵气隐隐凝练出某种自然法则，仿佛先天至理般深奥不可测。
    “啵！”
    一声脆响，掌影中的万千世界忽然消失不见，随之赫然浮现出一道道灵气团，这些灵气团有的只是单纯的木气或者水气，有的则是混合的水木灵气。
    总之细数之下，所有人赫然发觉这些灵气团数量已经足足有二十道，也就是说此时黎天朗的这一掌真真正正有了“二十分草木之力”。
    这不是之前的无限趋近，而是真正的达到！
    事到如今，黎天朗在本身“十六分”力道之下，终于靠法器、功法硬生生提升“四分”，达到了几乎前无古人的“二十分”。
    “二十分草木之力”，这已经是所谓“山元境极限”的整整两倍，简直不可思议。
    “哗！”
    这一刻的场面混乱不堪，所有四方子弟包括众多长老都愕然无语，随即爆发出惊天议论声。
    与此同时，场外的公羊初次、西门光烈终于忍不住面露骇然，这种神情显示出他们内心中再也无法掩饰的无力，这是一种由心的自愧不如。
    西门光烈茫然失神，有一瞬间自言自语道：“宗主，对不起，这次光烈只怕要无能为力了……哥哥，你的传奇我无法延续，或许即便今日你到我这个位置，也会这么想的，这个黎天朗实在太可怕……”
    公羊初次同样身负家族重任，在惭愧难以面对父亲和姐姐之后，他更是对牧小乙充满忧虑：“小乙，这次你还能否挽救局面？你究竟还有什么底牌……”
    “砰！”
    “二十分草木之力”似乎达到了某种天地规则的结点，虽然只比刚才强了不到半分力道，可在气势居然如同翻天覆地般变化。
    一瞬间，黎天朗掌控的水木领域完全覆盖全场，牧小乙的土木领域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只听一声沉闷巨响，牧小乙身边的“龙王鼎”被巨大的力道弹出半空，其中隐隐传来器灵的哀嚎声。
    此时牧小乙失去领域辅助，力道直降到最初的“十四分草木之力”，与对方完全没有可比性。他的身影在对方如同惊涛骇浪般的领域场中宛如一叶扁舟，随风摇摆，倾覆只在瞬间。
    这一刻，所有人以为尘埃落定，胜负已分，甚至于如果黎天朗不及时收手的话，那么牧小乙在“六分草木之力”的巨大差距下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手下留情！”
    半空中的七长老三人同时惊叫，他们身为长辈，原本不该插手此次比试，不过一旦牧小乙真的面临生死危险，那时便顾不得那么多了。
    “够了，天朗小姐！”
    主持这场比试的乃是一位城主府长老，他自然有责任保证比赛不出事故，所以及时喝道：
    “四强赛第三场，黎家黎天朗胜！”
    “嗤！”
    话音一落，悬浮半空中的黎天朗眉头一松，那道迎面而去的巨大掌影同时静止在半空中，离牧小乙额头只有一丈之遥。
    此时的黎天朗似乎卸下一份重担，虽然身后的“水木彩神衣”依旧光艳夺目，脸上的冰冷神情却已微微缓解，甚至于她以一丝略带温柔的话音向牧小乙说道：
    “你输了。”
    你输了……
    话音中依旧饱含自信，在黎天朗看来这理所当然。
    然而，这一刻，牧小乙没有回音。
    “嗯？”
    黎天朗微微皱眉，眼前的牧小乙不但一言不发，甚至双目紧闭，对所有人不理不睬，这不由得让人以为是一种羞辱。
    正当黎天朗忍不住出言呵斥之时，牧小乙猛地睁开双眼，忽然朗声大笑起来。
    “黎小姐，你还言之过早，牧小乙并没有认输。”
    黎天朗脸色一寒，背后“水木彩神衣”青蓝色光辉闪动，她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晓得刚才那一掌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早已经横尸当场了吗！”
    “不，”牧小乙笑道：“我不会，这场比赛没这么简单。黎小姐，你本身力道胜过我，法器胜过我，功法也比我强，甚至你还被‘灵源洗身’，所以将你的本命属性完美激发，这一点即使同样是家族中天之骄子的‘点金少爷’和西门公子都比不上你，可惜这场比赛你有一点不如我，所以你注定不会赢。”
    “为什么？”
    黎天朗本能地感到有一丝不妙，不过仍旧竭力保持镇静。
    下一刻，包括在场所有人，四方子弟，牧府三位长老，公羊初次，西门光烈，那位提前宣布比赛结果的裁判长老，以及黎天朗同时听到牧小乙一字一顿道：
    “因，为，这，是，在，牧，府，烂，柯，山！”

 正文 第九十三章 特殊本命

    “唰！”
    十个字一脱口，牧小乙并没有再祭出什么厉害法器，也没有动用任何功法，此时的他只是微微一动念，将自己体内的“山之元形”祭了出来。
    这道“山之元形”众人记忆犹新，牧小乙正是凭借这蕴含“十四分草木之力”的修为才成为此次“山元大比”的最大黑马。
    然而他此时的这一举动让所有人愕然不解。
    “嗯？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凭借山之元形取胜，可笑，对方黎天朗的水之元形可比他还要强。何况‘山水元形’并不能用来斗法，只有达到山形境用‘山水象形’才可以。”
    “小乙，你这是要干什么……”
    正当所有人茫然不懂时，牧小乙微微一笑，只见头顶上那只“山之元形”从朦胧混沌的灵气团开始缓缓分解。
    他是土木二行本命，所以“山之元形”中既有褐色土灵，也有青色木灵。
    两种颜色的灵气最初是混在一团，直到此刻忽然泾渭分明，逐渐分成明显的两部分。
    “咔！”
    一道莫名响动，“山之元形”变幻结束，其中褐色土灵占到六成左右，青色木灵则占四成。
    “哦，原来这小子是‘六分土，四分木’本命……”
    不知是谁这样无心说了一句，在场其余三方子弟依然不觉得什么，而所有牧府子弟此时却猛然一惊：“六分土，四分木？”
    七长老，三长老，护法长老更是齐声惊叫：“特殊本命！”
    三人话音刚落的那一刻，牧小乙微微一笑，忽然双手一凝，顿时主峰山脚下风起云涌，无穷无尽的土木灵气如百川归海一般涌来。
    这一刻，仿佛牧小乙是灵山之主，可以随意调用外在的山中灵气。
    天地自然，自然山水，一座灵山中的灵气该有多么庞大，即使此时的牧小乙因为修为不高而远远不能动用所有烂柯山灵气，但仅仅是这主峰附近的灵气量已经足以用海量来形容，这种灵气浪潮形成的力道绝不是什么“草木之力”可以形容！
    此时，绝大多数人在这种灵气蜂拥之下都感到渺小无力，甚至连站都站不稳，场中只有那十余位山体境长老还能勉强镇定心神。
    直到现在，所有人才愕然明白一点，原来牧小乙本命和烂柯山完美契合，他也是烂柯山的天之骄子！
    七长老等三人一时间惊讶难言，只是心中不断想到：“此子简直不可思议，不但能动用我烂柯山灵源中的金灵，居然还有如此特殊本命！或许即使他对这次大劫没有帮助，却也是我牧家真真正正的天才，足以和小九媲美！”
    ……
    与此同时，远在嘉泽峰闭关修行的牧九少爷忽然眉头一皱，望向主峰方向，那里有一道他无比亲切熟悉的气息，紧接着牧九微微一笑：
    “小乙，是你吗……我早说了，我们兄弟注定有缘，竟然连本命属性都一样。”
    ……
    烂柯峰主峰核心处，悬浮在正中央的“烂柯鼎”猛然一震，从其中传出牧无义的惊诧声：
    “父亲，你感觉到了吗，那孩子他……”
    在外的牧太爷同样又惊又喜，激动道：“太好了，无义，如此一来他对我们应对大劫会有更大帮助，这简直就是天意啊，是上天庇佑我牧府烂柯山！”
    “父亲先别高兴，我猜想敌人定然也注意到这一点，可能会不择手段对他不利，我们务必保证这孩子安全才是。”
    “放心，这件事我亲自安排！”
    ……
    特殊本命！
    所谓特殊本命就是要求修士与对应的灵山秀水属性完美契合，这种契合程度不只是对五行灵气属性，甚至要求灵气中的数量分布。
    譬如牧府烂柯山是“六分土，四分木”的二行山，牧九和现在的牧小乙都是这一属性，所以称作特殊本命，而诸如大多数一行本命的子弟却只是寻常本命，甚至即使四大峰主之一的牧绮兰虽然具有“土木二行”，但因为其中是“二分土，八分木”，所以同样不能称作特殊。
    特殊本命的优势是可以动用外界山水灵气，随着修为提升，甚至可以动用整座山水的灵气，这种灵气量几乎无穷无尽，远非修士体内积攒的灵气可比。
    因为这一原因，世间所有山水世家的家主几乎都是特殊本命，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发挥山水威能！牧府牧无义是如此，其余三大世家的家主同样如此。
    甚至于这一因素是决定家主继承人的首要条件，譬如牧府牧九、城主府公羊姐弟、涌炎宗西门光烈，还有黎家黎天朗。
    总之拥有特殊本命的人几乎天生就是天之骄子，修行一日千里，未来前程似锦。
    或许直到这一刻，许多人才明白为什么牧小乙能在区区半年之内走到如此地步，甚至有能力争夺“山元子弟”称号！
    此时已经是当日黄昏，这场大战足足持续了约一个多时辰。
    当牧小乙祭出“山之元形”的那一刻，烂柯峰山脚下忽然变得一片混沌，仿佛所有人一瞬间陷入另一个迷蒙宇宙。
    浓郁的土木灵气如同汹涌浪潮，不断拍击着在场每一个人，而它们所指向的方向正是场中的牧小乙！
    特殊本命，自身与灵山融为一体，任意驱使山间灵气，即是如此。
    在场数千名子弟大多数是初次见识这等场景，不由得惊骇欲死：
    “天哪，这就是自然神威吗？似乎已经远不是我们修士所能办到的了。”
    “这种气势我记得只在家族那些长老们身上见过，可那些长老无一不是山体境修为啊，他一个山元境子弟怎可能获得如此神通！”
    “嘿，不得不说，这场比赛真是精彩至极，我们原以为黎天朗已经胜算在握，想不到这牧小乙还有底牌，真是不可思议……”
    场外的西门光烈早已惊骇至难以相信，心中的苦涩滋味愈加浓烈，此次“山元节”他信心满满，以为能够最终问鼎“山元子弟”，延续兄长的传奇，却不料在两日·比赛中接连见识了黎天朗、牧小乙这两个变态子弟！
    之前黎天朗的“二十分草木之力”已经让人绝望，何况是牧小乙现在堪比山体境长老的修为实力！！！
    一旁的公羊初次心中有所预料，此时不由得苦笑：“小乙，这才是你的真正底牌吗？看来我还是不知好歹，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嗯，不对，这次和你上次击败我时使用的招数似乎应该不同，毕竟那时候你可不是在烂柯山里，不可能凭借特殊本命压制我的……到底怎么回事？”
    片刻后，在牧小乙心念控制下灵气开始有序流散，混乱场面逐渐安定，不过山脚下残留的灵气波动依旧十分剧烈，毕竟这可是堂堂烂柯山主峰四周的灵气总量！
    此时的牧小乙表面上没有什么改变，唯独他头顶之上的“山之元形”似乎变得更加玄妙不可测，而刚才所有汇聚来的山中灵气正围绕着这团“山之元形”流转。
    牧小乙本能地感觉到自己手中灵气量的可怕程度，这种海量灵气已经远远超出所谓“草木之力”，而是另一种更高层次的力道范围，只不过以牧小乙现在的境界根本难以估量。
    当灵气波动最终平定，牧小乙不动声色地站在场中，四周一片寂静。
    对面的黎天朗早已脸色难堪至极点，只见她秀眉紧皱，身后的“水木彩神衣”轻微颤动，连水木领域都不知什么时候收起了。
    “牧小乙，这就是你的最终底牌吗？你就是打算用你们牧府烂柯山灵气对付我？”黎天朗一字一顿道。
    牧小乙脸色微变，有些尴尬道：“对不起了，黎小姐，我凭借烂柯山地利压制你的确不太光明，不过你手上不但有‘水木彩神衣’这种家族至宝，又经过贵府药灵湖灵源洗身，这种种优势我实在比不过你，所以……嘿嘿，我牧小乙不会因为拘于小节而改变什么，胜负之数原本就是难以捉摸，很多手段都可以用，不是吗？”
    简单几句话说得颇为有理，连许多在场子弟都纷纷附和，毕竟修士斗法本就是没什么绝对公平可言，否则所有比试都一招定胜负，那还有什么意思。
    黎天朗无言可对，只是默默站立，不知心中想着什么。
    牧小乙见她如此神情，不由得心头一跳，心想：“这丫头不会还有什么底牌吧？”
    心中猛地冷哆嗦一下，牧小乙根本不敢再想下去，他告诫自己要速战速决，不可优柔寡断，否则恐怕又要旁生枝节了。
    “黎小姐，如果你没有什么疑问，小弟可就要动手了！”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最后的底牌

    牧小乙一声高喝，手中法诀一指，将“山之元形”猛然祭出，向对面的黎天朗径直击去。
    按理说，一个寻常山元境修士的“山之元形”简直毫无威胁性可言，甚至会变成别人攻击的对象，可牧小乙的“山之元形”如今汇聚了烂柯峰下的所有灵气，简直如同一座高山般让人难以抵挡。
    “倏！”
    短暂的破空声响起，黎天朗却似乎依旧沉浸于某种遐想，连一丝抵抗都没有。
    “天朗，你在想什么！快躲！”
    场下的黎家长老黎智高声警告，黎天朗这才猛然惊醒，及时挥动“水木彩神衣”，躲过这如同高山压顶般的一击。
    牧小乙原本就没有伤人之意，何况还念及刚才黎天朗手下留情，所以郑重告诫道：
    “黎小姐，如果你已经没有底牌使出，那么这场比试注定是在下要赢了，出于安全考虑，请小姐认输吧。”
    “认输？”
    黎天朗惊怒而羞愤，咬牙切齿道：“不可能，黎家黎天朗不会认输，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
    牧小乙无言以对，同时心中的不安更加浓重：“这丫头究竟在想什么，难道只是因为性格倔强所以不肯认输？罢了，我只好竭力掌握分寸，力求不要伤得她太重。”
    “那好，小姐接招！”
    此时的牧小乙出奇地凝重，双手法诀一指，再次将“山之元形”祭出攻势，只不过这些招数都经过他无比小心的计算，不会重伤对手。
    “嗤！”
    一座主峰的灵气量汇聚成一团元形，可想而知该有多么沉重，而这团“山之元形”却偏偏以极其惊人的速度一次次展开攻势，黎天朗虽然不甘心低头认输，可在这种近乎无解的局面下野只能选择不断闪躲。
    “水木彩神衣”极限运转，仅仅维持着不到方圆五丈的领域，这才使得黎天朗一次次化解危局。
    然而，片刻后，包括黎天朗在内的所有人都已经看出，牧小乙是因为不想伤害对手所以出招时束手束脚，否则黎天朗早已重伤落败。
    心中的高傲和自尊决不允许自己接受别人的怜悯，黎天朗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纠结，对牧小乙的情感也不知是憎恨还是什么。
    她每一次闪躲过后，双眉都皱得更加深陷一些，仿佛心中在做着什么激烈斗争。
    “嗯？小心！”
    某一刻，牧小乙在计算失误下出招过于猛烈，只见“山之元形”立即以雷霆之势击向黎天朗，几乎封死了她的所有退路。
    黎天朗紧咬双唇，硬生生将“水木彩神衣”挡下了这一击。
    惊天爆炸声响起，黎天朗口中鲜血狂吐，硬是被击退数十丈之遥，几乎失去一半的还手能力。
    “对不起，黎小姐，我——”
    牧小乙面露惭愧，正想道歉时，却被黎天朗冷然打断道：
    “废话什么，再来！”
    “黎小姐，胜负真的对你这么重要吗？”
    “不错，我的事你不会明白，总之我不会输，也不能输！”
    对方的固执出乎意料，牧小乙无可奈何，只得再次出招。
    然而，要想击败对方而避免重伤，这才此时的情况下实在太难，尽管牧小乙竭力控制招式，却依旧在接下来的一刻钟内三次误伤黎天朗。
    直到最后黎智长老焦急喝道：“天朗，这位牧公子实力超群，又有烂柯山相助，你打不过他不是你的错，快认输吧！”
    “不，我身负黎家振兴重任，怎可认输！”
    黎天朗的话音依旧毅然决然，没有丝毫缓和余地。
    黎智不经意间观察到黎天朗的目光神色，忽然一惊，心中生出寒意：“难道说她打算用最后的招数？不！不可以！那是我黎家根基所在，绝不能轻易示人，何况她现在根本难以掌控它，一旦出手势必引起反噬！”
    “天朗，你不要胡来！”
    黎智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很多人愕然不解，而黎天朗却神色镇定，似乎终于决定了什么事。
    “牧小乙，给我一分钟时间！一分钟之后我们决一死战！”
    近乎冷酷无情的声音传来，牧小乙先是愕然一惊，不知她搞什么鬼，却还是依他所言停下了攻势。
    与此同时，半空中的七长老以传音之术告诫他道：“小乙，你记着，我们牧府和黎家关系非常，绝不能因为这场比试伤了和气，无论怎样，不能再伤她。”
    “是，小乙明白……”
    牧小乙一声苦笑，心想最后还不知谁伤谁呢，这个黎天朗明显还有更大的底牌。
    此时，所有人都因为黎天朗的一句话而寂静无声，也和牧小乙一样等待着这位黎家绝代天才的最后手段。
    唯有场外的黎智长老一时间面如土色，心中惊慌失措道：“不行，不能让她使出那一招！我的身份不足以节制她，得赶快找到家主！”
    “天朗，你要三思，不要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一声长啸过后，黎智猛然飞向烂柯峰山体空间，匆匆找黎老松去了。
    场中的黎天朗似乎完全没有听到黎智的警告声，只是全神贯注，紧闭双目，不知在准备着什么。
    短短几十秒过后，黎天朗忽然眉头大皱，似乎忍受着某种剧烈痛楚，而她秀丽的脸孔变得越加苍白可怕，让人望之心痛。
    “黎小姐……”牧小乙忐忑不安，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下一刻，只见黎天朗全身青蓝光辉大作，长发飞舞如同入魔。
    更让人骇异的是，此时的黎天朗周身气息完全失控，似乎沦陷于一种极度可怕的威能之中，这种可怕气息即便稍微流露出一丝都让人心惊不已，甚至远远超出牧小乙的“山之元形”！
    “怎么回事，这，这是……”强大的气息让牧小乙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更加让他手足无措。
    “是灵源！小乙，是灵源！”
    方圆的惊呼声响起，牧小乙脑袋一蒙，愕然问道：“灵源？你的意思是药灵湖灵源！”
    “不错！”方圆珍重道：“看样子这只灵源品质不错，又是‘水木二行’应该是那个药灵湖了。灵源一直藏在她体内，只是现在被她激发出来而已。”
    “怎么可能！山水灵源何等珍贵，黎家怎么可能把灵源放在一个子弟身上，即使是一个天才子弟也不可能啊！”
    “为什么不可能，现在你身上不就有三成烂柯山灵源吗？这丫头和你情况类似，不，应该比你还可怕，因为她体内大概有一座二行秀水的五成灵源，足足一半！”
    “竟然是这样……”牧小乙惊骇到面如土色，一声苦笑道：“那岂不是说即使我靠你使出三成烂柯山灵源都不是她的对手？天哪，这丫头到底什么来历，一件件底牌都如此可怕！”
    “不，不会，”方圆眉头紧锁道：“这场比试她没机会了，要知道，灵源之力何等可怕，虽然我不知道黎家人怎样把灵源封存到她体内，可是她现在明显没有足够实力应用，同样没有像我一样的法器可以暂时镇压！她现在意气用事，这样动用灵源简直就是找死！”
    “什么！”
    “噗！”
    正当牧小乙大惊失色之时，只见黎天朗似乎身体不支，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黎小姐！”
    众人大惊失色，七长老等人就要上前相救。
    然而，下一刻，只见黎天朗毫不顾及自身伤势，一声长啸道：
    “药灵湖，灵源，出来吧！”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山水对抗

    伴随着这近乎癫狂的一声长啸，黎天朗周身彩衣猎猎作响，似乎有什么东西马上破体而出。强大的气场居然在场中逐渐形成一片灵气漩涡，漩涡呈现青蓝色光辉，有撼天动地之威能，牧小乙甚至感觉到自己费尽心力以山中灵气凝练的“山之元形”都无法抵挡。
    方圆的郑重警告声传来：“小乙，不要试图用山中灵气对付对方的灵源，你即使是万中无一的特殊本命，即使可以动用再多的山中灵气，但如果你面对的是一座灵山秀水的灵源，那就绝对没机会成功！灵源，那是真正的山水核心！山水灵气要绝对臣服于它！”
    “是，我知道。”
    牧小乙脸色出奇地镇定，忽然一收手将“山之元形”收起。他现在真正关心的已经不是比试胜负，而是对面黎天朗的安危，因为此时任谁都看得出，黎天朗在使出这件底牌的时候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度危险的状况下，一个不小心就是惊天反噬。
    可怕的灵气漩涡逐步成型，威能也愈见强烈，起初，黎天朗还能勉强控制，然而到后来却明显力不从心。
    “嗤！”
    青蓝色漩涡无比晶莹剔透，看起来动人心魄，不过其中实在蕴藏着可怕危险。
    直到现在，场内绝大多数子弟仍旧不知道黎天朗使出的这件底牌究竟是何物，唯有三方十余位长老个个心惊胆战，这种情况他们遇见过，只有山水灵源才可能拥有如此威能，这是天地自然本源之力，在这种力量面前，连他们这些个山体境强者都显得若不足道。
    七长老等人原本还想入场救援，不过一见黎天朗周身的灵气漩涡已然形成，顿时个个脸色难堪至极。
    此时，三方长老无不心中痛骂：“该死的黎家，怎能把灵源封印在一个子弟体内！这简直是不要命了！！！”
    “轰！”
    低沉的轰鸣声传来，灵气漩涡瞬间变作数十丈大小，宛如一只灵气泉眼。黎天朗从始至终呆在漩涡核心，连身影都已经看不到。
    “她……她已经难以控制了吗？”
    正当众人心中浮现出如此想法时，灵气漩涡已经整整扩展到方圆百丈大小。
    与此同时，只听烂柯山间一阵阵雷鸣，仿佛自然神罚降临，这一刻，山间灵气疯狂聚涌，宛如百川归海一般涌向主峰山下。这不是牧小乙以特殊本命驱使灵气，而是山中灵气的一种自发行为，就宛如遇到生死大敌一般。
    浩如烟海的土木灵气铺满整座山脚，浓郁如同实质，比之牧小乙刚刚凝聚的灵气不知强过多少倍！
    “怎，怎么回事？我没有啊……”
    牧小乙茫然失措。
    “小乙，这不管你的事，是因为那丫头释放的灵源之力太过强大，已经引起烂柯山的本能对抗！你要知道，世间所有山水灵源都无一相通，而且彼此间存在本能的敌意，现在药灵湖的灵源释放达到一定程度，据我估测至少是十分之一的灵源，这样一来，烂柯山当然会本能抵抗，这些山间灵气就是手段！”
    “嗯？那岂不是说烂柯山灵源也会出现？”
    “不，”方圆沉吟道：“现在烂柯山的三成灵源被我封印，另外七成估计被牧府顶尖高手封印，所以不会出现，不过即便如此，这些山中灵气和药灵湖灵源的对抗也会引起惊天威能，那个黎家丫头若不能及时收手，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竟然如此？”
    方圆话音刚落，只见那些聚涌而来的山间灵气果然围绕着灵气漩涡震动起来，甚至开始一波波汹涌攻击，其威能之大足以灭杀在场绝大多数人！
    “不好！”
    此时，十余位长老大惊色变，纷纷高声喝道：“全体子弟听令，即刻离开主峰山脚，暂且回到各自偏峰，不可擅自走动，快去！”
    数千名四方子弟早已被眼前景象吓坏，当即在西门光烈、公羊初次等人带领下离开主峰，与此同时，烂柯山四面八方忽然亮起无数霞光，紧接着便见到数十位气息磅礴的青年强者停在半空，一个个皱眉看着山下场景。
    这数十名青年强者正是此次四大世家的众多山体境子弟，包括牧府“四大峰主”，城主府公羊小照，以及涌炎宗西门光豪等人，论实力，这些子弟或许不亚于众多长老，可论见识，他们明显不及，因而也对眼前的景象惊骇难言。
    七长老一边注视着场中动静，一边向牧万和等人道：“你们暂且在这里等着，待会儿或许可以帮到忙，不过一旦势头不对，立即离开，知道吗！”
    “是，弟子知道。”
    众人还想多问些什么，不过一见众多长老的凝重神色，不由得纷纷闭嘴。
    牧府四大峰主之一的“西绮兰”因为是土木二行本命，所以比别人多察觉到一些什么，不过她此时却眉头一皱，忽然问道：
    “七叔，小乙呢？他不是刚才还在比赛吗？”
    “不好！他还在里面！”
    一语惊醒众人，所有人这才想起作为对阵一方的牧小乙从始至终呆在漩涡中心，此时也在被山中灵气重重围困着。
    七长老关心情切，忽然大喝道：“快！去主峰空间请黎家主和太爷，否则这两个后辈都得死在里面！”
    ……
    主峰空间内，长老黎智终于找到黎家家主黎老松，当他慌不择言讲述完比试情况时，黎老松明显色变，心中悔恨道：“当初我们还是太过草率，实在不该把一半灵源封印在天朗体内，这孩子本性倔强，又把振兴黎家看做是自己的肩头重任，我实在猜不到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们走！快去阻止她！”
    二人忧心忡忡，眨眼消失在主峰空间。
    与此同时，烂柯峰山体核心，“烂柯鼎”内传出牧无义的一丝急切话音：“父亲，我感到剩余的七成灵源躁动不安，可能出了什么大事。”
    牧太爷眉头紧锁道：“不错，想不到黎家竟然把一半药灵湖灵源封印在那个黎天朗体内，现在这女孩硬是以灵源之力对抗小乙，所以引起我们烂柯山反噬。”
    “嗯？怎会这样？黎家主他去了吗？”
    “是的，刚去，我想以他的能耐应该能阻止大祸发生。”
    烂柯鼎内沉吟良久，忽然又道：“父亲，还是劳烦您也出去一趟，我怕小乙那孩子一时冲动，也用‘小烂柯斧’动手，那里可是有三成灵源的，一旦两大灵源冲突，势必会酿成惊天大祸！摆脱您和黎家主一起去解救一下吧。”
    “对啊，我竟然忘了此事！”
    牧太爷一声惊叫，当即毫不犹豫消失在空间内，同样赶往外界山脚。
    ……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山水平衡之法

    山中黄昏，此时距离黎天朗祭出药灵湖灵源已经过去一刻钟，场中的灵气漩涡足足扩展到方圆千丈，几乎将烂柯峰山脚充斥溢满。
    那漫山遍野的土木灵气依旧和青蓝色漩涡做着激烈纠缠，虽然难以奈何对方，却仍旧孜孜不倦，仿佛不死不休。
    受此冲突影响，整座烂柯山都隐隐震动，灵气狂乱，仿佛世界末日。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两个区区山元境子弟的比试竟然会引出如此灾难，简直不可思议。
    半空中的数十位山体境子弟面露骇然，同时心中苦笑：“真是荒谬，区区两个山元子弟，而且是一场‘山元大比’四强赛，居然闹出这种动静，只怕我们日后的‘山体大比’都没他们这么风光。”
    牧万和才在两个时辰前威逼牧小乙无果，此时目光闪烁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七长老凌空而立，脸色难看之极，只听他不断向漩涡中心喝道：“黎小姐，灵源之力惊天动地，绝不能随意使出，快快收回！小乙，你情况怎样，你身怀特殊本命，我烂柯山灵气不会威胁到你，快出来！”
    许久，场中没有传出一丝动静，仿佛二人都已被灵气冲突绞成粉碎。
    正当众人束手无策之时，只见两道人影先后从主峰山体内走出，正是黎老松和牧太爷二人。
    二人一看场中情形也不由得眉头大皱，颇为棘手。
    “七长老，到底怎么回事！”
    “太爷，我们实在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是黎家那位天朗小姐，她……”
    七长老匆匆将事情前后讲述，同时言辞急切道：“太爷，现在黎小姐被困在其中不知怎样，小乙那孩子也在里面，生死不知啊！”
    此言一出，黎老松、牧太爷二人个个色变，同时为门下至关重要的子弟忧心不已。
    片刻后，黎老松一字一顿道：“太爷，眼前情景，你怎么看？”
    牧太爷眉头紧皱，焦急道：“灵源之力非同小可，即便是我们也务必小心对待，现在唯有我们一起出手了。我先将烂柯山灵气驱散，再由你进入灵气漩涡掌控灵源，同时救出他们二人。”
    “好，就这么办！”
    黎老松一口应承，这就要飞向场中。
    然而就在此时，场中一阵轰鸣，整座烂柯山剧烈颤抖不已，与此同时，那强大的青蓝色漩涡旁边忽然出现出一柄金光璀璨的斧头。
    斧光无比耀眼，其惊心动魄之威能丝毫不亚于青蓝漩涡，更重要的是它与烂柯山本源相通，顿时引起整座山脉的强烈震动。
    “不好！”牧太爷一声惊叫，额头青筋暴起，显然处于巨大的慌乱中。
    “这……这是你们烂柯山……”
    黎老松瞠目结舌，不过不等他多说什么，牧太爷急忙以传音之术道：
    “黎家主，这次要发生大祸了，你先不必问什么，我们快进去动手，一旦两大灵源冲突，那时就悔之晚矣！！！！”
    急切的话音传来，牧太爷率先飞入场中，浓郁的土木灵气纷纷被他强力破开。
    黎老松忽然一声苦笑，心中自言自语：“想不到啊……真想不到，我们牧府黎家双方还真是有许多共同之处，竟然都将灵源托付到一个后辈子弟身上，我黎家迫不得已，你牧府又是为什么呢……”
    一声长叹，黎老松紧跟着牧太爷进入灵气场，转眼消失不见。
    然而，这两大绝顶高手没有料到的是，在他们离去以后，那一柄斧光并未和青蓝漩涡引发冲突，而是相互制约，相互协调，最终逐渐处于一种平衡状态……
    “方圆，怎么办，我们也出不去了。”
    当牧小乙惊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青蓝漩涡包裹在内，四周无路可出，他苦笑一声看向对面的黎天朗，只见这位高傲的冰冷女子双目紧闭，眉头身陷，似乎已经昏迷过去。
    “黎小姐！你怎样！”
    牧小乙大惊失色，想要过去查看情况，却被无数水木灵气阻隔，无法移动分毫。
    “放心，她还死不了，”方圆无奈道：“到现在她一共释放出三成药灵湖灵源，灵源之力早已脱离她的束缚，她虽然昏迷，不过好在她一样是特殊本命，所以暂时没有危险。”
    “这样啊……”
    牧小乙微微松一口气，紧接着无奈道：“那要怎样才能应付眼前这档子事，真料不到好好一场比试居然闹到现在这种地步，早知道的话，她不认输，那我认输就是了。”
    “嘿嘿，你会认输吗？小乙，我看你不是这种人哦？或者这次因为对方是个美貌小姐才情不自禁？你刚才对她的关切可是真心实意的吧。”
    方圆的调笑声传出，牧小乙脸色一红，实在想不到这个器灵生命居然有如此人性化的一面，他勉强掩盖自己的情绪，接着佯怒喝骂道：
    “说什么呢，现在是要你想办法救人！你不是说你是堂堂远古五行法器吗，别告诉我你没办法！”
    “真不好意思，我还真没办法。”
    “什么！”牧小乙大惊失色，他从没听过方圆这样自认无力，换言之，连方圆都说束手无策，那么自己就更是只有等死的份了。
    只听她继续道：“我是五行法器不错，如果在损坏之前近乎无所不能，这只小小二行秀水的灵源也难不倒我，不过现在嘛，所有能力自然大打折扣。就比如现在这只药灵湖灵源，我对它既不能镇压也不能封存，实在没有办法。”
    “不是吧？”牧小乙忽然想起什么，急切道：“当初你不是将烂柯山三成灵源镇压了吗，还说日后对我的修为会有极大助益，现在可以依样画葫芦啊。”
    “不一样的，当时我能镇压烂柯山灵源是因为它原本就封印在‘小烂柯斧’这柄法器中，所以我镇压起来很方便，不过现在这只药灵湖灵源却没有法器封印，而是被一种特殊手段隐藏在黎天朗体内，现在她将灵源放出，自己又无力控制，难道要我强行夺取吗？”
    “强行夺取？那可不成！灵源被外人拿走，以后黎家高手不得天涯海角追杀我啊！”
    “就是这么说喽，何况我现在也没办法夺取。现在这种情况啊，除非是有黎家的山灵境高手前来，以山灵境的修为实力自然可以收复这一半灵源了。”
    “对啊，黎家家主黎老松就在山里，七长老他们一见情况不对，一定会请他来的！”
    “可是现在的灵源之力很是暴虐，不知道等那老头子赶来，这位黎天朗小姐还撑不撑得住。”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她还有危险？”
    牧小乙急忙看向对面的黎天朗，只见她此时的神情越加痛苦苍白，显然无法支撑太久。
    “方圆，还有什么办法，不能等了！”
    方圆微微苦笑，摆出个难以取舍的模样。
    “小乙，其实我早已想好，这件事到目前为止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你过去和那位黎天朗小姐说一下，让她主动把灵源交给我，这样我或许可以勉强镇压，而且即使办不到，我另有一些手段。”
    “什么手段？”
    “很简单，我是五行法器，对山系、水系灵源可以相互制约平衡，我的左边方形秤盘代表山系，现在镇压着烂柯山三成灵源，右边圆形秤盘代表水系，只要将她那药灵湖灵源交给我，我可以利用烂柯山灵源来牵制她的药灵湖灵源。”
    “说到底，还是要夺走药灵湖灵源，你这是要我命啊！”
    “得了吧，你以为山水灵源那么容易得到啊，我说过了这一半药灵湖现在被一种特殊方法封印在她体内，我拿不走，只是让她暂时交给我封印，不是抢！”
    “这样啊……”
    牧小乙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放心道：“可是我们的烂柯山灵源只有三成，她那里却有五成，能平衡得了吗？”
    “小乙，你别忘了这座牧府烂柯山其实是‘金土木’三行山，比之所有二行山水都要强大许多，以三成对一半，足够了。”
    牧小乙微微一愣，这才点头放心。
    方圆笑着催促道：“还愣什么，快去跟她说啊，我送你过去。”
    牧小乙略显尴尬，任凭方圆秤将自己缓慢推送到黎天朗面前，四周的青蓝漩涡暂时避让。

 正文 第九十七章 误差

    走近了，牧小乙才越觉得眼前的黎天朗脸色苍白，神情苦痛，极为可怜，不过显然此女还在昏迷之中，没有发觉牧小乙近前。
    “她看似外表刚强，其实心里柔弱的很，真不知道是什么事让她这样苛责自己，竟然为了一场比试不惜让自己身陷绝境……”
    心中这样猜测着，牧小乙急忙出声想要将她唤醒：
    “黎小姐，黎小姐，快醒醒，现在请你把药灵湖灵源暂时交给我，呃……你听清楚了，是暂时啊，我不会抢的，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制约这片灵气漩涡，才能自救，你听见了吗？你听见了吗……”
    三番五次呼唤，可黎天朗似乎从未醒来，只是嘴里不断喃喃着：“我不会认输……牧小乙，黎家黎天朗不会认输，我还要振兴黎家，怎可能输给你……”
    到后来，牧小乙束手无策，忍不住大叫倒霉，居然碰到这么个固执的千金小姐。
    “小乙，你抓住她双手，我进她体内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封印灵源。”
    “啊？抓她手？”
    “对啊，愣什么！”
    牧小乙惨笑一声，心情忐忑地将黎天朗双手轻握，只觉得入手处一片冰凉细腻，很是舒服，心中庆幸她还没有醒来。
    与此同时，牧小乙体内一阵彩光闪动，一只古朴无华的秤形法器破体而出，方圆秤左边秤盘是方形，右边是圆形，周身刻印着无数山川河流，甚至有龙凤、神灵、日月星辰等等自然奇景，一股沧桑浩瀚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
    牧小乙很少见方圆秤真身显现，此时明显感觉到经过这只远古五行法器在这半年来修复不少，似乎变得更加生动美观，同时也更加深不可测。
    方圆秤悬浮在二人头顶，一个全身霞光的女孩同时出现，牧小乙愕然失神，只见连这器灵方圆都似乎变得更加成熟，少了一份娇俏可爱，多了一分灵动优雅。
    只不过，按这丫头的神情来看，还和一个小女孩差不了多少。
    方圆这一现身，先是朝下方二人看了一眼，紧接着猛然钻入了黎天朗体内。
    片刻后，方圆现身道：“小乙，我进入她体内看了一圈，发现一些秘文禁制，我想就是这些东西代替法器封印了灵源，不过这些禁制很厉害，而且和她本命相连，我不敢强行破开，现在你一定要叫醒她，让她主动放开禁制，这样我才有办法。”
    “禁制吗？好吧。”
    牧小乙无奈，只得又一次次呼唤黎天朗醒来，某一刻不小心攥紧了她的双手，便见她微微皱眉，双目睁开。
    “黎小姐，你还好吧？”
    “啊？你……”
    明眸缓缓打开，黎天朗骤然见看见近在咫尺的牧小乙，不由得大惊失色道：“小子，你敢！”
    “嗯？怎么了？”
    “啪！”
    清亮的声音响起，黎天朗猛地挣脱双手，甩了牧小乙一记耳光。
    “你……你，臭小子，你敢碰我……”
    “喂！臭丫头，小爷我还不是为了救你！”
    牧小乙毫无来由受了一巴掌，也不由得心里一阵闷气，他当即怒骂道：“要不是你这臭丫头不知好歹放出灵源，我们两个会被困在这里吗？我会这么耗神耗力地帮你吗？喂，我跟你说，现在赶紧把你体内的颇禁制打开，否则咱俩都得完蛋，明白吗！”
    牧小乙一通臭骂过后，黎天朗似乎有一瞬间惊醒，不过紧接着居然又昏了过去，同时嘴里喃喃道：“臭小子……我不会认输的……”
    “喂，你！”
    牧小乙急忙伸手抱住黎天朗，以防她摔倒。
    就在这时，只听方圆突然笑道：“开了，禁制开了！小乙，你注意，我现在会引导她体内的灵源进入我体内，直到和烂柯山灵源持平为止，你现在要帮我控制方圆秤本体，这期间可能有点难受，你要坚持住！”
    话音一落，方圆猛然扑入黎天朗体内，同时将方圆秤本体控制权交给了牧小乙。
    霎时间，牧小乙感觉到方圆秤左边秤盘内压制着一柄精致的小斧头，而斧头之内无比沉重，正是那三成烂柯山灵源，与此同时，右边秤盘内忽然涌进许多陌生灵气，正是药灵湖灵源！
    海量的水木灵气灌入方圆秤右侧秤盘，这些灵气无不是药灵湖核心根基，所以密度极为可怕，几乎每一滴都相当于一名山元境子弟的修为！
    灵源流入速度颇为可观，牧小乙明显感觉到四周的青蓝漩涡正在逐渐收缩，不过对于逸散在外的三成药灵湖灵源来说，这些进展还是太过微小。
    方圆进入黎天朗体内后便毫无动静，只有加速涌出的灵源证明她在极力工作。
    与此同时，牧小乙头顶的方圆秤本体开始逐渐变幻，起初因为左边烂柯山灵源占据绝对优势，所以倾斜向左，但随着药灵湖灵源不断涌入右边，已经开始逐渐持平。
    牧小乙怀抱黎天朗，明显感觉到随着灵源涌出，这位高傲女子身上的痛楚正在锐减，只不过因为极度耗费心神而依旧处于昏迷之中。
    “嘿嘿，虽然贵为千金，却这么可怜，不如我一个奴才出身的人活得开心……”
    牧小乙默默摇头，对这位黎家天才小姐由衷生出怜悯：“说起来，她究竟是什么身份，黎家为什么将无比珍贵的灵源封印在她体内，难道也和牧府对我一样有所企图？不对，我这几天观察到那些黎家长老对她都颇为恭敬，甚至不敢违背，明显她地位不凡，是正宗黎家小姐，难道就因为她天资纵横所以给她灵源辅助修行？这……这也太荒谬了……”
    正当牧小乙胡思乱想之时，外界的灵气漩涡正在逐渐收缩，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牧太爷、黎老松走进灵气漩涡中，步步小心，此时黎老松忽然诧异道：“怎么我感到药灵湖灵源正在急速转移，这片漩涡好像在一直收缩？”
    “还有，”牧太爷肯定道：“我原以为烂柯山灵源一出，势必会引起双方冲突，可现在看来这两者竟然在逐步趋于平衡，仿佛是某位绝顶高手的手段。”
    “真是不可思议，如果这真是人为的话，那此人的实力定然远在我们之上，不过这显然不大可能，会不会是你们牧府那个……”
    “我不知道，罢了，我们还是快去核心那里，不知道那两个小辈怎么样了。”
    ……
    漩涡核心处，距方圆进入黎天朗体内大概一刻钟之后。
    牧小乙掌控着方圆秤本体，只觉两只灵源的重量正在逐步平衡，黎天朗体内的剩余两成灵源已经被完全抽离，外界的三成也抽离了一半左右。
    此时的方圆秤只是微微向左倾斜。
    牧小乙心中骇然，自言自语道：“烂柯山果然非同小可，以仅仅三成灵源对药灵湖近乎四成还要略占上风，这样下去，或许真能和药灵湖一半灵源持平，三行灵山真是厉害……”
    器灵方圆盘旋在二人头顶，不断指引着外界灵源漩涡进入方圆秤本体，然而，片刻之后，方圆忽然皱起双眉，略微惊讶道：
    “小乙，看来我错了，我似乎低估了药灵湖的灵源之力，按照这样下去，烂柯山三成灵源至多和四成药灵湖灵源持平，还要有一成剩余。”
    “嗯？怎会这样，”牧小乙同样诧异：“你不是说堂堂三行灵山比之二行山水要强得多，以三成对五成应该不难啊。”
    “按理来说是这样，不过我没料到这座药灵湖竟然也颇有不同寻常之处，总之我们估算失误，我的右边秤盘已经承受不了灵源输入，在这样下去会失去平衡，难以制约的！”
    “只是略微失衡都不行吗？”
    “不行，一成灵源的差距都不行，一旦失衡，会把我们都绞成粉碎的。”
    “不能封印到你体内，那就再还给她，一成灵源她应该能承受得了吧。”
    “这个保不准，”方圆犹豫道：“她体内的禁制已经破开，不能替她压制，以她区区山元境修为，嘿……一成灵源，只怕山体境高手都不行的。”
    “那要怎么办？”牧小乙也不由得急了，这次的事真是没完没了，竟然如此难缠。
    方圆眼见他的苦恼神色，忽然诡异一笑道：“怎么办？只好由你和她一起承担喽？”
    “嗯？你又提这茬儿，我都说了，要让黎家人知道我偷取他们的药灵湖灵源，非得把我活活撕了不可！”
    “得了，你以为我不知道这种事的重要性吗，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为了救人而取走仅仅，嗯……一半的五分之一的又一半，那就是二十分之一的灵源，我想黎家人无话可说！即使他们心怀不满，可牧府绝不会允许他们动你的。还有，说真的，你难道一点不贪图这药灵湖灵源，我跟你说，虽然只是二十分之一的灵源之力，可是其中的水木灵气比寻常一行山水要强得多，你体内不是还有一只‘火驼山’灵源吗，自己比比就知道了。一旦你这次炼化成功，那么不但能利用其中的木灵突破到山元上品境界，再次转化属性，以至于日后修行水灵都有足够保证了！”
    “你……你不是要我现在就突破吧？”
    “当然不是，你可以先行炼化封存在体内，等以后再用，不过你记着这次是靠你自己封印，我一点都帮不上忙了。”
    “那她呢？她现在完全昏迷，叫都叫不醒，怎么炼化？”
    “嘿，你别忘了，她和药灵湖本命契合，仅仅二十分之一的灵源还是可以承受的。怎样？开始吧？”
    方圆的一番话说得极具诱惑，何况也有其合理之处，牧小乙听得怦然心动，片刻后缓缓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

 正文 第九十八章 返还灵源

    “好！”
    方圆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紧接着便珍重道：“小乙，你记着，这只药灵湖灵源是水木二行，水灵对应肾脏，木灵对应肾脏，你要将它暂时封存在这二者之间，明白吗？”
    “放心，这些我懂。”
    牧小乙默默闭紧双目，不过双手已然抱着黎天朗。
    方圆微微舒口气，忽然双手一指，顿时将剩余在外的一部分灵源输入到方圆秤右侧，此时烂柯山、药灵湖两只灵源分量相同，已经使方圆秤持平，二者在这一刻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中。这在外人看来，甚至对于牧太爷、黎老松这等山灵境高手都不可思议，不过却在方圆秤这件远古五行法器中轻易实现。
    在这之后，流散在外的药灵湖灵源已经只有一成左右，灵气漩涡收缩至百丈左右，方圆心念一动，灵源漩涡忽然分成左右两股，一者自然而然涌进黎天朗体内，另一者则进入牧小乙体内。
    黎天朗因为本命缘故并未承担任何风险，二十分之一灵源瞬间被她炼化封印在体内。
    反观牧小乙这边，他本身比黎天朗实力稍逊，甚至至今没有修行过水系灵气，所以炼化封印极为困难，而且时时刻刻遭受着灵源之威的强大抵抗。
    “啊……”
    痛彻心扉的感觉传遍全身，牧小乙竭力引导灵源进入五脏之间，却仿佛是在硬生生移动一座高山，艰难而苦痛。
    “啊……方圆那臭丫头，说得简单，什么封印一下就可以，哪想到会这么痛，这比我当日接受‘烂柯之子’传承还要痛上几倍！”
    “唰！”
    汹涌的灵源滚滚流入，并且在方圆的刻意控制下一去不复返，牧小乙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撕心裂肺般的剧痛，哀嚎声逐渐传出……
    此时，在外界看来，主峰山脚下的灵气漩涡已经收缩到不足刚才的十分之一，那突然出现的斧光也早已消失。
    七长老等人只以为是牧太爷、黎老松二人成功收复灵源，个个面露喜色，直到听闻牧小乙一声惨叫后，七长老惊喜道：
    “是小乙，他还没死！”
    三长老惊喜交加：“可是他为什么叫得这么惨，太爷他老人家还没有救出他来吗？”
    “别乱猜，我们等着他们出来。”
    ……
    方圆百丈之内的漩涡内，牧太爷、黎老松察觉到最后一成灵源也在急速消散，不由得更加疑惑。
    “太爷，这一成灵源似乎分成两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等不及了，我想要强行冲进去！”
    “不可，黎家主别冲动，现在我们的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害了两个孩子，刚才我们不是还听到他们的声音吗，他们暂时没有危险，我们按照刚才一样慢慢进去。”
    ……
    入夜，此时距离牧小乙、黎天朗开战足足过去三个时辰，之前所有围观子弟都被各方长老勒令离开，并且不准外出一步。
    此时留在场中的除了最初的十余名长老、数十位山体境子弟外，甚至还有公羊彻、西门飘红两大家主。
    公羊小照关心牧小乙安危，不断催促父亲进入灵气漩涡相救，却都被强硬驳回。
    西门飘红皱眉看向场中牧太爷、黎老松两道身影，忽然对公羊彻暗自传音道：“公羊族长，刚才我们可不止察觉到药灵湖灵源，还有烂柯山灵源都闪现过片刻，难道说牧府居然将一部分灵源交给那小子？这会不会对我们的大事有所影响？”
    “我想不会，”公羊彻沉吟道：“西门宗主多虑了，黎家将灵源交给一个小姐已经不可思议，我想牧府没这么蠢，刚才的烂柯山灵源震动多半是主峰里边的那位受到影响而已，毕竟山水灵源是会彼此冲突的，你说对吗？”
    说着，公羊彻微微扭头朝身后的烂柯峰山体空间内望了一眼，西门飘红心领神会，就此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再过约一刻钟左右，当夜色彻底笼罩下来，牧太爷、黎老松二人已经十分逼近漩涡核心，与此同时，灵源漩涡早已收缩至极为弱小，在场所有人都明显感觉到那种来自山水灵源的压力逐渐消失。
    “天朗，牧公子，你们怎样了，现在我要强行收取这剩余灵源，你们准备好。”
    黎老松眉头紧皱，心中的不安越加浓重，这就要强行动手。
    “不要……”
    就在这时，牧小乙的无力话音传出，众人正愕然不解之时，只见一刹那间剩余的所有灵源忽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失不见，准确来说是进入了牧小乙体内。
    月光下澈，此时的主峰山脚一片空荡，众人围观之下，只见牧小乙无力跪倒在地，不断喘息着，而他怀里还抱着昏迷不醒的黎天朗。
    “你……牧公子，你刚才……”
    黎老松刚要质问灵源之事，忽然又看到眼前二人的亲昵姿势，不由得大皱眉头。
    牧太爷及时察觉到这一丝尴尬，急忙从牧小乙怀中抱过黎天朗，并送入黎老松怀中。
    “小乙，你怎样？罢了，先什么都不要说，我送你回去休息。”
    牧小乙无力点点头，片刻前炼化灵源早已耗尽他所有力气，只能任由别人摆布。
    然而，正当牧太爷想要抱起牧小乙离开时，忽然一声怒喝声传来：
    “且慢！牧公子，天朗体内的灵源去了哪里！”
    黎老松又惊又怒，脸上神色狰狞可怕，若不是顾及和牧太爷的交情，只怕早就上前提着牧小乙质问了。
    事到如今，牧太爷也早已猜到了什么，虽然百般不解，但心知此时无比重要，黎老松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微微皱眉，轻声问道：“小乙，黎家主问你黎小姐体内的灵源去了哪里，你可知道？”
    “呵呵，我当然知道，”
    出人意料地，牧小乙露出欣然神色，勉强将单手伸向前方道：“请黎家主向前一步，东西在这里……”
    黎老松惊疑不定，但还是上前握住牧小乙的手掌。
    手掌相触的那一刻，一股熟悉而浩瀚的灵源迅速从牧小乙体内传出，最终流到黎老松体内。
    黎老松又惊又喜：“多谢牧公子！”
    紧接着，凭借其山灵境修为开始迅速封印。
    近乎一半的药灵湖灵源何等庞大，因而即使是以黎老松之能也足足运功半个时辰才大功告成。
    这期间，牧小乙勉强站立，一刻不停地通过方圆秤将四成药灵湖灵源送出，而身旁的牧太爷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不知心里想着什么。
    四周众多四方高手依旧在观望之中，眼前的这一幕幕太过离奇，从起初黎天朗释放灵源、到灵源漩涡迅速收缩，再到牧小乙、黎天朗二人安全脱险，还有黎老松的种种举动都匪夷所思，绝大多数人一片茫然。
    此时只有公羊彻和西门飘红略微看出一点眉头，二人相互交换眼神，仿佛一起交流道：“这个牧府小子能封存灵源，很不简单……”

 正文 第九十九章 暧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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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后，黎老松猛然睁开双目，向牧小乙郑重点头，大笑道：“牧公子，刚才是老夫错怪你了，这次天朗一时失去理智酿成大祸，还多亏你出手相救，我黎老松和黎家都感激不尽。”
    “呵呵，前辈客气，”牧小乙脸色苍白道：“对了，黎小姐体内还有一些灵源被她自己暂时封印，希望前辈日后帮助她彻底炼化，那时受益无穷。”
    “这个当然。”黎老松朗声大笑。
    “好了，就这样吧，”
    牧太爷微笑道：“黎家主请送天朗小姐回主峰修养，我—猪—猪—岛—}{也要送小乙去入道峰去。公羊族长，西门宗主，还有在场各位，都请散了吧。”
    牧太爷一声高呼，尽管所有人心中疑惑极多，还是纷纷转身离去。
    “且慢！”
    就在这时城主府一边忽然走出一位长老，看样子正是今日主持比试的那位，只见他先向牧太爷恭敬一礼，紧接着问道：
    “禀太爷，牧公子和黎小姐的比试直到现在未见分晓，胜者要进入四强，进行明日‘山元大比’决赛，不知这一场到底该算谁胜谁负？”
    “嗯？”
    此时众人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纷纷望向牧太爷，等他出言。
    牧太爷一时犹豫，又望向黎老松。
    只见黎老松一声长叹，苦笑道：“此时牧公子还是清醒，而天朗已经昏迷多时，何况这丫头的命全仗牧公子搭救，这场比试自然算牧公子获胜，我们黎家心服口服。”
    “哗！”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因为黎老松此话代表着黎家已经退出“山元大比”决赛，尽管四强之中还有一个黎家黎槐，但所有人都知道此人绝对无法和牧小乙、公羊初次等人争雄。
    “若是按照今日情景来看，‘点金少爷’和西门光烈也绝对难以击败这个牧小乙。他最终如何解救黎天朗我们虽然没有看到，但只凭特殊本命那一招就绝不是寻常人能抵挡的，别说是‘山元大比’，即使是‘山体大比’都没人接得住那一招……”
    众人议论纷纷，心中早已将牧小乙定位为这一届“山元子弟”。
    然而就在这时，牧小乙忽然苦笑无力道：“呵呵……多谢黎家主好意，不过按照弟子如今的情况来看，明日的比赛是绝对无法参加了，而黎小姐只是暂时昏迷，并未受伤，这场比赛还是算她获胜较好，请她明日去参加决赛吧……”
    话音一落，不顾众人哗然，牧小乙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此晕了过去。
    从当晚开始，关于牧小乙、黎天朗一战的种种细节早已传遍牧府，被四大世家众子弟热烈讨论。
    虽然四方长老高层有意掩盖事实真相，可终究是有见识不凡之辈猜测出什么，当日黎天朗使出的灵气漩涡早已超出了修士的能力范围，那是伟大的自然力量，是灵源！
    当然，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面对如此可怕的危局，牧府牧小乙竟然全力救出黎天朗，而且听黎老松所言，还对黎家给予了极大的恩惠。
    当日烂柯山震动、灵气肆虐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谁也没想到，区区一场“山元大比”的四强赛居然引发如此惊天动地的局面，而造成这种局面的仅仅是牧府、黎家两个山元境子弟。
    一时间，流言四起，很多人的兴致都从这次“山元节”转移到了牧小乙、黎天朗二人身上。
    至于那最后一个四强名额，牧黎两家经过商议后最终给了黎天朗，因为此时的牧小乙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大难，一直昏迷了许久。
    ……
    入道峰。
    牧小乙这一觉不知睡过了多长时间，总之他在梦里回顾着当日的种种情形，还记得自己终于将二十分之一的药灵湖灵源暂且炼化，不过因为强行运功导致身体负荷过重，最终彻底昏迷。
    睡梦中偶尔有喧闹声从外界传来，牧小乙迷迷糊糊，心想大概是还有比赛没完吧……
    清晨一缕阳光射入，牧小乙勉强睁开双眼，却见卧室中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看样子正是多日不见的入道峰峰主牧青河。这位青河前辈曾在牧小乙入山之时给过许多帮助，因而牧小乙对他颇为亲切
    “青河叔，你……”
    “嗯？小乙你醒了。”
    牧青河急忙转过身，一边劝他躺下休息：
    “那天太爷把你送回来，你就一直昏迷，不过只是因为虚累过度，并没受伤。昨天荣火儿、司徒惊雷，还有城主府那公羊姐弟都来看过你，不过见你沉睡不醒，就没有打扰，现在你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
    “哦，这样啊……”
    牧小乙脑子混混沌沌，似乎还不太清醒，不过紧接着他看向窗外的晨光，忽然惊醒道：“什么？一天一夜？那现在岂不是——”
    “不错，现在已经是‘山元节’第四日，今天开始‘山形大比’，至于‘山元大比’已经在昨天结束了。”
    牧青河微笑解释道：“那晚你慷慨大义将四强资格让给那位黎天朗小姐，很多人都称赞你胸怀宽广、不计得失，所以昨日是黎天朗小姐代替你出战‘山元大比’决赛。至于比赛结果，你猜得到吗？”
    “唔……她那日不但没有受伤，反而得到了极大好处，而且即便只施展出二十分草木之力，公羊初次和西门光烈也不是对手，‘山元子弟’应该就是她了吧。”
    闻言，牧青河神秘一笑道：“这届‘山元大比’的四强中，城主府有公羊初次，涌炎宗有西门光烈，黎家则有两位，黎天朗和黎槐。按照之前的安排，决赛赛制是他们四强之间两两斗法，也就是要打六场，最终看胜场多者获得‘山元子弟’称号。不过从一开始，黎家那个黎槐自知远不是其他三人对手，所以申请退出，这样一来，只有那三人争夺最终胜者了。三人间一共进行三场比赛，最终黎天朗两战全胜，公羊初次、西门光豪各败一场，彼此间又是打平一局，所以毫无疑问是黎天朗获称‘山元子弟’。”
    “哦，这样倒也在我意料之中，公羊初次和西门光烈的实力大概在伯仲之间，而黎天朗即使不动用最终底牌也要高出他们一筹，‘山元大比’就这样结束了吗……”
    牧小乙一时神往，对不能参加昨日决赛也颇为遗憾。
    此时，方圆的话音响起道：“好了，小乙，一个名头而已，没那么重要，你那天可是得到了药灵湖的二十分之一的灵源，别看只是二十分之一，说起来绝对不少，这可比什么比赛实在多了。”
    “好吧。”
    牧小乙无奈苦笑，只听牧青河又说道：
    “呵呵，其实当日决赛没你在场失色很多，不过三场比赛还是很精彩的，黎天朗利用‘水木彩神衣’拥有‘二十分草木之力’，其余二人虽然不敌，却也个个达到了‘十九分半’的力道，那位‘点金少爷’不但有《公羊步行图》卷轴在手，更将《公羊涧秘法》修炼到第三层，足足提升三分力道！至于涌炎宗西门光烈，此子在法器之上没有太过出众，只有一件绝品‘火心岩’，而且只是一行法器，不过他将涌炎宗的招牌功法《光烈揭阳顶》修炼至绝高境界，利用火灵的暴烈属性也足够和公羊初次打成平手了。这二人交手的那一战颇为精彩，虽然最终打成平局，却也被许多人津津乐道。”
    “十九分半力道……果然厉害，我如果没有占特殊本命的便宜，根本赢不了他们。”
    牧小乙这样沉思着。
    “对了，还有一件事跟你说，”牧青河忽然神色暧昧地笑道：“昨日黎天朗出战之前就曾向所有人言明，这次决赛她是代替你出战，所以最终的‘山元子弟’称号还是你的。”
    “啊？什么！这丫头真敢胡闹！”
    牧小乙大惊失色，不知说些什么好，同时脸上微微泛红。
    牧青河心中好笑：“看来这孩子和那位黎天朗小姐果然略有情愫，尤其是还曾共患难一场，只不过他们现在还各自不知道罢了……也好，他们门当户对，一对天之骄子，如果此事能成，对我牧府和黎家结盟也有莫大好处，或许我该向太爷和家主略微提一下……”
    片刻后，牧青河不再打扰牧小乙休息，这就离开。
    牧小乙沉浸在一片遐想之中，久久回味道：“什么叫代替我出战……那‘山元子弟’称号到底归谁？这丫头，她是向我认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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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章 再去主峰

    当日是本届“山元节”开启第四日，也就是“山形大比”的第一天。
    当天内四方二百名山形境子弟会将各自“山之象形”祭出，由长老团直接决出前三十二名。
    五十名牧府参赛子弟中，有一大半是各偏峰峰主，另外的寻常子弟则是荣火儿、司徒惊雷这等人物。
    因为关系到自己的两位好友，所以牧小乙也急着去外面探听消息，不过牧青河一直守在入道峰上，严禁他离开。无奈之下，牧小乙只好独自蒙在房里。
    午后，终于有消息传来，二百名山形子弟已经决出三十二强，而荣火儿、司徒惊雷赫然就在其中。
    这二人虽然是近几日才突破到山形境，可是一来他们二人个个厚积薄发，不知积蓄了多久，所以成功突破后一举跨入山形境上品境界；二来，他们二人都是罕见的二行本命，注定比别人高出一筹，所以能顺利晋级。
    据消息说，荣火儿凝聚的本命象形乃是一只火红铃铛，牧小乙想起自己给她的“火铃山”灵源，顿时心中喜不自禁；司徒惊雷的本命象形则是一柄巨剑，和他的“惊雷剑”如出一辙。
    二人此次晋级出乎很多人意料，牧太爷自然为荣火儿高兴不已，而且当日就有传言流出，说这二人此时的实力已经凌驾于一些偏峰峰主之上，如果愿意，完全可以向牧府高层申请一座偏峰修炼，那时牧府就要有足足一百一十座偏峰了……
    传言是真是假不知道，不过牧小乙由衷为二人高兴。
    当天，又有许多人来看望修养中的牧小乙，其中包括“西绮兰”以及其他一些偏峰峰主，甚至公羊初次还将西门光烈此人带来。
    这二人经过昨日大战相互佩服，竟然结成好友，公羊初次一时兴起，当然又要引荐给牧小乙。
    “呵呵，小乙，我和西门世兄现在都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你不但击败了那个黎天朗，还能让她那样高傲的人低头认输，你知道吗，昨天她明言说是代替你出战，其实就是自认不如你，而且，现在大家都知道她的那个‘山元子弟’称号是自愿让给你的！”
    “得了得了，初次，你不是肩负家族重任，这次立志要当‘山元子弟’吗？怎么现在输了都这么高兴？还有西门公子，你也同样如此吧。”
    “嗨，话是这么说，可也得看情况啊，谁让我们两个这次不走运，遇到你和黎天朗两个变态。总之你们两个的手段我们自认不如，即使输了父亲和姐姐没理由怪我，西门宗主也不会怪他的。”
    “正是如此，不过我西门光烈在此立志，日后定然赶上你们二人。”
    “哦……”
    话说西门光烈此人除了性情孤傲之外，并没什么其他缺点，牧小乙也乐得多个朋友，当下三人逐渐谈得熟络，只是当二人问起当日和黎天朗那一战时，牧小乙心知事关重大，不肯妄言。二人都是聪明人，也就不再勉强。
    ……
    “山元节”第五日，这一天内赛事繁多，三十二名山形子弟要逐步晋级十六、前八、四强乃至决赛。
    正午之前，第一轮比试结束，司徒惊雷惜败于一位城主府高手，无缘十六强。而荣火儿却一路晋级，直到成为八强之一，虽然在四强赛中败北，不过此女突破山形境不足十日就取得如此成就，被所有人看做是此次“山形大比”的一大黑马。
    这一天，从早到晚历经数十场比赛，主峰山脚下灵气震动十分剧烈，连入道峰上的牧小乙都明显察觉到，不由得心中骇然：
    “山形境高手果然非同小可，这种动静可不是一般山元境子弟能够弄出的……”
    当日晚间，历经激烈决赛，“山形子弟”最终出炉，被一名城主府子弟公羊真获得。
    牧小乙正在入道峰上无聊之时，却忽然见荣火儿、司徒惊雷一起来看望。司徒惊雷性格豪爽，并不把今日之败放在心上，荣火儿却难免郁郁寡欢。
    牧小乙嬉笑着逗她开心，却猛然间听她问道：
    “那天我不在场，你和那位黎小姐究竟怎么回事？”
    “啊？没怎么样，”牧小乙原本以为她要问有关灵源之事，只好遮掩道：“那丫头太冲动，为了获胜连命都不要，我侥幸救了她而已。”
    “胡说！我问过爷爷，当晚你可是抱着她出现的，还说没什么吗！”
    “嗯？呃……你是问这个啊，那，那她昏迷过去，我总不能不管吧。”
    二人原本彼此互有情意，只是还未捅破而已，此时这一问一答难免个个脸颊绯红，司徒惊雷看穿这幕尴尬，便和荣火儿提早离开，说是不打扰牧小乙修行。
    深夜，牧小乙坐在床头浮想联翩，自觉已经深陷入许多感情当中，性烈如火、和自己最为亲切的荣火儿，骄横可爱、让人时刻忘记忧愁的公羊小照，还有那个貌似冰冷、实则无比脆弱的黎天朗，这三个女子无不是四大世家的天之骄女，性格各异，却总让人难以割舍，想起来都是一头乱麻……
    正当牧小乙自怜自叹之时，方圆忽然不客气地打断道：
    “好了，小乙，休息这么多天，我们该办正事了吧。”
    “嗯？什么，”牧小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道：“什么正事？”
    “哼！你小子真是让女人搞昏了，还能有什么正事，你该专心修行了！你现在还是山元中品境界，而且木气修炼不达标准，五行之中又有水、火两个没有修行，你真打算这么一天天拖下去吗？依我看，你不突破山形境就绝对算不上高手，我给你的《五行转轮诀》也难以发挥最大威力，明白吗？还有，那天得到的药灵湖灵源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劝你趁早彻底炼化，否则某一天让那个黎老松忽然发觉少了一些，他保不准不顾老脸来和你要呢！”
    “不会吧……”牧小乙脸色难看，“怎么说我也救了黎天朗一命，就算他发觉灵源少了一些，也不会问我要吧。而且，方圆，我想问你，现在我是六分土、四分木本命，与烂柯山完美契合，所以能够使出特殊本命一招，可一旦再继续转化属性，是不是就没这种能力了？”
    “那是当然，属性变了，当然失去特殊本命的能力，怎么你舍不得吗？不过舍不得也不行，这种本事毕竟只是暂时的，难道你为了这个从此以后再不修行吗？你可别因小失大。”
    “这个我当然明白。”
    牧小乙细想起当日情景，当自己祭出“山之元形”后，其威能相当于一名山体境高手，如此实力的确不是可以随意割舍的。不过这种能力毕竟不是自身的，而且总不能一辈子呆在烂柯山不出去，所以还要继续修行才是。
    当下，和方圆仔细商议后，牧小乙决定暂且靠自身积累修行，等到“山元节”结束之后再炼化药灵湖灵源，因为炼化灵源非同小可，只怕会惹出其他麻烦。
    深夜，牧小乙在修养几天后终于开始闭目修行，争取早日修炼到“木气九分九”，那时将又是一次属性转化，可以突破境界了。
    氤氲的木气在牧小乙周身不断波动，半个时辰后，牧小乙忽然觉得近来进展太快，已经达到“十四分草木之力”，所以很难再有作为，除非立即使用药灵湖灵源。
    正当他沉思不果之时，忽然听门外传进牧青河的熟悉声音：
    “小乙，你在吗？和我去主峰一趟吧。”
    “嗯？我们去主峰干什么？青河叔……”
    牧小乙话音未落，牧青河身影闪动，已经率先飞天而去，牧小乙愕然不解，只好紧跟而上。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秘闻（上）

?    烂柯峰山脚，明月当空，白天的激烈大战在此时还有残留的灵气波动，不过四周早已是一片寂静。
    “唰！”
    “唰！”
    两道人影先后落在山脚之下，并一前一后朝主峰空间内走去。
    走进熟悉的第一层空间，牧小乙不由得想起当初在此地修炼的种种过往，一时感慨万千。
    进入空间之后，牧青河忽然消失不见，却是七长老微笑走出，只见他挥手发出一团灵气包／猪／猪／岛／.裹牧小乙全身，紧接着灵气团突破一层层薄膜禁制，逐渐靠近主峰核心所在。
    “嗤！”
    眨眼间已经达到山体第八层空间，四周的灵气浓郁度早让牧小乙无比心惊，不过在七长老的灵气守护下，牧小乙紧接着进入第九层空间。
    与此同时，沿途牧青河、七长老的谆谆话语不断回响在牧小乙耳边：
    “小乙，你大概心里清楚，我们牧府有很多事瞒着你，从你刚开始来我的入道峰测试时，我说你只是寻常土命，可实际上你是整个方圆大陆都极为罕见的‘金命九分九’，之后在太爷的安排下，你的荣火儿师姐引导你开始修行，甚至去绮兰峰求取灵丹。再之后当主峰开放时，七长老对你格外照顾，而你看似偶然所得的‘烂柯之子’传承，也是我们牧家的安排。当然，我们对你也有几分疑问，就是你从何时知道我们有所企图，还有你的本命属性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变动？呵呵，这个你不必急着回答我，到时候自然会有人问你……”
    “小乙，我这团灵气可以守护你直到主峰核心，那里有太爷和家主在等你，他们和你有要事商谈，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唯一要谨记的就是所有有关今晚的见闻必须严格保守秘密，不得外传……”
    当牧小乙一步踏入主峰第九层空间，他心中激动难抑，这一刻和牧府的摊牌在他意料之中，很多疑问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这半年以来，牧府高层对我若即若离，看似无视，实则每时每刻在关注着我，甚至是守护着我，他们究竟有什么企图，需要我帮什么忙呢……”
    双目睁开，牧小乙一眼看遍第九层空间的所有地方。
    空间本身不大，不过给人一种空旷寂寥之感，这里的土木灵气分布不均，几乎全部集中在空间核心。
    而此时，在空间核心处正立着一位老者和一个褐金色巨鼎。
    老者仙风道骨，面目慈祥，正是牧太爷，而那方威武巨鼎极为不凡，时刻流露出惊人威能，牧小乙也当即猜到是传闻中牧府烂柯山的镇山法器“烂柯鼎”。
    迄今为止，牧小乙见过的二行法器中以黎天朗的“水木彩神衣”最为珍贵，不过眼前的这方“烂柯鼎”显然还要略胜一筹，因为这是镇山法器，从某种理论来说，已经和烂柯山融为一体了。
    “你来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出自牧太爷，另一道则是出自“烂柯鼎”内。
    紧接着，牧小乙看到鼎内灵气扩散，逐渐凝聚出一个中年男子身影。
    这中年男子身材中等，方面大耳，脸部棱角分明，阳刚之气极为浓重，牧小乙一见之下只觉得此人和牧九、牧太爷二人颇为神似，那么毫无疑问，此人就是传说中的牧府当代家主、同样是牧府第一高手牧无义！
    “传闻中，这位家主常年在主峰核心闭关修行，不料他的真身居然在这‘烂柯鼎’之内，不知是真的修习还是什么……”
    牧小乙正沉思之际，牧太爷挥手让他走近坐下，同时笑道：
    “在你说出自己的疑问之前，先由我简单说一些事情，或许在这之后你会对整件事了解更深。”
    话音一落，牧太爷和牧无义虚影同样盘膝而坐。
    牧小乙心知接下来的事情势必关系重大，因而丝毫不敢怠慢，这就凝神细听。
    “话说我牧府占据烂柯山已经超过数百年之久，也因为有此灵山作为家族核心所以能在这大陆西南地界称作豪门世家，然而在数百年之前，烂柯山并非我牧家灵山，而是一对父子所有。这对父子乃是享誉大陆上千年的强者，一向独来独往，父亲叫做‘烂柯王’，儿子则是‘烂柯之子’，关于这些事，你因为得到‘烂柯之子’传承应该大概猜到一些，对吗？”
    “不错，”牧小乙毫无隐瞒，这就肯定道：“当日接受传承我就猜到这些事，不过关于所谓大劫、仇家等等却疑惑不解。”
    “呵呵，其实这种事并不难理解。所谓大劫乃是自然界每隔千年之期发生的一次规律变动，这种变动每千年一次，期间会有很多灵山秀水发生极大变化，有的改变属性，有的灵气散尽，甚至有的突兀消失，这就是所谓大劫。”
    “什么？竟会有这种事？”
    牧小乙心中惊诧不已，本想仔细询问方圆，不过时间来不及，只好听牧太爷继续道：
    “原本这种劫数并非全是弊端，譬如有的灵山秀水就可以在期间得到莫大好处，甚至能进阶更高品质等等，不过很不幸，当年大劫来临，‘烂柯王’父子却预料到这次大劫对烂柯山有极大的坏处，原本是‘金土木’三行灵山的烂柯山会在这次大劫中将全部金灵散尽，沦为土木二行山。‘烂柯王’父子当年正是凭借这座三行灵山成为绝顶高手，享誉大陆，所以在预料到此事后自然竭尽全力想要避免……”
    说到这里，牧太爷神色沧桑，似乎追忆当年前辈高人颇为仰慕。
    而牧小乙长久以来的猜测终于得到证实，烂柯山原本就是‘金土木’三行灵山，只不过因为历经大劫所以在表面上看来是‘土木二行’而已！
    “那，这两位前辈最后是想到什么办法呢？”
    “唉……说起来，‘烂柯王’父子本领通天，乃是属于超脱山灵境、跨入更高境界的高手，所以对山水灵源的掌控极为可怕，当日他们父子苦心造诣，终于想到一个方法，那就是当大劫来临之时将烂柯山灵源强行注入到镇山法器和镇山灵兽体内，那时金灵不会逸散，他们可以在大劫过后恢复烂柯山神威。原本，此事虽然逆天，但并非全无机会成功，何况他们父子实在是俩个绝顶高手！可是，谁也没料到，当大劫来临‘烂柯王’刚刚将灵源注入法器和灵兽体内时，自然本源忽然引发强烈反噬，这种天地反噬极为可怕，‘烂柯王’虽然成功封印灵源，却当场身死！紧接着，祸不单行，正当‘烂柯之子’接受父亲衣钵，打算将灵源放归灵山时，此时又有一门仇家趁人之危杀上门来，‘烂柯之子’和仇家高手大战数日，最终两败俱伤，‘烂柯之子’最终重伤而亡，封印灵源的法器被他以秘法封印在主峰，而灵兽却被仇家带走。此后数年内，仇家因为元气大伤，无法再打烂柯山灵源的注意，而就在这时我牧府前辈无意中进入烂柯山得到一部分‘烂柯王’传承，从此开山立业，数百年后成为黄城牧府！”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秘闻（下）

    说道这里，牧太爷微微喘口气道：
    “小乙，这便是我牧府烂柯山基业的由来，你是否知道当日‘烂柯王’父子将灵源封印其中的法器和灵兽是什么？”
    “是‘小烂柯斧’？”
    “这只是其中之一，”
    牧太爷微笑道：“当日十成烂柯山灵源一共被分成三份，其中三成封印在你体内的那柄‘小烂柯斧’中，此外还有一柄威能更强的‘大烂柯斧’，其中封印了四成灵源，而被仇家带走的那只镇山灵兽，叫做‘金柯豹’，同样封印了三成灵源。”
    “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
    牧小乙猛地一惊道：“现在烂柯山灵源根本不全，还有三成落入外人之手？”
    “不错，‘小烂柯斧’中的三成灵源暂时在你体内，‘金柯豹’中的三成灵源被仇家带走，而‘大烂柯斧’连同那四成灵源因为常年异动频繁，则被长期封印在这里。”
    说着，牧太爷一指身旁的“烂柯鼎”，同时一阵灵气闪动后，牧小乙忽然看清此时的“烂柯鼎”中正悬浮着一把精致巨斧，和自己的“小烂柯斧”如出一辙，只是大小差别，而巨斧身旁则赫然坐着牧府家主牧无义的真身，似乎在时刻镇压着巨斧。
    直到此时，牧小乙才豁然明白，原来烂柯山真正的镇山法器是大小两柄烂柯斧，并非什么“烂柯鼎”，而牧无义长期托词闭关，实则是在“烂柯鼎”内镇压这柄“大烂柯斧”！
    话到这里，一直沉默不语的牧无义忽然道：“正好我有事要问，不知小乙你当日凭什么镇压‘小烂柯斧’和三成灵源，要知道自从当年大劫之后，三份灵源都变得异常暴躁，需要时刻有人镇压，我的四成灵源是如此，相信仇家手上的三成灵源也是如此，可是偏偏你体内的灵源竟然很是安稳，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
    “呃，这个……”
    牧小乙心中明了是方圆秤的远古，不过此时他并不打算将方圆秤之事透漏给外人，所以有些言辞含糊。
    牧太爷父子对望一眼，不知想些什么，片刻之后，牧太爷笑道：
    “小乙你不想说我们也不会相逼，我们接着说正事要紧。嗯……从我牧府前辈占据烂柯山那日起，就已经发现这座灵山其实是方圆大陆上极为罕见珍贵的三行灵山，尤其是其中还有丰富的金灵，这一点可不是什么城主府公羊涧、涌炎宗揭阳顶可以比拟的，不过因为灵源分散不全，金灵又被强行封印，所以如今的烂柯山在表面看来只是土木二行山，与其他三大世家的灵山秀水相差不多。牧府先祖在得到‘烂柯王’一部分传承之后，就已经了解当日大劫和仇家来袭等事，他们心知日后那个仇家定然会找上门来霸占烂柯山，所以这份基业其实还蕴藏着一丝危机。从百年前起，我牧府前辈多次发现有外来世家窥探我烂柯山道场，多半便是那门仇家，尤其近年来，当无义坐上牧府族长之位后，仇家更是频频露头，估计即将对我们动手。二十年前，我们召集所有牧府长老商谈，希望找出一个对敌之策，最终的结论是，对方仇家深不可测，又掌控着烂柯山三成灵源，一旦动手我们很难抵挡，而唯一的机会就是在我牧府中找到一个人彻底掌握剩余七成灵源，这样才能有备无患，敌人来了也不怕。”
    “哦，原来如此，我们牧府人才辈出，应该是……难道你们没有找到？”
    牧小乙骇然询问。
    “对，没有找到，掌控灵源的条件十分苛刻，要求修士拥有极其珍贵的金属性本命，即便是当年我和无义双双晋级山灵境都对此毫无办法。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是从那以后积极在子弟中寻找一名拥有金属性本命之人，直到你的出现。”
    牧太爷神情肃穆，珍重道：“关于你的身世其实我们牧家所知不多，只知道当年是你师父钟老头带着你来到黄城地界，又恰好进入我牧府为仆，那时你只有不到三岁，可是我们却在一次偶然机会发现你的本命是‘金气九分九’，就是我们要寻找的人！”
    “嗯？当时我还那么小，就被你们注意到了？”
    牧小乙回忆起自己在牧府为仆的种种往事，不由得有些愕然。
    “不错，当初发现你后我们都很高兴，表面上你是奴才身份，实则暗地里都有人刻意保护，直到最后还赐牧姓给你，希望你将来对我牧府有所帮助。在这之后就是你入山修行的事了，半年前，我们特意安排你和一些奴仆入山选拔，也在当时再次证实你是‘金命九分九’，正是我们要找的人。当时我特意安排青河蒙骗你是土属性，这是因为不希望被敌人察觉到。按照我们原本的计划，你在修行半年之后会直接进入主峰，那时我们会正式安排你修行金灵，只要你在金灵一路上略有成就，就可以在关键时刻帮助我们控制灵源，进而对付仇家。呵呵，这一切都是我们的主观臆想，因为事关重大所以一直隐瞒你，甚至摆布你，希望你谅解。”
    “呃……当然，牧府对我有十余年养育之恩，小乙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可是，我还有一个疑问，据我所知那位万和少爷同样有本命金属性，你们为什么不选他？”
    “这个不难解释，万和的本命中虽然有金属性，不过极为稀少，根本难以控制灵源。”
    “不过，仅仅凭借这一丝金属性，他还是能察觉到烂柯山中的一些隐秘，逐步推理出一些事，并在最后开始对我打算盘？”
    “是的，其实万和他本性不坏，就是占有欲太强，所以当猜到我们将灵源交给你之后难免心里不痛快，这才去找你麻烦。对于这件事，我希望你能谅解他。”
    “嗯，家族基业交给外人，他不赞成也理所应当，我不会在意。”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话说回来，虽然我们早已确定要将你当做是那个金属性的不二人选，不过之后的一切还是太出乎我们意料了，”
    牧太爷微笑道：“首先，我们欺骗你是土属性本命，还特地安排火儿辅助你修行，这些只是装装样子，可没有料到你竟然真的走上了土系一路，而且修为进展极快！当时我们发现了这一点后，可着实吓了一跳，还以为我们找错了人，不过在之后的长期观察中我们发现你依然对山中偶尔泄露的金灵有所感应，也就是说你依旧是金系本命！呵呵，金系修士修行土灵，甚至之后又开始修行木灵，成为我牧府土木二行的特殊子弟，这种事简直匪夷所思，连我和无义都百思不得其解”
    说到这里，牧小乙脸色一变，显然心中迟疑。
    牧太爷早已留意到这一细节，当即笑道：“当然了，这些事或许离奇，可对我们来说不是最重要的，你不想说我们不会勉强。最重要的是，当我们发现这一点后，忽然想到其实你不但可以帮助我们控制灵源，而且可以——可以直接掌控灵源！这样一来就更有把握对付仇家！当时我们提出这一计划时，有许多家族长老反对，因为他们觉得你毕竟是一个外人，将灵源轻易交给你太过冒险。所以经过我们再三考虑，决定先以‘小烂柯斧’中的三成灵源试探你，看你能否掌控，如果成功，那么日后可以由你掌控七成灵源替我们抵御大敌，只不过在这之后我们会强行收回，因为这是家族根基。”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黎天朗的夜访

?    “嗯？收回？”
    牧小乙愕然一惊，想到自己体内的珍贵灵源终有一日会被取走，不由得有些失落。
    “对不起，”
    牧太爷神色郑重道：“灵源之事事关重大，我们不可能真的把他交给一个子弟，而是要交由家主掌控，不过你如今早已是我们牧府的罕见天才，足以和小九媲美，还可能在日后为家族立下大功，所以我们绝不会亏待你，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哦，我明白，”
    &nbsp猪猪岛; 牧小乙本来就不是胡搅蛮缠之辈，知道对方所说在理，也就不再计较什么，紧接着他说道：
    “到现在，之前的所有事情都已经讲开了，不过你们真的要我掌控灵源对付仇家？”
    此问一出，牧太爷父子齐齐点头道：“我们仔细想过，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过到时我们一定全力助你，保证你平安无事。”
    “那，仇家究竟是谁，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不知道。”
    “不知道？”牧小乙愕然无语。
    “不错，我们并不清楚对方的来历，只是大概推测他们来自大陆西北，极有可能是一个三行灵山世家，棋盘山王家！”
    “棋盘山王家？”听到这个陌生名字，牧小乙皱眉不语。
    “事实上，这几百年来那门仇家从未和我们牧府真正沟通或者交战，我们也是通过种种蛛丝马迹推测他们还未对烂柯山灵源死心，而且最近一次动手很可能就在这几日，也就是我们‘山元节’前后。”
    “什么？这么急！”
    一想到大难临头，牧小乙忍不住心中紧张，尤其今夜听闻这许多秘密，更加让人心中不安起来。
    见状，牧太爷安慰道：“小乙，今夜和你摊牌是迫不得已，想让你彻底明白我们的苦衷，同时肯定帮助我们。你不必紧张，真到了那一天我们会一步步教你怎么做。至于这几天，‘山元节’还未结束，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就好。另外，我会安排七长老他们时刻保护你，保证万无一失。”
    说完这一切，牧太爷左手一挥，令七长老进来，同时珍重道：“你先带小乙出去，这几天就按照我吩咐你所说，时刻保护他，而且在暗不在明。”
    “是，太爷放心，家主放心。”
    七长老向二人一行礼，这就带着失神中的牧小乙走出核心空间。
    ……
    牧小乙离开后，空间内长久的沉默。
    许久，牧太爷问道：
    “无义，依你的眼光，我们的选择是否正确，这孩子能靠得住吗？”
    中年虚影微微沉吟，随即笑道：
    “除了他身上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我相信他是个有情有义之辈，值得托付。”
    闻言，牧太爷轻舒一口气，不过犹有担心道：
    “只是他毕竟还太小，不知能否承受如此压力，而且我可还没告诉他，其实此次劫难我们是内忧外患，除了那未知的仇家外，还有近在咫尺的两只豺狼……”
    话音一落，空间内响起两声悠长叹息。
    ……
    深夜，主峰山脚。
    此时已经将近黎明时分，牧小乙随着七长老一路走出山体空间，期间并没有说任何话，七长老知道他心中的震撼，所以也默契地保持沉默。
    这一夜和牧太爷父子的短暂交谈只有不足半个时辰，不过其中透出的种种见识和秘闻却让牧小乙久久沉浸在惊骇中：
    千年一次的自然变动之期，会使许多灵山秀水属性改变，甚至消亡？“烂柯王”父子强行对抗大劫，先后身死；烂柯山十成灵源原来被分成三份，自己体内的“小烂柯斧”占三成，被牧无义镇压的“大烂柯斧”有四成，另外三成灵源则连同灵兽“金柯豹”落入外人之手；还有那个从未露面、却一直对烂柯山灵源心怀觊觎的仇家，据牧太爷说，极有可能是大陆西北的棋盘山王家？
    “原来，牧府长期以来对我特别关照，甚至把‘烂柯之子’传承交给我，是想让我帮他们掌控灵源，对抗外敌，不过这柄‘小烂柯斧’和其中的灵源终究是牧府之物，我不会拿太久了……”
    牧小乙这样想着，忍不住心头苦闷。
    此时的方圆早已窥探道他的心思，不由得无奈自语道：“我倒没想到小乙他这么实在，难道别人让他交出来他就得听吗？如果真按刚才那两个人所说的话，那么小乙可是他们渡过劫难的关键，没理由不给一点好处的。哼，瞧着吧，想白白利用我们不出一点血本，不可能，这柄‘小烂柯斧’我可不打算交出去……”
    一路飞行，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入道峰顶，连牧青河都在广场那里等候着。
    牧小乙茫然失神之间，只听七长老、牧青河二人笑道：
    “小乙，今晚之事你自己细想，我相信你知道把握分寸，我们就不再嘱咐。这两天‘山元节’未完，还有‘山体大比’以及‘鸿山楼’的炼丹大赛，这期间你不要有压力，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至于我和青河，受家主和太爷之命，从现在起就会在暗中时刻保护你，你不必担心自己有危险。好了，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吧。”
    说罢，二人不再多留，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牧小乙在广场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道：
    “方圆，我想我暂时还是不要转化属性了，大敌当前，如果我能在这种时候保持特殊本命，那就烂柯山中就相当于一个山体境高手，会拥有更多自保能力，如果继续转化属性，短时间内不可能有这种效果的。”
    方圆沉吟片刻，点头道：“也对，这样对你有好处，我们只好等这件事过去以后再全力突破。”
    月光如瀑，牧小乙心绪烦乱，他本想回房静心休息，可是不知怎么，总觉得今夜似乎还有什么事要发生。
    “唰！”
    “嗯？谁？”
    一阵轻微的响动并没瞒过牧小乙的耳目，他猛然看向身后，却见一个女子身影静静站立。
    来人身形窈窕，略显消瘦，明眸皓齿间总隐含着一丝甩脱不掉的忧虑，仿佛这一生都被什么重任拖累着。
    牧小乙一见那副熟悉的冰冷和忧愁，不由得失声叫道：
    “黎天朗！”
    不错，来人正是数日前以药灵湖灵源和他大战的黎天朗，自那日之后此女虽未来见过牧小乙，却主动言明将“山元子弟”称号拱手相让，这一点不由得让许多人品味出一些暧昧。
    就比如此刻，二人四目相对，一言不发。牧小乙脸色尴尬，以为此女还在为当日的亲密接触懊恼，而黎天朗却神色迷惘，不知想些什么。二人都觉得有话要说，却总是难以出口。
    片刻后，牧小乙无奈道：
    “黎小姐，你来这里干什么……”
    “嗯？”
    黎天朗猛然一惊，这才醒转过来，她环顾四周，顾左右而言他道：
    “这就是你的入道峰吗？刚才七长老他们带你去哪里了。”
    “啊？没什么，只不过因为我在这次‘山元大比’中表现不错，所以给了些嘉奖。”
    “哦，是吗？”
    黎天朗目光游离，并未怀疑什么，不过紧接着她猛然回头，郑重道：
    “牧小乙，今天我找你来是为了说清楚几件事！”
    “什么事……黎小姐请说。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山体大比开始

    黎天朗双目灼灼，瞬间变回一副冰冷漠然的神情，她周身的水木气息比起上一次交战更加灵动而纯粹，显然是彻底吸收了那二十分之一的灵源，只听她一字一顿道：
    “第一，当日是你救了我，我感激你，但我黎天朗从未认输；第二，你别以为你窃取我黎家一部分灵源我会不知道，灵源之事非同小可，家主曾让我出面向你讨回，是我拒绝了，所以那二十分之一的药灵湖灵源，就当做是你救我的酬劳，你可以放心收起；第三，虽然我当日昏迷，可并不是毫无知觉，你那时候对我做了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
    牧小乙被问得心头直跳，心中直呼这丫头真厉害，他在出其不意下略显慌张，不过紧接着镇定道：
    “黎小姐，关于这三件事，牧小乙都有话要说。第一，当日我救你是出于仁义之心，或者出于对我牧黎两家关系的考虑，与比赛输赢没有关系；第二，你说我窃取你药灵湖灵源，‘窃取’这两个字错了，我牧小乙不是贼，不会觊觎你们黎家的东西，之所以取走那二十分之一的灵源，实在是因为当时情况复杂，为了救你不得不为。当然，如果你现在问我取回的话，我没有意见。至于第三……黎小姐，我牧小乙不是什么行为不检点之人，何况在下心中也早有心仪女子，绝不会轻薄于你！”
    原本，牧小乙还像被审问一般言辞小心，可越到后来越被激发出一股傲气，心中不愿被人小瞧，甚至不顾方圆阻止，将那二十分之一的药灵湖灵源当场取出：
    “黎小姐，为了证明在下的清白，请你收回。”
    这一小部分药灵湖灵源早已被方圆秤以特殊手法凝练，所以显得格外厚重，黎天朗能清楚地感应到其中浓厚的水木灵气。
    不过，至宝在前，黎天朗脸上毫无喜色，反而多出一分失落。沉默片刻，只听她语气黯然道：
    “不必了，我说过这就当做是你救我的酬劳……除此三件事外，我另外有话要说，就是关于那个‘山元子弟’称号的归属问题，当日在决赛中我最终获胜，却言明把称号拱手送给你。这不是因为我自认不如你，而是我还想在日后和你堂堂正正比一次，那时候你不会占据烂柯山特殊本命优势，我也不会用灵源对付你，我们就以本身实力打一场看看究竟谁高谁低。因为直觉告诉我你这个人不简单……”
    话音一顿，黎天朗接着道：“这次‘山元节’马上结束，我的家族重任已经卸下，这次回黎家我会马上突破到山形境，希望你也是如此，这样一来我们再次相遇时就可以堂堂正正在山形境比一场了。”
    “嗯？山形境吗……”
    牧小乙黯然摇头，心中苦笑：“看来很多人还以为我也是山元圆满境界，这次‘山元节’过后立即突破，因为黎天朗是如此，初次和西门公子大概也是如此，可我不能，我还得在山元境内将五行属性转化完成，距离山形境很远呢……”
    月光下澈，二人在入道峰广场沉默了好一会儿。
    正当黎天朗准备离去时，牧小乙忽然脱口问道：
    “黎小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对那次比试看得如此重要，而且你看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开心，你……有什么心事吗？”
    这话一脱口，牧小乙才猛然觉得有些过于唐突，一时间尴尬不已。
    他没有料到的是，黎天朗并未对他的冒犯流露出不满，反而嫣然一笑道：“关于这些，我要暂时保密，或许等我们再见面比试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现在嘛，我只能说，我们药灵湖黎家绝不是你们三个山系世家想得那么简单，而我在黎家地位特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以为我绝不能输给任何人……”
    话音远远散去，逐渐变得飘渺无踪，而黎天朗的身影也早已消失在夜色中。
    此时的牧小乙仍在回味着她那难得的一笑，不由得有些失神。
    体内的方圆秤却有些不解风情道：
    “小乙，小乙，你听到了吗，她说他们药灵湖黎家不是表面看那么简单，其实我早已经料到一些，你记不记得当日我们用山水灵源平衡之法时，药灵湖灵源的强大有些出乎意料。按理说，烂柯山是三行山，三成灵源足以对抗二行山水的一半灵源，可是到最后仅仅平衡了四成，从这一点来看，那个药灵湖绝对不简单，虽然不见得像烂柯山一样是隐藏的三行属性，却也不容小觑啊……”
    “哦，可是她还说她在黎家身份特殊，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你以后去问她呗，你们不是都约定在山形境还有一场比试吗？”
    “嗨，山形境，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何况现在因为牧府的大劫，我还不能努力修行……”
    一夜之间，牧小乙先是得知牧府烂柯山的最大秘密，为卷入到这场劫难而有些不安，之后又遭遇黎天朗近乎坦诚告白的一次对话，不由得思绪烦乱到极点。
    此时已是黎明时分，他回到房里匆匆睡了一觉，睡梦中不断有零碎的画面闪过，时而是牧府仇家来袭，自己掌控烂柯山灵源对抗大敌，时而又变成在几年之后和黎天朗偶然相遇，开始一段隐晦的感情纠葛……
    次日清晨，牧小乙从睡梦中醒来，回忆起昨日之事，还觉得恍如一梦。
    他听见主峰山脚下的钟声，才想起今日已经是本届“山元节”第六日，也就是“山体大比”的第一日，四大世家四十名山体境高手要在今日通过各自凝聚的“山水虚影”直接决出十六强！
    历届“山元节”，“山体大比”无疑是最重要的比赛，因为山体境子弟的实力已经达到真正的高手行列，放在任何一个山水世家都是绝对的精英子弟，甚至其中就有许多豪门的未来家主人选。所以相比于“山元大比”“山形大比”的娱乐性，“山体大比”才是重中之重。
    本次“山元节”虽然因为“山元大比”中一场四强赛抢尽风头，不过依然有更多人关注着这些山体境子弟的真正较量。
    从当日清晨起，牧府众长老将主峰山脚下的场地扩展至方圆数千丈，以免山体境子弟交手余波过大，波及外人。
    之后四大世家的首脑悉数到齐，牧府众高层中除了家主牧无义外，几乎通通道场。
    四大世家分列在场地四角，由各方高手凝聚出灵气防御罩，保护观战的己方子弟。
    当日，作为节日嘉宾的“鸿山楼”师长卿首次到场，看来也对“山体大比”充满兴趣。
    事实上，早在“山元节”之前，关于此次“山体大比”的获胜者就早有流言，甚至连四强、八强都有人猜测出来，毕竟四大世家所有山体境一共就那么几位，再依据往届“山元节”，众人很容易判断谁的获胜希望最大。
    据公信度最高的传闻所说，这次“山体大比”中，牧府的最强子弟首推两人，一个是近年来名声大起的牧府九少爷，此人拥有与烂柯山完美契合的特殊本命，实力毋庸置疑，其二则是“四大峰主”之首的牧万和，此人是老牌高手，手段惊人。“浮光、瑶市、绮兰”这三大峰主虽然不见得有机会夺取好名次，但至少能在第一日·比试中晋级十六强。至于这五人以来的另外几位子弟，譬如浮光峰苏步恩之流，则明显实力略逊一筹，能在第一轮“山水虚影”比试中过关已然不错。
    城主府的山体境子弟共有十二位，是四大世家之首，其中威名赫赫的“点金公主”公羊小照是夺冠热门，因为此女和牧府牧九一样拥有特殊本命，而且天资绝顶，实力超群。更有传闻说，此女在近年来已经将公羊世家的那本无上秘法《点金术》修炼有成，这本《点金术》乃是《公羊涧秘法》的更高深层次秘法，在力道提升这方面堪称逆天！除公羊小照之外，城主府另有两人实力稍弱，但据估计也和牧府“四大峰主”在伯仲之间，极有可能成为黑马。
    涌炎宗一方，呼声最高的是西门光豪，此人乃是西门光烈的嫡亲兄长，也正是上届“山元节”的“山元子弟”，五年来，此子一路跨过山形境，达到山体境大成境界，更有涌炎宗一件镇山法器傍身，绝对不容小觑。
    至于水系豪门黎家，这一方仅仅拥有八位山体境子弟，是四方最少的一个，不过黎家在这次“山元节”曾一鸣惊人，涌现出黎天朗这位不可思议的绝代天才，谁也料不到会不会还有其他山体境子弟震惊全场。
    从清晨起，四方子弟不断涌向主峰山脚，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四方山元境、山形境高手子弟，荣火儿、司徒惊雷、公羊初次、西门光烈等人都曾来邀请牧小乙一起去，不过当时七长老守在入道峰广场，声称牧小乙正在闭关修行，不便外出，众人无奈只好离开。
    而就在此后片刻，烂柯峰山顶浮现出五道神明般的身影，正是四大世家首脑牧太爷、公羊彻、西门飘红、黎老松以及“鸿山楼”嘉宾师长卿。
    这五人身份实力冠绝全场，所以共同主持这次“山体大比”。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三柄斧

    “咚！”
    第二道钟声响起，只听牧太爷朗声道：
    “本届牧府‘山元节’最后一项赛事‘山体大比’开始，现在请四方诸位山体境子弟入场，并祭出各自的‘山水虚影’，接受众长老判定！”
    嘹亮的话音落地，主峰山脚下瞬间浮现出许多气息磅礴浩瀚的“山水虚影”：牧府烂柯山，城主府公羊涧，涌炎宗揭阳顶，黎家药灵湖。黄城四大世家“三山一水”悉数出现。
    此时，远在入道峰的七长老能隐隐察觉到那些“山水虚影”的可怕威能，甚至有其中一两个丝毫不弱于他这位资历极老的牧府长辈。
    七长老微微一笑，似乎对于自己未能亲临这场盛事而略微抱憾，不过紧接着他望向身后的牧小乙卧室，心中郑重道：
    “无论怎样，我牧府现在的首要重任是对抗外敌，而这孩子就是重中之重……唉，可叹，主峰山脚下那么多天纵之才，四十位山体境子弟高手，却无一人像他一样肩负重任。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小乙，如果这次你真的能挺过来，日后注定前途无量，远超所有人……”
    当外界正因为“山体大比”而闹得沸沸扬扬时，此时的牧小乙却还暂时无心关注，只是当主峰山脚下忽然出现许多“山水虚影”的庞大威能时，他愕然一惊，首先从其中认出一道熟悉的气息。
    这股气息以土灵为主，金灵为辅，而且一出现就力压其余所有气息，显然是“点金公主”公羊小照的公羊涧虚影。当日在黄城以北，公羊小照曾以“公羊涧虚影”一招击杀“火驼山”之主霍庆阳。当时的震撼场景还让牧小乙记忆犹新，所以此时能瞬间认出。
    “呵，以这丫头的实力，晋级只是手到擒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时她应该从她父亲手中得到了完整的《公羊步行图》，这件城主府珍贵至宝应该会成为她在决赛中的一大助力……”
    “山体大比”的第一轮晋级分成几组进行，每组子弟要各自祭出“山水虚影”经过长老团观摩。
    自公羊小照的“公羊涧虚影”出现，之后又有许多强者的虚影极为不俗，甚至在表面来看有一两个不弱于公羊小照，这其中就有牧小乙同样熟悉的牧万和。
    然而，片刻后，当第一轮晋级即将结束时，一股浩瀚无比的气息忽然突兀涌现。
    “轰！”
    这一刻，仿佛连整座烂柯山都为之颤抖，又似乎隐隐做着某种回应。
    牧小乙微微一愣，随即大喜道：
    “是小九！没错，只有以他的特殊本命才能凝聚出如此威能的‘烂柯山虚影’，单纯以其实来看，小照他们几个远远不及！”
    好友身怀如此实力，牧小乙又惊又喜，这也是他第一次见识牧九的真正实力，虽然并未亲自到场，不过只凭这道“烂柯山虚影”的威能即可判断他为全场之冠，甚至可以说连绝大多数四方长老都远远不如！
    “第一轮晋级毫无疑问，今日还有十六强进八的比赛，小九、小照他们应该不成问题，等明天决赛的时候，我一定得去看看了……”
    牧小乙正这样细想时，忽然听体内方圆不满道：
    “好了，别想这些没用的，我们该为自己着想了，难道不修行突破就没事可做了吗？”
    “呵呵，当然不是。”
    牧小乙淡淡一笑，开始为自己打算。
    经过昨夜思量，他决定暂时不修行突破，维持在“六分土，四分木”这个特殊本命境界，因为这样相当于他在烂柯山中拥有相当于山体境实力，会在未来大劫中有一定自保能力。
    不过虽然牧太爷父子预料大劫就在最近，可听起来他们也不是十分肯定，牧小乙总不能一直耽搁修行。所幸的是，此时方圆忽然提议让他修行《烂柯秘典》，理由是现在的牧小乙已经能随时转化“金土木”三行本命，大概附和《烂柯秘典》修行条件。
    而事实上，从牧小乙入道修行以来，他修行过的功法屈指可数，从最初的土系《陷地诀》到后来的《龙虎诀》，虽然威能不错，却并不能称作绝顶。而《烂柯秘典》不同，作为数百年前叱咤大陆的“烂柯王”父子的招牌字号，这门三行功法绝对是当世罕见！
    此时，连牧小乙都忍不住心情振奋。
    “小乙，按理来说，你需要等到将木气修炼完全才能随意转化‘金土木’三行本命，不过因为烂柯山灵气中木气所占不多，相应的，《烂柯秘典》也不十分强调木气，所以我们可以进行初步修行，你先将这本秘典看一遍吧。”
    一本古朴的金色书册出现在眼前，正是当日“烂柯之子”传承三件至宝之一，《烂柯秘典》！
    牧小乙翻开书册首页，只见上面草草记载着“烂柯王”父子的几句警言：
    “此秘典乃是我父子依据烂柯山属性创出的‘金土木’三行功法，后来者若想修炼务必先在烂柯山入道修行，且拥有‘金土木’三行本命，否则一切皆是徒劳，切记切记……”
    警言过后是秘典正文，共分三卷。
    牧小乙先是草草看过一眼，心想：“原来这《烂柯秘典》并不如我想的那么艰深，反而极容易上手，这三卷秘法分别对应金、土、木三种属性，每一卷都要求修士凝练出一柄巨斧虚影，威能极强，这三种巨斧中土系、木系两者较为简单，而金系巨斧则最为艰难，甚至在三种巨斧都凝练完成后还可以某两种属性搭配、甚至三行搭配，创造出威能更加可怕的巨斧虚影。据秘法所言，当修士凝练出三行巨斧虚影，在某种程度上就相当于烂柯山虚影，在绝顶高手手中威能固然厉害，至于对我，那就完全可以当做是山体境的‘山水虚影’！”
    想到这里，牧小乙越加心潮澎湃，他现在能够拥有山体境实力，完全是因为特殊本命的缘故，能够调用相当庞大的山中灵气，然而一旦离开烂柯山，就立刻打回原形，毫无优势可言。
    这种有局限性的实力总归太过侥幸，让人心中不安。然而只要牧小乙将《烂柯秘典》修炼到三行巨斧的地步，那他就是堂堂正正拥有山体境实力，尽管只有山元境境界也完全可以逆天挑战！
    三行功法非同小可，牧小乙直到这时候才终于明白这一点。
    足足有小半个时辰，牧小乙激动难以自已，直到方圆无奈提醒道：
    “好了，小乙，既然明白厉害就加紧修炼，你现在的本命符合要求，就从比较简单的土系巨斧和木系巨斧开始修炼，如果能在牧府劫难之前修炼出金系巨斧当然最好，即便只有土系、木系两柄巨斧虚影，也能让你拥有媲美山形境绝顶高手的修为，毕竟这两道巨斧可丝毫不弱于大多数山形境高手的‘山水象形’。还有，如果再加上那柄蕴含灵源的‘小烂柯斧’，那么你的实力又能再飙升一个层次。”
    “好，我这就开始！嗯……按照秘法所说，当修炼一柄巨斧虚影时，务必全力压制其他两种属性，我的属性能够随意转化，倒是便宜了很多……”
    经过简单考虑，现在的牧小乙能够将属性转化为“土气九分九”，这样有利于修行土系巨斧，所以先从这里开始。
    “嗤！”
    牧小乙闭目入定大概一刻钟后，体内属性在《五行转轮诀》的运转下逐步转化为“土气九分九”，此时的牧小乙完全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土系修士，任谁都看不出来他体内的三行灵气。
    在这之后，牧小乙全力运转体内的褐色土灵，使之按照《烂柯秘典》功法逐步凝结巨斧虚影。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土系巨斧

    “嗤！”
    牧小乙闭目入定大概一刻钟后，体内属性在《五行转轮诀》的运转下逐步转化为“土气九分九”，此时的牧小乙完全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土系修士，任谁都看不出来他体内的三行灵气。
    在这之后，牧小乙全力运转体内的褐色土灵，使之按照《烂柯秘典》功法逐步凝结巨斧虚影。
    “嗤！”
    此时的牧小乙全身土灵洋溢，气息浓郁至极，毕竟以他“十四分草木之力”的修为，土灵积蓄可是远远超出一般山元境修士的。
    浩瀚的土灵一步步汇聚到牧小乙的丹田内，并一次次尝试凝结。
    “咔！”
    一声脆响，土灵在仅仅凝结出巨斧手柄时突然崩裂，显然是失败了。
    浓郁的土灵四散飘逸，不过紧接着就被牧小乙再次聚拢，开始第二次尝试。
    ……
    “咔！”
    “咔！”
    从这日清晨直到正午，牧小乙房内不断传出巨斧凝聚失败的响声，虽说相比金系巨斧来说，土系巨斧的凝练要简单得多，不过这毕竟是三行功法《烂柯秘典》的其中一卷，自然不是能够随意成功的。
    “嗯？又失败了吗？已经是第十次了……”
    “小乙，你别心急，其实你凝练这三柄巨斧都极有优势，因为你能随时将某一种属性转化到最强状态，而换做是其他三行本命的修士，还要竭力压制其他属性，其修行进度会比你还慢！来，别急，再试一次！”
    “好，我会努力！第十一次！”
    “咔！”
    “再来！”
    ……
    这样周而复始，牧小乙的丹田内一次又一次出现残缺的巨斧虚影，不过已经由最初的斧柄变作大半斧刃，显然进展不小。
    浓郁的褐色土灵一次次聚拢、扩散、再聚拢、再扩散，到最后甚至惊动了入道峰上的七长老。
    “嗯？今天是‘山体大比’，他又和小九、‘点金公主’等人关系匪浅，我以为他会抽空去看一下，却不料从早晨到现在一直闷在房里，到底在干些什么……”
    七长老身负保护牧小乙周全的重任，自然时刻上心，此时他悄然站在牧小乙房门外朝里看去，只见牧小乙全身灵气波动，时聚时散，以七长老的修行经验，自然一眼看出他是在修炼某种功法，而且极为不俗。
    “嗯？只有土灵吗？”
    此时的七长老心中微有疑惑，因为在他看来牧小乙身上隐秘颇多，应该有不少高等功法，或许有土木二行功法都不一定，可是眼前的功法似乎只是一行土系……
    “不对！”
    猛然间，七长老想到从前牧太爷提到过的《烂柯秘典》，而那次“烂柯之子”传承已经被牧小乙得到。关于这本三行秘法的来由所有牧府长老都大概清楚，更明白这本源自“烂柯王”父子的功法绝对威能逆天，众人虽然眼馋，只是因为没有三行属性而无法修行罢了。
    此时，当七长老看到牧小乙丹田内若隐若现的巨斧虚影时，心中颇为振奋：
    “好啊，原来这小子开始修炼这本秘法了，按照太爷和家主所说，他的本命属性符合要求，又是天资聪颖之辈，修行起来应该不难，而且很快就该有所小成了，不知道他现在到了什么地步……嗯？从土系巨斧开始吗，虚影若隐若现，显然功力不够，不过只要能凝聚出来就不错了。到时候，他的实力应该能真正媲美山形境顶尖高手……”
    牧小乙此人关系到未来的牧府安危，所以七长老等人当然希望他实力越强越好，否则也不会早早将这本《烂柯秘典》交给他了。
    “咔！”
    “嘿，第三十一次了吧……应该快了。”
    此时的牧小乙根本没有察觉到七长老的注视，而是继续全力修行。
    ……
    两个时辰后，当牧小乙尝试第一百零九次的时候。
    “嗡！”
    一声沉闷低响，凝聚在牧小乙体内的巨斧虚影忽然破体而出，悬浮在卧室半空。
    此时的巨斧周身闪现褐色光辉，虽然虚影模糊，不过却是完完全全的一柄巨斧虚影！一柄土系巨斧！
    巨斧虚影凝结，一股庞大浩瀚的威压猛然降临在房内，连屋外的七长老都隐隐心惊，因为这种威压根本不是山元境子弟可以释放的。
    与此同时，牧小乙感到这柄土系巨斧隐隐牵动着外界灵气，显然与烂柯山同源，更让牧小乙惊喜的是，他能察觉到从这柄巨斧虚影凝结开始，长期以来压制在方圆秤内的“小烂柯斧”开始逐渐躁动，似乎迫不及待要冲出来和巨斧虚影相融！
    “成……成功了吗？”
    牧小乙双目放光，自言自语，之后忽然大喝一声，心念一动，将巨斧虚影就势斩了下去。
    “砰！”
    虚影碰地的那一刻，强烈的余波席卷四周，顿时将包括牧小乙卧室在内的十余间屋宇全部绞成粉碎。
    余波绵延不绝，又接着蔓延至入道峰广场，将方圆数百丈的青石广场当中劈裂。
    无人察觉的一瞬间，七长老身影移动，闪烁到一片阴暗处，心中振奋难抑道：
    “厉害，不可思议！这一击在他的本身力道上足足加成了五分，达到了十九分草木之力左右，如果再加上一件法器相助，那么他此时的巅峰战力至少也在‘二十分’以上！这要是放在几天前，他完全可以不靠特殊本命击败黎天朗！三行功法果然如此逆天，即使他只是小有所成就厉害到如此地步！”
    七长老又惊又喜，发自心底地高兴道：“这小子当真是福运绵延，只要度过这次大劫，他势必会成为我牧府新一代子弟中的真正领军人物，只怕小九都略有不及！不行，我这就去将此事告诉太爷他们！”
    此时的七长老兴奋过了头，甚至忘记今日是“山体大比”之期，而牧太爷还在主峰山脚主持大局。
    然而，正当他想要飞离入道峰之时，只见牧小乙似乎并不打算停手，而是借着凌空立在入道峰高空中。
    “这……这小子还想干什么？可别闹出太大动静，惹人怀疑……”
    七长老惊疑不定，刚要上前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山体八强

?    下一刻，在他的愕然注视下，牧小乙接着从体内祭出一柄精致斧头。
    这柄斧头并非刚才的土系巨斧虚影，而是真正的法器，三行上品，小烂柯斧！
    “哈！还有！”
    牧小乙一声长啸，双目炯炯，仿佛兴奋难以自己，一瞬间，他将土系巨斧虚影融合到“小烂柯斧”中，使得金色的“小烂柯斧”变为褐色。
    与此同时，他向体内的方圆嘱咐道：“方圆，把三成烂柯山灵源压制住，我要看看这柄三行法器配合《烂柯秘典》究竟有多大威力！”
    “好嘞，你尽快放手试试！”
    “呔！”
    一声惊天长啸，牧小乙手持“小烂柯斧”，融合土系巨斧虚影，忽然猛地拔高数百丈，升入茫茫云霄中的高空。
    下一刻，一道褐色光辉划破天空，直接斩在巍峨的入道峰顶。
    “慢……慢着……”
    七长老想要出声阻止，却终于慢了一步，只能看着威能无匹的褐色斧光径直劈在入道峰顶。
    “轰隆！”
    巨响声传来，半空中一片烟尘弥漫，当尘埃落定，原本巍峨耸立的入道峰赫然被斜着劈开一角，切面无比光滑，由山顶一路蔓延至山腰，望之触目惊心！
    “哈哈哈……哈哈哈，厉害，厉害！”
    此时的牧小乙完全因为兴奋而癫狂，因为凭借这一斧，他自信能力压当日身怀“水木彩神衣”、《水木升华掌》的黎天朗！
    《烂柯秘典》厉害如斯，“小烂柯斧”厉害如斯！
    同样是一套体系的法器功法，差距不言而喻，要知道这还只是牧小乙仅仅凝练出一柄土系巨斧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厉害，厉害！”
    兴奋而近乎猖狂的笑声远远传出，甚至即刻惊动了远在主峰山脚的众多子弟。
    片刻前发生在入道峰上的一幕实在太过惊天动地，在场的四方首脑、长老、参赛子弟都不由得侧目而视。
    此时“山体大比”的第一轮选拔已经结束，十六强早已诞生，此时正在进行一场十六进八的比赛。
    按理说，两大山体境高手较量何等威能，然而在众人的比较下似乎还不如入道峰上的那一幕，此时绝大多数子弟的心中第一想法是：
    “难道牧府还有另外一位山体境子弟没参加比赛？”
    场中众位子弟中，只有荣火儿、司徒惊雷、公羊小照、公羊初次、西门光烈、黎天朗和牧九隐约明白些什么，因为刚才那一幕的方向正是入道峰所在。
    “呵呵，这小子又闹出什么花样了吗，总是让人猜不透……”
    “不可能吧，说到底他还只是山元境实力，那一斧究竟怎么回事？”
    “小乙，希望我明天决赛的时候你能来现场。”
    “牧小乙……”
    ……
    高空中屹立着牧太爷、公羊彻、西门飘红、黎老松、师长卿五大高手，此时只有牧太爷见到那柄巨斧时瞬间明白怎么回事，随后他又看到七长老的身影急匆匆向这里赶来，随即径直进入主峰山体去了。
    “呵呵，这孩子，真是出人意料啊，已经开始修炼《烂柯秘典》了吗……”
    除牧太爷之外，其余四人还以为牧府中发生什么异变，纷纷关切询问。牧太爷随口说是一位牧府长老在闭关修行，将此事掩盖过去。
    此时，对牧府各偏峰颇为熟悉的师长卿却暗自留了个心眼：
    “按那个方向，应该是牧府入道峰，入道峰峰主牧青河只是山形圆满境界，没这么强实力，如果不是他的话……对了，上次在我鸿山楼的那孩子，我能察觉到他身上蕴藏着一股灵源力量，而且他也是入道峰子弟，难道是他？”
    脑海中浮现出牧小乙的身影，师长卿心中既有惊骇又有不解，不过紧接着便抛开，心中另有想法道：
    “据我‘鸿山楼’线人回报，大陆西北棋盘山王家不知什么原因和牧府为敌，而且近期以内就会有所动静，城主府、涌炎宗多年来觊觎牧府烂柯山基业，极有可能参与在内，而黎家又反过来和牧府交情极好，到时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看来是一盘乱局……这件事总部安排我全权负责，说是见机行事，不要将事情闹大，我该怎么办呢……”
    心中这样想着，师长卿忍不住向身旁的四人悄然瞥了一眼。
    场中，一场山体境子弟大战落下帷幕，紧接着又是一对子弟入场比试……
    当日正午，“山体大比”十六强已然决出，牧府中不出意料有“四大峰主”和牧九五人晋级，此外，城主府和涌炎宗各有四人，黎家有三人。
    从这一层面来看，似乎牧府在顶尖子弟的底蕴上更胜一筹。
    午后，十六进八赛先后举行，主峰山脚下不时传来“山水虚影”对撞的赫赫声威。
    “第一场，牧府牧绮兰对战城主府公羊浩，牧绮兰胜。”
    “第二场，城主府公羊小照对战黎家黎锦，公羊小照胜。”
    ……
    “第六场，牧府牧九少爷对战涌炎宗董明，牧九胜。”
    ……
    “第八场，牧府牧万和对战涌炎宗西门涌金，牧万和胜。”
    直到傍晚时分，八强决出，分别是：
    牧府三人：牧九、牧绮兰、牧万和；
    城主府两人：公羊小照，公羊不馁；
    涌炎宗两人：西门光豪，西门延庆；
    黎家一人：黎冲。
    八强之中牧府独占三人，一时风头无两，牧太爷也忍不住欣喜了好半天。
    傍晚时分，当日·比赛结束，主峰山脚下一片宁静，牧太爷简单招待师长卿四人后便再次进入主峰空间。
    “禀太爷、家主，那孩子今日的确凝聚出了《烂柯秘典》中的土系巨斧，虽然虚影黯淡，极为勉强，但配合‘小烂柯斧’可以发挥山体境初期实力，我斗胆预料，一旦他将三柄巨斧都凝练出来，甚至三行合一，那么定然实力再涨！”
    “是吗……可是，说到底他仅仅是山元境实力，难道还可以逆天压制山体境不成？”
    “这个我不敢说，不过事到如今，自然是他的实力越强越好，我想这几天可以让他进入主峰空间修行，深层次空间灵气浓郁，这样更加有利于修行《烂柯秘典》。”
    “好，你今晚就带他来，我亲自看护他在这里修行！”
    “是！”
    当天深夜，七长老再次回到入道峰，谁也不晓得他和牧小乙谈了些什么，只不过半个时辰后，牧小乙就悄然进入烂柯峰山体空间内，而且是直接进入第九层核心！
    按照当日牧府许诺，从此以后每个月内主峰空间开放三日，供子弟修行，如今时日未到，所以整个山体空间内唯有牧小乙一人，以及核心处那方时刻旋转的“烂柯鼎”……
    与此同时，烂柯峰外，七长老并未发觉当他送牧小乙进入主峰时，阴暗处正有一男一女注视着他。
    许久后，西门飘红传音冷哼道：“我早说过这个小子不同寻常，很可能是这次牧府对付王家的一招奇兵，否则区区一个山元境子弟，竟要派一个长老时刻守护，还在深夜之时送他入主峰修行吗？你别忘了，当日这小子和黎家那丫头斗法时，我们不止感应到黎家药灵湖的灵源，烂柯山的灵源同样也出现过！”
    公羊彻沉思良久，冷然道：“罢了，反正在王家到来之前我们决不能轻举妄动，否则我们双方联手并无把握力压牧府，你别忘了，还有黎家和‘鸿山楼’两个拦路石。黎老松和牧太爷向来关系密切，真到了关键时候，他不会袖手旁观，还有‘鸿山楼’，这可是大陆上的绝顶势力，而且一向维护山系世家的和平，如果知道我们有意对牧府下手的话……这两日我和师长卿闲谈时，他曾有意无意地提点我要好自为之，不知他是否得到什么消息……”
    “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任由牧府未雨绸缪吗？”
    “哼，他未雨绸缪又怎样？等到时，黎家和‘鸿山楼’一走，我们三方对一方，我不信他们凭借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子能翻起什么浪来！真到万不得已，我们只好不顾身份去宰了他！”
    “呵呵，公羊族长，我可是听说令千金、令郎和这个牧小乙关系不浅，而且看起来令千金颇为钟情于他呢。”
    “废话少说，儿女之情岂能左右大事！”
    ……
    二人在此地停留片刻后便悄然离去，而下一刻，又有一道修长的男子身影出现在当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师长卿刚才以“鸿山楼”秘术偷听到公羊彻、西门飘红的传音，此时沉吟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呵呵，真是想不到啊，此次大劫的关键居然在那孩子身上，也不知道牧无义父子打得什么主意……黄城四大世家早已牵扯其中，我‘鸿山楼’又该怎么办呢……”
    许久，连师长卿也悄然离开，深夜下的主峰山脚终于彻底恢复宁静。
    ……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师长卿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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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也就是“山元节”最后一天。
    清晨时分，悠扬的钟声传遍烂柯山方圆百里。无数四方子弟纷纷向主峰涌去。
    今日是“山体大比”的决赛之期，昨天的八强要在今日进行四强赛，半决赛，直至决赛。时至今日，本届“山元节”的“山元子弟”称号被黎家黎天朗获得，不过此女又扬言送给牧府牧小乙，其中颇多暧昧；“山形子弟”被城主府公羊真得到，而分量最重的“山体子弟”即将在今日决出。
    众多子弟兴致盎然，早已在热烈讨论“山体子弟”的最终归属：
    &nb,猪,猪,岛,; “八强中牧府占三人，其中以那位特殊本命的牧九少爷为首，是夺冠第一热门，你们别忘了当日那个牧小乙同样是特殊本命，以他区区山元境实力都能强到那种地步，何况是山体境的牧九；再其次，城主府有‘点金公主’公羊小照，涌炎宗有上届‘山元子弟’西门光豪，这二人肩负家族使命，又一样深不可测，夺冠机会绝不比牧九小多少；至于其他五人，虽然能进八强个个都是绝顶高手，不过显然要略逊一筹。”
    “嘿，那可不一定，或许黎家那个黎冲像黎天朗一样成为黑马呢？还有牧家‘万和、绮兰’两大峰主，那个牧万和是当年牧府的第一高手子弟，不会轻易落败，至于那位绮兰小姐，听说她还是一名极厉害的山水术士，炼丹之道极为不弱，或许明日‘鸿山楼’开炼丹大赛时可以占尽风头……”
    “咚！”
    第二道钟声响起，烂柯峰下早已人山人海。
    场中傲然站立着八名子弟高手，天生高贵的牧九，机灵脱俗的公羊小照，城府极深的牧万和，锋芒毕露的西门光豪，优雅洒脱的牧绮兰……
    这八人有的对今日·比赛势在必得，有的淡然处之，神情各不相同。
    八人中以牧九、公羊小照年龄最小，此时这二人都忙着左顾右盼，似乎寻找着什么。片刻后，他们看到荣火儿、司徒惊雷二人身边并无期待的人影，不由得一阵沮丧。
    “小乙，你到哪里去了，我参加决赛都不来吗……”
    “臭小子，竟然敢无视我，你……罢了，就算他来了也不一定为谁加油呢……”
    半空中，牧太爷等五人依旧凌空而立。
    某一刻，公羊彻忽然笑道：
    “太爷，今日的比赛不比也罢，胜负之数我等早已了然于胸，不是吗？令孙牧九少爷本身实力已然极为高强，再加上特殊本命的话……呵呵，不要说小照他们了，一旦他动用整座烂柯山灵气，连我们这几人都得忌惮不已啊，哈哈哈……”
    牧太爷微微撇头，目光中闪过一丝阴冷，随即笑道：“四位放心，昨日我已经郑重告诫这孩子比赛期间决不动用特殊本命，不会依仗地利占便宜的，师楼主是嘉宾，可要公正做主才是。”
    “呵呵，当然，当然……哦，对了，太爷，前几日我在‘鸿山楼’时曾遇到你们牧府那位新近天才子弟牧小乙，当时我便曾惊叹于这孩子的炼丹之道，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他明日能参加我的炼丹大赛，或许就此机会我可以收他做我们‘鸿山楼’的客卿。哈哈哈，太爷不反对吧。”
    “嗯？”
    此言一出，瞬间让其余四人心中惊讶，按理说，此事并不违背常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是如今是非常时刻，这一细节隐约牵动着很多人的神经。
    公羊彻、西门飘红二人目光微沉，不知想些什么。
    牧太爷却心中惊喜道：“‘鸿山楼’乃大陆绝顶势力，不是任何一个山水世家能惹得起的，据我所知，一旦成为‘鸿山楼’客卿，不但自身身价倍增，人人尊敬，就连出身世家都有幸和‘鸿山楼’相交，外人若想作对都需要再三思虑……师长卿在这种时候提出这一提议，难道说他是在警告城主府、涌炎宗？‘鸿山楼’有意帮我们度过难关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牧太爷心中振奋，连忙答应道：
    “师楼主放心，这孩子如果能有幸成为‘鸿山楼’客卿，那真是他的天大造化，明天的炼丹大赛我一定让他参加！”
    “好，那我可等着了。”
    “咚！”
    就在此时，下方一阵骚动，原来是四强赛对战名单出现，五人一齐向下看，只见名单上赫然写着四组对战子弟：
    第一战，牧府牧绮兰对战涌炎宗西门光豪；
    第二战，牧府牧万和对阵城主府公羊不馁；
    第三战，城主府公羊小照对战涌炎宗西门延庆；
    第四战，牧府牧九对战黎家黎冲。
    “呵呵，看来你们三家的底牌都没有遇到啊，只可惜我黎家倒霉了，”黎老松一声叹息，紧接着提醒道：“太爷，时辰不早，还请你宣布吧。”
    “嗯。”
    牧太爷微微点头，这就前踏一步，朗声喝道：
    “本届‘山体大比’四强赛，现在开始！”
    “哗！”
    全场喧闹，不断有四方子弟为己方高手呐喊助威。而此时四方高层真正关注的却不是这里……
    ……
    “本届‘山体大比’四强赛，现在开始！”
    当牧太爷的高喝声远远传开，烂柯峰山体空间内却是一片宁静。
    第九层核心空间，牧小乙盘膝坐在“烂柯鼎”旁边，闭目修行。
    昨夜，七长老特地带他到主峰空间内，并由“烂柯鼎”内的牧无义亲自看护。得到浓郁灵气的供应，再加上偶尔有牧无义出言指点，牧小乙的修行进展可谓一日千里。
    昨日他已将《烂柯秘典》中的土系巨斧凝练出来，不过毕竟太过勉强，需要配合“小烂柯斧”才能发挥强大实力，然而经过主峰内的一夜修行，此时牧小乙完全可以随手凝练巨斧虚影，而且虚影栩栩如生，宛如真正·法器。
    甚至于在他的丹田之内已经长期凝练着一柄土系巨斧，宛如山形境高手的“山之象形”。
    “唉，《烂柯秘典》神奇如斯，可惜我牧府的真正子弟中竟无一人可以修行……”
    烂柯鼎内传出牧无义的悠长叹息，这位牧府家主一生为牧家耗费心力，却偏偏要依仗一个外姓子弟来对抗大敌，其中的苦涩实在难以言明。
    不过，无论如何，大敌当前，牧无义必须全力帮助牧小乙提升实力。
    片刻前他接到牧太爷的传音，说起师长卿有意帮忙的事，父子俩匆匆交谈，都觉得此事并不可靠，求人不如求己：
    “以‘鸿山楼’的势力，得知这件事并不奇怪，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大陆中央，‘鸿山楼’一定会插手，因为他们自喻山系领袖，不允许山系世家之间的仇杀，可这里是大陆西南偏僻之地，师长卿不会过分插手。再者说，对方准备如此之久，即便明知‘鸿山楼’有意反对，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不管怎样，这孩子如果能成为‘鸿山楼’客卿当然是最好的，即便对他自己也有莫大好处，明天让他去参加炼丹大赛……”
    牧无义身为牧府族长，见识何等高超，因而能瞬间勘破此事内情。
    他收敛心神，继续专注于牧小乙的修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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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土木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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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唰！”
    某一刻，闭目静坐的牧小乙猛然睁开双眼，双手一举，一柄褐色巨斧虚影迎风变大，瞬间变作数百丈大小。
    这柄巨斧只是虚影，看起来却比昨天的“小烂柯斧”还要神威凛凛。
    “呔！”
    一声长啸，牧小乙手握巨斧，尽全力直劈而下。巨大的斧光一闪而逝，仿佛要将整个核心空间一分为二，不过浓郁的灵气与斧光相互抵消，只是发出“嗤嗤”的声响。
    &nbs-猪-猪-岛-小-说-;牧小乙双目放光，心知这一斧的威力若是放在外界，足够把一座偏峰当中劈开。
    “不错……”
    冷淡的话音从“烂柯鼎”内传出，牧无义本性沉默寡言，能说出如此评价已经是很满意了。
    牧小乙笑着行礼道：
    “多谢家主一晚的指点，现在我觉得这柄土系巨斧虚影已经达到极致，我想开始修行下一柄木系巨斧，或者说不定在大劫之前能将金系巨斧虚影也凝练出来。”
    “嗯，以你现在的境界，这种威力的确是极限，日后修行金系巨斧或许艰难，不过木系对你会很简单了，你依照《烂柯秘典》修炼，正午之前应该有所成。”
    “是！”
    牧小乙心中一惊，暗自道：
    “这位家主果然名不虚传，虽然并不清楚我的属性转化之道，却已经看出我现在本命中木属性偏弱，木系巨斧自然比土系弱上一筹……嘿，不错，正午之前的世间，足够了！”
    下一刻，核心空间内再次回复平静，牧小乙盘膝而坐，体内的青色木灵开始逐渐凝练。
    ……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正当牧小乙静心修行之时，忽然一股熟悉而浩瀚的气息涌入主峰空间，让他愕然惊醒。
    “嗯？气息居然能涌入主峰内，而且这么厉害……是小九！对了，今天是‘山体大比’决赛之日，现在是他在比赛！”
    牧小乙一个翻身跃起，就要冲出主峰之外。
    然而……
    “坐下！木系巨斧没有凝练之前，不许离开这里半步！”
    一道威严话音传出，伴随着四周的灵气波动，以无可抗拒的强大·逼着牧小乙坐下。
    牧小乙从未想过牧无义这么严厉，他嬉笑着恳求道：
    “家主，现在小九正比赛，他是你亲儿子，也是我好兄弟，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吧。”
    “哼，‘山元节’小事一桩，怎能和我牧府未来面对的大劫相比！你若想出去，就尽早把木系巨斧凝练出来！”
    “好吧，”牧小乙眉头一皱，又道：“不过，你能把现在外面的情形给我简单说一下吗？四强赛怎么样了？”
    牧无义微微沉吟，这才道：“小九是第四场四强赛，之前的三场，绮兰败给西门光豪，万和赢了公羊不馁，‘点金公主’也胜过那位西门延庆，四强之中已经出现三个。”
    “哦……绮兰师姐输了吗，万和师兄倒是赢了……西门光豪，万和师兄，还有小照，嗯，再加上小九，和别人预期差不多啊。”
    “第四场，小九对阵黎家黎冲，占尽上风，相信不久就会获胜。”
    牧无义平淡的话音传来，似乎在诱惑牧小乙尽全力修行。
    牧小乙一想到之后的大战便忍不住兴致盎然，急忙逼自己精心修炼，尽早凝聚出木系巨斧。
    ……
    一刻钟过后。
    牧无义淡然道：“小九已经获胜，一个时辰后开始半决赛。”
    “果然！继续加油啊，小九。”
    牧小乙心中振奋，体内木灵以更加汹涌的速度聚涌向丹田之内，在那里，一柄模样相同、却呈现青色的巨斧虚影正一次次凝练。
    “咔！”
    “失败了，这是第三十二次！”
    “第五十次！”
    ……
    “半决赛名单已经出来，‘点金公主’对阵西门光豪，另外，小九、万和两兄弟对上。”
    “什么！小九和万和师兄对阵？”
    牧小乙一阵无语，急着出去观战，所以更加拼命地修炼。
    “第九十八次！”
    “嗤！”
    一股浩瀚威压席卷核心空间，虽然比之土系巨斧逊上一筹，但也绝对不容小觑。
    牧小乙手持木系巨斧，呵呵笑道：“刚好，是正午时候，家主，我……”
    “哼！这叫什么巨斧虚影，灵气浅薄，光辉暗淡，简直是败笔！重来，直到凝练成土系巨斧那样才行！”
    “什么！家主你……你不讲信用！”
    “哼，信用帮不到我牧家，难道你想到时候修行不成，被仇家杀掉吗！抓紧时间吧，现在公羊小照已经和西门光豪交手了……哦，看来这位‘点金公主’不愧和小九齐名，小占上风。”
    “呃……”
    到现在，牧小乙哪里还不明白牧无义是利用外界比赛逼迫自己修行，可是明知对方的手段，他却毫无办法，只得继续凝练木系巨斧。
    ……
    “家主，这样可以了吗？”
    “灵气浅薄，只比刚才好一点，继续！”
    “那这样呢？”
    “还差很多，如果你是这样的态度的话，我会把你困在核心空间，直到你将金系巨斧修炼出来为止……第一场半决赛已经打了接近一个时辰，看来不出预料，‘点金公主’要赢了。”
    ……
    “小乙，因为我烂柯山三行属性中木灵最为势弱，所以这柄木系巨斧虚影注定威能不强，即便你手持‘土、木’两柄巨斧都无法发挥绝佳威力，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依照《烂柯秘典》所言，将两柄巨斧合二为一，凝结成一柄二行土木巨斧。”
    “话虽不错，可是家主，要将这两柄巨斧合二为一谈何容易？”
    “不用担心，现在我牧家的所有金系灵气被压制，所以表面上看是‘土木二行’，恰好你又是特殊本命，在这种优势下，土木合一并不太难，你先尝试，我会在一旁指点。”
    “哦……”
    “第一场半决赛，公羊小照获胜，现在小九和万和正在比试，你预计谁会赢呢？”
    “如您所说，现在的烂柯山是‘土木二行’，小九本命优势明显，万和师兄虽然隐藏着一丝金系属性却无法发挥，所以小九赢面更大。”
    “不错，看得很透彻……”
    ……
    “小九已经赢了，像大多数人预料一样，这届‘山体大比’是牧府和公羊世家两大绝世天才争锋，一个时辰后开始决赛……”
    “哦……”
    原本牧小乙急于外出观看比赛，只是被牧无义逼迫着静坐修行，可是越到后来，当他沉浸于“土木二行巨斧”的凝练时，他忽然察觉到一旦这柄二行巨斧凝练成功，那必定会有超出想象的实力提升，因为这已经是《烂柯秘典》中记载的较为厉害的一招。
    当所有杂念被抛开，牧小乙静静悬浮在半空，左手是褐色土系巨斧，右手则持着青色木系巨斧。
    两道虚影栩栩如生，都已凝练到某种极致。而此时，这二者隐隐然相互吸引，仿佛正急着相融。
    “如果真如家主所说，大劫迫在眉睫的话，那么我不可能短时间内凝练金系巨斧，唯一的方法就是土木二行合一，而依照现如今的烂柯山属性，自然是‘六分土，四分木’了！”
    “呔！”
    牧小乙一声长啸，双手中的两柄巨斧忽然若隐若现，紧接着化作纯粹灵气汇聚于丹田之内。
    经过一日一夜苦修《烂柯秘典》，此时牧小乙终于到了极为关键的一刻，如果二行巨斧合一，那么他的实力必将暴涨至不可思议的地步，如果失败，那么在日后大劫中的自保之力定然大幅减少。
    此时，连“烂柯鼎”内的牧无义都心情紧张，时刻关注着土木二行巨斧融合的那一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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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牧九的山魂？

    外界，主峰山脚。
    此时上自五大高手，下自四方子弟都无比关切地望着场中那一幕，因为场中正上演着本届“山元节”最后一场大战，牧府牧九对战城主府公羊小照。这场较量直接决定“山体子弟”的最终归属。
    夕阳西下，大战早已持续了接近一个时辰却依旧非分胜负。
    而正是经过这一战，所有人才真正了解到这两大天才子弟的真正实力。
    事实上，牧九、公羊小照二人并非山体顶峰境界，他们的修为境界还大概停留在山体上品或者山体大成之间。只不过因为二人天赋异禀，又有两大世家倾力栽培，才有如今实力。
    论本身修为，牧九和公羊小照不相上下，连他们各自凝聚的“烂柯山虚影”“公羊涧虚影”都释放出相同强度的威压；
    论法器，公羊小照拥有城主府镇山至宝之一《公羊步行图》，位列二行绝品，和当日黎天朗的“水木彩神衣”相仿，只不过以她山体境的修为，自然能更加完美发挥其威能，相比之下，牧九的傍身法器乃是一方“小烂柯鼎”，依据“烂柯鼎”所制，位列二行上品，明显弱上一筹。
    论功法，公羊小照精通城主府不传之秘《点金术》，这套秘法乃是和《公羊涧秘法》一脉相承的力道提升法诀，只不过更加逆天可怕；而牧九却并没有什么强大·法诀。
    三方面比较，原本牧九理应被迫下风，可是所有人却分明看到他和公羊小照斗得旗鼓相当，毫不示弱。
    一时间，有人猜测他是暗中动用了特殊本命，以山中灵气对抗公羊小照。可是以牧太爷、公羊彻、师长卿等人的眼光，他们能够看出此时的牧九并未使用特殊本命，相反，他是在以真实实力对抗公羊小照在法器、功法两方面的优势，而且游刃有余，志在必得！
    “究竟为什么……”
    公羊彻沉思良久不得其解，忽然向牧太爷笑问道：“太爷，贵府九少爷的实力看起来和小女相仿，又在法器、功法上落于下风，可他究竟如何扭转这种颓势？呵呵，恕晚辈愚钝，居然看不出来。”
    此问一出，西门飘红、黎老松、师长卿同样投来不解目光，显然他们和公羊彻一样极为困惑。
    “哈哈哈……”
    牧太爷得意一笑：“诸位不是怀疑这孩子暗中使用特殊本命，甚至身上有烂柯山灵源吧？”
    “嘿嘿，不敢，”公羊彻笑道：“之前太爷已经向我等承诺不会占地利便宜，我等岂敢不信。究竟真相如何，请太爷赐教。”
    “也罢，老朽就知无不言，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牧太爷饶有深意地看了四人一眼，这就开口道：“我先请问四位，山体境和山灵境之间虽然只是一个境界的差距，可是其中所差却是一个极为重要的阶段，也就是这一阶段犹如天堑般将两个境界的修士分开，山体境是高手，而山灵境却是名副其实的强者，可以纵横大陆，甚至占据一方灵山秀水开山立业！那么这一阶段究竟是什么？”
    “嗯？太爷这是在考我们吗？”
    “难道另有所指？”
    当下，四人虽然疑惑，却接连答道：
    “这一阶段是对山水本源的领悟，只有真正领悟山水本源之力，从中窥探到自然奥妙，才能踏足山灵境，成为绝顶强者。”
    “世间山水以五行划分，虽然很多灵山秀水都是同一属性，但其山水本源却绝不相同，就比如贵府烂柯山蕴含土木二行灵气，其中土、木的结合方式在整个大陆独一无二，绝对和其他‘土木二行’山水不同。这种独一无二的灵气结合方式玄奥无比，我们称之为‘山魂水魄’，例如贵府子弟如果想晋升为山灵境子弟，那就必须领悟‘烂柯山魂’！与之对应还有我们‘公羊涧山魂’‘揭阳顶山魂’‘药灵湖水魄’等等。”
    “不错，只有当山体境修士长期浸淫于本脉山水的本源领悟，直到有一日豁然开朗，窥视到自然本源的独特运转方式，他才能晋升到山灵境。”
    关于“山水本源”“山魂水魄”等修行之事属于极为高深的层次，场中众多子弟或许不懂，可这五人却个个是名副其实的山灵境强者，自然无比精通。
    只不过，当牧太爷无缘无故问及这些事情时，其余四人都有些许愕然。
    “太爷，你问这些事究竟……难道……”
    一瞬间，公羊彻四人忽然想到一个无比震撼的可能性，他们错愕地望向场中的牧九，再转而看着牧太爷，有些手足无措。
    “不错，”
    牧太爷目光悠然，语气中透出一种极度自信和满足，片刻后，他一字一顿道：
    “三年前，小九第一次进入烂柯山修行，当时我们便立即发现他的本命属性和烂柯山完美契合，所以将他当做天才培养，可是大家也知道，一个修士拥有优秀的本命属性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还要有足够的悟性，否则一切都是枉然。在这一方面，我们对小九进行过长期观察，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这孩子不但悟性奇高，而且竟然在山元境圆满的时候就领悟到了‘烂柯山魂’，能够和烂柯山本源进行简单沟通！这种悟性世所罕见，或者就是上天注定，简直称作奇迹都不为过。三年之间，小九从入道修行直至现在的山体境实力，一路突破，这其中有他的本命属性原因，也因为他勤于苦修，孜孜不倦，但最重要的还是他离早早领悟的‘烂柯山魂’！能在山元境就领悟到山灵境才拥有的东西，这才是小九真正的天才底牌。”
    牧太爷的话音沉稳而有力，一次次回响在公羊彻四人的耳边。
    直到许久之后，四人似乎依旧不愿意相信天下竟有如此天才，而他恰好就是黄城牧府的九少爷。
    片刻后，西门飘红微微喘息道：“太爷，此事当真？”
    “呵呵，我还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见到牧太爷珍重点头，四人这才相信事情的真实性，不过心中的震惊依旧久久不灭：
    “天哪，这怎么可能，牧府居然有如此天才之辈！山元境就领悟‘山魂’，那么日后踏足山灵境是必然，甚至还有极大可能突破到更高层次！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大陆西南、黄城牧府岂不是要出一个绝世人物！”
    “简直不可思议，‘山魂水魄’何等玄奥，我辈都是在山体境浸淫长达数十年才有幸突破，家族中山体境长老有足足数十个，可并不见得就能出第二个山灵境高手，他牧府一个修行区区三年的子弟就能做到！”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前夕

    公羊彻四人注视场中的牧九足足一刻钟，“山魂”乃是一种意识形态的领悟，所以他们也不能看出个所以然，不过仅仅看牧九此时的游刃有余就足以证明一切，否则他不可能在公羊小照的强势之下如此淡然。
    此时，公羊彻、西门飘红心境阴暗，个个沉思道：
    “不论此事是真是假，总之这次对付牧府时势必要除掉这个牧九少爷，否则后患无穷！”
    公羊彻心知今日的“山体大比”已经毫无希望，只见他忽然向场中叫道：
    “小照，你不是九少爷对手，这场比赛没有意义，认输吧。”
    “嗯？什么？”
    此言一出，所有人错愕无比，因为他们丝毫看不出公羊小照有任何落败的趋势。
    场中的公羊小照同样大吃一惊，同时又羞又怒道：
    “为什么，父亲，我还没输！”
    “哼，难道你没有发觉什么！”
    “您，您是说……”
    公羊小照一时愕然，事实上，一个多时辰的交战，明明自己拥有优势却不能压制对方，这个疑惑早已在公羊小照心中停留许久，直到公羊彻这样提醒，她才开始真正思索：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他能这么游刃有余，难道他和小乙一样有什么强大底牌？”
    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公羊小照却依旧不听从公羊彻的嘱咐，忽然心中一横，自言自语道：
    “无论怎样，我‘点金公主’不是向人低头认输的人，否则就比不上那个黎天朗，连小乙都会看不起我！”
    心中打定主意，公羊小照头顶的“公羊涧虚影”再次散发出璀璨光辉，同时，《公羊步行图》的金土领域全力施展，《点金术》极限发挥，以雷霆之势压向牧九。
    此时的牧九依旧如闲庭散步般悠闲，只不过心中反复想着：“这位公羊小姐似乎和小乙交情不错，我绝不能伤她……小乙，你在哪里，为什么还不来看我的比赛……”
    然而，就在此刻，众人身后的烂柯峰内忽然传出一声狂笑：
    “成了！成了！终于成功了！”
    熟悉的话音传出，牧九、公羊小照同时惊喜道：“小乙！”
    牧太爷更是心中振奋道：“是土木二行巨斧吗？想不到无义能督促他在短时间内有如此进展。”
    除了少数人外，场中绝大多数人一片茫然，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长啸意味着什么，不过紧随其后，他们看到一个人影猛然从主峰冲出。
    人影呈现青褐色光辉，显然是土木灵气交汇而成，而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此时的那个人影锋芒毕露，似乎隐约显现出一柄凌厉巨斧的虚影……
    “嘿，小九，小照，我总算出来了，怎样，你们打完了没有？”
    牧小乙心情大好，身形顿住，一边注视着场中的比试，一边向牧太爷五人微微行礼。此时他尚且不知道关于牧府大劫之事还有城主府、涌炎宗参与，所以自然没有丝毫不恭。
    突如其来的巨斧虚影乍现即逝，在场除了极少数人外谁都没有看清，所有人只是本能感觉到这位颇受争议的牧府天才似乎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牧九一见牧小乙出现，顿时喜上眉梢，忽然向对面公羊小照道：
    “公羊小姐，今天我们已经打了一个多时辰，该是时候分胜负了。”
    “嗯？你什么意思？”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牧九目光一沉，忽然双手结印，以一种无比玄奥的法门引导着体内灵气涌出，霎时间涌入“烂柯山虚影”之中。
    “轰！”
    阵阵低鸣声传来，此时牧九的“烂柯山虚影”似乎发生了极大变化，只见虚影不但清晰真切犹如实体，更散发出远超平常的强大威能。
    如果说刚才的虚影只是一种山体境的攻击手段，那么此时的“烂柯山虚影”宛如拥有灵魂，与自然息息相关。
    “嗯？这是怎么回事？”
    牧小乙此前同样没听说过“山魂水魄”之事，所以无法看出牧九这一招的来由，不过凭借他的特殊本命，依旧能明显感觉到“烂柯山虚影”脱胎换骨一般的变化。
    这一招已经无限接近于传说中“搬山覆水”的神通，公羊小照绝不是对手。
    “看来小九身上同样有很多秘密啊……”
    牧小乙这样想着，只见下一刻，牧九似乎真正爆发全力，双手猛地一压，将公羊小照的“公羊涧虚影”瞬间粉碎。
    强大的余波让大地都隐隐颤抖起来，公羊小照只来得及匆忙跃上高空，避免被波及
    “怎会这样，原来他之前一直隐藏实力，他比我强得多！”
    尘埃落定之后，公羊小照依旧处于极度震惊之中，这场比试的震撼对她这位天之骄女的打击可想而知。
    “罢了，小照，你输了，”
    高空中的公羊彻踏前一步，代为宣布道：
    “好了，这场比赛是牧府九少爷获胜，本届‘山体子弟’称号由他获得。”
    “哗！”
    短暂的沉默后，所有人一起哗然，他们没料到这场耗时一个多时辰的最终大战居然如此草草结束，而且牧九似乎轻易打败公羊小照，毫无余地。
    “嘿，看来四大世家的首席天才子弟终究是这位牧府九少爷，连堂堂‘点金公主’都及不上他……”
    众子弟意犹未尽，仍在兴奋地讨论比赛细节。
    而此时，刚刚得胜的牧九却直飞到牧小乙身旁，两位好久多时不见，有许多话要谈。
    “小乙，我听说你被父亲接进主峰修行，怎么样，有收获吗？”
    “还好吧，嗯……小九，你随我来，我有话告诉你。”
    牧小乙神色郑重，似乎不是开玩笑，牧九微微一愣，随即紧跟着他离开主峰山脚。
    牧太爷遥遥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忽然向主峰内的牧无义传音道：
    “无义，是你让小乙将真相告知小九吗？”
    “不错，他现在早已是牧府第一子弟，有能力、更有责任在未来大劫中为牧府尽一份力……”
    正当主峰山脚下还是一片热闹之时，入道峰峰顶之上一片寂静。
    “唰！”
    “唰！”
    两道人影先后落到峰顶广场，牧小乙一改往日的嬉笑神色，向牧九郑重道：
    “小九，我接下来说的事情其实是你们牧家的最大秘密，上天注定我要被卷入其中；还有，你父亲和爷爷都希望你有勇气面对这一切，因为你早已是他们内定的下一任牧府家主。”
    “好，我明白。”
    牧九眉头一皱，洗耳恭听。
    ……
    从牧太爷、牧无义口中，牧小乙得知此时的牧九对于牧府大劫还全然不知，而牧无义又在半个时辰前请牧小乙通知牧九，因为他越来越感觉到那次大劫已经迫在眉睫了……
    从黄昏直至深夜，这一日牧小乙、牧九足足在入道峰上密谈了两个时辰，谁也不知道这两位至交好友到底谈过些什么，只是当牧九离去之时，这位九少爷的神色中不再是一丝青涩、稚嫩，转而变作了些许沉稳。
    ……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敌到来

    “山元节”七天已过，第八日是“鸿山楼”设立的炼丹大会之期，师长卿早在之前就承诺，如果有炼丹天赋极佳的子弟，会被“鸿山楼”吸纳为客卿，从此多出一项高贵身份。
    当然这一切只针对牧府、城主府、涌炎宗这三个山系世家，至于药灵湖黎家因为是水系豪门，自然与之无关。
    第八日一早，黎老松率领众多长老以及黎天朗等子弟出现在瑶市峰峰顶。
    牧太爷以及七长老等人拱手相送道：
    “黎家主慢行，下次盛会在贵府药灵湖举行，就该叫做‘水元节’了，我们那时再见。”
    “呵呵，太爷客气，药灵湖黎家与牧府友谊长存。”
    两位老者表面上是依依惜别，可目光之中却短暂地摩擦出一些什么，似乎各自心领神会。
    片刻后，黎家数百人在黎老松率领下离开烂柯山向南飞去，眨眼不见踪影。
    牧太爷在瑶市峰半空伫立片刻，继而沉声道：
    “我们回去。”
    “是！”
    七长老、三长老等人齐声附和，当即飞回主峰山脚。
    这日清晨，天空阴云密布，让人心中略微蒙上一层阴霾。
    不过“鸿山楼”炼丹大会的举行还是让众多子弟兴高采烈，在他们看来，这种盛会难得一见，参赛子弟个个都是出名的山水术士，而传说中的炼丹之道更是让人无比神往。
    此次大会牧府共有两名子弟参加，分别是久负盛名的“西绮兰”和最近异军突起的牧小乙。
    其余城主府、涌炎宗双方也各有两名子弟。
    按照规则，六名子弟将在规定时间内炼制出一枚五行灵丹，并交由“鸿山楼”的几位长老做出裁定，灵丹品质最高者胜出，获得“鸿山楼”客卿身份。
    一大早，三方山系豪门一齐聚集烂柯峰山脚下，不过让人略有意外的是，黄城“鸿山楼”楼主师长卿却迟迟不见人影。
    牧府众子弟中，牧小乙和牧九暗自传音道：“看来果然如太爷预料，‘鸿山楼’对我们的帮助始终在犹豫之中，他们还没下定决心参与到这场斗争。”
    “小乙，昨夜你说过这件事后我一直很奇怪一点，就是那个棋盘山王家究竟为什么能如此轻易掌握我牧家的动向，他们凭什么料定‘鸿山楼’不肯轻易插手，并决定提前来这里向我牧家刁难呢？”
    “嗯？你的意思是……”
    “我很小的时候就曾听说，其实城主府公羊世家和涌炎宗西门一族早就对我牧府烂柯山有所企图，如果说这次劫难和他们双方无关，我很难相信。”
    “什么！太爷他们可没和我说过这些！”
    “或许他们是不想你担负太多压力吧，小乙，昨夜我又亲自去问过爷爷和父亲，原来你真的是这次大劫的关键，我们牧家要靠你了，多谢……”
    此时，在牧府众子弟斜对面，公羊彻、西门飘红并肩而坐。
    二人相互传音道：
    “我已经和王家家主王棋联系过，此次他们近乎倾巢而出，山灵境高手共有两位，而且个个都在我们之上，足以对付牧家父子，除此之外，连那头‘金柯豹’都会带来。”
    “那关于事后瓜分牧府基业的事呢，你说他们只要求一件法器，此事当真？”
    “他们的确如此承诺，我们暂时相信，即使到时他们反悔了也没那么容易在我们嘴里夺食！”
    同一时间，烂柯峰核心空间内。
    “父亲，不到关键时候我不会用‘大烂柯斧’出手，至于刚开始的局面就只能交给您来应付了。”
    “唉，想不到‘鸿山楼’如此犹豫不决，师长卿至今没有露面，他们真的打算坐视不理吗！”
    “罢了，求人不如求己，现在众多子弟中只有小九和小乙二人有所准备，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你还得照顾其他后辈。千万记着，山元境子弟一律送入主峰空间内，山形境以上修为才能出战。”
    “嗯，我明白。”
    半个时辰后，此时距离预定的炼丹大会开幕时间只有不到一刻钟，可是主峰山脚下依旧没见到任何“鸿山楼”人员。
    正当所有人愕然不解时，北方天际间忽然涌现出阵阵霞光，似乎有大批修士向此地赶来。
    “嗯？怎么回事？‘鸿山楼’要这么多人做裁判吗？”
    “不像啊，黄城在南，他们怎会从北边赶来。”
    “嗯？为什么七长老他们忽然从主峰那里出来？”
    远处的霞光眨眼即到，许多人甚至隐隐看到高空中的一个个陌生人影，这些人影不像是黄城地界的修士，然而他们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毫不弱于四大世家的众多高手，甚至犹有过之。
    “牧府子弟听令，山元境子弟通通进入主峰空间，没有准许，不得外出，其他人聚在一起，准备迎敌！”
    一声高呼穿透云霄，七长老不等众人反应，忽然挥手洒出一道灵气，将在场的众多山元境子弟通通摄入主峰空间，只留下牧小乙、牧九等人。
    与此同时，烂柯山方圆数百里，一共一百零八座偏峰内，数十道灵气闪过，三长老、护法长老等人同样一起做法，将底层子弟摄入主峰空间。
    至于“四大峰主”以及其余众多偏峰高手则被一齐召唤至主峰山脚下。
    “七叔，到底怎么回事？”
    牧万和等人一个个疑惑不解，一齐质问。
    然而，此时的七长老根本无心回答他们，只是凝眉看向远方天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七长老好果断！”
    “可惜覆巢之下无完卵，你们牧府灭绝，那些底层子弟又怎能生还！”
    几乎是同一时间，公羊彻、西门飘红猛然起身，挥手示意之下，顿时有几名本族长老将所有子弟凌空带走。
    远远地，还能听到公羊小照、公羊初次、西门光烈等人的质问声。
    “好，好！”
    七长老声嘶力竭：“你们城主府、涌炎宗就打算以这些长老来对付我牧府？”
    “呵呵，当然不是，说起来，此事我们两方只不过从旁协助，你们真正的大敌是棋盘山王家。”
    直到此时，牧小乙、牧九二人哪里还不知道他们不幸言中，原来这两方居然真的勾结外敌企图沦陷牧家！
    “唉……”
    一声悠长叹息从主峰空间传来，牧太爷在安置好众多山元境子弟后终于率领数十位牧府长老现身，这些长老已经是牧府的核心高手，加上“四大峰主”等十位子弟，一共有大概四十名山体境高手。
    此时的牧太爷满脸沧桑，他一步步凌空走来，同时向公羊彻、西门飘红道：
    “公羊族长，西门宗主，我们三方同列于黄城四大世家长达数百年，想不到你们今日竟会勾结外人来对付我牧府，难道你们不知道，那个棋盘山王家根本是狼子野心，他们觊觎我牧府烂柯山已久，岂会给你们一丝一毫的好处！”
    “哼！这就不用太爷您操心了，总之今日之事我们双方心知肚明，我也懒得解释什么！”
    一声暴喝，公羊彻、西门飘红双双凌立半空，身后的两方长老也有三十余人，足够形成强大战力。
    “太爷，数百年前这烂柯山本是‘烂柯王’父子所有，只不过在之后你们牧府侥幸得到，你以为这些事我们不知道吗？”
    西门飘红冷笑道：“其实无论如何也罢，当年棋盘山王家趁机对付‘烂柯王’父子未果，数百年之后他们再来为难你们牧府，这一切都是因果循环，如果太爷和牧家主还想保留牧家苗裔的话最好及早离开烂柯山，那时就绝对没有灭门之祸！”
    闻言，七长老忍不住大怒道：“哼！可笑！山水基业乃是家族根基，岂能拱手让人！”
    牧太爷漠然不语，不知心中想着什么。
    与此同时，“四大峰主”等众人围绕牧小乙二人询问究竟发生什么事。
    牧小乙简略说了一些棋盘山王家勾结城主府、涌炎宗，意图覆灭牧家之事，至于灵源之争，以及大小“烂柯斧”、“金柯豹”等重要细节却没有透露。
    然而，即便如此，已经足够所有人愕然大惊。
    在场的牧府子弟个个都是山形境以上修为，一百零八峰主个个在内，可以说是牧府的后辈核心力量。
    当他们首次听到这种生死大祸之时，都愕然不知所措。
    “怎会这样……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们牧府何时有了棋盘山王家这个大敌？”
    “可恶，竟然连城主府、涌炎宗都牵扯在内，他们是预谋已久吗！”
    “明明昨天还是‘山元节’盛会，怎么今天就是如此大劫，难道这都是天数使然？”
    “够了！”
    正当所有人不知所措之际，牧九一改往日的儒弱脾性，猛然大喝道：
    “不论怎样，今日是我牧家数百年来的生死大劫，如果不想被灭门，就请各位师兄弟拼死抵抗，别让仇家如愿以偿！”
    “说得好！无论如何，今日与敌人誓死抗衡！”
    牧万和虽然城主极深，长期以来对牧府家主之位图谋，但也正因为这一点，使他容不得任何外人对牧府生出歹意。
    此时以他“四大峰主”之首的地位说出此话，顿时令所有子弟为之一振。
    牧小乙、牧九暗暗点头，随即紧紧注视着远处迅速靠近的无数霞光，
    ……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兵对兵，将对将

    “唰！”
    修士飞行何等之快，刚才还在天际间的人群，不到一刻钟已经降临到烂柯山高空中。
    这批人共有数百人之多，从山形境子弟到山灵境高手不等，总之单凭气势来看，完全是气息浑厚的山系修士，而且实力完全不输于牧府众人。
    大陆西北，棋盘山王家，作为一方豪门，比之黄城牧府只强不弱！
    这数百人中，为首的是两个中年男子，其中一个容貌极为英俊，英气逼人，正是当代棋盘山王家家主王棋，身旁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则是他的堂弟王鹤鸣。
    这二人的周身气息若有若无，隐隐然和自然相连，赫然是山灵境修为！
    “哈哈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弥漫天际，王棋傲然凌立半空，紧紧注视着下方的牧府众人，随即将目光停留在牧太爷身上，大笑道：
    “这位想必就是牧府太爷了吧，你我虽然从未谋面，不过也算是神交已久了，不是吗？”
    “哼！”
    从王棋、王鹤鸣出现的那一刻，牧太爷就脸色阴沉得可怕，心知今日局面无可挽回，不过无论如何，己方气势不能输，只听他义正言辞道：
    “你棋盘山王家狼子野心，对我牧府烂柯山觊觎长达数百年之久，难道就不怕日后没有好报吗！”
    “太爷错了，修行世界，弱肉强食，只有掠夺山水根基才是王道，今日只要我们将你牧府灭门，就必将获得更大的修行资源，短时间内实力暴涨！在下所言可对，公羊族长？西门宗主？”
    说话间，王棋望向公羊彻、西门飘红二人，目光中闪过一丝寒意。
    “不错，”
    公羊彻毫不示弱地注视对方，“只要我们三方诚心联手，那么牧府百年基业必将在今日落入我等之手，因此还望王家主遵守之前的诺言，只索取一件法器，至于牧府烂柯山还要由我们城主府、涌炎宗瓜分。”
    “当然，在下决不食言。”王棋悠然一笑，毫不在意。
    “住口！”
    “贼子岂敢！”
    下方众多牧府长老、子弟一听这等赤裸裸的威胁，不由得怒目而斥。
    牧太爷切齿恨道：“王家主，当年贵府先祖与‘烂柯王’父子为敌，虽说最后是趁人之危才击毙‘烂柯之子’，可总算是一代枭雄，想不到此后的王家子孙却甘心与人同流合污，而且不知羞耻！”
    “哼！老家伙，你这是在试探我吗！好，我明摆着告诉你，当年击杀‘烂柯之子’的是我王家先祖，也就是我的嫡亲爷爷，那一战后他也元气大伤，数百年不得康复。哼，如果他老人家早日复原，你们牧家岂能霸占烂柯山数百年！也罢，今日即使没有先祖相助，我棋盘山王家也势必要取回早该属于我们的东西！”
    牧太爷摇头苦叹：“废话少说，要想夺走烂柯山，除非将我牧府上下数万人尽皆杀尽！请出手吧！”
    话音一落，牧太爷双手微微抬起，整个人的隐匿气息如同黎明破晓般爆发出来。
    这一刻，山灵境的实力震天动地，整座烂柯山动荡不已，仿佛天地大劫。
    时至今日，黄城牧府中共有两名山灵境高手，修为最高的自然是家主牧无义，而牧太爷虽然不像儿子那样厉害，其实力却也足以媲美公羊彻、西门飘红、王棋这等豪门之主。
    此时，王棋神色一变，豪气上冲道：“好，今日先让我棋盘山王家和你牧府堂堂正正比一场，公羊族长、西门宗主，你们暂且掠阵！鹤鸣，我们上！”
    “此地施展不开，我们去高空。”
    二人心念一动，忽然合力祭出一面极为浩大的灵山影像，影像瞬间包裹向牧太爷，三人随即消失不见。
    “轰！”
    无尽的高空中隐隐传来剧烈的雷暴之声，显然三大山灵境高手正在激烈交战。
    牧九忧急道：“爷爷以一敌二定然极为吃力，为什么父亲还不出来。”
    “放心，家主自有他的道理，或许他想等着公羊彻二人出手，”牧小乙简单劝慰几句，紧接着郑重道：“现在我们还是对付那些王家高手吧。”
    “唰！”
    “唰！”
    牧小乙话音未落，只见数百名王家子弟在三十余位长老的带领下停在半空，对牧小乙等人虎视眈眈。
    三十余位长老之前赫然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这二人年纪虽小，但体内隐约已有山水虚影，赫然是山体境强者。
    “嘿嘿，听说你们黄城四大世家最近在举办什么‘山元节’，还要选拔‘山元子弟’‘山形子弟’‘山体子弟’？哼，可笑，我倒真想知道这等偏僻之地能出什么绝世天才！”
    “这次的‘山体子弟’不就是你们牧家人吗，为什么龟缩不出，哈哈哈……”
    一男一女的嬉笑声中，七长老向牧小乙、牧九解释道：
    “这二人是王棋的一对子女，男的叫王公韶，女的叫王屏英，听说也是绝顶天才，不可小觑。”
    牧九不动声色道：“我来对付他们。”
    “嗯？你要一对二吗？”
    “不错，小乙，你和我一样是特殊本命，现在又有《烂柯秘典》配合‘小烂柯斧’，也足够比拟山体境顶峰实力，可以拖住对方一个高手。还有七叔你们，那些长老斗法经验丰富，只能交给你们对付了。”
    “好，我们速战速决，别忘了还有城主府、涌炎宗那些杂碎！”
    “喝！”
    一声长啸，牧九毫不犹豫，猛然间祭出“烂柯山虚影”，以雷霆之势冲向王公韶、王屏英。
    虚影一出，整座烂柯山隐隐震动，简直恍如之前牧太爷那般威势。牧九虽然本性良善，但当此家族兴亡之际自然毫不留手，所以一出手便将“烂柯山魂”融于虚影之中，使之完全超越了一般“山水虚影”的威能。
    “嗯？不对！”
    王公韶、王屏英同时察觉到对方的厉害，当下急忙收起轻视之心，各自祭出“棋盘山虚影”。
    半空中，一道“烂柯山虚影”和两道“棋盘山虚影”猛然撞击，牧九以一敌二不但丝毫不落下风，而且隐隐然压制着对方。只见王家兄妹的虚影逐渐暗淡无光，明显极为吃力。
    “呔！”
    “我们也动手！”
    与此同时，七长老、牧小乙、“四大峰主”以及近千名高手子弟主动迎向王家众人，开始各自为战。
    双方的山体境长老数量相当，瞬间找到对手，一时间漫天“山水虚影”撞击，强烈的余波几乎要将天地毁灭。
    “四大峰主”等十位山体境子弟同样找寻各自对手交战，这十人虽然远没有牧九以一敌二那样厉害，可若要对付同等境界的年轻一辈还是不太艰难。尤其“四大峰主”各自有极强的法器傍身，又有烂柯山地利优势，所以略处上风。
    山形境子弟中，牧府占据数量优势，除了一百零四峰峰主这种山形境顶峰高手外，还有层次不一的众多山形境子弟。
    当下，合泽峰、涌潮峰、落霞峰、树轮峰、得纶峰、阜阳峰等一百零四峰主凌立半空，各自站在偏峰之顶。
    “青目舟！起！”
    “落霞幡，起！”
    “百年树轮！起！”
    霎时间，只见烂柯山方圆百里之内飞起上百道烈烈霞光，每一道霞光都笼罩着一件强大·法器，隐隐然组成一座大阵。
    这些法器原本是各自偏峰峰主的镇山至宝，品阶最低的也是一行绝品之流。一百余件法器相互呼应，几乎瞬间引动山间土木灵气爆发，以江河浩海之势涌向数百名王家子弟。
    此次随行的王家子弟都是家族精英，个个是山形境好手，可是如今面对这等地利、法器优势，也不由得措手不及，何况除了这百余位峰主之外，牧府还另外有数百名子弟夹攻。
    一时间，双方子弟相互交错，牧府大占上风。
    “小乙，你暂且和一百零四峰峰主一起出手，记着，现在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能杀一个是一个！”
    “可是，七长老，我现在的实力能媲美山体境，可以帮你们拖住一人！”
    “住口！太爷和家主没嘱咐过你吗，你是这次大劫的关键，绝对不可以早早地暴露在对方眼中，何况城主府、涌炎宗还有许多个长老没动手，你也要防着他们！”
    “是，我明白了……”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锋芒

    和七长老短暂传音过后，牧小乙静下心来，这就全身心投入到山形境战斗中。
    “事到如今已是生死之际，我绝不能妇人之仁！既然暂时不能暴露，那就只动用土系、木系一行巨斧吧！即使只有这两道巨斧虚影，我也可以压制一般的山形境高手！喝！”
    一声长啸，牧小乙双手间光辉大作，顿时出现两柄精致巨斧，左手边是褐色土系巨斧，右手边则是青色木系巨斧。
    两道巨斧虚影原本就威能极强，在加上牧小乙特殊本命加成之后立刻威能暴涨，瞬间化作数十丈高大的影像。
    “斩！”
    “给我破！”
    牧小乙猛地一咬牙，两道浮光如摧枯拉朽般冲入众多王家子弟之中。
    “嗯？这小子……他是山元境！”
    “怎么可能！这分明是山形境实力啊！那两道斧光又是怎么回事，是他的本命象形吗！”
    当众多王家子弟看到牧小乙时，他们瞬间发觉牧小乙体内的“山之元形”，并判定他是山元境修为，然而当青色、褐色两柄巨斧虚影俯冲而下之时，他们猛地发现自己错了。
    不论对方是什么境界，这一招绝对可以击杀他们中的许多人！
    “快闪！不可掉以轻心！”
    “常新戒领域，起！”
    “本命金剑，出来！”
    这一刻，许多王家子弟选择闪躲，许多及时祭出了自己的傍身法器，甚至有人以辛苦凝练的本命象形相抗。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对不起了……”
    牧小乙完全忽视对方的种种手段，两柄巨斧虚影速度猛增，径直斩在两个王家子弟身上。
    “嗤！”
    “裂！”
    这两名王家子弟都是山形境中品境界，大概有“二十分草木之力”的修为，如果放在外界已经相当于许多一行山水的绝顶高手。
    此时，他们也及时收起对牧小乙的轻视之心，一个祭起自己珍藏多年的一行上品法器，另一个则是直接祭出了本命象形。
    然而……
    “啊！！！！”
    下一刻，两道凄厉的惨叫声远远传开。
    土系巨斧虚影直接劈开对方法器，径直将一名山形子弟斩成两半；另一边，木系巨斧瞬间穿过对方的本命象形，将之粉碎为纯粹的灵气，而本命象形碎裂就象征着山形境修士的死亡！
    “砰！”
    “砰！”
    两道人影还未坠落就被四周的灵气场撕裂爆炸，瞬间血气漫天，让人望之呕吐。
    仅仅一招，牧小乙以两柄巨斧虚影斩杀对方两名山形境子弟，而且在所有人看来，他还明明是山元境修为！
    “怎……怎么可能……”
    这一幕落在双方子弟眼中，都一个个惊骇欲死，牧府众人虽然知道牧小乙拥有媲美山形境实力，却如何能料到居然还是山形境顶峰实力，能以一招击杀两名山形境高手！至于王家子弟更是脸色难堪到极点，仿佛看鬼一样看向牧小乙。
    “哈哈哈哈……牧师弟果真不是池中之物，愚兄佩服。”
    “小乙，你什么时候有这种实力，连我都不知道。”
    两道熟悉的话音传来，牧小乙转头一看，正是司徒惊雷、荣火儿二人，这两位牧府天才子弟可是本届“山形大比”的前十六强，所以对付一个山形境子弟都颇为轻松。
    数日不见，牧小乙明显察觉到二人的实力正在突飞猛进之中，当然，对方二人更是对他的实力进展感到不可思议。
    “好小子，只怕他日后是烂柯山第五大峰主都不一定，还好我当初及时和他交好。”
    此时的一百零四峰峰主同样极为吃惊，有十余位峰主庆幸自己和牧小乙还算有些交情，至于其他人则暗自庆幸在此时有这种人物帮忙。
    受到牧小乙气势鼓舞，近千名牧府子弟势如破竹，更加卖力地围攻王家子弟。
    片刻后，牧小乙再次斩杀两名王家子弟，引得数百人一阵惊呼。
    此时，这里的动静终于惊动到了山体境强者。
    牧九、七长老等人微微皱眉，心想此时的牧小乙实力暴涨，要让他隐藏自己颇为不易，看来不久就会被王家针对了。
    身在战局的数十位王家高手时刻注意着下方局势，要知道那些山形境子弟可是他们的家族未来，如今瞬间被杀掉四个，怎能不心疼。
    几位长老还在迟疑只见，忽然听到贵为嫡系少爷的王公韶一声怒喝：
    “镇山长老，请你去料理那小子，速去速回！”
    “是！”
    一声应和，只见一位王家长老瞬间甩脱对手纠缠，猛然冲向下方战场。
    此时牧府的山体境层面同样占据优势，大概有十位长老从旁协助。
    牧九和七长老等人传音道：
    “怎么办？小乙这下要被逼展现实力了吗？”
    “不急，他仅仅依靠特殊本命和二行巨斧已经能挡得住对手，还不必动用‘小烂柯斧’，我们再等，等城主府、涌炎宗出手！”
    “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爷爷那里被两个山灵境高手围攻，还不知怎样呢！”
    “小九，你冷静点，现在逼着城主府、涌炎宗动手，公羊彻和西门飘红由谁对付！”
    “我有‘烂柯山魂’，我能！”
    “胡闹！家主吩咐，这次决不允许你出事，否则牧家基业由谁传承！放心吧，太爷早有安排，你忘了黎家了吗？”
    “嗯？七叔，你的意思是……”
    “好了，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全力对付那一对王家兄妹，如果有可能，杀掉他们！”
    “是……”
    牧九一瞬间想通某些关节，心境瞬间冷静下来。
    他冷眼看向对面的王公韶、王屏英，语气无比冰冷道：“同样是世家子弟，我们身份相近，可今日是你们王家找上门来，别怪我牧九心狠了……”
    “嗯？这小子……”
    王家兄妹瞬间察觉到牧九目光中流露出的森寒杀意，不由得暗自心惊，更加提防起来。
    与此同时，那位王家镇山长老迅速在人群中找到牧小乙的身影，刚开始，他也为对方的可怕天资吓了一跳，不过紧接着更加确立了必杀决心。
    “小子，能在山元境斩杀山形境修士，你已经是绝顶天才，可惜老夫今天不会放过你……”
    半空中一声低哼，镇山长老猛然间祭出自己的“棋盘山虚影”，以泰山压顶之势压下牧小乙。
    “嗯？山体境！”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公羊彻的觉悟

    在众多山形境子弟中突然出现“山水虚影”自然极为引人注意，山体境实力高出山形境何止万千，寻常山形境修士几乎没可能挨得过山体境高手一招！
    因为自知太过引人注目，此时的牧小乙每时每刻都万分警惕，所以才第一时间发现了王家镇山长老，并肯定他是来对付自己的。
    “还好，他们只以为我是天资出众，所以只派出一个长老来杀我……”
    牧小乙心中一片火热，心知这将是自己第一次对阵山体境高手，究竟能否力敌，就要看自己的众多底牌了。
    “小乙小心！”
    “牧师弟退后！”
    当半空中的“棋盘山虚影”迎面压下，不止牧小乙，连荣火儿、司徒惊雷以及一百零四峰峰主都大吃一惊，他们倒是没料到王家会自损声誉派一个长老来搅和到子弟间的斗法。
    不过此时容不得多想，所有人首先想到的是牧小乙绝非此人之敌，因而一个个率先出手：
    “喝！好不要脸！众师兄弟，祭出大阵！”
    不知是哪位峰主一声大喝，只见烂柯山一百零四座偏峰同时光芒大作，所有镇山法器齐齐飞向半空，在众人主持之下结成一座灵气大阵。
    这座大阵容纳一百零四件顶尖法器，阵内土木灵气盈盈，几乎将整座烂柯山囊括在内。
    “棋盘山虚影”迎面撞击到大阵中央，立刻掀起滔天余波，强大的威能令双方山形境子弟急速后退。
    “哼！”
    王家镇山长老倒没料到这一百多位牧府子弟的法器大阵有如此威力，几乎能和自己力敌抗衡，不过他明知如此，却是不顾颜面地大笑道：
    “好！好！老夫今日就屈尊指点你们这许多牧府后辈一次，所有王家子弟听令，不必理会这里，全力杀敌！”
    “是！”
    “遵命！”
    王家众子弟有己方一名长老坐镇，立即声威大震，纷纷怒啸着扑向牧府众人。
    反观牧府一边，一百零四峰峰主乃是众多山形境子弟中的中坚力量，此刻一旦被牵制，牧府难免处于下风，若不是人数占优势，还有荣火儿、司徒惊雷这等天才子弟，只怕立刻一败涂地。
    此时一百零四峰峰主脸色难堪，一边全力抗击着镇山长老的攻势，纷纷传音道：
    “怎么会这样？一个山体境长老足以对付我们所有人，难道七长老他们没注意到这里吗？”
    “别急，众位长老也在全心对敌，何况还要防范城主府、涌炎宗这两只豺狼虎豹，我们不可打搅他们！”
    “正是，今日牧府大难，人人有责，我们只好拼死一搏！”
    “喝！”
    一百零四人众志成城，又有法器大阵掩护，其实力竟不弱于一名山体境长老。只见半空中的“棋盘山虚影”和灵气大阵不断撞击，居然不分高下。
    然而，作为此事导火索的牧小乙，此时似乎消失不见……
    另一边，公羊彻、西门飘红率领两方长老遥遥观战。
    一名涌炎宗长老微笑道：“现在牧府势颓，我们是否一鼓作气收拾掉他们？”
    此言一出，双方三十位长老都齐齐注视向公羊彻二人，他们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迟疑不动，既然选择了全力对付牧家，为什么不一鼓作气呢。
    “幼稚！”
    西门飘红一声冷哼道：“你们以为堂堂黄城牧府就这点实力吗，如果果真如此，棋盘山王家早在几百年前就将这烂柯山据为己有，还用等到现在请我们帮忙！哼，你们不会不知道吧，虽说黄城四大世家表面上不分高低，可论顶尖实力，牧府有两位山灵境高手，比我们其余三方都要多出一个！何况那位一直迟迟不肯现身的牧家主太过神秘，谁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什么修为！如果我们现在冒然出手，未尝没可能替王家做了挡箭牌！”
    “不错，”公羊彻微笑道：“而且你们要知道，牧府对这次大劫早有预料，如果说他们毫无准备，我绝对不信！就比如，喏，那边。”
    公羊彻微微转身，笑着指向烂柯山正南方。只见南方天际间正隐隐然有阵阵霞光闪动，看样子不出一刻钟就会到这里了。
    众长老略一迟疑，随即惊讶道：“是黎家！”
    “嘿嘿，不错，我猜想很可能就是这次‘山元节’之际牧黎两家结成联盟，约定一起对付我们，今早黎老松率领黎家子弟离开只是蛊惑我们，其实他早已算好了时辰会全速赶回。”
    “竟是这样……那，黎家实力也非同小可，我们是否需要再从家族调些人手？”
    “不必，黎家那些长老由你们对付，黎老松交给我和西门宗主，这些都不重要，这次大事的真正决定关键并不在我们，而在于王家的那件秘密手段……”
    公羊彻话音悠然，并不理会众长老的重重疑惑，而是紧接着望向下方战场，皱眉说道：“我现在只担心一件事，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牧府简直准备万全，连王家的最终手段都有办法对付。那样的话，我们就很难获胜了……”
    “嗯？”
    此言一出，连西门飘红都愕然吃惊：“你究竟担心什么？我们还有什么没考虑到吗？”
    “不错，我们很可能漏掉了一个关键人物，他的实力太低，根本不入我们的眼，可就是这样我们才忽略了他。”
    公羊彻神色郑重，忽然单手指向下方的战场，语气冰冷道：“西门宗主可曾注意到那个牧小乙，我们之前就曾经多次留意过他，觉得此人的修为进展实在太过离奇。那时他能以半年修行之期击败黎天朗也就罢了，可是现在他居然以山元境击杀山形境高手，这种进展无论任何绝世天才都难以办到，简直就是逆天！而且他居然还只是山元中品境界！”
    “什么！山元中品！”
    西门飘红和众长老大吃一惊，他们之前虽然留意过牧小乙的境界，可是此子既然能进入“山元大比”八强，所有人都先入为主以为他是山元圆满境界，因为一般只有这种境界的山元境子弟才有资格突破“十分草木之力”极限，甚至去争夺“山元子弟”。可是现在经公羊彻一提醒，所有人再次留意时，果然见到此时牧小乙体内的山之元形虽然无比强大，可是明显不是饱和状态，距离凝聚“山之象形”还有一段差距，也就是说此子真的还只是区区山元中品境界！
    真相一出，众人暗自吸了一口冷气，如果说山元圆满境界击杀山形境高手他们还可以勉强相信，毕竟此次“山元节”的黎天朗、公羊初次、西门光烈大概都有这种实力，可是如果是山元中品境界的话……
    一时间，西门飘红和众长老才猛然觉醒牧小乙此人的逆天之处，他们默然不语，听公羊彻继续道：
    “嘿嘿，当日此子对阵黎家黎天朗时我们虽然很多不在场，可是事后听闻他竟然和牧家九少爷一样是特殊本命，这一点难道不值得怀疑吗？我们细想，如果牧府为了对付王家特意挑选一名特殊本命子弟加以培养，就此另有企图呢？我有种不详的预感，这小子的实力还远不如现在表现的这样，因为凭借特殊本命他已经不弱于山体境高手。”
    “是……是吗？可是这又怎样，和眼前的大事有什么关联？就算他再逆天也顶多是山体境实力，难道还能影响大局不成？”
    “哼！那如果牧府连烂柯山灵源都交给他呢！黎家可以这样做，为什么牧府不可以！一个拥有灵源的山体境高手，你们还敢小觑吗！你们只以为山水灵源无比珍贵，就算真的拿出来当做底牌也该是由牧太爷、牧无义这两人控制，可是我告诉你们，从之前我和王家的接触来看，似乎牧府这座烂柯山的灵源极为特殊，目前没有任何人能完全掌控它。换言之，一旦有人真正掌控烂柯山灵源，那他就是这场大战的最终胜者！”
    “哼……”
    公羊彻的话音沉重有力，猛然敲击在众人心头。
    西门飘红话音微颤道：
    “你是说，牧府竟然真的指望这小子挽救大局？”
    “依我来看，很有可能。你们难道没注意，那几位牧府长老虽然和王家高手纠缠，却也偶尔注视这孩子吗？很显然，此子对他们十分重要。”
    “那，那还等什么！我现在马上去宰了他，以免他妨碍大事。”
    “糊涂！”
    公羊彻急忙喝止道：“现在的局面，牧府和王家斗得越乱越好，我们也可以在旁彻底搞清事实真相，之后选择机会动手。你现在去杀他，难道牧家人能容你！这只会引火上身！看着吧……”
    公羊彻话音一顿，目光阴寒道：“王家也已经稍微察觉到这小子，他们会将他逼出来的，我们看看这小子究竟有什么底牌……”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击败

    正当城主府、涌炎宗开始留意到牧小乙时，牧小乙同样时刻观察着他们，心中不断思索着：
    “七长老虽然让我隐藏锋芒，可是明显现在已经被人注意到了，与其这样拖延，不如尽快逼他们出手！王家镇山长老，你既然来了，就从你开始了……”
    心中打定主意，牧小乙同时又看到牧府一百零四峰峰主正和镇山长老打得难分难解，他微微沉吟，随即悄无声息地离开战场中央，继而浮现到高空之中。
    数百丈的高空乃是双方山体境高手交战的地方，在这里可以隐隐看到牧九、七长老等人的身影。
    牧小乙此时已经偷偷飞跃到王家镇山长老的正上方百丈以内，只见他微微凝神，双手中再次出现青色、褐色两柄巨斧虚影，两道虚影流光溢彩，仿佛时刻勾动整座烂柯山的土木灵气。
    牧小乙将体内的“山之元形”祭出，暗中催动特殊本命，霎时间主峰境内的外界灵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聚拢而来，隐约形成两道灵气漩涡聚集在两柄巨斧附近。
    如此大的动静已然惊动了场中很多人，王家镇山长老首先发现头顶上方的异动，他猛地抬头看到牧小乙，不由得惊怒道：“臭小子搞什么鬼！”
    “搞你这只老鬼！”
    牧小乙一声长啸，双手连动，猛然将两柄巨斧虚影同时斩下，两道虚影夹杂着庞大山中灵气，宛如九天银河般洒落。
    镇山长老冷笑一声，一手挡着下方一百零四峰峰主的攻势，另一只手则昂然向上，猛地击出一掌。
    “哈哈哈哈……小子，你这点手段也只能对付我王家的一些后辈子弟，难道还想在老夫手上讨好不成！”
    巨大的掌影和两道巨斧虚影轰然撞击，众人只见二者相持片刻，掌影首先消散，而两道巨斧似乎犹有余力，继续俯冲而下。
    镇山长老早在交手的那一刻就发觉不对，此时不由得心中骇然：“原来是烂柯山的特殊本命子弟，难怪这么厉害。”
    此时的镇山长老完全将牧小乙之前的实力归结于特殊本命这一点，虽然心中诧异，不过紧接着他似乎完全放下心来，当即仰天长笑道：
    “小子，有特殊本命不代表拥有一切，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山体境实力！”
    镇山长老纵身飞起，完全不顾下方的一百零四峰大阵，与此同时，他将早已祭出的“棋盘山虚影”微微运转，猛然朝上方的牧小乙击去。
    “棋盘山虚影”在镇山长老手中就宛如一件绝品利器，以无匹神威袭向高空。
    下方荣火儿、司徒惊雷等人眼见这一幕，不由得个个失声惊呼，因为这种接近于山河力道的攻势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承受能力，一百零四峰峰主是靠法器大阵与之抗衡，而牧小乙显然没有这种依仗。
    无尽高空中的牧九、七长老同样看到这一幕，只是他们心知牧小乙有诸多强大底牌，所以并不担心。
    七长老心中沉思道：“罢了，小乙，只要你现在不把‘小烂柯斧’和三成灵源使出来，就不算违背太爷和家主的计划，其他任由你施为吧……呵呵，年轻人，总是爱出风头……”
    “小乙快躲！”
    下方的惊叫声传来，牧小乙却怡然不动，他紧紧盯着下方迎面而上的“棋盘山虚影”，一边向镇山长老冷笑道：
    “哼，山体境高手，‘山水虚影’就是修为本源，如果我将你的虚影斩破，你就算不死也要修为尽废了吧。”
    “哈哈哈……可笑，果然年少轻狂！你区区一个山元境子弟被我堂堂棋盘山长老所杀，也算是荣幸了！”
    伴随着今天怒啸，镇山长老手上力道一涨，“棋盘山虚影”裹挟着惊人劲风而去。
    就在这时，牧小乙目光一沉，终于出手。
    只见他如同刚才一样双手各自凝聚一柄巨斧，只是之后两道巨斧虚影相互吸引，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融合。
    这种巨斧融合的过程牧小乙早在昨日就熟悉了无数遍，所以此刻手到擒来，毫无滞涩。
    “咔！”
    两道巨斧融合，呈现出青褐色光辉，其中六分土灵，四分木灵，正合烂柯山属性。
    虚影一成，无数山中灵气聚涌而来，几乎和刚才牧小乙动用特殊本命如出一辙。
    这一刻，所有牧府子弟都感到一种本能的吸引，那是因为这柄土木二行巨斧已经如同灵山本源一样让他们臣服。
    与此同时，远在战局之旁的城主府、涌炎宗众人无不骇然：
    “果然！此子居然能以山元境境界发挥山体境实力！”
    “还有，那柄巨斧究竟怎么回事，这不是法器，而是功法，可我从未听说哪一门功法凝聚出的虚影有如此威能！”
    众长老失声惊叫，公羊彻、西门飘红则目光阴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场中战局。
    “王家老头子，吃小爷一斧！”
    二行巨斧合成的那一刻，牧小乙毫不犹豫，立即径直挥下，直指镇山长老的“棋盘山虚影”。
    这是他首次以《烂柯秘典》中的土木二行巨斧对敌，而且对方还是一名堂堂正正的山体境高手，此时的牧小乙不但没有丝毫紧张，反而发自心底的兴高采烈，因为他知道这柄巨斧足以横扫许多山体境高手，如果再加上三行法器“小烂柯斧”的话，就势必在山体境罕有人敌！
    二行巨斧和“棋盘山虚影”近在咫尺，双方的出手力道早已超脱了所谓“草木之力”，而是达到一种新的高度，只不过这种层次的力道牧小乙还朦朦胧胧，茫然不知。
    “嗯？不对！小子好阴险！”
    此时的镇山长老终于察觉到一丝异样，因为这一刻的牧小乙手持巨斧虚影，和之前斩杀四名王家子弟时的实力简直判若两人，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巨斧虚影以绝顶功法凝聚，能斩破山形境修士的“山之象形”，也同样不惧山体境高手的“山水虚影”！
    “不好！”
    然而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镇山长老已经没有收手的余地，只有一往直前迎面而上。
    “嗤！”
    二人攻势相遇的那一刻，似乎连空间都难以承受，逐渐破裂。
    有那么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二行巨斧和“棋盘山虚影”僵持在交锋之际。
    说起来，今日在场的山体境高手何止近百人，如此气势磅礴的占据也不下数十场，可是眼前由王家镇山长老和牧小乙引发的战斗却最为引人注目。
    因为这是一个山元境子弟和一名山体境长老之间的对抗，二者相差整整两个境界，却在这一刻表现得不分胜负！
    “可恶……”
    镇山长老在交锋的那一秒就有种极为不详的预感，因为他终于开始了解到眼前这个子弟很可能不仅仅是天才这么简单。
    “我王家准备袭击牧府筹划了上百年，历代家主也早说过牧家已经有所察觉，定然会做出一些防范，难道此事竟然和这小子有关？”
    此时的镇山长老双目暴睁，犹如托山大神般将“棋盘山虚影”举在半空，不过任他如何驱使灵气，却总是难以击破牧小乙的二行巨斧。
    从头顶那柄青褐色巨斧中，镇山长老明显察觉到一种极为玄奥的气息，那是一种绝顶功法的逆天实力，使得一名山元境子弟凝聚的区区虚影可以抗衡山体境修为！
    镇山长老生平数十载，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可怕的招数，更重要的是，他本能地察觉到这柄二行巨斧还和烂柯山息息相关……
    与此同时，高空中的牧小乙同样眉头大皱，感觉奈何不了对方，二行巨斧之下的“棋盘山虚影”实在太过凝练，简直比真实的山河大川还要坚固。
    事实上，“山水虚影”乃是山体境修士的修为根基，所有修士在进阶之时都会耗费无数心力加以凝练，否则凭借牧小乙《烂柯秘典》中的土木巨斧不可能难以斩破。
    下方的牧府子弟见到这一幕，首先惊骇欲死，不敢相信牧小乙居然真的具有抗衡山体境的实力。
    不过紧接着，一百零四峰主猛然觉醒，个个大叫道：
    “我们全力出手，杀了这老贼！”
    “大家助牧师弟一臂之力！”
    震天动地的喊杀声穿透云霄，下一刻，一百零四峰主运转法器大阵，猛然向镇山长老压来。
    镇山长老被众人上下夹攻，上有牧小乙的二行巨斧，下有一百零四峰主的法器大阵，相当于是受到两名山体境高手夹击，顿时大感狼狈。
    就在这时，牧小乙忽然再次从体内祭出“山之元形”，并将其迅速溶于斧光之中。
    受到“山之元形”的牵引，弥散在主峰附近的土木灵气再次疯狂聚涌，二行巨斧得此助力简直如虎添翼，顿时光辉大作，隐隐然将“棋盘山虚影”劈开一丝裂缝。
    “不好！”
    下方的镇山长老大吃一惊，“棋盘山虚影”受挫，他首先感觉到自身修行根基摇摇欲坠，简直危在旦夕。事到如今已经不是逞强的时候，镇山长老急忙就要收回“棋盘山虚影”，同时一声怒喝道：
    “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今日之败，老夫日后十倍讨回！”
    “可笑！这就想走吗！还不留点利息！”
    高空中的牧小乙怡然不惧，自己虽然无法阻止对方收回“棋盘山虚影”，可是趁机狠下杀手还是做得到的。
    就在“棋盘山虚影”消散的那一刻，牧小乙猛地提一口气，双手紧握二行巨斧，再次直劈而下。
    “嗤！”
    破空之声响起，此时正是镇山长老后力不继之时，他眼见对方狠下杀手，却根本不敢再以“棋盘山虚影”对抗。而在下方法器大阵的夹击下，唯有硬抗一途。
    “小子！老夫跟你没完！！！！”
    镇山长老目眦欲裂，只来得及祭出一件法器之后便难有作为。
    “咔！”
    法器碎裂之声无比刺耳，牧小乙的二行巨斧不但瞬间劈开坚硬的法器本体，更犹有余力，继续俯冲向镇山长老。
    “啊！！！”
    青褐色光辉大作，令人刺目生疼，但紧接着瞬间消散于无形，就仿佛这一斧硬生生劈开一道空间，将所有余波尽皆吞噬。
    与此同时，镇山长老撕心裂肺般的嚎叫猛然传出，声音无比凄厉。
    在所有人注视下，一道模糊人影重现半空，只不过这位刚才还神威凛凛的镇山长老此时衣衫破碎，长发飞舞，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镇山长老的额头正中赫然多出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显然是刚才的巨斧所伤。
    这一击虽然没能击杀此人，但已经彻底挫败其锐气，恐怕在他日后的修行之路上都是一次无法抹灭的阴影。
    镇山长老全身乏力，体内灵气消耗一空，此时再也不敢托大，只见他恶狠狠瞪了牧小乙一眼，随即闪身向己方阵营飞去，那里有众多王家长老，足够保全他性命。
    “臭小子，我不会忘了你的……”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牧府子弟第一人

    当镇山长老离去，场中有一瞬间的寂静。
    牧小乙在刚才那一斧中消耗灵气急剧，脸色极为苍白，如不是他拥有特殊本命能在烂柯山中迅速恢复，只怕立即就要失去战斗力。
    “嘿……居然还是没能杀了他，”
    牧小乙微微喘息，心中沉思道：“山体境强者实在非同小可，刚才他只是心疼‘山水虚影’不肯和我硬碰硬，如果真把他逼急了，说不准我也要落个重伤下场。”
    经此一战，牧小乙总算对山体境修士有了个大概了解，对于日后斗法极为有益。
    之后的片刻，在场众多牧府子弟高声欢呼，因为牧小乙一战而声威大震，并在一百零四峰主的带领下全力杀向众多王家子弟。
    牧小乙眼看这片战局占优，却难以高兴起来，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些山形境子弟的交锋无关大局，真正的关键所在还要看高空中的那许多山体境高手。
    “小九，七长老，还有牧万和、绮兰师姐他们，应该能应付得了吧……”
    牧小乙心知自己身份特殊，刚才显露头角已经是极限，为了之后配合牧无义的大计绝不能再强出风头，所以也没打算去高空中帮忙。
    只不过某一刻，他忽然感觉到另一边有一道凌厉而饱含杀意的目光袭来。
    牧小乙转头望去，赫然看到城主府公羊彻的灼灼双目。
    ……
    无尽高空，这里是牧府、王家近百位山体境高手的决战之地。
    一阵阵强烈的余波辐射开来，如果放在平地足以让烂柯山变得面目全非，不过此时却有虚空中的无尽气流阻挡，所以没有殃及下方子弟。
    片刻前牧小乙击败王家镇山长老的那一幕其实并未引起王家众高手注意，直到此时镇山长老重伤败退之时，那王公韶、王屏英兄妹以及众多王家长老才无比愕然。
    “怎么可能！镇山，你居然败给了一个牧家山元境小子！”
    此时的镇山长老无比虚弱，只来得及说出几句话后就急忙去静坐疗伤了：
    “你……你们知道什么，那小子很古怪，我敢保证他来历不凡，或者就是牧家人对付我们的一件棋子……”
    这几句话在王家众长老听来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若是传到了王棋、王鹤鸣耳中就大为不同了，身为王家的绝顶高手乃至于家族传人，这二人对于当年王家对付“烂柯王”父子之事了解不少，更隐约知道当年“烂柯王”父子的成名法器乃是两柄巨斧。如果让他们得知牧小乙刚才使出巨斧虚影的话，或许很快会明白什么。
    不过，此时的王棋、王鹤鸣却还和牧太爷在更高空内斗法纠缠，显然无心理会。
    “哈哈哈哈……”
    相对于王家人的茫然不解，牧九、七长老等人却无不了然于胸。
    七长老一声长笑，语气讥讽道：“可笑！堂堂王家长老还打不过我牧府一位子弟，此事传出，你们大陆西北棋盘山王家还有什么颜面立足，又有什么资格来我牧府挑衅！”
    “哼！”
    此时和七长老对敌的是王家一位资历极长的老者，而且实力超群不在七长老之下，只听他反唇相讥道：
    “我劝你们还是尽早投降得好，难不成一个天才子弟还能反了天！今日之事我们王家筹划上百年，准备得万无一失，绝不给你们任何翻身机会！”
    “是吗？”
    七长老语气森然道：“阁下若是真有本事，就请先杀了我吧！”
    “哈哈哈哈……其实你我都明白，真正的胜负还要看双方的绝顶人物，你认为你们那位牧太爷真能以一敌二对付我们的家主兄弟？”
    “废话少说！看招！”
    明知对方所说有理，不过此时的七长老无可奈何，只能偶尔看向虚空中牧太爷的苍老身影，同时他在心中喃喃自语道：
    “家主，太爷只怕支撑不了多久，你还不出手吗？你究竟在等什么……”
    场中的牧府长老共有三十位左右，此时个个和王家长老捉对厮杀，“万和、浮光、绮兰、瑶市”四大峰主的实力不弱于众长老，也与对方的天才子弟交手，至于余下的六名山体境子弟则是在旁掠阵，偶尔出手帮忙。
    眼下的局势虽然略微乐观，可是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一旁还有城主府、涌炎宗虎视眈眈。
    交战核心处，身为如今牧府第一子弟的牧九以一敌二，对付王公韶、王屏英两大青年高手。
    双方都是各自家主的嫡系子孙，又都是天资纵横之辈，不过相比之下很显然牧九更胜一筹，因为此时的他以一敌二不但丝毫不落下风，反而隐隐压制住对方！
    在这片战场中，一道“烂柯山虚影”和两道“棋盘山虚影”纵横交错，看似势均力敌，不过每当虚影碰撞之时，王家兄妹总感觉对方的山水虚影更加强大，几乎犹如真实的山河大川。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和我们实力相当，为什么就是能压制我们？”
    此时的王公韶、王屏英心中万分焦躁，忍不住疑神疑鬼道：
    “难道说因为他占了烂柯山地利所以实力更强一些？可是他现在明显没有动用特殊本命，否则我们不会自找死路来对付他的。”
    此时这二人的困惑就和当日的“点金公主”公羊小照一模一样，他们虽然贵为家族天才，但因为修行日短，还远远没有接触到所谓“山魂水魄”这等境界，自然更不知道当牧九将“烂柯山魂”融入“山水虚影”中时会有怎样的惊天威能！
    事实上，此时的牧九也是因为境界偏低无法彻底掌控“烂柯山魂”，否则绝对可以在短时间内彻底击败王家兄妹二人！
    他在昨日夜晚从牧小乙口中得知牧府的最大秘密，身为牧家嫡系子孙，自然感到责任重大，甚至于一改往日的儒弱本性，下定决心大开杀戒；不过对方二人毕竟不是寻常之辈，他虽然急着击败二人好腾出手帮助七长老等人，却总是一时之间难以如愿。
    “嗤！”
    可怕的破空声震耳发聩，牧九全力运转“烂柯山虚影”攻敌，将对方二人的山水虚影打得节节败退。
    当牧小乙击败镇山长老的消息传来，王家兄妹大吃一惊，王公韶冷然喝问道：
    “九少爷，那位牧小乙是你们牧府什么人！”
    “他不是牧府本族子弟，却和我是生死之交！”
    “如此天才，总不会籍籍无名吧！”
    “不错！”
    牧九昂然应答：“你们不是对我们黄城四大世家‘山元节’很有兴趣吗？现在我告诉你，其实此次‘山元节’的‘山元子弟’就是他！”
    “什么……‘山元子弟’？山元子弟就这么强吗……”
    王公韶不敢相信，忽然又问道：
    “那‘山形子弟’‘山体子弟’呢，又是什么人！”
    “哼！‘山形子弟’是无名之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是那个和你们狼狈为奸的城主府公羊世家的一位子弟！”
    牧九语气阴森，显示出对城主府出卖牧府的深切痛恨，与此同时，他猛然暴喝道：
    “至于‘山体子弟’，那就是区区在下，牧府牧九了！看招！”
    一声长啸，牧九趁敌不备，忽然将“烂柯山虚影”托在掌心，以一种极为刁钻的角度攻向对方实力稍弱王屏英，至于王公韶，则是被他一个转身甩在身后。
    “不好！屏英躲开！”
    王氏兄妹察觉到牧九的意图，顿时大惊失色，他们心中明白以己方任何一人对敌牧九都绝对是必败之局，甚至可能落个伤亡下场。
    刹那间，王屏英祭出自己的“棋盘山虚影”挡在身前，王公韶则全力赶来相救，意图围魏救赵。
    不过这一切已然太晚，牧九出手果断，居然毫不顾忌身后的王公韶，而是继续以“烂柯山虚影”击向王屏英。
    “嗡！”
    沉闷的巨响传出，牧九的“烂柯山虚影”和王屏英的“棋盘山虚影”猛然对撞，只见“烂柯山虚影”巍然不动，而“棋盘山虚影”却隐隐震荡，光泽暗淡。
    “扑哧！”
    与此同时，王屏英因为本命虚影受创，自身也受到沉重打击，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王公韶见状，顾不得再去袭击牧九，而是急忙上前看视妹妹。
    片刻后，王公韶心知妹妹伤势不算重，不过已经不可能再和牧九正面纠缠，而自己独自一人更加不是牧九的敌手，这场牧府、王家顶尖天才子弟的碰撞终于还是以牧九的胜利告终。
    “我们走！”
    权衡利弊，王公韶终究一咬牙，扶着王屏英走向己方阵营。
    牧九眉头一皱，并不打算追击，而是忽然向七长老等人传音道：
    “七叔，我先下去看看小乙他们，顺便防范城主府、涌炎宗动手，你们多加小心。”
    “嗯，你也多加小心，急着保护小乙，绝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
    “是，我明白。”
    简单交代过后，牧九眼见这里的局势暂且没有大碍，当即闪身飞到下方烂柯山半空。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局面，对阵山灵境？

    “嗯？小九，你来了。”
    半空中的牧小乙第一时间发现牧九的身影，这就急忙招呼他过来。
    牧九匆匆看了下山形境子弟战场，随即勉强笑道：
    “小乙，刚才你那一柄二行巨斧我看了，真了不起，一般山体境高手挡不住你这一手。”
    “呵呵，你笑我吧，我哪里比得上你，以一敌二还能打伤一个，可真给兄弟我张脸。至于那本《烂柯秘典》，你如果想学，改天我给你啊，反正这原本就是你们牧家的东西。”
    “不必了，”牧九忽然一阵惆怅：“你给了我，我也学不了，因为我不像你一样有罕见的三行本命。说起来，从三年前开始爷爷他们就说我是‘土木二行本命’，和这座烂柯山完美契合，可谁知道……唉，原来我牧府烂柯山居然是堂堂三行灵山，而且还蕴藏极为罕见的金灵！不过也就因为这样，我的所谓特殊本命原来全是假的，这本《烂柯秘典》要求金土木三行本命，我是无福消受了。”
    “呃……小乙，你，”
    初次见到牧九如此失意，牧小乙不由得大感愕然，不过仔细一想，一位绝顶天才忽然知道自己的所谓天赋竟然都是假的，也难免有如此反应。
    牧小乙为兄弟心痛不忍，当即心想：“总有一天，我会将《五行转轮诀》也教给小九，那样的话他完全可以转化出三行属性，做真正的牧府天才！”
    心中这样盘算着，表面上牧小乙却笑道：“好了，小九，我们兄弟不分彼此，我的不就是你的吗？总之眼下大敌当前，我们该全力应付才对，你说呢？”
    “呵呵，这个当然，”
    牧九本不是心胸狭隘之辈，这就抛开心结，转而说正事道：
    “怎样，城主府、涌炎宗没有动静吗？”
    牧小乙眉头一皱，略微犹豫道：“我有种直觉，那个城主府公羊彻似乎看穿了我，他似乎知道你父亲和爷爷打算以我作为对付王家的底牌。”
    “什么！这怎么会？”
    牧九大吃一惊，心中明白此事的重要性，进而更加为牧小乙的安危担忧起来。因为一旦对方不择手段想要除去牧小乙，那么只怕非要逼牧无义出手了。
    “嗨，其实我也只是猜猜，”
    牧小乙勉强笑着缓解气氛，紧接着又道：“从头到尾，城主府、涌炎宗的众高手都在隔岸观火，而王家也没有催着他们，你说他们是不是彼此根本不信任，还打算坐收渔翁之利呢？”
    “不，他们是在等人。”牧九忽然肯定道。
    “等人？什么人？”
    “等黎家人，我刚刚听七长老说起，其实几天前爷爷已经和黎家主达成协议，请求黎家帮我们渡过难关，今早黎家人离开只是蛊惑对方，你看，他们很快到了。”
    “真的？”
    牧小乙又惊又喜，如果此事当真，那么以药灵湖黎家的实力定然能对局面有极大改观，最起码不用怕对方人多势众了。
    当下，牧小乙极目远眺，果然见到烂柯山之南正有阵阵霞光涌动，不到片刻，已经能隐约见到黎老松、长老黎成、黎智等人的身影。
    “嗯？她也来了吗？”
    此时的牧小乙微微一怔，因为他还看到了一个熟悉身影，黎天朗。
    按理说这种大事，黎家不会让一个后辈子弟参与，就像城主府、涌炎宗之前就将公羊小照、公羊初次、西门光烈等人送走一样，可是黎天朗为什么会随同黎家众高手去而复返呢？
    一瞬间，牧小乙脑海中念头闪过，他想起了那一晚和黎天朗长谈时，这位神秘女子曾说过：“总之我在黎家身份特殊，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就对了……”
    “怪不得她能参与到这种事情来，看来果然身份不同。”
    牧小乙正沉思之时，只见黎家众高手已经飞临烂柯山半空，遥遥伫立。
    “哈哈哈哈……”
    黎老松的苍老笑声传出：
    “怎么样？太爷，我们没有回来得太晚吧？公羊族长，西门宗主迟迟不动手，是否再等老夫呢？还有堂堂棋盘山王家，我黎家人没料到你们居然真的敢来这里放肆！”
    “哼！”
    “哼！老家伙！”
    几道冷哼声传出，分别源于一旁的公羊彻、西门飘红和无尽虚空中的王棋、王鹤鸣兄弟。
    紧接着牧太爷朗声笑道：
    “呵呵，不晚，不晚，来了就好，我们废话少说，动手吧！”
    “也好，早些打发了这些人，我们两家还有要事商谈呢。”
    黎老松满口答应，忽然转头望向对面的公羊彻、西门飘红，笑而不语。
    就在这时，虚空中的王家家主王棋终于寒声道：
    “公羊族长，西门宗主，你们二位还不打算动手吗！”
    闻言，公羊彻眉头一皱，这就上前道：“王家主息怒，我们这就助你们一臂之力。”
    他转头望向黎老松，话音阴沉道：“黎家主，今日由我公羊彻领教阁下高招，我们上边去打，免得伤及子弟！”
    黎老松目光迟疑，略微瞟了一下西门飘红，心知一旦自己离开，那么场中恐怕再没有人能制得住这位山灵境高手。
    正当他迟疑之时，忽然听不远处的牧九道：
    “黎伯伯肯施予援手，我牧府感激不尽，请尽全力即可。”
    闻言，黎老松猛地一醒，自言自语道：“也罢，看来牧府早有安排。”
    他转头吩咐黎家众高手几句，这就扬言道：
    “公羊族长，老夫今日领教高招了！”
    一声长啸，公羊彻、黎老松二人齐齐跃向无尽高空，转眼间斗在一起，众人在下方只能模糊看清二人身影。
    此时局势一触即发，城主府、涌炎宗众人和黎家长老也瞬间交手，飞到高空中各自为战。
    黎天朗微微瞥了牧小乙一眼，随着黎家众人飞向高空。
    牧小乙先是错愕，紧接着想到：“她身负黎家药灵湖灵源，实力不在我之下，自然能应付得了山体境高手，我不必担心。”
    片刻后，场中只剩下牧小乙、牧九以及西门飘红三人。
    西门飘红本是个美貌女子，不过因为常年修行火属性灵气而变得性格嗜杀，在黄城四大世家中属于极为难惹的角色。
    此刻，她冷眼瞧着牧九，忽然冷笑道：
    “九少爷，我知道你三年前就领悟了‘烂柯山魂’，又有特殊本命做依仗，可是你不觉得单凭这些就想要对付一个山灵境高手，有些太幼稚了吗？”
    “嗯？什么是‘烂柯山魂’？”
    一旁的牧小乙愕然不解，出口询问。
    不过此时没有人为他解释，只见牧九面对堂堂涌炎宗宗主居然毫不气馁，而是针锋相对道：
    “西门宗主，今日不止是我牧九挑战你，还有小乙在内，我们两个晚辈对付你一人，你不会介意吧！”
    “哼！又是这小子！”
    西门飘红脸色极为难堪，咬牙切齿道：“那就来吧，让我看看两位牧府天才究竟有多少底牌，你们牧府今天真的打算靠后辈度过劫难吗！”
    话音一落，西门飘红忽然手指一动，顿时，一股灼热至不可思议的火灵袭向二人，火灵并非正面攻击，而是将牧小乙、牧九席卷至高空中一个未知层面。
    ……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山水化境

    黎家高手的出现彻底引发双方交战，今日之局乃是牧府、黎家联手对付城主府、涌炎宗以及棋盘山王家，双方都几乎动用了所有顶尖实力！
    片刻间，黎老松和公羊彻齐齐飞向无尽高空交锋，以免山灵境余波伤害到己方人手；黎天朗以及众黎家长老则和城主府、涌炎宗长老打成一片。
    当所有人还在犹疑之际，西门飘红忽然挥出一道赤色火灵将牧小乙、牧九包裹住，飞往未知位面。
    “住手！”
    七长老、三长老等人焦急万分，急忙撇下对手，发出足足数十道灵气掌拦截西门飘红。
    “哼！不自量力！”
    “轰！”
    数十位山体境长老的全力一击何等可怕，如果放在平地，只怕足以将方圆十里之内化为废墟，不过他们的对手乃是修为更高的涌炎宗宗主西门飘红。
    只见她面对数十道灵气掌怡然不惧，一个闪身便跳跃不见，强大的灵气只在高空中激起阵阵波浪。
    “不好！”
    此时牧太爷正和王棋、王鹤鸣激斗正酣，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大惊失色，如果此时牧小乙有什么损伤的话，那么牧府大计必将以失败告终。
    “无义！你还要等吗！”
    牧小乙焦急万分，再激斗之余急忙向主峰空间内的牧无义传音。
    下一刻，只听牧无义沉吟道：
    “父亲应当知道，我现在还不能出手，否则底细暴露，立即就是万劫不复之境！”
    “可是小九和小乙如何抵得住西门飘红！”
    “父亲莫急，小九早已有‘烂柯山魂’在身，他们两个又都是特殊本命，足以抵挡一阵，不会有事的。你自己以一敌二，务必小心……”
    牧无义短暂传音，紧接着便再无音讯，似乎依旧沉浸于某些大事之中。
    牧太爷无奈，只是微微叹息，求上天保佑牧小乙二人无恙。
    ……
    “唰！”
    高空中的一处未知位面，当牧小乙、牧九出现在这里时完全不知这是何方地界，只见到四周无处不在的赤色火灵。
    “嗤！”
    炙热的火灵汹涌如潮，仿佛将空间点燃，凡人身处此境只会瞬间灰飞烟灭。
    牧小乙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是山灵境强者西门飘红的一种高明手段，否则不可能硬生生将二人挪移至此。
    “小乙小心，”
    身旁的牧九及时提醒道：“这是山灵境高手的‘山水化境’，一旦修士领悟‘山魂水魄’跨入山灵境，那么便可以随手创造出一方山水世界，仿佛将灵山秀水带在身旁，这也让他们可以拥有取之不竭的灵气本源，不必忌惮敌人的地利优势。”
    “山魂水魄？山水化境？”
    牧小乙眉头一皱，显然不太明白这种层次的东西，不过这一切在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片火灵世界完全在敌方高手西门飘红的掌控中，他们二人分明已经陷入危局。
    “哈哈哈哈……九少爷真是好见识，连‘山水化境’都知道，”
    就在这时，西门飘红的冷笑声传来，话音弥漫四周，仿佛是这片世界的绝对神灵：
    “不过，九少爷可知我一个堂堂涌炎宗高手对付两个后辈，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折呢？”
    “很简单！”
    牧九毫无惧色道：“我二人虽然实力远不及你，可个个都是烂柯山特殊本命，你怕我们动用烂柯山灵气对付你，尤其是我，几乎可以动用一半以上的山间灵气！”
    “嘿嘿，不错，的确如此，九少爷既然猜透我的用意，大概已经有应对之策了吧。”
    “哼！西门宗主不必自欺欺人，我早已在三年前领悟‘烂柯山魂’，与烂柯山息息相关，无论你如何用‘山水化境’阻隔，我都可以动用山间灵气！至于小乙，他也一样可以。”
    牧小乙与牧九对视一眼，知道他指的是自己身怀烂柯山三成灵源，论灵气掌控比之牧九还要更强，自然不怕什么阻隔，虽说三成灵源暂且不能用来伤敌，可是用它驱使山间灵气还是可以的。
    只听牧九继续道：“西门宗主，无论如何，我们二人现在都有山体境顶峰实力，再加上特殊本命优势，足够和你一争长短，你还妄想击杀我们吗！”
    “嗡！”
    话音传出，剧烈回荡在火灵世界。牧九瞬间分析出敌我厉害，令对方暗自心惊。
    一道火红人影忽然出现在二人对面，逐渐幻化出西门飘红的身影。
    此时的涌炎宗宗主脸色变幻，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下一刻她猛然暴喝道：
    “那好！就让我西门飘红来领教牧府两大天才子弟的真正本领！”
    “嚯！”
    话音一落，在西门飘红的心念控制下，整个火灵世界火焰沸腾，世界中心处逐渐显现出一座巍峨山影。
    这座高山遍体暗红色，其中二分土气，八分火气，显得极为灼热，正是涌炎宗灵山根基揭阳顶。
    火灵世界中出现核心一般的揭阳顶，代表着这片“揭阳顶化境”终于爆发出真正实力。
    牧小乙、牧九二人身在化境核心，身临其境地感觉到四周无比暴虐的火系灵气，宛如烈日余波，如此威能的火灵足够让一个山体境高手难以忍受。
    “小乙，我们动手！”
    面对如此可怕的山灵境手段，二人哪里还敢有丝毫藏拙。牧九一声长啸，瞬间祭出“烂柯山虚影”护体，而牧小乙则祭出土木二行巨斧，隐隐将身旁的火灵破开。
    与此同时，牧九早已将“烂柯山魂”融于“烂柯山虚影”之中，彻底激发特殊本命。
    “轰！”
    “揭阳顶化境”之外，烂柯山脚。
    这一刻的烂柯山宛如疯狂一般暴·动，近乎六成左右的山间灵气瞬间凝聚，转而化作一道青褐色灵气逐通往高空。
    以牧九山体境修为，此时动用山中灵气不知比之前的牧小乙强过多少倍。
    强烈的土木灵气沸腾如潮，简直令山体境高手立足不稳，而烂柯山脚下的那只灵气柱长宽达数百丈，简直如同擎天柱一般直指云霄。
    “唰！”
    无比浩瀚的土木灵气穿过层层位面，瞬间冲刷在西门飘红的“揭阳顶化境”之上，虽然没能击散这片化境，却已经将海量的土木灵气涌入其中。
    一时间，赤色的火灵世界中猛然多了无数青褐色浪潮，这些浪潮在牧九的控制下涌入“烂柯山虚影”之中，使其能够更加稳健地保全二人。
    此时，对面的西门飘红脸色难堪，心中惊骇道：
    “果然，此子竟然真的领悟‘烂柯山魂’，我的化境根本阻止不了他动用烂柯山灵气！这个牧九天资纵横，绝顶天才都不足以形容他的逆天之处！”
    西门飘红脸色冰冷得可怕，她明知今日之事已经让牧府和涌炎宗结下不解之仇，而对方的强大无疑是己方的噩梦！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困局

    一瞬间，西门飘红再次下定决心，今日无论如何不能让牧九二人活着离开！
    “好！好！本宗主今日算是真正见识到何谓天才，山体境、山灵境之间的差距何等巨大，你居然真的能在我手下做出抵抗！不过你别忘了，这里还是我的‘揭阳顶化境’，你的‘烂柯山虚影’即使加入‘烂柯山魂’，难道真能逆天不成！”
    一声暴喝，西门飘红根本不动用任何法器、功法，而是以最直接的化境压制手段对付二人。
    事实上，“山魂水魄”乃是修士踏足山灵境的第一条件，当山体境修士将“山水虚影”凝练到极致，再将“山魂水魄”融入其中，就能自然而然化作“山水化境”。
    此时西门飘红的“揭阳顶化境”早已经过大半生打磨，“揭阳顶山魂”近乎完美融合于化境之中，而牧九毕竟因为境界不够而无法使二者完美相融，自然难以抵挡。
    “嗤！”
    当火灵世界疯狂挤压而来，牧九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烂柯山虚影”正面临着极大压迫，甚至对方的火系灵气正逐步将土木灵气燃烧、对撞崩灭，最终消散于无形。
    如此的消耗绝对不是牧九能够承受得起的！
    “小乙，该你了！”
    牧九一声低呼，牧小乙瞬间意会，同时向体内方圆嘱咐道：
    “方圆，你用‘小烂柯斧’里的灵源驱使烂柯山灵气，但不能暴露出痕迹，以免对方察觉！”
    “好，我明白！”
    简单交流过后，牧小乙体内的方圆秤隐隐泛起光辉，紧接着一道精致小斧的虚影爆射而出，居然直接穿破“揭阳顶化境”，降临到下方的烂柯山半空。
    “嗯？又是这道巨斧虚影？”
    正胶着激斗的双方子弟看到这柄巨斧虚影，无不感到震惊诧异：
    “怎么？牧师弟不是和九少爷一起离开了吗？”
    “那……那小子又回来了……”
    刚刚加入战场的黎天朗看到这道斧光，不由得心中失意：
    “我原以为他只是运气好才能胜过我，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他早已有绝顶实力，简直不亚于我动用一部分药灵湖灵源……”
    诧异间，其实很多人没有发现，之前的巨斧虚影是呈现青褐色光辉，而此时的巨斧则金光大作，宛如天界神器。
    “小烂柯斧”虚影降临，在场绝大多数人不知道这柄斧头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是此时，他们明显感觉到刚才由牧九引发的灵气波动变得更加激烈起来。
    牧九只不过是以特殊本命驱使山间灵气，说到底是利用自身天赋，而牧小乙却是以灵源之力驱使，对山间灵气拥有主宰般的控制权。
    如果说片刻前的灵气汹涌如潮，那么现在这些灵气潮已经演变为浩瀚的汪洋大海，让人望而生畏。
    在牧小乙的辅助下，涌入“揭阳顶化境”的烂柯山灵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暴涨。
    六成、七成、八成！
    灵源之力何等可怕，灵源之于灵气就宛如母之于子，因而即使仅仅是一成灵源都可以动用近乎所有山中灵气！如果不是此时的方圆秤有意控制灵源不被外人发现，那么现在所有人一定会发现整个烂柯山一片沉寂，犹如变成一座毫无灵气的“死山”！
    除了牧九最初调用的六成灵气外，此时又有接近三成的烂柯山灵气被牧小乙调动。
    “揭阳顶化境”内，牧小乙的土木二行巨斧瞬间放大无数倍，几乎达到顶天立地的地步，巨斧虚影呈现耀眼青褐色，流光溢彩，刺人耳目。
    巨斧倚天而立，硬生生将火灵世界的火焰逼开数百丈。
    二人所站之地，一面是融合“烂柯山魂”的“烂柯山虚影”，另一面则是有烂柯山灵源支撑的“土木二行巨斧”，二者扶持，居然硬是在火灵世界中撑开一片土木天地。
    此时的西门飘红目光暗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牧九一声冷笑道：
    “西门宗主，只凭你的‘揭阳顶化境’只怕还对付不了我们两个，而且以你自身本源和我烂柯山灵气对抗，这绝对无益于日后修行，你不打算另出其他手段吗！”
    “九少爷以为我还有什么手段？”
    “晚辈不敢妄自揣测，不过堂堂涌炎宗宗主绝不会技止于此吧。”
    牧九几句话非但没让西门飘红有所动作，反而让她更加沉思起来。
    这一刻，她和无尽高空中的公羊彻暗自传音道：
    “怎样？黎老松可还容易对付？”
    “不，我们势均力敌，”
    公羊彻阴沉道：“之前我以为我城主府公羊涧强过他们黎家药灵湖，所以我定然会压制他几分，不过今日一战我才知道，他们黎家药灵湖绝不简单，我胜不了他。”
    “竟然如此……”
    西门飘红越加犹豫道：“那么这两个小子呢？我如果不真正使出全力，只怕很难杀了他们，可是这样一来是否如你所说，会逼牧无义动手，那时做了王家挡箭牌呢？”
    “不错，正是如此。你现在唯有假意对付他们二人，我也会拖延时间，直到他们牧王两家真正使出底牌！”
    短暂沉默，火灵世界中的西门飘红忽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道冰冷笑声：
    “哈哈哈哈……两位公子真是出人意料，我西门飘红对付不了你们，不过你们暂时还是在这里呆着吧！”
    话音远去，火灵世界四周的压迫忽然下降不少，不过却没有给出任何逃生之路。
    牧小乙、牧九相互对望一眼，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我们没猜错，城主府、涌炎宗与王家是各怀心计，并非通力合作，只要我们有机会把握这一点，就一定可以度过劫难。”
    “事已至此，唯有等家主、太爷他们出面相救。”
    ……
    正当牧小乙二人困在“揭阳顶化境”之时，烂柯山境内早已灵气横飞，一片杀戮。
    堂堂牧府烂柯山发生如此恶斗自然引起无数人注意，黄城方圆数千里境内有无数一行山水，这些山水之主此刻个个都注意到这里的惊天斗法，并引发了阵阵嘈杂。
    “是什么人！居然敢在堂堂牧府地界撒野？黄城四大世家不是刚刚举办‘山元节’的吗，听说其他三方还没有走，有谁敢在这个时候上门挑衅？”
    “你看牧府的对手个个修为高深，几乎不弱于四大世家任何一个，想必也是一方霸主！可是我们却从未听说过这门世家，想必是外来仇人。”
    “不对！你们看，城主府、涌炎宗的人居然和黎家人动起手来，他们四方并没有联手对敌啊！”
    “嗯？”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无数人注意，紧接着他们果然看到场中五方实力一片混战，几乎分不清敌我双方。
    “依我看，不管怎样，我们或许可以前去助牧府一臂之力，此次帮他们击退强敌，那么日后我们受益无限，或许能依附于牧府烂柯山。”
    “不错，我也有意如此。”
    一时间，众多山水之主蠢蠢欲动，都想前去帮手。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洪亮的话音传进所有人耳中：
    “所有山水世家听令，此次牧府劫难另有缘由，所有人不得妄动！违者别怪我‘鸿山楼’不客气！”
    “嗯？是‘鸿山楼’师楼主？”
    一时间，所有人听出这道话音的真正主人竟然是“鸿山楼”黄城楼主师长卿。
    他们闻声看去，只见高空中一道男子身影傲然而立，强大的威压让所有人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无数身穿紫色长袍的“鸿山楼”高手围在牧府烂柯山四周，防止任何人插手此事。
    师长卿巍然立在高空，神情苦涩，自言自语道：“牧家主，对不住了，‘鸿山楼’高层有令，让我不得妄加干预，我只能这样做……”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牧无义现身

    师长卿目光所及，在遥远的高空中，牧太爷以一敌二对付王棋、王鹤鸣两大高手，公羊彻和黎老松交战正酣，西门飘红以“揭阳顶化境”困住牧九、牧小乙两大天才子弟，至于双方长老、子弟则各自为战，已经死伤颇多。
    七长老身处半空，眼看己方子弟已有死伤，不由得心痛不已，要知道这些在场子弟可都是牧府精英，今日陨落，不知何日还能再有这么多精英后辈。
    “家主，事已至此，难道还要等吗……我们等不起了！”
    “哼……”
    此时，无尽高空中忽然传出一声沉闷的痛呼，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三道人影早已落在肉眼可及的半空中。
    王棋、王鹤鸣兄弟神情痛楚，显然受伤，不过在他们对面的牧太爷却披头散发、衣衫上满是鲜血，伤势远重于敌人。
    “太爷！”
    “爷爷！”
    见到这一幕，半空中的七长老、“四大峰主”等人个个大惊失色，原本牧太爷以一人之力对付两大山灵境高手就极为吃力，众人原本侥幸以为他功力深厚，还可以暂且支撑，不过现在，众人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双方交战，历来以最高层次的战斗最为紧要，即使底层交锋大败亏输，但只要己方绝顶高手安然无恙便意味着还有机会，可一旦绝顶高手落败，那么几乎就意味着大势已去。
    因而，当所有牧府高手见到牧太爷身负重伤之时，心中不由得一片冰凉。
    “哈哈哈哈……太爷终于肯服老了吗？”
    王棋气息紊乱，显然刚才击伤牧太爷之时也受伤不轻，不过他紧接着极力抚平伤势道：
    “现如今，只要我二人不顾一切击杀你，那么你这些牧府门人势必一败如山倒，牧府烂柯山也将从此易主！”
    “咳咳……”
    牧太爷身形狼狈，不过神色不动，谁也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他嘴角一扬，微微冷笑道：
    “想让老夫服老认输还没那么容易，想灭我牧府，你们王家要付出足够代价，老夫保证，至少你们二人中要陨落一个！”
    “是吗……”
    王棋脸色阴沉，心知牧太爷所说不假，一个山灵境强者何等厉害，即使放在整个方圆大陆都是绝顶高手，因而山灵境强者极少陨落，即使迫不得已、毫无生机，也极有可能拉对手一起去死，显然王棋、王鹤鸣兄弟并不想如此。
    “鹤鸣，时候差不多了吧？”
    “嗯，一切听凭家主吩咐。”
    王家二人短暂交流，只见王棋忽然仰天长啸道：
    “牧无义，你身为人子，难道真的无视父亲安危，宁肯一辈子做个缩头乌龟吗！我王家今日倾巢而来，你别想侥幸安然度过难关，或者你干脆就是怕了我棋盘山王家吗！牧无义，是男人就出来！出来！出来！”
    怒啸声远远传开，声震烂柯山方圆数百里，就连“揭阳顶化境”中的牧小乙二人都清楚听到。
    “嗯？他们要逼家主出来了吗？”
    “别担心，父亲自有分寸。”
    外界，包括“四大峰主”在内的大多数牧府子弟不知内情，当听到这声长啸后，也终于忍不住心中疑惑：
    “究竟家主在干什么，大敌当前，为什么迟迟不肯现身，难道真的像对方所说是害怕吗？”
    历来，牧府子弟极少见到牧无义真面目，只以为他长期在主峰闭关，可是如今牧府濒临生死存亡之际，没理由还不出面。此事难免让众子弟妄加猜测。
    高空中，三十多位牧府长老知道内情，可现在也不知如何是好，他们只有期盼牧无义掌握分寸，能在出面之时施行大计，一举定乾坤，否则今日之事实在难以善罢。
    一时间，七长老、三长老、护法长老等人无不郑重望向下方的烂柯峰。
    “唉……”
    一声悠长叹息，仿佛天地共鸣，刹那间，所有人看到主峰空间内隐隐然显现出一个青褐色巨鼎，这只巨鼎很多牧府子弟都曾见过，正是传闻中的烂柯山镇山法器“烂柯鼎”。
    “烂柯鼎”眨眼脱离主峰空间，悬浮在高空，紧接着巨鼎之上显现出一道中年男子的身影。
    男子身形洒脱，剑眉星目，气质刚柔并济，使人一看而知是个天生英才，正是当今牧府家主牧无义。
    此时的人影完全以灵气所化，并非真身，所以没人能够看出他的真正实力。
    然而，即便如此，当牧无义虚影一出，王棋、王鹤鸣、公羊彻、西门飘红等敌方四大高手无不齐齐看来，似乎想竭力看出此人的底细。
    毕竟牧府牧无义一向以修为精深闻名，隐隐然是黄城四大世家之首，如果说公羊彻、黎老松、西门飘红等人是山灵境高手的话，那么牧无义极有可能是山灵境顶峰实力，更有机会踏足更高境界。
    这一点令在场四大高手忌惮不已，甚至于城主府、涌炎宗这次甘愿勾结外人颠覆牧家，也是出于对牧无义的畏惧，生怕以此人之力能稳稳压制己方势力。
    一时间，全场所有人纷纷罢斗，瞩目于高空中的“烂柯鼎”，想要知道此时的牧无义究竟有何动作。
    “唉……”
    悠扬的叹息声久久回荡，“烂柯鼎”上的牧无义虚影忽然双手一分，各自发出一道浓郁灵气，其中一道灵气包裹住牧太爷，为他逐步疗伤，另一道则瞬间将无尽远处的“揭阳顶化境”击穿一处，只见下一刻，牧小乙、牧九齐齐逃脱困局，出现在场中。
    二人脱困，第一时间回到牧太爷身旁，另外，黎老松也撇下公羊彻不管，到此和牧府众人会合。
    “王家主、公羊族长、西门宗主，你们今日三方联手颠覆牧家，其实不过是为了一个利字，其实我辈修士应当以自身修为最为紧要，否则即使占据再多灵山秀水，又有何用？三位以为呢？”
    牧无义的目光逐一望向对方高手，使得三人无不心中一凛，不知何言以对。
    “够了！”
    王棋似乎早已等得不耐烦，当即喝道：“牧无义，我们双方的敌对由来已久，从你们牧府占据烂柯山那日就注定了，今日还是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吧！”
    “也好，”
    牧无义似乎无可无不可，当即笑道：“既然王家主讥讽在下是缩头乌龟，那么近日便领教高招，令弟也一起来吧。”
    话音一落，牧无义的虚影幻灭，但脚下的“烂柯鼎”猛然一涨，变作山峰大小，直接将王棋二人吞噬其中。
    “嗯？可恶！”
    王家兄弟猝不及防，在毫无防备之下被拖入敌方法器，还未比试，已经先失一招。
    王公韶、王屏英以及众多王家长老齐声呐喊，想要上前救援，不过这样一来沉寂片刻的战局再次引爆，双方高手瞬间厮杀在一起。
    而就这么一瞬间，“烂柯鼎”包裹着三人已然失去踪迹，显然在牧无义的控制下前去未知空间斗法。
    牧太爷、黎老松二人注视天际良久，双方心意相通，都明白牧无义意欲何为。
    牧太爷又向身旁的牧小乙、牧九问道：
    “怎样？刚才和西门飘红争斗，可有吃亏？”
    牧小乙惨淡一笑，牧九却有些惆怅道：
    “她若当真动手，我们两个绝对会在一刻钟之内身死，不过此人和公羊彻一样心怀鬼胎，并不打算全心全意帮助王家，所以我们才能侥幸逃生。”
    牧太爷漠然点头。
    就在此时，牧小乙忽然道：
    “太爷，从之前的迹象来看，城主府、涌炎宗大概并不知道我牧府灵源分割之事，王家也没有告诉过他们，如果我们试着向他们说明真相，使他们明白棋盘山王家对烂柯山势在必得，绝不会给他们一分好处的话，那么或许可以……”
    “嗯？你以为他们会相信？并且就此罢手？”
    “我想……他们不是笨蛋，不可能不明白与虎谋皮的道理。”
    “此事并不在我们计划之内，”牧太爷沉声道：“而且风险过大，我们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奏效，黎家主、小九，你们以为呢？”
    ……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彻底决裂

    片刻后，四人凌空而行，逐步走向公羊彻、西门飘红二人。
    公羊彻微微冷笑，忽然高叫道：“牧太爷，黎家主，如今无义道兄出面，你们胜算在握啊！”
    “哼！胜败如何未见分晓，公羊族长不必出言讥讽！”
    牧太爷目光阴沉，一字一顿道：
    “公羊族长，西门宗主，我来是想和你们商议一件事。我们牧府、黎家、城主府、涌炎宗原本并列黄城四大豪门，彼此虽然不服，但远没有什么生死存亡之争，今日你们勾结王家我可以看做是你们一时冲动，只要你们今日罢手，我以牧府名声保证日后绝不追究，你们意下如何。”
    “嗯？”
    “什么？”
    公羊彻、西门飘红愕然相视，显然没料到牧太爷会说出这种话，西门飘红错愕不解道：
    “太爷以为我们之间还有转圜之余地？”
    “不错，世间没有不解之仇，何况今日之局并非一发不可收拾，”
    牧太爷话音一顿，紧接着珍重道：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二位，那就是你们别妄想从王家那里得到一丝一毫的好处，他们颠覆牧府之后势必会霸占烂柯山，甚至从此以后势力大涨，攻上你们公羊涧、揭阳顶都不一定！与虎谋皮，岂是这么容易的吗！”
    “太爷这话我可以当做是恐吓吗？”
    公羊彻冷笑道：“不怕告诉你，我和王家接触已有五年之久，对他们的底细也算摸清楚，他们灭亡你们牧家只为了得到一件法器，至于烂柯山基业，则是由我们城主府、涌炎宗双方瓜分。你以为凭你一句话就可以化解干戈？”
    “嘿嘿，公羊族长太天真，你以为他们真的只要一件法器吗！”
    牧太爷忽然一声惊雷般的暴喝：“一件法器或许不如你们的法眼，可如果这件法器中封印着烂柯山大半灵源呢！你们还会拱手相让吗！灵源被夺，烂柯山已经是一座死山，你们要来何用！”
    “什么！太爷此话何解！”
    “烂柯山灵源难道早已经被封印！”
    此时的公羊彻、西门飘红是真正震惊了，因为他们知道，如果真的像牧太爷所说的话，那么他们的确是被王家暗算利用，到头来只会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牧太爷身后的牧小乙踏前一步，话音清朗道：
    “你们应该知道，我牧府烂柯山乃是上千年前留下的珍贵灵山，只不过在数百年前当时的主人‘烂柯王’遭遇大劫反噬而死，而‘烂柯之子’又被王家暗算身亡。关于这座烂柯山能引发长达千年的仇怨，你们难道以为这只是一座寻常的二行灵山，其中的灵源被人封印会很奇怪吗？之前相信二位也感觉到烂柯山灵源的不同寻常之处，此事你们不觉得不合常理吗？这其中的详细细节我们无可奉告，只是提醒你们别糊里糊涂当了别人的工具，到头来一无所获！”
    牧小乙的话音掷地有声，一字字敲击在公羊彻二人的心头，至此，二人再联系之前的许多疑点，已经有七八成相信此事的真实性，不过要让他们就此放弃今日之事还是太过艰难。
    短短片刻，牧太爷、黎老松、牧小乙、牧九静静等待，仿佛这一刻足有一年那么长久。
    同样，公羊彻、西门飘红二人内心纠结，不断传音对话，也仿佛历经无尽岁月。
    “哈哈哈哈……”
    猛然间，公羊彻阴森大笑，笑声中散发着说不尽的寒意，他紧盯着牧太爷四人，一字一顿道：
    “哼，就算果真如你们所说又怎样，说到底我们和王家只是利益合作，他们既然能欺骗我们，到时我们反戈相向就是了，不用你们操心！今日我们城主府、涌炎宗大可以凭借自身实力颠覆你们牧家！”
    西门飘红同样语气森然道：
    “刚才我们两个已经各自向家族传音，召唤族内高手全力赶来，按时间估算，至多半个时辰就会到了，那时我们城主府、涌炎宗倾力而为，不信今日得不到一丝好处！”
    话音一顿，西门飘红转而面对黎老松道：“黎家主，我奉劝你也为家族想想，只要现在站在我们这一边，以我们三方联手，势必在今日局面中占尽上风，那时我们霸占牧府烂柯山，三方瓜分如何！”
    片刻间，城主府、涌炎宗都已表明态度，这两方不但不肯罢手，反而鼓动黎家反戈对付牧府，其用心之险恶让牧太爷四人脸色剧变。
    “混账！”
    黎老松首先怒喝道：“我药灵湖黎家堂堂豪门，岂是趋炎附势的墙头草之流！你们要我同流合污，那是妄想！”
    “罢了，不必多说，”
    牧太爷双目暴睁，显然动了真怒，只见他猛地一扬手将牧小乙、牧九二人震退，接着大吼道：
    “公羊族长、西门宗主，今日你们趁人之危、落井下石，我们之间算是结下大仇，日后不死不休！废话少说，这就上来动手吧！”
    话音未落，牧太爷虽然有伤在身，却依旧双手连动，猛然发出两股灵气席卷而去。
    与此同时，黎老松同样动手将敌方二人牵引至高空交战。
    眨眼间，四大高手消失不见，只留下高空中残留的一阵阵灵气波动。
    牧小乙、牧九二人事先被牧太爷送入高空，此时皱眉相视，无言以对。
    牧小乙双目中精光闪烁，一字一句道：
    “是我太天真，以为只要向他们说明利害，双方就会化解干戈，还能共同面对大敌，那时我们也不必承担什么风险了，可是不料……嘿，小九，是我错了，如果这次竟然适得其反，那就是我对不起牧家了。”
    眼见好友如此自责，牧九连忙好言抚慰道：
    “好了，这不关你的事，是城主府、涌炎宗狼子野心，谁也劝不了。为今之计，双方高手都有人拦截，我们只有趁此时全力对付其余敌人，别忘了，城主府和涌炎宗还有大批高手赶来助阵，一旦他们会合，我们就当真艰难了。”
    “不错，”牧小乙猛地抬头道：
    “今日城主府、涌炎宗如此对我牧府，日后定然十倍讨回，至于今日，还是顾全大局为重。小九，我们这就下去帮忙，都各自收起仁义之心，放手大杀吧！”
    牧小乙一声怒啸，心中的怒火转化为无尽杀意，完全洒落在下方王家、城主府、涌炎宗众人身上。
    牧九紧随其后，同样一声长啸，俯冲而下。
    “唰！”
    “唰！”
    两道人影先后出现在灵气横飞的战场，身影立定，两股庞大的土木气息席卷全场，以牧小乙、牧九如今的实力，所有山形境子弟都不是其一招之敌，就连众多山体境长老都得望风而逃。
    二人都是特殊本命，可以随意动用山中灵气绞杀敌人。除此之外，牧九领悟“烂柯山魂”，即使面对山灵境高手都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牧小乙又有“土木二行巨斧”在手，寻常山体境高手简直难阻其锋芒。
    从高空中望下，只见两道青褐色身影不断在战场中纵横披靡，同时又有无数的山中灵气聚涌在二人身旁，形成可怕的灵气漩涡。二人所过之处，山形境子弟无不瞬间身亡，连山体境高手都有数人重伤败退。
    短短片刻，二人杀死王家山形境高手足足数十名。某一刻，牧小乙身形一顿，转头望向高空中的另一边，那里正聚集着足足三十余位城主府、涌炎宗两方长老，是足以左右场中大局的一股可怕势力。
    牧小乙一声长啸，向牧九招呼道：
    “小九，王家人先别管，我们去对付城主府、涌炎宗的那些杂碎！”
    “好！狼子野心之流，杀之毫不可惜！”
    二人经过刚才之事，对公羊彻、西门飘红切齿痛恨，可以说此时对城主府、涌炎宗的恨意还在王家之上，所以裹挟着滔天杀意向对方飞去，两股凌厉杀意简直让在场所有人心惊不已。
    七长老、“四大峰主”、荣火儿、司徒惊雷乃至于黎家黎天朗等人都暗暗咋舌，心想这二人一旦发挥底牌，简直在山灵境以下纵横无敌，城主府、涌炎宗有难了。
    局势一发而不可收拾，牧无义出现，代替牧太爷对付王家两大高手，牧府和城主府、涌炎宗彻底闹翻，牧太爷、黎老松联手对战公羊彻、西门飘红；至于山体境、山形境层面，则在牧小乙二人的全力施为下逐渐倾向于牧府一方。
    不过，遥远的东、西两方，城主府、涌炎宗高手正全力赶去烂柯山，一旦这双方高手到来，那么就相当于五方豪门倾力混战，牧府即使有烂柯山地利也只怕难以占到什么便宜，局势依旧不甚明朗。
    从清晨起，大战起起落落历经四个多时辰，直到现在已经是午后时分，日头偏西，很快便是夕阳傍晚。
    方圆数百里之外有无数山水之主遥遥观战，只不过在师长卿以及“鸿山楼”众高手的胁迫下，不敢妄动分毫。
    烂柯山内依旧是一片杀意……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怒斩

    “呔！”
    一柄“土木二行巨斧”和一座“烂柯山虚影”齐齐冲入山体境战场，两道可怕的灵气漩涡如影随形，顿时掀起阵阵余波。
    城主府、涌炎宗众长老固然触目惊心，连牧府、黎家众人都骇然失色，纷纷避让。
    牧九脚步一旋，独自挡住两名城主府长老，令空出的己方高手无奈苦笑。
    牧小乙则看准七长老的身影，即刻飞了过去。
    此时和七长老对战的是涌炎宗一名老者，名叫童大琼，此人同样是山体境顶峰实力，不过真实实力比之七长老还要高出一分，因为他的傍身法器乃是涌炎宗一件成名至宝“聚火盆”。
    此物乃是土火二行上品法器，土二分，火八分，仅次于涌炎宗镇山法器之流。
    七长老自身实力不弱于对手，不过在“聚火盆”的压制之下略处下风，从开战至今都难有作为。
    就在此时，只见牧小乙凌空飞来，手中的“土木二行巨斧”如开天辟地，径直斩向童大琼。
    “呵呵，七长老久等了，小乙来报答知遇之恩！”
    “这小子……”
    七长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今日让一个后辈子弟前来帮手，心中不免苦涩，不过紧接着他猛然发出一道掌力，对童大琼形成两面夹攻之势。
    掌影和巨斧左右袭来，童大琼只觉得两面受敌，都是极为可怕的攻势，尤其牧小乙的巨斧虚影之中还带着可怕的烂柯山灵气漩涡，那时刻转动的灵气仿佛要将所有敌人绞成粉碎。
    “哼！”
    无奈之际，童大琼全力祭出自己的“揭阳顶虚影”，同时将“聚火盆”悬浮于头顶，守势固若金汤。
    “嗡！”
    “砰！”
    掌影和巨斧同时击打在“聚火盆”之上，只见这件二行至宝剧烈震荡，不过并无丝毫损坏。
    牧小乙心中乍然一惊，只感觉自己的土木灵气仿佛瞬间被火焰焚毁，几乎没有对敌人造成威胁，很显然，童大琼的“揭阳顶虚影”配合“聚火盆”能够将涌炎宗的火灵之力发挥到极致，几乎是燃烧万物。
    就在此时，七长老传出话音道：
    “小乙不必犹豫，合我二人之力定可以斩杀此人，现在我会祭出法器和他正面周旋，你在旁伺机而动，给他致命一击！”
    “好！”
    牧小乙忽然笑道：“不过七长老，如果杀了此人，那件‘聚火盆’可不可以给我，我要送给一个人。”
    “嘿，多情的小子……”
    七长老哪里还不知道牧小乙对荣火儿情深意重，何况这件“聚火盆”乃是“八分火、二分土”法器，正好和荣火儿极为相配，牧小乙定然是要以此博美人芳心了。
    心中好笑，不过七长老毫不迟疑，当即从体内祭出一柄青褐色布袋，此物名为“生灵袋”，乃是一件“土木二行上品”法器，虽然比之“聚火盆”略有不如，不过总是一件极为厉害的至宝，据说年轻时的七长老就是凭借此物在牧府闯出赫赫威名。
    “生灵袋”一出，强大的威压足以和“聚火盆”一争长短，七长老随即祭出“烂柯山虚影”，与童大琼面对面交锋。
    两大长老都是家族的顶尖高手，又都使出各自的最终底牌，其争锋场面何其浩大。
    牧小乙在旁赞叹一番，随即按照七长老吩咐伺机而动。他一个闪身消失在当场，让所有人看不到他的踪迹，实则是利用山间灵气隐蔽起来，以他的特殊本命优势，如果想在烂柯山中隐藏片刻简直易如反掌。
    高空中，只有七长老能略微察觉到牧小乙的身形，以及那一柄不断积蓄力量、流光溢彩的土木巨斧。
    “嗯？那小子呢？”
    此时的童大琼微微错愕，先是以为牧小乙自知没有机会，所以转战别处，不过紧接着警惕心大起，开始小心防范。
    “呵呵，童长老何必如此忌惮一个区区后辈，难道你数十年来在涌炎宗的日子都活在狗身上了！”
    七长老怒啸连连，手底攻势加紧，运起“烂柯山虚影”和“生灵袋”和对方连连撞击，简直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童大琼一时受辱，不由得脸色紫涨，他原本就是性烈如火之人，此时更加顾不得许多，开始连番和七长老对攻。
    他的“聚火盆”毕竟高出“生灵袋”一筹，因而片刻后已经隐隐占据上风，不过七长老似乎毫无退意，竟然在下一刻将“生灵袋”撞入“聚火盆”领域之中。
    两大·法器争夺领域乃是常见之事，不过如若一件法器强行撞入对方领域之中就要冒着极大风险，到头来很可能一无所获，即使是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
    七长老此举无疑让童大琼大吃一惊，只见他一边心疼地收回“聚火盆”，一边怒啸道：
    “蠢货，你不要命了吗！嗯？”
    此时的童大琼心神失守，哪里还记得什么防备之心，只是在看到七长老脸上的古怪笑意时顿时梦醒：
    “不好！”
    “唰！”
    只是迟了片刻，一道璀璨宛如流星的斧光闪过，顿时将童大琼的身体当中劈成两截，随即一声巨响，肉身在土木灵气的簇拥下爆为血雨。
    修士修行，可以拥有惊天动地之能，甚至能凝练出诸如“山水虚影”“山水化境”这等生命本源，不过肉身毕竟是基础，一旦肉身破灭，就是大罗金仙也难以拯救了。
    童大琼之死顿时惊动在场许多人，尤其众多涌炎宗长老惊骇欲绝，不敢相信本宗一大长老高手就此陨落。
    “唰！”
    斧光消逝，牧小乙突兀现身，他挥手收起童大琼的“聚火盆”以及“揭阳顶虚影”，交由方圆秤镇压，随即冷笑道：
    “今日杀敌虽然是暗中偷袭，可终究是你们涌炎宗侵犯在先，小爷问心无愧！”
    牧小乙一招毙敌，正和七长老交谈时，猛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循声望去，竟然是牧九以一敌二也杀了一名城主府长老。
    己方连杀对方二人，一时间牧府、黎家众高手群情振奋，反观城主府、涌炎宗则一片颓丧，若不是各自家主严令，只怕当即就跑路回山了，
    牧小乙打得兴起，和七长老打个招呼，随即闪身飞向牧九那边。
    “小九，还剩一个，我们兄弟合伙儿分了！”
    “呵呵，好啊。”
    二人正说笑间，只见剩余的那名城主府长老早已吓得毫无血色，原本他在牧九手底下已经危机重重，预测走不过十招之外，如今再加上一个牧小乙，岂不是要被即刻斩杀！
    这名长老名叫公羊致，原本是个不惧生死的硬汉，可是今日为了勾结外人颠覆牧家而死实在有些冤枉，他一时间心中苦涩，甚至忍不住对家主公羊彻当初的决定心生抱怨。
    “唉……如果没有今日之事，我们公羊世家和牧府世代相交，岂不是很好？何必要贪图别人的山水根基呢……”
    这一刻，公羊致心如死灰，甚至无心去抵挡牧小乙的必杀招式。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儿女情长

    青褐色的巨斧虚影落下，眼看公羊致死于非命，忽然间一声急切的娇喝声传来：
    “慢着！小乙，饶了他！”
    “嗯？”
    “致叔退后！”
    闻声，公羊致猛地觉醒，忽然大喜向东飞去，只见那里正有十余道金色身影迅速飞来。
    这道女子话音在牧小乙听来同样十分熟悉，他微微一怔，猛然间感到一股无比熟悉又浩大的力量传来，这股灵气夹杂着一丝罕见金灵，将牧小乙的巨斧虚影及时挡住。
    “嗯？你们来了吗？”
    牧小乙第一眼看到公羊小照的娇俏脸庞，这位“点金公主”和自己离别不过一日，但此时的神情饱含沧桑，似乎极为痛苦。而在她身后则是十余位刚刚赶到的城主府长老，以城主府的底蕴实力，又有这么多高手加入并不稀奇，不过他们在刚刚目睹了牧小乙那凌厉一斧之后都心中揣揣，心想牧府中除了那位九少爷竟然还有如此天之骄子！
    熟人见面，甚至牧小乙、公羊小照二人间还隐藏着那么一丝真切的情愫，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在场很多人都知道这对少年男女交情不浅，可是如今双方家族乃是不死不休的仇敌，这让二人情何以堪。
    一旁的牧九无奈叹息，忽然向西方飞去，他对牧小乙留下话音道：
    “小乙，那边涌炎宗的帮手也来了，我去帮忙。现在城主府、涌炎宗的顶尖高手悉数到齐，我们势必压力大增，你……唉，你好自为之吧。”
    “嗯，我知道……”
    牧小乙的话音古井无波，只是和对面的公羊小照四目相视，不知想些什么。
    高空中的厮杀仍在继续，许多空出手来的牧府长老对那十余名城主府高手虎视眈眈，同样，这十几名城主府长老也杀意滔天。
    不过正当他们想要加入战团之时，只听公羊小照猛然一声大喝：
    “所有城主府长老全都罢手，不准再和牧家人纠缠！”
    “什么！”
    先后两批城主府长老大吃一惊，他们虽然实力超群，但“点金公主”公羊小照在公羊世家何等身份，连他们也不得不顾忌。
    “小姐，这可是家主下的命令，你……”
    “我会向父亲说明的。”
    此时的城主府众人还在犹豫，公羊小照却不再理会他们，而是目光殷切地看向牧小乙道：
    “小乙，对不起，我事先根本不知道家族在计划这件事，初次他也不知道，刚才父亲传讯，我是顶着很大压力才能赶来这里的……”
    公羊小照话音中充满委屈，几乎是泪光盈盈，事实上，无论她如何天资惊人，说到底还是个未满二十的年轻女子，如今己方家族做出如此无道之事，还是针对自己的心上人一方，这要让她如何自处！
    公羊小照此来一心为了调解矛盾，可是当看到牧府、城主府双方厮杀如此惨烈之时，不由得心中冰凉，明白牧小乙很难谅解自己了。
    此时的牧小乙目光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完全相信公羊小照的话，相信她事先根本不知道公羊世家要勾结外人对付牧府，可是那又怎样呢？如今事情已出，局面无可挽回，这已经不是牧小乙、公羊小照两个人能够左右的事情了。
    今日之战，双方都折损了许多家族高手，这等仇怨如何了解！
    当看到公羊小照的痛楚神色时，牧小乙心中一紧，很想说些软话安慰她，可是不由自主的，他冷笑着指向下方，只见一天前还是一片仙风道场的牧府烂柯山此时一片狼藉，大多数植被毁于一旦，许多楼阁、广场、屋宇破损，甚至于有的偏峰直接遭到毁灭性损坏，方圆数百里的烂柯山一片颓废，山中灵气躁动不安，更夹杂着许多牧府子弟的尸体。
    经此一战，虽说牧府烂柯山的本源没有收到影响，可是这满目疮痍也绝不是一日两日能够修复的。
    牧小乙神情激愤，话音低沉道：
    “小照，你看，无论怎样，今天的事已经发生，你们城主府公羊世家、涌炎宗西门氏族勾结外敌，对我牧府企图不轨，若不是家主、太爷他们早有准备，若不是我们还有黎家人做帮手，只怕早已家族覆灭，烂柯山根基被外敌瓜分！刚才你也见了，我牧小乙身受牧府大恩，今日发誓与牧府共存亡，所以对你们城主府、涌炎宗之人狠下杀手，绝不留情！小照，你和初次都是我的至交好友，我们曾经共患难，不过今日之事我们唯有各自为家族效力，没有别的可能……”
    牧小乙的话沉重有力，一字字敲击在公羊小照心头，所谓“各自为家族效力”无异于对她宣布他们二人之间没有任何可能。
    公羊小照心中泣血，还想竭力挽回：
    “不，小乙，还没到那种地步。我现在就让所有城主府的人都住手，我会向父亲请求不和你们牧府为难，甚至我会和你们站在一边对付仇家，这样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
    “哼，你能说得动你父亲？”
    牧小乙一想到公羊彻此人的阴险嘴脸，不由得一阵厌恶，他一狠心，当即向公羊小照决绝道：
    “小照，我说了，你和初次永远是我的朋友，不过大局已定，城主府、涌炎宗还有那个棋盘山王家注定会是牧府大敌，也是我牧小乙的大敌，无论今日牧府胜或者败，我牧小乙都和他们不死不休！你如果不想和我动手的话，就趁早走吧。”
    “不，我怎么会和你动手……”
    公羊小照终于低声哭泣，神态楚楚可怜，这个精灵古怪的女子在情殇面前完全败下阵来，几乎没有丝毫抵抗能力。
    此时，无论敌我双方，都为这对少年男女的悲剧感情感到遗憾，如果不是家族之争让他们站在对立面，以他们的绝顶天资，完全可以成为一对人人艳羡的伴侣，或许从此传为佳话都不无可能。
    牧小乙心泣无声，猛地转头飞离此地，留下话音道：
    “小照，我不会对付你，可不代表我们牧府、黎家这么多人不会，你……好自为之吧。”
    话音未落，牧小乙早已闪身消失，看样子是去西面对付涌炎宗高手去了。
    下一刻，七长老、黎家黎智长老等十余人怒啸着冲向城主府众人，双方大战一触即发。
    纷乱的战场中没人再关注什么儿女情长，公羊小照怔怔立在原地，哭泣无声，下一刻，她猛然仰天哭诉道：
    “父亲，为什么！你怎么忍心让女儿陷入如此生不如死的境地！为什么！！！！”
    凄厉的哭诉声远远传开，遍布烂柯山方圆百里。无尽高空中，正和黎老松、牧太爷激烈斗法的公羊彻心头一颤，不由得暗自摇头。
    此时另有两个女子默默关注着半空中的公羊小照，一个是身处下方战局的荣火儿，另一个则是黎家天之骄女黎天朗。
    这两个女子同时心系牧小乙，当然也对公羊小照的处境感同身受。
    她们在同情公羊小照的同时，只有暗自庆幸，自己并没有站在牧府的对立面。
    荣火儿正在默默发呆时，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身旁掠过。
    牧小乙一手祭出刚刚得来的“土火二行法器”聚火盆，将其径直打入荣火儿体内：
    “师姐，这是涌炎宗一位长老的法器聚火盆，土火二行上品，而且和你的‘八分火’本命十分搭配，比我上次给你的‘靡火铃’厉害许多，你这就祭练了吧。还有，里面有一道‘揭阳顶虚影’，相当于一名山体境强者的毕生精华所聚，你暂时封印，日后突破山体境时大有用处……”
    话音一落，牧小乙毫不停留，这就赶去烂柯山西侧，那里正有赶来的十余位涌炎宗高手来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金柯豹

    这日黄昏，城主府、涌炎宗的顶尖高手终于悉数来齐，一齐加入大战之中，再加上棋盘山王家倾巢而出，相当于三个豪门世家全力联手。
    此时，牧府、黎家的劣势终于显现出来，之前他们能在山体境层次略占上风是因为有牧小乙、牧九这两个天才子弟，可是到如今，任凭他们二人如何逆天，却也绝不可能对付得了这凭空多出的三十位山体境高手。
    一时间，七长老、三长老、护法长老乃至于“四大峰主”等人都被迫以一敌二，顿时大感吃力，牧小乙凭借“土木二行巨斧”堪堪挡住两名涌炎宗长老，牧九更是以一人之力独挡四名高手！
    虽说短时间内胜败未分，可长此以往定然会一败涂地。
    这一刻，很多人唯一的指望就是牧无义、牧太爷、黎老松三位绝顶高手，只要这三人在山灵境战局中处于上风，那么一切或许还有挽救的机会。
    牧小乙沉浸于酣斗中足足数个时辰，此时忽然心有所感，向体内传音道：
    “方圆，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感到‘小烂柯斧’内的灵源有动静？”
    “这个嘛，没有其他解释，或者是牧无义动用了‘大烂柯斧’中的四成灵源，或者是王家的那匹‘金柯豹’到了，所以会引起你的灵源沟通。你别忘了，灵源之争才是你们今天的最终目的，你要小心了。”
    “嗯。”
    牧小乙默默点头，开始全神戒备。
    “嗡！”
    “嗡！”
    就在这时，只听天际间接连两道沉闷巨响传出，仿佛天空被人一记重锤击穿。紧接着两道人影从高空中突兀落下，这两人虽然气息浩瀚，此时却显得无比狼狈，仿佛受了极为严重的伤势。
    牧小乙一眼看去，瞬间惊喜道：“是王棋、王鹤鸣，他们受伤了？那就是家主赢了？”
    同一时间，下方所有人注意到王棋、王鹤鸣二人的狼狈身影，也都瞬间猜到什么，顿时有人欢喜有人忧。
    同样在无尽高空交战的牧太爷、黎老松、公羊彻、西门飘红四人闻声罢斗，齐齐落向己方阵营。
    “真是想不到啊，家主以一敌二居然还能大胜，我们牧家有救了……”
    “怎么可能，牧无义也是山灵境而已，怎么会如此厉害！”
    正当所有人议论纷纷时，王棋二人身形顿在半空，口中鲜血溢出，不过依旧指天怒吼道：
    “牧无义，你不过是占了灵源的便宜才占据上风，你以为我们会没有办法对付你吗！”
    “嗡！”
    高空中显现出“烂柯鼎”的身形，牧无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这件镇山法器，此时他再次凝聚出虚影道：
    “王家主，我有没有动用灵源你们自己清楚，不过灵源之争势在必行，今天已经拖延太久了，就请你们出最后底牌吧！”
    牧无义一声怒吼让王棋二人脸色一变，随即这二人对视一眼，忽然齐齐向北方长啸道：
    “出来吧，金柯豹！”
    二人话音一落，只听北方天际间一声兽鸣，宛如撕裂天地而来。
    这声兽鸣响起之时，连整座烂柯山都动荡不已，仿佛遥遥呼唤。
    “嗯？怎么回事？什么灵兽有这种威压！”
    众多牧府子弟不知内情，所以大惊失色。
    至于牧小乙、牧九以及众位长老却心中暗沉，同时想到：
    “看来关于烂柯山的传说不假，当年‘烂柯王’父子将三成灵源封印在镇山灵兽‘金柯豹’体内……如今已经是最为关键的时刻了……”
    下一刻，牧小乙感到一股难以抗拒的吸引力拉扯着自己，仿佛要将体内的“小烂柯斧”强行摄取。
    牧小乙正大惊之时，身旁的牧太爷忽然伸手搭住他的肩膀，同时传音道：
    “小乙，你的‘小烂柯斧’和‘金柯豹’同样具备烂柯山三成灵源，不过灵兽本身拥有极强实力，会对灵源的控制力更强，所以你务必全力把持灵源，防止被它强行摄取。”
    “可……可是，它不是烂柯山的镇山灵兽吗，怎么反而去帮外人？”
    “因为对方还有一个绝顶强者控制了‘金柯豹’，他就是当年击杀‘烂柯之子’的王家先祖，也是王棋兄弟的祖爷爷，此人当年虽然是趁人之危，但不可否认拥有极高实力。此人控制了‘金柯豹’，可以说即便我们拥有烂柯山灵源的七成都不一定能占到上风。”
    “什么！这么厉害？家主也没有办法吗？”
    “无义可以替你挡他一时片刻，不过你记着，现在我们要依靠你的‘金土木三行’本命掌握灵源，你务必按我说的一步步去做，虽然说你现在境界太低，会冒着很大风险，不过我和无义一定会全力保护你，懂吗？”
    “嗯，我明白。”
    牧小乙郑重点头，开始全神贯注控制“小烂柯斧”，仅仅片刻后，在方圆秤的合力压制下，“小烂柯斧”中的三成灵源终于逐渐沉寂。
    而此时，北方天际间的“金柯豹”终于现身……
    “吼！”
    漫天流光溢彩，其中金色光辉最为耀眼，另有青色、褐色二者相衬。
    三色光辉中，一只高逾百丈的四蹄巨兽出现在烂柯山上空，体型威武，满身豹纹，其威压简直不弱于一名山灵境强者！
    很显然，这名豹纹巨兽便是数百年前被棋盘山王家掠夺走的烂柯山灵兽“金柯豹”！
    “金柯豹”一现身，强烈的灵源波动让所有牧府子弟大吃一惊，不明白为何在敌方灵兽身上会感受到如此浓烈的灵源召唤。
    高空中的公羊彻、西门飘红终于色变，因为他们这才明白棋盘山王家的最终底牌就是这只灵兽，而灵兽体内居然封印着三成左右烂柯山灵源。
    这也就是说，王家人早已控制了一部分烂柯山灵源，他们此行来是为了彻底霸占烂柯山，根本不会给城主府、涌炎宗一丝机会！
    心中虽然无比惊怒，可此时的公羊彻二人何尝不知道今日之事已经难有作为，即便他们两方联手也极难从王家手中强夺什么。
    “对了！”公羊彻紧接着一声低呼：
    “刚才牧太爷说烂柯山灵源有变，又关系到王家所说的那件法器，那么烂柯山灵源很可能被分别封印在灵兽和法器体内，再加上之前那小子不断使出的巨斧虚影，难道……”
    此时的公羊彻终于勘破一些事实真相，当即不由自主地望向远处的牧小乙。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掌控？

    当“金柯豹”现身，牧小乙第一眼想到当日在主峰空间内的那只灵气巨兽，因为这二者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当初的灵兽只是灵气所化，而现在的“金柯豹”却是真真正正的天地灵兽，拥有着媲美山灵境的实力！
    “吼！”
    “啊！！！”
    镇山灵兽现身，作为灵山子弟的牧府众人当即有一种臣服的冲动，甚至连七长老、“四大峰主”这种高手都难免受到影响。
    见状，牧太爷一声长啸道：
    “所有山体境以下子弟，通通进入主峰空间，没有命令，不得妄自走动！”
    荣火儿、司徒惊雷等人知道此时关系重大，当即依言飞入主峰空间内，霎时间，近千名牧府山形境子弟消失不见。
    反观棋盘山王家一方，王棋、王鹤鸣同样率领众长老子弟聚在一起，王棋傲然立在“金柯豹”身旁，扬言冷笑道：
    “哈哈哈哈……怎样，牧无义，你大概也知道‘金柯豹’的存在，当年这只灵兽被我祖爷爷棋盘老祖收服，现在相当于一个山灵境高手，而且还拥有烂柯山三成灵源，你自认能敌得过它吗！”
    “哼，棋盘老祖呢，他怎么不现身！”
    “牧无义，你还是挡住‘金柯豹’之后再找我祖爷爷吧！”
    王棋纵声长啸，忽然一拍手掌，仿佛在下着什么命令，此时，“金柯豹”庞大的兽脸上闪过一丝怒容，但随即怒啸一声，冲向对面的“烂柯鼎”。
    “烂柯鼎”上的牧无义微微变色，全力击出一掌打了出去。
    “嘶！”
    巨大的掌影包含浩瀚的土木灵气，几乎相当于牧九、牧小乙全力凝聚的山中灵气总量，不过面对“金柯豹”却不堪一击。只见巨大的兽爪凭空一撕，掌影当即破灭，化作纯粹的土木灵气。
    紧接着，“金柯豹”一个前冲，巨大的身躯猛然撞击在“烂柯鼎”之上。
    “轰！”
    无数的烂柯山灵气在这一击中蜂拥聚来，仿佛是“金柯豹”本能控制。
    强烈的力道即刻让牧无义的灵气虚影涣散消失，随即“烂柯鼎”内传出一声沉闷的冷哼。
    “无义！”
    “父亲！”
    “家主！”
    牧太爷、牧小乙、牧九等人无比忧急，但心知此战无能为力，只能暂且在旁观战，至于对面的王家王棋、王鹤鸣，以及城主府、涌炎宗也都不约而同选择了在旁观望，并不打算动手。
    一时间，所有人都瞩目向高空中的“烂柯鼎”。
    “咔！”
    一声脆响从空中传出，声音虽小，却逃不过众人的耳目。
    所有人正惊疑之时，只见青褐色的“烂柯鼎”鼎身上忽然出现一道明显的裂痕。裂痕不断扩张，转眼间就让“烂柯鼎”当中断裂！
    “哗！”
    所有人无论如何没想到，“金柯豹”仅仅一击，居然就让身为土木二行绝品法器的“烂柯鼎”瞬间爆裂！
    作为一件威名赫赫的二行法器，“烂柯鼎”虽然不是真正的烂柯山镇山至宝，不像大小“烂柯斧”那样拥有无尽威能，可它至少是牧府的成名至宝之一，甚至牧无义还要多年来依仗它镇压烂柯山灵源。
    想不到，居然挡不住“金柯豹”随意一击！
    这一幕可以说大大出乎所有人预料，甚至于连牧太爷、七长老等人都始料未及。当然，他们更担心的是，此时的牧无义究竟能否真正掌控“大烂柯斧”，失去了“烂柯鼎”相助，他还能有何作为。
    “唰！”
    当“烂柯鼎”爆裂，其中猛然闪现出一道男子身影，此人和刚才幻化的灵气虚影一模一样，正是牧无义真身，只不过由于常年闭关于法器之内，此时的牧无义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嗡！”
    烂柯鼎爆裂，牧无义颇为心痛，不过紧接着他脚下华光一闪，一道无比璀璨耀眼的光芒弥漫天际，眨眼间变作一柄高逾百丈的精致巨斧。
    “大烂柯斧”！烂柯山的真正镇山法器，封印了烂柯山四成灵源，此时终于现身！
    这一刻，王棋朗声大笑道：
    “哈哈哈哈……牧无义，你终于被逼祭出了这件至宝，祖爷爷所料不错，‘烂柯斧’果然在你手里，不过你们牧家没有任何一人拥有本命金属性，也就是没有一人能真正控制得了它，你现在把它取出来不过是成全我王家而已！”
    “是吗！”
    牧无义脚踏“大烂柯斧”，脸色凝重，似乎在竭力控制着这柄三行绝品法器。
    紧接着，他语气阴沉道：
    “王家主，凡事都不要说得绝对，否则到时候自己输了岂不是没脸见人！”
    “哼！废话没用，有本事就赢给我看！”
    牧无义不再理会王棋，而是转而望向面前的“金柯豹”，“金柯豹”本身具有不亚于人类的灵智，虽然不能口出人言，却也足够与人交流。
    片刻后，牧无义一声长叹道：
    “唉，金柯豹，你和烂柯山本是同源，也和这‘烂柯斧’同源，想不到终究避免不了今日一战，不必犹豫，今日不是你吸收了我的灵源，就是我吸收你的灵源，出手吧！”
    牧无义一声长啸，当即挥动“大烂柯斧”迎面之上，浩瀚的灵气波动几乎要将整座烂柯山齐齐掀飞。
    与此同时，“金柯豹”兽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但紧接着挥动兽爪迎了上去。
    牧无义、“金柯豹”，这二者都是强大的山灵境实力，而且各自拥有强大的灵源相助，这一交起手来简直惊天动地、日月无光，浩瀚的灵气波动直穿透无尽虚空。
    至于在场的敌我双方，都被逼退出近百里之遥，直到烂柯山边境地带。
    场中一人一兽激斗正酣，场外则有无数人各怀心思。
    城主府、涌炎宗两方人手聚在一起，似乎明知今日将是一无所获，只抱着旁观的心态观战。
    与此同时，牧小乙一边竭力压制着体内“小烂柯斧”的躁动，一边又注意到了场中的某些细节。
    他眉头一皱，向牧太爷问道：
    “太爷，我观察‘金柯豹’神情，似乎他本身极不愿意和我们为敌，只是因为受了敌人控制才不得不为，那我们是否能想办法帮它脱离控制，转而帮助我们呢？”
    “唉……”
    牧太爷摇头叹息：
    “小乙，你要知道，控制‘金柯豹’的是棋盘山棋盘老祖，此人虽然在当初和‘烂柯之子’的一战中重伤未愈，可本身实力绝顶高强，甚至可以说他已经接近当初‘烂柯之子’的修为，要知道那可是山灵境顶峰实力，无限接近于更高深层次！他要控制‘金柯豹’，岂是我们能随意阻碍的。”
    闻言，一旁的牧九疑惑道：
    “爷爷，据我所知，控制灵兽和控制山水灵源一样与修士修为高低没有太大关系，最重要的还是看修士的本命属性是否契合，就像我们要靠小乙的本命来控制灵源一样。如果说棋盘老祖能控制‘金柯豹’，那不就意味着他的本命属性也是……”
    一时间，在场众人都想到一个可怕想法，齐齐看向牧太爷。
    “不错，”
    牧太爷点头肯定道：“棋盘老祖此人修为固然高强，更重要的是他同样拥有极为不凡的本命属性，乃是‘金土木’三行本命！不过有一点值得庆幸，那就是此人本命中虽然含有金灵，但金属性极为微弱，远远达不到彻底掌控烂柯山灵源的程度，他也只不过是凭借那丝金属性，再加上强大实力，才能控制‘金柯豹’。”
    “仅仅一丝金灵就能控制‘金柯豹’？那小乙呢，他的金属性不是极强的吗？”
    “不错，小乙的金属性的确极强，甚至我以为当年的‘烂柯王’父子都没有过这么浓厚的金灵本命，不过他境界太低，根本没可能从棋盘老祖手中夺得控制权。”
    “那我们真的束手无策吗？”
    “除非我们能和‘金柯豹’达成协议，帮助它合力冲破敌人的控制，那样的话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可棋盘老祖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如果真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我相信他会隔着万里之遥，从西北棋盘山出手，那时或许局面更加复杂了……”
    牧太爷语气黯然，让牧九等人个个失望叹息，只有牧小乙一人皱眉沉思，似乎在想些什么。
    “方圆，这种情况有办法吗？棋盘老祖究竟怎样控制‘金柯豹’？”
    “嗯……强行控制灵兽不外乎就是在灵兽灵魂内种下禁制，想要脱困必须解开禁制，可这样一来棋盘老祖一定会首先发觉……难，很难……”
    “好了，你一定有办法是不是？快说，不然来不及了。”
    “我想想……”
    ……
    一刻钟后，场中的局面愈见胶着，不过渐渐地牧无义开始处于下风，开始被“金柯豹”压制。
    据牧太爷分析，牧无义虽然拥有“大烂柯斧”中的四成灵源，可就是因为没有本命金属性，所以难以发挥灵源的全部实力，导致不敌。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二人斗一兽

    眼见局面艰难，牧太爷向牧小乙郑重道：
    “你要准备了，一旦无义有危险，你立刻祭出‘小烂柯斧’出手帮忙，你们二人合力控制着七成灵源，机会大增。而且到时候，无义很可能连‘大烂柯斧’也交给你控制，你务必准备万全！”
    “是！小乙明白！”
    牧小乙脸色凝重，一动不动地望向场中。
    与此同时，对面的王棋虽然见“金柯豹”处于上风，却并不见得有多开心，反而皱眉沉思起来。
    某一刻，他猛然觉醒，扬声大叫道：
    “不对！牧无义，你的‘烂柯斧’内虽然有灵源，但绝对不够七成，至多是四成左右，另外三成灵源去了哪里！”
    “哼！无可奉告！”
    王棋脸色阴沉，心中忧急如焚：“我王家筹划此事数百年，就是为了将烂柯山十成灵源聚齐，那时恢复烂柯山‘金土木三行’灵山的赫赫神威，今日如果灵源不齐，岂不是功亏一篑！”
    正当王棋咬牙切齿之时，一旁的王鹤鸣忽然提醒道：
    “家主，我记得当年祖爷爷曾提过，‘烂柯王’父子的‘烂柯斧’不止一件，而是分大小两件，此时牧无义手中的大概是‘大烂柯斧’，也就是说还有一件‘小烂柯斧’，剩下的灵源很有可能藏在其中。”
    “是吗？牧无义还有一件‘小烂柯斧’？”
    王棋紧皱眉头道：“可是不对啊，牧无义现在处于下风，如果七成灵源全在他手上，他应该都使出来才对，为什么还要藏拙？事实上，灵源多少无关大局，本命没有金属性就难以发挥灵源实力，他应该明白这一点才对！”
    “家主，还有一件事，我刚刚听几位长老说，刚才一位牧府子弟曾经以山元境实力击败镇山长老，而他所使的功法就是一道巨斧虚影，和‘烂柯斧’极为相似！”
    “什么！山元境实力击败镇山，还有‘烂柯斧’虚影，难道是修行了《烂柯秘典》！是谁！灵源很可能就在他身上！”
    在众子弟的指认下，王棋猛然将目光投向远处的牧小乙，同时纵身而起：
    “小子，将‘小烂柯斧’交出来！”
    强大的威压瞬间锁定牧小乙，让他生出一种无路可走的无力感。
    “不好，他们猜到了！拦下！”
    牧太爷神色一变，猛地跃起身拦下飞跃而来的王棋，黎老松心领神会，同样拦下王鹤鸣。
    四人瞬间交手，余波惊天动地。牧小乙身份败露，处境危险，不过还好被及时保全。
    然而，片刻后，王棋猛然大喝道：
    “公羊族长，西门宗主，你们还要旁观不动吗！快去拿下牧家那小子，他是今日胜败之关键！”
    远在两侧的公羊彻双拳一握，切齿冷笑道：
    “王家主，你以为到现在还能骗的了我吗！我城主府、涌炎宗不会被你摆布！这小子古怪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不是身负烂柯山灵源吗，那好，我就彻底杀了他，让你们牧府、王家个个计划落空！”
    此时的公羊彻心思何等歹毒，他自知今日已经难以霸占牧府烂柯山基业，日后成为死地已是必然，那么不如趁现在击杀牧小乙、牧九等牧府天才，免得留下祸根。
    以他山灵境实力，倘若当真对付一个后辈子弟，即使是天才如牧九都绝对抵挡不住。
    “父亲，不要！”
    一道嘶声力竭的哭喊声传出，却是公羊小照失声惊叫。不过公羊彻毫不迟疑，当即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霎时间，半空中一道金光闪过，瞬间压向牧府一侧的牧小乙，西门飘红紧随其后，以无尽火灵灼烧而来。
    此时在场的牧黎两家众人只有数十名山体境长老，绝对没有一人挡得住两个山灵境高手，七长老等人即便拼死也难以有所作为。
    “轰！”
    金色光辉袭来，七长老、牧九、“四大峰主”众人齐齐运功抵挡，但在两名山灵境高手的绝对压制下瞬间败退，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牧太爷、黎老松虽然忧急，却苦在被敌人纠缠，不能来援。
    “小乙，祭出‘小烂柯斧’，到我这边来……”
    下一刻，正和“金柯豹”激斗的牧无义出声召唤，同时驱动“大烂柯斧”，和牧小乙体内的“小烂柯斧”隐隐沟通。
    “唰！”
    金、青、褐三色光辉闪过，一柄精致巨斧猛然现身当场，这柄巨斧比之牧无义的“大烂柯斧”略微小些，不过同样威能鼓荡，瞬间将公羊彻、西门飘红的攻势阻拦在外。
    生死之际，牧小乙毫不犹豫地祭出“小烂柯斧”抵挡两大高手，同时飞身向牧无义靠近。
    “方圆，我现在有烂柯山特殊本命，足以控制灵源，你把‘小烂柯斧’彻底交给我吧。”
    “好！”
    两道低沉的闷响传遍天际，所有人只见天空中一大一小两柄“烂柯斧”相聚，仿佛生出同源相认的欢愉。
    牧太爷、七长老、牧九等人脸色郑重，心想这一刻终于来临。
    “无义，小乙，就看你们的了。”
    “家主，小乙，牧府今日之成败就要看你们有何作为了……”
    “小乙、父亲，一定小心啊……”
    短暂的危局及时化解，所有人再次瞩目于高空中的那一战。
    当两柄“烂柯斧”相聚，牧无义向牧小乙沉声道：
    “小乙，你虽然只掌控着三成灵源，但因为本命中有极强的金属性，所以发挥出来的灵源之威比我还强，现在就和我围攻‘金柯豹’，如果可能，把它体内的灵源夺过来！”
    “是！”
    牧小乙一声长啸，猛然将自身本命催动，在《五行转轮诀》的运转下逐渐向金属性演变。
    当本命中的金属性越加浓厚，牧小乙手中的“小烂柯斧”瞬间发出万丈光辉，耀眼夺目。
    此时，方圆的低呼声隐隐传来：
    “现在我终于知道烂柯山的真实属性了，金土木三行，其中七分金、二分土、一分木，的确罕见……小乙，就按这个转化属性。”
    “好！嘿……难怪不是本命属金之人难以掌控灵源，原来烂柯山中的金灵如此强盛，如不是当年‘烂柯王’父子强行封印，只怕现在的牧府根本难以掌控！”
    心中虽然惊叹，不过牧小乙在刹那间将本命属性转化为“七分金、二分土、一分木”，与烂柯山灵源完美契合。
    无比锐利的金灵气息弥漫当场，此时的他才是真正的特殊本命，而非牧九那般假象。
    属性转化成功，牧小乙手中的“小烂柯斧”光芒更盛，几乎将日落黄昏变为耀眼白昼，显然已经将“小烂柯斧”中的三成灵源催发至极点。
    一旁的牧无义又惊又喜，心想：“这孩子刚才瞬间爆发出浓烈金属性本命，虽然我始终不知道他如何做到这一点，不过他对烂柯山灵源的掌控力已经不在天生三行灵兽‘金柯豹’之下！以三成对三成，丝毫不弱，如果不是他境界太低，我完全可以将全部七成灵源给他，那时我牧府胜算在握！”
    “吼！”
    与此同时，对面的“金柯豹”心有所感，当它忽然感受到“小烂柯斧”的灵源之力时身躯猛地一震，巨大的兽脸上布满错愕。
    它是天生灵兽，本命属性与烂柯山完美契合，所以生来就是烂柯山镇山灵兽，自从当年“烂柯王”“烂柯之子”先后陨落，它也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人能彻底催动烂柯山灵源之力了。
    不过很显然，眼前的那个少年人类可以。
    “吼！”
    “金柯豹”全身痉挛，似乎极为矛盾困苦，它那不输于人类的灵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乙，我们动手！”
    一声长啸，牧无义、牧小乙二人挥动巨斧，齐齐斩杀而来，“金柯豹”无奈，只得挥动兽爪相搏。
    “嗤！”
    激烈的争斗连空间都撕裂无数，让在场所有人赫然色变，此时如果还有山体境子弟出现当场，一定会被余波瞬间绞成粉碎。
    十成烂柯山灵源被分作三份，彼此间又有强烈的召唤和吸引力，其争斗之凶狠可见一斑。
    严格说来，场中二人一兽，牧无义、“金柯豹”本身就有极其高明的山灵境实力，这一点比牧小乙强过太多；三方控制的灵源大致相仿，但只有牧无义、“金柯豹”能发挥出全部威力。
    如此看来，三方中“金柯豹”无疑是战力最强的一个，牧小乙、牧无义略逊一筹，所以二人联手也不过只是和“金柯豹”打成平局。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入体金柯豹

    局面明了，在场众人又都是见识卓绝之辈，自然可以一眼看出。
    牧九首先忧虑道：“为什么父亲不把‘大烂柯斧’也交给小乙掌控，这样全部发挥灵源威力，以七成对三成，岂不是大局已定！”
    “不可！”
    一旁的七长老郑重道：
    “小九别忘了，小乙他现在毕竟只有山元境修为，即使凭借许多底牌能拥有山体境实力，可毕竟底子太薄，现在掌控三成灵源已经极为不易，一旦连‘大烂柯斧’也交到他手中只怕不但不能奏效，反而适得其反，让他遭到灵源反噬！”
    “七叔，你们想过没有，小乙他为什么突然拥有‘金土木三行’这么罕见的本命，他又为什么在短短半年内一跃成为绝顶天才，我想他自身一定有什么罕见奇遇，也就是我们不知道的底牌，只是他不愿意说而已！否则我认为，他连现在的三成灵源都掌控不了！如此说来，说不定他还有可以发挥的余力，只要父亲将剩余灵源交给他，他或许可以一举定胜负！”
    “小九，你这都是凭空猜测，难道我们牧府命运要如此臆断！”
    “爷爷！”
    牧九和七长老争论不休，最终看向早已罢斗的牧太爷。
    只见牧太爷眉头紧皱，略微看了牧九一眼。
    七长老察觉到他心意，不由得大惊道：
    “怎么，太爷，你也以为小九说的话有理？”
    “唉……万不得已之时，只得放手一搏，你们放心，我会时刻通知无义的。”
    ……
    “怎么办，公羊族长，现在的局面已经完全超乎我们的想象，想不到牧府、王家的最终争斗居然是围绕烂柯山的珍贵灵源，而且烂柯山根本不是什么土木二行山，而是更为罕见的‘金土木三行’灵山！现在我们根本无力插手到这场争斗中！”
    “我知道，”
    公羊彻咬牙切齿，语气中满含不甘：“西门宗主以为我们现在进退两难是吗，进，我们难以争夺灵源，说不定反而成了王家的炮灰，退，不论牧府、王家那个获胜，他们一旦集全烂柯山三行灵源，那么日后定然不会放过我们两方！所以，无论是进是退，我们都没有一丝好处！”
    西门飘红默然不语，心中苦涩不已，她现在心想如果不是刚才太过决绝，那么今日之事还可以和牧府有转圜余地，甚至像黎家一样帮助牧府，那时牧府占据三行灵山，注定会在大陆西南崛起，他们涌炎宗也不会遭到排挤了。
    颠覆牧府之事是由城主府向涌炎宗提议，此时公羊彻自然察觉到西门飘红的极度不满，不过眼下他无能为力，只是叹息道：
    “西门宗主，我知道我们现在骑虎难下，不过既然是同一阵营，还是不要内讧的好，那样的话不论现在还是日后，或许都不会太过艰难……现在我们不要出手，继续观望，如果的确没有转机，那么我们就各自回山，同时结成联盟，准备日后王家的侵犯或者牧府的复仇吧……”
    无力的叹息声飘散风中，城主府、涌炎宗都不知今日之后己方命运如何。
    ……
    与此同时，棋盘山王家众人同样忧心忡忡。
    王棋咬牙切齿道：
    “想不到啊，想不到！他牧府居然将筹码压在一个后辈子弟身上，将三成灵源交给了他！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身旁的王鹤鸣面露苦笑：
    “这一招真是大出我们预料，那小子不但是世间罕见的三行本命，而且居然兼顾金、土、木，和烂柯山完美契合，他们究竟从哪里找到这样的后辈！要掌控灵源首先看本命属性，当年祖爷爷因为一丝金系本命控制了‘金柯豹’，可是毕竟不是真正控制，而这小子却是真正拥有极强的金属性，现在已经有这么大威胁，一旦我们今日功败垂成，等他日后修为精进，必将是心腹大患！”
    “怎么办，现在局面不稳，要不要请祖爷爷出面？”
    “祖爷爷当年受伤太重，至今未愈，恐怕不肯随意出手，即使出手了也只能靠本身实力，根本影响不了烂柯山灵源。”
    “那又怎样！祖爷爷现在是山灵境顶峰，按他所说能够媲美当年的‘烂柯之子’，足够镇压局面！”
    ……
    当三方众人议论纷纷之时，高空中的激斗已经愈演愈烈，牧无义、牧小乙合力对付“金柯豹”，可是依旧难以占据丝毫上风。
    “金柯豹”实力超群，可渐渐地似乎出手犹豫，所以也没有对二人痛下杀手。
    牧小乙二人一直防备着“金柯豹”夺取烂柯山灵源，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牧小乙一面驱使“小烂柯斧”，一面暗中窥视“金柯豹”的神色，见它神色犹疑，似乎优柔寡断。
    此时他眼神微眯，急忙暗自传音道：
    “怎样，方圆，这只灵兽看起来根本不想与我们为敌，而且看它的神色，还想求我们帮助。”
    方圆哀叹一声道：
    “小乙，你还是打这只畜生的主意吗？可是我告诉你，我们和它很难沟通，而且要冒着被棋盘老祖发觉的危险，你确定它会帮我们？”
    “它是灵兽，和棋盘山同宗同源，当年也一定目睹了王家趁人之危的过程，那么它现在一定想联合我们为‘烂柯王’父子报仇，以免烂柯山落入仇家之手。不管怎样，我们都赌一把，方圆，你刚才说也许能渗透禁制和它沟通，现在就试试。”
    “好吧……”
    牧小乙如此固执，方圆也没办法，只好全力配合。
    下一刻，牧小乙借出手之际靠近“金柯豹”兽身，连牧无义都没有知会，在他看来此事颇为诡异，况且关系到方圆秤，还是不通知任何人得好。
    牧无义担心牧小乙安危，见他突然靠近“金柯豹”，当即扬声道：
    “小乙不可鲁莽，千万小心！”
    “是，我知道！”
    随口应承一句，牧小乙并未停步，而是更加靠近“金柯豹”。
    当两者相距不足十丈之时，牧小乙体内忽然飞出一只金光璀璨的秤形法器，并迅速钻入“金柯豹”体内，消失不见。
    这一切都在刹那之间，又有场中灵气光辉掩饰，所以竟没有任何人发现。
    只是当“方圆秤”靠近之时，“金柯豹”忽然身躯一颤，似乎颇为紧张，但紧接着它并没有做出任何抵抗，就这样任由“方圆秤”钻入它的庞大身躯。
    此时的牧小乙和“方圆秤”心意相通，心中不断祈祷着：
    “金柯豹，我们是来帮你的，你是灵兽，一定也能感到我们的善意，千万不要抗拒……”
    “唰！”
    下一秒，牧小乙和方圆视野相通，同时看到了“金柯豹”体内金光闪烁，正隐藏着两道极为可怕的力量。
    ……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脱困协议

    “金柯豹”体内幻化出两道身影，一个是牧小乙的灵气化身，另一个则是方圆秤器灵。
    二人面前闪烁着阵阵金光，首当其冲是一面密布棋子的灵气棋盘，棋盘灵气盎然，蕴含着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更像是一道符文禁制；至于禁制之后则是一团闪烁着金、青、褐三色光辉的灵气团，其中的强大灵气与牧小乙手中的“小烂柯斧”隐隐沟通，赫然是“金柯豹”体内剩余三成灵源！
    牧小乙、方圆对视一眼，牧小乙点头道：
    “看来我们估计不错，‘金柯豹’被棋盘山王家控制，这面棋盘就是禁制了，怎样，方圆，有办法吗？”
    “这是山灵境顶尖高手的禁制，我现在破不了也不敢破，只有试着渗透。”
    “嗯，小心。”
    方圆点点头，忽然将真身左边的方形秤盘祭起，秤盘缓缓印在棋盘禁制之上，两道化身则紧紧依附。
    “嗤！”
    轻微的响动声响起，方形秤盘逐渐显现出五色光辉，紧接着一声脆响便渗透而入。
    牧小乙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的棋盘禁制完好无损，当即大喜道：
    “成功了，我们没有破坏禁制，方圆，真有你的！”
    “还好，有惊无险……”方圆略有得意，同时暗自拍拍胸口。
    就在这时，只听一道无比威严苍老的话音传人二人耳中：
    “不错，你们成功了，连我都没料到你们能够成功，想不到我没盼来牧府高手相救，却来了你一个后辈子弟……”
    话音未落，灵源一旁忽然幻化出一道灵兽身影，模样威武，满身豹纹，很显然是金柯豹的灵气化身。
    牧小乙先是微微一愣，不过紧接着露出一丝不出所料的笑容，他向“金柯豹”微微行礼道：
    “在下牧小乙，牧府子弟，向前辈问好了。”
    “嗯，好，好……”
    金柯豹神色沧桑，目光紧盯着牧小乙，似乎极为欣赏道：
    “我受困数百年，想不到最后还能遇到你这种天资卓绝之人，这样一来，‘烂柯王’父子传承衣钵有望了。”
    牧小乙微微皱眉，并没有太听懂“金柯豹”的意思，不过他抓紧时间道：
    “前辈，您是烂柯山镇山灵兽，守护烂柯山是您的职责，数百年前‘烂柯王’遭逢大劫而死，‘烂柯之子’被王家暗算，相信您一定不甘心被王家奸贼控制。刚才我就是察觉到您的情绪，才敢斗胆进来相见。依我看，只要联合您和大小‘烂柯斧’体内的十成灵源，定然可以击败强敌，既保全烂柯山根基，又为‘烂柯之子’报仇！”
    “不错！”
    金柯豹情绪激愤道：“数百年前‘烂柯王’父子陨落，我作为烂柯山灵兽也身受重伤，从那时起就被王家棋盘老祖强行控制，他企图利用我和三成烂柯山灵源彻底夺取烂柯山基业，所以才有今日之事。事实上，数百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脱离王家控制，却是因为孤掌难鸣、有心无力，刚才我曾多番向牧府家主牧无义以眼神示意，却不料他熟视无睹，却引你进来了。”
    “既然这样，就请前辈和我们联手对付王家！”
    牧小乙一时大喜，不过紧接着皱眉道：
    “前辈可是担心那道棋盘禁制？”
    “嗯，这道禁制乃是棋盘老祖亲自设下，相当于一个山灵境顶尖高手镇压，一旦他发觉我叛变，那么就会即刻引动禁制，将我体内的灵源强行封印。刚才你如果不是靠着那件神秘法器渗透进来，我甚至不敢以灵识和你交谈。”
    金柯豹目光望向一旁的方圆秤，似乎对她的强大手段极为赞叹。
    方圆微微撅嘴，笑道：
    “豹子，你不必乱猜了，论辈分我可比你大得多，即使你主子‘烂柯王’父子都未必见过我！”
    此言一出，金柯豹凛然一惊，竟然不敢有丝毫不敬之意，因为以它的见识之广，的确可以模糊感应到方圆秤这件法器的神秘气息，那是一种源自远古的沧桑力量，任何人都不敢小觑。
    牧小乙眼见方圆居然在气势上慑服“金柯豹”，不由得又是错愕又是好笑，不过这样一来倒也免了自己许多麻烦，只听他径直问道：
    “那么，依前辈的意思，我们需要先破除这道禁制，才能彻底帮你脱离束缚，接着再帮我们？”
    “不错，只是这道禁制无比强大，绝非寻常人可以破解，就不知你有没有办法。”
    金柯豹虽然是面对牧小乙说话，双目却殷切地望向方圆秤，显然对她希望不小。
    然而，方圆不近人情地双手一摊，咧嘴笑道：
    “豹子，这次你猜错了，这道禁制很强，如果在我全盛时候的确可以破解，而且保证不被那个什么棋盘老祖发觉，不过现在不行，我能够渗透进来已经尽了全力，要说破解……绝无可能！”
    “嗯？你这么肯定吗？”牧小乙脸色难堪，金柯豹更是满脸失意，忍不住摇头叹息。
    “事实如此，我也没办法。”
    “那要怎么办才好，我们取不到这三成灵源，等于今日没机会完胜，即使杀退强敌也无济于事，依旧会留有后患的！”
    牧小乙一想到这点，不由得眉头大皱，沉吟不语。
    气氛沉默，一人一兽一器灵都低头沉思。
    许久后，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金柯豹”忽然悠然一叹道：
    “罢了，事到如今，只好用那个方法了……”
    此言一出，牧小乙、方圆同时错愕：“前辈还有什么方法？”
    金柯豹面露苦笑，无奈道：
    “其实这次来之前我已经有所计划，一旦没有高人助我脱困，我就会采取一种颇为冒险的方法。这种方法需要有人掌控另外七成灵源，以灵源引力将我吸入烂柯山深层地底，那里是最接近自然本源的地方，我可以凭借自然之力摆脱这道棋盘禁制，那时就会彻底恢复自由。”
    “嗯？深层地底？自然本源？我倒是忘了有这一招。”
    方圆凝眉一笑，似乎颇为了解。
    至于牧小乙却毫不知情，他只是略微惊讶道：“竟然可以这样？可是棋盘老祖不会发觉吗？如果他阻止呢？”
    “这就需要你的配合了，”
    金柯豹语气沉重道：“待会儿我们依旧装作激斗，只是装样子给王家人和棋盘老祖看，你要趁机向牧无义要到剩余的四成灵源，那时我们两个聚齐十成灵源，便一起沉入烂柯山底，我借助自然本源祛除禁制，你则可以利用灵源之力修为大涨。”
    “就这么简单？”
    牧小乙微微怔道：“没有什么危险吗？”
    “这个……”
    金柯豹略微犹豫，却是一旁的方圆道：
    “这种方法颇为可靠，不必担心棋盘老祖阻拦，因为只有真正的山水灵源和灵兽可以靠近自然本源。不过一旦你们沉入地底，那时的烂柯山会因为远离灵源而灵气大减，牧府烂柯山相当于在一段时间内成为死山，相对应的，除了牧无义、牧太爷等少数顶尖高手，其他子弟都会因为无灵气修炼而无法修行，堂堂牧府……相当于失去了灵山根基。”
    “什么！这怎么行！那不等于是我们害了牧府！”
    “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失去灵源只是暂时的，一旦你们出来，那时烂柯山十成灵源重新回归，三行灵气充盈，牧府完全可以凭此实力暴涨，即使成为大陆顶尖豪门都不无可能。而如果你们不这么做，那么今日牧府究竟是胜是败还很难说，也许从此落入仇敌之手。”
    “不错，我身为烂柯山镇山灵兽，又怎么会损坏灵山根基，”
    金柯豹急切道：“只要我摆脱禁制，我可以保证会全力辅助牧家兴盛强大，还会去西北棋盘山找王家报仇！”
    “摆脱禁制……那么你要多长时间才能脱困？”
    “这个我不敢肯定，少则半年，多则……三年五年也不一定。”
    “竟然是这样……怎么办……”
    牧小乙顿时陷入两难境地，不知如何是好，他原本想解除牧府大劫，却也难免伤害牧府家业，此事当真难以两全。
    片刻后，牧小乙一声长叹道：
    “好，前辈，我答应你和你一起沉入地底，不过此事太过重大，未免日后牧府落难，我们今日必须首先击退王家大敌，让牧府获得数年安宁！只要我们在聚齐十成灵源之后合力，可以一举击败仇敌，那时再沉入地底如何？”
    “好，就依你所言，但务必谨记此事不可告知任何人，连牧无义都不行，否则我怕旁生枝节。”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引诱

    片刻后，一阵金光闪动，“方圆秤”从“金柯豹”体内破出，再次进入牧小乙体内。
    为了掩饰需要，牧小乙再次挥动“小烂柯斧”向“金柯豹”当空斩下，不过此时的他和“金柯豹”心有灵犀，表面激斗，其实只是做做样子。
    再纠缠几招之后，牧小乙猛然退开，与牧无义会和。
    “怎么样，你没事吧？”牧无义关切道。
    “没事，家主放心……”
    牧小乙一想到即将做出不利于牧府之事，难免心中惭愧，不过牧无义并未看出他神色有异，而是眉头紧皱道：
    “小乙，原本我自认为做了万全准备，足以应付所有情况，可没料到这只‘金柯豹’居然如此难缠，我们二人合力都难以胜过它。”
    “家主放心，它不会伤害我们的。”
    “嗯，你为什么这么说？”
    牧无义微微诧异，不过紧接着愈加凝重道：
    “即使这只灵兽伤不到我们，可是我预计王家棋盘老祖很快会出现，以他山灵境顶峰实力我们很难抵挡。”
    牧小乙猛地皱眉道：
    “家主，那个棋盘老祖究竟是什么修为，为什么你如此忌惮？”
    “唉……小乙，你不知道，当年‘烂柯王’父子称霸大陆西南数百年，‘烂柯王’乃是超脱山灵境的山王境，是真正的‘灵山之王’，而‘烂柯之子’就是山灵境顶峰之力，差一步跨入‘山王境’，当年的棋盘老祖只是比‘烂柯之子’略逊一筹，经过这数百年修行，即使有伤在身也……唉。”
    “竟然如此，和‘烂柯之子’相当吗？对了，他是棋盘山第一高手，那岂不是还掌控着棋盘山灵源？如果……”
    “这个倒不必担心，山水灵源非同小可，只有像我们牧府现在这样面临生死之际时才会取出，王家、城主府、涌炎宗不会在这个时候用家族灵源对付我们。总之我们现在除了要面对这只金柯豹，还要时刻防备棋盘老祖偷袭，他虽然身在万里之外，却随时可以给我们致命一击！”
    “嗯，小乙明白。”
    牧小乙郑重点头，随即忽然道：“家主，我有特殊本命在身，可以完全发挥灵源威力，如果您把‘大烂柯斧’也暂时交给我，或许我们的胜算会更大一些。”
    “嗯？你也有如此想法？”牧无义微微诧异。
    牧小乙脸色一红：“家主别误会，小乙只是想全力帮助牧家度过难关，绝不是觊觎神器。”
    “呵呵，我当然知道，刚才父亲和我传音也提过这件事，不过我们担心你境界太低不能掌控七成灵源，或许反而引火上身，你真的有把握吗？”
    牧小乙郑重点头。
    “好，你接着！”
    牧无义不再犹豫，忽然手腕一转，将手中的“大烂柯斧”抛飞到牧小乙手中。
    漫天金光闪过，牧小乙左右手各持一柄“烂柯斧”，感受着其中的汹涌灵源，急忙向方圆传音道：
    “丫头，七成灵源太厉害，快帮我控制！”
    “好！你我一同控制，准备配合‘金柯豹’！”
    下一刻，牧小乙和方圆秤心意相通，一起掌控着大小“烂柯斧”，傲然凌立于半空之中。
    “哗！”
    当这一幕骤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场中所有人一片哗然，王家、城主府、涌炎宗三方固然没有料到牧无义会将两柄“烂柯斧”一起交给一个后辈子弟，就连众多牧府、黎家高手也无不愕然。
    不知情者大感不可思议，同时心想：“这……这小子究竟有什么奇异之处，牧府竟然把所有筹码都压在他的身上！”
    知情者如公羊彻、王棋等人也难免愕然，因为在他们看来，即使牧小乙天赋异禀，也远不能承担如此重任：
    “即便他是‘金土木三行’本命，可是区区山元境修为，难道真能逆天不成！”
    至于牧太爷、牧九、七长老等人虽然有所预料，却也不免担忧：
    “无义（家主、父亲）真的把七成灵源都给了小乙，不知他究竟能否承担。”
    然而，在所有人瞩目之下，高空中的牧小乙手持两柄“烂柯斧”屹立不动，丝毫没有负荷过重的表现。
    “呔！”
    下一刻，牧小乙一声长啸，双手挥舞“烂柯斧”齐齐斩向“金柯豹”，七成烂柯山灵源全力施为，简直天地动、鬼神泣，世界末日不足以形容其震撼场景。
    与此同时，下方的烂柯山剧烈震荡，简直想要连根拔起随着牧小乙一同出招。
    “轰！”
    两柄巨斧撕裂空间，宛如璀璨流星般斩下，堪堪落在“金柯豹”四肢一旁，其巨大余波，连“金柯豹”高大近百丈的身躯都忍不住连连震动。
    此时的“金柯豹”同样惊骇无比，心中苦笑道：
    “真是想不到啊，这小子掌控七成灵源都能如此运用自如，简直和我这种天生灵兽不相上下，若不是他刚才故意放水，这一招我还真不易抵挡……哈哈哈，我‘金柯豹’今生有幸，虽然遭逢劫难数百年，如今终于要翻身了！‘烂柯王’‘烂柯之子’，此人作为新一代烂柯山之主，想必你们死而有知，也不会遗憾了！”
    心中万分高兴，表面上“金柯豹”却是满脸怒色，怒啸着向牧小乙袭来。
    巨大的兽爪无比锋利，只不过恰如其分地保持着一丝水分。
    牧小乙嘿嘿一笑，继续挥动两柄巨斧击来。
    如此反复，一人一兽就这样拼死激斗，实则只是故作样子给所有人看。
    半个时辰后，牧小乙暗自向“金柯豹”传音道：
    “前辈，现在你装作不敌，让王家人逼出棋盘老祖，那时我们出其不意，合力击杀此人，之后才能放心沉入地底？您意下如何？”
    “正当如此。”
    “可是为了避免外人察觉，只怕前辈要吃一些苦头。”
    “好，就依你所言！”
    金柯豹心领神会，忽然主动以兽爪碰触在“小烂柯斧”之上，顿时鲜血淋漓，受伤不轻。
    “吼！”
    震天怒啸传出，所有人都目睹这一刻，不由得又是一片哗然。
    这出苦肉计收效甚好，牧府众人包括牧无义在内都大喜过望，没有看出丝毫破绽。
    而远处的王棋终于色变，与王鹤鸣对视一眼后，忽然向北方长啸一声：
    “祖爷爷，形势有变，还请您速速出手！速速出手！！！”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棋盘老祖

    “祖爷爷，形势有变，还请您速速出手！速速出手！！！”
    长啸声凝成一线，径直传到北方万里之遥。
    “嗡！”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北方天际金光一闪，一面铺天盖地般的灵气棋盘赫然出现在烂柯山半空。
    这面棋盘并非法器，而是修士的灵气化身，不过即便如此都遮天蔽日，灵气浩荡，真有宇宙为局、星辰为棋的气势！显然来人的修为出神入化，胜过在场任何一人！
    见状，牧无义、牧太爷等人齐齐色变，心想终于来了。
    公羊彻、西门飘红等人更是脸色酱紫，自知有如此高人出面，他们再没一丝可能夺得好处。
    高空中的王棋、王鹤鸣以及众多长老子弟齐声高呼：
    “恭迎祖爷爷驾临！棋盘老祖，威震大陆！”
    王棋心神大震，急忙仰天疾呼道：
    “祖爷爷，孙儿没料到牧府中人竟然有一个少年子弟作为底牌，形势大出意料，不得已才恳求您出面。”
    “嗡！”
    一声低沉绵延的闷响，漫天灵气棋盘忽然隐隐震荡，在棋盘正中显现出一面极其苍老的脸孔。
    这道脸孔面容皱褶，脸色苍白，几乎看不清五官相貌，而且从左边额头直到右边脸颊印着一道深红疤痕，触目惊心！
    如此人物无疑是数百年前的绝顶高手，棋盘山王家棋盘老祖。此人当年偷袭“烂柯王”父子之事并没有太多人知道，不过依旧威名赫赫，公羊彻、西门飘红也早有耳闻。
    当下，只听灵气棋盘中传出一声冷哼道：
    “哼！后辈子弟无用，居然连‘烂柯王’父子的继承人都敌不过吗！”
    闻言，王棋脸色一红，低头道：
    “祖爷爷恕罪，牧府不知从哪里找到一个本命属性极为罕见的子弟，居然靠他和‘金柯豹’打成平手，孙儿……孙儿也是束手无策。”
    “嗯？特殊本命？金土木三行，而且和烂柯山完美契合？”
    灵气棋盘上的脸孔猛然转向场中的牧小乙，只见棋盘老祖目光灼灼，爆发出无穷金光：
    “金柯豹，你居然敌不过他！”
    “吼！”
    从棋盘老祖出现那一刻，“金柯豹”就匍匐在地，摆出一副完全臣服的姿态，此时更是以灵智传音，不知和棋盘老祖交谈些什么。
    此时牧小乙再次将方圆秤渗透入“金柯豹”体内禁制，听它暗自传音道：
    “小乙，你要小心了，这老家伙狼子野心，他得知你是特殊本命，绝不会轻易放过你，或许会像我一样把你操控在手，宛如傀儡！哼，今日之后，待我恢复自由之身，势必要击杀此贼，以报当年‘烂柯之子’之仇以及我数百年来受困之辱！！！”
    金柯豹情绪激动，若不是它表面看来沉稳如旧，牧小乙几乎担心它失去理智。
    “前辈，他现在说些什么？”
    “哼，没什么，只不过嘱咐我既要强夺你的灵源还不能伤害到你，老家伙做梦也想不到我们早已结成同盟，他不让我伤你，正好帮我们把这场戏演下去！”
    “嗯，这样最好，不过一会儿我们一定记得帮牧府击退此人，否则我不会留下这种后患沉入地底。”
    “这件事我听你的，当年他就被烂柯山灵源伤过，至今重伤未愈，今日我们再以十成灵源给他一击，一定让他百年之内无法恢复！不过记着，我们只能出手一次，之后就要立即沉入地底，否则他的禁制会害我不浅。”
    “我知道。”
    ……
    当牧小乙和“金柯豹”暗自商议时，外界的棋盘老祖毫不知情，反而露出一种大局在握的神色。
    灵气棋盘上的脸孔阴森无比，他忽然间望向高空中的牧无义，阵阵冷笑道：
    “老夫没猜错的话，你就是牧府当代家主牧无义了吧？听说得到一部分‘烂柯王’传承，修为很不错啊……”
    牧无义神色不动，一字一顿道：
    “棋盘老祖，当年你偷袭‘烂柯之子’，企图霸占烂柯山，但也因此被灵源所伤，数百年来你可曾后悔过！”
    “哼！有什么后悔！如今我掌控‘金柯豹’，即将得到十成灵源，是最后的赢家！数百年来我无心收拾残局，已经让你们牧府占了这么久的便宜，还不够吗！”
    “狼子野心！”
    “哼，废话少说，我不屑于对付一个后辈子弟，就拿你开刀吧！”
    一声怒啸，灵气棋盘上的脸孔阵阵变幻，忽然飞出一颗棋子击向牧无义。这颗棋子看似微小，实则凝聚了无比浩瀚的棋盘山灵气。
    此时的牧太爷沉声道：
    “传闻，王家棋盘山乃是金土二行山，和城主府公羊涧相似，不过其中的金灵更加多一些，也是世所罕见，棋盘老祖若不是舍不得棋盘山灵源的话，无义根本没有丝毫机会。”
    黎老松微微皱眉道：“牧家主得到一部分‘烂柯王’传承，此时的修为究竟如何，刚才他只是以‘大烂柯斧’对敌，我竟看不出虚实。”
    “唉……关于无义的修为我也不甚明了，他比我们，比公羊彻、西门飘红、王棋、王鹤鸣都要强许多，只不过若是和棋盘老祖相比的话，毕竟差上一些……至于他得到的‘烂柯王’传承，其实并不多，只是仅限于一部功法而已，我也很担心……”
    当灵气棋子袭来，牧无义身形不动，只是在棋子飞近身前十丈之内时忽然双手一动，一阵青褐色光辉闪过，瞬间将棋子击碎：
    “棋盘老祖，今日我就以烂柯王传承者身份和你一战，若是有幸，好祭告他父子二人之灵！”
    灵气余波消散，所有人猛然看到牧无义手中再次出现一柄巨斧，虽然是灵气所化，不是大小“烂柯斧”，但也极其神似，具有无匹神威！
    这柄巨斧一出，所有人都想到之前牧小乙所使的巨斧虚影，而牧小乙更是略微一惊道：
    “《烂柯秘典》！原来家主也修炼过《烂柯秘典》！也对，我当初得到‘烂柯之子’传承就有这本逆天功法，家主得到‘烂柯王’传承，自然也有！他是土木二行本命，所以至多将巨斧凝练出‘土木二行虚影’，不过他是山灵境高手，起点可比我强过太多，自然更加厉害！”
    牧小乙惊喜看去，只见牧无义手中的巨斧虚影果然只是闪烁着青褐色光辉的“土木二行虚影”，不过这倒虚影简直犹如实质，比牧小乙所能凝聚的强过百倍不止！
    此时，连棋盘老祖都微微一惊，想不到牧无义能将《烂柯秘典》修炼到这种地步，不过紧接着他一声冷笑，接连十数个灵气棋子击出。
    这些棋子有的是金灵棋子，有的是土灵棋子，有的是金土二行，不过无一例外蕴含着极其强大的力量，连山体境修士的“山水虚影”在它面前都黯然失色！
    此时的牧无义就相当于以一人之力承受无数山体境高手的全力一击，而且对方根本无视“山水虚影”的损耗！
    这样久而久之，纵然牧无义不会轻易落败，可对方棋盘老祖却立于不败之地。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你牧府占据烂柯山数百年也不是没有道理，居然孕育出如此人杰，不过依旧没放在老夫眼里。现在即使‘烂柯之子’复生，我也有信心和他堂堂正正一战！”
    “哼，‘烂柯之子’前辈是何等高人，若非你当日无耻偷袭，他早已跨入无比玄妙的山王境，岂是你所能比！你今生能否跨入山王境还未可知，即使侥幸跨入，依你王家‘棋盘山’的二行属性，难道对付得了烂柯山！”
    “哼，嘴硬！老夫没兴致和你胡扯，这就送你去见‘烂柯王’父子！”
    猛然间，灵气棋盘上再次出现棋盘老祖的苍老面容，只见他面容扭曲，忽然将双目、双耳、鼻、舌、双唇化作八枚灵气棋子，以无比浩瀚之力袭来。
    与此同时，棋盘之上的棋子尽数飞出，化作无数流光围绕。
    众多流光中以八枚棋子最为耀眼，其他纷纷附庸环绕。
    当无数棋子袭来，牧无义终于色变，此时的他已被对方完全包围，唯有运转土木二行巨斧一次次劈斩而出。
    “嗤！”
    巨斧虚影瞬间斩碎棋子，不过紧接着又从棋盘上幻化出更多前来围攻，甚至于那由双目、双耳、双唇、舌、鼻演化的八枚棋子根本无坚可催，二行巨斧完全束手无策！
    “呔！”
    刹那间，牧无义被无数灵气棋子包围受困，难以冲出，外人几乎难以看清他的身影。
    “无义！”
    “父亲！”
    “家主！”
    众多牧府高手纷纷色变，不过紧接着牧无义高声传音道：
    “父亲，小九，你们不可过来！小乙，你要小心应付‘金柯豹’，现在就指望你了！”
    “哈哈哈哈……”
    棋盘上的棋盘老祖失去五官，却笑得肆无忌惮：
    “牧无义，你还真指望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子拯救你牧家吗！金柯豹，夺了他的灵源，把他囚禁起来！”
    “吼！”
    “小乙当心，一定尽力而为！！！”
    ……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白面脸

    当所有人都瞩目于牧无义和棋盘老祖的大战时，牧小乙仍旧和“金柯豹”激斗演戏，他一边驱使大小“烂柯斧”，一边思索道：
    “家主本身实力极高，现在他不凭借灵源反而能发挥更大实力，虽然比不上棋盘老祖，却也相差不远……其实修士修行还要以自身修为为重，灵源之力虽然毁天灭地但毕竟属于自然，切不可太过贪图留恋，这次牧府大劫过后，我还要加紧修行，山元境的基础实在太弱了……”
    片刻后，牧无义被棋盘老祖围困，牧小乙眉头大皱，急忙和“金柯豹”传音道：
    “怎么办，前辈，家主绝不能死，我们出手吧！”
    “不！”金柯豹断然道：
    “牧家主还有余力，棋盘老祖也没有出现破绽，我们现在出手根本没把握，如果他只是受了轻伤，那么到时我们势必前功尽弃！”
    “可是那老家伙已经催你动手了！”
    “我会再拖延，别担心。你试着和牧家主传音，让他用巨斧劈棋盘老祖的那张白面脸，看看是否有机可乘。”
    “嗯？白面脸？”牧小乙转头望向灵气棋盘中央，只见棋盘老祖的面容早已失去五官，的确是白面。
    “前辈，你的意思是……”
    “这老家伙的真身在万里之外，这张白面脸是他的元神所化，如果能重伤他，我们就达到目的了！”
    “好，我试试！”
    ……
    “怎么办？我现在只有自保之力，无力胜过棋盘老祖，小乙也难以斗得过‘金柯豹’，难道我牧府防范多年，准备无数，终究还是免不了灭门之祸！”
    此时的牧无义自家人知自家事，已经使出了所有底牌，包括大小“烂柯斧”和自己的强大实力，如果这样都不能压制局面，那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现在的局面，父亲和黎家主他们根本插不上手，我牧府再无外援，究竟该怎么办！”
    以牧无义之沉稳镇定，面对如此局势也终于忍不住焦急起来，然而正当他愁眉不展之时，忽然一道熟悉的话音传进耳边：
    “家主，我是小乙，你现在试着突破重围，用巨斧虚影打棋盘老祖的白面脸，那里很可能是他的命脉所在！”
    “嗯？小乙，你怎么看得出？”
    “来不及多说，家主，我们拼一把！”
    “好！”
    时至今日，哪还有选择的余地，牧无义虽然不知道牧小乙有何凭据，不过只能照办。
    他现在身陷棋子包围，巨斧虚影难以冲出，不过他猛然间从体内祭出一道灵气幻境，幻境无限扩大，顿时将所有棋子包裹在内，而牧无义终于冲出重围。
    外界，所有人忽然看到一方青褐色灵气世界出现当场，其中又以世界中央的烂柯山最为耀眼醒目。
    这等手段惊天动地，赫然是山灵境强者才有的“山水化境”！
    此时的牧太爷等人大吃一惊：
    “怎么会！难道真到了生死一刻的关头，无义居然将‘山水化境’都祭了出来！”
    “哈哈哈哈……”
    无面棋盘老祖猖狂大笑，对牧无义讥讽嘲弄道：
    “牧无义啊牧无义，看来你果真是技穷了，居然将‘烂柯山化境’祭了出来，难道你不晓得一旦化境毁灭，你也会当场身死的吗！何况，你的化境世界里还有我的棋子！”
    一声长啸，棋盘老祖忽然操控着无数棋子猛烈撞击着“烂柯山化境”，化境薄膜一阵震荡，极为不稳。
    “噗！”
    刚刚突出重围的牧无义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显然受到了化境的连心之痛。
    不过下一刻，他神色一冷，猛然手持二行巨斧虚影向高空掠去。
    “棋盘老贼，我牧无义今日即使拼掉半条命，也要让你万劫不复，留下永世之痛！”
    “唰！”
    青褐色巨斧虚影裹挟着牧无义全身灵气爆冲而上，直指棋盘老祖的白面脸孔，此时的灵气棋盘上空无一物，再没有任何棋子能够阻挡。
    “什么！混账！”
    即使现在看不到棋盘老祖的表情，但所有人依旧能感到他的暴怒，很显然牧无义正是抓到了他的痛处。
    一旁的牧小乙、“金柯豹”心头一喜，齐声叫道：
    “果然！”
    “给我斩！”
    牧无义身形直冲天际，面对棋盘中央的白面脸直斩而下，锐利的土木巨斧轰然落在其上。
    “嗤！”
    斧刃径直斩在白面脸中央，伴随着棋盘老祖的一声声怒吼：
    “牧无义，你今日伤我，老夫定要十倍奉还！”
    “给我破！”
    牧无义全身汗如雨下，体内灵气几乎透支欲死，若不是心中信念支持，只怕早就不支倒下了。
    然而，巨斧虚影斩在白面脸上只是使之微微凹陷，并未彻底斩破。
    棋盘老祖怒吼震天：
    “牧无义，你以为这就能对付得了我吗！你想杀我，我不会放过你，破！”
    一声长啸，棋盘老祖的白面脸未破，却是高空中的“烂柯山化境”忽然动荡不已，紧接着化境上方突然崩裂出一个孔洞，无数灵气棋子暴涌而出！
    “啊！！！！”
    下一刻，牧无义口中鲜血狂喷，手中的巨斧虚影无力垂下，直至消散。“烂柯山化境”受损，他也受到了关联极重的伤势！
    与此同时，高空中直冲而上的无数灵气棋子如同雷霆之速，径直极大在牧无义背心。
    “啊！！！！！”
    惨痛声凄厉无比，牧无义接连受创，几乎就此身死，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从空中坠落。
    “无义！”
    “父亲！”
    “家主！”
    下方的牧府众人伤痛欲绝，纷纷纵身而上，想要救过牧无义。
    “哼！想要插手吗！你们当我王家人如此好欺负！”
    远处的王棋、王鹤鸣一声冷笑，齐齐凌空拦截，牧府众人无一能够飞上高空。
    “混账！！！！”
    牧太爷心痛爱子，几乎暴走！然而面对王家众高手拦截，却是有心无力！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道金色身影猛然从众人身旁掠过，金色身影带着两柄浩然巨斧，一击将包括王棋、王鹤鸣在内的数十名王家高手尽数逼退。
    牧小乙神色凝重，紧接着径直向高空冲去。
    “太爷，小九，你们快去救家主！然后马上进主峰空间，绝对不要出来！”
    “小乙！”
    “小乙！”
    牧府众人又惊又喜，瞬间摆脱王家众人纠缠，牧太爷一个跃身接起牧无义的身躯，细心查看下但见气息微弱，显然受伤极重。
    “无义！无义，你怎么样！”
    牧无义缓缓睁开眼，有些无力道：
    “父亲，听小乙的话，你和小九他们赶快进入主峰空间，不要出来！快！不要多问，我们相信一次小乙！”
    “好！”
    尽管心中有无数疑问，可是牧太爷再也不敢多做纠缠，他抱起牧无义，当即率领众人飞入主峰空间。
    “小乙，最初我们牧府只是指望你能在今日大劫中略有帮助，后来你展露天资，我们将‘烂柯之子’传承交给你，直到现在你要以一己之力扛起重任，我牧府基业就看你的了，无论如何，今日之后你都是牧家大恩人，我们感激不尽……”
    “小乙，你一定活着过关……”
    牧九、荣火儿、黎天朗、司徒惊雷，乃至于远方的公羊小照都无比关切，短暂瞩目于高空中那道手持两柄巨斧的人影。
    ……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十成灵源

    此时的牧小乙早已脱离和“金柯豹”的战场，转而径直飞向灵气棋盘。
    他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
    “刚才牧家主击中棋盘老祖的白面脸，显然让他受到伤害，如果我能续之一击，很可能让他重伤败退！”
    电光火石之间，牧小乙已然冲到无尽高空，和灵气棋盘相聚不足百丈。
    在这个高度，他可以清晰看到棋盘老祖白面脸上的一道伤痕，显然是刚才牧无义所伤，而在伤痕之后是一片扭曲的脸孔，隐约通向万里之外的棋盘山。
    “棋盘老祖，你曾经偷袭‘烂柯之子’前辈，使他陨落，今日又侵犯我牧府基业，我牧小乙杀你毫无罪过，受死吧！”
    一声长啸，牧小乙猛然间挥动大小“烂柯斧”，裹挟着金、青、褐三色光辉，径直向白面脸斩去。
    与此同时，在牧小乙和方圆秤的共同掌控下，七成烂柯山灵源催发到极致，立即汇聚了烂柯山方圆数百里的所有灵气，加持在大小“烂柯斧”斧刃之上。
    “嗤！”
    强大而集中的力量撕裂空间，牧小乙双斧所指，正是刚才牧无义击伤白面脸的那道伤痕。
    “混账！后辈小子放肆！’
    棋盘老祖又惊又怒，他自己的真身还在万里之外，这次出马只靠着这道灵气棋盘，而棋盘上的脸孔正是命门所在！
    之前牧无义的一斧已经让他受了轻伤，动摇真身，而眼前的牧小乙竟然也是冲着这命门而来。
    一旦双斧击中，那么以这两件三行法器至宝加上烂柯山灵源之威，足以令他重伤！
    “唰！”
    情急之下，棋盘老祖急忙召唤散落在外的无数棋子回归，其中的双目、双耳、双唇、鼻、舌更是以雷霆之势袭击牧小乙后心，想要围魏救赵。
    与此同时，棋盘老祖高声怒喝：
    “金柯豹，你还不来帮忙！”
    “吼！”
    远处的金柯豹双目中异彩闪现，忽然纵身而起，冲向牧小乙。
    然而，正当棋盘老祖以为救援来临之时，高空中的“金柯豹”猛地转身，居然转而扑向那八枚灵气棋子。
    “畜生，你干什么！”
    “吼！”
    金柯豹毫无犹豫，将近在眼前的八枚棋子一起吞入口中，瞬间绞灭。
    “啊！！！”
    五官受损，棋盘老祖痛彻心扉，灵气棋盘一阵剧烈波动。
    “金柯豹，你反了吗！”
    “小乙，快，只有一招的机会！”
    棋盘老祖尚未来得及反应，只见“金柯豹”巨大的身躯一阵金光闪动，忽然将体内的三成灵源送向牧小乙身旁。
    “前辈，你也小心了！”
    牧小乙双斧直斩的那一刹那，大小“烂柯斧”剧烈震动，忽然将不远处的三成灵源吞噬入体。
    “嗡！”
    下一刻，两柄“烂柯斧”似乎心意相通，将各自灵源祭出，化为一团三色灵气球。
    这团灵气球呈现金、青、褐三色光辉，其中金色最盛，褐色次之，青色最弱，仿佛瞬间重组一般发出咔地一声响动。
    灵气球凌空，圆润如玉，衔接毫无缝隙，象征着牧府烂柯山十成灵源在数百年后终于重新聚齐！
    数百年前，“烂柯王”为了保全烂柯山度过自然浩劫而将灵源封印，并将灵源分成三份分别镇压在大小“烂柯斧”和“金柯豹”体内，其中又以最为强盛的金灵被封印得更加稳固，这也导致牧府占据烂柯山数百年来，这座灵山一直呈现出“土木二行”属性，并没有丝毫金灵。
    然而，历经数百年沧桑，完整的烂柯山灵源终于重现于世。
    “轰隆！”
    十成灵源汇聚的那一刻，整座烂柯山方圆百里震荡不已，宛如自然地震，而在绝大多数人难以察觉的深层地底，一股浩瀚如烟海的金灵忽然喷涌而出，眨眼间弥漫烂柯山境内。
    金灵，以锐利著称、五行之首的金灵，终于在封印数百年之后重新回归烂柯山。
    这一刻，牧府烂柯山中洋溢着金、土、木三行灵气，赫然变回了堂堂三行灵山！
    “轰！”
    烂柯山的剧震仍在持续，不过此时的牧小乙却心神镇定，他手握大小“烂柯斧”，头顶上悬浮着十成灵源，忽然朗声叫道：
    “自然灵源，赐我神威，斩杀奸邪！”
    “嗡！”
    电光火石之间，两柄巨斧终于斩在棋盘老祖的白面脸上。
    巨大的余波首先让灵气棋盘震碎大片，只留下了中央的小片区域，而白面脸上的伤痕瞬间放大无数倍，仿佛下一刻就要当中破灭。
    棋盘老祖的这道灵气化身此时毫无反抗之力，唯有勉强支持。
    “啊！！！！！”
    灵气脸孔关系到棋盘老祖真身，如今受损，自然伤及元神，甚至有可能让他付出更大代价！
    这一刻的棋盘老祖完全被怒火燃烧，他受伤的白面脸一阵扭曲，从中传出无尽怒啸：
    “混账！！！！你一个无名小辈居然敢伤我！金柯豹，你敢背叛我，老夫让你不得好死！！！！”
    棋盘老祖一边抵挡两柄巨斧，一边引动“金柯豹”体内的强大禁制，只见半空中的“金柯豹”忽然剧烈痉挛，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它高达百丈的身躯此时显得无比狼狈，几乎是气息奄奄。
    “小乙，我说过了，你只有一招的机会，之后我们就必须沉入地底，如果你再拖延，我就会马上死在这里……”
    金柯豹的话音传入耳中，牧小乙神色不变，不过紧接着扬起两柄巨斧，再次朝白面脸直斩而下。
    “灵源，灵源，助我一臂之力……”
    牧小乙心中默默念叨，仿佛全神贯注，再也不为外界打扰。
    就在这时，高空中的十成灵源异彩纷呈，忽然紧紧包裹在牧小乙周身上下，也将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道附加在了大小“烂柯斧”之上。
    “裂！”
    两柄巨斧再次斩到白面脸之上，居然从中撕裂出一道缝隙。
    紧接着，缝隙越来越大，猛地当中裂开。
    “成……成功了吗？”
    金柯豹又惊又喜，紧接着急忙呼唤牧小乙道：
    “快，我们立即沉入地底！”
    “是，前辈！”
    牧小乙一击成功，迅速将十成灵源存入大小“烂柯斧”中，随即和“金柯豹”向着主峰地底直冲而下。
    “啊！！！！！”
    棋盘老祖的嘶吼声仍在空气中残留不灭，此时的灵气棋盘虽然早已崩灭，不过他依旧可以在万里之外隐隐传声。
    “牧家人，棋盘山王家今日认栽，我棋盘老祖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伤在了一个区区后辈子弟手上，不过你们别高兴太早，老夫迟早还会回来的，烂柯山始终都是我王家之物……”
    听闻到外界声响，躲藏在主峰空间内的牧太爷等人迅速飞跃而出，牧无义虽然身受重伤，不过依旧勉强支撑。
    紧接着，所有人听棋盘老祖继续道：
    “金柯豹！你和那小子勾结害我，老夫要你碎尸万段！！！”
    “哈哈哈哈……棋盘老贼，金柯豹前辈会和我一起沉入烂柯山地底，借助自然本源磨灭你的禁制，你再没有可能控制得了它，而且等我们一起出关之日，就是你棋盘山王家覆灭之时！”
    清朗的话音声闻百里，牧太爷等人齐齐看向不远处的半空，只见那里正有一人一兽急速俯冲，眨眼间便冲入了主峰地底。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战后

    “小乙！”
    “小乙，你干什么！”
    牧无义、牧太爷、牧九等人大惊失色，从之前的对话，他们也听出是牧小乙联合“金柯豹”击败棋盘老祖，不过至于所谓“沉入地底”之言却让他们茫然不解。
    然而，没等他们出言询问，牧小乙和“金柯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显然沉入了地底。
    “轰隆！”
    这一刻，大地剧烈震颤，仿佛受到剧烈冲击，直到此时所有人才猛然发觉牧小乙连烂柯山十成灵源也一同带入了地底。
    “好！好！算你们狠！”
    棋盘老祖的怒啸声并未中止：
    “既然你们沉入地底逃命，那么今生今世就别想再出来了！”
    “唰！”
    话音一落，烂柯山以北万里之外忽然飞来一面巨大的灵气棋盘，这面棋盘比之之前还要强大数倍，只见它在棋盘老祖的控制下猛然镇压在烂柯峰地面，并逐渐形成了一片强大符文禁制。
    这道禁制乃是棋盘老祖倾力而为，意在永久将牧小乙和“金柯豹”封印地底。
    “哈哈哈哈……臭小子，金柯豹，我让你们当一辈子缩头乌龟！所有王家人听令，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全部撤退，待到日后新仇旧恨一并报还！”
    “是，祖爷爷。”
    “遵命！”
    棋盘老祖一声令下，王棋、王鹤鸣等人虽然心有不甘，却毫不迟疑，眨眼间率领数百长老子弟消失在北方天际。
    直到此时，日落西山，已经将近夜幕，历时一天的生死大战似乎暂告一段落。先后进入主峰空间躲避的牧府子弟也都一起出来，他们中的大多数虽然对今日之战毫不知情，不过眼见烂柯山一片狼藉，而家主牧无义以及众长老伤亡惨重，也都明白今日之战的残酷。
    主峰山脚下聚集了牧府数万人，上自牧无义、牧太爷、牧九、“四大峰主”以及众长老，下自荣火儿、司徒惊雷等普通子弟都一言不发，仿佛个个都沉思着什么。
    黎老松率领黎天朗等人在旁，同样不置一词。
    片刻后，牧九眼中含泪，忽然跪倒在牧无义、牧太爷面前，恳求道：
    “爷爷，父亲，小乙为了救我牧家而被棋盘老祖封印在主峰地底，求你们救他！”
    “请爷爷救他！”
    “请牧家主救出牧小乙！”
    人群中紧接着走出两道身影，一个是荣火儿，一个是黎家黎天朗，这二女此时都神情沧桑，显然为牧小乙忧心不已。
    “唉……”
    牧太爷一声长叹：
    “不是我们不救他，而是据刚才看来，小乙是和‘金柯豹’一起沉入地底修行，并非受困，至于棋盘老祖的那面棋盘封印，我和无义自然会想办法解除，到时只要时机一到，他自然会出来的。”
    “那他到底要呆在地底多久！”
    “我不知道……”
    “爷爷！”
    “好了，你们放心，”
    牧无义及时劝解道：“你们都知道，小乙他是烂柯山特殊本命，沉入地底不会有丝毫危险，那十成灵源不会伤害他，何况还有‘金柯豹’这只镇山灵兽守护！”
    “不错，”一旁的七长老冷然道：“今日之战我们牧府损失惨重，家主的伤势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复原，这个时候我们更应当齐心协力、励精图治，积极防范外敌，要知道不但是棋盘山王家对我们恨之入骨，连城主府、涌炎宗都虎视眈眈！”
    “城主府、涌炎宗，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牧九切齿而恨，当众发誓。
    此时不断有众高层商议刚才的大战细节，他们虽然知道牧小乙从头至尾被寄予厚望，连大小“烂柯斧”都一起掌控，可是刚才他联合“金柯豹”击败棋盘老祖，紧接着沉入地底的事情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片刻后，牧太爷当众解释道：
    “据我推测，小乙很可能看出‘金柯豹’是受制于人，并不想对付我牧家，而他就是利用这一点和‘金柯豹’达成协议，让‘金柯豹’帮助我们退敌，而之后则要借助灵源洗脱禁制。”
    “原来如此……”
    牧太爷所说合情合理，众人也都点头相信，不过紧接着忽然有人问道：
    “依照太爷所说，小乙和‘金柯豹’将我烂柯山十成灵源都带进地底修行，那我牧府烂柯山不是从此没有灵源了吗？众位子弟长老还如何修炼？”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很多人骚动，若不是顾及牧小乙拯救牧府，只怕会有人出言辱骂。
    牧太爷为了安定众人情绪，当即扬声道：
    “你们听着，小乙只是将灵源带入地底修行，并不是我牧府从此失去灵源，只要到时他破关而出，我们牧府烂柯山不但重新振作，还会变成一座真真正正的三行灵山，那时所有牧府子弟都将受益无穷，修为一日千里！”
    七长老紧接着补充道：“还有，灵源沉入主峰地底，我们大家至少可以在主峰空间内感受到灵气，只要日后所有人来主峰修行即可。”
    “不错！”
    一旁的牧无义一锤定音道：
    “从今日起所有牧府子弟通通聚集到主峰空间内修行，力求短时间内恢复实力，重新振作，防范外敌！”
    “重新振作，防范外敌！”
    “重新振作，防范外敌！”
    响亮的口号穿破云霄，牧府数万人群情激奋，霎时间在心中立誓，一定要在数年之内保全牧府基业，同时向今日的仇敌棋盘山王家、城主府、涌炎宗讨回仇债！
    ……
    入夜，大战过后的烂柯山满目疮痍，牧无义、牧太爷等人虽然有心修复，却也要等到来日再做准备，数万名牧府子弟此时全部集中于主峰空间内，伤者休息疗伤，更多人则是在心中为死者默哀。
    经此一役，牧府三十位山体境长老身亡十位，其中又有大半身负重伤，可谓惨不忍睹。
    十位山体境子弟同样损失惨重，除了“四大峰主”外，其余六人悉数死去。
    至于其他人更加伤亡无数，千余名山形境子弟损伤过半，连一百零四峰峰主都足足死去三十九位！
    数万山元境子弟虽然早早躲入主峰空间，却也有上千人受到战场余波而死！
    更重要的是，连家族核心牧无义都身受重伤，绝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复原！
    此役过后，牧府是真真正正的元气大伤，时刻处在风雨飘摇之际，如若不及早防备外敌，极有可能再次遭逢大劫灭亡。
    那时也许等不到牧小乙破关而出，堂堂烂柯山已经换了主人。
    入夜之前，黎老松已经率领众多黎家子弟赶回黎家药灵湖，黎天朗此女临别恳求牧太爷父子及早救出牧小乙，其女儿家心思人所共睹。
    临走之前的半个小时内，牧太爷和黎老松秘密交谈，商定从此牧府、黎家结成至交联盟，唇齿相依，而黎家也会在近年牧府困难之际派出大量高手帮忙回复实力。
    深夜，牧府烂柯山边境，隐约正有几个寥落身影不断闪动。
    ……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自然本源

    烂柯山边境之南，白天大战之时这里曾聚集许多山水之主观望，不过在“鸿山楼”勒令之下无法插手，大战过后，“鸿山楼”又以强硬姿态逼迫所有人离去，而且半年之内不得有任何外人踏足烂柯山。
    事实上，虽然当日大战牧府损失惨重，可是一则更为震动人心的消息立即传出，牧府烂柯山居然是“金土木三行”灵山，有如此雄厚根基，牧府绝无轻易颓败之理。消息一出，不但黄城方圆数千里境内引论纷纷，就连黄城以外地界都早有流言。
    绝大多数人以为牧府家大业大，绝不是任人欺辱之辈，所以不敢动歪念，只除了两人。
    深夜，一男一女两人急速飞临烂柯山境内，这二人气息浩瀚磅礴，正是当日掺杂大战之中的公羊彻、西门飘红。
    然而，正当二人想要靠近烂柯山主峰之时，一道人影忽然从天而降，拦在他们面前。
    “师楼主！”
    公羊彻脸色一变，瞬间认出来人身份，同时心中惊疑不定。
    师长卿潇洒从容，笑着转过头来道：
    “公羊族长、西门宗主，牧家遭逢大劫，你们今夜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公羊彻二人对视一眼，西门飘红道：
    “不劳师楼主挂念，我们自然和牧家人有要事处理。”
    “哼，”
    师长卿神色转冷，一字一顿道：“二位，我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们今日和牧府结下生死大仇，牧府根基雄厚，即使现在受损也绝不是你们双方联手就能颠覆的，不过你们以为现在牧无义重伤、有机可乘，所以打算继续耗损牧府实力，以免他们日后寻仇，是吗！”
    在师长卿的慧眼之下，二人只感觉无所遁形，公羊彻自认和他有些交情，当即笑道：
    “修行世界弱肉强食，我们都是为家族着想，想必师楼主不会见怪。”
    “不，现在我不会允许你们在动牧府的主意。”
    “嗯？师楼主是下定决心要保全牧府了？”
    “不是我师长卿，而是‘鸿山楼’！”
    师长卿一字一顿道：
    “在下身为‘鸿山楼’黄城楼长，一切行动听从总部吩咐，上面指示我这样做，我没有别的选择，总之如果你们再敢侵犯烂柯山一丝一毫，我‘鸿山楼’绝不会坐视不理！”
    “究竟为什么！”
    公羊彻、西门飘红二人心中无比疑惑，在他们看来，今日清晨师长卿的失踪就代表“鸿山楼”对这件事置身事外，可是大战之后，突然间“鸿山楼”又要插手此事，而且姿态强硬，言明绝不允许他们打压牧府，这其中的细节来由实在匪夷所思。
    然而以“鸿山楼”在方圆大陆上的绝顶势力，绝不是区区城主府、涌炎宗能够惹得起，所以他们无论如何不敢反抗。
    公羊彻唯有心中不甘，恨恨道：
    “依师楼主所言，从此以后你们‘鸿山楼’是要全力保全牧府，甚至任由他们事后报复我们两方了！”
    “不，也不对，”
    师长卿微微冷笑道：
    “我们‘鸿山楼’无意插手你们之间的恩怨，总部吩咐，只是要求半年之内不允许有任何势力打压牧府，只要过了半年之期，你们之间究竟有何恩怨我们一概不管，我们也不可能一直保全他们。”
    “为什么，究竟这是何意……”
    公羊彻二人百思不得其解，想要再问时，却见师长卿已经身形飘忽，远远离去，同时留下话音道：
    “二位不必多想，总之半年之内绝对不准你们对付牧家，期限一过，你们有仇报仇，‘鸿山楼’和师长卿绝不阻拦……”
    话音远去，师长卿早已不见踪影，公羊彻、西门飘红二人苦思无益，总之有“鸿山楼”的半年期限，他们的确没胆量对付牧家。
    二人摇头叹息，这就也消失在了烂柯山境内。
    ……
    时光回溯，当日黄昏，牧小乙以大小“烂柯斧”配合烂柯山十成灵源击退棋盘老祖，之后随“金柯豹”一起沉入了主峰地底。
    地底空间一片迷蒙，同样洋溢着浓郁的金、土、木三行灵气，而且越到底层越加强大到不可思议。
    牧小乙坐在“金柯豹”背上，一人一兽就这样急速向深层地底掠去，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如果没有烂柯山“十成灵源”护身，牧小乙只怕根本到不了多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柯豹”虽然受伤颇重，不过此时似乎极为畅快，只听它在无尽地底放声长啸道：
    “小乙，你干得好，这次真是多亏你才大功告成。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当年‘烂柯王’父子双双陨落，却在几百年之后留下你这么个传人，我‘金柯豹’身为镇山灵兽，荣辱与共！哈哈哈哈……棋盘老贼，我受你欺压数百年之久，今日终于虎归山岭，龙游海底！他日复出之日必定要你老命！”
    牧小乙依旧眉头微皱，不断询问道：
    “前辈，刚才我那一击是否足够令棋盘老祖退去，他们短时间内无力来牧府寻仇吗？”
    “不错，我早跟你说过，那块白面脸乃是棋盘老贼元神所化，你打碎了它，就是重伤了棋盘老贼，何况那老家伙遗留数百年的伤势还未完全复原，这次雪上加霜，没有个十年之久绝对无力再来对付你们牧家了！哈哈哈哈……”
    闻言，牧小乙眉头舒缓，总算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一面强大的灵气棋盘忽然从上至下，紧随他们沉入地底。
    金柯豹大吃一惊，连忙驮着牧小乙急速飞跃。
    “前辈，怎么回事？”
    “没事，那老家伙心有不甘，所以又动用一只化身镇压我们，不过不要紧，只要我日后洗脱禁制，这块棋盘绝对拦不住我！我们这就进入更深层！”
    牧小乙抬头一望，只见那块灵气棋盘果然再也无力追赶，只是停留在地底之下便缓缓悬浮，同时隐然镇压着地底空间。
    牧小乙无奈，又问道：
    “可是，我们究竟要沉入多深？”
    “我需要靠自然本源和烂柯山灵源联合洗脱禁制，自然是越深越好，不过以我的能耐，总会有一个极限，大概再往下一些便难以下沉了。”
    “这样啊……”
    牧小乙沉默不语，只是分明感觉到越向深处，周围的灵气越浓郁得可怕，而“金柯豹”和烂柯山灵源似乎越加兴奋。
    自己虽然有烂柯山特殊本命，可终究比不上灵源和灵兽对自然的亲和力。
    大概一个时辰过后，“金柯豹”飞行速度逐渐减缓，最终停留到一片五彩霞光的晶壁之上。
    此时，牧小乙愕然一惊，分明感觉到在这层晶壁以下蕴藏着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气，五行俱全，而且浓郁如实质，近乎是一种母源力量。他骇然道：
    “怎么会这样？这里不是烂柯山深层地底吗？有金、土、木灵气不奇怪，可是怎么连水灵、火灵都有！”
    “呵呵，小乙，这晶壁之下就是自然本源所在，自然本源乃是整个方圆大陆的终极力量，任何大陆灵山秀水都是从此诞生，自然不分什么烂柯山境内境外。事实上，地表之上的所有五行灵气都是从这里溢出，只不过在每个灵山秀水地表溢出的种类、数目不同，所以山水的层次高低相差很大。喏，我们所处的这里是烂柯山深层地底，同时又在自然本源之外，所以有金、土、木三行灵气，而晶壁之下就是纯粹的五行灵气世界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吞噬灵源

    “原来如此，大自然神奇如斯。”
    牧小乙又惊又喜道，“那么前辈是要进入晶壁以下洗脱禁制吗？”
    “我……”
    金柯豹尚未开口，只见牧小乙体内忽然飞出一个玲珑女孩，正是方圆秤器灵，方圆嘴角一撇，不屑道：
    “这只豹子哪有那么大能耐，它不可能进入自然本源的。哼，自然本源何等神奇，试问世间有几人能靠近甚至进入其中，别说你们这个修行没落的当代，即使是远古时期，有这种能耐之人都是真正的绝顶强者，十个指头数的过来！它身为烂柯山镇山灵兽，凭借烂柯山和自然本源的联系能到达这里已经是极限，想进入其中？不、可、能！”
    方圆神情自信而高傲，“金柯豹”早在之前就隐约察觉到这件法器的不凡之处，所以竟然不敢有什么抵触。只见它巨大的兽脸上流露出一丝尴尬神色，并呵呵傻笑道：
    “当然，这个当然，进入自然本源连当年的‘烂柯王’都办不到，我也不行。事实上，我是天生神兽，所以能到这里，你们人类修士达到‘山王境’也能到这种紧靠本源的深层地底，至于想要进入其中，我也不知道究竟需要什么样的逆天神通。”
    “哼，我知道，”
    方圆对着一人一兽笑嘻嘻道：“能进入自然本源的灵兽只有一种，那就是堂堂五行灵兽，什么三行、四行都没可能，至于修士吗，就要再超越‘山王境’，到达更高层次了。”
    “更高层次啊……”
    牧小乙苦笑无语，瞬间觉得万分遥远，他忽然想到什么，向方圆打趣道：“那你呢，你可是堂堂五行法器，能进去吗？”
    “我……我全盛的时候当然可以，不过现在嘛，几乎没可能。”方圆尴尬一笑。
    “怪不得，原来这只秤居然是堂堂五行法器！”
    金柯豹心中震撼无比，不过紧接着抛开一切，笑道：
    “罢了，废话少说，我现在进不去，不过可以借助自然本源洗脱体内的禁制，等到禁制移除，我就可以恢复当年的巅峰实力。小乙，你也可以在这里利用烂柯山灵源抓紧修行，你现在只是山元境修为，进步空间极大，灵源对你的帮助也会超乎你的想象，短时间内你的修为定将一日千里。”
    “嗯，我知道，可是我们究竟要在这里呆多久呢？”
    “我说过，少则半年，多则三五年，这期间我会全力以赴，不能陪你了……”
    话音一落，“金柯豹”巨大的兽身紧紧趴伏在五彩晶壁之上，只见它利用自身天赋和自然灵源沟通，逐渐形成一种玄妙的共鸣状态。
    紧接着一道乳白色的本源之力进入它体内，缓缓冲刷在那道金色禁制之上。
    金色禁制乃是无限接近于“山王境”的高手棋盘老祖所立，威能何等强大，单看其困住“金柯豹”数百年就可窥视一二，然而即便如此，当乳白色气体掠过禁制时，金色禁制隐隐震动，似乎正以极为微小的态势开始松动。
    此时的“金柯豹”心情振奋，急忙闭目入定，开始洗脱禁制。
    ……
    牧小乙自沉入地底已有一日之久，这一天之内，他关心“金柯豹”的安危，所以时刻关注着它体内的金色禁制。
    眼见禁制在乳白色气体的冲刷下逐渐松动，牧小乙终于放下心来，开始百无聊赖地坐着。
    重新聚齐的十成灵源早已被他重新封印在大小“烂柯斧”内，紧接着又被方圆秤暂时镇压。
    “虽然牧府大劫已过，不过现在十成灵源都沉入深层地底，只怕会给山中子弟修行带来极大的不便，如果可能，我一定要尽快回归地面，将灵源交给家主和太爷才是……”
    正当牧小乙沉思之时，悬浮在一旁的方圆却有些无语，片刻后，她一声叹息道：
    “小乙，现在大劫已过，连这头豹子都知道抓紧时间，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办正事了呢？”
    “嗯？正事？”牧小乙微微一愣。
    “你呀，真是有些没心没肺了，”方圆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我看是昨天那场大战让你忘乎所以了吧，昨天从头到尾你都是和无数高手交锋，斩杀山形境子弟、重伤山体境长老，抵挡山灵境高手的化境，再斩杀山体境长老，甚至最后和‘金柯豹’联手击退了棋盘老祖，可你别忘了，这一切都是要靠着你的那些底牌的，什么特殊本命啊，《烂柯秘典》的巨斧虚影啊，‘小烂柯斧’啊，烂柯山灵源啊……事实上，你的真正实力还停留在山元中品，仅仅‘十四分草木之力’！！！你可别就此眼高手低，不知道抓紧修行了，那样可对不起我，也对不起《五行转轮诀》这套逆天功法。”
    “呃……”
    一语惊醒梦中人，牧小乙尴尬一笑，知道方圆所说不错，事实上，经过昨日那般大战，自己的确是有些好高骛远，甚至看不起自己现在的修为境界。然而，昨日的风光总是外物所至，本身修为才是头等大事，现在大劫过去，自己的确该抓紧修行了。
    “对不起，方圆，是我错了，”
    牧小乙低声下气道：“从现在开始我会努力提高实力，虽然有灵源帮助，不过还要你指点才行。嗯……我现在的本命是‘土六分、木四分’，之前因为要保持特殊本命，所以没有继续修行，现在则要接着转化属性了，对吗？”
    “不错，”方圆微笑道：“你从山元下品进阶山元中品，才把土属性转化圆满，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接着把木属性转化完全，进入山元上品，接着就要轮到火属性，水属性，当五行俱全的时候，你就可以完成《五行转轮诀》的第一轮转化，那时凝聚‘山之象形’，进入山形境。”
    “嗯？这么快？”
    “呵呵，你以为以你从前的进度，这些事还很遥远是吗？小乙，你别忘了，除了烂柯山灵源的辅助之外，你还有二十分之一的药灵湖灵源没有炼化呢。黎家药灵湖非同小可，虽然仅仅是二十分之一的灵源，却比寻常一行山水强过百倍，足够你将水、木两种属性修炼完全！”
    “对啊！”
    牧小乙瞬间想起，原本自己就是要靠着二十分之一的药灵湖灵源继续修炼水、木属性的，至于火属性，还有当日从霍庆阳手中得到的“火驼山”灵源，以一座一行灵山的灵源，应该也足够自己将火属性修炼完全了。
    这样看来，自己山元境的修行之路竟然一片坦途，如果再加上烂柯山灵源的辅助之力，简直可以短时间内一蹴而就！
    想到这里，牧小乙又惊又喜，当即盘腿坐下道：
    “方圆，我们开始！”
    “好！”
    方圆一声娇笑，忽然从秤体之内取出一团绽放青蓝色光辉的泉眼，赫然是那二十分之一的烂柯山灵源。
    “小乙，黎家药灵湖的水木属性五五各半，我会将这灵源中的木灵、水灵各自分开，你先将木灵修炼圆满，接着修炼水灵。当然了，灵源之力非同小可，而且蕴含一丝强大的自然本源，我需要耗费时间将它逐渐转化为纯粹的灵气。”
    “嗯，就依你的意思办。”
    片刻后，药灵湖灵源归放在方圆秤的右边圆形秤盘之上，并逐步青蓝分明，青色灵气酝酿许久，最终飞入牧小乙体内。
    这一小部分药灵湖灵源经过方圆秤运转，终于转化为纯粹的水木灵气。
    青色木灵进入牧小乙体内，再涌入肝脏之中，开始慢慢吸纳。
    修行至今，牧小乙早已对这些五脏之内的灵气运行极为了解，所以很快便全身心沉浸其中。
    药灵湖灵源中的木灵汹涌喷薄，牧小乙的吸纳速度也越来越快，修炼不足一个时辰，只见自身气息忽然微微一震，已然转化属性成功，变为“五分土、五分木”，力道增长至“十五分草木之力”。
    地底无日月，牧小乙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但自身的修为实力却是在一步步急速增长。
    十五分草木之力，十六分，十七分……十九分！
    山元境有如此的修为进展在别人看来是天方夜谭，然而牧小乙此时的修行资源可是堂堂黎家药灵湖灵源，以一座二行山水灵源用作修行，这种事简直堪称奢侈！即便是许多家族顶尖子弟都不可能有这个待遇。
    相应的，山水灵源转化的灵气蕴含自然本源之力，对修士巩固根基、增长修为具有逆天奇效，所以牧小乙才能在短时间内接连突破。
    ……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半年（上）

    地底许久，大概是外界一月时间之后。
    镇山灵兽“金柯豹”依旧紧紧趴伏在五彩晶壁之上，依靠自然本源洗脱禁制，此时它体内的金色禁制已经暗淡许多，看来不久之后就可以彻底成功。
    从当日入定，牧小乙就一直靠药灵湖灵源修炼至今，此时方圆秤圆形秤盘上的青色木灵已经损耗过半，只有蓝色水灵依旧无比充盈。
    “啵！”
    猛然间，牧小乙体内的肝脏泛起阵阵荧光，仿佛达到了某种饱和极限。
    与此同时，牧小乙全身气息一震，猛然睁开双眼：
    “哈哈哈哈……方圆，真没想到，吞噬山水灵源修行的进展竟然如此之快，现在我已经将木灵转化圆满，本命属性木气九分九，达到山元上品境界，二十分草木之力！”
    “嘿，这也不奇怪，除了吞噬药灵湖灵源之外，你还有烂柯山灵源辅助，又在无比靠近自然本源的深层地底，修为进展当然远超常人。”
    牧小乙双目放光，双拳一握，只觉得全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强大力量，这是第二次依靠《五行转轮诀》转化属性圆满，让人有种极为惬意之感。
    然而，没等他高兴多久，只见方圆秤将剩余的木灵吞噬入体，同时道：
    “既然有这么好的条件，我们更应该全力修行，小乙，不要停，从山元上品跨入山元大成还要转化一种属性，你看是先选火灵，还是水灵？”
    “依我看没什么分别，那就……水灵吧。”
    “那好，我会把药灵湖灵源剩余的水灵送入你体内，你什么都不要管，只需全力运功吸纳，相信用不了多久又会将水属性转化圆满。”
    “好。”
    牧小乙兴致不减，这就盘腿而坐。
    方圆秤上的蓝色水灵汹涌进入他体内，紧接着被逐步引入肾脏，开始急速转化。
    这是牧小乙本命之中的第四种属性，一旦转化圆满，就意味着牧小乙可以随时转化出四行本命，这种天资在整个方圆大陆来说都可谓凤毛麟角，也只有《五行转轮诀》这种逆天奇功可以办得到。
    时光流逝，牧小乙体内的水属性逐渐增多。
    一分、两分、三分……
    四分，五分……
    地底世界安逸无比，一人一兽就这样在五彩晶壁之外全神贯注，偶尔有那么一刻，晶壁之上的“金柯豹”察觉到牧小乙体内的属性变化，心中的震惊简直如惊涛骇浪一般：
    “这……这小子究竟有什么奇遇，山元上品境界拥有超越二十分的草木之力，而且远远没有达到极限，还有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他的本命居然不止金、土、木三行，现在又加上水属性！看样子，他居然能够随意转化属性，他究竟是怎样办到的……”
    金柯豹沉思良久，似乎心中下定什么主意，紧接着又沉寂下来。
    ……
    牧府烂柯山。
    时光匆匆，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此时距离当日的烂柯山大战已经过去两个月有余。
    当日大战过后，所有牧府上下人等励精图治，决心众志成城保卫家族基业。
    大战过后的一个月内，所有牧府子弟聚集到主峰空间修行疗伤，并时刻派出众长老到黄城四周打探消息。
    七长老曾秘密前往大陆西北棋盘山地界，回来禀报说棋盘老祖受伤甚重，确定短时间内不可能来牧府为难，而王棋、王鹤鸣等人也被严令禁制出手。
    与此同时，黄城地界东西两侧的公羊涧、揭阳顶也时刻在牧府高手的监视之下，显然害怕这双方落井下石，前来滋扰。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城主府、涌炎宗自当日大战离去之后并没有采取任何动作，反而偃旗息鼓，严令各方子弟挑衅牧府。这一切仿佛是刻意而为。
    数日之内，牧太爷等人探听到消息，据说是“鸿山楼”师长卿郑重警告公羊彻、西门飘红，令他们在半年之内不得踏足牧府烂柯山一步，否则视作与“鸿山楼”为敌。
    对于此事，牧无义、牧太爷等人感到万分诧异，实在不了解“鸿山楼”有何用心，不过现在牧府历经浩劫、百废待兴，暂时的安稳求之不得，所以也没什么心思去细究一切。
    战后十天，牧太爷亲自赶去黎家药灵湖，与黎老松相聚，二人正式宣布牧黎两家从此结盟，唇齿与共。
    这一消息即刻以旋风之势席卷黄城地界，许多人满腹猜疑，流言纷纷。
    众多黄城修士中，也有少数慧眼之人察觉到一丝苗头，那就是从此以后，黄城四大世家大概要彻底分裂为两派，牧府、黎家是一派，城主府、涌炎宗是一派，而且双方势不两立。
    一个月后的烂柯山已经是百废俱兴，当日的废墟经过众多长老收拾，已经恢复往日的灵山景象，只不过由于灵源沉入地底，烂柯山方圆百里境内的灵气十分稀薄，所有子弟只有进入主峰空间才能正常修行。
    起初时候，很多人对此颇有微词，可之后所有人忽然察觉到主峰空间内的灵气仿佛比往日浓郁精纯许多，因为此时的烂柯山已经恢复堂堂“金土木”三行灵山！
    作为当年威震大陆的三行灵山，尽管灵源之中土木灵气一共才占三成，但就是这仅仅三成灵气居然已经比寻常二行山水还要珍贵、浓郁得多。
    这便是三行山水和二行山水之间的巨大差别，就仿佛成百上千座一行山水也比不上一座二行山水。
    灵源沉入地底尚且比一般二行山水强，，一旦灵源回归，那么所有子弟势必受益无穷，修为暴涨！众人一想到这一点便无比振奋，其中又以“四大峰主”之首的牧万和最为激动，因为他此时已经能堂堂正正发挥本命中的一丝金灵，修为进展极快！
    牧无义当日被棋盘老祖打成重伤，但在主峰灵气的滋润下伤势回复颇快，只不过他很多时候忧心忡忡，担心一个被许多人记挂的后辈子弟
    其实所有人没有忘记，如今烂柯山因祸得福，是因为当日大战时那个沉入地底的少年。
    从当日大战之后，牧小乙随同“金柯豹”沉入地底，便再也没有现身过，牧太爷、牧无义曾经数次潜入地底探查，但是一来有棋盘老祖的灵气化身阻拦，他们难以越过禁制，二来只有山王境的修为才能真正到达地底深层，所以二人总是无功而返。
    他们唯一能察觉的就是现在正有一人一兽在烂柯山地底默默修行，而烂柯山的十成灵源似乎也在时刻守护着他们。
    “唉，无义啊，如今小乙身陷囹圄，虽说是修行，可谁知道他和‘金柯豹’到底能不能突破棋盘老祖的禁制，重回地面，或者他们要在地底忍受多少苦楚才能回来……这孩子对我牧府有再造之恩，我们如果一丝一毫帮不到他，实在难免问心有愧。”
    “父亲的心情我能理解，小乙虽然不是我牧府的真正子弟，但他重情重义，能在生死之际出手挽救危局，实在已经和我牧府子孙没有两样。等到日后他回来，我们必定要给予后报，至于现在，我们或许不必太担心，以小乙的实力或许不足以短时间内突破禁制，可您别忘了还有‘金柯豹’，这只镇山灵兽本身就有不亚于我们的强大修为，而且它似乎对小乙颇为垂青，相信会带他一起回来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半年（下）

    “哼！说到底都是仇人之过！棋盘山王家，城主府公羊家，涌炎宗西门氏族，我们牧府必定与他们势不两立！”
    “为今之计，我们暂且不必担心王家再来，只是一定要防范城主府、涌炎宗，这两方虽然受‘鸿山楼’逼迫，暂时不会有所动静，但他们深知和我们牧府之间的仇怨难以化解，等到半年之期一过，只怕会立即以雷霆之势来袭，到时又是一场大劫。”
    “公羊彻、西门飘红这两个狼子野心之辈，只要他们敢来，我们势必周旋到底！哼，现在的烂柯山不同往日，堂堂三行灵山根基岂是他们说夺就能夺的！何况镇山灵兽‘金柯豹’回归，我们已经多了一位强援！”
    “总之这段时间我们全力修养生息，争取恢复实力，同时再想办法救出小乙这孩子……”
    “嗯，我明白。”
    当牧府众高层深谋远虑之时，许多牧府子弟却忧心忡忡，还在关切着那个地底少年。
    牧九、牧绮兰、荣火儿、司徒惊雷，乃至于许多偏峰峰主都不止一次恳求牧太爷等人救出牧小乙，但总是得到一些无奈回应。
    “小乙现在虽然被困地底，但也在加速修行，我们唯有指望他及早自救，重归牧府。”
    “爷爷，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暂时没有，我们还在想。”
    众人之中，牧九、荣火儿二人与牧小乙情义非凡，更是每日必定向牧太爷询问救援之事，如果不是众人阻拦，只怕他们早已强行进入地底。
    牧九原本是山体境顶峰实力，加上“烂柯山魂”辅助，几乎能勉强对抗山灵境高手，现如今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牧府第一子弟。原本“北万和、东浮光、西绮兰、南瑶市”四大峰主，现在又要加上一个“中嘉泽”的名号，并且修为冠绝五人。
    荣火儿自从激发本命优势，修行之路一片坦途，踏入山形境之后一路直冲到山形圆满境界，只差一步便能跨入山体境。
    这二人现如今早已是名闻四大世家的天才人物，只盼着牧小乙回来后共聚一堂。
    “小乙，你才是牧府烂柯山真正的天之骄子，我等你回来兄弟重逢。”
    “小乙，你给我的‘聚火盆’和‘揭阳顶虚影’已经一路助我达到山形境顶峰，我希望你回来见证我跨入山体境的那一刻……”
    除了牧府中人之外，牧小乙的安危还牵动着许多外人的记挂。
    牧黎两家结盟一个月后，黎天朗作为家族代表，率领众高手驻扎牧府，意在防范外敌来袭，帮助牧府度过难关。
    黎天朗此女在“山元节”过后数日就突破“山形境”，以她在山元境就达到“二十分草木之力”的雄厚积蓄，再加上药灵湖灵源辅助，一旦突破，其修为简直犹如翻天覆地一般的变化。经证实，山形境的黎天朗即使不动用药灵湖灵源，也完全可以媲美山体境初期高手，而且跨入山形境后此女再没有刻意压制境界，而是一路突破到了山形大成境界，直逼山体境。
    或许她还记得当日和牧小乙的那个约定，等二人到达山形境后再来堂堂正正比试一次……
    “牧小乙，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再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不再依靠灵源之力，而是靠自身实力再比一次，这一次我绝不会输……你不是想知道我黎天朗的秘密吗，只要你出来，我一定讲给你听，还有关于我黎家药灵湖的所有事情……”
    黎天朗入住牧府烂柯山时日不短，虽然她表面不说，但很多人看得出她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牧小乙的消息，甚至还请来家主黎老松和牧太爷等人共商救人大计。
    当多次救援无果，这位天之骄女终日愁眉不展，不知在私底下落泪多少次。好在还有荣火儿这个同病相怜之人，二人互知对方心意，竟然结成了知心好友。
    时光匆匆，又过去两个月，某一日，牧府烂柯山边境忽然出现一个女子身影。
    这个女子的到来瞬间引动所有牧府子弟的愤怒，因为此女的身份无人不知，正是城主府“点金公主”公羊小照，当日在“山体大比”虽然惜败于牧九，但她早有名声在外，自然人所皆知。
    然而，此时的公羊小照完全没有昔日“点金公主”的锋芒，也早已失去那份少女怀春的精灵古怪。
    当现场气氛剑拔弩张之时，公羊小照凌空跪下，恳求牧太爷等人告知牧小乙的消息。
    当日局面颇为纠缠，如果是城主府其他任何一人到来，那么牧府众人一定毫不留情，将之力斩当空，可是众所周知，这位“点金公主”曾和牧小乙有过非同一般的交情，甚至其中情愫朦胧，再加上当日大战时此女曾竭力阻止城主府插手，很多牧府高手感念她的恩德，居然下不了手。
    “唉，别的不说，‘鸿山楼’早在数月之前宣布不准城主府、涌炎宗子弟踏入烂柯山一步，她能在这种时候来这里，可见对牧师弟的情意。”
    “我们不可伤害她，一切等七长老他们解决吧。”
    最终七长老等人驱散了众多子弟，只留下牧九、荣火儿、黎天朗等人。
    众人中荣火儿与公羊小照交情最好，当即将救援牧小乙无果之事坦诚相告。
    “荣姐姐，小乙他究竟怎样？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出来？他不想见我吗？”
    “自从他沉入地底之后就再没有出来过，你不必担心，只要爷爷将他救出来之后，我会立即通知你。”
    闻言之后，这位“点金公主”神色更加苍白，并一再恳求和牧太爷、牧无义相见。
    众人大概猜到她是想为了城主府和牧府恩怨之事而来，此事关系重大，绝非他们能够决定。
    消息传至主峰核心空间，牧太爷、牧无义思虑良久，最终因为顾及家族子弟的感受而拒绝接见，并请她今早离开。
    从那日起，公羊小照长跪牧府烂柯山半空达十日之久，希望以此感动牧太爷父子。
    然而，她终究没能留在烂柯山继续探听牧小乙的消息，也没能异想天开解决牧府和公羊世家的仇怨。
    十日之后，“鸿山楼”师长卿受公羊彻所托，亲自将公羊小照带离烂柯山境内。
    离去的那一刻，公羊小照注视烂柯峰地底许久，似乎想要看到那个熟悉的少年身影突然出现。
    当日的天际东侧传出隐约的少女哭泣之声，那是一种无力解决情意纠葛的心碎声响。
    因为所有人明白，当公羊小照不能化解牧府、公羊世家双方仇怨，也就注定日后她和牧小乙没有未来……
    眨眼间半年之期即将过去，牧小乙和“金柯豹”依旧没有现身，而牧府上下已经开始全心准备即将来临的又一次劫难。
    ……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唆使

    地底无日月，当牧府众人度过沉寂的半年，牧小乙同样在深层地底心无旁骛、潜心修行。
    第一个月，牧小乙转化木属性圆满，跨入山元上品，二十分草木之力。
    再过两个月后，药灵湖灵源中的水灵被吸收大半，牧小乙成功转化水属性，跨入山元大成境界，三十分草木之力。
    五个月过后，当日从霍庆阳手中夺取的“火驼山”灵源被吸纳，转化火属性成功，跨入山元圆满境界，四十分草木之力！
    至此，包括他本命中原有的金属性，牧小乙体内已经五行俱全，只要他心念一动，自身属性完全可以任意转化，可以是“金气九分九”这种极端属性，也可以是土木二行，水火二行，金土木三行，四行属性，甚至是五行俱全！
    当今方圆大陆，拥有二行属性的修士已经是天赋异禀，三行、四行本命就是绝顶天才，如果本命中五行俱全，那就无疑是人中龙凤，堪称一代天骄。然而，如今的牧小乙在《五行转轮诀》的帮助下，居然可以任意转化属性，此事匪夷所思，如果传到外界，势必引起整个大陆的动荡。
    因为自从远古修行之术没落，世间早已没有这种转化属性的逆天功法。
    或许除了牧小乙自己外，全世界唯有“金柯豹”这只灵兽知道这个秘密……
    某一刻，牧小乙睁开双目，神情激动道：
    “方圆，我现在已经达到山元圆满境界，更拥有前无古人的‘四十分草木之力’，这件事堪称奇迹，说出去只怕都没人信！那接下来呢，我是不是该冲击山形境？”
    方圆淡淡道：“还不行，小乙，我记得和你说过，依靠《五行转轮诀》进行第一轮转化后，山元境的巅峰实力是五十分草木之力，也就是说，除了土木水火之外，你还得修行一次金灵。你别以为自己拥有本命金属性就不必修炼，事实上，本命中的金属性只是免了你转化属性的步骤，而你依旧需要吸纳金灵完成山元境的最后一步转化。”
    “嗯……也对。”
    牧小乙细想起来，从修道之日起，自己只顾着转化其他属性，反而遗忘了最基本的金灵。金乃五行之首，本身就拥有无可抵挡的锐利，再加上他的属性是极为罕见的“金气九分九”，更加应该利用这逆天优势。
    另外，省却了属性转化这一步，牧小乙完全可以全力吸纳金灵，所以这最后一次返本归元的转化要容易得多。
    “可是，方圆，我们现在没有什么金灵资源让我修行啊。”
    “怎会没有，烂柯山灵源不就有七成金灵的吗，你只要窃取其中百分之一就足够了。”
    “那怎么可以，”牧小乙断然拒绝道：“灵源是烂柯山根基，也是牧府根基，我绝不会动这个心思！”
    “你……”
    方圆霎时无言以对，紧接着目光一转，笑道：“那也无妨，这是烂柯山深层地底，金灵还是颇为浓郁的，虽然比不上之前那样直接吞噬灵源来得快，但总是有米下锅了。”
    “也好，我宁肯放慢修行进度。”
    牧小乙也不多想，这就盘腿坐下，开始一步步吸纳金灵。
    此番修行有何从前不同，牧小乙只需将灵气收入肺脏，积蓄力量即可，按照这个进度，他可以在两个月之内完成金属性修炼，那时将再增十分力道，达到五十分，同时他也必将达到山元境顶峰状态，可以凝练“山之象形”，进军山形境了。
    沉默的地底世界，自从牧小乙入定之后便更加寂寥无声。“金柯豹”历经五个月修行，体内的金色禁制洗脱大半，不过还没有真正脱困。
    然而，此时方圆却一直漂浮在牧小乙头顶，似乎在思肘着什么。
    某一刻，她忽然冷笑一声道：
    “豹子，你别给我装，刚才我和小乙的话你都听到了？”
    “呃……”
    金柯豹巨大的兽身猛地一哆嗦，居然表现得对方圆十分敬畏，顿时尴尬笑道：“听到了，听到了，小乙要修行金灵嘛。”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什……什么意思？”
    “豹子，你还装糊涂！”
    方圆一声娇喝，毫不留情道：“小乙从修行之日起，土、木、水、火四种属性都有灵源之力加持，难道到了最重要的金灵反而没有吗！我要你给他烂柯山灵源中的金灵做灵气来源！他虽不愿意，但我们不让他知道就是了。”
    “这个……”
    金柯豹面现犹疑道：
    “烂柯山灵源始终是灵山根基，况且现在又归牧府所有，我只怕我没这个权利。”
    “得了吧，你是堂堂镇山灵兽，当年追随‘烂柯王’父子，现在那些牧府中人通通都是你的后辈，你跟他们说一句话，谁敢不听！何况小乙对牧家有再造之恩，他们总不会连一些灵源都舍不得吧。”
    “当然，当然，”
    金柯豹呵呵笑道：“其实我早就把小乙当做是‘烂柯王’传人，也是烂柯山之主，那些牧家人我并不承认，灵源嘛……想用多少就用多少，不必理会他们。”
    “哼，那也不行，”
    不知什么时候其，方圆忽然变得心思缜密起来，只听她思肘道：
    “我们给小乙用灵源必须瞒着他，日后难免被他发现，不过只要是牧家人主动提出来，他应该就不会多想了。你现在就上去找牧太爷父子，让他们同意小乙用灵源修行。”
    “呃……”
    金柯豹无奈苦笑，心想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可是我现在还没彻底洗脱禁制，恐怕……”
    “得了吧，你那点把戏骗得过谁，现在就那么薄薄一层禁制，不出三日就可以洗脱了！”
    “好吧。”
    金柯豹被方圆看个通透，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它再看看身旁闭目入定的牧小乙，心想一切都是老天注定啊，随即继续趴伏了下去。
    ……
    三日之后，五彩晶壁上的“金柯豹”全身泛起金、青、褐三色光辉，留存在它体内的禁制终于彻底洗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终于自由了，终于恢复了！”
    此时的“金柯豹”全身散发着一种脱胎换骨般的气息，与烂柯山灵源的联系也似乎更加紧密。论实力，只怕不输于当日的棋盘老祖！
    事实上，山水灵兽乃是天地灵气酝酿，自然精华所生，本身就有极高实力，“金柯豹”有如此能耐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它被人困住数百年，如今一朝脱困当然万分欣喜。
    然而，正当它忘乎所以的时候，一旁的方圆忽然冷不丁叫醒道：
    “豹子，现在该去办正事了吧，你别跟我说你还出不去。”
    “呵呵，出的去，当然出的去。”
    金柯豹朗声一笑，百丈高的身形猛然一动，这就向地表之上急冲而去。
    飞到途中，一面巨大的金色灵气棋盘横亘在前，赫然是当日棋盘老祖留下的灵气分身。
    金柯豹一声冷笑，兽爪一扬，径直撕向棋盘正中。
    “棋盘老贼，不出一年，我一定到棋盘山找你算账，你等着！至于现在，就毁了你的分身，再重伤你一次！”
    “嗤！”
    兽爪毁天灭地，顿时引动无数金土木三行灵气加持，这一击堪比当日牧小乙大小“烂柯斧”齐发，完全可以撕裂灵气棋盘。
    然而，就当兽爪碰触到棋盘的那一刻，忽然一阵金光泛起，灵气棋盘迅猛上升，居然就此脱离地表而去，看样子是被棋盘老祖及时收回了。
    “哼，也罢，你老贼终于开始怕了……”
    金柯豹也不追击，而是一个纵身向地表跃去。
    ……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会面

    牧府烂柯山，距离当日大战过去整整五个月，“鸿山楼”定下的半年期限也只剩下一个月时间。
    牧府上下深知一个月之后必将再迎来一场大战，所以都个个励精图治，提升修为，主峰空间内每日聚集着九成九以上的子弟。
    近日，黎家又派出许多长老子弟前来助阵，与黎天朗等人会合后形成一支强大外援，按照牧太爷估计，即使城主府、涌炎宗倾巢而来，牧府不会没有抵抗之力。
    唯一遗憾的是，黎老松作为黎家家主不可能长期入住牧府烂柯山，而牧无义重伤至今未愈，所以己方的山灵境高手只有牧太爷区区一人。虽然牧太爷修为精深，不弱于四大世家家主，但想要以一敌二对付公羊彻、西门飘红联手，还是会极为吃力。
    也许到时逼不得已，还要牧无义带伤出战了……
    主峰核心空间内，牧太爷父子面对而坐，对即将到来的劫难商议对策。
    牧太爷凝眉道：
    “我拼尽全力也许可以阻挡住公羊彻和西门飘红，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要你带伤出战也不是上策……况且如今灵源深藏地底，我们失去地利优势，形势依旧艰难。”
    “小九早已领悟‘烂柯山魂’，近来又勤加修行，如果能及时突破到山灵境的话……”
    一时间，二人沉默不语，心知此事虽然有希望，但山灵境高手何等厉害，有一人已经足以镇压一个豪门，只怕绝不是能在短时间内出现的。牧九虽然绝顶天资，但也需要长期的积累才行。
    “唉……如果小乙还在，大小‘烂柯斧’还在，或者‘金柯豹’还在的话，我们绝对不惧城主府、涌炎宗双方联手。”
    “罢了，小乙他们长时间毫无音讯，我们也难以相救，多说无益，还是面对现实吧。”
    父子二人心情沉闷，郁郁寡欢。
    然而正当他们要各自离开主峰空间内时，只听一声空间撕裂响动，一面灵气棋盘忽然从地底飞出，紧接着飞离牧府烂柯山地界，向北方而去。
    二人大吃一惊，同时叫道：
    “是那面禁制棋盘！”
    “棋盘老祖主动收回，那也就是说他们出来了！”
    “吼！”
    下一刻，主峰地底震荡不已，一只三色霞光的豹形巨兽猛然飞出，悬浮在主峰半空。
    “呵呵呵，终于出来了，在底下闷了快半年，也真够难受的。”
    金柯豹的现身顿时引起无数牧府子弟注意，然而没等他们看清什么，就见到三色霞光已经转而落入了主峰空间。
    “是金柯豹！”
    “是吗？我们烂柯山的镇山灵兽？你没看错？”
    ……
    主峰空间，金柯豹巨大的兽身盘踞一方，对面则站立着两个恭恭敬敬的人影。
    “前辈。”
    “见过前辈。”
    牧太爷父子行礼甚恭，毕竟按辈分来说，眼前这头灵兽可是当年追随过“烂柯王”父子，即使是他们牧府的第一代始祖在它面前都得低声下气。
    二人都是山灵境高手，虽然心高气傲，但此时绝不敢有半分不敬之意。另外他们第一时间想到，“金柯豹”脱困而出，相当于己方多出一名山灵境高手，而且是一名山灵境顶峰强者，日后对付城主府、涌炎宗势必胜算大增！
    巨目瞪着眼前两人，“金柯豹”神情古怪，片刻后才不冷不热道：
    “那天我受棋盘老祖摆布，身不由己来对付你们，希望你们不会见怪。”
    “不敢，晚辈岂敢。”
    “哼，这样最好，那天要不是牧小乙和我达成协议，你们牧府不可能反败为胜，说起来和你们也没多大关系。”
    “呃……”
    牧太爷二人脸色尴尬，猜不透这只灵兽心中想些什么，因而不敢多说一句。
    “其实呢，数百年前‘烂柯王’父子陨落，我又被棋盘老祖挟持走，当日的烂柯山已经是无主灵山，按理说你们牧家人只不过是霸占而已，可不是真正的烂柯山之主……”
    “啊！”
    “只不过呢，这一切都是老天注定，既然你们牧府占据烂柯山数百年，也算是有缘，我也没理由赶你们走。”
    “呼……”
    牧太爷二人这才轻舒一口气，几乎被金柯豹吓出病来。
    只听“金柯豹”继续道：
    “烂柯山是珍贵的三行灵山，我是镇山灵兽，注定生死与共，而那十成灵源也理该由我和你们牧府家主共同掌握。咳咳，今日出来是和你们商量一件事，希望你们不要推辞。”
    “嗯？前辈请说，请说。”
    金柯豹目光一转，直接开门见山道：
    “我要把一部分烂柯山灵源送人，那个人对你们牧府有大恩，就是牧小乙，他现在急需珍贵金灵作为修行资源，所以需要从灵源之中抽取一些。”
    “啊？这个……”
    牧太爷二人微微一愣，牧无义紧接着关心道：
    “请问前辈，小乙那孩子现在怎样，还在地底被困吗？”
    “不，不是受困，而是修行，所以我要问你们要灵源。”
    “可是……灵源不在我们这里啊……”
    “废话！灵源还在牧小乙那里，不过那小子固执得很，不肯动用灵源，以至于损坏灵山根基。其实如果我想的话，完全可以强行给他，只不过你们现在到底是灵山之主，这才前来商量一二。”
    牧太爷、牧无义同时苦笑，心想你这哪里是商量，根本就是来逼迫，讨一个口实而已。
    事关灵源，非同小可，原本二人不可能轻易答应的，但一来“金柯豹”亲自出面，二来牧小乙的确对牧府有大恩，所以竟然无法拒绝。
    当下，牧无义小心翼翼问道：
    “抽取灵源不是不可以，不过……就是不知……要多少啊？”
    “哼，多少又怎样。跟你们明说了，在我金柯豹眼里，那小子才是真正的烂柯山传人，他就算把十成灵源都吞了我也没意见！好了……他不过是个山元境小子，我烂柯山三行灵源何等浩大，大概需要百分之一的金灵已经足够了。”
    “还好，只是百分之一……”
    牧太爷二人当即点头应允。
    金柯豹许久没有做老大的感觉，现在眼见这二人对自己惟命是从，不由得兽心大悦，开口道：
    “还好，你们和牧小乙都是一家人，烂柯山归你们牧府就对了，我是镇山灵兽，当然全力保全灵山根基。”
    “多谢前辈！”
    二人大喜道谢，同时牧太爷见时机已到，当即将请求“金柯豹”帮忙对付外敌的事情说出。
    金柯豹毫不在意道：
    “就是那天和王家勾结的那些人吗？放心，他们罪有应得，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还有，我和棋盘老贼的大仇没报，到时候你们务必来助一臂之力。”
    “那是当然。”
    “一切全凭前辈主持。”
    “好了，得到你们的准信儿，我还得下去骗骗那小子，你们好自为之。”
    “那大战的事……”
    “不是还有一个月吗，到时候叫我。”
    ……
    当日金柯豹现身引起众人注意，当即有许多子弟向众长老询问。
    关于此事，牧太爷父子并没有过多透露，只是召集牧九、荣火儿、黎天朗等少数人，告知牧小乙无恙的消息。
    众人闻言之后无不大喜，又得知镇山灵兽“金柯豹”答应出手对付外敌，真可谓双喜临门。
    牧九三人一再询问牧小乙出关之日，不过牧太爷本就不知，所以给不出任何答案。
    主峰地底的那面灵气棋盘已经消失，牧太爷、牧无义二人可以潜入更深层地底查探，不过始终到不了自然本源之外，所以依旧没有见到潜修中的牧小乙。
    当下，众人暂且抛开牧小乙之事，开始全力准备迎接大敌。
    与此同时，黄城东西两侧城主府、涌炎宗境内聚集无数高手，公羊彻、西门飘红互通音讯，只等半年之期一到，便会杀向牧府烂柯山。
    ……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死敌

    当日，“金柯豹”从主峰空间回到深层地底，方圆遥遥问道：
    “怎样，豹子，他们答应了吗？”
    “呵呵，由不得他们不答应，你想怎样骗这小子，这就开始吧。”
    方圆撇嘴道：“你是镇山灵兽，容易掌控灵源，所以还得你帮忙。”
    说着，方圆秤体内飞出那十成烂柯山灵源，三色光辉飞扬，无比耀眼夺目。
    金柯豹无奈，两只巨大兽爪包裹着灵源，不断从中抽离出金色灵气，半个时辰后，足足有十分之一的金灵被分离出来。
    “还算你大方。”
    方圆呵呵一笑，逐步引导着金灵进入牧小乙体内，同时向他传音道：
    “小乙，这是我们刚刚得到的珍贵金灵，比寻常灵气纯粹得多，你用它修行效果更好。”
    “嗯？”
    当金灵入体，牧小乙早已察觉到一股自然灵源之力，他虽然万分疑惑，也只以为是方圆秤从自然本源中得到，所以欣然吸纳。
    牧小乙如今早已达到山元境极限境界，只差这最后的金灵积蓄，便可以踏出临门一脚，跨入山形境。
    源源不断的金灵涌入牧小乙体内，他的修为力道也从四十分以上一步步增长着。
    四十分、四十一分、四十二分……四十五分，四十六分……
    牧小乙如今五行俱全，越到后来，《五行转轮诀》运转越加玄妙，隐约流露出一分可怕的气息。
    “金柯豹”在旁注视良久，不由得连连赞叹。
    ……
    转眼间又是一月过去，牧小乙体内的金属性圆满充盈，力道增至四十九分草木之力，周身气息无比可怕。
    如果此时有高人在旁，定然可以看出此时的牧小乙单论本身力道，已经可以媲美山形境顶峰实力，堪称逆天。
    某一刻，方圆柔声传音道：
    “小乙，现在你的力量达到临界点，第五十分力道增长会极为艰难，不过只要你一步踏过，将会发生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五十分草木之力……这意味着什么吗？”
    “小乙，有一点你大概不知道，修士世界划分力道分为许多层次，最基本的叫草木之力，乃是自然界默认的至高法则，象征着一种力道单元，在这之上另有一种单元叫‘山河之力’，同样是力道单位。一‘山河之力’相当于一百‘草木之力’，而且力道凝聚，极为可怕。小乙，按照世间寻常标准来看，山元境修士的力道极限是‘十分草木之力’，而山形境修士的力道极限乃是‘九十九分草木之力’，只有跨入山体境才可能拥有‘山河之力’，那也是山体境修士拥有‘山水虚影’的缘故。现在只要你的实力达到‘五十分草木之力’，那就相当于是半分‘山河之力’，同样不容小觑！”
    “原来如此，修炼到高深处居然以‘山河之力’作为单位，跨越大境界的实力提升果然可怕。”
    “呵呵，总之你在踏入山形境后拥有半分‘山河之力’会受益无限，那时连你的‘山之象形’都会水涨船高，拥有无可匹敌之威。”
    “好，跨入山形境之前，我一定修炼到半分‘山河之力’！”
    牧小乙心情振奋，当即静心入定，全力吸纳金灵。
    此时他的本身修为就宛如一个即将溢满的水瓶，只要再积蓄多时，便可以瞬间爆满，从此踏入一个新境界。
    “嗡！”
    正当牧小乙静心入定之时，烂柯峰地表之上忽然接连传出几道剧烈的震动声响，方圆秀眉一簇，不满道：
    “牧家人搞什么鬼，难道怕小乙独吞了灵源，所以不让我们安心修炼？”
    “呵呵，不是，不是，他们哪有这个胆子，”
    金柯豹尴尬道：“我想应该是那个什么半年之期到了，城主府、涌炎宗双方高手再来攻打牧府，现在正交手呢。”
    “这样啊，那你还不上去帮忙？”
    “嘿嘿，没事，让他们多打一会儿，我现在就出去岂不是太失身份。”
    “臭豹子，故弄虚玄。小乙对牧府情义深重，他可不愿意看着牧府覆灭，你就当是帮他了。”
    “好吧。”
    金柯豹无奈苦笑，当即一个纵身向地表飞去。
    此时的牧小乙心无旁骛，完全不知今日的牧府已经再次面临浩劫。
    ……
    半年之期已过，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落在烂柯山中，牧太爷、牧无义率领众多长老子弟聚集在主峰山脚，足足数万人等候在此。
    此时不但是牧九、“四大峰主”等山体境子弟，也不止荣火儿、司徒惊雷、一百零四峰主等山形境高手，甚至连两万余山元境子弟都个个在场，准备亲历牧府大劫。
    除此之外，黎天朗、黎智、黎成等黎家高手同样在场，共有近千名长老子弟，个个是黎家精英。这些人早已在牧府烂柯山驻扎数个月之久，就是为了等候今日一战。
    当日清晨，牧黎两家人并没等多久，半个时辰后，烂柯山东西两侧分别涌来上千人马，正是公羊彻、西门飘红率领的两方高手。
    这上千人马中，从山灵境首脑、山体境长老到山形境子弟，个个实力不凡，已然是双方的全部巅峰实力。
    城主府、涌炎宗众人聚集在烂柯峰高空，公羊彻踏前一步，向牧太爷父子遥遥道：
    “太爷，无义道兄，今日之战原本早在半年前就该发生，只是当初‘鸿山楼’从中作梗，才让你们苟延残喘至今天。如今，你们可有了灭门的觉悟！”
    “混账！”
    牧太爷仰天怒斥：
    “公羊彻！西门飘红！当日你们为虎作伥，侵犯我牧家也就罢了，原本你们应当祈祷我们牧家不去寻仇，却不料半年之后反来送死！你们当真想要和我牧家结下深仇，不死不休吗！”
    “哼！”
    西门飘红面露不屑：
    “太爷，原本我们双方便已经是生死大敌，难道我们不来这里你们日后就会放过我们！”
    牧太爷咬牙切齿，一时无言以对。
    牧无义一声长叹，低沉道：
    “废话少说，一切都是为利而来，你们知道我牧府烂柯山是三行灵山之后自然更加垂涎，今日之战迟或早都没有分别，来吧，想必你们两方今日已是倾巢而出了。”
    “好，多说无益，就让我看看堂堂牧府在得到三行灵山之后有什么能耐！”
    “无义，你暂且退下，我对付他们！”
    一声怒啸，牧太爷身形晃动，猛然拔高到高空之中。公羊彻、西门飘红对视一眼，早打定主意合力击败此人，因而即刻围攻而上。
    三大山灵境高手实力相当，即使牧太爷以一敌二，也绝不是瞬间就能落败的。
    三人未免伤及各方子弟，瞬间飞到无尽高空中去争斗，巨大的灵气余波隐隐传来。
    牧无义终究是伤势未愈，不敢随意出手，只好在烂柯峰下遥遥瞩目，他心中忧急，不断以神念向主峰地底查探，仿佛在企盼着什么。
    “金柯豹前辈，大劫来临，您一定记得上来帮忙，否则牧府危矣……”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山河之力

    “唰！”
    “唰！”
    双方山灵境高手的斗法瞬间引爆局势，当下，牧府七长老、牧九等人齐齐跃起，迎向城主府、涌炎宗众高手，黎家长老黎智、黎成等在旁相助。
    这一战中几乎汇聚了四大世家八成以上的山体境高手，但见半空中众多“山水虚影”飞舞，其实磅礴慑人。
    “烂柯山虚影”、“药灵湖虚影”、“公羊涧虚影”、“揭阳顶虚影”，上百位山体境高手大战，其气场余波丝毫不弱于山灵境高手大战，其中又以牧九的“烂柯山虚影”因为融合“烂柯山魂”而最为耀眼，城主府、涌炎宗足足动用了五位长老才能拦住他一人。
    除此之外，另外三方也各有一些天才子弟修为超绝，堪比许多修为精深的长老，只是在城主府阵营之中却没有见到“点金公主”公羊小照的身影。
    这位天之骄女从当日来烂柯山跪求无果之后就再没有音讯，当然更不愿掺杂到双方争斗。
    山形境层次，四大世家各有高手子弟达上千人，一旦混战，场面混乱无比，蔓延烂柯山方圆百里之境。荣火儿、司徒惊雷、黎天朗等人悉数入场。
    甚至牧府两万余山元境子弟竟然也在此时结成大阵，以人海战术参战。
    大战从清晨起，持续约三个时辰。
    正午时分，高空中猛然传出一声闷哼，紧接着牧太爷的身形无力垂下，勉强停留在半空。
    “父亲！”
    牧无义大惊失色，急忙飞身上前查看，只见牧太爷在公羊彻、西门飘红两大高手的围攻下早已受伤，虽然伤势不重，但久战之下体内灵气匮乏，再也难以抵挡二人联手。
    “父亲，我也来！”
    牧无义神色阴沉，手中猛然凝聚出一柄土木二行巨斧，直接向高空中劈斩而去。
    半年前那一战，牧无义手持巨斧虚影的神威让人难忘，当时所有人也都承认他是四大世家的第一高手，不过如今牧无义伤势在身，想要对战公羊彻、西门飘红两大高手，几乎没有胜算。
    牧太爷一声哀叹，心知无奈，只好父子齐上迎战。
    “嗡！”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巨大身影从主峰空间内闪烁而出，巨大的身影几乎遮盖了小半个天空，巨兽全身豹纹，呈现金、青、褐三色光辉，赫然是烂柯山镇山灵兽“金柯豹”！
    这只灵兽虽然早已知道牧府大劫到来，不过因为顾及身份，居然还是等了足足三个时辰才出面。如果不是如今形势险恶，所有人看到它那副得意洋洋的神情，只怕会笑出声来。
    “呵呵，两个后辈莫要逞能，受伤了就下去，让前辈我对付他们！”
    “前辈！”
    “前辈你来了！”
    牧太爷父子惊喜交加，当即飞到身旁行礼。
    金柯豹倚老卖老，兽爪送出一道灵气，将牧太爷二人送回山脚，同时它的两只巨目猛然瞪向公羊彻、西门飘红二人：
    “哼！城主府公羊涧？涌炎宗揭阳顶？这都是上次自然变动后涌现出的灵山吗？区区两个二行山水世家居然也敢来烂柯山捣乱！‘烂柯王’父子虽死，你们当真以为从此烂柯山没人了吗！”
    阵阵怒吼，摄人心魄。
    从“金柯豹”出现那一刻起，公羊彻、西门飘红就脸色难堪，他们可还深记得当日这只灵兽的赫赫神威，事实上，山水灵兽乃是天地生成，数量稀少而实力超绝，当年的烂柯山以“金柯豹”威震一时，而城主府公羊涧、涌炎宗揭阳顶却根本没有什么镇山灵兽！
    “可恶……”
    公羊彻脸色阴沉，低声质问道：
    “金柯豹，半年之前你不是被棋盘老祖镇压在地底了吗，为什么能够出来？”
    “哼，蠢货，”
    金柯豹无情讥讽道：“当日沉入地底是我自愿而为，目的是为了洗脱禁制，至于棋盘老贼后来的灵气化身又怎么挡得住恢复实力的我！”
    “那烂柯山灵源呢？难道已经回归山体？”
    “呵呵，没有，”
    金柯豹冷笑道：“我知道你们打得什么算盘，如果金土木三行灵源回归，你们今日岂敢来犯。而没有灵源加持，你们以为我的实力会大减是吗？”
    “明人不说暗话！如果是一只没有灵源的灵兽，我们还不至于怕到哪里！”
    “嘿嘿，废话少说，那就来吧！”
    金柯豹巨大的兽身一转，猛然冲向公羊彻二人，以它镇山灵兽的高傲脾性，哪里容得别人小看，所以这一击动用了自身的巅峰战力，自认不输于百年前的自己。
    公羊彻、西门飘红猛然察觉到对方的强大气息，顿时心中冰凉。
    “难道……难道今日之事又将功败垂成，合我二人之力都不能胜过这只畜生？”
    “不，不行，今日一旦落败，牧府依仗三行灵山根基做底蕴，日后只会越来越强大，我们两方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两大高手明知今日一战的重要性，即使难以抵挡“金柯豹”也唯有全力以赴。
    当下，二人一兽升入高空，斗成一片，其惨烈程度比之刚才牧太爷参战之时还要可怕。
    牧太爷父子落到主峰山脚，一边疗伤，一边暗自庆幸：
    “今日有金柯豹出面，看来大劫度过有望。”
    二人顾及身份，不便参与到众子弟交战之中，片刻后同时想到了潜藏地底的牧小乙，不由得沉默自语：
    “小乙……不知这孩子怎么样了，据金柯豹前辈所说，他近来修炼居然要吞噬灵源，我简直想象不到他的修为进展到什么地步……”
    ……
    深层地底，临近自然本源的五彩空间。
    地表之上的剧烈斗法太过浩大，争斗声甚至远远传到这里。
    方圆微微皱眉，喃喃自语道：
    “那只臭豹子，就知道逞威风，难道不晓得不能打扰小乙静修吗？”
    此时的牧小乙已然隐约察觉到外界的动静，只是沉浸于金灵修行之中，所以并未睁眼。
    “轰！”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牧小乙眉头微皱，终于向方圆传音道：“方圆，外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有这么大动静？”
    “哦，没什么。没什么，”方圆急忙岔开话题道：“你现在距离五十分草木之力只有一步之遥，还是抓紧突破，不要功亏一篑。”
    “好。”
    牧小乙低声应承，不再多言。
    ……
    地底修行寂寞，也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当日“金柯豹”去地表参战后曾回来过一次，之后又三番五次来回，不知忙些什么。
    方圆随意打听，得知当日的大战早已落幕，城主府、涌炎宗退败而回，但之后这双方不肯死心，又接连前来牧府滋扰。
    短时间内，双方大大小小交战数十次，但始终是难以奈何的了对方。
    随着时间推移，牧无义的伤势逐渐恢复，城主府、涌炎宗的压力也逐渐增大，后来的交战中牧府已经不再需要“金柯豹”出面帮忙，不过这只镇山灵兽喜欢出风头，所以每次总是迫不及待地出手镇压。
    自此，牧府黎家和城主府、涌炎宗的仇怨越结越大，终于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
    半年之期的一个月之后，深层地底的牧小乙猛然睁开双目，持续吸纳的金灵也骤然停止，仿佛达到了某个临界点。
    与此同时，一股浩然的五行之气猛地从牧小乙周身散发出来。
    金、木、水、火、土五行。
    金、青、蓝、赤、褐五色。
    肺、肝、肾、心、脾五脏。
    每一种属性都相互调和，力道均匀。
    牧小乙挥手之间，只感觉一种浩瀚而无比凝练的力道勃然而发，与之前的草木之力截然不同。
    “这……这就是半分‘山河之力’吗？”
    牧小乙又惊又喜，同时感觉到自身五脏震动，丹田之内的“山之元形”逐步蜕变，朝着更加高端的层次转化。
    “小乙，不要停，你现在完成了《五行转轮诀》内的第一轮转化，达到半分‘山河之力’，现在正是突破山形境的大好时机！”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圣方圆大阵

    这两天有事，更新时间会有点变动，请大家谅解……
    半分“山河之力”的山元境底蕴震古烁今，谁都能想得到，一旦牧小乙以如此雄厚的根基突破山形境，势必有惊人的实力进展。
    五行灵气相生相克，相辅相成，乃是自然大道，牧小乙如今有如此绝佳条件，诚所谓天意造化。
    “砰！”
    一声轻响，牧小乙的“山之元形”从体内喷出，其圆润如玉，五彩霞光流转，宛如一个新生的元胎。
    牧小乙怔怔楞了片刻，忽然感到刚刚才饱满的体内灵气似乎又变得饥渴起来，而且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气尽皆匮乏。
    这一情形就仿佛一个水池溢满之后又进入一个湖泊，湖泊浩瀚，绝非一时三刻填满。
    牧小乙正诧异时，方圆秤焦急道：
    “小乙，现在是你跨入山形境的过度时期，你全力汲取五行灵气，凝聚‘山之象形’。”
    “可是灵源早已耗尽，我去哪里找五行灵气？”
    “这个你别管，”
    方圆转头向“金柯豹”使个颜色，“金柯豹”会意，又不断驱使着烂柯山灵源进入牧小乙体内。
    霎时间，牧小乙只觉得金土木三行灵气喷涌入体，数量浩瀚，势不可挡。
    此时他万分诧异，略微猜到是烂柯山灵源，不过体内肺脏、脾脏、肝脏全力运转，让他无心多说什么。
    浩瀚的三行灵气不断流出，“金柯豹”掌控下的烂柯山灵源不断耗费，当灵源削弱大概五分之一的时候，牧小乙体内的灵气饱满，再不能吸纳一丝一毫，显然这已经是积蓄力量的极致。
    牧小乙将浓郁的三行灵气融于“山之元形”之中，只见其越加饱满圆润，逐渐有蜕变的趋势。然而即便如此，五行之中还有水火两系灵气没有供应，牧小乙并不能真正跨入山形境。
    外界，“金柯豹”见此情景，向方圆无奈传音道：
    “堂堂五行本命，虽然是人中之龙，但相应的也会有弊端，就比如这提升境界，别人只需要吸收一两种灵气即可，而他偏偏要五行俱全。现在我供给他烂柯山灵源的三行灵气已经是大幸，水灵和火灵又要从哪里找？”
    方圆沉思不语，心想当初二十分之一药灵湖灵源已经耗尽，“火驼山”灵源只是刚刚够牧小乙修行火灵圆满，现在自己手上的确没有水火两系灵气了。
    片刻后，她注视向晶壁之下的自然本源，心想如果有自然本源中的水火灵气当然最好，那就和动用灵源没有区别了。
    “金柯豹”注意到她的目光，不由得吓一大跳，它巨大的兽首摇个不停道：
    “你不会是想打自然本源的注意吧，不行，不行，这不可能，自然本源是天道所在，试问天地间有谁敢做这种逆天之事。”
    “哼，可笑。”
    方圆秤心中耻笑不已，心想什么天道所在，在远古时期，只要有足够实力依旧可以掠夺自然本源，当然最怕的是实力不够。
    如果现在有一个远古绝顶高手在此，或者有一只五行灵兽，再或者自己能恢复到全盛时期，那么窃取一丝自然本源不会很难。只可惜……
    沉吟良久，方圆终究是无奈叹息，她向“金柯豹”命令道：
    “你呆在这里没用，这就把剩下的烂柯山灵源交还给牧府，另外顺便跟他们说，让他们准备一些水火两系灵气资源，无论是什么灵丹啊、法器啊、天材地宝啊都行，总之通通送下来即可。”
    “哦，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现在的烂柯山灵源只剩八成，只怕有点难交代……”
    金柯豹不敢抱怨太久，被方圆冷眼一盯，就火急火燎地向地表冲上去。
    ……
    良久，牧小乙吸纳的烂柯山三行灵源已经完全融于“山之元形”，只差最后的水火灵气，，现在他的修为依旧停留在山元圆满、半分“山河之力”，只等最后一步的蜕变。
    片刻后，方圆柔声道：
    “小乙，现在就开始凝聚‘山之象形’吧，这是跨入山形境的头等大事，你按我说的一步步做。”
    “嗯？”
    牧小乙疑惑道：“可是我还没想出凝聚什么象形，何况五行灵气并未圆满，这样冒然凝聚不是会留下遗憾吗？”
    “无妨，我会教你，你看。”
    方圆一声娇笑，双手一挥，身前忽然悬浮出五件霞光璀璨的法器虚影。
    牧小乙愕然吃惊，只见五件法器中，一件金色宝印属金，一件青色项链属木，一件蓝色长鞭属水，一件赤色长旗属火，一件褐色石碑属土。
    这五件法器分五个方位悬浮，生成相生相克之理，虽然只是虚影，但这样简单一个大阵摆出，已经是神威凛凛，让人不敢小觑。
    方圆接着笑道：
    “小乙，这座五行大阵叫做‘圣方圆’，乃是我上届主人的灵气大阵，你可以照此凝聚‘山之象形’，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什么？本命象形还可以凝聚阵法？”
    牧小乙愕然不解：“可是这不就是五件法器吗？难道山形境的本命象形可以凝聚不止一个？”
    “呵呵，不错，谁说山形境的本命象形不能是阵法，又有谁说本命象形只能有一个？事实上，这套五行法器大阵有分有合，你可以把它当做一，也可以当做五，”
    方圆耐心解释道：“喏，那件金系法器叫做‘金王印’，木系法器叫‘木仙长珠’，水系法器叫‘水皇鞭’，火系法器叫‘火神旗’，土系法器叫‘土母横碑’，这五件法器都是远古时期呵呵有名的神器，将之组成大阵有偷天盗地之玄妙，你虽然只是以法器虚影作为‘山之象形’，但一样远远比其他本命象形强得多，只怕山体境修士的‘山水虚影’都比不过你。”
    牧小乙满腹惊喜，双目异彩连连。
    方圆笑着催促道：
    “你现在金、土、木三行灵气饱满，就先凝聚其中的‘金王印’‘土母横碑’和‘木仙长珠’，其他两样等以后再说。”
    “好！‘圣方圆’是吗？我牧小乙的本命象形就是你了！”
    在方圆的嘱咐下，牧小乙乘胜追击，开始凝练这套古今罕见的“圣方圆”法器大阵。
    半空中的五件法器虚影都有相应的玄奥纹理，牧小乙从“山之元形”中一步步抽离灵气，开始凝练象形。
    “山之象形”乃是山形境修士的修为本源，与修士自身息息相关，甚至一旦象形破灭，那么修士或者身死，或者重伤不愈，极为可怕。所以历来山形境修士进阶之时都会无比看重凝练“山之象形”这一步，往往耗费数年时间，牧小乙进阶未稳，又要凝聚“金王印”“土母横碑”“木仙长珠”这等远古神器，自然要再三谨慎了。
    时光流逝，牧小乙长期潜藏于地底修行，耗费一个月时间，终于将“金王印”虚影凝练出来。
    这一件法器象形威能无比，几乎和牧小乙有相当的半分“山河之力”，牧小乙本尊再加上“金王印”，居然已有整整一分“山河之力”，不动用任何底牌已经和山体境初期修士相仿。
    而一旦连剩余四件法器虚影凝练，再组成“圣方圆”大阵，那时的牧小乙即便只是山形境修士，也可以凭一己之力横扫绝大多数山体境高手。
    烂柯山地底世界，有谁想到这里正酝酿着一个逆天人物的成长。
    ……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牧府复兴

    地表外界。
    当日“金柯豹”受命出来搜寻水火灵气资源，之后便一个月没有回去。
    当它把八成烂柯山灵源归还给牧太爷父子时，这二人精明得很，自然模糊察觉到灵源缺少了足足五分之一灵气，显然是被牧小乙吸纳。不过“金柯豹”不说，他们也不敢问，心想就当做牧府以灵源报答牧小乙的恩德了。
    八成灵源回归，被重新安置在主峰核心空间，因为失去了棋盘山王家的威胁，已经不需要像从前一样被牧无义全力镇压。
    虽然灵源之力削弱五分之一，可即便这样，堂堂三行灵山终于恢复大半往日辉煌。
    灵源回归之后，烂柯山方圆百里地界再次变得灵气浓郁，众子弟即使不在主峰空间也能时刻察觉到空气中的强大灵力。
    此时的烂柯山境内就宛如从前的主峰空间一样，空气中不断漂浮着一些灵气草，甚至演化出灵气禽兽，如此修行资源在众多子弟中如同梦境。
    很显然，这就是堂堂三行灵山的神威，比之从前的二行灵山强过十倍不止。
    有三行灵山做根基，众多牧府子弟的修行一日千里，不断涌现出一些精英子弟。当日的两万余山元境子弟刻苦修炼，逐渐有一些人跨入山形境，像牧小乙以前认识的土一浩、付高亭等人纷纷晋升，真正成为精英子弟。
    短短两个月时间内，牧府山形境子弟已经多出近千人。
    至于原本就是山形境修为的天才子弟更是一路水涨船高，修为日渐精深。
    半年之期后的第三个月，荣火儿经过许久的沉淀，终于一举跨入山体境，为牧府顶尖高手行列中增添一丝新鲜血液。
    又过一个月，万和峰司徒惊雷紧随其后跨入山体境，与荣火儿相差无几。
    这二人原本就是天资卓绝之辈，又有“土火”“水木”二行本命的天赋，有如此成就并不稀奇。
    原本的“四大峰主”同样受益无限，比之大半年以前的修为精深不少。甚至连黎天朗、黎成等黎家高手都因为吸纳烂柯山中的木灵而修为大涨。
    牧九有“烂柯山魂”做依仗，修为之快无人可及，甚至外界传闻此子早已濒临山灵境门槛，只差临门一脚。
    如果牧九成功晋升，那么牧太爷、牧无义、牧九祖孙三人同是山灵境高手，不失为黄城修行界的美谈。
    同时，只要有这三人坐镇牧府，相信再没人敢欺上门来。
    在牧小乙沉入地底的第十个月，黎家黎天朗迫于家族要求，终于跨入山体境，此女的天赋绝佳，又有药灵湖灵源傍身，修为之高在众多杰出子弟之中仅次于牧九。她原本打算在山形境时和牧小乙再战一场，不料世事多变，情义之约终于难以保持
    转眼间，烂柯山灵源回归的消息传遍黄城地界，城主府、涌炎宗双方自此再没有敢来烂柯山争斗，足足沉寂了半年之久。
    牧府利用这段时间休养生息，可谓百废俱兴，众多牧府子弟无不想着尽早积蓄力量，对棋盘山王家、城主府、涌炎宗三方有仇报仇。
    然而，在这许久时间内，被许多人记挂的牧小乙依旧沉寂地底，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牧太爷、牧无义乃至于牧九、荣火儿等人多次想要下去查探，但都被“金柯豹”强硬拦住，声明不可打扰牧小乙修行。
    ……
    转眼间又是一个半年，也就是当日牧府大劫整整一年之后。
    地底世界。
    牧小乙盘膝坐于五彩晶壁之上，闭目修行。
    此时，在他的身前悬浮着三件法器虚影，赫然是“金王印”“木仙长珠”“土母横碑”三样。
    大约四个月内，他以无比的大毅力逐步凝聚出这三样象形，已经是所谓“山之象形”的极限，而且这三样象形之中因为凝聚了灵源之力，比之寻常之流强过百倍。
    有了这三样象形相助，再加上自身力道，牧小乙现在的巅峰战力乃是整整二分“山河之力”，堪比山体境中等高手，而这一切还是他不动用任何底牌的情况下。
    然而，无论如何，只要没有水火灵气资源，凝聚不出“水皇鞭”和“火神旗”，牧小乙就不算真正凝聚出“圣方圆”大阵，也不算正式跨入山形境。
    近几日来，牧小乙似乎没有修行余地，又颇为思念牧九、荣火儿等人，所以打算破关而出。可是方圆秤百般阻拦，声称一定要等到水火灵气资源，凝聚出完整的“圣方圆”才行。
    牧小乙无奈，只好无聊度日。
    这几个月来，方圆每日传音给“金柯豹”，要它尽快搜集水火灵气资源，可每次得到的恢复都是再等等。
    方圆气得雷霆大发，发誓出去之后一定不放过“那只臭豹子”。
    ……
    “臭豹子，你给我等着！”
    地底传来无尽怒火，原本趴伏在主峰空间内熟睡的“金柯豹”猛地一激灵醒来，巨大的身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这个丫头，别以后出来了收拾我吧，那可是堂堂五行法器啊……”
    金柯豹一想到方圆就心底发凉，再没有什么镇山灵兽的架势了。
    一旁的牧太爷父子察觉到这位前辈的异动，不由得有些诧异，随即关切问候有什么事。
    金柯豹脸色一变，大骂道：
    “还不是你们两个后辈没用，半年前我就让你们找水火灵气资源送下去，可是到现在没有结果，你们让我怎么去交代！”
    “呃……”
    牧太爷、牧无义无奈苦笑，半年之前“金柯豹”送回烂柯山灵源的时候的确提过这件事，说是找水火灵气资源送入地底，他们二人虽然不知道内情，但也知道是给牧小乙修行之用，便只好照办。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真正珍贵的灵气资源岂是那么容易找的，如果是土木二行资源的话，那么以牧府积蓄或许有不少，可是水系和火系的话……
    半年来他们费尽心思，有的长老贡献出和涌炎宗高手斗法时夺得的火系丹药、法器，牧太爷曾亲自去黎家向黎老松借了一些水系资源，甚至他们还动用“鸿山楼”贵宾金卡去购买了大量宝物。
    可是当这些东西摆放在“金柯豹”面前时，这只镇山灵兽却毫无放在眼里，说是太低级，根本不入流。
    牧太爷父子无奈，心想难道要去找水系、火系山水的灵源出来？这也太荒谬了。
    他们不知道，金柯豹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唉……牧小乙这小子的命真是比金子都贵，从头到尾修行居然都是由灵源辅助，甚至直接吞噬灵源！那个方圆秤更是刁钻的厉害，虽然名义上说什么水火资源都行，可一旦我把这些不入流的东西送下去，她不一定给我什么脸色瞧呢，何况要凝聚那小子的五行本命象形，这些东西的确不够看……唉，罢了，我还是省省心，没办法的话只好出去躲躲，五行法器发起威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金柯豹忧心忡忡，对方圆秤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忌惮，即使明知对方损坏严重，却依旧不敢松懈，如果那丫头突然施展出什么远古五行法器的手段，那它这只三行灵山的镇山灵兽还真没把握应付。
    ……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晶壁豁口的惊疑

    事情如此一拖再拖，牧小乙始终没能凝聚出完整的“圣方圆”。
    这日，他在地底五彩晶壁外闲逛，感受着下方自然本源的浩瀚神威，不由得一阵感慨。
    五彩晶壁看似透明，实则无坚可催，牧小乙试着用“金王印”“木仙长珠”“土母横碑”向晶壁撞击，却根本激不起一丝动静，只是无奈苦笑。
    然而就在这时，牧小乙忽然发觉晶壁之上居然有一个豁口，这个豁口无比微小，可在圆滑如玉的晶壁上又颇为显眼，以至于被牧小乙发现。
    “这……这是……”
    牧小乙微微一怔，随即惊骇莫名：
    “难道有人曾破坏这里的晶壁？方圆说自然本源强大至极，只有远古时期的五行法器、五行灵兽或者真正的绝顶高手才能进入其中，可是这个缺口究竟是从何而来？”
    牧小乙百思不得其解，只得遥遥招呼不远处的方圆。
    此时的方圆仍对着上方的“金柯豹”破口大骂，听到牧小乙呼喊便走了过来，以为只是无聊斗嘴。
    然而，当牧小乙指出五彩晶壁上的豁口时，方圆清秀的脸上神色大变，眉头紧皱似乎想起了什么。
    紧接着，她动用方圆秤本体靠近豁口，流露出一丝无比期待的神色。
    “方圆，究竟怎么回事？这个豁口代表什么？”
    方圆微微碰触着微小豁口，不过依旧不能穿透分毫，她沉思良久，这才道：
    “这里曾被人强行击穿，直通自然本源，不过虽然晶壁受过损毁，我还是难以进入。”
    牧小乙虽然早有预料，不过还是大惊失色，急忙追问道：
    “究竟是谁有如此神通，你不是说远古时期早已没落，现在不可能有什么绝顶高手吗？有谁能击穿自然本源晶壁？”
    “击穿晶壁除了我所说的之外，也许还有一种可能。”
    方圆语气珍重，一字一顿道：“那就是在千年一次的自然变动时期出手，那时候是自然本源震动最为激烈的时候，的确比较容易击穿，不过这样做是要付出代价的，比如受到自然本源反噬。”
    “自然本源反噬？”
    方圆话外有音，牧小乙同样想起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说……”
    “小乙，你还记不记得牧太爷父子跟我们说的话，数百年前曾发生过最近一次自然变动，那时‘烂柯王’父子预料到这次变动对烂柯山不利，所以想要强行阻止，而就是这次逆天行动使得‘烂柯王’受自然本源反噬，直接陨落。”
    “你是说这个豁口是当初‘烂柯王’阻止自然变动时留下的！”
    “嗯，其实所谓自然变动就是每个千年之期一到，自然本源自动收回大陆上所有灵山秀水的灵源，之后再重新分配。当初的烂柯山灵源很可能被自然本源收回，但‘烂柯王’强行阻止，才会击穿晶壁，再次夺回灵源，并将它封印到‘金柯豹’和大小‘烂柯斧’中。虽然这只是猜测，但以‘烂柯王’山王境的实力，的确有可能做到这一点。”
    “原来如此，‘烂柯王’前辈修为通天，居然真的能做到这种逆天之事。”牧小乙怔怔发呆，似乎对当初之事无比神往。
    而此时的方圆秤却皱眉不语，仿佛沉思着什么大事。
    片刻后，牧小乙也心中觉醒，喜上眉梢道：
    “方圆，如果我们能进入自然本源的话，那我的水火灵气来源就不成问题了，你说呢？你真的没办法进去？”
    方圆目光闪烁，忽然朝地表上方大喊道：
    “金柯豹，你给我下来，有大事商量，你要是再躲着不见，等我以后实力恢复了把你镇压封印了！”
    “唰！”
    地底世界一片震动，一只高大百丈的豹形巨兽出现在五彩晶壁之外，并勉强笑着看向牧小乙和方圆。
    “金柯豹”这只堂堂镇山灵兽在得知方圆秤大怒之后，终于不敢侥幸，而是乖乖前来复命。
    “哼，豹子，你逍遥得很呢，上次我让你出去找水火灵源，你居然一去就是大半年，我几次叫你都不下来！怎么这次知道下来了？”
    “呃……呵呵，这半年来我不是一直在找吗？”
    金柯豹偷眼看方圆脸色难堪，当即麻利地从体内扔出一大堆东西：“看，这是我和牧府那些人费尽心血拿到的。”
    阵阵赤色、蓝色光辉闪过，只见这些东西都是水火两系宝物，有灵丹、有法器、有天材地宝，如果不是放在方圆秤这个五行法器眼里的话，的确称得上价值不菲的至宝，只可惜……
    方圆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水火灵气资源，忽然心念一动，将所有东西吸入方圆秤本体之内，转眼间变成了修复自身的材料。
    “啊？你——”
    “这些东西对小乙作用不大，至多给我当顿饭，好了，你过来，有大事商量，”
    方圆也不再苛责“金柯豹”，而是一手指向五彩晶壁上的豁口，语气郑重道：
    “这个口子应该是当初‘烂柯王’留下的，你知不知道他当初究竟是怎样击穿晶壁？怎样夺回烂柯山灵源的？”
    “嗯？这个……”
    金柯豹一眼看去，瞬间明白方圆的意思，毕竟当年的浩劫它也曾亲身度过，然而对于这件事的细节它似乎并不明了。
    “也许你猜得不错，这个豁口的确是当年‘烂柯王’为拯救烂柯山灵源而弄出的，可是他具体怎样做到……我就真的不晓得了。你……你真的想从自然本源中窃取水火灵气？”
    “如果能的话当然最好，”
    方圆不动声色，忽然驱使自己的本体附着在豁口之上，似乎在竭尽全力击穿晶壁。
    然而任凭她如何努力，晶壁始终稳如泰山，没有一丝动摇的迹象。
    “可恶，如果是我当年的全盛时期，怎会如此无可奈何！小乙，你们让开，我用大小‘烂柯斧’试试！”
    “啊？你想强来！”
    牧小乙和“金柯豹”无不大惊，对方圆秤的言行简直无语。
    然而没等他们有什么阻拦，只见方圆已经双手握着两柄巨斧，朝豁口处狠狠劈下。当日之战后，大小“烂柯斧”一直留在方圆秤体内，此时自然是顺手拿来。
    “嗡！”
    以一件受损五行法器之力驱使两件三行法器，其景象比之牧小乙又有一番不同，只见两柄巨斧在方圆手上绽放万丈光辉，犹如臣子对帝王般地臣服。
    方圆秤虽然受损，但此时五行属性都有少许恢复，因而能随意驱使三行法器。
    “嗤！”
    两道斧光瞬间合二为一，轰然斩在豁口之上，然而当灵气逸散，五彩晶壁依旧毫无破损，豁口处的那块地界只犹如隔了一层玻璃，却硬是无法击破！
    “可恶……”
    方圆收起两柄巨斧，秀眉紧皱。
    一旁的“金柯豹”生怕她发脾气，因而大气不敢出，牧小乙沉吟片刻便劝慰道：
    “算了，方圆，自然本源如此厉害，以我现在的境界取不到也在情理之中，何必患得患失？何况我有如今的种种大机缘已经满足了。”
    “唉……”
    方圆懊恼叹息道：“就是因为你机缘大，金木土三行象形都是以灵源修炼，所以我才想方设法让你吞噬水火灵源，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加完美？现在我们无法进自然本源窃取，你的‘水皇鞭’和‘火神旗’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凝练呢。”
    “什么！”
    听闻方圆的话，牧小乙忽然扯开话题道：“你说我的金土木三行象形都是以灵源凝聚的？难道是烂柯山灵源？”
    “啊？”
    方圆一捂嘴，这才惊醒自己露馅儿了。她急忙给一旁的“金柯豹”使眼色，“金柯豹”会意，屁颠屁颠上前解释道：
    “小乙你听我说，用灵源给你修行是经过牧太爷父子同意的，他们为了报答你拯救牧府的恩德，所以甘愿给你好处。其实不多，也就五分之一。”
    “什么！五分之一！”
    牧小乙大惊之下立即猜到是方圆秤和“金柯豹”威逼牧太爷父子得来，当即皱眉不语，然而事到如今已经难以挽回，他自己心里愧对牧府，对方圆也只有警告几句便罢了。
    “好了，既然进不去，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我在这里呆了一年多，该出去走走了……”
    牧小乙洒脱一笑，忽然纵身向上跃起，这就离开地底，向地表而去。
    ……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破关

    “唰！”
    “唰！”
    某一天正午，烂柯峰半空中猛然出现两道身影，瞬间惊动了许多人。
    牧小乙站在“金柯豹”背上，想到当初在这里力抗棋盘山王家、城主府、涌炎宗三方大敌，最终惊险获胜，不由得感慨万千。
    屈指算来，自己在地底世界足足修行了一年有余，如今重见天日，实在是生平一大快事。眼前的牧府烂柯山到处漂浮着灵气草、灵气兽，赫然是三行灵源回归的效果，看来牧府走向复兴也只是时间问题
    当下，牧小乙忍不住仰天长啸道：
    “我回来了！我牧小乙终于回来了！”
    我，牧，小，乙，回，来，了！！！！
    长啸声久久回荡在烂柯山方圆百里境内。
    “唰！”
    无数人影瞬间从各个偏峰飞跃半空，看到主峰之上的人影，无不错愕、惊喜：
    “是牧师弟！他从地底出来了！”
    “当日击败棋盘山王家后，他就一直在地底修行，这已经过去了一年多时间，不知他又厉害到什么程度。”
    除去这些寻常牧府子弟外，从四面八方飞出众多精英高手，这些人包括“西绮兰”、司徒惊雷、数十位偏峰峰主等关系较近之人，其中更有三人激动异常，以迅雷之势扑向牧小乙身边。
    “小乙！”
    “臭小子，你终于出来了！”
    “牧小乙……”
    牧小乙转头一望，只见是牧九、荣火儿以及黎天朗三人，牧九是他的生死之交，荣火儿和他的情意早已近乎透明，无需隐瞒，只是黎天朗此女还略微犹豫，飞到一半便克制自己没有靠太近。
    故人重逢，情义浓厚，不是一时半刻能够说明白的。
    就在这时，牧太爷、牧无义以及七长老等牧府高层出现在烂柯峰顶，七长老笑着向牧小乙问候，牧太爷则笑道：
    “小乙，回来就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你和‘金柯豹’前辈去主峰空间里吧，我们好好叙叙。”
    “是，小乙遵命。”
    “嘿，小子，你先从我背上下来，给我留点面子。”
    金柯豹急着低声喊了两句，直到牧小乙离开它后背，这才大摇大摆地飞进主峰空间。牧太爷父子在前面引路，牧小乙、牧九等人则跟在后面。
    ……
    烂柯峰核心空间，当日从牧小乙出现，众多牧府高层和精英子弟便一起来此畅叙离别之情。
    牧小乙、牧太爷父子当中而坐，其余人散座于四周。至于“金柯豹”，这只镇山灵兽还是不屑于和许多后辈交谈，因而早早在一旁睡着了，众人当然不敢打扰
    此时聚集在这里的有牧府三十余位长老，“四大峰主”，牧九，荣火儿，司徒惊雷，黎天朗，黎家长老等人。
    这些人无不是山体境高手，所以即使在靠近灵源之地也没有太大压迫感。
    至于牧小乙，他只需将本命转化成和烂柯山完美契合，就再也不用顾忌什么了。
    从早到晚，牧小乙大致讲述了当日和“金柯豹”联手击败强敌的过程，又接着带过自己的一年多修行之路，只有关于自己的五行本命没有提起。
    相应的，牧太爷等人也给他讲了当日之后“鸿山楼”的半年之期，让城主府、涌炎宗半年之内不得侵犯牧府，不过半年之后这两方不断来烂柯山滋扰，大大小小足足打了数十余场，双方仇怨越结越大。
    不过自从烂柯山八成灵源回归，所有牧府子弟受益无穷，个个实力暴涨，现在的牧府比之一年多以前不但没有衰落反而日渐强盛！
    当下牧小乙对吞噬烂柯山二成灵源有愧，特地向牧太爷父子请罪，二人深明大义，完全不予追究。
    之后当牧小乙将大小“烂柯斧”归还之时，牧太爷又做主将“小烂柯斧”正式赐予他，作为拯救家族的奖赏。
    主峰空间内气氛热烈，牧小乙得知荣火儿、黎天朗、司徒惊雷等人突破山体境，不由得又惊又喜，连连道贺。
    黎天朗嘴角一撇，不冷不热道：“牧小乙，先别顾着夸别人，你在烂柯山地底借助灵源修炼了足足一年有余，只怕实力早在我们之上了吧。”
    “不错，小乙，一年多不见，你给我们露两手瞧瞧。
    闻言，众人纷纷附和，请牧小乙给大家长长见识，牧太爷父子也是兴致盎然，很想知道这个牧府绝顶天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惊喜。
    然而，此时的牧小乙却脸色微红，有些尴尬，他微微耸肩，无奈道：
    “不瞒众位，修行一年多，进展自然是有的，不过小乙还是山元境境界，只是到了山元圆满，无限接近于山形境而已。”
    “什么！还是山元境？”
    众人大吃一惊，不相信以牧小乙的天资，一年之后还是山元境界，要知道当日他凭借许多底牌可是能和山体境乃至于山灵境高手一争长短的，即使那不是真实实力，可至少证实了他的天赋异禀啊。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有些不知所措。
    牧太爷父子同样大感愕然，只是他们早知道牧小乙身上有许多秘密底牌，所以想得更深一些。
    片刻后，牧太爷微笑道：
    “山元境也无妨，毕竟境界之谈和实力不是绝对正比，我只想知道你现在比之一年前究竟有什么进步。”
    “哦，这个容易……”
    牧小乙目光一转，忽然将自己体内的“山之元形”祭了出来。因为牧小乙至今没能凝聚完整的“圣方圆”，没有踏入山形境，所以“山之元形”还是有的。
    “唰！”
    元形一出，一股惊涛骇浪般的气息弥漫开来，尽管这些威压完全对在场的众多高手不值一提，可还是大大出乎众人意料，因为这根本不是“山之元形”所能散发出的威力！
    在众人的骇然瞩目下，牧小乙一手托起“山之元形”，微笑问道：
    “众位是否能出这里看出小乙现在有多少‘草木之力’呢？”
    “嗯？”
    “十九、二十……三十，四十……四十九，五十……”
    一个个惊心动魄的数字，所有人几乎震惊到无话可说。
    山元境，五十分草木之力，这简直是震古烁今，早已超出所有人的想象极限！
    历来山元境修士的力道极限被人划定为“十分草木之力”，一旦超出十分就可以称作是天才子弟。跨入山形境之后，力道高低悬殊极大，从十分到九十九分不等，总之跨入山体境之后才能有一百分“草木之力”，也就是一分“山河之力”。
    如今的牧小乙本身虽然仅仅是半分“山河之力”，但已经是天下奇闻。
    黎天朗神色剧变，她原以为自己当初在山元境拥有二十分草木之力已经是古今罕有，想不到现在的牧小乙更是远远超过她。和这小子比起来，自己仿佛是个笑话。
    “呼……”
    半晌后，牧太爷微微镇定心神，一字一顿道：
    “小乙，这不单单是五十分草木之力，还是半分‘山河之力’对吗？因为你的五十分草木之力居然凝聚起来，大概是灵源之力的缘故吧……”
    “不错，太爷英明。”
    “好！好！”
    此时，连一向沉默寡言的牧无义都连声赞叹，紧接着笑道：
    “小乙，我相信这还不是你的全部实力，今日你不许动用特殊本命，没有灵源相助，也不许用‘小烂柯斧’，抛开所有外助给我们大家展现一下巅峰实力如何？”
    “好，小乙正有此意，而且趁这个机会我还想解决一件拖延许久的事，”
    牧小乙脸色转冷，转头望向一旁的牧浮光，语气郑重道：
    “浮光师兄，当日我们曾有三年约定，说三年之内我可以任意向你挑战，现在只是过了一年半不到，今日小乙就想领教高招了。”
    “嗯？和浮光师兄打？”
    此言一出，众人一时愕然，而牧浮光的脸色更加变得无比难堪。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象形发威

    关于牧小乙和“东浮光”的那场赌约可谓众所周知，就连其他三大世家众人也早有耳闻，如今牧小乙的风头远胜“东浮光”，按理来说也不会怕了他，可是……
    当日气氛欢愉，牧太爷不愿因为子弟仇怨破坏气氛，当即笑着劝道：
    “小乙，你要想好了，我刚才说过，要见识见识你的真实实力，抛开特殊本命、《烂柯秘典》、‘小烂柯斧’等等底牌，这样的情况下，你要想赢浮光，只怕……呵呵，反正三年之约未到，你有足够时间再好好修行的，现在我们……”
    “太爷不必多说，小乙自然会遵守约定，抛开一切底牌，就看浮光师兄敢不敢应约了。”
    牧小乙双目注视“东浮光”，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众人微微错愕，心想如果真的抛开所有底牌，那牧小乙即使再厉害也只有半分“山河之力”，可山体境强者至少是整整一分“山河之力”，何况堂堂“四大峰主”之一的牧浮光绝不止这点道行！
    表面上胜负已定，可是所有人知道没这么简单，都想看看牧小乙究竟还有什么依仗。
    刹那间，所有人把目光投向牧浮光，连牧太爷父子也苦笑摇头，心想此事乃是他自己种因得果，谁也帮不了。
    起初时候，牧浮光脸色难堪，十分忌惮牧小乙的那些底牌，可是当对方承诺只凭真实实力的时候，他反而略松一口气，脸色阴沉起来。
    “唰！”
    此时的牧浮光早已被心中妒火浇灭理智，因而完全不设想牧小乙还有什么别的依仗。只见他一个纵身跃进场中，向牧小乙阴狠道：
    “牧小乙，你虽然对我牧家有救命之恩，可是说到底你是奴才出身，难道当真不把我们这些主子放在眼里了吗！”
    “浮光住口！”
    此言一出，牧太爷气急喝骂，心想即便抛开一切不论，镇山灵兽“金柯豹”可是极为在乎牧小乙，他们牧府主子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牧小乙心中怒火燃烧，心想这个牧家三少爷其实是个性情莽撞之辈，自己原本还想给他留点面子，可如今看来……大概不用了。
    “浮光少爷不必多说，我们就在今日了解过去的仇怨吧。”
    “好！”
    牧浮光双手背负，傲然道：
    “你还只是山元境界，我也不会欺负你，这场比试我不会动用任何法器、功法，更不会祭出‘烂柯山虚影’！今日让你知道，离开那些底牌你也不过是废物一个，根本不入本少爷法眼！”
    话音一落，牧浮光不再犹豫，只是单掌平推，送出一道巨大掌影，这道掌影平平无奇，的确没有使用任何功法，不过即便如此，依旧饱含着接近二分“山河之力”！
    尽管踏足山体境，但所有修士的力道增长依旧颇为艰难，即便每次进阶都还是以“草木之力”作为增长单位！
    而如今牧浮光是山体上品境界，抛开“山水虚影”和所有外助，他的本身实力正是这二分“山河之力”！
    这道掌影一出，一旁的荣火儿、司徒惊雷、黎天朗暗自心惊，他们三人都是天资卓绝，最近跨入山体境，可因为力道提升艰难，自身实力还停留在一分“山河之力”，此时自认绝不是牧浮光的对手。
    三人心系牧小乙安危，不由得大皱眉头，以为他太过托大。
    只有黎天朗还略微放心，同时告诫二人道：
    “放心，这小子不是那种脑袋一热什么都不顾的人，只是我们看不清楚他的依仗是什么而已……”
    与黎天朗有相同想法的还有牧九，作为当今牧府第一子弟，牧浮光的实力可以说完全不放在他的眼中，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己的至交好友牧小乙有绝对信心，这是一种莫名的信任，否则两个人也不会在幼年时期就不顾主仆之分结下深厚友谊了。
    “呵呵，小乙，别跟我说这样你就认输了，我可不信……”
    “唰！”
    掌影击出，牧浮光心中寒意大盛，当下打定主意即使不杀牧小乙，也要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一次大丑。他心想：“本少爷自跨入山体境以来，两次小境界的提升都足足增长了半分‘山河之力’，比之常人远远超过！你即便在山元境无比逆天，也只有半分‘山河之力’，是我的四分之一而已，我就不信教训不了你这个奴才！”
    蕴含二分“山河之力”的掌影迎面袭来，气势慑人，若不是在这主峰空间内，只怕足以将外界的一座偏峰击溃。
    然而，此时的牧小乙却微微松一口气，心想：
    “和我预料差不多，他的本身实力只有二分‘山河之力’左右，我动用‘金王印’‘木仙长珠’‘土母横碑’根本不惧他！”
    心中笃定，牧小乙忽然朗声长笑：
    “哈哈哈，浮光师兄，刚才小乙忘了说一件事，虽然我至今没有踏足山形境，可是‘山之象形’倒是凝聚了足足三个，我想这个不算什么底牌吧！”
    话音一落，牧小乙双手平伸，身前赫然出现了三道气息凛然的法器虚影。
    金色的“金王印”，青色的“木仙长珠”，褐色的“土母横碑”。
    虽然只是三道象形虚影，可是三者相互联系，隐约形成一个不完全的阵法，让人无比骇异。
    “嗯？”
    在场所有人首先惊讶：
    “没有踏足山形境也可以凝聚‘山之象形’吗？刚才他祭出‘山之元形’，的确只是山元境啊！”
    “就算凝聚本命象形，可是为什么会有三个！每一个象形和他实力相当，有半分‘山河之力’，那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有二分‘山河之力’，不弱于牧浮光！”
    “这三个象形似乎是法器虚影，可是仅仅是虚影已经有如此威压，到底是什么逆天法器！”
    场中只有牧太爷、牧无义见识最高，可是也对牧小乙的这三件象形无比错愕：
    “金土木三件象形，肯定与他的本命属性有关，可是他在没有踏足山形境就凝聚出三个象形，这意味着什么……”
    “山形境修士不止一个本命象形，这种例子我也听说过，可毕竟极为罕见。他现在应该处于山元境到山形境的过渡期，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提早凝聚象形？甚至还是如此厉害的法器大阵呢……”
    “唉，看来我们对他的了解还是太少……”
    正当外人议论纷纷之际，牧小乙将三样法器象形环绕在自己身边，面对牧浮光的掌影迎面而上，同样击出一掌。
    掌影一出，“金王印”“木仙长珠”“土母横碑”同时震动，各自发出浩瀚灵气。
    “轰！”
    只见金、青、褐三色光辉围绕掌影，猛然撞击而去，牧浮光的掌影居然瞬间崩灭，被逼得狼狈不堪。
    尘埃落定，牧浮光面容扭曲，心中狂吼道：
    “怎么可能！不会的！就算他有三样法器象形相助，力道和我相当，可是山体境以下的修士根本无法将力道拧成一股，他是怎么办到的！”
    此时的牧浮光绝不会想到，牧小乙从入道修行之初就不断有灵源之力相助，甚至这三个象形还是吞噬烂柯山三行灵源而凝聚，有如此雄厚之根基，那么力道拧成一股也就不会太奇怪了。
    一招过后，牧小乙信心百倍，驱使着三样法器象形一阵猛攻，每一次攻势都蕴藏着足足二分“山河之力”，保质保量，童叟无欺！
    牧浮光被迫全力抵挡，颇为狼狈。两个人虽然胜负不分，但牧小乙以区区山元境与山体境高手打平，而且没有动用什么逆天底牌，谁高谁低已经一眼看出。
    众人此时不约而同想到：“牧小乙如此天资，未来晋升山体境、甚至山灵境都是铁板钉钉的事，那时候牧浮光根本没有和他相提并论的资格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了结

    这场斗法朴实而暴力，双方都没有动用任何法器、功法，只是凭借强大的力道连连对撞。
    尽管众人有所预料，牧小乙绝对另有依仗，可眼前的这一幕还是让人太过错愕震撼，心想一旦再让他动用其他底牌，那还了得！
    此时的牧浮光无比后悔刚才的承诺，否则他只要动用自己的“烂柯山虚影”，或者“浮光塔”，那么定然可以力压牧小乙一筹。
    然而，此时为时已晚，牧浮光唯有全力和牧小乙周旋到底，没有一丝退路。
    “哈哈哈……浮光师兄，当日你在绮兰峰欺压我一个入山不足两个月的子弟，并口口声声直呼我为下贱奴才，你那时绝不会想到有今天吧！”
    “哼，住口！我只恨我牧家有眼无珠，培养出你这等主仆不分的子弟！”
    “哦？你这是连太爷和家主都一起骂了吗？”
    “你少挑拨离间！”
    剧烈的掌影对撞不断出现在核心空间，表面上双方势均力敌，可是这一刻所有人都忽然有种错觉，那就是牧浮光已经是强弩之末，而牧小乙还留有余力。
    这种感觉的来由似乎出自那三件神秘莫测的法器象形，毕竟如此厉害的本命象形根本无人见过，何况是三者组成阵法。
    “好了，罢手吧，”
    牧太爷冷不丁出声道：“你们二人不分高下，都是我牧府天才子弟，之前的事或许有些误会，但大家都是同族之人，还是尽释前嫌的好。”
    此言一出，众人心知牧太爷是怕二人仇怨越结越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牧小乙面露冷笑，高声道：
    “其实罢手也可以，只是请浮光师兄当面向小乙认个错，那样的话，三年之约也算有个了结了。”
    “呸，你休想！”
    “那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牧小乙脸色阴沉，忽然将“金王印”、“木仙长珠”、“土母横碑”四散飞出，以不同方向发起攻势，这样一来虽然力道分散，可是牧小乙对三件象形运用随心，分分合合全在一念之间，反而对牧浮光造成了更大压力。
    “砰！”
    牧浮光一个疏忽被“土母横碑”击中后心，顿时体内灵气受阻，气息紊乱，区区半分“山河之力”虽然不足以击伤他，却让他狼狈不堪，在所有人面前颜面尽失。
    “牧小乙，我不会放过你！！”
    “废话少说，我早知如此！”
    见此情景，牧太爷父子大为不满，几次劝说无果之后就打算强行动手阻拦，然而就在这时，二人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咆哮声：
    “吼！你们两个给我坐着，别想包庇自己家人！”
    声音传来，二人都瞬间听出是“金柯豹”所发，看来这只镇山灵兽真的极为看重牧小乙，不会容忍牧府中人欺辱他。
    “在下不敢，前辈放心。”
    “哼！按理来说，小乙才是我心目中的烂柯山继承人，不过他念着你们牧家的情分，一定不会同意鸠占鹊巢。我是顾念他的感受才留你们在这里，否则你以为我一只镇山灵兽究竟能不能把灵源夺走呢！”
    “前辈息怒，请息怒！”
    牧太爷父子一听闻这等关系到家族根基之事，当下便气馁了，在“金柯豹”面前没有丝毫脾气。
    “哼，所以说你们别仗着是什么家主、太爷就任意欺辱他，最好把他当座上宾来看待！”
    “是，是，我们牧府绝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前辈放心。”
    “这场比试你们不得插手，听到了吗！”
    “晚辈明白……”
    牧太爷父子望向一旁熟睡的“金柯豹”，不由得大为无奈。
    而在他们没有留意的一瞬间，“金柯豹”猛地睁开双目，对眼前一个虚影女孩谄媚道：
    “嘿嘿，方圆姑奶奶，这样行了吧，我就差把小乙供成我祖宗了。”
    “勉强行吧。豹子，我可以告诉你，小乙日后绝不会留在这区区烂柯山，我会带他真正闯荡方圆大陆，你如果识相，可以为自己考虑一下，毕竟你是镇山灵兽，和他相识一场。”
    “嗯？你……”
    金柯豹瞬间想到什么，不由得连连点头。
    方圆微微撇嘴，这就无声无息地回到了牧小乙体内。
    ……
    经过刚才一番受教，牧太爷父子自此打消了强行插手的念头，甚至还得时刻打算帮牧小乙一把，否则只怕“金柯豹”又来刁难。
    此时，他们二人望向场中，只见局势逐渐明朗化，牧小乙凭借三样威力无匹的法器象形居然略占上风，牧浮光被迫处于守势。
    在场众人见到这一幕，只是摇头苦叹。
    像牧万和这等曾经与牧小乙为敌的牧家子弟，更是心中惶恐，知道再也难以压制他了。
    “砰！”
    片刻后，牧浮光失手被“土母横碑”击中，一时措手不及。
    紧接着，仿佛连锁反应一般有接着被“金王印”和“木仙长珠”击中。
    接连受创，牧浮光披头散发，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牧小乙。
    终于，在又一次受到牧小乙亲手重创后，牧浮光双目暴睁，完全被怒火淹没理智。
    “牧小乙，本少爷杀了你！！！”
    “唰！”
    牧浮光周身一片褐色光辉闪动，从体内祭出“烂柯山虚影”。他本命属土，不像牧小乙拥有二行本命，所以祭出的“烂柯山虚影”只含有一种褐色土灵，远不如牧九的厉害。
    可是即便如此，堂堂“山水虚影”还是呈现出无匹的威压。
    这一刻，牧浮光和“烂柯山虚影”融合，力道瞬间暴涨至四分“山河之力”！
    “去死！！！”
    牧浮光双掌前推，猛然将“烂柯山虚影”镇压向牧小乙，而且看样子居然是动了杀心。情势突变，出乎所有人意料。
    “嗯？他居然违背诺言，动用‘山水虚影’！”
    “简直不知羞耻，堂堂山体境修为还要用如此手段。”
    “孽畜！给我住手！”
    众人之中以牧太爷父子最为忧急，他们二人刚刚受到“金柯豹”苛责，如果现在就让牧小乙发生意外，岂不是大祸临头。
    一瞬间二人双双跃起，以他们的山灵境绝顶修为，的确可以及时阻拦牧浮光的杀招。
    “且慢！让我来！”
    然而就在这时，牧小乙非但没有慌张，反而双目发亮，他轻呼一口气，忽然将三样法器象形收回到身边。
    残缺的“圣方圆”大阵隐隐运转，忽然将“木仙长珠”突出，至于“金王印”“土母横碑”以及残缺的“水皇鞭”和“火神旗”则被排列后方。
    大阵成五角状，“木仙长珠”位于五角之首，牧小乙则站在五角核心处。
    这一刻，牧小乙、“金王印”、“土母横碑”急速旋转，将自身力道打入“木仙长珠”体内。
    所有人只见一条青色项链忽然爆发出刺目光芒，紧接着迎面撞向牧浮光的“烂柯山虚影”。
    “轰！”
    宽阔的核心空间掀起可怕余波，连场中众多山体境高手都难以抵挡，纷纷后退。
    与此同时，牧九、荣火儿、黎天朗等人关心牧小乙安危，反而飞近场中，不过被牧太爷和牧无义拦住。
    “小乙！”
    “小乙！”
    “放心，他没事。”
    许久之后，一切尘埃落定，所有人看到牧小乙和牧浮光依旧面对而立，二人身形挺直，看不出胜败之数。
    牧小乙面露微笑，三件法器象形依旧缓缓围绕在他身边，而对面的牧浮光受托“烂柯山虚影”，看不出有何表情。
    然而……
    “咔！”
    一声脆响，所有人齐齐瞩目，随即愕然发现牧浮光手中的“烂柯山虚影”上隐约多出了一丝裂痕！
    “这……‘山水虚影’受损，他输了……”
    “不可思议……刚才牧小乙明明还是二分‘山河之力’，可牧浮光有‘山水虚影’在手，已经有足足四分了，怎么可能反而落败？”
    “噗！”
    一招落败，牧浮光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他的“烂柯山虚影”虽然受损不太严重，但始终关系到修为根基，只怕要修养数年才能恢复。
    这一刻，牧浮光脸上多出一丝悔恨和沧桑，不过更多的仍旧是狠辣：
    “牧小乙，你今日伤我，本少爷日后十倍讨回……”
    牧小乙神色不动，一字一顿道：
    “牧浮光，我们的三年之约今日已经了结，如果你日后还来寻仇，我自然奉陪，不过那时候或许我也要下死手了！哼！”
    “你……混账……”
    “够了！”
    一旁的牧无义断然冷喝：“浮光，你身为我牧府‘四大峰主’之一，对后进师弟不但没有丝毫提携之恩，反而妒贤嫉能，多次压迫！今日之战原本是你的因果循环，谁知你还不知廉耻，自毁诺言！哼，你今天战败理所当然，连我牧府都为你蒙羞。从今日起你去浮光峰山体内面壁悔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来！”
    话音一落，牧无义作为堂堂一家之主，又是牧浮光的亲叔叔，终于显现出他的果敢一面。
    众人只见他一手提起牧浮光，猛地向外扔去，牧浮光穿过主峰九层空间，径直进入东面浮光峰山体空间内。
    紧接着牧无义遥遥将“浮光塔”收归自己祭练，同时镇压了牧浮光。
    “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遥远传来怒吼声，众人微微摇头，不再理会。他们现在唯一抱有兴趣的是，刚才最后一招牧小乙究竟如何反败为胜，甚至将堂堂一名山体境修士的“山水虚影”轻易损坏。
    如此手段简直让人触目惊心，不寒而栗……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复仇大计

    “呵呵，怎样，小乙，‘圣方圆’大阵的威力不错吧，这还是缺少‘水皇鞭’和‘火神旗’呢，否则威力更加逆天，即使那小子再用什么强大·法器功法都不是你的对手。”
    “嗯，真是不可思议，木克土，如此简单的道理运用到斗法中有如此神威，这种五行法则山体境高手根本无法运用，‘圣方圆’却可以……”
    事实上，刚才发生的一切很简单。
    当牧浮光祭出“烂柯山虚影”，牧小乙自知不敌，只有动用“圣方圆”大阵的五行法则。
    关于五行法则一说，看似人尽皆知，其实运用到斗法中万分艰难，之前有几次牧小乙是在方圆秤帮助下勉强运用，而今日却是他自己亲力亲为。
    因为作为远古的奇异阵法，“圣方圆”就有如此威能！
    所谓五行相克，木克土。
    牧浮光的“烂柯山虚影”属土，“圣方圆”大阵以“木仙长珠”为首，阵法运转，将包括牧小乙在内的力道集中于一点，因而能一击击败牧浮光，还将“烂柯山虚影”损坏。
    这还是缺少水火两件象形的结果，一旦“圣方圆”大阵圆满，只怕牧浮光的伤势还要更重。
    世间修道存在力与法两种层面，力是力量，就是所谓“草木之力”“山河之力”，法是法则，就是看似简单而又无比玄奥的五行法则，相生相克之理。
    这两者之间存在着主导与下属的关系，就是法则主导力量，一旦法则运用得当，那么完全可以压制高出己方数倍的力量！
    这就是所谓法则至上了。
    关于这一切，在场绝大部分人只是朦朦胧胧，只有牧太爷、牧无义父子较为清楚，因而也只有他们两个隐约明白刚才牧小乙获胜的内情。
    不过既然牧小乙不说，他们两个也就不再多嘴。
    “呵呵，好了，小乙刚刚破关而出便了解一件旧事，也算是可喜可贺，再加上他之前展现的实力如此厉害，实在是我牧府之幸啊。”
    牧太爷笑着烘托气氛，同时语气一转，珍重道：
    “其实今日相聚，我们还有一件大事商议，那便是如何对付城主府、涌炎宗这两家大敌！前段日子我们实力没有复原，一只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可今日不同，既然我牧家已经恢复实力，甚至比从前还要更胜一筹，那就理该有仇报仇了！棋盘山王家相离较远，日后登门拜访不迟，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对付城主府、涌炎宗两方，也好扫除后患！正好今日黎家众位也在，我们就正式商议一次。”
    此言一出，众人议论纷纷：
    “哼，当日城主府、涌炎宗趁我牧府危难之际落井下石，此事众所周知，若不是有黎家相助，只怕我们牧府早已败落！其实此事不需商议，牧府、黎家早就和城主府、涌炎宗结下不解之仇，不死不休！”
    “对，不死不休！杀上公羊涧和揭阳顶，灭了他们两家！”
    一时间群情激愤，七长老、护法长老、黎家黎成长老，乃至于双方的高手子弟都纷纷献言献策。
    有的想起陨落的故友亲朋，万分痛心，所以十分激进，提议牧黎两家联手，先后杀上城主府、涌炎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也有的担心一旦黄城四大世家全面开战，必定历时长久，所以应当从长计议。
    还有人提议，或许可以联系黄城方圆数千里境内的许多一行山水世家，这些山水世家虽然实力低浅，远远不如四大豪门，不过只要联络得多，还是一股极为可怕的力量。当然，利字当头，这些事还需付出许多东西才成。
    众人热烈议论之际，“金柯豹”依旧在一旁呼呼大睡，任凭牧太爷父子怎样暗中传音都毫不理睬。
    二人无奈，心知这位心高气傲的镇山灵兽生来只在乎烂柯山根基，除非烂柯山面临威胁才会出手，只怕不会愿意参与到这种家族争斗中。
    除此之外，刚刚破关而出的牧小乙被看做是年轻一辈中的顶尖力量，一旦运用诸多底牌，足以媲美牧九。
    可是此时的牧小乙却忽然面露沉思，似乎在烦恼着什么。
    其他人大意不知情，场中只有荣火儿、黎天朗隐约明白什么。如果说对付涌炎宗的话，牧小乙毫无顾忌，大可以全力出手，可是如果要面对城主府公羊世家……
    很显然，公羊小照对牧小乙有情有义，牧小乙也绝不愿意看到这位“点金公主”伤心。
    二女无可奈何，不知道怎么相劝，同时心中略微酸楚，此时甘愿与公羊小照对换，也品尝一下被心上人牵肠挂肚的滋味。
    ……
    当日一整天都在商讨此事，最终牧太爷和作为黎家代表的黎天朗最终定论。
    对付城主府、涌炎宗势在必然，不过事关重大，双方都要一些准备时间，以求一击成功，事成之后颠覆公羊世家和西门氏族，毫不留情。
    至于公羊涧和揭阳顶两座灵山，由牧府黎家协商处置。
    众人心想，如此颠覆对方山水根基虽然颇有些行为不耻，不过对方不耻在先，所以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
    最后经过众人商议，一个月后两家合力出手，先上揭阳顶对付涌炎宗，再到公羊涧颠覆城主府！
    而在这一个月内，牧府黎家各自派出一些长老子弟，暗中联络众多一行山水世家，许以好处，让他们共同对付城主府、涌炎宗。
    关于这件事，众人一再强调要做事隐蔽，绝不可泄露消息。
    至于人选，一方面要有身份地位匹配，另一方面更要有足够实力威慑众多山水之主。
    经过众人推选，牧府中牧浮光被关禁闭不再其列，七长老、护法长老等人会主持此事，其余牧小乙、牧九、“万和、瑶市、绮兰”三大峰主、荣火儿、司徒惊雷等后辈高手都能称职，甚至许多山形境顶峰实力的偏峰峰主都在其中。
    黎家就近请黎天朗、黎成、黎智等数十位高手前去办事，黎天朗早已将今日商议之事传音告知黎老松，到时远在药灵湖的黎老松也会再派出一些人选。
    另外，为了给予相应地位，牧府特地选出烂柯山内的三座无主偏峰，作为牧小乙、荣火儿、司徒惊雷的道场。
    这三座偏峰都是灵气充裕之流，即使比之四大峰也只是略逊。
    牧小乙的偏峰靠近牧九的“嘉泽峰”，就取名为“小乙峰”。
    荣火儿的偏峰叫“举火峰”，司徒惊雷的叫“惊雷峰”。
    自此，牧府众多偏峰峰主又多出三位，而且个个是超绝之辈。
    这一个月内，众人势必会十分忙乱，黎家众人也会留在牧府烂柯山继续商议大计，只等时间一到，会和黎老松等高手一起出击。
    ……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小乙峰主

    当夜，烂柯山小乙峰上一片热闹。
    牧九、牧绮兰以及众多峰主一起庆贺他破关归来，又荣登峰主之位，众人谈笑切磋，又用法力神通为他构建宫殿房舍，直到深夜才散。
    牧九最后离去时将当初公羊小照跪拜牧府之时相告，牧小乙听后阵阵无言，不知如何以对。
    牧九朗声笑道：
    “哈哈，小乙，‘点金公主’对你情深意重，大家都看得出来，她没做过对不起我们牧府的事，所以你不必怪她，日后我们袭击公羊涧的时候，所有人也一定不会对她出手，你放心好了。”
    “呵呵，大家这样为我着想，我很感动，可是我和她……唉，当日我为牧府伤害她，日后她也一定为城主府与我反目成仇，这一切都是无法改变的……”
    牧小乙看似说话洒脱，实则神情之中总有一丝不解的郁结。
    牧九沉默良久，忽然道：
    “小乙，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去求父亲和爷爷，让大家不要去打城主府，也省得你为难。”
    “这怎么可能，小九，你别为我胡思乱想，还是家族利益为先。明天还要出去办正事，你早点回去吧。”
    “那好，我只希望你好自为之，如今牧府兴旺，我们兄弟二人正好大展拳脚呢。”
    话音一落，牧九不再多言，一个纵身朝嘉泽峰飞去。
    刚刚落成的小乙峰重归宁静。
    牧小乙在峰顶广场伫立片刻，忽然见不远处一道赤色火焰闪过，他当即低声笑道：
    “火儿师姐，你的‘举火峰’也才刚刚落成，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赤色光辉闪过，一件盆形法器悬浮在小乙峰半空，正是当初牧小乙赠送的涌炎宗法器“聚火盆”。
    荣火儿一个翻身落地，月色下娇媚动人，美得不可方物。
    “我刚刚去了‘惊雷峰’为司徒师兄道贺，现在自然来这里了……”
    荣火儿欲语还休，又接着措辞道：
    “对了，还要多谢你当初给我的‘聚火盆’和那个‘揭阳顶虚影’，如果没有这两件东西，我不可能顺利到达山体境的。”
    “哦？你是专程来道谢的？”
    “也不是……”
    眼前的女子性如烈火，可偏偏一遇到感情问题便如此踌躇踯躅，进退两难。
    牧小乙看着好笑，心想这拖延一年多的事情也该有个结果了，他几步上前，忽然握着荣火儿玉手，轻笑道：
    “师姐不必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人并肩而立，荣火儿脸色通红，不过还是轻舒了一口气，心想自己的感情总算有个着落，不由得满脸幸福。
    许久后，牧小乙想起一年多以前和荣火儿在入道峰初遇的那一刻，心情感慨，不由得柔声道：
    “火儿师姐，让你久等了。”
    荣火儿微微转头注视，微笑道：
    “小乙，久等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黎家那位比我更固执害羞的天朗小姐，还有公羊家那个为你不惜背离家族的小照妹妹，你重任在身，还要继续努力啊。”
    “嘿，我知道了。”
    牧小乙神色尴尬，草草带过此事。
    时光流逝无情，二人就这样并肩站在小乙峰顶，直到翌日曙光降临。
    荣火儿匆匆回“举火峰”准备一二，二人还需要去主峰那里和众人会和。
    翌日清晨，烂柯山中的牧黎两家高手齐聚主峰山脚，约定从今日起开始游说各方一行山水世家，为一个月后的大战做足准备。
    此次行动，牧家出动长老十人，牧九、牧小乙、“三大峰主”、荣火儿、司徒惊雷等山体境子弟十人，外加八十位山形境顶峰的偏峰峰主，一共是一百名核心高手。
    驻扎在牧府的黎家高手由黎天朗主持，长老加子弟一共五十人，倾巢而出。另外药灵湖那边黎老松还会派出五十名高手相助，所以同样是一百人。
    这两百名高手可以说是牧黎两家接近一半的高层力量，绝对不容小视。
    然而，黄城方圆数千里之境，其中分布的一行山水世家足足有数千之多，这二百人责任重大，绝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工的。
    当下，双方各自分配任务，众人或许二人一对，三人一对，或者独自出马，将黄城地界内的众多世家分配完毕。出于安全考虑，靠近公羊涧和揭阳顶的势力不予考虑，以免被敌人察觉。
    临行之际，牧太爷珍重嘱咐道：
    “各位，此次行动事关重大，第一要注意隐蔽，凡事多加小心，不可动静过大惊动了敌人；第二要方式得当，能争取的不论施软施硬，都要争取过来，不能争取的也要以礼相待，至少不要把他们推向敌人那边。大家尽力而为，半个月后回来会和，希望到时能够有所收获。”
    嘱咐完毕，所有人各自明确任务，纷纷离去办事。
    眨眼间，烂柯山半空飞起无数霞光，向四面八方而去，但紧接着霞光消失不见，牧黎两家高手都隐匿行迹，采取暗中行动。
    此次牧小乙和另一人分在一起，此人乃是“洪木峰”峰主于瞳，恰巧就是和牧小乙熟识的数十位峰主之一。
    二人分配于临近黄城南面的一片区域，那里足足有二十个一行山水世家，任务颇重。
    表面上看，于瞳乃是山形境顶峰高手，境界上远胜牧小乙，可他心知此次行动真正要依仗的还是这位山元境师弟。
    昨日在主峰空间里发生的一切他可是早有耳闻，以山元境境界拥有“山河之力”，这种逆天人物简直能够震惊大陆！
    要知道，即使以于瞳上佳天资，又在牧府修行数十年，现在也不过是山形大成境界，力道在六七十分“草木之力”左右，而且力量散而不聚，根本抵挡不了牧小乙的半分“山河之力”。
    以散打聚，只怕不是一招之敌。
    当下，二人向烂柯山南方飞去，半个时辰之后已经越过黄城，朝目的地进发。
    一路上，于瞳对牧小乙毕恭毕敬，口口声声“小乙峰主”，牧小乙无奈，只得笑着答应。
    又过半个时辰，眼前呈现出大片山水画面，在这方圆百里之境簇拥着二十座灵山秀水，倒也是一拍秀丽景色。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逍遥岭之争

    一路上，于瞳早已把这二十座山水的实力分布给牧小乙说明：
    “牧师弟，黄城地界内的数千座一行山水都是世间最为底层的灵山秀水，因为灵源弱小，灵气有限，所以这些家族的顶尖高手根本不可能跨入山灵境，甚至跨入山体境都极为困难。就比如说这次我们要对付的这些山水世家，有东菱山、逍遥岭、华云池、卜凡泊等等，其中有十九家的家主只有山形境实力，有的和我相仿，有的甚至不如我，只有一个逍遥岭杨家还算不错，他们的家主杨逍是山体境修为，不过也只是山体中品境界，不难对付。”
    “原来如此……”
    听过这些话后，牧小乙心中大概有数，心想难怪一行山水和二行山水世家之间有这么大差别，一行山水世家不可能诞生山灵境强者，他们的家主都只和牧府烂柯山的一位偏峰峰主相当，甚至远远不如，就像自己从前遇到的什么“三山联盟”霍庆阳之流，根本就是最底层的山形境修为，毫不足惧。
    实力差距如此之大，如不是这次牧府黎家筹划大事，只怕根本不屑于与他们为伍。而派出今番派出两家长老和精英子弟，已经足够威慑收服许多世家了。
    当下，于瞳又问道：
    “虽然说这些世家不足为惧，不过他们之间有的地域相近，所以彼此联盟，我们要想收服这二十个世家，还得先打开个突破口才是，不知牧师弟打算从哪里下手？”
    “呵呵，于师兄客气，”牧小乙淡淡一笑：“这些事你比我在行得多，当然由你决定。”
    “好，那愚兄就不再做作了。据我所知，这二十个山水世家之间早有结盟，因为逍遥岭实力最强，所以大概有十五个世家聚集在杨家门下，多年来彼此照应，关系密切，至于另外五个，大概是并不服气逍遥岭约束，所以一向自由自在，并未结盟。如此看来，我们这次招揽他们，第一要紧的当然就是收服逍遥岭杨家了。”
    “事不宜迟，逍遥岭在哪个方位？”
    “在东。”
    于瞳指明方向，二人当即向东方飞去。
    大约一刻钟之后，一座绵延十里左右的山岭浮现在眼前。
    这座山岭并不巍峨，不过胜在清新秀丽，整座山中洋溢着木灵，应该是一行木系灵山了。
    在灵山之顶有重重叠叠不少宫殿，宫殿前方又有个宽阔广场，此时在广场上大概聚集着近千人。
    远远望去，于瞳不免疑惑：
    “区区一行山水世家，照理说没有这么多子弟的，杨家也不例外，怎么今日如此热闹？”
    于瞳正疑惑时，牧小乙灵气汇聚双目，遥遥看到广场前方坐着十余位气息不弱的强者，居然个个是山形境以上强者。
    他沉吟片刻，忽然低笑道：
    “呵呵，于师兄，看来我们运气不错，逍遥岭今日大概是聚齐十五个世家，有什么大事举行呢，那些都是他们各自家族子弟。”
    “嗯？果然不错！”
    于瞳接着醒悟，在高空中一一指点道：
    “牧师弟请看，广场正北主位的那名男子达到山体境修为，应该就是杨逍，在他左边第一个的大概是东菱山家主吴岂儿，接着是华云池之主华云仙子、妙风顶之主徐妙风等等，这些高手不多不少正好十五个，毫无疑问是联盟聚会。广场上有众多子弟打斗，难道……难道也是十五个世家彼此切磋，像我们的‘山元节’？”
    “哈哈哈哈，不管怎样，他们聚在一起最好，省得我们多跑那么多路，今天一并招揽！”
    “这个……对方人多，只怕……”
    于瞳略微犹豫，似乎有些担心。
    牧小乙知道他担心对方高手众多，只怕己方两人难以压制，这也难怪他，因为当日在主峰空间一战，于瞳并不在场，所以不了解牧小乙的真正实力。
    当下牧小乙微笑道：
    “不妨，现在我们就藏着看看他们有何大事要办，之后选择个恰当时机下去表明身份，一切以招揽他们为目的。”
    “嗯，就是这样。”
    当下，二人静静停留半空，隐匿身形，下方十五个世家的高手们毫无察觉。
    半个时辰后，牧小乙、于瞳暗自好笑，因为他们所料不错，这些人今日在逍遥岭集会，果然是为了各家子弟切磋比试，就宛如四大世家的“山元节”。
    不过可惜，这十五方世家子弟的修为与四大世家简直有天壤之别。
    各方家主还只是山形境，门下子弟当然全都是是山元境界，甚至这些家族顶尖山元境子弟个个才只有七分、八分草木之力，连九分都没有，更别说超脱“十分”极限了。
    一眼望去，参加最后决赛的八位子弟实力低下，功法、法器只是一行中下品之流，简直毫无观赏性可言。
    牧小乙、于瞳早已忍耐不得，就要下去办正事。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逍遥岭下方猛地传来一声长啸：
    “哈哈哈哈……逍遥岭杨家主，还有东菱山、华云池、妙风顶等等十五位家主，你们今日召集子弟切磋，怎么都不通知我们一声？”
    声音远来，只见逍遥岭之顶突然间多出上百个身影，这上百人以前方五人为首，看来来者不善。
    紧接着，只见逍遥岭之主杨逍眉头一皱，起身不屑道：
    “明堂山郝步伟先生，你们和七音峰、碧听潭五家一向不和我们来往，怎么今日有空来我逍遥岭串门？”
    此言一出，杨逍身旁的十四位山水之主一起起身，气势上稳稳压制对方一筹。
    事到如今已经十分清楚，那突然现身的上百人都是另外五家豪门子弟，而前方五人就是以明堂山郝步伟为首的五大山水之主，这五方不知何时暗自结盟，而且与逍遥岭这一方为敌。
    牧小乙、于瞳一眼看去，只见明堂山郝步伟是个高大老者，面相阴险，看来是个心有城府之流。而更让他们微微诧异的是，此人周身流露出的气质已经隐约达到一分“山河之力”，居然是山体境高手。
    牧小乙二人微微吃惊，并据此推测到，这个郝步伟近来突破山体境，自问有实力和杨逍争雄，这才联合五个世家与逍遥岭联盟作对，一切都是权势之争。
    牧小乙低声笑道：
    “果然哪里都有争斗，连这些不入流的角色都每天争权夺势，不过这样正好，我们有机会拉拢他们了。”
    二人心中谋划，沉默不语。
    与此同时，下方杨逍等十五位山水之主也终于发现郝步伟的强大气息，杨逍脸色一沉，一字一顿道：
    “原来郝先生这么多年来韬光养晦跨入山体境，就是为了今日破坏我逍遥岭联盟？”
    “呵呵，破坏谈不上，不过联盟之主有德者居之，何况我连七音峰、碧听潭他们都拉拢来，我们二十个山水世家终于可以齐聚一堂了。”
    “哼，你妄想！”
    “哈哈哈哈……”
    郝步伟放声大笑：“杨逍，你放聪明点，二十个山水世家联盟非同小可，我也是为了大家好，你难道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其他人的想法吗？你且问问身旁十四位家主是什么意见！”
    杨逍脸色阴沉，转头看向两边的十四位家主，果然见他们略有犹豫。事实上，这个逍遥岭联盟本就是强者为尊，从前杨逍的实力超群，所以尊他为盟主，可他们对杨逍谈不上多么敬服。而今日的明堂山郝步伟已经不弱于杨逍，他们当然乐得考虑换个人选。
    霎时间，逍遥岭一方的十四位家主同时落座，表明不再与郝步伟为敌。
    此时的杨逍哪里还不知道事情原委，他虽然无奈，但只有一条出路。
    “好！废话少说，郝先生，今日你我一决高下，胜者就做二十方山水联盟之主，败者日后居于人下！”
    “嘿嘿，就是这个道理。”
    二人先后踏入半空，并命令各方子弟全部退避，或者躲入山体空间。
    片刻后，逍遥岭半空只剩二十位山水之主。
    逍遥岭杨逍、明堂山郝步伟都是山体境强者，一战定高下，其余十八人都是山形境修为，实力层次不同，但总之会臣服于最强者。
    这二人话不投机，当下便在高空中斗得不亦乐乎。
    牧小乙、于瞳冷眼旁观，于瞳苦笑道：
    “一行山水再怎么不济，这二人也都是堂堂山体境高手，实力比一分‘山河之力’略强，何况还有旁边十八位山形境高手……牧师弟，我们今天很难镇住场面，不如还是以后一个一个前去拜访，那样会容易得多。”
    “呵呵，不必。于师兄，我看那十八个山水之主的实力远不如你，不知你能否应付得了？”
    “嗯？以一对十八？”
    于瞳吓了一跳，无奈道：
    “这十八人中有一多半只有三十分‘草木之力’的修为，不过也有几个在四五十左右，我要想全部镇压，实在不太可能。”
    “不是镇压，只是威慑他们一下，放心吧，可以的。”
    “那杨逍和郝步伟你打算怎么办，劝他们和解吗？”
    “嘿，两面做好人不如做一面坏人，我帮一个打赢另一个，已经能招揽十九个山水之主，很不错了。至于另一个，为免走漏风声，只好暂时镇压了他。”
    “嗯，这样也好，”于瞳瞬间明白，知道这是最为有效的办法，当即问道：
    “依我看，杨逍此人还算个正人君子，我们不必担心他出尔反尔，郝步伟却阴险狡诈得很，所以还是帮逍遥岭的好。”
    “呵呵，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再等等。”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镇压

    不到半个时辰，高空中的交战已经越显胶着，这二人是山体境初期实力，比之荣火儿、司徒惊雷等牧府天才远远不及，更不要说牧小乙曾直接面对的“东浮光”，所以说牧小乙完全有信心威慑。
    又过片刻，二人纷纷祭出“山水虚影”做最后决战，逍遥岭属木，明堂山属土，二者灵山不分上下，不过似乎杨逍略处下风，反而是郝步伟后来居上。其余十八位山水之主见状，不由得骇然失色，对郝步伟敬畏有加。
    此时的杨逍满脸愤怒，心中忧急，只能全力抵挡对方攻势。
    隐蔽处的牧小乙见此情景，心中叫一声“就是此时”，随即化作一道流光，径直闯入交战场中。
    身旁的于瞳则急速飞到另一侧，挡在了十八位山水之主面前。
    “轰！”
    骤然出现在场中的身影让杨逍、郝步伟大吃一惊，当下齐齐惊叫道：“什么人！找死！”
    他们二人激战良久，收招不住，只见“逍遥岭虚影”和“明堂山虚影”居然以夹击之势冲了过去。
    这样腹背受敌，只怕非得是绝顶强者才能幸免于难。
    然而，就在这时，场中的牧小乙微微冷笑，左手祭出“木仙长珠”挡住了“逍遥岭虚影”，右手持着“土母横碑”又挡住了“明堂山虚影”。
    这两座“山水虚影”都是一行山水所出，虽然有一分“山河之力”，但根本不放在牧小乙眼里。
    只见他祭出两件法器象形之时，体内的“圣方圆”大阵隐隐旋转，随即轻易化解了两者力道。
    两件法器象形发出万丈光辉，让在场二十位山水之主大惊失色，他们自然认得出这是山形境修士的本命象形，不过简直比寻常象形强了百倍不止。
    与此同时，牧小乙淡然笑道：
    “黄城牧府，烂柯山小乙峰峰主牧小乙、洪木峰峰主于瞳，拜会各位！”
    “什么！牧府子弟！而且是两位峰主！怪不得有这种逆天实力！”
    十八位山水之主被于瞳拦在身前，不敢妄动，只是议论纷纷。
    杨逍和郝步伟更是心中惊骇，不知这二人究竟是什么来历，或者说如果他们真的是牧府子弟，那么堂堂牧府为何插手几个一行山水世家之间的争斗。
    二人正疑惑间，只听牧小乙笑道：
    “诸位可是不相信我二人的身份？”
    话音一落，牧小乙收回“木仙长珠”和“土母横碑”，又将“金王印”祭出，三件法器象形齐出，组成“圣方圆”残阵，神威凛凛，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压迫感。
    在场二十人既然能成山水之主，便不会是见识浅陋之辈，此时自然能看得出牧小乙实力极强，杨逍、郝步伟更是隐约感受到那三件象形之上传出的“山河之力”，心想：
    “区区山形境拥有‘山河之力’，也只有四大世家的天才子弟才有这种能耐，看来的确是牧府子弟不错了。”
    当下二人齐齐行礼，杨逍疑惑问道：
    “不知两位峰主今日降临有何要事？”
    牧小乙和于瞳对望一眼，忽然开门见山道：
    “我们今天听闻你们二十个山水世家在这里争斗推举盟主，所以前来看看，另外也要给出一些意见。”
    “嗯？什么意见？”
    牧小乙微微一笑，转头望向另外十八位山水之主，当即毫不避讳道：
    “我牧府高层的意见就是……你们所有人应当奉逍遥岭杨家主为联盟盟主，并且从此以杨家为首，成为我牧府附庸。”
    “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愕然，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何牧府会偏袒帮助杨逍，更不明白牧府什么时候开始招揽一行山水世家。
    不过黄城牧府向来高高在上，他们即使成为附庸也是求之不得，更不敢稍作反抗。
    当下，只有郝步伟一人又惊又怒，他盯着牧小乙一字一顿道：
    “凭什么！你们牧府凭什么管我们的事，凭什么由你来定联盟之主！”
    “不凭什么，”牧小乙冷笑道：
    “就凭我看得出你郝先生阴险狡诈，我不喜欢。”
    “可恶，简直欺人太甚！我们绝不会受你摆布！你们牧府拉拢我们能有什么好处，还不是像下人一样使唤我们！诸位……”
    郝步伟本想鼓动其余十八人一起反抗，可一见他们事不关己的样子，当即心凉了，紧接着自思唯有先收拾了牧小乙二人才能扭转局面。
    他和十八位山水之主一样忌惮牧府的实力，可是今日之事筹划良久，不得已要冒个风险了。
    下一刻，他脸色一沉，瞬间催动“明堂山虚影”向牧小乙镇压而去：
    “牧府的小子！让我看看你一个区区山形境子弟究竟有什么能耐！”
    “牧师弟小心！”
    一旁的于瞳早已全力威慑对方十八人，六十分有余的“草木之力”一出，更让这些山水之主不敢轻举妄动，此时他只是担心牧小乙的安危了。
    “呵呵，于师兄放心，今日只好先无礼镇压了郝先生。”
    话音一落，牧小乙猛地催动三件法器象形，“木仙长珠”在首，运转大阵攻向“明堂山虚影”。
    以二分“山河之力”做根基，这次牧小乙再次动用木克土法则，硬生生破掉了郝步伟的“明堂山虚影”。
    要知道，这一招当日可是连牧浮光都击败了，何况是这个不登大雅之堂的明堂山之主。
    “裂！”
    只听一声清脆响动传来，“明堂山虚影”当中裂开一道缝隙，郝步伟受伤吐血，受到重创。
    “杨家主还不动手？”
    “啊？牧公子有何指示？”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早已吓傻，杨逍虽然得贵人相助，也不由得一时胆战心惊，只听牧小乙接着道：
    “请杨家主动用逍遥岭灵源镇压此人，我会帮你！”
    “好！”
    杨逍毫不犹豫，当即从下方的逍遥岭山体之中取出一团散发浓郁青光的灵源。
    这团灵源只是一行山水之流，远远比不得四大世家的山水根基，不过总算有一丝自然本源之力，不可小觑。
    杨逍是逍遥岭之主，自然可以掌控灵源，只见他将灵源抛向受伤的郝步伟，同时祭出“逍遥岭虚影”全力镇压。
    与此同时，牧小乙将“木仙长珠”祭起，将郝步伟狠狠拉扯向下方的逍遥岭山体之内。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夜遇故人

    “啊！！！混账，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郝步伟的惨叫声传出，一旦被灵源镇压，除非他实力远胜杨逍，否则注定极难脱困而出。
    另一侧的十八人心有不忍，有的想出言说情，不过紧接着于瞳从体内祭出本命象形，是一根通体赤红的巨木，当即让所有人不敢妄动。
    经此一事，逍遥岭杨家足可以做附近十九座山水的联盟盟主，只不过众人心存疑惑，始终不解牧府为何这样做。
    片刻后，牧小乙、于瞳连同杨逍等十九人落入逍遥岭的一座秘密宫殿内。
    牧小乙这才坦诚相待，将联合众人对付城主府、涌炎宗的大事说出。
    “呵呵，刚才冒犯大家还望恕罪，不过也是为了避免郝步伟将此事泄露。其实我们牧府黎家和城主府、涌炎宗结仇之事你们应当知道，这次我们就是决心彻底铲除这两方，所以需要大家的帮助。不只是你们这里的山水世家，黄城境内所有世家我们都会前去招揽，所以到时候我们牧府黎家大势已成，胜算在握。当然了，你们大家为我们出力，我们绝不会亏待朋友，只要事成之后，所有参与的山水世家可以正式成为我们牧黎两家的附庸，永久受我们保护。除此之外，我们承诺提供丹药、法器、功法等一些修行资源，甚至让你们的精英子弟去烂柯山修行都可以。”
    牧小乙做出的承诺极为诱人，杨逍等人不免心动，首先大势所趋，他们不敢违背牧府意愿，再者，所谓帮忙也只是让他们这些山水之主独自一人，门下子弟根本没资格参与，而近来牧府兴旺的消息早已传出，众人早已认定这个三行灵山世家迟早要成为黄城霸主，那么现在帮他们对付敌人、成为附庸绝对是个好机会；第三，那就是牧府做出的这些承诺了，关于提供修行资源，这才是所有一行山水世家梦寐以求的事。
    当下，为了众人心中不稳，牧小乙又取出足足十九件法器相送，这些法器中土系、木系、水系、火系都有，而且个个是一行上品乃至绝品，显然在此之前牧府已经准备了这些东西作为对众多世家的报酬。
    寻常的一行山水世家极度匮乏丹药和法器，有的家主甚至拿不出一件像样的宝物，所以当牧小乙最终送出法器时，十九位山水之主彻底心悦诚服，答应帮牧府办事。
    于瞳道：
    “既然如此，诸位就以逍遥岭杨家主为首结盟，一个月后请准时到我牧府烂柯山会和，事成之后也就是我们兑现承诺之时，各位必将获益无穷。至于明堂山一方，现在郝步伟已经被镇压，请杨家主好生看管，避免泄露风声。”
    “这个自然，我等一定依令办事。二位放心。”
    当日，牧小乙二人与十九位山水之主达成协议，约定一个月后联手对敌。
    临别之时，牧小乙珍重嘱咐道：
    “诸位，事关重大，所以不得不提醒一句，此事关系到我牧府复仇之成败，也关系到未来黄城大势格局，今日所谈只有在场十九位知道，一旦有人泄露出去，或者甚至倒戈相向来对付我们牧家，那到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丑话说在前面，诸位勿怪。”
    所谓先小人后君子，牧小乙这话说得堂堂正正，杨逍等人也都谅解，当下众人纷纷保证不敢泄露半句。
    牧小乙、于瞳料他们不敢与牧府作对，当即拜别离去。
    ……
    “哈哈哈……牧师弟，太爷他们给我们的要求是半个月内说服这些山水世家，越多越好，可是今天一日之内，我们便说动了十九个，仅仅有一个还被你镇压不得泄密，真是有些不可思议啊。以后跟众位师兄弟们说起，只怕他们都不信。”
    “呵呵，我们运气不错啊，正赶上他们聚会又起内讧，所以才能一鼓作气拿下，如果真的一个个去拜访，还真是不容易。”
    “嗯，这倒也是，如果不是我们牧府现在如此兴旺，又给他们那样好的承诺，他们可不见得答应，毕竟这也是玩命的事。”
    “好了，别说这些。黄城数千个山水世家，每个家族对我们有用的只怕只有家主一人，我们还是继续努力，争取多多益善吧。”
    “嗯？怎么我们这还不回去复命吗？”于瞳微微一愣。
    牧小乙微笑道“现在还只是完成了我们的任务，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如果有别的师兄弟遇到难处，不能招揽成功，我们也好帮忙啊，总之半个月后回山就行了。”
    “也好，就照你说的办。今夜天色不早，我们暂且休息吧，明日再做打算。”
    “嗯，这里离黄城不远，我们去那里的府邸。”
    ……
    深夜，世俗黄城牧府，牧小乙和于瞳二人就在这里暂且休息一夜，打算明日去帮助其他人招揽各大世家。
    二人身份非凡，自然有牧斐和刑官家等人客气招待，不在话下。
    月至高空，牧小乙闭目静坐，想要趁机修行，却又觉得无从下手。
    “我现在处于向山形境的过渡期，只要‘水皇鞭’和‘火神旗’一天难以凝练，就一天不能再进一步，即使积蓄再多也没用，看来水火两系资源的事还是尽快解决的好……”
    牧小乙沉思许久，又想到一个月后面对城主府、涌炎宗时不知是何情景，当下颇有些心神不宁。
    就在这时，只听窗外一声响动，一个人影忽闪而过。
    “什么人！”
    牧小乙一声低呼，猛地破窗跃至高空。
    月色下，一个气质飘逸，潇洒出尘的中年男子顿住身形，并转过身来。
    牧小乙瞳孔一缩，有些震惊道：
    “师楼主！”
    眼前此人牧小乙颇为熟悉，正是“鸿山楼”黄城楼主师长卿，按理说，从前师长卿待牧小乙不错，曾给予他一张贵宾银卡，在一年前“山元节”末尾还打算举行炼丹大会，收他做“鸿山楼”客卿。
    可惜，当日牧府大劫“鸿山楼”袖手旁观，这一点让牧小乙记忆犹新，极为不满，虽然之后他们又约束城主府、涌炎宗有“半年之期”，可其中缘由难以理解，牧小乙隐约觉得“鸿山楼”作为当今大陆的山系主宰颇有些意图不轨，所以现在也没有给什么好脸色看。
    当然，现在更为重要的是，师长卿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牧小乙此次行动绝对隐密，而且事关重大，难道是有人泄漏风声，“鸿山楼”又想阻止牧府的复仇计划。
    当下，牧小乙脑海中闪过千头万绪，他知道面对一个真正的山灵境高手自己很难有还手之力，所以倒也心境放松，坦然道：
    “师前辈，一年多不见，不知今日找小乙有何要事？”
    师长卿沉吟片刻，只是紧紧盯着牧小乙不放，之后他忽然低声笑道：
    “呵呵，果然英雄出少年，当日我虽然料到你背景不凡，却不知牧府居然将那次大劫的筹码压在了你身上，而你最后更是不负众望，挽救牧府。这一切看来真是不可思议啊……”
    “这一切有因有果，没什么不可思议的，小乙也只是尽人事知天命。”
    “呵呵，当日‘炼丹大会’没能举行颇为遗憾，不过我现在愿意直接授予你‘鸿山楼’客卿身份，不知你是否愿意？我知道你如今的实力完全受得起。”
    “嗯？为什么？”
    牧小乙终于忍不住诧异，他默默镇定心神，一字一顿道：“师前辈有话直说，今日到来究竟有何要事？”
    师长卿含笑道：“我的意思是，你们牧府现在占据‘金土木三行’烂柯山，日后强盛已经是铁板钉钉，可以完全压制住城主府、涌炎宗，如果你再成为‘鸿山楼’客卿，那么黄城境内我们强强联手，地位更加稳固，完全不必要再做一些无意义的事。”
    “无意义的事？”
    牧小乙心中一惊，忽然断喝道：“你究竟知道了什么！”
    “嘿，小乙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什么意思，当初我们‘鸿山楼’阻止城主府、涌炎宗颠覆你们牧家，所以立下‘半年之期’给你们缓冲之期，今天如果你们想报复他们的话，我们一样会插手，别问我为什么，这些都是你现在还无法了解的东西。”
    师长卿目光灼灼，一字一顿道：
    “小乙，给我向你们牧太爷、牧家主带一句话，世上没有不解之仇，停下现在的所有行动，否则我们‘鸿山楼’不会坐视不理。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师长卿身躯微动，顿时化作一道夜风消失不见。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知所以然

    此时的牧小乙满头大汗，心中不断苦思：
    “毫无疑问，‘鸿山楼’已经知道我们牧府黎家现如今招揽众多山水世家的事，也知道我们将在一个月后袭击城主府、涌炎宗。看来他们对这件事极为抵触，还警告我们一定会出手阻扰……可是这究竟为什么，‘鸿山楼’既不允许别人颠覆我牧家，也不允许我牧府暗中复仇，他们到底站在哪一边，或许究竟有什么企图？”
    作为方圆大陆山系顶尖势力，“鸿山楼”的底细来历一向神秘莫测，因而它的一举一动也让很多人费解。
    师长卿的决定很显然受益于“鸿山楼”更高层，如果说没有什么明确目的是肯定不可能的，不过正如师长卿所说，关于这些事，现在的牧小乙“还无法了解”。
    “先不管‘鸿山楼’有何意图，我们现在该不该按原计划行事？我该不该把今夜之事告诉太爷他们，难道真的就此放过城主府、涌炎宗？”
    心中苦思无果，下方牧府庭院中忽然飞出一道身影，正是于瞳。
    刚才的谈话声惊动到这位“洪木峰”峰主，只见他匆忙向牧小乙询问有何要事。
    牧小乙几句话遮掩而过，随即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
    翌日，牧小乙二人一早离开黄城，开始按计划去帮助其他师兄弟招揽高手。
    临别时，牧小乙望向城中高达九层的“鸿山楼”楼阁，目光中满是忧思。
    之后几日内，二人在黄城许多地界游历，期间也碰到过许多牧府、黎家的长老子弟，其他人得知他们这么快完成任务，不由得又惊又喜。
    众人为了尽早办完大事，也乐得给牧小乙分配许多任务去做。十日之后，牧小乙、于瞳又完成对十个山水世家的招揽，期间又一次和一位山体境家主交手，最终大获全胜，以绝对实力获得众人信服。十个世家家主都承诺在一个月后去牧府烂柯山汇集。
    眼看着半月之期将到，众多长老子弟无不抓紧招揽进度，有的山水世家实力不凡，难以应付，许多子弟就请俩家长老、牧九、牧小乙、“三大峰主”等人前去应付。期间有多次局面难以收拾，众人未免风声泄露，只好将一些山水之主暂时镇压。
    总之最近十余天内，虽然两家子弟分布在黄城数千里之境，却时常见面沟通，整个黄城境内宛如变成牧黎两家的私家后院，而这一切动向都在暗中进行，城主府、涌炎宗双方似乎全然不知。
    半月之期到来的前一天，七长老、黎成长老、牧九、牧小乙、“三大峰主”、黎天朗、荣火儿、司徒惊雷等人彼此匆匆会面，约定暂时分离，明日一起回烂柯山复命。
    这几日内，牧小乙对那晚师长卿的话念念不忘，对众人告辞说先行一步回山。
    众人以为他近来劳累过度，便由他独自一人行动了。
    当日黄昏，牧小乙全力赶回，仅仅半个时辰内便看到了烂柯山道场。
    之后他径直进入主峰空间，在其中和牧太爷父子长谈了两个多时辰。
    ……
    “太爷，家主，事情就是这样，我不明白‘鸿山楼’和师长卿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总之他态度肯定，说一定会阻止我们向城主府和涌炎宗复仇。”
    “依你所说，他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知道我们招揽众多一行山水世家，知道我们一个月后开始复仇？”
    “嗯，他给我的感觉就仿佛我们时刻在受他监视一样，什么都骗不过他。”
    “那他有可能将此事告知城主府、涌炎宗，让他们提前防备吗？”
    “有可能，却不肯定，总之他的立场飘忽不定，既不帮我们，也不帮别人，好像我们彼此争斗可以，可一旦涉及到灭门大事便决不允许了。”
    牧太爷父子对视一眼，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
    牧太爷深深吸一口气，语气阴沉道：
    “当日大劫，师长卿忽然消失无踪，已经表明对我牧家安危不予理睬，即使他日后立下什么‘半年之约’也只是个谄媚之举，现在他又对我们的大事横加干预，目中无人，难道真以为我牧府是好欺负的！或者就是仗着‘鸿山楼’势力无法无天！”
    牧小乙默然不语，知道“鸿山楼”的举动实在太过霸道，是真正惹怒了牧太爷。
    牧无义沉吟片刻，这才缓缓道：
    “鸿山楼势力极大，向来神秘莫测，我们的确招惹不起。父亲也知道，在黄城之外，山系水系之争极其激烈，根本不像我们牧府黎家这样还能结成盟友，而‘鸿山楼’和‘漪水阁’更是数百年来的死对头，一直想统率两系世家，彻底压过对方，我想‘鸿山楼’此举也许是想维持山系势力彼此间的和平，日后为它所用。”
    “哼！说到底也是狼子野心！外面的事我们管不着，可复仇之事近在眼前，难道因为他们‘鸿山楼’无礼干预，我们便真的罢手，一年前几乎是灭门之仇就不报了？放过了城主府、涌炎宗，那棋盘山王家呢？他们是否也要横加干预！无义，这件事我们可不能一味服软，否则日后还不让人骑上头来！”
    “父亲，我明白……”
    牧无义沉吟良久，终于下定决心道：
    “我们计划不变，半个月后先上涌炎宗，再到城主府，一定要讨回一个公道，至于‘鸿山楼’我们暂且不理会，即便他们真的敢横加干预，至多也是保护两家不遭灭门，难道还能反过来对付我们牧家吗！总之我们处处小心，随机应变就是了，复仇之举势在必行！”
    “好，就这么办！小乙，你先回去休息，明天准备迎接七长老他们回来。”
    “是。”
    牧小乙行礼告退，这就离开主峰空间。
    牧小乙离去后，牧太爷父子还想和“金柯豹”商量一二，可是这头镇山灵兽从半个月前就一直沉睡，到现在不醒，跟别说插手一些后辈之事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 水皇鞭

    当夜，牧小乙回到小乙峰暂且休息，对日后大事依旧心中揣揣，忧虑直到天亮。
    翌日清晨，牧太爷、牧无义、牧小乙以及牧府剩余长老、精英子弟齐聚主峰山脚，等待众人归来。
    不过半个时辰，烂柯山四面八方先后有许多流光闪过，此次被派出的牧府、黎家高手如约回来复命。
    “回禀家主、太爷，这次分配给我的十个山水世家，其中柳源山、东塘、九节沟等七个答应出手，其余三个不同意，不过我已经让他们发下毒誓，绝不会泄露此事。”
    “爷爷，父亲，我烂柯山西北方共有三十余个山水世家，我和司徒师弟挨个招揽，最终有二十九个同意加入我们，剩余的几个大部分立誓不泄露消息，只有皮＆猪￣＿猪＆岛￣＿＆ m.阴山董家董亮为人张扬跋扈，口口声声要告知城主府、涌炎宗，我们不得已将他暂且镇压，等日后便放他回去。”
    “太爷，牧家主，我们黎家主传来消息，靠近药灵湖的二百多个山水世家中有一百五十个同意加入，其他的也都妥善处置，不会坏事。至于此次分派的东西两侧势力，因为过于靠近公羊涧、揭阳顶，所以不敢太过张扬，最后只招揽了一半不到。”
    ……
    正午之前，所有被派出的长老子弟已经悉数回来复命，这些人经过半个月艰辛，有的一切顺利，有的则经历过许多惊险考验，甚至还负了伤，到最后统计之时，得知这次一共招揽一行山水世家共一千两百多个，占所有山水世家总数的一半左右
    这些山水世家大都底蕴浅薄，只能派出家主一人，不过即便如此，除了没有山灵境的绝顶高手外，这一千多个山形境至山体境不等的高手，已经完全盖过四大世家任何一方，绝对是一股可以左右大局的势力！
    牧太爷等人欣喜不已，事先也没料到有如此效果，看来这些一行山水世家虽然个体弱小，但一旦联合绝对不容小觑，牧府这一招棋算是走对了。
    因为不光是这次复仇之举，能将这一千多名高手收做附庸，对日后牧府巩固根基也有无与伦比的好处。
    当下，牧太爷笑得合不拢嘴，当即扬声道：
    “好！辛苦大家了！这次能有如此收获，我们日后对付仇敌胜算大增！剩下的半个月，除了继续联络这些高手外，大家可以暂且休息，养精蓄锐，等到半个月后，我们按计划攻上涌炎宗和城主府，以报这一年多来的深仇大恨！”
    “好！养精蓄锐，准备复仇！”
    “半个月后就是城主府、涌炎宗覆灭之日！”
    当下，两家高手情绪高昂，短暂交流之后，便各自回到住处歇息，主峰山脚下重归平静。
    牧小乙和牧九、荣火儿等人匆匆聊了几句便回到小乙峰。
    当天傍晚，一个访客的到来让牧小乙颇为惊讶。
    自从一年多以前的夜谈，黎天朗再也没有和牧小乙接触过，即使现在很多人明知她的心意，却也没见她和牧小乙多说一句话。
    却不料今夜一身蓝色长裙的黎天朗光临小乙峰。
    牧小乙怔怔看着眼前这个优雅而固执的黎家小姐，忽然觉得不知所措，唯有强笑道：
    “这么长时间来，黎小姐和黎家众位世交常驻牧府，为我们抵御强敌，小乙……小乙感激不尽。”
    “哼……你就只有这些话对我说吗？”
    黎天朗神色黯淡，不过紧接着莞尔一笑，无奈道：
    “我们也确实没什么多说的，今天我来是为了一件事，几个月前我听说牧太爷他们急需一些珍贵的水系资源，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但我也能猜到是为了你。既然你需要，我想我可以帮你一点。”
    黎天朗神色平淡而恬静，忽然从体内祭出了一团温婉如玉的青蓝色灵气漩涡。
    这道灵气漩涡牧小乙无比熟悉，正是当初“山元大比”时黎天朗体内的药灵湖灵源，青色木灵，蓝色水灵，无比充盈灵动，自己甚至还从中取得一小部分用于修行！
    不过现在看来，黎天朗所掌握的灵源部分已经超过当初的五成，而是达到了七成以上，真不知道此女在黎家究竟是何等地位，手中掌握的灵源居然比黎老松这个家主还要多！
    牧小乙哑然之际，只听黎天朗淡淡道：
    “我现在晋升山体境，对于灵源的掌控力已经强很多，不用担心当日的情景，你不是要水灵吗，我想没有比水系灵源更珍贵的了。”
    黎天朗手掌一翻，从灵气漩涡中滚滚泻·出无数蓝色水灵，径直朝牧小乙涌去。
    牧小乙大吃一惊：
    “不！不可，这是你们黎家药灵湖根基，我怎敢占有！上次已经是逼不得已，这次绝对不行了！”
    黎天朗神色不变：
    “我要送出去的东西绝不收回，你要是拒绝，我们就在这里打一架，你把烂柯山灵源招出来也可以。”
    “你……你为什么？”
    “废话少说，我只给你十分之一的水灵，够不够你自己看着办，从此以后我便不再管了！”
    黎天朗一声娇斥，猛地将一成药灵湖水灵打入牧小乙体内，紧接着气息微喘，一个纵身消失不见了。
    牧小乙呆在原地怔怔不语，心想：
    “她靠着这七成药灵湖灵源，足以在四大世家子弟中拔得头筹，连小九都不是她对手，可是为什么要给我？难道这就是她表白心意的方法？”
    牧小乙一时间头昏脑胀，直到体内的方圆痛骂道：
    “小乙，你先别顾着矫情行吗？那丫头一下子把这么多水灵弄进来，我有点控制不了，你还是趁机把‘水皇鞭’凝练出来吧！”
    “哦……也好。”
    牧小乙虽然心中不安，却也不是优柔寡断之辈，当下便将体内的药灵湖水灵不断役使，使之融于“山之元形”，再逐渐分离而出。
    时至今日，“山之元形”内只有赤色火灵还未脱离，要等到牧小乙再找到珍贵火灵，凝练“火神旗”，那时“山之元形”才会消散。
    ……
    耀眼的蓝色光辉在小乙峰不断闪烁，牧小乙这一坐就是十天过去。
    十天内，他夜以继日的凝练“水皇鞭”，就是为了赶在一个月期限以前完成，那时就会有更大的本钱复仇。
    这期间，牧黎两家众高手有的潜心静修，有的静心休息。
    许多人也发现小乙峰上连续十天不散的蓝光，都以为牧小乙在修炼什么厉害功法，之后牧太爷又严禁任何人去小乙峰打扰，众人颇为疑惑。
    只有许多黎家高手从蓝光中隐约感觉到熟悉的药灵湖气息，却又觉得似是而非，因而也不便多问。
    眨眼间又是三天过去，两天之后就是约定的复仇之期，当天深夜，小乙峰上忽然传出惊人响动，随即一道璀璨蓝光闪现，在深夜半空中化作一道精致玲珑的耀眼长鞭。
    与此同时，牧小乙纵身跃上半空，手持“水皇鞭”，周身又浮现出“金王印”“木仙长珠”“土母横碑”等三件法器象形。四件象形合一，体内的“圣方圆”大阵又进一步，只差最后一步便可以聚成完美的远古法器大阵。
    那时牧小乙跨入山形境，有如此逆天的本命象形相助，实力必定更为惊人！
    当夜的动静颇大，也惊动了牧黎两家很多人，不多绝大多数长老子弟不明白那条蓝色长鞭的来由。
    牧太爷、牧无义父子见识不凡，已经从牧小乙身边的四件象形中猜测出什么。
    “这……金、土、木，再加上水，难道这孩子……”
    “咳咳……”
    就在这时候，主峰空间内忽然传出一声刻意的警告声。
    牧太爷父子当即躬身道：
    “前辈有何指示？”
    金柯豹话语朦胧道：“人中之龙，遨游天地，原本就不是你们牧府能够束缚得了的，你们该知道的就知道，不该知道的就当没看见吧。”
    “是，晚辈谨遵命令。”
    小乙峰上的蓝色光辉持续了许久，黎天朗纵然不知道牧小乙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总归是利用药灵湖灵源之故，她远远望向半空，但见牧小乙也朝这里望来，并珍重行了一礼。
    黎天朗瞬间脸色泛红，心中喃喃道：“不管为什么，你能记得我就好……”
    此时的牧小乙心情振奋，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水皇鞭告成，我的力道再涨半分‘山河之力’，已经极为可观，而且药灵湖灵源正好提醒我一件事，我的‘火神旗’还无处着落，何不在这次攻打涌炎宗的时候，窃取他们的揭阳顶灵源？其实只要窃取大概十分之一就能祭练‘火神旗’，那时‘圣方圆’圆满，我会拥有足足三分‘山河之力’，已经比许多山体境高手还要强！”
    想到这里，牧小乙心情畅快，忍不住长啸出声，完全不顾下方众人的错愕神情。
    ……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前夕惊变

    翌日，牧黎两家再次在主峰顶会和商议，牧小乙等人悉数在场。
    原本这时候远在药灵湖的黎老松会传音参与，可是众人久等之后仍没有音讯，黎天朗稍感疑惑，不过紧接着微笑道：
    “其实这件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家主的意思我都清楚，我们不必等他了。”
    “也好，”
    牧太爷开腔道：“明天就是我们的计划之日，到时我们先会和黎家主及剩余黎家高手，再聚集一千多位山水之主，就可以实行计划。按照约定，明天清晨以前那一千多个山水之主就会陆续到来，我们需要细致安排一下，招待他们入住，同时又要防范泄露风声，务必万无一失。”
    “全听太爷嘱咐。”
    “请太爷安排。”
    ……
    匆匆两个时辰过后，正午时分，所有人领命回去安排事宜。
    然而，就当所有人为明日大战筹备之时，午后，一则惊人的消息传入牧府烂柯山。
    不到一刻钟时间，所有牧黎两家高手再次聚集主峰。
    道场之后，只见牧太爷和牧无义正扶着一位年轻人交谈，这年轻人名叫黎庚，修为不凡，一看而知是黎家杰出子弟，只不过此时的他全身浴血，早已气息奄奄。
    当下，所有人大吃一惊，黎天朗等黎家高手急忙上前看视道：
    “庚师弟，发生了什么！你怎会这样！”
    黎庚气息软弱道：
    “天朗小姐，成长老，智长老，快去救黎家，我们快挡不住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仔细说！”
    “今日清晨，也就是两个时辰前，城主府、涌炎宗两方人马突然杀到药灵湖，公羊族长公羊彻、西门宗主西门飘红齐至，除此以外，这两家的众多长老、子弟高手也都悉数到齐，他们几乎是倾巢而来，要灭我黎家啊！家主他以一敌二，对付对方两大高手，已经极为勉强，而我们黎家子弟有一多半高手都在这里，留守药灵湖的几位长老和师兄根本挡不住敌人！半个时辰内，我们已经伤亡惨重……天朗小姐，成长老……我是被家主和几位长老拼死护送出来报信的，现在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你们快去救……快去救人，迟了就来不及了……”
    话音未落，黎庚垂垂危矣，体内灵气散尽，已经回天无力。
    在场众人更是被惊得目瞪口呆，几乎不知所措。
    牧太爷目眦欲裂，话中泣血道：
    “可恶……想不到啊，想不到！城主府、涌炎宗竟然舍弃我牧府，改去袭击黎家！他们这是要避重就轻，想要先灭了黎家！是我们害了黎家众位世交，害了黎家主！”
    牧无义恳切道：“父亲，现在不必自责，快去救人要紧！”
    “对，对，请太爷和牧家主快去药灵湖救人，再晚就来不及了！”
    以黎天朗为首的众多黎家高手万分忧急，生怕回天无力。事实上，众人心里清楚，四大世家中黎家本来就是较为弱小的一个，如今虽然有黎老松坐镇药灵湖，可是门下一半的核心高手都在牧家驻扎，那么面对城主府、涌炎宗两大世家倾巢而来，几乎是没有侥幸的希望！如今已经过去足足两个时辰，药灵湖那边的情形势必万分险恶！
    当下，牧无义对黎天朗众人道：
    “各位放心，黎家因我牧府而遭逢大难，我们势必不顾一切相救。现在唯有即刻赶去药灵湖，按理说一个在南一个在北，路程遥远，应该要一个时辰，不过我们全速赶去的话，只需半个时辰即可。”
    牧太爷紧接着高声道：
    “在场所有人听令，七长老你率领族内二十五位长老以及小九、小乙等人即刻启程，随同黎家众人前去救援，我和无义随后就到！”
    “是，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
    当下，七长老等二十五位牧府长老，牧小乙、牧九、“三大峰主”、荣火儿、司徒惊雷以及近千名山形境高手纷纷启程向南方飞去。黎天朗、黎成、黎智等数百位黎家高手在前方引路。
    这些牧黎两家高手原本是明天复仇的原班人马，却不料今日已经迎来生死之战。
    片刻后，牧府烂柯山仅剩牧太爷、牧无义父子，以及两万余山元境子弟，牧太爷本想随同牧无义一起出战，却听儿子郑重道：
    “父亲，城主府、涌炎宗既然赶在我们之前袭击黎家，那就是说我们复仇的消息还是走漏了，眼下敌情不明，需要留一个人在这里守护山元境子弟，您必须留下。危难时刻，你只需将众子弟送进主峰空间，那里有‘金柯豹’前辈守护，想必它不会见死不救。另外，那一千多名山水之主将到，你还需安排他们聚齐，一旦有情况，我会给您传音，到时您就带这些人再来帮忙吧。”
    牧太爷沉吟片刻，随即点头同意，只是临别时郑重嘱咐道：
    “无义，此去固然要黎家主，难免和公羊彻、西门飘红大战，你务必小心，还有，别忘了留意‘鸿山楼’的动静，他们这次极有可能出现。”
    “是，儿子谨记，这就去了！”
    牧无义不敢拖延，这就一个翻身消失不见，以他山灵境的修为，飞行速度何等之快，应该能赶在牧小乙他们之前赶去药灵湖。
    牧太爷留在烂柯峰峰顶，一时间皱眉不语。
    ……
    黄城之境方圆数千里，牧府烂柯山在北，黎家药灵湖在南，一南一北相隔足有近万里之遥。
    当日的黄城境内上空，只见有上千道璀璨流光闪过，由北向南飞去，简直迅若雷霆。
    一路上，牧九、黎天朗等人全速赶路，个个沉思不语。
    黎天朗、黎成等人一想起药灵湖遭逢大难，恨不得拼死往回赶。
    牧九忽然强笑道：
    “天朗小姐，成长老，你们不必担心，黎家主有药灵湖灵源帮助，即使挡不住公羊彻二人联手，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就像当日我们牧府大难一样，你们放心，我们此去一定保黎家平安。”
    此言一出，牧府众人觉得有理，纷纷出言附和，只有黎家几位长老脸色难堪，牧小乙也瞬间一惊，看向黎天朗。
    黎天朗双目中泪花闪动，心头哭泣道：“家主，是我对不起你，灵源之事是我自作主张……”
    此时的牧小乙却心头沉思：
    “我们明日才要复仇，城主府、涌炎宗今日就已经避重就轻，来袭击黎家，这件事绝不是巧合，很显然他们知道了什么。可是这一个月来我们已经万分小心，究竟如何走漏了风声，除非……”
    一瞬间，牧小乙脑海中浮现出师长卿的身影，心中恨意无限：
    “师长卿……‘鸿山楼’……”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不死不休

    光阴短暂，可是对牧黎两家高手来说，这半个时辰却仿佛比一年还长。
    半个时辰过后，所有人看见黄城极南之地浮现出一块方圆数百里的湖泊，这块湖泊如同美玉般镶嵌在群山之中，湖泊中又有许多大小岛屿，波光粼粼，美丽动人。
    整个药灵湖呈现青蓝色光辉，荡漾着无数水木灵气，湖边、湖底更生长着许多灵花异草，宛如人间仙境。
    第一次感受到黎家药灵湖的充盈灵气，许多牧府子弟无不惊叹：不愧是黄城境内唯一一座二行秀水，堪比从前的烂柯山！
    然而，此时，就在这美丽动人的药灵湖上，一共有三方人马浴血厮杀。
    白衣的城主府公羊世家子弟，红衣的涌炎宗西门氏族子弟，以及蓝衣的药灵湖黎家子弟。
    牧小乙等人远远望去，但见黎家子弟早已大败亏输，仅剩下几个长老和山体境子弟苦苦支撑，其余人死伤无数，而城主府、涌炎宗两方趁势夹击，完全是要灭亡黎家的态势。
    而在药灵湖半空之中，一共有三个硕大的灵气世界正彼此纠缠。
    其中一个青蓝色灵气世界晶壁破碎，岌岌可危。
    牧小乙一声惊叫道：
    “山水化境，黎家主他们在那里！”
    相隔不到十里，黎天朗等人眼看着黎老松落败在即，当即想要飞上高空相助。
    就在这时，众人身旁拂过一缕劲风，牧无义的郑重嘱咐传进耳中：
    “小九，小乙，天朗小姐，七长老，你们速去下面挽救大局，黎家子弟已经伤亡惨重，你们能救多少是多少，黎家主这边交由我来管！”
    话音如疾风掠去，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牧无义后发先至，瞬间在高空中祭出一方硕大的“烂柯山化境”，同时急速向药灵湖上空冲去。
    这方“烂柯山化境”比之正在纠缠的三个“山水化境”都要充盈、强大许多，显然四大世家家主之中，牧无义是毫无疑问的第一人。
    “烂柯山化境”出现的那一刻，牧无义积蓄已久的怒气勃然而发：
    “公羊彻！西门飘红！你们二人敢欺辱我牧府也就算了，今日居然还打到药灵湖来！我牧无义发誓，今日势必取你二人狗命，以告慰黎家众多死难者！”
    “哼，早料到你回来！”
    正在激战中的公羊彻瞬间脱离，迎面和牧无义交起手来。
    两大高手的“山水化境”猛烈对撞，眨眼间交手无数次。
    牧无义虽然比公羊彻厉害不止一筹，可要真正击败一名山灵境高手，还是艰难万分。
    他一边全力出手，一边厉声质问道：
    “公羊彻，黎家主怎样了！你们竟敢伤他吗！”
    “哼，虽然没死，不过被我和西门宗主围攻一个多时辰，早已是油尽灯枯，离死不远了！”
    “混账！你会为今天的事后悔！”
    “牧无义，当初不能消灭你们牧府，我们城主府、涌炎宗就没打算日后好过！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们拼了！”
    此时的公羊彻双目赤红，连牧无义都暗自心惊不已：
    “不错，我烂柯山牧家现在已然中兴，依靠三行灵山，日后灭他们双方不是问题。他们提前灭了黎家，剪除我们的帮手，或许还能霸占药灵湖，这是要孤注一掷啊！看来他们早已下定决心，黎家主危险！”
    牧无义心中忧虑，默默看向远处濒临溃散的“药灵湖化境”，心中祈祷：
    “黎家主，再坚持一会儿，千万坚持住……”
    ……
    与此同时，正当牧无义和公羊彻激战未果之际，牧黎两家一千余名高手早已降临药灵湖。
    黎家众高手眼见家族基业受损，无数子弟伤亡，不由得个个杀意上涌，以黎天朗为首冲向城主府、涌炎宗两方人马。
    “畜生！今日要你们为众师兄弟偿命！”
    “我黎家与城主府、涌炎宗不死不休！”
    数百名黎家高手中，山体境长老子弟共有十余人，其余都是修为精深的山形境子弟，这股势力加入，足以左右局面。
    只见城主府、涌炎宗双方人马受此冲击，颇有些措手不及，随即分出众多高手相迎。
    原本受挫的黎家子弟激动大叫：
    “成长老、智长老他们回来了！天朗小姐，不，药灵岛岛主也回来了！”
    黎家药灵湖中分布着许多岛屿，这些岛屿作为众多长老或者精英子弟的修行道场，就宛如牧府烂柯山的许多偏峰一样，而黎天朗作为黎家首屈一指的天才，就占据了药灵湖中心的一座核心岛屿药灵岛，称作“药灵岛岛主”。
    眨眼间，黎家众长老子弟会和，与敌人做殊死搏斗。
    牧小乙、牧九、七长老等人汇集一千余牧府精英，紧随其后。
    “牧府所有人听令，全力截杀城主府、涌炎宗贼人，为黎家世交报仇！”
    混战开启，双方厮杀之惨烈比之过去几次交手过无不及。
    尤其是牧九、黎天朗等精英子弟的出手，更是瞬间挽回己方颓势。
    此时的牧小乙先是在众多城主府高手中查看一圈，眼见公羊小照姐弟二人不在其列，这才放下心来。
    他催动“圣方圆”残阵，“金王印”“木仙长珠”“水皇鞭”“土母横碑”四件法器象形齐出，立刻在药灵湖上方化作四道神器虚影，寻常山形境子弟相遇即死，即使连山体境高手都不敢阻其锋芒。
    在场许多城主府、涌炎宗子弟认得牧小乙，联想起当日烂柯山一战，不由得纷纷退避。
    “呔！”
    片刻后，牧小乙猛地将四件法器象形围绕向一名城主府长老，在“圣方圆”大阵下，敌人手足无措，只有束手待毙。
    紧接着，牧小乙祭出许久没有动用的“小烂柯斧”。
    一斧劈下，三色灵光闪动，引得“金王印”“木仙长珠”“土母横碑”阵阵共鸣。
    在“圣方圆”大阵以及“小烂柯斧”的辅助下，此时牧小乙的巅峰实力几乎达到了三分“山河之力”有余。
    斧光闪过，城主府长老的“山水虚影”当中劈开，即刻陨落。
    牧小乙一马当先斩杀一名高手，当即在战场上引起轩然大波，其风头一时无两。
    片刻后，牧九以一敌四，先后斩杀两名对方高手。
    时至今日，牧小乙、牧九，这两个牧府天才早已声名远播，被敌人当噩梦一般看待。一个在山体境领悟“烂柯山魂”，即将跨入山灵境，另一个以区区山元境界斩杀山体境高手，手起斧落，所向披靡。
    二人所过之处死伤惨重，让人触目惊心。
    除此之外，牧家众高手经过一年多的沉淀，此时终于爆发出惊人实力，因为有三行灵山根基，牧府众多长老子弟的实力明显比其他三方高出一筹，虽然短时间内不太明显，但只要持久一战，胜利必定向牧府一方倾斜。
    片刻后，牧小乙一心想彻底稳住局面，他忽然间想起什么，这就向不远处的黎天朗飞去。
    ……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地利之威

    几个月前，黎天朗新近突破山体境，虽然根基不稳，实力也徘徊在一分“山河之力”左右，不过她本身有“水木彩神衣”和《水木升华掌》这一套厉害底牌，真正发挥的战力不在许多山体境高手之下。
    更重要的是，此女在药灵湖黎家地位非凡，拥有极高声望和号召力，自从她出现的那一刻，所有黎家长老、子弟都振作一新，众志成城。
    此时，唯一让她担心的就是高空中的黎老松了。
    “家主，你千万要撑住，别丢下天朗一个人啊……”
    正当黎天朗忧虑难言之际，牧小乙忽然飞近她身旁，一边帮她对付敌人，一边传音道：
    “黎小姐，现在局势复杂，还是速战速决得好。”
    心上人在侧，黎天朗不由得有些心神恍惚，怔怔说道：
    “你有什么好办法？”
    “嗯？”
    牧小乙大感诧异，似乎对黎天朗的反应颇为意外，之后他苦笑道：
    “拜托，黎小姐，现在是生死关头，不要玩我好吗？你的特殊本命呢，现在是在你黎家药灵湖，绝对可以发挥超绝威力，你别跟我说传言是假的。”
    “啊？对啊！”
    黎天朗被一语惊醒，接着惊喜道：“我是特殊本命，我还有药灵湖灵源，就像你当初在烂柯山那样！”
    “灵源之力暂且不谈，我怕你掌控不好，不过依你估算，你能控制药灵湖中几成灵气？”
    “我现在已经是山体境，可以掌控一半以上，不过这已经足够了，你担心什么？”
    “嘿嘿，我不是担心……”
    牧小乙神秘一笑，低声问道：“黎家药灵湖，五分水、五分木，是吗？”
    “对啊，你……”
    “我来帮你！”
    牧小乙一声沉闷的低笑，周身上下忽然泛起浓郁的青蓝色光辉。这一刻，他的本命属性在《五行转轮诀》运转之下急速转变，片刻后已经变为“五分水、五分木”，而之前的金土属性全然不见。
    属性转化，能和世间任意的灵山秀水匹配为特殊本命，这就是《五行转轮诀》的一项逆天之处！
    属性转化成功，牧小乙只感觉身在药灵湖，有一种与湖泊水乳·交融之感，四周的水木灵气更是随心使唤。
    一旁的黎天朗感受到他身上的变化，一时间惊骇的说不出话。
    “你……你怎么可以……”
    然而，就在下一刻，牧小乙猛然抓住她的玉手，同时低声笑道：
    “现在什么也不要问，我们一起驱使药灵湖灵气，尽快击退强敌。”
    “好……”
    黎天朗感受着身旁男子的气息，一时间心神失守，任由他拉着飞向半空。
    牧小乙将“水皇鞭”和“木仙长珠”萦绕在二人身侧，一前一后当做屏障。
    下一刻，二人心意相通，同时催动特殊本命。
    “哗！”
    浩瀚的药灵湖瞬间翻起惊天巨浪，如同被自然本源驱使一般。
    湖底、湖边、湖心，无数的水木灵气犹如百川归海向牧小乙和黎天朗涌来。强劲的灵气波浪势不可挡，山体境以下修为简直立足不稳。
    眼前的场景和一年多以前烂柯山大难时如出一辙，那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少年还是主角，不过他的身旁多了一个女子。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半空中并肩扶持的那对男女，对于黎天朗引动药灵湖波动众人并不奇怪，可是牧小乙呢？
    “这小子……他不是和烂柯山本命契合吗？怎么来了药灵湖都能引动外界灵气！他到底是人是鬼！”
    “不可思议，这孩子身上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不论旁人如何议论，牧小乙、黎天朗的确是在此时引动了几乎所有药灵湖灵气，这些散乱在外的灵气聚在一起，足以和一个山灵境高手一争长短！
    “黎小姐，把你的‘药灵湖’虚影祭出来，再配合我的两件象形，我们一招横扫他们！”
    “嗯……”
    黎天朗依言祭出“药灵湖虚影”，驱使着无数水木灵气灌入虚影之中，霎时间青蓝色光辉大作，令人刺目难视。
    与此同时，围绕在二人前后的“木仙长珠”和“水皇鞭”同样不停歇地吸收外界灵气，直到充盈饱满至某种极限。
    牧黎两家高手见此情景，知道这二人在酝酿至强一击，所以早早退在一边。
    半空中的那对男女身影宛如神仙眷侣，深深印在所有人脑海，更让荣火儿发自心底的羡慕，渴望终有一日自己也有这一刻。
    “快！阻止他们！”
    此时，终于有城主府、涌炎宗高手惊醒过来，许多山体境长老深知动用一座山水所有灵气的可怕之处，那可是足以横扫山灵境以下所有人的！
    惊骇之下，足足有二十余位两家长老出手，纷纷惊叫着冲向牧小乙二人，试图阻止他们出手。
    然而还未等他们靠近身旁，牧小乙、黎天朗四目相视，无不散发出骇人精光，二人齐齐暴喝一声，猛然用力向下压去。
    霎时间，“药灵湖虚影”连同“木仙长珠”“水皇鞭”闪烁着青蓝光辉，并在三者身后簇拥着无数水木灵气，声势浩大，宛如卷着无数海底浪潮而来。
    那种吞天灭地的声势让在场任何一人感到无比渺小。
    眼前的灵气波浪势不可挡，城主府、涌炎宗众长老首先惊叫不已：
    “快退！快退开！”
    “离开药灵湖地界！”
    这种接近自然毁灭的威能远远不是寻常修士可以抵挡，因而绝大多数人在面临这一刻的时候也首先想到逃跑。
    从高空中望下，但见药灵湖四周有上千道流光不断逃向四面，身穿红衣的涌炎宗人马，身穿白衣的城主府高手，生死攸关之际，他们哪里还能顾忌剿灭黎家之事，当即拼死向药灵湖外冲去，因为只有离开药灵湖地界，他们才可能逃脱这一击。
    逃亡路上，留在很多人脑海中的是天空中那对青年那女，不过这二人此时的形象已经宛如魔鬼。
    “哗！”
    仅仅数秒过后，汪洋一般的灵气浪潮已经俯冲而至，首当其冲的几位敌方长老不及闪躲，只能全力祭出“山水虚影”定住身形，以他们的深厚修为或许可以在这一击下逃得性命，不过也必然消耗大量灵气，之后十之八九会被牧黎两家高手斩杀。
    至于那些山形境子弟就更加惨了，他们没有强大的“山水虚影”保命，在第一波浪潮之中就有三分之一的人无法抵挡巨大的力道，被直接震死，而剩余的子弟也极有可能被无数水木灵气绞成粉碎！只有少数人能及时逃离药灵湖地界，躲过一劫。
    可以肯定，在这一波攻势之下，城主府、涌炎宗将有接近一半的伤亡人数，而这些都是两家的绝对精英！
    所谓地利！所谓不可轻易颠覆山水根基，这就是原因！一方面，山水世家的家主掌握山水灵源，绝不会被轻易击败，另一方面，只要家族中有一些天才子弟拥有特殊本命，那么只要全力动用山水灵气，便能够引发这种毁灭性的打击！
    此次城主府、涌炎宗袭击牧家，他们千算万算，可能知道药灵湖灵源有七成脱离，可能也知道牧府难以及时赶来救援，但却没料到黎天朗和牧小乙二人合力，能够对他们的众多门人造成如此重创！
    “唰！”
    灵气浪潮无情涌过，瞬间有数十名子弟毙命，海浪裹挟着血肉，显得极为血腥可怖。
    数十位两家长老目眦欲裂，无不失声痛呼：
    “不要！快躲！快躲开！”
    然而，灵气浪潮的速度何等之快，能躲过逃生的仅仅有十分之一左右，其余人全部陷入浪潮中苦苦挣扎。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再对山灵境

    “哗！”
    灵气浪潮的奔涌足足延续了一刻钟左右，之后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就是下方许多尸体，以及许多重伤子弟。
    那数十名长老和山体境子弟幸免于难，不过眼见族人死伤惨重，也只能悲从心生。
    他们没料到，今日颠覆黎家未成，反倒先损失了这么多精英子弟。
    此次行动，城主府、涌炎宗共主动高手近两千名，之前对付黎家时损失了一些，再经过这一次相当于山灵境强者镇压的毁灭性打击，现在有余力出手的只有区区一半，已经不是牧黎两家对手。
    一时间，药灵湖地界中死尸遍地，哀嚎不断。
    这一幕落在牧黎两家人眼中也有一丝不忍，不过想到对方之前欺压牧府，又屠戮许多黎家子弟，那一丝不忍随之消散。
    片刻后，牧小乙、黎天朗收回三样虚影，站在半空中默默无语。
    黎天朗一声不吭，忽然又俯冲向下方的幸存敌人，看样子想要赶尽杀绝，众多黎家高手紧随其后。
    然而，就在此时，高空中的战局忽然现出惊变。
    众人只见代表着黎老松修为本源的“药灵湖化境”忽然当中破碎，青蓝色晶壁逐渐瓦解，与此同时，化境中传出黎老松一声沉闷的痛呼。
    “家主！”
    “家主！”
    众多黎家高手当然明白“药灵湖化境”破碎意味着什么，黎天朗一个纵身跃起，接住从高空落下的黎老松，伸手一探，只感觉这位当代黎家家主体内油尽灯枯，几乎没有剩余一丝一毫的灵气！
    黎老松面无血色，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当他看到黎天朗时，勉强一笑道：
    “你……你回来了……”
    黎天朗痛哭失声：“对不起，家主，我们来晚了……”
    黎老松神色安详，似乎颇为安慰。
    就在这时，高空中的赤色“揭阳顶化境”隐隐幻化，逐渐显现出涌炎宗宗主西门飘红的婀娜身影。只见她虽然并未受伤，但周身气息紊乱，显然消耗不少。
    事实上，论实力，公羊彻、西门飘红、黎老松三人旗鼓相当，不分高下。两个时辰前，公羊彻、西门飘红全力围攻黎老松，经过一个半时辰的消耗，二人难以重伤对方，但却将这位山灵境高手的充裕灵气消耗殆尽。之后尽管只有西门飘红一人出手，却已经足够让黎老松一败涂地。
    对付一个山灵境高手的最好办法不是重伤杀死他，而是把他的体内灵气耗尽，那样就已经是胜负分明。
    公羊彻、西门飘红正是看清了这一点，又经过长达两个时辰的对拼，所以才能将黎老松消耗到这种油尽灯枯的境地。
    “山水化境”逐渐崩碎，这意味着一个山灵境高手几乎已经回天无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另一边正和牧无义激战的公羊彻张狂大笑，话音生寒道：
    “黎老头，这是你自找！我们一再劝你和我们结盟对付牧家，可你不识时务，居然还做牧府的走狗！你也不想想牧家日后强盛，他们会放过我们吗！你人老顽固，今天黎家覆灭就是代价！”
    “不错！”
    西门飘红冷笑道：
    “你们今日杀了我城主府、涌炎宗这么多子弟，可是那又怎样，黎家顶梁已倒，日后免不了覆灭之路！不如今日我就送你们一程！”
    话音一落，赤色的“揭阳顶化境”猛然膨胀，接着向下方牧黎两家高手俯冲而来。
    看来，西门飘红居然是不顾身份，要出手大开杀戒。
    以她山灵境的绝顶修为，对付在场众人来说几乎可以说是屠戮！
    黎老松脸色惊变，忽然驱使那残破的“药灵湖化境”迎面直上，试图阻挡西门飘红的杀手。
    这座强大的“山水化境”虽然生机已断，但现在也只是崩灭了一半左右，其中还有极为可观的灵气储藏。
    “轰！”
    下一秒，两座“山水化境”再次对撞，“药灵湖化境”被狠狠撞到一边，青蓝色光辉黯淡，崩灭速度更是加速不少。不过，这样一来，毕竟微微拖延了一下时间。
    “噗嗤！”
    盘坐在半空中的黎老松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黎天朗、黎成、黎智等人无不眼含热泪，痛哭失声。
    “家主，你坚持一会儿，等牧家主来救你啊……”
    黎天朗双目泪水婆娑，忽然想起什么，这就将封印在体内的药灵湖灵源取出。
    原本她共有药灵湖七成灵源，不过当晚赠给牧小乙一成，现在只有六成。
    正当她想将其送入黎老松体内，却见黎老松横手一挡，苦笑道：
    “不必，我现在生机已断，灵源虽然厉害，却也没有起死回生之能，你依旧拿着这些灵源，药灵湖湖底藏着剩余三成，它们是我黎家之根本，务必保管好。”
    “可是，家主，你刚才为什么不用灵源对付他们！如果有三成灵源，你不至于会伤成这样啊！”
    “住嘴！我死不足惜，可是你们忘了我黎家历代祖训吗？难道要因为我一人生死带来更大的劫难！”
    这些对话听在众多牧府子弟中不知所以，可是黎家众高手却黯然点头，不肯多言。
    “哼！黎老松，你还垂死挣扎！”
    将“药灵湖化境”震退之后，西门飘红杀意不减，依旧俯冲向下方的两家子弟。
    远处的牧无义把一切看在眼里，急得扬声大叫道：
    “小九，小乙，你们上去挡一阵！天朗小姐，你们护送黎家主下去！”
    “是！”
    此时此刻，众人知道也唯有牧小乙、牧九二人能对西门飘红造成威胁，当下，七长老等人护送黎家一众落到药灵湖中心岛屿上。
    牧小乙、牧九二人对视一眼，各自长啸一声遁入高空。
    一年多前的牧府大劫，这两位牧府天才就曾独自面对西门飘红的“揭阳顶化境”，虽然当时的西门飘红根本没有动用全力，可是现在的牧小乙二人也绝非当日可比！
    经过一年多的沉淀，如今的牧九早已是山体境圆满层次，可以说机缘一到，跨入山灵境已是必然！他全力祭出的“烂柯山虚影”融合“烂柯山魂”，力道强横至不可思议！
    十分……十五分，十六分……十九分……
    到最后，所有人愕然发现牧九的力道居然臻至大约二十分“山河之力”！
    按照常理推论，山体境修士的力道极限时十分“山河之力”，不过这种常理对于牧九来说显然毫不适用。
    “山河之力”何等浩大，山体境修士想增加一分都极为艰难，由此也可见这二十分“山河之力”极为逆天，已经对山灵境强者造成不小的威胁。
    另一旁，牧小乙同样毫不犹豫，当即将“圣方圆”残阵祭出，一时间，“金王印”、“木仙长珠”、“水皇鞭”、“土母横碑”个个灵光闪烁，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威压。
    与此同时，一道刺目的三色光辉凌空出现，“小烂柯斧”微微旋转，悬浮在牧小乙身前。
    时至今日，牧小乙如果催动“圣方圆”大阵中的“金王印”“木仙长珠”“土母横碑”，配合以三行法器“小烂柯斧”，足以发挥出原有四倍威力，也就是大约十分“山河之力”！
    在这之后，牧小乙目光一沉，再次催动起药灵湖特殊本命，他将接近一半药灵湖灵气灌入“水皇鞭”之中，直至充盈饱和。
    这一刻的牧小乙，脚踏“圣方圆”大阵，手持“小烂柯斧”，背靠药灵湖浩瀚灵气，将五行本命中的金木水土四行都催发到极致，居然隐隐达到了十五分“山河之力”！
    十五分“山河之力”，虽然比之巅峰状态的牧九还颇有不如，却也相差不远。
    许多牧黎两家高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才愕然惊醒，原来当日主峰空间内和牧浮光的一战根本不是牧小乙的真正实力！
    自从破关而出离开地底，这还是牧小乙第一次爆发全部实力，不由得有一种酣畅淋漓之感。
    他全身四行灵气流转，这就紧随牧九的“烂柯山虚影”飞上高空。
    “哼！又是你们两个！今天可不是在烂柯山，你们难道真以为可以跨阶对付本宗主！”
    “可不可以，试过才知道！”
    “好！你们找死可别怪我！”
    西门飘红脸色阴沉，忽然以“揭阳顶化境”包裹向二人。
    山灵境的“山水化境”乃是一种玄妙的灵气世界，无论多么逆天的天才总是难以逃脱这一招。牧小乙二人无计可施，只得冲入其中抵抗。
    ……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黎老松之死

    大战至今已然无比惨烈，城主府、涌炎宗损失近半精英子弟，对两家都是惨重打击，只见剩余的两家高手忙着救援伤者，早已无心争斗。
    现在唯有高空中牧无义和公羊彻激战依旧，牧小乙、牧九进入“揭阳顶化境”之后也生死不明。
    牧黎两家高手此时聚集在湖心岛屿上，围绕着重伤待死的黎老松。
    面对一个“山水化境”破裂的山灵境高手，在场任何人都觉得束手无策。
    黎成、黎智等众多长老从黎家多年来的库存中取出许多水木二行至宝，譬如二行绝品灵丹，水木天材地宝等等，却都无济于事。
    七长老黯然心想：“黎家主生机已断，最好的结果就是将自己封印到药灵湖灵源之中，保持一丝魂魄，他是山灵境高手，早已有了‘药灵湖水魄’，或许可以保持不死，不过日后想要救活他却千难万难……”
    黎天朗等年轻子弟痛哭失声，发誓为黎家死难者报仇。
    许久后，黎老松微微睁开双目，喘息问道：
    “敌人……退了吗？”
    七长老低声答道：“还没有，不过城主府、涌炎宗早已伤亡惨重，看来无心再战，现在我们牧家主对付公羊彻，大占上风，西门飘红被小九和小乙二人拖着，我想暂时没有问题。”
    “哦……”
    黎老松脸上现出会心一笑：
    “牧家主修为盖世，远胜我们，即使以一敌二也不会像我这样狼狈……咳咳，何况……还有你们牧府两位绝顶天才……呵呵，看来今日劫难已过，黎家至少不会被灭门。”
    七长老等众多牧家高手于心不忍，纷纷沉痛道：
    “我牧府愧对黎家主，想不到原本是我们和敌人的仇怨，如今却牵扯到了黎家。”
    “诸位不必多言，”
    黎老松淡然道：“当日黎家和牧府结盟是我的决定，既然是盟友，还谈什么牵扯，我只是希望在我死后，牧府能多多关照黎家，让药灵湖黎氏一族保留香火不断……”
    “这个自然，黎家主尽可放心。”
    “好，好……”
    此时的黎老松忽然红光满面，众人心知是回光返照，不由得更加悲戚，只见他微微坐起身来，向围绕在身旁的黎家众人郑重道：
    “我现在要宣布一件事，所有黎家长老子弟务必谨记，也请牧府诸位在旁做个见证。”
    “是，家主请说。”
    “黎家主请直言。”
    黎老松微微一笑，忽然看向身旁哀痛至极的黎天朗，抚摸她额头道：
    “我现在宣布，黎天朗为黎家下一代家主，所有黎家人务必全力辅佐，振兴黎家……”
    “啊？”
    黎天朗此时哀痛过甚，心智不明，一时间有些朦胧。
    至于其他人却并不奇怪，无论黎家、还是牧府，都早预料到黎天朗天资绝佳，正是家主继承人的不二人选。
    牧府中人不便多说，黎家以黎成、黎智长老为首的众人却无不心悦诚服，向黎天朗躬身行礼道：
    “见过家主。”
    黎天朗泪眼婆娑，不知如何是好。
    黎老松则接着郑重道：
    “天朗，黎家历代只有家主掌控灵源，我算是个例外，因为之前我就将一半以上的灵源交由你封印，这其中缘由你自己明白，现在由你接任家主也是理所当然……灵源之力非同小可，你只需将身上的灵源重归于药灵湖底，那时可以借助更加完整的灵源进行潜修，以你的特殊本命和资质，我预计不出三年即可领悟‘药灵湖水魄’达到水灵境。一个真正的大世家绝不能没有山水灵境的高手坐镇，所以你切记，我死后的短时间内黎家要韬光养晦，不要张扬，更不要向敌人寻仇，许多事依靠牧府即可，直到你突破为水灵境，那时才是我黎家中兴之日，知道吗？”
    “是……天朗知道。”
    “放心，成长老、智长老他们都会辅助你的，你不会孤单单一个人……将如此重任交由你实在是逼不得已，我知道你生性要强，这样一来一定有更大负担，可你一定要为黎家基业着想，万事三思啊……”
    “是，天朗谨记。”
    黎老松对晚辈的临死告诫情真意切，感人肺腑，众人无不落泪。
    然而，紧接着，黎老松忽然低笑起来，似乎颇为喜悦，只见他转头向七长老等人道：
    “对了，老朽还有一件事和牧府诸位交代，贵府牧小乙天资卓越，和天朗十分匹配，相信你我两家对此事早有共识，我现在就将天朗许配给他为妻，希望我牧黎两家永结盟友。”
    “嗯？”
    “什么？”
    此言一出，无论牧府、黎家众人，都万分惊愕，有些措不及防。黎天朗更是美目流转，露出一分惊喜与羞涩。
    不过紧接着，所有人都想到这事黎老松对于黎家的最后馈赠了，虽然说现在牧黎两家关系密切，可是谁也难以料到日后有何变故，而只要双方结成姻亲，就能更大程度上保持盟友关系，也为黎家振兴提供更多保障。
    黎天朗现在已是新一代黎家家主，地位超绝，而牧小乙天资之高惊世骇俗，料想日后在牧府的地位也绝不会低，双方的超绝人物匹配，无疑为这桩联姻更加加重了许多分量。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牧小乙和黎天朗从当日“山元大比”时起已经暗生情愫，很多人看在眼里，只不过是还没有正式提起。
    如今黎老松突然张口，黎家众人瞬间想通关节，都极力应承，虽说家主婚事不可轻慢，可这已经是目前的最好出路。
    另一面，七长老等人也是欢喜非常，心想这种好事求之不得，只有角落里的荣火儿一时不知所措，有些黯然。
    片刻后，七长老笑着答复道：
    “黎家主好意我们不敢怠慢，不过此事关系非凡，终究是要问过家主和太爷他们，更要征求小乙的意见，所以……”
    黎老松强笑道：“呵呵，我明白，放心，太爷和牧家主不会拒绝的……你就跟他们说，天朗下嫁牧小乙，我黎家药灵湖就是嫁妆，日后牧府子弟可以随时来黎家修行，形同一家……至于小乙那孩子，我知道他求之不得呢，哈哈……”
    “那好，我便先代替家主和太爷答应了。”
    “好，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可以走了……”
    猛然间，黎老松脸上红光退去，气息迅速减弱，已然死去。
    “砰！”
    一声沉闷的低响，悬浮在半空的“药灵湖化境”终于彻底崩碎，只留下核心处一道若有若无的药灵湖虚影。
    “家主！”
    “家主你醒醒！”
    前一刻还沉浸在喜悦中的黎家众人瞬间心神剧痛，无不大声嚎哭起来，黎天朗更是梨花带雨，久久不能自已。
    七长老望向半空，忽然纵身一跃，将那缕“药灵湖虚影”摄入手掌。之后他交由黎天朗道：
    “黎小姐，哦，不，黎家主，这是你们上任家主的一丝遗物，也就是山灵境高手的‘山魂水魄’，只要将他的肉身这这道‘药灵湖水魄’封印在灵源之中，或许日后有望救活他。”
    “嗯，多谢……”
    黎天朗含泪接过，这就取出体内灵源，紧接着她抱起黎老松的尸身，迅速沉入药灵湖湖底。
    片刻后，黎天朗现身原地，含泪哽咽道：
    “黎家所有人听好，上任家主亡故，如今黎家势力削弱，外敌虎视眈眈。从今日起，所有黎家长老子弟务必韬光养晦，励精图治，振兴家族！”
    “是，谨遵家主号令！”
    以黎成、黎智等十余位长老为首，在场众多黎家子弟单膝跪地，宣誓效忠。
    这一幕看似理所应当，可是对于七长老等人来说，却不免疑惑：
    “黎天朗纵然天资纵横，可是论资历毕竟差很多，即使黎老松临终授予家主之位，难道这么多黎家人就没有不服的？为什么所有人都似乎对她极为尊敬？我原以为黎家会从今日起内乱一些时日……”
    片刻后，牧黎两家众人再次聚集半空中，只见之前伤亡惨重的城主府、涌炎宗人马已经离去，看样子是受了各自家主之命。
    如今，也唯有高空中的两处战斗胜败未分。
    ……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偷！

?    “轰！”
    被卷入“揭阳顶化境”，牧小乙、牧九神色凝重，各自保持着巅峰状态。
    整个灵气世界内火气极为浓重，赤色火灵化作火龙、火兽，不断盘旋在二人周围，牧九收敛心神，全力抵挡，牧小乙却眉头一耸，似乎想到了什么。
    片刻后，牧小乙扬声笑道：
    “西门宗主，你这个‘揭阳顶化境’似乎比从前厉害不少啊。”
    “哼，算你有见识。”
    化境不远处凝聚出西门飘红的灵气分身，只见她孤傲点头道：
    “每个山灵境、水灵境强者都需要在领悟‘山魂水魄’后将其融于‘山水虚影’之中，再其后还要在山水灵源中不断吸收灵源之力，这样才能凝聚‘山水化境’。这一年多来，我大部分时间在揭阳顶灵源中潜修，灵源之力感悟越多，化境自然越厉害。所以说，无论你们两个如何逆天，在本宗主全力出手之下只有陨落一途！”
    炙热的火灵燃烧万物，西门飘红一边催动化境对二人进行压迫，一边又动用灵气分身向他们二人举掌而来。
    霎时间，灵气世界中赫然多出十余道西门飘红的身影，这些身影的任何一个都极为强大，随手一掌便能打出十分“山河之力”以上的力道，相当于十余位山体境顶峰强者的围攻。
    牧小乙二人身陷对方化境，对这一切无计可施，只有一一抵挡。
    牧九以“烂柯山虚影”全力镇住身形，一边举掌相抗，另一边还能不断还手。片刻之后，他已经心中了然，忽然大笑道：
    “哈哈哈哈……原来西门宗主还是虚张声势而已，难道山灵境强者全力出手就是这种层次的威能？你刚才和黎家主激斗两个多时辰，现在早已力竭，根本不可能用全力对付我们两个！”
    西门飘红默然不语，不过她从始至终没有动用真身来对付牧小乙二人，显然已经默认了牧九的话。
    另一边，牧小乙自打进入化境之后便有些失神，只是靠着“圣方圆”残阵勉强抵御攻势。
    此时他已经掌控了一半的药灵湖灵气，强大的水灵在“水皇鞭”驱使下隐隐动用水克火法则，为他减少了极大压力，只是这一切不那么明显，西门飘红根本没有看出。
    牧小乙手持“小烂柯斧”，在这件三行法器配合“圣方圆”残阵的奇效之下，每一斧同样超出了十分“山河之力”，让西门飘红心惊不已。
    只不过此时的他却在和体内的方圆短暂交谈：
    “怎样？方圆，她自己都说‘揭阳顶化境’吸收了揭阳顶灵源之力，那么我是否能利用这些火灵祭练‘火神旗’？”
    “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这可是山灵境强者的修为根基，她怎么可能容忍你釜底抽薪？”
    “嘿嘿，刚才小九都说了，她和黎家主对耗那么长时间，早已经力竭，恐怕没心思对付我们。我想试试。”
    “也好，你的‘圣方圆’大阵五行中四行具备，如果把‘火神旗’祭练成功，那么就真正踏入山形境，那时‘圣方圆’大阵圆满，它的强大绝对超乎想象！”
    “那还等什么，这里的火灵如此充裕，相当于她之前已经为我凝聚好，我只需要不到一个时辰就可以大功告成！”
    外界，牧九终于察觉到牧小乙的一丝失神，他有些无语道：
    “小乙，你在想什么，这种情况都能走神吗？我们不需要从这里破出去，只需要不断消耗她的灵气即可。”
    “啊？我知道。”
    牧小乙瞬间惊醒，紧接着向牧九暗自传音道：
    “小九，我现在有大事要办，你替我挡着点，马上就完。”
    “什么？你……”
    牧九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见到牧小乙闭目入定，只是将“小烂柯斧”横放在身前。
    他无可奈何，只得将西门飘红的大半攻势抵挡，为牧小乙争取一线时间。
    “呼……但愿她不要太早察觉……”
    牧小乙宁神静心，在这生死关头反而镇定下来，只见在身前“小烂柯斧”的掩饰下，他缓缓运转“圣方圆”残阵围绕身旁，“金王印”“木仙长珠”“水皇鞭”“土母横碑”四行灵光闪烁，每件法器象形上都逐步显现出玄妙的奇文字符，最后汇聚到大阵中央。
    与此同时，五角大阵中残缺的一角躁动不安，仿佛在竭力孕育什么。
    “起！”
    牧小乙一声低喝，只见大阵缓缓运转之下，“揭阳顶化境”中的炙热火灵开始逐渐融入大阵，进入残缺一角。
    这些火灵数目不小，不过在偌大的“山水化境”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表面上看没有任何动静，连近在咫尺的牧九都没有发觉。
    牧小乙心中大喜道：
    “五行大阵，四行缺一，看来今日祭练‘火神旗’要容易得多！而且我能感觉到，这些火灵的确含有一丝灵源之力，不会使它成为大阵中的软肋！”
    牧小乙坐于大阵中央，源源不断的火灵进入他体内，再经过“山之元形”的洗刷后归于大阵一角。在那里，一面古老沧桑的火红旗帜正在酝酿成型。
    “快点，再快点……”
    牧小乙有些心急，而“圣方圆”大阵的吞噬之力也逐渐凶猛，到最后只见化境中的一条条火龙、火兽、火石，都不断被吸入大阵之中。“火神旗”正在迅速成形。
    “嗯？”
    一旁的牧九终于明白牧小乙的企图，他只有不停吸引西门飘红的攻势，为牧小乙争取时间，同时心中苦笑道：
    “小乙，你还真敢干，在山灵境强者的老窝里祭练象形！西门飘红怎可能不发现！”
    果然，片刻后，化境之中传出一声惊疑：
    “臭小子，你在干什么！”
    事实上，从头至尾，西门飘红都没有把这场斗法看在眼里，一者的确因为自己早已力竭，想杀死两个牧府奇才极为困难，二来，她确信这二人再逆天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对自己造成威胁。
    然而，就在刚刚，西门飘红心有所感，忽然发现自己“揭阳顶化境”中的灵气正在逐步流失，虽然这种流失速度极为微弱，近乎万分之一，可是这种情形闻所未闻，是她跨入山灵境之后从未遇到过的。
    很显然，这一切不是巧合，而是化境内二人捣的鬼！
    此时的牧九仍在全力抵挡十余个灵气化身的攻势，应该没有余力，而牧小乙却拿一柄“小烂柯斧”虚张声势，不断扩张的火灵正朝他那里涌去。
    “臭小子，你干什么！”
    西门飘红何等见识，即使之前一时失察，可现在如何不明白眼前的一切。
    牧小乙，这个胆大妄为的后背小子，他居然在自己的化境中吞噬火灵，借此修行！
    这件事犹如当面给了西门飘红一巴掌，让这位涌炎宗宗主又惊又怒，她瞬间驱使十余道灵气化身一起攻向牧小乙，同时声嘶力竭道：
    “无知小子，本宗主今日让你为你的胆大付出代价！”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圣方圆圆满

?    “唰！”
    十余道灵气化身个个裹挟十分以上“山河之力”，在外界简直可以随意夷平一座一行灵山，如果尽数招呼在牧小乙身上，只怕任他如何逆天也只能化作一个五行人肉饼了。
    危急时刻，牧九急速出现在牧小乙身旁，“烂柯山虚影”如一面巨大的盾牌般挡住二人，瞬间抵消了大半掌力，剩余的灵气化身也被牧九一一挡住，难以靠近。
    事情败露，牧小乙反而大笑起来，开始毫无顾忌地吸纳火灵，一时间，“揭阳顶化境”内风起云涌，“圣方圆”大阵悬浮在化境当空，开始急速运转。
    &nbsp＋猪＋猪＋岛＋＋＋ＺＨＵzＨＵdao＋com;   在金木水土四行法器象形的合力吞噬下，无数火龙、火兽、火草如同百川归海一般涌来，更有化境内的火灵汪洋蒸腾暴涌，不断冲刷着“圣方圆”大阵。
    如此肆无忌惮的吞噬，就宛如西门飘红的“揭阳顶化境”成为专门为牧小乙准备的修行天堂，那面神威凛凛的“火神旗”一步步凝练，早已达到了某种极致。
    牧小乙站在大阵中央，忽然仰天大笑道：
    “西门宗主，今日多谢你成全晚辈的美事，日后定要到揭阳顶亲自道谢！哈哈哈哈……”
    “好猖狂的小子！”
    西门飘红的怒啸声震天动地，宛如这片化境的绝对神灵。
    下一刻，一道灵气化身穿过牧九的阻隔，迅速朝牧小乙飞来，看样子想要趁他运功之时突袭。
    牧九大吃一惊，急忙提醒道：
    “小乙小心，别和她缠斗！”
    “嘿，我也没这个打算。”
    牧小乙目光一寒，忽然将大阵微微偏转，使火系一角正对那道化身。
    “给我吞了！”
    下一秒，这道强大的火灵化身还未有所作为，便被一股无可抵挡的吞噬之力吸入大阵之中。
    “金王印”“木仙长珠”“水皇鞭”“土母横碑”乃至于半成型的“火神旗”，通通全力运转，瞬间将这道化身消化干净。
    山灵境高手的一道化身何等凝练，其中的火灵堪比一座一行火系灵山的灵源！
    只见“火神旗”将其吞噬之后猛然大放光芒，已然达到一种极限点。
    “混账，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五行齐聚！”
    西门飘红肝胆欲裂，一股发自内心的寒意通遍全身，因为如果眼前的这小子真的和“五行”这两个字眼拉上关系，那么她和涌炎宗日后势必死无葬身之地。
    “小子，你到底什么来历！”
    震惊之余，西门飘红问出了一个被很多人藏在心底的疑问，与此同时，“揭阳顶化境”的当中天际猛然闪现出一道人影，这道人影裹挟着无与伦比的威势袭来，正是西门飘红的真身！
    尽管此时的西门飘红实力大大削弱，尽管她根本无法施展全力，可是堂堂一位山灵境强者的震怒一击可想而知有多么可怕。
    牧九心头一震，大声喊叫让牧小乙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极为轻微的响动从高空传来。
    “咔！”
    仿佛象征着一种新生，最后一件法器象形“火神旗”剧烈震动，终于成型。
    与此同时，“圣方圆”大阵泛起冲天光芒。
    五行大阵，金、木、水、火、土。
    五行光辉，金、青、蓝、赤、褐。
    五件远古神器，“金王印”、“木仙长珠”、“水皇鞭”、“火神旗”、“土母横碑”。
    “圣方圆”五角大阵圆满，牧小乙身躯剧震，体内的“山之元形”瞬间消散，同时，一股浩然如天翻地覆般的气息从他周身泛滥而出。
    这一刻，不论五件法器象形，牧小乙自身的力道正以一种可见的速度迅猛增长。
    半分“山河之力”、六十分“草木之力”、七十分“草木之力”、八十分、九十分，一百分！
    “咔！”
    一百分“草木之力”凝聚，瞬间气息翻腾，演变为另一种更为高层的、力道无比凝练的境界，一分“山河之力”！
    当牧小乙终于跨入山形境，他的自身实力实际上已经达到了山体境修士的底线，一分“山河之力”。
    而作为他的修为根基，“圣方圆”大阵中的五件象形同样个个剧震，力道翻倍。
    五件法器象形瞬间放大一倍，栩栩如生，如同神器真身降临。“圣方圆”大阵本身更是放大十倍有余，大阵五角、正中显现出无数奇文秘符、禁制绝艺，神威凛凛，不可侵犯。
    这一刻，连“揭阳顶化境”都隐隐震动，似乎难以包容如此强大的五行之力。
    西门飘红势不可回，唯有硬顶着“圣方圆”大阵击出全力一掌。
    “嘿嘿，西门宗主早已是强弩之末，还要在这里强撑门面吗！”
    牧小乙长啸连连，忽然掌托“圣方圆”大阵，迎着西门飘红击去。
    此时他并未动用药灵湖浩瀚的水木灵气，又将“小烂柯斧”收入体内，只凭本身和五件象形的六分“山河之力”一击硬抗。
    “圣方圆”大阵圆满，他是急着想试试这座大阵的威力。
    因为按照方圆所说，这可是方圆秤上届主人的绝顶大阵，当年以五件神器作为大阵五行，足以让许多远古绝顶高手退避。如今虽然只是山形境的象形大阵，却也具有难以想象的神威。
    仅仅为了验证阵法神威而以一己之力对抗山灵境高手，这种举动看似疯狂，实则牧小乙心中颇有把握。
    首先，此时的西门飘红连真实实力的一半不到，论力道，只怕还不如牧九的二十分“山河之力”，其次……
    牧小乙冷笑着看向四周的灵气世界，只见这片赤色火海早已被双方强大的气场搅得天翻地覆，只怕就此受损也不一定。
    将敌人收入化境对付，用这种手段应付同样是山灵境的高手无异于找死，但用来对付境界底下的对手却极为有效。
    原本西门飘红就是这种想法，可惜她遇到了牧小乙这个怪胎。
    “裂！”
    西门飘红掌力未到，忽然回身看到化境天际间隐隐现出一丝裂缝，当即大惊失色，心想一旦双方真正交锋，只怕灵气世界要遭逢大难。这一掌未必能杀的了牧小乙，损坏修为根基实属不智，何况另一旁还有一个更难对付的牧九。
    一瞬间，西门飘红权衡利弊，当即收回了小半掌力。
    “轰！”
    当巨大的火红掌影和“圣方圆”大阵相撞，巨大的力道先是将大阵压倒向下，但紧接着这座五行大阵不断旋转，居然又硬生生卸掉了一小半力道。
    如此一来，双方力道相仿，顿时掀起巨大余波。
    牧小乙心中一喜：
    “原来‘圣方圆’大阵居然可以卸力，虽然面对实力超群之人未必有效，可日后对付同层次高手却大占便宜！”
    交手一招，双方都无损伤，只不过当牧小乙和牧九向四周一望，却见之前压抑的火灵世界消失，三人已经再度出现在药灵湖上空。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横生枝节

?    外界，黎天朗、七长老众人焦急等候，一个多时辰后，高空中赤色的“揭阳顶化境”猛然消失不见，紧接着三道人影落至半空。
    西门飘红神亏力竭，脸色苍白，周身气息紊乱，只是紧紧盯着不远处的牧小乙二人。
    牧小乙、牧九倒是全无损伤，“圣方圆”五行大阵盘旋在二人头顶，覆盖百丈有余，更加显现出凡人不可及的高贵之处。
    至此，所有人也都明白，实力损耗过半的西门飘红根本奈何不了这两位牧府天才，当然牧小乙二人也绝对难以伤到这位山灵境高手。
    &nbs［猪][猪][岛］.; 唯一让西门飘红心有余悸的就是之前牧小乙强行摄取“揭阳顶化境”之内的大量火灵，虽然这些火灵不足化境内的百分之一，不足计较，可是对于这个山形境天才的逆天之能，西门飘红越觉得心中冰凉。
    “臭小子，你刚才到底干了什么！”
    “哼！”
    牧小乙毫不理会她的质问，而是和牧九二人一起与七长老众人会和。
    就在这时，高空中的另一处战场也终于收尾，众人眨眼间只见公羊彻的身影仓惶落败，落到西门飘红身旁。
    此时的这位公羊族长狂喷鲜血，看起来比西门飘红狼狈得多，他及时收回“公羊涧虚影”不至于有损根基，不过眼下的伤势已经极为惨重。
    一对一重伤公羊彻，显然牧无义的实力比对手高出许多。
    公羊彻满眼忌惮地望向不远处的那道人影，心中一片寒意。
    下一刻，牧无义闪身落下半空，忽然扬声道：
    “七长老，黎家主怎样？”
    “家主，黎老松前辈刚刚亡故，现在已经由天朗小姐接任家主之位。”
    “什么！”
    闻言，连牧小乙、牧九二人都大吃一惊，不过他们眼见黎家众人满脸悲戚之色，顿时心中了然。
    牧无义满脸悲愤，怒指公羊彻、西门飘红二人：
    “狼子野心之辈，今日害黎家主性命，牧无义决不饶你们！”
    “快走！”
    公羊彻二人心惊胆战，明知现在以两人合力都对付不了牧无义，当即一个闪身向北方逃去。
    “公羊彻、西门飘红，我牧府今日就踏平公羊涧、揭阳顶，为黎家主报仇！”
    牧无义悲痛难抑，立誓为黎老松报仇，同样化作一道流光跟随。
    自公羊彻二人出现的那一刻，所有黎家高手无不目眦欲裂，一心想为黎老松报仇，不过有七长老等人拦住，劝他们不可轻举妄动。
    牧小乙等人回忆起黎老松此人大仁大义，能在牧府危难之际施予援手，实在是个值得尊敬的长辈，却不料如今遭人毒手。
    牧小乙眼看黎天朗的悲戚神色，不由得心中感慨，低声道：
    “黎小姐节哀，我们终有一天会给黎家主报仇。”
    “嗯。”黎天朗漠然回应。
    牧九道：“小乙，现在父亲向北追去，我们快去帮忙。七叔，你们先帮黎家众世交料理一些后事，之后就跟我们来，也许复仇大事就在今日。”
    “好，我会安排。”
    当下商议已定，牧小乙、牧九向北急速掠去。黎天朗、七长老等人则落至药灵湖去料理后事，还有许多负伤子弟需要他们照料。
    ……
    一刻钟后，牧小乙二人已经和牧无义会和，三人追赶公羊彻、西门飘红直到黄城地界中央。
    这二人狼狈逃窜，因为害怕被个个击破，所以并未分东西两面逃离。
    公羊彻心中寒意上升，猛地回头道：
    “牧无义，你当真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废话少说，我们双方早已经势不两立，何况如今又多了黎家主大仇！”
    牧无义实力超群，全速飞行下已经靠近二人不到百丈，然而，就当他要下杀手的那一刻，下方地面忽然有一个人影闪烁而上，顿时横阻在他面前。
    还未看清此人面貌，牧无义但觉一股浩瀚灵气迎面扑来，将自己的所有进路封死。
    来人虽然没有敌意，但明摆着要阻止牧无义追杀。
    “什么人！”
    牧无义又惊又怒，直接一掌击出，然而掌力延伸不足十丈已经被对方抵消。牧无义心中一惊，自思道：“此人实力不下于我，甚至犹有过之！”
    带到尘埃落定，牧小乙、牧九也已经赶来，三人仔细一看，却见对面屹立着一个身形洒脱的中年男子，正是“鸿山楼”师长卿。
    虽然事先料到“鸿山楼”可能插手，可到如今还是吃惊不已，因为这样一来就意味着“鸿山楼”会在日后极力偏袒城主府、涌炎宗，牧府黎家想要报仇会极为困难。
    “师……师楼主！”
    “废话少说，二位还不快走！”
    前方的公羊彻二人回身一看，同样颇为吃惊，不过紧接着心神大定，转眼间消失在当场。
    牧无义三人有心要追，可是面对以逸待劳的师长卿，却根本徒呼奈何。
    牧无义虽然从始至终对此人极为忌惮，可是此刻也忍不住怒啸道：
    “师楼主！这是为什么！当日你不出手帮我牧府便罢，为什么现在还要阻止我们报仇！”
    “牧家主息怒，”师长卿淡然道：
    “在下的一切行动都是奉‘鸿山楼’总部而为，没有什么理由，何况我不准你们灭了城主府、涌炎宗，这件事我应该提醒过你们。”
    说罢，师长卿目光灼灼地望向牧小乙。
    牧小乙心中升起一股厌恶之感，冷冷道：
    “是你给他们通风报信，让他们有所准备，甚至提前一天杀到药灵湖黎家？”
    “不错，是我做的。”
    “可你知不知道，今日这两个狗贼已经杀了黎家主，你不觉得这样太过分了吗！”
    “不，我还很欣慰。”
    “什么！你！”
    猛然间，牧小乙三人又惊又怒，不过紧接着他们幡然惊醒，要知道“鸿山楼”乃是山系势力，历年来都把以“漪水阁”为首的水系势力当做宿敌，那么药灵湖黎家的衰落根本就是他们预先预料到的。
    不同于大陆核心地界的山水之争，这片黄城地界的山水两系争斗几乎不存在，这也是药灵湖黎家位列四大豪门的原因，这么多年来甚至“鸿山楼”都没有打压黎家。可是就是这个惯性认识让牧府黎家走上了错误的道路。
    当初，牧小乙将“鸿山楼”横加干预的消息传回烂柯山，他们都先入为主的以为“鸿山楼”只想平息事端，却根本没想到他们还要借助城主府、涌炎宗之手除掉黎家！
    从根本来讲，黄城“鸿山楼”还是容不得在他们的统治下有药灵湖黎家这样一个眼中钉，肉中刺。
    这一点，直到现在牧小乙他们才真正认清。
    面对牧无义三人的惊怒之色，师长卿毫不以为然道：
    “此事没什么可奇怪的，我作为‘鸿山楼’黄城楼主已经容忍他们黎家上百年，到现在才借刀杀人已经是宽容，只怪黎老松不知好歹，以为在这大陆西南偏僻之地就真的没有山水之争。哼，牧家主，你们又何必这么惺惺作态，灭了黎家，这黄城地界从此就是山系势力的天下，有我们‘鸿山楼’做靠山，你们牧府和城主府、涌炎宗三分天下，有什么不好？”
    “住口！”
    牧无义厉声咆哮道：
    “黎家是我牧府盟友，牧家不会恩将仇报，城主府、涌炎宗是我生死大敌，我们也绝不会放过他们！”
    “牧家主息怒，关于一年前你们双方的矛盾并非不解之仇，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城主府、涌炎宗对你们做出一些赔偿，到时大家依旧是同城世交。”
    “不可能！”
    牧无义一字一顿道：
    “只凭黎家主这个大仇，我牧府就和他们不共戴天！”
    “牧家主可要想清楚，”
    师长卿语气冰冷道：“如果你现在还固执己见和他们为敌，那也就是和我‘鸿山楼’为敌，你真的要将牧府拖入万劫不复之境吗？”
    “可恶，你……”
    “话已至此，你们和黎家的关系我可以不管，不过如果日后让我见到你们还打算复仇，就别管我直接动手了！”
    话音一落，师长卿头也不回，径直消失不见。
    牧无义三人默然不语，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佳人倾心，黎家秘闻

    当天深夜，黎家药灵湖。
    经过半天时间料理后事，整个黎家陷入可怕沉默。
    经此一战，黎家损失子弟上万人，其中大多数都是被屠戮的水元境子弟，至于水形境、水体境的核心高手也损失了将近一半。这种程度的损失简直比当日的牧府还要严重，黎家要想恢复往日兴旺，只怕绝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
    当然，更重要的是上任家主黎老松陨落，从此黎家没有一个水灵境高手坐镇，可以说已经难以称得上所谓大世家。
    一个山水灵境的高手在四大豪门与一行山水世家之间划分出一道宽大的鸿沟，如今黎老松已死，虽说黎家的底蕴实力依旧不是那些一行山水世家可以比拟，但长此以往，如果日渐衰落，那么总是难以断免有歹人觊觎，黎家难免灾祸。
    大劫之后的黎家百废待兴，当日来援的牧府高手并未离去，而是由牧无义统一率领驻扎在药灵湖。
    在当日的两家集会上，牧无义当众承诺，自此以后长时间内都会有牧家高手驻扎药灵湖，如果有需要，牧无义和牧太爷也会轮流在黎家看护，以免黎家在这非常时期遭人暗算。
    当日之战的消息早已传回烂柯山，牧太爷已经知晓，经过和牧无义的郑重商议，明日对城主府、涌炎宗的复仇中止，不过刚刚招揽的一千多个山水世家依旧是牧府附庸，可以就此形成一股庞大势力。
    三日之后，众多黎家子弟的丧事完毕，黎老松的肉身被安放在药灵湖灵源之内，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起死回生。
    这一天，牧无义带领数百位牧府子弟回烂柯山，留下牧九、荣火儿、七长老等五百余人留守黎家。
    临别之时，双方高层短暂商议黎天朗和牧小乙的联姻之事，牧小乙初次听闻此事，自然大吃一惊，不过总是心甘情愿的。
    会上，黎天朗坚持在自己跨入水灵境之后才会下嫁牧小乙，众人拗不过，只好同意。
    不过这样一来，牧小乙会以家主准女婿的身份长期留在药灵湖，随时准备完婚。
    当日离别，牧无义率领数百子弟离去，而黎家众人则忙着为牧小乙他们安排住所。其中牧小乙、牧九、荣火儿、七长老等人就近住在药灵岛，其余五百余子弟分散各个岛屿。
    这日深夜，黎家长老黎成忽然请牧小乙外出去见黎天朗，走到药灵岛一处沙滩之上，只见黎天朗的较弱身影在月色湖光之下越显淡薄。
    黎成匆匆离去，牧小乙略微踌躇，站在黎天朗身后有些不知所措。
    “黎小姐，呃……黎家主？”
    “我们已经是夫妻名分，叫我天朗吧。”
    “好，我……嗨，”
    牧无义摇头苦笑，无奈道：“这次不但没能成功复仇，反而连累你们黎家重创，连黎老松前辈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
    “这些事我都亲身经历，没必要解释。”
    “有一点我想告诉你，黎前辈惨遭毒手，我们本来更应该找城主府、涌炎宗算账，可是这其中又牵扯到‘鸿山楼’和师长卿，牧家主和太爷慎重考虑，这才决定暂且罢手。”
    “我知道，何况这种时候黎家也不宜报仇。”
    “你节哀吧。”
    “嗯。”
    从始至终，黎天朗都没有转过身来，连语气都出奇地平静，牧小乙一时间更加无所适从，不知如何安慰她。
    片刻后，黎天朗忽然道：
    “关于我们的婚事，其实……只是利益结合，你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会谅解，我们可以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嗯？为什么？”
    牧小乙听得眉头大皱，忽然郑重道：“你以为我不愿意吗？”
    “我不知道。”
    “好，天朗，我告诉你，我愿意，我只怪你为什么把婚期拖延到你跨入水灵境以后，那样的话，我们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
    “哗！”
    深夜的湖水泛滥作曲，黎天朗猛地身躯一震，缓缓转过身来。
    出现在牧小乙面前的是一张梨花带雨的美丽脸孔，这位固执坚定的天才少女反而在感动落泪时更有神韵，那仿佛是夜空和湖泊结合的美丽精灵，让人难以自制。
    牧小乙大胆上前一步将她揽入怀中，接着柔声道：
    “天朗，无论以后有多少困难面对，我都陪你一起。”
    黎天朗喜极而泣，只是轻轻靠在他肩头呼吸。
    “呵呵，天朗，我们的婚事不只是利益结合，以后我除了是药灵湖黎家家主的夫婿外，还是黎天朗的丈夫。”
    “你……”
    黎天朗脸颊泛红，娇羞地推开他道：
    “那，那也得等到我晋升水灵境以后，否则一切都是空口白话，只怕你得等很长一段时间。”
    “嘿，又不是我一个人等，我可相信你不会让我等太久的。”
    “你……我没想到你居然真么油滑。”
    “不是油滑，是真心实意呢。”
    天公作美的黎天朗沉浸在牧小乙怀中，满足地怅然道：“小乙，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都极为要强，不是因为我本性这样，而是逼不得已，我在黎家身份不同，必须担负许多责任。”
    “嗯？对了，我正要问你，你在黎家究竟是什么地位，是黎老松前辈的女儿吗？为什么我总觉得所有黎家人都那么尊重你，简直有点尊重得过分。”
    “呵呵……”
    黎天朗微微直起身子，淡淡笑道：
    “你我现在形同一人，有些事不必瞒你，不过这件事关系到我黎家的核心秘密，你不能透漏给外人，即使是牧九他们也不行。”
    “嗯，好。”
    黎天朗露出回忆神色：
    “我从三岁那年来到黄城黎家，那时候药灵湖黎家已经存在，我也知道我是黎家的一份子。不过我是怎样来这里的，是什么人把我送来？为什么黎家人对我如此尊重？这一切直到十岁那年，家主才告诉我。原来黄城的药灵湖黎家并非是一个简单的二行山水世家，它的来由可以追溯到方圆大陆核心的另一个黎家。”
    “什么？另一个黎家？”牧小乙愕然。
    “不错，在一千多年前大陆核心地界有一个名震一时的黎家，这个水系世家掌握了当时一座水木灵湖，这座灵湖是水木二行，或许不足以大惊小怪，可是黎家人从灵湖之中能够炼制极为罕见的‘药灵丹’，这种灵丹区别于我们修士经常服食的‘五行灵丹’，是一种真正可以治病救人、起死回生的丹药。为此，当年的黎家名震一时，成为几个水系顶尖世家之一。不过在数百年后，黎家的那座灵湖忽然灵源衰弱，几乎是一夜之间失去了炼制‘药灵丹’的能力，如此一来，一座普通的二行山水世家在大陆核心根本没有什么了不起，从此黎家日渐衰落，再加上一些天灾人祸，早已苟延残喘。二百年前，一名黎家长老携带着一部分灵源和一些族人远走他乡，直至来到大陆西南的黄城，这才定居下来。此后的两百年内，这位长老用将一部分灵源安放在一处水木湖泊之中，这才形成了今天的药灵湖，和今天的黎家。”
    “那位长老……是黎前辈？”
    “不错，就是刚刚亡故的家主。”
    “居然如此……当年的另一个黎家？炼制‘药灵丹’，灵源衰弱，携带一部分灵源来这里开宗立业，延续香火？”
    牧小乙听得愕然，不过紧接着想到当日在烂柯山中，方圆就曾说黎家的药灵湖灵源颇为不凡，虽然只是二行灵源，却足以和三行的烂柯山灵源媲美，如今看来大概和当年之事不无关联。
    夜色，这对男女终于解开心头束缚，彼此示爱。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一年

    “这样的话，那天朗你是从大陆核心地界来的？”
    “嗯，自从黎家主携带一部分灵源离开之后，大陆核心的那个黎家就更加衰落不堪，直到数十年前已经彻底消失，我大概就是那时候出生，并且是那一代的家主之女。我父亲临终时托人将我送到这里的黎家，并且托付要黎老松家主照顾我。”
    “哦，难怪黎家上下对你这么尊重，原来你的地位还在黎前辈之上。”
    “嗯。这么多年来所有黎家人对我悉心照顾，他们知道我天资绝佳，更将我视作是振兴黎家的希望。所有人都怀有一个梦想，就是期盼黎家药灵湖灵源能恢复当初炼制‘药灵丹’的能力，那时也就是黎家真正中兴的一天。不过这个任务千难万难，我们根本不知道当初为什么灵源会突然衰弱，当然也不知道如何补救，这个重任势必要落到历任家主肩上。当年家主以为我是黎家最后一丝希望，所以甘冒大险，将一半以上的灵源封印在我体内，希望我能最终参透这个谜题。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会先后发觉我体内的强大灵源了。”
    说到这里，许多前后疑团都已解开，牧小乙心知黎天朗肩上的责任实在太重，自然想为她分担一些。
    思绪良久，他问方圆究竟所谓灵源衰弱是如何造成。
    不过方圆也不肯定，只说可能性很多，根本不是一时之间就能查明。
    黎天朗见他眉头紧皱，不想他忧虑过重，当即笑道：
    “其实这些事年代久远，已经很渺茫了，现在我当了黎家家主，首先要面对眼前的许多问题，而不是好高骛远，对吗？或许以后有机缘的话我可以去当年大陆核心地界查一查，如果老天有眼，会把一切谜题揭开的。”
    “嗯，这样也好，当务之急是整顿黎家，绝不能让黎家香火断绝。”
    抛开渺茫谜题，两个人都顿觉身体一松，紧接着沉浸在二人世界里。
    当黎明到来，黎天朗忽然低笑道：
    “小乙，我们的事早已定下来，可是你别忘了还有一个人一直等你。你潜修的那段日子，我和她已经结成好姐妹，放心，她不会为难我们的。”
    “呃……”
    牧小乙一听便知道黎天朗说的是荣火儿，自己脚踏两只船还能获得谅解当真不容易，看来这几天就得找这位师姐谈谈了。
    ……
    虽然说荣火儿早已承认黎天朗的身份，可是牧小乙还是费了好大功夫将佳人哄高兴。
    “你区区一个烂柯山小乙峰主，居然娶到了黎家家主，不觉得高攀吗？”
    “呵呵，那我娶举火峰峰主是不是就是门当户对了？”
    “我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的。”
    “那要怎样？我们不是早已经摊开了吗？”
    “哼，你当我们女人是这么好骗的吗？我也要你等我，等我……嗯，等我也跨入山灵境吧，我和天朗统一意见。”
    “……”
    半个月后，黎天朗正式继任黎家家主，所有典礼都低调举行。
    自此，黎家的复兴之路开始步入正轨。
    当日那一战已经传遍黄城地界，黎老松的死讯也被大肆渲染，许多人以为堂堂黎家很可能就此中落，不过紧接着牧府高手以强硬姿态入住黎家，将许多小人之心打消。
    城主府、涌炎宗近来安稳的很，公羊彻、西门飘红在当日大战中损耗极大，公羊彻更是被牧无义重伤，所以长时间内二人不会有所动静。或者说即便他们还有歹心，但面对牧府的强硬姿态和雄厚实力也不敢再有动作。
    与此同时，牧府烂柯山正式统率一千多个一行山水世家，以优惠的承诺使他们甘愿成为附庸，短时间内又有许多山水之主前来商谈，自动归附。
    这样一来，牧府的实力暴涨，几乎翻倍，城主府、涌炎宗又在那一战中实力损耗将近一半，此消彼长之下，即使这双方联手都不是牧府之敌。若不是顾忌“鸿山楼”的袒护，只怕牧太爷、牧无义早已实施复仇之举。
    眨眼间过去平淡的半年，半年内，牧府轮流调派族中子弟来黎家驻守。
    经过双方协商后，双方子弟可以申请到彼此山水中修行，这样一来既能增进盟友之谊，又可以促进子弟进步。
    又过半年，当代牧府天才子弟牧九跨入山灵境，成为牧府祖孙三代第三个山灵境高手，据说当日的烂柯山震荡不已，惊动了整个黄城地界。自此烂柯山牧府在黄城的霸主地位越加不可动摇。
    牧九进阶当日，牧无义对外宣布牧九为牧府下一任家主，他和牧小乙二人同时晋升长老席位，并称左右镇山长老。
    与此同时，在经过一年的筹划之后，黎家家主黎天朗正式开始潜修，将借助灵源之力一举跨入水灵境，只不过事情隐秘，没有任何消息泄露。等到黎天朗出关之日，就是她和牧小乙成亲之时。
    ……
    深夜，黎家药灵湖药灵岛。
    自从一年前起，这座药灵湖核心岛屿就变得颇为热闹，每隔一个月或者几天，牧府黎家双方高层就会在这里会谈，商议眼前面对的种种困境。
    岛屿南侧是家主黎天朗、长老黎成等人的住所，北侧则是牧小乙、牧府七长老等人暂居。
    近几日来牧九回到烂柯山突破山灵境，黎天朗又进入灵源静修，所以岛屿上安静许多，只是偶尔有双方长老彼此会谈。
    半年前，牧府、黎家正式允许双方子弟到彼此山水修行，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彼此交换子弟。两家有相当一部分子弟受益匪浅，尤其是本命特殊如司徒惊雷，正好和药灵湖的水木属性相配，因此宁肯放弃烂柯山惊雷峰峰主的地位，特地到药灵湖静修。
    这样一来，七长老、司徒惊雷等人便作为牧府代表人物驻扎黎家，除了修行之外，每天也有大量事情处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作为未来黎家家主夫婿的牧小乙却乐得清闲，他现在不但是烂柯山小乙峰峰主，更晋升为右镇山长老，地位还在七长老之上，这小子每天将所有事情交代给其他人去办，自己乐得逍遥，尤其黎天朗闭关之后更是着实潇洒了一段日子。
    不过，这一切只是表面现象。事实上，自从一年前真正踏足山形境，这许久以来他的修为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不断前进。
    山形境达到一分“山河之力”的奇迹还在延续，谁也难以料到如今的牧小乙究竟是何等实力……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闯荡大陆

    “咔！”
    药灵岛北侧沙滩之上，这里曾经是牧小乙、黎天朗真情告白之地，这一年来，牧黎两家人都把此处当做禁地，仅有少数人可以没有忌讳地出入。
    此刻的牧小乙静静悬浮于半空中，体内的“圣方圆”大阵不断运转，在方圆百丈之内形成一座栩栩如生的五行阵法，在夜空下显得格外壮丽。
    片刻后，牧小乙睁开双目，忽然向方圆传音道：
    “丫头，怎么我近来有些心浮气躁，难以静心修行？”
    “哼，”
    方圆满不在乎，张口讽刺道：“老婆现在不在身边，难怪你不上心。”
    “臭丫头，你敢笑我，”
    牧小乙脸色一红，假装正经道：
    “其实呢，一年时间内，我已经从山形下品境界一路突破到山形大成，体内的五行本命即将完成第二轮转化，应该说很不错了。”
    “好吧，你要沾沾自喜我也没办法，你告诉我你现在的本身实力有多少？”
    “本身三分‘山河之力’，配合‘圣方圆’大阵加了五倍，那就是十八分‘山河之力’，现在‘小烂柯斧’能给我固定加成十分‘山河之力’，已经将近三十分‘山河之力’了。”
    “嘿，我只问你本身，三分‘山河之力’而已嘛，山形境每次晋升涨了大概半分，也就一般般。”
    “呵，你不是说山体境顶峰才十分‘山河之力’？”
    “那是寻常人，除非你愿意和他们比，否则就再加油吧，第二轮转化还有火属性没圆满，等到第二轮转化成功，我就该为你的‘山水虚影’发愁了……”
    “发愁？‘山水虚影’那么难吗？”
    “嗨，得了，现在跟你说也没用，以后再说。”
    “好吧。”
    牧小乙不再多说，原本想回去休息，可是突然间又心境浮躁，始终难以静下来。
    方圆一声叹息，无奈笑道：
    “你现在是否觉得很无聊，即使每天修行进展很快也不怎么高兴？”
    “对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哼，还能怎么，没事做呗，现在牧府强盛了，黎家也快安定了，城主府、涌炎宗哪个敢对付你们。连你自己都声名赫赫，在黄城境内无人不识，真是生活太安逸了。”
    “方圆，你说这话的意思是……”
    “嘿嘿，”方圆神秘一笑，摇头晃脑道：
    “方圆大陆可是很大的哦……”
    “啊！对了！”
    牧小乙一声惊叫，不由得满心欢喜，心中大叫自己该出去闯闯了！
    事实上，黄城之境虽然方圆数千里，可却只是方圆大陆的西南偏僻之地，真正的大陆风景还在黄城以外！
    那里有数不胜数的灵山秀水，也有数不胜数的豪门世家，黄城四大豪门放在外界根本不值一提！
    方圆大陆十分繁华，世俗城市遍布，又有传说中的超级山水，这些灵山秀水可能是四行甚至五行山水，乃是大自然真正的精华所在！
    大陆上孕育的绝顶人物只有在大陆核心才会出现，牧小乙要想不断提高自己，就只有把眼光放远，看向整个大陆！
    犹如醍醐灌顶般，牧小乙心中振奋不已，仿佛重新燃烧起新的生命。
    “方圆，多谢你提醒我。”
    “没什么好谢的，我堂堂一件五行法器，总不能和你一直呆在这里。”
    “呵呵，说的是，说的是……”
    整整兴奋了一夜，黎明时分，正当牧小乙想要离开时，沙滩上忽然飞来另外一个人影。
    来人身影玲珑，红衣如火，气息同样浩瀚，正是牧府另一位绝顶天才人物，荣火儿！
    此女在跨入山体境后又经过一年沉淀，现在已经具备本身三分“山河之力”，还在当初的牧浮光之上。
    另外，她和牧小乙的恋情也早已正式公开，又和黎天朗轻如姐妹，所以一切都顺理成章地发展，就连黎家众人都没理由反对。
    如今，这片沙滩上的少数几个常客就包含她。
    “你来了。”
    牧小乙远远招手，神态亲昵。而荣火儿更是一改从前的暴烈脾气，颇为乖巧的落在他身边，二人并肩而立。
    “你又是彻夜修行吗？怎么现在都不回去？”
    “哦，没什么，就是在这里多呆了一会儿。”
    荣火儿撅撅嘴，不屑道：
    “这才几天不见，想天朗妹妹了吗？要不要我把她从湖底吵醒，她一定乐意破关见你。”
    “额……你可别胡闹，我现在就盼着你们俩趁早突破山灵境，那时候才名正言顺呢，对吧？”
    荣火儿微笑不语，只是静静靠在牧小乙肩头。
    “对了，我有件事和你商量。”
    “怎么？你从来不管什么事的，难道烂柯山那边有什么消息？”
    “不是，是我想要出去走走。”
    在荣火儿愕然询问下，牧小乙将自己想要闯荡大陆的想法说了出来，最后理所应当地请她结伴同行。
    突然听到这个想法，荣火儿有些错愕，紧接着心中欢喜无比，能和心上人一起游历大陆，当然再好不过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还不知道，总要把牧黎两家的事交代一下，然后再和他们告别。只可惜天朗才刚刚潜修，我们不能打扰她。”
    “不然我们等几天？”
    “嘿，突破水灵境哪是几天的事情，何况等她出来了我们又要举办婚事，太麻烦了。算了，我们先出去，等以后有机会在带她喽。”
    “好啊，听你的。”
    二人商议已定，就这样静静坐在沙滩上等候天明。
    ……
    次日，牧小乙、荣火儿邀请牧黎两家高层会谈，刚开始就提出了外出游历大陆的想法。
    “什么？离开黄城！”
    所有人首先大吃一惊，根本没料到牧小乙会有这种想法，不过紧接着他们逐渐想通，似乎没什么理由阻拦。
    七长老无奈苦笑：
    “也对，你和小九都是天资纵横之辈，只怕放在整个大陆都是罕见天才，或许真的该出去闯闯了，那里才是真正的藏龙卧虎之地。”
    “不错，说起来，我们黄城地界毕竟是偏僻之地，你们一直留在这里恐怕埋没自己。去外面可以尽情施展，可不像我们这些老头子一样再也不会没有什么作为。”
    牧府几位长老都对此事没有意见，只是告诫牧小乙临别前去烂柯山禀告牧太爷他们。
    只有黎家长老们略有担心，当下，黎成皱眉道：
    “按理说，此事我们没资格说什么，可是家主刚刚闭关，如果她很快出来你们就该完成婚事，现在你要外出……不知要花多长时间？”
    “我想至多也就是一年时间，各位放心，我会时常记着天朗和黎家，一旦时间到了，便会回来完婚。”
    七长老在旁附和道：
    “如果各位害怕黎家局势不稳，我可以向太爷申请，请他再多派一些子弟来填补小乙和火儿的空缺。”
    “七长老说笑，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想必即使家主在场，她也不会反对什么。”
    牧小乙大喜，当即拜谢道：“多谢各位体谅，如果天朗提前出来，请她一定等我，我会很快回来完婚。”
    当日清晨，牧小乙、荣火儿拜别黎家众人，离开了居住一年的药灵湖，之后便一路向北飞回烂柯山。
    烂柯山主峰空间内，牧太爷等人的反应不出意料，先是错愕，紧接着也鼓励他们外出闯荡，只有牧九万分失落，因为他现在即将继任下任家主，无论如何不能离开烂柯山了。
    “哈哈哈，小乙，你记着，无论日后在哪里闯荡，牧府烂柯山都是你们永远的家，你们可一定记着回来。”
    “是，太爷，小乙谨记。”
    “对了，如果你希望少走一些弯路，那么可以去‘鸿山楼’找师长卿，‘鸿山楼’势力遍布大陆，应该可以帮得上忙。”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再次拜别牧府众人，牧小乙二人径直向世俗黄城飞去。
    半个时辰后，九层“鸿山楼”楼阁中响起牧小乙的淡淡问候声：
    “牧府牧小乙拜见‘鸿山楼’师前辈，还请赏脸一叙。”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山水会武，天才榜

    尽管只是“天才山形榜”，上面还有“天才山体榜”“天才山灵榜”两个层次，可是山形境第一名的排名已经十分有分量，毕竟这可是和大陆上所有子弟比较的。
    “哈哈哈，小乙，实不相瞒，这三份榜单只包含山系修士，而‘漪水阁’那边会同样受到三份水系的榜单，也对水系修士做出排名。你现在虽然只是山形境，可是我知道你即使对上许多‘天才山体榜’的绝顶人物都毫不逊色，你说自己有没有资格参加这次‘山水会武’呢？另外我再告诉你一点，除了这份‘天才山形榜’之外，我们还有一份正宗的‘山形榜’，乃是罗列了不分年龄的所有山形境修士，在那份榜单上“呵呵，原来是牧兄弟，‘鸿山楼’有失远迎，请直接来四层会面吧。”
    师长卿一如既往地豪迈脾性，让人难以生出恶感，即使牧小乙明知黎老松之死与他大有关联，但就是难以不太想和此人彻底闹翻，何况此行还是有求而来。
    当下，牧小乙带着荣火儿径直飞到“鸿山楼”四层，并未惊动下方的任何人。荣火儿第一次来这里，不由得左顾右盼，有些好奇。
    第四层楼阁还是那面无比宽阔的灵气世界，和上次与公羊姐弟一同来时没有分别，只不过牧小乙一想到公羊小照姐弟，不由得心中一阵刺痛，因为家族仇恨的关系，他可能永远失去这两个朋友。
    师长卿一身紫色长袍，站在楼阁入口·含笑欢迎道：
    “牧兄弟现在不只是黄城境内赫赫有名的天才人物，更位列牧府烂柯山小乙峰峰主、右镇山长老，身份非凡呢。”
    “师前辈客气，在下这等身份只怕未必能看在前辈眼里。”
    牧小乙的语气不冷不热，面对师长卿开门见山道：
    “此次冒昧拜访是有事相求，我有意离开黄城，去外界大陆闯荡，而黄城境内只有你们‘鸿山楼’对外界最为了解，所以特来请教。”
    “哦，原来如此，”
    师长卿对牧小乙的想法似乎没有任何惊讶，而是理所当然道：
    “我早知道牧兄弟不是池中之物，去外界闯荡乃是必然。”
    话音一顿，他双目紧盯着牧小乙，微笑道：
    “事实上，即使你今天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
    “嗯？前辈可否把话说明白？”
    牧小乙不明白师长卿话中何意，不过看他的神色不像客套。
    紧接着，师长卿也不卖关子，而是开口直言道：
    “牧兄弟想去外界闯荡，无非是想见识方圆大陆上更多的灵山秀水，与更多的天才人物争锋，眼下就有一个机会。我们黄城地处偏僻，消息闭塞，因此与大陆核心的纷争有些脱节，只有我们‘鸿山楼’还时常与外界联系。不久前，我得到总部通知，大陆十年一届的‘山水会武’将在半年后开启，地点是大陆核心的中州，这次我们‘鸿山楼’依旧作为山系领袖，率领各大山系势力与‘漪水阁’争锋，而我的任务就是举荐山系天才子弟。”
    “嗯？‘山水会武’？”
    牧小乙心中诧异，心想自己的确从未听说过这种事，只怕黄城境内所有人也都不知情。不过外界的山水争斗由来已久，有这回事倒也在情理之中。
    紧接着，他迅速明白师长卿的意思，开口问道：
    “师楼主是想让我去参加这次‘山水会武’？”
    “不错，”师长卿微笑点头：“每次‘山水会武’我们‘鸿山楼’都会从大陆各地的山水世家中挑选天才子弟参加，入选子弟不但有机会名扬大陆，还会获得我们‘鸿山楼’的丰厚待遇。呵呵，牧兄弟，你想不想知道这所谓的‘山水会武’到底是什么层次的比试？不是我夸大，这种盛事比起你们四大世家的‘山元节’可要浩大无数倍，别说什么二行山水世家，就连三行、四行乃至于大路上屈指可数的几个五行世家都极为看重，而绝大部分山水世家都要聚集在我们‘鸿山楼’和‘漪水阁’的统帅之下参与，少数例外。”
    话音一顿，师长卿继续道：
    “你们从前没有听说过‘山水会武’并不奇怪，因为我们黄城境内实在太过偏僻，这数百年来也没什么杰出天才出世，所以一直没有参与，不过这次不同了，我已经接到总部明确命令，这次‘山水会武’有我们黄城子弟！”
    师长卿语气振奋，神情激动难以自已，显然极为欢喜。
    “牧兄弟，我和你明说了吧，黄城境内修士不少，但这次有资格参加‘山水会武’的只有两人，而且都在你们牧家，就是你和你那位快当家主的好友牧九！”
    “什么！只有两个？”
    牧小乙心中万分诧异，没想到以四大世家如此多的杰出子弟居然只有两人够资格，看来那个“山水会武”的确门槛极高。
    他和荣火儿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同时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名字，牧府的“四大峰主”、荣火儿、司徒惊雷，黎家黎天朗，城主府“点金公主”姐弟，涌炎宗西门光豪、西门光烈，这些子弟无不是百年一见的天才子弟，居然都没有被“鸿山楼”看重，委实不可思议。
    沉吟片刻，牧小乙接着道：
    “小九他以区区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达到山灵境，当然有资格参加，可是我现在只是山形境修为，难道也可以吗？”
    “呵呵，不瞒你说，‘山水会武’对所有子弟的修为要求是山体境以上，现在的你的确无法参加。可是比试时间还在半年后呢，我不相信以你的天资，半年之内无法突破山体境。而且有没有资格并不是我说了算，而是另有凭证。”
    师长卿洒然一笑，忽然从怀中取出一份写满名字的榜单：
    “小乙，你仔细看，能找到牧九的名字吗？”
    “嗯？”
    牧小乙二人略微诧异，只见这份金色榜单分成三块，最上方的一块写着“天才山灵榜”，后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字。
    二人找了半天，终于在榜单中部找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第九十名，牧九，大陆西南黄城牧府人氏。”
    简单一句话透露出许多讯息，看来这份榜单记载了大陆上无数山灵境高手的名字，并依照实力依次划分，不过牧九能排到九十名，这其中只怕另有水分，或者这只是关于天才子弟的榜单，而非所有修士。
    果然，师长卿接着道：
    “这份榜单只针对所有未满二十五岁的修士，牧九少爷能在大陆所有山灵境子弟中排到这个名字，已经很厉害了。”
    牧小乙匆匆一看，只见这份“天才山灵榜”一共有三百多名次，也就是说方圆大陆上未满二十五岁的山灵境高手就有三百多个！
    这在区区黄城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果然方圆大陆人才辈出，的确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牧小乙唉声叹息。
    “哈哈哈哈，小乙不必自谦，你再看下面的‘天才山形榜’！”
    师长卿心中欢喜，直接用手指在了第三块榜单上的首位，只见那里正赫然写着：
    “第一名，牧小乙，祖籍未知。”
    关于牧小乙的身世，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祖籍未知”没有错，不过这“第一名”的头衔实在让他吃了一惊。
    ，你依旧是第一！”
    “是吗……”
    牧小乙心头震撼，不过细想之下，自己在山形境已经有三分“山河之力”，又有诸多底牌傍身，巅峰实力已经达到了可怕的二十八分“山河之力”，如果说有其他山形境修士能胜过他，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按理说，现在的牧小乙如果对上山灵境高手应该毫无胜算，能够抵挡一下已经勉强，而这次“山水会武”可是有足足三百名山灵境子弟的，他能够取得好名次的机会极小。不过不是还有半年时间吗，牧小乙如果在半年内突破山体境，那么实力又会有一个暴涨阶段，那时候只怕根本不输于牧九这样“天才山灵榜”上的人物。
    方圆大陆人才济济，能够参加这样的盛事的确求之不得，牧小乙虽然不说什么，不过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方圆之惑

    片刻后，牧小乙、荣火儿又看向榜单中央的“天才山体榜”，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足有数千人的名字，而荣火儿、司徒惊雷等人居然不在其中，看来真的是不够资格。
    牧小乙心中沉思不已，忽然心有疑问，当即问道：
    “师楼主，按你所说，山系、水系都有各自的榜单，不但是天才榜，连真正的‘山形榜’都有，可是方圆大陆上修士数不胜数，你们究竟如何统计，又怎可能一一划分名次？”
    “嘿，这个难怪你不知道。这两系榜单并不是我们‘鸿山楼’和‘漪水阁’制成，而是另有来由。你们或许从未听说，在大陆核心中州地界有两块圣地，其中一个叫‘方山’一个叫‘圆水’，正是大陆上存在上万年的绝顶山水，至今没有任何一个世家能够占据。这一山一水乃是天地自然的枢纽所在，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在山水境内幻化出许多榜单，而那些名次就是这两座山水灵源所绘制。上万年来，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方山’‘圆水’能够自主制作排名榜，不过经过验证，这些排名极为精确，具有极高可信度，所以有很多人信服。如今，‘方山’‘圆水’作为山水两系圣地被无数修士供奉，而每当这些排名更新，便会传遍大陆各个角落，让无数人得知。”
    “方山，圆水……”
    牧小乙、荣火儿听得万分诧异，几乎不敢相信有如此奇事，不过这些榜单不是虚构，看来师长卿所言并非虚妄。
    “哈哈哈，说了这么多，小乙，你可愿意代表我们山系一脉参加‘山水会武’？”
    牧小乙略一犹豫道：
    “我当然会参加，可是小九他现在身为牧府下任家主，只怕不一定能够分身。”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自会通知到他，相信他会愿意的。”
    师长卿微微一笑，接着神色玩味道：
    “小乙，你和牧九都是天资卓绝之辈，我相信都能在‘山水会武’上大放异彩，到时候你们黄城牧家也会名扬大陆。除此以外，我们‘鸿山楼’也会竭力辅助你们，上次我就说过要请你做我‘鸿山楼’客卿，如今我履行诺言，”
    说着，师长卿从怀中取出一份紫色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鸿”字，这令牌材质特殊，无坚可催，绝不是可以随便冒充的。
    “我‘鸿山楼’客卿身份非同小可，你凭着这个令牌在行走大陆时会有许多便利，别的不说，许多山系世家得知你的身份，定然会以礼相待，不敢冒犯。怎样？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帮助，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我一定竭尽所能办到，即使我师长卿办不到，还有‘鸿山楼’总部为你们考虑，总之你和牧九都是我‘鸿山楼’挑选的天才人物，一切都好商量。”
    “好，多谢师楼主。”
    牧小乙毫不客气，这就将令牌收起，不过紧接着他目光一转，郑重道：
    “不知我还能否提出一个请求？”
    “请直说。”
    “如果我和小九在这次‘山水会武’中取得佳绩，我想向‘鸿山楼’总部请求做一件事，就是放任我牧家对付城主府、涌炎宗以及西北的棋盘山王家，以报我们的血海深仇！”
    牧小乙语气坚定，显然谋划已久。
    闻言，师长卿微微错愕，不过紧接着笑道：
    “这件事我不敢肯定答复你，不过相信总部应该没有意见。如果你和牧九二人真的在‘山水会武’上取得佳绩，甚至帮我们击败‘漪水阁’率领的水系世家，那么区区三个二行世家还不会放在我们眼里，到时任由你们牧家处置。”
    “此话当真？”
    “呵呵，我说了，我没这个权利决定，只是猜想总部不会拒绝，当然，前提是你们两个真的做到足够好。”
    “好！我保证，半年之后的‘山水会武’一定全力以赴为‘鸿山楼’效力，你们放心便是。”
    牧小乙郑重一抱拳，接着道：
    “现在回到最初的话题，我想去大陆游历一番，不知师楼主能否提供一些有用的东西，比如地图。”
    “呃……”
    师长卿略微犹豫道：
    “地图不是问题，不过半年之期眨眼即逝，现在大陆各地的‘鸿山楼’都在召集天才子弟汇聚，三个月后会一起到达中州，那时我们会在‘山水会武’之前做足准备，你现在想要游历大陆，这……”
    “前辈的意思是？”
    “不如你暂且等一段时间，三个月后我和附近的几个‘鸿山楼’分部会带领众多子弟一起去中州，那我们相互之间也可以有个照应。”
    牧小乙沉吟片刻，还是婉言拒绝道：“多谢好意，不过我想还是算了。我们想独自外出游历，半年之后准时到中州即可。不瞒前辈，我现在的修为到达一个瓶颈期，也想趁这个机会寻找一些奇遇，或者这样能更快突破山体境。”
    “嗯，这样也好，我不会勉强你的。”
    师长卿微微一笑，忽然凭空一抓，一副长宽达数丈左右的地图浮现在牧小乙眼前。
    “这是我们‘鸿山楼’内部绘制的方圆大陆地图，上面不但有地形地理，还有大陆各处分布的山水势力，这些势力有的是我们的直属附庸，有的和我‘鸿山楼’为敌，上面都有标记，对你四处游历会有帮助的。”
    “多谢。”
    牧小乙匆匆一看，只见这份灵气地图的确十分详细，各地的山水势力分布都有说明，连许多家族的绝顶人物都有记载，简直相当于一本百科全书。
    地图上已表明的地域是中央一大片区域，是通俗意义上的“方圆大陆”，而四周则是荒无人烟的蛮荒之地，从数万年前便已经无人居住了。
    从地图上看，所谓大陆西南黄城地界只有区区巴掌大的一小块，连整片大陆的百分之一都不到。而在地图正中央有一片极为广袤的土地，上书“中州”二字，中州左右各有一座灵山秀水，正是师长卿所说的“方山”“圆水”。
    虽然只是灵气地图，但牧小乙已经能从这两片虚影中感到一分极不寻常的本源之力。
    这一刻，他心中思绪不断：
    “这片大陆叫方圆大陆，最有名的两座山水叫‘方山’‘圆水’，而我得到的五行远古法器叫做方圆秤，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我总觉得这一切不是巧合，这片大陆上应该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将心中的疑问说给方圆，却见这个小女孩同样皱眉道：
    “小乙，我的法器威力到现在已经恢复许多，不过记忆却依旧一片模糊，我只记得我存在的那个年代这片大陆还不叫方圆大陆，数万年前自然动荡，产生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紧接着远古文明陨落，留下许多秘密。刚才我看了你那张地图，事实上，远古时候的大陆根本不止这区区一些地方，而是包含了四周的大量荒芜之地，只不过现在的这片大陆似乎和从前大不相同，简直是完全不一样了……至于我为什么叫方圆秤，这是我上任主人取得名字，我也不知道来由……”
    “是吗？连你也不知道……现在看来，方是代表山系，圆是代表水系，也仅仅如此了。”
    既然没有答案，牧小乙也不再追问，当下就和师长卿告辞，离开“鸿山楼”。
    ……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渡河之难（上）

    翌日，牧小乙、荣火儿站在黄城极北之地，这里比牧府烂柯山还要更远，已经是黄城的边缘地带。
    二人纵目眺望，只见前方上千里之境都是一片荒芜，有沙漠，也有荒原，总之没有任何灵山秀水，也就没有人定居了。
    数千年以来，就是这样一条浩瀚的荒芜地带将黄城之境与外界隔离，而如今牧小乙二人就是要自此北上，去踏足真正繁华的方圆大陆。
    高空中，牧小乙一边不急不缓地飞行着，一边摊开手上的灵气地图道：
    “穿过这片荒芜之地，再往北几千里就是大陆西侧的涪陵国，按照记载所言，这片国度方圆上万里，在方圆大陆虽然不是顶尖实力，却也比我们黄城强盛得多。涪陵国是强制的皇权国度，整个国家最为出名的就是皇室根基涪陵河，这条河流乃是水土木三行河流，纵贯整个国家。涪陵皇室正是凭借着这条河流孕育出无数皇室子弟，听说山灵境高手有好几个，而国王更是超越山灵境的山王境高手。”
    闻言，荣火儿颇为诧异道：“这是皇权国度，不是我们黄城那样松散的地方？”
    “对，世俗黄城由城主府掌管，可是这种权力有名无实，根本不值一提，而这个涪陵国却是名副其实的强权国家，涪陵皇室姓姚，是绝对的国中主宰，这里也有许多二行山水世家，不过势力明显比皇室低一层次，所以受其管辖。”
    二人都是初次听闻这种皇权与家族势力结合的事情，所以一时间颇为好奇。
    “按照地图所说，大陆核心的中州离这里有遥遥数万里，我们短时间内难以赶到，所以还是一边游历一边赶路，毕竟还有半年时间。”
    “那我们就先去见识一下这个堂堂涪陵国吗？”
    “正是如此。”
    二人相视一笑，随即加快行程向北方赶去。
    当日傍晚他们已经穿过数千里荒芜，第二天启程时已经能看到下方的许多世俗城市乡村，更有许许多多的灵山秀水，不过珍贵的山水毕竟少见，所以这些灵山秀水绝大多数是一行灵源。一路赶来，牧小乙二人只见过一座号称洞庭湖的二行湖泊，其灵秀程度与黄城的药灵湖、公羊涧、揭阳顶不分高下。
    匆匆几日，二人已经跨过少半个涪陵国，即将深入腹地。
    一路上，二人纵览山水风景，过得极为惬意。荣火儿有心上人陪伴游历，更是乐得忘乎所以。
    白昼时分向北赶路，而每天夜晚二人则会就地歇息，或者聊天说笑，或者静心修行，牧小乙从离开黄城以后早已放下心中的淤塞，变得心旷神怡，连修为都逐步精进，隐隐有突破的感觉。
    这天正午，二人一路向北飞行，在飞过大片崇山峻岭之后忽然眼前一亮，但见前方赫然呈现出一座极为浩大的城池。
    这座城池乃是涪陵国国都，占地近百里，一望无际，比之世俗黄城高大十倍不止。四面城墙环绕，高达百丈，城内楼阁耸立，屋宇密布，有无数大大小小的世俗凡人川流不息，更有许多修士凌空飞行，好不热闹。
    二人眼前一亮，这才第一次真正领略到方圆大陆的强盛之处，这个涪陵国顶多也就是大陆上的二流势力，然而仅仅一个国都已经如此繁华。
    牧小乙再仔细一看，但见城池背后越百里之地有一处宽阔河流，应该就是涪陵河了。
    涪陵河乃是东西走向，横跨上千里，将涪陵国都围绕其中。
    只需沿东西方向一路看去，但见沿河之上耸立着许多面积小一些的城市、堡垒，或者就是一座楼台。
    这些设施如星星一般沿河围绕，每一处都有许多身着黄色衣衫的子弟走动。
    牧小乙微微沉吟，随即了然道：
    “涪陵河纵深太长，涪陵皇室要想把持这条家族河流，就只有沿河密集建造一些城池，让家族子弟入住修行，而涪陵国都也建在不远处，可以随时掌控，防止外地来袭。这样布置虽然迫不得已，倒也的确实用……”
    荣火儿惊叹道：“方圆大陆人杰地灵，既然有这样的河流，就有这样的家族，真是不可思议。小乙，我们现在怎么办，先进这个国都吗？”
    “我看不必了，‘鸿山楼’的灵气地图上标注这个涪陵河姚家乃是‘漪水阁’下属实力，也就是山系势力的敌对方，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惹麻烦得好。”
    “惹麻烦？虽然说分属山水两系，不过我们不去招惹他们，他们总不会见面就对付我们吧。”
    “唉，我也搞不懂，到底外界的山水之争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地图上这样标注这个涪陵国根本就是一个以水系为尊的地方，我们还是小心的好，而且我隐约感觉到这座国都里隐藏着大量强者，只怕真的有传说中的山王境高手，我们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好吧，那我们再往北直接渡河。”
    二人简单商议，决定不进城市，而是继续往北度过涪陵河，渡河之后再作打算。
    涪陵国都据涪陵河仅仅百里之遥，二人飞行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经到达。
    如今临近了看，但见眼前的河流一眼望不到头，河宽有上百里，委实气势不凡。
    河面波光粼粼，河流之上升腾着无数“水土木”三行灵气，绚丽夺目，清新宜人。
    牧小乙微微感应，便觉得这条涪陵河的灵气充裕度已经和牧府烂柯山不相上下，既然当年的烂柯山能产生“烂柯王”这种强者，那么同样是三行属性的涪陵河也的确可以产生山王境强者。
    脑海中思绪万千，牧小乙凌空站立，在涪陵河的充裕灵气下忽然觉得体内的水土木三行属性蓬勃颤动，看来是对三行灵气产生感应。
    与此同时，“圣方圆”大阵中的“水皇鞭”“木仙长珠”“土母横碑”隐隐泛起光辉，居然要强行摄取外界灵气。
    “我的天，这可不行。”
    牧小乙一个激灵，急忙收敛心神，同时克制住摄取灵气的欲望。
    要知道世间任何家族山水都是由家族势力把持，外人冒然吸收灵气乃是大忌，一个不小心就是生死仇杀。何况这条涪陵河上密布着许多小型城镇，一看就知道涪陵皇室管制极严。
    牧小乙小心翼翼，牵着荣火儿玉手，这就准备渡河。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下方传来一阵阵怒喝声：
    “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在这里撒野！”
    “你们是什么人，难道不晓得这里方圆百里之内都不许凌空的吗！”
    “这两个人面生的很，只怕是外来奸细！”
    牧小乙二人很是错愕，只见下方出现十余个身穿黄袍的年轻人，应该是涪陵国皇室子弟，不过这所谓“方圆百里不准凌空”的规定实在匪夷所思，二人一时难以理解。
    然而，还未等他们落地询问，只见下方十余人居然已经动手。
    “出手，拿下他们！”
    这十余个子弟资质一般，都是一行本命，在水、土、木三行之间，修为更是寻常的很，多半是山元境实力，力道在“九分草木之力”到十分之间，只有领头一人是山形境，不过也没有超过三十分“草木之力”。
    “唰！”
    “唰！”
    十余道灵气掌袭来，在空气中泛起青色、褐色、蓝色三色光辉，看起来威势不小，其中一人甚至还祭出法器向牧小乙击来。
    牧小乙心中恼怒，心想这些子弟蛮横无理，见了面就出手伤人，实在不是什么善类。
    “哼，欺人太甚！”
    牧小乙一声长啸，手掌一翻，平平淡淡击出一道掌影。
    以牧小乙如今的实力，别说这些山元境、山形境子弟，就连绝大多数山体境高手都不放在他眼里，因而他这一掌虽然只是意在教训对方，却也饱含了半分“山河之力”，预料只是击伤他们而已。
    不过，一旁的荣火儿就没这么好心了，她本性暴烈，今日无端端受到挑衅，哪这么容易罢手，要不是牧小乙及时拦着她，只怕三分“山河之力”一出，这十几个人尸骨无存不算，连涪陵河都得激起惊天巨浪。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渡河之难（下）

    “轰！”
    半分“山河之力”的掌影击去，那些山元境子弟的灵气掌瞬间爆裂，几件法器也都化作粉末，十余人中大多数鲜血狂吐，伤势不轻，唯一一名山形境子弟也只能略作抵抗便力竭倒地。
    荣火儿横眉冷对，大声斥责道：“看你们还敢不敢耀武扬威！”
    牧小乙低声笑道：
    “好了，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我们还是下去问问清楚，到底为什么出手对付我们。”
    当下，二人一齐落地，牧小乙皱眉质问道：
    “各位，我们二人刚才并无冒犯之处，为什么突施毒手！”
    “你！你别过来！”
    十余人在刚才一击下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深知对方二人比己方高明太多，只怕一个动念就可以灭了自己所有人。
    那为首的山形境子弟性子强硬，猛然从体内祭出一件桥梁状法器。
    “混账，老子跟你拼了！”
    法器化作流光击向牧小乙，在法器加持下，此人的实力倒也加成不小，达到了三十二分草木之力，不过这一切依旧不够看。
    “哼！”
    牧小乙左手一抓，猛然将这件法器强行摄取，同时动怒道：
    “你们还不明白吗！我要是想杀人，你们几个早就没命了！告诉我，为什么向我们动手！”
    那为首之人肝胆欲裂，只觉得法器脱离自身感应，无论如何收不回来，他扶起几个受伤子弟，语气冰冷道：
    “好小子，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在我们涪陵国撒野！你们难道不晓得在国都方圆百里之内都不可以凌空吗！”
    “国都方圆百里不准凌空？真的是这样？到底为什么？”
    “哼，明知故问，这里是我们涪陵河地界，如果没有规矩管着，外人岂不是能够随意来吸取灵气！”
    “原来如此……也怪不得，”
    牧小乙微微摇头，心想这种事的确不算有违常理，当下他向那十余人微微抱拳道：
    “对不起，诸位，我们是外来人氏，不知道这里规矩，所以刚才冒犯了。不过我们两个想要渡河北上，如果不准凌空，请问该怎样过去？”
    那为首的山形境修士目光流转，忽然指向东西两侧道：
    “从两边绕行。”
    “什么！绕行！”
    牧小乙脸色一沉，心想这涪陵河东西走向何止上万里，如果要绕行的话不知要绕到什么时候。看来这涪陵国皇室真是有些仗势欺人，居然是封锁了这河流上下，不准外人通过，虽然说是为了保护家族基业，可是这样也未免太过分了。
    牧小乙强忍着心中的愤怒，想要低声下气请求让行。
    然而，还未等他开口，只听河流东侧上游忽然传来一声怒啸：
    “是什么人胆敢在这里撒野！活得不耐烦了吗！”
    二人转头一看，只见东面不远处有沿河建造的一座小型城堡，应该是涪陵皇室子弟的修行居住之地，而此时正有一道冲天青褐色光辉从城堡升起，紧接着一个人影迅速闪掠，眨眼间就到了众人眼前。
    “你通风报信！”
    牧小乙怒目看向那名山形境子弟，心中惊怒不已，不过事已至此，既然对方首脑来了，也只好面对。
    当下，牧小乙、荣火儿看向那道人影，只见来人年纪在二十左右，眉清目秀，颇为俊朗。此人的修为应该在山体境层次，从刚才的现身气息来看，大约有二分到三分“山河之力”，比之荣火儿略有不如，不过已经是天资绝佳之人。
    更让人瞩目的是之前激起的青褐色灵气柱，这一点赫然表明此人乃是土木二行本命，不可小觑。
    如果说此人身上有唯一一点让人看不顺眼的地方，那就是他神情中那种久居上位、颐指气使般的神态，仿佛他自己是天生高贵，而旁人就是低贱之流。
    如今有敌方高手出面，二人虽然丝毫不惧，可是牧小乙一心想着息事宁人，也就在此施礼道：
    “朋友，我们二人是外来人氏，因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所以误伤了你的手下。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那位山体境年轻人早在刚才听了下属回报，也了解事情原委，他原本性情暴躁，是个得理不饶人之辈，不过眼见牧小乙二人气息不凡，因而也没有蠢到自己招惹麻烦。
    当下，只见他略微不耐烦道：
    “在下是涪陵国皇室子孙，名叫姚庆，在涪陵河畔的嘉庆堡入住，人称嘉庆堡堡主，你们是什么来历？”
    牧小乙简单说出二人姓名，只是随意编造了个来历，说是水系世家子弟。
    之后，牧小乙又低声下气道：“姚堡主，我们初来贵地，想要渡河，还请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
    姚庆摇头道：“不行，涪陵河乃是我姚家地界，外人不准渡河，这是数百年来传下的规矩，不可能为你们废除！”
    牧小乙神色一僵，心中怒火蓬勃，不过还是最后努力道：
    “我们可以保证不会窃取涪陵河灵气，一旦渡河马上离开，或者请姚堡主随行监督也可以。”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们打伤我的手下也就罢了，还想渡河，门都没有！”
    姚庆早已不耐烦，忽然暴起发怒道：
    “我劝你们识相点早些离开，否则别怪我们涪陵河皇室不饶人！”
    “混账！”
    一旁的荣火儿早已怒火中烧，当即怒斥道：
    “上天生成灵山秀水让你们占据，这已经是你们姚家的福运，你们不知感恩也就罢了，居然还强词夺理不让外人过河！这是什么道理！本姑娘今天把话挑明了，今天还就飞渡河过去不可了！”
    “你们敢！”
    姚庆勃然大怒，周身气息翻腾，居然准备动手。
    牧小乙冷眼旁观，也早已无可抑制，他牵起荣火儿玉手，冷然道：
    “你倒是看我们敢不敢！”
    话音一落，二人不再理会姚庆，就此凌空向河面飞去。
    身后的姚庆气急败坏，当即双掌一推，猛然发出两道掌影，向牧小乙二人追去。
    “混账东西！老子贵为涪陵国皇室子孙，掌管这一带河段数年，从没人敢这么以下犯上！好，外人要想过河，那就先留下命来！”
    话音未落，掌影已至，只见他这仓促间发出的两掌难以使出全力，不过已经有大概二分“山河之力”左右，突施狠手，已经对牧小乙二人动了杀意。
    对方一再蛮横无理，甚至因此动杀手，此事就是活佛菩萨也忍不得了。
    牧小乙心中怒意沸腾，忽然一个转身便迎着姚庆冲去。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追赶

    “我一味地委曲求全，到头来被人以为是软弱可欺，看来这世上真不能当什么好人！”
    就在牧小乙动怒出手之际，身旁的荣火儿却更抢在前头，只见她一个闪身抢在牧小乙身前，回眸娇笑道：
    “小乙，你是右镇山长老，这种抛头露面的事还是我来吧。”
    话音一落，荣火儿单掌前推，轻易挡住姚庆的攻势，两人霎时间恶斗连连。
    姚庆、荣火儿，这二人都是山体境的中层实力，论底蕴，一个在三行烂柯山，一个在三行涪陵河，可谓不分上下，不过毕竟天资有高有低，荣火儿的修为力道在三分“山河之力”以上，而姚庆却略输一筹。
    二人霎时间交手数次，姚庆但觉对方的掌下力道总是隐隐压制自己，不由得万分心急道：
    “我的实力已经介于二分半到三分‘山河之力’之间，即使放在所有皇室子弟中都是佼佼者，可是这女子居然比我还厉害，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历，而且看情况那小子只怕更加深藏不漏！”
    他是涪陵国皇室子孙，心中的骄傲早已胜过任何东西，因而也绝不相信对手会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寻常外来客岂有这般实力！”
    “你管我们怎样，不是说今天要过河就得留下命来吗，那就留下你的！”
    “哼，不论你们是什么来历，在我涪陵国还如此横冲直撞，简直找死！”
    “那就试试！”
    荣火儿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虽然明知在别人地盘，却依旧不依不饶，当下出手更加重了。
    牧小乙冷眼旁观，眼见荣火儿占据上风，也就不再担心。
    然而，下一刻，姚庆恼羞成怒，手掌一挥，仿佛妙笔丹青一般在身前铺展出一条长长的河流虚影。
    这虚影东西走向，隐约见其蜿蜒不决，赫然是“涪陵河虚影”。
    山体境修士以“山水虚影”为修为根基，同时也是绝大多数山体境高手的最终手段，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施展。
    姚庆这一出手，本身实力与“涪陵河虚影”配合，已经达到了整整五分“山河之力”！
    巨大的灵气波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荣火儿碾压而来，甚至席卷了涪陵河中的无数河水，这一击的确不容小觑。
    当下，荣火儿也收起轻视之心，怒啸一声道：
    “难道只有你有这招！”
    她双手凝成法诀，朝天一指，只见一座巍峨的“烂柯山虚影”破体而出，与那“涪陵河虚影”遥遥对立。
    然而，“烂柯山虚影”一出，荣火儿的实力并未如预料一般成倍增长，也只是达到了五分左右，与姚庆相当。
    不远处的牧小乙微微皱眉，心中叹息道：
    “当初我虽然为她激发本命，后来又一路帮她突破到山体境，可是她的本命属性毕竟以火为主，祭出的‘烂柯山虚影’远远难以发挥其优势，所以实力进展不大……看来以后得再找其他办法了。”
    外人尚且明白，荣火儿自然更加清楚自己修为上的缺陷，她皱眉看向自己的“烂柯山虚影”，自觉至多能发挥出这道虚影的一半威力，所以力道加成才会只有区区二分。
    她微微沉吟，忽然又从体内祭出一件盆状法器，正是当日牧小乙赠给她的“聚火盆”。
    这件法器原本是涌炎宗的至宝之一，当初被牧小乙夺来送给荣火儿，因为属性匹配的缘故，所以这件土火二行法器对荣火儿的帮助甚至比“烂柯山虚影”还要大。
    “嗡！”
    灼热如火炉的“聚火盆”悬浮在“烂柯山虚影”，几乎让它变成一座火山。
    在强大二行法器的加持下，荣火儿的土火本命得到极大激发，瞬间暴涨二分“山河之力”，达到可怕的七分！
    荣火儿身临高空，手掌向下，将“聚火盆”和“烂柯山虚影”猛然下推，炙热的火灵将无数涪陵河水蒸发，连姚庆的“涪陵河虚影”都微微震荡，似乎难以承受对方的炙热火灵。
    按理说，姚庆身为涪陵国皇室子孙，又是什么嘉庆堡堡主，应该会有一些厉害法器傍身，可是此刻的他却满脸惊怒，似乎没心思顾及斗法。
    他一个闪身躲开荣火儿的攻势，同时惊怒大叫道：“你们居然是山系狗贼！”
    “嗯？”
    牧小乙也猛然醒转，心想自己二人一时疏忽，居然忘了隐藏山系修士的身份，他此时也顾不得多想，急忙上前抱住荣火儿向北飞掠。
    “我们泄露身份，不知道要惹出什么麻烦，还是及早离开这里得好。”
    荣火儿争斗未完，不由得满心不痛快，不过被牧小乙抱着渡河真是别有一番意味，所以丝毫不抗拒。
    二人突然罢斗离开，横渡江面，委实出乎意料。而且以牧小乙的飞行速度，涪陵河虽然宽达百里，不过也只是一刻钟左右的时间。
    身在岸边的姚庆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到二人的身影已经化作流光，远远向河对岸飞去。
    他心中惊怒暴躁，急忙紧随着飞掠而去，同时扬声大叫道：
    “诸位师兄弟，有两个山系狗贼正在强行渡河，请一起拦截！”
    声音远远传出，几乎是遍及涪陵河上下数百里。
    刹那间，只见临近的涪陵河南岸闪烁出数十道光辉。这些光辉所在正是沿岸东西走向的许多小城镇，显然是如同嘉庆堡之类的修士居住之所。
    光辉散尽，数十道人影出现在涪陵河上空，随即一起向北岸追赶而去。
    他们行动较晚，已经看不见牧小乙二人的身影，所以只能跟着前方姚庆向北紧追。
    这数十人个个是涪陵河姚家的皇室子孙，其驻扎之地几乎遍布整个涪陵河中段，也就是家族核心地界，每个人身上的气息都沉稳凝重，无一例外是水体境修为，身份实力与姚庆相当。
    一路追赶，数十人有的惊怒喝骂，有的出言玩笑，有的甚至和姚庆斗起嘴来。
    “哼，什么人胆敢强行渡河，不知道这里是涪陵国吗！”
    “应该是外来人，不知道我涪陵河姚家的规矩，不过既然是山系修士，那我们就不必留手，一起杀了了事。”
    “哈哈哈哈，嘉庆堡堡主，这两人哪里都不走，偏偏从你这里渡河，这是为什么？话说回来，你难道都拦不住他们吗！”
    姚庆惊怒之余百口莫辩，只是向身后的数十位子弟恨恨道：
    “哼，开阖城，幕扇庄，东陵郭，你们有本事就抓住前面的那两个狗贼，否则没资格教训我！”
    后方数十人一阵哄笑，那几个开阖城城主，幕扇庄庄主之流随口讽刺，似乎丝毫不将牧小乙二人放在眼里。
    然而片刻之后，他们全力飞行居然依旧没能看到敌方身影，不由得有些诧异：
    “姚庆，哪里有什么山系狗贼，你不是骗我们吧！”
    “哼，我还没那么蠢，拿这种事开玩笑，难道不怕长老们责罚吗！”
    “也对啊……”
    数十人匆匆商议，知道姚庆虽然为人鲁莽，却不是蠢才，绝不会开这种无聊玩笑，可是他们追赶将近一刻钟都没有追到敌人，那就只有一种解释……
    像姚庆所说一样，敌人只怕真的不简单。
    “怎么办？要不要通知南岸国都派人来，四位皇叔只要有一个出手就一定能手到擒来。”
    “哼，水灵境皇叔出马当然不用我们费心，可是看护涪陵河河岸本就是我们的职责，如今因为两个区区毛贼惊动国都，不嫌有点小题大做吗？这事情再传回族内，我们几个办事不力，只怕连沿河驻守的资格都没了。”
    “不错，这件事我们自己来办，我就不信两个山系修士能在这涪陵河闹翻天不成，再不济，还有北岸的君子渡他们拦截。”
    “也好，我们全力追赶。”
    ……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君子渡姚沛丰

    正当南岸数十位水体境高手追赶之时，其实前方的牧小乙早已发觉了他们的踪迹。
    感应到身后数十道磅礴气息，其中有少数几个甚至胜过荣火儿，牧小乙不由得心中震惊：
    “这大概只是涪陵河中游的驻守子弟，就已经有这么多水体境高手，是我牧府烂柯山的数倍有余，如果将涪陵皇室所有子孙统计在内，岂不是还要更多！三行山水世家有如此底蕴，真是不可思议……”
    同样是三行世家，眼前涪陵河姚家的实力比牧府强过数倍，简直不在同一个层次，不过牧小乙知道这也是因为烂柯山灵源回归不久，如果再经过百年积蓄，那么牧家子弟应该不弱于这涪陵河皇室了。
    身后虽然有大量高手追踪，不过牧小乙似乎并不紧张。
    荣火儿笑道：“怎么，小乙，你好像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嘿嘿，不是我自大，他们再追一年都追不上我们，现在已经是涪陵河中心，大概再有半刻钟我们就会渡河了，那时谁还理会他们。”
    牧小乙嘻嘻一笑，紧抱着荣火儿，忽然又从体内祭出“圣方圆”大阵，不过这座大阵并非全体出动，而是只有“木仙长珠”、“水皇鞭”、“土母横碑”三样。
    三件法器象形体型缩小，不过却更加光辉璀璨。
    牧小乙心中暗自嘀咕道：“这涪陵河中水气最盛，大概有四分，其余土木各占三分，虽然不太准确，倒也差不多了。嗯，就这样。”
    心中打定主意，牧小乙暗自运转《五行转轮诀》，将本命属性调节为水木土三行，同时他抱着荣火儿一步踏上最中央的“水皇鞭”，“木仙长珠”和“土母横碑”两旁护持。
    “嘿嘿，走喽！”
    牧小乙一声长啸，三样法器象形光辉大作，忽然牵动下方的无数涪陵河水飞起。
    磅礴如浪潮的河水裹挟着水土木三行灵气，仿佛化作一方巨船承载着牧小乙二人。
    有如此神助，牧小乙二人的飞行速度暴涨一截，更是将身后众高手远远抛在后面。
    后方的姚庆、开阖城城主、幕扇庄庄主同时感应到涪陵河内的灵气波动，不由得大惊失色道：
    “他们不是山系修士吗？怎可能动用我们涪陵河灵气，而且属性极为相近！”
    “这件事匪夷所思，我们也猜不透，总之到北岸捉住他们就是了！”
    此时距离牧小乙二人渡河已经过去整整一刻钟，宽达百里的涪陵河被横跨而过。
    牧小乙纵目远眺，但见前方不远处已经是涪陵河北岸，不由得心中欣喜。
    他欢畅之余，回身向后方高声调笑道：
    “嘉庆堡堡主，还有涪陵姚家各位，在下告辞了，恕不远送！”
    话音未落，北岸已在眼前。
    然而正当牧小乙想要飞掠而过之时，忽然听后方的姚庆纵声疾呼：
    “君子渡姚沛丰师兄，这二人乃是外界山系修士，请出手拦住他们，日后送回国都便是大功一件！”
    声音自后而至，牧小乙心中一凛，心想难道北岸还有涪陵河皇室子弟？
    他这念头刚刚生出，忽然听北岸传出一声冷哼，紧接着靠近岸边的无数河水猛地暴涌而起，居然在岸边形成一面高达数百丈，宽愈千丈的水墙。
    这座水墙不但是河水组成，其中更有无数灵气在内，硬生生挡住牧小乙二人的去路。
    而最让牧小乙吃惊的是，这座水墙中的灵气包含着青色木灵，蓝色水灵，褐色土灵，居然三行具备。能如此轻易动用三行灵气，并在涪陵河上有如此作为，来人毫无疑问是水土木三行本命属性！
    自出道以来，除了自己凭借远古功法《五行转轮诀》能够随意转化属性，眼前尚未谋面之人是牧小乙见到的第一个具备三行本命的修士。
    天生三行本命，本身就拥有比寻常人卓越无数倍的修行条件，只要不是天分愚蠢或者懒于修行，那么注定是绝顶高手，何况还是身在属性匹配的涪陵河姚家。
    牧小乙心头一颤，瞬间判断出如此人物至少应该是山体境顶峰修为，在涪陵河皇室子弟中只怕是顶尖之列。
    原本他完全可以强行冲破水墙离开，可是现在忍不住心中好奇，倒是很想见识一下这位三行本命的天才高手。
    “我现在的本身实力趋近于四分‘山河之力’，加上‘圣方圆’大阵的五倍加持就是二十四分，‘小烂柯斧’固定加成十分力道，那么顶峰实力就是三十四分……这个力道按理来说远远超过山体境修士的十分‘山河之力’极限，可是当日小九就能在山体境达到二十分力道，想必其他天才也可以。这样的话，我倒真想见识一下山体境顶峰实力的高手是什么手段……”
    心中这么一犹豫，牧小乙紧接着听到北岸水墙背后再次传出一声冷哼：
    “朋友，你是山系修士，为什么刚才能动用我们涪陵河灵气！”
    声音传出之地在河岸上游，牧小乙循声望去，但见上游一个角落处有一个毫不起眼的渡口，应该是那位什么“君子渡姚沛丰”的居住地了。渡口远比不上什么嘉庆堡豪华，不过主人实力却比姚庆高强十倍不止。
    牧小乙微微一笑，随口撒谎道：
    “在下虽然是山系修士，但本命中有一丝水属性，所以能动用一些水系灵气而已，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对方沉默良久，接着低沉道：
    “你是山系修士，来到我水系为尊的涪陵河已经是不智，怎么还敢强行渡河，难道真以为我涪陵河姚家好欺负吗！”
    “呵呵，非也非也，在下虽然身在山系，可从来不理会大陆上的什么山水之争，也不知道贵国有什么水系为尊的习俗。至于渡河吗，那就更没什么错了，难道你们姚家真的占河为王让所有人绕道而行不成？”
    闻言，对方沉吟片刻，之后忽然朗声笑道：
    “好小子，你倒是卓尔不群，张扬得很，不过我劝你现在束手就擒，并随我去南岸国都向我皇赔罪，否则迟则晚矣。”
    牧小乙毫不示弱道：“我堂堂男儿，既然没有做过错事，就绝不会卑躬屈膝！”
    “好，有胆识，那就让姚沛丰领教阁下的山系实力。”
    话音未落，横隔在岸边的巨大水墙猛然落下，在河岸祭起冲天水花。
    与此同时，一个身材高大、满脸胡须的青年壮汉从水墙后缓步走出。
    牧小乙一见之下有些错愕，听此人的声音应该是年纪二十上下的青年子弟，可是外貌看来却和三四十岁的中年人相差无几，简直有些不伦不类。
    如今既然已经见到庐山真面目，牧小乙瞬间勘破其周身气息，心中暗暗道：
    “此人是水体圆满境界，本身力道在十三分‘山河之力’左右，没有领悟‘水魄’，虽然是三行本命，不过论天分，明显比小九弱了许多……不过实力摆在那里，加上‘山水虚影’就有惊人的二十六分，我不可大意。”
    眼前的姚沛丰虽然比不上当初的牧九，不过显然是真正的绝顶天才，黄城境内的山体境修士无一能及。
    牧小乙预料着稍后会有一场大战，所以暗自嘱咐荣火儿道：
    “等会儿你一定要躲在我的阵法核心，不准出来，知道吗？”
    荣火儿皱眉担心道：“可是他们人多啊。”
    “放心，这种天才人物心高气傲，不会让别人来围攻的，我只要夺得一时上风，然后我们立马走人。”
    “好吧……”
    荣火儿心中失意，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已经远远落后于这位当初的师弟，虽然受心上人守护的滋味让人欣喜，不过还是有些心结难以解开。
    她微微望了望对面的姚沛丰，心中不屑道：“本姑娘只不过不走运，一旦日后有土火二行山能够修行，又岂会比你差？”
    心中无奈，荣火儿只好紧贴在牧小乙身旁。
    与此同时，在后方紧追的姚庆等数十人也终于到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山（水）体榜的实力

    “呵呵，君子渡姚沛丰师兄，好久不见了。”
    “士别三日尚且刮目相看，师兄近来一定是修为大进了，否则不会登上‘天才水体榜’。我等师兄弟共与荣焉啊……”
    姚庆等数十人停留在涪陵河上空，与姚沛丰前后包围。
    这些姚家子弟见到姚沛丰出手之后便神情放松下来，似乎毫不担心牧小乙会就此跑掉。
    牧小乙全神戒备时却忽然听到“天才水体榜”五个字，不由得兴致更盛，当下笑问道：
    “原来这位姚师兄乃是‘天才水体榜’上的人物，在下冒昧了，不过我想请问由‘方山’‘圆水’公布的榜单都是对外公开的吗？姚师兄排名如何？”
    闻言，姚沛丰不言不语，只是紧盯着牧小乙不妨，反而是身后一群人嗤笑道：
    “虽然是个乡巴佬，倒也晓得‘方山’‘圆水’和天才榜。嘿嘿，不错，根据大陆中州最新传回的榜单，姚沛丰师兄在‘天才山体榜’名列前茅，排名一百二十一。”
    “如此成绩已经是我涪陵国百年罕有，姚沛丰师兄更是我涪陵国当之无愧的第一年轻高手！”
    “是吗……”
    众人狂妄之时，牧小乙却微微心惊，心想以姚沛丰此人本身十三分“山河之力”的修为居然只在“天才水体榜”排名一百开外，那排名首位的不知要强横多少。
    这涪陵国虽然比黄城强盛数倍，但诞生一个姚沛丰已经如此骄傲，可见大陆核心地界的竞争之激烈。
    对面的君子渡姚沛丰沉吟许久，似乎看穿牧小乙心中所想，忽然开口道：
    “在下虽然位列‘天才水体榜’，不过相比前百名以内甚至第一名的实力还是差距很大。”
    “哦？那请问，排名首位的是哪位天才子弟，实力若何？”
    “阁下居然不知道吗？事实上，这并非什么秘密，告诉你也无妨。按照近来公布的‘天才山体榜’和‘天才水体榜’来看，能进入两个榜单前一百的本身至少要有十五分‘山河之力’，而两份榜单的第一名实力相当，本身实力在二十五分左右。”
    “什么！本身实力二十五分！”
    牧小乙大吃一惊，心想这已经胜过了当初的牧九，一旦本身实力和“山水虚影”结合就是达到了五十分“山河之力”，更加远远胜过现在的自己。想不到山水体境居然还有如此人物。
    牧小乙怔怔发愣之时，只听姚沛丰接着道：
    “事实上，山灵境以下的天才榜大致就能代表真正的榜单，因为这种层次的绝顶高手绝大多数就是无数天才子弟了，所以这两份天才榜上的首位也就是‘山体榜’和‘水体榜’的第一名了。”
    “不知这两位天才人物是什么来历？”
    “呵呵，这个没有疑问，‘山体榜’的头名是‘鸿山楼’直属天才，名叫帝山，‘水体榜’的头名也是‘漪水阁’直属天才，名叫凤海潮，这二人实力相当，并且将两份榜单上的其余天才远远甩在身后。有人说他们的真实实力已经堪比山灵境子弟，是这次‘山水会武’的夺冠热门。嘿，以山水体境实力能和山灵境高手争锋，的确是天之骄子啊……”
    姚沛丰话语中流露出深深的憧憬，显然对那种层次的人物极为向往。
    牧小乙则是暗自念叨着那两个名字，心中苦思：
    “帝山，凤海潮，巅峰实力达到五十分‘山河之力’，堪比山灵境高手，这样看来，他们已经是方圆大陆上的山水体境的绝顶人物……我在山形境有如今的实力已经是极为逆天，看来要真正超越他们，务必晋升山体境了，何况在他们前面还有像小九那样的三百多位山灵境天才子弟……”
    原本牧小乙打算在山形境多停留一段时间，看看是否能再多积蓄一些，不过现在看来提升境界迫在眉睫，已经等不得了。
    他这样沉思良久，一直默默不语，似乎完全不将外人看在眼里。
    对面的姚沛丰终于沉不住气道：
    “阁下修为不凡，按理说绝不是无名之辈，如果是山体榜上的天才的话，那么我们可以对你的冒犯既往不咎，只是请告知真实姓名即可。”
    “啊？呵呵，姚师兄说笑了，在下只是山野匹夫，怎可能登上山体榜，不过阁下如果一定不放我们过河，那我们只好手底下见真章了。”
    “好！废话少说！今日死在这里可别怨我不给你机会！”
    姚沛丰也是早已动怒，听到牧小乙直言拒绝，当即收起妇人之仁，手掌一挥便击出一道硕大的灵气掌影。
    这道掌影乃是真正的水土木三行灵气凝聚，饱含十三分“山河之力”，比之姚庆之流不知强横了多少。
    掌影以雷霆之势推来，同时翻滚起无数涪陵河水，声势滔天，使人毫无退避余地。
    当下，牧小乙手臂一揽，将荣火儿挡在“圣方圆”大阵核心，同时脚下的三样法器象形齐齐飞出。
    面对对方的强大实力，牧小乙再也不敢藏拙，而是首先动用了“木仙长珠”“水皇鞭”“土母横碑”三样象形，这三样象形在一年多的积淀下已经各自达到四分“山河之力”，加起来在十二分左右，应该足以抵挡姚沛丰的本身力道。
    “嗡！”
    接连三道沉闷的声响，众人只见半空中突然光辉大作，一件青色项链，一只蓝色长鞭和一块褐色石碑凭空出现，瞬间放大到百丈大小，一起挡在姚沛丰的掌影面前。
    “什么！法器！”
    此时的“圣方圆”五行法器在牧小乙的祭练之下早已强大到宛如实质，所以在外人看来这三样东西根本不是象形虚影，而是三件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法器！
    “怎么可能！三样一行法器而已，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力道！”
    姚庆、开阖城城主、幕扇庄庄主等人个个惊骇欲绝，在他们的认知里，即使是一行绝品法器完美爆发实力，也绝不可能有超过“山河之力”的力道加成，何况是每一件加成四分“山河之力”！
    这三样法器中的每一件简直就相当于一名山体境高手了！
    对面的姚沛丰同样大吃一惊，心中一蒙：“世间怎可能有这种强大的一行法器，不对，即使是二行法器都不可能有如此力道加成！”
    他毕竟见识高人一等，所以刹那间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不是简单的法器。
    “哼！不管是什么，他似乎还有余力，我先逼出来再说！”
    当三行掌影和三样法器象形相撞，虽然只有一分力道差距，不过牧小乙还是受到后震力才勉强抵消。
    然而，还未等他歇口气，只见姚沛丰又是一掌袭来，这一掌中除了本身力道，还以他的本命属性驱使了一部分涪陵河灵气，大概有十五分左右。
    只见掌影比之前整整大了一圈，所激起的涪陵河水已经高达数百丈有余，姚沛丰自信，如果牧小乙还只是以刚才的三样法器抵挡的话，那么这一击足以让他重伤。
    毕竟三分“山河之力”的差距已经足够庞大，运用得当足以杀死一名山水体境高手。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惊醒

    果然，面对如此浩瀚的一掌，牧小乙已经不敢再凭借三样法器象形抵挡。
    他眉头一皱，在驱使三样象形之时猛然身子前倾，同样击出一掌。
    因为本命属性转化的缘故，此时牧小乙的掌影中同样带着水土木三行灵气，不过掌影小很多，四分“山河之力”的力道也比姚沛丰低了不止一个层次。
    不过纵然如此，在三件象形的加持下，牧小乙已经拥有十六分“山河之力”，比对方还要略高。
    “嗡！”
    青色、蓝色、褐色光辉闪烁，三样法器围绕在掌影四周，显得无比神圣浩大。
    两股强大的力道撼天动地，几乎可以一手毁灭一座灵山。毕竟所谓“山河之力”已经是灵山秀水的标准，超过十分的“山河之力”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搬山覆水、焚山煮海！
    “快！快躲开！”
    两股力道交锋之际，强大的余波已经辐射向四面八方，荣火儿有“圣方圆”大阵护持，所以免于泱池之祸，不过不远处的姚庆等人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他们事先根本没料到有如此动静，现在猝不及防，几乎个个被余波击中，那名幕扇庄庄主实力不济，更是当场吐血受伤。
    当斗法中心的力道散开，北岸陆地被瞬间毁坏了十里左右，延伸出去的沟壑被无数涪陵河水填埋。而岸边的河水则瞬间蒸腾无数，涪陵河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微微震荡了一下，代表大片河水流失之后山水本源的震动。
    片刻后，余波散尽，涪陵河北岸清空出一大片废墟之地，残留的陆地，涌动的河水，仿佛自然大劫后的景象。
    这一幕看在旁人眼里不可思议，而姚沛丰也万分震惊，因为在刚刚交手的那一刻他瞬间察觉到牧小乙的实力增强约四分“山河之力”左右，与那三样法器大致相同。
    这一点细节貌似不起眼，却引起了姚沛丰的高度关注：
    “他刚刚击出那一掌是四分‘山河之力’，如果说他是山体境强者，那么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可是如果是一名普通山体境高手，那么又怎敢在我面前放肆？四分‘山河之力’……他到现在没有祭出‘山水虚影’，怪就怪在那三样法器上，怎么会和他本身力道完全一致呢，这种情况只有山形境的本命象形和山体境的‘山水虚影’才会出现……”
    刹那间，姚沛丰似乎抓到了什么关键所在，能够猜出牧小乙的真实底细，不过那种猜想太过可怕，让他不敢确信。
    此时的牧小乙也算大致了解对手实力，心想只要姚沛丰祭出“涪陵河虚影”，那么自己的确不易抵挡。
    他当即生出退让之心，向姚沛丰一拱手道：
    “姚师兄不愧是涪陵国第一天才，也不亏是‘水体榜’上的绝顶人物，在下佩服。不过依我看，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小弟先行一步了，后会有期。”
    牧小乙行动果断，话音一落，迅速抱起身后的荣火儿向北飞掠。
    刹那间，二人已经掠过涪陵河北岸，几乎消失不见。
    姚庆等人大吃一惊，急忙叫喊道：
    “师兄，我们涪陵河岂能让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今日不拿了他，以后谁还会在乎我涪陵皇室的规矩，谁还会看得起我涪陵国！”
    “此事如此大动静，估计国都里的几位皇叔都已经知道，我们无力擒拿外贼，只怕要受到严惩！”
    众人催促之下，姚沛丰神情冰冷，他不多言语，左手向北一推，顿时击出一道掌影紧随牧小乙而去。
    灵气的飞行速度远比修士要快，因此十三分“山河之力”的掌影迅速追上牧小乙二人。
    不过牧小乙毫不停留，心念驱动之下，“木仙长珠”“水皇鞭”“土母横碑”再次拦截，硬生生挡在了掌影之前。
    “轰！”
    二者相撞，掌影不但没能留下牧小乙，反而以极大的反震力道帮助他们逃离更加迅速。
    牧小乙心情畅快，朗声长啸道：
    “君子渡姚沛丰，在下记住你了，还有涪陵国皇室诸位，我们日后有机会再见吧！”
    “哼！哪有这么容易！”
    眼看牧小乙逃离在即，姚沛丰壮硕的身躯如炮弹般远远追随，与此同时，他双手翻飞，从体内祭出一条细小的长带。
    长带一端握在手中，另一端则猛然抛飞向北。
    这一幕看似匪夷所思，然而，下一刻，细小长带如同长蛇一般迅速扩张，眨眼间化作一条长达千丈有余的宽洪河流，正是“涪陵河虚影”！
    这道虚影凝练而浩瀚，几乎是达到了水体境修士的一种极限，只要进一步领悟“涪陵河水魄”，那么姚沛丰就极有可能跨入水灵境。
    此时的姚沛丰落后牧小乙达十里之遥，以正常飞行只怕永远赶不上，不过这条“涪陵河虚影”一出，虚影瞬间向北辐射，竟然瞬间赶到了牧小乙二人背后。
    与此同时，姚沛丰顺着虚影全力击出一掌，咆哮道：
    “兄台，你今日如此离开太没道理，还是留下吧！”
    本身力道与“山水虚影”叠加，这是山水体境修士最为强大的手段，因而此时的姚沛丰瞬间实力翻倍，达到了可怕的二十六分“山河之力”！
    汹涌的力道顺着“涪陵河虚影”直追牧小乙后心，一旦被击中，只怕立即就是陨落的下场。
    “哼！”
    对方如此辣手，牧小乙也是又惊又怒，他冷然断喝道：
    “姚沛丰，我之前敬重你还算是个讲理的天才人物，所以一直忍让，难道你真要和我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吗！”
    “对不起，我涪陵国规矩如此，怪只怪你太不识抬举！”
    “是吗？原来涪陵国第一天才也只有如此胸襟，也只有如此……实力而已！”
    怒啸声远远传回涪陵河北岸，姚沛丰心中一凛，正在错愕之际，只见前方“涪陵河虚影”即将追及的那头一阵剧烈波动，居然猛地闪现出耀眼的五彩光辉。
    因为距离太远，光辉又一闪即逝看不清楚，所以姚沛丰只以为是牧小乙虚张声势。
    然而，下一刻，向北十里的天际间忽然多出五件庞大的法器身影。
    这五件虚影隐隐结成一座五角大阵，整个阵法微微旋转，显示出无数动人心魄的神秘字符。
    而之前姚沛丰等人所见的三样法器赫然就在其中！
    “怎么会……居然又多出了两件，难道他，他是……”
    姚沛丰心神失守，忘记了出手拦截，忘记了擒拿牧小乙二人，甚至没有看清十里外的牧小乙在大阵映衬下猛然祭出一掌。
    直到巨大的掌力和“涪陵河虚影”接触，一股庞大的后震力沿着长河反馈向姚沛丰。
    姚沛丰掌心一痛，这才错愕惊醒。
    这一追一赶的刹那间，双方短暂交手，庞大的力道就在姚沛丰的“涪陵河虚影”上散开，几乎让这座凝练圆满的虚影瞬间崩溃，而姚沛丰瞬间察觉到回震之力，更是忍不住大惊失色：
    “二十四分！果然！多出两件法器，又多出两个四分‘山河之力’，这小子是山形境！”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皇室密谋（上）

    被强大的后震力击伤，姚沛丰没有去理会伤势，也没有时间去为牧小乙的实力而震惊，他现在脑海中唯一萦绕不断的就是自己的那个猜测：
    “那五件法器虽然极为厉害，但我能模糊感觉到并非法器真身，而只是修士凝聚出的象形，可是从山元境到山灵境，能够用法器凝聚象形的就只有山形境修士！而且象形的力道注定与修士本身相同，刚才我就察觉到他的本身力道并不强，只是靠着外力暴涨数倍，而且暴涨的力道就是以四分‘山河之力’为单位叠加！现在看来，他一共五件法器象形，与本身叠加刚好是二十四分，那么他……他真的是山形境！四分‘山河之力’！”
    姚沛丰脑子一蒙，吓出一身冷汗，牧小乙的四分“山河之力”并不被他放在眼中，即使是现在暴涨六倍达到二十四分，也比不上他的二十六份力道，可是现在四分“山河之力”的意义发生变化。如果说一个山体境修士拥有这种实力简直毫不奇怪，可是如果是一个山形境修士的话……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山形境就有‘山河之力’的天才简直就是妖孽级别，至今为止我听说过的也就是山水体榜单上的那两位，帝山和凤海潮，而且据说他们当年在山形境也只有一分‘山河之力’而已，根本只是勉强和山体境媲美……世间怎会还有这种人物，山形境已经有四分力道，等到突破山体境时那还了得！”
    刹那间，姚沛丰这位涪陵国第一天才、“水体榜”上的绝顶人物只觉得全身一阵寒冷，几乎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他现在开始有些后悔，如果牧小乙真的是如他预测的那般，那么这个“外来山系狗贼”简直就是惊天动地般的人物，根本不是他们区区涪陵国能够惹得起。“鸿山楼”会拼尽全力保护他，而“漪水阁”也会拼尽全力灭杀他，这种人物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只怕方圆大陆都会围绕他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念头，姚沛丰霎时间慌了神，不过他毕竟是心有城府的人中之龙，在短时间内迅速作出一些决断，当即扬声向十里之外喊道：
    “阁下的实力令人钦佩，今日相遇即是机缘，不如请留步，在下邀请到国都一叙。”
    “哈哈哈，今日渡河简直比登天还难，小爷我既然过来了，就是天王老子也拽不回去，你们还是请便吧，哈哈哈哈……”
    震天笑声回荡在河岸百里附近，显然牧小乙一招退敌依旧没打算纠缠，还是向北疾驰而去。
    刹那间，牧小乙的身影已经飞到二十里之外，姚沛丰即使有心再追也没有丝毫办法，他手臂一挥，那条延伸十里的“涪陵河虚影”顿时如灵蛇般缩小回收，随即消失在体内。
    姚沛丰面朝北方，神情郑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的姚庆等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见牧小乙消失不见，当即一个个惊怒道：
    “怎么会让这小子跑了！我们回去如何交代！”
    “君子渡，你就这么轻易放走他吗！”
    “你号称我涪陵皇室第一天才，如今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逃走，以后我们还怎么在大陆立足！”
    “住口！”
    姚沛丰漠然转身，对这些同宗子弟不屑道：
    “你们这些蠢货，有眼无珠，这小子怎可能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他刚才要想杀你们简直易如反掌！你们还是庆幸自己还活着吧！”
    “什么？”
    姚庆难以置信道：“他实力虽强，可是也远比不上你，你刚才全力拦截都没有拦下吗？”
    一旁的幕扇庄庄主受伤不轻，当即冷言讥讽道：“哼，姚沛丰你别装腔作势，放走敌人就故意抬高他身架来糊弄我们吗？这件事我们个个在场，现在立即会国都向长老们交代！”
    “对，你堂堂君子渡渡主，当年是皇叔们亲自派你一人镇守北岸，现在敌人溜走，你第一个要受罚！”
    数十名皇室子弟为了逃脱责任，枪口一致指向姚沛丰。
    姚沛丰满含不屑，正要开口说话，却忽然间见遥远的南岸国都升腾起一片霞光，并迅速飞往这里。
    霞光撕裂空间，简直瞬间就到了北岸，将姚沛丰等数十人包裹在内。
    与此同时，一道阴冷的声音传出道：“怎么回事，刚刚有人渡河你们没有阻拦吗，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走外人！”
    来人的语气高高在上，显然是涪陵国位高权重之辈，更有可能是姚沛丰等人的家族长者。
    果然，只见数十人一起躬身行礼道：“我等见过九皇叔。”
    “废话少说，刚才怎么回事！”
    “是这样。”姚庆第一个站出来，将刚才发生之事细细回报，当然他不可能像姚沛丰那样熟知内情，只是添油加醋说敌人如何无礼，又说如何轻易渡河，言下之意就是责怪姚沛丰对敌不力，没有留下对方。
    一旁，开阖城城主，幕扇庄庄主等人纷纷附和。
    良久，那霞光隐隐震动，九皇叔冷漠传音道：“沛丰，他们说的是不是实情，我不信以你的实力居然留不下一个山体境外人。”
    姚沛丰神色郑重，当下便一字一顿道：
    “皇叔，侄儿想说的是，这件事另有内情，而且关系重大，如果皇叔信得过，我会亲自回国都向您禀明一切，至于其他人，还是暂时不要知道的好。”
    “你！”
    此言一出，姚庆等人无不惊怒，但在涪陵国堂堂九皇叔面前却不敢有丝毫放肆。
    许久，那九皇叔似乎颇为信赖姚沛丰，当即一阵霞光闪过，将姚沛丰卷向南岸国都，至于其他人却只好怔怔留在北岸，愕然发呆。
    ……
    涪陵河南岸国都，在这座占地百里方圆的城市内，一座雄伟宫殿屹立在城池中央，赫然是涪陵国皇宫，乃涪陵皇室核心人物居住的地方。
    整个皇宫内高手如云，如果集体出动，只怕能将整个黄城势力横扫一遍。
    此时，在一处阴暗的地底宫殿内，君子渡姚沛丰漠然站在台阶下方，神情肃穆，显得极为恭敬，而在台阶之上则赫然并列着四个高大床铺，床铺乃纯金打造，显示着一国皇室的奢华与尊严。
    “唰！”
    片刻后，宫殿内风声连动，四道人影先后落在金色大床之上，四人或坐或卧，神情或郑重或懒散，不尽相同，但总之每个人周身都涌动着可怕的灵气威压，显然是绝顶高手。连姚沛丰这个国中第一天才此时都低头屈膝，没有一丝张扬的模样。
    传闻，涪陵国皇室共有五大高手，除了当今皇上的修为深不可测之外，其余又有四位同宗王爷是水灵境修为。
    寻常时候，涪陵国一切事物都由这四位王爷打点，皇室子孙统一尊称为皇叔，分别是四皇叔、九皇叔、十三皇叔和十七皇叔。
    这四位水灵境高手乃是国中一等一的高手，个个堪比许多二行世家的家主，因而能够轻易镇压国内局势。
    当然，达到这种层次的人物会以修行为主，不是什么惊天大事不会出面。
    今日继九皇叔出面之后，其余三人居然也悉数到场，显然有绝顶大事商议。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皇室密谋（下）

    那九皇叔是个面如白玉的中年男子，气质稳重而阴寒，显然是个城府极深之辈，只见他首先站起身来，对下方的姚沛丰道：
    “沛丰，你坚持请我们四个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要事，难道刚刚逃走的那个山系外人有什么古怪吗？”
    “呵呵，刚刚在北岸那场斗法我也感觉到了，”
    东侧的金床之上卧着十七皇叔，只见此人年纪较轻，不过三十左右，但周身气息却似乎是四人之最。当下，只听他心不在焉道：
    “沛丰，我能感觉到那个山体境小子实力不俗，你留不住他也不奇怪，这种人物八成也在天才山体榜上，等半年后‘山水会武’时再找他算账不迟。你找我们到这里来到底为什么事？”
    霎时，金床之上的四人目光灼灼，他们相信姚沛丰是个明理的后辈，所以不会拿这种小事劳烦自己，那么很可能在这件事中还有其他不解之处。
    “难道那小子来历不凡，你看出他是什么山系大世家的子孙吗？”
    “他的背景很强？连我涪陵国都惹不起吗？“
    “不，”
    台阶下的姚沛丰终于郑重出言道：
    “禀四位皇叔，侄儿并不能看出此人的身份来历，不过刚才在斗法之中发现一件极诡异之事，想要请教四位叔叔。嗯……这么多年来，四位叔叔可曾听闻大陆上有哪一个天才人物能在山形境拥有四分‘山河之力’！”
    “你说什么！”
    ……
    许久之后，姚沛丰将刚才斗法之事以及自己的许多猜测说出。
    听罢，那四位皇叔个个惊骇难言，显然震动极大。
    “沛丰，你是说那小子极有可能只是山形境！”
    “山形境已经能和你平分秋色吗！”
    “不错，侄儿料想即使我再追上他也只不过能稍微压制此人，几乎没可能获胜甚至击杀。”
    “我原以为他是山体境修为的，”
    那位年轻的十七皇叔惊骇到站起身，一字一顿道：
    “你确定他从头到尾没有祭出‘山水虚影’，只是依靠那五件疑似象形的法器？”
    “是，侄儿确定。”
    长久沉默，得知姚沛丰的肯定答案后，四人的眉头深皱，他们内心中由此事引发的震惊、恐惧甚至比身临其境的姚沛丰更加深刻，因为他们更明白一个真正绝世天才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许久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四皇叔郑重道：
    “山形境拥有不止一件象形，这已经颇为难得，不过总算不太逆天，我们从前也遇到过，有的人拥有两件，有的人拥有三件，是将自己的本命属性分离凝练而出，并凭此能爆发出两倍、三倍的实力，可是……五件象形，这意味着什么！难道他和帝山、凤海潮一样，是五行本命不成！沛丰，你可记得那五件法器象形都是什么属性！”
    姚沛丰额头冒汗，皱眉道：
    “侄儿只确定其中三件的确是水、土、木一行属性，至于另外两个，因为他相隔太远使用，所以并不清楚。”
    十三皇叔闭目沉思道：
    “四哥，我们先不论他是否是五行本命，即便是，他至多也就是和帝山、凤海潮一样的天才人物。事实上，最要紧的是此子的本身修为，如果他居然能在山形境拥有本身四分‘山河之力’的修为，这种逆天之事可是前所未有，我们活了数百年，涪陵国存在上千年都从未听说，这才是最可怕之事。”
    “唉，你们没听沛丰如此肯定吗，那小子本身的确是四分‘山河之力’，之后又凭借五件法器象形暴涨五倍，所以才能和沛丰平分秋色。关于这一点几乎没有疑问，那小子……当真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如果说他不是什么豪门世家的子孙的话，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一，他是‘鸿山楼’秘密培养的绝顶天才，极有可能是为了此次‘山水会武’，不过他这么抛头露面，这种可能性不大，二，他曾经有过惊天机遇，所以才能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有这种逆天修为。”
    “对了，无论是什么情况，他都逃不掉‘方山’‘圆水’的修为统计，你们对最近的山形榜有印象吗？第一名是谁？”
    “我记得，是一个叫牧小乙的人，不过榜单上显示祖籍未知。”
    “牧小乙，也只能是山形榜头名了……”
    四皇叔微微沉吟，忽然惊醒道：“对了，他不是从南方而来吗，我们涪陵国南下一万里左右是偏僻黄城，那里好像就有一个牧家，看来八九不离十。”
    “既然能确定他来历，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说起来，我们和他也算是结仇了，如果不能及早杀了，日后就是心腹大患。”
    “可‘鸿山楼’不会这么放任这样一个天才被我们算计，如果我所料不错，此子的背后一定随时有山系高手守护，只不过我们没有察觉而已。”
    “哼，那又怎样，我们将此事上报‘漪水阁’，难道还找不到帮手来应付吗？”
    “这的确是个办法，我们只需将消息上报，‘漪水阁’绝不会放任这种山系天才活着。有‘漪水阁’和所有水系世家帮忙，任他是什么逆天人物都难逃一死。”
    “如果要追杀的话，此子是向北而去，你们能否想到北方有什么要紧之事？”
    姚沛丰微微沉吟，忽然道：“四位皇叔大概忘了，近来有传言说我们涪陵国西北的荒原之地接连有许多天地异象，极有可能是远古流传下来的宝藏出世，‘鸿山楼’‘漪水阁’以及很多世家都已经派人前往查探，依侄儿看，牧小乙极有可能也是赶去宝藏之地了。”
    “嗯，有理。”
    四人对视一眼，也都想起这条近日来风靡大陆的传言。事实上，他们涪陵河姚家也早已预备派出高手前往宝藏之地探查，毕竟传说中的远古宝藏可是极为诱人的。
    “看来，为今之计只有兵分两路了……”
    许久之后，四皇叔一锤定音道：
    “明日请十三弟去国都‘漪水阁’拜访阁主，将今日之事说明，请他们出手，无论是明察还是暗访，总之一定会杀了这小子，如果有需要，我们当然乐意帮忙。另一面，九弟和十七弟准备动身，按照之前计划，选派一些皇室优秀子弟随行，一边探查宝藏，一边追那个牧小乙，追到之后不论死活，捉回来就是。沛丰，这次你也一起去，如果能够斩杀一名绝世天才，你很有可能名扬大陆。”
    “是。”
    “四哥，这件事我们要不要禀报皇上，如果有皇上主持，事情定然又好办许多。”
    四皇叔略微沉吟，摇头道：
    “皇兄还在闭关，为半年之后的‘山水会武’做准备，我们不可打搅，何况仅仅是一个山形境天才，即使再逆天，难道有你们两个水灵境高手还不够吗？”
    “好吧，我们这就回去准备。”
    在场五人再简单商议之后便各自离开，阴暗的宫殿重归寂静。
    一切都在暗地里计划，牧小乙逃离涪陵河的第二日，涪陵国皇室十三王爷拜会当地“漪水阁”阁主。当日，一则消息迅速传遍小半个方圆大陆，许多水系世家同时受到一个模糊不清的指令，那就是追捕一个名叫牧小乙的年轻人。
    第三日，涪陵国皇室选派大量高手前往西北荒原之地，以九皇叔和十七皇叔两名水灵境强者为首，随行者有君子渡姚沛丰等许多天才子弟。
    与此同时，大陆西侧的许多山水世家也纷纷派遣高手前往西北荒原，表面上，所有人都冲着那未知的远古宝藏，而暗地里众多水系世家都肩负着一项隐晦任务。
    然而就在不久之后，许多山系势力也都收到“鸿山楼”的秘密指令，指令内容是保护一个叫牧小乙的山系子弟……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纯粹属性

    外界暗流涌动，牧小乙、荣火儿二人却全然不知。
    十日之后，二人经过连番赶路终于离开涪陵河边境。当日一战并未让牧小乙引起足够重视，所以他也根本没理会什么涪陵河皇室的反应。
    一路上，二人依旧游山玩水，自在逍遥。一个月后，二人到达大陆正西方地界，这方圆万里之境聚集着上百个家族势力，其中任意一个都至少是二行山水世家，三行世家也不在少数，至此也算是到达了大陆的繁华之地。
    牧小乙屈指算来，距离中州“山水会武”还有四个月时间，自己也该趁早突破山体境，否则只怕到时候连参加盛会的资格都没有。
    这一路虽然风尘仆仆，不过修行并未落下，反而在自然山水之间获得极大收获。半个月前他在一处偏僻之地收集到十余个一行火系灵山的灵源，将之全部祭练吸收之后终于达到山形圆满境界，只差最后一步便可以突破山体境。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突如其来的疑问让他惊疑不定，他忽然想到如果自己突破到山体境，那么山形境的五个法器象形和“圣方圆”大阵就会消失，转化为“山水虚影”，失去了这一神助，自己的实力反而可能不升反降。
    “方圆，我现在本身已有五分‘山河之力’，有‘圣方圆’大阵加持就是整整三十分，可是一旦突破山体境，即使本身力量翻倍达到十分，加上‘山水虚影’也不过才二十分，反倒弱了许多，这可如何是好！”
    “唉，你非得现在急着突破吗？”
    “那当然，当初师长卿就说过，没到达山体境没资格参加‘山水会武’，我怎能错过这次盛会？”
    “可是你知道你现在要突破境界有多难吗？”
    方圆无奈皱眉道：“就像你所说的，寻常山体境修士加上‘山水虚影’会让力道加倍，还远不如你在山形境厉害。而你如果不想失去‘圣方圆’大阵，突破山体境时候就会比别人难上无数倍。”
    “怎么个难法？”
    “其实说起来简单，‘圣方圆’大阵中的每个法器都能对应一座一行灵山，你需要凝聚出五个‘山水虚影’才能在山体境保住大阵，也保住你的五倍力道加成。”
    “五个！”
    牧小乙吃一大惊：“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象形可以凝聚五个，‘山水虚影’当然也可以，否则凭什么称作是远古顶尖阵法？”
    “是金木水火土五个一行灵山吗？如果只是这样，或许并不太难。”
    牧小乙联想到这一路上曾遇到多无数一行灵山秀水，其中有不少是无主山水，那么找齐五个山水凝聚虚影应该不难。
    然而，方圆却摇头冷笑道：
    “不，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有些事我没有告诉过你，其实在远古时候，山水层次高低的划分并不像你们现在这样，在你看来，灵山秀水包含的属性越多就意味着越厉害对吗？从一行到五行由低到高？”
    “难道不是？”牧小乙大惑不解。
    “当然不是，这种想法只能证明远古破灭以后修道的确衰落了。事实上，天地自然间存在着两种极端，一种极简，一种极繁，极简就是属性单一而纯粹的一行山水，极繁就是属性全面而复杂的五行山水，这两种极端相互背离，却有着不分上下的天道。所以说，山水高低层次的划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而是这种趋向于极端的道理，也就是说世间真正的顶尖山水有两种，一种是五行山水，一种是一行山水。”
    “什么？这……”
    方圆所说的话闻所未闻，可谓彻底颠覆了牧小乙的修道概念，同时也与这大陆上绝大多数修行者的观念背道而驰，难怪牧小乙难以相信。
    他当即反驳道：
    “五行山水当然珍贵，可是一行山水到处都是，而且毫无疑问是极弱的，我现在随手都可以毁灭一座一行灵山，怎么会像你所说的那样……”
    “嘿，你的概念模糊，我说的一行山水是那种真正只包含有一种属性的自然精华，而你说的那些绝大部分都属性不纯，不在此列，也就是说，只有真正的一行属性才是珍贵。其实不只是山水，法器也是，你现在拥有的‘圣方圆’中的五件法器都是一行属性，可它们当年个个都是威震远古的神器，我的上届主人就是采集到了这五座一行灵山以及其镇山法器，这才能创造出‘圣方圆’大阵。难道你没有察觉，无论‘金王印’‘木仙长珠’‘水皇鞭’还是‘火神旗’‘土母横碑’，都比你们那些寻常一行法器强上无数倍吗，这就是属性纯粹的威能。你现在只是凝练出虚影已经有这么强，那么法器真身无疑更加可怕，在远古时代堪称神器。”
    “竟然是这样……”
    牧小乙一想到五个法器象形的威力，当即有些信了，毕竟事实摆在眼前，所谓“极简极繁”的天道至理也并非无中生有，方圆秤绝不会骗他。
    当下，牧小乙苦恼道：
    “按照你所说，现在我要跨入山体境并保全‘圣方圆’大阵，就只能寻找五个真正意义上的一行灵山，而且是金木水火土俱全，才可能成功？”
    “不错。你可知这五件法器为什么有‘金王印’‘木仙长珠’这种名字，就是因为当年远古时候曾有五位风华绝代的一行山水之主，他们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中的顶尖强者，分别是‘金王’‘木仙’‘水皇’‘火神’和‘土母’，这五个人将各自属性修炼到极致，近乎天道，而他们座下的山水也以这五个名字命名。不过在远古末期，这五人先后陨落，而我的上任主人正是先后参透这五座山水的奥秘才创造出‘圣方圆’大阵。”
    “金王、木仙、水皇、火神、土母，怪不得这些名字这么奇怪，原来都是远古强者，连他们座下的山水都是这五个名字……方圆，你不会是要我分别凝练这五座山水虚影，才能跨入山体境吧？”
    “呵呵，这个不可能，远古山水早已在自然大劫中消失，你去哪里凝练，现在只有尽量找五个属性纯粹的山水来凑数了。”
    “可是那也太难了，和五行山水一样珍贵的一行山水，我去哪里找？”
    方圆皱眉沉吟，许久后才道：
    “不是还有四个月时间吗，这四个月我们尽量找，如果实在没办法，只好祭练你的‘烂柯山虚影’，不过这样一来‘圣方圆’大阵只能发挥五分之三的威力，有些美中不足。”
    “也只好这样了……”
    牧小乙无可奈何。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荒原峡谷

    眨眼间又过去半个月，近来一段时间牧小乙在大陆西侧到处游历，希望找到方圆所说的纯粹的一行山水，可是这种事可遇而不可求，总是徒劳无功。
    荣火儿察觉到牧小乙近来心事重重，她关心询问，却问不出个所以然，显然牧小乙暂时还不想将这些事告知。
    近些天，二人在游历之时逐渐发现一件怪事，高空中时常有许多强者飞掠而过，这些人气息超群，多数是成群结队，而且其中不乏山灵境高手，简直就相当于一个豪门世家倾巢而出。渐渐地，牧小乙又发现所有人的行程方向都指向大陆西北处，宛如一场盛大的集会。
    二人询问过许多人，这才得知西北传闻之事。
    当得知这个消息时，方圆第一时间震惊：
    “什么远古宝藏，远古时期早已灭绝数万年，岂会重现人间？何况谁又能确定是远古遗留？”
    牧小乙却惊喜道：“不管怎样，我们总得去凑凑热闹，你不是说远古时候的一行山水更多吗？这件事简直就是为我们预备的！”
    “可是，小乙，我总觉得这件事太过蹊跷，即使真的是远古遗迹，又是谁把这件事传出？难道还想让别人分一杯羹不成？我仔细想，只怕多半是个陷阱。”
    “可我现在急着突破，总不能坐等一行山水送上门来吧。不管怎样，我们先去看看，即使有危险，还有那么多高手扛着，不会有事的。”
    方圆虽然有诸多疑惑，可是依旧拗不过牧小乙，何况她也对这所谓远古宝藏有些兴致，只好同意前往。
    当下，牧小乙二人立即转向西北，向着所谓宝藏之地赶路。
    这一路就走了数万里之遥，甚至跨出了灵气地图上的方圆大陆境内，到达了陌生荒原。路途上，越来越多的世家强者出现，不论山系、水系，都是以世家为单位，一个家族多数以几个山灵境高手带队，门下子弟至少是山水体境修为。
    牧小乙一路听到不少传言，有的甚至说有两个四行山水豪门前来争夺。
    当然，这其中最为耀眼的还是另外两股势力，那就是当今大陆的山水两系领袖“鸿山楼”和“漪水阁”，“鸿山楼”人马都身着紫色衣衫，“漪水阁”则是纯白色打扮。
    这两方本来就有直属势力，随行门人高手无数，沿路也有各系关系友好的世家加入队伍，使得双方的队伍越加庞大。
    如今的牧小乙已经是“鸿山楼”客卿，地位不同，原本可以和“鸿山楼”众高手随行，不过他一心想着凑齐五座一行山水，便没有去凑热闹。
    不过当他看到“鸿山楼”队伍中的许多天才子弟时，不由得疑惑：
    “当初师长卿说‘鸿山楼’会在‘山水会武’的三个月前聚齐所有天才子弟，现在时间将至，怎么这些人还有心思来查探宝藏，难道这次宝藏之事真的惊动了这么多人？”
    这疑惑一闪而过，牧小乙为了避免麻烦，便和荣火儿远离大队人马的行程，略微迂回了一些弯路。
    启程半个月之后，众人已经深入荒原数万里，终于在一天清晨到达了所谓目的地。
    这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峡谷，在寸草不生的戈壁上有一条长达数百里的大裂缝，裂缝纵宽上千丈，深不见底，让人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而这里就是传闻中的宝藏出世之地了。据流言所说，远古秘境将在三日之后开启。
    牧小乙到达的时候，整个峡谷早已人山人海，粗略估算有上万人，按照每个世家五十人来算，也就是说这里已经聚集了二行以上的山水世家足足两百余个，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多。
    当然了，除了豪门世家之外，还有像牧小乙这样的散修高手，只不过这些人势单力薄，只想在这次宝藏中分一杯羹，所以并不敢惹是生非。
    自从大队人马到达，除了散修和个别势力之外，大多数世家都分成两个阵营，分别以山系“鸿山楼”和水系“漪水阁”为首。
    双方势力分别站在裂缝两端，遥遥对立，彼此间的敌意展露无遗。
    见状，牧小乙、荣火儿无奈苦笑，他们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大陆上的山水之争会如此浓烈，见了面不是朋友就是敌人，简直不可理喻。
    二人远远避开大队人马，在荒原的角落处静静等待。
    又过一日，赶到峡谷的世家还在增加，第一天过去，人数已经达到两万人，也就是近乎四百个豪门世家。
    第二日夜里，也就是传说中宝藏开启的前夕，峡谷中的人数达到顶峰，越三万人，近六百个世家。
    这三万人中实力较低的是绝大部分山水体境世家子弟，占了人数九成以上，实力较高的是各世家领头高手，大概近千名山水灵境强者，除此之外，牧小乙甚至隐约感觉到几股更强的气息，显然是所谓超越山水灵境的山（水）王境，也就是当年“烂柯王”的境界。
    三万人中，除散修之外，山系水系各占一半人数，实力相当，均匀分布在峡谷两侧。
    如此强大的阵容惊天动地，几乎是囊括了整个方圆大陆上三分之一的强者，可见这次宝藏之事何等浩大。
    入夜，荒原峡谷之上人山人海，许多修士以灵气光辉照明，使得整个夜景变得绚丽缤纷，无比耀眼。
    许多世家子弟聚在一起谈论宝藏之事，也有彼此间切磋比武，而大部分山水灵境高手则是聚在了“鸿山楼”和“漪水阁”周围，和双方首领共谋大事。
    深夜时分，只见峡谷左侧山系人马骚动不安，两位男子被围在核心，似乎在对众多世家高手嘱咐着什么。
    这两名男子其中一个身着紫色长衫，毫无疑问是此次行动“鸿山楼”的首脑人物，另一个年纪颇老，不过精神抖擞，周身气息如鹤立鸡群，赫然醒目。
    牧小乙正疑惑之间，只听身旁的几位散修议论道：
    “‘鸿山楼’此次派出的是中州总部三位楼主之一，叫卓不凡，山王境高手，而且据说还是山王境中的绝顶，比一些世家之主修为深厚得多。”
    “嘿嘿，居然连总部的一位楼主都出动了，看来真是势在必得啊。”
    “卓不凡固然厉害，可是他身旁的那位也不容小觑，那是中州‘四华山’副家主，名叫华庚，这老头也是老一辈高手，当年‘四华山’的四行灵山之名全是靠他打响。而且‘四华山’和‘鸿山楼’关系密切，所以这次才会随同卓不凡一起出来。”
    方圆大陆上灵山秀水无数，寻常的一行山水（属性纯粹除外）灵源浅薄，至多诞生出山体境强者，二行山水已经算是真正的大世家，可以孕育出山灵境强者，三行山水很罕见，理论上可以出现山王境强者，向烂柯山“烂柯王”，不过山王境强者极为强大，诞生几率极小，而且需要常年镇守家族；四行灵山更加奇缺，大陆上的四行山水可以数的过来，不过诞生山王境的几率增加，因此可以像“四华山”一样派出一名副家主前来争夺宝藏；至于五行山水，那就是真正的凤毛麟角，可以十个指头数的过来，而且也只有五行山水之中才可能诞生山王境以上的绝顶人物。
    此次西北荒原宝藏之事，已经出动了四名山（水）王境强者，可见声势浩大。
    听到这里，牧小乙猛地想起之前的听闻，此次行动共有两个四行山水世家出动，既然山系中有“四华山”，那么水系之中应该也有一个了。
    果然，之后又听那名散修道：
    “这种事情，‘漪水阁’又怎么会屈居人下，看对面，那身穿白衣的女子是‘漪水阁’中州总部三位阁主之一，叫阮成溪，修为不弱于卓不凡，她身边又有一个老太婆，那是中州‘日月潭’的太上家主‘双辰母’，也不会比‘四华山’的华庚差，看样子，这两方还有在这里较劲，不知要死多少高手。”
    “哼，见怪不怪，‘鸿山楼’‘漪水阁’，这么多年来的争斗什么时候停止过。”
    “‘鸿山楼’卓不凡、‘四华山’华庚，‘漪水阁’阮成溪，‘日月潭’双辰母，还有双方那么多山水灵境高手，山水体境子弟，唉……”
    话未听完，牧小乙心直往下沉，心想有这两方势力各自抱团，那么远古宝藏势必落于“鸿山楼”“漪水阁”手中，自己几乎一点机会都没有，此次行动恐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他偶尔想向‘鸿山楼’表明身份，或者可以得到一些好处，可是再一想，自己只不过是一名挂牌客卿，“鸿山楼”下属的灵山世家那么多，宝藏一定被瓜分个干干净净，怎可能轮到自己身上。
    这样想着，不由得越加颓废，甚至怕宝藏得不到反而丢了性命，几乎有了退避之心。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前夕

    就在牧小乙挣扎不安的时候，他并没有意识到，虽然自己刻意掩饰身份，扮成寻常散修模样，可是依旧没有逃过一些人的注意。
    在峡谷右侧聚集着几乎所有水系世家高手，以“漪水阁”阮成溪、“日月潭”双辰母为首的数百位世家首脑正在秘密商议着什么，这数百位水灵境高手就包括涪陵国的九皇叔和十七皇叔。
    这二人从到达峡谷的当日就开始密切注意在场的每个人，虽然山系高手有一万多人，但经过一刻不停地筛选，再加上姚沛丰辨认，他们终于找到了牧小乙。
    关于追杀这位山系天才的指令已经由“漪水阁”统一下发，在场的众多水系首脑也都心知肚明，当下九皇叔以传音之术将牧小乙行踪告知阮成溪、双辰母二人。
    短暂交流之后，阮成溪并未做出什么具体指令，只是眼神锐利地向夜空中瞟了一眼。
    “现在形势复杂，不好动手，我们不知道‘鸿山楼’那些人是否也注意到这小子，总之进入宝藏之地后趁乱出手，一定杀了他。”
    “是。”
    不知何时，白衣阮成溪的身旁忽然幻化出一道窈窕身影，这道女子身影仿佛和夜色融于一体，外人站在十丈之外都难以发现。不过，人影中散发出的气息浑如天成，丝毫不亚于一般水灵境高手。
    “溪姨，那小子就是涪陵国所说的目标吗？从外表看来真是没有丝毫特殊之处啊。”
    “可是如果涪陵国所说属实，他绝对是个惊天动地的人物。”
    “‘鸿山楼’除了培养帝山之外，居然又隐藏着这样一个天才吗？我不相信，他不一定是‘鸿山楼’的人。”
    “不管怎样，我们杀了他就是，你可别又生出什么惜才的心思。”
    “嗯，凤儿明白。”
    与此同时，峡谷左侧的卓不凡面含冷笑，心中讥讽：
    “‘漪水阁’想打那小子的主意，哼，别怪我们‘鸿山楼’不留情面，从师长卿传出消息之后，这小子已经是总部特别注意的对象，虽说表面放任他四处游历，可是暗地里不知有多少人守着。此子在山系中的地位甚至超过帝山和许多山灵境天才，谁也别想动他！”
    ……
    夜色越深，牧小乙纠结了一会儿，始终没离开此地，最终还是决定碰碰运气。
    而就在这时，体内的方圆忽然疑惑道：
    “小乙，你能看出这条峡谷裂缝中有什么古怪吗？”
    “古怪？”
    牧小乙低头看向那深不见底的裂缝，果断摇头道：“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那就试着用灵气感应，能发现什么。”
    牧小乙微微点头，人体五脏微微震动，将五行本命逐一催发出来，而此时他隐约发现，有一种极其饱满的号召力从地底深处传出，无论自己将本命如何转化，召唤力都丝毫不弱。这种情形之前他只碰到过一次，就是当初和“金柯豹”深入地底之时，因为靠近自然本源，五行俱全，所以召唤力十分强烈。
    而此时的召唤力虽然远不如当初，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牧小乙心中一惊，疑惑道：“方圆，你的意思是这条裂缝直通自然本源？”
    “按理来说，地表的任何裂缝都没有可能深入到自然本源所在，否则岂不是本源泄露，可是刚才你感应到的召唤力丝毫不假，这样的话……”
    方圆话音一顿，接着道：“似乎真有可能和远古宝藏有关。”
    “嗯？你怎么突然改变想法？为什么？”
    “很简单，远古的破灭极其突然，绝不是人为造成，唯一的解释就是自然本源所为，那么在数万年后自然本源出于不知名原因将当初的远古遗留释放，也许有这个可能。”
    “远古破灭是自然本源所为，这也太玄了吧。难不成是数万年前自然本源将远古世界收回，现在又放出来？”
    “你觉得荒谬是吗？可我觉得并不奇怪，就比如方圆大陆千年一次的自然大劫，没有人能解释清楚为什么，可它就是存在了。当初远古破灭在我看来不过是一次极为特殊的自然大劫，那么和自然本源有关就是必然。现在的方圆大陆和远古时候完全不同，很难说是不是自然本源做了什么手脚。”
    “唔，我听不懂……”
    牧小乙瘪嘴摇头，表示毫无兴趣。
    然而，方圆接着笑道：“小乙，你之前不是想在远古宝藏中找齐五个一行山水吗？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这个机会就大大增加了，甚至有可能让你找到‘金王’‘木仙’‘水皇’‘火神’‘土母’的本源山水，到时候‘圣方圆’大阵会伴随你跨入山体境，依旧是你的逆天底牌。”
    “嘿嘿，希望如你所言。”
    二人简单说笑几句便各自沉默，牧小乙看向身旁的荣火儿，却见这丫头居然在这当口儿睡着了，简直比自己还没心没肺。
    牧小乙咧着嘴叫醒她道：“我的好师姐，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睡觉，待会儿进去了我们不知道遇到什么情况呢。”
    荣火儿眉眼一掀，毫不在乎道：
    “反正我得靠你，我的实力在这儿几乎是垫底的，能有什么用？”
    “呃……别这么悲观，远古世界里宝藏丰富，说不定能找到为你提升实力的方法，甚至可以找到和你本命匹配的灵山。”
    “哼，光说有什么用，你记着给我找就是了。”
    “好吧，你继续睡。”
    牧小乙无可奈何，只是继续在峡谷两侧的人山人海中张望。
    许久，他并没有发现水系世家中的涪陵国皇室，却突然在山系一侧发现了几张更为熟悉的面孔。
    “火儿，你看，是他们！”
    牧小乙话音阴寒，手指指向众多山系世家中的某一点，在那里正聚集着十余位世家子弟，以三个人为首，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是山灵境，另两个是一对年轻男女，大概山体顶峰层次。
    这三个人夹杂在一万余山系高手中可以说毫不起眼，但牧小乙却是瞬间认出他们，因为这三个人正是当日造成牧府大劫的罪魁祸首，大陆西北，棋盘山王家！
    那为首的山灵境高手是王家家主王棋的表弟王鹤鸣，当日也是牧府大劫中的顶尖人物，那对男女则是王棋的一对儿女，王公韶和王屏英，这二人当日曾被牧九一人击败，想在过去两年有余，实力已经大有进展。
    夜色下，牧小乙站在角落处一动不动地望向王鹤鸣三人，目光中杀意无限。
    荣火儿也骇然发现这三个死敌，不由得又是惊怒又是欣喜，不过片刻后她逐渐冷静下来，向牧小乙低声道：
    “以你的实力，杀那两个公子小姐易如反掌，可是对方毕竟还有一个山灵境高手，我们只好暂且避让了。再者说，有‘鸿山楼’在这里主持大局，是绝对不允许山系之间相互仇杀的，我们先静观其变，如果进入宝藏之后有机会再说。”
    “我明白。”
    牧小乙一字一顿犹如泣血般回答，随即闭目沉思，不再多看一眼。
    就在此时，峡谷左侧的山系众高手忽然一阵骚动，只见数百名山灵境高手围成一圈，卓不凡与华庚则悬浮半空。
    此时，众人才得以看清楚这两位绝顶高手的容貌，但见卓不凡面容消瘦，唇边微有胡须，双目灼灼，一看而知是个精悍角色，否则怎会成为“鸿山楼”总部三大楼主之一。至于“四华山”华庚则由始至终是一副和蔼可亲的老者模样，谁也看不出他的本性如何，只是依据大陆传言，这位“四华山”老一辈强者可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这二人在夜空中并肩而立，卓不凡向众多山系高手朗声道：
    “此次远古宝藏开启事关重大，为了最大程度获利，也为了维护我山系同仁之间的和平，所有‘鸿山楼’属下的世家子弟务必听从我的号令，不得私自纷争，至于事后分享所得，也一定严格依照每个世家做出的贡献，我‘鸿山楼’保证公平公正！各位可有什么异议？”
    卓不凡话音一落，身旁的华庚接着道：
    “这次探宝可以当做是在场所有世家子弟的历练机会，相互切磋可以，但务必一致对外，内部不允许出现生死争斗，否则我和卓楼主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大家谨记这一点即可。”
    “鸿山楼”的约法三章在所有人意料之中，所以众人毫不惊讶，而是纷纷附和道：
    “有卓楼主和华先生主持大局，相信没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我等这次只为探宝，其他一概不提。”
    “大伙儿众志成城，一定不能让水系的那些狗贼抢了风头！”
    山系这边气氛热烈，峡谷对面的水系也有类似场面，只见阮成溪和双辰母同样聚集着众多家族首脑约法三章，约定一致对抗山系世家。
    两大势力数百年来不分高低，也从未彼此心服，所以这次远古宝藏之谜势必成为又一次山水之争的战场。
    夜空中，卓不凡和阮成溪卓然而立，虽然没有说什么，不过偶尔对视的目光中显露出让人胆寒的杀气。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独行

    这一夜出奇地漫长，当第三日的第一缕曙光到来，峡谷裂缝一如既往地平静而深不见底，似乎没有丝毫宝藏出世的迹象。
    在场三万余名高手个个屏息以待，可是直到这天黄昏依旧毫无动静。当下众人不免心急，连卓不凡和阮成溪都眉头深皱，不知心中想着什么。
    事实上，参与此事的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疑惑，那就是所谓“远古宝藏出世”的消息从何而来，既然有人得知这个消息又为什么不合情理地大肆放风，引这么多高手前来探宝。
    没有人知道最初是谁传出这个消息，只是两个月前这件事便已在一夜之间风靡大半个大陆，很多人只是道听途说，可是眼见许多人前往荒原探宝，便也抱着宁可信其有态度赶来。
    此时，所有人心底都涌出一丝苦涩的念头：“难道有人无中生有，故意传出假消息让大家白跑一趟？此人是何居心？难道以愚弄旁人为乐吗？”
    久等不耐，有些世家子弟已经忍不住骂出声来，发誓要抓出造谣者碎尸万段。
    夕阳黄昏，卓不凡对华庚低声传音道：
    “华先生，现在这局面，你怎么看？”
    华庚摇头叹息：“此事本来就十分突兀，很多人只是跟风而来，宝藏之事八成不准，可是当初的消息能够在一夜之间传遍大陆，显然背后的主使者神通广大，绝不会只为骗骗大家而如此大费周章。依我看，我们也只好继续等下去，起码‘漪水阁’一天不走，我们就不能离开。”
    “嗯，也只好这样了。”
    另一侧的双辰母对阮成溪道：
    “久等下去不是办法，这道地缝已经直通地底，我们是否下去查探一番？”
    “我原本也有此意，可是地底世界乃是神秘莫测的自然本源，以我们的实力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何况‘鸿山楼’在旁窥视，我们实在不能轻举妄动。”
    “也好，我们就以不变应万变了。”
    ……
    眼看着第三日将完，入夜时分，在场三万余人早已是喧哗不断，甚至有人等得不耐烦自行离开。
    然而就在场面略微失控的那一刻，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地底传来。
    “嗡！”
    宛如大地狠狠抽搐了一下，荒原峡谷之上一片震荡，所有人又惊又喜，大叫道：“宝藏要出世了！快看！”
    下一刻，只见之前还一片漆黑的地缝忽然泛起星星点点的亮光，之后亮光越加强盛，在入夜时分显得格外耀眼。
    广阔的荒原之上夜空一眼望不到头，长达上百里，纵深未知的峡谷之间忽然光辉大作，为整个夜景平添许多神秘色彩，峡谷之中的亮光几乎照耀到方圆百里范围，并逐渐呈现出金、青、蓝、赤、褐五种既相互分明又彼此包容的色彩。
    在场三万余人为躲避强光，纷纷飞上高空注视。
    如此天地异象绝非偶然，“宝藏出世”之说已经得到了直接印证，此时的绝大多数人完全被心中的贪婪、欲望所迷惑，只有少数人略微清醒。
    卓不凡、阮成溪、华庚、双辰母修为最高，首先察觉到五彩毫光之中的一丝本源之力，当下心中齐齐震动：“果然是自然本源！难道远古遗迹居然藏在自然本源之中！”
    随后，曾亲临自然本源之外的牧小乙心中笃定：
    “刚才的巨响应该是什么东西从自然本源之外的五彩晶壁中脱离，方圆，你猜对了，远古破灭之谜果然和自然本源脱不了干系！”
    “嗡！”
    强烈的五彩霞光照耀了足足小半个时辰，之后才逐渐暗淡消失，仿佛收敛于地底。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宝藏已经出世，只不过藏在地底某个空间层面而已。
    短暂的寂静，高空中忽然爆射出两道身影：
    “快！宝藏出世，我们只要先下手，必定好处更多！”
    这两道身影迅捷无论，其中一个是山体境修士，另一个则是水灵境强者。然而这二人并不隶属于“鸿山楼”“漪水阁”双方的任何一个，显然是两个散修强者。
    在利益诱惑面前，这二人早已失去所谓理智，竟然不顾性命，忘记了枪打出头鸟的金玉良言。
    “轰！”
    下一刻，从山水两系阵营中同时飞出数十道彩色流光，这些流光气息磅礴犹如山河大川，赫然是山水灵境的强者出手。
    两道粉碎性的声响，两名散修顿时被无与伦比的力道打得尸骨无存，一名山体境高手，乃至于一名水灵境强者就这样陨落。
    这一幕无比突兀，虽然惨烈，但也及时给那些头脑发热的人们泼了一盆冷水。
    当下，许多人从狂热中惊醒过来，有的人心有余悸，有的则不屑耻笑：
    “哼，不自量力，‘鸿山楼’和‘漪水阁’还在这里，居然敢自作主张，简直找死！”
    “夺宝之战势必血雨腥风，聪明的就低调一些，这样才能活得更久……”
    这前奏般的一幕让包括牧小乙在内的所有人心中警醒，接下来的局面必定只有利益与生死，其余所有东西都不值一提。
    因为这是远古宝藏。
    “哼，我们走！”
    属下的数十名强者扫清障碍，卓不凡率先动身，一个俯冲直接进入峡谷裂缝，华庚已经其余数百名山系首脑紧随其后。
    与此同时，阮成溪和双辰母从峡谷另一边进入缝隙，身后则是同样气势惊人的数百名水系首脑。
    “凤儿，你一直跟在我身后，先别泄露行踪，到时候你想有所行动时再说。”
    “是，溪姨。”
    鸿山楼和漪水阁的双方首脑同一时间进入裂缝之中，随即两系的上万名子弟才开始陆续进入。
    三万余人虽众，不过峡谷裂缝却足够大，因而眨眼间双方人马便一起消失在了夜色下的荒原，在这之后，场中留下的散修大概有一千人左右。
    这一千人的实力有高有低，强者也有十几个山水灵境强者，其余人则都是山水体境修为。
    这些人虽然不属“鸿山楼”“漪水阁”任何一方，不过此行毕竟抱着希望而来，怎会甘心空手而归。这种时候唯一的方法便是这一千余散修结成暂时联盟，一直对外，虽然说远不足以对抗两大势力，但总是人多力量大，多了一些话语权，想必即使以“鸿山楼”“漪水阁”的霸道，也不敢随便灭杀一千多名散修高手。
    当下，只见一千人中走出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此人乃山灵境修为，实力雄浑，隐隐为众人之首，听他道：
    “诸位，在下乃是大陆正西侧长寿山彭祖，生平独来独往，不属任何势力，想必在场各位也都一样。不过今日之事万分艰难，有‘鸿山楼’‘漪水阁’阻扰，我们势必一无所获，唯有大伙儿暂且结成联盟，才有可能不虚此行。老夫斗胆，愿意统率大伙儿探宝，不知各位可有异议？”
    原本一千名散修各怀心思，怎可能轻易服人，不过眼下只是利益结盟，也没什么好计较的，所以多数人出言附和，纷纷聚涌而来商议大计。
    某个角落处，有几位散修邀请牧小乙一起前去结盟，牧小乙笑道：“几位先去，我随后就来。”
    不多时，一千多名散修在“长寿山彭祖”的统帅下先后潜入峡谷裂缝，消失不见。
    牧小乙这才拍拍荣火儿的肩头，笑道：“我们也下去。”
    两道流光闪过，峡谷之上似乎再无人迹，不过就在牧小乙消失的下一刻，一道紫色长袍的人影在原地显露，此人是个英挺男子，年届不惑，器宇不凡，显然是个绝顶高手。
    不过此时却略带疑惑道：
    “这孩子既不去和卓楼主他们会合，又不参加散修联盟，难道要凭一己之力夺宝？这……呵呵，难怪总部如此重视此子，既然是非常人物，行事不以常理才是正常的，我只好舍命陪君子。”
    一道爽朗的笑声拂过，英挺男子原地消失，紧追牧小乙而去。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捷足先登

    地底世界，已经不知道穿越过多少空间层面。
    牧小乙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只见下方出现一个无比庞大的五彩球体，球体以晶壁包裹，看不清里面是什么，而四周正有三方人马聚集，其中两方人数在一万以上，正是“鸿山楼”和“漪水阁”二者，另一方聚集了一千余人，乃是散修联盟。
    让人略微诧异的是，这三方人马并未找出什么宝藏所在，而是面对球体晶壁眉头深皱，似乎在思考什么疑难问题。
    牧小乙第一眼看见五彩晶壁，首先以为是自然本源，不过紧接着自我否定，因为这个球体虽然无比庞大，却比当日所见的自然本源小了许多，而且现在这种层次的深度显然没有到达地底深层。
    牧小乙疑惑不解之时，只听方圆郑重道：
    “这个球体大概是自然本源衍化出的一个小型灵气世界，其中同样是五行俱全。我现在越来越感觉到这件事真的和远古遗迹有关，只是究竟为什么出现这个小型灵气世界，我还是想不通。”
    方圆的双目中绽放异彩，而牧小乙却唉声叹气道：
    “嘿，不管怎样，这个五彩晶壁我们根本进不去，什么宝藏都和我们无关。”
    “不，你看他们，”
    方圆指向球体远处的三方人马，只见“鸿山楼”一方，卓不凡和华庚站在晶壁面前，二人联手抵在晶壁之上，似乎想要打开一个通道，“漪水阁”的阮成溪和双辰母同样如此，至于散修联盟一方，则是十余名山水灵境强者一起出手。
    “山水王境强者如果不惜代价的话的确可以打开自然本源的晶壁，就像当初的‘烂柯王’，不过这个灵气世界只是自然本源的衍生体，五彩晶壁的威能弱一些，那四个人应该很快打开，即使是散修联盟也有机会。”
    “呃……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让我现在后悔没有加入‘鸿山楼’阵营或者‘散修联盟’？”
    “当然不是，他们可以打开晶壁通道，不过你的机会更大，别忘了你现在早已是五行本命，而我还是五行法器！”
    “对啊！”
    牧小乙瞬间惊醒，心想以五行本命和五行法器对付五行晶壁，成功机会势必大增，甚至可以抢在所有人面前进去，因为据外界传闻，此次“鸿山楼”“漪水阁”的随行高手中并没有人是五行本命，自己极有可能后发先至。当然了，这一切要神不知鬼不觉，切不可让别人发现。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试试。”
    当下，牧小乙和荣火儿来到灵气世界的一个无人角落，牧小乙将手掌放在晶壁之上，体内又和方圆秤相互沟通，顿时在晶壁之上激起阵阵霞光。
    四周像他这样尝试的高手数不胜数，所以牧小乙并未引起任何人注意，只有他背后那位未知高手暗暗注视着一切。
    此时，所有人都在全力以赴想要第一时间进入，因为第一个进入宝藏之地的人势必收获最为丰富。
    散修联盟那些人仅仅是有机会打开通道，几乎没有争夺资格，表面来看，最终的争夺还要看“鸿山楼”和“漪水阁”两方。
    片刻后，双方的众多高手簇拥在己方首脑身后，虽然也想尽一份力，不过按照卓不凡、阮成溪四人的交代，这种事并非人越多越好，有两个山水王境强者联手已经足够。
    两系高手个个拭目以待，期盼着己方能够先一步进入灵气世界，不过照眼下情形来看，双方依旧是不分高下。
    卓不凡和华庚双掌抵在五彩晶壁之上，只见那巴掌大的一块地方正逐步溶解变薄，不过要想真正打开通道，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卓不凡微微苦笑，对华庚传音道：“华先生，看来我们有些失着，这次若是请‘昆仑’、‘岱宗’这两方的一位五行高手出马，甚至就算把帝山带来，现在也会省力得多了。”
    华庚同样苦笑道：“可惜，这两家家主都极为心高气傲，虽然是‘鸿山楼’盟友，不过并不允许门下子弟随意参与许多行动，我们很难请动他们。罢了，我估计‘漪水阁’他们哪里一样没有准备，我们还是争取比他们快一步吧。”
    卓不凡摇头叹息，片刻后他忽然想到什么，当下又道：
    “华先生，刚才你有没有注意到牧小乙那孩子的行踪，我们一时着急，居然忘了看护他，这次可绝不能让‘漪水阁’对他有所损伤，否则我难以回中州交代。”
    “放心，‘漪水阁’自以为能暗中对付他，却不知道我们早已有所准备，那孩子有明护法保护，不会出事的。”
    “但愿如此，或许他加入了那边的散修联盟吧……”
    二人正交谈之时，忽然听到对面“漪水阁”一方欢呼声响起，而对面的五彩晶壁居然以极快速度溶解，看样子一定会抢在“鸿山楼”之前。
    卓不凡大惊失色：“不好，他们有五行高手随行！”
    与此同时，阮成溪、双辰母双掌抵在五彩晶壁的另一边，只是在她们两人中间有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
    阮成溪低声笑道：“凤儿，还好这次带了你来，这真是意外收获。”
    双辰母也笑道：“据我所知，‘鸿山楼’的帝山这次没有跟来，他们棋失一招了！”
    那道人影微微颤抖，似乎正耗费极大心力，所以无心说话。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此时“漪水阁”的进展已经超越“鸿山楼”一大截，几乎注定先一步进入宝藏之地。
    “哈哈哈，阮阁主和双辰母如此厉害，我们有希望了！”
    “可恶！要让水系那些狗贼抢先了……”
    正当双方有喜有悲的时候，谁也没有察觉在五彩晶壁的角落处，一个人影正漫不经心地贴在晶壁之上，只是他掌下的晶壁早已薄得有如一张纸。
    牧小乙额头汗如雨下，心中狂叫：“还差最后一点，最后一点！”
    他体内的方圆秤早已运转到极点，是目前可以恢复的最大威力，而五脏之间的“圣方圆”大阵更是全速旋转，仿佛要印在五彩晶壁之上。
    “快了，小乙，我几乎能察觉到一丝远古世界的气息，看来我们预料得不错！”
    一旁的荣火儿从始至终不知道牧小乙在搞什么鬼，不过明知他有所行动，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
    “嗖！”
    地底世界传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响动，根本没有任何外人察觉，在这一刹那，牧小乙瞬间抱起荣火儿消失在五彩晶壁之内，紧随他们之后的是一道紫色人影……
    在这之后的半个时辰，“漪水阁”众人面前的晶壁突然消散，露出一块只有一人高大的空白，阮成溪、双辰母率先进入其中，留下一声高呼：
    “所有水系子弟跟上，依次进入！”
    又过去大概一刻钟，“鸿山楼”那边的晶壁也终于破裂，卓不凡、华庚以及众多山系高手相继涌进。
    此时的双方高手无不面含期待，仿佛远古宝藏就在眼前，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早在一个时辰以前，就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远古世界的纠葛

    “唰！”
    突破五彩晶壁的下一刻，牧小乙和荣火儿就被一股强大至不可抗拒的力道牵扯向上，仿佛要径直破入虚空。
    二人被牵扯着急速飞行，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眼前一亮，仿佛从黑暗地底上升至地表。
    二人挣扎着睁开双眼，却着实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因为此时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与荒原之上一模一样的大峡谷，峡谷之内有一道可怕的大裂缝，四周景观几乎与地表之上完全相同，唯一差别的地方就是这片峡谷四周绿树成荫，芳草满地，完全不像是一片荒原景象，而在他们的西侧更有一座巍峨的高山屹立。
    如果不是这里的景观与荒原戈壁大相径庭，牧小乙几乎以为他是回到了方圆大陆的地表之上。
    “这……这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环境……”
    正当牧小乙满脸骇异的时候，荣火儿忽然飞上高空，紧接着高叫道：
    “小乙，这里和方圆大陆地表并不一样，你快上来看。”
    闻言，牧小乙一个纵身拔地而起，从高空中俯视而下，果然见这方圆千里之内都是高山河流，山水遍地，与方圆大陆的广袤荒芜完全不同，反而只有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地底那条大峡谷了。
    前后的反差如此之大，让牧小乙一时间都蒙了，然而，就在这时，只听方圆激动传音道：
    “没错，小乙，没错了！这里就是远古世界，与数万年前的远古大陆一模一样！我还记得你身后的那座山叫浩明山，是个寻常的二行灵山！”
    “是吗？”
    牧小乙转头看向身后的高山，不由得万分苦恼：“怎么我们来的时候就没有见到有这座山？”
    “嗨，你糊涂，我都说过了，远古大陆的地表山水和现在的方圆大陆根本不同，这里是远古世界，准确来说，是自然本源创造出的微缩远古大陆！”
    牧小乙越加听得糊涂，茫然问道：“那自然本源为什么这么做，它先是一手毁灭了远古时代，数万年之后再创造出一个以灵气凝聚的微缩大陆吗？”
    “我也不晓得究竟是什么原因，不过这里是远古大陆没错！我虽然丧失很多记忆，不过远古大陆的形态却还记得清清楚楚！”
    方圆高兴得忘乎所以，仿佛孩童回到家乡一般快乐。
    牧小乙当然难以体会这种情绪，只是四处张望，想要看出点什么。他越往高空，看到的地方越多，便越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正如方圆所说，眼前的远古大陆地表简直和方圆大陆大相径庭，如果没有下方的那条大峡谷做标记，只怕根本就没有方向感。
    荣火儿现在也是一脑子浆糊，她正想问刚才牧小乙为什么能够突破晶壁之时，却忽然见到牧小乙身前出现一个身形幼小的女孩。
    这女孩形体不足三寸，完全以灵气凝聚，让人大为吃惊。
    “小乙，她……她是……”
    “嗯？”
    牧小乙低头一看，也是大吃一惊，因为方圆这丫头居然在这个时候忘乎所以，显现出器灵本身。
    关于方圆秤的存在，牧小乙一直严守秘密，连荣火儿、黎天朗等红颜知己都未曾提起过，也难怪此时的荣火儿会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呃……”
    方圆兴奋劲儿过去，眼见身份暴露，也不由得一阵尴尬，不过她紧接着化作正常人大小，向荣火儿伸出手彬彬有礼道：“你好，我是小乙的法器器灵，名字叫方圆，你虽然没见过我，我却经常见你呢，荣火儿师姐。”
    方圆的器灵形态犹如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女子，而且是个极为温婉可人的女子模样，长亭玉立，身形窈窕，眉目如画，用绝色美女形容都毫不为过。
    就连牧小乙也微微惊讶，回想起当初初次和方圆见面时的那个可爱女孩，简直和现如今的青春少女判若两人，他心中暗自嘀咕道：
    “怎么方圆的变化如此之大，简直就像是正常女子生长一样，她不是个器灵吗？真是搞不懂……”
    连牧小乙都感到错愕，荣火儿当然更加难以理喻，她首先确定眼前的温婉女子的确是器灵形态，不过牧小乙居然养着这么个角色的器灵，也实在是……
    “呃……你好，我都不知道小乙居然有这么一件法器……”
    荣火儿尴尬寒暄，随即美目一甩瞪向身旁的牧小乙。
    “啊？呵呵……师姐，其实这件事早就想跟你说的，你别惊讶，其实天朗他们也不知道，这件事呢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真说不清楚，我以后再慢慢交代吧，好吗……”
    牧小乙神情狼狈，给方圆使个颜色示意她暂时回去。
    哪料到这丫头人大心大，居然又是温婉又是刁钻，反而一手牵住荣火儿玉手，向牧小乙笑道：“小乙，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火儿姐姐和黎家主都是你的红颜知己，你连她们也要瞒着吗？人家说夫妻之间要坦诚相待，这一点你可真不怎么样。”
    “呵呵，是……是我不对……”
    牧小乙满脸通红，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的荣火儿不由陷入沉思，联系牧小乙从前的过人天资、曾经传说纷纷的神秘法器、以及之后两年中的逆天实力，这一切曾经困扰着牧府乃至于整个黄城四大世家的很多人，现在看来，应该都和这件法器脱不了关系了。
    她望向牧小乙的目光中又是欣慰又是恼恨，欣慰是源于对牧小乙有如此底牌的关切，恼恨是因为这小子居然这么口风紧，这么长时间硬是没有泄露一点消息。
    她一手拉着方圆，也对牧小乙横眉冷对道：
    “这件事暂且不谈，我和天朗妹妹以后找你算账，”
    话音一顿，荣火儿继续道：“现在还是商议眼前怎么办吧，我们进入这片灵气世界，可是那传说中的远古宝藏在哪里，总不会是这些虚无的灵山秀水吧？”
    闻言，牧小乙也愁眉不展，不知所以，方圆却笑道：
    “火儿姐姐真聪明，宝藏就是这些灵山秀水！”
    “啊……”
    牧小乙、荣火儿愕然不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决议

    在牧小乙、荣火儿疑惑的注视下，方圆一指下方的远古大陆，笑道：
    “世间还有什么宝藏比灵山秀水更加珍贵，这片大陆乃是无主之地，换句话说，这里的山水灵源任由我们采集。”
    一语惊醒，牧小乙二人欣喜不已，心想的确如此，世间没有任何宝藏比山水灵源更珍贵，这片大陆的灵山秀水无法搬走，但只要采集许多灵源带走，并安放在方圆大陆的山水之内，就必定会有无穷好处。
    方圆大陆的山水灵源和这片远古大陆同样出自自然本源，那么灵源之力不会排斥，只要属性相同，完全可以相互融合，就比如在这里找到一份金土木三行灵源融合在烂柯山中，那么牧府烂柯山的威能势必大大增加！
    这简直是自然本源赐予方圆大陆的莫大恩惠，须知山水灵源原本是固定存在，只有在自然大劫之中才会由自然本源重新分配，像这种掠夺融合的方式简直万年一遇。
    当然，这种恩惠不会太过逆天，只听方圆道：
    “这片大陆和远古时候一模一样，所有灵山秀水毫无差别，就连许多五行山水都存在，不过毕竟是自然本源临时创造，所以灵源之力小得多，大概只有远古时候的十分之一左右。”
    “十分之一，那也了不得了！”
    “不错，这种宝藏可遇而不可求。我想宝藏开启会有时间限制，我们最先进来，还是趁早多拿一些。”
    方圆微微点头，随即笑道：“不过你们务必跟着我，否则很可能迷路。”
    “那我们该往哪里走，远古大陆总该有一个核心区域，就像方圆大陆的中州。”
    “当年远古大陆的面积比现在广阔的多，现在的蛮荒之地在当时都是山灵水秀，至于核心之地倒是没怎么改变，依旧在你们现在说的中州。之前我们是向西来到这里，如今要往东走了。”
    方圆毫不犹豫，当即一个纵身向东方飞掠而去，牧小乙二人紧随其后。
    就在他们离开原地的下一秒，紫色人影再次出现，此人刚刚听闻了牧小乙三人的所有谈话，不由得心中震动：
    “原来这次宝藏是自然本源创造的远古大陆，所谓宝藏更是珍贵的山水灵源！这孩子身怀五行本命，果真不简单，他的那件法器更加深不可测！看来，即使我没有保护他的职责，也该紧跟着一探究竟了……”
    紫色长衫表明此人是“鸿山楼”派来保护牧小乙的绝顶高手，而如果有见识高超之辈在这里出现，一定会认出此人就是“鸿山楼”四大护法之一明啸尘，在四护法中年纪最轻，以外貌俊朗著称。
    明啸尘本身更是山灵境绝顶高手，据说是“鸿山楼”众高手中最有希望突破山王境之人，而自从新近的山形榜公布，“鸿山楼”得知牧小乙的绝顶天资以后，便派出这位明护法来暗中保护他了。
    当下，明啸尘本想紧追牧小乙而去，不过就在这时，下方的峡谷裂缝忽然“轰隆”变动，居然在急速靠近。片刻后，原本纵深宽广的裂缝竟已只剩下一道只容一人脱身的井口！
    明啸尘大吃一惊，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剧变，不过这样一来整片大陆的形态与方圆大陆完全不同，即使“鸿山楼”“漪水阁”众高手进入这里，也必定会迷失方向。
    明啸尘微微皱眉，忽然全身灵气涌动，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淡淡的虚影，之后便紧随牧小乙向东而去了。
    ……
    半个时辰之后，“漪水阁”“鸿山楼”人马先后进入，呈现在眼前的大陆风光让他们大吃一惊，所有人也紧接着醒悟，原来所谓远古宝藏就是这片虚拟大陆的山水灵源！
    “如果我们所料不错，这片大陆乃是数万年前的远古风貌，这里的地形山水都是我们闻所未闻，当然，灵山秀水也极为强大！”
    “这里的灵源之力大概是正常山水灵源的十分之一，可是如果收集到足够多的灵源，依旧是无可比拟的财富！”
    “我们甲辰山的二行灵源薄弱，如果能找到属性相配的灵源融合，立即实力暴涨！”
    此次来探宝的大陆高手无不是见识卓绝之辈，因而能在短时间内猜测到许多东西，尽管无人提醒，却也立即醒悟此行的最大收获将会是山水灵源。
    距离这里最近的乃是一座水土二行浩明山，第一时间内，只见“鸿山楼”中高手中飞出一人，并迅速沉入山脉地底。
    此人乃是大陆中州齐良山之主，因为齐良山也是水土二行，正好和“浩明山”匹配，所以这位山灵境高手第一时间沉入地底抢夺灵源。
    “漪水阁”众人本想抢夺，却被“鸿山楼”众高手拦在当空。
    卓不凡冷笑道：
    “阮阁主，远古大陆上山水灵源多得是，我们没必要这么快动手，不如现在先立下一条规定，山系灵源归我，水系灵源归你，等大伙儿都有所得了再一次清算如何？”
    阮成溪毫不犹豫道：“可以，也让我们看看远古世界时代究竟是山系强盛还是水系兴旺，这座浩明山就让给你了。”
    “呵呵，多谢。”
    方圆大陆上虽然有山水之争，不过众所周知，山水灵源都出自自然本源，只受五行划分，却不以山水为界限，换句话说，只要属性相通，山系和水系灵源完全可以相互融合。只不过这数百年来受山水之争的潜意识影响，很多人不屑于去争夺外系的灵源。
    不多时，“浩明山”地底传来剧震，山中的灵气不断逸散流失，变为没有灵源的“死山”。紧接着，只见那位齐良山之主跳到半空中，欣喜若狂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远古灵山强大如斯，即使只有十分之一的灵源也这样厉害！！！我齐良山兴旺在即，兴旺在即了！！！”
    灵源之力强大，但也有高低划分，一行灵山的灵源弱小，山形境、山体境即可控制，二行灵源则要山灵境才能掌控，此后依此类推，越是强大的灵源就需要修为越强才可以控制。不过眼前的远古山水灵源只是十分之一，对修为的要求普遍低一层次，大概山体境就可以控制二行灵源了。
    阵阵狂笑声传出，使得在场的两系高手心痒难耐，尤其一些山水之主更是急着寻找属性匹配的山水灵源，若不是有“鸿山楼”“漪水阁”约束，只怕早已向四面八方离去。
    “哼，齐泰，你别忘了我们的约法三章！难道你想私吞吗！”
    冷不丁的，“四华山”华庚出言提醒，所有人这才想起，之前“鸿山楼”“漪水阁”都曾有过相同的约法三章，属下高手获得的宝藏一缕上交，待日后按照贡献多少重新分配。
    华庚此言一出，齐泰脸色颤动，显然极为不甘，于情于理，这份浩明山灵源该归他所有，不过他一个小小的二行灵山之主又怎敢违背“鸿山楼”之意愿。
    当下，踌躇再三，“浩明山”灵源最终到了卓不凡手中。
    卓不凡微微一笑，将灵源收入体内，随即朗声笑道：
    “各位，这次的宝藏万年一遇，我们必将收获丰富，我‘鸿山楼’在此承诺，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办事，等到分配的时候一定不会亏待大家！现在，先等所有人聚齐再说。”
    因为双方打通五彩晶壁的入口太小，每次只能容纳一人通过，所以双方高手聚集花费了大量时间，不过他们自以为头一个进入宝藏，倒也没有心急。
    这段时间内，“鸿山楼”“漪水阁”不断派出高手去四周打探，希望查清这片陌生大陆的地理形态，可惜最终很多高手失意而回，听他们所言，在这片大陆上几乎搞不清方向所在，宝藏虽多，却不知哪里是最佳的地界。
    双方首脑各自商议，最后不得不做出一样无奈的决定，那就是将各自人马分散开寻宝，这样虽然难以避免众多家族高手私吞，却也能达到利益最大化，是如今的最佳之策。
    两方决议不断下传，言明等所有人聚齐就各自行动。众多世家高手无不欣喜若狂，心想暂时脱离了“鸿山楼”“漪水阁”掌控，定然可以捞到更多好处。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掠夺

    这片虚拟大陆并没有日出日落之划分，只是众人推测大概已经过了三四个时辰，此时双方人马大致聚齐，并开始各自出发。
    双方的人手大多还是以家族为单位，因而足足分出了上千只队伍，这些队伍大多有一名山水灵境坐镇，其余都是山体境子弟。
    当然“鸿山楼”“漪水阁”双方依旧聚集了许多高手随行，除了两名山水王境高手外，还有十几个关系密切的山水世家随同。两只队伍各有近千人随行。
    此刻，高空中分散出无数流光向四面八方涌去，各世家高手选定自己的方向前去探宝，最终只留下了两个最大势力。
    卓不凡和阮成溪肩负己方重责，不敢随便选择任意一个方向，因而都在暂时观望着。
    最终，阮成溪笑道：
    “卓楼主，历来我们‘漪水阁’在南方兴盛，而你们‘鸿山楼’则霸占北方，不如我们就依照这个方向各自行动如何？”
    话音一落，阮成溪嫣然一笑，当即率领双辰母以及众多水系高手向南方离去。
    卓不凡只好默认对方的划分，然而正当他准备率人向北之时，空气中忽然传出一丝熟悉的气息。是明护法！
    空气中残留的那一缕气息是以“鸿山楼”秘法留下的，卓不凡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却是亲耳听到了明啸尘的简单告诫：
    “卓大哥，我已先到一步，向东宝藏丰厚，请一路跟来，我们二人回合。”
    简单的一句话却在卓不凡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因为他分明知道此时的明啸尘应该是守护在牧小乙身边的！
    如果说明啸尘先到一步的话，那也就是说……
    卓不凡心中连连震撼：“看来我们和‘漪水阁’都不是第一个到达这里的，反而是明护法他们，明护法虽然实力高绝，却不可能在我们之前打通晶壁，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那孩子！难道说……他是五行本命！”
    心中霎时间闪过无数念头，卓不凡虽然有万般疑问，却只是当机立断道：
    “诸位，我们向东！”
    “嗯？”
    此言一出，所有人愕然，虽然他们没必要听从“漪水阁”的说法去北方，可是卓不凡又凭什么如此决绝地要去东边呢。
    华庚正要询问，却听卓不凡断然喝道：
    “现在没时间解释，总之一起向东，走！”
    话音一落，众人再不敢迟疑，当即在卓不凡的率领下向东方急速飞行。
    最后一批逗留者已经离开，又过数个时辰，连“长寿山彭祖”率领的散修联盟也终于到达，而此时距离牧小乙出发探宝已经过去一天时间。
    ……
    在宝藏入口向东数千里，牧小乙、荣火儿以及方圆化身正急速飞行着，一路上，方圆发现这片大陆相比真实的远古时期要微缩大概十倍左右，也就是说如果远古时候的距离在一万里，在这里就只有一千。
    这种微缩程度和灵源类似，那么由此推测，这个虚拟世界乃是远古时候按十分之一比例缩小的。
    这样一来，或许牧小乙他们能在更短时间内去过更多地方，也将获得更多好处。
    一路上，牧小乙二人着实领略了一番远古风采，只见整个大陆中生长着无数天材地宝，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全，无不是对修士有莫大助益的宝物，而在许多灵山秀水中更是漂浮着众多灵气草，灵气兽，就如同自然衍化一样。
    一路走来，方圆嘴不停歇地为二人讲解，而所有天材地宝、山水灵源自然是被二人掠夺一空。
    “这是金虫草，虽然只是一行灵植，不过因为金属性原本就稀有，而它体内蕴含的金灵又极为纯粹饱满，所以颇为珍贵，现在的方圆大陆上大概没有。”
    “这是水火台，一种二行岩石，自然生成，用它可以祭练法器，或者直接吸纳其中的大量水火灵气，小乙，你记不记得当初曾在‘鸿山楼’购买过一些‘水火草’，这种灵植就是在水火台上生长的。”
    “看，其他灵植还有木乳藓，土藤，三行灵草、四行灵草都有……还有一些灵兽可以作为修士的坐骑或者斗法帮手，不过这些灵兽还太低等，要在中州地界才能找到最厉害的五行灵兽……”
    数千里路程，方圆一路解说，一路收拾二人掠夺来的天材地宝，除此之外，这数千里路程内还有整整十五座强大的灵山秀水，这些山水至少是二行属性，其中还有一座三行灵湖。
    山水灵源可比天材地宝珍贵得多，牧小乙自然来者不拒，他现在虽然是山形境，可是依靠着五行本命，收集灵源简直比山灵境强者还要快！
    “这是太明湖，水木二分，我在远古时候也听说过，这里出过不少高手，你把灵源拿回去给黎家药灵湖融合，那你的天朗妹妹一定实力大增。”
    “……”
    “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座山叫蜂王岭，是当年大陆西侧有名的金属性灵山，其中的金属性占了足足八成，靠着这一点，这座灵山堪比三行山水，真是难得啊。”
    “好吧，收了。”
    “呵呵，步缘泊，水土木三行，真实的步缘泊比那个什么涪陵河可强上几倍，即使是十分之一灵源都极其强大，这个我帮你收了，我记得当年曾来过这里，步缘泊世家大概被人灭门。”
    “你这么清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灭这里满门的就是我的上任主人。”
    “……”
    十五座强大的灵山秀水，所有灵源都被牧小乙收入囊中，只可惜牧小乙并没有找到与荣火儿本命完全匹配的山水灵源。不过，这笔财富简直惊天动地，让人不敢相信！连牧小乙都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
    太明湖、蜂王岭、步缘泊……每一座灵山秀水都是远古时代的产物，如今的方圆大陆无人得知，更不会有人明白它们的沧桑历史，只有方圆秤这件远古法器似乎记忆犹新。
    牧小乙奇怪，方圆对她之前的经历和她的上任主人一无所知，却对远古大陆的地理如此熟知，简直就是一份活地图，究竟为什么她的记忆会出现这么奇特的变化？
    牧小乙一时想不明白，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些，还是趁别人没到的时候捞个够吧。
    这一路的收获堪称巨大，连阴暗处藏身的明啸尘都眼馋不已，如果他不是肩负暗中保护的职责，只怕真要出面把这些天材地宝、山水灵源收入囊中，如今却只好望而兴叹。
    “也罢，这孩子毕竟是我‘鸿山楼’的人，他得到好处无异于我‘鸿山楼’得到，如果他能在这次‘山水会武’中一举定乾坤，只怕在楼中的地位不亚于我，我也得好好结交才是……只是苦了后面的卓不凡他们，一路向东，只怕一无所获……”
    出发三个时辰，正当“鸿山楼”和“漪水阁”还在聚集人手的时候，牧小乙他们已经飞出了五千里有余。
    二人毫无准备之时，方圆忽然当空一滞，停下脚步。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抉择

    牧小乙愕然问为什么，只听她笑道：
    “小乙，我们飞了超过五千里，按照十比一的比例，就是方圆大陆上的五万里，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已经到达方圆大陆的边界了。”
    “哦，对啊……”
    牧小乙四顾环望，虽然眼前的景观无比陌生，与方圆大陆没有丝毫相通，可是以距离来算，的确是到了。按照方圆所说，远古世界的面积虽然比方圆大陆大许多倍，可是核心地区并没有变，也是方圆大陆中州，只不过那时候的中州要更加广阔而已。
    “小乙，你知道真实的远古大陆有多大吗？”
    “嗯？为什么问这个，不知道。”
    “远古世界南北、东西，纵横都有上百万里，广袤无比。即使是核心地区也就是你们现在的方圆大陆都有纵横十万里左右，那么现在以微缩十倍来看，这片核心区域就是方圆一万里。”
    “是吗？那岂不是说我们一天之内就可以把整个核心区域逛个遍？”
    “呃，小乙，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圆恨铁不成钢道：“我的意思是现在你要做出一个抉择了！”
    “什么抉择？”
    “你听着，远古世界的山水资源无比丰厚，比现在的方圆大陆强上十倍，也就是说在这方圆一万里左右的地界中有许多三行、四行乃至于五行的灵山秀水，按照我记忆中的远古统计，这片远古地区的三行山水大概有一千左右，四行山水有一百二十九个，五行山水也有十一个，其中还有中州核心的始源山乃是五行山水中的顶尖之流，当年的远古大陆曾为这座灵山掀起腥风血雨！至于什么二行山水，就更是数不胜数了。”
    “什么！无数二行山水，一千多座三行山水，四行山水一百二十九个，五行山水十一个，其中的始源山最为珍贵吗……”
    不只是牧小乙和荣火儿，连他们身后的明啸尘都大吃一惊，如果真的像方圆所说的话，那么这种数据相比于现在的方圆大陆简直就是大的吓人，虽然没有十倍那么夸张，但五倍总是有的。
    而如此多的高阶山水灵源绝对可以让大陆上任何一个势力所疯狂，须知，即使“鸿山楼”“漪水阁”号称山水两系王者，手下直接或间接掌控着许多高阶山水世家，但也远远没有这么夸张。一旦双方中的某一个彻底掌控这么多灵源，那么势必完全压制对方，成为真正的大陆霸主！
    一时间，明啸尘陷入沉思，甚至无心听牧小乙等人的谈话。
    而此时的牧小乙也终于模糊领会方圆的意思了，只听她继续道：
    “小乙，这些灵源当然无比珍贵，对你的日后修行好处莫大，可是你别忘了你来这里探宝的最初目的是要寻找五座纯粹的一行山水，就比如我说的‘金王’‘木仙’‘水皇’‘火神’‘土母’。而就眼下来看，尽早全力突破山体境才是你的首要任务，所以说你得面临一个抉择，究竟是进入大陆核心收集高阶山水灵源，还是随我去寻找纯粹的一行山水？”
    “这……”
    “如果你想两者兼得只怕不太可能，因为‘鸿山楼’和‘漪水阁’的人总会追上来，你只能选一样。”
    “不错，他们总会追上来的，我该怎么办……”
    如此艰难的选择只怕会让任何一个人挣扎纠结，一方面是现在的当务之急，能否顺利突破山体境，能否在未来的“山水会武”上夺得佳绩；另一方面则关系到未来的修行前景，关系到珍贵的三行、四行、五行灵源。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二者只能选一样，实在是让人徘徊不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不能再犹豫不决，方圆在等着牧小乙做最后决断。
    就在此时，牧小乙忽然想到什么，向方圆问道：
    “远古世界的灵源不是十分强大吗，三行或者四行的灵源或许可以被人夺去，可是五行灵源呢？这次进入宝藏之地的众多高手中没有五行本命的，也许他们根本取不走。”
    方圆皱眉道：“你说的这些我考虑过，真正的五行灵源何等强大，几乎已经和自然本源生成一种息息相关的联系，不是真正的绝顶高手不可能摄取，即使是山王境也不可能。可是你别忘了，现在的五行灵源只有十分之一的威能，而且是在脱离自然本源的虚拟世界中，究竟这种程度的灵源有多大威力，那四个山水王境的高手能否摄取，这一点我不敢保证。即使再假设他们无法摄取五行灵源，难道他们会就此罢手离去吗？他们会甘心不要？我想就算万般无奈之下，他们也会联系外界高手，派出‘鸿山楼’‘漪水阁’的五行高手进来，那时候我们只怕还是没有机会。”
    “丫头，听你的意思，趋向于让我先找一行山水突破，是吗？”
    “嗯，我的确希望你先顾眼前，不过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还要看你。”
    荣火儿也劝道：“小乙，你先办完眼前的事，或许那些人并不能将五行灵源夺走，那时候你再出面，也许还有机会。”
    “是吗……”
    牧小乙还是第一次尝到这种艰难万分的滋味，心中始终犹豫不定。
    此时距离牧小乙离开已经过去三个时辰左右，“鸿山楼”和“漪水阁”的许多人马已经动身探宝，不过“漪水阁”是向着偏僻的南方，而“鸿山楼”则是向东而来。
    自从听闻方圆所说之后，明啸尘心知事关重大，开始以“鸿山楼”秘术和卓不凡传音，不过因为双方距离过远，短时间内无法联系到。
    ……
    遥远的大陆西侧，从宝藏入口离开以后，众多山水世家成群结队，开始向四面八方探宝。
    这其中，南、北、西三侧都略有收获，南方被“漪水阁”人马扫荡，所过之处的一切天材地宝、山水灵源都被搜刮一空，没有任何世家敢从中强夺。
    西面、北面的情况比较复杂，因为没有一支独大的势力，各大世家为了争夺诸多资源开始相互争斗，大开杀戒，甚至于失去了“鸿山楼”“漪水阁”约束，山系、水系内部之间也开始大肆争斗。
    大陆西侧、北侧无处不是腥风血雨，几乎每一座灵山秀水旁边都陨落了许多高手，甚至是一个家族集体灭亡。
    “哈哈哈……这是什么灵山，火木二行，四分火、六分木，和我麒麟山一模一样，老子要定了！”
    “哼，麒麟山的杂碎，这只灵源我们火鸟池要了，让开！”
    “找死！”
    ……
    “混账，康风老祖，我们同是山系世家，‘鸿山楼’早已约法三章，你敢对我们动手！”
    “哈哈哈……幼稚！鲁平峰峰主，这里是宝藏之地，不是方圆大陆，有的只有利益，没有情义！就算我今日把你们灭了，‘鸿山楼’也不会知道！”
    ……
    “靖江的杂碎们，有本事和我们庐阳河一对一单挑！”
    “哼，放屁，我们靖江和卫湖结盟，二对一又怎样，宝藏面前没有道义！”
    “狗贼，老子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对策

    围绕着远古世界的无数宝藏，三万多高手，上千个方圆大陆的山水世家终于开始殊死搏杀，血腥和贪婪散布在这片虚拟世界的每一丝空气中。
    与此同时，相比于其他三方的收获颇丰，向东一路则是一片太平。
    这一路以“鸿山楼”为尊，没有人敢争夺，可是一路走来，所有人都发现数千里路程中几乎没有任何宝藏发现，天材地宝没有，山水灵源没有，简直一贫如洗。
    不过，不久之后很多人开始有所察觉，这里并不是没有宝藏，而是被人捷足先登，洗劫一空了。
    众人恼怒大骂之余，纷纷猜测是谁有如此神速，居然能抢在大部队之前将所有宝藏夺取。
    一个时辰后，有的山水世家得知其他三个方向都有宝藏，纷纷转向离开东路，只有“鸿山楼”率领的近千人丝毫不动，依旧向东进发。
    就在刚才，卓不凡已经将得到明护法传音的事告知华庚以及十几位山灵境高手，众人得知有那位“鸿山楼”四大护法之一在前，此次收获必然丰厚，而且据说真正的大宝藏就在东方，所以当即兴高采烈地追随而去。
    一路上，卓不凡不断和华庚传音议论。
    众人之中只有他们两个知道明啸尘实际上是在时刻守护牧小乙，那么这一路的宝藏八成是落在牧小乙手中，而非明啸尘。
    对于这一点，二人也无可奈何，华庚笑道：
    “不管怎样，宝藏总算是落入我山系手中，而且那孩子还是‘鸿山楼’客卿，日后一切好商量。”
    “话虽如此，可是我还是难以相信，这孩子不但在山形境达到四分‘山河之力’，而且居然是五行本命，简直连帝山都远远不如他，世间怎会诞生如此奇才。就说这次，向东探宝一定是牧小乙的主意，明护法只是发现了什么才相信他，可是一个常年来从未离开偏僻西南的后辈凭什么有如此判断，如果说这一切没有什么背景，我可不信。”
    “或者他是得到什么奇遇吧，看来等我们和他会面之后需要开诚布公了，据师长卿说，此子还算有情有义，既然加入我‘鸿山楼’，总不至于对我们毫不理会。”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在我有一种直觉，这次‘山水会武’的主角不是帝山和凤海潮，甚至不是那三百多位山灵境天才，而是这小子。”
    “呵呵，希望如此。”
    二人一路交谈，不知不觉已经飞了三千多里，就在这时卓不凡身躯猛地一怔，似乎收到了遥远传音。
    紧接着，他脸色大变，有兴奋，有忧虑，更多的却是惊喜。
    华庚心知事关重大，也不去打扰他。片刻之后，卓不凡话音颤抖，简直把持不住心中的激动：“华先生，我刚刚得到明护法传音……”
    “什么！一千多座三行山水，四行山水一百二十九，五行山水十一个，还有一座始源山！”
    得到卓不凡和盘托出，华庚同样为这惊天动地的消息错愕激动。
    卓不凡振奋道：“这件事还是由牧小乙传出，看来消息不假。据他所说，这片虚拟大陆是按十分之一比例缩小的，我们很快会到达大陆中心地带，那里才是真正的远古宝藏！”
    “十一个五行灵源……”
    华庚振奋之余，忽然间想到什么，急切道：“你我二人都是山王境，即使那五行灵源只有十分之一，可是有十分把握吗？”
    “说实话，没有把握，不过我们比‘漪水阁’先得到消息，先全速赶去查探一番，如果不行，立即派人出去去总部调人，我们就一直守着！”
    “对，‘漪水阁’现在向南，虽然说岔路了，不过他们见不到五行灵源定然会醒悟，只怕很快追来，刚才我们可是发现他们有五行强者随行的，显然他们夺取灵源更有把握！”
    “不错，那个五行强者八成是凤海潮了，可恶，从这里联系总部再派人过来实在太久，不知我们能否守到那一刻，最坏的结果是十一座五行灵源被‘漪水阁’一一夺去，我们又能守住多少！”
    “这可怎么办？”
    眼下的局势是“鸿山楼”占优，他们可以让明啸尘先去强夺灵源，短时间内只怕能将三行、四行灵源掠夺大半，可是山灵境的明啸尘根本没机会夺取五行灵源，而一座五行灵源的珍贵程度超乎想象，即使再多三行、四行灵源都难以企及。他们可以先一步到达大陆核心争夺五行灵源，可是究竟能否成功实在不知道，而一旦等到“漪水阁”醒悟追来，只怕形势立即逆转，只要有凤海潮一个五行强者存在，“漪水阁”完全可以不顾“鸿山楼”纠缠，而是一座座去夺取灵源！
    二人万分焦急，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他们一刻不停地在和千里之外的明啸尘传音交流，在竭力思索应对之策。
    而就在这时，明啸尘忽然说道：
    “卓大哥，华先生，你们应该知道，牧小乙既然能打通五彩晶壁，他本身就是五行属性！而且以他的如此天资，此时的实力只怕不必凤海潮弱多少！或许他可以帮我们！”
    卓不凡二人瞬间惊醒，不由得又惊又喜，可是随即不安道：
    “他毕竟只是山形境，能掌控灵源吗？”
    “卓大哥，根据黄城‘鸿山楼’师长卿禀告，此子在山元境就可以掌控三行灵山的灵源，现在实力大涨，未尝不可以掌控五行灵源，而且他身上一定有什么惊天秘密，我们先不要逼问他什么，只让他助我们一臂之力！”
    “好，就是这样！明护法，你和他见面了吗？”
    “还没有，他不知道我的存在。”
    “那好，你先守着他，我们马上赶过去。”
    “好的，我……嗯，不对，他似乎另有决定！不去争夺五行灵源了！”
    “怎会这样，你告诉他，不管什么事，先留在那里，他是我们‘鸿山楼’客卿，还是我们保护的天才，一切都得听我的！”
    “卓大哥，你别急。依我看，这孩子脾气固执得很，如果我们强行逼迫的话，只怕……”
    此时的卓不凡也是急过了头，不由得有些暴躁，不过紧接着他权衡利弊，镇定道：
    “你知道他现在要去干什么吗？”
    “嗯，等等……他好像要去找什么特殊灵源突破山体境。”
    “好吧，这样也好，等他突破山体境一定更有把握夺取五行灵源。你现在一刻不停的跟着他，先别泄露身份，我们随后就到，到时候我和他谈！”
    “是，卓大哥，你们要尽快了！我会随时留下传音……”
    片刻后，卓不凡、华庚心情振奋，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卓不凡冷眼看向不远处的一些水系世家，向华庚传音道：
    “华先生，现在在我们附近的水系世家大概有十个，一共二百人左右，如果任由他们向东的话只怕会坏了大事，请你现在带人全力杀了他们，务必不让一个人漏掉。这里的人都给你留下，我先一个人赶去。”
    “是。”
    华庚瞬间意会，忽然身形一停站在当地，而卓不凡则继续向东飞掠，同时传音告诫十多位山灵境高手一切听从华庚指示。
    众人看向华庚，连周围许多不同群的山系世家都纷纷聚涌而来。
    华庚微微冷笑，忽然左手一抬，一道彩色流光闪过，数十里之外的一名水系高手当场爆炸陨落。其余水系高手大惊失色。
    就在这时，华庚带领上千名山系高手从四面包抄向那二百余位敌人：
    “诸位，在这里了结了这些水系杂碎！”
    二百余名水系高手乍遭毒手，不由得又惊又怒，却只能竭力反抗。
    “混账，我们可没有惹你们！”
    “无知的东西，去死吧！”
    ……
    不到半个时辰，二百余名水系高手一一陨落，无一生还。毕竟山系一方人数多出数倍，更有华庚这个山王境高手坐镇。
    一切尘埃落定，华庚看向遥远东方，心中暗自祈祷：
    “卓楼主，明护法，还有那小子，看你们的了……”
    ……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木仙沟

    就在“鸿山楼”还在商议夺取五行灵源大计之时，牧小乙终于做出了最后抉择，当务之急是全力提升至山体境，如果没有五个一行山水的帮助，自己的“圣方圆”大阵就会失去最大威力，这绝对是个修行路上的大憾，而再珍贵的东西日后总是有机会得到的。
    “方圆，我们出发。”
    “嗯，”方圆也不废话，忽然在当空中画出一幅大陆地图，这份地图极其简略，只是在泱泱方圆万里之内标注出十六个点点星光。
    方圆指向分散在大陆四周的五个耀眼白点，说道：
    “小乙，这就是远古大陆上‘金王’‘木仙’‘水皇’‘火神’‘土母’的分布位置，五座山水有近有远，我会按照最节约时间的路线带你去。”
    牧小乙皱眉看向灵气地图，果然见那五个白点位置的分布毫无规律，虽然说没有分不到东南西北那么夸张，可要想一路下来也相当于把大陆绕了半圈。
    地图上除了五个白点之外，还有十一处是用黄点标记，十一个黄点中有九个密集分布在大陆核心地区，只有两个散落在外。
    牧小乙动容道：“这是五行山水的分布吗？居然有九座在中州之内！”
    “不错，包括始源山在内的九座五行山水都在中州，中州虽然广阔，但这九个地点分布不算太远。至于另外两个，我们或许可以在路上顺手拿了，这样也好歹分了一杯羹。”
    “好！这样已经超出我的预想了。我们从哪里出发？”
    “先向南，去‘木仙沟’！”
    方圆毫不迟疑，当即向大陆南方掠去，那里是距离他们所在最近的一个目的地。
    牧小乙长啸一声，与荣火儿紧随其后。
    暗处的明啸尘得到命令紧随他们，只不过依旧时时刻刻与卓不凡保持联络：
    “卓大哥，这是他们刚刚画出的五行山水分布图，我传给你，你去最近的一座尝试一下，看能否摄取灵源。”
    “好……居然有九个都在中州，一旦被人发现，只怕不妙。”
    “你也别太担心，牧小乙说另外两个他们会顺手取走，‘漪水阁’转来这里还要耗费许久，我们还有时间。”
    “嗯，这小子关系重大，你小心照料。”
    “是！”
    ……
    广袤的方圆大陆纵横十万里，不过在这片虚拟世界中缩小到十分之一，所以想要赶路的话就快了十倍。
    牧小乙、方圆、荣火儿三人一路飞驰，途中遇到二行、三行山水就顺手收取，甚至还得到一个四行灵山“百里峰”的灵源，只不过因为怕耽误时间，不可能尽情搜刮。一个时辰后，他们终于在大陆东南方向找到了他们此行的第一目标，木仙沟！
    所谓木仙沟乃是远古时期木系第一高手木仙的招牌灵山，其中的木灵无比纯粹，就仿佛自然本源将这种灵气单独分离储藏在木仙沟一样。
    在远古那个修行文明极度发达的时代，木仙凭借着这座招牌一行灵山位列绝顶高手，威名赫赫，这在现代的方圆大陆修士看来简直不可思议。而她最终也死在了方圆秤上任主人之手，木仙沟灵源和木仙长珠也被祭练进入“圣方圆”大阵。
    如今呈现在牧小乙三人面前的是一处极为清秀的山沟，山沟占地极小，几乎没有超过方圆一里范围，如果不是在这里感应到了强烈的木灵召唤，牧小乙根本不会把它当做一个灵山秀水来看待。
    “方圆，这……这就是木仙沟？”
    方圆知道他心中的疑问，当即答道：“不错，是这里，你以为这里山不像山，水不像水，根本不是什么宝地对吗？可我告诉过你，在远古时候是没有什么山系、水系划分的，所有蕴藏灵源的地理都是修行之地，别耽误时间，我们进去！”
    尽管心中疑惑重重，可牧小乙还是立即俯冲而下，并在方圆的带领下进入一个清丽的山洞。
    山洞之内清爽自然，生机勃勃，无疑是整个“木仙沟”的核心地域，牧小乙微微凝神，只见山洞当空中悬浮着一条青色项链，与自己的“木仙长珠”一模一样，而在长珠之上则围绕着一圈巴掌大小的青色漩涡。
    方圆在旁提醒道：“那条‘木仙长珠’只是虚影，没什么用，你现在全力摄取那团灵源。记着，这虽然是一行灵源，可是十分纯粹，比你们的三行、四行灵源还要可怕，你要全力以赴，抓紧时间！”
    “好！”
    牧小乙双眼一闭，就地坐下，“圣方圆”大阵中的“木仙长珠”虚影破体而出，围绕着青色灵源缓缓旋转，在极力炼化。
    灵源之中只有青色木灵，灵气储藏也不见得多，可是牧小乙在炼化之时却觉得无比艰难，因为这团灵源对于自然本源的依附力强得不可思议，就仿佛时刻黏贴在自然本源之上，牧小乙要想炼化，无异于从自然本源中剥离一部分力量，而这部分力量实在太过纯粹。
    此时，牧小乙脑海中响起方圆曾经说过的话：
    “自然天道，有两个极端，一个极简，一个极繁，两者殊途同归，都是强者之路，而真正纯粹的一行灵源，其珍贵程度几乎不弱于五行灵源，其强大也远远超出世人预料……”
    牧小乙心中有短暂的遐想：“看来这金王、木仙、水皇、火神、土母乃是代表远古五行的五个顶尖高手，而他们的座下山水极有可能是自然世界的五个奇葩，独一无二，否则不会具有如此神妙的力量……除了这五个一行山水之外，方圆从没跟我提过其他，而我这一路上也的确没有遇到过任何纯粹如斯的自然力量……”
    脑海中的念头一现即逝，牧小乙开始全心祭练灵源，看样子区区一个一行灵源要花费的世间不会太短。
    ……
    外界，当明啸尘跟随牧小乙来到“木仙沟”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看着眼前灵山不是灵山，秀水不是秀水的地方，他心中第一个疑问是：
    “这小子千方百计要突破山体境，宁肯先放弃五行灵源，难道就是要来这里？他搞什么鬼！”
    然而，他毕竟是“鸿山楼”四大护法之一，而且实力超绝，达到“半步山王”的境界，在刚开始的惊诧之后也随即发现了一些什么。
    “不对，这里的木灵似乎很特殊……到底怎样特殊，我也说不清……虽然数量不多，却极为纯粹，那小子是在祭练灵源吗？区区一个一行灵源居然要祭练这么长时间？”
    因为时代的不同，明啸尘以及当代方圆大陆上的绝大多数人都不可能知道什么“天道自然，一个极简，一个极繁”的道理，也不会明白牧小乙为什么千方百计要寻找这样一个颇为特殊的一行山水，不过明啸尘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山沟不简单，牧小乙正在做的事情也不简单。
    “不管怎样，我只好等了，‘鸿山楼’此次探宝行动的成败全在他一个人身上……”
    ……
    一个时辰过后，木仙沟山洞之内。
    方圆和荣火儿儿女原地站立，都在焦急等待着，牧小乙祭练木仙沟灵源出奇地缓慢，之前收服二行、三行灵源之时手到擒来，而如今面对一个一行灵源却如此艰难。
    不过这样恰恰证实了木仙沟的不同寻常之处，还不算出乎预料。
    此时的方圆又在空中画出那份灵气地图，并对那些光点指指点点道：
    “‘木仙沟’在大陆东南，接着我们要径直北上，去大陆东部的‘火神岩’，在这路途之中只要我们稍微转向，便可以到达五行山水‘琅琊玉岭’，这座灵山当年也算是呵呵有名了……”
    方圆陷入沉思，似乎对远古时代颇为缅怀，紧接着她话音一顿，继续道：
    “收服了‘琅琊玉岭’和‘火神岩’，之后在大陆极北之地是‘金王戈壁’和‘水皇天池’，这两个地方相邻比较近，我们可以少走许多路。再之后，就去大陆北方的‘五神山’，这是另一座不在中州地界的五行山水。最后，我们要径直去中州，最后一个‘土母荒原’就在中州北部。”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似山非山，似水非水

    方圆费心计划了最佳的行动路线，可以让牧小乙能在最短时间内获得最大的益处，甚至最后能够参与其他五行山水的争夺也不一定。
    “其实，整个大陆上最重要的是始源山，如果能把它收服了，可以抵得过其他所有东西，只可惜，当年的始源山就是无主圣地，没有人可以主宰，如今虽然只是十分之一的灵源，可是小乙他……唉，只怕突破山体境后都没机会……”
    方圆心中微微叹息，却是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
    一旁的荣火儿看着方圆为牧小乙殚精竭虑，忽然心中酸楚不已，心想自己根本没能力帮到他一点，如果方圆不是器灵而是人类的话，那么牧小乙心中谁的分量更重一些根本毫无疑问。
    心情难以平静，荣火儿表面上和方圆一起探讨下一步行动，一边却在暗自哭泣。
    “嗯？”
    就在这时，方圆眉尖一挑，似乎发现什么不对，她一个纵身跃出“木仙沟”山洞，在外面环顾四望。
    荣火儿飞来疑惑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刚才好像有人窥视我们。”
    “怎么会？”荣火儿大惑不解：“我们是第一个进入这宝藏的，根本没人追的上我们。”
    “话是如此，可是我刚才的确有感应，而且这一路走来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每走一步都有人在后面跟着，不知是什么目的。”
    方圆忧心忡忡，忽然祭出“方圆秤”本体，在方圆十里之内播散出无尽五彩霞光。
    强大的五行领域覆盖了每一片死角，如果有外人出现在这里一定会被立刻察觉。
    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恢复，“方圆秤”的实力已经很有起色，这件远古五行法器即使没有当初的巅峰实力，可是对于扩展领域、镇压灵源这些技能来说却已经极为精通，放眼整个方圆大陆，只怕已然找不出几件法器能够和她媲美。
    然而强大的五行领域持续许久，方圆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她眉头深皱，心想难道是错觉，可是自己身为一件五行法器，怎可能犯这种错误？事情依旧有疑点。
    与此同时，在高达上百里的高空之中，明啸尘额头冒汗，长舒了一口气，之后喃喃自语道：
    “好险，这件法器好厉害，如果不是我反应快很有可能被迫现身，下面的五行领域极强，我即使拼命隐藏都不行……”
    时光匆匆，此时又过了半个时辰，正当方圆在皱眉沉思的时候，山洞中忽然传出牧小乙的畅快长啸：
    “哈哈哈……哈哈哈……好艰难，好难得，不过终于成功了！”
    刹那间，原本生机勃勃的“木仙沟”灵气丧失，变得死气沉沉。
    牧小乙站在半空，手掌一挥，“木仙长珠”围绕着青色灵源出现在眼前，紧接着青色灵源一阵波动，赫然显现出了一座“山水虚影”。
    “木仙沟虚影”！
    由灵源祭练的“山水虚影”何其强大，此时牧小乙的本身力道蓬勃欲动，在本身五分“山河之力”的基础上震荡不已，几乎是瞬间冲到了六分！
    事实上，早在之前牧小乙就以五分“山河之力”达到了山形境的圆满顶峰，压制境界许久，如今一招祭练“木仙沟”灵源，“木仙沟虚影”水到渠成，而本身力道也激增一分。
    此时的他还处于向山体境过渡的时期，五座虚影圆满之后到达山体境，那时的修为势必再次暴涨！
    因为“圣方圆”大阵的五倍力道加成的缘故，牧小乙每增长一分力道便相当于增长了六分，如此进展，简直让山灵境高手都哑然无解！
    这一幕落在明啸尘眼中当然又惊又喜，本以为事情已经办完，可以现身让牧小乙帮忙夺取五行灵源，可是紧接着他心中一怔：
    “不对，他还没有突破山体境，据传闻他在山形境时一共有五个本命象形，那就是说他要突破山体境……就要五个山水虚影！天哪，难怪他要找寻如此特殊的一行山水……”
    明啸尘瞬间明白事情原委，只好无奈叹息，看来还得陪这小子走许多路。
    果然，牧小乙祭练“木仙沟虚影”之后毫不停留，而是招呼荣火儿和方圆道：
    “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去下一个！”
    眨眼间，三人便向北疾驰而去，方圆将之后的行程一一给他说明，而下一站就是大陆东侧的五行灵山“琅琊玉岭”。
    “琅琊玉岭……”
    牧小乙心中振奋不已，心想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识五行山水，虽然只是虚拟灵气世界之中，不过想必会让自己大吃一惊的。
    “对了，我刚才炼化灵源耗了多长时间？”
    “大概一个半时辰？”
    “一个半时辰，这么久吗？这片大陆方圆万里，大陆高手飞行一天就可以走个来回，一个半时辰已经很久了……”
    “小乙，你别太担心，你每祭练一个‘山水虚影’实力就会暴涨一分，接下来的四座山水一定越来越快，我们能在一天之内完成。”
    “嗯，希望‘鸿山楼’和‘漪水阁’的人还没有追来……对了，以我现在的实力，虽然拥有五行本命，不过能够顺利炼化五行灵源吗？”
    “炼化或许困难，但可以暂时镇压到我体内，走，我们这就去‘琅琊玉岭’！”
    ……
    此时距离牧小乙从大陆西侧出发已经过去三个时辰，就在牧小乙他们赶去“琅琊玉岭”的同时，“鸿山楼”楼主卓不凡先后到达大陆西侧边境，紧接着按照明啸尘传来的灵气地图直扑中州。
    散落在中州之外的两个五行灵山分别在东部和北部，所以距离卓不凡最近的反倒是中州地区的那九座五行山水。
    三个时辰后，卓不凡出现在中州边境，面对眼前的大好自然世界不由得一阵感叹：
    “远古世界的地理面积和我们方圆大陆一样，可是地表形态完全不同，灵山秀水的钟灵程度更是远远超过，这一路走来，我已经摄取了二十一个三行灵源，还有四个四行灵源！虽然只是正常灵源的十分之一，可是也是极为罕见的宝藏，日后交回去便是大功一件……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那十一个五行山水……”
    中州地域十分广大，几乎占据了方圆大陆面积的三分之一，这片虚拟大陆时方圆万里，那么中州地域就有纵横五千多里那样广袤。
    而在这方圆五千多里的地界内就分布了十一个五行山水中的九个，甚至还包括最最珍贵的始源山！
    毫无疑问，卓不凡乃是此次探宝三万余人中第一个到达中州的，当他从中州边境向东行进一百里左右时便看见了第一座五行山水。
    不，严格来说，这不是灵山或是秀水，而是一片沼泽！
    如果方圆在这里的话，她一定知道，这是当年闻名远古世界的“多情沼”，可惜卓不凡毫不知情。
    当他第一眼看到这片方圆百里的沼泽，首先感应到的是强烈的五行灵气，金木水火土虽然并不均匀，但五行俱全！
    毫无疑问，这片沼泽的属性是五行，可是它的形态……
    要知道，当今方圆大陆的无数强者们从未见过脱离山水形态的灵气储藏之地，换言之，这片“多情沼”以及牧小乙去过的“木仙沟”是在他们的认知范围之外的！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琅琊玉岭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卓不凡瞬间蒙了，他几次验证，这里的确是明啸尘传来的灵气地图中的一个，而且的确含有惊天动地的五行灵气，可是怎么回是沼泽！
    慌乱之下，卓不凡第一时间和明啸尘传音说出自己的疑惑，得到的答案是：
    “卓大哥，不用理会是什么地理形态，远古时候可能有些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总之你试着摄取灵源就对了，我刚才就眼见牧小乙摄取了一个山沟的灵源，现在我们正赶去五行灵山‘琅琊玉岭’……”
    卓不凡毕竟是顶尖强者，意志绝对坚定，在短暂的惊慌之后急忙镇定心神，开始尝试。
    经过片刻的查探，他确认这片沼泽的灵源就藏在沼泽底层，当即毫不犹豫地俯冲而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片方圆百里的“多情沼”每一刻都震动连连，仿佛从地底发出怒吼。在剧烈的动荡之下，沼泽中的五行灵气变得逐渐紊乱，可是从始至终也没有一丝溃散的迹象。
    半个时辰后，满身淤泥的卓不凡跃上半空，不由得满脸苦笑：
    “我还是太天真了，堂堂五行山水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撼动的，据说‘昆仑’和‘岱宗’的两位家主也只是和五行灵源平起平坐，并不能彻底掌控，唉……这片沼泽的灵源虽然只有十分之一，但五行圆满，印证天道，我万万难以摄取。可惜了我的本命是四行土木水火，唯独缺五行之首金灵……”
    心有不甘的卓不凡不愿认输，他怀恨离开“多情沼”，一个时辰后又到达了中州北部的“道生古木”。
    这是一颗参天大树，表面上是木属性，可是却在本源中包含了五行灵气，当然，这颗五行古树同样脱离了山水范围，让卓不凡愕然无语。
    半个时辰过后，他从“道生古木”的根部跃出，不由得满心沮丧，又失败了……
    一次的失败或许是偶然，可是接连两次已经足够证明什么了。卓不凡当下断定，不是五行本命的修士绝对难以撼动五行本源，在方圆大陆是如此，在这片虚拟的远古世界同样如此，这似乎是自然本源默认的一种至高法则，没有人可以改变！
    迅速从示意中脱离出来，卓不凡紧接着还要面对更加艰难的局面，“漪水阁”众人迟早要到来，有凤海潮这个五行子弟助阵，他们极有可能夺取五行灵源，而“鸿山楼”的底牌则是彻底压在了那个正在忙碌于突破山体境的牧小乙。
    这个“鸿山楼”客卿……
    卓不凡眉头深皱，当即和明啸尘传音道：
    “啸尘，我失败了，你们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赶过去！”
    在赶去“琅琊玉岭”的同时，卓不凡又和“四华山”华庚远远传讯：
    “华先生，你不必赶着和我会合，就拦在原地，一旦有‘漪水阁’大批人马向这里来，请你全力阻拦，能拦多长时间是多长时间！”
    “好，我知道了。”
    ……
    历经数千里之遥，牧小乙三人终于赶到了方圆所说的大陆东部“琅琊玉岭”。
    “唰！”
    第一眼，呈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巨大玉石，这块玉石天然生成，美轮美奂，任何语言不足以形容其绚丽。
    走近了，三人这才看清，所谓“琅琊玉岭”毕竟是一座灵山，而那种类似于玉石的光辉则是由包裹在外的五行灵气构建而成。
    五行山水，所谓五行无非是金木水火土，而五行之内依旧可以有不同的搭配方式，就比如“多情沼”中以水、土二行比较充盈，而“道生古木”却是木属性占绝对主导。
    五行山水都是大自然的绝对精华，甚至和自然本源息息相关，紧密联系，可是他们彼此间毕竟是有差别的，属性分配的不同也就注定了它们的独一无二！
    古往今来、无数岁月，无论是什么年代，没有任何两个已经毁灭或曾经出现的五行山水具有相同的五行属性，这就是大自然赐予五行山水的恩惠，独一无二，绝不雷同！
    眼前的这座“琅琊玉岭”算是五行分配中比较均匀的，其中以土属性稍多，占据了三分，其余则是二分水、二分木、二分金、一分火。
    这种独一无二的属性造就了包裹在“琅琊玉岭”外表的一层光辉，就宛如天然生成的巨大美玉。
    牧小乙和荣火儿着实为眼前的美丽灵山钦服，嘴里连声赞叹了好长时间，直到方圆无奈道：
    “小乙，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快进那座最高的主峰，五行灵源就在里面，你的五行本命和我加以配合，完全可以镇压。”
    “哦，可是……一旦我们摄取灵源，那这座灵山就彻底毁了，这么美丽的‘琅琊玉岭’，可惜了……”
    “小乙，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快进去！”
    牧小乙无奈，一个转身消失在了“琅琊玉岭”的主峰之内，紧接着，方圆祭出自己的“方圆秤”本体也飞入主峰之中。
    进入主峰空间，牧小乙和“方圆秤”一口气下沉了许久，才在地底世界看到了闪烁着五行光辉的灵源，而在灵源之下则是一团更加强大的本源之力。
    方圆的灵气化身还在外界，不过却能通过本体看清楚地底的一切，她当即向牧小乙解释道：
    “这片远古大陆是自然本源创造，那么大陆地底也就藏着自然本源的一部分力量，不过你别对它打什么主意，这东西现在只是暂时维持远古大陆，不久后还会回归自然本源，没人能动的了它。”
    牧小乙啧啧嘴道：“算了，我没那么贪心，还是收拾那家伙吧。”
    话音一落，牧小乙从体内祭出“圣方圆”大阵，五件象形法器和一座“木仙沟虚影”一起运转。
    “方圆秤”本体悬浮在他头顶，一刻不停地播撒下五行灵光，显然在竭力配合。
    牧小乙此行的目的并非炼化五行本源，而仅仅是将它镇压在方圆秤中，不过即使是这样也注定艰难无比，因为五行本源太过强大，掠夺它无异于掠夺一部分自然本源。如果不是灵源之力只有十分之一的话，方圆根本不敢让牧小乙做这种事，因为现在的牧小乙境界太低，根本没有资格去摄取真正的五行灵源，只会被强大的力道反噬而死。
    现在他唯一的依仗就是五行本命和“方圆秤”了。
    “方圆，我们转化！”
    “好！”
    为了尽快镇压灵源，转化属性无疑是必经之路。当下牧小乙运转《五行转轮诀》将本命属性转化至和“琅琊玉岭”完全一致，而“方圆秤”则更加精通《五行转轮诀》，属性转化只在一念之间。
    二分金、二分木、二分水、一分火、三分木。
    当本命属性和“琅琊玉岭”完美契合的那一刻，牧小乙感觉到外界的山脉领域不断震动，无数五行灵气开始聚涌翻滚，风云变幻。
    而之前纹丝不动的五行灵源更是有了被镇压的趋势，仿佛在一步步脱离那小部分自然本源。
    这场战争是修士和自然本源的战争，牧小乙有极大概率获胜，就看要花费多长时间了。
    “方圆秤”本体传出声音：“小乙，按照这个进度，估计半个时辰之内我可以收服它，这种层次的灵源可以帮你以后进阶山灵境甚至山王境，的确是无价之宝。”
    “呵呵，现在方圆大陆的五行山水才那么几个，不是宝贝才怪！”
    ……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向东！

    时间流逝，正当牧小乙全力镇压灵源的时候，整个大陆境内的情形都在发生剧烈变化。
    此时距离大批人马进入这里已经过去将近一天，起初，所有人都为随手得到的天材地宝、山水灵源而欣喜不已，毕竟一座二行山水的灵源已经无比珍贵，足够一个普通世家增加家族势力，不过人都是贪婪的，当二行山水灵源成为随手取得的大路货，很多人开始发出疑问。
    “嗯？不对啊，据说这片宝藏乃是远古世界遗留，怎么会只有二行、三行山水，怎可能没有四行、五行之流？”
    “这里的二行山水虽然多，但不见得就比我们方圆大陆好多少，只有更加高阶的山水才能说明一切。”
    “我们已经走了上万里，这里的环境似乎越来越偏僻，灵山秀水也越来越少了。”
    一天的时间足够这些修行高手们飞出很远的地方，即使是远古世界无比广袤，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数不清的灵山秀水，可是大陆总有尽头，而大陆尽头之境也势必像现在的方圆大陆那样是广阔的荒原、戈壁，是寸草不生的死地。
    环境越来越恶劣，许多人见不到更加丰富的宝藏，已经开始怀疑走错方向。
    事实上，南、北、西三面的修士占据了三万人中的绝大多数，东面的许多人因为开始时一无所获，走了大批，剩下的水系修士被华庚等上千名山系高手一举歼灭，现在“鸿山楼”大批人马正停留在东侧，而整个方圆万里的核心宝藏之地实际上只有区区五个人。
    牧小乙、荣火儿、方圆、卓不凡、明啸尘。
    最先有所反应的是南路一方，这一路有“漪水阁”大批人马行进，沿途的天材地宝、山水灵源几乎有九成被他们掠夺。
    然而在表面的欣喜之下还有更多隐忧，阮成溪和双辰母已经暗自传音许久：
    “阮阁主，这种情形绝对不对，堂堂远古世界怎么可能只有这些二行、三行的小虾米，四行、五行山水呢？我觉得我们一定走错方向了，这一路走来，别说五行山水，连四行的都没有见过一个！”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按理说，远古大陆不可能只有这些山水，可是我们谁都没有在远古生活，也根本不熟悉这里的地理。或者……自然本源根本就没打算复制完整的远古大陆，大量的二行灵源和一些三行灵源已经是极为不错的宝藏了，不是吗？”
    “话是如此，我们一路走来二行山水灵源收集了几百个，三行的也有几十，几乎可以给我们下属每一个世家均分一份灵源，可是……阁主，我们要不要去其他三个方向看看，总之是碰碰运气，也许其他三个方向收获更丰富。”
    “也好，我们不能让‘鸿山楼’比了过去。转头，回去和其他人会和。”
    进入宝藏之后，聚集人马花了大约三个时辰，一路向南大概四个时辰，而“漪水阁”原路返回的时候牧小乙已经摄取了“木仙沟”灵源。
    返回路上不必忙着争夺灵源，所以一万里路只花了大概两个时辰，也就是牧小乙刚刚开始镇压“琅琊玉岭”的时候。
    与此同时，西面、北面的众多世家高手也察觉到方向不对，开始陆续赶回来。
    “唰！”
    “唰！”
    不断有山系、水系的人马聚集在进入宝藏的那个峡谷，两系内部之间有许多人相互询问彼此去向和收获。片刻后，众人得知南、北、西三侧人马都有回来，而且收获大致相仿，只有东路一面毫无动静。
    有少数曾经去过东路的高手冷笑道：
    “东路什么都没有，即使有也都被人捷足先登了，还去干什么！”
    “嗯？有人捷足先登，不对啊，进入这里之后我们是一起行动的，没有人先离开，不可能被人抢先吧。”
    “不，东路确实被人先一步掠夺了宝藏，只怕是‘鸿山楼’搞的鬼，卓不凡和华庚就在那里。”
    “什么！他们不是去了北面吗！”
    这条讯息迅速引起“漪水阁”关注，阮成溪眉毛一挑，不知想些什么，双辰母却大骂道：“鸿山楼那帮狗东西，说好我们向南，他们向北，连这点小事都要骗我们！即使东路都被他们掠夺走了，难道还能比我们多多少！”
    “不对，”阮成溪眉头深皱：“卓不凡为人不拘小节，不会刻意骗我们，他们去东边一定另有原因！”
    双辰母预感到不妙，可是不敢相信：“你是说真正的宝藏在东路？可是他们凭什么这么肯定？难道‘鸿山楼’里还有远古遗留的高手不成？”
    “不管怎样，我们立即动身，去东路查看！”
    “好。”
    “漪水阁”一声令下，立即有众多水系世家蜂拥跟来，浩浩荡荡有一万余人一起向东。
    留在原地的有一万左右山系高手，失去“鸿山楼”支撑，他们不敢和“漪水阁”正面抵抗，不过还是紧随着也向东飞去。另外，还有“长寿山彭祖”率领的散修联盟一千多人，也紧随两大势力而去。
    沿途，正如传闻那样，东路的无数宝藏早已被人掠夺一空，只不过似乎和其他三路的宝藏资源大致相同，没有多出什么。
    虽然这样，可是阮成溪本能地预感到不妙，只有加紧速度赶路。
    就在这时，只听身旁有人连声惊疑道：“快看，这里曾发生过打斗，下面还有尸体！”
    众多水系高手当即飞下去查看，不多时一个个脸色难堪地回报道：
    “禀阮阁主，这里的确发生过斗法，而且规模不小，下方死者绝大多数是我水系高手，大概有二百人左右，只有少数山系尸体，除了‘鸿山楼’外没有任何一个世家能办到！”
    简单一句话如一记惊雷一般轰入阮成溪脑海，只听她一字一顿颤声道：
    “东路一定有大量宝藏，否则‘鸿山楼’不会轻易杀人灭口！我们快赶过去！”
    “阁主，‘鸿山楼’杀害我们盟友，难道不报仇吗！我们去宰了后面的山系狗贼！”
    “不！”
    阮成溪恨恨望向身后的大批山系高手，忧急道：“来不及了，不准和他们斗法，我们全速追上‘鸿山楼’！”
    话音一顿，阮成溪暗自传音道：“双辰母，你我二人和凤儿先行一步，看来你的预测不错，东方大概有四行甚至五行山水，我们虽然落后，不过还有机会，凤儿是五行本命，我们夺取五行灵源的能力远比‘鸿山楼’大！”
    “可是我到现在不明白，‘鸿山楼’究竟怎么知道宝藏在东路，他们是撞运气吗？”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快走！其他人让他们随后跟来！”
    “是！”
    阮成溪、双辰母心急如焚，简单交代几句后当即全速向东飞掠，他们二人中间从始至终夹着那道黑色女子身影，五行本命，凤海潮！
    然而，就在这时，前方东路忽然出现大概上千人马，只听一道苍老的笑声远远传来：
    “呵呵，阮阁主，双辰母，你们二位这是打算去哪里啊？”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谈判（上）

    苍老话音无比熟悉，同时一道熟悉人影也倏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四华山”华庚。
    他奉卓不凡之命在此等候已经有半天时间，甚至放弃了去宝藏核心收取众多的三行、四行山水，因为他明白，此次探宝的关键是那十一个五行山水，而非这些常人眼中的至宝。
    在华庚身后还聚集着“鸿山楼”直属高手近千人，那些落在“漪水阁”后方的山系人马见面之后大喜，纷纷过来会和。
    眨眼间，山系一万余人以华庚为首，拦在了东路，阻止“漪水阁”前进。
    事到如今，阮成溪哪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鸿山楼”越是阻拦，就越代表东路有巨大宝藏，自己必须尽快前往，否则只怕没有分毫收获。
    双辰母踏前一步，对华庚大怒道：
    “卓不凡呢，我们山水两系之前是否商量过，说山系归你们，水系归我们！你们竟敢瞒着我们私吞宝藏，还杀了我们许多高手！看来‘鸿山楼’胆大包天，是想要方圆大陆永无宁日了！”
    华庚微微冷笑，对双辰母视而不见，而是对身后的众多山系高手大叫道：
    “奉‘鸿山楼’卓楼主之命，所有人留在这里御敌，卓楼主收获宝藏之后保证给大家分配！如若有人不听号令，视作与‘鸿山楼’为敌！”
    华庚的号令具有极大威慑性，一万余山系高手居然没有一个人敢私自行动，纷纷拦在水系高手面前。
    气氛剑拔弩张。双辰母大怒之余，只听阮成溪暗自传音道：
    “事不宜迟，华老头先交给你应付，我和凤儿先全速赶去。待会儿我会给你传讯，到时再带人过来。”
    话音一落，阮成溪丝毫不顾“鸿山楼”众人的阻拦，当即纵身向东掠去。
    华庚早有知觉，当即一掌拍向高空，然而，就在这时双辰母即刻赶来拦下掌力，同时冷笑道：“华老头，你的对手是我，我们有多长时间没叫过手了！”
    “哼！懒得理你！”
    前方东路有无尽宝藏，卓不凡虽下令拦截水系人马，不过华庚知道，拦住水系的一万余人不如拦住阮成溪一人，那样的话，真正的核心宝藏就不会旁落于人。
    这一番交手霎时间引爆局面，两万余山水两系高手瞬间打成一片，双方的山水灵境高手各有五百余人，其余都是清一色的山水体境强者，这种层次的混战简直就是世界末日！
    一刹那，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但见无数彩色灵气纵横高空，将千百个空间位面打成粉碎。
    两万余高手捉对厮杀，高空中显现出数不清的“山水化境”“山水虚影”，几乎囊括了方圆大陆的一半地理形态！
    所有人相信，这种层次的斗法如果集中加持到一起，只怕能瞬间能将这片虚拟的大陆崩裂！即使是有自然本源守护都难逃一劫！
    “杀！拦住他们，‘鸿山楼’会给我们无尽好处的！”
    “宰了这帮山系狗贼，前面才是真正的宝藏！”
    正当两万余人在后方激战的时候，阮成溪、华庚、双辰母三人则在前后追击。
    阮成溪一心赶去争夺宝藏，全力飞行之下将很快到达中央方圆一万里的大陆核心，不过身后有“四华山”华庚不停发出掌力阻拦，使得飞行速度大打折扣。
    双辰母落在最后，虽然也竭力拦截华庚，但是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华庚要想转而阻拦阮成溪实在太容易了。
    “漪水阁”两大高手合力之下定然可以胜过华庚，可惜眼前的局势并非正面的实力碰撞，而是前后追赶，而华庚的目的很明显，即使受伤也要尽量拦截阮成溪向东。
    如此一来，阮成溪心中杀意无限，只听她不断向身后咆哮道：
    “华庚，你这样为‘鸿山楼’卖命，可知卓不凡在前面搜刮宝藏，并不会给你一分一毫的好处！”
    “呵呵，此事不劳烦阮阁主操心，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山水王境的实力何等高手，虽然只是匆匆交手，但随手一掌的力道都足以搬山覆水。
    阮成溪和双辰母心中忧急，不过总算抱着一丝侥幸，心想：“卓不凡并非五行本命，要想摄取五行灵源机会不大，而我们有凤儿帮忙，即使晚到一会儿也不会太吃亏的……”
    华庚人老成精，自然十分清楚对方二人的心思，但他眼下只能竭力阻拦，其他事无能为力。仓促交手之间，他向卓不凡暗自传音道：
    “卓楼主，‘漪水阁’已经发觉事情不对，我们和水系人马交了手，现在阮成溪、双辰母正在竭力向东赶去，他们大概还带着那位五行本命的凤海潮，我只能尽力拦截，拖延时间……”
    ……
    正当大陆西侧的三大高手还在追追赶赶之时，万里之外的牧小乙正在“琅琊玉岭”中全力镇压灵源。
    “方圆秤”本体在牧小乙身旁帮忙，而她的灵气化身却和荣火儿在一起守在灵山之外。
    在高空中的未知层面，明啸尘无比关切地注视着下方“琅琊玉岭”的动静，毕竟牧小乙究竟是否能收服五行灵源他也心中没谱，而这件事可是关系到“鸿山楼”此行成败的关键。如果牧小乙能够收服五行灵源，那么“鸿山楼”捷足先登，一定比“漪水阁”收获更多宝藏，否则就是完败于“漪水阁”的局面。
    “唰！”
    风声响起，一道气息浩瀚如烟海的人影正急速靠近。正全神贯注的明啸尘心中一喜，当即微微躬身向来人行礼道：“‘鸿山楼’护法明啸尘拜见卓楼主。”
    “好了，起来吧，到底什么情况，和我具体说说。”
    卓不凡眨眼间便飞到身旁，同时注视着下方的“琅琊玉岭”，目光中一片凝重。
    明啸尘毫不废话，当即将眼前局势一一分说。
    “这小子还要去收集四个一行山水灵源吗？这怎么来的及！”
    卓不凡不由得大为恼怒，事实上，他们二人根本无法了解五座珍贵的一行山水对牧小乙有多么重要。
    明啸尘无奈道：“他们的确是如此打算的，不如我们现身和他们一见，让他们改变计划？”
    “现在他正全力收服灵源，我们不可打扰，还有，待会儿不可用强，说到底我们要依仗他。”
    “是。”
    二人在高空中简略商议，计划到时劝解牧小乙先去收服五行灵源。然而，就在这时，只见下方的方圆眉尖一挑，猛然向高空中娇喝道：
    “到底什么人！一路跟踪到此，还不打算相见吗！”
    “嗯？好厉害的器灵，这小子身上有如此神器吗？”
    卓不凡微感惊讶，不过既然行迹暴露，也就没有隐藏下去的必要，二人相视一眼，纷纷落在“琅琊玉岭”的高空中。
    卓不凡直接道：“两位放心，我们此行没有恶意，只不过想请小乙帮点忙。”
    两个气息磅礴的男子突然出现在眼前，荣火儿大吃一惊，从对方的惊人气势上明显能判断出是绝顶高手，只怕能够随意捏死自己。
    方圆则俏脸一寒，直截了当道：“你们是‘鸿山楼’的人？为什么跟踪我们？”
    明啸尘微微一笑，当即上前解释：“实不相瞒，这位是我‘鸿山楼’总部三位楼长之一卓不凡，在下乃是‘鸿山楼’四护法之一明啸尘。当日黄城师长卿将牧小乙的事上报总部，我们很明白他将是一位惊天动地的后起天才，为了预防不测，所以总部派我一路守护。从你们离开黄城、在涪陵国和姚家动手、直到进入这片宝藏，我一直跟着你们。现在有巨大宝藏在眼前，你们也相当清楚眼下的局势，为了防止‘漪水阁’争夺，卓楼主特意来找牧小乙兄弟，希望能商讨一二。”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谈判（下）

    话说到这份上，方圆早已心知肚明。事实上，从始至终，牧小乙三人都没打算和“鸿山楼”合作探宝，而计划收服五行灵源也是完全为牧小乙打算。如今“鸿山楼”找上门来，他们没有五行本命的高手帮助，自然会想到牧小乙。然而，表面上看，卓不凡和明啸尘以礼相待，可一旦一同行动，牧小乙获得的所有宝藏必定被“鸿山楼”夺取大部分，实在划不来。
    方圆眉头紧锁，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你们是想利用小乙帮你们争夺五行灵源是吗？我们为什么要帮你们？”
    卓不凡笑道：“很简单，第一，牧小乙兄弟是我‘鸿山楼’客卿，而且这次‘山水会武’会代表我‘鸿山楼’出战，我们原本就是一家人；第二，请你细想，就算你们能够夺取大部分珍贵灵源，可是没有‘鸿山楼’守护，你们能安然离开吗，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难道‘漪水阁’不会向你们动手夺宝？利弊得失，还请几位细想清楚。”
    卓不凡此言一出，方圆脸色剧变，所谓第一点完全是表面文章，不必理会，可是关于第二点却不得不慎重考虑。的确，如果没有“鸿山楼”守护，牧小乙即使夺得了全部五行灵源，难道能安然离开吗，眼前的一座“琅琊玉岭”灵源都会使他成为众矢之的，甚至如果没有“鸿山楼”约束，连山系世家都会暗自下手。如此强敌林立，即使牧小乙顺利晋级山体境都绝对是险象环立，九死一生！
    一瞬间，方圆脑海中筹划过千百个计策，可是最终只能道：
    “这件事我可以代替小乙答应你们，他会帮助你们夺取五行灵源，可是最后如何分配你们要听我们的。”
    “什么？”明啸尘不由得有些惊怒，心想无论如何，堂堂“鸿山楼”岂能听从一个山系子弟的命令。
    卓不凡脸色一变，不过紧接着笑道：“可以，我们一定听小乙兄弟的意见，总比灵源落到‘漪水阁’手中的好。”
    方圆心知这只是口头承诺，不过无可奈何，只是继续道：
    “还有一件事，要我们收服五行灵源可以，可是在此之前我们还要去收服几个一行山水，五行灵源的事只是顺带，等事情一完，我们再去争夺。”
    此言一出，卓不凡面现不悦道：
    “在下不懂，究竟是什么样的一行灵源如此珍贵，要你们宁肯先放弃五行灵源。”
    “哼，这个你们不必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这几个一行灵源关系到小乙能否顺利晋级山体境，甚至关系到他日后的修行前景，你们总不想他在‘山水会武’上没有丝毫作为吧。”
    “就算是这样，我们可以替他去收集一行灵源，还请你们……”
    “不，你们做不到，只有小乙可以。”
    “怎么可能！”
    “你问他就知道了，”方圆一指明啸尘道：“刚才我们在‘木仙沟’的时候你应该也看见了，难道我们会无缘无故收集一些没用的一行灵源吗？”
    卓不凡愕然望向明啸尘，听他将之前“木仙沟”的强大灵源简略解释一番。
    关于远古的纯粹一行山水，卓不凡同样毫不知晓，不过显然是一个巨大的震撼。
    眼见他们还犹豫不决，方圆冷哼道：
    “好了，你们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可以告诉你们，在这片远古大陆内，没什么人比我更了解那十一个五行山水。卓楼主，你这么慢才来，是否已经去过中州？‘尤凤池’、‘皓龙谷’、‘多情沼’、‘天道九节石’、‘道生古木’、‘昆仑苍山’、‘否泰舟’、‘百兽巢’还有‘始源山’，你去了哪个呢？”
    “原……原来，那叫‘多情沼’和‘道生古木’……”
    卓不凡震撼不已，追问道：“阁下的意思是……”
    “很简单，远古大陆的十一个五行山水我都一清二楚，具体的属性分配我也都知道，你们不是担心‘漪水阁’有个五行高手争夺灵源吗？可据我猜测，不论此人的五行属性是什么，他至多在十一个里面得到两个！”
    “真的？”
    卓不凡、明啸尘又惊又喜，心想果真如此的话，那么损失还不算太大。
    “那好，我们二人就一直陪着牧小乙兄弟收集灵源，直到去中州。”
    “你们不去多收一些三行、四行灵源吗、那些也都很珍贵的吧。”
    “放心，那些灵源自然有人去拿。”
    话音一顿，卓不凡一边看向“琅琊玉岭”主峰，一边追问道：“不知小乙兄弟收服灵源是否顺利，要多长时间？”
    方圆道：“很快了，只是镇压而已，我会帮他的。”
    当下，四人齐齐注视向“琅琊玉岭”，等待着牧小乙成功的那一刻。
    就在此时，卓不凡受到华庚的传音，得知阮成溪、双辰母正全力赶来，他眉头一皱，对明啸尘道：
    “明护法，请你向西返回，和华先生再合力阻拦一阵，另外通知所有山系世家向东夺宝，关于三行、四行灵源，也请你尽力而为。”
    “放心，我明白。这里交给你了。”
    明啸尘毫不犹豫，当即照原路返回，他虽然只是半步山王的实力，不过距离山王境已经极为接近，和华庚联手应该能对“漪水阁”两大高手造成不小的威胁。
    ……
    时光流逝，就在明啸尘离开不到一刻钟后，“琅琊玉岭”主峰上忽然亮起无尽霞光，“轰隆”一声巨响，山中五行灵气不断流失，整个山脉由主峰开始一一倾倒。
    五行灵山固然威能极大，可是一旦灵源丧失也就意味着彻底毁灭，连所谓“死山”都不会留下。
    卓不凡欣喜地望向方圆，只听她淡淡喜悦道：“成功了，不多不少，正好半个时辰。”
    三人举目望去，但见高空中牧小乙的身影若隐若现，在他身旁，一件秤形法器微微旋转，终于将“琅琊玉岭”的五行灵源镇压入体。
    因为只是暂时镇压，牧小乙并没有提升实力，反而因为耗费心神而显得颇为狼狈。
    “呵呵，终于成了，五行灵源实在厉害！”
    “琅琊玉岭”的毁灭仍在继续，那种场面无异于一个局部世界末日，也无异于是自然本源的一次衰弱。堂堂一座五行灵山就这样逐步消亡，让人心中震撼不已。
    此时的牧小乙手持方圆秤飞向半空，正想和荣火儿报喜的时候却忽然看见一旁的卓不凡。
    早在荒原峡谷的时候，牧小乙便见过卓不凡此人，现在当然认得，只不过心中充满了惊疑：
    “卓……卓楼主……”
    “呵呵，小乙兄弟，久闻大名，这次探宝‘鸿山楼’要多多依仗你了。”
    简单一句话，牧小乙也瞬间猜测到些什么，不过不等他询问，却见方圆收回本体，同时道：
    “小乙，卓楼主，时间紧迫，我们办正事要紧，一切路上再说。下一个目的地离这里不远，是一行灵源‘火神岩’。”
    “也好，我们路上再谈。”
    四人毫不迟疑，当即向东飞掠，牧小乙因为收服“琅琊玉岭”心神耗损急剧，甚至没有飞行的力气，卓不凡当仁不让，将他一手扶着全速飞行。
    一路上，方圆将刚才之事告知牧小乙，对“鸿山楼”的目的以及种种承诺一一说明。
    此事合情合理，牧小乙也没有太过吃惊，只是当他听到方圆为此事和“鸿山楼”据理力争的时候不由得有些尴尬，心想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那样和“鸿山楼”讨价还价。好在卓不凡为人正直，也没有过于为难。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汇集

    “其实在下本就是‘鸿山楼’客卿，为‘鸿山楼’争夺灵源理所当然，至于事后分配，还请卓楼主报上总部再行商议。”
    卓不凡没有料到牧小乙如此好说话，当即连声称谢。
    方圆却依旧大大咧咧道：“你们也别当我们好欺负，故意糊弄，不是我夸大，即使以你们‘鸿山楼’的底蕴，能镇压乃至真正利用这些五行灵源的人也没有几个。”
    “呵呵，不错，不错。”
    卓不凡无奈苦笑，心想这个的确是实情，“鸿山楼”直属的五行灵山有一座，另外加上“昆仑”“岱宗”两个盟友，一共是三个五行灵山，可是即便有如此底蕴，其中真正拥有五行本命的高手却少得可怜，真不见得能吞下那么多灵源，或许到时候还不得已要还给牧小乙呢。
    一路上思绪不断，卓不凡还得和明啸尘、华庚二人不停联络，得知双方交战惨烈，山水两系彼此都死伤了许多高手，而他们也即将进入这片方圆万里的宝藏核心之地。
    “唰！”
    “到了，就是这里，火神岩！”
    在大陆极动之地有一块火红岩石，这块岩石高达数百丈，遍体炙热如火焰，就宛如一座全身浴火的巨大山峰。
    当牧小乙见到这块“火神岩”之时也是震撼难言，对远古大陆的奇异地表充满好奇。如果说“木仙沟”非山非水的话，那么眼前的“火神岩”就更加称不上地理形态，至多只是一块大得惊人的岩石。
    可是就是这座岩石却犹如火海，遍体上下充斥着浓郁得惊人的火灵，严格来说，这块“火神岩”只是当年远古大陆上的十分之一，可想而知真实的“火神岩”该有多么庞大。
    当年，“火神”就是凭借这块岩石以及“火神旗”纵横大陆，成为远古时代火系灵气的至高代名词！
    此前还一直心存疑惑的卓不凡微微一怔，感应到“火神岩”内部极为纯粹的火系灵源，不由得惊疑道：“难道自然灵源还能存放在岩石之中？”
    “不错，”方圆笑道：“远古时代的大陆千奇百怪，根本不至于灵山秀水，甚至于中州那九座五行灵源之中就有一个‘天道九节石’，同样是岩石！”
    “小乙，看，那是‘火神旗’！”
    “不错，又是一件法器虚影。”
    牧小乙望向“火神岩”正上方的一面火红旗帜，表面看和自己的“火神旗”虚影一模一样。他早已迫不及待，当即一个闪身冲入了“火神岩”正中核心，那里正是火系灵源的储藏之处。
    外界，荣火儿、方圆、卓不凡耐心等待，据方圆估计，牧小乙要想炼化这只灵源大概要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会比在“木仙沟”快上许多，而且随着他实力提升，祭练“金王戈壁”“水皇天池”“土母荒原”会更加快，乃至于最后收服五行灵源之时都会得心应手。
    得知这一消息，卓不凡笑得合不拢嘴，对此次探宝行动更加志在必得。
    方圆一心为牧小乙打算，更加欣喜：“按照我们原本的计划，一行灵源和五行灵源只能二者选其一，可是如果有‘鸿山楼’撑腰，小乙紧接着还能继续收服五行灵源，虽然最后会被‘鸿山楼’剥夺一部分，却已经不错了……何况现在还主动来了一位山王境保镖，看来我们在大陆上的安全是没有问题了……”
    一个时辰过后，“火神岩”四周火灵散尽，灵源已经被夺取。
    牧小乙紧接着祭练出“火神岩虚影”，本身力道再增一分，达到七分“山河之力”。至此，“圣方圆”大阵中的两件山水虚影顺利完成，接下来他们又要赶往大陆极北之地，那里有“金王戈壁”和“水皇天池”两个目标所在……
    ……
    大陆西侧，宝藏核心边界，明啸尘已经和华庚会和，二人联手阻截阮成溪、双辰母长达半个时辰，然而此时终于还是到达了宝藏核心。
    阮成溪从高空俯视而下，目光所及之处首先看到了三个三行山水以及一个四行山水，如此密集的高阶灵源在南、北、西三路根本不可能见得到。
    然而，阮成溪不会因此满足，她望向更遥远的东方，直觉告诉她，那里会有更大的收获。
    “我们走！”
    根本无心理会这些三行、四行灵源，阮成溪、双辰母以及阴暗处的凤海潮继续前进。
    明啸尘和华庚得到卓不凡传音，要他们“继续阻截，一路到中州地区会和。”
    四位高手离去的半个时辰后，最先有一千多名高手到来，这些人并非“鸿山楼”“漪水阁”修士，而是那以“长寿山彭祖”为首的散修联盟。当山水两系高手还在路上大打出手的时候，他们已经悄悄路过，并提前一步到达了宝藏核心。
    当眼前赫然出现一些密集的三行乃至四行山水之时，这些散修彻底蒙了，因为这次的众多世家中只有“四华山”和“日月潭”是四行山水世家，其余的都在二行、三行之间，可以说连山水两系众多世家都没有更多高阶世家，何况是这些散修？
    正是因为这样，当眼前赫然出现如此高阶的灵山秀水之时，一千余散修完全懵了，不过紧接着是无尽的狂喜。
    不错，他们是散修，即使掠夺了这些高阶灵源也对他们没有什么实质性帮助，因为他们根本难以炼化，不过宝藏就是宝藏，他们可以拿这些东西去“鸿山楼”“漪水阁”交易，这样也完全可以获得巨大的财富。或者即便没有摆到明处，他们可以在回到方圆大陆后私下里寻找买家，总会有属性匹配的山水之主来购买灵源。
    总之，灵源就在眼前，岂能放过！
    “哈哈哈哈……想不到‘鸿山楼’‘漪水阁’没有抢到的东西却落在我们这些散修手中，大家快抢啊！”
    “哈哈哈，水火木三分的灵山，虽然对我没用，可我知道大陆东北有一个阴阳岭世家，他们的灵山属性正好和这个完全契合，我完全可以卖给他们！”
    “这么多三行、四行山水简直比方圆大陆多出十倍，老子这次发达了！”
    散修联盟本就是临时组织的实力，由上到下根本没有像“鸿山楼”“漪水阁”那样的约束力，所以当巨大的利益摆在眼前，所有散修都一拥而上，甚至彼此争斗起来。而现在，那位所谓的盟主“长寿山彭祖”根本无力阻止，只好自己去探宝去了。
    眨眼间，为了三座三行灵源的争夺，散修联盟已经内斗死伤了许多人。而经过这一战，许多事实摆在眼前。
    尽管这片大陆上的所有灵源都是正常威能的十分之一，可是他们的本质属性没有变，实力低下的修士根本没资格获取。
    正常情况下，山水体境的高手可以勉强摄取二行灵源，山灵境强者可以摄取三行灵源，这些与修士的本命属性无关。可是一旦涉及到四行灵源，本命属性的限制便凸现出来，堂堂四行山水，即使是在这片远古世界都只有一百余座，距离五行圆满只差一种属性，可以说没有四行本命的修士根本不可能摄取道四行灵源！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鸿山楼”“漪水阁”的几位首脑才不急着掠夺他们，因为除了卓不凡、华庚、阮成溪、双辰母、明啸尘这区区几人外，其他人根本没资格得到。
    又过一个时辰，远远落在后方的山水两系高手终于赶来。
    此前，他们在路上大打出手，双方死伤惨重，几乎各自陨落了千人左右，而且其中不乏一些山水灵境高手乃至于山水之主。经此一战，许多山水世家精英尽失，很可能从此一蹶不振。
    然而，当他们同样看到丰富的宝藏核心之时，心中同样火热，各大世家纷纷各自成群，开始摄取灵源，两万余人的队伍瞬间将散修联盟打散。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凤海潮

    这种狂热的心态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所有人只想着获得更多宝藏，即使自己用不到也可以贡献给“鸿山楼”“漪水阁”完成任务，甚至得到更多好处。
    混战再次开启，此时已经不再分什么山系、水系，所有世家只知道争夺家族利益，连许多“漪水阁”“鸿山楼”的直属高手都无力阻止。
    渐渐地，有更多世家高手发现更多的山水灵源，他们一路向东，短时间内已经踏遍了方圆万里的宝藏核心之地，除了四行、五行灵源他们无能为力以外，那一千多个三行灵源已经被剥夺殆尽。方圆万里之内，每一处凑充斥着贪婪、欲望和厮杀。
    “轰！”
    阵阵低鸣声从地底传来，显然，大量灵源流失已经引起自然本源的动荡，虽然核心的四行、五行灵源大多还在，可是大量的三行灵源流失也造成了足够灾难。
    这里不是真正的大陆，地底也不是真正的自然本源，可以说，一旦四行、五行灵源依次流失，那么这个自然本源临时创造的远古大陆便会完全消散了。
    ……
    大陆中州边境，四道人影先后赶来。
    如此近距离感应，阮成溪甚至能感应到五行灵源散发出的隐约威能。宝藏就在眼前，阮成溪心神大定，不由得冷笑道：
    “哼！华庚，明啸尘，你们还打算追吗！纵然你们‘鸿山楼’百般设计，可是还是挡不了我们的路！这片大陆中的五行灵源我们‘漪水阁’要了！”
    “是吗？阮阁主应该知道，我们‘鸿山楼’是先一步到这里的。”
    “哈哈，可笑，”阮成溪狂妄道：“如果卓不凡能够摄取五行灵源，他还会叫你们来拦截我吗！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们‘漪水阁’这次有备而来，天才水体榜第一名凤海潮就在我身边，她是五行本命，摄取五行灵源要比你们机会更大！”
    “阮阁主有些得意忘形了吧，即使再天才的五行本命也会受到属性分配的限制，凤海潮能够收服几座五行山水呢？”
    “哼，不急，反正我们会占到上风，之后就看我们双方谁能最快从总部调来援手了。”
    “呵呵，阮阁主看得很清楚啊……”
    面对阮成溪的自信满满，华庚不由得有些心虚，可明啸尘却更加有把握一些，至少表面上看是谈笑风生。
    华庚心中担忧，再次问道：“明护法，那个牧小乙真的可靠吗，虽然他也是五行本命，可在境界上还要低于凤海潮，只怕我们还是吃亏。”
    华庚没有见过牧小乙，所以难免信心不足，可是明啸尘暗中跟随牧小乙长达三个月，越到后来越加对这个神秘天才生出一种发自心底的自信，尤其是牧小乙进入这片宝藏之地后，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这小子绝对有把握收服五行灵源。
    当下，明啸尘对华庚安抚道：“华先生放心，现在卓楼主正守着那孩子摄取‘琅琊玉岭’灵源，应该很快成功了。”
    “真的？这是第一座五行山水吧……”
    明啸尘脸上的自信让阮成溪、双辰母心中不安，心想难道“鸿山楼”还有什么底牌不成。
    就在这时，对方二人脸色一变，齐齐停下脚步，紧接着忽然朗声大笑，阮成溪二人正错愕不解之时，只听明啸尘拱拱手道：
    “阮阁主，请你们二位尽管去收服五行灵源，我们不再管了，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明啸尘、华庚齐齐向北飞去，居然真的不再阻拦。
    事实上，就在前一刻，他们收到卓不凡的传音：“‘琅琊玉岭’已经收服，不必再管‘漪水阁’，请二位顺路收取三行、四行灵源，并到北方会和……”
    明啸尘二人离去，留给阮成溪的是大惑不解，不过此时他们已经没心思猜测什么，只有尽快办正事要紧。
    一刻钟后，阮成溪、双辰母进入中州地域，他们和卓不凡一样，首先看到的是一片方圆百里的巨大沼泽，这片非山非水的地方拥有着极其浓郁的五行灵气，正是远古大陆十一座五行灵源之一“多情沼”。
    “这……这是，居然是沼泽！”
    阮成溪二人大吃一惊，心中的震撼和之前卓不凡如出一辙，不过现在他们可没有方圆这个远古法器为他们解答。
    双辰母目光灼灼，当即想要进入沼泽探查，却被阮成溪拦住道：
    “不必，卓不凡之前应该来过这里，他和我们一样都是木水火土四行本命，而且实力还要比我们略高一丝，既然他无法摄取灵源，我们也不能。我们节省时间，让凤儿来吧。”
    “好，凤小姐，就看你的了。”
    话音一落，阮成溪身旁再次出现一道黑色的窈窕身影。凤海潮逐渐露出身形，展现在当空的是一个绝色女子，她的所有女性特征都证明这是一个天生尤物，容貌、身材、气质，甚至于她的一身黑衣，以及双目中若隐若现的那份精光都为她平添了一份神秘，就仿佛她是一位极少进入人世的暗夜精灵。
    她的脸庞被一丝若有若无的黑色所笼罩，不过绝色姿容展露无疑。
    她就是凤海潮，“漪水阁”全力培养的顶尖天才，最新“天才水体榜”头名，也就是真正的“水体榜”第一位，在“漪水阁”眼中，她甚至比那些水灵境的绝顶天才还要更有分量，因为她是五行本命！
    试问整个方圆大陆上修士有多少，也许没人能答得上来，简单的一句千千万万可以概括。可是在这千千万万之中又有多少人是天赋神运的五行本命呢？
    同样没人答得上来，只是据说五行本命的天才在几个五行山水世家之中都极为罕见。
    作为一名被“漪水阁”从小培养的五行天才，凤海潮早已证明了自己，她能够成为“水体榜”的首位或许不算奇怪，可是在水体境拥有本身二十五分“山河之力”，这已经超乎绝大多数人的想象，因为如果再加上“山水虚影”，她的真正实力会暴涨到五十分“山河之力”，这是山水灵境的力量，而且在山水灵境的层次中绝对不低。
    “漪水阁”凤海潮，“鸿山楼”帝山，两大绝世天才，在山水体境被认为是“山水会武”的夺冠热门。
    有人说凤海潮和帝山能够击杀一些初级的山水灵境修士，这一点没有人证实过，不过有一点很肯定，这二人的修行潜力甚至比那三百多位山水灵境天才还要大。
    凤海潮此行是无意中加入“漪水阁”的探宝队伍，不过上天又给了她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或许她将利用自己的五行本命为“漪水阁”赢得最终辉煌。
    ……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尤凤池

    “凤儿，有把握吗？”阮成溪低声询问，话语中充满一丝忧虑。
    凤海潮心中摇头：“我的五行本命中以金属性和水属性为主，可是这片沼泽却还有很浓厚的土属性，只怕很难摄取。”
    这些话她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在略一犹豫之后猛然冲进了沼泽地底。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没有人知道凤海潮在做着怎样艰难的斗争，不过单单看“多情沼”方圆百里的灵气动荡，就明白她正和五行灵源不断对抗，这种对抗的激烈程度似乎比当初卓不凡动手之时还要更强几分。
    足足一个时辰后，凤海潮匆忙跃入高空，她那窈窕身形上的淤泥让自己略显狼狈。阮成溪、双辰母一见她神情便知道事情不妙。
    “对不起，溪姨，我无能为力。”
    “居然连你都办不到！”
    双辰母脸色难堪，当即向阮成溪郑重道：“看来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和总部联系了。”
    “嗯，刚刚我已经派人离开宝藏，不过要等到总部高手到来至少要半个月时间。‘鸿山楼’的情况和我们大致相同，我们不必太担心。”
    “不错，我虽然收服不了这片沼泽，可是这片大陆内总不会只有这一个五行山水，只要找到和我属性较为相配的灵源，我想还是有很大机会的。”
    “好，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动身去其他地方！”
    三人当机立断，继续向中州地域探索。
    半个时辰后，飞行中的凤海潮身躯一震，猛地停下，脸上露出一分罕见的惊喜神色。
    “凤儿，有什么发现吗？”
    “溪姨，我能感应到再向东一百里有一座五行山水，其中以金属性、水属性为主，和我的五行本命大致相仿，我们马上去！”
    一百里路程对于三人来说就是咫尺之间，不到一刻钟，三人眼前赫然呈现出一片偌大的湖泊。这片湖泊同样是五行属性，不过湖面上淡淡的金色光辉显示着它的属性中以金系为主，金系灵气的强盛甚至超过了水系。
    整座灵湖方圆百里，每一处地方都笼罩着金色光辉，从高空俯视，就宛如一片硕大的金沙海洋，灿烂夺目，动人心魄。
    如果方圆在这里，她一定知道这就是中州九处五行山水中的“尤凤池”，可惜阮成溪不知道，凤海潮也不知道，她只是凭借本命中的五行属性感应到这里的属性和自己有九成契合，收服灵源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话不多说，凤海潮一个俯冲扎入湖底，在湖心中央找到了一个五彩漩涡，那团灵气漩涡正是“尤凤池”的五行灵源。
    “唰！”
    浓郁的五行本命展开，凤海潮全身心投入到收服灵源的进程中。
    又是一个时辰过后，“尤凤池”方圆百里的灵气迅速流散，那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辉也随之暗淡。在阮成溪、双辰母的惊喜注视下，凤海潮一个纵身跃入高空，同时欣喜道：
    “成了！大功告成！”
    此时的凤海潮因为镇压了五行灵源而变得神威凛凛，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让人仰视的高贵气息，这种威压甚至比水王境的阮成溪、双辰母还要可怕。
    阮成溪大喜过望，当即朗声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鸿山楼’千方百计阻拦我们，却没料到最终还是让我们成功！真是可笑！我们先一步收服了这座灵湖的五行灵源，只怕已经比他们占更多优势了！”
    双辰母则是啧啧称赞道：
    “凤小姐真是天赋神运，这只五行灵源的确和你十分契合，即使日后贡献上去，看来总部还是会将它赏赐给你，到时候你可以利用它晋升水灵境，‘山水会武’之日不但可以力压‘鸿山楼’帝山，连众多山水灵境天才都不是你的对手！扬名大陆就在眼前啊。”
    “这个……凤儿不敢，我‘漪水阁’还有直属五行秀水，还有两家五行秀水盟友，这只灵源怎可浪费在我身上……”
    “凤儿，你不必谦虚，”
    阮成溪附和笑道：“一来，收服灵源你是头功，二来，据我所知，我们水系的三座五行秀水没有以金属性为主的，即使强行融入灵源也不会有预料的效果，所以还不如让你吸收，你放心，这次回去我会和另外两位阁主商量，争取将这只灵源赏赐给你。”
    “真的？凤儿在此拜谢。”
    凤海潮惊喜不已，即使以她的性格沉稳，可是在获得一只五行灵源之后也实在难以保持风度，这可是方圆大陆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至宝，即使不吸收，随意将它安置在一处湖泊之中都能立即创造出一个五行世家！
    甚至可以说，有这一只灵源相助，那么“鸿山楼”“漪水阁”的势力平衡杆上，“漪水阁”将立即增添了一份可观筹码！
    惊喜过后，凤海潮接着道：“溪姨，我们再去四处探索，说不定还能有所收获。”
    “正是，我们立即动身！”
    眨眼间，三人离开此地，身后的“尤凤池”早在失去灵源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毁灭，甚至连湖中的每一丝湖水都消失殆尽。
    远古世界中继“琅琊玉岭”之后，“尤凤池”终于也消失不见。
    “轰隆！”
    灵气世界的本源中再次出现剧烈震荡，这一幕就仿佛当初牧小乙收服“琅琊玉岭”时的动静，那一小部分自然本源正在这接二连三的掠夺中迅速枯竭……
    ……
    与此同时，大陆极北之地，四道人影正全力飞驰。
    牧小乙、荣火儿、方圆、卓不凡，四人离开“火神岩”之后便全速赶往大陆北部。历时一个时辰，四人首先见到的是一片金黄色的荒芜戈壁，这片戈壁并不宽广，只宛如一块宝石一般镶嵌在北方大陆上。
    不过其中浓郁的金灵表明，这里是他们的目的地之一，“金王戈壁”。
    就在牧小乙想要进入戈壁地底之时，方圆忽然身躯一震，转头望向南方的中州地域。
    “发生什么事？”
    卓不凡本能地察觉到不妙，因为就在不久前他受到明啸尘和华庚的传音，“漪水阁”三人已经进入中州地区。
    方圆脸色凝重，又有一些无可奈何道：“‘尤凤池’完了，他们下手够快的。”
    “你的意思是……”
    “漪水阁那位五行天才应该是以金属性为主，恰好可以收服‘尤凤池’的灵源。”
    话说到这里，所有人都已经明白，卓不凡苦笑道：
    “看来果真是那个凤海潮，此女天赋异禀，本命中有浓烈的金属性和水属性，竟然让她得手了……不过不要紧，你之前不是说她至多能收取两座五行灵源吗？”
    “如果她真的有极强的金属性，那么我也不敢保证。”
    “什么？这……”
    方圆不再理会卓不凡，而是转头向牧小乙道：“小乙，我们要抓紧时间了，‘金王戈壁’和‘水皇天池’相邻很近，你要在一个时辰内收服他们两个。”
    “嗯，我明白。”
    牧小乙不再多说，一个转身冲入“金王戈壁”的核心地域，那里正有第三个一行灵源等着他。金灵乃是五行之首，这座“金王戈壁”的灵源也是“圣方圆”大阵中更为重要的一角，他必须全力以赴……
    ……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时光流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方圆万里的宝藏核心内人流涌动。
    三万余高手早已在半天时间内分布到宝藏各处，他们以各自世家为单位，不断掠夺着众多山水灵源，除了四行、五行灵源无能为力之外，这片大陆上还有一千多座三行山水以及上万的二行山水。
    大量的混战还在继续，所有人在夺宝的同时忽然发现“鸿山楼”“漪水阁”的几位首脑已经消失很长时间，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两大势力虽然没有抛头露面，却在暗中进行着关系到整个远古世界的最终较量。
    阮成溪、双辰母和凤海潮三人一路探索，悄无声息地寻找着下一座五行灵源，他们为了掩人耳目，甚至不惜残杀了几个水系世家高手，这一切都是为了寻宝需要。
    而卓不凡还一直守在“金王戈壁”之外，偶尔有路过的山水两系高手对这片突兀的戈壁产生好奇，便会被他一掌轰成粉碎，这也是为了让牧小乙今早完成自己的使命。
    进入宝藏之地已经一天有余，每个时辰之中似乎都有着重大事情发生，也都有暗中争分夺秒的抗衡。
    十八个时辰过后，也就是第二天正午时分，牧小乙收服“金王戈壁”灵源，凝练出“金王戈壁虚影”，本身力道达到八分“山河之力”，与此同时，四人迅速赶往不远处的“水皇天池”。
    与此同时，阮成溪三人终于发现中州地域内的第三处五行灵源“否泰舟”，凤海潮再次进入其中尝试收服灵源。
    又过半个时辰，凤海潮收服“否泰舟”失败，继续向东行进。
    牧小乙炼化“水皇天池”灵源，凝练“水皇天池虚影”，本身力道达到九分“山河之力”。至此，他的真实战力达到了惊人的五十四分“山河之力”，已经超越了帝山、凤海潮的五十分，只不过他依旧没有晋升山体境，“圣方圆”大阵还有最后一角的残缺。
    炼化“水皇天池”灵源的同时，牧小乙四人和明啸尘、华庚会和，二人简单和卓不凡简单商议，也派出人马会方圆大陆禀报，请求“鸿山楼”总部派人支援。
    双方会和之后，又在半个小时之内赶到向南千里的“五神山”，按照方圆所说，这座五行灵山和“琅琊玉岭”一样是中州地界之外的五行灵源所在，除了这二者，其他的九座五行灵源就都分布在中州地域了。
    “五神山”号称五神，乃是远古世界一个极为古老的传说，传闻中有远古时代的一个修行世家，家族中出了五位天资卓绝的同胞兄弟，这五人的本命依次是金木水火土五行，每个人都只有一种属性，但每一种属性都极为纯粹浓烈，就宛如牧小乙当初的“金命九分九”一样。
    这五兄弟依靠着相辅相成的五行本命能在斗法中发挥出惊人力量，五行相生相克，这就是自然天道的一种赏赐。后来五兄弟的家族被人所灭，他们辗转大陆，在机缘巧合之下五兄弟合力收服了“五神山”，成为这座五行灵山的主宰。
    时过境迁，当年的传说让人追忆，而现在的“五神山”仿佛还保留着旧日的一些痕迹。
    “五神山”巍峨高耸，其中险峰峻岭无数，共有主峰五座，依次是金木水火土五行，而这座五行灵山的灵源似乎就以一种奇妙的方式组合在五座主峰之下。
    牧小乙第一眼见到“五神山”便觉得极为神秘，因为它的五行属性居然是金木水火土各占二分，每种属性都彼此均匀，让人极为诧异。
    不过奇怪归奇怪，这座五行灵山乃是他沿途收服的两大五行灵源之一，绝对不可以错过。
    当下牧小乙和“方圆秤”本体一起沉入地底，按照预测，这次镇压应该比上次“琅琊玉岭”之时快上几分，因为牧小乙的实力提升迅猛，而“圣方圆”大阵已经接近完美。
    与此同时，阮成溪三人一路向东，终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来到了“琅琊玉岭”。虽然这座五行灵山因为灵源丧失早已毁灭，不过空气中残留的五行灵气还是让三人大吃一惊。这绝对是一座五行灵山！
    五行灵源不会无故毁灭，而整个宝藏之地的其他人根本没能力镇压五行灵源，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鸿山楼”干的。
    脑海中首先闪现出这个想法，阮成溪三人无不大惊失色，紧接着他们回想起“鸿山楼”的种种行径，首先是他们一路向东，居然径直发现了核心宝藏，之后派出华庚、明啸尘接连阻拦“漪水阁”的行程，而就在不久前明啸尘的言行举止出人意料，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如果这些细节都不是巧合，那么一切都隐约表明着“鸿山楼”也另有底牌，他们也极有可能随行带着一个五行高手！
    “怎么可能，如果他们真的有五行高手随行，那么最初打通五彩晶壁的时候也不会慢我们一分啊……”
    三人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现在想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尽量争夺五行灵源。
    “走，我们回去，我现在怀疑这片大陆像是我们方圆大陆的微缩形态，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大多数五行山水应该在中州地区，也就是我们刚刚接连发现三个五行灵源的地方！”
    “是，我们回去！如果遇到‘鸿山楼’人马，免不得还要大战一番！”
    三人丝毫不敢怠慢，既然猜测五行灵源的分布在中州地域，那么接下来的一切或许就好办多了。
    ……
    牧小乙进入地底半个时辰之后，“五神山”中的五座主峰轰然倒塌，显然灵源已经被收取。
    至此，他已经收服了“琅琊玉岭”“五神山”两个五行灵源，可谓收获丰厚。
    卓不凡三人同样大喜，纷纷催促着牧小乙继续赶路。
    “接下来我们就要继续向南进入中州，首先要等小乙收服‘土母荒原’，之后就可以全心全力帮你们争夺五行山水了。”
    土母荒原是一片布满苔藓的平原地域，乍一眼看去没有丝毫稀奇，甚至称不上是什么地理形态，可是其中的纯粹土灵让牧小乙心中惊喜，当即冲入荒原地底。
    临行前，方圆郑重嘱咐道：“小乙，这是最后一个一行灵源，你将它收服之后还要紧接着凝练‘圣方圆’大阵，继而突破山体境，这些事必须一气呵成，不得中断，因此你这次运功会耗时长久，争取顺利突破。”
    “嗯，我明白。”
    牧小乙沉入地底一个时辰之后，众人明显感觉到整个“土母荒原”灵气流失，已经变成一片死地，不过牧小乙必须紧接着突破山体境，所以并未破关而出。
    此时的卓不凡、明啸尘、华庚无不满含期待，心想只要牧小乙顺利突破，那么之后就是全力争夺五行灵源了，以此子的逆天之资，比之凤海潮只强不弱！
    三人一边在半空中守护，一边暗自商议：
    “夺取五行灵源固然是好，可是事后究竟如何赏赐他，这件事该怎样和总部沟通？我们既要顾及总部的利益，还得想到他的感受，毕竟他可是我们山系万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这件事还言之过早，虽然他那个器灵百般刁难，但总算这孩子还有情有义，我想不会让我们为难的。现在我们不妨想想除此之外我们还能如何拉拢他，呵呵，以他现在的能耐，区区一个‘鸿山楼’客卿已经太过渺小了。”
    “这个……可不好办了，帝山已经是位列总部长老席之一，而且长老席位已满，我们怎样安排他？”
    “哈哈哈哈，依我看，不如让他做总部的第五位护法，和我并列怎样？”
    “呵呵，如果他接着在‘山水会武’中取得佳绩，那么给他个护法当当也不会过分。”
    就在三人随意说笑之时，一旁的方圆忽然眉头大皱，似乎发现了什么。
    三人早在之前就曾见过她的这幅表情，那时是“漪水阁”收服“尤凤池”，可见不是什么好事，那现在……难道说……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百兽巢

    三人无不心惊胆战，只听方圆淡淡道：
    “他们到了‘百兽巢’，正在收取灵源。”
    “你怎么知道？”
    “现在我们已经到了中州地界，‘百兽巢’据此不远，大概在西侧两百里之境，所以我能感应到。”
    卓不凡脸色难堪，惨然问道：“不知他们是否有机会成功？”
    “很难说，‘百兽巢’以金属性和土属性为主，而‘漪水阁’那位五行高手是金属性和水属性为主，只能说有一半机会。”
    “这可怎么办？”
    闻言，三人无不大惊，心想让“漪水阁”收取“尤凤池”还在他们接受范围之内，毕竟现在牧小乙已经收服了两座五行灵源，可若是再加上一个“百兽巢”，他们“鸿山楼”可就不再有什么优势了。
    虽然方圆自信满满，扬言只要牧小乙突破山体境就可以横扫中州九座灵源，可是即使他真的有这个能耐，到时候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你是说他们现在还没有收服成功是吗？”
    “不错，依我看他们只是尝试。不过事实上，凡是有浓厚金属性的灵源，他们都有机会成功，我也没料到‘漪水阁’的那位五行高手居然有不错的金属性……”
    “那除了‘尤凤池’和‘百兽巢’，还有其他灵源是类似的吗？”
    “还有‘皓龙谷’和‘始源山’。”
    “什么，还有两个！”
    三人眉头大皱，心中忧急如焚，以至于没有听清方圆的下一句话：“不过‘始源山’他们不可能收服得了……”
    “不行！如果让他们这么顺利收取四座灵源，我们优势顿失，到时候鹿死谁手都不知道！”
    卓不凡三人时而望望“土母荒原”地底，时而看看方圆，显然在暗中商议什么。
    方圆白眼一翻，不客气道：“你们想要去阻拦就尽管去，小乙不需要你们守护！”
    “呃……我们……”
    三人心事被看破，有些惭愧心虚，若不是被逼到这种境地他们也不想如此，毕竟现在大陆各处都有高手横行，将牧小乙留在这里的话，一旦有人来袭，只凭荣火儿和方圆秤只怕根本没有保障。
    当下，卓不凡尴尬道：
    “我和华先生先去阻拦一二，请明护法留在这里继续守护，知道小乙出关之后再来和我们会和。”
    “这样也好……”
    “不必了！”
    方圆冷然一喝道：“要去阻拦‘漪水阁’，你们两个人就够了吗，只要阮成溪和双辰母拦住你们，那个什么凤海潮不一样可以收服灵源？明护法，请你也跟去。这件事不止关系到你们‘鸿山楼’，也关系到小乙日后能得到多少宝藏，别再婆婆妈妈了！”
    “可是谁来守护你们？”
    “哼，当然是我了！”
    方圆语气决绝，不容置疑，卓不凡三人百般思虑，最终不得不放手一搏。
    “那好，你们一切当心，我们先行告辞！”
    话音一落，三人齐齐向西方飞去，二百里之地，眨眼即过……
    ……
    “百兽巢”！
    在中州西部有一处天然形成的偌大洞穴，据说这处洞穴乃是远古世界所有灵兽的孕育之地，无论是强是弱，也无论天赋属性如何，这里曾经是百兽的巢穴，故名“百兽巢”。
    因为聚集了无数灵兽，这里的五行属性极为浓郁，最后演变为一处五行灵源之地，而又因为诸多灵兽中以金系灵兽最为强大，所以这里的五行属性以金灵为主！
    此时，在巨大的地底洞穴上空悬浮着两道人影，正是“漪水阁”阮成溪、“日月潭”双辰母。这二人目光殷切，正满含期待地望向洞穴身处，那里正有一个全力镇压灵源的窈窕身影凤海潮。
    不错，就在半个时辰前，阮成溪三人回到中州地域，并接连发现了“皓龙谷”“百兽巢”“天道九节石”“道生古木”“昆仑苍山”“始源山”等六个五行山水，加上之前收服的“尤凤池”，无力收服的“多情沼”“否泰舟”，他们终于统计出整个中州地域之内共有九座五行灵源，现在他们唯一没有去过的也就是大陆北部的“五神山”而已。
    纵览这所有五行灵源，三人固然是无比激动欣喜，不过他们也知道要想全部收服只怕千难万难，就算等到总部派高手前来也没有可能。
    简单计议之后，凤海潮言明这其中的“皓龙谷”和“百兽巢”都具有强烈金属性，自己有一定把握收服，而“始源山”乃是中州核心地域的灵山，似乎极为特殊，难以收取。
    因为距离“百兽巢”最近，三人立即赶来，而到现在凤海潮已经进入洞穴深处超过半个时辰，洞穴深处的灵源似乎隐隐震动，不过始终没能彻底镇压。
    阮成溪心中焦急道：“凤儿虽然具备五行本命，不过毕竟属性唯一，之前能遇到‘尤凤池’已经是万分侥幸，现在又要收取这属性差距颇大的‘百兽巢’，只怕更加难了。”
    五行属性本就极为罕见，再加上五种属性彼此搭配，产生无数种搭配方式，那么修士和五行灵源匹配的机会就十分渺小。虽然说只要有一种主要属性匹配便可以收服，不过这其中的难度显而易见。
    事实上，“鸿山楼”和“漪水阁”双方都知道，哪怕他们将各自势力的所有五行高手都叫来，只怕也难以将这片大陆上的五行灵源全部收服，毕竟这可是远古世界，连远古修行强盛时代都有无数势力纷争，他们现代的众多高手只怕更加有心无力了。
    当然，他们不会知道，世间还会有《五行转轮诀》这种逆天功法，五行属性转化完全的牧小乙是有可能将这些五行灵源一一收入囊中的，这一点，就连卓不凡三人都似信非信……
    时光流逝，眨眼间已经快一个时辰，就当阮成溪、双辰母焦急万分之际，只听东方天际猛然传来三道剧烈的风声响动，三道人影正急速靠近。
    能以如此高速飞行，并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阮成溪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人。
    “卓不凡……明啸尘……华庚，你们终于来了吗……”
    阮成溪、双辰母二人对视一眼，当然知道对方此行目的，当下齐齐跃上高空，拦在了对方三人面前：“三位，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又来拜访吗？”
    “哈哈哈哈……阮阁主客气，在下得知你们收服‘尤凤池’灵源，‘百兽巢’也近在咫尺，因此特来祝贺！”
    卓不凡一眼看见下方五行灵气充裕的巨大洞穴，不由得心中忧急，不过表面上依旧不温不火，仿佛真的只是来祝贺而已。
    阮成溪冷笑一声，心想原来是叫“尤凤池”和“百兽巢”，究竟他们怎样得知这些名字。
    双辰母还以颜色道：“卓楼主不必自谦，我们虽然不知道东方那座灵山是什么名目，不过总是你们的手笔吧！你们‘鸿山楼’究竟打得什么算盘，为什么能够事事抢在我们前头！”
    “哦，你们连‘琅琊玉岭’都去过了？除此之外呢，你们还知道些什么？”
    “还知道这中州境内共有九座五行灵源，还知道你们虽然有一个五行高手随行，可也只是收服了东方那一个而已！”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能比我们强多少！”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心腹大患

    话音一落，卓不凡、华庚齐齐跃起，各自拍出一掌，阮成溪、双辰母无奈，只得各自接住。
    山水王境交手何等浩大，更何况这四位两系顶尖高手早已是闻名大陆的高手名宿，霎时间，高空中密布灵光，耀眼而隐藏杀机。
    然而就趁着这一丝空荡，落后一步的明啸尘猛然俯冲而下，径直朝着“百兽巢”洞穴而去。
    “哈哈哈哈……水体榜第一凤海潮，想不到我明啸尘今日要对一个后辈动手！”
    劲风一闪，明啸尘已然冲到洞口之处，甚至隐约看到了洞穴深处的凤海潮和五行灵源。
    “不好！拦住他！”
    一声声惊怒喊叫，阮成溪、双辰母在百忙之中各自打出一道灵气掌，击向明啸尘后心。
    然而，明啸尘作为“鸿山楼”总部四大护法之一，本身就是半步山王境界，两个水王境强者仓促一击还难以奈何得了他。
    “轰！”
    两道掌力被明啸尘及时用力卸开，在“百兽巢”洞口掀起阵阵余波。
    “哈哈哈，两位不必再白费力气，否则反倒伤了凤小姐！”
    明啸尘一声冷笑，径直向洞穴冲去，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光辉猛然从洞穴深处涌来，临近了才看清是金、青、蓝、赤、褐五色光辉。
    与此同时，一种强烈至让人窒息的五行本源之力如同海水般涌来，将明啸尘逼出洞穴。
    明啸尘大惊失色：“怎么，难道她已经成功了？不对，这应该是‘尤凤池’的灵源！”
    光辉散尽，一团五彩漩涡出现在“百兽巢”洞穴入口处，其强大的本源威能让人心中恻然。平心而论，即使是山水王境的强者都对五行灵源奈何不得，明啸尘自然更加不能。
    显然，凤海潮为了阻挡明啸尘的骚扰，居然祭出了“尤凤池”灵源挡在洞口，如此一来，明啸尘要想达到阻扰其镇压灵源的目的，只怕已经很难了。
    “可恶……”
    明啸尘脸色难堪，万万料不到这位水体境天才会以这样的方式对付自己。
    面对五行灵源，他根本不敢有强行破坏的念头，只能在硕大的洞口处不断寻找着，希望能找到一丝缝隙让他冲入洞穴。
    然而，凤海潮似乎早已算计到一点，所以将“尤凤池”灵源挡在了洞口正中央，没有留下一丝空隙之地，强大的威能覆盖到密不透风，明啸尘唯有摇头苦叹。
    “哈哈哈哈……可笑，可笑！你们依旧是束手无策了吧！”
    高空中的阮成溪见此情景，不由得放声大笑，心中振奋不已。
    卓不凡、华庚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按理说，一旦明啸尘冲入洞中，水体境的凤海潮即使再逆天，也绝对挡不住这位“鸿山楼”护法，而且很可能灵源拿不到，反而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可他们千算万算，反倒是算漏了这只“尤凤池”灵源，虽然说凤海潮还没能炼化这只灵源，可是依仗它对付别人的攻势倒是容易得多，不要说明啸尘无能为力，即使换了他们下去动手只怕也是徒劳无功。何况现在阮成溪、双辰母也是拼命纠缠二人，绝不会允许他们分心出手。
    形势危急，如果凤海潮真有机会收服“百兽巢”灵源的话，那么她迟早会成功，明啸尘一狠心，忽然一掌打在地面，强大的破坏力直接令地面破开一个深达百丈的口子。
    这样看来，明啸尘居然是要从洞口旁边强行打出一条通道，希望能贯通入地底洞穴。
    “百兽巢”深达上百里，明啸尘很难短时间内通入地底深处，不过这已经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
    “轰！”
    半步山王境的一掌足够让一座二行山水毁灭一半，但击打在无比厚实的大地之上却只能打出数百丈的通道，明啸尘一掌接一掌发力，片刻后已经深入地底十里左右，按照这个进度到达“百兽巢”地底应该在半个时辰之后。
    至于半个时辰之后是他先到达地底还是凤海潮先镇压灵源，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半空中四大高手见到这一幕，也是无可奈何，唯有祈祷己方一人能够更加幸运。
    片刻后，阮成溪镇定心神，忽然向对面的卓不凡道：
    “卓楼主，在下有几件事不明，不知阁下能否赐教？”
    “哼，事已至此，有什么不能说的，阮阁主尽管问就是！”
    “好，”阮成溪语气一凛，脱口问道：
    “请问明护法何时追随你们到这里探宝，据我‘漪水阁’的秘密消息，他早在几个月前就离开中州，而且去向不明。”
    “呵呵，不错，明护法早在几个月前就另有人物离开总部，他是去奉命保护一个人。至于这次来到宝藏之地，也完全是巧合，因为他守护的人要来这里探宝。”
    “什么？堂堂护法去守护一个人？什么人这么重要？”
    阮成溪大吃一惊，心中似乎想到什么，可是一时间模模糊糊，没有头绪。
    就在这时，双辰母传音提醒道：“阁主，你记得那个山系天才吗，山形榜第一，拥有四分‘山河之力’，是涪陵国姚家告诉我们的。”
    “是那小子！”
    阮成溪脱口而出，瞬间联想到牧小乙。
    卓不凡也根本没打算瞒着他们，紧接着笑道：“不错，就是你们一个月前向众多水系世家发布密令拦截的那孩子。嘿嘿，山形境已经拥有四分‘山河之力’，难道这种逆天人物不值得一位护法随身守护吗？”
    “你的意思是他也早已经到了这里？”
    阮成溪心中再一惊，不可思议道：“他还是五行本命？那个什么‘琅琊玉岭’是他收取的？”
    “不错，正是如此！”
    整件事环环相扣，阮成溪想通一点，紧接着便豁然开朗：
    “如此说来，你们‘鸿山楼’事先得知核心宝藏的消息也和他有关了？”
    卓不凡微笑点头：“不止如此，我还可以告诉阮阁主，这孩子早在我们打通五彩晶壁时就领先一步，他比我们到达这里整整早了三个时辰！”
    “可恶……居然如此，难怪你们一路向东……可是他又凭什么知道远古大陆的事情，连这些五行山水的名字都了如指掌？”
    “嘿，这个恕不能相告，事实上，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我现在能告诉你的是，这座远古大陆上共有十一个五行灵源，除了中州之内的九个和你们见过的‘琅琊玉岭’，在北方还有一座‘五神山’。而中州之内的九座分别是‘尤凤池’‘皓龙谷’‘道生古木’‘天道九节石’‘否泰舟’‘百兽巢’‘昆仑苍山’‘多情沼’和‘始源山’。这十一个五行灵源中，‘尤凤池’被你们收了，‘百兽巢’就在眼前，而‘琅琊玉岭’和‘五神山’早已是我们‘鸿山楼’的囊中之物！哈哈哈哈……”
    “什么！‘琅琊玉岭’和‘五神山’！”
    阮成溪心中震荡不已，想不到己方还是落后一步，事到如今，她哪里还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居然只是那个叫做牧小乙的山系天才搞的鬼。
    这个山形境天才在之前虽然引起他们的注意，可是“漪水阁”只是打算暗杀他而已，哪料到这小子还没死，居然已经惹出这么大的事情。
    从“漪水阁”落后“鸿山楼”一步，直到现在两座五行灵源被夺，无不与他直接关联！
    “可恶的小子……”
    霎时间，阮成溪心中恨恨难平，已经对牧小乙动了必杀之心，心想此子如若不除，日后就是心腹大患！
    然而，卓不凡早已看穿她的心思，当即冷言告诫道：
    “阮阁主，我奉劝你一句，这种逆天人物乃是自然钟灵之所在，天地要他生长，就没人能够阻拦。而且我‘鸿山楼’既然要保他，你们‘漪水阁’绝对没有机会！”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们能保他到什么时候！”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冤家路窄

    “鸿山楼”与“漪水阁”对立数百年，暗杀对方的天才子弟已经是司空见惯的戏码，不过像牧小乙这种横空出世的逆天人物，“漪水阁”就更加要甚至对待，当然，“鸿山楼”不会让他们轻易得偿所愿。因为事到如今，牧小乙已经不仅仅是个天才，如果说他背后没有什么秘密的话，恐怕谁都不信。
    正当高空中四大高手彼此纠缠的时候，下方的明啸尘已经有极大进展，只见他在“百兽巢”洞口附近已经掘地近百里深，几乎就要到达洞穴深处。
    一旦他如愿以偿，那么凤海潮势必无法继续镇压灵源，极有可能功亏一篑。
    然而，就在这时，“百兽巢”洞穴深处猛地震颤了一下，随即在明啸尘骇异的目光中飞出无数奇异灵兽，这些灵兽千奇百怪，有的甚至根本不曾在方圆大陆上出现过，除了没有五行灵兽之外，三行、四行的高阶灵兽数量不小。
    出乎众人意料，这片远古大陆上除了天材地宝、山水灵源之外，还有这种罕见的宝藏。要知道，只要随手捉回去一些灵兽，足可以让方圆大陆上的许多世家付出许多代价购买。
    然而，现在没有人关注这些。
    明啸尘心中警惕，全神贯注感应着洞穴深处的五行灵气，消散了……很快，就消散殆尽了……
    这是再好不过的证明，“百兽巢”的五行灵源终于被凤海潮及时收服。
    明啸尘满心不甘，忽然发疯般朝地底深处击出一掌。
    “轰！”
    掌力所向披靡，瞬间击穿“百兽巢”穴壁，不过此时的洞穴早已是空空荡荡，连那许多灵兽都早已迁徙一空。
    “唰！”
    黑色人影出现在高空中，凤海潮满心喜悦，紧接着收回“尤凤池”灵源，对阮成溪二人道：
    “溪姨，大功告成，不必和他们纠缠，我们去下一处地方！”
    “哈哈哈哈……再见了，卓楼主，我们现在是二比二平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啊……”
    大小声中，阮成溪、双辰母双双摆脱对手，随着凤海潮一起离开。
    明啸尘跃入高空，脸色阴沉至极，低声道：“对不起，还是差了一点。”
    “这不怪你……”卓不凡苦涩一笑，紧着道：“我们商议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们应该会去‘皓龙谷’，我们接着去追吗？”
    “唉，就算再追去只怕也还是这个结果，凤海潮有两只五行灵源守护，谁也奈何不了她。”
    “依我看，我们还是会‘土母荒原’和小乙他们会合，这么长时间他们还没赶来，我一直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也好，我们回去。”
    三道人影消失不见，颓败的“百兽巢”遥遥注视着一切。
    ……
    “小乙，你怎么还不出来……我好无聊啊……”
    荣火儿呆呆地立在“土母荒原”之上，郁闷地看向地底，那里正有一个盘坐着的人影。
    距离牧小乙进入地底已经过去一个半时辰，连卓不凡三人离开都有半个时辰之久了，可是牧小乙依旧没有破关而出的意向，地底深处时刻散发出的五色光辉显示着他还在静心修行。
    方圆早已不止一次说明：“小乙他早已将‘土母荒原’灵源吞噬，现在要做的就是稳固‘圣方圆’大阵中的五座山水虚影，争取尽早突破山体境。”
    可是突破境界到底需要多长时间，连方圆都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方圆眉头一皱，看向西侧。在那个方位，她明显感觉到一阵本源动荡，显然“百兽巢”的灵源已经被窃取。
    “看来卓不凡他们没有成功啊……我也没料到‘漪水阁’的那个凤海潮居然拥有不错的金属性，在这之后很可能连‘皓龙谷’都收服了，小乙，你要快点了，境界提升我可帮不了你……”
    就当方圆沉思之时，北方天际忽然传来阵阵破空之声，似乎有大批高手前来。
    方圆急忙让荣火儿隐藏起来，避免牧小乙行踪被人发觉。事实上，这短短的半个时辰之内，已经有很多批高手路过这里，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土母荒原”早已灵气丧失，即使是见多识广之辈也很难看出什么端倪。
    方圆和荣火儿潜藏于地底，眼看着天际边的众多高手飞近，粗略看来大概有十个人左右。
    原本她们对这些过客并无兴趣，可是片刻之后二人无不心头一颤，因为她们已经看清来人的面貌，居然是棋盘山王鹤鸣、王公韶、王屏英一伙儿人！
    早在外界峡谷之时牧小乙就发现了棋盘山王家这个宿敌，当时有种种顾虑，不可能上前报仇，想不到冤家路窄，居然又在这里相遇。
    当然，这一切牧小乙并不知道，他还在竭尽全力突破境界。
    “火儿姐姐，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沉住气，别让他们发觉了。”
    “嗯，我知道……”
    荣火儿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权衡利弊，当然知道现在就要紧的是守护牧小乙不被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对方除了王鹤鸣一个山灵境高手外，其他九名子弟个个是山体境，根本不是荣火儿一人所能抗衡的。
    “希望他们没有察觉吧……”荣火儿心中祈祷。
    二人在地底胆战心惊，希望这伙儿不速之客尽快离开，然而事与愿违，这十人仿佛飞行累了，居然落在“土母荒原”之上略作休整。
    方圆大跌眼镜，心中咒骂道：“真是老天偏偏作对，小乙现在到了突破瓶颈，一旦弄出什么动静，只怕想瞒都瞒不住了！”
    ……
    外界地表，以王鹤鸣为首的的王家众高手的确打算在这里休整一下，“土母荒原”那让人心惊的纯粹土灵早已消失，他们不可能察觉到什么，只是这片突兀的荒地有些让人略微意外罢了。
    短短一刻钟时间，这十人不过是闲聊一些此次收获宝藏之事，再有就是为死去的族人哀痛。
    棋盘山王家在方圆大陆上众多二行世家之中只能算是中游水平，因而他们能在这里活到现在并且有所收获，的确不容易。
    王鹤鸣脸上笑容洋溢，不断重复着：
    “原本这次远古宝藏的消息传回家族，我和家主都不太相信，只是老祖宗他命令我们带队来一次，没想到居然真的有如此珍贵的宝藏！哈哈哈，回去之后，我和家主合力将灵源融入棋盘山，我王家定会从此兴旺不衰！”
    一旁的王公韶也是满脸喜气：“这次我们一共得到三只二行灵源，其中一个和我棋盘山属性完全契合，另外两个也差不多，借助着灵源增强，不但我们修行精进，老祖宗更有可能突破到山王境，到时候我们再去黄城牧府，以报上次之仇！我一定亲手宰了那个牧九少爷！”
    当日王公韶、王屏英兄妹被牧九以一敌二重伤，因此时至今日还铭记在心，只不过他根本不知道现在的牧九早已是山灵境天才，在“天才山灵榜”上都是上游实力，根本不是他能够企及的。
    地底的荣火儿听闻他们的交谈，心想明明是你们侵犯在先，现在居然还想着报仇？简直欺人太甚！她心中发怒，只是竭力抑制自己。
    一刻钟过后，王家众人打算起身离开，王鹤鸣偶尔发起疑心，心想这块方圆里许的荒原当真奇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极为突兀。
    他没打算深究下去，只是临走之时脚底微微用力，向地底深处送出一道灵气波浪。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百倍的回震力猛然从地底深处发出，几乎让他重伤。
    “轰！”
    土母荒原的地表几乎都被毁灭殆尽，王鹤鸣险险躲过一击，不由得惊怒道：
    “不好！有人！给我出来！”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动手

    “敌袭！”
    其余九名子弟迅速向王鹤鸣靠拢，从刚刚的爆炸余波看来，敌人甚至能伤到王鹤鸣，的确是个劲敌，他们满以为是无意中碰到了探宝的其他世家，所以个个严阵以待。
    然而，出乎意料的，当尘土落尽，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仅仅是个单身女子和身旁一个明显不是人类形态的器灵化身。
    微微错愕，王公韶仔细打量着对面的红衣女子，忽然惊叫道：“是你！你是牧府子弟！两年多前我曾见过你！”
    最坏的局面发生在眼前，荣火儿脸若寒霜，想不到时隔两年多，对方还能清楚地一位牧府子弟，看来今日之战难以避免了。
    事实上，就在刚才，当王鹤鸣无意将一道灵气波浪送入地底之时，方圆和荣火儿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它击打在了牧小乙后心。下一刻，牧小乙体内的“圣方圆”大阵自生感应，居然瞬间幻化出五件法器象形，以及五座“山水虚影”，以百倍力道回震而去。
    从始至终，牧小乙都未曾睁开眼，也不了解外面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他的这次本能反应却害苦了荣火儿和方圆，她们为了避免牧小乙身份暴露，只好无奈离开地底，面对王家众多高手。
    “哈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冤家路窄，在这里居然都能遇到黄城牧府中人，怎么，你们区区牧家也派子弟来这里探寻宝藏吗？”
    初始的惊愕过后，王鹤鸣等人也一个个反应过来，在场十人中大多数参加过两年前的大战，也有不少记得荣火儿此人。紧接着，王鹤鸣四方警戒，提防四周还有其他牧家高手。
    对面的荣火儿眉头深皱，忽然道：
    “各位猜错了，这次真是我一人无意中进入宝藏，与牧府并无关系。”
    “哦？这么轻易就交代了吗？”
    王公韶脸色阴冷，忽然调笑道：“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是突破到了山体境。嘿，我知道你不是牧府直系子弟，而且修为不错，不如投靠到我们棋盘山王家，说不定本少爷垂青，会让你做未来的少奶奶。”
    荣火儿气急，她的暴烈性子如何受得了这种侮辱，当即怒斥道：
    “无耻之徒，要打便打，哪来这么多废话！”
    “哼，杀你如同杀一只蚂蚁，反正日后在牧府也要杀你，不如今日了结了痛快！”
    王公韶心思歹毒，就趁荣火儿怒火中烧的那一刻猛然出手，只见高空中的“棋盘山虚影”迅速压下，配合本身实力，居然也有八分“山河之力”！
    荣火儿无可奈何，“烂柯山虚影”祭出，与对方正面相撞。
    经过这几个月来的游历修行，她的本身力道也已经达到了四分“山河之力”，加上“山水虚影”，正好和王公韶匹敌。
    二人正面交手数次，呈现势均力敌之势。
    王公韶身为棋盘山王家公子，本性高傲，不愿相信自己和一个牧府的后进高手打成平局，更加如疯狂般展开攻势。
    荣火儿竭力应付，心想现在最好是引开他们，让牧小乙放心突破才是上策。
    然而，正当她要佯装逃离之时，身后忽然包围上来另外几名王家子弟，这其中就包括实力同样不俗的王屏英。
    眨眼间，荣火儿陷入四名山体境高手包围，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她的“烂柯山虚影”原本就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现在被围攻多时，更是濒临破碎。
    王公韶恼羞成怒，怒啸连连：“给我杀了这丫头，说不定她身上还有宝藏！鹤鸣叔，你在看什么？”
    “你们小心，事情不对！”
    王鹤鸣眉头深皱，只有他在刚才亲身经历了那道强大的回震力道，而这种力道显然不是区区荣火儿所能发出，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地下还有人！
    “能够伤到我的，难道是牧无义或者牧太爷亲至？”
    心中念头一动，王鹤鸣猛然俯身冲向地底，在那里隐约出现一个呈现五彩光辉的人影。
    距离更近，王鹤鸣双目暴睁，已经看清了牧小乙的熟悉脸孔。
    霎时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两年前那一战的种种细节，先是这小子以山元境重伤山体境长老，接着依靠特殊本命横扫全场，最后与“金柯豹”合力重伤棋盘老祖，所有这一切都让当日的所有王家人留下深刻印象，此人绝对是个惊世天才，极有可能是未来王家的心腹大患！
    “是他！牧小乙！是这小子！”
    王公韶、王屏英众人紧接着也认出地底人影的身份，顿时又惊又怒，那没有参战的五名山体境子弟纷纷俯冲而来，想要击杀牧小乙。
    “慢着！你们退后！”
    王鹤鸣不敢小看牧小乙，不过紧接着冷笑道：
    “臭小子，今天你可没有‘金柯豹’相助，更没有烂柯山灵源，就算你实力逆天，我不相信你能奈我何！而且，你现在似乎处在突破境界的关口吧，哈哈哈哈……真是天随人愿，老子今天就宰了你！”
    一声怒啸，王鹤鸣全力击出一掌向牧小乙飞去，这不是刚才的随意出手，一旦打实了，只怕牧小乙很难自发反震力道。
    王鹤鸣一想到牧府有如此天才便不由心惊胆寒，所以今日不惜以山灵境身份施偷袭之举，目的就是一举灭杀牧小乙这个可怕人物，为王家免除一大患。
    然而，他的灵气掌还未靠近地面，一股强大的灵气领域忽然辐射开来，将十名王家高手纷纷冻结在半空。
    “哼！姓王的，你凭什么杀他！”
    “嗡！”
    一只秤形法器破空而出，悬浮在荣火儿身旁，而方圆化身却是径直挡在牧小乙面前，杀意直指王鹤鸣。时至今日，随着牧小乙实力的不断提升，尤其是进入这片宝藏以来给她吞噬过许多山水灵源，现在的“方圆秤”已经恢复了少许往日实力。
    她现在表现出来的是金土木三行属性，目的是不暴露五行法器身份，以免引人觊觎。不过就是这区区三行领域已经足够强。如果方圆愿意，这片三行领域完全可以辐射方圆数百里，而浓缩到里许境内，自然更加厉害。
    此时不但是那九名王家子弟动弹不得，就连王鹤鸣都身形迟缓，体内灵气运转不通，至于那道灵气掌，早已消散在了灵气领域之内。
    “什么！三行法器！”
    王鹤鸣还是第一次见到“方圆秤”，不由得惊诧万分，在他的认知里，三行法器的珍贵程度不亚于三行灵源，都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至宝，不料牧小乙居然有一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三行法器，你的出现起不到任何作用，还会白白送给我一份大礼！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啊！”
    贪婪之心让王鹤鸣几乎迷失理智，下一刻，只见他强行破开领域，径直朝方圆秤飞来。
    “哼，幼稚！想收服我，山水王境的高手都没有资格！”
    方圆冷笑着再次驱动本体，只见金土木三行领域威能更盛，再次阻止了王鹤鸣的动作。
    “火儿姐姐，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们！”
    “好嘞！”
    荣火儿大喜过望，心中的复仇意念无比强盛，“烂柯山虚影”猛然朝着王公韶等人当空压下。那九名子弟被领域束缚，毫无还手之力，唯有束手待毙！
    “不！不要！鹤鸣叔，快来救我！”
    王公韶的惊叫声一起，王鹤鸣同样脸色大变，不过下一刻，从他体内猛然爆发出一团硕大的灵气世界，正是“棋盘山化境”。
    化境一出，汹涌的灵源之力席卷开来，直接包裹向王公韶九人，连荣火儿也囊括在内。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五行法器

    “不好！”
    方圆大吃一惊，想要救援却已经来不及，严格说来，山灵境的“山水化境”要比任何灵气领域都要强，在这片灵气世界内，所有规则都在山灵境高手的一念之间，敌人一旦陷入其中立即身陷险境，何况荣火儿还要面对其中的九名高手。
    方圆大惊之下连连动用灵气领域冲击“棋盘山化境”，可是化境晶壁纹丝不动，并无破损迹象，此时的方圆秤毕竟不是全盛时期，面对一名山灵境高手的最强手段不免有些捉襟见肘。
    “不好，火儿姐姐一旦有危险，我怎么向小乙交代！”
    方圆心急如焚，怒声道：“王鹤鸣，你想怎样！”
    “哈哈哈……我想怎样，你还不明白吗！今日两名牧府天才都会死在这里，我想牧无义一定会很心痛吧，哈哈哈哈……”
    “不行，只好用‘鸿山楼’吓唬吓唬他们。”
    方圆心念一动，忽然朗声道：“王鹤鸣，我告诉你，小乙现在已经是‘鸿山楼’客卿身份，连卓不凡和明啸尘都对他礼让三分，你胆敢杀害‘鸿山楼’客卿，可不要作茧自缚！”
    “什么？鸿山楼客卿，这种骗小孩的把戏你以为我会信吗！”
    “你看这是什么！”
    方圆迅速从牧小乙怀中取出一面令牌，这面令牌遍体紫色，前后各有一个偌大的“鸿”字，正是当日师长卿送给牧小乙表明身份的。
    此物独一无二，绝对难以仿造，寻常的山系世家见到根本不敢冒犯，可是现如今面对的是棋盘山王家，这个家族与牧府不共戴天，至于他会不会投鼠忌器，方圆并无把握。
    果然，令牌一出，王鹤鸣神色剧变，毫无疑问认可了牧小乙的身份，不过他并未迅速作出决断，而是停留在半空中踯躅踌躇，显然在做着剧烈的心理斗争。
    “怎么办，这小子居然真的是‘鸿山楼’客卿，上次我们攻打牧府，‘鸿山楼’已经给出过警告，现在如果再敢对他们的客卿动手，只怕我王家会被列入敌对名单，即使因此被灭门都丝毫不稀奇……可是，可是牧府和我们王家势不两立，放任他们成长，就是为我王家埋下心腹大患，与其瞻前顾后，不如放手一搏，何况还有一件三行法器……”
    王鹤鸣犹豫不决，方圆却担忧地看向“棋盘山化境”，她再次警告道：
    “王鹤鸣，只要你放了荣火儿，并且带领你们王家人马上离开这里，我们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鸿山楼’当然也不会知道，至于你们王家和牧府的仇怨，不如日后一起清算如何？”
    “哼，哪有这么容易……”
    方圆脸色一变，怒斥道：“你想干什么！”
    王鹤鸣脸色阴沉，对“棋盘山化境”内遥遥传音道：“公韶，杀了那丫头，然后马上离开这里，听到了吗，快点！”
    “是！可是，鹤鸣叔，你想干什么？”
    “不要管我，杀了那丫头，立即就走，别废话了！”
    王鹤鸣冷笑连连，望向方圆道：
    “今日我王鹤鸣就赌一次，赌赢了，不但杀两个仇人，还能得到一件三行法器，赌输了，大不了我和你们同归于尽！”
    话音未落，王鹤鸣一个闪身俯冲向地底的牧小乙，凌厉的杀意将尘土激起阵阵。
    方圆咬牙切齿，心中恨恨道：“没办法了，这次就是拼着泄露身份也得杀了此人！”
    “嗡！”
    方圆秤本体再次震动，原本的三行领域猛然间气息暴涨，再多出水火两种属性。五行聚齐，相生相克，在领域世界内生成一种生生不息的浩瀚力量，这种力量比之五行灵源都丝毫不弱，甚至犹有过之。
    这一刻，残缺的方圆秤终于爆发出目前位置的最大战力，五行领域！
    “嗡！”
    剧烈的震荡甚至引起远古世界本源的呼应，大陆上众多高手也立即生出感应。
    绝大多数世家高手只以为这是一处五行山水的自然动荡，可是有少数人则看出了其中的玄妙，心中立刻大惊。
    “怎么回事？是哪一座五行山水被‘鸿山楼’夺取了吗？”
    在赶往“皓龙谷”的途中，凤海潮愕然问道，她此前已经知晓关于牧小乙的种种事迹，自然也早已把这个山系天才看做是除帝山之外的更大劲敌，如今自然震动，她首先想到的就是牧小乙收服了第三座五行灵源。
    然而一旁的阮成溪、双辰母显然更加惊愕，同时漠然不语：
    “这……这应该是五行法器，难道说这片大陆内还有这种宝藏？不……不对，这股气息有些残缺，而且它的方向是，难道是那小子？”
    二人心中同时想到一个可怕的念头，不过现在只能祈祷上天不要应验，否则就太可怕了。
    ……
    与此同时，在原路返回途中，卓不凡三人距离“土母荒原”已经不到五十里，所以感受到的震动更加剧烈。
    三人中，明啸尘曾受到“方圆秤”搜索，对它认识较多，心中也隐约知道这件法器的不凡之处，可是要让他相信这是一件五行法器还不太可能。然而当此刻的动荡降临，连卓不凡、华庚都惊疑不定，明啸尘自然更加确信一分。
    “是牧小乙身旁的那件法器……它怎么可能有如此威能，难道说是五行属性！”
    “不……不可能，五行法器的珍贵丝毫不弱于五行灵源，连方圆大陆上都少之又少，他怎么可能得到！”
    “如果说是惊天奇遇呢，或者是远古遗留呢，这件法器显然对远古世界十分了解，我们也都亲眼见到过……”
    三人简单议论，纵然心中万般不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不震撼。
    然而，下一刻，三人猛然醒转，齐齐惊叫道：“不好，那边出事了！”
    ……
    五行法器，迄今为止没有人听说有谁能够炼制这种至宝，只有自然精华所生这一种途径让人们勉强接受，因为这种至宝太过逆天了。
    或许就是出于这种缘故，当方圆秤释放出惊天威能之时，王鹤鸣完全懵了，心中千思万想，可就是想不明白这究竟为什么。
    他俯冲而下的身形已经定在半空，再也移动不了分毫，而那团“棋盘山化境”也被瞬间击穿一个洞口，方圆迅速进入，将气息奄奄的荣火儿付了出来。
    虽然仅仅是刹那间的战斗，可是荣火儿被九人围攻，早已油尽灯枯，连“烂柯山虚影”都破损严重，濒临毁灭。
    方圆将她救出来的时候，荣火儿已经完全没有知觉，只怕再迟上一分就会陨落。
    方圆心神剧震，难以预料当牧小乙发现这一切会作何感受。她将荣火儿妥善安置在地面，随即一只玉手掐在了王鹤鸣的喉头之上。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挽救之法

    “你……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王鹤鸣惊骇欲死，几乎说不出话来。
    方圆寒声道：“你该死，山灵境的蝼蚁我从前不知杀过多少，他们见了我都会躲得远远地，可你偏偏不知好歹，自寻死路！”
    “且慢！”
    就在方圆下死手的那一刻，远远地忽然传来喝止声。她心中一动，忽然收起五行领域，看向了之前被阻隔在领域之外的卓不凡三人。
    五行领域太过强大，因而连他们三个都不敢强行破入，直到领域消失之时，卓不凡三人才飞到近前，几乎同时看向方圆。
    方圆心知身份泄露难以避免，所以也不再畏首畏尾，而是对他们三人给出了一种警告的眼神，这种眼神让两名山王境和一名半步山王修为的高手胆寒，同时心中终于确定了什么。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来告诉我。”
    卓不凡看向地底，只见牧小乙还安然无恙，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方圆懒得理他们，而是落到地面去看视荣火儿，她心知荣火儿性命无碍，可是“烂柯山虚影”被严重损坏，只怕日后修行之路会万分艰难。
    想到这里，方圆恶狠狠地看向王鹤鸣，话音低沉道：“我现在不杀你，待会儿你会死得更惨！”
    王鹤鸣死里逃生，心中惊骇不绝，他眼见卓不凡三人在侧，急忙上前行礼道：
    “在下棋盘山王鹤鸣，拜见卓楼主、明护法还有华先生。”
    “棋盘山？王鹤鸣？”
    方圆大陆上的山系世家千千万，虽然“鸿山楼”统领了绝大部分，却也不可能一一熟识，至少卓不凡就不知道什么棋盘山王家。
    不过紧接着明啸尘眉尖一挑，忽然想到什么，当即传音道：“卓大哥，你记不记得两年多以前黄城‘鸿山楼’师长卿曾向总部上报，说西北棋盘山意图对牧府动手，当时总部给的命令是不予调解，只需保证牧府无碍即可。您大概也知道，牧小乙就是黄城牧府中人，我想他们今天是碰巧遇到了。”
    “原来如此……”
    三人联系眼前的场景，瞬间将事情原委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按照“鸿山楼”素来的行事原则，山系世家内斗难以避免，不会强行阻拦，甚至有私底下相互暗杀残害的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要做到所有山系实力彼此和睦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这种事有明文规定是一回事，具体实施又是另一回事。
    眼前的仇杀之事再寻常不过，可惜，棋盘山妄动下手的居然是牧小乙，这个对“鸿山楼”、对“山水会武”，尤其对这次探宝行动无比重要的人物！
    霎时间，卓不凡全身冷汗直冒，心中不敢想如果不是有方圆秤这件神秘法器相助，此时的牧小乙会是个什么情况。
    他陡然间杀意暴涌，向王鹤鸣怒喝道：
    “棋盘山王家，你们难道不晓得我‘鸿山楼’规定山系世家彼此之间不得仇杀吗！你胆敢公然违反不成！”
    王鹤鸣惊骇欲死，他哪里知道现在的牧小乙关乎五行灵源的得失，当然也想不到“鸿山楼”会对这件事有如此剧烈的反应。他心中无比后悔，急忙低声下气道：
    “卓楼主恕罪，据在下所知，烂柯山牧府并没有加入‘鸿山楼’阵营，所以……”
    “所以你就胆敢下杀手吗？”
    华庚大喝道：“可你知不知道牧小乙还是我‘鸿山楼’客卿！他的命比你金贵十倍！”
    “在下知错，在下知错，求卓楼主饶恕，饶恕……”
    区区山灵境高手，在“鸿山楼”眼里根本不值一提，王鹤鸣身后的王公韶、王屏英等人更是呆呆站立，七魂走了其三，一声都不敢吭。
    卓不凡眉头紧皱，心想最好是杀了这些人，好让牧小乙平息怒火。
    然而，明啸尘却传音道：“卓大哥，据我所知，牧小乙曾向师长卿提出请求，想要在‘山水会武’之后亲手灭了棋盘山王家，现在不如我们送他个顺水人情，等他突破之后交由他处理。这孩子一旦突破山体境，其实力只怕不弱于我，收拾这些人易如反掌。”
    卓不凡微微沉吟，当即点头同意。他不动声色，王鹤鸣等人当然不敢擅自离开，就只好在半空中呆呆立着。
    事到如今，距离牧小乙沉入地底已经超过两个时辰，卓不凡等人忧心“漪水阁”是否能顺利收服“皓龙谷”，不由得心中烦恼。另外，方圆秤的真实来历早已引发他们的极大兴趣，甚至难以避免的动了一丝贪念。
    五行法器，这是任何一个高手梦寐以求的至宝，卓不凡身为“鸿山楼”总部楼主都没有资格得到一件，甚至都从未见过。他只是听“鸿山楼”内部传闻，当今方圆大陆上的五行法器只有区区四件，“鸿山楼”一件，“漪水阁”一件，另外两个不知所踪。
    如果有人能掌握第五件五行法器，那么将立即跃升成为大陆上真正的顶尖高手，卓不凡、华庚、明啸尘都难免生出贪念。
    不过当他们偶尔碰触到方圆的冰冷目光时，就像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这个器灵似乎对牧小乙极为忠心，不会容忍任何人打她的主意。更何况一件五行法器不愿意，任何人都难以强迫她！山王境不行，更高境界的人同样不行！就好比五行灵源都能够和五行山水之主平起平坐一样。
    胆战心惊地收起贪念，卓不凡三人又上前看视荣火儿的伤势，不料方圆却冷冷道：
    “她性命无忧，不过‘山水虚影’已毁，日后修行不成了。”
    “什么……这么严重……”
    “她和小乙什么关系你们清楚吧，所以你们最好别让那十个人走得了，否则后果自己承担。”
    卓不凡三人脸色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后明啸尘忽然道：“我看这位小姐的本命是‘土二分、火八分’，能有如此的精纯火属性颇为不易，不过她的‘山水虚影’似乎有些不搭配，也许毁了也不是一件坏事……”
    “嗯？你什么意思？”
    方圆眉尖一挑，心中也忽然涌动起什么来。
    只听明啸尘转而向卓不凡道：“卓大哥，我们‘鸿山楼’中曾有一门不传秘法，能够帮助修士破而后立，实力更进，这位小姐油尽灯枯，‘山水虚影’被毁，刚好符合条件，不知能否向总部申请……”
    “对啊！我怎么忘了！”
    卓不凡又惊又喜，向方圆道：“我们‘鸿山楼’的确有这种秘法，数百年来秘而不传，不过功效极大，别说是山体境修士毁了‘山水虚影’，就是山灵境毁了‘山水化境’都能够救治！”
    “破而后立，涅槃新生……”
    方圆口中默默念叨，说道：“也就是说要找到和她本命相匹配的山水灵源为她重塑‘山水虚影’吗？”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此事对这位小姐有利无害，绝对值得一试！”
    方圆皱眉道：“可是那个秘法不是你们‘鸿山楼’不传之谜吗？”
    “呃……这个，”
    卓不凡略微犹豫，随即笑道：“对别人来说的确如此，不过仅凭小乙对我们‘鸿山楼’的贡献，我想只要我向总部申请，应该不难办到。而且我看这位小姐天资也极为不错，大不了也让她加入我们‘鸿山楼’，当一位客卿罢了。”
    “那山水灵源的事呢，我和小乙一路上得到许多二行灵源，却没有能够与她相配的。”
    “这个当然我们来办，我们手上也有许多二行灵源，实在不行的话就去总部库存之中寻找，绝对可以找到。只等宝藏之事一完，我们就带她去总部治疗，保证不会有事。”
    方圆心中思绪万千，心想“鸿山楼”一意讨好牧小乙，那么对于治疗荣火儿定然万分上心，可以说不必担忧，只是这样一来难免欠下人情，事后分配五行灵源之时难免要吃点亏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七十二分

    正当方圆权衡利弊之时，地底深处忽然传来剧烈震动，从牧小乙身上散发出的五彩光辉更加耀眼灿烂。
    牧小乙体内的“圣方圆”不受控制地悬浮而出，“金王印”“木仙长珠”“水皇鞭”“火神旗”“土母横碑”五件象形法器首先分五角布出大阵，随即“金王戈壁”“木仙沟”“水皇天池”“火神岩”“土母荒原”五件山水虚影悬浮于象形下方，散发出无比充盈饱满的晶莹光辉。
    五件象形，五件山水虚影，各自代表着一种五行属性的极致，是五行纯粹到极点而又相互融合、相辅相成的一幕。
    卓不凡、明啸尘、华庚，乃至于王鹤鸣等十人都心中震撼，心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即便牧小乙是五行本命，难道晋升区区山体境还要如此大费周章吗？
    王鹤鸣等王家众高手心底一片冰凉，几乎已经看见方圆大陆上一颗山系明星冉冉升起，只可惜此人居然是他们棋盘山王家的不共戴天之敌！
    方圆怀抱着昏迷的荣火儿，这一刻也极为兴奋，心中喃喃念叨着：“终于要成了，山体境的‘圣方圆’大阵将一直伴随小乙……”
    仿佛印证着方圆的预测，牧小乙猛然从地底深处一跃而出，“圣方圆”五角大阵悬浮在他的脚底，形成一座方圆上千丈的灵气大阵。
    牧小乙心念一动，一股犹如山河实质般的雄浑气息从他体内暴涌而出，象征着山体境大成。
    与此同时，“金王印”等物件法器象形纷纷光辉大作，紧接着融于“金王戈壁”等五座山水虚影之中。
    象形融于山水虚影，这是山形境晋升山体境的必要途径。从此，修士的修行本源将从本命象形转变为“山水虚影”，只不多对牧小乙而言，他需要一次转变五个。
    这五件象形的本体乃是远古时期赫赫有名的一行神器，当代的修士或许难以理解这种神器的概念，不过只要看他们神威凛凛的气息，也该领悟一二。更何况，这五件象形经过了牧小乙长达一年多的用心凝练，又伴随他经历过无数次斗法，其威能已经达到了某种极致，对于刚刚凝练的“山水虚影”有着无尽好处。
    五件象形融入“山水虚影”，只见“金王戈壁”等山水虚影立即光辉大作，取而代之成为“圣方圆”大阵的五个阵眼。
    金、青、蓝、赤、褐。
    五种色彩通天彻地，簇拥着“圣方圆”大阵，形成一股无可比拟的力量，降临在牧小乙头顶。
    原本牧小乙在接连祭练五件“山水虚影”之后，本身力道已经达到了可怕的十分“山河之力”，如今“圣方圆”大成，他的周身气息翻涌，立即又暴涨了两分力道，达到十二分，再加上那五倍力道加成，此时已经拥有足足七十二分的巅峰力量！
    七十二分“山河之力”，这在山体境来说是震古烁今的可怕力量，连帝山和凤海潮都远远不如，甚至还要超过山灵境高手。
    按照常理来讲，山形境、山体境修士都可以靠修行根基施展出成倍的力量，可是一旦修士晋升到山水灵境，这一优势便会消失，因为那时候，修士的修行根基会转变为“山水化境”这一手段，“山水化境”威力无限，却并不能提供力道翻倍。
    就比如说一个山体境修士拥有十分“山河之力”，那他在山体境可以拥有二十分战力，可是当他突破到山灵境时，境界的提升或许只给他带来五分力道提升，达到十五分，可是力道加成不再，离开了“山水化境”，他的本身实力还不如山体境。
    这种情况无疑给山体境修士战胜山灵境提供了机会，只要山体境修士的力道高出许多，那么他就有可能摆脱“山水化境”，击败更高一层的强者。
    当然这种情况极为罕见，因为山灵境修士往往能凭借“山水化境”力压绝大多数山体境修士，除非对方的力道高的离谱，比如帝山和凤海潮的五十分“山河之力”，也比如现在的牧小乙。
    也许正是基于这一点，传闻中的“山水会武”之中并不乏一些山水体境的修士获得佳绩，这也是为什么“鸿山楼”和“漪水阁”如此看重帝山、凤海潮二人了。因为这两个天才完全可以压制一些普通的山水灵境强者！
    到达这种境界，许多修士并不急着突破山水灵境，因为境界的提升反而让他们实力下降，除非拥有绝对自信。
    眼下的牧小乙当然不会考虑到这么远，此时他还完全沉浸在突破境界的喜悦之中。
    更加强大的“圣方圆”大阵，不可思议的七十二分“山河之力”，这一切都让人震惊，而他现在还只是个山体境下品的修士而已。
    他俯首一望，只见五件“山水虚影”缓缓旋转，在大阵五角呈现出一种极为玄妙的姿态。
    牧小乙清楚，这五件“山水虚影”乃是他的核心手段，更是当今方圆大陆上罕见的纯粹一行力量，它们中随便取出一个已经能力压寻常的“山水虚影”，如果联合驱使，更加能发挥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现在的牧小乙今非昔比，他完全有信心战胜大多数山灵境高手。因为寻常的山水灵境强者只有徘徊在十五分到二十分的力道，再高者可能达到三十分、四十分乃至于更多，可是要想达到七十二分这种程度，只怕其概率就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了。
    大自然是公平的，既然给予了“山水化境”这一超强手段，那么在力道上，山体境和山灵境的顶尖高手几乎没有分别。
    牧小乙的七十二分“山河之力”已经能压制绝大多数山水灵境高手，可以说，除非是像明啸尘这种半步山王的顶尖强者，其他人已经不足为虑。
    在五座“山水虚影”的环绕中心是“圣方圆”大阵的核心区域，这片区域中总是闪烁着许多牧小乙丝毫不懂的禁制符文、奇文秘符，这座大阵应该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秘密，只不过现在的牧小乙无心探讨。
    他享受着力量提升带来的快感，终于仰天长啸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终于迈过了这个门槛，从此以后方圆大陆富饶辽阔，我尽可以去得！！！！哈哈哈哈……”
    长啸声回荡在浩瀚天际，甚至引来附近的许多世家高手前来查探，他们并不明白“圣方圆”大阵的来历，但也都被牧小乙的惊天气息所震撼，许多山水灵境高手心神一失，不由得自惭形秽。
    此时距离牧小乙沉入地底已经有两个时辰有余，他微微冷静下来，忽然回忆起刚刚不久曾经受到一次袭击，若不是有“圣方圆”大阵护体，只怕早已受伤。
    他只以为是寻常的世家高手来袭，所以皱眉俯视，然而下方地面却赫然站着几名极为熟悉的外人，王鹤鸣、王公韶、王屏英……
    十名王家高手尽皆在此，被卓不凡三人冷冷看视着。
    牧小乙隐约明白了什么，心中不断计较着，然而下一刻，他视线转移，看到了方圆怀中昏迷的荣火儿。
    “小乙，快来，火儿姐姐受伤了。”
    “什么！”
    牧小乙脸色剧变，一个闪身来到二女身旁，他一手扶起荣火儿的肩头，远远不断的土火灵气如潮涌般进入其体内。
    然而不论他如何尽力，荣火儿体内的气息不见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就仿佛生机断绝，从来没有修行过一样。
    紧接着他注意到荣火儿丹田内那座破损的“烂柯山虚影”，虚影本源破灭，已经回天无力。
    牧小乙当然明白这种情形意味着什么，他还来不及从晋升的喜悦中醒来，便当头降临如此悲剧。只见他双目迅速充血，几乎难以自抑地要发起疯来。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血腥

    “师姐……火儿，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小乙，你别太担心，她还有救，”
    方圆将清凉的玉手搭在牧小乙肩头，同时柔声道：“我刚才和卓楼主他们商量过，他们‘鸿山楼’有一种不传之秘，可以利用属性匹配的灵源为火儿姐姐重塑‘山水虚影’，而且对她日后的修行益处很大。放心，‘鸿山楼’现在极为看重你，一定会悉心照料火儿姐姐，这边的事情一了，我们便把她送到‘鸿山楼’总部。”
    “真的？还有救吗？”
    “嗯，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想你也该知道是谁伤了她，去报仇吧，‘鸿山楼’不会管的。”方圆对牧小乙微微一笑，将荣火儿抱起，随即收入了“方圆秤”本体之中，有这件五行法器时刻温养着荣火儿的身体，想必她不会再有任何危险。
    牧小乙呆在原地痴痴站了片刻，随即走向卓不凡三人，语气冰冷道：
    “卓楼主，如果你真能挽救我的朋友，牧小乙一定为‘鸿山楼’全心效力。我已经顺利突破，可以帮你们收服五行灵源，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办一件事。”
    “呵呵呵，当然可以，你可以随时出手，我们绝不阻拦。”
    卓不凡捻须而笑，同时一手指向了王鹤鸣等人。
    三人感受着牧小乙周身毫不收敛的气息与杀意，心想此人现在完全无惧任何山水灵境高手，日后棋盘山王家难免覆灭。
    明啸尘的心中更有一丝不知何味的酸楚，心想在几天前自己还作为高高在上的“鸿山楼”护法一路保护此子，想不到时至今日，牧小乙已经拥有了完全不亚于自己的实力。
    是的，完全不亚于，如今的明啸尘乃是半步山王实力，本身五十五分“山河之力”，如果再加上“山水化境”，他可以随意灭杀诸如帝山、凤海潮之类的天才。可是面对七十二分“山河之力”的牧小乙，到底谁高谁低只怕要等打过之后才知道。至少，明啸尘明白，自己的“山水化境”只怕很难困住对方。
    当然，这一点困扰不会出现在卓不凡、华庚身上，真正的山王境已经是另一种更高深境界，牧小乙绝对没有资格对他们造成威胁。现在，这二人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真正拉拢牧小乙，使之成为“鸿山楼”和“四华山”的真正盟友。
    正当三人各怀心思之时，牧小乙已经超王鹤鸣等十人走去。
    他的每一步都沉稳无比，可是周身的杀伐之气反而更加崭露无疑，当他见到荣火儿受伤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绝不会放过这些人，何况还有当年牧府刻骨铭心的旧恨。
    早在之前，王鹤鸣十人已经见识到了牧小乙的真正实力，他们不是蠢人，尽管不愿相信这位牧府天才已经真正的羽翼丰满，可是眼前的敌人的确远不是他们能够抵抗的。
    那九名山体境子弟在牧小乙的磅礴气势之下毫无抵抗之力，甚至被气场冻结身体，一动不动，就连王鹤鸣都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压力，他知道不是牧小乙的对手，今日局面已经是九死一生。
    伴随着牧小乙的每一步凌空踏出，针对王家众人的气场便齐齐上涨一个层次，对他们施加的压力也成倍增长。在这种气势压迫之下简直就是在忍受煎熬，寻常高手只怕会立刻发疯。
    “啊！！！”
    巨大压力下的王公韶早已心神失守，他骨子里的傲气更加不允许别人对自己如此凌辱。只见他瞬间拔身而起，宁肯前来送死。
    巨大的“棋盘山虚影”当空压下，王公韶宛若发疯般叫道：
    “小贼，本少爷跟你拼了！！！”
    就在这时，牧小乙脚步一旋，当空抓到“棋盘山虚影”的山体正中。
    “火儿遭受的痛苦，我让你们一个个偿还。”
    冰冷的语气之下，牧小乙双手微微用力，凝成爪形，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王公韶的“棋盘山虚影”被硬生生撕裂成两半，虚影本源尽毁，修行之路断绝。
    “噗！”
    王公韶鲜血狂喷，双眼惊骇张开，已经是半个死人。
    牧小乙再踏前一步，单手抓住王公韶的脖子，掌心中灵气一吐，便将其身体炸成了无数血肉。王公韶甚至没来得及惨叫一声便已经陨落。
    从头至尾，牧小乙只是动用本身实力，没有借助任何帮助，而他本身的十二分“山河之力”已经足够虐杀王公韶这种层次的山体境修士。方圆大陆上的山体境修士数不胜数，可是真正放在牧小乙眼中的只怕也就是天才榜上的那些人而已。
    王公韶一死，王家众人惊骇欲绝，个个失声尖叫。
    除了王鹤鸣之外，王屏英等八人终于勉强惊醒过来，纷纷向外逃窜。
    然而，牧小乙一个闪身又拦在一名子弟面前，先是粉碎了对方的“棋盘山虚影”，之后再狠下杀手。
    眨眼间，又有七人命丧黄泉，他们虽然分四面八方逃窜，可是他们的飞行速度甚至赶不上牧小乙的杀人速度。而每一个王家子弟的死法都和王公韶如出一辙，在“山水虚影”被毁之后才绝望地死去。
    牧小乙此举是为了保荣火儿的重伤之仇，可谓极其血腥，就连一旁的卓不凡等人都暗暗心惊，不料这个外表温和之人竟会有这样的一面。
    高空中血肉横飞，宛如下了一场血雨，最后生还的王屏英早已面如土色，高声尖叫不已：
    “鹤鸣叔，救我，救我！！！！”
    王鹤鸣心中惨痛，忽然闪身挡在牧小乙面前，仗着心中最后一分胆气怒喝道：“臭小子，有本事就冲着我来！”
    “放心，待会儿才轮到你，我们之间的新仇旧恨会一起算清。”
    “混账！我棋盘山王家绝不是你可以随意侮辱的！”
    “是吗……”
    话音未落，牧小乙忽然消失在原地，以迅捷无论之势赶到了王屏英背后，紧接着又一记重掌带起无数血肉。
    此时，牧小乙的下半句话才缓缓回荡：
    “棋盘山王家，你们为了烂柯山灵源算计我牧府数百年，之后又勾结奸人围攻，使得我牧家子弟死伤无数，几乎就此灭门。这一笔账就对不会就此了结，别说是你们几个人，不久之后我定然亲自去棋盘山拜会，到时候王棋和棋盘老祖也绝不会幸免！”
    短短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限杀意，王鹤鸣在无限惊恐之下终于心神崩溃，他还来不及为门下子弟哀痛就忽然高声道：
    “卓楼主！明护法！我棋盘山王家乃是‘鸿山楼’附属世家，你们怎可见死不救！你们不是说禁止山系世家彼此内斗的吗！”
    凄厉的呼救声远远传开，此时早已有许多世家高手围绕在四周围观，他们虽然不明内情，可是目睹了牧小乙的血腥屠杀之后也再没有胆量上前搀和。
    卓不凡三人眼见此事引起众人围观，不由得微微皱眉，不过紧接着明啸尘高声道：
    “你们棋盘山王家早在之前便破坏我‘鸿山楼’规矩，今日不是我等见死不救，也不是怂恿别人残害你等，而是我‘鸿山楼’趁机清除毒瘤，借此警告众多附庸世家。牧小乙乃‘鸿山楼’客卿，正好当此重任！”
    此言一出，王鹤鸣全身冰凉，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就此断绝。他在巨大的危机面前反而激发一丝凶性，带着冰冷神情向牧小乙惨笑道：
    “来啊！我倒要看看你能否杀了我这个山灵境强者！”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灵源自爆

    “如你所愿！”
    牧小乙一声冷哼，左掌一抬祭出“金王戈壁虚影”，猛然向王鹤鸣攻去。
    事实上，王鹤鸣的实力他早已看得一清二楚，此人的天资中上，山体境时期大概仅有八九分“山河之力”，晋升山灵境以后逐步提升到十九分，已经是他的极限。本身十九分“山河之力”，这在山水体榜上面也就是堪堪挤进前一百，即使再加上“山水化境”，“鸿山楼”“漪水阁”中能杀的了他的也大有人在。
    面对这种实力，牧小乙的本身力道有所欠缺，不过加上一座“山水虚影”后就有二十四分“山河之力”，已经绰绰有余了。
    “金王戈壁虚影”一出，漫天金灵犹如太阳般刺目。金乃五行之首，原本就是自然间最为锐利的标志，何况“金王”一脉的象形和虚影都是天地间最纯粹的金灵，简直就是最可怕的自然锋芒。
    这一刻，牧小乙暗自运转《五行转轮诀》，将本命属性回归成自己原始的“金命九分九”，这样一来，对于“金王戈壁虚影”的掌控就更加得心应手，浑如天成！
    漫天金灵挥舞，将空间撕裂成条条裂缝，在场众人生平都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金灵攻势，一时间呆若木鸡。
    王鹤鸣原本还想以本身力量硬接一招，可是现在早没了这个胆量，只得怒喝一声，祭出了“棋盘山化境”。
    “棋盘山化境”一出，硕大的灵气世界瞬间包裹向牧小乙，将他吞噬其中。
    “嗯？他怎么不躲？”
    一旁的明啸尘微微吃惊，虽然心中确信牧小乙不会失败，不过关心情切，忍不住想要出手帮助。然而身旁的卓不凡低声阻拦道：
    “且慢，我们看看这孩子究竟有什么手段，那五个‘山水虚影’到底代表着什么。”
    “好吧。”明啸尘无奈，唯有全神贯注于“棋盘山化境”之上。
    “哈哈哈哈……牧小乙，即使我今日必死，可是在临死之前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王鹤鸣发疯般狂叫，运起全部灵气驱使“棋盘山化境”，似乎想要凭借化境之威硬生生挤压牧小乙，让他重伤。
    然而，他话音未落，忽然神情大变，紧接着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下一刻，天空中金光一闪，牧小乙手托“金王戈壁虚影”从对方的化境中脱身，而他的身后则是化境晶壁上一处无比刺目的孔洞，让人触目惊心。
    “嗯？他只用了那一座‘山水虚影’吗？”
    卓不凡三人脸色微变，不可思议地相互注视了一眼，在他们看来牧小乙如果只用一座“山水虚影”的话，力道上的压制并不足以让他战胜一名山灵境高手，可是他明显做到了，王鹤鸣的“棋盘山虚影”已然生机顿失，再没有可能修复。
    事实上，就在被对方包裹入化境的短短片刻，牧小乙以“金王戈壁虚影”的锐利金灵在灵气世界中疯狂肆虐，完全剿灭了化境中的生机，之后他又将“金王戈壁虚影”凝聚于一点，以无比锐利的一点突破而出。
    二十四分对十九分，区区五分力道优势远不足以让一名山体境天才战胜山灵境高手，可是牧小乙依靠的不仅仅是如此，他还有“金命九分九”的逆天本命，还有“金王戈壁虚影”的纯粹金灵，这一切相辅相成，都让他手中的金灵有着撕天裂地之能，因而才可以摧枯拉朽一般击败王鹤鸣。
    甚至于在出手的那一刻，牧小乙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五行转轮诀》又有一些领悟，仿佛对于五行属性的转化更加得心应手，而“圣方圆”大阵的雄厚根基，更让他全无后顾之忧。
    “我这五个‘山水虚影’虽然只有一行属性，可是它们的威能绝对不容小觑，即使一对一都远胜寻常的‘山水虚影’……只是不知几个联合起来会有什么威能……”
    化境破灭意味着山水灵境强者的陨落，当初的黎老松就是如此，而现如今王鹤鸣所受的伤还要在当初黎老松之上，自然更加没有幸存的道理。
    只不过，在他的“棋盘山虚影”陨落之前，王鹤鸣苍白的脸上再次闪现出一丝狠辣，只见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三只灵气盎然的球体，语气冰冷道：
    “我棋盘山王家这次费尽心力在这里得到三只二行灵源，原本想回去之后融合灵源，振兴家族，想不到……嘿嘿，既然如此……那就送给你们吧……”
    话音未落，王鹤鸣忽然将三只灵源全部抛向半空，其中的饱满灵气立即呈现出一种躁动肆虐的气息，仿佛随时要引爆一样。
    “不好！他要自爆灵源！”
    不知是谁抢先说了一句，在场中人无不骇然失色，他们想不到王鹤鸣临死之时居然选择了如此强烈的方式报复敌人。
    灵源之力惊天动地，即使这三只二行灵源加起来也只有正常威力的十分之三，可是一旦引爆，连山水灵境修士都难以全身而退。这种惨烈的攻击手段往往被用于家族灭亡之后的报复，任何人都不敢小觑。
    “不好！要连累我们！”
    三只灵源同一时间飞入半空，那不断传出的爆鸣声刚刚中止，顿时以浩大肆虐的灵气场横扫全场。
    此前围绕在战场附近的众多高手无不大惊失色，几十名山水体境的高手躲闪不及，即刻被灵源之力绞成粉碎，其余高手则全力躲闪，瞬间飞出了十余里之外，不过即使这样也或多或少受了伤。
    爆炸被刻意控制在方圆十里之内，所以威力更加巨大，“土母荒原”地表之上以及地底、高空，都顺便变作一片真空区域，任何空间、位面、灵气分子都被飞腾蒸发，没有一丝残留。
    尘埃落尽，王鹤鸣和他的“棋盘山虚影”早已原地消失，除了那些躲闪在外的众多高手之外，场中只剩下三道光辉。
    卓不凡、明啸尘、华庚三人盎然凌立当空，即使没有任何防范，但区区一个二行灵源显然伤不到他们。
    方圆从头至尾没把爆炸当回事，甚至于她的秤形本体还在爆炸中汲取了一些灵源之力，周身散发出消化灵源的炫目光辉。
    至于牧小乙，他猝不及防，又离爆炸中心最近，所以本身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爆炸的那一刻，体内的“圣方圆”大阵自行反应，在大阵中心闪烁出一道五彩光罩，将牧小乙笼罩入内。爆炸过后，光罩自行消散。
    此时的牧小乙也算劫后余生，因为他并没有把握在刚才的爆炸中全身而退。
    “看来我还是不能太过大意，虽然现在的实力足以和顶尖高手媲美，不过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一个王鹤鸣都差点让我吃亏，更别说其他高手了……”
    他沉思片刻，当即和下方的方圆会和，紧接着又与卓不凡三人聚在一起。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榜单

    卓不凡再次承诺会全力救治荣火儿，让牧小乙放心不少，双方也开始商量着争夺五行灵源之事。卓不凡颇为欣喜，当下乐呵呵道：
    “小乙兄弟顺利晋升，真是可喜可贺啊，在这之后我们就可以通力合作，与‘漪水阁’一较高下了。”
    “不知对方现在有什么动作？”
    “就在一个时辰以前，凤海潮收服了第二座五行灵源‘百兽巢’，再加上之前的‘尤凤池’，对方的五行灵源也有了两个，和我们不分高低，而现在他们大概又去了‘皓龙谷’，只是不知道是否已经收取。”
    “还没有，”方圆淡然插口道：“如果他们收取了‘皓龙谷’我会察觉到，可是至今为止还没有任何动静。”
    “哈哈哈，那就太好了！”卓不凡三人无不大喜过望。
    “原来是这样，他们的动作也真够快的……”牧小乙双目中金光大放，忽然笑道：“我现在还真想见见那个凤海潮，她居然能收服两座五行灵源。”
    明啸尘笑道：“只怕现在的她早已不是你的对手了，如果你想找人切磋，这次回去之后，我让帝山来见你，他一定也很难相信会有一个更加不可思议的山体境天才。”
    “是吗，我翘首以待，”牧小乙微微一笑，紧接着郑重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赶去‘皓龙谷’，看看能不能抢在他们之前收服灵源。”
    “好，我们也是这个意思！”
    卓不凡三人大喜，当即和牧小乙一同启程，即刻飞往中州东部的“皓龙谷”。
    五人离去的片刻之后，在场的许多围观高手依旧没有散去，只是不断议论着之前发生的事。
    牧小乙以山体境击杀一名山灵境高手，这些都是他们亲眼所见，虽然说大陆上早有这种先例，可是在他们看来，牧小乙未免太过轻而易举了，轻而易举地击破对方的“山水化境”，甚至对方临死时自爆灵源都没有对他产生一丝一毫的伤害。
    这些人中的绝大部分还不知道牧小乙的真实身份，只有少数几个世家首脑猜测到他就是之前“鸿山楼”密令保护的山系天才。
    “这小子到底是谁，实力通天不说，居然还和卓楼主、明护法如此熟悉，难道是那个帝山？”
    “不会，我早听说帝山这次并没有虽‘鸿山楼’探宝，应该是‘鸿山楼’培养的其他天才，或许从未露面，所以我们不认识。”
    “可是什么天才如此可怕，简直让人胆战心惊啊……”
    众人正议论纷纷之时，只见四面八方忽然飞来许多山系高手，这些人个个气息不凡，身穿紫色衣衫，赫然是“鸿山楼”下属的直系人马。
    当下，“鸿山楼”一名山灵境高手步入场中，向众人高声宣布道：
    “所有山系世家听令，卓楼主吩咐，从即刻起所有人马集合，统一行动，违令者杀无赦！”
    众多山系高手愕然，但无可奈何，只得向“鸿山楼”人群聚拢，据闻，“鸿山楼”将在中州地域内重新集合所有下属世家，似乎要与“漪水阁”正式翻脸了。
    众人一路向南，期间又陆陆续续有不少山系高手加入，渐渐达到了万人之数，不过在这之后就很少有人来会和，或者是在这短短两天内被人所杀，或者就是仍在偏远之地探宝，没有收到指令。
    不久后，一万山系高手集合在中州核心之地，同样有一万水系高手集结在对面，看来“漪水阁”早已下了相同的命令，双方在此次争斗中各自损失了数千高手，到现在依旧是势均力敌，而他们的下方就是十一个五行灵源之一“始源山”。
    不久之后，刚刚在“土母荒原”上的那一战已经在众人中传开，所有人都知道“鸿山楼”属下又出现了一名绝顶天才，可以轻易击杀山灵境高手。
    有不少家族首脑向“鸿山楼”人马询问细节，想要探查此人身份，不过仅仅得到了唯一的回答：
    “此人是我‘鸿山楼’新近培养的天才，我们刚刚收到卓楼主吩咐，他将正式晋升成为‘鸿山楼’的天级客卿，地位与所有山水之主等同，现在他和卓楼主、明护法、华先生在一起，另有要事要办……”
    “天级客卿……”
    人群中响起阵阵喧哗，显然为这个身份震惊不已，“鸿山楼”的客卿身份共分天、地、人三级，普通客卿都是人级，就像在场大多数人一样，而天级客卿乃是更高身份的象征，最直接的证明就是：一，山灵境界，二，山水之主。
    一个山体境修士能拥有这个身份，显然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
    就在众多山系高手还在惊叹的时候，在远古大陆之外，方圆大陆上远离荒原峡谷的真正中州之地同样发生了一件让无数人震惊的事情。
    这里是真实的方圆大陆中州，方圆大陆纵横十万里，核心地区的中州则至少占了三分之一的广袤面积，而在中州核心处又有两座无比浩大的灵山秀水。
    “方山”、“圆水”。
    不错，就是这两座当今大陆上的顶尖山水，也就是山水两系身份象征。
    从数百年前开始，这两座灵山秀水在自然大劫之后突然耸立在大陆之上，其神秘的来历让所有人摸不清楚，甚至没人知道它们的具体属性。唯有一点让人肯定，这两座山水威能浩大，甚至比五行山水还要可怕，没有人敢小觑它们。
    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强者或者世家能够霸占它们，就算是“鸿山楼”“漪水阁”也只是凭借其强大势力在这里拥有一些特权而已。
    众所周知，方圆大陆上很多实力榜单都是从“方山”“圆水”这里发布的，其精准程度至今没人能找出一点纰漏。
    说起来，这两座山水距离极为相近，都是在中州，只不过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方山”屹立在东部，其山势巍峨，却只有一座主峰，山峰形态怪异，看起来就像一座奇怪的石头。
    主峰四面十分笔直，在向西一面更是光滑如镜，号称“镜面”。
    在镜面下方有一座九层楼阁，其中有无数紫色衣衫的修士出入，赫然是“鸿山楼”。这里并非“鸿山楼”总部，却比总部还要特殊一些，因为这里常年驻扎着一些内部人员，而他们的任务就是及时关注“镜面”，这个会经常发布各种实力榜单的地方。
    不错，“镜面”就是“方山”发布榜单的位置，所有的榜单都会在这里出现，然后由“鸿山楼”内部人员抄写，进而传播到整个大陆。
    此时正有两个“鸿山楼”高手坐在“镜面”之下闲聊，他们今日当值，认为近期之内不会出现榜单，所以乐得清闲。
    然而，就当二人昏昏欲睡之时，“方山”山体内忽然发出“嗡”地一声低响。
    响声传出，九层楼阁中的许多人惊醒，不由得纷纷诧异：
    “怎么？又有榜单出现吗？”
    “可是距离上次出现还不满一个月啊，怎会如此频繁。”
    “嗨，你知道什么，‘镜面’上的榜单并非是周期出现，有时候有一些重大变动也会出现的。快，我们去看看。”
    当值的二人瞬间被惊醒，他们急忙飞上半空，同样仰视着这面洁白“镜面”。
    在所有人注视下，巨大的“镜面”上隐约皱褶，就仿佛水中泛起涟漪，而紧接着，一行行金色的大字从上到下排出。
    这次公布的是“山体榜”，这让人们更加诧异，因为这份榜单是刚刚公布不久的，按理说没这么快更新，然而下一刻他们就被眼前的字样震惊了：
    山体榜，第一名，牧小乙；
    第二名，帝山。
    ……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皓龙谷

    “有人超过帝山了……”
    第一时间，“鸿山楼”所有内部人员都懵了，这在他们看来无异于是一次天方夜谭。
    “怎么可能……帝山早已是山体境的极限，连三位楼主都说绝没有人能超越他，可是现在……这个牧小乙到底什么来历？”
    “快，快！马上把消息报告总部，看是否对外公布！”
    “总部回应，可以对外公布……”
    尽管难以置信，可是这个消息还是以旋风之势传遍了大陆上几乎所有山水世家，很多人模糊记得，那个牧小乙在此之前不过是个山形境第一名而已。
    “漪水阁”中州总部，一处阴暗宫殿中，清脆而温婉的女子话音回荡：
    “去查清此人来历，杀了他。”
    没有人敢违抗“漪阁主”的命令，一夜之间，无数“漪水阁”直属高手以及下属世家都开始了行动。
    所有人都在查探，他们想尽办法要查明牧小乙的真实身份，不过似乎并没有什么进展。“漪水阁”早已发下明文指令，要求水系世家全力剿杀此子。至于山系世家都无不打着存心拉拢的算盘。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一个天才的诞生往往意味着许多势力变更，没有人愿意自己被时代淘汰，“鸿山楼”绝对会握紧牧小乙，此子日后的权势绝对超乎寻常。
    方圆大陆中州无比广袤，在中州区域东部屹立着一座无比巍峨的山脉，这座灵山占地方圆千里，高耸入云，直指青天。而更让人瞩目的是，整个山脉之间都充斥着浓郁的五行灵气。
    不错，这就是方圆大陆上三座五行灵山之一，岱宗！
    岱宗孔氏，这是一个几乎能和“鸿山楼”平起平坐的世家，数千年来在方圆大陆上拥有着赫赫威名。
    此时，在岱宗主峰山体内正有一名独居老者，老者默默看着手中的榜单，忽然在身前画了一幅图案，图案上显示出孔氏一家无数子弟高手，他们正面对老者恭敬跪着。
    “去调查一下此人吧。”
    “是，谨遵祖师号令。”
    一夜之间，孔氏子孙出动了无数子弟高手，纷纷前往大陆各处探查，他们的目的正是新近崛起的天才牧小乙。
    同一时间，中州西部的昆仑山也发生着同样一幕。
    昆仑，同样是五行灵山，地位与岱宗等同，昆仑长孙氏在山系中拥有着无可比拟的强大实力，连“鸿山楼”都无比礼让三分。
    此时，在昆仑老祖面前跪伏着数以千计的家族精英，这些长孙氏子弟至少都是山体境实力，有许多达到山灵境甚至山王境，然而在老祖面前，他们都表现得足够恭敬。
    “能够超越帝山，此子一定是五行本命无疑，不过他既不是我昆仑子弟，也不是岱宗子弟，更不可能是‘鸿山楼’内部天才，那么此子身后一定隐藏着莫大秘密。你们速去找到此人，如果可能的话，把他带回来，我想见他一面。”
    “是，祖师放心，我等一定完成使命。”
    ……
    “鸿山楼”中州总部，这里有一个人更加关心牧小乙的身份来历。
    在九层楼阁的第七层，一个白衣男子盘膝而坐，双腿之前摆放着那份刚刚公布的山体榜。
    “怎么可能……我的实力已经是山体境极限，根本无法再进一步，‘漪水阁’的凤海潮同样如此，怎么会有人比我还厉害……”
    帝山，这位“鸿山楼”绝世天才在这份榜单面前彻底心神失守，几乎发疯般大叫道：
    “不可能！不可能！这是假的！都是假的！！！”
    “够了！”
    一声断喝从第九层楼阁中传出，乍听之下，帝山顿时惊醒，同时向着顶层躬身行礼：“帝山拜见‘鸿楼主’。”
    “帝山……”顶层中再次传出威严的话语：“此人的确存在，也的确超过了你，不过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自暴自弃，而是找到他，打败他！去吧，他和这次荒原峡谷的探宝行动有关，大概也和我们的人见过面了，你这就动身去找他。”
    “是，弟子领命。”
    白衣帝山心中醒转，一个闪身消失在了“鸿山楼”内。
    许久之后，顶层内再次传出一声叹息，随即寂静无声。
    然而，在不久之后，中州上空浩瀚无穷的天际间同时传来了两股强烈神念，这两股神念短暂交谈，似乎关于某件事达成了共同协议：
    “出乎我们的预料，这小子的成长比我们想的还要快。”
    “那又怎样，一切还没有脱离我们的掌控范围，我们等着就是了。”
    ……
    当自己的名字闻名大陆之时，牧小乙还在远古世界里茫然不知。他和卓不凡三人离开“土母荒原”，一路向“皓龙谷”赶去，无论如何，他们都要组织“漪水阁”得到第三只五行灵源。
    区区千里之地眨眼即过，某一刻，牧小乙在凭空感应到一股浓烈的金灵召唤，正是“皓龙谷”的强烈金属性，而此时，一片金碧辉煌的山谷呈现在他们面前。
    山谷呈圆形，四周高山犹如一条卧龙将谷地包裹其中，而谷地核心处就是五行灵源所在。
    事实上，“皓龙谷”和“尤凤池”乃是当年远古大陆上成双成对的两座五行山水，这二者同样拥有较为浓烈的金属性，甚至连地理方位都极为对称，传说中是由远古世界中一个顶尖势力共同掌管。一个势力掌管两座五行山水，其底蕴之强由此可见。
    不过，这一切早已是历史尘埃，现在“尤凤池”已经被收取灵源，看来“皓龙谷”也难逃劫难了。
    当四人到达山谷上空的时候，阮成溪和双辰母早已察觉到。二人脸色一变，心想局势不妙，凤海潮进入谷地收服灵源未果，如今只局面比不久前在“百兽巢”还要艰难万分。
    “哈哈哈哈……老朋友相见，二位为什么不来欢迎？”
    卓不凡朗声一笑，忽然直指地底道：“不知凤小姐收服灵源是否顺利，如果有难处的话，我‘鸿山楼’可以代为解决，如何？”
    牧小乙三人也一起望向山谷正中央处，那里明显有五行灵源的争斗迹象，看来正是凤海潮所在之处。来时的路上，卓不凡三人已经向牧小乙讲过不久前“百兽巢”一战，并以为如果局面再现，己方只怕还是没有胜算。牧小乙不以为然，只是笑着说到时候见机行事。
    阮成溪二人自知难免一战，当即凌空挡在四人面前，双辰母怒笑道：
    “纵然你们‘鸿山楼’再来更多高手，老身也绝对不容你们越雷池一步！”
    “那可由不得你了。”牧小乙洒然一笑，似乎胸有成竹。
    “哦，这位想必就是卓楼主所说的那个山系天才？”
    阮成溪脸色阴沉，立即反唇相讥道：“年少轻狂，大言不惭，即便你也是五行本命，可是凤儿早已先一步前去收服灵源，你凭什么在这里狂妄！”
    牧小乙还未回答，只听卓不凡对他微微示意道：“不必多说，既然你有把握，就马上动手，这两个家伙我们自然会缠住。”
    明啸尘略一犹豫，心想自己并不能帮上牧小乙什么忙，还是留下参战的好。
    牧小乙会意，当即一个俯冲向下，落到“皓龙谷”当中地面。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约定

    “凤儿小心！山系狗贼到了！”
    阮成溪二人自知无能为力，似乎也没打算阻拦牧小乙，而是再次和卓不凡他们动伤了手。上次交手时双方势均力敌，可是这一回“鸿山楼”有明啸尘相帮，局面立即向一边倾倒。五大高手在高空中纵横交战，强烈的余波甚至惊动了整个远古大陆，远在“始源山”的两系众人都有所感应，不过在收到命令之前并不敢轻举妄动。
    牧小乙一步踏在山谷正中央，自从晋升山体境之后，他对自己的五行本命感应更加纯熟，因而更有把握应付许多难解局面。
    “‘皓龙谷’，五行中金属性最多，达到三分，其余土木火各二分，水一分……呵呵，那个凤海潮的属性明显不符，只不过强行收取而已。”
    牧小乙微微一笑，忽然朝地底朗声喝道：
    “凤海潮小姐，久仰大名，不知是否有幸出来一见！”
    许久，地底空洞无声，凤海潮没有任何回应。然而，下一刻，一股浩瀚而壮阔的五行气息陡然从下方喷薄而出，并辐射到了整个山谷之中。
    “小乙小心，是‘百兽巢’灵源，这丫头故技重施！”明啸尘急忙提醒。
    “哦，原来凤小姐就是靠这个挡住明护法的……”
    牧小乙不动声色，只是默默感应着“百兽巢”那无比强烈的五行气息：
    “金气只有两分半，其余四种属性也分布不均，此女收服这只灵源的时候一定费了很大劲，事实上，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掌控。她居然想用这只灵源挡住我，哼，可笑……”
    牧小乙悬浮在山谷半空，心中筹划已定，忽然双手幻化出掌影，径直抓向“百兽巢”灵源。
    见状，高空中的五人无不大惊，阮成溪更是直斥其找死。要知道，五行灵源一旦认主，根本就极难夺取，牧小乙此举在外人眼里简直就是不要命的做法。
    卓不凡三人即使再相信牧小乙，此时也忍不住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心想此事一个不好，只怕立即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然而，这种场面并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只见牧小乙的爪影之上闪烁着浓烈的五行光辉，而且正以一种玄妙的方式不断变化，五行属性的比例悄然改变。
    “金气二分半，木气一分半，水气二分，火气一分半，土气三分……”
    “好了！”
    当爪影上的五行光辉固定，两只灵气爪猛然抓在了“百兽巢”灵源之上，半空中传来一些爆鸣声，声音越来越大。
    卓不凡五人愕然发觉，事情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百兽巢”灵源不但没有对牧小乙产生强烈的排斥力，反而显得更加亲昵一般，正不断趋向于牧小乙。虽然现在灵源还在凤海潮手中，可是竟然开始躁动不安，仿佛随时要脱离一样。
    “嗯？”
    “皓龙谷”地底深处传出一声惊疑声，随即化作一声怒吼：“小子，你敢！”
    “哈哈哈哈……我有什么不敢，你把灵源送上门来，难道我还有不要的道理吗？”
    牧小乙朗声长笑，手底继续加力，又将“百兽巢”灵源拉扯过来一些。
    “哼，哪有这么容易！”
    地底深处的凤海潮惊怒无比，忽然传出了一道凶猛无比的反震力道，试图逼开牧小乙。
    牧小乙微微一惊，感觉到对方也用强劲力道撕扯起来，而且力道之强远胜自己的本身实力。
    “二十五分‘山河之力’吗……我们就来比试一下。”
    他尚是首次面对凤海潮这种实力超群的奇女子，当即生出一股好胜心，心念一动，“圣方圆”大阵在身后完美展开，尤其是其中的“金王戈壁虚影”，更是灿烂辉煌，无比耀眼。
    地底深处的凤海潮猛然察觉到对方的力道激增，几乎和自己不相上下，如果任此发展，不但不能收服“皓龙谷”灵源，连“百兽巢”灵源都极有可能被对方那股强烈的撕扯力道夺走！
    “怎么办，如果我收了‘百兽巢’灵源，就根本拦不住他下来争夺灵源，可是不收的话，两只灵源都有危险……此子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能力，难道他的五行本命正好和‘百兽巢’契合吗……可恶。”
    权衡利弊之下，凤海潮不得已将挣扎中的“百兽巢”灵源收入体内。
    地表上光辉一闪，五色光芒消失。
    “可惜了，没能夺过来，这丫头还真是个果断的主儿……”
    牧小乙心中略微失意，不过紧接着大笑道：“既然凤小姐开门迎客，那小弟就当仁不让了，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牧小乙俯身冲入地底，再无任何阻拦。
    “不好！凤儿拦不住他！”
    双辰母大吃一惊，可是根本腾不出手来帮忙。
    阮成溪勉强镇定：“不要紧，即使那小子能去地底深处争夺灵源，他也未必争得过凤儿！至少凤儿的实力比他强，我们静观其变！”
    卓不凡三人无不兴高采烈，心想“漪水阁”之人大概还不知道牧小乙早已突破山体境，现在的凤海潮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幽深的地底世界，“皓龙谷”灵源藏在深达数十里的空间位面之中。牧小乙刚到这里，只见一只幻化做龙形的五行灵源正在挣扎不已，而它的身旁就是一身黑衣的凤海潮。
    第一次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天才女子，牧小乙也不禁为她那犹如暗夜精灵般的气质钦服，心想天生奇才，竟然不忍让她有任何缺陷，这真是一件颇具讽刺意味的事情。
    同一时间，凤海潮也仔细打量着牧小乙，当下冷笑道：
    “前几天我们‘漪水阁’就打算杀了你，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想不到这才放任你几天就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连五行灵源都拿走了两个。”
    “呵呵，彼此彼此，”牧小乙玩味笑道：“我也没想到小姐你能收服两座五行灵源，而且看起来这第三个也是很快要收入囊中了。”
    凤海潮冷哼一声，一字一顿道：
    “牧小乙，只要你不来阻碍本姑娘，我也保证不去妨碍你，这片宝藏中的五行灵源有十一个，我们各凭本事去拿，怎样？”
    “呵呵，你这是在向我低头，让我暂时放过你吗？”
    “你放肆！难道你还以为能把十一个灵源都一起收了不成！”
    “小姐说对了，在下正有此意。”
    凤海潮愕然无语，不知是不是在想这小子应该是个疯子。
    牧小乙毫不顾忌对方的眼光，而是郑重其事道：“凤小姐，不如我们打个赌，除了我的‘琅琊玉岭’‘五神山’，你的‘尤凤池’‘百兽巢’之外，还有包括眼前‘皓龙谷’的七座五行灵源，从现在开始我们一起去收服这些五行灵源，我先让你来，你拿到了我绝对不抢，你拿不到的我再动手，如何？”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直到现在也没有动手抢这座‘皓龙谷’灵源，难道诚意还不够吗？”
    “好猖狂！”
    凤海潮惊怒不已，以为牧小乙是在拿她开玩笑，可是反过来一想，这小子到现在没有动手争夺，如果不是耍什么阴谋诡计的话，又该如何解释？
    她自信不会受一个毛头小子暗算，当即分出一丝意识监视对方，九成力气全部放在了收服灵源之上。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本源冲击

    “皓龙谷”灵源属性独特，除了强烈金属性的锐利之外，又以属性搭配产生了一种极为浓郁的阳刚之气，让人不由得心生赞叹。
    与之对比，“尤凤池”灵源中有大致相同的金属性，可是给人的感觉确实一丝刚柔并济的温和感。
    牧小乙早在之前就察觉到了凤海潮体内的两座灵源，并且很快看出了什么：
    “原来她的本命属性与‘尤凤池’的契合程度达到九成以上，怪不得早早地收服了它，相比之下，‘百兽巢’只有五成属性和她匹配，她现在只是勉强压制着‘百兽巢’的躁动，虽然收服了它，可是日后绝对难以炼化。相反，只要我强行夺取的话，有九成把握把‘百兽巢’夺过来……”
    当目光流转到“皓龙谷”灵源，牧小乙再次摇头：
    “‘皓龙谷’灵源和她的本命属性也只有五成相似，而且因为强烈的阳刚之气，极难被女子镇压，她应该很快败下阵来。”
    在牧小乙的注视下，凤海潮依旧和“皓龙谷”灵源做着长久拉锯，凤海潮千方百计要将它镇压，可是却根本强迫不来。
    许久，牧小乙笑道：“凤小姐，你还不死心吗，让我来吧。”
    “滚开！你想得美！”
    凤海潮本性孤傲，岂会如此轻易认输，何况她早已知道眼前的牧小乙乃是“鸿山楼”十分看重的山系天才，在外敌面前，自己更加不能服输了。
    又过半个时辰，事情依旧毫无进展，牧小乙几次三番想要强行动手，可是奈何自己刚才许下海口让女士优先，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他无奈之下只觉得无所事事，当即在地底深处闭目养神。
    “嗡！”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旁忽然传来剧烈的震荡·声，这种震动就仿佛两座庞然大物猛然相撞。
    牧小乙猛然睁开双眼，却见凤海潮口中鲜血狂吐，不知何时受了重伤，而她的身前正飞舞着一条五彩凤凰，赫然是“尤凤池”灵源。
    刹那间，牧小乙明白了什么，凤海潮长时间徒劳无功，居然是动了旁门左道之心！在刚才，她很可能是动用“尤凤池”灵源，想要以此为媒介收服“皓龙谷”！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两座五行灵源彼此排斥，绝不是能够简单相融的，在她强行吸引的一刹那，“皓龙谷”生出一股强烈的反震力道，将她打成重伤。
    事实上，关于“尤凤池”和“皓龙谷”的彼此关联，凤海潮也猜到了一些，正是因为猜到这二者很可能是同宗，所以她才敢大胆用这种灵源吸引之法，可是她忽略了一点，世间万物划分阴阳，龙凤之间并非任何简单手段可以促成，相反，如果强行动手的话，剧烈的反噬根本就是在所难免。
    在“皓龙谷”反噬之下，凤海潮身受重伤，而且一龙一凤两只灵源都桀骜难驯，丝毫不受她控制。
    牧小乙瞬间看清事情原委，不由得大骂道：“好小姐，你可真有胆子！”
    眼前局面无比发杂，一时间也让人束手无策，牧小乙急忙向方圆取经道：
    “要怎样才能阻止她？”
    “很简单，你收了‘皓龙谷’，她收了‘尤凤池’，各得其所。”
    “那敢情好！”
    牧小乙大喜，踏前一步，双手径直向“皓龙谷”灵源摄去。
    然而，就在这时，凤海潮勉强发出一掌推开他，怒啸道：“不准你动手！”
    牧小乙气得直瞪眼，大骂道：“臭丫头，到现在了你还不知好歹！”
    “我说过了，不准你动手！”
    凤海潮话语决绝，居然再次伸出双手，一手抓住了“皓龙谷”，一手抓住了“尤凤池”，想要强行将二者摄入体内。
    一龙一凤在她的压制下不但没有丝毫驯服，反而生出更加强烈的抗拒力。
    两大灵源彼此排斥，将地底世界搅得一塌糊涂，无数空间破碎，无数灵气蒸腾，黑暗的世界中只能看见龙凤飞舞，彼此争鸣。
    就在这时，只听地底更深处传来一阵阵轰鸣声，紧接着一股浩瀚的磅礴之力瞬间涌来，似乎要将所有人吞噬其中。
    “不好！”方圆惊叫一声：“惊动了自然本源，它要强行慑服！小乙，快离开这里！”
    “什么！这都可以！真是今天倒霉碰上这不知死活的丫头！”
    牧小乙怒啸一声，忽然一手抓着凤海潮，运起全身力道向地表冲去。
    身后的吞噬之力紧跟不放，眨眼间再次追来。
    “妈的！”牧小乙又惊又怒，猛然从体内祭出“圣方圆”大阵，抵挡在二人身后。
    大阵一出，“金王戈壁”“木仙沟”“水皇天池”“火神岩”“土母荒原”五大山水虚影一起运转，围绕着大阵核心形成一面金碧辉煌的五角大阵。
    大阵瞬间放大无数倍，几乎形成了一座方圆十里左右的巨大屏障，汹涌的本源之力遇到这一阻碍纷纷被拦住，不过紧接着又以更加暴虐的力道猛冲，五角大阵在一次次汹涌浪潮中不断承受压力，到最后几乎被压成了一面巨碗。
    牧小乙额头冒汗，与“圣方圆”血肉相连的感觉告诉他，大阵绝对支持不了多久，如果不趁机脱离地底，自己和凤海潮都将被吞入自然本源，那时候还不晓得要面对什么样的情况。
    凤海潮身受重伤，只得任由牧小乙拉着向地表飞去，不过直到现在她的手里居然还紧攥着那一龙一凤，无论它们如何挣扎都绝不松手。
    “快放开它们！不然我们都得跟着倒霉！”
    “胡说……你想独吞它们吗，我才不会让你得逞……”
    牧小乙大怒不已，心想这丫头是个死倔脾气，只认好处不认命！
    从地底深处到地表只有短短数十里，不过这段路程现在看来真是无比遥远。
    片刻之后，二人已经距离地表不过一里，然而就在此时，牧小乙的“圣方圆”大阵已经支撑到极致，如果再不撤退，只怕立即就是修行根基尽损的大祸！
    牧小乙不敢托大，当即将濒临极限的“圣方圆”大阵收入体内。
    然而，压抑许久的本源之力已经无可抑制，几乎是瞬间冲到了他们身后。
    “走！”
    牧小乙怒啸一声，拖着凤海潮猛然出现在地表之外，不过汹涌的本源之力余力不减，居然追着二人直接冲到了数千丈的高空。
    “卓楼主，明护法，华先生，救人啦！！！！”
    牧小乙头也不回地抱着凤海潮冲向高空，同时高声大喊。
    此前还在高空中激斗的五人早已发觉不妙，他们虽然不明原委，不过眼前的一切根本容不得他们做任何追究，只见从“皓龙谷”地底汹涌喷发的本源之力瞬间席卷了方圆百里之境，“皓龙谷”的地表形态几乎在刹那间损毁殆尽，变得面目全非。
    如此浩大的本源之力即使是在场五位高手看来都极为心惊，卓不凡当机立断，饱含着巅峰实力的一掌猛然向下压去。
    “快！我们一起动手！”
    事到如今已经顾不得敌我之分，在卓不凡之后，明啸尘、华庚、阮成溪、双辰母同时出手，四道汹涌的掌力直击本源浪潮。
    面对五大高手合力一击，本源之力终于力竭，在翻滚许久之后缓缓退入了地表。

 正文 第二百章 灵源意识，一龙一凤

    “呼……”
    凌乱的地表形态足以表明刚才那一幕的可怕程度，五大高手纵横半生，此时都觉得心惊不已，心想刚才若不是及时出手，只怕这片虚拟的灵气大陆都会发生大劫难，那么不但宝藏没得拿，连山水两系的众多高手都得死伤无数。
    经此一番联手，双方暂时都没了再度交锋的打算，他们所关心的只是各方子弟的安危。
    “小乙，你怎样了？”
    “凤儿，你……”
    出现在五人面前的一幕极为怪异，凤海潮直到此时还被牧小乙抱在怀里，场面尴尬至极。
    “啪！”
    凤海潮又惊又怒，忽然一巴掌甩向了牧小乙。牧小乙猝不及防，当即吃亏。
    “姓凤的，你狗咬吕洞宾！”
    “放开我！不然本姑娘杀了你！”
    二人正在胡缠，只听天空中一声龙吟凤鸣响彻天地，原来就在刚才凤海潮动手打人的时候，手中的“皓龙谷”“尤凤池”已然脱离了掌控，盘旋在空中飞舞不定。
    “我的‘尤凤池’……”
    凤海潮奋力挣脱牧小乙的怀抱，想要赶去重新收服灵源，不过因为身负伤势，只能在高空中停步喘息不已。
    牧小乙一撇嘴冷笑：“以为你姓凤，‘尤凤池’就是你的吗？小爷替你收了你信不信？”
    “你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牧小乙和凤海潮宛如天生冤家一般随口胡搅蛮缠，这一幕无比奇异，尤其看在卓不凡五人眼中更是心中疑窦丛生，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就在二人斗嘴之时，天空中的龙吟凤鸣更加响亮动听，仿佛是经历过九死一生的欢愉。除此之外，一龙一凤的影像更加清晰，虽然依旧是五行灵源，却几乎已经脱离了灵源的形态，就宛如真正的龙凤。
    当然，更加让人惊讶的是，片刻前还彼此排斥的两只灵源却在此时亲近了不少，龙凤环绕，仿佛心有灵犀。
    众人错愕地望着这一幕，不知所以然，只有牧小乙忽然听到方圆的惊喜声：
    “灵源意识！是灵源意识！”
    牧小乙被突如其来的名词吓了一跳，当即问道：“什么是灵源意识？”
    方圆耐心解释道：“所谓灵源意识，就是山水灵源拥有了自己的灵智，不再是简单的力量形态。这种事就仿佛我们法器拥有器灵一样，它的本体依旧是灵源，只不过已经拥有了一定的灵智！”
    “我的天，居然还有这种事？怎么从前都没有遇到过？”
    “灵源显化意识极为艰难，首先最基础的条件就极为苛刻，必须是五行灵源，像什么二行、三行、四行灵源本身就不是完美形态，根本不可能产生意识，而除此之外，五行灵源还需要经过自然本源的洗礼才有机会。这种事极为罕见，我猜想是刚才本源之力冲击的时候碰到了‘皓龙谷’和‘尤凤池’，所以它们才会产生意识！”
    “那……那他俩这么卿卿我我的是什么意思？”
    “那我怎么知道，不过龙凤本就是兽中夫妻，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再之后呢，我们要怎么办？”
    “当然是去抢了！现在趁它们灵智还很低的时候一举收服，从此以后相当于有一个五行高手相助，而不仅仅是简单的炼化提升实力！现在如果错过机会，等它们灵智提升，只怕会自己跑了！”
    “嘿……嘿嘿，五行灵源高手……”
    牧小乙嘴角流出哈喇子，眼看其他人的茫然神色，就知道当今的方圆大陆只怕根本就没有这种先例，卓不凡等人当然也毫不知情，不过至少他们知道这一龙一凤看起来有逃跑的迹象。
    卓不凡、阮成溪等人个个想上前收服两只灵源，可是自知没有五行本命，根本有心无力。
    五人为了避免灵源逃逸，当即在高空中围成一圈，以绝顶势力阻拦一龙一凤任意飞舞。
    “小乙，快来！能收一个是一个！”
    “凤儿，你的伤势怎样，能不能行？”
    阮成溪、双辰母二人脸色忧急，心想如果任由“鸿山楼”夺取这两只灵源，还不如放任其逃跑。二人打定主意，如果凤海潮无力收服，那么不但放任灵源逃离，还要阻扰卓不凡等人追赶，因为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凤海潮重伤停留在半空，原本无力再做什么，可是她依旧强撑着飞入高空，前去追赶“尤凤”“皓龙”。
    牧小乙原本抱着看戏的心态想要看看凤海潮能撑到什么时候，可是当此女义无反顾地冲入高空的时候，牧小乙微微一怔，似乎心中有某些东西被隐隐触动。
    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不，应该是这种倔强和执拗的神情似曾相识。
    牧小乙脑海中略一糊涂，随即猛然想到了一个深藏脑海的倩影。
    黎天朗……
    对，就是黎天朗，牧小乙的未婚妻，以及他的红颜知己。
    此时的凤海潮和黎天朗无比相像，二人都是一样杰出的水系天才女子，一样地性格倔强，一样肩负重任不肯服输，一样地外表冰冷实则温婉动人，甚至她们还一样在牧小乙这小子怀里躺过，也一样在事后给了他一巴掌……
    如此熟悉的画面在脑海中重重叠叠，就仿佛今日曾是过去，过去也是今日，远古大陆的宝藏之地和当日的烂柯山比试场地二者合一。
    两个女子的身影也合二为一。
    牧小乙脸颊滚烫，这才想起原来离别的几个月中，自己一直对黎天朗念念不忘。这位红颜知己是否已经破关而出突破到水灵境，是否还在等着自己回到药灵湖黎家成婚？
    霎时间，牧小乙脑海中千头万绪，几乎忘了眼前争夺灵源的大事。
    直到卓不凡大声提醒：“小乙，事不宜迟，你还不动手！”
    “哦……我知道了。”
    牧小乙微微凝神，将黎天朗的身影排出脑海，随即一个纵身跃入了高空。
    此时，“尤凤”“皓龙”在五大高手的围剿之下只能在小小一片空间里挣扎飞行，二者彼此相依，并不分离。而凤海潮正拖着严重伤势艰难地追着他们。
    牧小乙跃到凤海潮身边，低声道：“我取龙，你取凤，各得其所。”
    凤海潮微微一惊，随即含怒道：“让开，两个我都要！”
    “好，我看你怎么都要。”
    牧小乙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而是径直飞行那条“皓龙”。
    飞近了，自然而然感觉到这一龙一凤体内的磅礴灵源，看来方圆所说不错，这还是两只灵源，不过是有了一些意识而已。
    “皓龙”的双目中透射出无穷金光，仿佛隐隐威胁着牧小乙。
    牧小乙冷笑一声，当即运转《五行转轮诀》，将本命属性转化至与它一模一样。
    此时，“皓龙”的目光中露出一丝疑惑，似乎也有了一丝朦胧的认可。
    牧小乙心中好笑，自思果然还是智慧不高啊。
    他当机立断，迅速祭出“圣方圆”大阵，五行大阵运转之下，开始对“皓龙”的祭练、或者认主过程。
    如今牧小乙早已是山体境修为，对付五行灵源已经不必再依靠方圆秤的镇压，如果他愿意，那么“琅琊玉岭”和“五神山”这两只灵源完全可以被他炼化入体内，依靠着如此神助，即使一举突破山灵境都说不定，只是他曾经和卓不凡等人有过约定，灵源分配之事事后商讨，所以现在还不方便这样做。
    如今面对的“皓龙”虽然是拥有意识的灵源，不过对于牧小乙来说依旧不是问题，
    在“圣方圆”大阵的全力祭练之下，“皓龙”目光中的敌意正在迅速褪去，紧接着逐渐变为一丝认同与驯服。
    另一边，凤海潮虽然受伤，不过她原本就曾祭炼过“尤凤池”，现在面对换汤不换药的“尤凤”自然也十分容易。
    只不过这二人祭练的同时，一龙一凤相互低吟呼应，宛如夫妻唱和，让场面有些尴尬。
    至于卓不凡等五人，他们虽然想阻止对方祭练灵源，可是也担心对方拼死破坏己方，所以短时间内只是相互僵持，没有什么明显的动作，也许要等到己方先一步成功之后，他们才敢放手大胆地行动。
    ……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暧昧

    “吟！”
    悦耳的龙吟凤鸣声同时响起，一龙一凤飞舞环绕，随即各自归于牧小乙和凤海潮的体内。谁也没有料到，这二人居然是同一时间收服了两只灵源，而且这一龙一凤之间似乎还保持着某种暧昧的默契。
    “这……我们输了……”
    双辰母哀叹一声，如今凤海潮仅仅是将“尤凤池”失而复得，而“皓龙谷”却是落入了牧小乙手中，这一战毫无疑问是“漪水阁”输了。
    收服“尤凤”之后，凤海潮怔怔地呆立在半空，绝美的面容上不知是愤怒、不甘还是委屈。
    她默默飞临阮成溪二人身旁，语气低沉道：
    “对不起，阁主，我败了……”
    阮成溪哀叹一声，温柔地轻抚着凤海潮的肩膀，示意天公不作美，大家都无可奈何。
    凤海潮本性太过高傲，怎会就此释然，她紧攥着一双玉手，默默看着对面的牧小乙。
    相比之下，卓不凡三人当然是十分欣喜，虽然他们没能阻止凤海潮收服“尤凤”，可是此战却收获了“皓龙”，已经是让人极为满足的成功。
    明啸尘笑得合不拢嘴，满口称赞道：“小乙这孩子晋升山体境后实力暴涨啊，当初他收服‘琅琊玉岭’‘五神山’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干脆，看来我们还是小瞧了他。”
    三人都记得牧小乙和方圆都曾说过，远古大陆上的十一个五行灵源他们都有一定把握收取，当时卓不凡三人还不信，可是现在已经不由得他们再怀疑，至少现在牧小乙已经身负三个五行灵源了，这在旁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卓不凡微微冷笑，向对面的阮成溪扬声道：
    “怎样，阮阁主，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再在这里打下去了吧？”
    阮成溪脸色难堪，又望着牧小乙道：
    “小子，你刚刚突破山体境吗？”
    “不错，在下是刚刚突破，否则还奈何不了凤小姐。”
    牧小乙话音一转，接着向凤海潮道：“凤小姐，你是否记得我们刚才的约定，现在还有六座五行灵源没有摄取，我们二人一一去试试，看谁的本事大就归谁，你敢吗？”
    此言一出，卓不凡五人愕然，心想哪有这种道理。
    凤海潮却一步踏前，一字一顿道：“为什么不敢，我们现在就走！”
    阮成溪正要阻止，却听到凤海潮的暗自传音：“溪姨，现在局势不妙，剩下的六座五行灵源我根本毫无把握，而这小子又极为古怪，不如让我跟他去看看，也许还有机会。”
    与此同时，牧小乙也给卓不凡三人传音道：
    “如果我们分开行事的话，难保‘漪水阁’还能夺取其他灵源，不如我和她随行，反正这片大陆上只有我们两个有可能收服，而我的把握可比她要大。”
    “可是你一个人行事我们不太放心，万一出个意外……”
    “放心，现在整个大陆上能威胁我的已经没有几个，至于‘漪水阁’那两位，如果他们敢跟来，就请你们拦下。事成之后我会回到中州核心的‘始源山’，那是最后一个。”
    “也好，你万事小心，我们就在‘始源山’等你。”
    简单交代之后，牧小乙微微一笑，忽然向南侧飞去，据方圆所说，剩余六座五行灵源中的“否泰舟”“天道九节石”“道生古木”都在中州南部。
    凤海潮毫不犹豫，也当即追赶而去。
    阮成溪、双辰母尚自犹疑不定，还想阻拦，不过卓不凡三人猛地拦在前方。华庚笑道：
    “二位，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我们早已过气了，不如就让他们一争高下如何？”
    卓不凡明摆着胁迫道：“现在你我双方人马都聚集在‘始源山’附近，我看我们还是尽早赶回去安定局面，说不定他们已经忍不住打起来了。”
    阮成溪咬牙切齿，偏偏无可奈何，她猛一咬牙，当即向“始源山”附近赶去。
    卓不凡三人大笑，也远远跟着去了。
    ……
    中州南部，牧小乙、凤海潮正一前一后地赶路，牧小乙忽然道：
    “凤小姐，你身上的伤势不轻，待会儿可能影响实力，不如现在坐下来调理一二？”
    “哼，多管闲事！”
    “我可不是多管闲事，”牧小乙话音一顿，忽然折身向后飞，眨眼间冲到了凤海潮面前。只见他左手一伸，搭在了凤海潮肩头，笑道：“你身负重伤和我比试未免显得我胜之不武，而我偏偏想光明正大地赢你。”
    “混账，你干什么！”
    “给你疗伤。”
    凤海潮又惊又怒，对牧小乙如此近距离接触十分反感，不过她紧接着察觉到从牧小乙掌心处正源源不断地涌来大量五行灵气，这些五行灵气入体之后不断冲刷着她的五脏和丹田，使得伤势大为缓解。
    当然，更让她惊讶的是，此时她分明感觉到牧小乙输送而来的五行灵气居然和自己的本命属性一模一样，简直就相当于凤海潮自己全力疗伤一样。
    “你……你到底，你的五行本命到底是怎样分配的……”
    对于牧小乙的真正五行本命，凤海潮早有疑心，因为就在刚才她就感觉到对方的本命似乎能不断徘徊在“百兽巢”“尤凤池”和“皓龙谷”之间，仿佛三者都可收服，而且是真正的轻易炼化。可是这样一来，他的五行本命到底是哪一种，现在为什么又和自己一模一样？
    也许就是因为对牧小乙充满了好奇和疑问，凤海潮才会毅然决然地决定和敌人一同上路。表面上，她对牧小乙恨之入骨，可是在内心深处，对于牧小乙的深切好奇已经让她产生出了一丝莫名的情愫。
    本性孤傲的人在感情上就有这样的弱点，一旦发现比自己还要优秀的人，那么很容易陷入到一场不自觉的感情纠葛之中，只不过现在凤海潮还对这一切茫然不知罢了。
    “臭小子，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古怪！”
    凤海潮的怒斥之下，牧小乙脸色尴尬，刚才他一时情急给别人疗伤，所以自然而然地将本命属性转化，居然忘了隐藏这一大秘密。
    “你管我……还是管好你自己吧，用心疗伤！”
    凤海潮双目一眨不眨地看向牧小乙，知道他隐藏着什么，却根本问不出来。无奈之下，她也只好静心疗伤，运起五行本命填缺补漏。甚至在二人的感应下，“尤凤”“皓龙”也各自从体内惊醒，并不断盘旋在凤海潮的五脏之间，助他疗伤。
    在刚才的灵源争夺中，凤海潮因为“尤凤池”“皓龙谷”的彼此排斥而身负重伤，紧接着又收到本源之力的冲击，可谓伤上加伤。
    原本这些伤势不易治愈，可是在牧小乙、凤海潮和“尤凤”“皓龙”的齐心协力之下，她的五脏破损、丹田损伤正在迅速愈合着。“尤凤”“皓龙”彼此交错飞舞，煞是好看。
    半个时辰后，凤海潮伤势痊愈，她不着痕迹地离开牧小乙几步，随即冷冷道：
    “虽然你帮我疗伤，可是也只是弥补了你对我的失礼之罪。事情一码是一码，待会儿争夺灵源，我绝不会让步，你要搞清楚了。”
    “嘿，我早猜到是这样，”
    牧小乙毫不意外，只是紧接着道：“刚才我感觉到你体内的‘尤凤’为你疗伤，相信你也察觉到了这只灵源现在具有了一些意识，十分难得。现在我想提醒你，不要试图彻底炼化它提高实力，这样只是暴敛天物，如果你能让它一直留在身边，就相当于有一个绝顶高手帮忙。话已至此，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多说了吧。”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否泰舟，天道九节石

    “灵源具有意识……”
    尽管不敢相信，可是凤海潮能明显察觉到牧小乙所言非虚。她犹疑不定，疑问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难道我们不是敌人吗？”
    “敌人？也许你是这么看的，可我不这样认为，”
    牧小乙朗声笑道：“在我眼里所谓山水之争根本就是狗屁，我现在加入‘鸿山楼’只是为了给自己谋求最大利益，事实上，我从没有把水系中人当成彻底的敌人，包括是你。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肯为你疗伤了。”
    “什么？我们以为你是‘鸿山楼’秘密培养的天才！你居然不在乎山水之争……”
    凤海潮一时错愕，感到不可思议。事实上，她是一个孤儿，从小被“漪水阁”收养，并被寄予厚望。在她的认知里，山水对立是必然的事情，就好像水火不相容，正因为这样她在潜意识中已经认定所有山系中人乃是天敌，他们都该杀。
    这么多年来，她天资卓绝，历经艰辛成为“漪水阁”的招牌天才，与“鸿山楼”帝山并列，可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考虑过究竟世上为什么有山水之争这一回事，既然同样是自然灵源，山水没有区别，那么两系修士又为什么要争斗呢？或者在当初究竟是谁划分出所谓山水两系，双方的争斗从何时开始……
    当牧小乙的话回荡在脑海中，凤海潮紧接着就想起这样一连串的许多问题，她想问为什么，可是长久以来根植的想法不是那么容易祛除的，她只觉得头痛欲裂。
    “荒谬……山水两系从来都是对立的，你凭什么不在乎，就算是散修也不可能不在乎……”
    “哼，我生活十几年的地方就不在乎山水之争，有什么好奇怪的。”
    “好了，够了！我们不是要去争夺五行灵源吗，现在就去！”
    牧小乙撇撇嘴，伸手指向南方不远处道：“那里，那里就是我们下一个争夺的对象‘否泰舟’了，你做好准备吧。”
    牧小乙闪身飞行，心中略有纠结，事实上，他自己略微明白，自己之所以帮助凤海潮，绝不止因为那些台面上的理由，他还有别的意图，就比如脑海中不断浮现的倩影。
    ……
    一刻钟后，二人到达了目的地“否泰舟”。
    所谓“否泰舟”，其实是一片狭长的地理形态，其长达数百里，宽度则要少上许多。这片地界有山脉，有水源，也有树木丛林，甚至荒漠戈壁，但是总体来说，它既不是山也不是水，倒像是一片复杂不堪的小型大陆。
    因为整个狭长地带像一个常常的木舟，所以叫“否泰舟”。当然，无论如何，这里都是正宗的五行灵源之地，从空气中浓郁的五行灵气就可以轻易得出结论。
    望着这片奇异的灵源之地，牧小乙不由得皱眉沉思。事到如今，他和凤海潮收取的五座灵源中，“琅琊玉岭”“五神山”“尤凤池”虽然各有奇异之处，可还都在山水之列，可是之后的“百兽巢”“皓龙谷”以及眼前的“否泰舟”都脱离了山水形态的范畴，根本就非山非水。
    除此之外，方圆介绍说的“天道九节石”“多情沼”“道生古木”也不在山水之列，至于牧小乙的的五个山水虚影中，“金王戈壁”“火神岩”“木仙沟”“土母荒原”更是和山水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是有一点十分确定，这些强大的灵源确实就藏在这些各不相同的地理形态中。
    这在如今的方圆大陆看来根本就不可能，方圆大陆上的所有灵源无一不在山水之中！
    “之前方圆也说过这个疑惑，在远古时候任何地理形态都可以蕴含灵源，甚至那时候就根本没有山系、水系之分，那么为什么当代的大陆会变成这样呢？这是自然本源的无意识行为还是怎样？这种区别又意味着什么……”
    本能地，牧小乙感到这一小小细节之下掩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很可能就与远古大陆的覆灭有关，不过他现在知道的太少，方圆又记忆残缺，只能是这样懵懵懂懂地不知所以。
    逐渐从沉思中惊醒，牧小乙注意到下方狭长地带的中心位置，那里是一个类似于盆地的洼地，也是二人能够感觉到的灵源所在。
    牧小乙笑道：“凤小姐，我们约定的时候就说过，任何一座灵源都是由你先来收服，在这之后才轮到我，怎样？请吧。”
    凤海潮沉吟半响，忽然道：“我来过这里，无法收取，你来吧。”
    牧小乙微微错愕，紧接着才知道原来凤海潮之前就曾到这里试过。他也不再客气，当即就对着“否泰舟”中心洼地俯冲而下。
    洼地核心有一片极其柔软的土壤，牧小乙从那里进入地底，很快就发现了“否泰舟”五行灵源。
    这座灵源颇为独特，属性分配极为明确，其中土属性最多，占四分，木属性次之，占三分，其余水火金则只占一分，可以说是主次分明了。
    牧小乙知道凤海潮的五行属性中以金属性和水属性居高，也难怪她收服不了这至“否泰舟”灵源了。
    片刻后，他已经将本命属性转化成功，随即开始收服过程。
    因为实力的提升和经验增加，牧小乙已经不再需要方圆秤本体帮助镇压，之前的“琅琊玉岭”和“五神山”两只灵源也已经进入他体内炼化，现如今对付“否泰舟”更是得心应手，很快就有了极大的进展。只见五行灵源在短暂的挣扎之后已经略显势颓，开始不由自主地呈现出臣服姿态。
    半个时辰后，牧小乙一步跃入高空，满脸微笑。从下方颓败不堪的地理形态来看，凤海潮早已知道他成功收服灵源，只不过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恭喜你啊，这已经是第四个了。”凤海潮心里不平衡，不由得冷言冷语。
    “呵呵，别担心，你还有机会，我们去下一个，天道九节石。”
    牧小乙脚步不停，紧接着又飞向了中州南部的另一处地界。
    在中州最南方有一片广阔平原，平原之上赫然屹立着九块无比巍峨的巨大石块。
    石块成通体白色，只有在近距离细看的时候才能发现其中的五行光辉。九个石块硕大无比，突兀地屹立在平原之上，如果不是认真看的话，难免会把他们当成九座高山。
    另外，这九个石头虽然个头相仿，却仿佛彼此相连，从头至尾排出了一个诡异的阵势，宛如平原之上的一条石龙。
    据方圆介绍，这处五行灵源乃是远古时代一个叫“九道人”的成名宗师所掌控，此人乃是一名独行者，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不过因为他本性和善，许多人都和他关系匪浅，甚至还被允许在九块石头中修炼参悟。
    久而久之，这九块石头的名声越来越大，众人对“九道人”心怀感激，所以才将这处五行灵源美誉为“天道九节石”。
    “天道九节石”的属性中以火属性为主，占据四分，其余四种属性大致相仿，所以在偶尔的短暂时刻，九块石头会呈现出略微的赤红色光辉，使得这座五行灵源更添神秘色彩。
    牧小乙二人到达之后不由得为眼前奇景所折服，感叹自然造物之神奇。牧小乙心中对于之前的疑问也越加浓烈。
    “凤小姐，请吧。”
    牧小乙出口礼让，凤海潮也毫不优柔做作，一个俯身冲向了“天道九节石”中的最中间一块石头，这块石头乃是最大的一块，也正是五行灵源的储藏之所。
    不久之后，九块巨石中灵气动荡，石面上的白色忽明忽暗，紧接着变为红色。二者交替变换，频率越来越快，显然凤海潮正和灵源做着激烈争斗。
    牧小乙在外微笑摇头，心想：“这座五行灵源与她的契合程度更差，只有三分相仿，尤其是其中的火属性与她体内的火属性相克，她想要炼化是不可能的，即使镇压都办不到，看来这‘天道九节石’还是小爷的囊中之物了。”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始源山

    一个时辰后，灵源动荡依旧在继续，牧小乙额头冒汗，心想自己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点：
    “这丫头性格如此倔强，即使明知道收服不了，又怎么可能在我面前认输呢？只怕还得像刚才那样闹个重伤收场。”
    他一时间不知所措，生怕自己硬闯进去之后又会让那丫头大怒失控，所以竟然是束手无策。
    然而，正当他忧虑不已的时候，“天道九节石”的震动忽然停止，凤海潮飞入高空中，全身香汗淋漓，显然刚刚经过了一场费尽心力的僵持。
    不过，很显然，她没有成功收服灵源。
    牧小乙有些意想不到，还以为她要闹事，不想凤海潮却翻翻白眼道：
    “既然一个时辰后收取不到就算我失败，我没那么无耻，故意让你着急。现在轮你了，不过我们定下规矩，从现在起每个人只有一个时辰时间，如果你也没能耐，一个时辰后就给我老老实实出来。”
    “好，好，就是这个规矩。”
    牧小乙心中喜悦，心想这大概意味着凤海潮变相认输了。他不再多说，俯身冲进灵源所在。
    半个时辰后，牧小乙大功告成，凤海潮默然无语，只是催促着赶去下一个五行灵源“道生古木”。
    “道生古木”是中州南部丛林中的一棵参天古树，其高度达到上千丈，几乎与山峰不相上下。表面上看这棵古树是五行灵源所在，其实它的灵气范围囊括了附近方圆百里的浩瀚丛林，与其说是一棵古树，不如称作一片丛林。
    既然是丛林，它的主要属性无疑是属木，其木气达到了整整五分，可谓骇异。
    到达这片区域之后，凤海潮二话不说便冲入了古树当中，牧小乙无奈苦笑，心想这丫头成功的几率还是不高。
    时至今日，牧小乙已经见过十一座五行灵源中的八个，其中五个就在自己体内。现在他忽然有一种直觉，那就是五行灵源之间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一样厉害，而是也有高下之分的。
    直觉上来看，自己体内的“五神山”灵源是最强的一只，之后“琅琊玉岭”“皓龙谷”以及凤海潮的“尤凤池”“百兽巢”次之，这四者之间大致相仿，在之后则是“否泰舟”和“天道九节石”又次之，而眼前的“道生古木”最为劣势。
    起初，牧小乙不懂为什么有这样的高低之分，或者是自己的直觉错误？不过紧接着他发现一丝规律，那就是五行属性分配越均匀，灵源威能越强。
    首先是“五神山”，当初收服这座灵源的时候，牧小乙就发觉它的奇异之处，因为这座灵山的五行属性各自分配在五座主峰之间，而且金木水火土所占的比例完全相同，居然都是二分，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极为难得的五行属性。
    其次，“琅琊玉岭”“皓龙谷”“尤凤池”“百兽巢”，这四只灵源虽然都有各自的主要属性，可是最强属性不超过三分左右，五行差距不是太大，所以威能不俗。
    至于“否泰舟”“天道九节石”，这二者的最强属性都达到了四分，而“道生古木”更是有五分的木属性，其五行分配的不均匀可见一般，也正是如此，这三者的灵源之威明显弱于其他五个。
    牧小乙不知道自己的推论到底对不对，不过此时他又想起方圆所说的那句话“自然天道，一者极简，一者极繁”，“极简”就是牧小乙收服的五个纯粹一行灵源，而“极繁”除了五行具备之外，想必还包括五行属性均匀分配这一点……
    沉思许久，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方圆，很快达到肯定答复：
    “不错，你的推论正确，五行属性越均匀，灵源力量越强，这也是一种自然规则，你能发现这一点是因为已经见过许多五行灵源，可是在远古时候，知道这一点的极少，更别说你们现在的方圆大陆了。”
    方圆话音一顿，紧接着又笑道：“还有，既然五行灵源有强有弱，那么收服他们的难度也就有高有低，眼前的这座‘道生古木’属于比较弱得五行灵源，你小心被凤海潮收走了吧。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方圆拖长的话音别有意味，牧小乙脸色一红，紧接着故作无所谓道：“这有什么，大丈夫从不患得患失，就让她再拿走一个又怎样？”
    “哦，是吗？你既不为自己着想，也不顾‘鸿山楼’可能对你的刁难，真的只是所谓的不去患得患失？没有别的原因？哈哈哈哈……”
    方圆的大笑声中，“道生古木”巨大的躯干之上显示出晶莹的青色光辉，显然凤海潮正在全力以赴和灵源僵持。
    牧小乙心中情绪复杂，也不知道自己期望的到底是什么。
    ……
    在“百兽巢”分道扬镳之后，“鸿山楼”和“漪水阁”的五大高手并没有急着赶去“始源山”，反而是重新在大陆四处游荡起来。原来他们都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除了五行灵源之外，这片大陆上还有相对较为珍贵的三行、四行灵源。
    三行灵源已经被山水两系洗劫一空，而一百二十九个四行灵源却大都还在，只是之前被卓不凡他们各自顺手取走一些。
    卓不凡、阮成溪、华庚、双辰母、明啸尘，这五大高手个个都是四行本命，而且境界足够高绝，收取四行灵源易如反掌。
    卓不凡、阮成溪、明啸尘完全是为“鸿山楼”和“漪水阁”着想，有了这些珍贵的四行灵源，无论收入库存，用之笼络四行世家还是取出来拍卖，都有着极为不菲的价值。
    至于华庚和双辰母，这二人当然更想为家族考虑，“四华山”和“日月潭”都是方圆大陆上赫赫有名的四行山水，如果能更进一步找到匹配的灵源加以融合，那么两大家族的地位势必更上一层楼，成为四行世家中的顶尖行列。
    这种念头虽然是私心，不过一来这两家在“鸿山楼”和“漪水阁”的地位颇高，二来华庚和双辰母又在这次探宝中出力非常，所以双方都没有阻止这种私利行动。甚至卓不凡、阮成溪纷纷承诺，只要找到合适的四行灵源，一定任由他们二人去取，不算在正式的宝藏之中。
    当然了，虽然只是四行灵山，可是这其中的属性分配却有着极多的种类，究竟这一百二十九个灵源中有没有和“四华山”“日月潭”的，还很难说。
    半天之后，双方各自游历完大陆，“漪水阁”因为选择路线幸运，到最后共有六十九个四行灵源收入囊中，“鸿山楼”稍少，只有六十个。
    而在这其中，双辰母又找到了一个与“日月潭”完美契合的四行灵源，不由得大为欣喜。
    华庚运气差点，原本有一个和“四华山”相匹配的灵源，不过却被“漪水阁”捷足先登，简直要遗憾终生了。
    原本卓不凡还想着用两到三个四行灵源和“漪水阁”交换，可是阮成溪瞬间知道对方的意图，心想一旦灵源交给对方，无异于让“四华山”从此振兴，如此有利于敌方的事，又怎可能去做，所以当下拒绝。
    卓不凡无奈，只好承诺日后在六十个灵源中任由华庚挑选，请他选择最合适的灵源取走。
    双方赶到“始源山”之时已经是一天之后，至此也已经是三万余人进入宝藏的第六天。
    “始源山”是最后一座五行灵源，牧小乙和凤海潮最终一定会来这里，而卓不凡五人更是突然感觉到，这座五行灵山似乎极为不简单，简直有一种通天彻地的威能。
    这座灵源和其他所有灵源一样都只有本来力量的十分之一，可是它带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它根本完美无缺，就是一座真正的五行灵山。
    卓不凡大惊，心想：“此山之灵源比之我们山系的‘岱宗’‘昆仑’都要强大，连我‘鸿山楼’直属的‘鸿山’都比它不过，这简直不可思议……”
    阮成溪同样震惊：“单论灵源而言，山水两系没有区别，可是这座灵山之强超乎想象，我们水系的‘钱塘’‘太微’比不过，连总阁主的‘漪水’都不足道，还好它不是在现如今的方圆大陆……”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凤海潮的心伤

    短暂的震惊之后，双方都忧心忡忡，不知最终是牧小乙还是凤海潮夺得此山灵源，相比于其他十个灵源来讲，显然“始源山”的重要性更胜一筹。
    多说无益，双方早已和各自的下属人马会和，之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办。
    首先是下属损失问题，直到现在仍没有到这里聚集的显然都已经丧命，“鸿山楼”“漪水阁”匆匆统计，双方大概都损失了三四千人，加起来相当于数百个世家的精英高手。这样的损失可谓惨重，不但方圆大陆的世家们损失不起，“鸿山楼”“漪水阁”损失不起，甚至对于整个方圆大陆的实力都是一个严重创伤。
    不过这种事情无法避免，也算是在大家的意料之中了。现在不是彼此报仇的时候，很多人依旧在为灵源宝藏而心中火热。
    不久之后，山水两系人马在各自首脑的安排下纷纷原地休息，按照“鸿山楼”“漪水阁”的说法，此次探宝行动很快接近尾声了。
    ……
    中州东部，“多情沼”。
    这片沼泽乃是第一个被卓不凡等人发现的五行灵源，可惜当时并没有任何人能够取走它，直到现在这座五行灵源依旧静静躺在沼泽底部。
    一个时辰前，凤海潮终于没能收服“道生古木”灵源，牧小乙坐收宝藏。
    二人紧接着赶到“多情沼”，这是第九座五行灵源。
    “多情沼”以水属性和木属性为主，其中水属性和凤海潮颇为匹配，只不过情况至多和“百兽巢”相仿而已。
    虽然之前历经一次失败，凤海潮依旧想要再试一次。
    然而，也许因为长时间耗尽心力，体力不支，这次她仅仅坚持了一刻钟便放弃出来了。之后的半个时辰内，她再次目睹牧小乙收服灵源。
    事到如今，牧小乙拥有七个五行灵源，而凤海潮只有区区两个，胜败显而易见。
    她是个要强的女子，尤其肩负着“漪水阁”的重任，不久之后又要面对阮成溪、双辰母，当即觉得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种无力感让她想从此躲避，尽快离开这个所谓的宝藏之地。尽管还是收获了两个“五行灵源”，已经为“漪水阁”立下大功，谁也不能说什么，可是凤海潮感觉自己的所有自尊和高傲已经在这个叫做牧小乙的后起之秀上完全崩塌了。
    从没有人让她这样无力过……
    当牧小乙兴高采烈地冲出沼泽，并想要赶去下一站“昆仑苍山”的时候，凤海潮淡淡道：
    “你自己去吧，我先去‘始源山’了。”
    “嗯？为什么？”
    “你放心，我收服不了‘始源山’，只是想和溪姨他们打个招呼，然后就走。”
    “可是究竟为什么！”牧小乙极为惊讶。
    “为什么……”凤海潮自嘲般冷笑，随即紧盯着牧小乙一字一顿道：“牧小乙，我承认，你是比我厉害，我凤海潮长这么大从没有佩服过一个人，即使帝山也不够资格，可是我的确佩服你，你很强，强得不可思议，我争夺五行灵源不是你的对手，大概打起来也赢不了你。好吧，我输了，我认输，你还要怎样？为什么你要提议让我和你一起来收服灵源，你不觉得这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种侮辱吗？还是你根本就想要这么做，你想要一个高傲的人彻底拜服在你的脚下，这样能满足你的虚荣心，是吗！”
    凤海潮摇头苦笑，脸上流露出无比落寞的神情，仿佛英雄迟暮，她无意多留，头也不会地转身飞走：“对不起，你自己玩吧！”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牧小乙哑口无言，凤海潮的伤心看在眼里，他这才知道自己的确伤害了一个女子，而且是重伤了她最重要的自尊。
    强烈的负罪感涌上心头，牧小乙不由自主地向凤海潮追去，想要伸手拉住她的臂弯。
    “混蛋！你还要干什么！”
    凤海潮伤心之余又惊又怒，转身就是一掌朝牧小乙击出。
    牧小乙猝不及防，只来得及用本身力道抵挡，可是力道相差一倍的情况下他根本抵挡不住。
    “嗡！”
    体内的“圣方圆”大阵自行发出，五座山水虚影剧烈运转，一股强大的反震力汹涌冲向凤海潮。
    “不好！”
    牧小乙大惊失色，却见凤海潮心神不守的情况下已经无力闪躲，被她自己的全力一掌击中肩头。凤海潮原本就已经耗尽心神，此时如何能挡得住，只有在一声低沉的痛呼后被强大的力道甩飞，口中鲜血狂吐。
    “对不起，凤小姐，我不是有意伤你的……”
    听到这句话，凤海潮无力地闭紧双目，仿佛要安静地沉默一会儿。在这之后，便晕了过去。
    昏迷中，凤海潮在恍惚中不断听到身旁有人叫喊着自己，毫无疑问是那个讨厌的牧小乙。她在精神恍惚的状态下回想起很多，想到自己是个孤儿，被“漪水阁”收养之后一直风光无限，超绝的天资给了自己很多荣耀，也给了更多的好胜心与重担，直到这次探宝行动遇到牧小乙。这是个奇怪的人，短时间内风头大起，并且让人惊异地拥有不可思议的实力。他身后一定有许多秘密，否则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收服这么多五行灵源。
    最重要的是，他仿佛是自己的命中劫难，遇到他不过才一天左右，可是自己的所有高傲被他一次次打压，直到现在一文不值。
    在这之前凤海潮或许恨他，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了那种感觉，她也不知道对于这样一个人该如何对待，是不屑？冷漠？发誓超越他？还是什么。
    凤海潮觉得更多的是好奇，是赞叹，是发自心底的钦佩，他打破了自己的荣耀梦想，也让自己回到一个清晰的现实中来，人没有绝对的强大，总有一天会落败的……
    凤海潮已经没有完整的意识，她只能在昏迷中本能地感觉到自己的伤势正在不断治愈，身体在不断好转，与此同时，两股浩瀚的力量也悄然进入了自己体内。
    ……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属意

    两股力量极为浩瀚，几乎在涌入的一瞬间撕裂了凤海潮的五脏，不过她随即感到有另外一股力道将二者包裹起来，并且有惊无险地安放在了自己体内。
    这是两个灵源，和自己体内“百兽巢”“尤凤”一样的五行灵源。
    凤海潮的最后一丝意识如此想到……
    ……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凤海潮再次醒来，她看见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一个极为广阔的山脉脚下，不远处正有一个人影快速赶过来。
    “你终于醒了，”牧小乙停在凤海潮一丈之外，不知说些什么，片刻后才指着四周的山峰说道：“这里是‘昆仑苍山’，我们的第十个五行灵源，我刚刚已经把灵源收了。”
    话音一顿，牧小乙接着道：“之后我们就该去‘始源山’了，你如果想要走的话，现在随时可以。”
    凤海潮茫然望着这座巍峨的山脉，她的心里强忍着某种冲动，对牧小乙说道：
    “又是你救了我吗？”
    “你不用感谢我，本来就是我无意中伤到你的。”
    “还有，我体内的灵源是‘道生古木’和‘多情沼’吗？你为什么给我？”
    “哦，是那两个，”牧小乙微笑道：
    “我体内的八个灵源中就他们两个最适合，当然，我只能帮你镇压在体内，你日后还是将它们交给‘漪水阁’吧，就说是你侥幸收服的。这样应该也说得过去……”
    “也说得过去？”凤海潮微微冷笑道：
    “就算我一件五行灵源都取不到，难道你以为他们会杀了我？”
    “呃……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牧小乙对这种敏感的女人实在束手无策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可怜我？同情我了？你怎么不把所有的五行灵源都给我！这样不是显得你更加大度，更加有男子汉气概吗！”
    凤海潮忽然止不住的流下泪来，她情绪激动，走上前又给牧小乙一巴掌道：
    “牧小乙！你就只会用这点本事来羞辱我吗！我恨你！你为什么不干脆让我死了算了！你以为这样我就会高兴，会快乐吗！我恨死你了！！！”
    一巴掌下去，凤海潮更加难以自已，她猛地扑到牧小乙肩头大声哭泣：
    “牧小乙……你把我毁了，以后我该怎么面对你……我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心了，你要我以后该怎么办！我好恨你……”
    断断续续地，这位无比孤傲固执的女子终于袒露心声，将自己的刚强面具暂时放了下来。
    牧小乙心中苦笑，心想原来这样的女子都是由恨转爱，根本不是能够轻易征服的。
    他轻轻拍着凤海潮的肩膀，低声笑道：
    “对不起，是我让你为难了，不过现在一切都摊开，我们可以明明白白地说话了，凤儿，跟着我吧，我喜欢你……”
    “不，不行……”凤海潮满脸红晕地推开牧小乙，踉跄退后了好几步。
    牧小乙大惊失色，心想真是好事多磨，连忙追问为什么。
    凤海潮泪流不止，眉头紧锁道：“我们的身份不同，我是水系，而你是山系，怎么可能走到一起，我们趁早不要有这个念头……”
    “嗨，这有什么？我早都跟你说过了，我根本不在乎什么山水之争，我不顾及这个。”
    “你可以不在乎，可是我不行！”凤海潮心痛道：“我从小被‘漪水阁’收养，他们对我有养育、提携之恩，我绝对不可以做出对不起他们的事，我也绝对不能跟着你。”
    牧小乙大急，上前抓着她肩膀大喊道：
    “你好糊涂！他们当初收养你当然是看中了你的天资和五行本命，换做是任何一个人他们都会去培养的，说白了，他们看重的是未来给他们争夺利益的工具，而不是因为你这个人！你这么多年已经为他们做得够多了，没必要再执迷不悟！”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想，”凤海潮不可思议道：“难道你身在山系就从来没有对山系的感恩吗？你能有今天的成就不是因为灵山灵源吗？要知道，你现在可是‘鸿山楼’眼中的绝顶天才，他们全力帮助你，难道……”
    “你以为我忘恩负义？”
    牧小乙放开凤海潮的肩膀，微微冷笑道：“哼，真是荒谬的言论，我为什么要对他们感恩戴德，即使他们帮了我那也是因为利益，是想要我把五行灵源交给他们。如果我不这么做呢？你是否能想象，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对我狠下杀手，不惜一切代价！你说我身在山系，不错，我最初修行的地方是一座灵山，最开始也是被人利用，各取所需，后来他们真心对我好，所以我对他们感恩。这是两码事，如果说因为我身在山系就得一辈子为它卖命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山水灵源乃是自然赋予的，要我感恩，我只会对自然感恩，而不是任何别的东西，‘鸿山楼’也不行！凤儿，你仔细想，其实你也一样，这么多年来你和‘漪水阁’只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而已，如果说他们中的某个人对你真心实意关心，那么你可以报答他，可以为他卖命，但绝对不应该去为什么势力而奉献一切！现在我们已经开诚布公的对待彼此了，难道你要为了这种迂腐的观念毁掉我们的未来？”
    牧小乙的话一字字敲击在凤海潮的心中，让这个刚强的女子心绪大乱。她刚刚遇到自己心爱的人，也希望能和这个人共度一生，可是如果这样要彻底颠覆她的信仰，那么注定会十分艰难。
    凤海潮站在当地一动不动，似乎还在回忆着过去十多年来的种种事情，她在仔细考虑牧小乙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牧小乙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也就不再逼她，让她自己一个人安静呆着。
    一个时辰后，凤海潮痛苦地闭上双目，一字一顿道：
    “我还有责任，我答应‘漪水阁’，答应溪姨，会在这次的‘山水会武’中夺取胜利，我现在还是身不由己的……”
    “这个当然由你，”牧小乙温柔笑道：“你答应了他们，就可以去做，但记着，这是你的债，是你要报答‘漪水阁’养育之恩的恩情债，而不是你终生的责任。做完这件事之后你要恢复自由之身，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自己的幸福吗……”凤海潮愕然发呆。
    “对，我也答应了‘鸿山楼’去参加‘山水会武’，不过参加完之后我会离开，他们不可能束缚我。你也要一样，‘山水会武’一完，就得立即离开‘漪水阁’，从此都不要卷入他们双方的山水之争中了。只要我们恢复自由身，我们可以自由自在地游历整个方圆大陆，去游览大陆上任何一座山山水水，去广阔的荒原之地探索远古秘密，去自然本源所在感受我们的力量来源。总之我们想做的事都可以去做，相信到时候方圆大陆上能威胁到我们的屈指可数。”
    凤海潮被牧小乙深情描述的画面深深吸引着，但她依旧怀有隐忧道：
    “可是‘鸿山楼’‘漪水阁’都不会放过我们的，以我们二人的资质，他们一定想要掌控在手里，他们会一直追杀我们的。”
    “那就怪不得我们了，”牧小乙豪情万丈道：“如果他们强人所难，那就只好翻脸不认人，他们不顾情面，我们又何须在乎，和他们纠缠就是了！”
    凤海潮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你还真是狂妄自大，居然想和这两大顶尖实力同时作对。”
    牧小乙神情郑重，一字一顿道：“答应我，凤儿，‘山水会武’之后就脱离‘漪水阁’，我们一起纵横山水，一起笑傲人生。”
    “好，只要可以，我一定答应你……”
    凤海潮情不自禁，温柔蜷缩进了牧小乙的怀中。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昆仑之谜

    二人早已相互属意，这就依靠着坐下，相互讲述着自己的过去。
    其实凤海潮的过去真的很简单，就像她所说的那样，从小被“漪水阁”收养，培育，十几年来凭借着天纵之姿一步步踏上荣誉的顶峰，到现在已经是“漪水阁”的招牌天才人物。至于她的私生活领域，则近乎一片空白。
    相比之下，牧小乙的过去可丰富多了，他的身世未知，从小和师父生活在黄城世俗牧府之中，还当了十几年的奴仆，直到两年多前才恰逢人生的转机，进入牧府烂柯山修行，之后的牧府大劫中一飞冲天，成为绝顶天才，是因为要游历大陆才最终来到这里。
    关于感情的事，牧小乙不敢说谎，将两个红颜知己坦诚相告。
    直到现在，凤海潮才知道牧小乙还是个风流种子，老家里有个山水之主做未婚妻，随身带着个红颜知己，还为了她怒杀棋盘山王家十位高手！
    这一切看来都实在有些不可思议，原本牧小乙还担心凤海潮会闹别扭，不过对方居然是看在自己开诚布公的份上给予原谅。牧小乙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凤海潮就和当初的黎天朗一样，性格倔强的女子一旦放下心结，那么心爱之人的过去就不足以让他们太过纠结。
    牧小乙大喜过望，又将自己的最大秘密“方圆秤”也说了出来。这件事可谓关乎他自己的整个人生走向。
    听完这一切，凤海潮彻底震惊了，为这件神秘莫测的远古五行法器，为逆天的《五行转轮诀》，也为牧小乙的惊天奇遇。
    “原来你可以发挥出本身实力的六倍力量！怪不得刚刚晋升山体境已经如此厉害！”
    凤海潮大惊，心想现在牧小乙只是山体下品境界，距离山体境极限还有很长距离，如果到了山体圆满的时候拥有不亚于自己的力道，那么六倍加成的话……只怕任何山灵境高手都不足畏惧了！
    除此之外，一直困扰着凤海潮的另一件事也终于解开疑惑：
    “难怪你能轻易收服这么多五行灵源，原来可以转化属性，这种事我只在‘漪水阁’的远古记载中见过，真是不可思议……”
    望着凤海潮的惊艳神色，牧小乙哪里还不知道她的心思，当即笑道：
    “如果你愿意，以后我把《五行转轮诀》交给你啊。”
    凤海潮大喜，随即佯怒道：“为什么是以后，难道你怕我学了这门功法在‘山水会武’上把你比下去吗？”
    “哈哈哈哈……凤儿真聪明，我就是担心这一点呢，‘山水会武’上的其他人我都不放在眼里，可是你学了《五行转轮诀》之后还不把我压得死死的？唉，这世上哪能有夫婿输给妻室的道理啊！”
    玩笑过后，牧小乙郑重道：
    “其实当初我就想把这门功法教给天朗、火儿还有小九他们，不过据方圆所说，这属性转化之法需要从修行之初一步步来，每一种属性都要打下极为结实的基础，否则很难有效果，你现在已经是绝顶高手，如果想修炼《五行转轮诀》的话还要从长计议……”
    “好了，好了，你当我真的这么急吗？我可不稀罕再让你帮我了。”
    二人嬉笑怒骂，完全是热恋中的样子，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三个时辰。
    牧小乙又将新近收取的“昆仑苍山”灵源取出来，凤海潮盯着这只五行灵源怔怔发呆道：
    “‘昆仑苍山’……好相像的名字，好熟悉的气息……”
    “嗯？凤儿，你说什么？”
    当下凤海潮又说出许多东西，从她的嘴里，牧小乙也真正得知许多从前不知道的事情，原来当代方圆大陆上的五行山水共有六座，“鸿山楼”直属的“鸿山”，结盟的“岱宗”“昆仑”，“漪水阁”直属的“漪水”以及结盟的“钱塘”“太微”。
    而据凤海潮所说，这座“昆仑苍山”的灵源居然和当代方圆大陆上的“昆仑”极为相似：
    “名字相像也就罢了，可是似乎五行属性也极为相像。当初我们水系的‘钱塘’曾和‘昆仑’发生过一些摩擦，这两大势力的争端可是牵连甚广的，因此‘鸿山楼’和我们‘漪水阁’都不敢轻举妄动，而是多次派出人马协商。其中有一次我就曾去过‘昆仑’山中，那时候感受到的灵源之力和现在有九成相像。”
    “是吗……”牧小乙也大出意外，想不到这座远古五行灵源居然和当代方圆大陆的五行灵山扯上关系，他郑重道：
    “据我判断，这座‘昆仑苍山’的五行属性分布颇为均匀，在我们收取十座灵源之中几乎仅次于‘五神山’，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的话，那么那座‘昆仑’应该也是极为厉害的五行灵山了……其他呢？其他五个也和‘昆仑’大致相同吗？”
    “不错，方圆大陆上的六座五行山水具有同一层次的威能，虽然数量上比不上远古，可是在我的直觉中，质量上略胜一丝，当然，不包括你那个‘五神山’。”
    听闻这件事后，不但牧小乙错愕，连方圆都极为惊讶，在她的认知里，修行没落的方圆大陆怎可能比得上远古世界的繁荣。
    方圆连叫不可思议，立即现身出来问道：“那你们方圆大陆有‘始源山’吗？”
    凤海潮微微一怔，随即摇头。
    牧小乙又问远古世界的“昆仑苍山”是不是和现如今的“昆仑”有些联系，或者就是当年的遗留灵源？
    方圆皱眉道：“理论上是不太可能的，因为远古时代过去几万年，连自然变动都历经几十次了，怎么可能还有灵源留下来。可是……可是反过来一想，五行灵源本来就是独一无二的，如果说其中两个极为相像的话，那……那还真说不定了。”
    牧小乙还是第一次见方圆这么犹犹豫豫不敢下结论，当即苦笑道：
    “你不会是因为你们远古时代被方圆大陆比下去才这么不开心吧？放心，我不会因此而小看你这个远古五行法器的。”
    方圆听牧小乙讥讽她，当即叉腰大怒道：
    “牧小乙，你个臭小子别得意！我就不信你们方圆大陆还真有这么厉害，你们现在就去‘始源山’，如果敢说‘始源山’都比不过什么‘昆仑’‘岱宗’的话，我马上去撞墙给你们看！”
    话音一落，方圆含怒躲回本体之中，心中免不了还要纠结一会儿。
    牧小乙二人忍俊不禁，同时也商量着该去“始源山”了。
    牧小乙郑重道：“既然你执意要为‘漪水阁’办事，那么这次回去我们还是装作对敌的样子。关于‘道生古木’和‘多情沼’，你就说是自己侥幸收取的，相信‘漪水阁’他们不敢为难你。”
    “那你呢？你不是答应‘鸿山楼’要收服所有灵源的吗？”
    “嗨，别担心我，我已经收服了六个，比你们‘漪水阁’多出两个，他们也该满意了，大不了到时候我少分一点就是了。”
    “始源山呢？你有把握收服吗？我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这个嘛……方圆也说过，这个‘始源山’极为特殊，即使我可以随意转化属性，可是似乎也没有太大把握收服。不过也别太担心，我尽全力就行了。”
    牧小乙话音一顿，紧接着含情脉脉道：
    “这次回去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聚在一起，也许就要等到‘山水会武’之后了，这期间你有什么打算？”
    凤海潮皱眉道：“现在距离‘山水会武’已经不足三个月，我当然要回去全力准备，如果时机成熟的话会突破水灵境。不过你也知道，到了我们这种层次，突破山水灵境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也许实力反而下降呢，我要好好考虑才行。”
    “嗯，的确要慎重一些，不过也别太担心，以后回‘漪水阁’，四件灵源中你一定要留住‘尤凤’，我说过了，它就相当于一个绝顶高手，会对你帮助极大的……”
    二人商议良久，许多后续之事也都一一研究过了，这才依依不舍地别离。按照计划，凤海潮先一步赶去“始源山”，而牧小乙则要再等片刻。
    ……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会和

    远古世界，中州“始源山”，时光默默进展到第七天。
    正当山水两系人马都焦急等待的时候，天际间忽然闪现出一丝亮光。
    不久，凤海潮的黑色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阮成溪等人大喜，纷纷上前接应。
    落到水系众人中央处，凤海潮神色落寞，对阮成溪、双辰母等人低声道：“对不起，溪姨，我最多只能收服到四个灵源，其余六个都被牧小乙那狗贼取走了。”
    “四个？另外两个是……”
    “一个是我们见过的‘多情沼’，另一个是‘道生古木’。”
    话音一落，凤海潮手掌中多出两只荧光璀璨的灵源，阮成溪等人大喜。
    事实上，她们早已料到灵源争夺会输给“鸿山楼”一筹，现如今凤海潮能多带回两个灵源，已经大大出乎她们的意料了。只不过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凤海潮表面失意，实则在外表掩饰下是内心的极度喜悦，那是一种女人热恋中的感觉。
    阮成溪微微叹息道：“罢了，凤儿，这也不怪你，是‘鸿山楼’的那小子太古怪了，我们怎么都想不到他居然有这种能耐，看来以后要上报总部想办法彻底除掉他了。”
    凤海潮眼皮一跳，不过紧接着镇定道：“话虽如此，不过‘鸿山楼’一定加倍守护他，如果没有十分把握，我们不可贸然出手，以免让他们更加戒备。”
    “嗯，有理，我自然会和其他两位阁主慎重商量。”
    凤海潮刚刚取出的两只灵源惊动了许多人，山系那一边的卓不凡等人自然也察觉到了。
    卓不凡、明啸尘、华庚至今不见牧小乙回来，又看到凤海潮手中的两只陌生五行灵源，不由得越加焦急，心想会不会出了什么岔子。
    然而，正当明啸尘提议由他带人外出寻找之时，只见天际间再次出现一抹亮光。
    “是小乙，他回来了！”
    眨眼间，牧小乙一个纵身落到卓不凡三人面前，随即躬身道：
    “让各位失望了，小乙这次并不能带回所有五行灵源，至多只取走了六个。”
    话音一落，牧小乙将新近收服的“否泰舟”“天道九节石”“昆仑苍山”三只灵源取了出来。强大的灵源之力辐射开来，顿时引得双方人群阵阵骚动。
    正如牧小乙所料，虽然他并没有将所有灵源带回，可是“鸿山楼”六比四胜过“漪水阁”，这已经让卓不凡等人喜出望外了。
    卓不凡朗声长笑：“好！好！小乙，你这回为我‘鸿山楼’立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功劳，看来天级客卿这个身份也不足以表彰你了！”
    当下，簇拥在附近的许多山系高手纷纷上来道喜，对牧小乙恭敬有加，直到现在牧小乙才知道自己已经被卓不凡等人通告成为“鸿山楼”天级客卿。不过他从头到尾对这些身份不在乎，所以也没有感到多么荣幸。
    片刻之后，明啸尘望着牧小乙手中“昆仑苍山”灵源，忽然道：
    “卓大哥，这只灵源……你感觉到了没有。”
    卓不凡先是一怔，紧接着愕然大惊，随即和明啸尘暗自传音商量着什么。
    牧小乙心中冷笑，心想：“看来凤儿说的八九成不错，这只灵源果然和那个什么‘昆仑’极为相仿，以‘鸿山楼’的一贯做法，他们大概想要拿这只灵源笼络‘昆仑’世家。哼，反正不论如何，老子如此费心费力地帮忙，你们绝对别想着坑我一笔！”
    正当卓不凡二人商议之时，水系一边忽然传出凤海潮的怒啸声：
    “牧小乙，接招！”
    一道巨大的灵气掌滚滚袭来，牧小乙愕然不解其意，只好挥出一掌接着。
    然而就在双方交锋的那一刻，凤海潮的传音已经到了耳边：“小乙，这只灵源是‘四华山’需要的，我刚刚从溪姨手中骗过来，你拿着。”
    在凤海潮的掌影之中隐藏着一只四行灵源，牧小乙不动声色的接住了，随即佯装冷笑道：
    “哼，凤小姐，我们二人胜负未分，你如果想要动手，以后我随时奉陪！”
    与此同时，牧小乙心中无奈苦笑，怎会不了解凤海潮的女儿家心思，她是想要借这个机会帮自己拉拢“四华山”，也好为牧小乙增加一些友好势力。
    既然凤海潮都如此善解人意，牧小乙何乐而不为，一招“击退”凤海潮之后，牧小乙不动声色地将那只四行灵源取出，交到了华庚手上：
    “华先生，据我所知这只灵源的属性和‘四华山’完美契合，在下留着无用，便赠给你了。”
    华庚大喜过望，激动道：“这……这只灵源不是在‘漪水阁’手上吗？”
    牧小乙佯装不知，只说是自己很早就收服的一个四行灵源。
    此时卓不凡二人也笑道：“四行灵源比之五行灵源不同，是有可能存在属性相通的两只灵源的，看来华先生运气不错，老天让小乙代劳帮了你一个大忙。”
    华庚大喜之下哪里去想什么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一个劲儿的对牧小乙道谢。
    牧小乙微微耸肩，心想“四华山”除了华庚之外还有家主是山王境高手，自己这次算是给他们卖个人情，以后有这个四行世家扶持，应该不难在山系势力中混了。
    事到如今，山水两系众多高手哪里还不知道是牧小乙、凤海潮这两人收服了十个五行灵源，他们在艳羡之余，唯有啧啧称赞，心想不愧是“鸿山楼”“漪水阁”培养的绝顶天才，凤海潮倒也罢了，可是牧小乙最近才异军突起，真可谓惊人之极了。
    ……
    与此同时，在真正的方圆大陆上，中州西部。
    这里是五行灵山“昆仑”地界，自从上次牧小乙出现在“山体榜”第一名之后，整个长孙氏已经开始全力调查此人的来历，按照“昆仑”祖师的要求，还希望能见见牧小乙。
    不久前，深藏在“昆仑”主峰地底的昆仑祖师忽然神色大变，因为他察觉到了灵山灵源的一丝动荡，以及从灵源中传出的那一丝意志。
    在这之后，昆仑祖师就仿佛和灵源交流一样足足面对面相对了一个时辰。
    当灵源沉寂，昆仑祖师大惊道：
    “原来那个远古宝藏居然是这么回事，那个牧小乙还收服了我‘昆仑苍山’的灵源！不行，这只灵源如果落到‘鸿山楼’手中，我‘昆仑’一脉不知要受那个人的多少节制！”
    片刻之后，无数昆仑长孙氏的家族高手在此得到一份严令：
    “速去西部荒原宝藏之地查探，如若发现牧小乙此人，务必给我带回来！即使遇到‘鸿山楼’阻拦也不可退让！”
    “是，祖师！”
    作为方圆大陆的五行世家，“昆仑”长孙氏完全拥有和“鸿山楼”平等交往的话语权，因而这份命令并没有让长孙氏的高手们惊讶。
    除了一丝疑惑之外，他们只会按照昆仑祖师交代的那样，把牧小乙带回来，即使和“鸿山楼”翻脸也在所不惜……
    不只是昆仑祖师，在前后间隔不长的时间内，方圆大陆上许多不知名的高手纷纷震动，并且暗自布置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私下行动。
    ……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大陆末日

    远古世界内，众多高手进入宝藏的第七天，此时已经是极为关键的时刻。
    在短短七天之内，远古世界的绝大多数山水灵源，上至五行灵源，下至四行、三行、二行灵源，以至于极为特殊的一行灵源都已经被人掠夺一空。
    对于一个自然本源临时创造的世界来说，这无异于是从根本上损害了它的根基，让它濒临灭亡。
    这个灵气世界之所以能支撑到现在，完全是依靠着一点，那就是“始源山”！
    在所有人无法看到的地底深处，“始源山”的灵源距离自然本源无比靠近，几乎是彼此相融，这就相当于整个虚拟大陆上最核心的一根支柱，如果这根支柱倒塌，那么世界的崩灭也就势在必行、在所难免了。
    从一天前开始，灵气世界的毁灭已经在逐步进行。首先是空气中残存的大量五行灵气蒸腾，就仿佛被烈焰燃烧一般逐渐躁动、碰撞，直至消失；紧接着，大陆上的无数天材地宝、灵草灵兽开始灭绝，象征着一个世界生机丧失。
    最后，连整片大陆上的大地、天空，以及早已丧失灵源的无数山水都开始塌陷、萎缩，逐步向中心收拢，直至环绕在“始源山”附近的最后百里范围。
    此时的灵气大陆已经演变为一个以“始源山”为核心的球体，一半是崩灭的大陆，一半是自然本源所在。
    山水两系众多高手仰望着那末日天空，不由得心中震撼不已，他们也早知道这场探宝行动就要结束了，最后的一战，就在“始源山”这里。
    许久之后，卓不凡郑重向牧小乙道：
    “小乙，灵气世界的崩灭非同小可，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身死道消，如果你有把握收服‘始源山’灵源当然最好，可是如果没有把握的话……你现在身负重责，不可掉以轻心啊。”
    牧小乙早已明白卓不凡等人的担忧，他们是怕自己死后没有人能控制那六个五行灵源，这样的话“鸿山楼”岂不是一败涂地，此次行动损失惨重？
    不过那又怎样，从方圆口中牧小乙得知，这座“始源山”非同小可，乃是当初远古世界的最强灵源所在，尽管没有十分把握收服，却也一定要试试才甘心。
    他微微一笑，对卓不凡三人道：
    “各位放心，即使难以收服，我也有信心在最后时刻脱身，你们别忘了我有什么底牌。”
    三人瞬间想起“方圆秤”这件五行法器，当即放心不少：“呵呵，那最好，最好。”
    “事不宜迟，待会儿大陆开始崩灭的时候，请你们带着大家立即离开吧。”
    “好，我们会在外面等你！”
    当下，众人商议之后的进退之策。
    与此同时，水系一边同样发生着类似争论，阮成溪等人担心凤海潮安危，不敢让她孤身犯险，可是凤海潮却坚持道：
    “无论如何我都想试一试，如果能收服这座最为强大的灵源，我们此次的收获比之‘鸿山楼’只多不少，我不想浪费这最后一次机会，请溪姨你们先去外面等我把。”
    “也罢，你一切小心。”
    阮成溪等人无奈，只好立即安排撤退事宜。
    “嗤！”
    围绕着“始源山”的灵气大陆还在急剧收缩，牧小乙当机立断，闪身飞上半空，高叫道：
    “怎样，凤小姐，你敢不敢和在下做最后一次较量！”
    凤海潮同样跃上高空，怒斥道：“有何不敢！我们这就下去！”
    长啸声中，二人一起俯冲向下，眨眼间冲入了“始源山”地底。
    见状，山水两系众高手无不担忧。而“鸿山楼”“漪水阁”则忙碌于各自的安排之中。
    “所有山系世家听令，待会儿以我‘鸿山楼’为首，依次退出灵气大陆，不可慌乱拥挤，违令者杀无赦！”
    “水系世家听令，退出灵气世界后即刻飞往方圆大陆地表，以‘漪水阁’为首聚集，过后还有大事安排，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违令者杀无赦！”
    天空中是灰蒙蒙的一片，不过在这之后不久已经开始逐步露出一丝清明，从中露出璀璨的五彩光辉，众人依稀记得，这应该是自然本源晶壁的五彩之光。
    ……
    “始源山”地底世界无比深邃，两道人影正在急速飞行着。
    牧小乙、凤海潮二人手牵着手，相视一笑。
    刚才的那一幕是他们事先计划好的，为的就是让所有人以为他们还是不共戴天的仇敌，所以对于争夺“始源山”当然要做最后的抗衡。事实上，凤海潮对于收服“始源山”根本毫无把握，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演戏而已。
    “哼……为了你欺骗溪姨他们，我心里难免有所愧疚，真不知以后该怎么面对他们。”
    “嘿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可是为了我们两个人的未来大事着想。”
    “得了吧，虽然如此，可是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我们还不晓得能不能全身而退呢。”
    “不急，待会儿就知道了……”
    飞行了许久，二人依旧没有看到“始源山”灵源，这样的深度已经远远超出二人预料。
    牧小乙忽然凌空一顿，向方圆说出疑惑。
    方圆显化出女子身影，皱眉向地底更深处望去，一边道：
    “始源山乃是这座虚拟大陆的核心，当然会特殊一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它的灵源应该和那一小部分自然灵源连在一起。”
    “什么？连在一起？那我们还有机会收服吗？”
    “当然有，否则我为什么让你来，继续向下飞呗。”
    话一说完，方圆皱眉深思着什么，也不顾牧小乙二人就直接俯冲而下。
    牧小乙在原地呆呆停了许久，之后对凤海潮郑重道：“凤儿，你就留在这里吧，再下去很危险。”
    “你说什么啊！”
    凤海潮大急道：“既然危险，要么我们一起下去，要么一起离开，哪里有我在这儿留下的道理！我们不是早已经坦诚相待了吗？”
    “嗨……这是两回事，我又不是让你不管我，只不过你也知道你自己没机会收服灵源，即使跟着我下去也帮不了什么忙，反而会让我分心。既然如此，不如你留在这里等我，不是吗？”
    “不是！当然不是！”
    “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我有方圆秤护体，绝对不会有危险，如果收服了灵源，我们在方圆大陆地表上见，好吗？”
    原本凤海潮死活不同意让心上人独自冒险，可是细思量之下也只有这样才能让牧小乙安心前去，便只好答应了。
    当下，凤海潮便留在原地，按照约定，只等灵气大陆破碎的那一刻便趁机冲出地表。
    而牧小乙则追着方圆的身影向更深处去了，在那里隐隐有一丝亮光在等着他们……
    ……

 正文 第二百另九章 裂缝消失

    牧小乙一个猛扎冲入了无尽地底，也不知过了多久，灵气大陆的动荡越加剧烈起来。
    “始源山”半空，山水两系众多强者个个抬头仰望天际，只见灰蒙蒙的天空逐渐变幻，显现出五色光辉。
    五色光辉象征着五行属性，忽然在当空溶出一个孔洞，孔洞极大，大概有长宽十里左右的样子，之外就是方圆大陆的无尽地底世界了。
    此时，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大陆本源急剧收缩，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经无异于一片荒芜的虚空。
    “轰隆！”
    仅存的一片天地也在急速崩塌，两系高手虽然急于离开此地，却都不敢擅自行动，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鸿山楼”“漪水阁”两方。
    卓不凡、明啸尘、华庚三人忧心忡忡地望向地底世界，根本不知道牧小乙现在情况如何。片刻后，卓不凡郑重道：“明护法，华先生，请你们二位先领大家出去，我暂时留下来看是否可以帮到小乙这孩子。”
    “嗯，你自己小心。”
    现在不是推辞的时候，明啸尘、华庚领命，当即长啸飞向当空的孔洞之处：
    “所有山系世家听我号令，依次退出，卓龙山滕家、比亭山薛家……大家到峡谷之外会和！”
    山系众人听令，无不欢喜雀跃地朝孔洞涌去。与此同时，水系众人也在双辰母的带领下依次从孔洞退出，至于阮成溪，则和卓不凡一样选择留下观望，毕竟以他们二人山水王境的绝顶势力，一个虚拟世界的破损还不至于能将他们怎样。
    天空孔洞一旁，明啸尘、华庚二人一边安排众人撤离，一边心中担忧。这二人中一个曾暗中跟随牧小乙很长时间，对此子心存好感，另一个更是蒙受牧小乙大恩，无以为报，所以都无比忧急地为他担心。
    然而，很快，山水两系的所有人马依次退出，卓不凡传音命令二人去外面主持大局，二人和双辰母同时跃出孔洞，在人群末尾向方圆大陆地表冲去。
    黑暗的地底世界，许多高手都能清晰看到，七天前那个充盈饱满的灵气世界已经萎缩到不足从前大小的百分之一，整个球体灵气尽失，光泽暗淡，那个巨大的孔洞触目惊心。
    灵气世界内，卓不凡、阮成溪二人凌空而立，脸色越来越难看，至今过去半个时辰，牧小乙、凤海潮没有一人出来，而这片大陆上的动荡之威力却越来越大，连他们两位高手都察觉到了一丝危机。
    在他们的认知里，牧小乙、凤海潮大概还在为争夺灵源大打出手。
    “轰隆隆！”
    当空的孔洞越来越大，如若再不离开，只怕就要承受世界毁灭的正面冲击。
    阮成溪额头冒汗，忽然扬声对地底传音道：“凤儿，如果收不到灵源就尽快上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卓不凡知道牧小乙有五行法器护身，所以还算镇定，不过他现在尝试和牧小乙传音，却得不到对方的一丝回话，不由得有些忧心起来。
    “牧小乙，你可不能死……你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呢……”
    ……
    正当两大高手在外守候之时，地底浅层的凤海潮同样担忧着，自从半个时辰之前牧小乙离开，这许久都没有回音，仿佛消失无踪。
    地底深处传来的毁灭力量一波接着一波，凤海潮正面承受，也知道自己抗不了多久，她不由得忧心如焚，向地底大喊道：
    “小乙！小乙！你快出来，灵源不要也罢！”
    依旧是毫无回音，阮成溪的传音回荡在耳边，凤海潮只得一次次欺骗，说是自己正在全力争夺灵源。
    许久，地底世界传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是末日来临的最后一波浪潮。
    当浪潮来临，凤海潮模糊听到牧小乙的传音：“凤儿，我没事，你快离开……”
    “不！”
    凤海潮还要抵抗，却被汹涌的力道席卷向上，直接冲出了地表。
    卓不凡、阮成溪二人早在之前一刻就发觉不对，这一次的毁灭之力足以伤害到他们。
    “不好！要尽快离开！”
    “凤儿！”
    阮成溪及时见到凤海潮的身影，当即大喜拉着她向孔洞冲去。
    “牧小乙，你自求多福吧……”卓不凡挣扎片刻，也紧跟着冲出了孔洞。
    方圆大陆地底的灵气大陆逐步萎缩，但现在几乎只剩下一个原点。在地表之上，此时的方圆大陆正值清晨时分，七天前的荒原峡谷丝毫没变，依旧是原来的那片荒芜模样。山水两系高手在前一刻回到这里，回忆起七天里的宝藏争夺，心中颇为感慨。
    明啸尘、华庚、双辰母匆匆安排众人原地待命，紧接着神情肃穆地看向峡谷裂缝中的地底世界，那里的五彩霞光已经微弱至毫无察觉。
    “唰！”
    “卓楼主！”
    “阮阁主，凤儿！”
    三道人影瞬间出现在峡谷上空，明啸尘、华庚、双辰母以及“鸿山楼”“漪水阁”的直属人马纷纷簇拥而来，见到他们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明啸尘没有见到牧小乙的身影，皱眉问道：“卓大哥，小乙他没有出来吗？”
    “没有，我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等到他。”
    “这可如何是好！”华庚大惊失色，心想如此剧烈的毁灭之力，牧小乙岂非凶多吉少。若不是知道他有五行法器护身，只怕他们当下就会判定牧小乙陨落。
    另一边，刚刚冲出地表的凤海潮神情恍惚，几乎第一时间就想重回地底去找牧小乙。不过紧接着，“漪水阁”众人将她围在中间，不断询问着什么。
    不久，居然连卓不凡都遥遥抱拳道：
    “凤小姐，请问刚才你是否看见我‘鸿山楼’的牧小乙，他现在在哪里？”
    在双方众多高手的瞩目下，凤海潮心乱如麻，原本无心敷衍他们，可是一想到自己和牧小乙的约定，就只能强忍泪水，装作淡然道：
    “一个时辰前，我和这小子一起进入地底，刚开始我们一起深入，可是却始终不见‘始源山’灵源，那里的毁灭之力已经十分强横，我和他打了一场，自认无力收服灵源，只好退出，而他却自不量力，向着更深层去了。”
    “哗！”
    此言一出，众皆愕然。许多人直接想到：“如果牧小乙陨落，那么他身上的六个五行灵源都将失落在无尽地底，‘鸿山楼’这次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到这里，“漪水阁”以及众多水系高手笑逐颜开，山系众人却无不暗自摇头。
    卓不凡三人虽然绝不相信牧小乙就此陨落，却也更加添了一份忧愁。
    “轰隆！”
    就在此时，一阵阵巨响再次从地底传出，所有人愕然发现，下方这条长达近百里的峡谷裂缝居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靠拢，就仿佛要将地底的一切与众人隔绝。
    按照这个速度，一刻钟后，荒原之上已经没有了那道地底大裂缝，这里的地表形态浑然天成，似乎那道大裂缝才是多余。
    “不……不！小乙，你快出来！快出来！”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胁迫

    凤海潮心中哭泣，几乎要晕过去。一旁的阮成溪等人只以为她劳累过度，让她好好休养。
    卓不凡三人脸色大变，望着那消失的裂缝愕然不语。许久，华庚痛心道：“卓楼主，这……这可如何是好？”
    “我们不可自乱阵脚，”卓不凡一声断喝，之后一字一顿道：“首先，我们还不确认他是不是死了，除非得到有力的证据。其次，即使他死了，那六个五行灵源也不会消失，一定会失落在地底世界，我们务必想方设法拿回来。你们懂我的意思吗？”
    “嗯，我明白，”明啸尘沉吟片刻，这才道：“无论如何，我们三人之间必须有人长时间在这里等着，或者等候小乙回来，或者等总部那里派来五行高手收取灵源。我们决不能让‘漪水阁’趁机占便宜！”
    “不错，就是如此！”卓不凡处变不惊，显示出高人一等的智慧和见识，随后才安排道：
    “至于现在，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千万不能乱了方寸。”
    片刻之后，卓不凡对眼前之事做了简要安排，很快便有要事发生。
    峡谷裂缝消失，山水两系众人毕竟收获了很多宝藏，需要尽快安排。当日正午时分，以“鸿山楼”为首的山系众人聚集在峡谷之外的一处平原地带，剩余的一万人中大概还有数百个山系世家。
    卓不凡传音安排，很快，幸存下来的数百个世家首脑聚涌而来。
    卓不凡微微一笑，随即开口道：
    “诸位，宝藏之事至此也算告一段落，不过我们还有许多后续之事安排。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所有人的所得宝藏都必须交由我‘鸿山楼’保管，在交给总部之后会妥善发放，多劳多得。现在就请各位把各自的宝藏交出来吧。”
    卓不凡的一句话令全场寂静无声，众多世家首脑脸上都露出了犹疑神色。开玩笑，为了这些宝藏，许多山系世家损失了众多高手，甚至和不少山系同门、水系敌人结下不解之仇，怎么可能轻易给人。再者说，所有宝藏交由“鸿山楼”分配，难道他们不会从中取利吗？难道会比自己现在拥有的还多？
    此次宝藏之丰厚出乎众人意料，尤其是其中的山水灵源更是珍贵无比，许多世家首脑都计划着借此机会振兴家族，实在不愿意拱手让人。
    虽然“鸿山楼”虎威难犯，可是还是有很多人心中不屑，心想难道你能将这么多山系高手都灭了不成？
    当下，有几名家族首脑赔笑道：
    “卓楼主，我们这些人的所得都微不足道，怎敢和您相比。何况大家此次都心满意足，不敢再劳烦‘鸿山楼’为我们忧心了，所以，不如……”
    卓不凡不动声色，心中根本不把这些人所得的二行、三行灵源放在眼里，他现在如此威逼，完全是出于对“鸿山楼”威信的考虑，如果今日不能震慑这些世家高手，那么“鸿山楼”日后如何在方圆大陆立足。
    他向身边的明啸尘微微示意，只见明啸尘一声冷哼，猛然从体内祭出一件壶状的巨大·法器。
    不，这不是一件法器，而是一种材质极为特殊的异宝。
    “‘万山壶’！”
    当下有很多世家首脑脱口喊出了这件异宝的名字，很显然他们对此物记忆深刻，因为它是一件储藏灵源的专用之物。
    “鸿山楼”如此动作已经再次表明了他们的态度，他们不会允许任何人私自带走灵源。
    明啸尘毫不废话，只是将“万山壶”抛起，使之悬浮在众人头顶，随即淡然道：
    “请各位将所有宝物都放进去吧。”
    “……”
    现场一片死寂，众多世家首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和“鸿山楼”陷入了无声的僵持之中。
    片刻后，终于有人耐不住寂寞。一位山灵境高手越众而出，对卓不凡义正言辞道：
    “卓楼主，事情一码归一码，不是我们出尔反尔，而是这次的宝藏出乎意料，我们大家急需他们振兴家族，如果‘鸿山楼’真的为我们好，那就让我们——”
    “轰！”
    枪打出头鸟，还没有等有人出言附和，明啸尘目光一冷，忽然躬身上前，一掌按在了对方的腹部。紧接着，这名山灵境强者身体爆碎而亡。
    死者的惊恐和惨呼仿佛回荡在众人身边，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想不到“鸿山楼”真敢动手，更想不到明啸尘拥有如此实力，居然抬手间灭杀了一名山灵境强者。
    事实上，作为“鸿山楼”总部四大护法之一，明啸尘的实力颇为神秘，从未有什么准确的定论。可是今日的这一幕已经向所有人表明。同样是山灵境，可是“半步山王”的实力比之那些普通山灵境高手强过百倍不止，明啸尘能在对手还未祭出“山水化境”的时候就瞬间完成击杀，简直堪称恐怖。
    “松山的副家主被杀了……”
    冰冷的恐怖蔓延所有人的心头，那所谓“松山”世家还有剩余子弟，他们见到这一幕时大惊失色，却根本没有升起反抗的念头。
    明啸尘一击成功之后，手掌一探，从空中摄取了两只二行灵源，看也不看，随即扔进了上方的“万山壶”之中。
    不但灵源被夺，而且身死道消，这就是“鸿山楼”对不忠之人的惩罚，所有人都务必再次考虑他们的抉择。
    明啸尘一摆手，再次淡然道：“请各位将这次所得的灵源放入‘万山壶’中。”
    “啊！！！老子不管！我‘景明山’这次万幸得到两只匹配灵源，老子谁也不给！！！”
    身处外围的一位山灵境高手高声怒吼，随即一个纵身向天边飞去，在他身后紧随着十几个家族高手。
    然而，还没等他们离开半里之遥，只见上百名身穿紫色衣衫的“鸿山楼”高手已经包围过来，将这一家族的高手一一击杀，那名山灵境高手同样身死。
    不久之后，一名“鸿山楼”高手回来复命，再次将两只灵源放入了“万山壶”之中。
    此时的气氛早已是一触即发，那许多家族首脑虽然惊惧于“鸿山楼”的雷霆手段，可是却也心中愤愤不平，当即有人压抑着嗓子道：
    “卓楼主，明护法，你们当真打算把我们一个个赶尽杀绝吗？还是你以为凭你们‘鸿山楼’的人马能挡得住我们这里的所有人！”
    明啸尘正要动手，却被卓不凡及时拦住，只听他负手淡然道：
    “各位，我请你们大家想清楚了再做决定。不错，这里的众多高手中我‘鸿山楼’直属人员不过区区千人，你们十倍于我，你们如果联起手来只怕是我们吃亏。不过，嘿嘿，你们以为能杀的了我、华先生或是明护法中的任何一个吗？只要你们敢动手，或者即使是四散逃跑，我们毫无办法，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还得再方圆大陆安家立业，到时候你们要明白，我‘鸿山楼’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现在可以保证，只要大家按照约定行事，我们‘鸿山楼’绝不再对任何人动手，并且事后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而你们若想翻脸，我们‘鸿山楼’绝不会退让的。”
    卓不凡的话如同锥子一般一字字扎在所有人心头，使得他们无奈叹息。不错，即使他们今日逃脱一难，并且把灵源带回家族灵山，可是日后呢？只要他们在方圆大陆上扎根，就不可能躲得过“鸿山楼”的追查，要知道，这个山系绝顶势力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们的威信的。为了家族着想，他们必须妥协。
    “唉，罢了，我‘紫银山’认了！”
    一名山灵境老者无奈叹息，从体内取出三只灵源放入了“万山壶”之中，其中之一还是相对比较珍贵的三行灵源。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始源山之谜（上）

    “罢了，我们也交。”
    有人带头，很快就依次有家族首脑放弃犹豫，乖乖地将灵源交到了“万山壶”之中，即使还有人想兴风作浪，看到这幕场景，也只能即使打消了念头。
    卓不凡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没有闹出大事。
    他和明啸尘、华庚三人守在“万山壶”身旁，对于每一个灵山世家的交公宝藏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断有二行、三行灵源交回。“万山壶”就像一个容纳灵源的无底洞一样，始终没有填满。不久后，明啸尘忽然抓住一名世家首脑的手腕，并微微冷笑道：
    “‘涡旋岭’罗家主是吗？我听说你们罗家实力超群，这次得到的宝藏可不止这点吧？”
    那名罗姓家主大惊，急忙赔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忘了，我这就交出来，全都交出来。”
    有此先例，其余世家也再不敢作假，很快，所有的灵源都交由到了“鸿山楼”手中。再加上“鸿山楼”本身所得的一大批灵源，可谓收获丰厚。
    不远处，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漪水阁”身上，在最初的僵持之后，阮成溪依靠强硬手段逼迫众多水系世家交出灵源，同样受到了一件灵源异宝之中。
    据精确统计，此次“鸿山楼”得到的二行灵源有两千余个，三行灵源五百余个，除此之外，就是卓不凡三人收集的六十只四行灵源。
    如此看来，“漪水阁”除了在四行灵源数量上略胜一筹外，其余则大致相仿。
    当然，这一切还不包括最为紧要的五行灵源，凤海潮体内的四只五行灵源威能强大，根本无法收入任何异宝之中，而牧小乙体内的六个灵源却和他自己一样陷入了无限黑暗之中。
    直到当日黄昏，此次探宝的所有后续事宜处理妥当，众多山水世家万分无奈，只好回去等候“鸿山楼”“漪水阁”的所谓“公平赏赐”。
    在匆匆告别之后，所有山水世家都离开了这片荒芜地带，向东方的方圆大陆赶去，相信很快就可以回到繁华的大陆中心。
    荒原峡谷之上只剩下“鸿山楼”“漪水阁”的直系人马。
    卓不凡和阮成溪目光碰触，二者的意思很明显，双方暂时都不会动手争夺对方的灵源，可是在这之后就不一定了。
    “呵呵，阮阁主应该要回贵阁总部复命了吧，一路顺风。”
    “彼此彼此，卓楼主也好自为之。”
    卓不凡微微冷笑，随即低声向众人吩咐道：“明护法，事不宜迟，我和华先生这就守护着灵源赶回总部，而你一定要留在这里守候。我们一旦平安办完事，之后立刻会带着总部高手来到这里，到时候无论小乙是生是死，我们都必须前往地底一探究竟了。”
    “嗯，卓大哥放心，我一定一刻不放松地守在这里，如果小乙安然出来，我会一路守护他到总部，否则就直到你们回来。”
    “‘漪水阁’贪图那六只五行灵源，这期间一定会有所动作，如果可能的话，我也会向总部请求拦截凤海潮的四只灵源。我们只能和他们争夺时间，你留在这里万事小心。”
    “我明白。”
    片刻之后，卓不凡、华庚带领着近千名“鸿山楼”高手离开此地，接着夜色直往方圆大陆。
    “漪水阁”这边，阮成溪虽然无比眼馋牧小乙身上的六只灵源，可是为今之计，与其去贪图未知的东西，还不如守护好眼前之物，毕竟凤海潮身怀四只五行灵源，同样是“鸿山楼”的目标所在。他们只有全力护送凤海潮回到“漪水阁”总部。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凤海潮似乎不愿意离开这里，并说出什么想要游历探险等荒谬的理由。
    阮成溪他们哪里知道凤海潮的真正心思是担忧牧小乙，他们诧异凤海潮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主见，但没有闲心去猜，只是严令凤海潮遵从命令。
    阮成溪语气郑重道：“凤儿，你要明白，你现在的安危不仅关系到个人，还关系到四只五行灵源和我们‘漪水阁’的势力。一旦这四个灵源落入‘鸿山楼’手中，你想过后果吗！”
    在此之前，凤海潮一直是个听从命令的乖巧之人，甚至把她看做是“漪水阁”的傀儡天才都不为过，按理说她不会违背阮成溪等人的命令，可是现在她心里想到的却是许多抵触：
    “小乙说的不错，他们真正关心的只是‘漪水阁’的利益而已，有什么时候想过我的感受，我不要再做他们的傀儡了，小乙，你快出来，我们这就远走高飞……”
    无声的哭泣，凤海潮一动不动地关注着地底，仿佛要重新将地面撕开一个裂缝，去寻找自己的心上人，任凭阮成溪等人如何命令，她都不为所动。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传音回荡在她的耳边：
    “凤儿，你放心，我现在没事。你暂时跟他们去吧，如果现在就违逆‘漪水阁’，他们或许会有一些出格之举。”
    “小乙！”
    凤海潮在心中惊喜叫道，她确实收到了牧小乙的传音，传音的来源应该来自极深的地底世界。她满脸喜色，急忙回应道：
    “小乙，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出来？你有危险吗？”
    “不用担心我，我还在收服‘始源山’灵源，应该会花费很长时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重自己，等我出去之后一定会去找你的……”
    短短几句话后就是长久的沉默，似乎牧小乙正在忙于大事，任凭凤海潮如何呼唤都不再有回应。凤海潮既惊喜又失望，不知如何是好。
    许久之后，她终于镇定心神，和阮成溪等人一起离开。
    “小乙，我会回来的……你等我。”
    ……
    时光流逝，回溯到一天之前。
    当牧小乙离开凤海潮进入更深层地底的时候，他见到了一缕极为耀眼的五彩光芒，如果所料不错，那就是“始源山”灵源了。
    片刻后他已经追上方圆，二人一道向深处飞掠。
    方圆这丫头还在不断打趣着牧小乙道：“小乙啊，我觉得你这次探宝的最大收获不是突破山体境，也不是收服五行灵源，而是收服了一样更重要的东西。”
    牧小乙愕然：“什么东西？”
    “当然是凤小姐的芳心喽，呵呵……”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牧小乙翻翻白眼，语气郑重道：“现在我们应该已经靠近灵源了，你给我说说这个‘始源山’到底有什么不寻常之处，我几次听你提起，似乎这座灵山是远古时代的巅峰存在，可是究竟为什么？”
    闻言，方圆也收起笑容，眉头紧皱，陷入许多回忆之中。片刻后，她才幽幽答道：
    “关于这座‘始源山’我也并没有真正了解过，所有东西都是从远古时代的无数传言而来，而这些传言又仅仅围绕着亮点内容。第一，这座灵山自出世以来从没有任何人能够收服，就连我的上任主人在试了许多次之后都以失败告终。你细想，远古时代多少绝顶高手，多少绝顶天才，即使这样都无法收服这座灵山，它到底该有多么强大。”
    “嗯……的确算是厉害了……”
    牧小乙想到之前听说的“方山”“圆水”，这两座神秘的灵山秀水也是至今无人能够收取，可见越是珍贵的山水便越是独特，当然不是能够轻易收取的。“始源山”在强者林立的远古时候都能保持独立，可见其不同寻常之处。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始源山之谜（下）

    “那第二点呢？”牧小乙迫不及待地问道。
    “至于第二点，那就更加不可思议了……”
    方圆眉头深皱，叹口气道：“我想你听了之后都不会相信，据远古传闻，这座灵山根本没有属性。”
    “什……什么叫没有属性？它不是五行灵山吗？”
    “嗨，我的意思是它没有固定属性，或者说它的本命属性随时都在变化！不错，从表面上看，它的确是五行属性，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气都有，可是刚才你感觉到它的准确属性了吗？金几分？木几分？水火土几分？有确定的结论吗？远古传言，这座灵山从出世以来就一直处于不断的属性变化之中，有时它会变成纯粹的一行灵山，就比如你那五个一行山水一样，有时候它又会变成二行、三行、四行灵山，最多的时候是变成五行，可是到底哪种五行属性分配都不一定，简直就是一个时候一个样，完全没有定论。你说这是不是不可思议？”
    “这……这这这，这到底什么玩意儿？”
    牧小乙目瞪口呆，“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惊讶过后，他这才仔细回想，刚才在“始源山”上的时候自己的确没有感应到它的准确属性，即使到现在都无法确定。
    “难道是真的？世界上真有如此奇异的灵山？”
    牧小乙一声苦笑，说道：“我原以为我能依靠《五行转轮诀》转化熟悉已经是够逆天的了，想不到还有这么座灵山能随时变属性，简直就是存心不让我们收取嘛。方圆，既然这样，我们岂不是根本没希望收取灵源，那为什么还来这里？”
    “那可不一定，”方圆微微摇头道，“其实你刚才已经说到点子上了，《五行转轮诀》！”
    “什么意思？”牧小乙现在一脑袋浆糊。
    “很显然啊，《五行转轮诀》干什么用的，转化属性，难道和‘始源山’灵源不是很像吗？”
    “你的意思是？”
    “嗯……《五行转轮诀》独一无二，在远古时代都是极为逆天的功法，这门功法的确是由我的上任主人自创，可是他为什么会创出这门功法？或者说他用这门功法来干什么？要知道，我上任主人当时已经是大陆上的绝顶高手，他绝对不会用《五行转轮诀》转化属性来玩的？我想来想去，他的真正目的很可能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尝试收服‘始源山’！”
    话音一顿，方圆继续道：“我的上任主人是天纵之姿，纵横远古大陆罕有人及，因此他也是个极为心高气傲之人，认为世上没有他难以做到的事，直到他遇到‘始源山’。刚才我已经说过，我的上任主人前后几次试着收服‘始源山’，却都以失败告终。以他的个性自然不会轻言放弃，虽然当时的情形我记得并不清楚，可是仔细一猜，他应该是耗费了极大的精力想方设法收服‘始源山’，而为了应付‘始源山’灵源的奇异特点，这才创出了《五行转轮诀》这门能够转化属性的逆天法门。”
    话说到这里，牧小乙茅塞顿开，当即道：“难不成，这门功法都是他依据‘始源山’的特性才领悟创出？”
    “我看十有八九是这样了。”
    “你的意思是，我修炼了《五行转轮诀》，现在又能随意转化属性，那么应该能够收取‘始源山’灵源了？”
    “我不知道，”方圆黯然摇头，当头一盆冷水浇过去：“你行不行我不晓得，不过我敢肯定的是，我的上任主人到最后也没能收服‘始源山’。”
    “唉……那我不是更加不可能了吗。”
    牧小乙瞬间气馁，紧接着皱眉道：“与其这样，还不如不来，眼不见心不烦。”
    “行了吧你，你是这么容易认死理的人？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别磨蹭了，我们现在就去找灵源。”
    “好吧，只好碰碰运气。”
    “轰隆！”
    在二人飞行即将见底之时，整个空间内传出剧烈的震动声，而此时就是灵气大陆彻底破碎的那一刻。牧小乙匆忙向凤海潮传音让她离开，之后才加紧向深处飞行。
    整个球形大陆已经彻底毁灭，牧小乙甚至能看得到身边一片片细小的空间碎片，可是即使到现在他们都依旧没有发现“始源山”的灵源所在，唯一提供方向的还是眼前那点不大不小的五彩亮光。
    “到底怎么回事？一个灵气大陆的地底世界怎么可能有这么深？”
    方圆皱眉望了望四周的黑暗世界，忽然脸色难堪道：“我们现在已经脱离了灵气大陆，这是真正的方圆大陆地底。”
    “什么！”牧小乙大惊，“那灵源呢？大陆碎了都没见着影子，这不是蒙人吗？”
    “管他呢？我们跟着亮光走就是了，也许它失落在地底世界了。”
    “搞什么……”
    牧小乙满心抱怨，却忽然间看到了远处一抹霞光迅速飞逝。
    方圆眉头一皱，解释道：“是那一小部分自然本源，灵气大陆破碎，它自然要回归自然本源了……对了，自然本源！”
    仿佛醍醐灌顶一般，方圆瞬间惊醒，惊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怎么了？知道什么？”
    “我知道‘始源山’的来历了！”方圆双目发亮，又惊又喜道：“小乙，你仔细想，除了‘始源山’灵源外，我们见过的什么东西还是五行具备，但却没有准确属性的？”
    牧小乙醒转道：“你是说自然本源？”
    “不错！只有自然本源才会这样，它是整个大陆的核心力量，每一次自然变动都要负责分配五行灵气到地表，从而生成各种各样、属性不同的灵源，可是正因为这样，它本身就不能有任何属性，它不是一成不变的本源！而是需要时刻变化！这一点不就和‘始源山’一样吗！”
    “是啊……这一点上它们是相同的，”牧小乙皱眉沉思道：“按照这样说的话，‘始源山’的灵源是远古时候自然本源脱离出的一部分，所以才会有这种奇异的特征？”
    “不错，八成就是这样！”
    “可是自然本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它为什么要创造出一个独一无二的灵源来呢？”
    “不知道，不晓得，也许它就是随意那么弄出来的，不过这不重要，现在我们就去找它。”
    “去哪里找？”
    “你犯笨啊？刚才飞过去的那一部分自然本源就是‘始源山’灵源！而我们一直以来看到的亮光则是真正的自然本源！”
    “我的天！”牧小乙惊讶得合不拢嘴，“那照你这么说，我们要收服‘始源山’灵源，不就是在自然灵源嘴里夺食，这不是找死吗！”
    “理论上是这样，可是你以为这一点我的上任主人会看不出来吗？连我们都能看出其中的奥妙，他会不晓得？既然他明知如此，为什么还要创出《五行转轮诀》想要收服这座陵园呢，那就是他以为这件事是可以办到的。小乙，事到如今，不论成败，你可别就此退缩啊！”
    方圆急不可耐，连忙催促着牧小乙追去，似乎她自己也为这个谜题深深吸引，想要一探究竟。
    “好吧，那我们就拼死去试试……”
    牧小乙双眼放光，本性中的那一丝疯狂也被彻底激发，既然死去的古人都敢尝试，那么自己为什么要退却，何况古人还留下了《五行转轮诀》这一强大的外援。
    牧小乙一咬牙，当即向远逝的亮光追去，在那个方向，是一大一小两个自然本源。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感悟

    在五彩亮光的指引下，牧小乙终于到达了方圆大陆的核心地底，这是他第二次到达这种深度，前一次还是在“烂柯山”有“金柯豹”守护下才能安全到达。
    深层地底的灵气极其浓郁，若非境界达到山水王境或者拥有五行本命，那么只怕会立即被强烈的本源之力挤压成碎片。
    牧小乙一眼望去，但见一个硕大的五彩球体呈现在眼前，五彩晶壁光滑如玉，显得既温婉又神秘。上一次见到自然本源的时候因为实力低下难以估计，可是现在牧小乙却能明显感觉到，这个自然本源的球体直径超过千里！
    更重要的是，它的五行属性的确不稳定，直接印证了方圆的猜测。“始源山”灵源就是自然本源直接脱离形成的！
    牧小乙双眼放光，细细感应下，只觉得自然本源的运转实在太过玄奥，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每一种都是均匀分配，可是偏偏不像“五神山”那样是五行各占二分的具体属性，让人深刻地看不懂。
    就在此时，方圆指向自然本源晶壁以外的另一个球体：“小乙，快看！”
    这座小型球体只有直径十里左右大小，像是一个子体一般围绕在自然本源之外，五行属性模糊不清，正是“始源山”灵源。
    牧小乙微微皱眉，手掌发力轻轻打在其晶壁之上，只觉得晶壁坚固如旧，根本难以打开。
    “怎么办，这种晶壁只有山水王境才能强行破开，我根本达不到那种地步。”
    方圆无语道：“我是让你收服灵源，又不是让你破坏它。”
    “可是这么大的灵源……”牧小乙有种发自内心的惊秫感，“这么大的灵源，我不进去怎么可能收服得了。”
    “那就只好试着进去吧，”方圆肃容道：“我说过了，无论自然本源还是‘始源山’灵源，他们不是没有属性，而是他们的属性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你现在只有静心感悟，参透它们的属性变化规律才能顺利进入其中，否则你拥有五行本命也是白搭。”
    “每时每刻都在变化……”
    牧小乙二话不说，盘坐下来，开始凝神感悟其变化规律。然而，这种变化速度实在是太快，牧小乙只觉得完全跟不上节奏，还是一头雾水。
    方圆一声断喝道：“先掌握某一时刻的属性，然后一步步慢慢来，别想着一步登天！”
    “好吧，我知道了。”
    牧小乙微微舒一口气，真正将全身心放松，甚至忘了自己想要收服灵源的目的。
    一个时辰后，某一时刻，牧小乙猛然睁开双眼，又惊又喜道：
    “感觉到了！刚才那一刻的属性是金四分，木三分，水火土各占一分！这种属性我们目前为止都没有见过吧。”
    “我们没见过，可是不代表没有存在过，我想应该是自然本源诞生以来无尽岁月中的经历，或者在比远古更遥远的时候，就曾经有过这种属性的灵源。你能抓到一瞬间的五行属性，那么能不能大概察觉到它是每隔多长时间变化一次？”
    牧小乙苦笑无语，直接道：“总之，一秒钟内变化超过一百次！”
    有了第一次，之后的感悟便会比较轻易。牧小乙在短时间内又察觉到“始源山”灵源的数十次属性变化，而经过验证，这些属性更替是没有任何规律可循的，或者说，至少到现在牧小乙和方圆都没有发现任何规律。
    “这次是四行属性，金属性被隐藏了，其余的是木属性二分，水火属性各自三分半，土属性一分，我们同样没有见过的奇怪属性……”
    “又回到五行属性，金木水火各一分，土属性五分。”
    “嗯？纯粹的一行金属性，就和‘金王戈壁’一样！不，应该比‘金王戈壁’还要精纯！”
    这是迄今为止牧小乙唯一发现的一种已知属性，可是它的出现并没有带来任何规律。
    “始源山”的属性变化一刻不停，从一行到五行，只要可能，它都有机会变幻。而渐渐地，牧小乙也发觉一些更加熟悉的五行属性，比如最为熟悉的烂柯山属性，“金七分，土二分，木一分”，因为金属性比例极大，所以这种属性在三行山水中无疑是顶尖之流。
    又比如涪陵河的水土木三行属性，黄城其他三大世家的二行属性，以及在远古大陆内收服或者曾经见到过的许多属性，等等。这些灵源属性都是自然本源任意分配的，因此都存在于自然本源的记忆当中。
    某一刻，牧小乙体内的“五神山”灵源忽然震动了一下，仿佛受到某种召唤，而这时候的自然本源就是呈现出那种“金木水火土各占二分”的奇特属性。
    牧小乙心神一振，想到：“属性分配毕竟有强有弱，刚才自然本源转化成‘五神山’属性时，它的本身威能明显提高了一截，很显然，这是一种极强的属性。”
    想到这里，牧小乙越觉得侥幸，自己体内的六只五行灵源之中就以“五神山”最为珍贵，它很可能是自己未来突破时的一个必要保证。
    时光流逝，牧小乙就这样静坐于自然本源和“始源山”灵源之前静心感悟，他现在能大概确定这种属性变化大概是每秒钟一百次左右，但是距离真正跟上步调，却还相差很远。
    这一坐就是许久，他并没有察觉到远在方圆大陆地表的众多高手已经离去，连“鸿山楼”和“漪水阁”都相继离开。
    探宝行动已经结束，地表之上的荒原恢复到一如既往的冷清和荒寂。
    静心感悟第一天，他确认自然本源的变换速度是每秒一百次，并尝试着确认每一次的具体属性。
    感悟第二天，牧小乙能在每秒钟的前五次变换保持正确率，也就是及时确认这五次属性变换的具体情况，脑海中一瞬而过。
    感悟第三天，正确率达到了每秒钟的前十次；感悟第四天，前二十次；感悟第五天，前五十次；第六天，前八十次……
    刚开始的成效显而易见，牧小乙能够迅速把握到自然本源的变化节奏，可是在这之后就越来越艰难，距离每秒钟一百次的速度，牧小乙感觉依旧相差很远。那似乎是一种变化的极致，根本不是轻易就能够达到的，可是一旦达到，也意味着牧小乙将领悟某种自然规律，对他的修行之路益处无穷……
    与此同时，方圆大陆地表之上正掀起一阵疯狂的热潮。
    探宝结束第六天，众多山水两系高手脱离了无尽荒原，在长时间飞行近十万公里之后终于回到了方圆大陆的西部边境，许多灵山秀水已经呈现在眼前。
    这是真正的方圆大陆，纵横达十万里，孕育着当代的无数世家和修士。
    众人回想起七天来的探宝，可谓是既高兴又失望，而这一切都要最终取决于“鸿山楼”和“漪水阁”的宝藏分配。
    一天之后，许多世家高手已经回到了家族山水，这次探宝之旅的种种细节随之传开。
    当“远古宝藏蕴藏山水灵源”的说法传出，几乎是一夜之间风靡大陆，那些并没有派出高手探宝的世家一个个目瞪口呆，几乎是后悔到想死。要知道，尽管这次参与探宝的世家众多，达到上千个，可是这也只是方圆大陆上众多势力的三分之一左右，更何况绝大多数四行、五行的山水世家居然错失良机！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无缘无故出现一个远古大陆，而且还珍藏着那么多珍贵灵源？”
    “我只以为是普通的宝藏罢了，哪料到如此惊人！那些参与探宝的世家这次发达了！”
    “可恶，这次的消息究竟是从哪里传出，为什么搞得如此离奇！”
    消息传出，许多山水世家急于得知宝藏之事的具体细节，所以那些参与探宝的世家变成了登门拜访的聚集地。一时间，无数世家首脑彼此来往，互通有无。当然了，最为权威官方的消息还是要看“鸿山楼”和“漪水阁”了。

 正文 第二白一十四章 大陆风波

    探宝结束的第十天，卓不凡和阮成溪先后到达了中州，随即各自向总部汇报详情。
    第十一天，正式的消息从“鸿山楼”“漪水阁”同时发出，确认了早已流言纷纷的灵源宝藏之说，至此，整个方圆大陆真正陷入了剧烈的震动之中。无数贪婪、欲望的目光汇聚到了那些参与探宝的世家之上，利益之争几乎一触即发。
    事实上，这些世家可谓有苦无处说，他们虽然各自得到了无比珍贵的山水灵源，可是在此之前已经通通被“鸿山楼”“漪水阁”统一收回，根本不在他们手中。
    为免引来灭门之祸，许多世家第一时间将这一细节通告外界，并在消息传出当天由家主前往中州向“鸿山楼”“漪水阁”讨要说法。
    两天之内，山水两系上千名世家之主聚集到了中州“鸿山楼”“漪水阁”总部，几乎囊括了所有参与探宝的世家。这些人明显相互沟通，早有预谋，想要在大陆所有人的关注之下直接和“鸿山楼”“漪水阁”谈判，想必这两大顶尖实力还不敢光明正大地冒天下之大不韪。
    一时间，讨要山水灵源的说法传遍中州地界，那些未参与探宝的世家们也不甘寂寞，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中州局势，想要借机收获些什么，其中甚至不乏一些胆敢火中取栗者。
    不出众人所料，在强大的压力之下“鸿山楼”“漪水阁”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们在山水之主汇集的当天已经发布声明，声称会在短时间内分配灵源宝藏，并且按照各自山水灵源的属性对应分配，以达到最好效果。
    三天后，许多山水之主被通知前往总部领取灵源，众多二行、三行世家个个大喜，在当天便领取到了与家族山水属性匹配的灵源并返回家族。
    同一时间，“鸿山楼”“漪水阁”发布声明，严禁外人争夺众多世家的宝藏分红，违令者视之与所有人为敌。
    这些山水之主大喜，有的分到了一只灵源，有的分配到了两只，甚至更多者都有。当然了，这些都是相对普通的二行、三行灵源，还不放在“鸿山楼”“漪水阁”眼里。此次，双方各自收获了多达六千余二行灵源，五百余三行灵源，一部分发放，一部分库存，还有一些则赠予那些没有参与探宝的山水世家，借以笼络人心。
    如此一来，皆大欢喜，一场危机就这样轻易化解。当然了，许多山水世家在此次探宝行动中结下深仇大恨，他们之间的彼此对立就是不可避免的了。即便是山系、水系内部之间的彼此争斗，“鸿山楼”“漪水阁”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打发走了那些二行、三行世家，真正受到瞩目的灵源分配才刚刚开始。
    四行世家中，“四华山”和“日月潭”这次出力极大，已经各自获得了珍贵的四行灵源，而除此之外，方圆大陆上的四行山水世家还有足足数十个，虽然说他们这次都没出力，但是凭借着高人一等的实力地位，自然不可能轻易放弃利益。
    而“鸿山楼”“漪水阁”都各自有六十余个四行灵源，也乐得借此收买人心，几乎是每个四行世家都得到了一只四行灵源，只是四行属性的匹配较为艰难，其中究竟有几个获利最大就不得而知了。
    时光流逝，直到此时，关于五行灵源的事情依旧处于保密状态，众多山水之主受到严令不可泄密，所以表面上谁也不知道此事。
    然而也只有这种层面的事情才是“鸿山楼”“漪水阁”高层真正关注的……
    早在回到总部的第一时间，卓不凡和阮成溪已经将具体事项报告给了总部高层，并和另外两位楼主、阁主以及众多长老聚会商议，而会议之上除了“鸿山楼”高层之外，还不可避免地邀请到了“岱宗”“昆仑”“钱塘”“太微”四大五行世家。
    “鸿山楼”中州总部，八层楼阁会议厅。
    卓不凡和另外一位老年男子、一位中年美妇一同坐于主位，那老年男子叫匡置鸣，中年美妇号称“糊涂仙”吗，乃是“鸿山楼”总部另外两名楼主，论实力和资历都不亚于卓不凡。
    三人之下则是众多长老以及“岱宗”“昆仑”的代表高层。
    卓不凡简单介绍情况之后，众人随即展开热烈讨论，商议着务必再次前往荒原峡谷一次。
    许久后，卓不凡起身道：
    “前往宝藏之地是必然，但是我们必须有备而去，能够起到关键性作用的只有五行高手，因此我‘鸿山楼’总部会派出几个五行强者，也一定请‘岱宗’‘昆仑’两方鼎力相助。”
    “这个自然，我们一定派出高手相助。”
    “老祖之前已经吩咐过，为了五行灵源，有求必应。”
    很快，三方商讨定论，有“鸿山楼”派出三名五行高手，“昆仑”“岱宗”各一名，一共五位绝顶高手。五行高手原本就凤毛麟角，这已经是极为罕见的阵容。
    与此同时，“漪水阁”总部也进行着同样级别的会议，阮成溪和另外两名总部阁主，以及“钱塘”“太微”双方代表齐聚一堂，迅速决议派出五行高手前往宝藏之地，其强者整容丝毫不亚于“鸿山楼”一方。
    某一刻，“鸿山楼”第九层传来一阵威严的话音：
    “不凡，你的意思是，六只五行灵源都在那个叫牧小乙的孩子身上，而他现在生死未卜，还在地底深层吗？”
    卓不凡微微一惊，随即躬身郑重道：“禀‘鸿楼主’，牧小乙是在收服最后一座五行灵源时沉入地底的，属下有愧，未能保他周全，不过明护法一直留在那里，一旦有什么消息，应该会立即传回总部。”
    “嗯……”话音沉默了许久，随即又道：
    “也罢，你就带着这些人去一次，务必把灵源带回来。另外，帝山那孩子几天前已经向那里赶过去，他可能和牧小乙发生争执，你要从中斡旋，两个人都带回来。”
    卓不凡微微一愣，不过马上清楚事情来由，恭声道：“是，属下一定将他们二人都安全带回。”
    “漪水阁”第九层，阮成溪正带领凤海潮拜见“漪阁主”。
    黑幕中的人影微微挥手，镇压在凤海潮体内的“百兽巢”“多情沼”“道生古木”三只灵源飞出，落入了人影手中。
    紧接着一道动人的女子声音传出：“你们干得不错，居然能够带回来四只灵源……凤儿，你体内留下的那只‘尤凤’与你的属性较为相配，就赏赐给你，也算是对你这次立下大功的酬劳吧。”
    阮成溪大喜，急忙道：“凤儿，还不快多谢‘漪阁主’。”
    凤海潮眼神茫然，一想到这四只灵源便心中一痛，想到了那名朝思暮想的男子。她皓首深埋，只是机械地答道：“多谢‘漪阁主’赏赐，凤儿感恩不尽……”
    “罢了，成溪，你这就带领人马去宝藏之地寻找另外六个灵源，顺手把那个牧小乙杀了。”
    “是，属下遵命。”
    “‘漪阁主’，凤儿也请求一同前往！”凤海潮大叫道。
    “不必，你之前就未能收服那些灵源，现在去了也没什么用，何况你身上有伤，还是留在这里好好调养吧。灵源之事，交给其他五行高手去办。”
    话音不容置疑，凤海潮只觉得心中无比愤恨，却只能一直藏在心底。
    会议同一天，也就是探宝结束第十天，正当外界的二行、三行世家还在大闹之时，“鸿山楼”“漪水阁”的众多五行高手已经再次前往荒原峡谷，而他们此行的目的便是传说中下落不明的那六只五行灵源。

 正文 第二白一十五章 帝山到来

    中州高空上传出一阵阵细微的传音波动，显示出对话之人的高深修为：
    “呵呵，你们‘鸿山楼’这次得而复失，看来是下定决心要找回宝藏了？”
    “昆仑，你不必冷嘲热讽的，那六只灵源之中就有‘昆仑苍山’，你别告诉我你不想要，只怕你们的人会先一步到达哪里吧。”
    “哼……可惜此事没有我‘岱宗’一杯羹，六只灵源之中无一能够匹配！”
    “哈哈哈哈……我知道那小子身上有一个‘否泰舟’和我的‘太微’八成匹配，这次就勉强取过来一用，你们不会反对吧？”
    “有本事就去拿，否则别在这里说些没用的话！”
    “鸿山，那小子大概还没死，你打算怎么办？”
    “现在的情况有点超出控制，如果到了关键时候我们可以出手干预，否则就静观其变。”
    大量山水灵源的出现引发了方圆大陆上的一次非凡热潮，几乎是一半以上的山水世家都得到了灵源，虽然这些灵源只限于二行、三行，虽然只有正常灵源的十分之一威能，可是对于许多山水世家来说，将它们融于山水灵源之中已经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机会。
    短时间内，天南地北无数山水世家开始融合灵源，强大的灵源之力迅速扩展，在山水之间铺展出更加浓郁的山水灵气。受此影响，无数世家子弟修行进展，获得无穷好处。甚至有极个别世家因为融合了强大灵源而从二行灵源进阶为三行，可谓是出人意料。
    方圆大陆的灵源之力获得极大丰富，似乎连自然本源都开始有些动荡，而这种景象是只有在千年一次的自然大劫之期才会出现的
    ……
    正当方圆大陆上暗流涌动之时，一个人影已经在飞往荒原峡谷的路途中。此人一身白衣，面容英挺，全身气质锋芒毕露，正是“鸿山楼”帝山。
    几天之前“方山”山体榜公布，帝山得到“鸿楼主”提示，便第一时间赶往大陆西侧，想要和牧小乙当面较量。在这途中，他和众多探宝归来的世家高手擦肩而过，所以在探宝结束十天之后便已经到达了荒原峡谷。
    这一日正午，他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所在，只是眼前并无传闻中的地底裂缝，不由得有些疑惑。而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话音从不远处传来：
    “嗯？帝山？怎么会是你？其他人呢？”
    峡谷一侧飞出一个中年男子，正是在此地久等十余日的明啸尘。
    见状，帝山当即已晚辈之礼拜见，并答道：“晚辈不知明叔所言何意，我是一人赶来的。”
    “我原本也料定总部高手至少在半个月后才会赶来，可是你为什么一人来此？”
    帝山神色一凛，反问道：“请问明叔，牧小乙此人现在何处？”
    明啸尘心头一动，霎时间明白了帝山此行之目的。
    “新的‘山体榜’已经公布了吗？”
    “不错，晚辈是来和那个牧小乙决一死战，看看到底谁是山体榜榜首！”
    “谁是榜首？‘方山’不是已经给出很明确的答案了吗？这么多年来谁还敢有什么疑问？”
    “可是我不服，没有和他真正打过，我是不会心服的！”
    明啸尘眉头深皱，语气中略带呵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得到总部支持了吗？”
    “不错，是‘鸿楼主’亲自让我来的！”
    明啸尘微微一惊，不过紧接着道：“也许‘鸿楼主’不明内情。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牧小乙此人在这次探宝行动中为我‘鸿山楼’立下大功，并且已经由卓楼主亲自提拔为天级客卿，你身为楼中长老，绝不能和他自相残杀！”
    “我不会杀他，只是较量而已……他在哪里？”
    明啸尘万分踌躇，他知道帝山此人性情偏激，如果不让他和牧小乙真正一战，只怕绝对不会罢手，可是现在的牧小乙根本就是生死未卜，怎能和他较量？
    他一手指向峡谷地面，一边道：“十天前，他已经进入深层地底，到现在生死未卜，依我看较量之事还是暂时缓一缓吧。”
    帝山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在片刻之后猛然冲入了地底。
    明啸尘大惊阻拦：“慢着！那里危险！”
    地底世界，帝山正全力向下飞行，他心中一遍遍重复着牧小乙三个字，绝对没有回头之理。然而飞行了一个时辰之后，依旧没有见到牧小乙的身影。帝山心中疑惑，心想再往下就是自然本源所在了，难道此人深入到如此地步。
    帝山是五行本命，又拥有着不亚于山灵境的实力，所以可以靠近自然本源。然而，当他看到远处的巨大五彩球体之时，一股浩然而不可侵犯的气息向他涌来，几乎是一瞬间将他反震向地表方向。
    “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帝山身不由己地向上飞驰，同时心中一片惊骇，因为就在刚才的那一刻，他仿佛感到了一种规则的力量，是这种力量驱使他回到地表，根本无法靠近自然本源。
    地表上的明啸尘正焦急等待，某一刻，帝山的身影出现，似乎狼狈不堪。
    明啸尘惊愕道：“怎么？你发现他了？已经动过手？”
    帝山漠然不答，只是又一次猛冲向地底世界。然而一个时辰后再次被巨大的力道反震回来。如此反复，足足试过五次，帝山终于心灰意冷，盘坐在地面发呆。
    他将刚才的见闻之事相告，明啸尘同样茫然不解，只是又一次告诫他道：
    “帝山，我和牧小乙此人相处过不短时间，此子实力之强的确已经超过了你，在突破山灵境以前你绝对敌不过他。唉……你好自为之吧。”
    帝山不动声色，只是低沉道：“我感觉到他并没有死，我会一直留在这里等他，直到和他较量过以后。”
    明啸尘无可奈何，只能摇头叹息。
    数日之后，已经是探宝结束的第十五天，荒原峡谷之上忽然出现两股气息超群的人马。这两只队伍各自有十人左右，正是“鸿山楼”“漪水阁”的后续高手。
    明啸尘急忙上前和卓不凡等人会合，并将之前帝山深入地底受阻之事相告。
    除卓不凡之外，这次前来的还有另一位总部楼主“糊涂仙”，以及五位五行高手。七人听说此事之后纷纷错愕不已。那名女子“糊涂仙”皱眉道：
    “自然灵源虽然无比强大，可是绝不会主动攻击我们，帝山到底碰到了什么事？”
    众人商议不解，这时却听到不远处的阮成溪等人笑道：
    “各位山系高手，近来依旧没有牧小乙那小子的消息吗？看来他是太过狂妄，在收取最后一个五行灵源之时已经陨落了，哈哈哈……”
    明啸尘勃然怒道：“即便牧小乙已死，可是他体内的五行灵源也轮不到你们‘漪水阁’拿！”
    阮成溪满脸嘲讽，指向地面道：“人都死了，五行灵源当然会飘散在这一片地底世界，谁得到就是谁的！何况，还要看你我双方高手的属性是否匹配了！”
    话音一落，阮成溪以及他身后的六名五行高手纷纷俯冲入地底世界。
    卓不凡低沉道：“不论如何，我们都务必到地底世界去探查一番，这就走吧。”
    “嗯，不可让‘漪水阁’抢了先。明护法，你还是留在这里。”
    当下，卓不凡、“糊涂仙”以及五名五行高手也进入地底。只是不远处的帝山低声嘲笑道：“我帝山去不得的地方，你们就能去吗？可笑……”

 正文 第二白一十六章 转化

    “鸿山楼”“漪水阁”此次各出动七名高手，除了卓不凡、阮成溪是四行本命之外，包括“糊涂仙”在内的十二人都是五行本命。
    “糊涂仙”乃是总部楼主之一，虽然只有山灵境境界，可是依靠五行本命，本身实力不亚于山王境。至于其余五位五行高手则是山体境道山灵境不等。
    “漪水阁”一方的六名五行高手同样实力不俗，双方势均力敌。
    这十四人中或者是山王境高手，或者拥有五行本命，个个都能深入到靠近自然本源的地方，所以只是一味朝地底世界猛冲。
    深入地底的途中，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散落在外的五行灵源，直到看见了不远处的自然本源所在。
    强烈的五彩霞光让人睁不开眼，十四人还没打算靠近便被一股强烈的力道反震向上，和帝山一样被直接送到了地表上面。
    “怎么可能！”
    十四人个个大惊失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经历，在他们的认知里，自然本源绝对不会有这种霸道的一面，也极少使用规则力量强制任何人离开，可是今天……
    阮成溪等“漪水阁”众人还不死心，再次冲入了地底，卓不凡等人得到过帝山提醒，已经明白了些什么。
    “很显然，自然本源处于一种极为反常的状态，很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至今没有发现那个牧小乙的尸体，也没有发现任何五行灵源，那么毫无疑问这件事是和他有关了。”
    “不知你们有没有发现自然本源的另一面似乎有另一个小型球体围绕，这在之前是从没有出现过的。”
    “放心吧，‘漪水阁’不会得到什么的。”
    虽然至今不明所以，可是卓不凡等人已经知晓牧小乙还没有死去，那么那至关重要的五行灵源应该还在他体内，没有什么消息比这个更好，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牧小乙重新出现。
    很快，“漪水阁”众人再次失败而归，他们的猜测与“鸿山楼”不谋而合，可想而知会失意许多，如果牧小乙没死，那么他们将再没有机会获得六只五行灵源了。
    从这一天起，双方高手一直驻扎在荒原峡谷地带，除了偶尔进入地底探查一番以外，就只有等着牧小乙自己出现。而此时，距离那次“山水会武”之期已经不满两个月了。
    ……
    “哈哈哈哈……方圆，已经达到九十九次了！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自然本源之前的牧小乙无比振奋，因为就在前一刻，他感悟自然本源属性变化节奏已经可以跟进到每秒九十九次，只差一步完全感悟！
    此时已经是探宝结束之后的第二十天，前几天内，牧小乙感悟神速，只用了不到十天时间便感悟到了每秒八十次，可是这最后二十次却又耗费了足足十天。
    自然本源属性的变化实在太过玄奥，牧小乙能有如此进步还是完全仗着五行本命和《五行转轮诀》，否则若是让一个寻常高手来这里，只怕根本毫无进展。
    在这二十天内，牧小乙并未察觉到帝山的来访，更没有察觉到“鸿山楼”“漪水阁”的十四名高手，他只是一心感悟，连时间都忘记了。
    “既然只差最后一步，那就快加紧时间吧，别到头来功亏一篑。”方圆不冷不热道。
    牧小乙见惯了她的这种鞭策，当下只有在此静坐下来。
    三天之后，牧小乙再次睁开双眼，在他的感知里，自然本源每秒钟一百次的属性变化已经一一呈现在他的眼前。
    第一秒，第一次，五行属性，金三分，水火土二分，木一分；第二次，二行属性，金木各五分；第三次，四行属性……第九十九次……第一百次。
    第二秒，第一次，三行属性，金土木均分……
    第三秒……
    就如同慢放镜头一般，纵然自然本源的变换无比快速，可是牧小乙依旧能一一辨别出每一次的属性变换，足以跟上每一步节奏。
    这一刻，牧小乙眼中的自然本源都似乎变得与众不同，它已经不是一个朦胧的五彩球体，也不是一团充满五行灵气的巨大灵气球，而是变得更加清晰明了起来。
    “唰！”
    就仿佛眼前换了另一幅场景，牧小乙眼中的自然本源似乎不再那么玄妙，而是逐步展现出一种内在的规则，这种规则绝不是用语言可以说明。
    “好美……”
    牧小乙只能如此简单地感觉，因为自然本源的一切运转都极其精致，宛如一幅最美的图景。这是一种将五行属性演化到完美的地步，其中的每一丝细节，每一分灵气，每一秒钟都呈现出极为圆满的姿态。
    “不，这种属性变换一定存在规律，只是我现在还没有看清而已……”
    牧小乙心中如此肯定地想。
    一旁的方圆见他如此发呆，还以为他沾沾自喜，不由得又是一盆冷水泼过来：
    “不就是刚刚感悟属性变换吗？有什么可得意的？别奇怪，这才是刚刚开始，后面的事情才更要命呢。”
    “啊？什么事情？”牧小乙愕然不知所以。
    方圆笑着一指“始源山”灵源，说道：“拜托，你来这里不是单纯为了感悟，而是要用在实际行动中。你现在已经能完全跟上它的属性变换了？那么之后呢，就要尝试进入灵源之中，因为只有这样才可能收服它。而怎样才能进入灵源呢，就是要本命属性与它完美契合，也就是说，你现在不仅要看穿它的属性变换，还要试着紧跟它运用《五行转轮诀》转化属性，直到你也能够每一秒钟转化一百次，并且和它一模一样，你才可以进入其中！”
    “什么……这……”
    牧小乙吓了个目瞪口呆，要一秒钟转化一百次属性，而且完全和自然本源一模一样，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可是事实告诉他，要想收服“始源山”灵源，这就是唯一办法。
    “别愣着了，开始吧。”
    “好，好……第一秒，第一次，四行属性，金木水火各占二分半，转化！第二次……”
    枯燥的尝试，运用《五行转轮诀》原本就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情，因为这其中涉及到人的五脏之中五行灵气的收缩，岂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更何况牧小乙居然还要在这种情况下紧跟随自然本源的属性变化，他虽然确定这种变化有规律，可是至少现在根本摸不透啊。
    第一次尝试，一秒钟内仅仅跟随到第一次属性。
    第二次尝试，依旧如此。
    一天过去，牧小乙的极限时一秒钟转化三次，距离成功远远不足。
    可是无论如何，他都要在方圆的督促下无止境地尝试着，很快又过了很长时间……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黄城局势（一）

    “五行，金水火各自二分，木三分，土一分，转化！”
    “二行，金三分，木七分，转化！”
    “这是‘天道九节石’属性，转化！”
    ……
    方圆大陆核心地底，牧小乙盘坐于自然本源之外，一次次地尝试转化属性，自从彻底感悟自然本源的属性变化后已经过去了十天，他每时每刻都要紧跟着步调进行尝试联系，十分的枯索无味。在《五行转轮诀》的帮助下，他的体内五脏时刻保持着最完美状态，灵气出入只在一念之间。
    辛勤的练习终究换来了进步，十天之后他已经能紧跟着自然本源每秒钟转化十次属性，无论是一行还是五行，都能够及时调整。
    二十天之后，已经进展到每秒钟五十次，并且对于《五行转轮诀》的运用越来越纯熟，几乎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按照目前的进展，预计再过十天便可以彻底成功。
    此时的牧小乙已经完全沉浸于修行之中，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次进步都会得到许多回报，而眼前的“始源山”灵源似乎在时刻呼应着自己，就等着成功的那一刻。
    方圆凌立于“始源山”灵源上空，一边注视着牧小乙，一边沉思：
    “我有种很奇怪的预感，这个‘始源山’灵源的来历不明，几乎就是拱手送给我们的礼物，可是究竟什么人要这么做呢……自从进入远古世界以后，我的记忆开始逐步复苏，对于上任主人的印象也有些清晰起来，这意味着什么……他和这些事有关联吗？”
    严格来说，方圆只是个器灵，她的责任就是完全服从于主人，可是不知为什么，这件器灵极为不同寻常，似乎夹杂了许多人类的情感，只不过牧小乙和她打交道多了，有些司空见惯。事实上，方圆在主动思索许多事情的时候就已经让自己超出了器灵应有的能力。
    她现在是个女子形象，所有的情感也宛如一个青春少女，她的直觉告诉自己有一些东西会对牧小乙不利，而她要全力保护牧小乙的生命。
    “不管怎样，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
    方圆怔怔地望着不远处的男子，心中闪烁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
    遥远的大陆西南，黄城地界。
    自从牧小乙离开已经过去了将近五个月，这期间，“鸿山楼”师长卿已经将“山水会武”之事逐渐传开，只不过按照历来规定，只有被“鸿山楼”选中的杰出子弟才有资格参加，其余人只不过是凑凑热闹而已。
    牧府烂柯山，烂柯峰顶。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正静静盘坐，目光不时望向遥远的东北方，那里是整个方圆大陆的核心之地。
    “山水会武……我很快就会去了，小乙，你要等我。”牧九怔怔沉思着。
    早在牧小乙离开之后不久，关于邀请牧九参加“山水会武”的消息已经由“鸿山楼”传到了牧府。对于这种大陆盛事，自然没有人会反对。只不过因为牧九此时是牧府下任家主，责任重大，所以不能擅自离开而已。
    五个月来，牧九一边尝试着接管家族事务，一边督促自己勤加修行，而且很快，他就要启程赶往中州了。
    “唰！”
    烂柯峰顶上闪现出两道人影，一老者，一中年，正是牧太爷、牧无义父子。从半年前起，牧府在黄城地界的霸主地位基本确立，城主府、涌炎宗之流已经不可能再撼动，作为牧府的掌门人，这父子二人自然轻松了许多。
    此时围绕在二人心头的有两件大事：
    第一，寻找时机向城主府、涌炎宗以及棋盘山王家复仇，彻底了却当年恩怨，从近来几次和师长卿的接触中，二人明显察觉到一个动态，“鸿山楼”为了确保牧小乙、牧九顺利参加“山水会武”，已经不再刻意阻止他们的复仇行动了。这正是牧府的大好时机。
    第二，牧小乙和牧九参加“山水会武”之事至关重要，直接关系到黄城牧府是否能在方圆大陆上扬名立万，这将是牧府未来的希望。
    二人在牧九身后伫立许久，牧太爷低声道：
    “无义，我们原本打算最近将家主之位传于小九，可是现在看来他心事重重，恐怕会为这个担上太多负担啊，或者……”
    “不必，”牧无义微笑道：“小九个性坚韧，压力就是动力，我们将家主之位传于他，他就是以堂堂灵山之主的身份去参加‘山水会武’，这对他的激励大于阻碍，就按我们之前的设想吧。”
    牧太爷沉吟良久，心想以此激励牧九上进倒也无可厚非，当下也只好点头同意。
    片刻后，他又提道：“近来城主府、涌炎宗两边都没有动静，黎家那边很安全，而且据我估计，黎家主黎天朗很快会破关而出了，到时候这里的局面会彻底稳定，小九就更可以安心去往中州了。我现在反而有些担心小乙，这孩子处世不深，性格又倔强，让他一个人到大陆各处历练，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啊。”
    闻言，牧无义微微叹息，颇有些感慨地笑道：
    “父亲，自古以来金鳞化龙须经风雨，小乙他天生就是人中之龙，因此势必要经过重重磨难历练，他闯荡大陆必定会遇到各种危险，可是也能够遇到各种机缘，这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们应该往好处里想。”
    “话是如此，可是毕竟让人心中不安，他现在几乎和我牧府嫡系子弟一样，可以说与小九一起担负未来牧家的重任，我实在难免担心……”
    牧太爷话音沧桑，顿了一顿，忽然又问道：
    “对了，无义，关于这孩子的身世来历，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牧太爷的话题有些突兀，牧无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才深思道：
    “关于这个，我也考虑过许多次，可是实在不知所以。当年他是和钟师傅一起投奔我们牧家，无缘无故当然不可能，可是如果说有所目的，又会是什么呢……钟师傅早已离世，小乙也绝不会害我们，我想他们并非针对我们牧府，而是为了……躲避仇家？或者远离人世？”
    牧太爷道：“小乙天资纵横，当年是因为本命属性的缘故才被我们看重，可是这种天资绝不会没有人看出来，或许在他来我们牧府之前就发生过什么，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这件事可能性很多，我们没有证据还是不要乱猜得好。”
    当下，父子二人不再多言。他们一同走上前和牧九交谈片刻，所聊的不过就是家族内部的一些事而已。
    临走之际，牧无义郑重嘱咐道：“小九，三日之后就是你接任家主的正式日期，到时候‘鸿山楼’、黎家还有许多附属世家都会来庆贺，你要调整好心态。”
    “是，父亲，我记住了。”
    简单交代过后，牧太爷父子匆匆离开，看样子是去准备不久后的接任典礼了。
    ……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黄城局势（二）

    三日之后，牧府烂柯山一派喜庆，牧无义正式宣布将家主之位传于牧九，并提议将远在万里之外的牧小乙提名为副家主。
    一大早，牧府中无数杰出子弟开始四处迎接宾客。除了“四大峰主”、司徒惊雷这种老一辈的天才子弟外，近来牧府中又涌现出了许多杰出人物，凭借烂柯山三行灵源，足足又多出了数十位山体境子弟。可以说，现在的黄城牧府已经逐步开始成为真正的三行世家了。
    当日的接任典礼有许多外宾，“鸿山楼”师长卿亲自到场祝贺，黎家派了许多长老到场，还有在此之前附庸于牧府的众多一行世家也纷纷到来，整个牧府烂柯山人山人海，喜气洋洋。
    正午时分，典礼结束，牧九作为新任家主拜贺来宾，并从牧无义手中接过烂柯山灵源，作为家主的标志。这期间，身为太上祖宗的“金柯豹”都出面参加，三行灵兽的风范不减当初。
    一个时辰后，正当许多来宾在主峰山脚下和牧府子弟交谈之时，牧太爷祖孙三人、“鸿山楼”师长卿，以及黎家几位长老已经进入了主峰空间商议要事。
    师长卿满脸喜气，张口对牧九拜贺道：
    “呵呵，在下今日前来一是为了恭贺接任家主之喜，二来还有另外几件喜事通知呢。”
    “哦，什么喜事？”
    师长卿微微一笑，忽然从手中抽出一份金色卷轴，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名字，正上方赫然是“天才山灵榜”五个大字。
    “呵呵，这是最新一期的‘天才山灵榜’，一个月前刚刚由‘方山’发布，在这份榜单上，牧九少爷，呃，不，牧家主的排名已经由上一次的九十名上升至四十九名，其进展简直堪称惊人！在下是特地代表‘鸿山楼’前来道贺的。”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大喜，心想牧九实力大进，在“山水会武”中势必有更加好的表现，也难怪师长卿亲自来道贺。
    牧九颇有些心痒难耐，当即问道：“几个月前我未能随大队人马赶往中州会和，也失去了一些历练机会。如今我已接任牧府家主之位，再无后顾之忧，不知师前辈何时安排我前往中州？我想这期间还是要费一些时间的。”
    “呵呵，这个不成问题，只要牧家主愿意，随时可以启程，我会派一些‘鸿山楼’内部人员为你带路，到达中州之后自然有总部安排。”
    “如此甚好，我在此多谢了。”
    双方交流过后，牧太爷三人不免又问起了关于牧小乙的事情。只见师长卿神色尴尬，有些欲语还休的样子。
    牧九心中一惊，连忙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师长卿无奈，只好将近来远古宝藏之事，以及牧小乙的消息和盘托出。
    “小乙离开一个多月后，大陆西侧的远古宝藏便已出世，他是和我们‘鸿山楼’大队人马一同进去的。在此期间为我们‘鸿山楼’争夺宝藏立下了大功，只可惜因为争夺最后一只五行灵源而沉入地底，至今毫无消息。”
    “什么！争夺宝藏？至今毫无消息？”
    众人大惊失色，心中忧虑溢于言表。牧九关心情切，几乎当下就要启程去探寻牧小乙消息。
    师长卿急忙劝道：“各位不必担心，小乙不会出什么事的，我最近得到总部消息，地底世界并未发现他的尸体，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已死，所以我们猜测他只是暂时因为什么原因被困在地底无法脱身，并无危险。就像当年，他不也是在烂柯山地底修行了一年多吗？”
    “可……可是当年他是有‘金柯豹’前辈守护才能安然无恙，如果现在再遇到什么危险的话，谁也保不准他会不会发生意外！”
    “呵呵，这个你们就更不用担心了。我可以告诉你们，现在的牧小乙早已今非昔比，他不但被证实具有五行本命，突破山体境，而且已经超越我‘鸿山楼’天才帝山，成为了最新一次的山体榜榜首。呵呵，听我的直属上司说，总部卓楼主和明护法对小乙评价极高，称他不亚于山灵境的顶尖高手，连总部都对他寄予厚望的，卓楼主还亲自封他为天级客卿。牧家主，说句玩笑话，现在的你虽然在‘天才山灵榜’排名四十九，可也未必是他对手”
    “是吗……山体境榜首，五行本命，‘鸿山楼’天级客卿……他还真是让人惊讶啊。”
    在场所有人无不惊叹，回想起从前牧小乙的惊采绝艳，无不觉得果然如此。
    师长卿眼见他们还有一些顾虑，当即道：
    “他的安危你们不必担心，现在总部已经派出大量高手去宝藏之地查探，一旦发现牧小乙，会立即安然保护他的。一来，他身上还有五行灵源，需要交到总部复命，二来，总部还盼着他在‘山水会武’上大放光彩，所以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他周全的。”
    闻言，牧九等人也放心了许多，只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和牧小乙见面，畅叙离情。
    当下，众人再商讨一些出发启程之事便各自散了，只是师长卿临走之际再次透漏一个消息：
    “据我‘鸿山楼’消息，城主府‘点金少爷’公羊初次近来实力大进，已经冲击到山体榜的前列，总部让我通知他参加‘山水会武’，因此他将成为我黄城境内继小乙和牧家主之后的第三人。另外，他姐姐‘点金公主’公羊小照近来不知去向，不过据称，此女已然突破到了山灵境，眼下正在中州地界，完全有资格参加‘山水会武’。”
    这则消息颇为出人意料，不过牧九等人很快理解师长卿的意思，他是在警告牧府，对付城主府可以，不过千万不能伤害到这二人，否则就是犯了“鸿山楼”的大忌。
    “呵呵，话就说到这里，我告辞了。”
    ……
    与此同时，黄城城主府公羊涧。
    在公羊涧主峰之上正站立着一中年一少年二人，中年男子神情沧桑，正是近年来因为家族中落而废寝忘食的公羊族长公羊彻。
    少年男子则是曾经牧小乙的至交好友“公羊少爷”公羊初次，经过这许多年的生死仇怨，此时的公羊初次不但实力大进，成为方圆大陆上有名可指的青年高深，甚至连他的性格都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加成熟、沉稳。
    许久后，公羊彻怅然叹道：“最近我几次邀请‘鸿山楼’师长卿聚首，他都以百般理由推脱，反而经常去牧府烂柯山走动。看来此人是真正不顾我城主府安危了，如果我所料不错，牧府中人已经得到他的默认，会在不久的将来对我们实施雷霆一击……现在的牧府已经是真正的三行世家，我们和涌炎宗万万难以抵挡……”
    公羊初次神情无奈，低声劝慰道：“父亲不可太过忧心，既然冤仇无法化解，我们只好全力应对，最起码有我在一日，牧府他们还不敢动手。”
    “对，不错，”公羊彻沧桑的神情中终于带上一分喜悦，他看着自己的儿子无比自豪道：“你现在已经是山体榜上的杰出天才，不久后会参加‘山水会武’，即使顾虑到这一点，‘鸿山楼’也要暂时保全我们城主府。何况你姐姐离家出走两年，现在已经是山灵境，她更有机会保护我们城主府。”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黄城局势（三）

    想到离别多年的姐姐，公羊初次不由得露出一丝思念神色，同时又不由自主地想到牧小乙，心想公羊小照在有生之年不知是否有机会和他重归于好，即使不能终成眷属，最起码不要成为不死不休的死敌吧……
    公羊彻接着道：“为父现在最担心你姐姐在中州的安危，那里是卧虎藏龙之地，山水之争又极其激烈，不知她是否能够逢凶化吉。”
    “放心吧，经过这么多年，姐姐已经成熟许多，她会保护自己的。”
    公羊初次话音一顿，紧接着道：“对了，父亲，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你现在是我公羊世家的希望，迟早也要像牧府牧九那样接任家主，还有什么不能和我直说的？”
    “那好，我请求父亲断绝和涌炎宗的来往，这才是我城主府的唯一生路，”
    公羊初次不顾公羊彻的诧异，紧接着一字一顿道：“或许父亲以为和涌炎宗结盟能够在抵御牧府之时更加有力，可是孩儿心想，现在牧府和黎家的仇怨主要是因为当年黎家主之死，因为这一点，所以他们绝对不肯放过我们两方。可是众所周知，当年的黎老松是西门宗主所杀，父亲至多算是个帮凶，如果现在能够和涌炎宗划清界限的话，再加上我如今的身份，父亲和师长卿的交情，说不定可以让牧府放过我们。这样一来，父亲和我也就不必再整日为家族危机而担忧了。”
    儿子的话让公羊彻颇为震动，可是他难免担忧道：“初次，你最近收到什么消息了吗？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公羊初次直言道：“上次师长卿找过孩儿，先是说了参加‘山水会武’之事，紧接着又含糊其辞地说了许多。他虽然没有明言，可是孩儿至少从其中听出两点，第一，牧府和黎家最近会对我们动手，他们的首先目标是涌炎宗，之后是我们，第二，如果我们能在此时和涌炎宗划清界限，他会为我们说情，让对方放过我们。父亲，孩儿请您三思！”
    “原来如此……”
    公羊彻心中震撼不已，千头万绪萦绕心间，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片刻后，他向公羊初次挥挥手道：“好了，为父再想一下，你先去吧……”
    公羊初次恭敬行礼，默默走下了山峰。
    ……
    眨眼间又过去三日，牧九已经在“鸿山楼”的安排下启程赶赴中州，按照计划，到达中州之后还将和山系的许多天才人物彼此切磋，以便更好地迎接“山水会武”。
    而就在牧九启程的当日，黄城之南的黎家药灵湖忽然传出了惊天的动荡之声。
    动荡传播到方圆千里之内，连牧府、城主府、涌炎宗三方都惊动了。据传闻，当时的黎家药灵湖冲起了上万丈高的水柱，而水柱之上则托举着一个女子身影。
    直到此时，许多人都猜测到了什么。
    黎家家主黎天朗终于晋升水灵境了！
    不错，在药灵湖湖底闭关近半年的黎天朗终于在此时突破到了水灵境。
    当天的黎家一片欢呼，为了死去的黎老松，为了他们衷心拥戴的黎天朗，也为了黎家的中兴。事实上，这半年来，黎家虽然靠着牧府的强势一直很安稳，家族基础也在迅速恢复中，可是许多黎家人心中依旧有着一丝渴望。那就是黎天朗早日突破水灵境，因为只有这样，黎家才算是真正的振兴了！
    今日，他们终于如愿以偿。
    当天夜里，黎天朗晋升的消息已经传遍黄城地界，许多人惊呼黎家要从此中兴。
    牧府长期有高手驻扎黎家，自然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牧太爷父子大喜，牧太爷当夜便赶往药灵湖亲自祝贺。
    至于城主府和涌炎宗，则是在听闻消息的那一刻充满了慌张，因为他们知道，牧府、黎家联手复仇的日子大概已经不远了。当日，西门飘红和公羊彻私下会面，商讨应对之策，西门飘红并没有发现，此时的公羊彻虽然满口答应到时候互帮互助，可是实际上他的态度已经发生了一丝极其暧昧的变化。
    黎家药灵湖，药灵岛。
    举行过简单而隆重的欢庆典礼之后，黎天朗以及众多黎家长老在这里集会，商讨大事。当然，一起出现的还有许多牧府高手以及刚刚到达的牧太爷。
    黎天朗这次闭关长达近半年，许多事情都毫不知情，众人需要一一禀报。
    首先，黎家近来的复苏形势颇为良好，这算是个喜讯，牧府这个长期盟友的帮助让黎天朗感恩不尽。
    然而在这之后有一则消息让黎天朗猝不及防，那就是牧小乙早在几个月前便已经离开这里去大陆闯荡，而且听牧太爷所说，现如今居然身陷困境。
    当下，黎天朗便心神大震，若不是经过这半年沉淀她的性情更加沉稳，若不是顾及自己黎家家主的身份，只怕她立刻要赶去寻找自己的心上人了。
    牧太爷及时劝道：“黎家主放心，现在的小乙早已是名闻大陆的高手，足够保护自己，而且‘鸿山楼’也一再强调会尽力保全他，我们暂时不必担心。呵呵……还有一件事我牧府可以保证，只要小乙这孩子平安归来，我们一定履行当初前任黎家主的约定，让他和你及时完婚，这样一来，也算是了解了你我双方的一件大事。哈哈哈哈……”
    牧太爷最后一句玩笑话彻底打消了黎天朗的顾虑，众人只见她脸颊泛红，宛若天仙般美丽。当然了，更让人震惊的还是此女能在如此短时间内突破水灵境，甚至在水灵境有如此进展。牧太爷冷眼旁观，只觉得此时的黎天朗不像是刚刚突破，而是在突破之后有了许多沉淀，其实力之高甚至不亚于自己。
    片刻后他又想到：“此女以如此年纪达到水灵境，一定也达到了‘山水会武’的天才标准，只怕‘漪水阁’会很快得到消息，并且派人来招揽她的……”
    闲话少说，众人简要说过一些事情之后，便开始郑重商议真正的大事。
    毫无疑问，这件大事便是拖延长达半年的复仇大计。
    根据牧太爷的情报，“鸿山楼”已经不再阻止他们复仇，而现如今的牧府实力暴涨，加上黎家实力复苏，完全有能力一举将城主府、涌炎宗消灭，以报黎老松之仇。
    许久之后，牧太爷率领众多牧府高手赶回烂柯山，他们要在短时间内准备一切，配合黎家的复仇大计。
    夜色下，黎天朗缓缓漫步在药灵岛的沙滩之上，这里曾经是他和牧小乙互相表白心意的时候，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可以算是黎天朗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
    许久后，黎天朗仰望夜空低声喃喃道：
    “小乙，你等我，等我报了大仇，我便会马上去找你，你要办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我们还要一起回到这里完成我们的婚事，等着我……”
    ……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黄城局势（四）

    黎天朗突破的五日之后，牧府黎家的复仇大军首先到达了涌炎宗揭阳顶。
    此时的黎家人马以水灵境的黎天朗为首，下面还有水体境长老加子弟三十余人，完全恢复到了半年前的家族势力。牧府这方面，虽然牧九先一步离开，损失了一大战力，不过牧太爷父子却一起出动，再加上他们二人甚至说服了“金柯豹”加入，相当于三名山灵境的顶尖战力！除此之外，如同“四大峰主”和七长老一样的山体境高手，牧府足足拥有上百位，简直骇人听闻！两家剩余的山水形境高手更是数不胜数，倾巢出动。
    当牧府黎家的漫天高手到达揭阳顶上空，涌炎宗众多子弟已经完全懵了，他们无论如何想不到对方的复仇大军是如此可怕。
    半年前，涌炎宗众多精英子弟在牧小乙的一招之下死伤一半，现在算是勉强恢复过来，可是就算如此也绝对挡不住这样的可怕阵容。
    心神大震的西门飘红连身躯都颤抖起来，绝望之下的她第一时间给远在黄城东侧的公羊彻传音，请求过来支援。她知道即使城主府倾巢来援，只怕也于事无补，可是至少要尽人事知天命，否则今日黄城涌炎宗只怕真的要彻底灭了。
    然而，最后一点希望也断绝了。让西门飘红大惊失色的是，无论她如何传音，公羊彻根本毫不理会，似乎完全就没有打算过来援助。
    此时的西门飘红终于明白了什么，她仰天怒啸道：
    “公羊彻！你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你们城主府会和我们一样下场的！”
    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公羊彻似乎听到了这声怒吼，不由得有些犹豫，然而，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决断，身后的公羊初次郑重道：
    “父亲，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
    “可是……一旦他们灭了涌炎宗，只怕立即会赶来这里的！”
    “不必担心，我想‘鸿山楼’师楼主已经在路上等着他们了，他会替我们拉下的。”
    ……
    “西门飘红！当日你杀我黎家家主，几乎灭我黎家满门，那时可曾想到你们涌炎宗也有今日吗！”
    “哈哈哈哈……我只恨当初没有彻底跟你们决一死战，今日才会受此侮辱！”
    在牧府黎家的强大攻势下，涌炎宗西门氏族的众多子弟死伤惨重，其中包括曾先后在“山元节”上大放异彩的西门光豪、西门光烈兄弟。
    而西门飘红独立面对牧太爷、牧无义、黎天朗、“金柯豹”四名山水灵境高手，根本没有死里逃生的可能。
    很快，西门飘红的“揭阳顶化境”彻底破碎，一代女子枭雄就此陨落。
    当日正午，在黄城地界声名赫赫数百年的涌炎宗就此灭门，从此再也不会有西门氏族这一山系势力。
    复仇之后的黎家众人欢呼雀跃，一吐半年来的心中怨气。很快，他们再次聚集，只见高空中的黎天朗手臂向东一挥，长啸道：
    “各位！下一个，该轮到城主府公羊世家了！”
    两家高手士气大振，除了留下少许子弟驻守揭阳顶外，其余人马全部向东飞行而去。
    然而，还没有等他们到达公羊涧，许多不速之客已经拦在了路途中央。
    以师长卿为首的“鸿山楼”众多高手挡在向东的路上，与牧府黎家相隔对峙。此时的牧太爷父子已经隐约明白了什么，只觉得无可奈何。
    黎天朗则神情变幻，大怒道：“师长卿，事到如今，你还要阻止我们吗！”
    师长卿微微一笑，语气温和道：“黎家主，你们黎家是水系，按理来说我‘鸿山楼’根本没有和你们商量的必要，可是看在牧府的面子上，我想和你们好好谈谈。”
    话音一顿，师长卿转头看向牧太爷父子，一字一顿道：
    “二位，之前我已经就此事多次暗示，希望你们灭了涌炎宗也就罢了，还是饶过城主府吧，毕竟城主府中可是有两个山系天才子弟，你们双方若是动起手来，在下实在很难做。呵呵说实话，公羊家的那对姐弟虽然也会参加‘山水会武’，不过比起小乙和刚刚离去的牧家主来说还是逊色不少，我们‘鸿山楼’当然偏向于你们牧府。今天，你们如果执意要去灭城主府，我无法阻拦，可是我还想要提醒各位，就算你们不顾及我‘鸿山楼’，你们别忘了，公羊小照、公羊初次这姐弟俩可曾经是小乙的生死之交，我想以小乙这孩子的重情重义，他不会希望看到这个局面吧……”
    一席话，让牧府黎家彻底陷入两难，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就连报仇心切的黎天朗都不由得犹豫了片刻。不错，公羊姐弟二人和牧小乙关系匪浅，如果自己真的灭了城主府，就算牧小乙可以理解，可是终究免不了在二人之间多出一些隔阂。
    为了报仇而让自己和心上人疏远，这不是任何一个女子希望看到的。
    场中足足沉默了小半个时辰，所有人都在等待牧府黎家首脑的决断，而牧太爷父子早已向黎天朗传音，示意一切由她决定，是继续报仇还是放弃，他们都听黎天朗的。
    黎天朗沉默许久，终于缓缓道：
    “当初黎家主是被西门飘红所杀，现在我们已经报了大仇，别无所求。”
    此言一出，师长卿松了一口气，躬身感谢。
    “呵呵，各位放心，城主府当初毕竟对两家有所伤害，现在我可以代表他们做出承诺，为了化解仇怨，他们会做出许多赔偿，包括提供法器、丹药等等。希望你们双方从此和平相处。”
    对于这种局面，牧府中人无所谓，也许有许多黎家人心中不满，可是出于对黎天朗的爱戴，也不好再说什么。
    当下，牧府黎家众人便与师长卿告别，准备回揭阳顶收拾残局。
    临别之时，师长卿有意留了一句话：
    “黎家主，无义道兄，还有太爷，如今涌炎宗已经消失于世间，不过揭阳顶还在，我料想你们两家中本命属火的子弟并不多见，如果可以的话，不如和我们‘鸿山楼’做一笔买卖，我们绝不会让各位吃亏的。”
    关于“鸿山楼”“漪水阁”买卖山水的事情，方圆大陆上早有传闻，有人甚至说他们控制了大陆上几乎一半的山水根基。
    牧黎两家人乍听师长卿所言还有些愕然，不过紧接着便有些心知肚明了。
    回到揭阳顶后，双方商议了长达一个时辰，最终才有所决断。
    ……
    当日午后，城主府已经接到“鸿山楼”传来的消息，说是牧黎两家已然放弃对他们的复仇，只需要他们赔偿许多修行资源即可。
    第一时间，城主府众人大喜过望，心想终于躲过了灭门之祸。
    公羊彻久久难以压抑心中的欣喜，他对公羊初次激动道：
    “初次，这次多亏你！多亏你从中斡旋，我代表家族感谢你！”
    公羊初次满脸微笑，此时却不由得在想：“姐姐，小乙，我们双方的仇怨已了，这应该为你们关系的改善出了一份力吧，我好想你们……”
    ……
    当日之后，黄城局面逐渐平稳。涌炎宗的覆灭虽然震惊了许多人，不过也算是在意料之中，所有人只是有些叹息，堂堂二行世家就此覆灭，从此黄城地界内只有三大豪门了。
    就在当日之后的第二天，城主府公羊彻亲自携带许多珍贵法器、丹药、功法等宝物赶去牧府烂柯山和黎家药灵湖登门谢罪，承诺从此以后言归于好。
    牧黎两家虽然不屑于公羊彻的谢罪，不过由城主府付出的这许多赔偿的确十分惊人，其中不乏许多家族至宝，可见城主府此次是大出血了。
    ……
    三日之后，又是一则重大消息传遍黄城。
    揭阳顶作为牧黎两家的战利品，被转卖至“鸿山楼”，其中的交易细节虽然并未公布于世，不过堂堂二行灵源，众人可想而知，牧黎两家得到的好处绝不会少。再加上他们之前得到城主府的赔偿，几乎可以说是一夜暴富。
    也基于这一点，自此以后，虽然黄城名义上拥有三大世家，可实际上，位列三行世家的牧府地位超然，远远凌驾于其余二者之上，中兴之后的黎家其次，在二行世家行列中实力不俗，而城主府则自此衰落，此后一直难以振兴。
    几乎就在一月之内，黄城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所有人都有一种恍如做梦的感觉。
    而从此以后，地处大陆西南偏僻之地的黄城将脱离偏居一隅的状态，在牧小乙、牧九、黎天朗、公羊姐弟的带领下，开始在方圆大陆上的扬名之旅。
    ……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黄城局势（五）

    “山水会武”一个月前，“鸿山楼”黄城部楼长师长卿再次拜访现如今的黄城第一大势力牧府。在这个远离山水之争的偏僻之地，连“鸿山楼”都得屈居于牧府的强盛之下。
    烂柯山主峰空间内，牧太爷、牧无义和师长卿分宾主而坐，期间师长卿抛出了一个让人错愕的话题，那就是请烂柯山牧府正式加入“鸿山楼”队列，成为山系世家中的一员。
    师长卿极力鼓动道：
    “现如今山水分派已经是大势所趋，‘鸿山楼’和‘漪水阁’的强势无可避免，之后的黄城要想逃避山水之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现如今的黄城人才辈出，已经有许多子弟将参加‘山水会武’。太爷和无义道兄细想，小乙和小九即将在中州参加‘山水会武’，以他二人的实力势必在赛事上大放异彩。而到时候，人们必然会由他们二人而关注到你们黄城牧府，作为一名较为强盛的三行灵山世家，你们在方圆大陆上的地位将会很快得到提升。可是由此而来便会引发许多不得不面对的问题，首先，一个山系世家的强盛定然会引起水系势力的关注，最起码‘漪水阁’会有所行动。而如果你们到时候依然游离于‘鸿山楼’群体之外，‘漪水阁’势必更加肆无忌惮地对付你们。可以说你们牧府危在旦夕。其次，牧府要想真正在方圆大陆上争雄，就绝不能位列散修世家，因为只有我们‘鸿山楼’能够为你们提供最佳的山系资源，即使是山系灵源都不在话下。相信一个月前的宝藏传闻你们也已经听说过了，据我所知，总部哪里就有一只和烂柯山完美契合的三行灵源，如果你们同意加盟，这只灵源就是礼物。”
    师长卿的话言之有物，无论是考虑到牧府未来的安危，还是近在眼前的利益，都让牧太爷父子心动不已。只不过，想让他们这么快就下决断还是不太可能。
    片刻后，牧无义目光闪烁道：“这件事你们通知过小九了吗？”
    “呵呵，这个当然，牧家主现在已经快到中州，总部会正式派人通知他的，相信他也会同意，而只要他轻轻一点头，他就会像许多山水之主一样成为我‘鸿山楼’最高规格的天级客卿，和小乙一样。”
    牧太爷神色玩味道：“在此之前，师楼主应该去找过城主府吧，相信他们已经同意了。”
    现如今的城主府早已是穷途末路，只要随便一想，也知道他们不会拒绝“鸿山楼”的邀请。
    果然，师长卿微笑点头，并且补充道：
    “而且公羊族长对我们宣布，他会将族长之职传于身在中州的女儿身上，也就是说‘点金公主’公羊小照将成为我们‘鸿山楼’的天级客卿，‘点金少爷’公羊初次是人级客卿，昨日已经在我‘鸿山楼’人员陪同下赶赴中州。”
    “师楼长所说之事太过重大，小九和小乙都不在，我们需要召集众多长老和精英子弟商议之后才能决定，三日之后请师楼长听候回音。”
    “好，三日之后，师某定然再来拜访。”
    这个结果在师长卿预料之中，他也不作停留，当即就离开了烂柯山。
    许久后，主峰空间里传出牧无义的一声无奈叹息：
    “说到底，区区一个三行世家未必放在他们‘鸿山楼’眼中，他们没必要如此盛情邀请，还给予丰厚报酬。他们打的算盘完全是在小乙和小九两人身上，希望能长期锁住这两个绝顶天才啊……”
    牧太爷点头称是，忽然又道：“此事关系到烂柯山根基大事，我们是否需要请示一下‘金柯豹’前辈，它老人家不知是什么想法。”
    牧太爷话音一落，从主峰地底传出“金柯豹”的阵阵吼叫：
    “不用请示我了，你们自己做决定吧。在‘烂柯王’和‘烂柯之子’的年代，根本没有什么‘鸿山楼’‘漪水阁’，不过我之前在棋盘山王家也大概了解他们的势力。既然对方软硬兼施，你们又无力抗拒，那就最好答应了吧。”
    牧太爷父子微微一怔，随即一起躬身道：“是，前辈。”
    当日，牧太爷父子便召集了众多家族长老和子弟在主峰内聚会。七长老、三长老、护法长老，以及“四大峰主”、司徒惊雷，一百零四峰偏峰峰主都有参与。
    时至今日，牧府的山体境高手已经达到一百余人，其中又以“北万和”“西绮兰”和后来居上的司徒惊雷最为出色，一来，这三人天资卓绝，无可非议，二来，“北万和”本命中蕴含一丝金属性，在烂柯山灵源回归以后收益最多，“西绮兰”身怀土木二行本命，也受益匪浅，司徒惊雷长期驻扎于黎家药灵湖，更是彻底激发出了本命中的水木属性。
    这半年来，三人的修行一日千里，极有可能成为继牧九之后的新一代山灵境子弟。
    至于其他子弟也同样进展非凡，一百零四峰峰主几乎个个达到山体境，在这种家族重大会议之上拥有了不少的话语权。
    所有人聚集之后，牧太爷父子毫不避讳，当即将之前师长卿的话原原本本透露，关于其中的利害关系也一一解释，现在只是例行公事地让大家共同商议，做出表决。
    闻言，众多长老和子弟都议论纷纷，大多数人的态度也都倾向于同意加入“鸿山楼”，毕竟他们也想要自己的家族走出黄城，在方圆大陆上一展雄风。
    很快，所有人都表明态度，以绝大多数赞同的结果同意加盟“鸿山楼”。牧太爷父子心中松了一口气，心想结果在预料之中。此时，他们也已经等不及想要通知师长卿，毕竟“鸿山楼”可是还承诺赠送一份和烂柯山完美契合的远古灵源的。
    然而，就在这时，下方的司徒惊雷忽然想到什么，当即脱口而出道：
    “可是……太爷，我们好像疏忽了一点，一旦我们加入‘鸿山楼’，那就意味着彻底站入山系阵营，而药灵湖黎家乃是水系，我们之后该如何与他们相处？”
    一语惊醒梦中人，所有人之前都忽略了这个问题，连牧太爷父子也都疏忽了。
    当下，二人暗自传音了许久，这才宣布道：
    “关于和黎家的友好关系，我们会向‘鸿山楼’表明，并和他们进一步谈判，大家放心吧。惊雷，万和，你们明日代表我牧府去黄城‘鸿山楼’一趟，邀请师楼主前来商议大事。”
    ……
    次日一早，牧万和、司徒惊雷奔赴黄城，正午之前，师长卿已经再次到来。他已经隐约得知事情的结果，不由得喜上眉梢。
    主峰空间内，牧太爷父子表示愿意加入“鸿山楼”，只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鸿山楼”做出一个承诺。
    “师楼长，您是知道的，我们和药灵湖黎家一向关系密切，更是曾经同生共死的盟友。即使我们加入山系阵营，但绝不意味着会断绝和他们的关系甚至于敌对，请你们对这一点谅解一二。而且，日后请‘鸿山楼’不要和黎家为难，否则我们牧府将很难做人。”
    “原来你们是考虑这一点……”
    师长卿微微皱眉道：“好，我可以代表‘鸿山楼’承诺，只要药灵湖黎家不来招惹我们，我们绝对不会对付他们，而且保证约束附庸之下的所有山系世家，不过如果是他们首先对付我们的话，那就很难说了……”
    “嗯？师楼主什么意思？”牧太爷父子都听出了师长卿话中的含糊，不由得紧紧追问。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黄城局势（七）

    师长卿知道瞒不过，也就敞开了言明道：
    “其实二位可以想象，现任黎家家主黎天朗以区区年纪达到水灵境，虽然说是占了药灵湖灵源的便宜，可是不得不承认，其天资之超绝即使比之现在的牧家主都不遑多让。如此天才人物，中州‘圆水’发布的‘天才水灵榜’上必定有她的名字，虽然说黄城境内没有‘漪水阁’分部，不过我猜想很快就会有‘漪水阁’总部的人来邀请他们加入水系实力，而黎天朗此人也势必将代表‘漪水阁’参加‘山水会武’。你们说，如果是这个局面，我‘鸿山楼’还能完全保证不对付他们吗？”
    牧太爷父子霎时愕然，无语相对。
    “看在你们牧府的面子上，我‘鸿山楼’只能承诺不在‘山水会武’以外的时候对付她，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请二位理解。”
    话音一落，师长卿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烂柯山。
    牧太爷父子心情复杂，不由得望向了黄城南面的黎家药灵湖。
    ……
    事情不出师长卿所料，就在“鸿山楼”和牧府商议加盟之事时，黎家药灵湖忽然出现了一位神秘人物。
    此人刚一出现，立即引起如今的山水之主黎天朗注意，她第一时间飞到了药灵湖半空，见到的是一位外表纤纤的柔弱女子。不过，黎天朗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是个可怕人物，起码现在的自己绝对不是此人的对手。
    “阁下究竟是什么人，来我黎家有何目的？”
    神秘女子笑着仔细打量了黎天朗一番，之后笑颜如花道：
    “这位是黎家主吧？呵呵，在下有要事相商，不便让其他人知道，不知可否借宝地一叙？”
    很快，二人在药灵岛一间密室内相对而坐，而黎天朗震惊地得知，眼前这位神秘女子名叫佘莲花，居然是“漪水阁”南方分部的阁主，其地位也只是仅次于总部阁主而已。
    佘莲花年纪在三十左右，可是一身修为已在水灵境巅峰，绝不是黎天朗能够匹敌。黎天朗相信，只要对方愿意，她可以凭一己之力灭黎家满门，而自己连向牧府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黎天朗投鼠忌器，只得暂且听凭对方的吩咐。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佘莲花笑着将来意说了个明白，虽然表面上有些强迫之意，不过看得出来，她对天纵之姿的黎天朗十分欣赏。
    “呵呵，黎家主不必犹豫，加入‘漪水阁’对你们黎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家主你也可以接着‘山水会武’之事在方圆大陆上一举成名，带领家族走上大陆巅峰。”
    “你……你说的是真的？山水会武？”
    佘莲花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份蓝色榜单“天才水灵榜”，上面密密麻麻记载了很多名字，而她黎天朗的名字就在第二百一十位上，虽然排名略微靠后，不过显然已经有足够资格站在同龄人顶峰，更有资格参加“山水会武”。
    此事关系重大，黎天朗第一时间的考虑也是出于对黎家的呵护和振兴，那么加入“漪水阁”未为不可，可是紧接着她便想到这样一来，很可能与牧府乃至于牧小乙为敌，这绝对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挣扎之下，她唯有使用缓兵之计，暂时请佘莲花听候回音。佘莲花并不了解黄城局势，也根本不晓得药灵湖黎家和烂柯山牧府的纠葛，她只以为是黎天朗要征求族人意见，所以便放心地离开了药灵湖，约定三日之后来听取答复。
    当天夜晚，黎家召集众多长老子弟集会，黎天朗将具体事项一一阐述，听取所有人意见。
    黎家众人得知黎天朗有资格参加“山水会武”，而黎家也可以顺势加入“漪水阁”，首先都表现得极为亢奋，心想这对黎家来说又是一个振兴的时机。
    可是当黎天朗说出自己的心中犹豫时，他们也一样踌躇了，是啊，该如何面对牧府。
    许久之后，黎智郑重道：
    “家主，牧府众人乃是我黎家同生共死过的盟友，绝不可以因为加入‘漪水阁’而反目成仇，更何况您和牧小乙还有婚约，更加不可以被这件事影响。不如您和那位‘漪水阁’阁主谈谈，要他们承诺不对付牧府才行。”
    “唉……这一点我也考虑过，可是之前我们也听说过一些消息，小乙现在已经是名震大陆的山系天才，要‘漪水阁’不去对付他只怕根本不可能。一旦我们提出这个要求，不但于事无补，还可能让‘漪水阁’洞悉我们和牧府的关系，并且从中做文章来对付小乙。此计绝不可行。”
    “是啊，方圆大陆上的山水之争已经有百年历史，怎么可能因为我们而改变……可是如果家主您不同意加入‘漪水阁’，以她们的强势姿态，只怕也绝对不会甘心罢手的，那样的话，我们黎家岂不是惹了一个大敌，后患无穷？”
    “此事关系重大，不如去找牧太爷他们商量一下吧，我们两家同进同退，也好有个照应。”“也罢，只好这样了。”
    第二日，黎家家主黎天朗秘密拜访牧府，在烂柯峰主峰空间和牧太爷父子会面。
    牧太爷父子早已猜到她的来意，还未等她开口，就将己方和“鸿山楼”之间的事原原本本吐露。
    闻言，黎天朗颇为感动，直言不讳地将“漪水阁”佘莲花相邀之事据实相告。
    “现如今，‘鸿山楼’和‘漪水阁’都是威逼利诱，绝不会放过我们，我们注定难逃这一劫难，现在只能想方法令我们双方保全，千万不要陷于仇敌的地步。”
    “唉，想不到一个山水之争让方圆大陆如此不得安宁，连我们这些个远离大陆中心的小世家都牵连在内。我们牧府有小乙和小九两个人做靠山，‘鸿山楼’不会拿我们怎样，可是‘漪水阁’不会对你们黎家忌惮什么，一旦让他们知道黎家主是小乙的未婚妻，只怕立即会从中大做文章，借此来对付小乙。这可如何是好……”
    黎天朗秀眉紧皱，忽然决绝道：“来之前我已经想过了，如果让我成为小乙的累赘，我宁愿让黎家和‘漪水阁’公然反目，大不了就是灭门罢了！”
    “不可！”牧太爷断然喝道：“现在‘漪水阁’还不知道你和小乙的关系，如果你现在表现过激，只会让他们心生疑惑，进而调查到一些什么，还不如现在暂且答应他们，等到日后在见步行步，总之一切以保护牧府黎家为主就是了。我想，只要小乙和小九在这次‘山水会武’中表现出色，在‘鸿山楼’拥有一些话语权，那时你们黎家接受‘鸿山楼’庇护也不会太难的，反正我们根本不在乎什么山水之争。”
    “让我暂且敷衍他们吗？可是佘莲花说‘山水会武’在即，我要即刻动身赶赴中州的？”“那也不妨，到时候见机行事，总之在没有把握之前绝对不能让外人得知你和小乙之间的关系，否则后患无穷。”
    当下双方便商议已定，黎家暂且答应“漪水阁”的加盟邀请，黎天朗也一起去中州参加“山水会武”，所有事情要等到和小乙他们会面之后再做决议。
    临行前，黎天朗难免相思，再次问道关于牧小乙的消息。
    牧太爷父子好言劝慰道：“你放心，‘鸿山楼’绝对不会让小乙出事的，何况小九现在已经赶去中州，我想一旦有什么意外，他会帮小乙的。”
    黎天朗默然点头，只好强压下心中的思念，同时心中喃喃道：“等到去了中州，一定要想办法先和小乙见个面，这小子临走还带走了火儿姐姐，现在不知道他们两个多快活呢……”
    ……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中州

    三日之后，“漪水阁”佘莲花再到黎家药灵湖，黎天朗表示愿意加盟“漪水阁”。
    佘莲花大喜，当即宣布封黎天朗为“漪水阁”天级客卿，药灵湖黎家永远受到“漪水阁”庇护。与此同时，佘莲花还带来了一份见面礼，是一只源自远古世界的水系灵源，和药灵湖属性完美契合。这样一个二行灵源对于最近暴富的“鸿山楼”和“漪水阁”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黎天朗当即拜谢，并将灵源融于药灵湖中，使湖中的水木灵气顿时暴涨几分，灵源之力激增，所有黎家子弟受益无穷。
    再盘桓几天后，黎天朗安定了黎家家族事务，又拜托牧太爷父子照看，这就踏上了远赴中州的路途。在此之前，佘莲花早已派了“漪水阁”内部人员为她带路。
    而关于黎天朗和牧小乙之间的事情，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知道过。
    又过三日，“鸿山楼”承诺牧府的三行灵源从中州运至，由师长卿亲自送到烂柯山。当日，牧太爷父子二人联手将强大的三行灵源打入烂柯山灵源之中，使其灵源之力暴涨，整个烂柯山中的金土木灵气都更加浓郁了。
    就在此时，受益最大的“金柯豹”仰天长啸，十分畅快。这只镇山灵兽在休息了半年之后终于耐不住寂寞，它向牧太爷父子告别说要去中州找牧小乙。
    “哼，那小子当初就答应过带我闯荡大陆，没想到上次让他先跑了，这次的那个什么‘山水会武’老子也要赶去凑凑热闹！”
    金柯豹根本没等牧太爷他们答应，便一个摆尾冲向了北方天际。
    许久之后，牧无义苦笑道：“也好，以‘金柯豹’前辈的实力，对小乙和小九他们是个极大的帮助，他们两个的确需要个帮手照应。”
    望着“金柯豹”远去的身影，众多牧府子弟心痒难耐，心中也渴望去参加那个方圆大陆的顶级盛事，尤其是司徒惊雷、“四大峰主”等天才子弟，他们在山体境时期实力寻常，没有达到参加“山水会武”的资格，可是一旦他们跨入山灵境，那就毫无疑问拥有了足够实力。
    牧太爷父子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心想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激励一下他们。
    “所有牧府子弟听令，现如今我牧府烂柯山灵源强盛，你们更加应该趁机增进修为，如果在这一个月内有谁进步较快，我可以承诺带你们去中州，虽然说不一定能参加‘山水会武’，可是到时候给家主和小乙两个人助威却是可以的！”
    “多谢太爷！”
    震天的声响回荡在烂柯山中，所有牧府子弟心情激昂，一个个兴奋难抑。
    此时，半空中的师长卿也朗声笑道：
    “哈哈哈哈……此间大事已经了解得差不多，我也该赶时间去总部复命，太爷，到时候我们或许能在中州见面，一起为小乙他们加油吧！”
    长笑声中，师长卿袖袍一挥，便向北方天际飞去，很快消失无踪。
    ……
    距离“山水会武”已经不足一个月时间，连远在西南偏僻之地的黄城都如此热闹，方圆大陆上的其他地方自然更加热火朝天。
    强盛的中州，其余的永州，梁州、克州、丰州，如同涪陵国一样的皇室国度，如同黄城一样的修行世界，无数大陆中心的繁华之地都各自派出了天才子弟，一起赶赴中州。
    半年前由“方山”“圆水”公布的众多榜单为山水两系的天才们划分出了参赛资格人选，其中山水灵境子弟各自有三百余人，山水体境子弟各有一千余人。而经过了这半年时间，许多天才子弟奋发图强，及时突破，使得参赛人数暴涨。据最新统计，山水灵境的天才子弟已经各自进展到四百人，而山水体境的超绝天才更是翻翻到了两千人。也就是说，此次“山水会武”将一共聚集山水两系的绝顶天才多达五千人。
    这五千人中最差的山水体境子弟都要达到十分“山河之力”，最强的牧小乙甚至能够发挥出顶峰“七十二分山河之力”！至于那许多山水灵境的子弟，其实力就无从估测了。
    从三个月前起，众多天才子弟就陆续在“鸿山楼”“漪水阁”的带领下进入中州，一来是彼此切磋，相互精进，二来还要逐步编排出“山水会武”的对战名单。
    直到“山水会武”的前二十天，众多赶到中州的两系天才才开始全部集合。
    牧九、公羊初次先后到达了“鸿山楼”总部安排的住宿之地，不久之后连失踪两年多的公羊小照也赶到这里。
    故人、姐弟见面，三人相逢一笑泯恩仇，都开始关注与眼前的盛事。
    公羊小照听闻牧小乙被困于地底的消息，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何滋味，当下便忍不住落下泪来。
    好在牧九和公羊初次多番劝解，这才有所缓解。牧九细细观察，此时的公羊小照的确精进到了山灵境，在“天才山灵榜”上排名二百左右，实力不俗。
    三人多番讨论，很想赶去西部的荒原查探牧小乙的消息，可是“鸿山楼”总部已然下达了严令，不准任何参赛子弟私自离开中州，否则取消参赛资格。
    三人无奈，只好一边抓紧修行，一边无时无刻担忧着牧小乙。
    黎天朗较晚到达中州，同样无比关切牧小乙的消息，可是她根本不敢擅自打探，连牧九三人都不敢去见，只能每天在“漪水阁”的安排之下忧愁度日。
    关心牧小乙的不止这些黄城故人，还有众多“鸿山楼”高层，要知道牧小乙不但身负“鸿山楼”厚望，而且还关系到六只五行灵源的得失问题，可谓生死攸关；除此之外，更有“漪水阁”中那位犹如暗夜精灵般美丽的凤海潮，她已经在“漪水阁”总部中修行许久，可是任何事都难以放在她的心上，因为她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当初牧小乙曾经给她的承诺，在“山水会武”之后他们将携手游览大陆，看遍方圆大陆的山山水水。此时的凤海潮好后悔，好后悔当初没有直接答应牧小乙，如果当初她再果断一点，也许就没有今日的相思之苦了：
    “小乙……你要活着回来，我答应你，再也不理会什么山水之争了，只要你回来，我马上和你一起去闯荡大陆，终老一生于山水之中……“
    不久后，“方山”“圆水”的最新一期榜单公布，“山体榜”上依旧是以牧小乙居首，帝山其次，“水体榜”上则仍旧是凤海潮独领风骚。
    这一期的榜单使得许多人定下心来，因为只要“方山”公布的榜单上有牧小乙的名字，那么就证明他还没死，只是没有人知道他究竟能否在“山水会武”前赶回来参加比赛。
    一时间，很多人都对此次大赛的最终胜者展开讨论，虽然说山水两系数百年来实力相当，不分伯仲，“鸿山楼”“漪水阁”的实力也从来都没有高下之分，可是既然有比赛，那么这次“山水会武”势必会有一方独占鳌头，而胜负关键势必将直接影响到未来方圆大陆的势力走向……
    ……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明啸尘的疑惑

    与此同时，遥远的西部荒原峡谷。
    从一个多月前“鸿山楼”“漪水阁”的众多高手聚齐，期间他们从没有离开过。
    “鸿山楼”的卓不凡、“糊涂仙”、明啸尘，五名五行高手，以及早到的帝山；“漪水阁”的阮成溪和六名五行高手。
    这十六人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地底世界的变化，可是他们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有牧小乙出现过的迹象，如果不是中州传来消息说“山体榜”上还有牧小乙的名字，只怕他们真的要怀疑牧小乙是不是已经死了。
    虽然最初尝试进入地底世界失败，可是这一个多月来，这些两系高手依然孜孜不倦地尝试进入其中，但都无一例外地被强大的灵源之力阻挡，难以寸进。
    “山水会武”之期日渐临近，在场这些人无不是山水两系中的核心人物，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卓不凡、阮成溪是总部首脑，需要回中州主持大局，帝山是“鸿山楼”寄予厚望的天才，必须在参赛之前抓紧修行，或者还要及时突破山灵境，否则前景堪忧。甚至于双方那十一名五行高手中都有两个天才子弟需要参赛。
    能够达到山水灵境，而且身怀五行本命，无疑是“天才山灵榜”“天才水灵榜”上的绝顶人物，只怕连牧九都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也正因为这一点，他们必须尽快赶回中州。
    中州的“鸿山楼”“漪水阁”不断传来消息，称如果再等不到牧小乙便回中州复命，不可误了“山水会武”之期。
    十天前，那两名五行天才子弟先后离去；五天前，卓不凡收到“鸿山楼”严令，务必迅速赶回中州，此处事宜交由“糊涂仙”处理，卓不凡无奈，只好离开。
    在此之后，山系一方的另外四名五行高手也先后离开，毕竟这四人中还有两个是“岱宗”和“昆仑”的核心高手，他们绝不可能长期在这里浪费时间。
    不久，“漪水阁”也发布撤退命令，阮成溪虽然竭力想要争夺那六只五行灵源，可是无奈之下也只好率领几位水系高手一起撤离。这代表着“漪水阁”已经彻底退出那六只五行灵源的争夺，也或许“漪水阁”另有安排……
    距离“山水会武”还有二十天的时候，荒芜的峡谷中只有“鸿山楼”的三人还在留守，总部楼长“糊涂仙”，护法明啸尘以及帝山。
    今日一早，“糊涂仙”再次进入地底世界探查，希望能及时发现牧小乙的踪迹。
    帝山长期以来一直静坐于地上一言不发，没人知道他想什么。
    片刻后，明啸尘走来，无奈叹息道：
    “帝山，总部已经多次催促你赶回中州，‘山水会武’在即，你不能再在这里拖延时间，否则如果耽误了比试，总部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帝山缓缓睁开双眼，对明啸尘一字一顿道：
    “明叔，你不了解，那些‘天才榜’上的人物我从来没有放在眼里，即使是那许多山水灵境的高手我都不屑一顾，可是我不能容忍在山体境被别人超过，与‘山水会武’相比，打败这个人对我来说更加重要。”
    “你……你这话……”
    明啸尘不由得有些骇然失色，心想此人真是有些太猖狂了，他无视一些寻常的山水灵境强者也就罢了，难道连“天才山灵榜”“天才山灵榜”上的绝顶人物也敢不屑一顾，这些天才既然能站到今天这种地步，那就代表着他们晋升山水灵境后带来的力道缺陷已经被他们克服，他们不在乎山水体境的力道加倍优势，而且还能发挥“山水化境”的超绝实力。
    通常情况来看，山体榜榜首绝不可能胜过山灵榜榜首，而“鸿山楼”对于帝山的期望也只是让他夺得好名次而已，并不要求他成为最终的制胜关键。
    可是如今听帝山的话，似乎他真的胸有成竹……
    帝山此人一向神秘，很多人知道他是“鸿山楼”之主“鸿楼主”在许多年前收入门中的弟子，也因为此子天资纵横，所以迅速崛起为山系绝顶天才。可是除此之外，关于帝山的更多情况都是一片虚无，几乎从没有人再听说过什么。
    即使明啸尘身为“鸿山楼”总部四大护法之一，地位超绝，也没能收集到更多讯息。
    对于一个神秘的人，外人往往更加不敢轻视，此时的明啸尘就是如此。他忍不住在心中一遍遍想：
    “这些年来，他的本身实力在二十五分‘山河之力’，翻倍之后达到五十分，与‘漪水阁’凤海潮相仿，这几乎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可是这终究只是传闻，我从未见过他出手，‘方山’的榜单上也不可能显示出他的具体实力，难道他还有什么更加厉害的底牌，使得他能够无视所有山水灵境的超级天才？‘天才榜’上的山水灵境天才已经算是大陆上的真正高手，只怕比起我们这些成名的山水灵境高手都不差多少，究竟是什么厉害的底牌让他如此自信？”
    想到这里，明啸尘不由得一惊，心中泛起一些寒意，心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帝山此人必须重新估计。可是紧接着，又有一丝疑问让明啸尘困惑：
    “可是既然他连那些强大的高手都不怕，又为什么害怕一个牧小乙？按理说，牧小乙未必比得过所有山水灵境的高手，也未必是我的对手。是什么让帝山如此害怕……”
    就当明啸尘心中猜想之时，帝山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当下有些不屑道：
    “请问明叔，‘方山’‘圆水’上的实力排名是否将一个人的所有底牌计算在内？包括任何不为人知的底牌。”
    “嗯？这个……这个我不太知道，总之‘方山’‘圆水’上的排名先后极其准确，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发现过有什么纰漏。你的排名落后于牧小乙，那就是说……”
    “够了！”
    帝山猛然打断道：“这就够了，能够在山体境超越我的人的确是我的真正对手！”
    “你到底为什么如此肯定，难道一个排名让你如此纠结吗？帝山，依我看，你完全可以尝试突破山灵境，只要你突破了，牧小乙未必就是你的对手！”
    “不！我不会突破的，最起码在打败他之前，我绝不会突破！”
    帝山掷地有声道。
    许久之后，他紧闭双目，语气略微转缓道：
    “明叔，不知你从前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山水体境决定一名修士的终生前途，只要在这一时期站在所有人头上，就注定将是未来世界的巅峰存在！”
    “这……这话我从没有听说过，你有什么依据？”
    “我没有什么依据，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句话并非是我自己胡编乱造，而是我师父亲口告诉我的。”
    “你……你师父！”
    明啸尘大惊失色，所谓帝山的师父，也就是“鸿山楼”“鸿楼主”这位方圆大陆上的真正巅峰人物。别的不说，此人既然一手创立起“鸿山楼”，还亲手培养出三位总部楼主、四位护法等众多高手，就足以说明他的实力之高超！
    此人如同帝山般神秘，即使明啸尘、卓不凡等人也极少见到他。
    换言之，明啸尘可以不相信任何人说的话，唯独“鸿楼主”的话他不得不信。
    因为这是一个神话般存在的修行心得。
    ……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惊变

    “山水体境决定一名修士的终生前途，只要在这一时期站在所有人头上，就注定将是未来世界的巅峰存在！”
    这个结论明啸尘的确从未听说过，可是既然它由“鸿楼主”得出，就不得不让人深思。
    山水体境的优势在于拥有着力道加成，这似乎是大自然赐予的一种恩惠，因为在这种阶段，所有修士还无法碰触到更加玄奥的“山水化境”，他们值得骄傲的只有力道，而没有规则。也就是说，在跨入山水灵境以后，修士才算是到达了一个真正的修行殿堂，因为规则总是大于力量、主宰力量。
    可是反过来说，如果一个修士仓促突破山水灵境，对于规则感悟不足，而又使力道下降，那么他的晋升无疑是失败的，也给了山水体境修士击败他的机会。
    明啸尘一直在想，“鸿楼主”的结论是否着重指山水体境的规则感悟这一点，众所周知，山水体境晋升山水灵境，一是需要感悟“山魂水魄”，二是需要将“山水虚影”转化为“山水化境”，这两样都是至关重要的规则感悟。如果在这两项上做得最好，是否就意味着以后的修行潜力更大呢？帝山所说的就是如此吗？
    此时，明啸尘想起了许多“天才山灵榜”上的绝顶天才，据他所知，这些人物中很多人的力量并不是突出的，可是这并不妨碍有些人占据着高排名，甚至某些二行、三行世家的天才人物反而在四行、五行世家之上。这不是偶然，其中势必有一些背后原因，而这就关系到了一些境界上的秘密，只有修为达到了绝对高深的层次才可能勘破这一点。
    正当明啸尘苦思不得其解之时，一旁的帝山再次道：
    “明叔，这个牧小乙出自大陆西南偏僻之地黄城牧府是吗？而且他的家族灵山只是区区三行？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不错，还有一点，他的家族灵山是近来才恢复到三行属性的，因为一些原因，从前一直都只是二行灵山，的确没资格放在我们的眼里。”
    “据我所知，来自这个黄城牧府的天才不止是他，听说还有一个牧九的是他们的家主，也要参加此次‘山水会武’，是吗？”
    明啸尘微微诧异，不知帝山为什么会注意到牧九：“是的，据说此人也是天纵之姿，小小年纪达到山灵境，最近更是攀升到‘天才山灵榜’的五十名以内，总部很看好他。”
    “的确是个天才，打败牧小乙之后我会去找他的。”
    “我不明白，你简直就是在和这个小小的三行世家赌气！”
    话音一顿，明啸尘不解道：“牧九他说到底并不是最顶尖山灵境天才，你连排名在他之上的人物都不放在眼里，为什么会特别照顾他？”
    帝山冷笑不止，一字一顿道：“明叔，想不到连你也这么粗心。你们所有人看到的只是他的排名，却忽略了一件更加重要的事，他的天赋。”
    闻言，明啸尘更加一头雾水，能登上“天才榜”上的人物哪一个不是天资纵横，帝山又凭什么判断这个牧九与众不同，难道真的是自己忽略了什么吗？
    只听帝山一语点破道：“关于此人的传闻我知道的不算多，可是最让我看重的却是一点，牧九在山元境的时候已经领悟了他们那个家族灵山的山魂！嘿嘿，关于这一点，明叔，你有听说过其他人吗？方圆大陆上天才无数，四行、五行世家也有不少，很多天才的本命属性都和家族山水相匹配，并不止牧九一个。可是你听说过有其他任何人能在山水元境领悟家族的‘山魂水魄’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明啸尘大惊，自己从前的确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包括“鸿山楼”总部的许多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们从前只是很奇怪，为什么牧九这样一个只有二行本命的天才居然能登上“天才山灵榜”的前五十，要知道，在这个层次的天才几乎个个都是四行、乃至于五行属性的本命！牧九简直就是独树一帜般特殊！
    直到现在，明啸尘隐约有些懂了，他们的确忽视了所谓天才的最重要部分。
    “如果传言是真的，牧九真的在山元境领悟‘山魂’，那么他也有资格做我的对手，他对我的威胁并不亚于那个牧小乙。看着吧，明叔，牧九在山灵榜的排名会继续上升的。”
    说到这里，帝山似乎信心满怀，他灼灼发亮的目光似乎在发出挑战的誓言：“牧小乙、牧九，你们等着，我帝山会一个个打败你们，让你们彻底臣服在我的脚下。”
    明啸尘早已惊愕无言，此时忽然觉得自己纵横大陆这么多年来几乎是白活了，居然没有真正了解过修行，也没有了解过真正的天才。
    帝山关于山水体境和天赋的说法让人不得不折服，既然他能有如此见解，那么他也一定有着自己的自信，他自信不会输给牧小乙和牧九的。
    二人不再多说，沉默了很久。
    然而，就在这时，地底世界中忽然传出一阵若有若无的震动，仿佛发生了什么惊天爆炸。
    二人同时惊醒，不明所以地看向地表。
    “怎么回事，‘糊涂仙’下去探查已经好长时间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回来，刚才的这些震动又意味着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明啸尘眉头紧皱，忽然在这个时候受到了“糊涂仙”的传音：“地底有变，速来。”
    二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冲入了地底世界。
    ……
    黑暗地底，自然本源上方的某个空间位面。这里是一个月以来山水两系众多高手能够前进到的最低层，只要再往前一步，便会受到那股本源之力的冲击，直接被震回到地表之上。
    两个时辰前，“鸿山楼”总部楼主“糊涂仙”到达这里，并一直关注着自然本源附近的变化，她依稀能够看得见自然本源那巨大的球体一侧还悬浮着另一个球体，只不过具体是什么，就无从得知了。
    就在片刻前，自然本源附近发出一阵阵强烈的波浪，似乎是其中发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变化。“糊涂仙”惊骇莫名，便传音让明啸尘和帝山赶来。
    “糊涂仙”是“鸿山楼”三位楼主中的唯一女性，论年龄也不算大，更重要的是，她是一名五行本命的山灵境顶峰修士，也算是半步山王境界。论实力，他比明啸尘只高不低。这么多天来她还是首次见到这种情况，高手本能的预感让她有些失措。
    而明啸尘、帝山得到她传音，更是隐约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因为一个高傲的绝顶高手是绝不会随意向别人求助的。
    很快，两道身影从地表急速赶来，先后落在“糊涂仙”的身旁。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糊涂仙没有直接回答二人，而是神色郑重地指向了自然本源所在得那片区域。
    三人看去，只见硕大的自然本源球体缓缓旋转，晶壁之上的五彩霞光更加炫目，而且更让人侧目的是，这个巨大球体居然是在隐隐变化，仿佛每一秒都在向外膨胀。
    这些意味着什么，三人并不知道，不过他们心中明白一定和失踪近两个月的牧小乙有关了。
    紧接着，就在三人的注视下，自然本源一侧的那个球体似乎正以缓慢的速度逐渐向自然本源靠拢，很快，二者接触，一阵强烈至不可思议的巨大波浪席卷四周。
    这种强大的波浪宛如由某种巨大的爆炸产生，很快波及到了各个空间位面。
    “不好！快走！”
    明啸尘、“糊涂仙”一声惊呼，急忙转身向地表飞去，帝山还在犹豫之间，便被二人合力簇拥着一起向上飞行。
    “轰隆！”自然本源的震荡很微小，可是由那个外侧球体发出的波浪却席卷到了四面八方。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退去

    这一刻，不只是距离自然本源最近的明啸尘三人，连地表之上许许多多方圆大陆的高手们都隐约察觉到了，不过他们把它归结为自然本源某种不合规律的躁动，毕竟这种事不乏先例，从前也是经常发生的。
    当然，只有真正站在大陆巅峰的绝顶人物才能洞悉这种表面现象下的真实情况。霎时间，有一些意念降临在地底世界，紧接着似乎也有所顾忌一般纷纷扯回，间接证明了地底世界所发生的事关系重大，连他们都不敢抵触自然本源的正面冲击。
    这些意念的主人大概有十人左右，其中就包括着“鸿楼主”“漪阁主”“昆仑祖师”等人。
    几位绝顶高手的意念在短时间内交流了许多次，随即很有默契地各自收回，只有“鸿楼主”的意念径直穿越到了大陆西部荒原，似乎有事要办。
    “唰！”
    明啸尘三人迅速飞回地表，脸上的震惊之色溢于言表。然而，还没有等他们回过神来，地底的强烈波浪居然没有退回的意思，而是瞬间将大陆地表崩裂，紧接着冲刷而来。
    三人大惊，不得已又飞到了数千丈以上的高空，这才险险地躲过了波浪的追袭。
    之后，等他们微微松口气俯下身来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切已经让他们彻底惊呆了。
    只见前一刻还安然无恙的峡谷荒原在这一刻彻底毁灭，大概方圆千里之境的大地被强烈的波浪扭曲着、撕裂着，将整个荒原变成了一片如同汪洋般的可怕地带。
    先前的地表形态已经完全消失，这种自然之力的袭击虽然只波及到了方圆大陆上很小很小的一片区域，可是它的破坏力宛如世界末日，能够让所有修为绝顶的修士们汗颜。
    最起码，在场的三个人自认根本没有能力造成这种可怕的破坏力。
    许久之后，下方的汪洋变成了废墟，从许多地面的空隙中还可以看到一些让人心寒的虚无地界，明啸尘三人骇然失色，直到这时候才有余力去思考一些事情。
    “糊涂仙”眉头紧锁道：“我们刚才亲眼看见那个小球体撞击到了自然本源，应该是它引起了这场灾难，那东西我们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发现了，可是始终没有搞清楚它到底意味着什么，难道是居然有东西在袭击自然本源吗？”
    明啸尘、帝山无可奉告，只是先后道：
    “受到如此强烈的波浪，小乙只怕凶多吉少，除非这场灾难就是由他引起的。”
    “如果我所料不错，牧小乙应该是就在那个小球体之内，否则他没可能逃生。”
    三人的观点大致相同，都认为只有两种结果，一，牧小乙在这场灾难中死无葬身之地，即便是他体内的六只五行灵源都不一定还能保留，二，这就是牧小乙的杰作，他从始至终都隐藏在自然本源附近，或许正做着某项不为人知的事情。
    事已至此，三人连落脚的余地都没有了，留在这里似乎没有丝毫意义。
    明啸尘郑重道：“无论如何，我们留在这里根本帮不上任何忙，现在‘漪水阁’已经离开，我们不用担心有人图谋不轨，不如还是先回总部吧。”
    “糊涂仙”略微迟疑道：“如果牧小乙安然无恙，可是他体内的五行灵源……”
    “放心吧，我和卓大哥和他打过交道，他虽然不见得多么忠于‘鸿山楼’，但答应过的事总归还是会完成的，何况如果可能的话，他一定会到中州来参加‘山水会武’我们只好静等他的消息了。”
    “糊涂仙”没有异议，可是帝山依旧固执道：
    “二位前辈请回，我还在这里等着。”
    “你疯了吗！像刚才那种动静，只要再来一次，我们未必有幸能躲得过！还有，‘山水会武’马上要开始了，就算你不在乎这个盛事，你总该为‘鸿山楼’考虑一下！”
    帝山面现挣扎，一再推脱道：“回到中州需要十天时间，如果到时候牧小乙依旧没有出来，我会立即赶回去的。我不需要赛前的任何切磋训练。”
    明啸尘二人正无奈之际，只听天空中一声作响，一道熟悉的话音传来：
    “帝山，听他们的，现在立即回去，这件事你不要管了。”
    “师父！”
    “鸿楼主！”
    大惊之下，三人纷纷半跪于高空，表示对“鸿楼主”的尊敬。明啸尘二人正想说什么，却又听这道意念说道：
    “你们不必解释，这件事已经超出你们的能力范围，从今往后我会自己处置，你们现在立即回中州去，不要再延误了。”
    明啸尘二人不敢违逆，甚至不愿多事地问一句，可是帝山却有些焦躁道：
    “师父，让我和您老人家一起留下，我要等那小子出来决战！”
    “不必了，你不是他的对手，马上回去。”
    “鸿楼主”的意念中已经透露出一丝不耐烦，而这简单的一句话更是让帝山从头到脚凉了个遍体。“你不是他的对手”，这种结论在当初山体榜变化之时，“鸿楼主”并没有对帝山说，甚至那时候他还鼓励帝山去找牧小乙比试，可是如今……
    这种反差太大了，如果说世界上还有任何一人能阻止帝山和牧小乙决战的话，那这个人就是“鸿楼主”，“鸿楼主”说出的结论帝山不会有任何怀疑，他在之前一直渴求和牧小乙一战，也是因为在此之前“鸿楼主”的鼓励。
    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师父你知道我的，我怎么可能输给这世上任何一个山体境修士，我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强大的心理反差让帝山承受不了，他只是在一瞬间心神失守，甚至忘了一如既往地执行高高在上的“鸿楼主”的命令。见状，明啸尘和“糊涂仙”不由分说地两边架起他，头也不回地朝中州飞去了。至于从此以后帝山还有没有心思和牧小乙决战，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三人走后，“鸿楼主”的意念并没有停留太久，他只是默默感应着地底世界的一切动静，似乎还在冷笑着思索着什么：“呵呵，小子，你还真是没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失望啊……”
    ……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进入灵源

    时间回溯到一个多月以前，这时候牧小乙刚刚感悟了自然本源的属性变化，开始一步步紧跟着转化属性。每一刻，他都在运用《五行转轮诀》进行急速的属性转化，全身上下和自然灵源闪烁出的光辉越来越接近，越来越契合。
    修炼二十天以后，他已经能在每秒钟紧跟上五十次属性转化，按照预测，大概再过十天可以完全成功。
    然而十天过去了，他发觉事情并非像他所想的那么简单，在他转化属性的时候隐约有一种自然规则在约束着，使得他的进展越来越慢，这个时候也只能进展到每秒八十次。
    而此时大概也就是距离“山水会武”一个月的时候了。遥远的黄城地界发生了惊天动地一般的变化，涌炎宗覆灭，城主府委曲求全，牧府、黎家被迫先后加入了“鸿山楼”和“漪水阁”，牧九、公羊初次、公羊小照和黎天朗则先后到达了中州，为即将到来的“山水会武”做着准备。大陆上的所有势力都在蜂拥忙碌，大陆核心中州真正聚集了几乎所有天才高手，他们每一刻都在全力修行，每一刻都在猜测着这次盛事的最终结果。连“方山”“圆水”的榜单更新都在这个时候提高了频率，而他牧小乙依旧稳稳占据着“山体榜”的第一位。
    枯索修行的某个瞬间，牧小乙也会想起“山水会武”这件事：
    “方圆，照这个进度，我还不知能不能赶上‘山水会武’，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难道你想放弃眼前唾手可得的‘始源山’灵源吗？你想清楚，这东西比什么‘山水会武’可重要多了，你拿到它以后，也就代表着横扫所有山水灵境的天才人物，去不去参加比赛还有什么关系。”
    “你可说的真轻巧，什么唾手可得？我在这里呆了近两个月，又是感悟属性变化，接着又要转化属性，再这样下去，我都要进化成自然本源了。”
    “废话少说，今天也多了两次，继续努力吧。”
    ……
    又过十天，也就是明啸尘三人离开荒原的那一天，牧小乙终于濒临成功的边缘，转化属性达到了每秒钟九十九次！
    《五行转轮诀》疯狂运转着，在他体内，对应五行的五脏收缩膨胀，在一秒钟内变化近百次！他整个人就宛如一件五行灵气运转的精密机器，正在朝着最后的成功进化。
    “方圆！成了！”
    某一刻，一种别样的感觉通遍牧小乙全身，此时他终于第一次成功在一秒之内转化属性一百次，而且和自然本源完全相同。
    方圆也惊喜不已，大叫着督促道：“别停下，继续！一直跟着！”
    牧小乙也知道一次成功不代表什么，他需要真正做到熟练地进行高速属性转化，这样才能顺利进入“始源山”灵源之中，否则一切都失去了应有的意义。
    时光流逝，虽然仅仅过了一刻钟，可是对于牧小乙来说却像是上万年，这种高速的工作太漫长了，简直枯索乏味到极致！不过，随着熟悉程度的增加，他越来越感觉到自己本身和“始源山”灵源的某种呼应，仿佛随时准备融合一样。
    方圆早已进入牧小乙体内，在他耳边一次次嘱咐着：
    “别急，等你再熟练一些，我们就尝试着进入灵源之中。”
    “天哪，我已经快疯了！到底怎样才算熟练！”
    “别急，除了熟练之外，我们还需要抓准时机才能行动，需要选择一种你最为熟悉的属性，然后在转化的那一刻立即进入，这样才有可能成功。”
    “我熟悉的属性？这我哪知道？我看就依照‘五神山’的那种属性吧，这个变起来方便。”
    “也好，你只要全神贯注就可以了，等待这种属性出现。”
    似乎是在考验牧小乙的耐心，从这以后，那种“五神山”属性一直没有出现过，直到半个时辰之后……
    “唰！”一种五行颜色均匀分配的光辉从“始源山”灵源中亮起，这一刻的时间很短，严格说来连百分之一秒的时间都不到，而牧小乙就是等待着这一刻。
    其实，之所以选择这种属性，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现在牧小乙对于体内的“五神山”灵源极为看重，所以也最为熟悉，一旦“始源山”灵源变化成金木水火土五行均匀的时候，那种明显的相互呼应感会让牧小乙瞬间察觉到，进而及时作出反应。
    此时就是这样，外界的相同属性让“五神山”灵源微微颤抖了一下，早已神经紧绷的牧小乙立即察觉到这一点，几乎瞬间化作一道流光冲入了“始源山”灵源之中。
    “轰！”牧小乙进入灵源的那一刻，自然本源忽然毫无征兆地动荡起来，就像之前“糊涂仙”见到的那样微微膨胀，紧接着“始源山”灵源向着自然灵源缓缓移动，直到二者相互碰触，两面五彩晶壁产生了轻微摩擦，最终逐渐融合。
    与此同时，一股浩瀚至不可思议的灵气浪潮席卷而出，在短时间内就将荒原峡谷上方圆千里之境化为一片末日世界，而此时也就是明啸尘、帝山和“糊涂仙”惊险避开的那一刻。
    可能在这三人的猜测中，这个小球体是将融合与自然本源之中，不过事实并非如此，“始源山”灵源在接触到自然本源之后只是相互融化出了一个晶壁上的通道，却并没有融合。通过这个微小的接口，原本就是同源的二者彼此相连，形成了一种莫名神秘的姿态。
    当然，这一切，牧小乙是不会看到的。
    “唰！”进入灵源的第一科，牧小乙并没有感觉到想象中的磅礴灵气，他错愕地发现，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副山明水秀的画面，而眼前的那座巍峨山峰无比熟悉，正是“始源山”。
    这里或许是一片灵气世界，就宛如自然本源创造出的远古大陆一样，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眼前这片灵秀的风景让人心旷神怡。
    长时间处于精神紧张状态的牧小乙很是惬意，不由得深深舒了一口气。
    “这里……居然是灵源自行演变出的化境！”
    方圆的化身早已脱离牧小乙身体，看到眼前这片景色的时候也不由得吃了一惊，紧接着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缓，似乎遇到了某种难以看清的怪事。
    牧小乙注意到方圆的神色，也开始反应过来，问道：“我们已经进入了‘始源山’灵源，可是该怎么收服它呢？难道又要我去那座灵气演变的‘始源山’中？”
    “不必了，我想这次收服灵源不会那么困难了……”
    方圆神色怪异，有些犹豫不决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的气息有种熟悉的感觉，并不是因为熟悉的环境，而是因为熟悉的气息。”
    牧小乙对于方圆的疑神疑鬼并不放在心上，他随口道：“这也不奇怪，你的上任主人不是尝试过收服这座灵源吗？他不是还特意为此创造出《五行转轮诀》吗，既然现在我都能进入这片灵源，他自然更加可以，所以说你对这里熟悉是理所应当的。”
    “胡说！即便我以前真的随主人来过这里，可那已经是远古时代的事，经过数万年变迁，真正的‘始源山’灵源早已消失，这个只不过是复制品而已，我怎么会对它熟悉！”
    牧小乙做了个无奈的神情，表示根本不在乎这一点。
    “对了，你刚才说这次收服灵源不会那么困难，那是因为什么？如果真的很简单的话，你的上任主人怎么可能没有成功？”
    “我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我敢肯定，”方圆语气郑重道：“这个‘始源山’灵源也已经幻化出了意识，就和你的那只‘皓龙’一样。”
    “哦……这个不奇怪……”牧小乙一想，“皓龙谷”灵源是经过自然本源之力冲刷才有了一些微弱的意识，而“始源山”灵源据说是自然本源直接分离的，那么拥有意识当然丝毫不奇怪了，怪就怪在它的意识如此奇妙，居然能创造出一片灵气世界。虽然这片世界很小，也根本不能跟远古世界相比，但总之这种超凡能力不容小觑。
    “不止如此，我想这里的灵源已经拥有了进化很完善的意识，甚至于拥有很高智慧都不一定，”看着牧小乙的惊讶神色，方圆紧接着道：
    “严格来说，你的那只‘皓龙’仅仅是进化出最简单的意识而已，靠着这一丝意识，它可以认主，也可以在你的要求下主动攻击敌人，相当于一个超级高手。可是说到底，它的智慧太低，只能像傀儡一样。我之前拿它和我们器灵相比只是说它的性质如此，至于真正的智慧，那就远远不如了。可是眼前的‘始源山’灵源不一样，它能创造空间，也就一定拥有了高智慧，能够显化出人形，也能自主思考！这是很大的差别。”
    “是吗？自然本源要这样的东西干什么？”
    方圆沉默了许久，之后才一字一顿道：“不是自然本源让它如此进化，而是人！是某个超级高手！灵源拥有意识后也需要修士的培养才能进化，我想事情并不像我们所想的那样，这座‘始源山’灵源并不是无主之物，它曾经被人收服过！”
    “什么！你不是都说了远古世界没人能够收服它吗？连你的上任主人都没有办到，难道还有比他更厉害的？不知名的高手？”
    “也不是，也许这个灵源就是他收服的，只不过我不知道而已，这一点大概也能解释为什么我会对这里有一丝熟悉感。”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灵源男童

    方圆说的越来越邪乎，牧小乙也听得越来越迷茫，他现在没心思听这些猜测，而是要想方设法收服这只灵源，否则这两个月来的苦功不是全都白费了吗？
    他静心感应，这里的空气中的确充满着强大的灵源之力，而且其属性也是时刻变幻，从来都不稳定，可是他总不能依靠着吸收灵气来彻底吞噬这只灵源吧。
    一时间，牧小乙愁眉不展，连眉毛都快挤没了，这种历经辛辛苦苦成功之后忽然又无计可施的感觉真是让人难受万分。
    然而，就在这时，身旁的方圆忽然惊叫道：“快，小乙，看那里！”
    顺着方圆的手指，牧小乙望向不远处的“始源山”，只见这座巍峨高山的底部正隐约升腾起一些若有若无的五彩灵气，金木水火土俱全。紧接着这些灵气聚涌在一起，逐渐显化出了仿佛是一个人的模样。
    片刻之后，一个幼小的男童呈现在牧小乙和方圆面前，这个男童看起来年纪极小，大概也就是四五岁的模样，他的模样精致可爱，就宛如一个真的人类一般。
    牧小乙张大了嘴，不可思议道：“方圆，你算是说对了，这只灵源拥有意识，已经能够显化出人形，不过我不知道他这样的年纪到底会有怎样的高智商。”
    方圆无奈的翻翻白眼，回应道：“别看他外表好吗？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显化出这个模样，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变成这样。”
    “不，不，不，别，你这样挺好的。”牧小乙急忙道。
    就在二人插科打诨之时，远处的灵源男孩正在一步步走近，他的懵懂模样的确像是一个幼稚的孩子，不过这片空间可是他一手创造的，几乎就在他一个动念之间，脚下的土地就在飞速后退，相当于急速飞行着。这种“缩地成寸”的能耐真是玄之又玄。
    很快，灵源男童到达了牧小乙和方圆的面前，刚开始，他有点疑惑，不过之后忽然笑了起来，指着方圆道：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牧小乙吓得脾气都没了，感情这俩一个器灵，一个灵源竟然是老相好啊，难怪方圆刚来到这里就说有种熟悉的气息，老相好能不熟悉吗？
    牧小乙没有敢把这些念头说出来，要知道，这可是别人的地盘，只怕眼前这小子一个动念就能让自己突然暴毙。
    面对灵源男童，方圆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复杂而迷惑，她一时间犹豫不定，终于开口道：
    “你是谁？为什么说等我好久了。”
    “我是这里的灵源，我认得你，我本来就是要等你来的。”
    “本来？”这个词太含糊不清了，方圆使劲摇摇头，使自己的脑筋清明一点，她接着问道：“那你的主人是谁？是谁让你进化到这个地步的？”
    “对啊，你主子是谁，他还在不？死多久了？”牧小乙也急着关心这个问题，如果这个所谓主人居然没死，那自己可真就是活活撞到枪口上了，居然敢来人家家门口抢灵源！
    灵源男童露出疑惑的神色，似乎对于二人的提问根本没有概念，他慢慢说道：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反正我就是在等你，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会来，这是我一直留在这里的目的，而且，我会服从你的命令。”
    方圆越加疑惑，她似乎已经隐约猜到什么，可是又觉得许多事情不可思议，完全超乎她的想象，不过好在眼前的局面还是对他们没有坏处的。
    牧小乙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对方圆道：
    “我想没错了，这只灵源的确被人收服过，收服它的就是你的上任主人，否则他凭什么听你的？”
    “你先别这么快下结论，是不是我的上任主人还不确定，如果是，为什么我会对这件事没有印象，还有为什么远古时候的灵源居然会保留到现在，我的上任主人又去了哪里，是死是活，他给我留下这只灵源是什么意思？这许多问题都太让人费解。如果不是，那么这只灵源的主人究竟是谁，他怎么会认识我这个器灵，他是我上任主人的朋友或者敌人，这么做究竟是想害我们还是帮我们，如果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呢？”
    方圆的一连串疑惑和忧虑不无道理，牧小乙也逐渐从欢喜中惊醒，开始认识到这一点。
    不过眼前这一切不是假的，灵源男童看起来真的会听从方圆的命令，虽然说一个灵源听从于一个器灵，这有点莫名其妙加不可思议。
    片刻后，方圆没办法，只好先将所有疑惑和顾虑抛开，郑重向灵源男童问道：“你说你会服从我的命令，那么要想收服你这只灵源，该怎么办呢？”
    “很简单，只要我跟着你就行了，我就是灵源啊。”男童认真地答道。
    听到这么似是而非的答案，方圆彻底无语了，灵源跟着自己就行，天哪，自己只是一个器灵，根本对他这样的灵源毫无约束力，即使是镇压都不一定能镇压得了如此强大的五行灵源，何况简单的镇压根本就不是他们的目的。
    “你说你会听我的命令的，那好，我现在让你服从他，并接受他的祭练，好吗？”
    方圆一手指向牧小乙，皱眉道。
    灵源男童看向牧小乙，上下仔细打量了好久，然后郑重其事道：
    “不可以，我只能服从你一个人的，不能被他祭练，这有违我的使命。”
    “可你说过要服从我的，现在我让你服从他。”
    “我会服从你，但不会服从他。”
    这样的无厘头对话持续了很久，一旁的牧小乙崩溃了，他冲着灵源男童大骂死脑筋，同时又严肃地对方圆传音道：
    “现在我非常确定他的智商和长相是一个级别，如果软的不行，我们来影的可不可以，凭你的本事，你先镇压了他，然后我接着炼化。”
    方圆摇头叹了口气，否定道：“我不是没想过这样，可是我没把握镇压得了他，如果因为这样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我们很难预料到后果……”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你的意思是……”
    “先走着瞧吧。”
    ……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报仇

    对一个小男孩束手无策的感觉让牧小乙很不爽，因为这个男孩现在随便动动念头就能捏死他，幸好现在看来他还不是敌人。
    局面尴尬地僵持了很久，方圆终于问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始源。”
    “……那你的意思是从今以后就会跟我走了？我到哪里你就到哪里吗？好吧，现在我们想要离开这里，你把你的灵气世界收起来吧。”
    始源点头点头，说道：“这个也可以，不过你们要先到外面等一下，我会把自己的力量从母源之中抽离，这可能需要花费一点时间，你们到外面等我把。”
    方圆点点头，知道“始源山”灵源和自然本源的关系非常，需要这样一个过程也并不出人意料，她当即和牧小乙破开晶壁离开了灵源内部世界。
    外面的动荡早已停止，深层地底世界只有自然本源散发出的温和光芒，至于其他空间位面，则依旧是一片黑暗。牧小乙在外面注视着自然灵源一大一小两个球体，不由得恼怒地皱起眉头：“这小子不会是耍我们吧，把我们赶出来再逃跑？”
    “嗨，你别对他有什么偏见，没看到‘始源山’灵源正在从那里脱离吗？”
    牧小乙瞪着眼睛仔细瞧，果然见到原本已经接触而且略有融合的两个球体正在逐步分离，“始源山”灵源似乎正在竭力摆脱这个母源的束缚。
    牧小乙看得暗暗咋舌，心想这样不亚于从自然本源中生生剥离出一块，如果这种力量真的能为自己所用的话，那就真的横行大陆，什么“鸿山楼”“漪水阁”都丝毫不惧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下方传出始源的话音：“你们离开这里，去地表，很危险。”
    二人对视一眼，当即向大陆地表冲去。半个时辰之后，牧小乙到达大陆半空，此时距离“鸿山楼”众人离开也不过两个时辰而已。地表上凌乱的废墟让牧小乙大吃一惊，他还以为是有什么绝世高手在这里大打出手。
    在远古世界和地底挣扎了近四个月，现在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还是让牧小乙心神一振，紧接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地表。
    不到一刻钟，只听地底传来一声简略的轰鸣，一道身影从地底一跃而出，正是男孩形状的始源。他刚一出现，便飞奔到方圆身边，显示出某种特殊的依赖。
    “方圆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方圆心中一动，说道：“你想去哪里？远古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我都可以带你去。”
    “我不知道，我只要跟着你就好了。”
    “你没有到过远古世界吗？你的主人也没有跟你说起过？”
    “我不知道，没人跟我说过这些，我从一开始就出生在灵源之中，今天第一次离开。”
    方圆彻底无语，她原本还想通过始源的记忆打探出一些什么，现在看来是没有什么收获了。现在虽然勉强算是收服了这只强大灵源，可是整件事越想越蹊跷，越想越觉得没那么简单，如果这真的是“方圆秤”的上任主人留下的，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可如果不是的话，那问题就严重了……
    方圆一时间理不清思绪，也不知该去哪里，只好征求牧小乙的意见。
    牧小乙向四周望了望道：“现在距离‘鸿山楼’‘漪水阁’离开宝藏之地已经过了很长时间，现在看来，他们很可能在这里停留过一段时间想要找我，只是以为我死了，所以离开。”
    “那正好，就让他们以为你死了，这样你体内的六只五行灵源也可以独吞。”
    “不行，我想我还是得去中州找‘鸿山楼’。一来，‘山水会武’这种盛事不可错过，二来，你别忘了，火儿的伤势还需要‘鸿山楼’来医治，就算为此失去几个五行灵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方圆这才醒悟过来，重伤的荣火儿直到现在还停留在自己的本体之中，一定要找到“鸿山楼”才能彻底救愈她。不过她此时忽然想起什么，将荣火儿从本体中托出，向始源道：
    “喂，你不是很厉害吗？看看有没有办法救救这位姐姐？”
    始源很严肃地查看了荣火儿的伤势，最后道：“她的修行根基已毁，我没办法。”
    闻言，牧小乙二人大失所望，只能寄希望于“鸿山楼”了。想到这里，牧小乙自然而然联系到让荣火儿受伤的罪魁祸首，棋盘山王家。当日，他已经在远古世界灭杀了王鹤鸣、王公韶、王屏英等十名高手，可是王家首恶未除，王棋和棋盘老祖应该还在计划着灭亡牧府。可以说，这个死敌一天不除，牧府一天不的安稳。
    “方圆，我们这就去方圆大陆西北找到那个什么棋盘山，然后让他王家灭个满门！”
    “只靠你一个人吗？”
    “怎么？你觉得不够，现在的我可以轻易杀死寻常的山水灵境高手，就算是棋盘老祖也不足为惧！再者说，实在不行，就让这小子帮忙。他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一座二行灵山压扁。”
    “那‘山水会武’呢？现在距离开幕大概没多长时间了。”
    “还有二十多天，足够了，我们去中州的路上顺便解决了他们就好！”
    当下计议已定，牧小乙一马当先向东侧的方圆大陆方向飞去，方圆犹犹豫豫地让始源进入自己的本体之中，却始终没勇气尝试镇压。始源看起来极为乖巧，对方圆言听计从。
    五日之后，已经到达了方圆大陆的西侧边境，牧小乙又转而向西北方向掠去，不过西北大陆无比广袤，山山水水无数，二行灵山也不知有多少，他们又从未去过棋盘山，所以一时间不认得路，白白转了许多弯。直到询问了当地一名修士之后才认准了方向。
    方圆大陆西北共有十几个势力分布，其中潞州只是很寻常的一个，在这片区域内，有不少二行、三行世家，棋盘山王家也只是其中一个世家之一。
    一路上，牧小乙已经打探清楚，潞州境内的各个山水世家彼此不和，棋盘山王家更因为处事霸道而惹了很多仇家，所以说自己一旦动手，应该没什么人会出面阻止。
    问明了这一点，牧小乙越加肆无忌惮，一刻不停地朝棋盘山地界赶去。
    ……
    棋盘山位于潞州偏南，灵山占地面积方圆百里，是一座“金二分，土八分”的二行灵山。山中灵气盎然，倒也是一个品质上佳的灵山之境。
    数百年前，王家祖先在此地开山立业，很快在潞州境内打响了王家名号。之后偶然和“烂柯王”父子结怨，但因为实力相差悬殊，根本不敢对付。然而，数百年前“烂柯王”强行抵挡自然大劫，导致陨落，“烂柯之子”随之重伤，棋盘老祖得到消息后立即赶去击毙“烂柯之子”，并将“金柯豹”和烂柯山三成灵源夺走。
    这是数百年前的宿怨，直接关系到两年多前的牧府大劫。那场大劫过后，王家损伤不小，棋盘老祖伤上加伤，短时间内无法再次对付牧府，而这次派王鹤鸣率领家族子弟争夺宝藏更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之举，不但宝藏一无所获，十名家族核心高手更是一夜之间全部陨落，对王家这样一个二行灵山世家来说简直就是灾难性的打击。
    当然，更让他们心惊胆战的是，他们多番打听之后终于确认，杀死王鹤鸣十人的不是旁人，正是当年那个牧府天才牧小乙！而且此子现在的身份不同凡响，“鸿山楼”天级客卿的身份绝对不允许他们染指！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王家的恐慌

    此时，在棋盘山主峰空间之内，家主王棋、众多家族长老恭恭敬敬站着，在他们面前则是棋盘老祖的棋盘化身，上面显示出一张满脸沧桑的脸孔。
    “唉……”棋盘老祖无力叹息：“我刚刚得到消息，中州的‘山体榜’上牧小乙依旧占据第一位，这也就是说他还没死，只是所有人都找不到他罢了。”
    “什么！远古世界都破灭了，他还没死！”
    王棋众人大惊失色，想起王鹤鸣等人的身亡不由得怒气填膺，当即呼喝道：
    “他没死，那我们就送他一程！副家主和公韶、屏英他们绝不能白白这么死了！他以为得到‘鸿山楼’庇护就能高枕无忧吗！殊不知即使以‘鸿山楼’之强势，依旧管不了大陆上众多山系世家之间的纷争！”
    “嘿，糊涂，此子现在是‘山体榜’第一，连‘鸿山楼’的帝山都排在他身后，你们觉得我王家有人能对付得了他吗！”
    “老祖你……”
    “我的伤势至今未愈，即便伤好了都未必是他的对手。实话跟你们说，这种层次的天才非山水王境的高手不足以压制，我们根本没资格伤他！何况，此子现在的身份地位何等特殊，即便我们冒险杀了他，‘鸿山楼’的怒火该如何承受！”
    冷静过后，王棋等众人也终于意识到局面的悲剧性，据当日在远古世界的山系高手描述，牧小乙灭杀王鹤鸣十人之时，“鸿山楼”总部的卓不凡、明啸尘两大高层就在身边观看。很明显，“鸿山楼”不但不阻止他，反而是帮着他报仇！
    在这种局面之下，他们小小一个二行世家几乎没有转圜之余地！
    众人沉默不语，许久之后，棋盘老祖再次沉声道：“我还有一个坏消息告诉你们，就在不久前，黄城牧府联合黎家灭了涌炎宗，城主府被迫赔偿了大量至宝苟延残喘，此时的牧府已然是堂堂正正的三行灵山世家，我们王家绝对不是对手。而且据闻，牧府已经正式加入‘鸿山楼’的山系联盟，家主牧九同样是天级客卿，现在已经代表‘鸿山楼’在中州准备参加‘山水会武’，他们的地位一跃而升到我们难以触摸的地步。”
    “什么！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事实上，棋盘山王家早在“鸿山楼”出世并迅速崛起之时就已经加入了山系联盟，只不过因为实力寻常，只能算是个小角色，连王棋这个家主都勉强只是个地级客卿，现在面对崛起的牧府简直丝毫没有可比性。
    众人接连反应，当即惊呼道：“老祖的意思是……牧府很快就会对我王家复仇，以我们两家之间的宿怨，他们绝不会放过我们的！”
    “不错，他们应该快来了。”
    “不！我们也是‘鸿山楼’附庸，他们凭什么对付我们，‘鸿山楼’真的打算偏袒他们而灭亡我们王家吗！‘鸿山楼’难道不怕因此而让众多山系世家寒心！”
    “老祖，请你这就和‘鸿山楼’潞州分部或者直接和总部联系，请求他们阻拦牧府复仇！”
    “没用了……”棋盘老祖一声哀叹：“这几日我已经和潞州分部的楼主多番联系，可是他总是避而不见，显然‘鸿山楼’自下而上都明白我们王家和牧府的念头，为了拉拢牧小乙和牧九，他们是打算牺牲我们王家了。”
    “不，怎会这样……”
    犹如劈头一盆冷水，王棋等人都瞬间心灰意冷，现在回想起当初攻打牧府时的自信满满，不由得有些后悔，假如王家并没有和牧府结怨，假如没有当初的那次牧府劫难，或许就没有今日的困境了。
    眼见这些子孙一个个的失意模样，棋盘老祖不由得有些生气，他重重的冷笑道：
    “好了！敌人还没有来，你们就吓成这样了吗！”
    众人一惊，纷纷自惭羞愧，低头听候棋盘老祖的训示。
    “听着！从现在起，我们王家不会再打牧府的主意了，不但如此，还需要时时刻刻防备牧府的袭击！以后的漫长时间内，所有人务必加紧修行，严阵以待，为我王家的存活争取一线生机！我会继续和‘鸿山楼’联系，或者能够恳求他们的一丝救援吧……”
    “老祖，现在‘山水会武’在即，牧九无暇分身，牧小乙下落不明，中州那边会热闹很长一段时间，我想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吧。”
    “不管怎样都不能掉以轻心！难道要等别人打上门来才做准备吗！”
    “是，老祖，我们一定全力以赴保卫家族。”
    “还有，从现在起，你们尽量和潞州境内的二行、三行世家交好关系，如果可能就尽量结盟，这样的话，或许未来可以帮到我们。”
    “老祖，那些世家一向和我们不和，而且现在又都知道我们和牧小乙的敌对关系，只怕……”
    “废话！我当然知道事情难办，可是总要试试才行！否则就是等死！”
    “现在家族之内人心惶惶，许多外出的子弟都不敢离开太远，害怕遇到牧府高手，老祖，我们是不是考虑另外换一个灵山，即使……即使只是一个让我们存身的一行灵山，我们大可以将就一下，毕竟保存家族根基才是最重要的。”
    提出如此屈辱的一个提议让王棋等人感到羞耻，可是他们又不得不说，因为心理上的惧怕已经彻底打败了他们，连他们作为强者的尊严都粉碎得一干二净。
    可是，这些年轻后辈可以不顾及颜面，棋盘老祖却绝不同意：
    “不行！我棋盘山王家在大陆上开山立业数百年！无论如何都不能抛弃根基！你们想让我临死都不能瞑目吗！况且，你们以为这样做就可以逃过劫难吗！我告诉你们！不可能！牧府会想方设法找到我们的！我们只能面对！”
    “老祖息怒，我们知错了……”
    王棋等人一个个跪倒在地，纷纷认错不迭，他们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惹得这个老祖宗发脾气，那样的话王家就真的彻底完了。
    许久，棋盘老祖默默叹了口气，不知怎么，他今日总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仿佛大难临头一般。现在的他虽然已经是山灵境中的极高层次修为，可是因为伤势在身，几乎难以发挥一半实力，实在没有把握对付大敌。
    “据传闻，现在的牧小乙不知练了什么奇异功法，居然在山体境拥有五座‘山水虚影’和一座威力绝伦的大阵。此等情形在整个大陆上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的力量更是远远超出一般山水灵境的强者，能够轻易击败鹤鸣，实在是个可怕的对手。”
    此时的棋盘老祖回想起当日在烂柯山被牧小乙一击逼退，其实那时自己已然预料到这小子将是未来王家的大敌，可是他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年轻天才的成长速度如此之快，几乎没有给他任何喘息之机。
    想到这里，棋盘老祖更加肝胆俱寒，当即嘱咐道：
    “还有一件事，从现在起从家族内挑出一些子弟赶往西部查探消息，一旦得知牧小乙的行踪，马上回来禀报，不得延误！”
    “是，老祖。”
    很快，王棋众高手纷纷离开准备，主峰空间内就剩棋盘老祖一人，他的灵气化身隐隐波动着，似乎在预测着什么事。
    下一刻，一股强大气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好！”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压迫（上）

    这股气息雄厚至极，虽然相距还比较远却已经给整座棋盘山带来莫大的压力，就仿佛是一座更加庞大的山脉正在向棋盘山当空压下。来人虽然还未现身，但是这种气势的压迫已经明显表明他是冲着棋盘山来的。
    而现在这个时候可能找上棋盘山寻仇的除了牧府，还能有谁？
    棋盘老祖毕竟是纵横大陆多年的强者，虽然这数百年来伤势未愈，修为也难以更加精进一步，可是他作为一名强者的感应还在，霎时间他便能考交出，来人的实力绝对可怕至极：
    “不对……几天前我得到的消息，牧府众人还沉浸在家族振兴的喜悦中，又接连忙着送牧九去中州，覆灭涌炎宗、和‘鸿山楼’谈判，他们应该没时间来找到这里，而且牧无义、牧太爷不会有这么强的实力，连我都感到一种压迫感，那这股气息的来源是……”
    片刻间，棋盘老祖感应到来人虽然气息强大，但在境界上明显有所欠缺，其浑厚实力所展现出来的却还是一种山体境的略微青涩的感觉。
    事到如今已经毫无疑问，牧府中能在山体境达到如此实力的人还能有谁！
    “快！敌人来了！速速备战！”
    棋盘老祖没有犹豫，直接把话音传到了整个棋盘山境内，无论是刚刚离去的王棋等众多高手，还是长时间内一直人心惶惶的王家子弟都听得清楚分明。
    “怎么回事！是老祖的声音！什么敌袭？牧府的人来了吗？是牧九还是牧小乙？”
    “怎么可能！我们刚刚和老祖商讨应对之策，猜想牧府的人近期绝对没时间来复仇的，而牧小乙还一直消失无踪！”
    “别管那么多！老祖不会骗我们的！速速备战！”
    当棋盘老祖的声音传遍家族每个人耳边，所有人都被一种紧迫感压在心头，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沦陷于无边地狱，这是一种家族末路的姿态，让人心凉。
    而棋盘老祖的话音未落，只听棋盘山南侧传来一道猖狂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棋盘老祖，两年多不见，你倒还没有老到昏庸无能的地步，还知道是我来了！可惜，已经晚了！”
    一道五彩流光迅速从棋盘山南侧飞到灵山上空，几乎想也不想，一巴掌拍向了山中。
    灵气掌裹挟着五彩光辉，以泰山压顶之势压迫而来，这一掌仅仅是牧小乙的本身力道，十二分“山河之力”，可是即便如此，如今王家能够承受如此力量的也只有区区几人。
    而不幸的是，牧小乙来得太快，王棋、棋盘老祖没能及时阻拦，许多王家子弟还在前一刻的震惊中慌乱失措，就这么暴露在了牧小乙的灵气掌下。
    “轰！”
    靠近主峰附近的方圆十里区域被这一掌压平，除了主峰因为有灵源保护之外，其余的偏峰，楼阁、道场，以及上千名躲避不及的王家子弟就这样被压成了粉碎。等到尘埃落定，紊乱的灵气将当场横扫一空，废墟之下的棋盘山显得格外苍凉。
    “不！！！混账！！！”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王棋以及众多长老无不心中剧痛，撕心裂肺一般地喊出声来。
    可牧小乙不作停留，又是一道掌力压向了主峰附近左侧的一片区域，如无意外，那里的方圆十里之境也将在这一击之下变成一片虚无。
    “牧小乙！你敢！”
    王棋还算没有丧失理智，眼下的所有王家高手中只有他一人还能稍作抵抗，他一个纵身跃上高空，两只手掌向上齐推，堪堪挡住了牧小乙的这一掌。
    紧接着，王家众多长老纷纷呼喝：“所有弟子听令，山体境以下修为之人立即躲入主峰空间，没有我等命令，不得擅自离开！快！快进去！”
    在一片惊慌声中，上万道流光从方圆百里的棋盘山各处飞跃而起，纷纷涌向主峰。
    半空中的牧小乙冷笑一声，又是一掌接着一掌地向下压，似乎就想凭着这样雄浑的掌力将整个棋盘山境内压成粉碎。而事实上，以他的实力，要想做到这一点可以说轻而易举。
    王棋紧咬牙关，及时地接住对方大部分掌力，这才没有造成子弟的大面积伤亡。
    很快，绝大部分王家子弟都躲入了暂时安全的主峰空间，棋盘山上空只留下了王棋以及区区不到二十名山体境长老和子弟。原本，棋盘山的实力不止如此，可是自从王鹤鸣等十名高手陨落以后，这已经是王家的全部底蕴。
    眼看着对方陷入如此狼狈之境，子弟伤亡，灵山变作一片废墟，所有高手被迫应战，这一幕与两年前的牧府何其相似！此时的牧小乙不由得感到一种由衷的快意，这是一种强烈的复仇快感。果然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此时，一面巨大的灵气棋盘呈现在棋盘山上空，依旧是那面熟悉的棋盘，依旧是棋盘中心的熟悉苍老面孔。
    不过此时的牧小乙不再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雏儿，所以没有一丝畏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棋盘老祖，王棋！当初进犯我牧家之时可曾想过有今日！又可曾想过报应降临之日竟是如此之快！”
    牧小乙的一句话让棋盘老祖等人漠然无语，心中除了愤怒，便是那无尽的凄凉，的确，世间没有比亲眼看着这种事发生更让人心中苦涩，两年多前他们还盛气凌人地站在牧府烂柯山境内耀武扬威，可是这才区区多少时日，就已经是角色互换的局面。
    许久，灵气棋盘上的苍老面孔变得逐渐清晰，棋盘老祖一字一顿道：
    “牧小乙，难不成你今日竟然是单枪匹马要来挑翻我王家？牧无义、牧无义呢？牧九呢？他们藏在哪里？”
    “哼，”牧小乙冷笑不止，“你猜得不错，我今天是孤身一人前来，不过已经足够料理你们。”
    闻言，棋盘老祖的脸上流露出更加浓重的神色，他似乎在揣摩牧小乙话中的虚实多少，也在考量着对方所展现出的一些实力。
    然而，王棋等众人却受不了如此重辱，纷纷大怒道：
    “好猖狂的小子！你既然敢来！我棋盘山王家就让你付出足够的代价！”
    “不要以为得了一个天才之名，便可以在这里耀武扬威，要知道，老天也见不得你如此猖狂！”
    以牧小乙如今的实力，他丝毫没有将王棋放在眼里，更别说那些个山体境长老，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老祖，冷笑道：“你似乎对我一人出现感到意外，对吗？我想你们应该也收到消息，这几个月来我消失无踪，可是这不代表我死了，相反，我还得到了极大的机遇，棋盘老祖想不想看看是什么？”
    “狂妄的小子！让我先来看看！”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压迫（下）

    王棋身为一家之主，无法忍受牧小乙的百般挑衅，这就向牧小乙纵身冲来，他的双掌在半空中迎风变大，气息雄浑，显示出老牌山灵境强者的高深实力。
    牧小乙斜着眼打量，大概估摸出王棋的实力在十九分“山河之力”左右。按照常理推断，寻常山体境强者的顶峰实力是十个“山河之力”，依靠“山水虚影”可以达到二十分，可只要一旦晋升山灵境，力量则会降回十分。王棋正是这样的山灵境强者，他自从晋升山灵境以来日日苦修，直到现在才把本身力道提升至十九分，已经与山体境时大致相仿。
    这种实力比当初的王鹤鸣要高出不少，也算是山灵境强者中的中游水准。
    此时的牧小乙虽然本身力道还不足以抗衡这些苦修多年的山灵境强者，可是只要仅仅加上五座“山水虚影”中的一个，已经可以力压王棋。
    “嘿嘿，王家主，当日你和王鹤鸣联手先后围攻我牧府太爷和家主，可是到头来还是乘兴而来、百姓而去，直到今日还只是这点实力，实在辱没了什么棋盘山家主之名。”
    淡淡的笑声中，牧小乙手掌一翻，一座金黄色、璀璨无比的虚影呈现出来，正是沉寂四个月之久的“金王戈壁虚影”，自从牧小乙在远古世界聚集五大一行山水之后，除了对付王鹤鸣之外，他几乎没有用过它们。如今王鹤鸣已死，第二站却是应对王棋，还真是巧了。
    “王家主，当日你的表弟王鹤鸣就是死在这座‘虚影’之下，你当心了！”
    牧小乙的掌影托着“金王戈壁虚影”，以撕裂空间的惊人速度猛然压下。
    十二分“山河之力”翻倍，达到二十四分，以此力道对付王棋的区区十九分，已经足够了。
    只听半空中一声轰鸣，双方掌影交锋，王棋的掌影破碎，整个人更是被强大的反震力直接压倒在了棋盘山地表。
    地面上凹陷出一个硕大的坑洞，而王棋嘴角溢血，显然已经受了创伤。
    大惊之下，一旁的几名长老纷纷出手，希望能够阻止牧小乙乘胜追击，可惜，以他们寻常山体境修为的力道根本不足以挽救局面。
    牧小乙手掌翻飞，顿时又杀了三名王家长老。
    王棋目眦欲裂，猛地窜入高空，就要祭出“棋盘山化境”，在他的设想中，牧小乙的力道仅仅比他高出几分，不算压倒性优势，只要自己祭出强大的“山水化境”，绝对可以扭转局势。然而，还没有等他有所动作，高空中的灵气棋盘中忽然传出声音：
    “罢了，你不是他的对手……住手吧。”
    “老祖！”
    “听我的！立即住手！牧小乙，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不妨谈谈吧。”
    “谈谈？”牧小乙目光闪烁，透漏出慑人的智慧，“棋盘老祖，如果要谈，为什么刚才不说，现在你见到晚辈和我交手了，知道打不过我了，所以才想要谈吗？呵呵，好心机，好智谋，不愧是数百年来的高手棋盘老祖。”
    被牧小乙说破心意，棋盘老祖的脸上微微动怒，不过紧接着低沉道：
    “牧小乙，我不说废话。当初之所以去为难你们牧府，是因为数百年前我和‘烂柯王’父子的一段仇怨，是我私心作祟想要夺回烂柯山灵源而已，实在算不上和你们牧家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当日的旧事已了，你们牧府不但没有覆灭，反而聚齐了烂柯山十成灵源成为‘三行灵山’，而你现在又先后杀了我王家这么多人，我想这段恩怨可以就此了结了吧。你可以放心，我们王家日后不敢、也没有能力再去找你们牧府的麻烦了。”
    “哦？是吗？你们终于明白我牧府从此中兴，绝不是你们可以惹得起得了？”
    “不瞒你说，我刚刚得到消息，牧九少爷已经接任牧府家主之位，并且被‘鸿山楼’召到中州参加‘山水会武’。不久前，牧府黎家联手灭了涌炎宗，城主府得到‘鸿山楼’调解、又赔偿了许多东西之后才得以保存。现在的牧府已经是堂堂正正的三行世家，声名逐渐传出黄城地界，近来又和‘鸿山楼’正式缔约，加入山系联盟，而你那位未婚妻黎天朗已经晋升到水灵境，此刻也在中州‘漪水阁’。可以说你们牧府已经是今非昔比，如今大仇已报，还希望你不要赶尽杀绝。”
    “是吗……”
    牧小乙在地底失踪了四个多月，对于这些事当然一无所知，如今他听闻牧九接任家主、涌炎宗覆灭、黎天朗又晋升水灵境，当然心中大喜，牧府的振兴在意料之中，不过能够在如此短时间内真正跻身三行家族之列，也算是极为不容易了。只是关于牧府加入“鸿山楼”，黎天朗与“漪水阁”扯上关系，这两件事让他心中存下隐忧。
    嘴角含笑，牧小乙洒然道：“如此说来，棋盘老祖是想要通过这些事劝服我放弃报仇了？”
    “不错，我们双方并非不解之仇，如今也可以顺势了结，况且你别忘了现在的牧府是‘鸿山楼’属下的山系附庸，和我王家一样，我想‘鸿山楼’是不愿意看到我们自相残杀的。只要你同意，我可以像城主府那样给你们牧府做出赔偿，此事彻底了结。”
    此言一出，牧小乙还未做出反应，一旁的王棋众人却是急了，他们从头到尾想过或者阻止牧小乙复仇、或者家族覆灭，却从未想过以如此屈辱的方式求和。显然，在他们眼里，棋盘老祖此举简直是毁了王家的百年傲气。
    “老祖！此子不但杀了鹤鸣、公韶、屏英，其他王家子弟死在他手上的更是有上千人之多，我们怎可以就此息事宁人，不再追究！”
    “不错！即使明知不敌，我们愿意追随老祖和家主抵抗到底，绝不受人侮辱！”
    “请老祖收回成命！”
    “住口！你们知道什么！”
    棋盘老祖大怒喝止王棋众人，以免牧小乙情绪波动，生出杀心。王棋等人知道无法阻止棋盘老祖，无不心灰意冷，神情沮丧到极点。
    然而，就算他们内部如何争辩，却依旧无法妨碍牧小乙。
    只听他语气中含有浓重不屑道：“棋盘老祖，你拿‘鸿山楼’来压我？你可知当日在远古世界中，连‘鸿山楼’总部的卓楼主和明护法都默认我复仇，何况我现在是‘鸿山楼’天级客卿，身负‘鸿山楼’的五行灵源，我和小九都将参见‘山水会武’，他们求我都来不及，又岂会不知趣的阻拦我做什么事？哼！你们不必妄想，你的如意算盘已经打空了！”
    牧小乙的决绝大出棋盘老祖意外，他倒是没想到对方会拒绝此事。棋盘老祖在后辈面前如此低声下气已经是颜面尽失，此时更有些恼羞成怒：
    “牧小乙，你这是何必！我们双方之间已经互有死伤，足够抵消仇怨，难道非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不可吗！”
    “哼！抵消？你可知道你们王家的罪孽并不止如此，因为你们的进犯，黄城涌炎宗和城主府和你们狼狈为奸，在你们离开后的这两年来不断征伐我牧府黎家，我们死伤的子弟远不止你说的那么轻巧，若不是牧府黎家联手抗敌，只怕现在早已不存在了！你大概也晓得，当年的黎家家主黎老松更是因此而死，致使黎家几乎灭亡！哼哼，如此仇恨，岂是你三言两语就可以抵消得了的！”
    “黎老松虽死，可是你们早已灭亡了涌炎宗，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即使抛开这一切不谈，我也绝不会饶你，”
    牧小乙话音一顿，语气中杀意无限道：
    “你只以为我顾及牧府的仇恨，却忘了当年你对‘烂柯之子’所做的丑事！当初若不是你趁人之危杀了‘烂柯之子’前辈，只怕现在的烂柯山早已是名闻大陆的三行灵山了吧。”
    “什么！这又关你什么事！”
    “管我什么事？哼哼，你难道不晓得我最初的机遇便是得到了‘烂柯之子’前辈的传承？可以说我牧小乙有今天，一半是拜他所赐。恩人饮恨而终，而他的仇家就在眼前，你说我会不会放过你？”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挑拨

    牧小乙的话实在大大出乎棋盘老祖的预料之外，他万万没有想到牧小乙一心想要剿灭棋盘山王家的一个原因居然是为“烂柯王”父子报仇。修士世界，弱肉强食，原本很多人都不以为这种情义之事为重，棋盘老祖对于当年趁机杀死“烂柯之子”一事更加没有一丝愧疚，因而当牧小乙破天荒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他才会如此吃惊。
    “你……你这是借口吗！我不相信，‘烂柯王’父子之事已经过去数百年，和你现在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我连‘金柯豹’和那三成灵源都已经被你夺走，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哼，与其说你要为‘烂柯之子’报仇，我倒更加愿意相信你是贪图我棋盘山灵源才下定决心要灭我王家！”
    “哼，贪图灵源？”牧小乙放声大笑：“棋盘老祖，你是老糊涂了吧！你难道没听说在远古世界中，我连五行灵源都拿到手软，会贪图你们王家一个区区二行灵源？”
    “既然如此！请你速速离开这里！否则我王家被逼无路，也只好拼死和你一战了！”
    牧小乙微微冷笑，不屑地瞥了王棋等人一眼：
    “正如你们老祖所说，之前的仇怨我也算是报了，王家和牧府从此互不相欠，不过我和棋盘老祖乃是私人仇恨，你们识趣地就躲在一旁，我留你们王家一些苗裔！”
    棋盘老祖大怒：“小子放肆！还敢挑拨离间！”
    闻言，王棋等人大惊，不相信牧小乙会如此轻易放过他们，可是牧小乙坚持击杀棋盘老祖，那就和断绝了王家根基一般。要按照往常情况，王家所有人都不敢丝毫违抗棋盘老祖的命令，王棋更是对这个老祖言听计从。可是如今事关生死以及家族存亡，这些王家精英们居然是犹豫了，他们在想牺牲棋盘老祖一人是否值得。
    牧小乙正是看透了这些人的贪生怕死之心才有刚才一番说辞，他心想这些人生来毫无情义，即便真的留他们王家一些后裔也完全不足为虑。
    高空中的棋盘老祖却神色变幻，时而愤怒，时而悲哀，牧小乙的这一计比直接杀死他都难受，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被族人背叛更加让人痛苦。许久，棋盘老祖定下心来，他心思狠辣，心想只要王棋等人背叛自己，那么一定不会让他们在世上比自己多活一刻钟！
    短暂的沉默似乎历时长久，王棋在内心中做着艰难的斗争，目光偶尔见到棋盘老祖的神色，当即心中惊醒：“老祖乃是数百年来纵横大陆的枭雄，他绝不会允许我们背叛他，只怕会在拼死拉我们垫背，我切不可中了牧小乙之计。”
    心中一定，尽管前途生死未卜，可王棋依旧镇定道：
    “牧小乙！你不要妄想挑拨我们祖孙间的关系，今日我们王家所有人势必和老祖共存亡！”
    “是吗？那就怪不得我了！”
    牧小乙早已蓄势待发，话音未落便一掌击出，强大的掌力首先让那些个实力不足的山体境长老身躯破碎，瞬间陨落。
    王棋大惊，猛然祭起“棋盘山化境”将身旁的幸存长老们包裹入内。
    牧小乙毫不停留，一掌带着“金王戈壁虚影”再次喷薄而出，这一手曾经在远古世界中粉碎王鹤鸣的“山水化境”，如今对于王棋来说也是致命伤害。
    王棋惊慌不已，不得已看着这饱含锐利金灵的一掌击中了化境晶壁。晶壁虽然没有破碎，但强劲的反震力已经让他身受暗伤，长此以往，牧小乙大可以一步步将王棋逼上绝路，而他也只是砧板之肉，任人宰割而已。
    “老祖！救我！”王棋高声惊呼！
    几乎与此同时，一道柔和的力量将王棋推送向了南方天际，棋盘老祖高声喝道：
    “棋儿，你速去‘鸿山楼’找甄楼主，并请其他山水世家前来助拳！速去速回，不可延误！”
    王棋没有犹豫，在留下了简单的一句应承之后便迅速向南方飞掠，那里正是潞州境内“鸿山楼”分部所在，这位分部楼主姓甄，虽然不见得会出手帮助王家，可是只要再召集其他山系世家观战，势必会给“鸿山楼”造成压力，到时候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王棋的身影迅速远去，牧小乙想要追却已经来不及。不过他也并不在意，而是冷笑着看向棋盘老祖道：“老家伙，你难道不怕你的这位好孙儿趁机逃跑，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不会的，”棋盘老祖话语阴森：“棋盘山灵源现在掌控在我手中，他不可能不顾我的安危。”
    “哦，算盘打得好精啊……不过也许你等不到那一刻了。”
    牧小乙仰面朝天，“金王戈壁虚影”直指灵气棋盘的正中央处而去。两年前他看出棋盘正中是灵气化身的弱点，所以一击奏效、化解了牧府劫难，如今他身负绝顶实力，可以毫不避讳地面对面直接攻击这个弱点。
    高空中传出一声冷哼，显然棋盘老祖不会让牧小乙轻易得逞。只见偌大的灵气棋盘上闪烁出无数黑白棋子，一个个地阻扰在“金王戈壁虚影”的面前。
    强烈的撞击声中，牧小乙估计这每一个灵气棋子都不同凡响，大概有一分“山河之力”，也就是说棋盘老祖相当于动用了许多山体境强者来对敌。不得不说，这种手段高深莫测，即使放在许多山水灵境高手中也算是绝杀手段了，不过可惜，他面对的是牧小乙历尽千辛万苦采集到的一行金系至强虚影“金王戈壁”。
    金系至坚，又饱含二十四分“山河之力”的强大力道，可以说这方圆大陆上能够摧毁它的没有几人。但见无数黑白棋子不断撞击在虚影之上，却根本拦不住其去势。
    牧小乙悠然笑道：“老家伙，这招儿已经不时髦了，当年你就用过，可惜根本不管用，你难道还想尝尝当初被我击败的滋味吗？”
    “废话少说！当日是你们占据了烂柯山地利，难道我们棋盘山就没有地利吗！”
    话音一落，棋盘老祖不见有什么动作，而是猛地一声怒喝，响彻天地。与此同时，棋盘山方圆百里境内的灵气几乎一股脑儿地蜂拥而来，在高空中的灵气棋盘前面簇拥成了一朵闪烁着金色和褐色光辉的云彩。
    云彩饱含着巨大的力量，居然是勉强抵挡住了“金王戈壁虚影”，灵气棋盘并未受到创伤。
    这一幕有些让牧小乙出乎意料，不过他随即释然，这些力量是来自棋盘山境内的灵气，只有本命属性与灵山完美契合之人才能动用。棋盘老祖作为棋盘山王家创始人，他的本命属性毫无疑问是和灵山契合的，而且以他山灵境的精深修为，只要心中略微动念便可以操控全部山中灵气，比起当日牧小乙在烂柯山中的特殊本命能力强过许多。
    当初的牧小乙仅仅是山元境，但是凭借特殊本命已经能够跨越两阶和山体境强者媲美，如今的棋盘老祖乃是堂堂山灵境，完全可以将特殊本命发挥到极致效果，相当于另外一名山灵境强者现身助阵！
    相当于一名山灵境强者的全力一击，的确可以阻止“金王戈壁虚影”的攻势，棋盘老祖也不由得吁了一口气。从始至终都是他的灵气化身在作战，不是他小看牧小乙，而是多年来的伤势未愈，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能动用真身，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不过，他当然明白，想要凭此就拦住牧小乙，只怕是痴人说梦了。
    面对棋盘山的灵气云朵，牧小乙只要再加上一座“山水虚影”，是完全可以击散它的，可是现在他不屑于这么做。他想到了另外一种方法，他要彻底击溃棋盘老祖的自尊！
    “呵呵……棋盘山，金土二行，金二分，土八分，是吗？”
    棋盘老祖心中感到不安，强硬到：“是又怎样？这就是家族灵山的优势，老夫今日让你知道擅自望向灭人满门的下场！”
    “是吗……区区如此而已。”
    牧小乙左手上伸，并没有抓紧攻势，而是轻轻地在半空中一握。
    “嗤！”清晰可闻的躁动声从灵气云朵中传来，仿佛要在另一人的掌控下脱离束缚。
    棋盘老祖大惊失色，因为他分明感到另外有一个本命属性同样完美契合于棋盘山的强者正在争夺山中灵气的控制权。这种情况前所未见，王家除了他之外，现在也只有王棋有这个能力，可是王棋根本不在此地，那么唯一的可能也只有他了。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让棋盘老祖心中冰凉，同时发狂般叫道：“为什么！到底为什么！牧小乙，你做了什么手脚！你的本命不是和烂柯山一样的吗！”
    “井底之蛙，懒得跟你解释！”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对决

    自从在地底世界无数次地跟随自然本源转化属性以后，牧小乙对于《五行转轮诀》的运用简直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现在的他只要随意一动念，就可以将本命属性转化成任何属性，甚至每秒钟变幻上百次都可以。
    除此之外，通过这次属性转化，牧小乙又察觉到《五行转轮诀》更加神秘不可测，对于灵源属性的控制实在逆天，因为现在的他明显感觉到棋盘山灵气正在逐步脱离棋盘老祖的控制，转而向自己这边涌来。虽然说自己本身实力强是一方面原因，可是《五行转轮诀》的莫名吸引力也是让人赞叹不已。
    “看来以后还需要多多熟悉这部功法，有了它，我到任何山水灵源之地斗法都绝对不会吃亏，相反，还会给我带来莫大的帮助！”
    “嗤！”
    山中灵气在两人的争夺中变得更加紊乱，那片阻止“金王戈壁虚影”的灵气云朵也变得逐渐淡薄，就快要挡不住牧小乙的攻势。
    此时的棋盘老祖纵然心中万般不解，却根本没有心思多想什么，他开始催动更加多的灵气棋子击向牧小乙，却都被他轻易弹开，这只灵气分身的实力已经发挥到了最大，可是他依旧不能够阻止牧小乙。
    “可恶的小子，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棋盘老祖惊怒交加，终于不得已将灵气分身撤走，避免再次被牧小乙重创。与此同时，棋盘山地底世界一片震动，仿佛有一只史前巨兽正在努力冲破封印。
    一阵浩瀚的灵气波动从下方传出，牧小乙眉尖一挑，先是收回了“金王戈壁虚影”，又将山中灵气彻底打散，这才不由得笑道：
    “要用灵源了吗？好一个棋盘老祖，宁肯拿灵源打赌都不愿意现出自己的真身，难道他真的是重伤未愈，不能出手？还是有什么别的图谋。”
    不论棋盘老祖有什么真实想法，但轻易动用灵源所带来的后果却是不可预计的。此时的棋盘山境内除了主峰之外，早已是一片废墟，而灵源的出世更加让整座山脉动荡不安，连坚硬的地表都肉眼可见地下沉了一米左右。
    此前的大部分王家子弟都及时进入了主峰空间内躲避劫难，不过，当主峰地底的灵源脱离，主峰空间也随之消失，上万名王家子弟猛地出现在了主峰山脚下。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都出来了！我们不是在主峰空间内吗？”
    “天哪，我们棋盘山已经毁了吗？家主呢？老祖宗呢？”
    “不好，敌人还没有退去，这里危险！”
    这些王家子弟都是修为低下的山元境、山形境之流，在这种层次的交手之中简直没有丝毫反抗能力，何况光是山中肆虐的灵气就已经让他们束手无策了。很快，一些子弟因为躲避不及而被灵气挤压而死，有的甚至陷入了无尽地底世界，永无出头之日。短时间内就有上千名王家子弟丧生，哀嚎声、求救声遍布荒野。
    “救命！老祖宗救命！我是堂堂王家天才，不甘心就此陨落啊！”
    这一幕看在牧小乙眼中都有些触目惊心，他今日虽然来这里复仇，可是除了刚才控制不住情绪灭杀了一些寻常子弟外，并没有打算对这些底层修士动杀手，毕竟在他看来，所有的罪孽都是棋盘老祖、王棋这些家族决策者带来的，这些普通子弟不敢为此牺牲。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棋盘老祖的残忍，他可以和自己的孙子勾心斗角，也就可以为了自己的性命而不顾及这些后辈子弟的安危，他显然是下了决心。
    “老家伙，你可真够狠心的！居然如此无视后辈性命吗！”
    “哼，假仁假义，如果不是你今日不知好歹来复仇，又哪里会有这些事！”
    “唰！”
    在剧烈的动荡之中，一团散发着金褐色的灵气球终于从主峰地底脱离而出，棋盘山主峰就在这一刻犹如丧失根系的树木一样轰然倒塌，瞬间又击毙了无数王家子弟。
    半空中，棋盘老祖的苍老面孔狞笑着，以灵气凝练的双掌将灵源托起，仿佛托着一个生平珍藏的无价之宝。
    汹涌的灵源之力袭来，牧小乙也不由得神色郑重了几分。说实话，他虽然在远古世界收集过许多山水灵源，现在还身负六只五行灵源，可这些灵源毕竟不是完整的，是自然本源虚拟创造的而已，其威力只有真实灵源的十分之一。
    显然这些残破的灵源还不能跟方圆大陆上的真实灵源相提并论。修行几年，他真正见过的灵源除了烂柯山灵源、药灵湖灵源，就是眼前的棋盘山灵源了。如果棋盘老祖真的不顾一切把灵源当做武器，那么还的确不好对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棋盘老祖放肆地大声笑着，仿佛洞穿了牧小乙的心思，他发狂一般怒笑道：
    “牧小乙，今日故事重演，你们牧府烂柯山虽然厉害，可我们棋盘山灵源也不是假的！你既然敢打上门来，就该有今天的觉悟！”
    “可笑，你还真以为区区一个二行灵源就能奈何得了我吗？当初的王鹤鸣接连自爆了三个灵源都没有对我造成一丝伤害，我岂会怕你！”
    “好！好！老夫今日拼得毁掉家族根基，也要杀了你小子！”
    棋盘老祖让怒火掩盖了理智，只见他手托棋盘山灵源，居然真的向牧小乙猛然砸下。
    此时的牧小乙虽然能转化属性，但是还没有逆天到随意窃取敌人灵源的地步，因此也只能正面交锋。
    他很清楚一个真正二行灵源的可怕之处，因而当机立断，霎时间使出了自己的最强能耐。
    “嗡！”接连几声沉闷的巨响，除了手中的“金王戈壁虚影”外，其余四座山水虚影也一一从牧小乙体内祭出，“木仙沟虚影”“水皇天池虚影”“火神岩虚影”“土母荒原虚影”。
    五座山水虚影从前并未联手对敌过，此时先后飞出，瞬间在牧小乙头顶组成了“圣方圆”大阵。五色霞光亮起，迎着俯冲而来的“棋盘山灵源”迅速上升。
    这是一只二行灵源与五行大阵的对决，结果势必将惊天动地。
    ……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传音（上）

    潞州，这是一片土地广袤的地界，远远比黄城地界要宽阔的多。在这里除了棋盘山王家之外，还有不下于十个二行山水世家，以及一个三行世家。
    棋盘山上空的巨大动静已经惊动了许多人，许多人影第一时间赶到了棋盘山附近，眼见棋盘山居然祭出了灵源，不由得大惊失色。
    “居然动用了灵源！是什么人将王家逼到了这个份上！王棋呢？”
    “不是王棋，似乎是他们王家祖宗棋盘老祖，连这个老家伙都出面了，看来敌人一定很强。”
    在场的男男女女都是各大世家中的高层精英，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战保持着好奇，然而他们与棋盘山王家没有什么交情，甚至有个别家族还是敌对状态，因此一个个幸灾乐祸，只是在一旁看戏，即便王家覆灭对他们也是有利无害。
    不过敌人的来历还是引得许多人关注，他们努力想要看清高空中的那道人影，却总觉得十分陌生，有些人回想棋盘山王家究竟有什么仇敌，却也没有头绪。
    终于，一个成名老者想到了什么，惊呼道：
    “数百年前，棋盘老祖这老家伙曾经灭了一个叫烂柯山的地方，前几年还去那里讨要灵源，不料被人家打了个落荒而逃，难道是那伙儿人？”
    “那伙儿人？牧府？出了牧小乙、牧九两大天才的牧府？”
    一片惊叫声中，终于有人看出了什么。这十几个世家中有两个曾经参与到几个月前的远古世界宝藏之争，虽然从头到尾没有见到过牧小乙，不过关于这个山体境天才灭杀王家十名高手、而且得到“鸿山楼”默许的传闻，却已经听得耳朵里出了老茧。
    此时一见牧小乙那招牌性的五行大阵，立即惊呼道：
    “是他！是牧小乙！他已经失踪了好几个月，‘鸿山楼’还在一直找他！”
    此言一出，众人也纷纷惊醒，这才看出高空中那名年轻男子居然是山体境修为，以如此境界拼得棋盘山王家不得不祭出灵源，除了那个绝世天才，还能有谁！
    许多山系高手又惊又喜，要知道，这几个月以来，“鸿山楼”打探此子的消息已经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如今只要他们首先将这个消息传出，自会理所应当地得到“鸿山楼”嘉奖。
    有几个山系高手甚至想借机谄媚，想要上前助阵，若不是顾及棋盘山灵源非同小可，只怕是一拥而上群殴王家的局面。
    然而，这许多世家中不止是山系，还有几个水系世家，他们第一时间认出牧小乙，心中想的自然是另一番念头。从远古宝藏之行结束以后，“漪水阁”早已明着发出击杀令，有哪个水系世家能够击杀牧小乙，将立即获得丰厚奖赏。
    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牧小乙居然自己撞到了他们的地盘。
    几个水系世家首脑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无不打算着背后偷袭，虽然说他们对于牧小乙的实力还颇有忌惮，不过合几大水系世家的能耐，不信对付不了一个后起之秀。
    然而，还没等他们有所动作，所有山系世家高手纷纷阻拦在了他们面前。
    一个身躯高大的山灵境高手冷笑道：
    “风亭湖，碧落渡，还有暗河你们几个，可别想着动什么歪脑筋，只要你们敢出手，我们绝不会坐视不理，你们可别一时冲动引得潞州境内山水厮杀啊！”
    其余山系高手纷纷附和，一个个在气势上压迫着对方。
    那几名水系高手冷笑道：“可笑，装的好像有情有义的模样，谁不知道你们是贪图‘鸿山楼’的奖赏才全力维护那小子，难道我们会怕你们吗？在潞州境内，可还轮不到你们山系猖狂，真要打起来，不知道谁胜谁负呢！”
    闻言，几名山系高手微微色变，要知道，潞州境内的山水势力分布并不均匀，除了这些二行山水世家外，那唯一一个三行世家乃是水系卢堂河。尽管说现在还没有卢堂河高手陷身，可是只要这些人赶去通风报信，只怕立即会有高手前来。到时候，就算拼得和山系大打出手，水系高手们也会不顾一切要击杀牧小乙了。
    为首那名山灵境高手微微色变，低声传音向身旁的一名后辈道：
    “快，你速速到‘鸿山楼’分部禀报消息，就说发现牧小乙踪迹，请甄楼主马上前来救援。”
    那名后辈高手得令立即离开当场，而水系那边也不落后，两名高手同时离开，显然一个前去请卢堂河高手助阵，另一个则去“漪水阁”分部禀报消息了。
    双方暂时只能做这么多，之后的事情不愿担负太多责任，而现在也只能看向场中的激战。
    “该死！为什么偏偏是棋盘山王家得罪了这小子，否则我们山系也不至于太过吃亏！”
    “哼，这点仇怨连‘鸿山楼’都管不了，我们还是省省心的好。现在集中注意力，一旦那小子危险，我们立即上前帮手，一定要不顾一切！否则，到时候他若有损伤，‘鸿山楼’再怪罪下来，我们不但没有功劳，反而吃不了兜着走！”
    在场众人纷纷点头，都明白其中利害。至于那几名水系高手则是暗暗期待，希望有机可乘能够击毙牧小乙，那样的话他们就为“漪水阁”立下大功了。
    与此同时，潞州州城。
    这里是潞州境内少有的世俗城池，根据“鸿山楼”不成文条例，所有分部都要设立在闹市之中。这座州城十分壮阔，比黄城大了好几倍，在州城北部有一座高达九层的巨大楼阁，是全城之最，而州城南部则是一个相对较矮的秀丽阁楼。
    这二者一南一北，正是“鸿山楼”“漪水阁”的潞州分部。这许多年来，双方在方圆大陆上的实力均衡，因而虽然近在咫尺，却不敢擅自挑动争斗，害怕一发而不可收拾。在这样的状况下，这两个分部除了每天门庭若市，接待许多山系、水系的修士外，似乎无事可做。
    然而，就在这一天，一道气息磅礴的人影忽然从城外飞来，此人气息之强如同山水般巍峨浩瀚，霎时间让城中无数寻常百姓惊倒在地，从头到尾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而绝大多数修士们却个个心惊不已，一个个震撼道：“山灵境高手，什么事让山灵境高手亲自将领潞州。”
    要知道，山水灵境修士在方圆大陆上已经算是高手，对于绝大多数底层修士来说是只能仰望的存在，而任何一个山水灵境高手将领潞州绝对是件罕见的事。
    按照常理来说，这种层次的高手地位不凡，即使以“鸿山楼”分部的高傲，也该派出高手亲自迎接，然而今日一反常态，“鸿山楼”一边似乎毫无动静，完全没有有所动作的意思。
    “难道说此人是敌非友吗？”许多人暗自猜测。
    王棋从棋盘山一路飞行到潞州，拼尽全力却依旧用了小半个时辰，此时的他仓惶狼狈，直接降临到“鸿山楼”底层，不顾众多高手的阻拦，居然直接闯到了“鸿山楼”第四层分部楼主居住的地方。
    许多“鸿山楼”司职人员认识他是棋盘山家主，地位非凡，也不敢太过无礼，只是急忙传讯道：“禀楼主，棋盘山家主王棋拜访！”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传音（下）

    “哦，他来有什么事情？”
    “鸿山楼”潞州分部楼主名叫甄惠，是个相对年纪较轻的高手，然而，既然能坐到今天这个地位，此人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最起码足够镇压潞州境内的所有灵山之主，并且可以抗衡相对较为强势的“漪水阁”水系联盟。
    自从几个月前，因为牧小乙的缘故，棋盘山王家已经成了“鸿山楼”中的一个特殊世家，从总部传来的命令是放任不管，不要有什么瓜葛。甄惠当然明白其中的含义，是为了不让那个新近崛起的三行世家黄城牧府有所抵触。
    因为这个原因，甄惠今日也懒得出去迎接王棋，不过对方的突然到来还是让人大吃一惊，甄惠心中一动，似乎隐约猜到了什么。
    仓惶的王棋根本顾不得理会如今“鸿山楼”对他们家族的特别对待，他直接闯入第四层空间，一见面便语无伦次地求救道：“请甄楼主救救我王家！迟了就来不及了！”
    甄惠眉头一皱，淡然道：“什么事如此着急，请王家主坐下来慢慢说不迟。”
    “我王家正面临灭门灾难，请‘鸿山楼’一定出手相助！”
    “哦，是什么人如此猖狂，居然胆敢欺辱到你们王家头上？”
    “是牧小乙那小子！他不顾我们山系联盟的内部条例，为了一己之仇而想要灭亡我王家，此事关系重大，请甄楼主速速……”
    “什么！牧小乙！他出现了吗！他终于出现了！”
    甄惠又惊又喜，顾不得听王棋解释什么，而是一个纵身离开潞州，径直向棋盘山方向去了。
    与此同时，潞州城南部“漪水阁”分部，一个女子正凭栏眺望，面露疑惑道：“什么事让甄惠如此着急，棋盘山王家发生了什么……”
    此女乃是“漪水阁”潞州分部阁主，名叫于鸟听，实力不在甄惠之下。此时她先是对“鸿山楼”的举动大惑不解，紧接着联系到棋盘山王家之时不由得惊醒了什么，难道是……
    远古世界中牧小乙灭杀王家十人的那一战不仅山系知道，水系众多世家以及“漪水阁”同样清楚，他们也由此推断出棋盘山王家与牧小乙之间有强烈的个人仇怨，以至于连“鸿山楼”都不得已退让，选择旁观。如今棋盘山家主仓惶前来求救，甄惠的反应又如此激烈，那么一定是发生了事关重大之事，于鸟听自然而然想到了牧小乙身上。
    “难道是这小子出现了？而且去棋盘山王家寻仇？”
    于鸟听又惊又喜，当即也飞离潞州城，紧随甄惠而去。她心中知道，一旦自己的猜测得到证实，那么事情就真的不简单了。
    潞州境内离棋盘山不远的地方有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这只河流虽然不像牧小乙曾经见过的涪陵河一样贯穿东西上千里，但是此河钟灵秀气，蜿蜒秀丽，同样是一条三行河流。
    潞州境内唯一一个三行山水，卢堂河，属于金水木三行河流。
    卢堂河家族复姓欧阳，在整个潞州境内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即使放在整个方圆大陆上也是颇为罕见的强大世家。几个月前，欧阳家也曾派人参与到远古宝藏的争夺，因为功劳不小，最终在“漪水阁”手中分到了一只匹配卢堂河的三行灵源，以及另外一只二行灵源。
    一个月前，欧阳家家主将两只灵源融于卢堂河，立即使这条河流的威能强行提升了一个层次，变得更加厉害。也正因为如此，卢堂河欧阳家在潞州境内的地位更加举足轻重，所有欧阳家子弟至今还沉浸在喜悦之中。
    此时一道急速飞行的人影急忙掠到了卢堂河中游核心位置，许多巡逻的家族子弟立即警戒道：“什么人胆敢擅闯我卢堂河境内！”
    “在下风亭湖成家副家主成皋，有要事拜访欧阳世家，还请欧阳家主赏脸一见。”
    因为距离最近，水系高手们派出的使者最先到达了卢堂河，正争分夺秒地想要邀请卢堂河欧阳家的高手前去猎杀牧小乙。
    一个二行世家的副家主也算是地位不凡，卢堂河流域中的一处山林间立即传出一道清朗的笑声：“原来是风亭湖成皋先生到了，欧阳罪有失远迎，还请下来一叙。”
    欧阳罪，卢堂河欧阳家家主，数十年前的水系天才，也曾经参加过一次“山水会武”，并取得不俗名次。这是个年轻有为的家主，到现在也不过区区四十岁。自从成名之后便坐镇欧阳家，使得远近之敌不敢冒犯。
    传闻，此人的修为已经达到了水灵境顶峰，差不多已经是半只脚踏入了水王境，潞州境内传说，以此人和甄惠、于鸟听并列三大高手，彼此间不分伯仲。
    欧阳罪话音平淡，只以为是风亭湖偶尔拜访巴结而已。然而半空中的成皋却焦急道：
    “事情紧急，不容在下多加打扰。还请速速去棋盘山王家一趟，山系的那个牧小乙出现了！”
    “什么！”惊呼声中，一道矫健的人影直接从下方跳入半空，欧阳罪英俊的脸庞上闪烁出一丝异彩：“成先生，你说的是那个‘山体榜’第一，‘鸿山楼’极为重视的绝世天才牧小乙？他不是在几个月前失踪了吗？”
    “不错，是他，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出现，而且实力强的不可思议，现在正在棋盘山王家和棋盘老祖打得不可开交。”
    “嗯？他为什么和棋盘山……哦，我明白了，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在场有水系的其余几个世家，也有山系的众多高手，我估计‘漪水阁’于阁主和‘鸿山楼’甄惠都将很快赶到，这次是立功机会，还请欧阳家主不要耽误，速速前去。”
    “好！哈哈哈哈……天赐良机，这次击杀了那个山系小子，说不定还能向‘漪水阁’多要一个三行灵源，那样的话，我卢堂河欧阳家就要真真正正地崛起了！”
    大笑声中，欧阳罪也不管成皋，径直向不远处的棋盘山方向去了，按照这个速度，他完全可以在一刻钟内赶到，只怕还在于鸟听和甄惠之前。
    ……
    棋盘山，一片废墟之上，牧小乙正凝神面对着棋盘老祖的灵源之威。
    片刻前，他虽然察觉到了附近有许多山水两系高手出现，可是对于这些人私下的举动并不知晓，更不会料到自己这次复仇之举会引来整个潞州境内的巨大动荡。他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要结果了棋盘老祖，也好彻底了结这段纠缠数百年的恩怨。
    棋盘山灵源当空压下，强大的灵气波浪将山脉废墟再次向下压了一截，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灵源之力。真正的灵源毕竟十分强大，让人丝毫感觉不出其中到底有几分力道，或者说灵源之力永远不是什么“草木之力”“山河之力”可以考量的。
    牧小乙脸色凝重，五只山水虚影“金王戈壁虚影”“木仙沟虚影”“水皇天池虚影”“火神岩虚影”“土母荒原虚影”不断旋转，在高空中布下了一个方圆达百里大小的巨大阵法，几乎覆盖了整个棋盘山境内。
    连带自身力道的七十二分“山河之力”已经运转到极限，“圣方圆”大阵中的无数秘文禁制一起亮起，在高空中闪烁出刺眼的五行光辉。
    说实话，虽然心中对“圣方圆”大阵的威力有足够信心，可是以它来对付一个二行灵源，牧小乙免不了心中没底，他一刻不停地运转大阵，最终还是选择了“金王戈壁虚影”和“土母荒原虚影”首先迎了上去。
    对方既然是金土二行灵源，那么自己以金土对金土试试其底细，也可以决定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收服（上）

    “圣方圆”大阵的奇异之处在于五行协调，相辅相成，因此即使牧小乙只动用了“金王戈壁虚影”和“土母荒原虚影”两个山水虚影，但这二者已经能够充分发挥包括牧小乙本身力道在内的七十二分“山河之力”。
    七十二分“山河之力”，这是什么概念？在山王境以下几乎无人可及，而在场的众多山系、水系的世家高手只怕毕生都难以到达这种层次的力道。事实上，很多修士到达了山水灵境之后都会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感应，那就是在“草木之力”“山河之力”以上应该还有更高层次的力道，那是真正的巅峰力道，也因为有了这些存在，才会造就出山水灵境以上的那些个赫赫有名的绝顶高手。可是那种层次的力道已经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他们穷尽一生之力也难以触摸到那种境界，因此就眼下来看，超高数量的“山河之力”已经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
    “哗！”感受到高空中传来的汹涌力道，在场的山水两系高手无不震惊侧目，纷纷赞叹不已：“看来传言属实，这小子不知道有怎样的奇遇，居然能在山体境达到如此力道，虽然说是力道加成的效果，可是也实在太可怕了！”
    山系高手们在震惊之余暗暗放下心来，心想以牧小乙的如此修为，也许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出手相助，而另一方面，水系的众多高手们则彻底沉默下来，他们已经不敢再对牧小乙打任何坏主意了。
    暗中的棋盘老祖同样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力道之可怕，可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唯有全力操控着棋盘山灵源，将灵源的下压之力再次提升了几分：
    “哼！老夫就不信你一个后起之秀能如此逆天，这所谓七十二分力道中究竟你能彻底掌控几分呢！如果只是摆摆样子的话，那你就等死吧！”
    “老家伙，到死还这么嘴硬，你今天会彻底把棋盘山基业断送给我！”
    双方一个是金土二行灵源，一个是两座强大的金土山水虚影，都在高空中闪烁出刺目无比的光辉，最终相撞在一起。
    轰！无与伦比的震动，原本还一支独立的棋盘山主峰在强烈的余波下轰然倒塌，整个棋盘山方圆百里境内已经变成一片彻底的废墟，如果说这世上还存在着棋盘山的话，那也仅仅是指高空中的那只灵源而已。
    棋盘老祖借助灵源之力发挥出了远高于本身的实力，在高空上方占据了大片优势，似乎将牧小乙的两座山水虚影完全压制在了脚下。可是形势不容乐观，他能够感觉到对方在示弱之时依旧保持着强有力的爆发势头，只要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战败身亡。
    牧小乙从始至终没有轻视过对方，不过当第一次真正面对一个完整的二行灵源时，还是感到了一分吃力：“既然能承载一个家族数百年的兴盛，灵源绝对不是可以小视的，即使我曾经在烂柯山控制过灵源，即使在远古世界中争夺过无数灵源，可是当真正面对灵源之力的时候，依旧不可掉以轻心，这可是方圆大陆上真正的二行灵源，远古世界再怎样辉煌，那些灵源再如何厉害，都已经是过往了……”
    因为选择了以两座山水虚影先做试探，牧小乙直接和棋盘老祖做正面交锋，而没有选择任何回旋的方式。当金土两种灵气各自交锋之时，双方都不约而同地展开了一场拉锯战。一面是强大的灵源之力，另一面是远古世界中强大的纯粹一行山水虚影，也几乎和灵源没有区别。高空中似乎开辟出两片战场，分别属于金之世界和土之世界。
    褐色的土之世界中，“土母荒原虚影”虽然无比坚固，在对方的压制下屹立不倒，可是棋盘山灵源中的土气毕竟占到了八分以上，可以说是暂时强势的。
    相比之下，反倒是牧小乙在金之世界中占据优势，棋盘山灵源中的金灵只有二分左右，可它面对的却是五行金灵的最高存在“金王戈壁虚影”，这面金光闪烁的戈壁虚影展现出无比锐利的一面，将金灵的锋利本性展现得淋漓尽致。所有人都能看到在金之世界的交锋中，那个怪异的“山水虚影”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刺眼光芒，而紧紧伴随的就是一道道足可以随意撕裂空间的金灵之气。
    棋盘老祖甚至感觉到这些可怕的金灵甚至能够硬生生穿透棋盘山灵源！
    他心中一惊，猛地将灵源微微旋转，将牧小乙的金灵势头扭转到了另一方，这样才避免了直接落败的下场。
    牧小乙在交战之时皱眉苦思，他一直在想，当面对一个难以直接击败的灵源之时，究竟该如何取胜？强行毁掉的难度太大，想要凭借特殊本命收取，这个似乎也不太可能，那么唯一的办法或许就是利用一些取巧的东西了。很幸运，这一方面正是他长时间以来最为擅长的。
    “喂，方圆，真正的二行灵源还是很难对付，我们该怎么办？”
    “你只要这么一直耗下去，最先扛不住的一定是他，那个什么棋盘老祖到现在也只是动用本身的一部分力量而已，你一直占着便宜呢。”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我想尽快了解这件事，万一再出现一些其他波折呢？”
    “这样啊……那你不如试着把灵源抢过来？依靠着属性转化再加上‘圣方圆’大阵，应该有机会做到的。”
    “你这是痴人说梦！如果对方是个寻常王家子弟或许我可以做到这一点，可是那是棋盘老祖啊，他这样的人物怎可能随随便便让我把灵源夺过来，只怕逼不得已会和我同归于尽！”
    “唉，也不知道这老小子的真身藏在哪里，你只是要杀他，又不是要毁掉棋盘山灵源。”
    “快想想办法，难道真的要我这样一直耗下去吗？”
    方圆在牧小乙体内皱眉沉吟，似乎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就在这时，只听一声稚嫩的童音在二人耳边响起：“让我试试吧。”
    “嗯？你？”牧小乙这才想起他的体内不止有方圆，还有一个新进加盟的始源小子。这小子本身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五行灵源，同样是灵源，也许他更有办法也说不定啊。
    “你……”牧小乙还是有些犹豫：“你有什么办法？能管用吗？”
    “我不知道，试试不就行了吗？”始源一副成败不关自己事的模样。
    牧小乙被方圆瞪了一眼，只好点头同意。
    “把你的这座大阵交给我吧，我来用它。”始源飞出了牧小乙的身体，两只小手一扭，便将“圣方圆”大阵掌控到了自己手中。这一幕让牧小乙大吃一惊，心想如此轻易地就能把大阵操控权抢过去，如果以后和这小子翻脸，自己岂不是只有挨打的份儿！
    方圆也吓了一跳，心中越加不安道：“这座大阵是上任主人的独门阵法，按理来说不会传给外人，可是看样子，始源却是十分熟悉它，难道它真的是主人留给我和小乙的东西？”
    始源的出现很突兀，可是外人根本无法看清在牧小乙的身前正有一个稚嫩的男童操控着“圣方圆”大阵。大阵迅速旋转，“金王戈壁虚影”和“土母荒原虚影”纷纷归来，五座“山水虚影”在大阵五角一刻不停地旋转着。与此同时，始源的幼小身体上也不断显示出五行光辉，仿佛是在一步步引导着“圣方圆”一般。
    牧小乙对始源此时的状态很熟悉，就好像他当初在地底观察自然本源的属性变化一般，只不过现在的始源操控着大阵，其变化速率已经超越了曾经的每秒一百次，达到一种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连牧小乙都已经跟不上步调。
    “这……这小子在搞什么鬼……”牧小乙吓得合不拢嘴。方圆则是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始源，想要从他的动静中看出更多的一些什么。
    高空中的一幕当然引起了所有人注意，棋盘老祖只觉得对方的攻势忽然变得捉摸不定，五行属性依次变幻，让自己的棋盘山灵源有种有力无处使的境地。
    “臭小子，仗着自己是五行本命，就这样胡乱出招吗……”
    棋盘老祖满心不屑，以为牧小乙只不过是乱打一气。然而，正当他想要加紧攻势之时，一直掌控在手中的灵源忽然出现了一丝松动，仿佛正在被人无声无息地夺走。
    紧接着，一种无力的感觉从心中传来，棋盘老祖越来越觉得自己难以掌控住灵源，仿佛灵源面对的是一个强大的漩涡黑洞，已经不容一个凡人来控制它。从远处来看，那只棋盘山灵源虽然依旧在向下压，可是它更像是逐渐向牧小乙靠拢！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收服（下）

    围观众人露出惊骇神色，不知道眼前的这一幕代表着什么。而棋盘老祖却早已气急败坏：
    “臭小子！你在使什么妖术！给老夫住手！”
    牧小乙自己也是心中茫然，不过毫无疑问这一切都出自始源之手，他几乎是以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方式在收取灵源，就仿佛是自然本源在收回自己应有的东西，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圆，你能告诉我吗，我的天……”
    方圆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他是利用了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准确来说，他只是驱动了‘圣方圆’大阵的一部分功能而已，以最精要的五行法则来对付区区一个二行灵源，自然是手到擒来了。”
    “又是五行相生相克？”牧小乙已经听方圆提到这一点许多次了，甚至自己从前也曾经半生不熟地尝试过几次，只不过因为这种层面的东西太过艰深，他也始终没有领悟透：
    “这些自然规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小子能如此轻易地办到？”
    “嗨？这种规则之事如果是人言能够说明白的，那还需要你去领悟吗？至于为什么始源可以，一来他原本就是自然本源脱离出的一部分，二来‘圣方圆’大阵又是一个堪称最最完美的五行阵法，他能够利用这一点来收服灵源根本不在话下。”
    牧小乙听得愕然，不过他还没有忘记自己的正事，连忙朝着棋盘老祖大声笑道：
    “老家伙，实力不济就不要再找任何借口，我早已说过，你今天要彻底将你们棋盘山数百年来的基业断送在我的手里！”
    “臭小子，你痴心妄想！”
    “嗯？有些不妙，”牧小乙有所察觉，急忙对始源道：“喂，小子，你注意点，那老家伙可能要自爆灵源，他不会让你轻易得逞的。”
    “我知道。”始源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看得牧小乙一肚子恼火，心想这小子留在自己肚子里还真像是个定时炸弹，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翻脸不认人。
    不过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眼见棋盘山灵源正一步步向自己靠拢，棋盘老祖已经气急败坏到极点，想要全力收回灵源却已经来不及了。
    “混账！混账！牧小乙！老夫要让你付出代价！”
    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声中，棋盘老祖似乎要背水一战，以他手中剩余的一丝灵源操控力操控着棋盘山灵源不断膨胀，引发了灵源自爆的导火索。
    “不好！这老小子果然使这一招！”
    牧小乙心中大惊，不由得全身冒出一层冷汗，灵源自爆非同小可，当初在远古世界中他虽然在王鹤鸣的三只灵源自爆下安然无恙，可是那只是三个残缺的二行灵源，加起来也不足眼前棋盘山灵源威力的一半。那时候已经是侥幸，今天可不知要怎样了。
    “不好！棋盘老祖那老家伙已经被逼上绝路！可不要连累我们！”
    不止是牧小乙，在场的其余山水世家高手也都纷纷看出不对头来，事实上，在世家灭门之时是经常出现灵源自爆现象的，灭门世家宁肯将灵源自爆也不留给敌人，这是人之常情。在场这些高手们也都明白这个道理，他们所没有预料到的是牧小乙居然真的能将棋盘老祖逼到这个份儿上，居然真的要毁掉棋盘山数百年根基。
    这些高手们一个个大惊失色，为了避免池鱼之殃，立即转身向战场之外飞去。
    然而，情况似乎有些出人意料，灵源的自爆并没有发生，那瞬间膨胀的灵气球在某个极限点之后忽然开始逐渐收缩，并最终收回到了牧小乙这一方。
    “唰！”始源将棋盘山灵源玩弄在手掌之中，随后在牧小乙看鬼一样的眼神中将灵源吞入了口中，紧接着他头也不回，一头钻入了牧小乙体内。
    “方圆姐姐，我成功了。”
    方圆看着这家伙的肚子，也不禁咽了口口水，她无厘头地问了一句：“好吃吗？”
    “还行，就是东西太小了，你也想要吗？”
    方圆果断地摇了摇头。与此同时，听到牧小乙怒吼传音：
    “喂，小子，你把灵源吃到哪里去了！那是能吃的东西吗！给我吐出来！”
    始源眉头一皱，大怒道：“你自己没本事去抢，我抢到了还要眼馋吗！我偏不给你！”
    牧小乙几乎苦了，天哪，这可是个完整的二行灵源，即使自己用不着，可是卖到“鸿山楼”的话不知会有多么好的价格，现在居然被这个小子莫名其妙地吞了！
    他央求地看向方圆，那意思很明显：“这下子就听你的，你来搞定吧。”
    方圆忍住笑，对始源认真道：“乖，始源，你只是把灵源收起了，对吗？没有消化吧？”
    “其实是可以消化的，只不过我不在乎而已，”始源认真地对方圆说，接着又用一只小手将灵源从嘴里掏了出来，扬起小手道：“如果姐姐想要，就送给你吧。”
    方圆无语，只好代替牧小乙将灵源镇压到了“方圆秤”本体之中。经过这件事，她对始源的来历底细不但没有看清，反而更加觉得扑朔迷离，这不得不说是个让人费脑筋的问题。
    “你说你可以消化灵源，那这样是不是可以提升你的实力呢？”
    “我不知道，我没有试过，不过我想应该是的。”
    “你为什么能够使用外面的那个五行大阵呢？”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我一眼看去就知道该怎么用，难道这也需要学吗？”
    “你以前见过这座大阵吗？”
    “没有，从没见过。这是我第一次离开母源。”
    方圆见问不出什么，只好放弃，同时催促牧小乙尽快收拾外面的残局。
    牧小乙微微点头，重新看向了高空。
    刚才始源收取灵源的那一刻无比迅速，以至于包括棋盘老祖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看清。他们能够肯定的是，棋盘山灵源没有自暴成功，它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那个牧小乙使用了什么手段？连灵源自爆都可以阻止吗？”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决战（一）

    此时最为震惊的当然不是这些旁观者，而是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棋盘老祖，在灵源被夺以后的一刹那，棋盘山地域内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
    “牧小乙！牧小乙！老夫与你势不两立！势不两立！”
    传承数百年的棋盘山终于名存实亡，连最为重要的灵源象征都被外人夺走，这对于棋盘老祖来说是无可比拟的奇耻大辱！这位享誉数百年的山灵境强者再也沉不住气，所有人只见高空中先是闪现出了一面巨大的苍老面孔，面孔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从左眼角一直拉到了右脸颊部分，神情中满是悲愤和仇恨。
    在苍老面孔背后，一道佝偻着的矮小身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棋盘老祖！这老家伙终于出来了！真是不可思议！”
    “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家族名存实亡，他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在潞州境内，棋盘山棋盘老祖可谓是数百年来享誉不断的强者，他成名极早，以至于在场的许多山水之主中有一多半都还未曾见过他的真身。但是据传闻而言，此人乃是上一次自然大劫后涌现的天才人物，虽然说这数百年来一直饱受伤势困扰，极少现身，可是其实力绝对毋庸置疑！连许多同在潞州的老一辈强者都对此人甘拜下风！可见其声名之盛。
    然而今是不同往日，这位神秘的高手终于被人逼着现身，而逼他现身的还只是一个区区不足二十岁的后起之秀，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极大的讽刺。
    当灵源的光辉散尽，棋盘老祖的面容更加清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怎样的一张苍老面孔，他所有的皮肤已经褶皱得不像样子，双目被厚厚的眼皮遮盖，如果不是其中时常闪烁出刺人目光，旁人几乎以为他是一个瞎子。
    那道由上而下的伤痕在此时显得越加可怖，没人知道这道疤痕究竟从何而来。
    重出江湖的棋盘老祖显得无比孱弱，仿佛随便一个凡人都能将他击倒在地，但在场众人没有谁敢小看他。他微微咳嗽的身影只是让人感到一种更加彻骨的阴寒，许多经验告诉人们，这种犹如活死人一般的老古董一向脾气古怪、心狠手辣，已经不能用常人的眼光来看待他们。
    一时间，原本还以为牧小乙大占上风的人们，在棋盘老祖出现之后不由得又心中摇起了钟摆。那几名山系高手心头捏着一把汗，心想：
    “无论如何，真要把这老家伙逼上绝路，只怕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能讨得了好。”
    “牧小乙……这小子究竟有没有胜算，可别自寻死路啊……”
    气氛有一瞬间的沉默，棋盘老祖微微转头环视着四周，仿佛重新出山的感觉是那么的新奇。他依旧不停地咳嗽，显得有些中气不足，也让人猜测他积攒数百年的伤势大概依旧没有复原。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又是什么给了他这种镇定的气势呢？
    所有人心中都有这样一个疑问。
    终于，棋盘老祖朗声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我姓王的今生今世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可惜啊，物是人非，现在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骑到了脖子上！”
    话音一顿，他环视四周，阴测测道：“各位山系、水系的朋友们，你们今日来是为了帮那小子？帮助老夫？还是单纯的看戏呢？”
    一个水系高手不耐烦道：“阁下也是山系之人，我们凭什么帮你，其他的事不用多问！”
    “好……也好，都是各有心计，想不到今天还会有更精彩的戏码上演。”
    棋盘老祖含糊其辞，所有人都有一种被他看透心思的感觉。
    终于，棋盘老祖看向了不远处的牧小乙，此时的他依旧忍不住愤怒，有些歇斯底里道：
    “小子，在老夫料理你之前告诉我，你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收了老夫的灵源！你究竟是什么来历！只要你说出来，老夫或许可以让你死得容易一点！”
    “哼，”刚开始，牧小乙也曾被棋盘老祖的气势所摄，不过自出道以来他大小战历经不少，已经不再是什么雏儿，当即不动声色道：“老家伙，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诡计要出吗？就算我告诉你什么秘密，你带到地狱里也是没有什么用的。”
    棋盘老祖放弃了继续盘问下去的意思，他仿佛陷入了某种深深的回忆中，同时指着脸上的疤痕，一字一顿问道：“你可知老夫脸上的这条疤痕从何而来？”
    “嗯？”牧小乙微微皱眉，细想起来，这道疤痕在两年前牧府大劫时他就曾经见过，应该不是什么新近的事，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
    牧小乙嘴角一撇，不屑道：“当年你偷袭‘烂柯之子’前辈，可是终究修为相差太远，被劈了这一斧，所以留下了终生难以复原的伤势，这也算是咎由自取，因果报应了！”
    “嘿，好激灵的小子！不错，这就是当年‘烂柯之子’在临死前留给老夫的伤疤，其中渗透的可怕灵气直到现在都没有清除干净，这几百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遭受着灵气肆虐的痛苦，也遭受了‘烂柯之子’的报复！我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复原伤势，甚至不惜耽搁修为，可是天不遂人愿，从来都没有成功过……你的‘小烂柯斧’呢，是否还带在身边，我今生最大的梦想就是亲手毁了这柄给我带来无尽苦难的三行法器。”
    “是吗？”牧小乙双手一挥，体内的“小烂柯斧”顺势祭出，散发着强烈的三行光辉。牧小乙近来很少用这柄三行法器，那是因为“圣方圆”大阵的威力要更加客观，可是这不代表着这柄法器就成了无用之物。相反，“小烂柯斧”在当年就被“烂柯之子”祭练成了烂柯山本源法器，再加上数百年来三成灵源的温养，已经达到了一种极限威能。或者，准确说来，它可以为牧小乙直接提供十分“山河之力”的力道加成，可见其厉害之处。
    这柄法器一出，连在场许多高手都无比眼热，他们毕竟还只是二行世家，家族之中根本没有如此法器，如果不是顾及牧小乙的实力，只怕早就上前抢夺了。
    “是吗？有本事你就来毁了它。”牧小乙淡然道。
    棋盘老祖的目光中几乎喷出火来，不过他终究还是努力冷静下来，干枯的双手向上一抛，一件扁方形的法器已经凌空出现。这是一面精致的棋盘，从气息上来看是金土二行法器，属于及上乘的那种，想必就是棋盘老祖的压箱底宝贝了。
    “呵呵……”棋盘老祖一边摸索着棋盘，一边笑道：“这数百年来，因为伤势未愈，我的修为停滞不前，不过总算有一件让人开心的事。这件‘顶天棋盘’在经过数百年祭练之后终于不负希望达到了二行法器的顶峰，我想未必就输于你的‘小烂柯斧’，你不是自诩为‘烂柯之子’的传承者吗，今日就由你代他一战，结束这数百年的仇怨吧……”
    棋盘老祖话音沧桑，给人一种老迈无力的感觉，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施展一种迷惑性的战术，是为了给牧小乙雷霆一击。
    果然，话音一落，棋盘老祖将“顶天棋盘”向前一抛，同时佝偻的身形如同炮弹一般紧随其后，向着牧小乙直冲而来。
    牧小乙早已全神贯注于对方的一举一动，也看得出棋盘老祖的“顶天棋盘”的确是二行法器中的极品，不容小视。他在对方话音未落之时已经有所察觉，手握“小烂柯斧”，同时身后的“圣方圆”大阵不断旋转。
    “小子，纳命来吧！”棋盘老祖一声怒吼，双掌前推“顶天棋盘”，气势惊人。
    牧小乙瞬间做出反应，他现在对棋盘老祖的实力所知不详，为保万一，已经使出了自己的巅峰战力，“圣方圆”大阵运转，再加上“小烂柯斧”力道加成，足足有八十二分“山河之力”！
    “唰！”一斧劈出，，无数个空间位面被撕碎，汹涌的气流都足以将一名山体境高手压迫致死。“小烂柯斧”以雷霆之势，径直劈向了“顶天棋盘”的正中央处。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决战（二）

    感受到对方的全力一击，棋盘老祖心神大震，心想传言不假，此子的力道强的不可思议，绝对不是随便能够挡下来的。他的攻势已出，但是却在双方交锋的时候硬生生挪移了一寸，将“顶天棋盘”猛然翻起，又以下压之势袭来。
    虽然处变不惊，但是这也无疑自认在力道一方面不如牧小乙。棋盘老祖的心头升起一股羞耻感，心想此战若败，不但家族颠覆，自己在方圆大陆也再无立足之地了。
    牧小乙很明白自己的优势，他只要依靠超强力道与对方硬碰硬，那么山王境以下几乎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因而在棋盘老祖变招的一刹那，他也紧跟着将斧头上扬，对准了“顶天棋盘”的正中央处。
    “哈哈哈哈……老家伙，你威风不再，已经无计可施了吗！”
    棋盘老祖倒没有料到牧小乙这个后辈有如此高明的见识和反应能力，第一招力道泄尽，已经没有变招的余地，他只能猛地一拍棋盘，将“顶天棋盘”上的无数黑白棋子纷纷击出，这些棋子是棋盘的一部分，十分坚固，甚至每一个都相当于是一个不弱的一行法器。
    无数法器弹射到“小烂柯斧”的斧刃之上，有的直接被强大的力道崩碎，有的被斧刃切开，少数则弹射开来。这点把戏并未能阻止牧小乙的反攻，“小烂柯斧”依旧光辉大作，一往无前，那势头，仿佛不把“顶天棋盘”当中劈开，誓不罢休。
    棋盘老祖心疼法器，还不敢硬碰硬，因此只用一分巧力卸开了对方的力道。然而，饶是如此，“顶天棋盘”上还是显现出了一丝磨损，器灵大受损伤。
    “哈哈哈哈……老家伙，你已经黔驴技穷了吗！这招早已不管用了！”
    短暂的交手，牧小乙心中大定，至少明白对方在正面交锋中奈何不了自己，唯一需要小心的就是“山水化境”。山水灵境强者的这一底牌毕竟十分强大，可以说是压制低等级修士的至强底牌，牧小乙虽然能对付王鹤鸣、王棋这类人的“山水化境”，可是棋盘老祖显然比他这两个后辈强得多，他的“棋盘山化境”不容小觑。
    一招失利，棋盘老祖面容抽动，他怒啸一声，全身气息震动，一团散发着金褐色光辉的灵气世界已然出现。不出牧小乙所料，棋盘老祖还是祭出了这只“棋盘山化境”，没有任何一个山水灵境强者敢于忽视自身的这一至强底牌。
    这只“棋盘山化境”并不大，膨胀到一座山峰大小后便悬浮在了棋盘老祖的背后，不过所有人都能够看出，这只“山水化境”的晶壁无比凝练，堪称坚不可摧，而且其中的灵气饱满有序，就仿佛一个随时准备爆发的灵气胚胎。
    很显然，即使棋盘老祖数百年来修为停滞，可是他的实力依旧保留了当年雄风，属于山水灵境高手中的上游层次，或许也勉强称得上是“半步山王”了。
    面对这一切，牧小乙没有紧张，反而安下心来，对方的最后底牌已经出现，无论多么难对付，总比隐藏在暗处让人安心。事实上，任何手段只要提前摆在明处，它的杀伤力就会立即减弱大半，如果不是牧小乙太难对付，棋盘老祖绝不会如此轻易祭出“棋盘山化境”的。
    牧小乙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他单手握着“小烂柯斧”，遥指棋盘老祖笑道：
    “怎么？想用这东西来对付我吗？如果你想要把我拉进化境之中，我的确没有什么反抗能力。这不一直都是你们山灵境强者欺压人的手段吗？”
    棋盘老祖的确有将牧小乙吸扯进“棋盘山化境”的想法，这样可以利用绝对的地利优势打压对手，可是对方似乎并不怕这一点，棋盘老祖在这一刹那想到了王鹤鸣的死法，当初他就是被牧小乙硬生生破掉了“山水化境”，从而直接陨落的。
    山水灵境强者以“山水化境”的优势压人的确很有效，可是这也要有足够的前提，那就是自己在力道上不会输给对方太多，否则无异于自寻死路。
    现如今，牧小乙的五行阵法展现出的力量已经人尽皆知，一旦将他卷入“山水化境”之中，只怕他能在一瞬间将强者们辛苦祭练的灵气世界搅得天翻地覆，这就真正的得不偿失了。况且，棋盘老祖没有忘记，牧小乙手上还有那柄无坚不摧的“小烂柯斧”。
    心中一定，棋盘老祖没有受激将影响，而是将“棋盘山化境”稳稳定在了自己身后，同时祭起“顶天棋盘”再次向牧小乙压了过来。
    有“山水化境”这一强力援助，棋盘老祖如今的攻势完全不同于刚才，他的力道虽然没有增加，可是在“棋盘山化境”的掌控之下，忽然变得飘忽不定，连准确的攻击方位都没有暴露给任何人。
    “山水化境”原本就是一种灵气世界，本身就拥有一种空间法则，所以能够在作战时动用空间能力影响对手并不稀奇。这种手段在同等级的山水灵境强者看来简直就是个笑话，因为他们同样深通此道，可以无视这种影响，可是对于牧小乙来说却是个难题，他虽然实力逆天，可是毕竟境界不高，在这种规则影响下有些无力。
    可以说，棋盘老祖是投机取巧施展了这一招式。用这种手段对付低等境界修士毕竟有些不耻，所以在场很多山水两系高手都面露鄙夷。总算牧小乙的实力有目共睹，没有人敢小视，否则棋盘老祖的这一招已经足够让他自己臭名远扬，在方圆大陆上抬不起头来。
    “可恶，居然还有这种法门……”
    牧小乙看着棋盘老祖背后的“棋盘山化境”，不由得眉头大皱，此时的他的确无法判断对方的出招方位，如果被偷袭成功，只怕多少要受些伤势。
    方圆突如其来地插了句话：“小乙，你的境界还是软肋，在境界感悟上远远不足以媲美自己的实力，相比之下你那个好朋友牧九就比你强多了，他能在山元境就领悟山魂，面对这种手段的时候根本毫无压力。”
    “嗨，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到底该怎么办？”
    “我没办法，你自求多福吧。”
    牧小乙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只好选择了最为窝囊的防守方式。他心念一动，铺展在外的“圣方圆”大阵忽然向里包裹，将牧小乙的周身守护得严严实实，这样的确可以无视棋盘老祖的不定方位攻击了。
    “轰！”
    棋盘老祖的“顶天棋盘”终于袭来，不过却在即将得逞之际遇到了无坚可催的“圣方圆”大阵。
    坚固的五行晶壁让人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不是棋盘老祖能够击破的。
    ……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山王？

    “可恶！”一击不破，棋盘老祖的信心大受影响，毕竟这已经是他能力的极限了，在力量不足以压制对方的情况下，他选择了“棋盘山化境”的规则之力，可是却同样没有功效，被牧小乙这一招近乎无赖的方式挡了下来。
    “混账！你简直无赖！这样我们还用比下去吗！”
    牧小乙身处“圣方圆”大阵的包裹之下，可以说万无一失，他也在之前的那一击中彻底摸清了棋盘老祖的实力：“他的力道在五十分左右，加上‘顶天棋盘’后约有五十五分，已经和‘鸿山楼’的明护法不相上下，在山水灵境强者中更是顶尖存在。要想杀他，实在不容易。”
    心中这样想着，表面上牧小乙却大笑道：“哈哈哈哈……老家伙，你还有脸指责我吗！原本我就是后辈，用什么招式都不算过分，可你一个成名数百年的老怪物居然要动用规则力量才能出手对付我，是你不要脸，还是我不要脸！”
    棋盘老祖背后的“棋盘山化境”不断旋转着，看样子想要时刻准备膨胀，可他就是没胆量将牧小乙包裹入内，只是一味地在“圣方圆”大阵外猛攻。
    “哼！我岂会这样任由你打不还手，那还是我牧小乙吗！”
    一声冷笑，牧小乙在维持大阵晶壁的同时，手持“小烂柯斧”一斧劈了出去。大阵的大部分力量都加持到“小烂柯斧”上，使得斧刃更加光辉灿烂，勇不可挡。
    棋盘老祖根本不敢硬接，虚晃一下后便躲了开去。
    “可恶，看来得用最后一招了……”
    棋盘老祖满心悲愤，对于牧小乙的恨意已经超越了之前的仇怨。时至今日，他知道对方不会放过自己，那么自己也只有全力一搏了，否则就只有陨落一途。棋盘老祖心底一横，忽然远远飞开，并且将“顶天棋盘”收入手中，一掌打进“棋盘山化境”之中。
    “嗡！”法器逐渐进入其中，即将隐没于灵气世界之中。“棋盘山化境”受此影响，开始变得有些狂暴，强烈的气息不断外涌。
    牧小乙目睹这一切，不由得茫然，他向棋盘老祖嘲笑道：“怎么？没有招式就开始发疯吗？”
    “哼，臭小子，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厉害……”棋盘老祖自言自语。
    此时，方圆的警惕声从体内传出：“小乙，小心了，这招不简单，是类似于山王境强者的能力，你不能掉以轻心！”
    “什么？山水王境强者的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嗨，你还真是无知。首先你要明白，从山水灵境进阶到山水王境需要什么，就好比从山体境晋升山灵境需要领悟‘山魂水魄’一样。”
    牧小乙愕然摇头：“到底需要什么？你别婆婆妈妈了。”
    “按理说，山水灵境强者凝练‘山水化境’，已经相当于灵山秀水的强大威能，不亚于部分灵源之力，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毕竟是自然的力量。而如果想要更进一层突破境界，就要想方设法成为灵山秀水的主宰，自然力量为我所用，而不是受限于自然规则。想要做到这一点很难，首先要做的就是将自我意识融入自然本源，经历过自然本源的洗礼之后，才能掌控规则，这一步被修士们称作‘山水王劫’，是修士一生中极为重要的劫难。度过此劫就是人中之龙，稳稳地站在众多高手之巅，渡不过就只有陨落一途，因为自然本源的威力会排斥实力不够的修士，会让他们瞬间死亡。”
    “山水王劫？”牧小乙之前从未听说过这种东西，不过想到山水王境强者那种超凡脱俗的能力，也就不难理解这种劫难的可怕之处，把它比作是修士一生当中的大劫也毫不为过。不过这也仅仅是晋升山水王境的第一步而已。
    “那之后呢？比山水灵境强者还有什么不同？”
    “度过‘山水王劫’之后也不是一帆风顺的，要想超脱山水灵境的种种限制，修士们必须将‘山水化境’继续凝练，其中的灵气要重新排布，晶壁要重新凝聚，最重要的一点是让‘山水化境’成为修士最可观的进攻招式！为什么山水灵境被称为修士进阶的过度阶段？为什么这一境界的人还可能受到山水体境修士的威胁，就是因为这时候的‘山水化境’除了规则力量外，根本就没有可以直接用于攻击的能力！而山水王境的存在就是打破了这一点，成为彻底凌驾于种种境界上的另一种高层次。”
    “这就是说棋盘老祖那种手段吗？把法器融入‘山水化境’之中？”
    “不止如此，应该说这只是最常见的手段而已。如果修士们再也找不到其他方式晋升，这就是最普遍的方式。简单来说，山水灵境强者在晋升山水王境之前会倾尽全力打造一件法器，就像棋盘老祖的‘顶天棋盘’一样，这件法器不但要足够强，和修士本命完美契合，更重要的是，能够和修士本身融为一体，这样的话，修士就相当于是法器的器灵，达到完美合一的地步。此时，只要将‘山水化境’的内部世界调整充分，再经过长时间的锤炼，有一定机会将法器融于‘山水化境’之中，可以说法器和修士本身、和‘山水化境’已经是融为一体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生死相连的关系。”
    “怪不得，刚才棋盘老祖那么在意那件法器，原来是打算晋升山王境用的。”牧小乙豁然。
    “其实即使这一阶段的难度也十分大，只要修士在某一点做得不够好，比如法器的强弱没有掌控好，没有很好地和法器融于一体，或者‘山水化境’的内部世界没有调整到最佳，都会导致失败。失败的后果是‘山水化境’受损，从此再也没有机会晋升。所以你知道晋升山水王境的难度了吧，为什么这世间有许多山水灵境强者，而山水王境的修士却寥寥无几。”
    “原来如此，居然这么艰难……”牧小乙神色凝重，不由得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同时，方圆继续道：“除了融合法器这一条路之外，其实还有很多其他方式，比如直接吞噬‘山水化境’，使之成为自身的一部分，这种方法很冒险，而且要求修士的修为高绝，绝对不能是那种寻常的山水灵境修士；再比如，将‘山水化境’融于灵源之中，二者融合也可以产生强大的威能，不过这种方式更少见，因为没有哪个家族会为了一个山水王境强者而断送灵源，除非是强大的独行者。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晋升方式，有的根本不为世人所知，是你永远无法想象的方式，而自有修行世界的无数年月以来，也从未有人能完全总结出这些晋升之道。总之殊途同归，晋升山水王境的唯一目的就是成为自然之王，利用规则，让‘山水化境’成为更具威能的直接攻击手段。”
    “那我以后……”牧小乙本来想问问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不过却被方圆断然打断：
    “你现在别想那么远，你可是连‘山魂水魄’都没有领悟呢？”
    “我的‘山水虚影’有五个，难道要领悟五个‘山魂水魄’？”牧小乙大惊。
    “不会的，你晋升山灵境我会另想办法，至于现在，还是先收拾你的敌人吧。据我估计，他虽然没有施行第一步，也就是经过自然灵源洗礼，不过这数百年来，他可能已经领悟到一些什么，直接跃到了第二步，想要将法器融合与‘山水化境’之中，这样一来不算晋升，甚至很可能断绝以后的晋升之路，不过威能还是有一些的，他现在背水一战，你要小心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融合

    “这样啊，那他现在不就是半个山王境了吗……”牧小乙哑然，有些惴惴不安。山水王境的能力到底在哪里，牧小乙并不知道，他曾经见过四个这种层次的强者，“鸿山楼”卓不凡，“四华山”华庚，“漪水阁”阮成溪，还有“日月潭”双辰母，不过在远古世界中这双方四人虽然交手多次，却始终没有展现出他们的最后底牌，所以牧小乙对于这种层次强者的印象也只是模模糊糊，除了超强的力量之外，其他并不清晰。
    此时，“顶天棋盘”终于要完全隐没于“棋盘山化境”之中，那最后一刻即将来临。棋盘老祖的心中既有悲愤又有欣喜，他悲愤的是牧小乙将他逼迫到这个地步，要冒着断绝晋升之路的风险来使用这一招，欣喜的是从眼下来看，他这数百年来的苦功没有白费，现在的融合进展很快，也没有发现“棋盘山化境”的排斥现象。只要二者融合完成，那么他就可以在短时间内发挥出山水王境的能力，有足够信心击杀牧小乙。
    “今日已经是走到绝路，连棋盘山灵源都丢在了这小子手中，看来老夫日后只能做一名散修，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会认输，我还将复原伤势，还将想方设法晋升到山王境。现在，就让我送这小子上路吧……”
    不只是交战双方，此时的旁观人等也逐渐看出了棋盘老祖的动态，他们一个个错愕万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在干什么？那件‘顶天棋盘’要融于‘山水化境’中吗？难道他想在这个时候晋升山王境？他疯了吗，这是自找死路！”
    “不，不对，他只是尝试着晋升的第二步而已，如果他早已经过自然灵源的洗礼，不可能没有复原伤势，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晋升，依我看，他只是冒险想要尝试而已。”
    “尝试？天哪，这是可以尝试的吗？一旦融合失败，他的‘山水化境’受损，以后就没有晋升的可能了？方圆大陆上山水灵境的强者不知有多少，谁敢像他一样胡来！”
    “哼！胡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不胡来又能怎样？难道等着那小子杀了他吗？”
    全场寂静下来，都在等候着事态的发展，他们很想知道棋盘老祖的举动究竟是否奏效，或者说能够起到多大效果，这关系着今天的一切。
    那些水系世家高手还有些幸灾乐祸，心想这样正好，只要双方一直僵持，难以分出胜负，只要等到“漪水阁”和“卢堂河”的高手们一到，那么一切就好办的多了。
    山系高手们当然无比忧心，他们不断向潞州南方观望，心中祈祷：
    “甄楼主，你可要快点了，否则局面不知要进展到什么局面，现在我们根本无力阻止了。”
    “唰！”高空中的一声轻微响动引起了所有人注意，他们已经看不见“顶天棋盘”，而此时的“棋盘山化境”不断震荡着，似乎要完成化茧成蝶一般的蜕变。
    “轰隆！”灵气世界中传出轰鸣声，不断有金土二行灵气从化境的晶壁中溢出，似乎是在调整灵气世界中的格局。作为棋盘老祖的看家法器，“顶天棋盘”的强大没有问题，这一方面无需关心，而经过数百年的锤炼之后，棋盘老祖更是早已和这件法器融于一体，现在最为关键的就是将“棋盘山化境”的状态调整到最佳，完成最后一步。谁也无法想象在这之后的棋盘老祖会有多么强大，他会有怎样的超强能力，不过他的实力暴涨已经不容置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牧小乙，我早说过不要欺人太甚！今天是你自找的！你杀我族人，毁我家族根基，已经把老夫逼上了绝路！不过这样也好，我棋盘老祖背水一战，破釜沉舟，要让你付出足够代价！”
    棋盘老祖状若疯狂，仿佛已经看到了牧小乙惨死在他面前的样子，他现在已经无牵无挂，毫无保留地使出了最后手段，没有人能够预测结果。
    牧小乙眉头紧皱，身边的“圣方圆”大阵再次铺展开来，不过确实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身前，面对棋盘老祖的最后一击，他不敢小觑。尽管对方顶多只算得上是半个山王境强者，可是整整两个等级的差距还是让人心中不安。
    “不管了，既然小爷敢来这里复仇，那么一切招数接着就是了，小爷绝不后悔！”牧小乙本性一往无前，并不是瞻前顾后的人，此时这样想着。
    他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偷袭棋盘老祖，因为他看得出对方已经有所准备，如果冒然动手只怕反而先自己与不利之地。
    “轰隆！”轰鸣声还在继续，一刻钟之后，“棋盘山化境”的动荡逐渐中止，偌大的灵气世界散发出朦胧的金褐色光辉，时而幻化出玄妙的内部世界，时而变作“顶天棋盘”的模样，显示出完美的结合状态。
    最终，棋盘老祖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微笑，他将缩小后的“棋盘山化境”收回手中，心中激动道：“想不到这次因祸得福，不但没有陨落，反而被逼完成了这晋升山王境的关键一步，我能够感觉到‘顶天棋盘’和灵气世界完美融合了，就仿佛我和他们融合一样。虽然我还没有接受自然本源的洗礼，不过已经拥有了山王境的一部分实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棋盘老祖忍不住笑出声来，下一刻，他已经手持灵气世界直接向牧小乙袭来：“臭小子，你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究竟将是什么样的改变，什么样的厉害招数？”
    牧小乙和旁观众人都这样想着。
    眼看着对方急速袭来，牧小乙心中忐忑，唯有将“圣方圆”大阵挡在身前，并且用“小烂柯斧”全力劈出一击。
    “老家伙！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招式！”
    浮光裹挟着强大力量透过“圣方圆”大阵席卷而出，足足八十二分的“山河之力”击出。
    “圣方圆”大阵可攻可守，现在的牧小乙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只需要全力攻击即可。
    然而，心底的一丝不安逐渐涌现，棋盘老祖早已知道自己的手段，如果他没有必胜把握，会大费周章尝试晋升山王境的第二步吗？
    “哼！天真的小子，你以为这一招能保得了你一辈子吗！有再一再二，可没有再三！”
    “不妙！”看到了棋盘老祖的嘴角冷笑，牧小乙忽然全力收回“小烂柯斧”，改攻为守，将全部力量横挡在了身体面前。
    就在他完成这一动作的前一秒，一幕不可思议的场景出现在眼前，之前手持“棋盘山化境”的棋盘老祖居然径直穿过了“圣方圆”大阵的防御，那五座“山水虚影”根本就没有拦住他。
    就仿佛这座大阵只是个虚幻的影像，棋盘老祖毫不费力地穿过，紧接着包裹着灵气世界的一掌径直向牧小乙压了下来。
    手持“小烂柯斧”的牧小乙大惊失色，心中剧震不已，甚至在那么一刹那怀疑自己看错了。天哪，他怎么可能穿过“圣方圆”大阵的防御！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规则

    自从山形境时期凝练“圣方圆”大阵，直至走到现在的山体境，这座大阵一直是牧小乙的最强手段。不只是因为它表面显示的那种强大，更因为它是“方圆秤”上届主人的创造，以此人在远古时代都能够站在顶峰的实力，这座大阵的玄妙可想而知。
    而从始至终，这座大阵也都没有让牧小乙失望过，从五件法器虚影，一直到五件“山水虚影”，“圣方圆”大阵能够为牧小乙提供六倍战力，这也是他能够拥有如今实力的最重要原因。尽管这座大阵中还有许多奥妙没有被开发，尽管还有其中许多奇异的秘文字符，可是长久以来，它的防御力也是让牧小乙抱有极大信心的。
    可是如今，在面对棋盘老祖的诡异一击，“圣方圆”大阵居然没有起效，这一点实在是大大出乎牧小乙的预料，如果不是他刚才心有感应地收回“小烂柯斧”防守，只怕现在已经中了棋盘老祖的怀恨一击！
    “嗤！”小烂柯斧和“顶天棋盘”再次撞击在一起，发出剧烈的摩擦声，然而这一次“顶天棋盘”在融合了“棋盘山化境”之后已经没有了任何弱势现象，甚至还依仗着灵气世界的威能稳稳压制“小烂柯斧”一筹。
    完美完成了晋升山王境的第二步，棋盘老祖的确拥有了某种高深能力，牧小乙能够感觉到他的本身力道没有增长，依旧是五十分“山河之力”左右，可是对方的攻势已经在刹那间转变太多，有种让人无力防守的感觉。
    “哈哈哈哈……臭小子，还算你反应快，可是你现在挡得住，以后就未必了！”
    棋盘老路猖狂咆哮着，似乎为牧小乙的震惊而欢喜不已。
    牧小乙心神大震，他将“小烂柯斧”向外一推，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同时皱眉向方圆传音道：“怎么回事？丫头，他怎么可能穿过‘圣方圆’的防御？”
    “这没什么奇怪的，”方圆郑重道，“他已经将“顶天棋盘”和“棋盘山化境”熔为一体，自身又相当于是“顶天棋盘”的器灵，那么他已经可以彻底掌握空间规则，他就是规则，规则就是他！拥有了完美规则，他当然可以压制你了。”
    “难道‘圣方圆’大阵居然挡不住一个区区半吊子的山王境强者吗？”
    “当然不是，说到底是你的能力不够，根本无法发挥这座大阵的全部威能，如果你拥有像他一样的境界，大阵中的禁制、秘法等等都可以催发出来，那时候就是真的山水王境强者也不会是你的对手，你可别把责任推在大阵的身上。”
    牧小乙有些无语，没想到棋盘老祖的一次大胆尝试居然破掉了自己的防御优势，现在让自己独力面对那些虚无的规则，只怕要力不从心了。
    “哼！再来！”棋盘老祖占据上风，更加势不可挡地一次次袭来，他的手中不断闪烁着“顶天棋盘”的影像，让人捉摸不透到底会从哪个方向出击。他的五十分“山河之力”虽然远远不如牧小乙的巅峰力道，可是一旦击中，也必定是不小的伤势。
    牧小乙没有更好的方法，他只能收缩力量，将“小烂柯斧”一直挡在身前，配合着“圣方圆”大阵等待棋盘老祖的攻势。
    “呛！”对方诡异地从后心方向击出一击，牧小乙猝不及防之下只能勉力将“小烂柯斧”侧方一挡，因为力道偏失，不由自主地被远远震退。
    棋盘老祖得势不饶人，紧跟着袭来，“顶天棋盘”在他的手中显示出玄妙的规则色彩。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牧小乙心头沉重，没有料到今日的局势会演变到现在这样。他苦思着应对之策，可是却依旧没有什么头绪，按照方圆所说，现在他欠缺的是境界问题，因为境界不够，所以无法面对棋盘老祖的规则，可是境界提升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何况他现在只是区区山体境下品，距离山灵境还有很远距离。而如果说“山魂水魄”的话，他自信未必就不如牧九的领悟力，可是具体情况是，他现在有五个“山水虚影”，难不成要一次性领悟五个“山魂水魄”吗？这根本就不可能。
    多次询问方圆，可是这个见多识广的器灵这个时候也有些有心无力，她说自己只是器灵虚拟形态，对于规则这方面的了解也仅仅是皮毛而已，所以难以帮到牧小乙。
    方圆忽然想到还有一个更加神秘的帮手，便向身旁的始源道：
    “始源，你对规则了解吗？现在该怎么办？”
    始源这小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对牧小乙的战斗产生过兴趣，即使在收取了棋盘山灵源只有也只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看不出有什么高兴。不过他还是很听方圆的话的，闻言，当即皱眉思索了起来，之后有些模棱两可道：
    “我和姐姐一样都是虚拟形态，你是器灵，而我是灵源之灵，我们对于规则都有一种无法跨越的隔阂。不过外面那个老家伙的灵气世界并不高明，他利用的规则也十分有限，也许我们是可以对付他的。可是……不过呢，这个也不好说……”
    “嗨，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清楚啊？对了，你之前不是还制造过一个灵源内部的灵气世界吗？世界就是由规则支撑的，你创造的世界那么完美，不可能不懂规则的。”
    “啊？你说那个啊？那个是母源帮我创造的，不管我的事。”
    “那……那自然本源是怎么创造的？你不知道吗？”牧小乙忍不住插嘴。
    始源爱理不理地看了牧小乙一眼，这才缓缓道：“母源创造世界的过程无比玄奥，我不懂，你当然更不懂了。不过关于这种规则的事情，其实你应该了解一些。”
    “嗯？我了解一些？”牧小乙诧异万分，急忙追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就做过这些事啊，你忘了那几个月在母源附近一直不停地转化属性吗？当属性转化达到某种高速度的时候，规则就会自然而然地产生，我想，母源就是靠这种方式来维持这片大陆世界的。既然你能够跟上母源的转化速度，那么应该也可以理解规则。”
    “什么！”牧小乙和方圆都大吃一惊，他们都没想到所谓自然规则居然是这样产生的。不光是牧小乙，连方圆都从未听说这种事，他们对这个观点持怀疑态度，不过这可是从始源嘴里说出来的，始源就相当于一部分自然本源，他说的话应该是具有极高可信度的。
    回想起之前在地底世界跟随自然本源转化属性，当时因为压力太大，牧小乙根本没有心思考虑什么规则的事情，即使现在想起来都一阵迷糊，难以判断出什么。
    只听方圆好奇地问道：“据我所知，规则本就是玄妙无比的东西，它和五行灵气应该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的，为什么属性转化可以创造规则？”
    “你要这么问我，那我也不知道，总之母源给我的感觉就是这么回事，说到底这个世界是由五行属性创造的，规则与五行联系，这也不难理解吧。”始源有些无辜地说道。
    方圆无法再问，而是和牧小乙交流道：“怎样？你有什么感悟？”
    牧小乙眉头紧皱：“我不知道，当初在地底可没有想这么多。不过如果真像他所说的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当属性转化足够快的话，或许真的可以产生一丝规则。你细想，为什么方圆大陆上的一行修士很难产生山灵境强者，或许是因为一行属性之间难以进行快速转化，那么他们想要祭练‘山水化境’就会无比艰难，可是二行、三行乃至于四行、五行修士就有更多的属性转化空间，所以属性越复杂的修士修为注定越高，对不对？”
    听牧小乙如此解释，方圆也有种顿悟的感觉：“不论你说的对不对，至少有一点可以证明，二行山水灵境修士是难以对抗三行修士的，同境界的修士，属性越多越强，这是毫无疑问的。”
    “那也就是说，属性越多，他们创造的‘山水化境’拥有更多规则，灵气世界更稳固，所以能够展现出更加强大的实力吗？那岂不是说，棋盘老祖的灵气世界只有区区金土两种属性，他的灵气世界只有少量的自然规则？”
    “这个当然，属性越多，灵气世界越稳固，山水化境当然越强！”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变局

    不知不觉中，牧小乙似乎已经触摸到了某种自然界的至高法则，在这种法则的影响下，自然规则必须以特定的规律运转，也直接影响到了这片大陆上的所有修士。
    “难道说晋升山水灵境就要像我那样学会告诉转化属性，其他人没有《五行转轮诀》怎么可能做得到？而且所谓的‘山魂水魄’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两码事，‘山魂水魄’是灵山秀水自身的属性特点，和属性转化没有关系，至于晋升山水灵境更不像你所说的那么复杂。所有修士晋升时只是将‘山水虚影’投入灵源之中进行凝练，自然而然就会凝练出‘山水虚影’了。如果你说是灵源帮助他们完成了这一过程，这一点或许还是可信的。你再想想，为什么从山水灵境晋升山水王境又要经过自然灵源洗礼，这个洗礼意味着什么，现在看来就很有可能是自然灵源通过某种过程让修士了解规则，这样的话当然可以更加得心应手地掌控‘山水化境’了。”
    “是吗？说了半天，我居然是可以掌控规则的。”牧小乙双目发亮，几乎忘了外在棋盘老祖的威胁，“怎样？我是不是该试试，也许可以就这样对付这老家伙。”
    “用什么方法对付？就像你之前一样一直转化属性吗？”
    “不必像以前那么麻烦，那老家伙只是金土两种属性，转化起来应该要简单得多，只要我能够看清他利用的规则，就可以一举击败他！”
    当牧小乙在不断思索对策之时，棋盘老祖的攻势从没有停下过，他利用山王境的特殊能力处处压制着牧小乙，使得对方只有防御之力，不过他要想就此击杀牧小乙，还是有不少难度。
    许久，棋盘老祖心中忧急：“我没有经过自然灵源洗礼，说到底现在只是暂时拥有这种规则之力，可是‘顶天棋盘’的融合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得尽快拿下这小子。哼，刚才不敢压制你，现在还不敢吗？”
    棋盘老祖一声冷笑，忽然将手中的“顶天棋盘”抛到了高空中，“顶天棋盘”瞬间变作方圆十里大小，猛地向牧小乙压来。当棋盘靠近，一股自然规则之力震动，棋盘重新化作了一个灵气世界，将牧小乙裹了进去。
    “小乙小心！”方圆的提醒没有让沉思中的牧小乙反应过来，他现在依旧在思索着应对之策，不过即使他有所反应也是躲不开的，因为山水灵境强者的“山水化境”本身就拥有这样的优势，山水体境修士无论如何躲不过这种境界压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子，该结束了。”
    此时的棋盘老祖十分自信，他的“棋盘山化境”已经今非昔比，融入了“顶天棋盘”之后已经具有稳固的规则，他完全可以利用灵气世界中的强大规则将牧小乙蹂躏致死，他绝不相信牧小乙能够从这样强大的灵气世界中挣脱出来！
    胸中的闷气终于得到解脱，他甚至感觉不到灵气世界中有什么动荡，也就是说牧小乙并没有做出什么抵抗，“哼，终于服输了吗，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死的。”
    “棋盘山虚影”不断缩小，最终又回到了棋盘老祖的手中，他时刻关注着灵气世界的内部，想要在最恰当的时机将牧小乙击杀，从而彻底了结这一段仇怨。
    “哗！”这一幕落在旁观众人眼中不由得大惊失色，变化来得太快，他们根本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不好！这老家伙融合成功以后相当于半个山王境强者，那小子绝对不是对手。”
    “怎么办？那小子危险了。”
    无论山系还是水系高手都十分震惊，显然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结果。山系众高手肩负着保护牧小乙的责任，绝对不想看到这一幕，这样的话他们既有可能受到“鸿山楼”的处罚。水系众高手想要击杀牧小乙，不过也不想通过棋盘老祖之手来完成，因为这样的话他们从“漪水阁”那里得不到一丝好处。
    权衡利弊之后，这些旁观者终于忍不住了，他们虽然忌惮棋盘老祖，但仗着人多，还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几名山系世家强者率先踏前几步，对棋盘老祖郑重道：
    “前辈，牧小乙是‘鸿山楼’的天级客卿，按理来说，地位还在你之上，你可别轻举妄动。”
    棋盘老祖微微扭头，苍老的面孔上满是冷笑，他对这些山系世家高手绝对没有好感，甚至还有一丝恨意，因为这些人在王家覆灭之时抱着看戏的心态旁观，而现在为了向“鸿山楼”邀功，又来逼迫他交出牧小乙。对于这些人的心态，棋盘老祖看得一清二楚。
    “轻举妄动？”棋盘老祖冷笑不止，他森然反问道：“几位，你们还知道‘鸿山楼’的规矩啊。既然如此，刚才为什么不来阻止这小子灭我王家根基，难道我棋盘山王家不是‘鸿山楼’山系联盟的吗？现在倒好，这小子有难了，你们反过来帮他吗？”
    几名山系高手神色尴尬，不过依旧态度强硬道：“我们不管你们双方之间有什么恩怨，总之此子在‘鸿山楼’中地位特殊，不但是我们要保护他，连潞州‘鸿山楼’楼主甄惠也在赶往这里，你如果想息事宁人，让大家都好过，那么现在就放了他。大不了我们保证不再让他对你动手罢了，怎样？”
    “可笑！”棋盘老祖毫不犹豫地蹦出这两个字，他一字一顿道：“到了现在还跟我说什么‘鸿山楼’！若不是看你们人多，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哼，‘鸿山楼’，山系同盟，你们看看，现在还有我棋盘山王家的存在吗？我们还算是一个山系世家吗？既然都已经被人灭门了，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不要说是你们，今天即使‘鸿山楼’的‘鸿楼主’来了，我也不会对这小子手软，灭门之恨，岂是说罢休就能罢休的！”
    “你敢！”山系高手们大惊，他们现在也知道棋盘老祖是走上绝路了，只怕真的说到做到。他们想要营救牧小乙，可是敌我情况明了，他们几个山灵境强者联手的确可以压制棋盘老祖，可是对方只要一动念，身处“棋盘山虚影”的牧小乙只怕难逃大劫，这是他们绝不希望看到的。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水系众多高手看准时机也迎了上来，他们对山系众高手耻笑道：“棋盘老祖说的没错，灭门只恨岂是儿戏，那个牧小乙原本就该杀，也只有你们几个迂腐之辈还在拿‘鸿山楼’来说事，真是可笑。”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威逼

    话音一顿，为首一名水系高手又将目光转向棋盘老祖，淡淡笑道：“棋盘老祖，恭喜你如愿以偿复仇，你现在已经没有家族的后顾之忧，日后顶多也就是个散修高手，而且‘鸿山楼’还会不死不休地追杀你。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加入‘漪水阁’阵营，我想我们水系联盟还是能够容纳一个散修山系高手的。”
    对方的话出乎意料，让山系高手和棋盘老祖都吃了一惊，不过事到如今，这些话不无道理，以棋盘老祖如今的处境，加入“漪水阁”并非没有可能。
    棋盘老祖阴霾的脸上显现出一丝诡异，他不动声色地回答道：“阁下的意思是，只要我遵照你们的意思去做，你们就会放过我甚至保护我？别说我不相信你们，以你们几位的地位，能够代替‘漪水阁’做出这种承诺吗？”‘
    “呵呵，这个我不敢保证，不过至少有很大可能，我们只要等‘漪水阁’的于阁主到了，就可以有结果了，”那人也不动怒，而是继续循循劝诱道：“这件事成功与否，全要看您老人家的选择。我们‘漪水阁’和牧小乙这小子的关系你也知道，总部已经放下话，不惜一切代价杀了这小子，只要你现在把他交给我们，后面的事也许就顺理成章了。”
    满耳都是充满诱惑的话语，让绝境之中的棋盘老祖十分心动，不过他还没有蠢到就这样相信别人，而是一手握着“棋盘山化境”，一边冷笑道：
    “都是要让这小子死，死在谁手里不一样呢，如果你们真的有诚意就请于阁主尽快来这里和我谈，其他任何人我都信不过。”
    “好，前辈别急，于阁主很快就到，估计卢堂河的家主也在路上了。”
    眼见双方如此旁若无人地谈条件，山系众高手们无不惊怒交加，他们纷纷威胁道：
    “棋盘老祖！你和牧小乙的事情说到底是私人恩怨，不论能不能处理都还只是我们山系内部之间的事情，‘鸿山楼’也绝不会因此而对你怎样，可是如果你竟然胆敢叛逃到‘漪水阁’，那我们山系联盟就绝不会放过你，‘鸿山楼’的手段如何你也清楚，他们怎可能容忍一个叛徒在方圆大陆上活着，即使你有‘漪水阁’庇护也绝对逃不过！”
    “这些人只是想要为‘漪水阁’立功才说这些话，你可别老糊涂做出终生悔恨的事！我劝你迷途知返，放了牧小乙，这样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哼，水系的杂碎们，你们别在这里兴风作浪！否则‘鸿山楼’不会放过你们！”
    棋盘老祖还在沉思，在这种情况下要他放过牧小乙当然不可能，可是他又不得不为自己选择一条后路，究竟是叛逃至“漪水阁”还是从此做一名隐姓埋名的散修，这二者各有利弊，都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抉择的。
    “棋盘山化境”内依旧没有动静，似乎牧小乙已经被灵气世界压迫而死，可是棋盘老祖察觉到这小子还活着，只是貌似有心无力，没有选择任何抵抗措施。一种不安的预感涌上他的心头，他不相信牧小乙会就此放弃逃生的机会，可是他确实不知道牧小乙心里在想什么，也许自己真的高估对方了，这个乳臭味干的小子还没有太大的本事吧。
    “哼，先让你多活一会儿，反正你的命就在我一念之间，即使‘鸿山楼’来了我也不怕！”
    棋盘老祖这样默默心想，同时旁观着山水两系的不断争执。
    现场气氛已经火药味十足，两系高手吵得面红耳赤，几乎动起手来。而就在这时候，一道破空之声从棋盘山南侧飞来，一个相貌英俊的中年男子已经站在了棋盘山上空。
    此人的到来立即引起局势突变，山系众高手见此情景无不脸色大变，不由得远离了一段距离，而水系众高手却惊喜交加，纷纷上前行礼问候。
    “哈哈哈，欧阳家主终于到了，由您在这里坐镇，什么事都会轻易解决了。”
    潞州卢堂河欧阳世家家主欧阳罪，当“鸿山楼”“漪水阁”两位绝顶高手还在路上的时候，这个堪称潞州境内第三人的绝顶强者终于先一步到达了棋盘山。以卢堂河欧阳世家在整个潞州境内的声望和实力，他的到来对局面改变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第一眼见到下方的棋盘山百里废墟，欧阳罪眼皮一跳，也不由得心惊，虽然他料到这里会有一场大战，却没想到战斗居然惨烈至此，传承数百年的棋盘山基业已毁，看样子居然连灵源都已经丧失了，这意味着不论结果如何，潞州棋盘山从此已经从方圆大陆上消失了。
    “居然到了这个地步吗？那个牧小乙究竟有多大能耐，居然在如此短时间内灭了棋盘山王家满门！如此天才人物，难怪‘鸿山楼’如此重视，也难怪‘漪水阁’想要杀之而后快。”
    向全场一扫，发现并没有见到所谓牧小乙的身影，欧阳罪简单询问了身旁的水系高手，得知这个山系天才居然被棋盘老祖反败为胜，并且擒拿于“山水化境”之中。
    欧阳罪神色一变，转头望向了不远处那个连自己都没有见过的成名强者，棋盘老祖。只见这个苍老得不像样的男子也正朝这里看来，目光中满是狡黠。
    当欧阳罪的目光碰触到棋盘老祖手中的“棋盘山化境”之时，他更是大吃一惊，刹那间以为这位成名强者已经突破到了山王境。作为三行世家家主，也是潞州境内的第三大高手，欧阳罪本身修为虽然没有达到水王境，但已经是公认的半步水王境界。半步山王，半步水王，所谓“半步”就是指完成了晋升山水王境的第一步，经过自然本源洗礼，拥有了一部分操控规则的能力，他们所要做的下一步就是找到最为合适的方法将“山水化境”和自身融为一体。“鸿山楼”护法明啸尘是这一境界，而卢堂河欧阳罪也是这个境界。
    也正因为处在晋升水王境之前的重要阶段，欧阳罪对山水王境的实力认识已经达到某种高度，也清楚地知道这一境界强者所需要掌握的能力，因而当他看到棋盘老祖手中威力巨大的“棋盘山化境”之时不由得心神大震。
    “怎会？他不是一直身负重伤不愈吗？怎可能晋升山王境！”
    欧阳罪的目光中满是惊骇，因为他已经隐约察觉到了对方掌握的一丝规则之力，这是他现在才勉强拥有的，不过紧接着他又看出了关键所在，棋盘老祖的规则之力只是暂时的，他并没有经过自然本源的洗礼，严格来说，根本连自己都不如。
    紧接着询问了几位水系高手之后，欧阳罪终于明白了事情原委，他对于棋盘老祖敢于直接融合“山水化境”的做法颇为赞赏，不过先前的那一丝忌惮已经散去。直接跳跃到第二步获得规则之力，这毕竟是牵强之道，不可能强得过他这个名副其实的半步水王强者。
    英俊的脸庞上闪现出一丝笑意，欧阳罪踏前一步，向棋盘老祖抱拳行礼道：
    “前辈，虽然同在潞州，可是上百年来我们没有见过一面，今日有幸得睹真容，欧阳罪十分高兴，说起来我还是您的晚辈，这厢有礼了。哈哈哈……”
    对方如此以礼相待，棋盘老祖也不敢托大，他对自己的能耐很清楚，也没有信心对付这个潞州第三强者，眼下只能低人一等，当即也干笑着还了一礼，并勉强笑道：“真没想到，这件事连卢堂河欧阳家主都惊动了，实在让老夫有些意外啊。”
    “早就听说前辈修为高绝，今日虽然面临劫数，不过眼下看来，还是被前辈一一化解了，在下十分佩服，不知那山系天才牧小乙可是掌握在前辈手中吗？”
    “是又如何？他落在我手里必死无疑，难道欧阳家主也对他有兴趣吗？”棋盘老祖故作不解，其实对于欧阳罪的心思无不清楚。
    欧阳罪在刚才已经听过几个水系高手的叙述，得知和棋盘老祖的谈判正在进行中，事实上，这一结果也是欧阳罪希望看到的，无论如何，首先把牧小乙捏在自己手中，这样就可以向“漪水阁”邀功，至于是否接纳棋盘老祖这个孤家寡人，到时候就全由“漪水阁”决定去吧。
    欧阳罪心中一定，当即笑道：“前辈慧眼，在下也的确对这小子有些兴趣，想看看这个半年之内名闻大陆的山系天才究竟是何等不一样。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还是想要拿这小子向‘漪水阁’请赏。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前辈今日擒住牧小乙并非好事，不论怎样都会受到‘鸿山楼’的追究，不如你我二人联手一同交给‘漪水阁’，晚辈就给您当个引荐人，到时候‘漪水阁’必定会给予大量赏赐，我们可以一起平分。至于要加入‘漪水阁’，这个也没有问题，别人或许做不了主，可是以我卢堂河欧阳世家的地位，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我可以为前辈作保，怎样？”
    “呵呵，有欧阳家主作保当然万无一失，不过老夫现在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即使加入了‘漪水阁’的水系联盟，只怕形单影只，会时时刻刻受人欺压，与其受人摆布，不如当一个隐姓埋名的散修去吧。再者说，日后‘鸿山楼’必定会全力追杀老夫，‘漪水阁’迫于压力，究竟会不会在意我一个区区老人家，这实在让人不放心啊。”
    “前辈多虑，‘漪水阁’不是背信弃义之辈，既然承诺接纳您，自然不会允许‘鸿山楼’胡来，如果您还不放心，我可以邀请您到我卢堂河做客卿长老，这样您也算是我欧阳世家的人，相信‘漪水阁’没有理由不管的。”
    “哦？欧阳家主可以保证？”
    “在下保证，有我欧阳世家一天，便会倾尽全力保护老前辈周全。”
    欧阳罪满口花言巧语，试图从棋盘老祖手中将牧小乙夺来，不过棋盘老祖不笨，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这所谓承诺，只不过现在畏惧对方的实力，在一步步拖延而已。他的确有心思加入“漪水阁”，不过一切都要等到“漪水阁”的于鸟听到来之后再谈，而且王棋在半个时辰以前去找“鸿山楼”求救，这是王家现在剩下的唯一后人，棋盘老祖即使再自私自利，再冷面无情，也不能抛弃这最后一个王家苗裔了。
    相谈许久，欧阳罪见对方疑惑不定，以为已经成功了大半，他急于求成，再次要求棋盘老祖将牧小乙交给他。可是棋盘老祖话音一转，又指着不远处的山系众高手道：“欧阳家主想要这小子的命，只怕这些人不会答应吧。”
    “棋盘老祖，你！”众多山系强者大惊，在欧阳罪冷淡的目光下有种窒息的感觉，虽然说双方原本就是你死我活的敌对阵营，可是这么多年来已经保持和平很长时间，他们并不想在今日之事得罪卢堂河欧阳世家。欧阳罪的眼神已经表明一切，只要他们敢参与此事，日后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可是他们还要顾及“鸿山楼”，如果让甄惠得知他们在关键时候纵容对方杀死牧小乙，只怕一样没什么好下场。局面如此尴尬，真让人有种力不从心之感。
    片刻后，欧阳罪淡然一笑，看都不看他们一眼道：
    “几位都是山系世家好手，虽然道不同，不过只要你们离开这里，放弃今日的争执，那么欧阳罪可以保证，事后绝不会找你们麻烦，我们双方之间也可以继续保持和平，怎样？”
    对方已经摆出赤?裸裸的威胁，众多山系高手被逼到了死角，一个世家之主仗着有几分实力，大着胆子顶撞道：“欧阳罪，别说我不怕你，只是你卢堂河欧阳家虽然在潞州算是一霸，可是也远远没有厉害到能插手山水之争的大事中，今日之事可不仅关系你我，而是‘鸿山楼’和‘漪水阁’之争，现在你仗着实力在这里欺负人，可是即便得逞了，‘鸿山楼’还是不会放过你，你别以为‘漪水阁’能保得了你，我们都知道，现在他们双方都在竭力保持平衡不起摩擦，如果到时候牧小乙死了，‘鸿山楼’执意要灭你满门，‘漪水阁’顾全大局，绝不会在乎你一个三行世家的存亡！相反，如果你对今日之事置身事外，那么或许还能保持欧阳世家的长盛不衰！依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双方都不要插手这件事，一切等到甄楼主和于阁主到了之后再说，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此人的话看似有理，实则相当于废话一般，而且正戳在了欧阳罪的痛处，只见他面容抽搐，冷笑道：“好，好，景云山史家主是吗？你果然见解不凡，说得有理，有理……”
    现场气氛陡然一滞，欧阳罪单手一抬，猛地一道掌力送出，直指那位景云山史家主。可怜这位山系世家之主还以为自己说动了对方，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他虽然也是山灵境修为，比起欧阳子只差了半个境界，可是谁都知道这其中的差距究竟有多么大。出其不意之下，这位史家主猝不及防，被欧阳罪一掌击中，顿时重伤。
    “啊！！！”凄厉的惨叫声传出，这个出头之鸟被欧阳罪击中全力一掌，受伤极重，已经不由自主地坠落到了棋盘山废墟之中。虽然说还没死去，可是已经重伤不起了。
    “这……”眼前的这一幕受到了极其有效的震慑效果，其余山系高手不但不敢前去救援，反而纷纷远离，深怕欧阳罪下一个动手目标就是他们。
    欧阳罪神情冷然，再次重申道：“我再说一遍，只要各位不再参与此事，我欧阳罪全当今日没有见过你们，只要日后诸位谨守口风，相信‘鸿山楼’不会为难你们。怎样？你们是否也要学学这位景云山史家主的下场？”
    一种彻骨的惊秫感让众多山系高手心惊不已，他们一个个早已心神失守，臣服于欧阳罪的淫威之下。当下便有人提出来建议：
    “怎么办？今日之事不是我们不管，而是事情发展已经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即使我们拼了性命也不一定保得住牧小乙，还是知趣一点，都离开吧。”
    “欧阳罪虽然年轻，可是性情狠辣，他真的说得到做得到，如果我们还像史家主一样，只怕难逃劫难了……”
    “这本来就不关我们的事，即使要救那小子也该‘鸿山楼’出手，我们能力有限，还是不要白白送命的好，欧阳罪不好惹，我们这就走吧。”
    一时间，这些山系高手居然都吓破胆，想要远离这是非之地。他们向欧阳罪微微抱拳，这就打算离开。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追逐

    此时的欧阳罪也终于失去耐心，他转过身来向棋盘老祖冷笑道：“怎样，前辈，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将牧小乙交给我，从此你就是我卢堂河客卿长老，也是‘漪水阁’水系联盟的成员，以后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棋盘老祖脸色一变，知道自己已经被逼上绝路，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他相信如果自己再不做出决定，只怕欧阳罪会动手抢夺，那时候反倒于自己不利了。
    “好吧，我将这小子交给欧阳家主。”棋盘老祖神色变幻，缓缓地伸出了手。
    ……
    时光回溯，在一刻钟前，牧小乙被“棋盘山化境”收入其中。如同棋盘老祖所见，他并没有做出任何抵抗，而是犹如痴傻一般站在灵气世界当中参悟着什么。
    事到如今，牧小乙的眼光早已今非昔比，他不再是从前被人收入灵气世界后慌张失措的雏儿，反而能够客观地判断出这些灵气世界的强弱。平心而论，这座“棋盘山化境”实在不怎么样，它或许比牧小乙以前见过的灵气世界都要强，可是比起“始源山”灵源之前构建的世界就差了十万八千里，简直犹如茅草屋之于豪华宫殿。
    因为属性的限制，灵气世界中只有金、土两种灵气，所以牧小乙能够感觉到的世界规则也极为有限。他看到了世界中心的“顶天棋盘”，正是在这件法器的运转下，整个世界的金土灵气都在时刻变幻，从而衍生出残缺的规则之力。
    “小乙，你在愣什么？难道发愁毁不掉这个化境吗？”方圆有些不解。
    “没有啊，我只是在感悟这里的规则，只要让我感悟透彻了，那么毁掉它只是一念之间，到时候就可以彻底击败棋盘老祖那老家伙了。”
    “你现在才感悟，只怕那老家伙不会给你这点时间。”
    “管他呢，至少他现在还没有对我动手，也许还在忌惮‘鸿山楼’的报复吧。”牧小乙道。
    牧小乙并非说说而已，他是真的打算在这里感悟规则，反正暂时没有办法击溃棋盘老祖，就在这里多呆一会儿也没什么大不了，因为他根本不相信自己会死在这里。
    世界中心的“顶天棋盘”还在不停运转，偶尔还转化成棋盘老祖的苍老面容向牧小乙窥视一二。牧小乙装作毫不抵抗的样子，就这样静心感悟着规则。他又之前几个月在地底感悟的基础，那时候五行变幻的复杂程度都经历过了，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他预料自己可以在短时间内彻底感悟这个“棋盘山化境”的内部规则。
    “翻来覆去一共就只有金土两种灵气，属性再怎样变化也不过区区几种，完全不是问题，不过变化速度不低，依旧是每秒钟一百次左右。”
    牧小乙脸上浮现出笑意，盘腿凌空而坐。
    “第一秒，第一次，金土各五分，第二次，金三分，土七分，第三次，金九分，土一分……第十次，第五十次……第九十九次……”这样乏味的工作牧小乙已经做过无数次，可以说毫无难度，他在感悟属性变化的时候，时刻注视着那件“顶天棋盘”，因为他察觉到，那里应该就是产生规则的地方。
    刚开始的时候一无所获，牧小乙并不能看出世界运转的规则之力，可是渐渐地，“顶天棋盘”在他眼中变得越来越简单，它的运转也无不在牧小乙意料之中。恍惚之间，牧小乙已经看到了这片灵气世界的二行规则。
    那是一种属性更替之间的演绎，印证着五行之间的相生相克，相辅相成。在属性变化之间随时都会出现一种乳白色的丝状物体，仿佛就是规则所在。规则创造世界，它是这个世界的框架，只有拥有规则做骨架，灵气才可以一步步填充血肉，完成一个丰满的世界。
    一丝丝、一缕缕的乳白色丝状在灵气世界中纵横交错，它们无一例外都是从“顶天棋盘”中释放而出，直接影响着整个世界的运转。牧小乙可以看穿某一点规则在影响着这里的灵气浓度，另一点在影响着晶壁强度，乃至于灵气世界中的一草一木、飞禽走兽如何变化等等。
    这是一种真正高深至极的修为突破，即便是棋盘老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他根本还没有真正跨入过山王境，也只有山水王境的顶尖强者才能有这种参透规则、直达本源的能力。而现在的牧小乙已经提前做到了。
    他甚至就此提出一个大胆疑问：“方圆，我想，既然踏足山水灵境的最重要一点事领悟‘山魂水魄’，那这虚无缥缈的东西是否也和每座灵山秀水的规则有关，修士体会的‘山水魂魄’实则就是方圆大陆上由自然本源赋予的规则，只不过都只是占到了完整规则的极小一部分。”
    方圆被他的大胆猜想吓了一跳，茫然道：“我不知道，从来没有人验证过这一点，我也从来不晓得‘山魂水魄’是这么一回事。”
    “修士的修行境界都是一种体系，也许连之前的‘山之元形’‘山之象形’‘山水虚影’都是一种规则的雏形，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修行要分这许多境界了，只不过山水灵境这一关比较重要而特殊，如果能在这次晋升中领悟更多规则，那么对日后的修行就很有帮助了。”
    如果“鸿山楼”的帝山在这里听到牧小乙的话，他一定极为震惊，因为这就是曾经“鸿楼主”对他讲过的话，而这也是为什么帝山说出“修士一生修行以山水体境至关重要”的结论，因为规则，因为领悟规则才是修行的最高要领。这一点只有真正晋升到山水王境才会彻底领悟，而很多人甚至像明啸尘这种高手都没有领悟到这一点，或许也因为这一点，他们日后的修行之路注定会万分艰难。规则至上，其余一切都是末途。
    此时的牧小乙并不知道自己在偶然间已经触摸到了真正的修行天道，这种智慧和感悟原本是“鸿楼主”这种层次的绝顶高手也应该具备的。
    他虽然没有得到方圆的肯定回答，不过心中已经自信八九不离十了，凡事都有规律，修行也不例外，用规则来解释这一套修行体系显然是极为可观的。
    就在这时，始源忽然插嘴道：“方圆姐姐，我想他说得不错。”
    “嗯？你为什么这么觉得？你不是一直呆在地下，连许多修行之事都不了解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他说得不错，就像母源曾经给我的提示一样，规则是有体系的，只要一步步感悟规则，最终才能领悟天道，成为世界的主宰。”
    连始源都这样说，方圆也不由得认同了牧小乙的观点，不过她更在意的是现在该怎么办：
    “算你聪明吧，既然能够领悟规则，那么相信你暂时没有危险了吧。”
    “那当然，”牧小乙十分自信，他看着半空中的‘顶天棋盘’一字一顿道：“如果我想，随时都可以离开老家伙的灵气世界，只不过我还要趁着这机会击败他而已。”
    “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这里的属性变化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我也能够随时让自己紧跟着它的步调进行变化，不过现在还缺一个机会，只要等那老家伙开始对我动手，我就可以趁机反攻，给这老家伙致命一击。”牧小乙神情傲然地看向了“顶天棋盘”，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凌厉的杀意：“嘿嘿，拖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处置这老小子了。原本我还没有办法对付他，现在他自作聪明把我收了进来，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牧小乙不再犹豫，他一边默默感悟着这里的属性变化，一边将自身属性紧紧跟随，“第一秒，第一次，金九分九，土气无，第二次，金二分，土八分……第三十次……第九十次……”
    伴随着自身的属性变化，牧小乙对于这里的规则之力更加感悟透彻，眼前的乳白色丝状物体近在眼前，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改变它。牧小乙在等，在等棋盘老祖出手的那一刻。
    外界，棋盘老祖终于打算将牧小乙交出来，表面上看他是受到欧阳罪的逼迫，不得已而为之，可事实上，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这些水系高手对他作出的任何承诺，正如山系那些人所说的，无论“漪水阁”还是卢堂河欧阳家，他们都不会把自己当做是客人一般对待，当“鸿山楼”执意要击杀自己，任何人都不再会冒险守护自己了。
    话说回来，与其到时候受人凌辱，不如从此以后狠心做一个隐姓埋名的散修高手，至少这样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了。
    人老成精，棋盘老祖的举动完全是对欧阳罪的讽刺，而对方直到此时还浑然不觉，他以为这个老家伙终于上了当，只要自己擒获牧小乙，谁还会去管他的死活。
    “好吧，我将这小子交给欧阳家主。”棋盘老祖神色变幻，缓缓地伸出了手。
    欧阳罪惊喜交加，连连道：“那小子还在你的‘山水化境’中吗？你把他放出来就可以了。”
    “那可不行，这小子厉害得很，放出来了只怕会对我们不利。”
    “放心，我欧阳罪岂会怕他一个区区山体境天才，任他如何厉害都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前辈请快点。”欧阳罪十分自负，更因为成功近在眼前而冲昏了头脑。
    然而，就在他热烈期待的那一刻，忽然眼前一闪，棋盘老祖居然收回了“棋盘山化境”，紧接着头也不回地向北方天际间飞驰而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欧阳家主，对不住了，既然我给你你都拿不到，不如还是老夫我自己收着这小子吧，您还是趁早回卢堂河潜心修行去吧。”
    “混账！老家伙，你敢玩我！”欧阳罪惊怒交加，英俊的脸庞扭曲得充满邪恶，他一跺脚便闪身而出，紧紧跟随棋盘老祖而去。其余的水系高手也大吃一惊，不料出此变局，他们一边怒骂棋盘老祖不讲信用，一边也追赶着去了。
    刚刚离开的山系高手们还未走远，这时候也都对视一眼，笑着追了上去。如此戏剧化的一幕对于他们来说还算是惊喜，至少牧小乙不会落到水系联盟的手里了。
    “这个老家伙，原来从头到尾都没有打算把牧小乙交出来，他是在和我们山水两系之间周旋，最后还是要逃跑的！老东西，果然是人越老越精明！”
    “嘿，也算他有点见识，其实无论将牧小乙交给我们山系，还是送给他们水系，这老家伙都不会有好下场，还不如自己揣在手里当个挡箭牌，至少大家都投鼠忌器了。”
    “话虽如此，可是我们该怎么办？追上去也依旧拿他没办法，还是要等甄楼主来了才行。”
    “放心，我师弟已经赶去邀请甄楼主，我一路上都会和他保持联络，让他们跟着来就是了。”
    在场众人无不是顶尖好手，全力飞行之下眨眼间就过了百里之遥，棋盘老祖在前，欧阳罪紧跟着，之后则是山水两系的众多高手了。
    棋盘老祖在出其不意之下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不过全速飞行之下依旧没能甩脱众人，他眉头大皱，向身后大喊道：“欧阳家主，这件事本来就与你无关，得不到‘漪水阁’奖赏又怎样，何必苦苦相逼呢！”
    “混账！冲你欺骗本家主这一条，我就饶不过你！”欧阳罪心头的怒火几乎爆棚，这让他不顾一切地追袭棋盘老祖，连原本想要擒拿牧小乙的事都忘了。
    闻言，棋盘老祖心中豪气一起，也毫不退让道：“哼！欧阳罪，老夫也给足了你面子，如果还要苦苦相逼，老夫和你打一场又如何，难道你就有十成把握胜过老夫吗！”
    欧阳罪微微一怔，终于回过味来，他强行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再次高喊道：
    “好！前辈，欧阳罪不再逼你！只是请你履行诺言将牧小乙交给我，我保证不再追你。”
    “哼！你别拿什么‘漪水阁’水系联盟骗我，也别说什么卢堂河欧阳世家客卿长老，老夫还不糊涂，不会被你们这些小把戏所蒙骗！”
    欧阳罪这才知道自己从始至终都被对方耍了，他忍着最后一丝怒火咆哮道：
    “那好！我也不再骗你！不过你手里留着牧小乙终究是个祸害，让我当着你的面亲手结果了他怎样！至于你以后何去何从我们不会管，日后永不相见也罢！”
    “哼，可笑！我的命现在全指着这个护身符，可不会这么轻易杀了，谁知道现在是不是有‘鸿山楼’的高手在前面等着我，老夫还要跟他们讨价还价呢！”
    “棋盘老祖！如果你胆敢把牧小乙交给‘鸿山楼’，我们‘漪水阁’水系联盟不会放过你！”
    “哼！我要怎样都轮不到你管，你当我是吓大的吗！”
    最后一丝脸面也已经撕破，欧阳罪彻底死心，心想既然无法擒拿活的牧小乙请功，那么死的也罢。他心底一狠，一道雄浑的掌力向棋盘老祖击去。这一掌不指望击伤棋盘老祖，但只要击中他的“棋盘山化境”，让牧小乙身死就是理想的结果了。
    可惜棋盘老祖早已料到他的举动，以毫厘之差避过这一道掌力。
    欧阳罪并不死心，紧接着一掌接一掌袭来，务必要击杀二者之其一。
    棋盘老祖深感压力，在他心中依旧有一丝疯狂的想法：“哼，我原本就没打算活命，牧小乙灭我满门，毁了我一生，如果他注定一死，当然要老夫亲手结果他！轮不到你们其余任何人！”
    心中这样想着，不过现在毕竟有路可逃，棋盘老祖还不想走这一步，只要自己能够困住牧小乙，那么一切或许有转机，也许自己真的能凭借这个挡箭牌逃过一命，只要牧小乙和“鸿山楼”保证以后绝不来麻烦自己，那就用他来交换自己一条命吧。
    方圆大陆西北上空有前后许多流光闪过，棋盘老祖他们一追一赶，一个时辰后已经离开了潞州境内。而直到现在欧阳罪依旧没能够阻止棋盘老祖的逃离，也没能击杀牧小乙。
    欧阳罪已经没有了耐心，他忽然发出一声惊天吼叫，身形一顿，不再追赶，但此时击出的一掌汹涌浩瀚，拥有着无可比拟的力道。
    棋盘老祖原本就不如欧阳罪修为高深，现在又面临如此惊天一掌只怕再也逃不过去。
    他心中一苦，将“棋盘山化境”瞬间放大挡在了身后，与此同时，在心念控制之下，整个“棋盘山化境”内部灵气汹涌，已经开始了他的疯狂之举。
    “既然逃不过，那就让我亲手了结你吧！牧小乙，现在你可后悔来我王家寻仇了吗……”
    棋盘老祖怅然一笑，“棋盘山化境”内的所有灵气已经开始疯狂挤压。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枭雄陨落

    棋盘山境内，棋盘老祖等人离去后只剩下一片废墟。很快，两道流光从潞州南方急速赶来。
    甄惠一眼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大惊失色，他四下查看都没有看到牧小乙的身影，连棋盘老祖都不见踪迹，可是下方的废墟表明，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牧小乙！牧小乙！！！”甄惠放声高呼，久久没有回音。这时候，身后的王棋也终于到了。
    甄惠脸色难堪，低声咆哮道：“他们去了哪里！你们把牧小乙怎样了！”
    “不，不是这样的……”王棋没有听到甄惠的质问，而是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半个时辰前他去潞州城请甄惠，那个时候棋盘老祖还能阻止牧小乙的复仇，棋盘山主峰以及许多子弟还活着，可是现在，整个棋盘山已经是一片废墟，甚至他已经感觉不到地底的灵源！
    “不，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王棋发疯一般在四处乱转，想要找到棋盘山灵源，可是连棋盘老祖都不见人影，他已经隐隐意识到整个棋盘山王家只怕要就此毁灭了。
    “混账！你给我听好了！如果牧小乙出了什么事情，你们王家将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快！告诉我，棋盘老祖在哪里！”
    甄惠的咆哮终于让王棋微微反应过来，他的心中一片苦涩，身为家主，家族根基没了，当家第一强者不见踪迹，自己费心找来的帮手根本就丝毫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反而恶言相向。王棋双手抱头，发狂一般喊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试着和老祖联系，可是根本联系不到，他不理我！他不想要我这个孙子了！”
    “联系不到……”甄惠面如土色，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妙，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牧小乙已经是凶多吉少了。此人关系重大，如果死在潞州境内，“鸿山楼”总部绝对会降罪于他！
    一时间，甄惠也没了主意，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候，一道身影忽然从南方追来，看起来像是一个熟识的山系高手。此前山系众高手曾派出一个付拓山的高手前去请甄惠，不过被王棋抢先一步，双方失之交臂。
    “甄楼主！是我，在下付拓山高铭！刚才我得到兄长传音，说是牧小乙被棋盘老祖擒拿，之后又遇到水系高手卢堂河欧阳罪刁难，现在已经向北方逃窜了。”
    “什么！卢堂河欧阳罪，他也敢参与此事吗！”甄惠大怒不已，放声咆哮。
    然而，另一道笑声紧接着传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甄楼主，就只许你们山系参与此事，我们水系中人就不可以吗？是谁定的这条规矩？”
    话音熟悉，让甄惠脸色大变，皱眉看向了南方赶来的一道女子身影，正是“漪水阁”于鸟听。于鸟听身边也有一个水系高手在时刻和前方高手保持联络，对局势了如指掌。
    甄惠双拳紧握，大怒道：“卢堂河欧阳罪是你们请来的吗！”
    “哦？他也来了吗？”于鸟听明知故问道：“也难怪，卢堂河离这里近得多，他比我们先到一步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当然，更重要的是，欧阳家主的实力不比我们弱多少，凭他的实力我想是可以压制住棋盘老祖的。”
    “是吗？那棋盘老祖为什么要跑？欧阳罪现在可没有追上吧。”
    “哼！他一个孤家寡人又能逃到哪里去！最后还是要落入我们‘漪水阁’手中！我想只要我们代之以礼，他会把牧小乙交给我们的！”
    甄惠心中大怒，难以压制怒气，他向于鸟听一字一顿道：“姓于的！这是我们山系内部纷争，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难免我们山水之间又起交战，到时候只怕你承担不了责任！”
    “哼！别威胁我，我得到的总部消息是不惜一切代价击杀牧小乙，山水交战也不在话下！甄惠，你别在这里装腔作势，这小子有多重要我们大家都知道，你们想保他，我们想杀他，没别的选择！你想在这里拖延时间，我可不陪你了！”
    话音一落，于鸟听踏前一步，眨眼间便向北方天际急速赶去。
    “混账！给我站住！”甄惠大怒着追赶。那两名山系、水系高手也仅仅跟随。甄惠和于鸟听都是堂堂正正的半步山水王境界，全力飞行的话，应该可以追的上棋盘老祖等人，至于那时候谁胜谁负，估计就很难说了。
    片刻后，棋盘山废墟之上只剩下王棋一人。他犹如痴傻一般站立在废墟之上，身旁是无数子弟的尸体，有的子弟还侥幸活着，却已经重伤，连话都说不完整。
    “家主……家主，老祖宗他走了……他不要我们王家了……”
    王棋神色一变，急忙抱住那名子弟，大声质问道：“你胡说什么！老祖宗怎可能不要我们王家！我们可都是他的子孙啊！！！”
    “没错，他真的不要我们了。我刚才听见他和水系的那些人谈判，他要把牧小乙交给‘漪水阁’，这样就可以加入水系联盟了。他知道我们王家已经完了，他要投奔卢堂河欧阳世家做一个客卿长老，我们王家完了……连灵源也没了，老祖宗也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棋心神失守，犹如疯狂一般大笑了起来，他指天长笑：“棋盘老祖！棋盘老祖！你这个鼠辈！当初偷袭‘烂柯之子’的是你，让我们去牧府强夺灵源的也是你！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当！现在别人来寻仇，你没能力拯救家族也就罢了，居然还做出如此无耻之事，连子孙后辈都毫不顾及！我们王家完了！哈哈哈哈……我们王家没有你这样的祖宗，没有你这样的祖宗！！！！”
    “嘭！”大笑声中，王棋已经彻底，他用最后一丝神智引爆了体内的金土灵气，浩瀚的灵气将他的身体连同“棋盘山化境”都炸成了粉碎，在棋盘山废墟之上留下一抹哀伤。
    从此以后，棋盘山王家已经真正彻底地消亡，方圆大陆上再也没有这个二行山系世家了。
    ……
    与此同时，在潞州以北上前公里处，欧阳罪无力追赶棋盘老祖，被逼无奈之下只好狠心击出了全力一掌。棋盘老祖瞬间做出决断，在以“棋盘山化境”抵挡的同时，心念一动，便想瞬间击杀掉牧小乙，对于这个生死仇敌，与其让别人杀了，不如自己动手痛快。
    “哼！老夫拼死也要宰了这小畜生，谁也别想跟我抢！”
    灵气世界内，牧小乙已经在“顶天棋盘”的面前静坐了一个多时辰，这期间，他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整个灵气世界内的规则变化，直到最后，那些乳白色的丝状物已经彻底展现在了他的面前，仿佛他只要随意动念，就可以改变这里的规则之力。
    当然，他现在最要紧的是等待棋盘老祖动手击杀他，那时他就有机会反败为胜了。
    “嗡！”顶天棋盘忽然震动不已，不断涌现出更多的规则之力，整个灵气世界内的金土灵气正在疯狂挤压，想要将牧小乙挤成粉末。
    天空中浮现出棋盘老祖的苍老面孔，他的脸上尽是疯狂肆意的笑容，让人心底发憷。
    “哈哈哈哈……臭小子，你反抗啊！你为什么不反抗了！老夫今日要亲手宰了你！”
    牧小乙心中冷笑不止，自身属性跟随着“顶天棋盘”疯狂运转，每一刻都变化上百次，在这种情况下，周围的规则之力已经开始松动，并在他的意念之下做着改动。
    不过为了麻痹棋盘老祖，牧小乙还是装作愤怒道：“老家伙！你别得意！即使我今天死了，你也绝不会好过！‘鸿山楼’不会放过你，振兴之后的牧府也绝对饶不了你！！”
    “哼！可笑，老夫今日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从此以后隐姓埋名，谁也找不到我，我看谁还能为你报仇！你已经活得够久了，给我去死吧！”
    棋盘老祖下了最后的决心，在他的意念控制之下，“顶天棋盘”疯狂运转，几乎让整个灵气世界的金土灵气都聚集到了周围，想要以绝对的数量将牧小乙生生挤压而死。
    然而，就在这时，一幕不可思议的景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只见无数金土灵气在疯狂挤压到牧小乙的身边时忽然停止了下来，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凭空阻隔一般。而且，这些灵气已经不听使唤，正在以一种玄妙的方式凝聚、成型，向着“顶天棋盘”不断冲击。
    “什么！”棋盘老祖大惊，手中的灵气控制权早已消失无踪，任他如何想也难以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幕。不过事情总是与牧小乙脱不了关系。
    棋盘老祖心底一片凉意，他看到了牧小乙的不屑神色，仿佛在嘲弄一个作茧自缚的笨蛋，他又想到了当初王鹤鸣的死法，也是将牧小乙收入灵气世界后陨落的。可是他不懂，现在的“棋盘山化境”已经今非昔比，有了规则束缚，牧小乙怎么可能躲得过！
    “不对，你究竟做了什么手脚……你究竟干了什么！”棋盘老祖的瞳孔放大，震惊之色溢于言表，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将和王鹤鸣一模一样。
    牧小乙心中冷笑，心想：“这老家伙虽然完成了晋升山王境的第二步，可是因为没有经过自然本源洗礼，根本不懂得什么规则之道，只怕连规则都看不懂！”
    很快，牧小乙已经彻底掌握了这片灵气世界的规则之力，眼前的这片“棋盘山化境”，除了“顶天棋盘”外都不再属于棋盘老祖，倒不如说是牧小乙的灵气世界了。牧小乙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冲破“顶天棋盘”这个核心枢纽，那样的话他不但可以逃出生天，更加可以借此彻底击败棋盘老祖。连“山水化境”都失落与别人之手，棋盘老祖注定要陨落。
    “嗡！”顶天棋盘还在强行控制着这个灵气世界，不过已经显得越来越势弱，它运转的规则之力完全由牧小乙代替，可以说，只要牧小乙想要在这里做出什么改变，就可以利用规则实现，谁也阻拦不住。
    “不！不！你都干了什么！”棋盘老祖疯狂咆哮着，从始至终都没有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失败，不过下一刻，他的苍老面孔已经在牧小乙的驱逐之下消失在了灵气世界内。
    牧小乙不愿再浪费时间，身上光辉一闪，“圣方圆”大阵再次祭出，五座山水虚影中的“金王戈壁虚影”“土母荒原虚影”齐齐飞出，成为了半空中的核心力量，引导着无数规则之力疯狂运转。整个灵气世界的力量已经被他完全调动，在不断冲击着“顶天棋盘”的最后防线。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巨大的震荡·声从灵气世界外部传来，伴随着的是“棋盘山化境”晶壁的阵阵动荡。牧小乙并不知道这是欧阳罪的全力一击，不过他庆幸的是，在这一击之下“顶天棋盘”已经彻底丧失了对于灵气世界的掌控，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就是现在！”牧小乙一声长啸，“金王戈壁虚影”和“土母荒原虚影”朝着灵气世界的正中天际疯狂涌去，整个“圣方圆”大阵都全力而为。
    一声撕裂空间的声响，以及天外的一丝曙光传来，牧小乙心头一喜，猛然跳跃到了灵气世界以外：“哈哈哈，终于是出来了，被关了好久！”
    “咔！”被当中穿破的“棋盘山化境”还在眼前，只不过它的金土灵气正在迅速流失，要不了多久就会消失无踪了。棋盘老祖惊怒交加，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山水化境受损，他自然也身受重伤，只不过他不甘心如此，而是再次将“顶天棋盘”融入灵气世界之中，想要阻止化境的彻底溃败。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他惊骇地发现“棋盘山化境”已经不再受他的指挥，话句话说，已经不再是他的修行根基，他连驱使的全力都没有了。
    其实不止如此，就算他能够弥补灵气世界的缺口，可是在牧小乙的肆意破坏之下，整个灵气世界中的规则之力已经破败，再也无法和“顶天棋盘”融合，他费尽心思尝试完成晋升山王境的第二步已经断绝了生机，不但日后再也没有晋升山王境的资格，只怕连山灵境的境界都要保不住了。这就是他将牧小乙收入其中的后果。
    “不！不会的，我棋盘老祖天纵奇才，历尽千辛万苦才有了今日之成就，我已经完成晋升山王境的第二步，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以后的飞黄腾达，只要等我晋升到山王境，即使‘鸿山楼’‘漪水阁’我也不放在眼里！我棋盘老祖虽然失去了家族根基，可是我可以称霸大陆，我可以再创出一个王家！我不会输的！！！”
    棋盘老祖仍在疯狂地阻止“棋盘山化境”的溃败，他虽然受伤，可是体内的灵气依旧不要本钱地送入灵气世界之中，这使得他的伤势更加不可逆转。
    这一幕极为凄凉，有种枭雄迟暮的感觉。牧小乙能够理解他一生修为尽废的感觉，不由得黯然摇头，心术不正，注定要有这一天。
    牧小乙踏前一步，身后的“圣方圆”大阵全力运转，他向棋盘老祖暴喝道：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既然如此就让我早早送你上路，也免得你更加痛苦了！”
    心念驱动之下，“圣方圆”大阵以泰山压顶之势向棋盘老祖当空压下，七十二分“山河之力”早已运转到饱满状态，几乎所向披靡。
    棋盘老祖双目赤红，他看向头顶的五行大阵，心中爆发出最后一丝疯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夫今日落败，死不足惜，去也要拉你垫背！”
    他中止了无用之举，破败的身体开始迅速膨胀，居然在最后时刻选择了自爆。
    “嘭！”巨大的金土灵气浪潮席卷当场，如果任何一个山水灵境强者在场，只怕都会陨落。可惜，他还是小看了牧小乙的能耐。
    在他自爆的那一刻，牧小乙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将“圣方圆”大阵的核心力量转移到了“金王戈壁虚影”和“土母荒原虚影”之中，这样一来，所有肆虐的金土灵气都被两座山水虚影收入其中，不但没有伤害牧小乙，反而成为了他的养料。
    高空中灵气肆虐，灵气浪潮足足持续了一刻钟，等到尘埃落定，牧小乙完好无损地立在半空。想到终于亲手解决了这个宿敌，心中不由得一阵怅然。
    他这个时候想到了两年多前的牧府大劫，想到了数百年前曾经让“烂柯之子”直接陨落的那次大战，棋盘老祖枭雄一生，最终还是逃不过因果循环。
    只是他没有想到，向他来讨债的居然是牧府一个区区后辈，一个从前让他丝毫不放在眼中的小角色。
    ……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纠缠

    “唰！”顶天棋盘从空中坠落，稳稳地落到了牧小乙手中。此物乃是棋盘老祖费尽数百年心血打造的法器，可以位列二行法器顶峰，不过对牧小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牧小乙手掌一翻将“顶天棋盘”打入了“圣方圆”大阵之中，法器中的金土灵气迅速流失消散，最终变为一个寻常的坚硬棋盘。而“圣方圆”大阵得到了一份不俗的养料，大阵的灵气储藏越加饱满，尤其是“金王戈壁虚影”和“土母荒原虚影”更加璀璨夺目。
    复仇大事已了，牧小乙解决了一件心事，开始为以后的事情打算。他原本是想要去中州找“鸿山楼”总部的，可是放眼一望，自己居然已经脱离了棋盘山境内，来到一片莫名地界。
    “怎么回事？棋盘老祖为什么到这里？”
    牧小乙一直被困在“棋盘山化境”之中，对于外界之事不甚明了，更加不知道此前棋盘老祖是受到卢堂河欧阳罪追袭才赶到这里的。
    牧小乙正诧异的时候，南方天际迅速赶来十多道流光，为首一人正是欧阳罪。
    “哼！棋盘老祖，你不跑了吗！”欧阳罪看到前方有人，先入为主地以为是棋盘老祖，可是等到他停下身形，见到的却是一个年纪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欧阳罪并没有见过牧小乙，不过这种情况下他怎会猜不到些什么。
    “你……你是牧小乙！棋盘老祖呢？那老家伙去了哪里？”欧阳罪大惊失色。
    “那老家伙已经死了，”牧小乙的语气波澜不惊，他看向欧阳罪，神色不解道：“阁下是什么人？你和棋盘老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追到这里？”
    欧阳罪恍若未闻，只是继续追问道：“棋盘老祖死了……是你杀的？”
    “不错。”牧小乙掷地有声地答道。
    欧阳罪心中震荡，不可思议地看这眼前这个年轻的山系子弟。在他心目中从未将这个所谓天才放在眼里，尤其是他还受到棋盘老祖的擒拿，可是现在，如果他真的击杀掉棋盘老祖的话，那欧阳罪就真的不敢大意了，对方的实力太过诡异，他究竟是怎样击杀棋盘老祖的？要知道，那可是拥有规则之力的山灵境强者啊，连他欧阳罪都没有把握击杀！
    长久的震惊让欧阳罪久久回不过神来，他开始考虑该怎样面对眼前的残局。
    对方的神色悉数落于牧小乙眼中，他暂时并不能看透对方的来历，所以也不知该摆出什么姿态。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证明，这个人似乎来者不善。
    片刻后，欧阳罪一改之前的慌张神色，反而朗声大笑道：
    “哈哈哈哈……恭喜恭喜，小乙你大仇得报，可喜可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棋盘山王家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牧小乙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对方给自己一种极度阴险的感觉。
    欧阳罪不动声色，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呵呵呵，我是潞州‘鸿山楼’分部楼长，名叫甄惠，刚才得知棋盘老祖擒拿你之后便全速赶了过来。请跟我走吧，总部那边已经派人找了你很长时间，他们得知你还活着一定会很高兴的。”
    “鸿山楼分部？”这个说法在情理之中，牧小乙也知道“鸿山楼”的人会来找自己，可是对方似乎来得太快了一点。
    后方的山水两系高手已经快到了，欧阳罪笑着一步步靠近牧小乙，心想只要自己一击偷袭得逞，那时任由这个天才如何了得，也注定逃不过自己的手掌心。
    “呵呵，你是我‘鸿山楼’天级客卿，地位不比我低，我会亲自护送你到中州去。你大概也知道，‘山水会武’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总部很着急。”
    “是吗？不知我黄城牧府的家主是否到了？”牧小乙不动声色地问道。
    “哦，到了，当然到了，贵府家主亲自来为你助威，望你能在‘山水会武’中取得好成绩。”
    “助威？难道他不参加比试吗？他今年刚满二十五岁，也是山灵境，可以参加比试的。”
    “呃……当然，当然，他也可以参加，总之牧府许多人都在中州等着你呢。”
    欧阳罪一步一步靠近牧小乙，只等着对方疏忽的一刻全力出手偷袭。然而，还没有等他出手，只见牧小乙脸色一变，手中一柄金黄色巨斧忽然当头劈来，伴随着的是浩瀚的五行灵气，若不是欧阳罪早有准备，只怕立刻就要身受重伤。
    “嗤！”欧阳罪毕竟是半步水王境界的高手，实力比棋盘老祖还要强上一分，面对“小烂柯斧”的当头一斩，他及时以双掌抵住了斧刃，险之又险地挡下了这一招。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震惊更加剧烈：“好厉害！这小子的力道如此可怕，连我也不是对手！”
    双方交手即分，牧小乙一击不中，远远地退开，目光森然地注视着欧阳罪：“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害我！你和棋盘老祖是什么关系！”
    “哼！”欧阳罪不屑一顾，随口问道：“我哪里露出了破绽？”
    “我们牧府新任家主乃早已确定参加‘山水会武’，名叫牧九，你如果是‘鸿山楼’分部楼主岂会没有听过他的名字！真是自作聪明！”
    “原来如此……”欧阳罪神色森然，不过并没有将一时失利放在心上，“被你看穿了也无所谓，你以为今天能逃离这里吗？棋盘老祖死了，你也别想活着。”
    “你不是山系的人？请问是水系哪位高手？我牧小乙惹过你吗？”
    “你没有惹过我？不过却惹了‘漪水阁’，他们要你的人头，所有水系中人都乐得出力。”
    闻言，牧小乙脸色森然，透漏出无尽杀意，当初若不是顾及着凤海潮的感受，他对于屡次暗算自己的水系高手们早就不留情面，更谈不上让给他们四个五行灵源。如今看来，“漪水阁”还是忌惮自己的实力，想要全力绞杀，双方之间已经夹杂进了山水之争，呈现出你死我活的态势。只怕不止眼前一人，牧小乙日后在大陆行走还将面临许多挑衅。
    眨眼间，后方的山水两系高手已经赶到，众人看到牧小乙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而棋盘老祖不知所踪，无不大惊失色。水系高手们簇拥在欧阳罪身后，山系众人则和牧小乙见过。
    “呵呵，在下洛神山白飘静，乃是白家副家主，见过牧兄弟。”
    “在下乌药山耿精忠，耿家之主，见过牧兄弟。哈哈，恭喜牧兄弟手刃仇敌。”
    在场的山系高手无不是山灵境界的世家高层人物，以他们桀骜不驯的性格还能对牧小乙表现出如此低下姿态，可见牧小乙如今的实力与地位早已不同凡响。
    牧小乙看得出这些人不过是些趋炎附势之辈，只不过因为自己和“鸿山楼”的关系才有心巴结，他对这种人物并不能生出任何结交之心，只是有意无意地随口搭理他们几句，顺口问道：“对面都是水系中人吗？为首的那个是谁？”
    “哦？那是潞州境内唯一一个三行世家卢堂河欧阳世家的家主欧阳罪，实力高超，达到了半步水王境界，刚才就是他引诱棋盘老祖想要杀牧兄弟你。”
    “半步水王吗？怪不得……”牧小乙心中一动，不由得郑重起来，他对自己眼下的实力十分清楚，如果说对付一般的山水灵境强者，都不成问题，连草草晋升的棋盘老祖都被自己斩杀，可是如果对付半步山水王境界的高手的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所谓“半步”是指这些人已经完成了晋升山水王境的第一步，通过自然本源洗礼，真正拥有了规则之力，而不是像棋盘老祖那样投机取巧，勉强掌控规则。这种强者的力道不会比自己差到哪里，又有融入规则的“山水化境”，的确不易对付。
    从刚才的交手来看，欧阳罪的力道在六十分“山河之力”左右，和明啸尘之流在伯仲之间，是个绝对不容小觑的劲敌。不是万不得已的话，牧小乙并不愿和此人在这里纠缠。
    “欧阳罪吗？”牧小乙踏前一步，冷声道：“你刚才打算偷袭我，这笔账我会记着。我奈何不了你，你也奈何不了我，我劝你不要妄想能够留下我去‘漪水阁’请赏！”
    话音一落，欧阳罪神色大变，事实的确如牧小乙所言，通过刚才的交手，欧阳罪根本没有把握留下牧小乙，如果只是寻常恩怨的话，他也实在不愿意和这种劲敌纠缠，到头来很可能两败俱伤。不过眼下之事关系到“漪水阁”，通过水系高手的联系，于鸟听对现在的情况了如指掌，如果欧阳罪现在轻易放过牧小乙，只怕会立即受到“漪水阁”的处置。
    他神色变幻，不知道该作何办法，身旁的水系高手们催促他尽快出手，却被他冷眼相对。
    对面的牧小乙微微冷笑，这就转身朝东方飞去。然而，他还没有飞出多远，一道雄浑的掌力立即紧随而至，几乎是要力毙牧小乙于当场。
    “哼！混账，看来你是一定要找死了！”牧小乙大怒，回身击出一掌，尤胜对方一筹的掌力立即化作了汹涌灵气浪潮，击退掌力之后余势不减，径直朝欧阳罪袭来。
    欧阳罪冷哼一声，身后忽然幻化出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虚影，虚影继而化作一团灵气世界，散发出浓烈的三行光辉。“卢堂河化境”！
    化境表面看去无比柔和，实则蕴藏着惊人力量，只见其晶壁外围不断涌现出丝丝规则之力，转眼之间便将牧小乙的掌力化解了大半，剩余力量已经不足以威胁到他。
    无奈，欧阳罪还是选择了强行和牧小乙动手，因为他知道“漪水阁”的于鸟听就在身后，他不可能在“漪水阁”面前违抗命令。
    “对不起了，小子，上面的命令难违，今日只好和你手底下见真章了！”欧阳罪已经做好了充足准备，他不敢用“卢堂河化境”欺压牧小乙，因为这个山系天才不知隐藏着什么秘密，似乎对山水灵境强者的最强底牌拥有着极大克制力，棋盘老祖的教训可就在眼前。不过他半步水王境界的优势还是得以体现出来，毕竟手中掌握的规则之力可是实实在在的。既然放开了手，就只好全力而为，欧阳罪再次打出了一道雄浑掌力。
    “难道我还怕你不成！”牧小乙胸中怒气勃发，不想对方如此不识抬举。自己只是不想浪费时间，可从来没有怕过谁！他不退反进，手底力道稳稳压制着欧阳罪，只是碍于对方的规则之力，始终无法收到成效而已。
    几次交手，双方都是平局，牧小乙觉察出对方的一丝意图，向身边山系高手问道：
    “他们还有什么帮手没有到吗？潞州还有其他水系高手吗？”
    “不是世家高手，而是‘漪水阁’潞州分部阁主于鸟听，此人的实力也是半步水王，还在欧阳罪之上，极难对付，欧阳罪是想拖延时间，等于鸟听来。”
    “哦？那我们山系呢？‘鸿山楼’没有派人来吗？”
    “来了，来了，‘鸿山楼’潞州分部楼主甄惠也在路上，估计很快就到，只要甄楼主一到，我们也不必害怕他们了。牧兄弟，你……”
    “于鸟听、甄惠？嘿嘿，也是两位绝顶高手吧，原本今日还想息事宁人，想不到高手一个接一个地找上门来，‘漪水阁’对我下了必杀决心，‘鸿山楼’不但惦记着我的六个五行灵源，还想让我参加‘山水会武’，当然要全力保护我。有趣，有趣，我就在这里等他们来，反正要去中州，就让这个甄惠为我领路吧。”
    欧阳罪意在拖延，而牧小乙也不急不躁，双方就在这高空中你来我往地交手，却都没有以命相搏的意思。渐渐地过了半个多时辰，南方天际边忽然亮起了两道亮光。
    两系高手惊喜大叫：“是甄楼主！他来了！”
    “是于阁主！”
    眼见于鸟听已到，欧阳罪不敢再随意糊弄，开始动用全力对付牧小乙。他双掌一翻，“卢堂河化境”的规则之力萦绕在掌间，伴随着雄浑的掌力击出。
    “哼！无论你如何天才，境界之差无法改变，这一招有你好看。”欧阳罪心中冷笑。
    的确，他这一掌已经夹杂了灵气世界中的规则之力，寻常高手即便是山水灵境强者也看不出其中的玄妙，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山体境后起之秀。
    可是他不知道，牧小乙纵然境界不高，可是他此时对规则的领悟甚至超越了山水王境高手，达到和“鸿楼主”等巅峰强者一个级别。因为他曾在地底世界犹如做游戏一般跟随属性变化，更在刚刚几个时辰前领悟出了规则和属性变化的联系，这是欧阳罪不曾具备的。
    对方的一掌袭来，雄浑掌力掩饰下的丝丝规则完全呈现在牧小乙面前，他甚至可以看出对方的掌力如何在规则影响之下增加威力。
    “哼！这个卢堂河是金土木三行河流，至多也就掌握了这三行之间的属性变化，距离五行变化的全部规则不知道差了多少呢……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规则！”
    心中好胜心起，牧小乙默默运转着《五行转轮诀》，在属性变化之间将对方的规则之力看得一清二楚。
    他同样击出一掌，“圣方圆”大阵中的金土木三行虚影立即出现，“金王戈壁虚影”、“土母荒原虚影”以及“木仙沟虚影”。三者相辅相成，裹挟着七十二分“山河之力”向对方压去。
    两掌相交的一刹那，欧阳罪的丝状规则开始蚕食着牧小乙的掌力，欧阳罪脸上浮现出计谋得逞的笑容。
    牧小乙不动声色，自身的属性转化为金土木三行，并且属性变化达到巅峰，他操控着三座山水虚影不断变化着，有时金灵占主导地位，有时换做土灵，有时又换做木灵。在急速转化之中，对方掌力间的丝丝规则正在以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耗，甚至反过来蚕食欧阳罪的力量。
    与此同时，更多的乳白色丝状物出现在了牧小乙的掌力之中，几乎达到了金土木三行规则的完美状态。
    此消彼长之下，欧阳罪一方立即处于下风，六十分“山河之力”被迅速蚕食一空，紧接着牧小乙的三座山水虚影余威不减，紧随而至。
    “什么！怎么可能！”
    欧阳罪大惊失色，慌忙之中只能以“卢堂河化境”挡在身前，这才抵消了这蕴含着规则之力的一掌。
    掌力余波弥漫在天空，所有金土木三行规则都在碰撞之中消散，被某种至高法则吸收入天地之中。欧阳罪的“卢堂河化境”毕竟是经过自然本源洗礼的，因此也不惧怕牧小乙的规则蚕食。
    “这就是山水化境的威力了，尤其是此人的世界规则比棋盘老祖强上很多，我很难对他的山水化境造成威胁。”
    牧小乙默默想着。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败退

    牧小乙根本不怕欧阳罪掌力之中所含的规则，因为这种层次的规则只是皮毛，他可以随手应付，可是半步水王境高手的“山水化境”却是经过自然本源洗礼的，规则之力较为圆满，牧小乙还没有达到破坏这种规则的地步。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愿意和欧阳罪纠缠的原因。既然双方都奈何不了彼此，又何必浪费时间。
    可是欧阳罪并没有想通这一点，他对自己的规则之力很有信心，认为至少会对牧小乙造成威胁，可结果是牧小乙反过来给了他一次教训，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你……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欧阳罪面如土色，牧小乙这一击给他的身体伤势微乎其微，可是却对他的心灵层面造成严重打击，这是一个成名高手难以容忍的事情。
    “哼，”牧小乙冷笑不止，对欧阳罪一字一顿道：“欧阳家主，别以为自己已经是最强者，这片大陆上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我只不过是稍微提点你一下而已。怎么，你是否决定依旧要拦我？”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就是你仗以成名的能耐吗！”欧阳罪心神剧震，一个山体境后辈，不但力道层面拥有七十二分“山河之力”的可怕修为，更加在规则层面上拥有如此高超的造诣，这简直是方圆大陆上所有修士的噩梦。此时的牧小乙几乎可以说是山水王境之下没有敌手，因为连掌握规则的半步山水王境高手都奈何他不得。
    牧小乙没有理会欧阳罪的质问，只是眼看着南方天际间的两道流光越来越近了。
    “也罢，看来是躲不过了，那就光明正大地和他们见一面。”
    牧小乙没有再退缩，而是打定主意在“漪水阁”和“鸿山楼”面前露上一手，这样至少给他们看看，我牧小乙不是那么好灭杀的，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你们掌控的。
    他要来个下马威，欧阳罪当然是最好的靶子，谁让他撞到枪口上，即使难以对他造成太大伤害，但表面效果总是会有不小的。
    牧小乙心中筹划已定，《五行转轮诀》疯狂运转，他的本命属性五行具备，在五行之间疯狂转化着。欧阳罪仅仅是三行强者，在五行本命之前有属性欠缺的致命硬伤，这是再高的境界都无法弥补的，而牧小乙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在欧阳罪的注视下，牧小乙双掌持于胸前，“圣方圆”大阵仅仅围绕在他的身边，浩瀚的五行气息蓬勃不定。与此同时，无数道乳白色丝状物从他的双掌之间悄然流出，几乎是如同结茧一般将他包裹起来。欧阳罪能够洞察到这些丝状物，这是熟悉的规则之力！他还记得，十年前自己进入自然灵源进行洗礼，那时候的最大收获就是可以感悟这些代表着规则之力的丝状物，这是棋盘老祖所无法做到的！
    如果说刚才还有所疑问的话，此时的欧阳罪已经在震惊中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你……你掌握了规则！你居然掌握了规则！天哪！你到底是什么境界！”
    修行之路上，最为艰难的就是跨越境界，当初的牧九因为在山元境时期掌握“山魂”而被视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连“鸿山楼”帝山这种人物都将他视作是未来的大敌。而所谓“山魂水魄”毕竟只是一种浅显层面上的规则，远没有牧小乙现在掌握的东西更加深层而直达本源，毕竟牧九对自然本源还是十分陌生的，他不可能在这方面超越牧小乙。
    欧阳罪成名数十年，也是前几届“山水会武”之中的佼佼者，正因为如此，他的见识之广达到了很高的程度，也理解什么叫真正的天才。可是在他的所见所闻之中，绝对没有任何一人像牧小乙这样能够在山体境感悟规则！这是“山水会武”上任何一个天才都没有做到过的！
    “怪不得……怪不得‘漪水阁’对他下了必杀令，如果这小子不死，将一定会成为未来山系中的绝顶人物，‘鸿山楼’将多一位山王境高手，不，甚至更可怕！”
    欧阳罪越想就越觉得心神不宁，他也开始后悔参与到这件事中，与其冒着风险和此人结怨去谋求什么“漪水阁”的奖赏，还不如对牧小乙毫不理会，至多就是没有得失而已。
    他现在真的怕了，害怕一不小心栽倒在牧小乙手里，那时候一世英名就全部毁了。
    事实上，欧阳罪已经有些自己吓唬自己的意思，他不明白，此时的牧小乙也根本没有把握击败他，至多就是装装门面而已。
    五行光辉转化之下，天际间流散出惊人的气势，这一点让还在南方天际急速飞行的两大高手都愕然一惊，随即更加拼命赶来。
    牧小乙在短短的几秒钟内保持本命属性的高速变化，从中衍生出了无数规则之力，这种规则涵盖五行，是极为饱满的天地规则，是欧阳罪毕生都不可能达到的境界。牧小乙甚至有一种感觉，他现在虽然只是刚刚踏足山体境，可是只要时机一到，就可以立即冲破山灵境，凝练“山水化境”只在一念之间，而且到时候凝练的“山水化境”不同于旁人水到渠成一样的举动，而是一种洞察规则的创举，将会比所有山水灵境强者的手段更加厉害。
    双掌之中的乳白色丝状物逐渐纠缠，似乎很快就可以构建出一个灵气世界的骨架，只要再加入五行灵气就可以成型。不过牧小乙现在可没有这个打算，他只是在规则之力衍生到了某种极限之后骤然发力，将蕴藏着规则和力道的一掌击向欧阳罪。
    五行力量再加五行规则，这一掌击出，天地隐约变色，似乎被触动了某种至高法则。
    面对这一掌，欧阳罪如同面对一个强大的五行“山水化境”，而且是和他一样达到半步山水王境的强者所发，唯一有所欠缺的是，这一掌没有饱满的灵气世界。
    欧阳罪面若寒霜，脸色难堪道极点，他再也不敢怠慢，双掌前推，背后的“卢堂河化境”疯狂涌出更多的金土木三行规则，六十分“山河之力”的力道毫无保留地汹涌而出！
    “轰隆！”两道蕴含规则的掌力剧烈碰撞到一起，最初，牧小乙的力道稳压对方一筹，占了上风，紧接着，双方的规则之力急速纠缠尤其是其中的金土木三行规则，更是彼此排斥对立，在整个空间中引发了时空紊乱。
    牧小乙和欧阳罪，他们都可以直接掌控规则之力，因而在彼此的博弈之中展现出了毫不退让的态势，每一条规则之力都急速抵消着，爆发着，销毁着。不过最终还是牧小乙占据上风，因为他的规则蕴含五行，多余出来的水火规则是欧阳罪难以抵挡的。
    “哼，五行对三行，我看你怎么挡！”牧小乙胸中豪气勃发，操控着水火规则对欧阳罪的规则之力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攻势。五行之间原本就是相生相克，多出二行的规则无疑意味着更加饱满的力量，这样一来，在规则对撞的过程中，欧阳罪已经逐渐处于下风，虽然三行规则依旧源源不断地从“卢堂河化境”中涌出，却已经解决不了质变的问题。
    “轰！”牧小乙抓住时机，犹有余力地将掌锋推向了欧阳罪。欧阳罪也怒气勃发，拼命抵挡住了大部分掌力，可是剩余的水火规则已经破开了他的防御，开始疯狂逼近。
    “混账！本家主跟你拼了！”欧阳罪也是背水一战，面对从未接触过的水火规则，他只能用饱满的力量与其对撞，以量变击败质变。
    虽然只是冒险尝试，可是欧阳罪成功了，牧小乙的水火规则在对方力量的僵持中逐渐消耗，最终消散于无形，天际间的规则肆虐中止下来。
    这一次的交锋可谓颇为凶险，双方都使出了十二分的实力。此时的牧小乙颇有心得，利用熟悉的规则之道，交锋结果比预料中好一点，自己居然占据了上风。
    “今天可谓收获颇丰，意外地洞察了规则之道，从今以后我的力量可以依仗‘圣方圆’大阵，规则则要靠自己的进一步感悟了，相信这仅仅是开始，以后我还会运用得更加纯熟。”
    连方圆在目睹了这一战之后都赞叹不已，她少有地对牧小乙夸奖道：“你对规则的领悟是对的，连我都没有想到过自然规则居然是由属性变化产生的，看来整个方圆大陆乃至于远古时代的强者都没有几个知道这一点，否则我的上任主人不可能不告诉我。”
    “呵呵，也许他是在最后时刻领悟了这一点吧，因为要收服‘始源山’，所以创造出《五行转轮诀》，继而就可以领悟规则的由来了，只不过没来得及告诉你。”
    “嗯，也不知道他现在是生是死，虽然我对他的记忆淡忘了太多太多，可我总觉得他还会出现，他会来找我们的。”
    “是吗？”牧小乙吃了一惊，为方圆的直觉吓了一跳，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他看着对面的欧阳罪，脸上的笑意饱含讽刺意味。
    欧阳罪无话可说，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他的心底已经忍不住对牧小乙生出一丝钦佩之意，这个不可思议的天才太出人意料了，值得所有高手敬畏。
    双方的山水两系高手只是沉浸在二人交手的浩瀚力道之上，至于规则，他们碍于境界太低根本无法看懂，也许这一生都无法理解规则到底是怎样产生的。
    水系高手们目睹了牧小乙和欧阳罪打成平手，甚至隐约占据上风，无不惊骇欲绝，他们现在一点都不怀疑“漪水阁”想要杀死牧小乙的决心，此人不除，水系不得安宁。
    一天之内，牧小乙先是击杀了棋盘老祖，紧接着又和欧阳罪打成平手，此事若是传出去，势必在方圆大陆上再次掀起一次巨大的风波，那时候不知有多少人想要一睹牧小乙的风采，也不知会有多少势力开始暗流涌动，采取不可告人的行动。
    远的不说，这些潞州境内的世家高手们将永远铭记这一天，无论牧小乙日后结局如何，那都是他们无法触摸的事情。
    “怎么办……连欧阳家主都拦不住此人，‘漪水阁’于阁主顶多也就比欧阳罪强一点而已，只怕连她都无法拦住这个牧小乙，何况还有‘鸿山楼’甄惠在后面。”
    “真是讽刺啊，堂堂潞州，在方圆大陆上也算是不俗的势力范围，可是潞州境内的所有水系高手包括‘漪水阁’都难以拦住此人。一旦让此人到了中州，‘山水会武’几乎势在必得。”
    “在远古宝藏世界的时候我就曾听说，连凤海潮这个天之骄女都败在他的手上，其他人还有什么资格挑战？那些水灵境的高手吗？他们难道会比欧阳罪还要强？”
    与水系高手们截然相反，那些个山系高手当然是兴高采烈，牧小乙的修为看在眼中，他们已经没必要再为他的安危担心，只要等到牧小乙和“鸿山楼”甄惠见面，他们少说也要有个及时禀报消息的功劳，今日绝不是白忙一场。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此人能在远古世界一役之中声名鹊起，连“鸿山楼”帝山都被他压制了一头。的确，以山体境境界拥有媲美半步山水王强者的实力，“山体榜”第一已经是毫无疑问了。
    此时，很多人不由得生出一种沧桑感，江山代有才人出，半年以前，帝山和凤海潮还是方圆大陆上公认的两大天才人物，可是居然在短时间内被这个突然崛起的牧小乙掩盖了锋芒。或许从此以后，方圆大陆上的势力走向将因此而改变。
    “嗯？他们来了。”一名山系高手低声喃喃了一句，所有人已经见到南方天际间的两道身影已经迅速靠近，眨眼间就到了面前。
    前方一人身形玲珑，气质出尘，乃是“漪水阁”潞州分部阁主于鸟听，后方一人英姿勃发、霸气外露，乃是“鸿山楼”潞州分部楼主甄惠。
    于鸟听先到一步，见到了双方僵持的局面，不由得脸色一沉，她没有急着动手，而是落在欧阳罪身旁，话音低沉道：“怎么回事？连你都拦不住他吗？”
    “见过于阁主。”所有人先是躬身问候了一句，紧接着，欧阳罪才神色尴尬地低声回复：
    “禀阁主，此子实力之强出乎我的意料，他刚刚已经将棋盘老祖杀了，我……我对付不了他，如果他想走，我也根本拦不住。”
    “什么！你可是半步水王的强者！”于鸟听不可思议地郑重强调了这一点，之后有些话音颤抖道：“刚才的规则之力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说……”
    欧阳罪神色落寞，话音低沉而肯定：“不错，阁主，就像你所见到的那样，这小子居然在山体境掌握了规则之力，我刚才和他交手占不到一丝便宜，反而被他的五行本命所压制。于阁主，在下斗胆说一句，不止是我，只怕您亲自出手都……未必奏效。”
    “是吗……”
    尽管已经有所猜测，可是等到听闻欧阳罪的肯定答复后，于鸟听还是忍不住心中狠狠地震动了一次，事实上，就在刚才，她和甄惠二人在赶来的途中已经察觉到了一丝五行规则之力，在场众人只有牧小乙是五行本命，那么规则之力的主人是谁已经没有疑问了。
    于鸟听眉头紧皱，她原本想要通过此事在“漪水阁”总部立功，可是如今看来几乎是不可能了，如果连欧阳罪都对付不了他，自己的确没有更多把握。
    “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难道说总部传来的消息有误吗？阮阁主他们只说这小子力道大得惊人，大概有七十二分左右，而且身怀一座五行大阵。如果仅仅是力道强的话，我和欧阳罪还有些把握拿住他，可是如果连境界之差的规则都被他掌握，那我们还有什么依仗！或者说，整个方圆大陆的所有水系高手中，除了总部的高手和那些最强的水系世家，又有谁能拦得住这小子！难道今天要放任他离开这里？让他安全去中州得到‘鸿山楼’庇护，参加‘山水会武’？他的身上可是还有六个五行灵源的啊！！！”
    于鸟听有些抓狂，她已经模糊意识到这个山系天才的崛起不可阻挡，“漪水阁”最终只是徒劳无功而已，难不成，还要请出那些个水王境的高手们放下身架来对付一个区区山体境后辈？这种事太过颜面无光，即便真的达到目的也注定灰头土脸，只怕没有人愿意做。
    于鸟听还在犹豫，欧阳罪已经忍不住低声道：“阁主，在下斗胆说一句，我们潞州水系已经无能为力了，还是尽早通知总部，在此子去中州的路上一路拦截吧。拦截之人必须由总部亲自派出，至少是水王境的强者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观摩

    “连你也让我放他走吗？”于鸟听面若寒霜，心里还有这最后一丝坚持。
    欧阳罪不敢再多说什么，他当然理解，作为潞州“漪水阁”乃至整个水系联盟的领导者，于鸟听肩上的责任比自己要大得多，究竟怎样才能给“漪水阁”总部一个满意的答复，这是于鸟听不得不慎重考虑的问题。
    就在这二人沉默的片刻，身后的第二道人影已经出现在了当场。甄惠目光一转，迅速落到了众多山系高手的身旁，他见到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但此人身上的强大气息和刚才的规则之力无不证实着一点，这是个让人惊为天人的奇才。
    “这位小兄弟想必就是牧小乙了吧？”甄惠满脸微笑，看不出作为“鸿山楼”分部楼主的任何高傲以及高高在上的感觉。“鸿山楼”天级客卿地位不低，连许多世家之主都做不到这个位子，何况牧小乙此时的价值早已远远超越了这个虚假的头衔。无论为公还是为私，甄惠都必须和这个迅速崛起的山系天才打好交道。
    一旁的众多山系高手见到一向不苟言语的甄惠如此友善，不由得心中有数。
    牧小乙此前并没有听说过“鸿山楼”中有甄惠这个高手，不过此人的实力已经不亚于明啸尘，不愧是一州的山系之首。他对对方没有反感，友好地点点头道：
    “小乙见过甄楼主，不知您今日来是为了……”
    “呵呵，别的话待会儿再说，现在我们先将那些人打发掉吧。”见到牧小乙毫发无伤，甄惠此时算是完全放下心来，水系高手虽多，可即便让他自己一人对付于鸟听和欧阳罪两大高手，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到了他这种层次的高手，已经不是数量能够压制质量的了，他完全有自信保护牧小乙周全。何况牧小乙的表现已经让他大出意料之外了。
    甄惠转身看向水系一方，气定神闲道：“怎样？于阁主，欧阳家主，你们是否要强行动手？”
    于鸟听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中痛恨极了，她不得不强撑场面道：
    “甄楼主真的这么有信心，以为你一个人就能保得了这小子吗？”
    “能不能试试就知道了，反正我们二人也很久没有交过手了，既然你们‘漪水阁’对小乙下了必杀令，而我们‘鸿山楼’又必定要保他。我想山水之争的一场风波是难以断免的了。”
    “你——你们当真打算为了这小子和我们‘漪水阁’大战吗！”
    “不是我们打算！而是你们不依不饶！想要杀我们的人，你们‘漪水阁’还得再等几年。”
    双方唇枪舌剑，火药味浓得不得了，连双方的高手们都不得不胆战心惊，他们知道，只要一个控制不善，潞州的山水两系很可能就这样开始大战，而这绝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哼！今日纵然留不住那小子，也绝不能如此轻易放人，否则日后总部追究下来，我该如何解释！”心中打定主意，于鸟听勃然发怒，身形如飞鸟一般向对方扑了过去：
    “甄楼主，我并不介意今日你我二人较量一二！”
    于鸟听在潞州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在整个水系联盟或者“漪水阁”内部也是颇具传奇色彩的一位，据说此人曾经也是多年前的著名水系天才，招式以诡异灵动见长。
    于鸟听一出手就是闪烁不定的身法，旁人连她的动作都看不到，只是觉得眼前一阵身影飘忽。这就是她仗义成名的步伐“听鸟步”。这套身法最看中灵动之意，所谓“听鸟”，便是喻指别人就像只能听到鸟叫而不见鸟影一样。
    这套身形一出，空气中的灵气缓缓流散开来，而牧小乙也看得出于鸟听此人是水火木三行强者：“看来，本命属性还是决定一切，许多高手的天资和修行悟性并不差，可是本命属性的限制已经约束了他们在未来能够取得的成就。就比如眼前这甄惠、于鸟听，他们二人都是三行本命，在‘鸿山楼’‘漪水阁’中潜质中等偏上，只能做个一州之主，而像明啸尘，虽然实力未必比他们高明，可是因为有了四行本命，才能做到总部护法的职位……”
    牧小乙并没有打算出手，如果说现在“鸿山楼”都不为他出头的话，那他这个天级客卿也算是白做了，他相信有人会比他更着急的。
    “于鸟听，你别为今天的决定后悔！我可不怕你！”
    果然，第一时间，甄惠已经出手了，作为同在潞州境内的老对手，他们二人之间显然无比熟悉。尽管于鸟听的“听鸟步”十分高明，却依旧瞒不过甄惠的耳目。他一个纵身，接着翻身一掌，便将力尽的于鸟听逼得现身抵挡。
    二人交手即分，不作纠缠，但半步山水王境的气势已经在高空中震慑出了一个方圆十里大小的真空范围。旁人只能见到这片区域中不断跳跃的两道人影。
    欧阳罪境界上不比这二人差，但细细分析起来，无论武道修为还是功法外援都比这二人差上一点，所以只能称作是潞州第三人。他满怀心事地看着场中斗法，不由得自惭：
    “我虽然贵为三行世家之主，可是修行资源又怎能比得上‘鸿山楼’和‘漪水阁’的重点培养，看来这辈子都别想胜过这二人，除非我愿意放弃家主之位加入‘漪水阁’……”
    他自思之余暇，不忘偷窥不远处的牧小乙，但见这小子对自己毫不在意，似乎完全不在乎欧阳罪会对他突然出手偷袭。欧阳罪心中一阵怒火，但明知讨不到半点好处，只能作罢。另外，身在战场的甄惠还在时刻注意着外围动静，将更多目光投入到欧阳罪身上，那意思仿佛是说，只要你敢再次出手，那么“鸿山楼”日后绝不会放过卢堂河欧阳世家！
    欧阳罪已经被震慑得没了脾气，不敢轻举妄动。而于鸟听也没有再指望这个欧阳家主，她明知今日之战不会有什么结果，所以只是强撑门面而已。
    不过这场交战倒是便宜了牧小乙，他很少有机会观摩到高手之间的较量，而眼前正是一次大好机会。论实力和境界而言，此时的他都不会比这二人弱，可是武道经验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他刚刚掌握了规则之力，急需通过这种实战揣摩使用方法。
    甄惠和于鸟听的确是实实在在的旗鼓相当，于鸟听的招式偏于灵动诡异，而甄惠却是以沉稳厚重见长。他们的本身力道大概都在六十五分“山河之力”左右，比之牧小乙不如，但更重要的是，二人对于规则之力的运用已经达到了相当高度，比起欧阳罪来实在强了不知多少个层次，足够牧小乙观摩借鉴。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离去

    在那方圆十里的真空场中，牧小乙满眼见到的都是纵横飞舞的乳白色丝状规则，这些纤细的规则之力在每一分力道之中穿梭，仿佛一根根骨架一般将所有力道巧妙结合，攻守有序，还能发挥出最大威力。这绝对是牧小乙还无法办到的，由此他也得出一个结论，现在他对上这二人的话，长处在于五行本命和力道，而短处就是规则掌握不够纯熟了。至于对方的“山水化境”，只不过是深层规则，对牧小乙的威胁已经微笑到可以忽略不计。
    “原来规则还可以这样使用，果然更具威力！”
    此时的牧小乙就像是一个新生儿，手握规则而不能完美发挥威力，所以对于规则世界充满好奇，他一点点地从两大高手的实战中汲取经验，对于规则的感悟也开始突飞猛进地进步。这可以说是今日斗法的意外之喜了。
    “规则原本由五行属性衍生，最终的作用就是创造世界，‘山水化境’就是如此。如今我既然掌握了规则，‘山水化境’对我来说毫无秘密可言，我不用怕别人拿这种底牌来压我，甚至我可以随时创造出一个模拟的灵气世界，不会比任何人的差。这一点对于将来晋升山灵境来说简直就是如有神助了！”
    想到这里，牧小乙又想到关于晋升之事，不过他的情况特殊，将“山水虚影”转化为“山水化境”似乎是个不现实的想法，暂时还是不要想了，反正方圆都说了会为自己想办法的。
    场中的斗法看似激烈，实则只是骗骗外人罢了，甄惠和于鸟听都知道这样打下去根本毫无结果，他们只不过是在演戏，不让别人落下口实而已。正因为如此，他们也只是简单地交手，本身的力道和规则没有演绎完美，更不要提祭出“山水化境”了。
    很快，牧小乙也就看穿了这一点，二人的规则之力看来看去也掌握得差不多，他心中好笑：
    “‘鸿山楼’和‘漪水阁’争斗了数百年，直到现在还处于相互制衡之中，根本没打算展开大战，不只是双方总部，他们的下属高手也很明白这一点。看来，即便是我也远远没有达到让他们彻底翻脸的地步，当然，于鸟听根本没有把握拿住我，她很快就会离开了……”
    仿佛是要印证牧小乙的想法，不过一刻钟，场中斗法的二人骤然分开。甄惠神色如常，显得潇洒从容，而于鸟听却装作一副气愤难平的模样，冲着对方怒啸道：
    “你们给我等着！我们‘漪水阁’绝不会善罢甘休！”
    话音一落，于鸟听向所有水系高手大喝一声：“还不快走！留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以欧阳罪为首，众多水系高手纷纷簇拥着离开，他们或许心有不甘，没能擒住牧小乙领赏，可是连堂堂于鸟听都束手无策了，他们自然也不敢有别的想法。只是这些人心中还有一点疑问，难道牧小乙真的已经厉害到了可以和潞州最强的三大高手并驾齐驱的地步了吗？
    转过身后，于鸟听神色一松，刚才的愤怒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乏力却又如释重负的感觉。不管怎样，反正她是尽力了，至少不会为此事受到“漪水阁”处罚。至于其他事情，还是交给总部去处理吧……
    欧阳罪与她并肩飞行，脸上露出了会意的笑容，已经看穿了于鸟听的意图。
    于鸟听知道能够瞒得过其他水系高手，却瞒不过此人，因而也只好坦诚相待，秘密传音道：“今日之事乃是你我二人共同见证，我们虽然竭尽全力擒拿牧小乙，但是一来，此子已经成长到太过逆天的地步，我们不足以遏制，二来有‘鸿山楼’甄惠插手，所以在经过一场大战后，我们还是让他们逃走了，你我二人都身负伤势，不得不撤退……日后总部问起来就是这样的说法，知道吗？”
    “放心，在下知道，”欧阳罪做了个了解的表情，接着询问：“可是之后呢，我们是否应该将这件事及时禀报总部以及其他‘漪水阁’分部，总得在牧小乙赶去中州以前做出拦截吧，否则我们是第一个见到他的，责任可是很难逃掉的。”
    “这个当然，回去之后我会立即通知总部的，你不用操心了。”
    话音一落，于鸟听头也不回地向潞州城飞去，接下来的事情，她心中有数……
    潞州以北未知地界，水系众人离开后，甄惠也洒脱一笑，对众多山系高手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请各位返回潞州去吧，放心，各位通报消息的事情，我一定代替你们向总部禀明，到时候一定少不了你们的奖赏。”
    “多谢甄楼主！我们这就告辞了！”众多世家高手无不大喜，向甄惠告别之后就纷纷离开了，他们都是知趣之人，没有蠢到去参与接下来牧小乙和“鸿山楼”的事情。
    很快，场中只剩下甄惠和牧小乙二人。
    甄惠重新打量了一番牧小乙，不由得会心笑道：“说实话，自从你名闻大陆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是见到你这么年轻，还是让人很吃惊的，尤其是你刚刚展现出的实力似乎还要比传闻厉害得多，不知我是否可以打探一二呢？”
    “哦？不知甄楼主想要知道些什么？”牧小乙有些装疯卖傻道。
    “呵呵，如果我之前没有看错的话，在你和欧阳罪交战的时候，这里曾出现两种规则之力，其中一种我认识，是卢堂河欧阳家的金土木三行规则，至于另一种……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它是五行齐备的规则，看起来使用生疏，可是却别有一种十分完美的模样，乃是我生平仅见的规则之力，不知这些规则和牧兄弟有什么关系吗？”
    牧小乙心中不屑，心想这是自己的一大秘密，自然不可能随意泄露给人，就算让你猜到了，那也只是由你们去猜想。在山体境掌握规则，这种事情传出去足以震动天下，不过甄惠和“鸿山楼”都不会这么傻，他们不想为“漪水阁”的必杀令再多加一个理由。
    面对甄惠的置疑，牧小乙显得错愕吃惊：“是吗？什么五行规则？为什么我从未听说过？我想一定是甄楼主眼花了吧，我区区一个山体境修士，唯一的长处也就是力道强上几分，怎可能掌握规则呢？”
    眼前这小子真是个演戏的料，甄惠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同时他还不可能向牧小乙强行逼问什么，只好无奈地应承道：“好吧，也许是我看错了，我看错了……不过，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
    “打算？我刚刚灭了棋盘山王家满门，连棋盘老祖都杀了，他们是你们‘鸿山楼’附属，甄楼主不打算那我问罪吗？”
    “呵呵，牧兄弟开玩笑了，你和贵府新任家主牧九现在是‘鸿山楼’天级客卿，地位在王家之上，你们报仇，我们当然不会阻拦了。”
    “对了？我之前听到王家人谈论一些事情，黄城那边的局势怎样，牧府黎家灭了涌炎宗？黎家家主黎天朗也要参加‘山水会武’？还有，牧九他已经到中州了吗？”
    “不错，我很早就得到消息，牧家主已经到了中州，为即将开始的‘山水会武’做准备，总部很看好他，为他安排了许多事情。”
    说到这一点，牧小乙不再玩笑，他郑重问道：“请问现在距离‘山水会武’开始还有多长时间？从这里到中州要多少天可以到达。”
    “你不必急躁，距离‘山水会武’开始还有半个月，这里到中州只有不到十天的路程，足够来得及。只不过赛前总部一定会为你准备一些事，所以我们还是及早赶路得好。”
    “嗯？甄楼主不邀请我去潞州‘鸿山楼’坐下来一叙吗？”见到对方一副伴随远行的样子，牧小乙有些吃惊。
    甄惠微微一笑，“当然了，现在回潞州干什么？难道拖延时间等‘漪水阁’派出更多高手来拦截我们吗？从潞州到中州的路线不止一条，我们可以随时改变路线，只要不耽误‘山水会武’就行。等到于鸟听派出使者通知‘漪水阁’总部，我们早已到了目的地，这样不好吗？”
    “哦？甄楼主考虑得很周全。”
    牧小乙表示一切听从安排，二人不作停留，当即向大陆中央潞州赶去。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心事

    就在牧小乙从潞州赶往中州的途中，中州境内的气氛已经十分浓烈，所有人都围绕着“山水会武”展开了各种各样的活动。这其中当然以“鸿山楼”和“漪水阁”为主。
    “鸿山楼”“漪水阁”为了寻找牧小乙动用了很大的人力物力，连总部的许多高手都临时外出，不过就在近日，双方的各大高手迫于“山水会武”临近，已经依次回到了中州。“漪水阁”三大楼主之一阮成溪自从回来之后就不断忙着参赛之事，大陆各地的水系势力无数，来中州参赛的也多达成百上千个，她和“漪水阁”其余两位总部楼主整日都没有空暇，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所有事宜。而就在这繁忙的时期内，阮成溪还需要抽空去看望另一个人。
    “漪水阁”总部八层楼阁之内，一道黑色身影正驻足于窗口边上，目光紧紧注视着中州的正西方。这道身影窈窕美丽，散发着犹如暗夜精灵一般的动人气质，她的脸庞也堪称绝色，可是此时却带着某种莫名的哀伤，让她秀丽的眉头一刻不停的紧蹙着。
    “嗒，嗒……”楼阁下方传来了脚步声，阮成溪一步步走了上来。她看到了凤海潮的哀伤身影，这是“漪水阁”总部这几个月来从未改变的一道风景。自从凤海潮回到中州，总部要求她为即将到来的“山水会武”全力准备，连“尤凤”这只五行灵源都赐给了她，可是不知为什么凤海潮的心思似乎完全不在修行之上。日复一日，她只是在这里不断眺望着中州正西方，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守望什么。
    作为曾经参与远古宝藏的亲历者，阮成溪还是整个“漪水阁”高层中较为熟悉凤海潮的一个，可是连她也对凤海潮的现状感到费解。如果不是出了什么特别的大事的话，以凤海潮的好强之心，她绝对会在近期疯狂修行，希望在“山水会武”中取得佳绩，甚至击败宿敌帝山。可是眼前的这一切已经完全脱离了所有人的预料。
    “凤儿，最近过得还好吗？我有几天没有来看你了，你……”
    窗口处的那道黑色人影转过身来，展现在阮成溪面前的是一副憔悴面孔，让人看着心疼。
    “溪姨，我没事，您不用经常来看我了。”
    凤海潮的话让人更加心底难受，阮成溪心中怜惜之意大起，可是又要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怎么样了？最近准备‘山水会武’的事情有什么进展？你有信心吧。”
    凤海潮神情呆了一呆，这才缓缓笑道：“当然有信心，总部有许多前辈高手，我经常向他们请教修行之道，他们的修行经验让我豁然开朗。还有总部库存的许多丹药、功法，他们也都拿了出来，我可以随时去取。对了，就在昨天，‘漪阁主’亲自送了我一件法器，虽然只是四行法器，和我本命不和，不过已经十分珍贵了。”
    说罢，凤海潮从体内祭出一件金光熠熠的项链，呈现出浓烈的金木水火四行光辉。这样的四行法器的确世间罕见，足可以作为许多四行世家的家族至宝了。
    凤海潮手握项链，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表示她很开心，可是阮成溪看在眼里却更加心痛。
    “这些当然重要？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境界上的事情，你现在已经是水体境顶峰境界，想要再进一步会十分艰难，唯一的出路就是突破道水灵境。放心吧，我想，以你的积蓄，突破之后的力道不会下降，反而会有了‘山水化境’这样一强援，应付‘山水会武’的时候会更加让人放心。”
    “啊……是吗？溪姨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了？我没有想过要突破水灵境。”
    阮成溪的脸上出现狐疑神色，她目光一转，接着笑道：“这件事只怕不是你想不想了，而是势在必得。你想，即使你现在足以对付一些普通的山水灵境天才，可是山水灵境天才榜上的那些绝顶人物呢？要知道，两份天才榜上的前五十名都足以对你造成威胁，你如果现在还不进步的话，只怕到时候会被人踩在脚下。呵呵，对了……另外给你透漏一件事，‘鸿山楼’的帝山最近已经打算突破山灵境了，这是阁中最新消息。”
    “哦，他也要突破山灵境了吗？那真要恭喜他了。”
    凤海潮的淡然让阮成溪心中更加不安，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不由得提醒道：“你难道还能够沉得住气吗？要知道，以帝山的资质，一旦突破山灵境，他在‘山水会武’上绝对会大放异彩，你也绝不是他的对手了！为了‘漪水阁’的荣誉，你不能落后于他。”
    凤海潮微微醒转过来，可是依旧神色不冷不热：“溪姨，您是知道的，突破水灵境事关重大，我虽然有信心突破，可是也要等到最好时机才可以，否则会留下终身遗憾，现在我并没有找到合适时机，为什么急着突破呢？总不能为了‘山水会武’而废了终身修行。”
    “怎么会没有时机？你难道不知道总部为什么将‘尤凤池’灵源赏赐给你吗？我们这么做的意图就是让你利用这只五行灵源尽早突破！”阮成溪已经急了，话音不由得高了几分。
    当阮成溪听到“尤凤池”几个字，她的脸色明显变了变，随之耳旁响起了牧小乙曾经说过的话：“凤儿，‘尤凤池’灵源已经有了自我意识，它的价值相当于你身边的一个强大助手，你千万不要用它来突破境界，否则就是一大损失……”
    “不！我不会动用‘尤凤’！他说过的，不可以动！”凤海潮心神不宁，不由得说漏了嘴。
    阮成溪先是愕然，紧接着心中大惊，“他？他是谁？谁不让你动？”
    凤海潮惊醒过来，慌忙掩饰道：“没有，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时机不到而已。”
    老道的阮成溪没有再被凤海潮欺骗过去，此时的她不由得回想起几个月前的许多事情。那时候，他们还在远古世界探宝，在五行灵源的争夺之中，凤海潮和牧小乙曾因为“尤凤池”灵源而大战一场，之后他们相约一起去收服其他五行灵源。也就是这之后，牧小乙为了收服“始源山”灵源而沉入地底，凤海潮开始变得行为异常起来，先是坚持留在荒原峡谷，回到中州以后也一直心神不宁，她凭栏而望的方向，正是正西方！
    一切的巧合都在阮成溪心中不断组成着某些细节线索，让她一步步距离事实真相逐渐靠近。她已经隐约猜到了一些什么，只不过这些事情太过不可思议，她不敢妄下结论。然而就在这时，另一个细节涌入了阮成溪脑海。在灵源争夺之中，虽然最后牧小乙抢到了较多的六个灵源，可是凤海潮也出乎意料地得到了四个，而在事先的猜测中，凤海潮根本没有可能抢到那几个和自己属性不符的灵源。而牧小乙来历不明，似乎有可能做到这一点。
    “呼……”阮成溪心中震荡不已，如果这一切细节都是可以联系起来的话，那么她猜到的事实真相就太可怕了。
    看着较弱委屈的凤海潮，阮成溪心中一狠，忽然高声道：“凤儿，你说！那个他到底是谁！是谁让你这么念念不忘！是牧小乙那小子！对不对！”
    “不，不是！”凤海潮惊恐地靠在墙上，双手失措地胡乱摇了起来：“溪姨，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和他有关系！不是的，不是他，您不要再乱猜了。”
    之后，凤海潮已经心神失守地哽咽了起来，她的哭泣一直压抑着不要太大神，心中的委屈和负担已经将她打击得不像以前的那个凤海潮。
    可是这样反常的举动已经彻底证实了阮成溪所猜想的一切，这位“漪水阁”阁主此时也不由得脸色大变。她现在没有知道真相的豁然，没有对凤海潮行为的愤怒，有的只是一系列震惊和失措，她明白，这一切如果是真的，那么就是晴天霹雳一样的可怕事情。围绕着凤海潮，整个“漪水阁”都会掀起一阵飓风般的震荡。
    阮成溪双手捂嘴，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她抓着凤海潮的肩头，不断低声咆哮：“凤儿，你告诉我，你说实话！你和牧小乙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快告诉我！”
    凤海潮犹如受惊的小鸟，蜷缩在墙角处，只是默默地流泪。
    “凤儿！你快说啊！你告诉我！”
    阮成溪也已经急得双眼通红，凤海潮看着眼前这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心想或许她可以理解自己，她也可以为自己保守秘密吧。
    “溪姨……我说出来，你不要怪我，还要答应我，不再告诉任何人，好吗……”
    “好，我答应你，现在‘漪阁主’并不在这里，你可以放心地跟我说。凤儿，我劝你不要再有任何隐瞒，否则日后事情发展到不可想象，谁也救不了你！”
    凤海潮早已脆弱的心志被彻底打败了，她现在急需一个人来分担痛苦，分担她对牧小乙的思念，以及许许多多难以想象的压力。自从牧小乙沉入地底并且至今生死未卜，凤海潮都生活在巨大的压迫之下。如今，在阮成溪的逼问下，她终于将事情说了出来，从最初在争夺“百兽巢”灵源时和牧小乙的肌肤之亲，直到后来被他的强大所震慑、打败，直到最后在机缘巧合之下相互倾心，以及他们两人曾经美好的约定。
    “溪姨，我知道我错了，我一直以为我很坚强，我将为‘漪水阁’的强大而付出终生，可是当感情到来的时候，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我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他了。”
    “不，不，怎会这样……”尽管已经有所猜测，可是真相依旧令阮成溪大吃一惊，她没想到自己的猜测不但不幸言中，而且凤海潮的讲述是如此的形象具体，仿佛她和牧小乙的爱情已经浓烈到不可拆分的地步。
    阮成溪惊骇难言，她不断摇着凤海潮的肩头，不停低吼道：“凤儿！不可以！不可以的！那个臭小子究竟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为他神魂颠倒！他是山系的人，是‘鸿山楼’的人，还是我们‘漪水阁’早已下了必杀令的山系天才！你怎么能够爱上他！”
    “你不了解，溪姨，你根本就不了解……”凤海潮痛苦失声，同时又想是回忆起许多美好的事情：“小乙他很特别，他对感情坦白，还将他的所有秘密都告诉了我，他也是真心爱我的。他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山水之争，他说，只要我愿意，他可以带着我远离方圆大陆的纷争，天涯海角、名山大川，任我们去游览！他说的那么美好，是我太傻，是我太固执，我居然拒绝了他！如果当时我就答应他，我们抛开所有顾忌一起离开，那样的话，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他不会想现在这样生死未卜，我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如此强烈的倾诉足够让阮成溪动容了，她想逼问出关于牧小乙的一些什么秘密，可是凤海潮咬紧牙关一个字也不透漏。到后来，阮成溪还是残忍道：“凤儿，你不要痴心妄想了，你是我们水系的人，‘漪水阁’抚养你长大，培养你到现在，你这一生都是‘漪水阁’的。而那个牧小乙是‘鸿山楼’选定的天才。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听我说，你不要被他蒙骗了，他很有可能受了‘鸿山楼’的指使来迷惑你，他根本不爱你！”
    “不！不许你这样说！他没有这样，我知道！”凤海潮歇斯底里地咆哮，美丽的脸庞变得狰狞可怖，她也曾这样提心吊胆地想过，以为牧小乙是在欺骗自己，可是每当回想起牧小乙对自己的承诺，她又毫不犹豫地抛开这样的念头，同时不许任何人这样说。
    “溪姨，现在我已经将一切告诉了你，你答应过我的，你一定不能说出去！对吗？你一定不可以说出去的！”
    阮成溪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这个女孩还很年轻，从小到大在“漪水阁”的加倍培养下成长，一直扮演着天之骄女一样的高傲神色，她的天资，她的勤奋，她的高傲，都让人们以为她那样高贵，连“漪水阁”总部的所有高层都对她十分尊敬。可是现在，她哪里还有以前的样子，现在的凤海潮就像个失魂落魄的小女人，为了苦涩的爱情而苦苦挣扎，心中的痛苦将她折磨得痛不欲生。很显然，这几个月来，她根本没有将任何事情放在心上，她一直在等候着生死未卜的牧小乙。原来之前她不断地打听牧小乙的消息，不是为了什么寻仇，而是为了浓烈的的爱情。
    阮成溪有种认不出凤海潮的感觉，她直到现在仍旧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可惜这一切无比真实。震惊过后，阮成溪不得不为凤海潮考虑起来，她们二人之间情深意重，阮成溪不可以不顾凤海潮的感受：
    “凤儿！你到底想要怎样？牧小乙现在还是没有消息，你难道要一直等下去吗？如果让总部其他人知道了这件事，她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请你不要告诉他们，一定不要，”凤海潮低声喃喃，“我就在这里等着，一直等到小乙他自己来找我，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可是他曾经答应过我‘山水会武’之后我们就一起远走高飞的，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阮成溪满脸不可思议，话音颤抖道：“凤儿，难道你真的打算为了那小子而放弃一切吗？放弃‘漪水阁’、放弃水系，放弃你现在得到的一切？”
    “对，我什么都可以放弃。早在几个月前我就想清楚了，小乙为了我都可以不顾一切，我为什么不能呢？我也不要去理会什么山水之争了，我愿意和他一起远走高飞，再也不管方圆大陆上的是是非非了。”
    “天哪……你还是凤儿吗……”阮成溪惊骇地留下眼泪，心中的震惊不言而喻。
    凤海潮抬起头，再次道：“请溪姨为我保守秘密，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好吗？”
    阮成溪露出迟疑的神色，她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作为“漪水阁”总部阁主，她真的能够保守这个秘密吗？究竟是为了“漪水阁”的职责而向所有人揭穿，还是为了这个与自己关系匪浅的女孩儿沉默下去？
    就在阮成溪迟疑的时间里，凤海潮忽然低声冷笑起来：“溪姨，是凤儿难为你了。算了，你该怎样做就去怎样做吧，这一切都是凤儿自己选择的，我绝不会后悔，即使被‘漪水阁’惩罚处死又怎样？反正小乙也生死不明，也许我该早一点去见他。”
    阮成溪彻底地心凉了，她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一不小心就让凤海潮做出什么出格之举。
    最终，她低声嘱咐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也要记着，一定不可以再告诉任何人。保重自己，我现在心神大乱，要仔细想想该怎么办了。”
    话音一落，阮成溪不再停留，转身下楼去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震动

    之后的几天内，阮成溪依旧经常来看凤海潮，可是每当二人面对面的时候，总是无语相对，阮成溪没有找到更好的理由来劝凤海潮，凤海潮也根本没打算再多说什么。
    直到有一天，阮成溪再次来到了“漪水阁”八层楼阁之上：
    “凤儿，‘漪阁主’最近几天就会从外面办事回来，如果让她看到你现在的这种状态，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漪阁主……”听到这个名字，凤海潮脸色明显变了一下，这就是那个在自己小时候收养自己的女人，一个方圆大陆上的神秘强者。这么多年来，凤海潮接受了“漪阁主”的全心培养，对她一直敬重有加，可是现在，她有的只是冷漠了。“漪阁主”是凤海潮不愿离开“漪水阁”的最重要原因，以前她是为了心中的理想，可现在也只剩下报恩这个简单的念头。
    “无论怎样，我欠他的总归要还，还不了也无可奈何，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凤海潮心中这样默默想着，并没有对阮成溪做出任何答复。
    阮成溪神情落寞，眼角酸痛道：“凤儿，难道你真的如此绝情，为了一个牧小乙而放弃所有的一切，连‘漪阁主’都不在乎了吗？”
    “不是我绝情，而是我现在认清自己最应该坚持的是什么东西。溪姨，你不要再劝我了，‘漪阁主’回来就回来，事情该怎样发展就由他去吧。”
    阮成溪迟疑了很久，终于道：“好吧，凤儿，我承认，你打动了我，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被‘漪阁主’惩罚。我不会将你的秘密禀告，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从现在起不能再这么放任自己了，你必须振作起来，无论为了什么，都必须振作起来！就算是你……就算是你还要等候那个牧小乙，你也不能如此失去生存呃欲望啊！”
    “溪姨，你……”凤海潮的美目闪烁出异样的光彩，“溪姨，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你知道小乙的消息，对吗？他现在在哪里？他怎样了！”
    “我……其实你也知道，从‘方山’发布的‘山体榜’来看，牧小乙依旧占据榜首，这已经说明他现在还在人世，并没有死，你不必担心什么。”
    “不，除了这点，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消息？阁里最近又有消息了对吗？我求你，溪姨，求求你告诉我。”凤海潮惊喜交加，泣不成声，倒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好吧，我告诉你，昨天阁里收到消息，牧小乙几天前曾经在潞州出现过，并且和我们的人交过手，他不但没有死，而且修为高得不可思议，这世上能够伤到他的已经没几个了。”
    “是吗，他终于出现了，他终于出现了……潞州，潞州……”凤海潮惊喜交加，当即想要赶去潞州寻找牧小乙，可是阮成溪急忙拦住她：“凤儿，现在去已经晚了，牧小乙大概已经向中州赶来了，你不要再自作主张出去了。”
    “那好，我就在这里等他，一直等他来这里找我。”凤海潮留下幸福的泪水。
    阮成溪心中不忍，她咬着下唇艰难道：“凤儿，你高兴得太早了。你知道吗，牧小乙出现的消息已经传回了中州，‘鸿山楼’大概早就知道了，我们阁里也早就传开，现在所有总部高手议论的就只有这一件事。牧小乙出现的第一天就在潞州灭了他们黄城牧府的宿敌王家，以一人之力灭了一个二行世家，而且在之后的交手中，连卢堂河欧阳家主都只能和他打成平手。我听说他已经在山体境掌握了规则之力！凤儿，在山体境掌握规则之力，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这比他之前展现的五行本命、七十二分‘山河之力’还要可怕！他已经是这片方圆大陆上公认的超级天才。他实力更加强大了，可是这不是好事，为了这一点，阁里必定会更加坚定抹杀此子的决心，不杀他决不罢休！而你现在……而你现在却和他，唉……”
    凤海潮也立即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惊恐不已：“溪姨，他现在正向中州赶来吗？他也要来参加‘山水会武’是吗？”
    “不错，”阮成溪叹了一口气道：“我想总部的长老会和其他高层会很快得出结论，即使在这次‘山水会武’中和‘鸿山楼’公然翻脸，他们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击杀掉牧小乙。他来中州可谓凶险无比，是自投罗网你知道吗？凤儿，直到现在你还想和他在一起吗？你要知道，如果你还执迷不悟，就意味着你不仅是背叛了‘漪水阁’，而且还彻底和我们走上了对立面！”
    凤海潮沉默了，她的内心不知何时变得脆弱而坚强，面对如此艰难的绝境反而没有了慌张，有的只是一份执着：“那又怎样？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有什么事情都一起面对，即使全天下都要杀他，我也不会在乎，他也不会在乎的。”
    阮成溪无话可说，如果说之前她还打算劝解凤海潮，以为她的爱情只不过是年轻时候的冲动而已，那么现在她已经完全相信这个坚强的女孩可以为她的坚持付出一切。谁也无法再勉强她了。阮成溪心中一阵抽痛，她想为凤海潮思索出一个两全之道，可是实在太难了。
    气氛沉默了好久，直到阮成溪抱着凤海潮的肩头道：
    “凤儿，你已经如此坚决，我无话可说，我希望可以尽力帮到你。你听我说，正因为你和他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难，所以你更加不能如此堕落了，你们要想在未来有一丝希望，就必须共同努力。现在的他已经拥有了极强的实力，可是这还不够，你也要更加强大起来，只有这样，你们才有可能在将来躲过这场山水之争，也许也能躲过‘鸿山楼’和‘漪水阁’的追杀了。凤儿，你必须更加强大。”
    “对，我要更加强大……”凤海潮默默念叨着，心中焕发出无限希望：“溪姨，我该怎么办？你要我现在就突破水灵境吗？那时候就可以有更强的实力吗？”
    “不错，炼化了那个‘尤凤池’吧，依你的资质，绝对会一举成为水灵境中的绝顶高手。”
    “不，不能，小乙跟我说过，绝对不要炼化‘尤凤池’，这只灵源现在已经有了灵智，它的价值不该浪费在这里。溪姨，你明白吗？我以后需要它。”
    “唉，看来当初在远古世界争夺灵源，牧小乙果然是有意让你的。”阮成溪苦笑了一声，心中也有一丝庆幸，正因为牧小乙的退让，“漪水阁”才没有在之前的争夺之中输得太惨，否则连她这个阁主都难辞其咎了。
    “这样吧，既然不能炼化灵源，你就必须利用其他方式晋升了。这几天我会申请从总部调出一些丹药，应该可以给你取出一枚五行灵丹，而你现在就立即沉淀修行，你的‘水魄’已经感悟到了九成以上，只要再努努力，应该可以在‘山水会武’之前顺利突破的，虽然有些仓促，但你已经积蓄了这么长时间，不会有问题的。”
    “嗯，我会努力的。”凤海潮欣喜地点了点头，她现在更加亟不可待地要和牧小乙相会，无论多大的困难，她都有信心和牧小乙一起度过。
    “对了，‘漪阁主’最近就会回来，你一定不可以让她看出任何破绽，知道吗？”
    “谢谢你，溪姨，我不会忘了你对我的恩情。”
    许久之后，阮成溪已经离开了楼阁之中，去向“漪水阁”总部申请丹药，而凤海潮也终于平静心情，在原地静心修行，一阵浓烈的五行光辉在楼各中亮起。
    她们二人都没有注意到，早在一天前，“漪水阁”九层楼阁中已经有了一丝声响，一个黑暗中的女子身影早已默默听过了她们的所有对话。
    “哈哈……原来如此，居然和那小子勾连在了一起，凤儿，你还真是没有让我失望啊。”
    接下来的几天里，阮成溪为凤海潮申请了许多丹药供给修行，凤海潮之前已经在水体境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她现在只要做最后一丝准备就可以突破水体境了。以她如此雄厚的积蓄，突破之后不但不用担心力道下降的问题，反而会有所增长，到时候再凝练出“山水虚影”，成为水体境顶尖高手几乎已是注定。
    近几天，“漪水阁”总部八层楼阁中不断传出强烈的五行光辉，“漪水阁”内部人员知道是凤海潮在全力突破，不由得惊喜交加，不过在阮成溪的严密掌控之下，没有人将这一消息泄露出去，一切都在暗中悄悄进行。
    与此同时，热闹了几个月的中州大地再次掀起了一阵狂潮，因为此时已经从潞州传来消息，消失几个月的山系天才牧小乙重现大陆，并且修为暴涨，正在赶来中州的路上。
    这一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中州大陆，引起了各方面的连锁反应。
    “鸿山楼”总部七层会议厅，卓不凡、明啸尘、“糊涂仙”等高层首脑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不由得又惊又喜：“什么！这小子不但没死，反而修为更加精进一步吗！在山体境领悟规则之力，能和半步水王境高手打成平手？这怎么可能！”
    “不会错的！这是潞州分部甄楼主亲自传回的消息，牧小乙几天前在潞州大开杀戒，直接灭了棋盘山王家满门，和‘漪水阁’交手之后全身而退，消息属实！”明啸尘惊喜不已。
    卓不凡满脸不可思议，他没想到等了这么多天，传来的消息如此让人振奋。在山体境领悟规则，在场的所有“鸿山楼”高层都明白这一点的含义：
    “真是难以想象，前几天我听说他们牧府那个新任家主在山元境领悟‘山魂’，这已经够逆天的了，现在那个牧九在‘天才山灵榜’上的排名不断上涨，已经接近前二十，想不到这个牧小乙更加可怕，说起来，我真不相信这两个人出自大陆西南的什么黄城地界。”
    “不必多说了，他现在在哪里，距中州还有多远？”卓不凡急忙问道。
    “楼主放心，甄惠甄楼主为了避免‘漪水阁’追杀，亲自护送他赶来，相信几天之后就可以到了。”
    “不，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漪水阁’那边现在肯定得到了消息，明护法，劳烦你再和几位总部长老辛苦一趟，西出中州，在路上接应他们两个。无论如何，都要把牧小乙安全带回来，你们别忘了，他身上还有六个五行灵源！”
    “是，我这就去办！”明啸尘领命，立即和几位总部长老离开。而卓不凡、“糊涂仙”等人则要抓紧去办其余事情，至于这则消息，已经无法瞒住了。
    众人离去之后，“鸿山楼”总部九层楼阁传出一声低笑：“呵呵，这小子越来越出乎意料了，我还想看看他究竟能成长到什么境界……”
    中州的广阔地域内集中了整个方圆大陆上几乎一半的最高层实力，因此当“鸿山楼”“漪水阁”不去刻意封锁消息的时候，许多顶尖的山水世家都在同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
    同一时间，“岱宗”孔氏家族，水系“钱塘”“太微”两大豪门都派出了许多精英子弟前去中州以西打探消息，必要的时候也会配合“鸿山楼”“漪水阁”采取必要行动。不止是这些高高在上的五行世家，连“四华山”“日月潭”这些四行世家都已经纷纷出动，希望及时把握最准确消息。唯一让人意外的是，作为山系两大豪门之一的“昆仑”司徒世家却似乎没有什么动静，昆仑山境内并没有出现大规模子弟的调动。
    然而，实情并非如此，早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在“昆仑”主峰之内，昆仑始祖就已经传下了命令：“所有子弟听令，我现在要去中州以西拦截那个牧小乙，在此期间你们一切如旧，照常为‘山水会武’做准备，不要太过异常。如果‘鸿山楼’派人来问，就说我临时有事出去一趟，对他们的使者打发走了就是。明白吗？”
    “是，老祖放心！”众多司徒世家的子弟高手无不在心中领命跪拜。
    一道苍白色的流光从“昆仑”主峰内破空而出，径直向着中州以西飞去了。
    “什么！牧小乙终于出来了！在山体境领悟规则之力？”
    得到消息的帝山有一瞬间的晕眩之感，他不相信这是真的。自从放弃等候牧小乙回到中州，他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击败牧小乙的事情，正因为这样他强迫自己长期在“鸿山楼”中潜心修行，几乎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他不同于其他那些山系天才，他根本没有把“山水会武”放在眼中，因为在他的眼中，那些所谓天才都不值一提。可是他打定主意要击败牧小乙，自从“山体榜”更新牧小乙第一的那一天，帝山已经将这个新兴天才看做了自己宿命的敌人。可是现在，一道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让他彻底蒙了。
    山体境领悟规则？得到“鸿楼主”亲自传授修行经验的帝山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凭这一点，帝山已经完全失去了和牧小乙争锋的能力。
    “不！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这都是传闻而已！一定是谣传！”
    第一时间，帝山咆哮着不肯相信这个消息，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他在心里一直告诫自己，这只是某个不着边际的谣传而已，没有人可以在山体境领悟强大的规则之力，即使他帝山也从没有狂妄到这种境界！
    他没有打算去半路上拦截，好求证自己的臆断，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害怕，害怕当见到牧小乙后验证了这则消息，那么自己该怎么办？他将永远失去向牧小乙挑战的资格。
    那份“山体榜”已经挂在帝山心头压了好久，他这么多天来一直压着一口气，就是希望能在山体境彻底击溃牧小乙，这也是他一直不肯突破山灵境的原因。
    “不会的，山体境决定一切，我不会输得，我一定要在这个境界击败所有人……”
    帝山不由自主地望向了“鸿山楼”总部的最高层，那里是他的恩师“鸿楼主”常年居住的地方。
    “师父，帝山不会让你失望的，帝山是最优秀的山水体境天才，我会证明这一切给你看的。”
    许久，帝山还是难以压制自己的激动心情，他在某一刻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即向着“方山”地区飞行而去，那是每天各大榜单不断更新的地方，同时也是“鸿山楼”聚集所有山系高手一起潜心修行的地方，更重要的是，那里有他帝山另外一个十分忌惮的人。
    “牧小乙，既然暂时找不到你，我就先拿你的兄弟试试手，那个在山元境领悟‘山魂’的牧九，让我看看你究竟是否如传说中那么逆天……”
    五行光辉在天际间闪耀而过，“方山”洁白如玉的山壁很快出现在了眼前。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声势

    方圆大陆中州的最核心地区是东西对立的“方山”和“圆水”两大山水圣地，在“山水会武”临近期间，这里的榜单公布变得更加迅捷，几乎每天都要更新一次。而也就是在这两大圣地周围，从几个月前就聚集了成千上万名修士。他们都是“鸿山楼”“漪水阁”挑选出来的绝顶天才，位列各大天才榜单，是这次“山水会武”的最佳天才。
    从几个月前，两大圣地的周围已经布满了无数修士。这些人都怀着憧憬之心围绕在“方山”“圆水”周边，不敢有一丝不敬。虽然其中绝大多数是第一次到达两大圣地，但他们都是各大世家的绝顶天才，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就发觉了这里的不同之处。
    传言不错，两大圣地看起来并无奇异之处，外表上远不如一些成名山水宏伟壮丽，甚至没有人知道这二者究竟是不是可以供给修行的山水灵源之地。可是当这些天才聚集在这里，他们却惊喜发现，从两大圣地中传播出的神秘气息对于他们各自的修行都有莫大之助益。这种感觉说不出来，可是每个人都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实惠，就好比是发自心底的喜悦。
    数百年来，两大圣地的传言纷纷，有许多种传闻，有的说这一山一水乃是自然天降，象征着山水至高法则，“鸿山楼”和“漪水阁”内部人员将它们比喻为各自的权力象征，却也从没能收服它们；甚至有人猜测，这一山一水乃是自然灵源沟通方圆大陆的两个枢纽，所以从它们之中可以隐约感觉到一丝神秘的自然灵源之力。
    然而这些传闻都没有直接根据，从没有被证实过。方圆大陆上的所有人都习惯了两大圣地的神秘性质，也没有人再钻死角去探寻究竟，似乎“方山”“圆水”显露出它们的本来面目反倒是不正常的。
    其实，这片大陆上有人能够看透两大圣地的秘密，只不过绝不是这些两系天才而已。如果牧小乙现在出现在两大圣地面前，他一定可以从中看出一些端倪。
    闲话休提，自从两系天才入住四周，每个人都在这种神秘气息的感染之下修为突飞猛进，相当于往常数十年之功。他们这才明白为什么“鸿山楼”和“漪水阁”一定要他们提前到这里修行，这就相当于他们在“山水会武”前的最后一次历练了。
    “方山”“圆水”都在中州核心，彼此之间相距很近，甚至在“方山”的半空中就可以遥遥看见对面“圆水”四周的诸多水系修士。
    二者距离较近，彼此之间的矛盾自然难以避免。从第一批天才入住开始，两系之间那些桀骜不驯的天才们就不断地相互挑衅，似乎要在“山水会武”之前就分出个高下。几个月来看，这种戏码已经上演过无数次，人越多越加难以遏制。“鸿山楼”和“漪水阁”知道不可为之，所以也就采取了一定程度的放任管理，只要不出现太大的伤亡，他们是不会出面的。就比如近来几次斗殴，已经再没有双方长老出来管制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所有有资格参加“山水会武”的天才们基本上都已经来到了中州，他们每天夜以继日地修行，只为了能在赛会上拿到更好的成绩。
    每天，成千上万的天才子弟在两大圣地周边静坐修行，他们不愧是方圆大陆上的最顶尖子弟，修行进展十分可观。两大圣地周边时刻都可以见到浓烈的五行光辉延伸到半空，最终汇聚成绚丽夺目的色彩，与之相伴的就是不断强大的五行气息，以及一声声惊喜的欢呼：
    “哈哈哈哈……太好了！自从突破山体境以来，我在家族之中已经潜修了五年之久，这五年来进展缓慢，每增长一分‘山河之力’都极为艰难，想不到到了这里之后才两个月便突破到了山体圆满境界，力道接连增长三分！哈哈哈哈……”
    “嘿嘿，这里有种莫名的神秘气息，可以帮助我巩固根基，为日后的修行打下基础，如果不是‘鸿山楼’强行管制的话，只怕这里将成为天下所有山系修士的乐土。”
    “哼，没人会想到我能在赛会以前突破到这种境界，这次我一定要在‘山水会武’之中一鸣惊人，夺得好成绩，不久的将来就是我荣归家族的时候！”
    每一个天才子弟都在这里取得了惊人进展，甚至偶尔会有人在这里从山体境晋升到山水灵境，在人群中激起一层层议论。
    与此同时，“方山”“圆水”的各大榜单也在频繁更替着，每天清晨，几乎所有天才子弟都会聚集在各种榜单面前，因为这里是他们证明自己、以及寻找假象敌人的场所。
    最受关注的无疑是四个榜单，“山体榜”“水体榜”“天才山灵榜”以及“天才水灵榜”。几个月前起，“山体榜”头名由牧小乙取代帝山，自此以后这两个位置就从未变过，这件事使得所有人对于神秘的牧小乙产生更大兴趣，要知道，他们二人以下的名次每天都在变化，而牧小乙能稳稳地压制住成名多年的“鸿山楼”招牌天才帝山，已经没有人敢怀疑这个此前名不见经传的后起之秀是浪得虚名了。
    尤其是就在这几天，关于牧小乙重现大陆并且修为精进的消息已经风靡整个大陆，这些天才或许不明白什么规则之力的突破，可是他们只要看“鸿山楼”和“漪水阁”为此做出的诸多动作就可以想象牧小乙的惊人之处。一时间，原本想要超越牧小乙的许多天才子弟们不由得心凉了一半，已经不敢再仰望那个存在。
    关于“水体榜”，近来的变动虽然同样频繁，却也没有引起什么震动，毕竟“漪水阁”的绝顶天才凤海潮依旧牢牢站在榜单首位，从没有人可以超越她。只不过依照从前人们对她和帝山不相伯仲的判断，凤海潮自然也被看做是低于牧小乙一筹了。
    最后两份榜单上列出了两系中一共近千名山水灵境的绝佳天才人物。如果说这次“山水会武”是天才云集的话，那么百分之八十的最强者就在这上面。按照常理，山体境的顶尖强者可以抗衡甚至压制山水灵境的高手，可是这也仅仅限于山体境顶尖层次。大概估计，“山体榜”和“水体榜”上的这种高手仅仅限于前二十名而已，二者一共四十人可以和山水灵境的强者争锋，而诸如牧小乙、帝山、凤海潮之流就是绝对可以争夺最佳成绩的人选了。
    “小乙，你现在在哪里？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呢？”
    方山脚下，诸多天才子弟中有三个年轻那女颇为显眼，这三人身上的气息都极为不凡，站在一起更加觉得让人心悸。三人中一男一女是山灵境，另一个男子则是山体境。
    这几个月以来，很多天才子弟已经相互熟识，更有诸多实力高低的传闻在这个圈子里流传，而这三人之中任何一人都不可小觑。
    黄城牧府新任家主牧九，据说和那个变态牧小乙是至交好友，一样地从前籍籍无名，却在短时间内成为让人震惊的天才。此人来到中州之初还只是“天才山灵榜”的第四十九名，名次虽高却也不被人多看一眼，可是这才不到一个月，此人修行进展之迅速骇人听闻，短短时间内已经上升到了“天才山灵榜”的第十七位！成了无可置疑的夺冠热门！而且还有最让人惊讶的一点，此子居然只是个区区土木二行本命的修士，却能进入榜单前二十，可见其天资究竟有多么骇人。
    另外两人乃是姐弟俩，公羊小照和公羊初次，虽然风头不及牧九，可也是风云人物，公羊小照在“天才山灵榜”进入一百名，公羊初次则是“山体榜”的前二十，同样被认为可以在“山水会武”中取得不俗成绩。
    短时间内，这三人在众多天才子弟中已经隐约成为一个小小势力，经常有人找上门来切磋比试，也有的代表各自家族前来结交，当然，这些人的目的或许更多的是为了牧小乙。
    牧九和公羊姐弟到达中州已经有一个月时间，这期间他们在修行之余无时无刻不在打探着牧小乙的消息。可是除了最近才听到他重现大陆以外，别的消息从未有过。牧九和牧小乙兄弟情深，公羊姐弟和他是生死之交，甚至公羊小照依旧苦恋着他，即使历经了黄城诸多恩怨仇杀之后依旧没有改变，当初她离家出走，就是为了躲避与心上人的仇怨。如今，黄城局势的稳定让公羊小照大喜过望，她在殷切期盼着和爱人再次会面。
    “牧家主，最近的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我有些怀疑。”公羊小照双眉紧皱，不由得担心。
    公羊初次也不放心，附和道：“我也有些疑惑，如果消息属实，为什么‘鸿山楼’和‘漪水阁’会将消息外传？他们不都是将小乙看做目标的吗？应该谨守消息才对。”
    这一个月相处下来，牧九和这姐弟俩的关系已经颇为密切，关于从前的家族仇怨一笑了之，就算是为了牧小乙也不能反目成仇。牧九沉思了一会儿，最后笑道：
    “不会的，这个消息并非从‘鸿山楼’‘漪水阁’传出，而是从大陆西北的潞州境内许多山水两系高手传出，应该不会有错。而且我还打听到一个细节。你们知道小乙为什么会在潞州出现吗？因为棋盘山王家就在潞州！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小乙脱困以后觉得实力大增，所以去找棋盘山王家寻仇。这样推断下来就没什么问题了。”
    “也对，他的个性的确会去找王家报仇的……”公羊姐弟觉得这个解释很有可信度，不由得放下心来，至于他们还担心牧小乙的安危，传闻中已经有明确消息，牧小乙独自一人覆灭棋盘山王家，连“漪水阁”的高手都奈何不了他。
    三人脸上浮现出笑意，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片刻后，公羊小照忽然道：“对了，黎家主知道这件事吗？她还在‘漪水阁’那边，也不知道这几天过得好不好，小乙的消息她知道了没有。”
    黄城的这些天才们从来没有将山水之争放在心上，所以彼此间保持联系，不过为了掩人耳目，牧九三人和黎天朗只是简单碰过几次面，双方都为牧小乙担着心。
    “放心吧，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她没道理不知道的。这位黎家主在那边也算得上是高手，没有人敢惹她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这几天再试着和她见一面吧。”
    “嗯，就这样了，像上次那样假装去‘圆水’那边挑衅，她见到我们自然会出来的。”
    牧九三人没有猜错，此时的黎天朗和他们一样得知了关于牧小乙的消息。自从来到“漪水阁”之后，黎天朗也在无时无刻为牧小乙担心着，可是偏偏不巧，她不能在水系一方流露出任何对于牧小乙的关心，连打探消息都要大费周章。一个月的修行让她取得了不俗的进展，已经在“天才水灵榜”上排名五十左右，因而也引起了“漪水阁”总部的加倍重视，然而他们都没有发现，这个最近发现的水系天才其实时刻在关心着他们的最大敌人。
    “唉，那则消息说的不清不楚，小乙在潞州出现？可是他为什么不来中州呢？最近‘漪水阁’已经多次派出了大量高手去西面，极有可能就是去追杀小乙，可我现在还要等在这里无所作为，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黎天朗神色憔悴，显示出她最近的日子过得十分不好，她最近已经没有心思再进一步修行，对于牧小乙的担忧再次充斥满了她的心头：
    “不行，这几天必须再和牧九他们碰一次面，看看他们是否得到了更加确切的消息。”
    很快，又过了几天，山水两系高手们抓紧最后时间修行，榜单上的更替速度越加频繁。这天，正当黎天朗打算去“方山”那边找牧九三人商议的时候，一道黑色流光忽然从远方天际飞来，直接降落在了“圆水”境内，与此同时，在“圆水”旁搭建的“漪水阁”分部阁楼中迅速飞出几位水系高手，纷纷向天空迎接而去。
    “咦？‘漪水阁’长老会的这么多长老都出动了？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排场？”
    “这些老家伙疯了吧，昨天那么多人打成一团都不管，现在却为了接一个人。”
    这边的动静不仅让水系高手们诧异，连“方山”那边的山系高手们也惊动了，不由得纷纷跃入高空查看，所有人都想知道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气场。
    很快，天际间的那道黑色流光已经出现在了“圆水”上空，来人只是在空中停留了短短片刻，和“漪水阁”几位长老打了声招呼，随即飞向了“圆水”的核心水域。
    “各位长老，这几天我会在这里修行，希望不要有人打扰我。”
    “是，是，”几位长老连声应承：“凤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人打扰到您的潜修。”
    短短的片刻动静已经让很多人诧异万分，片刻后，许多人从震惊中醒来，首先有人惊呼道：“为什么！她居然可以进入‘圆水’最核心区域，我们以前要进去却被长老们严厉喝止，她究竟是什么人！”
    “看装扮，应该是‘漪水阁’内部人员，可是水系天才大多数已经聚集到了这里，究竟还有谁现在才来，而且拥有这种特权。”
    “凤小姐……这，难道是……”
    仅仅诧异了片刻，很多人都瞬间明白了什么，凤小姐！“漪水阁”中还有几个凤小姐！除了那位长期霸占“水体榜”的凤海潮之外，还会有谁！
    几个月来，“鸿山楼”和“漪水阁”的两大传奇人物帝山、凤海潮都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据说帝山最近才从荒原峡谷赶回来，之后就一直在“鸿山楼”潜修，而凤海潮从几个月前就从没见到过身影，传闻她在上次远古宝藏中得到了四个五行灵源，“漪水阁”为了表彰其功劳特地赐给她一个，而这么长时间，她都在全力炼化这枚五行灵源。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凤海潮会突然出现在“圆水”，并进入最核心区域修行。
    一时间，“方山”那边的山系子弟将这一动态迅速上报给了“鸿山楼”高层，而那边的水系子弟们却都在议论纷纷。模模糊糊地，他们已经猜到了什么。
    “听我说，最近几天就听说帝山在全心修炼，只等牧小乙出现之后要和他大战一场。这也没什么奇怪，帝山从来都是‘鸿山楼’头号人物，如今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外人抢了风头，肯定会有一场恶战。另外，我听说凤海潮在远古世界中就和牧小乙结下了大仇，依我看，她也要赶在牧小乙回来之前提升实力，免得到时候输给对方。”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滚！

    “现在想着提升实力，而且又是进入‘圆水’核心区域修行，难道她是想……”
    很多人都在这时候想到了什么，身为水灵境顶尖高手，凤海潮的实力已经达到某种临界点，如果想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实力的话，那么唯一的途径就是突破境界了。
    “难道……她是要突破水灵境吗！”一个水系子弟不由得惊呼出声。
    事实上，关于帝山、凤海潮将在“山水会武”前突破境界的传闻早已在中州传开，只不过这其中多半只是好事者的传言，并没有多少真实性，可是现在，多日不见踪迹的凤海潮突然进入“圆水”修行，这就不得不让众人深思了。许多山水灵境的天才子弟们第一时间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没有人会相信，堂堂凤海潮在突破境界后还会出现实力下滑的状况，他们在日后面对的将是一个更加强大的天之骄女。
    当所有人心中各有所想的时候，凤海潮早已进入了“圆水”内部空间，也就是其核心区域。昨天，她完成了突破境界前的所有准备，连五行丹药都足足吞食了两颗。就在这时候，她想要禀报“漪阁主”，抓紧突破水灵境，然而“漪阁主”却向她提出了另一个方案，在“圆水”之内突破境界。关于这个水系圣地，凤海潮的接触也极少，从前也从未进入过核心区域，可是既然是“漪阁主”提出的方案，她当然没理由拒绝，所以今日才会在这里突然现身。
    “圆水”周边的神秘气息对于凤海潮来说同样是不可知的东西，她越靠近那片窄小的湖泊，便觉得这种气息更加浓烈，像所有人一样，凤海潮在这种气息温养之下实力精进，体内的五行灵气变得勃然待发，充满活力。除此以外，她甚至还感觉到一种比较熟悉的东西，似乎是在哪里曾经见到过的……
    她没有多想，一头扎进了湖泊中央区域。
    “嗡！”进入“圆水”核心空间，凤海潮没有见到任何异样，这里的神秘气息和外界相同，只不过更加浓厚了一点。然而有一点让凤海潮始料不及并且大吃一惊，她体内的五行灵源“尤凤”居然在这个时候变得躁动起来，仿佛想要冲破限制得到什么。
    大惊之下，凤海潮急忙压制灵源冲动，同时心中思索：“为什么会这样，什么东西能够让五行灵源如此渴望？‘尤凤’早已富有灵智，她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躁动不安的……”
    怀着一丝警惕，凤海潮不断向核心区域的最深处前进，然而越到深处，“尤凤”的躁动越加强烈，到最后连凤海潮自身的五行灵气都隐隐不安起来。
    凤海潮变得花容失色，她对这个未知的神秘区域充满了一丝好奇和畏惧，她不知道“漪阁主”究竟为什么会让她来这里突破境界。
    身体内的躁动已经影响到了凤海潮的行动，她恍惚间觉得连自己的五行本命都在这个时候变得不听使唤。不知过了多久，她在“圆水”区域最深处看到了一抹亮光，这一抹亮光中充满神秘气息，凤海潮感觉到从其中流露出的五行属性居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凤海潮已经有些神智不清，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不会是什么好事。靠着脑海中最后一丝清明，她想要转身离开这里。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温柔话音传进她的脑海：
    “乖，凤儿，进去，之后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所有东西。”
    “师父……师父，为什么？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觉得……我觉得有一点奇怪。”
    温柔话音继续抚慰：“没什么奇怪的，这里是‘圆水’灵源所在的地方，修行宝地。”
    “‘圆水’灵源……‘圆水’真的是一种山水灵源吗？”
    “当然，它是方圆大陆上最强大的水系灵源，没有什么比它更加强大。”
    “可是……可是为什么它的属性居然和我一模一样？这怎么可能……”凤海潮隐隐觉得不对，不过她的意识已经模糊，只是本能地和“漪阁主”不断对答。
    “凤儿，这正是你天大的机缘，在你小时候流落街头之时，我看到你的第一眼便认出你的五行本命和‘圆水’一模一样，因此我认定这是命中注定，你会成为这片大陆上的绝顶强者，以后连我都不如你。只要你现在进去，很快就可以收服‘圆水’了，成功收服之后，你可以顺利突破水灵境甚至水王境。放心吧，以后我就会把‘漪水阁’全部交给你，你是将来的‘漪阁主’，你不是喜欢‘鸿山楼’那个牧小乙吗，只要你继承了我的位子，你想和谁在一起都可以，没有人可以阻拦你。”
    “小乙……你，师父你怎么会知道我和他……我……”
    凤海潮已经彻底迷失，她没有问出最后的疑问，就被前方亮光发出的强烈吸引力收了进去。
    ……
    凤海潮进入“圆水”核心的消息很快传开，“鸿山楼”那边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不过卓一凡等人正在忙于接应牧小乙，暂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鸿山楼”总部，消息传来的时候，几位总部长老想要找帝山商议，按照他们的意见，帝山也应该尽早进入“方山”修行，可是当他们进入第八层楼阁时，却并没有看见往常在这里静修的帝山。片刻后，九层楼阁中传来了庄严的声音：
    “你们几个来干什么？有事找帝山吗？”
    几名长老慌忙跪拜：“见过‘鸿楼主’，几日总部得到消息，‘漪水阁’的凤海潮已经进入‘圆水’修行，我们几人商议，是否也该让帝山进入‘方山’修行，并乘机突破山灵境。”
    九层楼阁沉默了许久，这才缓缓道：“消息准确吗？”
    “准确，是‘方山’的天才子弟们亲眼所见，凤海潮进入‘圆水’核心区域无疑。”
    “罢了，你们不用管这件事，我自然会去和帝山商议，他现在不在这里。”
    “是，‘鸿楼主’，我等告退。”几名长老很快退了出去，虽然他们对帝山的行踪有所怀疑，可是有“鸿楼主”的命令，他们也不敢多做猜想了。
    “方山”“圆水”，因为凤海潮之事引起的风波很快过去，顶多也是经常有人尝试进入“圆水”核心而被“漪水阁”长老们驱赶出来。一连几天，凤海潮不见踪迹。
    这天，牧九和公羊姐弟盘算着去“圆水”那边找黎天朗会面，三人正打算启程的时候，“方山”西方天际间忽然闪烁出一道紫色人影，正在急速靠近。
    来人声势浩大，锋芒毕露，距离如此之远都能够感受到此人实力之强悍，有种霸道得让人窒息的感觉。众多山系子弟纷纷从修行中惊醒过来，飞入半空眺望：
    “是什么人？在这里都敢如此飞扬跋扈的吗？”
    “哼，一定是某个最近才赶到的世家天才，自以为是，却不知道这里的天才如同石头一样。”
    “嗯？有些不对，此人的实力似乎……好强，排名榜上的高手们没有未到的。”
    紫色身影很快临近，眨眼间便定在了“方山”半空之中。此时，一片片惊呼从人群中传来，因为有不少人认出，来人正是“鸿山楼”招牌人物帝山！
    “我的天，先是凤海潮进入‘圆水’修行，连帝山也来了，他一定也不甘落后想要进入‘方山’核心，准没有错！”
    “帝山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吧，之前听说他一直是在总部修行的，难道这次也来突破境界？”
    相对于凤海潮的神秘来说，“鸿山楼”帝山是个公众熟知的人物，此人自成名之日就以霸气外漏著称，行事无法无天，唯我独尊，因为实力超群，又有“鸿山楼”做靠山，曾经在方圆大陆上掀起过无数风波。虽然近年来有些收敛，可是在场还是有许多世家子弟认识他。
    帝山盎然站在了“方山高空之中”，对于下方的众多山系天才不闻不问，只是在目光扫过几个人群的时候微微动容。
    此次的“山水会武”聚集了山系所有天才，有的世家因为根基浅薄，只有一两个天才人物参与，比如诸多二行世家，牧九他们三人只有相互依靠才能在这么多天才之中站得住脚；往上的三行世家可能多出一些，可以组成十人左右的小团体，不会被人欺负；四行世家已经是大陆顶尖势力，这样的家族能在一次“山水会武”中贡献出近百名天才子弟，乃是众多天才中一等一的集体；至于更往上的五行世家，山系中只有两个“岱宗”孔氏和“昆仑”司徒氏，不过这两个家族中的天才子弟并不屑于别人为伍，即使最后的修行也都在各自家族之中，堂堂五行灵山的修行助益不会比“方山”弱上多少。
    现如今，“方山”脚下共聚集了近万名山系天才，其中单个的二行世家子弟不计其数，三行世家有数百个，加起来上千人，剩余的就是最为引人注目的四行世家子弟。这几天来，根据好事者的粗略统计，“方山”脚下的四行世家共有二十一个，与方圆大陆上四行世家总数吻合。这二十一个世家的所有子弟从最初就相互聚集，无论修行、切磋都是同进同退，显示出强大的家族势力，其余世家天才根本不敢惹他们分毫。而且，因为和“鸿山楼”的关系更加密切，这些世家子弟获得的修行资源也更为可观，都是在距离“方山”核心较近的区域。
    当帝山出现在半空中，首先见到的就是几个熟悉的四行世家。
    在“方山”东面一侧共有五个四行世家团体，分别是“冬云岭”“苗汉峰”等等，其余三面也大致相当，而这些世家子弟中就有帝山较为熟悉之人，也被外界看做是此次“山水会武”中夺得好成绩的热门人选。
    “嘿，帝山来了，他不是一直在等那个牧小乙想要较量一二吗？怎么现在有时间来这里？”
    “哼，区区两个山体境天才，就算再逆天又怎样，我就不信他们能反了天。寻常意义上山体境挑战山灵境的经验用在我们这里并不通行，等以后赛场上间就有分晓了。”
    四行世家子弟一个个也都是桀骜不驯之辈，虽然畏惧“鸿山楼”势力，不敢对帝山怎样，可是也不见得就怕了此人，不过在礼节上他们还是不敢怠慢，纷纷由领头人上前拜会。
    “唰！”“唰！”“唰！”上百道人影先后飞入半空，个个都是二十一个四行世家的领头人物。
    其中一个年轻男子乃是大陆东北“冬云岭”何家少主何峰，在此次众多天才中属于上游实力。他少年时曾和帝山有一面之缘，此时还想叙叙旧情，所以当先拜会道：
    “帝山，在下‘冬云岭’何峰，以前曾经见过，现在替家父拜会一二。”
    何峰以四行世家少主之名拜会已经算是恭敬有加了，下方的众人见状不由得议论纷纷：
    “‘冬云岭’何峰，此人乃是山灵境高等实力，在‘天才山灵榜’上排名三十九，已经是热门高手，连他都对帝山如此恭敬，可见此人在山系之中威望之高了。”
    “一个是‘天才山灵榜’三十九，一个是‘山体榜’第二，这二人的实力地位都在伯仲之间，应该有一些交情。‘冬云岭’不也是‘鸿山楼’的重要客卿之一吗？”
    “嗨，不止这个‘冬云岭’何峰，你们再看上面的那几个子弟，个个都是四行世家的天才，那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见到了吗，‘米和山’米和公主，在‘天才山灵榜’位列二十一，比何峰还要强；还有那个黑衣服、显得比较苍老的男子，其实他才二十四岁，是大陆最南端‘幽冥涧’的少公子路一修，以行事果断狠辣著称，‘天才山灵榜’排名第十一，他才是真正的高手！说起来，‘天才山灵榜’上的前十名全被‘岱宗’和‘昆仑’包揽，前二十名中个个都是四行世家子弟，只除了一个人，就是那个大陆西南黄城牧府三行世家家主牧九，也就是那个牧小乙的兄弟了，他排名第十七，独一无二。”
    “嘿，上面的那些人哪一个好惹，可是见了帝山不都得陪着笑脸吗？否则就算不考虑自己，还不得为自己的家族考虑，毕竟帝山极有可能是‘鸿山楼’下一任接班人。”
    无聊之人闲言碎语，并没有影响到高空中的拜会。然而，当“冬云岭”何峰客客气气地向帝山问好的时候，帝山却不见有什么回应。
    他默然转过头看了看何峰，似乎在想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很快，他不再思索，可也依旧没有给出任何礼尚往来似的答复。
    自己殷勤问好，对方却不闻不问，何峰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中的怒火几乎涨破胸膛，可他现在还不敢和帝山翻脸，只怕给家族带来麻烦。
    这样一来，其余四行世家的子弟们无不大笑，有的更是肆无忌惮地嘲笑何峰溜须拍马不成，反而曾一鼻子灰。
    “天才山灵榜”排名第十一的“幽冥涧”少主路一修表面上看白发横生，可是他年纪轻轻，修为也极其了得。他虽然没有见过帝山，但自信拼着自己的实力地位，足以和此人平等相交，因此紧接着何峰便向帝山问候：
    “老兄，在下‘幽冥涧’路一修，从前未曾相逢，不过现在也不晚，小弟我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正好把酒言欢，哈哈哈哈……”
    有路一修做榜样，其他世家高手也趁机套套近乎，反正都是虚情假意，也不见得吃什么亏。
    然而，面对这些人的好语相迎，帝山从始至终没有给过一句答复，他冷漠的目光从所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似乎想用眼睛将这些讨厌的蚊子都驱赶开。
    “滚！”帝山说了这样一个字。
    全场气氛立即冻结，仿佛时空静止，没有人会想到帝山如此不近人情，简直不可理喻。就算他是“鸿山楼”的招牌人物，面对众多四行世家的恭维，也不该如此傲慢无礼。
    散布在高空中的各大世家子弟霎时间脸色僵硬，紧接着浮现出各自不一的愤怒神色，他们个个都是“天才山灵榜”上排名靠前的超级天才，在家族中说一不二，即使到了这里也要受到“鸿山楼”客气相迎，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他们主动和帝山相交是为了家族利益，心底里却从没将这个威名赫赫的天才人物放在眼中！
    “幽冥涧”路一修脾气暴躁，首先含怒冷笑：“帝山，你莫不是以为仗着有‘鸿山楼’撑腰，我们就怕了你不成。没有人敢跟本公子这么说话！”
    面对路一修，帝山依旧没有露出任何神色变化，他的嘴皮微微动了动，随即说出了第二句话：“给我听好了，我让你们，滚！”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看透

    “给我听好了，我让你们，滚！”
    话音中透漏着帝山毫无掩盖的霸气与鄙夷，对于这些四行世家子弟没有留任何情面。他的目光从始至终没有停留在这些高傲的子弟脸上，而是不断地越过他们想要在下方的人群中寻找着什么。这种目中无人的霸气乃是十余年如一日的习性，并不因为对方是谁而改变。
    帝山的鄙夷神态终于引爆了场面的气氛，如果说刚才这些四行世家子弟还在顾及着什么的话，那么现在他们的底线已经被帝山毫不留情地冲破了。霎时间，高空中的近百位绝顶高手怒气勃发，散发出一道道震天动地的气息。
    “幽冥涧”路一修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一字一顿道：“帝山，你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今天即使‘鸿山楼’出面保你，本公子也难免要教训教训你！”
    “是吗？”话音未落，帝山已经出手了，他目不斜视，可是双掌下猛地爆发出无比浓郁的五行灵气，以自己当场为核心，迅速向四周扩散。
    这是一种无差别的攻击方式，力道分散，无法发挥最大实力，通常情况下是用来对付大量实力远不如自己高手的一种攻击手段。帝山的这种做法也是名副其实的没有将全场这些四行子弟放在眼中，高傲得犹如九天之上的神明。
    “幽冥涧”路一修，米和山“米和公主”，“冬云岭”何峰，这诸多高手同一时间怒啸着出手，他们既然是各大四行世家的绝顶天才，本身的本命属性无一例外都是四行，虽然比之五行圆满有着绝对不可弥补的差距，却也绝对不好惹。霎时间，无数灿烂的五行光辉在高空中迸发，宛如璀璨夺目的自然灵源世界，这些四行高手都使出了最强手段，他们想要向帝山证明，他的霸气与鄙夷用错了对象，四行天才子弟不是可以随意侮辱的。
    “唰！”“唰！”“唰！”帝山的掌力向四周蔓延开来，没有例外地击中了所有四行天才。然而，正当这些天才子弟想要奋起反击的时候，他们忽然慌了，因为在帝山的掌力面前，他们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彻头彻尾的无力感，这种感觉仿佛一道天堑一般将双方分隔在两个境界，他们开始意识到自己难以抵御这种分散的掌力。
    事实上，帝山的确只是山体境顶峰境界，境界上不如在场的绝大多数人，他的力道大概在五十分“山河之力”左右，虽然比这些“山灵境”天才们强上几分，可并不会太多，而且在这种无差别攻击方式之下，力道根本散而不聚，宛如微风拂面一般无法造成什么实质伤害。
    然而，帝山的真正依仗根本不是力道，他在随手挥出的掌力中掺杂了他最为自信的东西，那是一道道乳白色的丝状物体，蕴含着奇异的神秘力量，宛如魔术师一般控制着微不足道的力道，却足以形成强大的破坏力。
    乳白色的丝状物体，在场的近百位四行高手之中没有一个人能够看清，然而，如果牧小乙在的话，他一定会惊讶地发现这正是他最近才彻底领悟的规则之力，五行规则，自然世界之骨架，而且帝山所领悟的也正是较为圆满的五行规则，是绝大多数山水灵境高手无法企及的。
    帝山之所以能成为“鸿山楼”招牌天才并非偶然，他自小接受“鸿楼主”悉心培养，接受的都是最为顶尖的修行经验，就在他十五岁那年他突破了山体境，“鸿楼主”将他强行带入了自然灵源内部，接受洗礼，这也为他现在的修行打下了结实的基础。如今许多年过去，帝山凭借着这一分优势，在规则之力的领悟方面堪比半步山水王境强者，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随时晋升山灵境，凝练出最强大的“山水化境”，这一点，即使是与他齐名的“漪水阁”凤海潮也远远比之不上。
    “山体境决定一生”，这句话是帝山一直信仰的修行真谛，他凭借着强大毅力在山体境领悟到了近乎完美的五行规则，在修行之路上堪称潜力无限。同时，这也是他从始至终无法相信牧小乙能够比他更强的原因，因为规则之力正是他引以为傲的最大底牌。
    当五行光辉迅速弥漫在整个高空，其中分散成近百只的单独力量只有不到半分“山河之力”，然而就是这对于山灵境高手来说微不足道的力量却在发生着可谓逆天的功效。霎时间，众多天才子弟在这一丝力道面前溃不成军，他们的抵御之力在帝山的五行规则面前犹如泥墙烂石一般彻底坍塌了，虽然本身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心灵上的打击却是可怕的。
    “轰！”犹如上百个小型炸弹在空中爆炸，所有天才子弟纷纷大吃一惊，紧接着后退半步，他们的脸上显现出惊骇欲绝的表情，宛如做梦一般。
    以一人之力击退了上百位山灵境高手，而且这些人个个都是“天才山灵榜”上的顶尖人物，这样的实力已经是妖孽级别的了，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
    “你……你，你干了什么……”
    这些天才子弟已经彻底懵了，只能本能地告诉自己这一切不是真的。他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帝山，想知道他究竟使了什么妖法，或者就是卑劣的障眼法。他们虽然是各自家族中的顶尖天才，四行本命，可是对于规则之力还完全处于一种朦胧不知的状态，更别说亲自运用了。规则方面的差距已经注定他们一辈子不可能和帝山媲美。
    强烈的震撼在这些天才们心中震动，久久不能散去，他们的身躯都开始微微颤抖：
    “帝山，你究竟干了什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面对这些无聊的疑问，帝山依旧神色不动：“你们给我听好了，我再重复一句，给我滚，在我面前消失，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这次没有人敢再回答，在他们没有确保自己生命安全的前提下，他们不敢冒险。
    “幽冥涧”路一修是众人之中实力最高的一位，他也彻底被帝山的强大实力做震惊，可是他不肯罢休，不敢相信，这是对他数十年来修行信仰的最大颠覆，他必须在今天明明白白讨回一个说法，否则这将成为他日后修行路上的最强桎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堂堂‘鸿山楼’帝山居然是个畏首畏尾的家伙，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只会背地里使用一些低劣的妖法！哼！看我路一修让你现出真面目！”
    路一修脚下一跺，四行霞光瞬间亮起，同时，一道漆黑的庞大灵气团猛然从空中跳跃而出。“幽冥涧”！名闻方圆大陆最南端的四行灵山，表面上看是黑漆漆的阴森面孔，几乎让人以为是人间地狱，但是这座灵山中却是实实在在地容纳了四行灵气。
    眼前的“幽冥涧化境”乃是路一修耗费数十年功力全力凝聚的山水化境，甚至在他父亲的帮助下，经历了灵源洗礼，可以说是一个极为强大灵气世界。此时，他将“幽冥涧化境”祭出，就是为了一举击败帝山，借此机会在“山水会武”之前成就赫赫威名。原本他还没有这个打算，可是机缘巧合，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了。
    堂堂“鸿山楼”帝山，何等威名，数十年来，方圆大陆所有山系天才都屈服于此人的威名之下，有些抬不起头，如今若是自己亲手击败此子，将会得到多少荣耀。这就是路一修的真实想法，他在荣耀面前迷失了理智，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名闻大陆并且称雄“山水会武”的场面。他忘了，盛名之下无虚士，帝山不是软弱可欺之人。
    “唰！”强大的“幽冥涧化境”犹如一个小型地狱猛然射向不远处的帝山，对于这种山灵境强者的超级底牌，没有人不会心惊，尤其是低境界的修士。
    然而，帝山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他只是在路一修出手的时候皱眉扭了扭头：
    “蠢货，是你自己找死！别怪我！”
    下一刻，帝山动了，他跃起身形，在“幽冥涧化境”吞噬他的前一刻伸出了右手食指。他的指尖接触到灵气世界晶壁之时散发出强烈的五行光辉，更在其中夹杂了密密麻麻的五行规则之力，这也是他的奋力一击。
    “咔！”清冽的脆响声在高空传开，这一刻仿佛时空凝固，所有人都目睹着，在帝山低调的一指下，整个“幽冥涧化境”从一点处缓缓爆裂，宛如其中出现黑洞，将所有灵气世界迅速吞没。漆黑的色彩迅速被五彩霞光所掩盖，过程不足一秒钟。
    “啊……”直到此时，路一修英俊的脸上还呈现着片刻前美梦成真的笑容，可是他的笑容在逐渐凝固，他感到心念控制的“幽冥涧化境”突然消失，让自己有一种十分难受的乏力感。一种源自心底的彷徨迅速占满了他的心头，仿佛心脏都被掏空。
    “山水化境”崩灭，山水灵境强者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在路一修最后的视野中，是帝山孤傲依旧的面孔：“是你找死，我送你一程。”
    “砰！”路一修整个人的身体爆裂，化为无数血雨，在天空中肆意飘洒。
    “你……你，你杀了他！”高空中的四行天才们面如土色，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一个位列“天才山灵榜”十一位的超级天才，就这样陨落了。仅仅在帝山的一招之下。
    不知是谁带头，所有四行天才们疯狂后退，想要离中央的帝山更加远一点，他们震惊的不只是帝山的实力，还有他的气魄。要知道，路一修可是“幽冥涧”少主，也是路家此次参加“山水会武”中的头号人物，论地位，他只怕并不比帝山差多少，可是现在，帝山居然真的有胆量杀他，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所有人的心中只有两个认知，要么帝山疯了，要么，他已经确定是“鸿山楼”下任“鸿楼主”，否则绝不会这么做的。
    “师兄！师兄！！！”下方的人群中突然跃起近百位子弟，这些子弟身穿黑色长衫，正是路一修领导之下的“幽冥涧”众多天才。他们亲眼目睹了家族少主之死，不由得肝胆欲裂。
    “帝山！你这个畜生，仗着有‘鸿山楼’撑腰就可以胡作非为吗！‘鸿山楼’！枉你们以山系领导者自居，却纵容门人杀害同系子弟！我们‘幽冥涧’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个个“幽冥涧”子弟在高空中咆哮着，口口声声称和“鸿山楼”势不两立。
    帝山不胜其烦，冷酷得犹如寒冰：“你们再敢罗嗦一句，我就送你们去见那个蠢货！”
    “你……”路家子弟们惊怒交加，可是已经不敢再叫嚣，在领头一人的带领下，他们迅速离开这里，向着“方山”附近的“鸿山楼”分部飞去：
    “帝山，你给我们等着！我倒要看看‘鸿山楼’对这件事有什么说法！！！”
    帝山没有理会他们，目光扫视过依旧停留在高空中的众多天才子弟，脸上的不屑神情显而易见，不过已经没有人敢再出面抵触他了。
    “哗！”下方的近万名山系天才犹如炸锅一般沸腾开来，他们对于近日的事已经失去了理解能力，完全不知道如何解释，剩下的只有迟钝的议论和恐怖：
    “他……他居然真的杀了路一修，难道‘鸿山楼’门下的天才已经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了吗，居然敢杀害同系子弟，而且是堂堂‘幽冥涧’少主！”
    “不可能的，‘鸿山楼’一向以维持山系内部和平自诩，即使只是收买人心，他们也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帝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一定会受到‘鸿山楼’高层的严惩！”
    “可，可是他太厉害了，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路一修可是‘天才山灵榜’上排名第十一位的高手，除了‘岱宗’和‘昆仑’的那些妖孽，也就属他在我们这群人中最厉害了。可是居然接不了帝山一招，一招就被对方毁掉了‘山水化境’！”
    “刚才那一招太可怕了，没有人看得清楚，而且之前又是怎么回事，他是怎样一招将那些四行天才逼退的，即使是山灵境绝顶高手都不可能有这种实力，难道他已经晋升到山王境？”
    无边的恐慌在人群中蔓延，无数子弟们已经不敢仰视天空中的那个人影，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不厌其烦地议论着，想要看出帝山的最真实底细。
    “到底怎么回事……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人群中有二男一女站在人群外围，牧九和公羊姐弟同样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公羊小照和公羊初次完全不能理解刚才的一幕，不由得怔怔发呆。
    牧九皱起了眉头，他的神情中没有不解，只有震惊和惊叹，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的真实想法：
    “好厉害……我自以为能够在山灵境领悟规则之力已经相当了不起了，可是他居然能在山体境做到这一点，和小乙一样。更何况我只能领悟土木二行规则，而他领悟的却是几乎完美的五行规则，他究竟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
    牧九自出道之日起就以悟性奇高著称，众所周知，他在山元境已经领悟“山魂”，可见天资绝佳，然而，没有人知道的是，在他晋升山灵境以后，他又自然而然地领悟到了土木二行规则之力。这也是他能够仅仅凭借二行本命达到“天才山灵榜”第十七位的原因。
    牧九获得的土木二行规则已经十分完美，而且他的领悟是完全靠自己的悟性，并非像帝山一样接受过自然灵源洗礼，更不像牧小乙一样甚至参透了五行规则的本源来由。
    这样一来，或许他的规则只能停留在二行阶段，可是这种扎实领悟的根基也有好处，那就是让土木二行规则达到某种极限，让他在山灵境真正的运用规则。靠着规则之力，他的“烂柯山化境”已经凝练得无比强大，而且日后还有晋升空间。
    帝山刚才的招式十分迅捷，可以说眨眼即逝，可是对规则之力十分敏感的牧九还是敏锐察觉到了规则的波动，并且最终证实帝山的最终底牌。可以说，在场上万名山系天才，真正看得透帝山的人只有牧九一个！
    对于公羊姐弟的疑问，牧九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即使说了也只是让公羊姐弟更加惊讶不解而已。他现在有一些不祥的预感，似乎已经料到帝山此行是为了什么。
    片刻之后，帝山在人群中不断扫视的目光终于和牧九的视线接触，帝山之前从未见过牧九，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就是这个人。因为透过这种眼神，帝山知道牧九看透了他，只有自己心目中认为真正的天才才会看透规则。
    下一刻，帝山已经降临在了“方山”外围区域，牧九的面前。
    “黄城牧府，牧九，对吗？牧小乙的好兄弟？”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看透

    “给我听好了，我让你们，滚！”
    话音中透漏着帝山毫无掩盖的霸气与鄙夷，对于这些四行世家子弟没有留任何情面。他的目光从始至终没有停留在这些高傲的子弟脸上，而是不断地越过他们想要在下方的人群中寻找着什么。这种目中无人的霸气乃是十余年如一日的习性，并不因为对方是谁而改变。
    帝山的鄙夷神态终于引爆了场面的气氛，如果说刚才这些四行世家子弟还在顾及着什么的话，那么现在他们的底线已经被帝山毫不留情地冲破了。霎时间，高空中的近百位绝顶高手怒气勃发，散发出一道道震天动地的气息。
    “幽冥涧”路一修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一字一顿道：“帝山，你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今天即使‘鸿山楼’出面保你，本公子也难免要教训教训你！”
    “是吗？”话音未落，帝山已经出手了，他目不斜视，可是双掌下猛地爆发出无比浓郁的五行灵气，以自己当场为核心，迅速向四周扩散。
    这是一种无差别的攻击方式，力道分散，无法发挥最大实力，通常情况下是用来对付大量实力远不如自己高手的一种攻击手段。帝山的这种做法也是名副其实的没有将全场这些四行子弟放在眼中，高傲得犹如九天之上的神明。
    “幽冥涧”路一修，米和山“米和公主”，“冬云岭”何峰，这诸多高手同一时间怒啸着出手，他们既然是各大四行世家的绝顶天才，本身的本命属性无一例外都是四行，虽然比之五行圆满有着绝对不可弥补的差距，却也绝对不好惹。霎时间，无数灿烂的五行光辉在高空中迸发，宛如璀璨夺目的自然灵源世界，这些四行高手都使出了最强手段，他们想要向帝山证明，他的霸气与鄙夷用错了对象，四行天才子弟不是可以随意侮辱的。
    “唰！”“唰！”“唰！”帝山的掌力向四周蔓延开来，没有例外地击中了所有四行天才。然而，正当这些天才子弟想要奋起反击的时候，他们忽然慌了，因为在帝山的掌力面前，他们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彻头彻尾的无力感，这种感觉仿佛一道天堑一般将双方分隔在两个境界，他们开始意识到自己难以抵御这种分散的掌力。
    事实上，帝山的确只是山体境顶峰境界，境界上不如在场的绝大多数人，他的力道大概在五十分“山河之力”左右，虽然比这些“山灵境”天才们强上几分，可并不会太多，而且在这种无差别攻击方式之下，力道根本散而不聚，宛如微风拂面一般无法造成什么实质伤害。
    然而，帝山的真正依仗根本不是力道，他在随手挥出的掌力中掺杂了他最为自信的东西，那是一道道乳白色的丝状物体，蕴含着奇异的神秘力量，宛如魔术师一般控制着微不足道的力道，却足以形成强大的破坏力。
    乳白色的丝状物体，在场的近百位四行高手之中没有一个人能够看清，然而，如果牧小乙在的话，他一定会惊讶地发现这正是他最近才彻底领悟的规则之力，五行规则，自然世界之骨架，而且帝山所领悟的也正是较为圆满的五行规则，是绝大多数山水灵境高手无法企及的。
    帝山之所以能成为“鸿山楼”招牌天才并非偶然，他自小接受“鸿楼主”悉心培养，接受的都是最为顶尖的修行经验，就在他十五岁那年他突破了山体境，“鸿楼主”将他强行带入了自然灵源内部，接受洗礼，这也为他现在的修行打下了结实的基础。如今许多年过去，帝山凭借着这一分优势，在规则之力的领悟方面堪比半步山水王境强者，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随时晋升山灵境，凝练出最强大的“山水化境”，这一点，即使是与他齐名的“漪水阁”凤海潮也远远比之不上。
    “山体境决定一生”，这句话是帝山一直信仰的修行真谛，他凭借着强大毅力在山体境领悟到了近乎完美的五行规则，在修行之路上堪称潜力无限。同时，这也是他从始至终无法相信牧小乙能够比他更强的原因，因为规则之力正是他引以为傲的最大底牌。
    当五行光辉迅速弥漫在整个高空，其中分散成近百只的单独力量只有不到半分“山河之力”，然而就是这对于山灵境高手来说微不足道的力量却在发生着可谓逆天的功效。霎时间，众多天才子弟在这一丝力道面前溃不成军，他们的抵御之力在帝山的五行规则面前犹如泥墙烂石一般彻底坍塌了，虽然本身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心灵上的打击却是可怕的。
    “轰！”犹如上百个小型炸弹在空中爆炸，所有天才子弟纷纷大吃一惊，紧接着后退半步，他们的脸上显现出惊骇欲绝的表情，宛如做梦一般。
    以一人之力击退了上百位山灵境高手，而且这些人个个都是“天才山灵榜”上的顶尖人物，这样的实力已经是妖孽级别的了，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
    “你……你，你干了什么……”
    这些天才子弟已经彻底懵了，只能本能地告诉自己这一切不是真的。他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帝山，想知道他究竟使了什么妖法，或者就是卑劣的障眼法。他们虽然是各自家族中的顶尖天才，四行本命，可是对于规则之力还完全处于一种朦胧不知的状态，更别说亲自运用了。规则方面的差距已经注定他们一辈子不可能和帝山媲美。
    强烈的震撼在这些天才们心中震动，久久不能散去，他们的身躯都开始微微颤抖：
    “帝山，你究竟干了什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面对这些无聊的疑问，帝山依旧神色不动：“你们给我听好了，我再重复一句，给我滚，在我面前消失，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这次没有人敢再回答，在他们没有确保自己生命安全的前提下，他们不敢冒险。
    “幽冥涧”路一修是众人之中实力最高的一位，他也彻底被帝山的强大实力做震惊，可是他不肯罢休，不敢相信，这是对他数十年来修行信仰的最大颠覆，他必须在今天明明白白讨回一个说法，否则这将成为他日后修行路上的最强桎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堂堂‘鸿山楼’帝山居然是个畏首畏尾的家伙，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只会背地里使用一些低劣的妖法！哼！看我路一修让你现出真面目！”
    路一修脚下一跺，四行霞光瞬间亮起，同时，一道漆黑的庞大灵气团猛然从空中跳跃而出。“幽冥涧”！名闻方圆大陆最南端的四行灵山，表面上看是黑漆漆的阴森面孔，几乎让人以为是人间地狱，但是这座灵山中却是实实在在地容纳了四行灵气。
    眼前的“幽冥涧化境”乃是路一修耗费数十年功力全力凝聚的山水化境，甚至在他父亲的帮助下，经历了灵源洗礼，可以说是一个极为强大灵气世界。此时，他将“幽冥涧化境”祭出，就是为了一举击败帝山，借此机会在“山水会武”之前成就赫赫威名。原本他还没有这个打算，可是机缘巧合，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了。
    堂堂“鸿山楼”帝山，何等威名，数十年来，方圆大陆所有山系天才都屈服于此人的威名之下，有些抬不起头，如今若是自己亲手击败此子，将会得到多少荣耀。这就是路一修的真实想法，他在荣耀面前迷失了理智，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名闻大陆并且称雄“山水会武”的场面。他忘了，盛名之下无虚士，帝山不是软弱可欺之人。
    “唰！”强大的“幽冥涧化境”犹如一个小型地狱猛然射向不远处的帝山，对于这种山灵境强者的超级底牌，没有人不会心惊，尤其是低境界的修士。
    然而，帝山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他只是在路一修出手的时候皱眉扭了扭头：
    “蠢货，是你自己找死！别怪我！”
    下一刻，帝山动了，他跃起身形，在“幽冥涧化境”吞噬他的前一刻伸出了右手食指。他的指尖接触到灵气世界晶壁之时散发出强烈的五行光辉，更在其中夹杂了密密麻麻的五行规则之力，这也是他的奋力一击。
    “咔！”清冽的脆响声在高空传开，这一刻仿佛时空凝固，所有人都目睹着，在帝山低调的一指下，整个“幽冥涧化境”从一点处缓缓爆裂，宛如其中出现黑洞，将所有灵气世界迅速吞没。漆黑的色彩迅速被五彩霞光所掩盖，过程不足一秒钟。
    “啊……”直到此时，路一修英俊的脸上还呈现着片刻前美梦成真的笑容，可是他的笑容在逐渐凝固，他感到心念控制的“幽冥涧化境”突然消失，让自己有一种十分难受的乏力感。一种源自心底的彷徨迅速占满了他的心头，仿佛心脏都被掏空。
    “山水化境”崩灭，山水灵境强者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在路一修最后的视野中，是帝山孤傲依旧的面孔：“是你找死，我送你一程。”
    “砰！”路一修整个人的身体爆裂，化为无数血雨，在天空中肆意飘洒。
    “你……你，你杀了他！”高空中的四行天才们面如土色，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一个位列“天才山灵榜”十一位的超级天才，就这样陨落了。仅仅在帝山的一招之下。
    不知是谁带头，所有四行天才们疯狂后退，想要离中央的帝山更加远一点，他们震惊的不只是帝山的实力，还有他的气魄。要知道，路一修可是“幽冥涧”少主，也是路家此次参加“山水会武”中的头号人物，论地位，他只怕并不比帝山差多少，可是现在，帝山居然真的有胆量杀他，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所有人的心中只有两个认知，要么帝山疯了，要么，他已经确定是“鸿山楼”下任“鸿楼主”，否则绝不会这么做的。
    “师兄！师兄！！！”下方的人群中突然跃起近百位子弟，这些子弟身穿黑色长衫，正是路一修领导之下的“幽冥涧”众多天才。他们亲眼目睹了家族少主之死，不由得肝胆欲裂。
    “帝山！你这个畜生，仗着有‘鸿山楼’撑腰就可以胡作非为吗！‘鸿山楼’！枉你们以山系领导者自居，却纵容门人杀害同系子弟！我们‘幽冥涧’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个个“幽冥涧”子弟在高空中咆哮着，口口声声称和“鸿山楼”势不两立。
    帝山不胜其烦，冷酷得犹如寒冰：“你们再敢罗嗦一句，我就送你们去见那个蠢货！”
    “你……”路家子弟们惊怒交加，可是已经不敢再叫嚣，在领头一人的带领下，他们迅速离开这里，向着“方山”附近的“鸿山楼”分部飞去：
    “帝山，你给我们等着！我倒要看看‘鸿山楼’对这件事有什么说法！！！”
    帝山没有理会他们，目光扫视过依旧停留在高空中的众多天才子弟，脸上的不屑神情显而易见，不过已经没有人敢再出面抵触他了。
    “哗！”下方的近万名山系天才犹如炸锅一般沸腾开来，他们对于近日的事已经失去了理解能力，完全不知道如何解释，剩下的只有迟钝的议论和恐怖：
    “他……他居然真的杀了路一修，难道‘鸿山楼’门下的天才已经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了吗，居然敢杀害同系子弟，而且是堂堂‘幽冥涧’少主！”
    “不可能的，‘鸿山楼’一向以维持山系内部和平自诩，即使只是收买人心，他们也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帝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一定会受到‘鸿山楼’高层的严惩！”
    “可，可是他太厉害了，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路一修可是‘天才山灵榜’上排名第十一位的高手，除了‘岱宗’和‘昆仑’的那些妖孽，也就属他在我们这群人中最厉害了。可是居然接不了帝山一招，一招就被对方毁掉了‘山水化境’！”
    “刚才那一招太可怕了，没有人看得清楚，而且之前又是怎么回事，他是怎样一招将那些四行天才逼退的，即使是山灵境绝顶高手都不可能有这种实力，难道他已经晋升到山王境？”
    无边的恐慌在人群中蔓延，无数子弟们已经不敢仰视天空中的那个人影，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不厌其烦地议论着，想要看出帝山的最真实底细。
    “到底怎么回事……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人群中有二男一女站在人群外围，牧九和公羊姐弟同样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公羊小照和公羊初次完全不能理解刚才的一幕，不由得怔怔发呆。
    牧九皱起了眉头，他的神情中没有不解，只有震惊和惊叹，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的真实想法：
    “好厉害……我自以为能够在山灵境领悟规则之力已经相当了不起了，可是他居然能在山体境做到这一点，和小乙一样。更何况我只能领悟土木二行规则，而他领悟的却是几乎完美的五行规则，他究竟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
    牧九自出道之日起就以悟性奇高著称，众所周知，他在山元境已经领悟“山魂”，可见天资绝佳，然而，没有人知道的是，在他晋升山灵境以后，他又自然而然地领悟到了土木二行规则之力。这也是他能够仅仅凭借二行本命达到“天才山灵榜”第十七位的原因。
    牧九获得的土木二行规则已经十分完美，而且他的领悟是完全靠自己的悟性，并非像帝山一样接受过自然灵源洗礼，更不像牧小乙一样甚至参透了五行规则的本源来由。
    这样一来，或许他的规则只能停留在二行阶段，可是这种扎实领悟的根基也有好处，那就是让土木二行规则达到某种极限，让他在山灵境真正的运用规则。靠着规则之力，他的“烂柯山化境”已经凝练得无比强大，而且日后还有晋升空间。
    帝山刚才的招式十分迅捷，可以说眨眼即逝，可是对规则之力十分敏感的牧九还是敏锐察觉到了规则的波动，并且最终证实帝山的最终底牌。可以说，在场上万名山系天才，真正看得透帝山的人只有牧九一个！
    对于公羊姐弟的疑问，牧九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即使说了也只是让公羊姐弟更加惊讶不解而已。他现在有一些不祥的预感，似乎已经料到帝山此行是为了什么。
    片刻之后，帝山在人群中不断扫视的目光终于和牧九的视线接触，帝山之前从未见过牧九，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就是这个人。因为透过这种眼神，帝山知道牧九看透了他，只有自己心目中认为真正的天才才会看透规则。
    下一刻，帝山已经降临在了“方山”外围区域，牧九的面前。
    “黄城牧府，牧九，对吗？牧小乙的好兄弟？”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土木

    “黄城牧府，牧九，对吗？牧小乙的好兄弟？”
    谁也没有料到，强势到来的帝山不惜得罪众多四行世家子弟、甚至击杀了“幽冥涧”路家少主，而他的目的居然是为了找一个人，牧府牧九。虽然说牧九的实力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已经广为人知，许多人不得不承认他将是这次“山水会武”中最有力的争夺者之一，可是相比之下，他毕竟形单影只，和那些四行世家势力依旧有不少的差距，而且也不太可能和帝山认识，怎么会招来堂堂帝山亲自来访？
    只是一刹那的诧异，紧接着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点，牧九不仅是一个强大的山系天才，他还和另一个更加震惊四方的强者有着莫大关联。牧小乙！
    至今为止，帝山和牧小乙之间虽然从未见过面，但是他们之间的过节却早已天下皆知，牧小乙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崛起，取代帝山成为山系第一天才，这件事一直让帝山耿耿于怀，也是他决意要跟牧小乙一决高下的原因。现在牧小乙行踪不知，那么帝山先一步来找牧九也就不难理解了，击败牧九，继而击败牧小乙，如此才是证实自己的最好办法！
    事情仇怨皆有来由，帝山一出面已然宣告今日之事定然无法了解，他对于众多四行世家高手都敢如此羞辱，何况是针对牧九？
    “嘿，我原以为帝山是来‘方山’修行，突破境界，没想到他是专程来找麻烦的。”
    “哼，我们倒是都疏忽了这一点，既然找不到牧小乙，那么依帝山的心性，自然不会放过与他相关的人，这个牧九不就死最好的对象吗？而且以此人‘天才山灵榜’第十七位的实力，帝山要找他切磋比试倒也在情理之中，没人可以说什么。”
    “话虽如此，可是帝山的实力已经摆在眼前，连路一修都不是他一招之敌，这个牧九就算再厉害也无济于事了，这场比试胜负已定，就要看帝山是不是有胆量再杀一个天才子弟了。”
    “哼，连四行世家公子都敢杀，何况一个区区三行世家家主，这个牧九危险了。”
    霎时间，无数流言在人群中流传，众人已然在短时间内看透了帝山的来意。畏惧于帝山的强势姿态，没有人敢走近前劝阻，而是无一例外地选择了后退。
    场中只剩下四人，帝山，以及牧九、公羊姐弟三人。
    面对无比强势的帝山，牧九三人当然也瞬间明白事情来由，不论怎样，今日之事他们已经躲不过了。牧九眉头一皱，踏前一步，淡然施礼道：
    “不错，正是在下，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经历过家族大变，接任家主之位，又在龙虎齐聚的中州生活过一段时间，现在的牧九早已不是当年的青涩少年，他已经由一个单纯的超级天才逐步演变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强者，即使放眼整片大陆，也没有什么能让他卑躬屈膝。
    对方的淡定让帝山有些意外，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缓和道：“牧九，你真的是牧九？我听说你和牧小乙认识，对吗？你们是什么关系？”
    “同宗兄弟，生死之交，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却胜似亲兄弟。”牧九的回答铿锵有力。
    帝山目光闪烁：“那好，出手吧，今日牧小乙不再，我先领教你的高招。”
    “且慢！凡事都有缘由，帝公子如此无缘无故和在下交手，总得说出个借口才行。”
    “我帝山做事从来没必要对人解释什么。我听说你也是这里的绝顶高手，曾经在山元境领悟‘山魂’，也罢，你就当做是我帝山慕名而来，亲自找你切磋吧。”
    帝山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他的气势勃然而发，五行之力震天动地，随时准备出手，而且看样子，他的确没有打算说“点到为止”的意思，一出手必定是雷霆之势。
    牧九还在犹豫，他身后的公羊姐弟却无不大怒，公羊小照本性刚烈，最见不得以势压人的行径，她虽然明知不是帝山之敌，却也凛然不惧，硬扛着对方的强大气势，义正言辞道：
    “帝山，你不必在这里装腔作势！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们所有人都清楚。因为小乙登上了‘山体榜’第一，夺了你的风头，所以你记恨在心，对不对？现在你找不到小乙较量，就来这里欺负他的同宗兄弟，你这叫什么本事！”
    “正是，”公羊初次也高声道：“你若有本事就去找小乙名正言顺地打一场，到时候谁高谁低一目了然，又凭什么来这里为难牧家主，难道真的以为这里没人能制得了你吗！”
    “嗯？你们是谁？也是牧小乙的朋友吗？”帝山冷笑不止。
    “不错，我们都是小乙的朋友，生死之交，你不如连我们也一块儿杀了怎样！”
    帝山没有动怒，他冷眼看了看公羊姐弟二人，宛如看待两个微不足道的蝼蚁一样：“别自以为是，你们两个的实力还不够我亲自动手，识相的就滚远一点。”
    公羊小照小脸煞白，心中怒不可遏，再加上本性激烈，容不得别人侮辱，当即怒啸出手。
    “哼，别人怕你，本姑娘可不怕！先来对付我吧！”
    璀璨的金土灵气喷薄而发，在公羊小照背后显得无比圣洁光辉，自从两年多前的黄城争斗以来，公羊小照为了避免和牧小乙的对立而选择离家出走。两年多来，她离开黄城，在方圆大陆上各处游历，因为本身天资绝佳，短时间内已经晋升到了山灵境，之后又不断积蓄修行，至今已经有山灵境上层实力，在“天才山灵榜”上排名百名以内，也是少见的二行高手。
    这一出手，只见金土二行的修行道行的确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不可谓不厉害。四周无数围观人群，也不由得为此女的惊人实力而赞叹。
    然而，公羊小照毕竟只是二行本命，又没有像牧九一样能够领悟规则之力，这样的实力在帝山面前显得有些苍白无力，根本不够看。
    “公羊小姐，且慢！”牧九大吃一惊，想要阻止她出手。然而她慢了一步，帝山已经动了。
    对于那么多四行高手都毫不留情，帝山更加没有理由会容忍公羊小照，他在对方刚刚出手的时候就身形一纵，以奇异的五行规则组成空间规则，眨眼间到了公羊小照的背后。
    这不是高速运动，而是纯粹的空间跳跃，在场众人无一能够看清楚，只有牧九一人模糊懂得几成而已，不过他已经来不及救援。
    “既然找死，我也不会留情，你祈祷日后牧小乙会给你报仇吧。”
    冷漠的话音从公羊小照背后传来，帝山一道雄浑的掌力直接印向了公羊小照的后心。
    牧九惊怒交加，仓促之间击出一掌想要拦截：“帝山，你敢！”
    牧九的掌力本就不如帝山，又在仓促之下发出，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不过在两掌相交的时候，他还是稍微阻隔了帝山一下，使得对方掌力略偏，击中了公羊小照的左肩。
    “噗！”公羊小照着实受了一掌，身体如遭电击，再加上她本身蓄力也在半途之中，这一下横遭变故，立即身受重伤，口中鲜血狂喷。
    鲜血染红了这位“点金公主”的衣衫，她受伤不轻，已然昏迷了过去。刚才若不是牧九出手为她抵消了一部分掌力，只怕帝山这一掌已经要了她的性命。
    “姐姐！”公羊初次怒不可遏，也想上前和帝山拼命，不过牧九及时飞了过来，急忙拉住他道：“放心，你姐姐还死不了，你去照顾她，这个人我来对付。”
    公羊初次的双目中如要喷出火来，可是他自知实力不济，根本不是帝山的对手，只好听从牧九的吩咐前去照看公羊小照：“牧家主，你自己小心！”
    “嗯，我知道。”牧九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他心里清楚，虽然牧小乙和公羊小照多年不见，可是自己这位兄弟心中一直还记挂这位“点金公主”，如果今日公羊小照居然伤在了帝山手中，那么自己就真的没脸面对他了。
    如果是在以前，牧九心思单纯，既然别人找上门来，他一定不惜一战，可是成熟的他知道今日局面复杂，一来，对方实力太强，一不小心就是陨落的下场，二来，还牵扯到牧小乙以及牧府和“鸿山楼”的关系，他不得不慎重对待。可以说，直到这一刻，牧九还是不能下定决心和帝山放手一搏。
    “帝公子，如果你是要找在下切磋，我一定奉陪，可是这件事与别人无关，请不要牵连他们，否则对所有人都不好；如果有人将这件事传出去，你势必会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声，只怕有人会说你忌惮小乙的实力，却来欺辱他的朋友，你说是吗？”
    “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牧家主如此牙尖嘴利，”帝山冷笑不止，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他一字一顿地回敬道：“我帝山行事我行我素，从来不会管别人怎么说，我现在想做的就是找牧小乙一决高下，既然暂时找不到，便只好找你代劳。牧家主，我也是早已听说你的名声才赶过来，如果你自认为不是我的对手那么可以罢战，日后让牧小乙找我报仇，否则还是和我堂堂正正打一场吧。”
    牧九脸色一变，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他无法再推脱，即使为了自己也要拼死和帝山打上一场了：“此人已经领悟了五行规则，实力绝对在我之上，我的金土二行规则虽然十分完美稳健，可是也不足以和他争锋，现在唯一的办法只好是拖延时间，等候‘鸿山楼’来人了。”
    早在刚才，牧九已经见到“幽冥涧”的众多高手们前去“鸿山楼”分部传讯，相信这里发生的事将会很快惊动“鸿山楼”长老，他们不会容忍帝山在这里胡作非为的。
    “也罢，今日只好舍命陪君子了……”牧九心中一定，顿时耳目清明，全身心投入到帝山的一举一动当中。在如此绝佳的心境之中，他的实力完美发挥，对于金土规则的把握也似乎更加得心应手了一点。事实上，论生平机缘，牧九可能远远比不上牧小乙以及帝山之流，可是单纯论天资悟性的话，他绝对在这二人之上！
    帝山的认识不错，除了牧小乙之外，牧九的确是众多山系天才之中对他威胁最大的一刻，甚至超越其他实力更强的天才子弟！一个人的悟性天资绝对无比重要！
    帝山相信自己的眼光，他对牧九的兴趣越来越大，忍不住热血沸腾：“在比试之前，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传言中你在山元境就已经领悟‘山魂’，此时究竟是真是假？”
    牧九全身蓄势待发，整个人像一只拉起满弓的箭矢，想要全力出击，他对帝山的疑问没有多想，而是直接答道：“是又怎样？”
    “嘿，那就对了，试问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像你这样，”帝山悠然一笑，目光中闪烁出异彩：“还有一个问题，你既然能在山元境就体现出这种天资，那么日后的修行绝对异于常人，请问，阁下对规则之力的领悟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牧九眉头一皱，终于明白帝山此行来找自己的另一个原因。不错，他是来事先击败对自己有威胁的人，而领悟规则的牧九就是第一对象。霎时间，牧九对于此人十分厌恶，不仅因为他仗势欺人，更因为他心胸狭窄，容不得他人优秀，就好比对牧小乙也是一样：
    “哼，领悟了规则又怎样？在下虽然有这个福分，可是并没有像阁下一样能够天生一副五行属性的本命，最多也只是领悟一部分规则而已。如果你害怕这个，那大可不必，‘鸿山楼’的招牌天才又岂会输给一个无名小卒。”
    牧九的话暗含讥讽，讽刺帝山之所以能够有今日之成就，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有天生的五行本命和“鸿山楼”培养而已，不过帝山并没有动怒，他还是仿佛自言自语道：
    “我知道你是土木二行本命，这样说的话，你的土木二行规则应该已经十分完善了。本公子出道以来，极少遇到能够与我相提并论的子弟，想不到现在一次出了两个。不错，牧小乙是一个，你也算得上另一个！”
    “废话少说！有话我们比过再啰嗦吧！”牧九变得不耐烦起来，整个人的气势勃然而发，在附近区域内形成了一片强大的灵气领域。
    灵气领域一般由法器释放，对于修士来说是一种强大助力，可是当修为高深到一种境界如山水灵境，释放灵气领域已经是一个念头之间的事情。对普通人来说，灵气领域的威能并不足以称道什么，可是如今牧九释放的土木领域却决然不同，因为他已经领悟了土木规则，而这片灵气世界中掺杂了规则之力，俨然就是一个小型的土木灵气世界！
    领域一出，四周所有人都看不出其中奥妙，只有帝山目光闪烁，不由得兴奋异常，他已经看透，牧九的的确确掌握了土木规则之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虽然少了一点，可规则就是规则，还是能够让人看得上眼的！”大笑声中，帝山身上的气势更浓，已经瞬间将身边的土木领域逼开一圈。在他身边的区域内就仿佛一片灵气真空，牧九的领域无论如何难以渗透进来。
    牧九脸色一变，已经看到了帝山身上衍生出的土木规则正和自己的不断对撞，而还有自己模糊看到的金水火三行规则正在不断侵蚀着自己的领域，很快便对灵气领域造成了不小伤害。
    “五行规则的确不可小视，如果小乙也真的领悟了五行规则的话，那他就太了不起了……”
    牧九微微苦笑，不容犹豫，一掌向帝山击出。面对强敌，他现在不敢有丝毫藏拙，第一招便使出了领悟圆满的土木规则，自信不会不堪到瞬间落败。
    强大的掌力也让人极为意外，当初牧九还在山体境的时候，他的顶峰实力只有二十分“山河之力”，叠加以后大概是“四十分”，想不到现在晋升山灵境后，力道依然可以达到四十分以上，力道纯粹而浑厚，在所有山灵境子弟中绝对是最顶尖之流。
    相比之下，帝山的五十分“山河之力”当然更胜一筹，可是已经不占据绝对优势了。
    “嗤！”
    千丝万缕的土木规则蕴含在掌力之中迎面扑来，帝山肆意大笑着，同样将蕴含规则之力的一掌打了出去：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牧九，想不到你才是这里最优秀的山系子弟，放心，本公子不会占你的便宜，你只有土木规则，本公子就只用土木规则！我会让你知道，我帝山的崛起不仅仅是因为机缘，论悟性，我同样无人可及！！！”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土木

    “黄城牧府，牧九，对吗？牧小乙的好兄弟？”
    谁也没有料到，强势到来的帝山不惜得罪众多四行世家子弟、甚至击杀了“幽冥涧”路家少主，而他的目的居然是为了找一个人，牧府牧九。虽然说牧九的实力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已经广为人知，许多人不得不承认他将是这次“山水会武”中最有力的争夺者之一，可是相比之下，他毕竟形单影只，和那些四行世家势力依旧有不少的差距，而且也不太可能和帝山认识，怎么会招来堂堂帝山亲自来访？
    只是一刹那的诧异，紧接着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点，牧九不仅是一个强大的山系天才，他还和另一个更加震惊四方的强者有着莫大关联。牧小乙！
    至今为止，帝山和牧小乙之间虽然从未见过面，但是他们之间的过节却早已天下皆知，牧小乙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崛起，取代帝山成为山系第一天才，这件事一直让帝山耿耿于怀，也是他决意要跟牧小乙一决高下的原因。现在牧小乙行踪不知，那么帝山先一步来找牧九也就不难理解了，击败牧九，继而击败牧小乙，如此才是证实自己的最好办法！
    事情仇怨皆有来由，帝山一出面已然宣告今日之事定然无法了解，他对于众多四行世家高手都敢如此羞辱，何况是针对牧九？
    “嘿，我原以为帝山是来‘方山’修行，突破境界，没想到他是专程来找麻烦的。”
    “哼，我们倒是都疏忽了这一点，既然找不到牧小乙，那么依帝山的心性，自然不会放过与他相关的人，这个牧九不就死最好的对象吗？而且以此人‘天才山灵榜’第十七位的实力，帝山要找他切磋比试倒也在情理之中，没人可以说什么。”
    “话虽如此，可是帝山的实力已经摆在眼前，连路一修都不是他一招之敌，这个牧九就算再厉害也无济于事了，这场比试胜负已定，就要看帝山是不是有胆量再杀一个天才子弟了。”
    “哼，连四行世家公子都敢杀，何况一个区区三行世家家主，这个牧九危险了。”
    霎时间，无数流言在人群中流传，众人已然在短时间内看透了帝山的来意。畏惧于帝山的强势姿态，没有人敢走近前劝阻，而是无一例外地选择了后退。
    场中只剩下四人，帝山，以及牧九、公羊姐弟三人。
    面对无比强势的帝山，牧九三人当然也瞬间明白事情来由，不论怎样，今日之事他们已经躲不过了。牧九眉头一皱，踏前一步，淡然施礼道：
    “不错，正是在下，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经历过家族大变，接任家主之位，又在龙虎齐聚的中州生活过一段时间，现在的牧九早已不是当年的青涩少年，他已经由一个单纯的超级天才逐步演变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强者，即使放眼整片大陆，也没有什么能让他卑躬屈膝。
    对方的淡定让帝山有些意外，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缓和道：“牧九，你真的是牧九？我听说你和牧小乙认识，对吗？你们是什么关系？”
    “同宗兄弟，生死之交，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却胜似亲兄弟。”牧九的回答铿锵有力。
    帝山目光闪烁：“那好，出手吧，今日牧小乙不再，我先领教你的高招。”
    “且慢！凡事都有缘由，帝公子如此无缘无故和在下交手，总得说出个借口才行。”
    “我帝山做事从来没必要对人解释什么。我听说你也是这里的绝顶高手，曾经在山元境领悟‘山魂’，也罢，你就当做是我帝山慕名而来，亲自找你切磋吧。”
    帝山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他的气势勃然而发，五行之力震天动地，随时准备出手，而且看样子，他的确没有打算说“点到为止”的意思，一出手必定是雷霆之势。
    牧九还在犹豫，他身后的公羊姐弟却无不大怒，公羊小照本性刚烈，最见不得以势压人的行径，她虽然明知不是帝山之敌，却也凛然不惧，硬扛着对方的强大气势，义正言辞道：
    “帝山，你不必在这里装腔作势！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们所有人都清楚。因为小乙登上了‘山体榜’第一，夺了你的风头，所以你记恨在心，对不对？现在你找不到小乙较量，就来这里欺负他的同宗兄弟，你这叫什么本事！”
    “正是，”公羊初次也高声道：“你若有本事就去找小乙名正言顺地打一场，到时候谁高谁低一目了然，又凭什么来这里为难牧家主，难道真的以为这里没人能制得了你吗！”
    “嗯？你们是谁？也是牧小乙的朋友吗？”帝山冷笑不止。
    “不错，我们都是小乙的朋友，生死之交，你不如连我们也一块儿杀了怎样！”
    帝山没有动怒，他冷眼看了看公羊姐弟二人，宛如看待两个微不足道的蝼蚁一样：“别自以为是，你们两个的实力还不够我亲自动手，识相的就滚远一点。”
    公羊小照小脸煞白，心中怒不可遏，再加上本性激烈，容不得别人侮辱，当即怒啸出手。
    “哼，别人怕你，本姑娘可不怕！先来对付我吧！”
    璀璨的金土灵气喷薄而发，在公羊小照背后显得无比圣洁光辉，自从两年多前的黄城争斗以来，公羊小照为了避免和牧小乙的对立而选择离家出走。两年多来，她离开黄城，在方圆大陆上各处游历，因为本身天资绝佳，短时间内已经晋升到了山灵境，之后又不断积蓄修行，至今已经有山灵境上层实力，在“天才山灵榜”上排名百名以内，也是少见的二行高手。
    这一出手，只见金土二行的修行道行的确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不可谓不厉害。四周无数围观人群，也不由得为此女的惊人实力而赞叹。
    然而，公羊小照毕竟只是二行本命，又没有像牧九一样能够领悟规则之力，这样的实力在帝山面前显得有些苍白无力，根本不够看。
    “公羊小姐，且慢！”牧九大吃一惊，想要阻止她出手。然而她慢了一步，帝山已经动了。
    对于那么多四行高手都毫不留情，帝山更加没有理由会容忍公羊小照，他在对方刚刚出手的时候就身形一纵，以奇异的五行规则组成空间规则，眨眼间到了公羊小照的背后。
    这不是高速运动，而是纯粹的空间跳跃，在场众人无一能够看清楚，只有牧九一人模糊懂得几成而已，不过他已经来不及救援。
    “既然找死，我也不会留情，你祈祷日后牧小乙会给你报仇吧。”
    冷漠的话音从公羊小照背后传来，帝山一道雄浑的掌力直接印向了公羊小照的后心。
    牧九惊怒交加，仓促之间击出一掌想要拦截：“帝山，你敢！”
    牧九的掌力本就不如帝山，又在仓促之下发出，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不过在两掌相交的时候，他还是稍微阻隔了帝山一下，使得对方掌力略偏，击中了公羊小照的左肩。
    “噗！”公羊小照着实受了一掌，身体如遭电击，再加上她本身蓄力也在半途之中，这一下横遭变故，立即身受重伤，口中鲜血狂喷。
    鲜血染红了这位“点金公主”的衣衫，她受伤不轻，已然昏迷了过去。刚才若不是牧九出手为她抵消了一部分掌力，只怕帝山这一掌已经要了她的性命。
    “姐姐！”公羊初次怒不可遏，也想上前和帝山拼命，不过牧九及时飞了过来，急忙拉住他道：“放心，你姐姐还死不了，你去照顾她，这个人我来对付。”
    公羊初次的双目中如要喷出火来，可是他自知实力不济，根本不是帝山的对手，只好听从牧九的吩咐前去照看公羊小照：“牧家主，你自己小心！”
    “嗯，我知道。”牧九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他心里清楚，虽然牧小乙和公羊小照多年不见，可是自己这位兄弟心中一直还记挂这位“点金公主”，如果今日公羊小照居然伤在了帝山手中，那么自己就真的没脸面对他了。
    如果是在以前，牧九心思单纯，既然别人找上门来，他一定不惜一战，可是成熟的他知道今日局面复杂，一来，对方实力太强，一不小心就是陨落的下场，二来，还牵扯到牧小乙以及牧府和“鸿山楼”的关系，他不得不慎重对待。可以说，直到这一刻，牧九还是不能下定决心和帝山放手一搏。
    “帝公子，如果你是要找在下切磋，我一定奉陪，可是这件事与别人无关，请不要牵连他们，否则对所有人都不好；如果有人将这件事传出去，你势必会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声，只怕有人会说你忌惮小乙的实力，却来欺辱他的朋友，你说是吗？”
    “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牧家主如此牙尖嘴利，”帝山冷笑不止，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他一字一顿地回敬道：“我帝山行事我行我素，从来不会管别人怎么说，我现在想做的就是找牧小乙一决高下，既然暂时找不到，便只好找你代劳。牧家主，我也是早已听说你的名声才赶过来，如果你自认为不是我的对手那么可以罢战，日后让牧小乙找我报仇，否则还是和我堂堂正正打一场吧。”
    牧九脸色一变，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他无法再推脱，即使为了自己也要拼死和帝山打上一场了：“此人已经领悟了五行规则，实力绝对在我之上，我的金土二行规则虽然十分完美稳健，可是也不足以和他争锋，现在唯一的办法只好是拖延时间，等候‘鸿山楼’来人了。”
    早在刚才，牧九已经见到“幽冥涧”的众多高手们前去“鸿山楼”分部传讯，相信这里发生的事将会很快惊动“鸿山楼”长老，他们不会容忍帝山在这里胡作非为的。
    “也罢，今日只好舍命陪君子了……”牧九心中一定，顿时耳目清明，全身心投入到帝山的一举一动当中。在如此绝佳的心境之中，他的实力完美发挥，对于金土规则的把握也似乎更加得心应手了一点。事实上，论生平机缘，牧九可能远远比不上牧小乙以及帝山之流，可是单纯论天资悟性的话，他绝对在这二人之上！
    帝山的认识不错，除了牧小乙之外，牧九的确是众多山系天才之中对他威胁最大的一刻，甚至超越其他实力更强的天才子弟！一个人的悟性天资绝对无比重要！
    帝山相信自己的眼光，他对牧九的兴趣越来越大，忍不住热血沸腾：“在比试之前，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传言中你在山元境就已经领悟‘山魂’，此时究竟是真是假？”
    牧九全身蓄势待发，整个人像一只拉起满弓的箭矢，想要全力出击，他对帝山的疑问没有多想，而是直接答道：“是又怎样？”
    “嘿，那就对了，试问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像你这样，”帝山悠然一笑，目光中闪烁出异彩：“还有一个问题，你既然能在山元境就体现出这种天资，那么日后的修行绝对异于常人，请问，阁下对规则之力的领悟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牧九眉头一皱，终于明白帝山此行来找自己的另一个原因。不错，他是来事先击败对自己有威胁的人，而领悟规则的牧九就是第一对象。霎时间，牧九对于此人十分厌恶，不仅因为他仗势欺人，更因为他心胸狭窄，容不得他人优秀，就好比对牧小乙也是一样：
    “哼，领悟了规则又怎样？在下虽然有这个福分，可是并没有像阁下一样能够天生一副五行属性的本命，最多也只是领悟一部分规则而已。如果你害怕这个，那大可不必，‘鸿山楼’的招牌天才又岂会输给一个无名小卒。”
    牧九的话暗含讥讽，讽刺帝山之所以能够有今日之成就，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有天生的五行本命和“鸿山楼”培养而已，不过帝山并没有动怒，他还是仿佛自言自语道：
    “我知道你是土木二行本命，这样说的话，你的土木二行规则应该已经十分完善了。本公子出道以来，极少遇到能够与我相提并论的子弟，想不到现在一次出了两个。不错，牧小乙是一个，你也算得上另一个！”
    “废话少说！有话我们比过再啰嗦吧！”牧九变得不耐烦起来，整个人的气势勃然而发，在附近区域内形成了一片强大的灵气领域。
    灵气领域一般由法器释放，对于修士来说是一种强大助力，可是当修为高深到一种境界如山水灵境，释放灵气领域已经是一个念头之间的事情。对普通人来说，灵气领域的威能并不足以称道什么，可是如今牧九释放的土木领域却决然不同，因为他已经领悟了土木规则，而这片灵气世界中掺杂了规则之力，俨然就是一个小型的土木灵气世界！
    领域一出，四周所有人都看不出其中奥妙，只有帝山目光闪烁，不由得兴奋异常，他已经看透，牧九的的确确掌握了土木规则之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虽然少了一点，可规则就是规则，还是能够让人看得上眼的！”大笑声中，帝山身上的气势更浓，已经瞬间将身边的土木领域逼开一圈。在他身边的区域内就仿佛一片灵气真空，牧九的领域无论如何难以渗透进来。
    牧九脸色一变，已经看到了帝山身上衍生出的土木规则正和自己的不断对撞，而还有自己模糊看到的金水火三行规则正在不断侵蚀着自己的领域，很快便对灵气领域造成了不小伤害。
    “五行规则的确不可小视，如果小乙也真的领悟了五行规则的话，那他就太了不起了……”
    牧九微微苦笑，不容犹豫，一掌向帝山击出。面对强敌，他现在不敢有丝毫藏拙，第一招便使出了领悟圆满的土木规则，自信不会不堪到瞬间落败。
    强大的掌力也让人极为意外，当初牧九还在山体境的时候，他的顶峰实力只有二十分“山河之力”，叠加以后大概是“四十分”，想不到现在晋升山灵境后，力道依然可以达到四十分以上，力道纯粹而浑厚，在所有山灵境子弟中绝对是最顶尖之流。
    相比之下，帝山的五十分“山河之力”当然更胜一筹，可是已经不占据绝对优势了。
    “嗤！”
    千丝万缕的土木规则蕴含在掌力之中迎面扑来，帝山肆意大笑着，同样将蕴含规则之力的一掌打了出去：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牧九，想不到你才是这里最优秀的山系子弟，放心，本公子不会占你的便宜，你只有土木规则，本公子就只用土木规则！我会让你知道，我帝山的崛起不仅仅是因为机缘，论悟性，我同样无人可及！！！”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二选一

    就当帝山和牧九公然大战之时，在“方山”百里附近的“鸿山楼”分部，数十名黑衣年轻人突然闯入其中，口中大叫大嚷着要求见“鸿山楼”长老会。分部弟子认得这是“幽冥涧”子弟，因此不敢阻拦，让他们直入其中。
    “咦？这些‘幽冥涧’天才们为什么不在方山修行，却跑来这里大吵大闹？难道他们不怕别的四行世家超过他们吗？现在是什么关头，世间就是实力啊！”
    “哼，我早就听说，在诸多四行世家之中，‘幽冥涧’坐到了第一把交椅，他们的少主路一修乃是‘天才山灵榜’上第十一位，仅次于‘岱宗’‘昆仑’的那些变态。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狂妄一些也无所谓，反正路一修能在‘山水会武’中替他们争气嘛。”
    “可是我好像没有在这些人里面看到路一修啊，他们一个个都慌慌张张的，你们说长老会会不会接见他们，长老们好像不都在这里啊。”
    “那是当然，我‘鸿山楼’长老会一共三十三人，除了第三十三位是帝山公子之外，其余全都是成名人物，任何一个拿出去都足以和某些最强的世家之主争锋。除了帝山的三十二人之中，十六人常年驻扎总部，十人驻扎我们这里的‘方山’分部，另外六人则又在大陆各地，不一而同。不过我听说最近一段时间事务繁忙，很多长老们都外出办事去了，就好比前几天听到牧小乙的消息以后，总部那里一次抽调了4名长老接应，我们这里也抽调了四名，林林总总算下来，现在这里也只有九长老、十三、十四，三位长老而已。论理来说呢，‘幽冥涧’是极其有名的四行世家，门下弟子求见，三位长老还是会给些面子的吧……”
    就如同这些“鸿山楼”子弟所知，现如今驻守在“方山”分部的长老共有三人，分列长老会议席的第九、第十三、和第十四位。这三位长老在“山水会武”期间负责把守“方山”区域，督促众多天才子弟认真修行，同时还要保持和“漪水阁”的默契关系等等。这三人都是成名老者，实力都在半步山王境，比之“鸿山楼”总部四大护法相差无几。
    分部七层楼阁就是三位长老的栖身之地，九长老白须白眉，一副和蔼老者的模样，十三长老面目刚硬，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十四长老则脸色红润，性情嬉皮笑脸，宛如一个老顽童。不多时，三位长老已经听到了楼下的喧哗声，“幽冥涧”弟子正一层层突破阻碍，跑上第七层来告状。十三长老眉头一皱，不由得大发脾气：
    “哼！总部真是惯坏了这些兔崽子们，一个个以为自己是绝顶天才，到了中州以后目中无人，到处惹事生非，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这才短短几个月，已经给我们惹了不知道多少祸害，现在又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九长老心境平淡，缓缓道：“十三太过计较了，年少轻狂不是错，想当初我们参加‘山水会武’之时又何尝不是如此。也罢，再熬过这些天也就过去了。”
    十四长老笑道：“听声音，这些后辈好像是‘幽冥涧’路家子弟，我们见不见他们呢？”
    “见不见又怎样，他们不是都打上门来了吗？”九长老淡淡一笑，随即扬声道：“楼下何人，既然有事，就速速上来，不得无礼喧哗。”
    很快，拦路的“鸿山楼”门人已经放行，数十位“幽冥涧”子弟蜂拥而入，一上楼便拜倒在三位长老的座下，有的大声哭泣道：“请三位长老做主，帝山此子无法无天，根本不把我们这些世家子弟放在眼里，‘鸿山楼’如若不严惩此子，恐怕山系联盟不得安宁。”
    有的则高声斥责：“枉你们‘鸿山楼’自诩为山系领袖，却纵容帝山滥杀无辜，我们少主今日无故身死，如果你们不给出一个合理交代，他日我们回到‘幽冥涧’禀明家主，定然不会和你们善罢甘休的！！！”
    众人吵作一团，其乱如麻，十三长老大怒不已：“放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们如此慌慌张张，给老夫说清楚，否则就给我滚出去！！”
    半步山王境的威压释放出来，数十名子弟顿时安分了许多，不过他们依旧情绪激动，断断续续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话语中无不大骂帝山无法无天。
    闻言，三位长老大吃一惊，不敢相信道：“不会！不可能！帝山怎会做出这种事情！”
    九长老也难以镇定心神，口中喃喃道：“帝山前几年的确无法无天，在大陆各处闯祸连连，可是那时候是因为他年少无知，现在经过这几年的沉淀，他怎会还这样莽撞。不可能，他就算不把‘鸿山楼’门规放在眼里，也会顾及他师父‘鸿楼主’的！”
    “不错，自相残杀乃是我‘鸿山楼’为山系同盟公布的头号禁令，帝山不可能明知故犯，一定是这其中有什么缘由，你们快说，帝山去‘方山’到底为了什么？他和你们少主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吗？还是其中另有别情！”
    “弟子不知道，只是帝山突然出现在‘方山’上空，许多四行世家子弟上前拜会，不料他蛮不讲理，对诸位世家子弟口出无礼，之后双方便摩擦起来，我们路少主为大家讨回公道和他出手切磋，结果帝山一招便击破了少主的‘山水化境’，少主当场身死！三位长老，此事千真万确，‘方山’境内上万名子弟作证，弟子绝不敢胡言乱语，总之请三位长老为我‘幽冥涧’路家做主，否则我们不会甘心的！！”
    “一招击破路一修的‘幽冥涧化境’？”三位长老既震惊于帝山的无法无天，也被他的实力所震撼，他们扪心自问，这种实力只怕自己也未必会有。
    片刻后，十三长老惊怒交加：“帝山这是为什么！他疯了吗！难道他不晓得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吗！他这是给别人机会除掉他吗，好糊涂！”
    九长老缓缓平心静气道：“不是的，他这几年来确实已经收敛许多，尤其是自从加入长老会以后更是不敢胡作非为，今日之事一定事出有因，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而已。我们大家仔细想想，他有什么理由去‘方山’大动干戈？”
    “九哥，如果说现在有什么事情让他失去理智的话，我想只有一件事了。”十四长老道。
    “什么事？他要干什么？”
    十四长老脸色凝重，一字一顿道：“牧小乙！你我都知道，自从此子横空出世盖过帝山风头以后，帝山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曾经多次提出和此人一决高下，眼下他们还未见过面，可是我想他心里一定还有这个念头，即使我们阻拦都未必管用。我思来想去，也许只有这件事会是他情绪失控的导火索，会不会是牧小乙已经……”
    “可他为什么要杀路一修？这又怎样解释？”十三长老不明所以。
    “也许只是期间起了冲突吧，你也知道，不只是帝山，那些个四行天才们也一个个得理不让人，飞扬跋扈，他们之间打起来实在在正常不过了。”
    “你的意思是牧小乙已经到了‘方山’？这个不可能，总部早已经派出明护法和八位长老向西方前去接应他，如果消息没错的话，现在应该只是刚刚碰面，不会这么快就回来。就算他先一步回来也会被带去总部，怎可能会来‘方山’？”
    “我也只是猜测，反正我思来想去，帝山现在最为关切之事就是这件，他能悄无声息地从总部离开来到这里，绝不会为了什么区区小事的。”
    “不对，不对……罢了，我们现在还是速速赶往‘方山’，以免他惹出更大的祸事！”
    在场的“幽冥涧”子弟还在大肆喧闹，不过已经被三位长老强行驱逐出去，三人心里虽然忧愁，不过却还有一丝傲气：“哼，‘幽冥涧’又怎样，最多也不过是一个四行世家而已，死了个少主，这件事说大不大，我们还不放在眼里，当今大陆，除非死的是‘岱宗’‘昆仑’的少主，否则我们‘鸿山楼’有什么好怕！”
    三人当机立断，迅速离开“鸿山楼”向着“方山”方向而去，短短百里路程，以他们的决定修为，不需片刻即可到达。然而，正当他们全速飞行之时，对面方向忽然迎面飞来几道人影，看样子个个都是此次“山水会武”的天才子弟，而且还是“鸿山楼”直属天才人物。
    “弟子见过三位长老。”几名“鸿山楼”子弟纷纷躬身行礼，在半空中作揖。
    三位长老预感到有一丝不妙，纷纷错愕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帝山呢？难道他又杀了哪个世家少主不成，我们刚刚接到消息正要赶去教训这臭小子。”
    那几位子弟面露为难之色，吞吞吐吐不敢开口。
    十三长老一声暴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快给我说！耽误了大事要你们的脑袋！”
    “是！”为首一名子弟不敢再犹豫，当即禀报道：“禀三位长老，帝山师兄……帝山师兄他此次实在是太过无礼，就在半个时辰前他突然来到‘方山’境内，我们原以为他是要进入‘方山’核心修行，却不料他根本没有此意。许多四行世家高手上前拜会，却被他无礼出手挫败，之后更是击杀了‘幽冥涧’少主路一修，此事已经在‘方山’闹得沸沸扬扬。还有，不止如此，帝山师兄……帝山师兄他还……原来他今日来这里是为了对付牧九！现在二人已经动上手，我们根本不敢阻拦，所以想要前去禀报。”
    “牧九？哪个牧九？”三位长老脑子微微一滞，一时间想不出此人是谁。
    那名子弟急忙解释道：“三位长老怎么忘了，一个月前，总部特地派人从大陆西南黄城牧府那里接来一个超级天才，此人乃是一个新进兴起的三行灵山‘烂柯山’之主，修为高绝，年少有为，二十一岁已经突破到山灵境，而且传说中在山元境已经领悟‘山魂’。这一个月来，此子的修为突飞猛进，已经上升到了‘天才山灵榜’的第十七位，是前二十名中唯一一个不是四行、五行世家子弟的超级天才。还有，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三位长老应该还记得，总部之所以竭尽全力将此人找来，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此人乃是黄城牧府家主，是那个牧小乙的同宗兄弟，据说交情非比寻常啊！”
    “牧小乙？牧九？是他！”三位长老猛地一惊，纷纷清醒过来。
    九长老大惊失色：“对了，是有这个人，总部特地吩咐我们专门照看，不容许他有任何闪失，天哪，我们怎么忘了此人！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帝山这次居然是去找这个牧九比试吗？”
    “不是比试，帝山师兄刚刚又伤了一个女子，据说也是牧小乙的朋友，而且现在他和牧九交手招招凶险，完全是拼命的样子，依我看，帝山师兄他是……他是动了杀心……”
    “混账东西！”十三长老怒不可遏：“这畜生简直无法无天，为什么要针对这个牧九，难道是因为他是牧小乙朋友的关系吗！这个小畜生，他真的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什么事情都敢胡作非为！！！”
    “罢了，现在事不宜迟，当务之急还是尽早去阻止这个小畜生的好，否则一旦那个牧九有什么闪失，我们如何向总部交代，将来又如何向牧小乙交代！九哥，我们这就前去！”
    “且慢！”九长老心思缜密，当即吩咐道：“十三，我们现在去了，他未必将我们放在眼里，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麻烦，这样，你现在立即赶去总部，看三位总部楼主是否还在，如果他们三人中有任何一人在的话就立即请过来，也只有他们才能阻止这个小畜生。还有，如果三位楼主都不在，我们也不能这样坐着不理，那就免不了要惊动‘鸿楼主’他老人家，请他老人家出手亲自教训这个不肖徒儿吧。”
    “九哥！总部将‘方山’交给我们，难道我们三个还不够吗？我不信这个小畜生无法无天到敢对我们动手，又何必去总部惊动三位楼主，我……”
    “够了！听我吩咐，快去，我和十四这就去拦着他！”
    “好吧……”十三长老恨恨不已，当即转身向着“鸿山楼”总部飞去。
    九长老和十四长老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忧愁，他们很清楚，如果今天这件事处理不当的话会导致什么后果，不但山系子弟大乱，“鸿山楼”背上自相残杀的骂名，丧失一个可以培养的超级天才，更有可能导致总部拉拢牧小乙的计划失败，那时候不但失去了人，连六个五行灵源都要飞走了！
    二位长老在方圆大陆历经无数风雨，直到现在成为“鸿山楼”高层人员，可是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烦恼过。他们一边全力赶去“方山”，一边叹息不已：
    “想来也是造化弄人，既生瑜，何生亮，帝山原本已经是绝世天才，凭他的资质完全可以当得上是山系第一天才，可惜，居然又出了一个更加优秀的牧小乙。这二人虽然同处一个阵营，可是却秒不了针锋相对，依我看，即使将来我们能够拦得住他们的一时对立，却也拦不了一辈子，他们二人之间终究要分出胜负的……”
    “天纵英才，又岂是我们所能够阻挡的。那个牧小乙从前默默无闻，想不到短短半年时间内迅速崛起，一再震惊天下，让我们想不拉拢他都难。现在总部的态度你我也知道，简直把他当祖宗一样对待，生怕他不肯加入‘鸿山楼’，如果今天因为这件事居然得罪了他，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
    “九哥，有句话我不得不说，我们必须讨论个最坏的结局。如果……如果帝山这畜生居然杀了牧九，那么我们和牧小乙……是否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唉，只怕正是如此，我听卓楼主和明护法提起过，牧小乙此子天性洒脱，无拘无束，肯加入我们‘鸿山楼’已经是难得了，更重要的是，此子同样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情，如果我们伤了他的朋友，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难道……他还能脱离我们山系不成？”
    “你有所不知，据总部透漏，此子的山水观念淡薄，对于山水之争并不十分热心，他脱离‘鸿山楼’，甚至反而加入‘漪水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啊。既然你说讨论最坏结局，那么我不得不说一句，如果事情无法挽回，牧小乙只怕必定要杀帝山为牧九报仇，那时候，总部就要在牧小乙和帝山二人之间选择一个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二选一

    就当帝山和牧九公然大战之时，在“方山”百里附近的“鸿山楼”分部，数十名黑衣年轻人突然闯入其中，口中大叫大嚷着要求见“鸿山楼”长老会。分部弟子认得这是“幽冥涧”子弟，因此不敢阻拦，让他们直入其中。
    “咦？这些‘幽冥涧’天才们为什么不在方山修行，却跑来这里大吵大闹？难道他们不怕别的四行世家超过他们吗？现在是什么关头，世间就是实力啊！”
    “哼，我早就听说，在诸多四行世家之中，‘幽冥涧’坐到了第一把交椅，他们的少主路一修乃是‘天才山灵榜’上第十一位，仅次于‘岱宗’‘昆仑’的那些变态。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狂妄一些也无所谓，反正路一修能在‘山水会武’中替他们争气嘛。”
    “可是我好像没有在这些人里面看到路一修啊，他们一个个都慌慌张张的，你们说长老会会不会接见他们，长老们好像不都在这里啊。”
    “那是当然，我‘鸿山楼’长老会一共三十三人，除了第三十三位是帝山公子之外，其余全都是成名人物，任何一个拿出去都足以和某些最强的世家之主争锋。除了帝山的三十二人之中，十六人常年驻扎总部，十人驻扎我们这里的‘方山’分部，另外六人则又在大陆各地，不一而同。不过我听说最近一段时间事务繁忙，很多长老们都外出办事去了，就好比前几天听到牧小乙的消息以后，总部那里一次抽调了4名长老接应，我们这里也抽调了四名，林林总总算下来，现在这里也只有九长老、十三、十四，三位长老而已。论理来说呢，‘幽冥涧’是极其有名的四行世家，门下弟子求见，三位长老还是会给些面子的吧……”
    就如同这些“鸿山楼”子弟所知，现如今驻守在“方山”分部的长老共有三人，分列长老会议席的第九、第十三、和第十四位。这三位长老在“山水会武”期间负责把守“方山”区域，督促众多天才子弟认真修行，同时还要保持和“漪水阁”的默契关系等等。这三人都是成名老者，实力都在半步山王境，比之“鸿山楼”总部四大护法相差无几。
    分部七层楼阁就是三位长老的栖身之地，九长老白须白眉，一副和蔼老者的模样，十三长老面目刚硬，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十四长老则脸色红润，性情嬉皮笑脸，宛如一个老顽童。不多时，三位长老已经听到了楼下的喧哗声，“幽冥涧”弟子正一层层突破阻碍，跑上第七层来告状。十三长老眉头一皱，不由得大发脾气：
    “哼！总部真是惯坏了这些兔崽子们，一个个以为自己是绝顶天才，到了中州以后目中无人，到处惹事生非，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这才短短几个月，已经给我们惹了不知道多少祸害，现在又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九长老心境平淡，缓缓道：“十三太过计较了，年少轻狂不是错，想当初我们参加‘山水会武’之时又何尝不是如此。也罢，再熬过这些天也就过去了。”
    十四长老笑道：“听声音，这些后辈好像是‘幽冥涧’路家子弟，我们见不见他们呢？”
    “见不见又怎样，他们不是都打上门来了吗？”九长老淡淡一笑，随即扬声道：“楼下何人，既然有事，就速速上来，不得无礼喧哗。”
    很快，拦路的“鸿山楼”门人已经放行，数十位“幽冥涧”子弟蜂拥而入，一上楼便拜倒在三位长老的座下，有的大声哭泣道：“请三位长老做主，帝山此子无法无天，根本不把我们这些世家子弟放在眼里，‘鸿山楼’如若不严惩此子，恐怕山系联盟不得安宁。”
    有的则高声斥责：“枉你们‘鸿山楼’自诩为山系领袖，却纵容帝山滥杀无辜，我们少主今日无故身死，如果你们不给出一个合理交代，他日我们回到‘幽冥涧’禀明家主，定然不会和你们善罢甘休的！！！”
    众人吵作一团，其乱如麻，十三长老大怒不已：“放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们如此慌慌张张，给老夫说清楚，否则就给我滚出去！！”
    半步山王境的威压释放出来，数十名子弟顿时安分了许多，不过他们依旧情绪激动，断断续续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话语中无不大骂帝山无法无天。
    闻言，三位长老大吃一惊，不敢相信道：“不会！不可能！帝山怎会做出这种事情！”
    九长老也难以镇定心神，口中喃喃道：“帝山前几年的确无法无天，在大陆各处闯祸连连，可是那时候是因为他年少无知，现在经过这几年的沉淀，他怎会还这样莽撞。不可能，他就算不把‘鸿山楼’门规放在眼里，也会顾及他师父‘鸿楼主’的！”
    “不错，自相残杀乃是我‘鸿山楼’为山系同盟公布的头号禁令，帝山不可能明知故犯，一定是这其中有什么缘由，你们快说，帝山去‘方山’到底为了什么？他和你们少主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吗？还是其中另有别情！”
    “弟子不知道，只是帝山突然出现在‘方山’上空，许多四行世家子弟上前拜会，不料他蛮不讲理，对诸位世家子弟口出无礼，之后双方便摩擦起来，我们路少主为大家讨回公道和他出手切磋，结果帝山一招便击破了少主的‘山水化境’，少主当场身死！三位长老，此事千真万确，‘方山’境内上万名子弟作证，弟子绝不敢胡言乱语，总之请三位长老为我‘幽冥涧’路家做主，否则我们不会甘心的！！”
    “一招击破路一修的‘幽冥涧化境’？”三位长老既震惊于帝山的无法无天，也被他的实力所震撼，他们扪心自问，这种实力只怕自己也未必会有。
    片刻后，十三长老惊怒交加：“帝山这是为什么！他疯了吗！难道他不晓得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吗！他这是给别人机会除掉他吗，好糊涂！”
    九长老缓缓平心静气道：“不是的，他这几年来确实已经收敛许多，尤其是自从加入长老会以后更是不敢胡作非为，今日之事一定事出有因，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而已。我们大家仔细想想，他有什么理由去‘方山’大动干戈？”
    “九哥，如果说现在有什么事情让他失去理智的话，我想只有一件事了。”十四长老道。
    “什么事？他要干什么？”
    十四长老脸色凝重，一字一顿道：“牧小乙！你我都知道，自从此子横空出世盖过帝山风头以后，帝山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曾经多次提出和此人一决高下，眼下他们还未见过面，可是我想他心里一定还有这个念头，即使我们阻拦都未必管用。我思来想去，也许只有这件事会是他情绪失控的导火索，会不会是牧小乙已经……”
    “可他为什么要杀路一修？这又怎样解释？”十三长老不明所以。
    “也许只是期间起了冲突吧，你也知道，不只是帝山，那些个四行天才们也一个个得理不让人，飞扬跋扈，他们之间打起来实在在正常不过了。”
    “你的意思是牧小乙已经到了‘方山’？这个不可能，总部早已经派出明护法和八位长老向西方前去接应他，如果消息没错的话，现在应该只是刚刚碰面，不会这么快就回来。就算他先一步回来也会被带去总部，怎可能会来‘方山’？”
    “我也只是猜测，反正我思来想去，帝山现在最为关切之事就是这件，他能悄无声息地从总部离开来到这里，绝不会为了什么区区小事的。”
    “不对，不对……罢了，我们现在还是速速赶往‘方山’，以免他惹出更大的祸事！”
    在场的“幽冥涧”子弟还在大肆喧闹，不过已经被三位长老强行驱逐出去，三人心里虽然忧愁，不过却还有一丝傲气：“哼，‘幽冥涧’又怎样，最多也不过是一个四行世家而已，死了个少主，这件事说大不大，我们还不放在眼里，当今大陆，除非死的是‘岱宗’‘昆仑’的少主，否则我们‘鸿山楼’有什么好怕！”
    三人当机立断，迅速离开“鸿山楼”向着“方山”方向而去，短短百里路程，以他们的决定修为，不需片刻即可到达。然而，正当他们全速飞行之时，对面方向忽然迎面飞来几道人影，看样子个个都是此次“山水会武”的天才子弟，而且还是“鸿山楼”直属天才人物。
    “弟子见过三位长老。”几名“鸿山楼”子弟纷纷躬身行礼，在半空中作揖。
    三位长老预感到有一丝不妙，纷纷错愕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帝山呢？难道他又杀了哪个世家少主不成，我们刚刚接到消息正要赶去教训这臭小子。”
    那几位子弟面露为难之色，吞吞吐吐不敢开口。
    十三长老一声暴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快给我说！耽误了大事要你们的脑袋！”
    “是！”为首一名子弟不敢再犹豫，当即禀报道：“禀三位长老，帝山师兄……帝山师兄他此次实在是太过无礼，就在半个时辰前他突然来到‘方山’境内，我们原以为他是要进入‘方山’核心修行，却不料他根本没有此意。许多四行世家高手上前拜会，却被他无礼出手挫败，之后更是击杀了‘幽冥涧’少主路一修，此事已经在‘方山’闹得沸沸扬扬。还有，不止如此，帝山师兄……帝山师兄他还……原来他今日来这里是为了对付牧九！现在二人已经动上手，我们根本不敢阻拦，所以想要前去禀报。”
    “牧九？哪个牧九？”三位长老脑子微微一滞，一时间想不出此人是谁。
    那名子弟急忙解释道：“三位长老怎么忘了，一个月前，总部特地派人从大陆西南黄城牧府那里接来一个超级天才，此人乃是一个新进兴起的三行灵山‘烂柯山’之主，修为高绝，年少有为，二十一岁已经突破到山灵境，而且传说中在山元境已经领悟‘山魂’。这一个月来，此子的修为突飞猛进，已经上升到了‘天才山灵榜’的第十七位，是前二十名中唯一一个不是四行、五行世家子弟的超级天才。还有，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三位长老应该还记得，总部之所以竭尽全力将此人找来，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此人乃是黄城牧府家主，是那个牧小乙的同宗兄弟，据说交情非比寻常啊！”
    “牧小乙？牧九？是他！”三位长老猛地一惊，纷纷清醒过来。
    九长老大惊失色：“对了，是有这个人，总部特地吩咐我们专门照看，不容许他有任何闪失，天哪，我们怎么忘了此人！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帝山这次居然是去找这个牧九比试吗？”
    “不是比试，帝山师兄刚刚又伤了一个女子，据说也是牧小乙的朋友，而且现在他和牧九交手招招凶险，完全是拼命的样子，依我看，帝山师兄他是……他是动了杀心……”
    “混账东西！”十三长老怒不可遏：“这畜生简直无法无天，为什么要针对这个牧九，难道是因为他是牧小乙朋友的关系吗！这个小畜生，他真的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什么事情都敢胡作非为！！！”
    “罢了，现在事不宜迟，当务之急还是尽早去阻止这个小畜生的好，否则一旦那个牧九有什么闪失，我们如何向总部交代，将来又如何向牧小乙交代！九哥，我们这就前去！”
    “且慢！”九长老心思缜密，当即吩咐道：“十三，我们现在去了，他未必将我们放在眼里，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麻烦，这样，你现在立即赶去总部，看三位总部楼主是否还在，如果他们三人中有任何一人在的话就立即请过来，也只有他们才能阻止这个小畜生。还有，如果三位楼主都不在，我们也不能这样坐着不理，那就免不了要惊动‘鸿楼主’他老人家，请他老人家出手亲自教训这个不肖徒儿吧。”
    “九哥！总部将‘方山’交给我们，难道我们三个还不够吗？我不信这个小畜生无法无天到敢对我们动手，又何必去总部惊动三位楼主，我……”
    “够了！听我吩咐，快去，我和十四这就去拦着他！”
    “好吧……”十三长老恨恨不已，当即转身向着“鸿山楼”总部飞去。
    九长老和十四长老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忧愁，他们很清楚，如果今天这件事处理不当的话会导致什么后果，不但山系子弟大乱，“鸿山楼”背上自相残杀的骂名，丧失一个可以培养的超级天才，更有可能导致总部拉拢牧小乙的计划失败，那时候不但失去了人，连六个五行灵源都要飞走了！
    二位长老在方圆大陆历经无数风雨，直到现在成为“鸿山楼”高层人员，可是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烦恼过。他们一边全力赶去“方山”，一边叹息不已：
    “想来也是造化弄人，既生瑜，何生亮，帝山原本已经是绝世天才，凭他的资质完全可以当得上是山系第一天才，可惜，居然又出了一个更加优秀的牧小乙。这二人虽然同处一个阵营，可是却秒不了针锋相对，依我看，即使将来我们能够拦得住他们的一时对立，却也拦不了一辈子，他们二人之间终究要分出胜负的……”
    “天纵英才，又岂是我们所能够阻挡的。那个牧小乙从前默默无闻，想不到短短半年时间内迅速崛起，一再震惊天下，让我们想不拉拢他都难。现在总部的态度你我也知道，简直把他当祖宗一样对待，生怕他不肯加入‘鸿山楼’，如果今天因为这件事居然得罪了他，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
    “九哥，有句话我不得不说，我们必须讨论个最坏的结局。如果……如果帝山这畜生居然杀了牧九，那么我们和牧小乙……是否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唉，只怕正是如此，我听卓楼主和明护法提起过，牧小乙此子天性洒脱，无拘无束，肯加入我们‘鸿山楼’已经是难得了，更重要的是，此子同样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情，如果我们伤了他的朋友，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难道……他还能脱离我们山系不成？”
    “你有所不知，据总部透漏，此子的山水观念淡薄，对于山水之争并不十分热心，他脱离‘鸿山楼’，甚至反而加入‘漪水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啊。既然你说讨论最坏结局，那么我不得不说一句，如果事情无法挽回，牧小乙只怕必定要杀帝山为牧九报仇，那时候，总部就要在牧小乙和帝山二人之间选择一个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土木（下）

    “选择一个？那依九哥的意思，总部会选择谁？”
    九长老摇头苦笑：“这个可说不好，帝山毕竟是‘鸿楼主’的亲传弟子，总部一向把他看做是下一任‘鸿楼主’来培养的，按理来说，无论如何不会放弃他，可是牧小乙此人的关系又实在太大，对我们日后对付‘漪水阁’不知会有多少帮助，也是个不能舍弃的人啊……”
    话音一顿，九长老郑重道：“是我的不对，现在说些话还太早了，即使真的有这回事也还轮不到我们去管。现在我们还是要全力阻止帝山和牧九之间的斗法，尽量避免悲剧发生吧。”
    “嗯，那个牧九也算是绝顶高手了，没那么容易被帝山杀掉的，我们速速赶去，还有时间。”
    两位长老不再费心多想，而是全力向着“方山”方向而去。
    半个时辰后，十三长老已经先一步到达了“鸿山楼”总部，现如今留守总部的只有区区几位长老，三位楼主都不在。十三长老无奈，只得将这件事告知几位长老，请他们立即派人找三位楼主回来共商大事。此事彻底震惊了“鸿山楼”总部，所有人都知道此事的重要性，第一时间，总部又派出另外两名长老赶往“方山”，而其余人则在焦急等候着三位楼主回来。
    “唉，真是不巧，昨天上午，‘糊涂仙’楼主和钟启义楼主分别赶往‘岱宗’和‘昆仑’，希望见到两家祖师共同商议‘山水会武’大事，而卓楼主眼见明护法他们久去不归，也赶去迎接他们了，想不到今天就发生了这种事！”
    “我早就说过，帝山此子太过无法无天，除了‘鸿楼主’外，完全不把‘鸿山楼’内任何人放在眼中，我一直以为，留着这小子迟早是个祸害，偏偏你们让他加入长老会席位，还想着让他当下一任‘鸿楼主’，哼！现在看到了吧，他就是个我行我素，不知好歹的狂妄之辈，完全不值得我们付出！”
    “罢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此事过后，再过了‘山水会武’，我们一定向三位楼主说明，请求严惩帝山，该是教训教训他的时候了。至于现在，我们还是等候老九和十四的消息吧。”
    为首的首席长老一声叹息：“我们不要太过悲观，最糟糕的情况还没有发生。不过现在要想出个万一的办法，牧小乙大概在这几天就会回来了，一旦牧九出事，我们从上到下要严把消息，绝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如果帝山还执迷不悟，就把他交给‘鸿楼主’处置吧，以我们的身份，终究是管不了他啊。”
    “是，大长老。”众人纷纷点头，脸上的忧愁更重了一分。
    与此同时，“方山”境内，帝山和牧九之间的大战终于拉开序幕，只见整个“方山”周围的山系子弟们都远远退开，以免受到池鱼之殃，他们也算是见识过了帝山的霸道，只怕他误伤了人之后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愧疚的。
    惊天的大战也惊动了不远处“圆水”的众多水系子弟，他们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远远在高空中看戏，乐得嘲笑：“嘿嘿，这不是‘鸿山楼’帝山吗？以他高傲的性子，什么事干不出来，刚才杀了个四行天才，现在又和别人交上手了。不过话说回来，究竟是什么天才子弟，居然有资格让他出手挑衅，而且是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你不知道吗？那小子叫牧九，大陆西南黄城‘烂柯山’牧府家主，年纪轻轻，而且只有二行本命，可是修为高的出奇，居然能在‘天才山灵榜’前二十名占据一席之位。你大概忘了，上次‘漪水阁’长老提醒我们注意山系的天才高手中，他就是其中一个。当然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个牧九据说是那位近来风头大盛的山系天才牧小乙的兄弟，依我看，帝山也是因为不服牧小乙又找不到人家比试，这才来找牧九的茬儿。”
    “嘿，可笑，都是山系子弟，居然彼此斗得这么狠，你们看看，这两人完全是殊死搏杀似的，出手毫不留情，‘鸿山楼’也不知道管管，哈哈哈哈……”
    众多水系子弟肆意地吵闹、嘲讽，甚至故意向不远处的山系子弟们挑衅，显得极为无礼。在众人之中，一个蓝衣女子眉头大皱，忧愁之情溢于言表。
    “怎么回事，牧家主怎么会和那个什么帝山打了起来，难道真的是因为小乙的缘故吗？牧家主虽然天资超凡，可是也还不是帝山的对手，如果他万一出了什么事的话……”
    作为牧小乙的未婚妻，黎天朗对牧小乙和牧九之间的兄弟之情十分了解，他知道一旦牧九有什么不测，只怕牧小乙会发疯，不可预料将作出什么出格之事，到时候很可能让他自己陷于险境之中。黎天朗忧愁万分，可是自知以自己的实力万万难以起到什么效果，他只有时刻关注着牧九的动态，同时心中暗暗下定决心：“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牧家主有危险，我说什么也得拼死一救，否则日后如何对得起小乙。”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黎天朗，还有“方山”脚下的公羊姐弟，刚才受了帝山一记重击，公羊小照受伤极重，先后昏迷了好几次，可是她依旧挣扎着关注场中局势，同时低声告诫弟弟：
    “初次，你听着，待会儿只要牧家主有危险，我们拼死都得上前救他，否则小乙回来，我们没有脸见他，你知道了吗？”
    “姐，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待会儿就让我独自去吧，我会尽力而为的。”
    “不是尽力而为，而是拼了性命也要去救！你知道吗！”公羊小照忍痛高声嘱咐。
    公羊初次咬着牙落泪：“嗯，我知道，我拼了命也会去救的，直到小乙回来。”
    强烈的余波不断从场中散发出来，裹挟着无比强大的土木气息。因为要证明自己的天资不输于任何人，五行本命的帝山却从始至终只动用了土木二行规则，连灵气都只限于这两种。可是这样一来，他对于牧九的优势已经散去了大半，二人如今恰好是势均力敌之势，甚至因为牧九对土木规则的完美领悟，他还要隐隐压制帝山一头，这不由得让所有人哑然。
    “天哪，这个牧九果然名不虚传，虽然帝山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本命，可是即便这样，他的实力也不会削弱太多，而牧九居然能隐隐压制住他，真实不可思议！”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两人动用的土木灵气都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可是他们发挥出的威力却强大得不可思议，简直不是我们这个等级应有的东西。我隐约记得……这种威力应该是我的家族祖师，山王境高手才有的。”
    “不错，刚刚帝山也是靠着这可怕的力量击杀路一修，想不到牧九也不弱于他，究竟是什么奇异力量，如此厉害？”
    众多子弟已经隐约认识到规则之力的存在，只可惜他们无法看出更多的什么，因为他们的境界还是太低，即使放在眼前，却也难以感知到规则的可怕之处。
    “由此及彼，连牧九都如此厉害，可见那个牧小乙有多么可怕了……”
    场中，帝山和牧九每一次交手都爆发出强大的灵气余波，到达他们二人这种水平，已经可以将土木二行灵气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加上土木二行规则，已经是接近自然天道的威能，每一招使出都近乎是掌管土木法则的神明！
    “轰隆！”整个“方山”境内完全变成了一个土木二行灵气肆虐的灵气场，除了靠近“方山”核心区域之外，其他地界顿时陷入一阵青褐色光辉之中，两种灵气似乎已经将空间溶解，形成独立的位面，任何一个高手进入其中都会觉得感应不到金水火三种灵气中的任何一个，仿佛这里的自然环境中只有土灵和木灵。
    原本，即使再厉害的强者也无法做到这一点，可是只要掌握了规则，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规则是自然世界的骨架，它可以构成自然世界的大体成分，只要有了规则，任何修士都可以随手凝聚出一方属于自己的、可以任意创造的灵气世界，这也是自然界赋予修士的一种超凡能力，往大了说，也就是修士自己的自然世界。
    帝山和牧九，这二人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虽然现在境界不够，可是对于规则的领悟已经达到某种登峰造极的地步，足以和山水王境的强者媲美。尤其是牧九，他一生钻研土木灵气，踏入山灵境以后已经能够感悟到规则，再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打磨，简直已经到了完美的地步，土木规则在他眼中就如同溪水河流、山河景象那么直观简单。
    在牧九的手中，乳白色规则只代表着土木二行，然而就是靠着这二行规则骨架，他的每一次出手都有难以言表之威能，隐隐压制着帝山。
    “哼，帝山公子，我牧九不需要人刻意怜悯，你是五行本命，那就使出五行规则，再这样下去，只怕你会一不小心输给在下了！！！”
    帝山脸色难堪，他为了强充脸面而放弃了金水火三行规则，到现在的确感到力不可支。他自认为不但五行俱全，而且对于其中任何一种规则的领悟也相当精髓，可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在土木规则方面，他的领悟还远远不如牧九，这就是专精的好处。
    帝山的本身力道比牧九要强上一分，可是规则之力就弱上一分，规则强于力道，再每一次交手中，帝山都感觉自己的土木规则在不断被对方消耗，而对方的规则却无比强势，引导着每一分力量对自己造成最大的伤害，这是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如果仅仅使用土木规则的话，自己的确无法战胜牧九。
    有一刹那，连帝山都开始怀疑自己，难道眼前这个二行天才的悟性真的如此可怕，在山元境领悟“山魂”也就罢了，在山灵境却能领悟到如此精深的土木规则，帝山不敢肯定，如果当初自己不是得到了“鸿楼主”的帮忙，自己究竟是否也能像牧九一样提前领悟规则呢？
    “我没有看错，这个牧九的确是除了牧小乙之外我的最大敌人，即使‘岱宗’‘昆仑’两大世家的子弟们也和我一样是从小受到倾力培养才有今日之成就，如果单单从悟性来看，他们绝对不是牧九的对手。一个牧小乙已经是我的绊脚石，我决不允许另外一个人再对我有所阻碍，绝不可以，绝不可以！！！”
    帝山有些心浮气躁，手中的规则之力微微晃动了一下，似乎正处于落败的起点。
    这一幕让周围的所有山系世家子弟大吃一惊，心想难道帝山竟会败在牧九手中？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牧九再厉害也只是‘天才山灵榜’第十七位，而路一修却是第十一位，‘方山’公布的榜单排名不会有错，连路一修都轻易被帝山击杀了，牧九怎么可能反而击败帝山，这绝不可能，帝山是在故意示弱吗？”
    他们说的不错，按照实力排名，路一修的确是在牧九之上，如果他们二人之间打起来，牧九应该略处于下风，毕竟他的二行规则对于顶尖山灵境强者来说不像帝山的五行规则那样有效。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在两个同样拥有规则之力的强者面前，比拼的就是五行规则的数量，以及对规则的领悟程度，现在帝山将自己压抑在土木二行境界中，而规则领悟又比不上牧九，那么他处于下风就是理所应当的了。
    暂时的优势没有让牧九有任何高兴的表情，他不相信直到最后关头，帝山依旧会以这样压抑的打法来对付自己，他迟早也要面对帝山的五行规则。
    “现在我虽然占据上风，可是因为他没有使出全力，反而无法看清他的底细，等之后他使出五行规则，我势必会手忙脚乱，还不如现在就逼他一步！！”
    主意已定，牧九不再犹豫，他一边加紧攻势，一边向帝山刻意嘲笑道：“帝山公子，你一向被看做是‘鸿山楼’的招牌天才，无论怎样，想不到现在居然在我这个无名之辈手上载了一回，这件事日后传出去，只怕对你和‘鸿山楼’不好吧。”
    “废话少说，本公子用不着你来教训！！”帝山凭着最后一口气，依旧没有发挥自己的全部实力：“我就不信，我帝山的悟性会比你差！今日我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帝山，你原本是嫉恨我们牧府的牧小乙，现在没办法找到他比试，所以来找我，可是你大概也知道，小乙他不同于我，他和你一样是五行本命，而且也同样领悟了规则，你现在连我都比不上，将来又拿什么击败他！我看你还是会‘鸿山楼’好好修行几年吧！哼，不过再修行又怎样，悟性乃是天定，不是人力能够改变的！”
    “牧九，难道你只会逞口舌之快吗！拿出你的全部实力，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帝山毕竟不是蠢人，他不会轻易被牧九激将。
    眼见对方不上当，牧九也不由得急躁，表面上看他大占上风，其实时间拖得越久越对他不利，因为帝山能够看穿他的底细，而他对帝山却一无所知，等到帝山使出全部实力的时候，牧九势必会一败涂地了。
    “罢了，原本不想这么早用它的，现在没办法了……”
    牧九低声叹息，体内一阵光辉闪烁，忽然祭出了一件法器。
    “嗡！”
    强烈的金土木三行光辉在高空中蔓延，展现出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凛然光辉，所有人只见高空中赫然出现了一把璀璨巨斧，光彩夺目，威压震慑全场。
    “大烂柯斧！”
    想当初，“烂柯王”父子一共留下两件三行法器，分别是大小“烂柯斧”，这两件法器与烂柯山灵源息息相关，乃是三行法器中的极品，当初牧府大劫，牧小乙也是靠着这两柄法器才能彻底击败棋盘老祖。
    这几年来，“小烂柯斧”一直伴随在牧小乙的身边，而“大烂柯斧”留在牧府，由牧无义亲自掌管。几个月前，牧九正式接任牧府家主之职，这柄三行巨斧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的手中。
    “大烂柯斧”乃是三行绝品法器，比之“小烂柯斧”还要强上一筹，“小烂柯斧”能够固定增加十分“山河之力”的力道，而“大烂柯斧”却足足可以加持十五分“山河之力”，简直堪称逆天！想来也是，当年的“烂柯王”就是山王境绝顶高手，他费尽一生打造的两柄法器当然绝不可能是泛泛之辈！
    “大烂柯斧”一出，“方山”境内霎时间被一片金土木三行光辉笼罩，虽然牧九因为本命原因，无法发挥出“大烂柯斧”的三行威力，可是依靠着土木二行的绝顶修为，他已经可以发挥这柄法器的八成以上威力！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土木（下）

    “选择一个？那依九哥的意思，总部会选择谁？”
    九长老摇头苦笑：“这个可说不好，帝山毕竟是‘鸿楼主’的亲传弟子，总部一向把他看做是下一任‘鸿楼主’来培养的，按理来说，无论如何不会放弃他，可是牧小乙此人的关系又实在太大，对我们日后对付‘漪水阁’不知会有多少帮助，也是个不能舍弃的人啊……”
    话音一顿，九长老郑重道：“是我的不对，现在说些话还太早了，即使真的有这回事也还轮不到我们去管。现在我们还是要全力阻止帝山和牧九之间的斗法，尽量避免悲剧发生吧。”
    “嗯，那个牧九也算是绝顶高手了，没那么容易被帝山杀掉的，我们速速赶去，还有时间。”
    两位长老不再费心多想，而是全力向着“方山”方向而去。
    半个时辰后，十三长老已经先一步到达了“鸿山楼”总部，现如今留守总部的只有区区几位长老，三位楼主都不在。十三长老无奈，只得将这件事告知几位长老，请他们立即派人找三位楼主回来共商大事。此事彻底震惊了“鸿山楼”总部，所有人都知道此事的重要性，第一时间，总部又派出另外两名长老赶往“方山”，而其余人则在焦急等候着三位楼主回来。
    “唉，真是不巧，昨天上午，‘糊涂仙’楼主和钟启义楼主分别赶往‘岱宗’和‘昆仑’，希望见到两家祖师共同商议‘山水会武’大事，而卓楼主眼见明护法他们久去不归，也赶去迎接他们了，想不到今天就发生了这种事！”
    “我早就说过，帝山此子太过无法无天，除了‘鸿楼主’外，完全不把‘鸿山楼’内任何人放在眼中，我一直以为，留着这小子迟早是个祸害，偏偏你们让他加入长老会席位，还想着让他当下一任‘鸿楼主’，哼！现在看到了吧，他就是个我行我素，不知好歹的狂妄之辈，完全不值得我们付出！”
    “罢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此事过后，再过了‘山水会武’，我们一定向三位楼主说明，请求严惩帝山，该是教训教训他的时候了。至于现在，我们还是等候老九和十四的消息吧。”
    为首的首席长老一声叹息：“我们不要太过悲观，最糟糕的情况还没有发生。不过现在要想出个万一的办法，牧小乙大概在这几天就会回来了，一旦牧九出事，我们从上到下要严把消息，绝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如果帝山还执迷不悟，就把他交给‘鸿楼主’处置吧，以我们的身份，终究是管不了他啊。”
    “是，大长老。”众人纷纷点头，脸上的忧愁更重了一分。
    与此同时，“方山”境内，帝山和牧九之间的大战终于拉开序幕，只见整个“方山”周围的山系子弟们都远远退开，以免受到池鱼之殃，他们也算是见识过了帝山的霸道，只怕他误伤了人之后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愧疚的。
    惊天的大战也惊动了不远处“圆水”的众多水系子弟，他们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远远在高空中看戏，乐得嘲笑：“嘿嘿，这不是‘鸿山楼’帝山吗？以他高傲的性子，什么事干不出来，刚才杀了个四行天才，现在又和别人交上手了。不过话说回来，究竟是什么天才子弟，居然有资格让他出手挑衅，而且是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你不知道吗？那小子叫牧九，大陆西南黄城‘烂柯山’牧府家主，年纪轻轻，而且只有二行本命，可是修为高的出奇，居然能在‘天才山灵榜’前二十名占据一席之位。你大概忘了，上次‘漪水阁’长老提醒我们注意山系的天才高手中，他就是其中一个。当然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个牧九据说是那位近来风头大盛的山系天才牧小乙的兄弟，依我看，帝山也是因为不服牧小乙又找不到人家比试，这才来找牧九的茬儿。”
    “嘿，可笑，都是山系子弟，居然彼此斗得这么狠，你们看看，这两人完全是殊死搏杀似的，出手毫不留情，‘鸿山楼’也不知道管管，哈哈哈哈……”
    众多水系子弟肆意地吵闹、嘲讽，甚至故意向不远处的山系子弟们挑衅，显得极为无礼。在众人之中，一个蓝衣女子眉头大皱，忧愁之情溢于言表。
    “怎么回事，牧家主怎么会和那个什么帝山打了起来，难道真的是因为小乙的缘故吗？牧家主虽然天资超凡，可是也还不是帝山的对手，如果他万一出了什么事的话……”
    作为牧小乙的未婚妻，黎天朗对牧小乙和牧九之间的兄弟之情十分了解，他知道一旦牧九有什么不测，只怕牧小乙会发疯，不可预料将作出什么出格之事，到时候很可能让他自己陷于险境之中。黎天朗忧愁万分，可是自知以自己的实力万万难以起到什么效果，他只有时刻关注着牧九的动态，同时心中暗暗下定决心：“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牧家主有危险，我说什么也得拼死一救，否则日后如何对得起小乙。”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黎天朗，还有“方山”脚下的公羊姐弟，刚才受了帝山一记重击，公羊小照受伤极重，先后昏迷了好几次，可是她依旧挣扎着关注场中局势，同时低声告诫弟弟：
    “初次，你听着，待会儿只要牧家主有危险，我们拼死都得上前救他，否则小乙回来，我们没有脸见他，你知道了吗？”
    “姐，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待会儿就让我独自去吧，我会尽力而为的。”
    “不是尽力而为，而是拼了性命也要去救！你知道吗！”公羊小照忍痛高声嘱咐。
    公羊初次咬着牙落泪：“嗯，我知道，我拼了命也会去救的，直到小乙回来。”
    强烈的余波不断从场中散发出来，裹挟着无比强大的土木气息。因为要证明自己的天资不输于任何人，五行本命的帝山却从始至终只动用了土木二行规则，连灵气都只限于这两种。可是这样一来，他对于牧九的优势已经散去了大半，二人如今恰好是势均力敌之势，甚至因为牧九对土木规则的完美领悟，他还要隐隐压制帝山一头，这不由得让所有人哑然。
    “天哪，这个牧九果然名不虚传，虽然帝山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本命，可是即便这样，他的实力也不会削弱太多，而牧九居然能隐隐压制住他，真实不可思议！”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两人动用的土木灵气都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可是他们发挥出的威力却强大得不可思议，简直不是我们这个等级应有的东西。我隐约记得……这种威力应该是我的家族祖师，山王境高手才有的。”
    “不错，刚刚帝山也是靠着这可怕的力量击杀路一修，想不到牧九也不弱于他，究竟是什么奇异力量，如此厉害？”
    众多子弟已经隐约认识到规则之力的存在，只可惜他们无法看出更多的什么，因为他们的境界还是太低，即使放在眼前，却也难以感知到规则的可怕之处。
    “由此及彼，连牧九都如此厉害，可见那个牧小乙有多么可怕了……”
    场中，帝山和牧九每一次交手都爆发出强大的灵气余波，到达他们二人这种水平，已经可以将土木二行灵气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加上土木二行规则，已经是接近自然天道的威能，每一招使出都近乎是掌管土木法则的神明！
    “轰隆！”整个“方山”境内完全变成了一个土木二行灵气肆虐的灵气场，除了靠近“方山”核心区域之外，其他地界顿时陷入一阵青褐色光辉之中，两种灵气似乎已经将空间溶解，形成独立的位面，任何一个高手进入其中都会觉得感应不到金水火三种灵气中的任何一个，仿佛这里的自然环境中只有土灵和木灵。
    原本，即使再厉害的强者也无法做到这一点，可是只要掌握了规则，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规则是自然世界的骨架，它可以构成自然世界的大体成分，只要有了规则，任何修士都可以随手凝聚出一方属于自己的、可以任意创造的灵气世界，这也是自然界赋予修士的一种超凡能力，往大了说，也就是修士自己的自然世界。
    帝山和牧九，这二人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虽然现在境界不够，可是对于规则的领悟已经达到某种登峰造极的地步，足以和山水王境的强者媲美。尤其是牧九，他一生钻研土木灵气，踏入山灵境以后已经能够感悟到规则，再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打磨，简直已经到了完美的地步，土木规则在他眼中就如同溪水河流、山河景象那么直观简单。
    在牧九的手中，乳白色规则只代表着土木二行，然而就是靠着这二行规则骨架，他的每一次出手都有难以言表之威能，隐隐压制着帝山。
    “哼，帝山公子，我牧九不需要人刻意怜悯，你是五行本命，那就使出五行规则，再这样下去，只怕你会一不小心输给在下了！！！”
    帝山脸色难堪，他为了强充脸面而放弃了金水火三行规则，到现在的确感到力不可支。他自认为不但五行俱全，而且对于其中任何一种规则的领悟也相当精髓，可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在土木规则方面，他的领悟还远远不如牧九，这就是专精的好处。
    帝山的本身力道比牧九要强上一分，可是规则之力就弱上一分，规则强于力道，再每一次交手中，帝山都感觉自己的土木规则在不断被对方消耗，而对方的规则却无比强势，引导着每一分力量对自己造成最大的伤害，这是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如果仅仅使用土木规则的话，自己的确无法战胜牧九。
    有一刹那，连帝山都开始怀疑自己，难道眼前这个二行天才的悟性真的如此可怕，在山元境领悟“山魂”也就罢了，在山灵境却能领悟到如此精深的土木规则，帝山不敢肯定，如果当初自己不是得到了“鸿楼主”的帮忙，自己究竟是否也能像牧九一样提前领悟规则呢？
    “我没有看错，这个牧九的确是除了牧小乙之外我的最大敌人，即使‘岱宗’‘昆仑’两大世家的子弟们也和我一样是从小受到倾力培养才有今日之成就，如果单单从悟性来看，他们绝对不是牧九的对手。一个牧小乙已经是我的绊脚石，我决不允许另外一个人再对我有所阻碍，绝不可以，绝不可以！！！”
    帝山有些心浮气躁，手中的规则之力微微晃动了一下，似乎正处于落败的起点。
    这一幕让周围的所有山系世家子弟大吃一惊，心想难道帝山竟会败在牧九手中？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牧九再厉害也只是‘天才山灵榜’第十七位，而路一修却是第十一位，‘方山’公布的榜单排名不会有错，连路一修都轻易被帝山击杀了，牧九怎么可能反而击败帝山，这绝不可能，帝山是在故意示弱吗？”
    他们说的不错，按照实力排名，路一修的确是在牧九之上，如果他们二人之间打起来，牧九应该略处于下风，毕竟他的二行规则对于顶尖山灵境强者来说不像帝山的五行规则那样有效。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在两个同样拥有规则之力的强者面前，比拼的就是五行规则的数量，以及对规则的领悟程度，现在帝山将自己压抑在土木二行境界中，而规则领悟又比不上牧九，那么他处于下风就是理所应当的了。
    暂时的优势没有让牧九有任何高兴的表情，他不相信直到最后关头，帝山依旧会以这样压抑的打法来对付自己，他迟早也要面对帝山的五行规则。
    “现在我虽然占据上风，可是因为他没有使出全力，反而无法看清他的底细，等之后他使出五行规则，我势必会手忙脚乱，还不如现在就逼他一步！！”
    主意已定，牧九不再犹豫，他一边加紧攻势，一边向帝山刻意嘲笑道：“帝山公子，你一向被看做是‘鸿山楼’的招牌天才，无论怎样，想不到现在居然在我这个无名之辈手上载了一回，这件事日后传出去，只怕对你和‘鸿山楼’不好吧。”
    “废话少说，本公子用不着你来教训！！”帝山凭着最后一口气，依旧没有发挥自己的全部实力：“我就不信，我帝山的悟性会比你差！今日我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帝山，你原本是嫉恨我们牧府的牧小乙，现在没办法找到他比试，所以来找我，可是你大概也知道，小乙他不同于我，他和你一样是五行本命，而且也同样领悟了规则，你现在连我都比不上，将来又拿什么击败他！我看你还是会‘鸿山楼’好好修行几年吧！哼，不过再修行又怎样，悟性乃是天定，不是人力能够改变的！”
    “牧九，难道你只会逞口舌之快吗！拿出你的全部实力，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帝山毕竟不是蠢人，他不会轻易被牧九激将。
    眼见对方不上当，牧九也不由得急躁，表面上看他大占上风，其实时间拖得越久越对他不利，因为帝山能够看穿他的底细，而他对帝山却一无所知，等到帝山使出全部实力的时候，牧九势必会一败涂地了。
    “罢了，原本不想这么早用它的，现在没办法了……”
    牧九低声叹息，体内一阵光辉闪烁，忽然祭出了一件法器。
    “嗡！”
    强烈的金土木三行光辉在高空中蔓延，展现出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凛然光辉，所有人只见高空中赫然出现了一把璀璨巨斧，光彩夺目，威压震慑全场。
    “大烂柯斧！”
    想当初，“烂柯王”父子一共留下两件三行法器，分别是大小“烂柯斧”，这两件法器与烂柯山灵源息息相关，乃是三行法器中的极品，当初牧府大劫，牧小乙也是靠着这两柄法器才能彻底击败棋盘老祖。
    这几年来，“小烂柯斧”一直伴随在牧小乙的身边，而“大烂柯斧”留在牧府，由牧无义亲自掌管。几个月前，牧九正式接任牧府家主之职，这柄三行巨斧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的手中。
    “大烂柯斧”乃是三行绝品法器，比之“小烂柯斧”还要强上一筹，“小烂柯斧”能够固定增加十分“山河之力”的力道，而“大烂柯斧”却足足可以加持十五分“山河之力”，简直堪称逆天！想来也是，当年的“烂柯王”就是山王境绝顶高手，他费尽一生打造的两柄法器当然绝不可能是泛泛之辈！
    “大烂柯斧”一出，“方山”境内霎时间被一片金土木三行光辉笼罩，虽然牧九因为本命原因，无法发挥出“大烂柯斧”的三行威力，可是依靠着土木二行的绝顶修为，他已经可以发挥这柄法器的八成以上威力！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五行世界

    “好强的三行法器！比我们家族的镇山法器还要强！”“大烂柯斧”一出，所有山系子弟无不大惊失色，这件三行法器的强大超出他们的预料，几乎是他们见过的最强三行法器之一！一般的三行世家中，三行法器或许不在少数，可是能达到顶尖水准，稳定加成十五分“山河之力”的却是凤毛麟角，寥寥无几。何况“大烂柯斧”中蕴藏着五行之首金灵，其锐利程度达到了某种极致，远不是一般三行法器可比。
    想当年，“烂柯王”作为一介散修，其山王境实力惊天动地，甚至能在某种程度上逆转千年一遇的自然大劫，作为他的看家法器，“大烂柯斧”也是一柄惊天动地的强大助力。数百年前，“烂柯王”依仗它纵横大陆，至今依旧有人能够认识它。
    在场的众多山系子弟哪一个不是见多识广之辈，虽然他们从前并没有见过这件法器，但是从种种传闻之中还是可以隐约猜透一些什么。
    “好强，我曾听我祖师爷爷说起，数百年前，那时候方圆大陆上的山水之争还不像现在如此激烈，也还没有出现什么‘鸿山楼’和‘漪水阁’，那时候的方圆大陆上虽然也有无数世家，可是更多的却是一些强大的散修之流。这些散修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占据一个山水灵源，不必顾及家族拖累，可以肆无忌惮地修行，即使随时将灵源带在身上都不是问题。正因为这样，那个时候的散修强者都十分强大，曾经出现过许多赫赫有名的高人。而据传闻，当年大陆西南就曾经出现过一个名闻大陆的强者，名叫‘烂柯王’，他的傍身法器就是两柄巨斧。只不过这位高人早在几百年前的自然大劫中就陨落了。如今恰好，这个牧九正是来自大陆西南烂柯山，他手中的斧头又如此强大，难道他们牧府正是继承了‘烂柯王’的传承吗？”
    “‘烂柯王’？不错，这个人我也听说过，应该是当年享誉大陆的金土木三行强者，只不过身份来历太过神秘，很多人没有见过。听说此人在大陆很少出没，唯一的宿敌就是大陆西北，棋盘山王家……这样联系起来的话，牧小乙又恰巧去找王家复仇，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牧府应该正是继承了‘烂柯王’的传承，所以他们才拥有这柄斧头，才会去找王家复仇了！”
    很快，关于黄城牧府的底细居然被这些山系子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们也开始明白为什么这个从前名不见经传的世家会突然冒出两个顶级天才。
    “不管怎样，这个牧九真的很强，帝山不知怎么，似乎没有动用全力，他要想轻易击败这个牧九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帝山明明是五行本命，可是至今为止只用了土木二行灵气，应该还有很大上升空间，牧九这一招厉害得很，应该可以逼他使出全力了。”
    场中，金土木三行灵气越加耀眼强烈，牧九手持“大烂柯斧”，宛如九天神灵。他虽然没有金属性本命，但是仅仅依靠法器中蕴含的金灵也能够发挥出强大威力，至于土木二行，已经被他的规则之力催发到了极限，青褐色光辉甚至盖过了金色。
    “帝山，你该是全力出手的时候了！”牧九低声喃喃，手中“大烂柯斧”全力劈下，斧刃未至，一道巨大的斧影已经应声而出。“金土木三行虚影”！
    这道巨大的斧影依稀熟悉，就好像是当初牧小乙在烂柯山中使过的一样。是来自《烂柯秘典》的神奇功法！这部《烂柯秘典》传自“烂柯王”父子的传承，当年牧小乙修行过，牧无义也曾经修行过，牧九接任家主之位后，牧无义便将它传给了牧九。而以牧九的资质，很快已经将这部秘典修炼到了极其高深的境界，现在再加上与之匹配的“大烂柯斧”，可谓威能无限，即便是当年“烂柯王”在世，也不会比牧九强过太多了。
    “嗡！”巨大的斧影劈天盖地，仿佛要将“方山”一斧斩成两半。面对如此强大的招式，帝山也不由得深深皱起眉头：“好一个牧九，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底牌，我如果再这么硬撑下去，只怕会吃亏了……可恶，我就不信真有这么厉害……”
    凭着最后一股傲气，帝山一声长啸，手中光辉大动，土木规则倾巢而出，拼尽全力迎向了巨大的“金土木三行”斧影。
    二者交锋的那一刻仿佛时空错乱，漫天土木灵气冲撞、飞腾、抵消，其中又夹杂着无数土木规则之力的对撞，激战盛况空前。牧九早已在出招之时将土木规则融入到了斧影之中，这一击可以说是他现在的最大底牌，足够和半步山水王境强者争锋。四周围观的山水两系子弟也为这一招所倾倒，这种威能简直超越了他们对于天才子弟的理解。
    帝山尽管对牧九的土木规则洞若观火，可是他依旧难以抵挡如此强势的一招，不得已在对方的攻势下节节败退。他只凭着双掌之力硬生生接住了斧影，虎口顿时鲜血横流，发麻不已。
    然而，还没有结束，牧九眼见帝山勉强接住了斧影，手中的“大烂柯斧”毫不迟疑，劈头斩下。二人本身力道相差不远，牧九再加上“大烂柯斧”的十五分“山河之力”加成，立即更胜一筹。在规则之力和力道两方面的优势让他信心大增，这一招势必不让帝山好过！
    “不好！”当牧九劈下斧刃的那一刻，帝山已经料到局势不妙，他切齿不已，心中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单单凭借二行本命，他不是牧九的对手！
    “罢了，本公子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五行天才！！！”帝山没有打算硬接，他双掌下垂，一动不动，可是下一刻，体内的五行灵气勃然而发……
    “嗡！”斧光冲天，在“方山”附近掀起了巨大灵气场，所有两系子弟都被这强烈的余波震慑退后，远远退出了几十里。除了“方山”周围那片小小的区域之外，其余所有地界只剩下混乱的灵气场和破碎的空间位面。
    从始至终，“方山”那种神秘气息从未消减，在牧九、帝山二人的规则之力下也没有任何波动的异样，很显然，牧九的攻击余波无法伤害到它分毫。
    帝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爆炸场中心，没有人见到他脱身出来。
    许久之后，尘埃落定，场中依旧弥漫着一片土木灵气，让人看不清楚。
    众子弟群中发出一阵阵惊呼：“帝山呢？他没有逃出来？难道，难道……这怎么可能！！”
    “他太大意了，目中无人，这次是吃了苦果，牧九刚才那一招足以横扫绝大多数山灵境高手，他又怎能保证扛得住，简直是狂妄自大，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不应该，他虽然狂妄，可是还没有蠢到明知不敌也要硬抗的地步，一定有什么阴谋。”
    许多山系子弟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乐得看帝山出丑，尤其是之前那几十个四行世家子弟，此时恨不得帝山就此陨落在牧九的手中。可是牧九并没有显示出一丝一毫的高兴，他双手微动，“大烂柯斧”被收了回来，就在刚才，他终于感受到了等待许久的五行气息。
    “哗！”下一刻，场中的土木灵气如潮水般散开，在众人瞩目之下，只见场中核心突然呈现出一个流光溢彩的灵气晶壁，晶壁不大，帝山的身影就在其中。
    “哼，我就说嘛，他可没这么容易死，只不过是装腔作势而已。”
    “看来，牧九已经逼他使出了全力，这样一来，牧九要危险了。”
    片刻前，察觉到牧九的攻势不可力敌，帝山终于在最后时刻放下了自己的高傲，开始全力对付牧九。他在一瞬间祭出了五行本命，在身前凝聚了这样一个无坚不摧的五行晶壁。
    “嗯？”忽然间，帝山看到了晶壁前面一个深深凹陷的缝隙，这道缝隙已经显得十分单薄，似乎只要轻轻一触就会破裂。很显然这正是牧九刚才那一斧留下的。尽管帝山使出全力，可是情况还是不像他想的那样可以轻易挡得住牧九的攻势，他的五彩晶壁已经濒临破碎。
    “可恶，可恨，我不会放过你的……”
    “呔！”帝山猛然一声长啸，五彩晶壁应声破灭，散发出强烈的五行光辉和五行灵气，而他自己却飞上了高空，和牧九遥遥对立。
    “干得好！”帝山面露狞笑，对牧九一字一顿道：“说实话，我虽然没有小看你，可是也没有料到你能够逼我使出全力，更何况你还仅仅是个二行本命的子弟。”
    面对帝山的冷酷，牧九不动声色，他不卑不亢道：“帝公子，我想提醒你一句，对修士来说，本命属性当然十分重要，你生来是五行本命是天赐予你的运道，可是修行之术不仅仅靠本命而已，其余的方面也很重要，如果一个人刚愎自用，抱着自己的本命不放，那么他很容易陷入修行的牛角尖，从此以后每前进一步都十分艰难。”
    “混账！你是在教训我吗！”帝山怒不可遏，脸都气得发青。
    牧九淡淡道：“你可以当做是我对你的警告，也罢，现在你已经使出全力，我们可以放开手脚大战一场了。另外提醒你一句，小乙也是个天分极高之人，他的本命属性比较奇特，绝不会比你的差，而他当初仅仅显露出一行本命的时候，已经是一名绝世天才了。”
    “本命特殊？这是什么意思？”帝山迷茫不解。
    牧九没有回答，只是全神贯注于对方的气势，面对五行属性全部释放的帝山，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否则杀身大祸只在顷刻之间！
    “好！好！好！”帝山仰天大笑：“不管你们二人搞什么鬼，到最后一定是我帝山的手下亡魂！牧九，我可以告诉你，我对牧小乙已经下了必杀之心，方圆大陆只需要我一个绝顶天才，不需要他！无论任何人阻止我，我都会竭尽全力击杀他！而你，你今日显露出的天分的确太让我惊讶，不过这也只是更加肯定我对你的杀意而已。今日你就先行一步，等我以后找到牧小乙了，我一定会让他下去找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帝山已经完全释放出了自己的五行气息，只见强烈的气场弥漫开来，顿时使得整个“方山”境内陷入一片空间紊乱的境况当中，在这个世界里，除了“方山”以外，一切都是帝山的领土，一切都要听从他的吩咐，仿佛他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不好！”牧九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妙，因为他已经分明感觉到了这片空间都被帝山占据，而他使用的正是极其深奥的五行规则，以五行规则之力掌控这片五行世界，这正是自然赐予五行天才们的一种逆天手段。原本，规则是世界的骨架，修士只要掌握了一种规则就可以随时创造一片自己的空间，只不过这种空间内因为规则不完善会显得比较脆弱淡薄，像牧九的土木规则世界。不过只要五行规则齐备，那么创造出的世界和自然世界相得益彰，便会显得极为坚固。此时帝山使出的就是这一招！
    “好可怕！”尽管牧九不愿承认，但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在本命属性这方面，他和帝山以及许多天才都有着不可逾越的差距，这种差距没有办法消除，他唯有凭着超强的悟性尽量弥补，可是面对同样天纵之姿的帝山，悟性已经不足以弥补这种差距了。
    有一刹那，牧九也不由得对天抱憾，很上天没有赐予自己一个五行属性的本命，否则的话，他一定不会输给帝山此人了。
    不过现在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处在帝山掌控的灵气世界中十分危险，牧九现在必须竭尽全力脱离这片空间的束缚，否则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喝！”牧九凝神静心，体内的土木规则之力全力运转，不断扩散到体外，形成了一个暂时的土木世界，不过在帝山完美五行规则的压制下，这片世界只有很小很小，刚好容身，甚至还在不断压缩的趋势中。
    牧九冷眼旁观，只见帝山对于任何一种规则的领悟都没有到达完美的地步，但是五行相生，依靠着这种完美的天道至理，这片世界的稳固性依旧十分可观，不是自己短时间内可以挣脱的。他现在唯有先全力抵挡对方的攻势，再求脱身之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样，我的五行规则之力还可以吧。”帝山显得猖狂到了极点，现在使出全力，他已经毫不把牧九放在眼里。
    牧九的涵养功夫极好，即使现在这种危机局面依旧平心静气道：“帝公子何必自欺欺人，你的规则之力领悟到那种程度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最起码，土木规则之力的领悟方面，你是远远比不上我的。我还想劝你一句，领悟规则切不可贪功冒进，还是步步为营，循序渐进的好，否则等到日后修为高了，便会出现致命的遗憾。”
    自己的痛脚被说中，帝山心中一惊，不由得泛起一丝寒意，不过他紧接着大怒道：“死到临头，还要嘴硬，你只是区区二行本命，凭什么说我的领悟不够！！”
    “所谓，窥一般而见全豹，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对了，另外说一句，根据传闻，小乙他既然可以媲美半步山水王境的强者，那么他的五行规则的领悟一定在你之上，至少不像你这样半吊子而已，你日后见到他还是小心为上。”
    “混账，本公子用不着你来教训！！”帝山怒不可遏，当即一掌向着牧九拍了过去，这一掌惊天动地，其中掌力蕴含的五行规则已经犹如乳白色柱体一样粗张，牧九看在眼中不由得心惊不已。
    一掌袭来，整个五行空间风起云涌，宛如被一掌带动一样，整个空间内的五行灵气都如同潮水一般涌来，还没到面前已经感到了一种心惊动魄的力量。
    牧九别无选择，他现在暂时无法脱离这片空间，唯有硬拼而已。他在对方五行世界的压制下难以发挥全力，连土木规则都要受到对方压制，可以说，这一击只能是尽力而为而已。
    “轰！”两掌相交，顿时激起了无数规则之力紊乱，五行世界也隐隐动荡了一下，牧九只感觉一种无可抑制的疼痛从心口传来，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然而，帝山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一掌之后，他心念一动，顿时，整个无形世界瞬间缩小，向着牧九挤压而去。这种世界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出“山河之力”的界限，几乎不是山灵境强者可以抵御得了的。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五行世界

    “好强的三行法器！比我们家族的镇山法器还要强！”“大烂柯斧”一出，所有山系子弟无不大惊失色，这件三行法器的强大超出他们的预料，几乎是他们见过的最强三行法器之一！一般的三行世家中，三行法器或许不在少数，可是能达到顶尖水准，稳定加成十五分“山河之力”的却是凤毛麟角，寥寥无几。何况“大烂柯斧”中蕴藏着五行之首金灵，其锐利程度达到了某种极致，远不是一般三行法器可比。
    想当年，“烂柯王”作为一介散修，其山王境实力惊天动地，甚至能在某种程度上逆转千年一遇的自然大劫，作为他的看家法器，“大烂柯斧”也是一柄惊天动地的强大助力。数百年前，“烂柯王”依仗它纵横大陆，至今依旧有人能够认识它。
    在场的众多山系子弟哪一个不是见多识广之辈，虽然他们从前并没有见过这件法器，但是从种种传闻之中还是可以隐约猜透一些什么。
    “好强，我曾听我祖师爷爷说起，数百年前，那时候方圆大陆上的山水之争还不像现在如此激烈，也还没有出现什么‘鸿山楼’和‘漪水阁’，那时候的方圆大陆上虽然也有无数世家，可是更多的却是一些强大的散修之流。这些散修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占据一个山水灵源，不必顾及家族拖累，可以肆无忌惮地修行，即使随时将灵源带在身上都不是问题。正因为这样，那个时候的散修强者都十分强大，曾经出现过许多赫赫有名的高人。而据传闻，当年大陆西南就曾经出现过一个名闻大陆的强者，名叫‘烂柯王’，他的傍身法器就是两柄巨斧。只不过这位高人早在几百年前的自然大劫中就陨落了。如今恰好，这个牧九正是来自大陆西南烂柯山，他手中的斧头又如此强大，难道他们牧府正是继承了‘烂柯王’的传承吗？”
    “‘烂柯王’？不错，这个人我也听说过，应该是当年享誉大陆的金土木三行强者，只不过身份来历太过神秘，很多人没有见过。听说此人在大陆很少出没，唯一的宿敌就是大陆西北，棋盘山王家……这样联系起来的话，牧小乙又恰巧去找王家复仇，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牧府应该正是继承了‘烂柯王’的传承，所以他们才拥有这柄斧头，才会去找王家复仇了！”
    很快，关于黄城牧府的底细居然被这些山系子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们也开始明白为什么这个从前名不见经传的世家会突然冒出两个顶级天才。
    “不管怎样，这个牧九真的很强，帝山不知怎么，似乎没有动用全力，他要想轻易击败这个牧九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帝山明明是五行本命，可是至今为止只用了土木二行灵气，应该还有很大上升空间，牧九这一招厉害得很，应该可以逼他使出全力了。”
    场中，金土木三行灵气越加耀眼强烈，牧九手持“大烂柯斧”，宛如九天神灵。他虽然没有金属性本命，但是仅仅依靠法器中蕴含的金灵也能够发挥出强大威力，至于土木二行，已经被他的规则之力催发到了极限，青褐色光辉甚至盖过了金色。
    “帝山，你该是全力出手的时候了！”牧九低声喃喃，手中“大烂柯斧”全力劈下，斧刃未至，一道巨大的斧影已经应声而出。“金土木三行虚影”！
    这道巨大的斧影依稀熟悉，就好像是当初牧小乙在烂柯山中使过的一样。是来自《烂柯秘典》的神奇功法！这部《烂柯秘典》传自“烂柯王”父子的传承，当年牧小乙修行过，牧无义也曾经修行过，牧九接任家主之位后，牧无义便将它传给了牧九。而以牧九的资质，很快已经将这部秘典修炼到了极其高深的境界，现在再加上与之匹配的“大烂柯斧”，可谓威能无限，即便是当年“烂柯王”在世，也不会比牧九强过太多了。
    “嗡！”巨大的斧影劈天盖地，仿佛要将“方山”一斧斩成两半。面对如此强大的招式，帝山也不由得深深皱起眉头：“好一个牧九，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底牌，我如果再这么硬撑下去，只怕会吃亏了……可恶，我就不信真有这么厉害……”
    凭着最后一股傲气，帝山一声长啸，手中光辉大动，土木规则倾巢而出，拼尽全力迎向了巨大的“金土木三行”斧影。
    二者交锋的那一刻仿佛时空错乱，漫天土木灵气冲撞、飞腾、抵消，其中又夹杂着无数土木规则之力的对撞，激战盛况空前。牧九早已在出招之时将土木规则融入到了斧影之中，这一击可以说是他现在的最大底牌，足够和半步山水王境强者争锋。四周围观的山水两系子弟也为这一招所倾倒，这种威能简直超越了他们对于天才子弟的理解。
    帝山尽管对牧九的土木规则洞若观火，可是他依旧难以抵挡如此强势的一招，不得已在对方的攻势下节节败退。他只凭着双掌之力硬生生接住了斧影，虎口顿时鲜血横流，发麻不已。
    然而，还没有结束，牧九眼见帝山勉强接住了斧影，手中的“大烂柯斧”毫不迟疑，劈头斩下。二人本身力道相差不远，牧九再加上“大烂柯斧”的十五分“山河之力”加成，立即更胜一筹。在规则之力和力道两方面的优势让他信心大增，这一招势必不让帝山好过！
    “不好！”当牧九劈下斧刃的那一刻，帝山已经料到局势不妙，他切齿不已，心中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单单凭借二行本命，他不是牧九的对手！
    “罢了，本公子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五行天才！！！”帝山没有打算硬接，他双掌下垂，一动不动，可是下一刻，体内的五行灵气勃然而发……
    “嗡！”斧光冲天，在“方山”附近掀起了巨大灵气场，所有两系子弟都被这强烈的余波震慑退后，远远退出了几十里。除了“方山”周围那片小小的区域之外，其余所有地界只剩下混乱的灵气场和破碎的空间位面。
    从始至终，“方山”那种神秘气息从未消减，在牧九、帝山二人的规则之力下也没有任何波动的异样，很显然，牧九的攻击余波无法伤害到它分毫。
    帝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爆炸场中心，没有人见到他脱身出来。
    许久之后，尘埃落定，场中依旧弥漫着一片土木灵气，让人看不清楚。
    众子弟群中发出一阵阵惊呼：“帝山呢？他没有逃出来？难道，难道……这怎么可能！！”
    “他太大意了，目中无人，这次是吃了苦果，牧九刚才那一招足以横扫绝大多数山灵境高手，他又怎能保证扛得住，简直是狂妄自大，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不应该，他虽然狂妄，可是还没有蠢到明知不敌也要硬抗的地步，一定有什么阴谋。”
    许多山系子弟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乐得看帝山出丑，尤其是之前那几十个四行世家子弟，此时恨不得帝山就此陨落在牧九的手中。可是牧九并没有显示出一丝一毫的高兴，他双手微动，“大烂柯斧”被收了回来，就在刚才，他终于感受到了等待许久的五行气息。
    “哗！”下一刻，场中的土木灵气如潮水般散开，在众人瞩目之下，只见场中核心突然呈现出一个流光溢彩的灵气晶壁，晶壁不大，帝山的身影就在其中。
    “哼，我就说嘛，他可没这么容易死，只不过是装腔作势而已。”
    “看来，牧九已经逼他使出了全力，这样一来，牧九要危险了。”
    片刻前，察觉到牧九的攻势不可力敌，帝山终于在最后时刻放下了自己的高傲，开始全力对付牧九。他在一瞬间祭出了五行本命，在身前凝聚了这样一个无坚不摧的五行晶壁。
    “嗯？”忽然间，帝山看到了晶壁前面一个深深凹陷的缝隙，这道缝隙已经显得十分单薄，似乎只要轻轻一触就会破裂。很显然这正是牧九刚才那一斧留下的。尽管帝山使出全力，可是情况还是不像他想的那样可以轻易挡得住牧九的攻势，他的五彩晶壁已经濒临破碎。
    “可恶，可恨，我不会放过你的……”
    “呔！”帝山猛然一声长啸，五彩晶壁应声破灭，散发出强烈的五行光辉和五行灵气，而他自己却飞上了高空，和牧九遥遥对立。
    “干得好！”帝山面露狞笑，对牧九一字一顿道：“说实话，我虽然没有小看你，可是也没有料到你能够逼我使出全力，更何况你还仅仅是个二行本命的子弟。”
    面对帝山的冷酷，牧九不动声色，他不卑不亢道：“帝公子，我想提醒你一句，对修士来说，本命属性当然十分重要，你生来是五行本命是天赐予你的运道，可是修行之术不仅仅靠本命而已，其余的方面也很重要，如果一个人刚愎自用，抱着自己的本命不放，那么他很容易陷入修行的牛角尖，从此以后每前进一步都十分艰难。”
    “混账！你是在教训我吗！”帝山怒不可遏，脸都气得发青。
    牧九淡淡道：“你可以当做是我对你的警告，也罢，现在你已经使出全力，我们可以放开手脚大战一场了。另外提醒你一句，小乙也是个天分极高之人，他的本命属性比较奇特，绝不会比你的差，而他当初仅仅显露出一行本命的时候，已经是一名绝世天才了。”
    “本命特殊？这是什么意思？”帝山迷茫不解。
    牧九没有回答，只是全神贯注于对方的气势，面对五行属性全部释放的帝山，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否则杀身大祸只在顷刻之间！
    “好！好！好！”帝山仰天大笑：“不管你们二人搞什么鬼，到最后一定是我帝山的手下亡魂！牧九，我可以告诉你，我对牧小乙已经下了必杀之心，方圆大陆只需要我一个绝顶天才，不需要他！无论任何人阻止我，我都会竭尽全力击杀他！而你，你今日显露出的天分的确太让我惊讶，不过这也只是更加肯定我对你的杀意而已。今日你就先行一步，等我以后找到牧小乙了，我一定会让他下去找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帝山已经完全释放出了自己的五行气息，只见强烈的气场弥漫开来，顿时使得整个“方山”境内陷入一片空间紊乱的境况当中，在这个世界里，除了“方山”以外，一切都是帝山的领土，一切都要听从他的吩咐，仿佛他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不好！”牧九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妙，因为他已经分明感觉到了这片空间都被帝山占据，而他使用的正是极其深奥的五行规则，以五行规则之力掌控这片五行世界，这正是自然赐予五行天才们的一种逆天手段。原本，规则是世界的骨架，修士只要掌握了一种规则就可以随时创造一片自己的空间，只不过这种空间内因为规则不完善会显得比较脆弱淡薄，像牧九的土木规则世界。不过只要五行规则齐备，那么创造出的世界和自然世界相得益彰，便会显得极为坚固。此时帝山使出的就是这一招！
    “好可怕！”尽管牧九不愿承认，但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在本命属性这方面，他和帝山以及许多天才都有着不可逾越的差距，这种差距没有办法消除，他唯有凭着超强的悟性尽量弥补，可是面对同样天纵之姿的帝山，悟性已经不足以弥补这种差距了。
    有一刹那，牧九也不由得对天抱憾，很上天没有赐予自己一个五行属性的本命，否则的话，他一定不会输给帝山此人了。
    不过现在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处在帝山掌控的灵气世界中十分危险，牧九现在必须竭尽全力脱离这片空间的束缚，否则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喝！”牧九凝神静心，体内的土木规则之力全力运转，不断扩散到体外，形成了一个暂时的土木世界，不过在帝山完美五行规则的压制下，这片世界只有很小很小，刚好容身，甚至还在不断压缩的趋势中。
    牧九冷眼旁观，只见帝山对于任何一种规则的领悟都没有到达完美的地步，但是五行相生，依靠着这种完美的天道至理，这片世界的稳固性依旧十分可观，不是自己短时间内可以挣脱的。他现在唯有先全力抵挡对方的攻势，再求脱身之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样，我的五行规则之力还可以吧。”帝山显得猖狂到了极点，现在使出全力，他已经毫不把牧九放在眼里。
    牧九的涵养功夫极好，即使现在这种危机局面依旧平心静气道：“帝公子何必自欺欺人，你的规则之力领悟到那种程度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最起码，土木规则之力的领悟方面，你是远远比不上我的。我还想劝你一句，领悟规则切不可贪功冒进，还是步步为营，循序渐进的好，否则等到日后修为高了，便会出现致命的遗憾。”
    自己的痛脚被说中，帝山心中一惊，不由得泛起一丝寒意，不过他紧接着大怒道：“死到临头，还要嘴硬，你只是区区二行本命，凭什么说我的领悟不够！！”
    “所谓，窥一般而见全豹，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对了，另外说一句，根据传闻，小乙他既然可以媲美半步山水王境的强者，那么他的五行规则的领悟一定在你之上，至少不像你这样半吊子而已，你日后见到他还是小心为上。”
    “混账，本公子用不着你来教训！！”帝山怒不可遏，当即一掌向着牧九拍了过去，这一掌惊天动地，其中掌力蕴含的五行规则已经犹如乳白色柱体一样粗张，牧九看在眼中不由得心惊不已。
    一掌袭来，整个五行空间风起云涌，宛如被一掌带动一样，整个空间内的五行灵气都如同潮水一般涌来，还没到面前已经感到了一种心惊动魄的力量。
    牧九别无选择，他现在暂时无法脱离这片空间，唯有硬拼而已。他在对方五行世界的压制下难以发挥全力，连土木规则都要受到对方压制，可以说，这一击只能是尽力而为而已。
    “轰！”两掌相交，顿时激起了无数规则之力紊乱，五行世界也隐隐动荡了一下，牧九只感觉一种无可抑制的疼痛从心口传来，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然而，帝山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一掌之后，他心念一动，顿时，整个无形世界瞬间缩小，向着牧九挤压而去。这种世界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出“山河之力”的界限，几乎不是山灵境强者可以抵御得了的。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残废

    一个灵气世界有多么可怕，在场所有山系子弟无人知道，因为这已经是规则和灵气相结合之后的至高力量，完全不能用什么力道数据可以划分，就好比一个山水灵境强者的“山水化境”，谁也不能准确说出它的准确力量究竟有多少。
    山水灵境强者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他们拥有“山水化境”，而“山水化境”的逆天之处在于，只要再这片世界中，修士可以动用整个世界的力量来对付强敌，除非双方差距太大，否则绝对没有落败之理！如今帝山虽然仅仅是山体境境界，可是他用五行规则凝练出的世界比任何山水灵境强者的“山水化境”都要强，其可怕之处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当这牵动世界的一掌袭来，牧九宛如瓮中捉鳖，只能任由宰割，他已经不能脱离这片灵气世界，只能奋起反抗！可是这样的反抗究竟能起到多大作用，只怕没人知道。
    “不好，我的规则之力已经被他束缚了一半以上，连本身力量都受到压制，实力下降太厉害！”牧九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危机，他原本就没有信心对付五行规则具备的帝山，而今先是依照、落入对方的掌握之中，局面将越加艰难。
    “没办法了，只好硬拼一记……”牧九紧咬下唇，动用全身力量抵挡着外界束缚，同时运起土木灵气灌入“大烂柯斧”中，冲着灵气世界晶壁一斧劈出。
    “嗤！”斧刃和世界晶壁剧烈摩擦，爆发出强烈的五行光辉，帝山的五行晶壁不堪重负，仿佛随时有可能破裂开来。他心中一惊，杀意越加浓烈。
    “我看你能强撑到什么时候！！”牧九的一斧仅仅给帝山造成片刻阻扰，下一刻，他全力凝聚的一掌已经迫近了牧九身前，其中密密麻麻的规则之力一一可数。
    “拼了！”牧九额头冒汗，将全身力道都集中于“大烂柯斧”之中，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帝山的掌力重重击中“大烂柯斧”，立即重伤这件三行法器，其中的器灵发出凄厉的哀嚎声。仅仅停顿了一下，“大烂柯斧”立即抛飞开来，脱离了牧九的掌控。
    “噗！”虽然有“大烂柯斧”卸掉了大半力道，但是强烈的后震力依旧让牧九胸口一震，吐出一口鲜血。而这仅仅是帝山的正面攻击，几乎就在刹那之后，灵气世界四面八方的力道如同潮水般向牧九涌来，再次给予他沉重打击。
    四面八方的力量何等巨大，仿佛要将牧九碾成粉碎。帝山这才放声狂笑，宛如疯狂一般：“牧九，你的确是个罕见的天才，这片方圆大陆如果没有我，只怕没几个人能够治得了你，可惜，一山还有一山高，你要怪的话，就怪自己偏偏和牧小乙扯上关系吧！”
    “牧家主！”山系人群中爆发出两声惊呼，公羊姐弟见到这一幕无不惊骇欲绝，他们原本想要及时救援牧九，可是事情来得太突然，并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重伤的公羊小照心急如焚，冲着公羊初次大吼道：“快！你还不快去！”
    公羊初次如闪电一般冲向“方山”上空的五行灵气世界，然而还没有等他靠近，世界晶壁已经自然而然发出一阵反震之力，将他击退，重伤吐血。灵气世界中的帝山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显然在他看来，公羊初次连让他出手对付的资格都没有。
    的确，双方虽然都是山体境，可是彼此间实力相差太大，即便公羊初次也算得上“山体榜”上的绝顶天才，却依旧不足以及得上帝山之万一。这其中不仅有力量的巨大差距，更加重要的是，规则领悟方面的天壤之别。如果说现在的公羊初次是一个初入世界的蒙童的话，那么帝山无疑就是这个世界的至高存在，乃至于掌控者。双方之间的差距无法弥补。
    霎时间，公羊初次也身负重伤，勉强飞到了公羊小照身旁，喘息不已。
    另一面，黎天朗同样忧心如焚，她已经见到公羊初次的重伤后果，却依旧不能眼睁睁看着牧九身死。急中生智，她突然飞出水系阵营，水木灵气运转，“水木彩神衣”在背后衬托，犹如九天仙女：“帝山，你我之间的深仇大恨，今日就了结了，纳命来！”
    此言一出，众人虽然错愕，不过第一反应是黎天朗曾和帝山有什么过往仇怨，黎天朗想要借此机会复仇。这种事并不奇怪，帝山的仇家也不只有多少，所以没人诧异。他们现在觉得可笑的是，黎天朗简直自不量力，眼见帝山如此强大还要自寻死路。
    水系阵营，有些好心的世家子弟想要从中劝阻，不过黎天朗一去无回，雄浑的掌力已经落在了灵气世界的晶壁之上，瞬间溅起强烈的余波。
    平心而论，黎天朗的修为远在公羊初次之上，甚至要盖过公羊小照，可是她在帝山面前依旧没有什么分量。携带着“水木彩神衣”的全力一击并没有收到什么成效，也只有让黎天朗受到强大的反震之力，重伤落败而已。
    “牧家主，你千万不要死，否则我无法面见小乙啊……”黎天朗对自己的伤势毫不在乎，只希望自己的攻势能够给牧九一条活路。
    帝山微微扭头看了一眼黎天朗，很显然，有水系天才出手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不过他依旧满不在乎，在他看来，自己在方圆大陆上的确树敌无数，有无数水系世家和自己有大仇，那么眼前这个女子是其中之一也并不奇怪。他还是没有将黎天朗放在眼里。
    “哼，哪里来的无名之辈，也敢在这里逞能……”帝山心中不屑，心念一动，整个五行世界加速浓缩，对牧九的压迫之力也更加可怕。
    “天哪，他居然真的打算杀了牧九，一天之内连杀两个山系天才，而且都是‘天才山灵榜’上的绝顶高手，难道他疯了，还是想要借这种机会向我们立威！”
    众多山系子弟无不惊骇欲绝，如今，帝山在他们的眼中好比嗜血魔神，没什么比这种无法无天的强者更让人害怕的了。
    “他就算不把我们放在眼里，难道也不把‘鸿山楼’放在眼里吗？按照他的行事，‘鸿山楼’将在我们山系联盟中名誉扫地，也将遭受重大损失！”
    “罢了，去‘鸿山楼’分部通风报信的人早已经去了，几位长老大概很快就会到这里，我们静观其变，就看看他们内部究竟如何处理这件事！”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牧九必死无疑的时候，五行世界中忽然爆发出一丝蒙蒙亮光，只见其中的牧九双手张开，在世界晶壁中硬生生撕扯出一道裂痕，随即惊险地脱离出来。
    世界晶壁受损，帝山出其不意，也顿时受了伤势，他嘴角溢血，怔怔盯着对面的牧九，不由得狞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出来了，你居然出来了！可是那又怎样，你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迟早要死在我的手里！”
    牧九神色黯然，只感觉全身灵气匮乏，几乎无法支持他凌空而立，他挥手一招，跌落的“大烂柯斧”顿时收了回来，重新存入体内。帝山说的不错，牧九虽然用尽全力突破了世界晶壁，可是这已经耗尽了他体内的最后一丝力道，他现在早已是强弩之末，只要帝山再来一次攻势，只怕就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了。
    帝山状若疯狂，身形一动，疯狂反扑了过来。他犹如嬉戏蝼蚁一般击出一掌，霎时落在了牧九的双腿。这一掌并没有多少力道，可是油尽灯枯的牧九已经无力躲闪，他只觉得左腿处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痛，骨头不知碎裂了多少。
    “啊……”牧九骨气极硬，即使身受剧痛，身体残废，也只是以为不可闻的声音喊了出来。在别人眼中，他就仿佛一个稻草人一样立在空中任由帝山凌辱。
    帝山心中冷笑，杀心已定，一掌对着牧九的头颅袭去。
    临死之际，牧九心中苦涩，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远在万里之遥的好友：“对不起了，小乙，我没能等到和你相会，想不到五行俱全的强者居然厉害到这种程度，我远远不是他的对手。我先走一步，只能等你为我日后报仇了。”
    牧九心如死灰，缓缓地闭上双眼，面对全力施为的帝山，而自己有身受重伤，他已经无力也不能做出任何反抗，就这样安静地闭目等死。
    帝山目光中散发出异彩，他的自尊心在今天受到重大打击，至少牧九证明了他的悟性远远在帝山之上。这根刺对于帝山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桎梏，好在他现在终于要了解这个未来可能对自己产生重大威胁的对手了：“哼，没人可以阻止我成为天下第一人，你不可以，牧小乙也不可以，总有一天，牧小乙会像你一样死在我的手中！”
    帝山张狂大笑，手掌已经距离牧九咫尺之遥。
    “不要！”外围的公羊姐弟和黎天朗同时失声大呼，不忍看到这残忍一幕。
    就在这时，只听天地间一声轰鸣巨响，仿佛自然大劫到来一般。方圆数百里范围内忽然间呈现出一种空间紊乱的局面，帝山的掌力受到影响，居然以毫厘之差偏过了牧九。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无数人错愕不已，只感觉仿佛世界末日一般。空气中的五行灵气已经彻底紊乱，连“方山”核心区域都受到震荡影响，似乎有什么要坡地而出。
    牧九侥幸躲过一劫，身子直直的向地面坠落而去。公羊初次大喜，急忙上前接住，并将他带到了远离帝山的外围地界。
    “轰！”又一声天地轰鸣，仿佛来自远古的毁灭之音。所有人这才发现，这阵动荡并非无根无据，而是来自“圆水”的核心地底！
    “怎么回事？为什么‘圆水’忽然动荡起来？发生了什么？”
    山水两系子弟个个大惊，脸上的惶恐显露无疑，就连帝山也忘记了击杀牧九，而是目光紧锁着“圆水”地底。此刻的自然动荡也在他的认知范围之外，他也想要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不知怎么，一种不好的预感龙找到了帝山的心头，让他心中极为不自在。
    众人正惊慌失措之际，很快有人猜到了事情原委：“对了！是凤小姐，她在几天之前刚刚进入‘圆水’核心，只有她在里面修行！”
    “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她在里面干了些什么！就算突破水灵境也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动荡吧。不对，一定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
    “凤海潮……”直到此时，帝山才知道这个一向被看做是自己宿敌的女子已经进入“圆水”核心修行，不过他的脸上闪现出一丝讥讽。事实上，虽然外界很多人将他们两个看做是宿命对手，可是在帝山心中并没有将凤海潮看做一回事儿，相反，他虽然从没有和凤海潮交过手，可是他自认自己绝对远远凌驾于此女之上：
    “哼！什么天之骄女，连规则之力都没有领悟，有什么资格和本公子并列！在本公子眼中，你连那个牧九都不如！我倒要看看你能弄出什么新鲜花样！”
    伴随着一阵阵剧烈动荡，“圆水”境内的神秘气息忽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暴涨，相应的，连“方山”都受到影响，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浓烈的神秘气息。
    也许在场绝大多数人不懂这神秘气息意味着什么，可是对帝山来说，他从小到大已经在“方山”外围修炼过无数岁月，他能够一眼看出，这种神秘气息正是自然灵源散发出的规则之力。也正因为如此，对于这些身处规则之中而不懂得运用的天才，帝山一向是极为瞧不起的。
    然而，今日情况不同，最初的动荡之后，帝山明显感觉到“方山”内部散发出的规则之力比往常时候高过许多，简直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毫无疑问，这种剧变正和凤海潮在“圆水”修行有关。
    “怎么回事，”帝山皱起眉头：“我曾听师父说过，‘方山’和‘圆水’的确是自然灵源连同方圆大陆的两个枢纽，自然灵源正是靠着这两个枢纽源源不断地散发规则之力，才能维持方圆大陆的运转，甚至千年一次的自然大劫也都由这两处的动荡决定。这数百年来，这里的规则之力一向平和安宁，从未像现在这样剧烈动荡。这件事究竟意味着什么，那个凤海潮在‘圆水’那里干了什么事情！”
    恍惚间，帝山不敢在小看这件事，而是时刻瞩目于不远处的“圆水”地界，希望能从中看出什么端倪。他现在已经知道凤海潮进入“圆水”核心是为了晋升水灵境，按理说，晋升水灵境并不一定要到“圆水”这里来，可是“漪水阁”这样安排的话，就不是没有理由。而现在又忽然涌现出这么多规则之力，这样简单联系起来，帝山顿时大皱眉头。
    “难道这女子竟然也感悟了规则？不可能，我当初领悟规则是由师父带我亲自进入‘自然灵源’，她怎么可能仅仅在这里就能够领悟，不可能，不可能！”
    帝山在心底咆哮，他的高傲不允许凤海潮和自己拥有一样的成就，就仿佛也不能容忍牧小乙和自己一样优秀。
    与此同时，地面上的牧九也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今日受到的伤势非比一般，只怕不是随便就能痊愈的。而如今距离“山水会武”已经如此临近。
    “牧家主，你怎样，没事吧？”
    同样是重伤的公羊姐弟无比关切地问道，脸上的关心不言而喻。
    牧九只感觉全身疼痛欲死，几乎没有一丝完整的气息，作为一名山灵境强者，他在刚才没有祭出“山水化境”，所以现在生机未断，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伤势很轻，相反，身体的残破也是修士的一种惨烈死亡方式。
    牧九微微动了动自己的左腿，自膝盖以下部分已经失去知觉，很显然，他的左腿已然残疾。
    公羊姐弟见状无不心痛，不知该怎样安慰他：“对不起，牧家主，我们没办法帮你，对不起，你的腿……”
    “牧家主，你放心，只要等小乙回来，他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牧九苦笑了一声，反而没有显得多么失落，他是生性开朗之人，断了一条腿纵然打击巨大，却也没有让他难受到无可挽回的地步。相反，能够捡回一条命让他颇感安慰。
    “罢了，一条腿废了，可是我的修为还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参加‘山水会武’了……你们不必担心，帝山今日杀不了我，以后我不会给他任何机会了。”
    牧九的话音中透漏出某种自信，也是属于他的高傲。
    就在这时，他也终于感应到了“圆水”和“方山”地底传出的规则之力，和帝山一样，他也迅速想到了这件事的不同寻常之处。
    “‘漪水阁’的凤海潮几天前进入‘圆水’核心，说是突破水灵境，看现在的状况，难道她不但成功突破境界，更加领悟了五行规则？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残废

    一个灵气世界有多么可怕，在场所有山系子弟无人知道，因为这已经是规则和灵气相结合之后的至高力量，完全不能用什么力道数据可以划分，就好比一个山水灵境强者的“山水化境”，谁也不能准确说出它的准确力量究竟有多少。
    山水灵境强者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他们拥有“山水化境”，而“山水化境”的逆天之处在于，只要再这片世界中，修士可以动用整个世界的力量来对付强敌，除非双方差距太大，否则绝对没有落败之理！如今帝山虽然仅仅是山体境境界，可是他用五行规则凝练出的世界比任何山水灵境强者的“山水化境”都要强，其可怕之处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当这牵动世界的一掌袭来，牧九宛如瓮中捉鳖，只能任由宰割，他已经不能脱离这片灵气世界，只能奋起反抗！可是这样的反抗究竟能起到多大作用，只怕没人知道。
    “不好，我的规则之力已经被他束缚了一半以上，连本身力量都受到压制，实力下降太厉害！”牧九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危机，他原本就没有信心对付五行规则具备的帝山，而今先是依照、落入对方的掌握之中，局面将越加艰难。
    “没办法了，只好硬拼一记……”牧九紧咬下唇，动用全身力量抵挡着外界束缚，同时运起土木灵气灌入“大烂柯斧”中，冲着灵气世界晶壁一斧劈出。
    “嗤！”斧刃和世界晶壁剧烈摩擦，爆发出强烈的五行光辉，帝山的五行晶壁不堪重负，仿佛随时有可能破裂开来。他心中一惊，杀意越加浓烈。
    “我看你能强撑到什么时候！！”牧九的一斧仅仅给帝山造成片刻阻扰，下一刻，他全力凝聚的一掌已经迫近了牧九身前，其中密密麻麻的规则之力一一可数。
    “拼了！”牧九额头冒汗，将全身力道都集中于“大烂柯斧”之中，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帝山的掌力重重击中“大烂柯斧”，立即重伤这件三行法器，其中的器灵发出凄厉的哀嚎声。仅仅停顿了一下，“大烂柯斧”立即抛飞开来，脱离了牧九的掌控。
    “噗！”虽然有“大烂柯斧”卸掉了大半力道，但是强烈的后震力依旧让牧九胸口一震，吐出一口鲜血。而这仅仅是帝山的正面攻击，几乎就在刹那之后，灵气世界四面八方的力道如同潮水般向牧九涌来，再次给予他沉重打击。
    四面八方的力量何等巨大，仿佛要将牧九碾成粉碎。帝山这才放声狂笑，宛如疯狂一般：“牧九，你的确是个罕见的天才，这片方圆大陆如果没有我，只怕没几个人能够治得了你，可惜，一山还有一山高，你要怪的话，就怪自己偏偏和牧小乙扯上关系吧！”
    “牧家主！”山系人群中爆发出两声惊呼，公羊姐弟见到这一幕无不惊骇欲绝，他们原本想要及时救援牧九，可是事情来得太突然，并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重伤的公羊小照心急如焚，冲着公羊初次大吼道：“快！你还不快去！”
    公羊初次如闪电一般冲向“方山”上空的五行灵气世界，然而还没有等他靠近，世界晶壁已经自然而然发出一阵反震之力，将他击退，重伤吐血。灵气世界中的帝山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显然在他看来，公羊初次连让他出手对付的资格都没有。
    的确，双方虽然都是山体境，可是彼此间实力相差太大，即便公羊初次也算得上“山体榜”上的绝顶天才，却依旧不足以及得上帝山之万一。这其中不仅有力量的巨大差距，更加重要的是，规则领悟方面的天壤之别。如果说现在的公羊初次是一个初入世界的蒙童的话，那么帝山无疑就是这个世界的至高存在，乃至于掌控者。双方之间的差距无法弥补。
    霎时间，公羊初次也身负重伤，勉强飞到了公羊小照身旁，喘息不已。
    另一面，黎天朗同样忧心如焚，她已经见到公羊初次的重伤后果，却依旧不能眼睁睁看着牧九身死。急中生智，她突然飞出水系阵营，水木灵气运转，“水木彩神衣”在背后衬托，犹如九天仙女：“帝山，你我之间的深仇大恨，今日就了结了，纳命来！”
    此言一出，众人虽然错愕，不过第一反应是黎天朗曾和帝山有什么过往仇怨，黎天朗想要借此机会复仇。这种事并不奇怪，帝山的仇家也不只有多少，所以没人诧异。他们现在觉得可笑的是，黎天朗简直自不量力，眼见帝山如此强大还要自寻死路。
    水系阵营，有些好心的世家子弟想要从中劝阻，不过黎天朗一去无回，雄浑的掌力已经落在了灵气世界的晶壁之上，瞬间溅起强烈的余波。
    平心而论，黎天朗的修为远在公羊初次之上，甚至要盖过公羊小照，可是她在帝山面前依旧没有什么分量。携带着“水木彩神衣”的全力一击并没有收到什么成效，也只有让黎天朗受到强大的反震之力，重伤落败而已。
    “牧家主，你千万不要死，否则我无法面见小乙啊……”黎天朗对自己的伤势毫不在乎，只希望自己的攻势能够给牧九一条活路。
    帝山微微扭头看了一眼黎天朗，很显然，有水系天才出手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不过他依旧满不在乎，在他看来，自己在方圆大陆上的确树敌无数，有无数水系世家和自己有大仇，那么眼前这个女子是其中之一也并不奇怪。他还是没有将黎天朗放在眼里。
    “哼，哪里来的无名之辈，也敢在这里逞能……”帝山心中不屑，心念一动，整个五行世界加速浓缩，对牧九的压迫之力也更加可怕。
    “天哪，他居然真的打算杀了牧九，一天之内连杀两个山系天才，而且都是‘天才山灵榜’上的绝顶高手，难道他疯了，还是想要借这种机会向我们立威！”
    众多山系子弟无不惊骇欲绝，如今，帝山在他们的眼中好比嗜血魔神，没什么比这种无法无天的强者更让人害怕的了。
    “他就算不把我们放在眼里，难道也不把‘鸿山楼’放在眼里吗？按照他的行事，‘鸿山楼’将在我们山系联盟中名誉扫地，也将遭受重大损失！”
    “罢了，去‘鸿山楼’分部通风报信的人早已经去了，几位长老大概很快就会到这里，我们静观其变，就看看他们内部究竟如何处理这件事！”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牧九必死无疑的时候，五行世界中忽然爆发出一丝蒙蒙亮光，只见其中的牧九双手张开，在世界晶壁中硬生生撕扯出一道裂痕，随即惊险地脱离出来。
    世界晶壁受损，帝山出其不意，也顿时受了伤势，他嘴角溢血，怔怔盯着对面的牧九，不由得狞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出来了，你居然出来了！可是那又怎样，你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迟早要死在我的手里！”
    牧九神色黯然，只感觉全身灵气匮乏，几乎无法支持他凌空而立，他挥手一招，跌落的“大烂柯斧”顿时收了回来，重新存入体内。帝山说的不错，牧九虽然用尽全力突破了世界晶壁，可是这已经耗尽了他体内的最后一丝力道，他现在早已是强弩之末，只要帝山再来一次攻势，只怕就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了。
    帝山状若疯狂，身形一动，疯狂反扑了过来。他犹如嬉戏蝼蚁一般击出一掌，霎时落在了牧九的双腿。这一掌并没有多少力道，可是油尽灯枯的牧九已经无力躲闪，他只觉得左腿处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痛，骨头不知碎裂了多少。
    “啊……”牧九骨气极硬，即使身受剧痛，身体残废，也只是以为不可闻的声音喊了出来。在别人眼中，他就仿佛一个稻草人一样立在空中任由帝山凌辱。
    帝山心中冷笑，杀心已定，一掌对着牧九的头颅袭去。
    临死之际，牧九心中苦涩，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远在万里之遥的好友：“对不起了，小乙，我没能等到和你相会，想不到五行俱全的强者居然厉害到这种程度，我远远不是他的对手。我先走一步，只能等你为我日后报仇了。”
    牧九心如死灰，缓缓地闭上双眼，面对全力施为的帝山，而自己有身受重伤，他已经无力也不能做出任何反抗，就这样安静地闭目等死。
    帝山目光中散发出异彩，他的自尊心在今天受到重大打击，至少牧九证明了他的悟性远远在帝山之上。这根刺对于帝山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桎梏，好在他现在终于要了解这个未来可能对自己产生重大威胁的对手了：“哼，没人可以阻止我成为天下第一人，你不可以，牧小乙也不可以，总有一天，牧小乙会像你一样死在我的手中！”
    帝山张狂大笑，手掌已经距离牧九咫尺之遥。
    “不要！”外围的公羊姐弟和黎天朗同时失声大呼，不忍看到这残忍一幕。
    就在这时，只听天地间一声轰鸣巨响，仿佛自然大劫到来一般。方圆数百里范围内忽然间呈现出一种空间紊乱的局面，帝山的掌力受到影响，居然以毫厘之差偏过了牧九。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无数人错愕不已，只感觉仿佛世界末日一般。空气中的五行灵气已经彻底紊乱，连“方山”核心区域都受到震荡影响，似乎有什么要坡地而出。
    牧九侥幸躲过一劫，身子直直的向地面坠落而去。公羊初次大喜，急忙上前接住，并将他带到了远离帝山的外围地界。
    “轰！”又一声天地轰鸣，仿佛来自远古的毁灭之音。所有人这才发现，这阵动荡并非无根无据，而是来自“圆水”的核心地底！
    “怎么回事？为什么‘圆水’忽然动荡起来？发生了什么？”
    山水两系子弟个个大惊，脸上的惶恐显露无疑，就连帝山也忘记了击杀牧九，而是目光紧锁着“圆水”地底。此刻的自然动荡也在他的认知范围之外，他也想要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不知怎么，一种不好的预感龙找到了帝山的心头，让他心中极为不自在。
    众人正惊慌失措之际，很快有人猜到了事情原委：“对了！是凤小姐，她在几天之前刚刚进入‘圆水’核心，只有她在里面修行！”
    “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她在里面干了些什么！就算突破水灵境也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动荡吧。不对，一定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
    “凤海潮……”直到此时，帝山才知道这个一向被看做是自己宿敌的女子已经进入“圆水”核心修行，不过他的脸上闪现出一丝讥讽。事实上，虽然外界很多人将他们两个看做是宿命对手，可是在帝山心中并没有将凤海潮看做一回事儿，相反，他虽然从没有和凤海潮交过手，可是他自认自己绝对远远凌驾于此女之上：
    “哼！什么天之骄女，连规则之力都没有领悟，有什么资格和本公子并列！在本公子眼中，你连那个牧九都不如！我倒要看看你能弄出什么新鲜花样！”
    伴随着一阵阵剧烈动荡，“圆水”境内的神秘气息忽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暴涨，相应的，连“方山”都受到影响，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浓烈的神秘气息。
    也许在场绝大多数人不懂这神秘气息意味着什么，可是对帝山来说，他从小到大已经在“方山”外围修炼过无数岁月，他能够一眼看出，这种神秘气息正是自然灵源散发出的规则之力。也正因为如此，对于这些身处规则之中而不懂得运用的天才，帝山一向是极为瞧不起的。
    然而，今日情况不同，最初的动荡之后，帝山明显感觉到“方山”内部散发出的规则之力比往常时候高过许多，简直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毫无疑问，这种剧变正和凤海潮在“圆水”修行有关。
    “怎么回事，”帝山皱起眉头：“我曾听师父说过，‘方山’和‘圆水’的确是自然灵源连同方圆大陆的两个枢纽，自然灵源正是靠着这两个枢纽源源不断地散发规则之力，才能维持方圆大陆的运转，甚至千年一次的自然大劫也都由这两处的动荡决定。这数百年来，这里的规则之力一向平和安宁，从未像现在这样剧烈动荡。这件事究竟意味着什么，那个凤海潮在‘圆水’那里干了什么事情！”
    恍惚间，帝山不敢在小看这件事，而是时刻瞩目于不远处的“圆水”地界，希望能从中看出什么端倪。他现在已经知道凤海潮进入“圆水”核心是为了晋升水灵境，按理说，晋升水灵境并不一定要到“圆水”这里来，可是“漪水阁”这样安排的话，就不是没有理由。而现在又忽然涌现出这么多规则之力，这样简单联系起来，帝山顿时大皱眉头。
    “难道这女子竟然也感悟了规则？不可能，我当初领悟规则是由师父带我亲自进入‘自然灵源’，她怎么可能仅仅在这里就能够领悟，不可能，不可能！”
    帝山在心底咆哮，他的高傲不允许凤海潮和自己拥有一样的成就，就仿佛也不能容忍牧小乙和自己一样优秀。
    与此同时，地面上的牧九也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今日受到的伤势非比一般，只怕不是随便就能痊愈的。而如今距离“山水会武”已经如此临近。
    “牧家主，你怎样，没事吧？”
    同样是重伤的公羊姐弟无比关切地问道，脸上的关心不言而喻。
    牧九只感觉全身疼痛欲死，几乎没有一丝完整的气息，作为一名山灵境强者，他在刚才没有祭出“山水化境”，所以现在生机未断，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伤势很轻，相反，身体的残破也是修士的一种惨烈死亡方式。
    牧九微微动了动自己的左腿，自膝盖以下部分已经失去知觉，很显然，他的左腿已然残疾。
    公羊姐弟见状无不心痛，不知该怎样安慰他：“对不起，牧家主，我们没办法帮你，对不起，你的腿……”
    “牧家主，你放心，只要等小乙回来，他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牧九苦笑了一声，反而没有显得多么失落，他是生性开朗之人，断了一条腿纵然打击巨大，却也没有让他难受到无可挽回的地步。相反，能够捡回一条命让他颇感安慰。
    “罢了，一条腿废了，可是我的修为还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参加‘山水会武’了……你们不必担心，帝山今日杀不了我，以后我不会给他任何机会了。”
    牧九的话音中透漏出某种自信，也是属于他的高傲。
    就在这时，他也终于感应到了“圆水”和“方山”地底传出的规则之力，和帝山一样，他也迅速想到了这件事的不同寻常之处。
    “‘漪水阁’的凤海潮几天前进入‘圆水’核心，说是突破水灵境，看现在的状况，难道她不但成功突破境界，更加领悟了五行规则？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第四阁主

    牧九天纵之资，尽管因为本命属性限制不是帝山的对手，可是他在规则领悟方面却一枝独秀，只怕连牧小乙都不及他，因而他能在这短短片刻间看透“圆水”那边发生的事情。从五行规则之力透露出的气息，他确定是有人掌握了规则之力，而且是较为完美的五行规则，其完善程度甚至比之帝山有过之而无不及。
    关于凤海潮和牧小乙的关系，牧九、公羊姐弟、黎天朗等人至今还不知道，也无从知道，因而当他们猜测出是凤海潮实力暴涨的时候并未显示出任何关心。对他们来说，凤海潮只不过是另一个遥不可及的天才而已，这个天之骄女并没有跟他们发生过任何交集。
    牧九的思虑引起了公羊姐弟的注意，他们不解地询问这些事情到底意味着什么。
    牧九苦笑一声，淡淡解释道：“其实这些事你们迟早会知道的，现在告诉你们也无妨。刚才你们注意到我和帝山交手时候的动静了吧，那是不仅仅蕴含五行灵气的威力，更包含着更高层次的力量，也就是五行规则。你们现在只知道修士晋升到山水灵境时会凝练‘山水化境’，这是本能，可你们不知道这所谓的‘山水化境’就是一个灵气世界，其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并非灵气，而是规则。山水灵境强者难以感悟到这一点，据我估计，应该到山水王境级别才可能掌握这种能力。我自幼对规则感悟较深，所以晋升山灵境时已经领悟了土木规则，那个帝山大概也是从前有什么奇遇机缘所以能够领悟五行规则，我想连小乙也是如此。总之你们要知道，规则之力是真正的自然神威，它能驾驭五行灵气，发挥出以一敌百的威能。你们最近不是一直疑惑‘方山’‘圆水’散发出的神秘气息究竟是怎么回事吗？其实这些神秘气息就是规则，只不过许多人根本看不透而已。”
    一席话，说得公羊姐弟大为骇异，不过他们也都是聪慧之人，很快从中了解了许多事情，同时对于牧九的天纵之姿更加佩服。只可惜，现在的牧九已经是一个残疾……
    高空中，帝山目光紧紧盯着“圆水”核心，想要知道究竟是谁领悟了五行规则，是谁给他这个独一无二的天才人物造成了威胁。
    许久之后，“圆水”上空的灵气波浪逐渐散开，连那些萦绕一旁的规则之力都隐隐退避。紧接着，一道黑色人影从雾气飘渺之中缓缓出现，飞腾于半空之中。
    黑色人影身形玲珑，绝色容貌犹如天工之作，正是几天前进入“圆水”修行的凤海潮。几天不见，此女身上的气息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源自她身上的浩瀚灵气表明她已经成功晋升到了水灵境。唯有一点让人疑惑，那就是凤海潮双目失神，失去了往常的那份异彩，反而变得黯然无光，犹如傀儡。
    凤海潮径直升入高空之中，对周围子弟的围观视若罔闻。她双目迷茫，忽然仰天长啸起来。
    伴随着这惊天动地的啸声，无数五行灵气环绕在她身旁，宛如仙女临凡，“圆水”地底源源不断地涌出无数规则之力，以外人无法看透的方式涌入了凤海潮的体内，使得她体内的“山水化境”迅速成形，隐隐散发出强烈的世界波动。
    寻常山水灵境强者的晋升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他们往往需要耗费数年时间进行筹备，等到一切就绪之后又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凝练“山水化境”。凝练“山水化境”是晋升过程中至关重要的一环，所以会显得格外慎重而缓慢。因而，像凤海潮这样短时间内晋升，更是随手凝练“山水化境”的例子简直少之又少。
    “怎么回事？我听说‘漪水阁’的天才们主要修行‘漪水’中的五行灵气，即便要凝练‘山水化境’也应该去‘漪水’啊，怎么就在这里就要完成吗？”
    “堂堂天之骄女凤海潮，一旦突破水灵境将多么可怕，‘漪水阁’应该安排她慎重突破才是，为什么要像今天这样仓促为之，这样岂不是很划不来吗？”
    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不了解其中缘由，只有帝山能够看透：“哼，这群蠢货懂得什么，‘圆水’乃是自然本源连通方圆大陆的核心枢纽之一，本身也是五行山水，水系修士要凝练‘山水化境’当然首选‘圆水化境’，只不过极少有人能够办到而已。”
    帝山长期以来将境界压制在山体境，本身就是想等到充分领悟规则之后进入“方山”，凝练出“方山化境”，没想到今日凤海潮却是先他一步了。而且看样子，这个凤海潮远不像自己从前估计的那样是个庸庸碌碌之辈，至少那些五行规则就说明了一切。
    “可恶……她究竟什么时候领悟规则，为什么我从前从不知道？”霎时间，帝山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心中涌起强烈的愤怒，恨不能将凤海潮的五行规则尽数毁掉。
    可是凤海潮的晋升已经不可阻挡，“圆水”周边风起云涌，灵气波浪越来越强大可怕，围绕着凤海潮形成一片方圆十里的巨大漩涡，这漩涡中的五行灵气和规则都在以一种诡异而稳定的方式进入她体内，并且自然而然地组成了“圆水化境”这个灵气世界。
    凤海潮丹田之内霞光万丈，很快呈现出了“圆水化境”的雏形。这一幕看在许多人眼中不由得惊骇失色，他们这才知道，原来“圆水”居然真的是五行山水！
    “看来‘漪水阁’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他们长期以来掌控这里不让外人进入，就是害怕外人凝练出这种山水化境，可恶……这简直就是强盗行径！！”
    “唰！”“唰！”“唰！”
    就在凤海潮晋升在即的当口儿，距离“圆水”不远处的“漪水阁”分部中迅速飞出几个人影，来人有老有少，个个都是强大修士，赫然是“漪水阁”长老会中的数位长老。他们眼见凤海潮晋升在望，不由得大喜：“太好了！‘漪阁主’吩咐我们在这里守护凤小姐突破，原本我们预计她最快也要等到十天以后，想不到现在就已经要成功了。”
    “凤小姐本身就是水体境顶峰实力，这些年来积蓄丰厚，所谓厚积而薄发，一旦突破必定惊天动地，只怕立即就要超越我们这些老头子了，真是让人期待啊。”
    “原本我以为凤小姐会利用‘漪阁主’赏赐给她的五行灵源进行突破，想不到她并没有这样做，而是有胆量进入‘圆水’修行，‘圆水’核心区域虽然有强烈的规则波动，可是也极为危险，一不小心就是迷失自我的死路，凤小姐当真厉害，居然这么快就克服了。”
    惊喜之余，“漪水阁”众位长老急忙跃入高空，守护在了凤海潮四周，与此同时，“漪水阁”又陆续飞出许多直系强者，约束着众多水系子弟纷纷退后，喝止他们不可妨碍凤海潮突破。
    霎时间，整个“圆水”方圆十里境内都被众多“漪水阁”直系弟子警戒，连众多水系天才都被驱赶出了境外，只能在一旁凑凑热闹。他们心中对凤海潮无比羡慕，能够得到“漪水阁”不遗余力地培养，这是所有水系子弟的梦想！
    从“圆水”中涌出的规则之力依旧绵延不绝，不断冲刷着凤海潮体内的“圆水化境”，直到某一刻，凤海潮丹田之内发出一声轻微响动，随即五行灵光万丈，众多五行规则之力迅速组合排列，构建出稳固的世界体系，爆发出了强烈的五行气息。
    “成……成了吗？”这一刻，帝山、牧九、以及山水两系众人无不关切地注视着事态发展，他们已经可以清晰看到凤海潮体内的“圆水化境”，那是一个充满着完整五行体系的灵气世界，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稳固和强大。
    帝山的目光中满是妒意，他对这一天也期待了许久，可是至今未能实现，只要凤海潮成功突破水灵境，又拥有了足以媲美自己的强大五行规则，那么自己将不是她的对手。
    “哼，既然已经掌握了规则，山水灵境的那些积蓄过程大可以省略，她完全可以直接晋升到半步水王境界，只要日后有机会就可以突破水王境了，这就是规则的好处……”
    不出帝山所料，就当所有人以为凤海潮的晋升到此为止之时，只听她再次长啸一声，忽然朝着“圆水”核心地底直冲而下。
    很快，凤海潮再次消失在了地底世界，而所有人却忽然感觉到地底开始传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动荡，这种动荡并不明显，显得极为晦涩。那是因为凤海潮正在通过自然灵源，接受其洗礼，就仿佛当初帝山那样。
    事实上，她既然已经领悟规则，接受自然灵源洗礼这一步只是走走样子，从自然灵源中领悟更多而已。严格意义上来讲，凤海潮现在继晋升水灵境之后又完成了晋升水王境的第一步，她现在已经是半步水王境的强者了，半步水王境掌握规则，这就是证明！
    凤海潮这次消失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她仿佛只是进入自然灵源游览了一遍，所以很快又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再次出现的凤海潮显得更加气息浑厚，一举一动浑如天成，宛如她已经和自然世界融为一体了。这种规则方面的感悟是现在帝山还难以做到的。
    晋升过程足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许久之后，“圆水”境内的灵气动荡才逐渐平复，那些过量溢出的规则之力随着灵气回流，一起返回了地底世界，与自然灵源贯通。
    全场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呵呵，恭喜恭喜，凤小姐你终于如愿突破，老朽几个在此恭贺了。日后还盼望你为我‘漪水阁’多做贡献，扬我水系威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几个“漪水阁”长老升入半空，对凤海潮客气相待。如果之前凤海潮在他们眼里还只是一个超级天才的话，那么事到如今，这位曾经的天之骄女现在已经是足以和他们平起平坐的超级强者，半步水王境高手，整个“漪水阁”中都不见得有几个！
    这几位长老都是“漪水阁”长老席中的关键人物，对于凤海潮未来的前途十分看好，只怕将来还要位列他们之上，所以现在不得不巴结一番。
    见状，众多水系子弟鸦雀无声，虽然诧异，却也没有觉得太过奇怪了。他们现在心里仅剩的感觉就是对凤海潮的无限憧憬之情。
    “嘿，真是天之骄女啊，‘漪水阁’长老席的三长老、七长老、八长老亲自守护突破，对她如此客气相待，简直就是人中龙凤了。真说不准，此女以后就是下一任‘漪水阁’之主了，看她的样子，不像那个帝山一样飞扬跋扈，说不定可以走得更远。”
    高空中的凤海潮并没有动静，即使接连突破到半步水王境似乎也没有流露出什么强烈的欣喜之情。她的目光中透漏出一丝茫然，只是怔怔地望着西方。仿佛她的所有记忆都已经消失，只是本能地在守候什么人。
    “漪水阁”众多长老略感诧异，再次扬言恭贺。凤海潮这才缓缓回过头来，看向他们的目光中露出一丝疑惑，正在尴尬之际，她仿佛忽然又明白过来，对着众位长老客气道：
    “多谢三长老、七长老你们厚爱，凤儿一定努力修行，不负你们期望。”
    为首的三长老笑颜如花，吩咐将“漪水阁”众多子弟召回，又让众多水系天才聚拢在一起，这才笑着开口道：“今日凤小姐成功突破乃是天大的喜事，我刚刚已经派出使者通知总部那边，相信很快就会有回音。至于现在嘛，我们几人早在几天之前就得到了‘漪阁主’吩咐，只要凤小姐成功突破，立即封她为‘漪水阁’总部第四位阁主，同时位列长老席。现在请各位拜见我们‘漪水阁’总部第四位阁主吧。”
    “什么！第四位阁主，‘漪阁主’亲自吩咐！”
    包括许多“漪水阁”内部人员都无不大惊失色，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犹如天外飞音，显得那么渺茫而不真实。数百年来，“漪水阁”总部阁主之职鲜有变动，现任的三位阁主如阮成溪，都是数十年前经过“漪水阁”层层考核，又真正达到了超级强者行列后才被任命的。由此也可见总部阁主地位之尊崇。现在的凤海潮虽说天纵之姿，没有人怀疑她以后可以做到这个位子，可是按照现在来看，她的资历似乎还欠缺一些，远远不能跟三位阁主并列。所以所有人才会感到十分突兀，甚至难以置信。
    其实这些反应都在三长老意料之中，他虽然也心中颇为微词，不过却依旧道：“怎么？各位不相信吗？这是‘漪阁主’亲自传于我们长老会的决议，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向其他长老们打听打听。”
    “不敢！不敢，我们岂会怀疑三长老.。”众人无不恭恭敬敬，再不敢有丝毫怀疑。
    以“漪水阁”直属人员为首，众多水系子弟即刻恭恭敬敬地向凤海潮弯腰行礼道：“拜见凤阁主。”
    凤海潮反应迟钝地皱了皱眉头，目光黯然道：“各位请起。”
    之后，许多世家天才子弟考虑到家族利益，当即上前和凤海潮攀附交谈，做些日后的铺垫。三长老等人却拦住他们，喝止道：“凤阁主现在要回总部复命，你们立即退开。”
    众人退开，凤海潮没有抵触的意思，却也没有立即离开，只是怔怔地望着西方天际。
    这一幕看在“方山”那边的山系子弟眼中同样惊骇莫名，他们不敢相信，“漪水阁”居然如此轻易任命一个天才女子成为他们的总部第四位阁主，虽说凤海潮的优秀有目共睹，可是还远远没有达到让人信服的地步。
    “‘漪水阁’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凤海潮突破境界就成为总部阁主，这也太轻易了吧，那以后水系中再出现什么天才人物，岂不是要多出许多阁主了？”
    “还有一点，凤海潮这种天才毫无疑问是要参加这次‘山水会武’的，可是她现在身份不同，已经当上了总部阁主，那还能参加这种子弟级别的赛事吗？”
    “这个倒也说不定，‘山水会武’的参赛资格历来只有两条，一是年纪在二十五岁以下，二是境界在山水体境以下，没听说还有其他规定。凤海潮两条都满足，当然可以参加。哼，反正这么多天才，也不多她一个。”
    高空中的帝山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事态变化，当他听闻凤海潮成为“漪水阁”第四位总部阁主之时也不由得狠狠震动了一把。毫无疑问，这是一种无上的尊荣，即使他长期以来被人看做是“鸿楼主”继承者，但也没资格担任“鸿山楼”总部楼主。没有人能抗拒得了名誉的诱惑，帝山也是如此。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第四阁主

    牧九天纵之资，尽管因为本命属性限制不是帝山的对手，可是他在规则领悟方面却一枝独秀，只怕连牧小乙都不及他，因而他能在这短短片刻间看透“圆水”那边发生的事情。从五行规则之力透露出的气息，他确定是有人掌握了规则之力，而且是较为完美的五行规则，其完善程度甚至比之帝山有过之而无不及。
    关于凤海潮和牧小乙的关系，牧九、公羊姐弟、黎天朗等人至今还不知道，也无从知道，因而当他们猜测出是凤海潮实力暴涨的时候并未显示出任何关心。对他们来说，凤海潮只不过是另一个遥不可及的天才而已，这个天之骄女并没有跟他们发生过任何交集。
    牧九的思虑引起了公羊姐弟的注意，他们不解地询问这些事情到底意味着什么。
    牧九苦笑一声，淡淡解释道：“其实这些事你们迟早会知道的，现在告诉你们也无妨。刚才你们注意到我和帝山交手时候的动静了吧，那是不仅仅蕴含五行灵气的威力，更包含着更高层次的力量，也就是五行规则。你们现在只知道修士晋升到山水灵境时会凝练‘山水化境’，这是本能，可你们不知道这所谓的‘山水化境’就是一个灵气世界，其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并非灵气，而是规则。山水灵境强者难以感悟到这一点，据我估计，应该到山水王境级别才可能掌握这种能力。我自幼对规则感悟较深，所以晋升山灵境时已经领悟了土木规则，那个帝山大概也是从前有什么奇遇机缘所以能够领悟五行规则，我想连小乙也是如此。总之你们要知道，规则之力是真正的自然神威，它能驾驭五行灵气，发挥出以一敌百的威能。你们最近不是一直疑惑‘方山’‘圆水’散发出的神秘气息究竟是怎么回事吗？其实这些神秘气息就是规则，只不过许多人根本看不透而已。”
    一席话，说得公羊姐弟大为骇异，不过他们也都是聪慧之人，很快从中了解了许多事情，同时对于牧九的天纵之姿更加佩服。只可惜，现在的牧九已经是一个残疾……
    高空中，帝山目光紧紧盯着“圆水”核心，想要知道究竟是谁领悟了五行规则，是谁给他这个独一无二的天才人物造成了威胁。
    许久之后，“圆水”上空的灵气波浪逐渐散开，连那些萦绕一旁的规则之力都隐隐退避。紧接着，一道黑色人影从雾气飘渺之中缓缓出现，飞腾于半空之中。
    黑色人影身形玲珑，绝色容貌犹如天工之作，正是几天前进入“圆水”修行的凤海潮。几天不见，此女身上的气息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源自她身上的浩瀚灵气表明她已经成功晋升到了水灵境。唯有一点让人疑惑，那就是凤海潮双目失神，失去了往常的那份异彩，反而变得黯然无光，犹如傀儡。
    凤海潮径直升入高空之中，对周围子弟的围观视若罔闻。她双目迷茫，忽然仰天长啸起来。
    伴随着这惊天动地的啸声，无数五行灵气环绕在她身旁，宛如仙女临凡，“圆水”地底源源不断地涌出无数规则之力，以外人无法看透的方式涌入了凤海潮的体内，使得她体内的“山水化境”迅速成形，隐隐散发出强烈的世界波动。
    寻常山水灵境强者的晋升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他们往往需要耗费数年时间进行筹备，等到一切就绪之后又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凝练“山水化境”。凝练“山水化境”是晋升过程中至关重要的一环，所以会显得格外慎重而缓慢。因而，像凤海潮这样短时间内晋升，更是随手凝练“山水化境”的例子简直少之又少。
    “怎么回事？我听说‘漪水阁’的天才们主要修行‘漪水’中的五行灵气，即便要凝练‘山水化境’也应该去‘漪水’啊，怎么就在这里就要完成吗？”
    “堂堂天之骄女凤海潮，一旦突破水灵境将多么可怕，‘漪水阁’应该安排她慎重突破才是，为什么要像今天这样仓促为之，这样岂不是很划不来吗？”
    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不了解其中缘由，只有帝山能够看透：“哼，这群蠢货懂得什么，‘圆水’乃是自然本源连通方圆大陆的核心枢纽之一，本身也是五行山水，水系修士要凝练‘山水化境’当然首选‘圆水化境’，只不过极少有人能够办到而已。”
    帝山长期以来将境界压制在山体境，本身就是想等到充分领悟规则之后进入“方山”，凝练出“方山化境”，没想到今日凤海潮却是先他一步了。而且看样子，这个凤海潮远不像自己从前估计的那样是个庸庸碌碌之辈，至少那些五行规则就说明了一切。
    “可恶……她究竟什么时候领悟规则，为什么我从前从不知道？”霎时间，帝山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心中涌起强烈的愤怒，恨不能将凤海潮的五行规则尽数毁掉。
    可是凤海潮的晋升已经不可阻挡，“圆水”周边风起云涌，灵气波浪越来越强大可怕，围绕着凤海潮形成一片方圆十里的巨大漩涡，这漩涡中的五行灵气和规则都在以一种诡异而稳定的方式进入她体内，并且自然而然地组成了“圆水化境”这个灵气世界。
    凤海潮丹田之内霞光万丈，很快呈现出了“圆水化境”的雏形。这一幕看在许多人眼中不由得惊骇失色，他们这才知道，原来“圆水”居然真的是五行山水！
    “看来‘漪水阁’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他们长期以来掌控这里不让外人进入，就是害怕外人凝练出这种山水化境，可恶……这简直就是强盗行径！！”
    “唰！”“唰！”“唰！”
    就在凤海潮晋升在即的当口儿，距离“圆水”不远处的“漪水阁”分部中迅速飞出几个人影，来人有老有少，个个都是强大修士，赫然是“漪水阁”长老会中的数位长老。他们眼见凤海潮晋升在望，不由得大喜：“太好了！‘漪阁主’吩咐我们在这里守护凤小姐突破，原本我们预计她最快也要等到十天以后，想不到现在就已经要成功了。”
    “凤小姐本身就是水体境顶峰实力，这些年来积蓄丰厚，所谓厚积而薄发，一旦突破必定惊天动地，只怕立即就要超越我们这些老头子了，真是让人期待啊。”
    “原本我以为凤小姐会利用‘漪阁主’赏赐给她的五行灵源进行突破，想不到她并没有这样做，而是有胆量进入‘圆水’修行，‘圆水’核心区域虽然有强烈的规则波动，可是也极为危险，一不小心就是迷失自我的死路，凤小姐当真厉害，居然这么快就克服了。”
    惊喜之余，“漪水阁”众位长老急忙跃入高空，守护在了凤海潮四周，与此同时，“漪水阁”又陆续飞出许多直系强者，约束着众多水系子弟纷纷退后，喝止他们不可妨碍凤海潮突破。
    霎时间，整个“圆水”方圆十里境内都被众多“漪水阁”直系弟子警戒，连众多水系天才都被驱赶出了境外，只能在一旁凑凑热闹。他们心中对凤海潮无比羡慕，能够得到“漪水阁”不遗余力地培养，这是所有水系子弟的梦想！
    从“圆水”中涌出的规则之力依旧绵延不绝，不断冲刷着凤海潮体内的“圆水化境”，直到某一刻，凤海潮丹田之内发出一声轻微响动，随即五行灵光万丈，众多五行规则之力迅速组合排列，构建出稳固的世界体系，爆发出了强烈的五行气息。
    “成……成了吗？”这一刻，帝山、牧九、以及山水两系众人无不关切地注视着事态发展，他们已经可以清晰看到凤海潮体内的“圆水化境”，那是一个充满着完整五行体系的灵气世界，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稳固和强大。
    帝山的目光中满是妒意，他对这一天也期待了许久，可是至今未能实现，只要凤海潮成功突破水灵境，又拥有了足以媲美自己的强大五行规则，那么自己将不是她的对手。
    “哼，既然已经掌握了规则，山水灵境的那些积蓄过程大可以省略，她完全可以直接晋升到半步水王境界，只要日后有机会就可以突破水王境了，这就是规则的好处……”
    不出帝山所料，就当所有人以为凤海潮的晋升到此为止之时，只听她再次长啸一声，忽然朝着“圆水”核心地底直冲而下。
    很快，凤海潮再次消失在了地底世界，而所有人却忽然感觉到地底开始传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动荡，这种动荡并不明显，显得极为晦涩。那是因为凤海潮正在通过自然灵源，接受其洗礼，就仿佛当初帝山那样。
    事实上，她既然已经领悟规则，接受自然灵源洗礼这一步只是走走样子，从自然灵源中领悟更多而已。严格意义上来讲，凤海潮现在继晋升水灵境之后又完成了晋升水王境的第一步，她现在已经是半步水王境的强者了，半步水王境掌握规则，这就是证明！
    凤海潮这次消失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她仿佛只是进入自然灵源游览了一遍，所以很快又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再次出现的凤海潮显得更加气息浑厚，一举一动浑如天成，宛如她已经和自然世界融为一体了。这种规则方面的感悟是现在帝山还难以做到的。
    晋升过程足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许久之后，“圆水”境内的灵气动荡才逐渐平复，那些过量溢出的规则之力随着灵气回流，一起返回了地底世界，与自然灵源贯通。
    全场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呵呵，恭喜恭喜，凤小姐你终于如愿突破，老朽几个在此恭贺了。日后还盼望你为我‘漪水阁’多做贡献，扬我水系威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几个“漪水阁”长老升入半空，对凤海潮客气相待。如果之前凤海潮在他们眼里还只是一个超级天才的话，那么事到如今，这位曾经的天之骄女现在已经是足以和他们平起平坐的超级强者，半步水王境高手，整个“漪水阁”中都不见得有几个！
    这几位长老都是“漪水阁”长老席中的关键人物，对于凤海潮未来的前途十分看好，只怕将来还要位列他们之上，所以现在不得不巴结一番。
    见状，众多水系子弟鸦雀无声，虽然诧异，却也没有觉得太过奇怪了。他们现在心里仅剩的感觉就是对凤海潮的无限憧憬之情。
    “嘿，真是天之骄女啊，‘漪水阁’长老席的三长老、七长老、八长老亲自守护突破，对她如此客气相待，简直就是人中龙凤了。真说不准，此女以后就是下一任‘漪水阁’之主了，看她的样子，不像那个帝山一样飞扬跋扈，说不定可以走得更远。”
    高空中的凤海潮并没有动静，即使接连突破到半步水王境似乎也没有流露出什么强烈的欣喜之情。她的目光中透漏出一丝茫然，只是怔怔地望着西方。仿佛她的所有记忆都已经消失，只是本能地在守候什么人。
    “漪水阁”众多长老略感诧异，再次扬言恭贺。凤海潮这才缓缓回过头来，看向他们的目光中露出一丝疑惑，正在尴尬之际，她仿佛忽然又明白过来，对着众位长老客气道：
    “多谢三长老、七长老你们厚爱，凤儿一定努力修行，不负你们期望。”
    为首的三长老笑颜如花，吩咐将“漪水阁”众多子弟召回，又让众多水系天才聚拢在一起，这才笑着开口道：“今日凤小姐成功突破乃是天大的喜事，我刚刚已经派出使者通知总部那边，相信很快就会有回音。至于现在嘛，我们几人早在几天之前就得到了‘漪阁主’吩咐，只要凤小姐成功突破，立即封她为‘漪水阁’总部第四位阁主，同时位列长老席。现在请各位拜见我们‘漪水阁’总部第四位阁主吧。”
    “什么！第四位阁主，‘漪阁主’亲自吩咐！”
    包括许多“漪水阁”内部人员都无不大惊失色，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犹如天外飞音，显得那么渺茫而不真实。数百年来，“漪水阁”总部阁主之职鲜有变动，现任的三位阁主如阮成溪，都是数十年前经过“漪水阁”层层考核，又真正达到了超级强者行列后才被任命的。由此也可见总部阁主地位之尊崇。现在的凤海潮虽说天纵之姿，没有人怀疑她以后可以做到这个位子，可是按照现在来看，她的资历似乎还欠缺一些，远远不能跟三位阁主并列。所以所有人才会感到十分突兀，甚至难以置信。
    其实这些反应都在三长老意料之中，他虽然也心中颇为微词，不过却依旧道：“怎么？各位不相信吗？这是‘漪阁主’亲自传于我们长老会的决议，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向其他长老们打听打听。”
    “不敢！不敢，我们岂会怀疑三长老.。”众人无不恭恭敬敬，再不敢有丝毫怀疑。
    以“漪水阁”直属人员为首，众多水系子弟即刻恭恭敬敬地向凤海潮弯腰行礼道：“拜见凤阁主。”
    凤海潮反应迟钝地皱了皱眉头，目光黯然道：“各位请起。”
    之后，许多世家天才子弟考虑到家族利益，当即上前和凤海潮攀附交谈，做些日后的铺垫。三长老等人却拦住他们，喝止道：“凤阁主现在要回总部复命，你们立即退开。”
    众人退开，凤海潮没有抵触的意思，却也没有立即离开，只是怔怔地望着西方天际。
    这一幕看在“方山”那边的山系子弟眼中同样惊骇莫名，他们不敢相信，“漪水阁”居然如此轻易任命一个天才女子成为他们的总部第四位阁主，虽说凤海潮的优秀有目共睹，可是还远远没有达到让人信服的地步。
    “‘漪水阁’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凤海潮突破境界就成为总部阁主，这也太轻易了吧，那以后水系中再出现什么天才人物，岂不是要多出许多阁主了？”
    “还有一点，凤海潮这种天才毫无疑问是要参加这次‘山水会武’的，可是她现在身份不同，已经当上了总部阁主，那还能参加这种子弟级别的赛事吗？”
    “这个倒也说不定，‘山水会武’的参赛资格历来只有两条，一是年纪在二十五岁以下，二是境界在山水体境以下，没听说还有其他规定。凤海潮两条都满足，当然可以参加。哼，反正这么多天才，也不多她一个。”
    高空中的帝山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事态变化，当他听闻凤海潮成为“漪水阁”第四位总部阁主之时也不由得狠狠震动了一把。毫无疑问，这是一种无上的尊荣，即使他长期以来被人看做是“鸿楼主”继承者，但也没资格担任“鸿山楼”总部楼主。没有人能抗拒得了名誉的诱惑，帝山也是如此。

 正文 第二白六十三章 燃烧生命

    “鸿山楼”“漪水阁”，这是方圆大陆上两个无人与之比肩的超级实力，即使山水两系四个五行世家在他们面前都需要低一头。这二者掌握着整个大陆上为数最多的山水修行资源，在各系之中犹如神明般的存在。由此可见，“鸿山楼”“漪水阁”的高层人员该有多么庞大的权力，一来，他们可以优先获得优秀的修行资源，修为普遍比诸多世家子弟高出一层，二来，他们地位越高，也就意味着在大陆上的地位越高，像大陆上各个“鸿山楼”分部楼主，“漪水阁”分部阁主，几乎就是无人敢惹的角色。他们的修为或许不是最高的，但一定是最受人尊敬的，因为他们代表着“鸿山楼”“漪水阁”的身份。
    话说回来，这二者的内部高层人员并不多见，除了分派在外的各个分部楼主、阁主之外，也就是总部楼主、阁主，总部护法以及长老席了。长老席一向由德高望重的强者担任，护法最为看重修士实力，而总部楼主则要实力与声望并重，就像“鸿山楼”卓不凡、“漪水阁”阮成溪，无不是大陆上成名已久的超级强者，其实力鲜有人及。这样看来，总部楼主、阁主的职位极其重要，绝不是等闲之辈可以得到的。
    现如今，没有人怀疑未来的凤海潮能够坐到这种职位，可是她今天相对资历尚浅，这么早就将她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无疑会受到人们非议了。毕竟，连帝山都还没有这个能耐。
    一时间，许多山水两系子弟纷纷猜测，有的说是因为“漪阁主”的关系，“漪水阁”才破格任命凤海潮为第四阁主，有的说是因为“山水会武”大赛在即，“漪水阁”急需要一次大的行动来展示自信，而这件事恰好有此功效。
    总之，当“漪水阁”三长老正式说出任命之时，在场的议论就没有停止过。
    凤海潮目光茫然，在众多长老的簇拥下向“漪水阁”总部飞去，留下身后许多议论纷纷的天才子弟。帝山冷笑一声，也不再关心这等闲事，而是将目光投放在了下方人群中。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懂得斩草除根之理，因而并没有打算放过重伤残疾的牧九，然而在他的视线探望之处，已经失去了牧九的踪迹。
    “哼，一定是趁我刚才分神的时候藏起来了，这么短时间，没可能离开这里！”
    帝山满脸不屑，目光一遍遍扫视着山系人群，片刻后，他嘴角一动，俯身冲向了边缘地区一角：“哈哈哈哈……牧九，你以为你跑得了吗？纳命来吧！”
    帝山身形如电，所过之处留下浓烈的五行气息，将众多山系子弟震开，此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帝山和牧九之事依然未完，帝山早已下了杀心。
    “唉，那个牧九要完了，帝山此子完全就是个无法无天的疯狗，没人能阻止得了他。”许多山系子弟无奈叹息，却也根本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即将发生的惨剧。
    “不好！”人群边缘爆发出一声惊呼，却是从一个小山包内传出，听声音，正是“点金少爷”公羊初次。事实上，早在刚才帝山分神之际，牧九三人确实开始打算逃亡，他们三人之中以公羊初次受伤最轻，他将公羊小照和牧九暂时收纳于自己的“山水虚影”之中，随后以土遁之法消失在当地，打算趁乱离开。
    事情仓促，公羊初次知道帝山非比常人，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会引起他的注意，所以他不敢行事张狂，而是在浅层地底缓慢向“方山”境外离去，只要离开这里，那么帝山想要再击杀他们就会难上加难了。公羊初次修行的“公羊涧”灵气乃是金土二行属性，其中土气占据八分，因而他对于土遁之法还是颇为擅长的，然而，眼看即将脱离虎口之际，却终究没能够逃脱帝山的魔爪，掌握规则之力的帝山还是发现了他们。
    牧九和公羊小照身受重伤，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公羊初次已经万分小心了，可是在帝山这种领悟规则的强者面前，他们还是无所遁形。
    “不行，他有规则之力，我们逃不过了。”牧九摇头苦叹，不由得有些失意。他有着强烈的求生欲望，但也知道如今很难逃出升天了。
    可脾气执拗的公羊小照不信，她咬牙道：“我就不信了，这个帝山当真无法无天！初次，我们快走，离开这里，只要离开这里，‘鸿山楼’会帮我们的！”
    “是！”公羊初次心急如焚，既然被发现，那就堂堂正正地逃跑，他一跃从地底窜出，开始全力向着“方山”境外，逃离，只是刚刚跃出的那一刻，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定在原地，让他无法迈出一步，这种力量如此可怕，让他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
    牧九勉强抬头一看，但见“方山”周围数里之内已经遍布五行规则之力，帝山已经将这里变成了他的灵气世界，所以公羊初次连逃跑的能力都失去了。
    “难道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丧命？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公羊初次心中怒吼，想要全力冲破桎梏，可是他转身一望，面带冷笑的帝山已经近在咫尺。
    “哼，不自量力！”帝山犹如看着三个玩物一般看着他们，忽然手掌一挥，强大的力道带着世界规则之力压向了牧九三人。这一掌如果击中，三人必死无疑，只怕连尸体都不会剩下。
    恍惚间，下一刻就是血肉横飞的惨象。
    “畜生！给我住手！”突然间，远方天际爆发出一声雷鸣怒喝，紧接着一道雄浑掌影迎着帝山的掌力迎面而去。这道掌影如闪电般袭来，眨眼间就到了“方山”境内，原本即使它来得即使，却也不一定能穿透帝山的灵气世界，但是事实是，一刹那，掌影已经破开了世界晶壁，堪堪挡住了帝山的掌力。二者相交，霎时间爆发出惊天余波。
    “嗯？规则！”帝山死也不相信自己的灵气世界被如此穿透，那么唯一的结论就是对方也是掌握规则的强者。刚才那一掌袭来，他看得分明，掌力之中的确蕴含着规则之力，虽然不像自己一样五行圆满，但是论单个规则的领悟程度还在自己之上。
    能达到这种境界的强者少之又少，又有谁会在这个时候阻拦自己呢？帝山皱眉看向了远方天际，引入眼帘的是两个正急速驶来的老者身影。这二人十分熟悉，正是在“鸿山楼”分部驻守的两位长老，九长老，十四长老。
    “哼，这两个老家伙，你们以为能够阻止我帝山吗……”帝山行为乖张，一向没有把这些“鸿山楼”的成名人物放在眼里，即使同在长老会中，也是老死不相往来。他当然知道这些长老个个修为高深，可是自己却也没必要怕了他们。今日击杀牧九乃是必须之事，帝山并不会因为什么人而做出让步。
    心意已决，帝山根本不想和两位长老纠缠，他对牧九三人看了一眼，忽然心念一动，一股磅礴的世界之力已经向他们碾压而来。
    灵气世界是帝山所有，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取三人性命，而两位长老远在数里之外，已经来不及救援。
    “畜生！住手！”怒火攻心的九长老再次发出一掌，想要救下牧九三人，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灵气世界已经极度浓缩，即将归于一点。
    “罢了，我已然身受重伤，命不久矣，还是救他二人一命吧。”
    谁也没有料到，此时的牧九却暗自做了一个决定，他自知性命不久，因而想要牺牲自己，挽救公羊姐弟二人。灵气世界中光华一闪，只见牧九的身体迅速模糊起来，他身体的每一处灵气都在疯狂燃烧着，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受这股能量影响，帝山的灵气世界都开始剧烈波动起来。
    “嗯？怎么回事！”帝山大惊，不由得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冷眼看向牧九，但见此时的牧九全身爆发出惊人灵气波浪，正在迅速吞噬着灵气世界晶壁。帝山是何等人物，他一眼便看出了牧九此时正在做什么。这种濒死之际仍旧可以爆发出超强能量的行为，也只有传闻中那种玉石俱焚的方法了：“这，这小子，他要燃烧生命！”
    燃烧生命是修行界一种极端诡异的法门，它的作用在于临死之前耗尽所有生命力，从而爆发出超越自身实力数倍的可怕能量，甚至可以拉着敌人同归于尽。
    这种法门并不多见，许多人也没有修炼过，可是帝山没想到，牧九居然会！
    不错，此时的牧九就是在燃烧生命，他虽然身受重伤，但是本身修为还在，更蕴藏着极为可观的生命力，以他本身就极为卓绝的实力，一旦燃烧生命，将爆发出极为可怕的能量。这种能量将足以冲突帝山的灵气世界，足以救出公羊姐弟二人，甚至会对帝山造成伤害。
    许多人还未反应过来，却已经见到牧九正在逐渐消失的身躯，到达山灵境，身体每一部位都蕴藏着惊人的能量，当牧九的身躯一丝丝化为虚无，一股强横的生命力开始酝酿生成，在他们三人周围形成了一道坚固的屏障。
    生命力的燃烧还携带着牧九体内的所有灵气以及规则之力，只见青褐色的土木灵气以及大量乳白色规则混杂在一起，疯狂涌入了生命力之中，就仿佛一个巨大的能量炸弹一般。
    牧九面露惨笑，生命气息在一点点耗尽。
    一旁的公羊姐弟惊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此时，即使他们并不知道所谓“燃烧生命”的法门，却也看得出牧九是在舍弃自己，想要拯救他们。
    “不……不要！”重伤的公羊小照满脸惊恐，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是她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牧九的身体一点点消失。
    “对不起了，我连等待小乙回来的时间都没有，只希望你们两个以后见到他的时候帮我向他道歉，等会儿帝山的灵气世界就会冲破，你们要记得立刻离开，不能耽搁……”
    “不，不要！你停下来！要死我们一起死，否则我以后怎么向小乙交代！”
    “呵呵，公羊小姐，你对小乙心仪，见面之后不要再顾忌什么，和他永远在一起吧。还有，向他警告，方圆大陆上的山水之争太过险恶，让他置身事外，不要参与了……”
    “牧家主！牧家主！”公羊初次大声咆哮，却无济于事。
    片刻之后，牧九的最后一丝身躯已经消失在空气中，不过他的生命力所焕发出的能量却在公羊姐弟身旁凝聚出一道可怕的能量团，其中包含着无数土木灵气以及土木二行规则，硬是在帝山的灵气世界中融透了一个孔洞。
    公羊初次心中惨痛，只能抱起公羊小照，立刻飞出了灵气世界，远远避开。公羊小照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不要！不要啊！！！！”
    下一刻，以牧九生命为代价的能量团已经在空中炸开，将帝山的灵气世界彻底崩灭。浓烈的灵气以及规则之力在空中对撞消散，逐渐消于无形。
    “噗！”与灵气世界血肉相连的帝山也受到伤势，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他目光闪烁，对死去的牧九更加憎恨不已，“哼，你想要舍己救人，我偏偏不让你如愿！”
    帝山怒啸一声，又是一掌拍向了刚刚逃离魔掌的公羊姐弟。
    公羊姐弟早已心如死灰，对一切不闪不避，眼看就要丧生在帝山掌下。
    “畜生！！”就在这时，九长老和十四长老终于赶到这里，他们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牧九燃烧生命爆炸的场景，牧九已经陨落。二人拼命想要阻拦，可是最终还是没能阻止悲剧发生。
    “可恶啊，可恶！”九长老心中恨恨不已，可是还要面对现实，他眼看着公羊姐弟也要丧生，立即拍出一掌，将帝山的掌力抵消，随即一个纵身过去，将公羊姐弟二人护在了身后。
    “你们是什么人？也是牧小乙的朋友吗？”九长老问道。
    重伤后的公羊小照又受到如此打击，已经昏迷过去，不省人事。公羊初次茫然看着九长老，只能含泪点头：“我们是小乙的朋友，刚刚死去的是牧家主。”
    九长老目眦欲裂，惨剧已经酿成不知如何是好。他们事先已经考虑过如果发生这种局面的种种后果，结论是这件事极有可能让牧小乙彻底离开“鸿山楼”，“鸿山楼”将要蒙受不可挽回的损失。想不到千算万算，最坏的结局还是发生了。
    九长老心中恨极，恨不能当场杀了帝山，因为这个狂妄之辈，“鸿山楼”将要面临难以收拾的局面：“臭小子，今日即使是‘鸿楼主’来了，也饶不了你！”
    九长老怒气一提，就要对帝山出手。然而，一旁的十四长老忽然惊叫一声：
    “且慢，九哥，你看这是什么！”
    九长老错愕转头，却见空气中漂浮着一丝金黄色的气态物体，飘渺不定，正在随风散去。九长老心中一惊，恍惚想到了什么：“这，这是……”
    “是灵魂！”十四长老惊喜道：“九哥你记不记得，‘鸿楼主’曾经说过，以燃烧生命之法死去的强者，如果其灵魂足够强大，那么死后灵魂不散，只要有逆天之法，是可以重生的！”
    “当真！”九长老又惊又喜，顾不得收拾帝山，他双手一伸，将漂浮在空中的金色气体聚拢起来，在二人面前形成了一个人的影像。影像模糊不清，但依稀可以看清是牧九的样子。
    “快！将他收入‘山水化境’之中，不可流散！”
    闻言，九长老依言将牧九的灵魂收入自身的“山水化境”，并没有让一丝一毫流散。他目光闪烁，郑重道：“十四，你刚才说的当真？牧九当真有救？”
    十四长老面露为难，叹息道：“九哥，当年‘鸿楼主’确实无意中提起此事，只不过我们没有太在意罢了。刚才若不是忽然间想起，只怕我也以为没有这种事。其实，说起来也不奇怪，‘燃烧生命’之法乃是旁门左道之术，只是将体内能量剥离，并没有伤害到灵魂，人的灵魂何其玄妙，说不定的确有救呢。”
    “你说需要有逆天之法才能够重生，你的意思是我们‘鸿山楼’有这种秘法吗？我知道你一向对这种异术感兴趣，快说来听听。”
    “这个我不敢保证，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以楼中数百年的积蓄，并不一定就没有，或者说‘鸿楼主’既然知道这种事，他说不定就有办法。总之现在是无计可施，我们只好尽量去做，难道要等到牧小乙彻底背叛我们‘鸿山楼’吗？”
    “你说得对，说得对，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务必要救活牧九，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九长老喃喃道。

 正文 第二白六十三章 燃烧生命

    “鸿山楼”“漪水阁”，这是方圆大陆上两个无人与之比肩的超级实力，即使山水两系四个五行世家在他们面前都需要低一头。这二者掌握着整个大陆上为数最多的山水修行资源，在各系之中犹如神明般的存在。由此可见，“鸿山楼”“漪水阁”的高层人员该有多么庞大的权力，一来，他们可以优先获得优秀的修行资源，修为普遍比诸多世家子弟高出一层，二来，他们地位越高，也就意味着在大陆上的地位越高，像大陆上各个“鸿山楼”分部楼主，“漪水阁”分部阁主，几乎就是无人敢惹的角色。他们的修为或许不是最高的，但一定是最受人尊敬的，因为他们代表着“鸿山楼”“漪水阁”的身份。
    话说回来，这二者的内部高层人员并不多见，除了分派在外的各个分部楼主、阁主之外，也就是总部楼主、阁主，总部护法以及长老席了。长老席一向由德高望重的强者担任，护法最为看重修士实力，而总部楼主则要实力与声望并重，就像“鸿山楼”卓不凡、“漪水阁”阮成溪，无不是大陆上成名已久的超级强者，其实力鲜有人及。这样看来，总部楼主、阁主的职位极其重要，绝不是等闲之辈可以得到的。
    现如今，没有人怀疑未来的凤海潮能够坐到这种职位，可是她今天相对资历尚浅，这么早就将她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无疑会受到人们非议了。毕竟，连帝山都还没有这个能耐。
    一时间，许多山水两系子弟纷纷猜测，有的说是因为“漪阁主”的关系，“漪水阁”才破格任命凤海潮为第四阁主，有的说是因为“山水会武”大赛在即，“漪水阁”急需要一次大的行动来展示自信，而这件事恰好有此功效。
    总之，当“漪水阁”三长老正式说出任命之时，在场的议论就没有停止过。
    凤海潮目光茫然，在众多长老的簇拥下向“漪水阁”总部飞去，留下身后许多议论纷纷的天才子弟。帝山冷笑一声，也不再关心这等闲事，而是将目光投放在了下方人群中。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懂得斩草除根之理，因而并没有打算放过重伤残疾的牧九，然而在他的视线探望之处，已经失去了牧九的踪迹。
    “哼，一定是趁我刚才分神的时候藏起来了，这么短时间，没可能离开这里！”
    帝山满脸不屑，目光一遍遍扫视着山系人群，片刻后，他嘴角一动，俯身冲向了边缘地区一角：“哈哈哈哈……牧九，你以为你跑得了吗？纳命来吧！”
    帝山身形如电，所过之处留下浓烈的五行气息，将众多山系子弟震开，此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帝山和牧九之事依然未完，帝山早已下了杀心。
    “唉，那个牧九要完了，帝山此子完全就是个无法无天的疯狗，没人能阻止得了他。”许多山系子弟无奈叹息，却也根本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即将发生的惨剧。
    “不好！”人群边缘爆发出一声惊呼，却是从一个小山包内传出，听声音，正是“点金少爷”公羊初次。事实上，早在刚才帝山分神之际，牧九三人确实开始打算逃亡，他们三人之中以公羊初次受伤最轻，他将公羊小照和牧九暂时收纳于自己的“山水虚影”之中，随后以土遁之法消失在当地，打算趁乱离开。
    事情仓促，公羊初次知道帝山非比常人，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会引起他的注意，所以他不敢行事张狂，而是在浅层地底缓慢向“方山”境外离去，只要离开这里，那么帝山想要再击杀他们就会难上加难了。公羊初次修行的“公羊涧”灵气乃是金土二行属性，其中土气占据八分，因而他对于土遁之法还是颇为擅长的，然而，眼看即将脱离虎口之际，却终究没能够逃脱帝山的魔爪，掌握规则之力的帝山还是发现了他们。
    牧九和公羊小照身受重伤，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公羊初次已经万分小心了，可是在帝山这种领悟规则的强者面前，他们还是无所遁形。
    “不行，他有规则之力，我们逃不过了。”牧九摇头苦叹，不由得有些失意。他有着强烈的求生欲望，但也知道如今很难逃出升天了。
    可脾气执拗的公羊小照不信，她咬牙道：“我就不信了，这个帝山当真无法无天！初次，我们快走，离开这里，只要离开这里，‘鸿山楼’会帮我们的！”
    “是！”公羊初次心急如焚，既然被发现，那就堂堂正正地逃跑，他一跃从地底窜出，开始全力向着“方山”境外，逃离，只是刚刚跃出的那一刻，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定在原地，让他无法迈出一步，这种力量如此可怕，让他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
    牧九勉强抬头一看，但见“方山”周围数里之内已经遍布五行规则之力，帝山已经将这里变成了他的灵气世界，所以公羊初次连逃跑的能力都失去了。
    “难道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丧命？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公羊初次心中怒吼，想要全力冲破桎梏，可是他转身一望，面带冷笑的帝山已经近在咫尺。
    “哼，不自量力！”帝山犹如看着三个玩物一般看着他们，忽然手掌一挥，强大的力道带着世界规则之力压向了牧九三人。这一掌如果击中，三人必死无疑，只怕连尸体都不会剩下。
    恍惚间，下一刻就是血肉横飞的惨象。
    “畜生！给我住手！”突然间，远方天际爆发出一声雷鸣怒喝，紧接着一道雄浑掌影迎着帝山的掌力迎面而去。这道掌影如闪电般袭来，眨眼间就到了“方山”境内，原本即使它来得即使，却也不一定能穿透帝山的灵气世界，但是事实是，一刹那，掌影已经破开了世界晶壁，堪堪挡住了帝山的掌力。二者相交，霎时间爆发出惊天余波。
    “嗯？规则！”帝山死也不相信自己的灵气世界被如此穿透，那么唯一的结论就是对方也是掌握规则的强者。刚才那一掌袭来，他看得分明，掌力之中的确蕴含着规则之力，虽然不像自己一样五行圆满，但是论单个规则的领悟程度还在自己之上。
    能达到这种境界的强者少之又少，又有谁会在这个时候阻拦自己呢？帝山皱眉看向了远方天际，引入眼帘的是两个正急速驶来的老者身影。这二人十分熟悉，正是在“鸿山楼”分部驻守的两位长老，九长老，十四长老。
    “哼，这两个老家伙，你们以为能够阻止我帝山吗……”帝山行为乖张，一向没有把这些“鸿山楼”的成名人物放在眼里，即使同在长老会中，也是老死不相往来。他当然知道这些长老个个修为高深，可是自己却也没必要怕了他们。今日击杀牧九乃是必须之事，帝山并不会因为什么人而做出让步。
    心意已决，帝山根本不想和两位长老纠缠，他对牧九三人看了一眼，忽然心念一动，一股磅礴的世界之力已经向他们碾压而来。
    灵气世界是帝山所有，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取三人性命，而两位长老远在数里之外，已经来不及救援。
    “畜生！住手！”怒火攻心的九长老再次发出一掌，想要救下牧九三人，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灵气世界已经极度浓缩，即将归于一点。
    “罢了，我已然身受重伤，命不久矣，还是救他二人一命吧。”
    谁也没有料到，此时的牧九却暗自做了一个决定，他自知性命不久，因而想要牺牲自己，挽救公羊姐弟二人。灵气世界中光华一闪，只见牧九的身体迅速模糊起来，他身体的每一处灵气都在疯狂燃烧着，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受这股能量影响，帝山的灵气世界都开始剧烈波动起来。
    “嗯？怎么回事！”帝山大惊，不由得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冷眼看向牧九，但见此时的牧九全身爆发出惊人灵气波浪，正在迅速吞噬着灵气世界晶壁。帝山是何等人物，他一眼便看出了牧九此时正在做什么。这种濒死之际仍旧可以爆发出超强能量的行为，也只有传闻中那种玉石俱焚的方法了：“这，这小子，他要燃烧生命！”
    燃烧生命是修行界一种极端诡异的法门，它的作用在于临死之前耗尽所有生命力，从而爆发出超越自身实力数倍的可怕能量，甚至可以拉着敌人同归于尽。
    这种法门并不多见，许多人也没有修炼过，可是帝山没想到，牧九居然会！
    不错，此时的牧九就是在燃烧生命，他虽然身受重伤，但是本身修为还在，更蕴藏着极为可观的生命力，以他本身就极为卓绝的实力，一旦燃烧生命，将爆发出极为可怕的能量。这种能量将足以冲突帝山的灵气世界，足以救出公羊姐弟二人，甚至会对帝山造成伤害。
    许多人还未反应过来，却已经见到牧九正在逐渐消失的身躯，到达山灵境，身体每一部位都蕴藏着惊人的能量，当牧九的身躯一丝丝化为虚无，一股强横的生命力开始酝酿生成，在他们三人周围形成了一道坚固的屏障。
    生命力的燃烧还携带着牧九体内的所有灵气以及规则之力，只见青褐色的土木灵气以及大量乳白色规则混杂在一起，疯狂涌入了生命力之中，就仿佛一个巨大的能量炸弹一般。
    牧九面露惨笑，生命气息在一点点耗尽。
    一旁的公羊姐弟惊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此时，即使他们并不知道所谓“燃烧生命”的法门，却也看得出牧九是在舍弃自己，想要拯救他们。
    “不……不要！”重伤的公羊小照满脸惊恐，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是她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牧九的身体一点点消失。
    “对不起了，我连等待小乙回来的时间都没有，只希望你们两个以后见到他的时候帮我向他道歉，等会儿帝山的灵气世界就会冲破，你们要记得立刻离开，不能耽搁……”
    “不，不要！你停下来！要死我们一起死，否则我以后怎么向小乙交代！”
    “呵呵，公羊小姐，你对小乙心仪，见面之后不要再顾忌什么，和他永远在一起吧。还有，向他警告，方圆大陆上的山水之争太过险恶，让他置身事外，不要参与了……”
    “牧家主！牧家主！”公羊初次大声咆哮，却无济于事。
    片刻之后，牧九的最后一丝身躯已经消失在空气中，不过他的生命力所焕发出的能量却在公羊姐弟身旁凝聚出一道可怕的能量团，其中包含着无数土木灵气以及土木二行规则，硬是在帝山的灵气世界中融透了一个孔洞。
    公羊初次心中惨痛，只能抱起公羊小照，立刻飞出了灵气世界，远远避开。公羊小照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不要！不要啊！！！！”
    下一刻，以牧九生命为代价的能量团已经在空中炸开，将帝山的灵气世界彻底崩灭。浓烈的灵气以及规则之力在空中对撞消散，逐渐消于无形。
    “噗！”与灵气世界血肉相连的帝山也受到伤势，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他目光闪烁，对死去的牧九更加憎恨不已，“哼，你想要舍己救人，我偏偏不让你如愿！”
    帝山怒啸一声，又是一掌拍向了刚刚逃离魔掌的公羊姐弟。
    公羊姐弟早已心如死灰，对一切不闪不避，眼看就要丧生在帝山掌下。
    “畜生！！”就在这时，九长老和十四长老终于赶到这里，他们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牧九燃烧生命爆炸的场景，牧九已经陨落。二人拼命想要阻拦，可是最终还是没能阻止悲剧发生。
    “可恶啊，可恶！”九长老心中恨恨不已，可是还要面对现实，他眼看着公羊姐弟也要丧生，立即拍出一掌，将帝山的掌力抵消，随即一个纵身过去，将公羊姐弟二人护在了身后。
    “你们是什么人？也是牧小乙的朋友吗？”九长老问道。
    重伤后的公羊小照又受到如此打击，已经昏迷过去，不省人事。公羊初次茫然看着九长老，只能含泪点头：“我们是小乙的朋友，刚刚死去的是牧家主。”
    九长老目眦欲裂，惨剧已经酿成不知如何是好。他们事先已经考虑过如果发生这种局面的种种后果，结论是这件事极有可能让牧小乙彻底离开“鸿山楼”，“鸿山楼”将要蒙受不可挽回的损失。想不到千算万算，最坏的结局还是发生了。
    九长老心中恨极，恨不能当场杀了帝山，因为这个狂妄之辈，“鸿山楼”将要面临难以收拾的局面：“臭小子，今日即使是‘鸿楼主’来了，也饶不了你！”
    九长老怒气一提，就要对帝山出手。然而，一旁的十四长老忽然惊叫一声：
    “且慢，九哥，你看这是什么！”
    九长老错愕转头，却见空气中漂浮着一丝金黄色的气态物体，飘渺不定，正在随风散去。九长老心中一惊，恍惚想到了什么：“这，这是……”
    “是灵魂！”十四长老惊喜道：“九哥你记不记得，‘鸿楼主’曾经说过，以燃烧生命之法死去的强者，如果其灵魂足够强大，那么死后灵魂不散，只要有逆天之法，是可以重生的！”
    “当真！”九长老又惊又喜，顾不得收拾帝山，他双手一伸，将漂浮在空中的金色气体聚拢起来，在二人面前形成了一个人的影像。影像模糊不清，但依稀可以看清是牧九的样子。
    “快！将他收入‘山水化境’之中，不可流散！”
    闻言，九长老依言将牧九的灵魂收入自身的“山水化境”，并没有让一丝一毫流散。他目光闪烁，郑重道：“十四，你刚才说的当真？牧九当真有救？”
    十四长老面露为难，叹息道：“九哥，当年‘鸿楼主’确实无意中提起此事，只不过我们没有太在意罢了。刚才若不是忽然间想起，只怕我也以为没有这种事。其实，说起来也不奇怪，‘燃烧生命’之法乃是旁门左道之术，只是将体内能量剥离，并没有伤害到灵魂，人的灵魂何其玄妙，说不定的确有救呢。”
    “你说需要有逆天之法才能够重生，你的意思是我们‘鸿山楼’有这种秘法吗？我知道你一向对这种异术感兴趣，快说来听听。”
    “这个我不敢保证，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以楼中数百年的积蓄，并不一定就没有，或者说‘鸿楼主’既然知道这种事，他说不定就有办法。总之现在是无计可施，我们只好尽量去做，难道要等到牧小乙彻底背叛我们‘鸿山楼’吗？”
    “你说得对，说得对，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务必要救活牧九，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九长老喃喃道。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玲玲玉盘

    九长老将牧九的灵魂收入体内，可是事情到此为止还不算完，“方山”境内有成千上万的山系子弟在关注着这里，他们必须给今天的事情一个交代。
    “帝山！你这个小畜生！你知道今天闯了多大的祸吗！听着，现在立即和我回总部接受处罚！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九长老一声暴喝，强大的气息伴随他的话音如同滚滚浪潮般席卷向帝山，只这一句话便让人心神动荡，生出一股胆寒之意。
    论实力，多年积蓄的九长老明显比牧九高出一层，因而他完全可以在气势上压倒帝山。帝山脸色微变，却也没有委曲求全，他孤身傲立，语气淡漠道：“九长老这是何意，本公子究竟做错了什么，竟然让您二位如此大动肝火？”
    “混账！你还敢装糊涂！眼下‘山水会武’大赛在即，你身受‘鸿山楼’大恩，不但不思进取，反而来这里欺压同系子弟，更是亲手杀了两名天才！如此行径简直是欺人太甚！你不要妄想今日能蒙混过关，我告诉你，十三长老已经前往总部通报消息，说不定连‘鸿楼主’都要惊动，识相的现在立刻和我回总部领罪，否则别怪老夫不客气！！”
    九长老、十四长老是真真正正动了肝火，话音一落，他们二人一起踏上一步，分左右两边对帝山形成合围之势。显然，只要帝山敢违抗，他们将不惜代价动手。
    这一幕看在眼里，众多山系子弟才大松了一口气，虽然说二位长老的此举无异于给“鸿山楼”争取最后的脸面，不过至少证明一点，明面上，“鸿山楼”还是顾及众多山系世家感受的。当下，许多世家子弟见到有二位长老撑腰，也就胆大议论起来：
    “哼，‘鸿山楼’总算来人了，看他们的样子，至少也算是秉公处理，如果不是这样，那就真的寒了我们大家的心，以后还有那个山系世家会听从他们调遣？”
    “话说回来，帝山他已经击杀了两名绝顶天才，一个‘幽冥涧’路一修，位列‘天才山灵榜’第十一位，本身实力高超不说，背后还有‘幽冥涧’这个四行势力，关系非常，另一个更了不得，牧九，以区区二行本命位列‘天才山灵榜’第十七，更加牵连到传说中那个绝世天才牧小乙，哼，如果‘鸿山楼’不就此事给出一个交代，首先就过不了这两方的关口。”
    “牧小乙出现的消息已经传出有一段日子，如果消息属实，他这两天也就该到中州了，现在牧九已死，到时候看‘鸿山楼’如何向他交代！”
    这许多子弟言语逐渐放肆，其中不乏幸灾乐祸之意，毕竟他们顶多只是“鸿山楼”附属实力，还远没有达到忠心耿耿为“鸿山楼”打算的地步。更加重要的是，他们极为看不惯刚才帝山的猖狂行径，现在有二位长老做主，诚心要帝山的好看。
    一时间，甚至有一些胆大的子弟鼓噪着让帝山以死谢罪，话音已经传到了高空。
    九长老和十四长老脸色微变，说实话，他们也对帝山极为生气，可是绝不可能为了这一点而在这里处罚帝山，刚才的强硬态度很大程度上出于对“鸿山楼”声誉的维护。所以，他们现在盼望的就是帝山知道好歹，委屈跟他们回“鸿山楼”总部认罪，否则这件事再要出什么波折，就不是他们能够收拾得了的了。
    霎时间，九长老几乎是以微不可见的目光在向帝山使眼色，告诉他先敷衍一时，什么事情等到了总部之后再说。可惜帝山熟视无睹，对九长老的好意不理不睬，他嘴角冷笑，仿佛对于眼前的局势根本不放在眼中，任何东西都无法威胁到他：
    “呵呵，二位长老远来辛苦，本公子还有事要办，近几日就不回总部了，如果‘鸿楼主’和三位楼主问起，还请二位为在下解释一二。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帝山一个转身，居然不管不顾地迅速向远方天际飞去。这一幕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没有人会晓得帝山此子居然真的无法无天到了连“鸿山楼”都不放在眼里的地步，他现在一走了之，相当于是将一大堆烂摊子尽皆交给“鸿山楼”来处理！这简直就是丝毫没有责任心的做法，是可忍孰不可忍！！
    “混账！你当真以为我们二人不敢对你出手吗！！！”
    九长老和十四长老怒啸连连，也没有想到帝山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如果今日任由此子离开，那么剩下的局面他们将无论如何难以了结。一想到“鸿山楼”的声誉将遭受重大打击，二位长老再也沉不住气，他们一左一右，挥手间便发出了两道强大的掌力，定要在中途将远遁的帝山拦截下来。二位长老原本就是半步山王境的超级强者，论规则领悟，比之帝山只高不低，他们这一番出手，顿时引得天地动荡，种种自然异变层出不穷，就仿佛是这两道掌力已经将整个自然世界搅乱一团。
    恍惚间，两道雄浑的掌力以雷霆之势迅速席卷而去，迅速赶上了远遁的帝山。近距离一看，但见两道掌力中不但力道强横，更加蕴含着动人心魄的强大规则之力，这二位长老都不是五行属性，规则之力并不圆满，不过他们在各自本命属性规则的领悟中却高屋建瓴，比之境界不够、又投机取巧的帝山强过不知多少。从这两道掌力中，帝山感到了深深的威胁。
    “不行，我今日的事情已经闯得太大，只要跟他们回到总部，那么至少要受到长老会的审判，三位楼主和师父也不会放过我，那时候我不但会受到处罚，连击败牧小乙的机会都没有了。不论如何，‘山水会武’之前我都不能再回‘鸿山楼’，否则一切都是未知数！”
    帝山并不蠢，他虽然猖狂、无所畏惧，却也知道今天的祸事闯得太大，即便是“鸿山楼”只为了保存颜面，他们也将严惩自己，而现在正是“山水会武”前的关键时候，帝山又要抓紧时间击败牧小乙，绝不能受到什么限制。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闯下了弥天大祸，那么也不在乎违抗“鸿山楼”命令这一条了，帝山不管不顾，头也不回地继续向远处飞驰，当身后的两道掌力袭来，他并没有打算自己抵挡，而是忽然从体内祭出了一件轻巧的玉盘状法器。
    这只玉盘刚一出现，就散发出漫天霞光，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气浩瀚荡漾，五行规则萦绕而生，甚至在天际间形成了九天霞光、琉璃异彩种种天地异象，宛如天降神器。
    这玉盘迅速挡在了帝山身后两侧，九长老和十四长老的掌力刚一袭来，便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吞噬力量吸收进了玉盘之中，不论灵气和规则，都瞬间消失于无形。在这之后，帝山收起玉盘，头也不回，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怎么回事？刚才发生了什么！连堂堂两大长老都拦不住他吗！”众多子弟议论纷纷，言语中的惊骇之情已经无以复加，在他们的认知里，如果连“鸿山楼”都约束不到帝山的话，那么这家伙以后不是真正的唯我独尊了，连山系子弟都想杀就杀？
    “刚才五行灵气荡漾，好大的场景，应该是一样绝世法器，具体什么我不清楚，不过帝山的傍身法器，想想也知道不是庸俗之流了，也难怪二位长老一时失手。”
    “哼，什么失手，照我看他们是有意放过帝山才对，他们既不想伤害帝山，又想蒙混我们在场所有人，当然一唱一和演完这出戏了！哼，看着吧，之后‘鸿山楼’大概也就是口头上对帝山做些处罚而已，难道他们当真忍心杀了他吗！！！”
    对于帝山远遁，所有山系子弟无不感到心中愤慨，他们现在对于此人是又恨又怕，生怕哪一天惹得他不高兴，只怕对方根本不顾及什么同系之谊，立即就是杀手！今日已经有前车之鉴，众多子弟只感到一阵心中惊秫，连静心修行准备“山水会武”的心情都没有了。
    “玲珑玉盘！！”当天空中的那件玉盘一闪而逝，九长老和十四长老心中狠狠震动了一把，不同于众多山系子弟，他们地位超凡，对于方圆大陆上许多事情自然见多识广。譬如刚才那件玉盘，就是当年曾在大陆上名震一时的超级法器。那还是在数百年前的大陆，那时候“鸿山楼”“漪水阁”两大势力并未出世，大陆上曾盘踞着和“岱宗”“昆仑”“钱塘”“太微”并列的另一个五行世家。当时这个世界的镇山法器就是这件五行法器“玲珑玉盘”。只不过之后的数年之中，“鸿楼主”迅速崛起，以不可思议的强硬姿态迅速在中州建立起“鸿山楼”，因为一些摩擦，这个五行世家变成了“鸿楼主”想要扬名大陆的一块垫脚石。当年的那场大战惊天动地，“鸿楼主”和这位世家祖师大战三天三夜，最终“鸿楼主”完胜，并灭其满门，夺得了这件珍贵的五行法器“玲珑玉盘”。也就是因为这一战，“鸿山楼”彻底在方圆大陆上扬名，成为了人人闻名丧胆的超级势力，之后经过数百年发展，才有了今日山系第一势力“鸿山楼”，连“岱宗”“昆仑”两大沉淀已久的五行世家都得俯首称臣。
    时隔多年，当初的那件往事已经过去太长时间，除了各大世家的许多老古董之外，在场的众多山系子弟根本连听都没有听过这件事，所以也根本认不出这件“玲珑玉盘”，可是九长老和十四长老不同，他们算起来也是“鸿山楼”名宿，对于当年的那场大战略知一二，听楼中大长老说过，那场大战之后“玲珑玉盘”一直收在“鸿楼主”身边，数百年来再也没有在大陆上出现过一次。可是他们没有想到，今天却在帝山身上见到了这件闻名已久、却从未目睹过的五行法器，“玲珑玉盘”！
    不用妄自猜测，只看这件法器的外观玉盘状，二位长老已经心中有底，再看帝山利用此物轻易抵挡了二人的全力一击，细细想来，也只有这件曾经作为五行世家镇山之宝的法器才能办得到了。除此之外，二位长老再也想不到还有其他可能。
    帝山的身影已经远去，即使再追也绝对追赶不上。二位长老心中叹息，更多的却是震惊，他们真的没有料到，“鸿楼主”居然将这件五行法器传给了帝山，即使以帝山的天纵之姿，又是“鸿楼主”亲传弟子，但是就这么轻易传于一件五行法器，也实在有些过了。
    九长老一声苦笑：“真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大跌眼镜，他一个山体境小子居然有五行法器在手，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情何以堪呐！”
    “罢了，”十四长老叹息道：“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帝山这小子从小跟着‘鸿楼主’，二人情同父子，‘鸿楼主’当然把什么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他了。只可惜，这小子实在有违‘鸿楼主’一番栽培之意，今日居然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让我们难以收场。”
    二人在“鸿山楼”多年，可以说是帝山的长辈，却也没有得到过“鸿楼主”赏赐，所以在这件事上难免心存芥蒂，他们不敢质疑什么只觉得未免太过眷顾帝山此子了。
    二人没有再多想，还得留出劲力处理后事，然而，就在这时，九长老忽然一声惊呼：
    “不好！十四，你说这小畜生离开这里会去哪里去！”
    “去哪里？”十四长老一时愕然道：“这小畜生也知道闯下大祸，当然不敢回总部，他现在就相当于是畏罪潜逃，只怕‘山水会武’之前再也不会露面了。九哥，你的意思是……”
    “不好！这小子不回总部，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找牧小乙了！这小畜生对于牧小乙声名盖过他一直心存不满，现在牧小乙又即将到达中州，他当然要在牧小乙到达中州之前前去挑衅大战！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
    十四长老瞬间会意过来，也不由得大惊失色，现在牧九已死，“鸿山楼”原本就难以面对牧小乙，如果再任由帝山前去无理挑衅，那就真的没有一丝一毫转圜之余地了。十四长老，勉强镇定心神，强笑道：“九哥多虑了，牧小乙身旁有总部高手，卓楼主和几位长老未免‘漪水阁’有人刺杀，已经亲自去中州西侧迎接，有他们在场，那小畜生怎么可能得逞？”
    十四长老的话不无道理，可是九长老依旧不敢掉以轻心：“话是如此说，可谁能料到到时候又会创出什么大祸。明护法和几位长老已经离开中州这么多天，按理来说，只要双方碰面，一定会给总部传来消息，可是到现在为止都一直没有音讯，难保不是出了什么岔子。这个时候，如果帝山那小畜生再不知好歹前去捣乱，只怕什么事都要被搞砸！以帝山的脾性，当然会第一时间告诉牧小乙牧九已死，那时候，这二人必然闹到势不两立的地步，为祸不小啊！”
    原本二位长老也只是担心帝山不知好歹，要和牧小乙一比高下，可是今日一看，他连牧九都敢杀，当然不会放过牧小乙。以此子的绝顶天才再加上刚刚显露出的“玲珑玉盘”，只怕那个素未谋面的牧小乙会吃大亏！！
    “可恶！这小畜生仗着‘玲珑玉盘’势必更加无法无天，那个牧小乙虽然位列‘山体榜’第一，卓楼主、明护法也说他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但是他是否真的能够打得过帝山还是两说啊！！！”
    “九哥……我，我听明护法说过，那个牧小乙身上似乎也有一件极其神秘的五行法器，未必就输给‘玲珑玉盘’，此子既然能在短时间内闯出这么大的名头，应该绝不是浪得虚名吧。”
    “哼，现在说什么都太早，真到他们二人打起来，不论什么结果对我们来说都是大祸！！”
    十四长老已经听得冷汗直冒，低声道：“九哥的意思，难道牧小乙他们在途中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明护法他们没有接到？”
    “罢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要速速回总部报讯！同时竭力联系明护法他们，避免牧小乙和帝山碰面，是成是败，就要看我们的运气了。”
    当下，二位长老甚至顾不得打理余下之事，放任“方山”众多子弟不管，这就朝着“鸿山楼”总部全力飞去。临走之际，他们吩咐“鸿山楼”直属高手照看公羊姐弟二人，送他们去总部疗养，他们现在知道，即使这默默无闻的姐弟二人也是牧小乙的朋友，如今绝对不能再让他们有任何闪失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玲玲玉盘

    九长老将牧九的灵魂收入体内，可是事情到此为止还不算完，“方山”境内有成千上万的山系子弟在关注着这里，他们必须给今天的事情一个交代。
    “帝山！你这个小畜生！你知道今天闯了多大的祸吗！听着，现在立即和我回总部接受处罚！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九长老一声暴喝，强大的气息伴随他的话音如同滚滚浪潮般席卷向帝山，只这一句话便让人心神动荡，生出一股胆寒之意。
    论实力，多年积蓄的九长老明显比牧九高出一层，因而他完全可以在气势上压倒帝山。帝山脸色微变，却也没有委曲求全，他孤身傲立，语气淡漠道：“九长老这是何意，本公子究竟做错了什么，竟然让您二位如此大动肝火？”
    “混账！你还敢装糊涂！眼下‘山水会武’大赛在即，你身受‘鸿山楼’大恩，不但不思进取，反而来这里欺压同系子弟，更是亲手杀了两名天才！如此行径简直是欺人太甚！你不要妄想今日能蒙混过关，我告诉你，十三长老已经前往总部通报消息，说不定连‘鸿楼主’都要惊动，识相的现在立刻和我回总部领罪，否则别怪老夫不客气！！”
    九长老、十四长老是真真正正动了肝火，话音一落，他们二人一起踏上一步，分左右两边对帝山形成合围之势。显然，只要帝山敢违抗，他们将不惜代价动手。
    这一幕看在眼里，众多山系子弟才大松了一口气，虽然说二位长老的此举无异于给“鸿山楼”争取最后的脸面，不过至少证明一点，明面上，“鸿山楼”还是顾及众多山系世家感受的。当下，许多世家子弟见到有二位长老撑腰，也就胆大议论起来：
    “哼，‘鸿山楼’总算来人了，看他们的样子，至少也算是秉公处理，如果不是这样，那就真的寒了我们大家的心，以后还有那个山系世家会听从他们调遣？”
    “话说回来，帝山他已经击杀了两名绝顶天才，一个‘幽冥涧’路一修，位列‘天才山灵榜’第十一位，本身实力高超不说，背后还有‘幽冥涧’这个四行势力，关系非常，另一个更了不得，牧九，以区区二行本命位列‘天才山灵榜’第十七，更加牵连到传说中那个绝世天才牧小乙，哼，如果‘鸿山楼’不就此事给出一个交代，首先就过不了这两方的关口。”
    “牧小乙出现的消息已经传出有一段日子，如果消息属实，他这两天也就该到中州了，现在牧九已死，到时候看‘鸿山楼’如何向他交代！”
    这许多子弟言语逐渐放肆，其中不乏幸灾乐祸之意，毕竟他们顶多只是“鸿山楼”附属实力，还远没有达到忠心耿耿为“鸿山楼”打算的地步。更加重要的是，他们极为看不惯刚才帝山的猖狂行径，现在有二位长老做主，诚心要帝山的好看。
    一时间，甚至有一些胆大的子弟鼓噪着让帝山以死谢罪，话音已经传到了高空。
    九长老和十四长老脸色微变，说实话，他们也对帝山极为生气，可是绝不可能为了这一点而在这里处罚帝山，刚才的强硬态度很大程度上出于对“鸿山楼”声誉的维护。所以，他们现在盼望的就是帝山知道好歹，委屈跟他们回“鸿山楼”总部认罪，否则这件事再要出什么波折，就不是他们能够收拾得了的了。
    霎时间，九长老几乎是以微不可见的目光在向帝山使眼色，告诉他先敷衍一时，什么事情等到了总部之后再说。可惜帝山熟视无睹，对九长老的好意不理不睬，他嘴角冷笑，仿佛对于眼前的局势根本不放在眼中，任何东西都无法威胁到他：
    “呵呵，二位长老远来辛苦，本公子还有事要办，近几日就不回总部了，如果‘鸿楼主’和三位楼主问起，还请二位为在下解释一二。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帝山一个转身，居然不管不顾地迅速向远方天际飞去。这一幕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没有人会晓得帝山此子居然真的无法无天到了连“鸿山楼”都不放在眼里的地步，他现在一走了之，相当于是将一大堆烂摊子尽皆交给“鸿山楼”来处理！这简直就是丝毫没有责任心的做法，是可忍孰不可忍！！
    “混账！你当真以为我们二人不敢对你出手吗！！！”
    九长老和十四长老怒啸连连，也没有想到帝山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如果今日任由此子离开，那么剩下的局面他们将无论如何难以了结。一想到“鸿山楼”的声誉将遭受重大打击，二位长老再也沉不住气，他们一左一右，挥手间便发出了两道强大的掌力，定要在中途将远遁的帝山拦截下来。二位长老原本就是半步山王境的超级强者，论规则领悟，比之帝山只高不低，他们这一番出手，顿时引得天地动荡，种种自然异变层出不穷，就仿佛是这两道掌力已经将整个自然世界搅乱一团。
    恍惚间，两道雄浑的掌力以雷霆之势迅速席卷而去，迅速赶上了远遁的帝山。近距离一看，但见两道掌力中不但力道强横，更加蕴含着动人心魄的强大规则之力，这二位长老都不是五行属性，规则之力并不圆满，不过他们在各自本命属性规则的领悟中却高屋建瓴，比之境界不够、又投机取巧的帝山强过不知多少。从这两道掌力中，帝山感到了深深的威胁。
    “不行，我今日的事情已经闯得太大，只要跟他们回到总部，那么至少要受到长老会的审判，三位楼主和师父也不会放过我，那时候我不但会受到处罚，连击败牧小乙的机会都没有了。不论如何，‘山水会武’之前我都不能再回‘鸿山楼’，否则一切都是未知数！”
    帝山并不蠢，他虽然猖狂、无所畏惧，却也知道今天的祸事闯得太大，即便是“鸿山楼”只为了保存颜面，他们也将严惩自己，而现在正是“山水会武”前的关键时候，帝山又要抓紧时间击败牧小乙，绝不能受到什么限制。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闯下了弥天大祸，那么也不在乎违抗“鸿山楼”命令这一条了，帝山不管不顾，头也不回地继续向远处飞驰，当身后的两道掌力袭来，他并没有打算自己抵挡，而是忽然从体内祭出了一件轻巧的玉盘状法器。
    这只玉盘刚一出现，就散发出漫天霞光，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气浩瀚荡漾，五行规则萦绕而生，甚至在天际间形成了九天霞光、琉璃异彩种种天地异象，宛如天降神器。
    这玉盘迅速挡在了帝山身后两侧，九长老和十四长老的掌力刚一袭来，便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吞噬力量吸收进了玉盘之中，不论灵气和规则，都瞬间消失于无形。在这之后，帝山收起玉盘，头也不回，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怎么回事？刚才发生了什么！连堂堂两大长老都拦不住他吗！”众多子弟议论纷纷，言语中的惊骇之情已经无以复加，在他们的认知里，如果连“鸿山楼”都约束不到帝山的话，那么这家伙以后不是真正的唯我独尊了，连山系子弟都想杀就杀？
    “刚才五行灵气荡漾，好大的场景，应该是一样绝世法器，具体什么我不清楚，不过帝山的傍身法器，想想也知道不是庸俗之流了，也难怪二位长老一时失手。”
    “哼，什么失手，照我看他们是有意放过帝山才对，他们既不想伤害帝山，又想蒙混我们在场所有人，当然一唱一和演完这出戏了！哼，看着吧，之后‘鸿山楼’大概也就是口头上对帝山做些处罚而已，难道他们当真忍心杀了他吗！！！”
    对于帝山远遁，所有山系子弟无不感到心中愤慨，他们现在对于此人是又恨又怕，生怕哪一天惹得他不高兴，只怕对方根本不顾及什么同系之谊，立即就是杀手！今日已经有前车之鉴，众多子弟只感到一阵心中惊秫，连静心修行准备“山水会武”的心情都没有了。
    “玲珑玉盘！！”当天空中的那件玉盘一闪而逝，九长老和十四长老心中狠狠震动了一把，不同于众多山系子弟，他们地位超凡，对于方圆大陆上许多事情自然见多识广。譬如刚才那件玉盘，就是当年曾在大陆上名震一时的超级法器。那还是在数百年前的大陆，那时候“鸿山楼”“漪水阁”两大势力并未出世，大陆上曾盘踞着和“岱宗”“昆仑”“钱塘”“太微”并列的另一个五行世家。当时这个世界的镇山法器就是这件五行法器“玲珑玉盘”。只不过之后的数年之中，“鸿楼主”迅速崛起，以不可思议的强硬姿态迅速在中州建立起“鸿山楼”，因为一些摩擦，这个五行世家变成了“鸿楼主”想要扬名大陆的一块垫脚石。当年的那场大战惊天动地，“鸿楼主”和这位世家祖师大战三天三夜，最终“鸿楼主”完胜，并灭其满门，夺得了这件珍贵的五行法器“玲珑玉盘”。也就是因为这一战，“鸿山楼”彻底在方圆大陆上扬名，成为了人人闻名丧胆的超级势力，之后经过数百年发展，才有了今日山系第一势力“鸿山楼”，连“岱宗”“昆仑”两大沉淀已久的五行世家都得俯首称臣。
    时隔多年，当初的那件往事已经过去太长时间，除了各大世家的许多老古董之外，在场的众多山系子弟根本连听都没有听过这件事，所以也根本认不出这件“玲珑玉盘”，可是九长老和十四长老不同，他们算起来也是“鸿山楼”名宿，对于当年的那场大战略知一二，听楼中大长老说过，那场大战之后“玲珑玉盘”一直收在“鸿楼主”身边，数百年来再也没有在大陆上出现过一次。可是他们没有想到，今天却在帝山身上见到了这件闻名已久、却从未目睹过的五行法器，“玲珑玉盘”！
    不用妄自猜测，只看这件法器的外观玉盘状，二位长老已经心中有底，再看帝山利用此物轻易抵挡了二人的全力一击，细细想来，也只有这件曾经作为五行世家镇山之宝的法器才能办得到了。除此之外，二位长老再也想不到还有其他可能。
    帝山的身影已经远去，即使再追也绝对追赶不上。二位长老心中叹息，更多的却是震惊，他们真的没有料到，“鸿楼主”居然将这件五行法器传给了帝山，即使以帝山的天纵之姿，又是“鸿楼主”亲传弟子，但是就这么轻易传于一件五行法器，也实在有些过了。
    九长老一声苦笑：“真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大跌眼镜，他一个山体境小子居然有五行法器在手，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情何以堪呐！”
    “罢了，”十四长老叹息道：“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帝山这小子从小跟着‘鸿楼主’，二人情同父子，‘鸿楼主’当然把什么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他了。只可惜，这小子实在有违‘鸿楼主’一番栽培之意，今日居然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让我们难以收场。”
    二人在“鸿山楼”多年，可以说是帝山的长辈，却也没有得到过“鸿楼主”赏赐，所以在这件事上难免心存芥蒂，他们不敢质疑什么只觉得未免太过眷顾帝山此子了。
    二人没有再多想，还得留出劲力处理后事，然而，就在这时，九长老忽然一声惊呼：
    “不好！十四，你说这小畜生离开这里会去哪里去！”
    “去哪里？”十四长老一时愕然道：“这小畜生也知道闯下大祸，当然不敢回总部，他现在就相当于是畏罪潜逃，只怕‘山水会武’之前再也不会露面了。九哥，你的意思是……”
    “不好！这小子不回总部，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找牧小乙了！这小畜生对于牧小乙声名盖过他一直心存不满，现在牧小乙又即将到达中州，他当然要在牧小乙到达中州之前前去挑衅大战！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
    十四长老瞬间会意过来，也不由得大惊失色，现在牧九已死，“鸿山楼”原本就难以面对牧小乙，如果再任由帝山前去无理挑衅，那就真的没有一丝一毫转圜之余地了。十四长老，勉强镇定心神，强笑道：“九哥多虑了，牧小乙身旁有总部高手，卓楼主和几位长老未免‘漪水阁’有人刺杀，已经亲自去中州西侧迎接，有他们在场，那小畜生怎么可能得逞？”
    十四长老的话不无道理，可是九长老依旧不敢掉以轻心：“话是如此说，可谁能料到到时候又会创出什么大祸。明护法和几位长老已经离开中州这么多天，按理来说，只要双方碰面，一定会给总部传来消息，可是到现在为止都一直没有音讯，难保不是出了什么岔子。这个时候，如果帝山那小畜生再不知好歹前去捣乱，只怕什么事都要被搞砸！以帝山的脾性，当然会第一时间告诉牧小乙牧九已死，那时候，这二人必然闹到势不两立的地步，为祸不小啊！”
    原本二位长老也只是担心帝山不知好歹，要和牧小乙一比高下，可是今日一看，他连牧九都敢杀，当然不会放过牧小乙。以此子的绝顶天才再加上刚刚显露出的“玲珑玉盘”，只怕那个素未谋面的牧小乙会吃大亏！！
    “可恶！这小畜生仗着‘玲珑玉盘’势必更加无法无天，那个牧小乙虽然位列‘山体榜’第一，卓楼主、明护法也说他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但是他是否真的能够打得过帝山还是两说啊！！！”
    “九哥……我，我听明护法说过，那个牧小乙身上似乎也有一件极其神秘的五行法器，未必就输给‘玲珑玉盘’，此子既然能在短时间内闯出这么大的名头，应该绝不是浪得虚名吧。”
    “哼，现在说什么都太早，真到他们二人打起来，不论什么结果对我们来说都是大祸！！”
    十四长老已经听得冷汗直冒，低声道：“九哥的意思，难道牧小乙他们在途中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明护法他们没有接到？”
    “罢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要速速回总部报讯！同时竭力联系明护法他们，避免牧小乙和帝山碰面，是成是败，就要看我们的运气了。”
    当下，二位长老甚至顾不得打理余下之事，放任“方山”众多子弟不管，这就朝着“鸿山楼”总部全力飞去。临走之际，他们吩咐“鸿山楼”直属高手照看公羊姐弟二人，送他们去总部疗养，他们现在知道，即使这默默无闻的姐弟二人也是牧小乙的朋友，如今绝对不能再让他们有任何闪失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威压

    时光回溯，“方山”剧变的几天前，在遥远的中州以西，牧小乙正和甄惠一同赶往中州的路途中，一路上，甄惠为牧小乙仔细讲解了这几个月来的大陆形势，让牧小乙心惊不已。
    “你失踪后大概半个月，我们‘鸿山楼’和‘漪水阁’的大部分人马已经早早回到中州，不出几天，关于远古宝藏的事情已经传遍大陆，尤其是你的名字出现在‘山体榜’第一位，更是成为了重磅炸弹一般的消息，现在方圆大陆上已经没人不知道你的名字了。”
    “山体榜第一，”牧小乙默默喃喃着，心中也忍不住心潮澎湃，自己虽然对名利之事并不看重，但这也至少是对自身实力的一个证明。其实不论其他，以牧小乙现在的实力，面对半步山水王境强者都能隐隐压制一头，“山体榜”第一名副其实。
    “远古宝藏万年一遇，从中挖掘出了无数山水灵源，‘鸿山楼’‘漪水阁’第一时间便将众多灵源宝藏分派给了众多世家之中，有了这些灵源，大陆上一半以上的山水世家受益无穷，他们将灵源融合于家族山水之中立即便能令子弟们的修行一日千里。所以这几个月来，大陆许多世家子弟呈现出修为突飞猛进的态势，原本不够资格参加‘山水会武’的子弟也都一个个成功踏上了最后一步。你有所不知，比起半年以前，现在要参加‘山水会武’的人数增加了近乎一半多，真可谓是龙争虎斗了。”
    话音一顿，甄惠明显讨好道：“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之前不是问道牧府之事吗，就在牧府加入我们‘鸿山楼’山系联盟之后，‘烂柯山’也得到了一只三行灵源，现在已经是声名远播的一只灵山根基了。”
    闻言，牧小乙由衷欢喜，心想黄城牧府毕竟是自己的根基所在，“烂柯山”能得到如此发展，也是牧小乙极其乐意看到的。渐渐地，甄惠又将话题扯到了别的方面，
    “牧公子，你失踪以后，我们‘鸿山楼’总部大为震惊，派出了众多高手前去地底世界寻访，可是一连几个月都没有结果，不知道你那时究竟去了哪里？”
    牧小乙微微一笑，不动声色道：“我因为要收服‘始源山’灵源，所以深入地底世界，到最后被困在了一个未知的空间位面之中，直到几天前才脱困而出。”
    甄惠目光闪烁：“那……那‘始源山’灵源你究竟是否……”
    “很遗憾，这只五行灵源太过强大，进入地底之后直接进入了自然灵源，我根本没有机会收取它，为了这一点，我险些就葬身地底世界了。呵呵呵，对了，‘鸿山楼’如此不遗余力地找我，真是辛苦大家了，在下心中感激得很。”牧小乙笑道。
    “呃……应该的，应该的，”甄惠有些尴尬，急忙措辞道：“收取不到‘始源山’灵源也是难免之事，不过，至少牧公子身上还有六只五行灵源，对吗？当初，这则消息传入总部之后，总部大为惊喜，已经宣布要对你做出特别嘉奖了。”
    关于那六只五行灵源之事无可推脱，何况自己还有求于“鸿山楼”，牧小乙心中了然，也就不再弯弯绕了：“甄楼主放心，六只五行灵源现在还在我体内，只要到了中州以后，我会按约定和‘鸿山楼’总部安排这六只灵源，绝不会食言的。”
    “呵呵呵，那就好，那就好。”甄惠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地。
    牧小乙却心中冷笑：“六只灵源如何分配还轮不到你们要挟我，只要它们还在我体内，不得已的时候，我宁可玉碎，谁也别想逼迫。不过为了火儿的伤势，我只能委曲求全。这六只灵源中‘皓龙谷’已经具有灵智，绝对不能想让，其中‘五神山’灵源五行均衡，乃是威力最大的一个，也不能妥协，至于其他四个‘琅琊玉岭’‘天道九节石’‘百兽巢’‘道生古木’，如果能够争取便争取一下，不行的话也只好放弃了。”
    牧小乙现在深知“鸿山楼”在方圆大陆上的强势，六只灵源中留下四个，只怕已经是他们能容忍的最大限度了，虽然收取灵源完全是牧小乙一人之力，但是形势比人强，“鸿山楼”不可能任由自己一人独占这么强大的修行资源。牧小乙心中不得不做好准备。
    离开潞州之后，二人向东一连飞行了五天，期间不眠不休，全力赶路，好在甄惠安排妥当，途中并没有“漪水阁”的势力前来阻拦。第六天的时候，甄惠忽然大喜道：
    “我刚刚得到消息，总部已经派出明护法以及十名长老前来接应我们，我们很快就可以和他们会面了。呵呵呵，到时候，就真的一切都安全了。”
    牧小乙点点头，心想尽早和“鸿山楼”处理好诸多事宜，自己也需要一些时间来准备“山水会武”，对于这项大赛，牧小乙还是很看重的。
    “我虽然突破山体境不久，可是收服了五个纯粹一行灵源，所谓厚积薄发，已经一举突破到相当高的境界，之后又在自然灵源前感悟数月，在潞州大战中参透规则，可以说奇遇不断。近几天来虽说没有修行，可是却能明显感觉到实力不断提升，就仿佛早已储备好的洪河一下子全部爆发出来，我的力量近来有增长了两分‘山河之力’，六倍加成的话，就是十二分，一共八十四分‘山河之力’，这种力量绝对震古烁今，无人能及！”
    牧小乙的潜力实在太过可怕，他有“圣方圆”大阵做底牌，每增长一分力道，便相当于增长六分。像帝山、凤海潮，他们在山体境的本身力量极限是二十五分山河之力，同样，牧小乙也可以达到，到那时候，他的力量简直就是无比逆天了。
    除此之外，参透规则才更加让人欣喜，不同于牧九单纯领悟，也不同于帝山是强行进入自然灵源，牧小乙因为有《五行转轮诀》帮助，可是足足在自然灵源前参透了两个多月！他对规则的领悟已经不再停留在表面上，而是直达本源，看透了规则的产生是在五行属性高速变化之下完成的。这就好比他不但看透了整个世界如何运转，还了解到世界运转的背后原理，是一种真正的大彻大悟。这一点，只怕如狂妄自大的帝山拍马都赶不上！
    甄惠乃是半步水王境高手，同行这么多天以来，他也能实实在在感受到牧小乙身上溢出的规则之力，那是一股直达本源的规则，比他简单领悟的规则不知强了多少倍：
    “太不可思议了，此子纵然是天纵奇才，可也不该在如此短时间内将规则领悟到这种程度，要知道，即使是帝山被‘鸿楼主’带入自然灵源，他的领悟也是不能够如此完美的，牧小乙一定还有过什么其他奇遇，否则就太不可思议了。”
    眼看离中州越来越近，已经剩下不到两天的路程，这天正午，甄惠脸色一喜，大笑道：“他们来了！虽然有些晚，不过这下我们安全了。”
    甄惠话音一落，只见东方天际之间赫然出现了十余道流光溢彩，每个光点都代表着一个强者，十余人共同爆发出的威压惊天动地，飞行过的地方无不掀起一片灵气波浪。
    牧小乙驻足于半空之中，心中也不由得骇然，这十余个人个个都是不亚于甄惠的超级强者，甚至其中几个还远胜于他，这就是“鸿山楼”作为山系第一大势力的底蕴，简直骇人听闻。
    “前方二位可是潞州甄楼主和牧小乙兄弟吗！！！”一阵阵呼喝声远远传来。
    甄惠当即回应：“潞州甄惠拜见明护法以及总部各位长老，在下幸不辱命，已经将天级客卿牧小乙安全带来！！！”
    “呵呵呵，太好了！总算没出什么意外！这次可以回总部交代了。”人还未至，诸多强者已经发出了畅快淋漓的笑声，显示出他们由衷的高兴。说来也不奇怪，牧小乙对于“鸿山楼”来说太过重要，不但本身是绝世天才，身上还有他们日思夜想的六个五行灵源，经历过这几个月的苦等，他们总算是要如愿以偿了。
    牧小乙远远望去，只见这众多强者中领头的有两人，一个是早已有过交情的“鸿山楼”总部四大护法之一明啸尘，另外一个却是一位白发苍苍、面目沧桑的黑衣老者，按照甄惠的说法，此人应该是“鸿山楼”总部长老会成员，身后几名老者亦然。
    数十里路程眨眼即到，只听风声一动，一共十一道人影齐刷刷地来到了牧小乙面前。
    “轰！”无声的震动，犹如十一个炮弹一起划过天空，当这十一人齐齐定在半空中时，一股强烈的气息油然而生，将天地自然震动得隐隐发颤。一名总部护法，十名长老会长老，这十一人任何一个放在大陆上都是赫赫有名的强者，如今十一人齐至，其威压简直如同滔天巨浪一般，瞒天席地，久久无法沉寂下去。
    这十一人的修为境界显得比较晦涩，但牧小乙还是能从中看出一些端倪，明啸尘和十名长老中的八个都是山灵境，准确来说，都是半步山王境高手，其中修为也是有高有低，像明啸尘便是半步山王境的佼佼者，真正只差临门一脚便可以跨入山王境，其余八名长老虽说同是一个境界，却比甄惠高不了多少。最让牧小乙震惊的是另两名长老，这二人的本身威压并不像明啸尘等人一样滔天，但从中散发出的隐晦波动却比表面的威势强大百倍，以牧小乙如今的眼力，他在二人的气息中看到的不仅是威压，还有一丝虚幻但也十分真实的规则之力。
    这是很完善的规则，不同于半步山王境高手只是经过自然灵源洗礼而获得规则，这二人的规则之力还融入了自身的感悟与参透，是一种真正的自我实力。按照修行知识，他们在经过自然灵源洗礼之后已经将本身“山会化境”通过各种方式与自身融为一体，自身就是规则，就是灵气世界，这种实力毋庸置疑是真正的山王境！！！
    想当初，牧小乙在远古世界中一共见过四名山水王境高手，“鸿山楼”总部楼主卓不凡，“漪水阁”总部阁主阮成溪，“四华山”华庚，“日月潭”双辰母。这四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正如眼前这两位老者一般隐晦而强大，让人犹如面对着一片汪洋大海。论规则领悟，牧小乙自信自己丝毫不亚于他们，甚至犹有过之，可是论境界，他的确相差太远了，第一眼，他就看出，自己现在还不是山水王境强者的对手，尽管只差一点……
    双方会面，牧小乙的目光瞬间便打量到了为首那两名长老身上，在场众人都是目光毒辣之辈，因而很快明白了什么：“这小子的确不简单，一眼便可以看出我们众人之中实力最高之人，难怪卓楼主曾对他大加赞赏。”
    “要想分辨出半步山王境和山王境强者，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规则，只有将规则感悟到足够深，才能一眼看出二者之间的区别，传闻此子对于规则领悟已经十分高深，甚至稳稳压制半步山王境一头，看来传言不虚了。”
    初次见到牧小乙，那十位长老都心怀好奇，想要看看此子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他们十人心意相通，包括那两名山王境长老在内，猛然间将身上的威压爆发到极致。
    “嗡！”一瞬间天地旋转，日月逆行，强烈的威压直接将这片空间扭曲成为虚无之境，在这里几乎没有任何别的闲人杂质可以容纳其中。
    明啸尘愕然一惊，不过旋即明白了什么，并没有阻止十位长老。实力明显稍逊的甄惠却立即抵挡不住，当即头痛欲裂，几乎发疯，明啸尘手掌抵在他背后助他抵挡压力，这才稍稍缓解。
    牧小乙无遮无拦，被庞大的威压正面直接冲击，霎时间只感觉自己宛如一叶扁舟游行于·大海，随时都有倾覆、葬身大海的可能。他可以感觉到，这种威压乃是源自于世界规则，就仿佛整个自然界与你为敌，让你精神错乱，乃至发疯。
    霎时间，牧小乙也明白了十位长老的意图：“这些老家伙，他们既想探探我的真实实力，也想给我一个下马威，这样的话，日后我和‘鸿山楼’谈判之时便会占据劣势，说不定六只五行灵源都让他们霸占而去。哼，你们也太小看我牧小乙了！”
    心中难免动怒，牧小乙也不客气，自身威压也如同潮水般释放而出。如果说十位长老的威压之中蕴含着规则之力，那么牧小乙则在这一瞬间展现出了更加可怕的规则修为，他的规则之力直达本源，稳稳压制住对方，虽然气势上明显不是一个档次，但质量上更胜一筹的规则就宛如汪洋大海中的一座礁石，任由浪涛如何击打，都无法撼动分毫！！
    这片空间已经被规则之力扭曲得不像样子，现在在加入牧小乙这个规则强人，立即就空间破碎，形成一大片紊乱的虚无之境。
    “嗡！”
    双方都被剧烈的空间风暴驱逐开来，身上的威压不由自主地散开，仿佛从狂暴地域瞬间回到光明人世。
    十位长老个个汗如雨下，尤其是那两名山王境长老，更是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不可思议！简直骇人听闻！此子不但能够抵抗住我们十人的威压加成，更加懂得用完美的五行规则来反击我们，我们小瞧他了，真是小瞧他了！！！”
    “这真是天方夜谭，他的规则之力居然比我们的还要完善，这怎么可能！虽然说山王境的规则领悟也有高有低，但是我们怎可能输于一个山体境后辈！”
    “罢了，我们十个老家伙的脸面真是丢光了，想要先声夺人，却被人家反击败阵。”
    其实刚才的暗中较量还是十位长老处于绝对上风，毕竟即使牧小乙再逆天，也不可能同时敌得过“鸿山楼”的十位长老，可是在场众人都明白，十位长老被迫将空间震碎，那就已经是败于下风，承认牧小乙的强大了。
    一时间，十位长老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喜是愁，喜是因为这个传说中的绝世天才名不虚传，果然值得“鸿山楼”百般争取，愁的是这种绝世人物往往性情不羁，不可能长久束缚于任何一个势力之中，“鸿山楼”想要彻底拉拢他只怕还要付出足够大的血本。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远在中州的“方山”已经发生大事，帝山居然亲手将牧九击杀，消息如若传出，不要说牧小乙会接受“鸿山楼”的邀请，只怕不反目成仇已经是万幸了。
    片刻后，十位长老摇头苦笑，牧小乙也跟着笑起来。
    一旁的甄惠大汗淋漓，这才上前一一见礼道：“潞州甄惠见过大长老、二长老以及其余众位长老，这位小兄弟就是牧小乙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威压

    时光回溯，“方山”剧变的几天前，在遥远的中州以西，牧小乙正和甄惠一同赶往中州的路途中，一路上，甄惠为牧小乙仔细讲解了这几个月来的大陆形势，让牧小乙心惊不已。
    “你失踪后大概半个月，我们‘鸿山楼’和‘漪水阁’的大部分人马已经早早回到中州，不出几天，关于远古宝藏的事情已经传遍大陆，尤其是你的名字出现在‘山体榜’第一位，更是成为了重磅炸弹一般的消息，现在方圆大陆上已经没人不知道你的名字了。”
    “山体榜第一，”牧小乙默默喃喃着，心中也忍不住心潮澎湃，自己虽然对名利之事并不看重，但这也至少是对自身实力的一个证明。其实不论其他，以牧小乙现在的实力，面对半步山水王境强者都能隐隐压制一头，“山体榜”第一名副其实。
    “远古宝藏万年一遇，从中挖掘出了无数山水灵源，‘鸿山楼’‘漪水阁’第一时间便将众多灵源宝藏分派给了众多世家之中，有了这些灵源，大陆上一半以上的山水世家受益无穷，他们将灵源融合于家族山水之中立即便能令子弟们的修行一日千里。所以这几个月来，大陆许多世家子弟呈现出修为突飞猛进的态势，原本不够资格参加‘山水会武’的子弟也都一个个成功踏上了最后一步。你有所不知，比起半年以前，现在要参加‘山水会武’的人数增加了近乎一半多，真可谓是龙争虎斗了。”
    话音一顿，甄惠明显讨好道：“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之前不是问道牧府之事吗，就在牧府加入我们‘鸿山楼’山系联盟之后，‘烂柯山’也得到了一只三行灵源，现在已经是声名远播的一只灵山根基了。”
    闻言，牧小乙由衷欢喜，心想黄城牧府毕竟是自己的根基所在，“烂柯山”能得到如此发展，也是牧小乙极其乐意看到的。渐渐地，甄惠又将话题扯到了别的方面，
    “牧公子，你失踪以后，我们‘鸿山楼’总部大为震惊，派出了众多高手前去地底世界寻访，可是一连几个月都没有结果，不知道你那时究竟去了哪里？”
    牧小乙微微一笑，不动声色道：“我因为要收服‘始源山’灵源，所以深入地底世界，到最后被困在了一个未知的空间位面之中，直到几天前才脱困而出。”
    甄惠目光闪烁：“那……那‘始源山’灵源你究竟是否……”
    “很遗憾，这只五行灵源太过强大，进入地底之后直接进入了自然灵源，我根本没有机会收取它，为了这一点，我险些就葬身地底世界了。呵呵呵，对了，‘鸿山楼’如此不遗余力地找我，真是辛苦大家了，在下心中感激得很。”牧小乙笑道。
    “呃……应该的，应该的，”甄惠有些尴尬，急忙措辞道：“收取不到‘始源山’灵源也是难免之事，不过，至少牧公子身上还有六只五行灵源，对吗？当初，这则消息传入总部之后，总部大为惊喜，已经宣布要对你做出特别嘉奖了。”
    关于那六只五行灵源之事无可推脱，何况自己还有求于“鸿山楼”，牧小乙心中了然，也就不再弯弯绕了：“甄楼主放心，六只五行灵源现在还在我体内，只要到了中州以后，我会按约定和‘鸿山楼’总部安排这六只灵源，绝不会食言的。”
    “呵呵呵，那就好，那就好。”甄惠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地。
    牧小乙却心中冷笑：“六只灵源如何分配还轮不到你们要挟我，只要它们还在我体内，不得已的时候，我宁可玉碎，谁也别想逼迫。不过为了火儿的伤势，我只能委曲求全。这六只灵源中‘皓龙谷’已经具有灵智，绝对不能想让，其中‘五神山’灵源五行均衡，乃是威力最大的一个，也不能妥协，至于其他四个‘琅琊玉岭’‘天道九节石’‘百兽巢’‘道生古木’，如果能够争取便争取一下，不行的话也只好放弃了。”
    牧小乙现在深知“鸿山楼”在方圆大陆上的强势，六只灵源中留下四个，只怕已经是他们能容忍的最大限度了，虽然收取灵源完全是牧小乙一人之力，但是形势比人强，“鸿山楼”不可能任由自己一人独占这么强大的修行资源。牧小乙心中不得不做好准备。
    离开潞州之后，二人向东一连飞行了五天，期间不眠不休，全力赶路，好在甄惠安排妥当，途中并没有“漪水阁”的势力前来阻拦。第六天的时候，甄惠忽然大喜道：
    “我刚刚得到消息，总部已经派出明护法以及十名长老前来接应我们，我们很快就可以和他们会面了。呵呵呵，到时候，就真的一切都安全了。”
    牧小乙点点头，心想尽早和“鸿山楼”处理好诸多事宜，自己也需要一些时间来准备“山水会武”，对于这项大赛，牧小乙还是很看重的。
    “我虽然突破山体境不久，可是收服了五个纯粹一行灵源，所谓厚积薄发，已经一举突破到相当高的境界，之后又在自然灵源前感悟数月，在潞州大战中参透规则，可以说奇遇不断。近几天来虽说没有修行，可是却能明显感觉到实力不断提升，就仿佛早已储备好的洪河一下子全部爆发出来，我的力量近来有增长了两分‘山河之力’，六倍加成的话，就是十二分，一共八十四分‘山河之力’，这种力量绝对震古烁今，无人能及！”
    牧小乙的潜力实在太过可怕，他有“圣方圆”大阵做底牌，每增长一分力道，便相当于增长六分。像帝山、凤海潮，他们在山体境的本身力量极限是二十五分山河之力，同样，牧小乙也可以达到，到那时候，他的力量简直就是无比逆天了。
    除此之外，参透规则才更加让人欣喜，不同于牧九单纯领悟，也不同于帝山是强行进入自然灵源，牧小乙因为有《五行转轮诀》帮助，可是足足在自然灵源前参透了两个多月！他对规则的领悟已经不再停留在表面上，而是直达本源，看透了规则的产生是在五行属性高速变化之下完成的。这就好比他不但看透了整个世界如何运转，还了解到世界运转的背后原理，是一种真正的大彻大悟。这一点，只怕如狂妄自大的帝山拍马都赶不上！
    甄惠乃是半步水王境高手，同行这么多天以来，他也能实实在在感受到牧小乙身上溢出的规则之力，那是一股直达本源的规则，比他简单领悟的规则不知强了多少倍：
    “太不可思议了，此子纵然是天纵奇才，可也不该在如此短时间内将规则领悟到这种程度，要知道，即使是帝山被‘鸿楼主’带入自然灵源，他的领悟也是不能够如此完美的，牧小乙一定还有过什么其他奇遇，否则就太不可思议了。”
    眼看离中州越来越近，已经剩下不到两天的路程，这天正午，甄惠脸色一喜，大笑道：“他们来了！虽然有些晚，不过这下我们安全了。”
    甄惠话音一落，只见东方天际之间赫然出现了十余道流光溢彩，每个光点都代表着一个强者，十余人共同爆发出的威压惊天动地，飞行过的地方无不掀起一片灵气波浪。
    牧小乙驻足于半空之中，心中也不由得骇然，这十余个人个个都是不亚于甄惠的超级强者，甚至其中几个还远胜于他，这就是“鸿山楼”作为山系第一大势力的底蕴，简直骇人听闻。
    “前方二位可是潞州甄楼主和牧小乙兄弟吗！！！”一阵阵呼喝声远远传来。
    甄惠当即回应：“潞州甄惠拜见明护法以及总部各位长老，在下幸不辱命，已经将天级客卿牧小乙安全带来！！！”
    “呵呵呵，太好了！总算没出什么意外！这次可以回总部交代了。”人还未至，诸多强者已经发出了畅快淋漓的笑声，显示出他们由衷的高兴。说来也不奇怪，牧小乙对于“鸿山楼”来说太过重要，不但本身是绝世天才，身上还有他们日思夜想的六个五行灵源，经历过这几个月的苦等，他们总算是要如愿以偿了。
    牧小乙远远望去，只见这众多强者中领头的有两人，一个是早已有过交情的“鸿山楼”总部四大护法之一明啸尘，另外一个却是一位白发苍苍、面目沧桑的黑衣老者，按照甄惠的说法，此人应该是“鸿山楼”总部长老会成员，身后几名老者亦然。
    数十里路程眨眼即到，只听风声一动，一共十一道人影齐刷刷地来到了牧小乙面前。
    “轰！”无声的震动，犹如十一个炮弹一起划过天空，当这十一人齐齐定在半空中时，一股强烈的气息油然而生，将天地自然震动得隐隐发颤。一名总部护法，十名长老会长老，这十一人任何一个放在大陆上都是赫赫有名的强者，如今十一人齐至，其威压简直如同滔天巨浪一般，瞒天席地，久久无法沉寂下去。
    这十一人的修为境界显得比较晦涩，但牧小乙还是能从中看出一些端倪，明啸尘和十名长老中的八个都是山灵境，准确来说，都是半步山王境高手，其中修为也是有高有低，像明啸尘便是半步山王境的佼佼者，真正只差临门一脚便可以跨入山王境，其余八名长老虽说同是一个境界，却比甄惠高不了多少。最让牧小乙震惊的是另两名长老，这二人的本身威压并不像明啸尘等人一样滔天，但从中散发出的隐晦波动却比表面的威势强大百倍，以牧小乙如今的眼力，他在二人的气息中看到的不仅是威压，还有一丝虚幻但也十分真实的规则之力。
    这是很完善的规则，不同于半步山王境高手只是经过自然灵源洗礼而获得规则，这二人的规则之力还融入了自身的感悟与参透，是一种真正的自我实力。按照修行知识，他们在经过自然灵源洗礼之后已经将本身“山会化境”通过各种方式与自身融为一体，自身就是规则，就是灵气世界，这种实力毋庸置疑是真正的山王境！！！
    想当初，牧小乙在远古世界中一共见过四名山水王境高手，“鸿山楼”总部楼主卓不凡，“漪水阁”总部阁主阮成溪，“四华山”华庚，“日月潭”双辰母。这四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正如眼前这两位老者一般隐晦而强大，让人犹如面对着一片汪洋大海。论规则领悟，牧小乙自信自己丝毫不亚于他们，甚至犹有过之，可是论境界，他的确相差太远了，第一眼，他就看出，自己现在还不是山水王境强者的对手，尽管只差一点……
    双方会面，牧小乙的目光瞬间便打量到了为首那两名长老身上，在场众人都是目光毒辣之辈，因而很快明白了什么：“这小子的确不简单，一眼便可以看出我们众人之中实力最高之人，难怪卓楼主曾对他大加赞赏。”
    “要想分辨出半步山王境和山王境强者，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规则，只有将规则感悟到足够深，才能一眼看出二者之间的区别，传闻此子对于规则领悟已经十分高深，甚至稳稳压制半步山王境一头，看来传言不虚了。”
    初次见到牧小乙，那十位长老都心怀好奇，想要看看此子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他们十人心意相通，包括那两名山王境长老在内，猛然间将身上的威压爆发到极致。
    “嗡！”一瞬间天地旋转，日月逆行，强烈的威压直接将这片空间扭曲成为虚无之境，在这里几乎没有任何别的闲人杂质可以容纳其中。
    明啸尘愕然一惊，不过旋即明白了什么，并没有阻止十位长老。实力明显稍逊的甄惠却立即抵挡不住，当即头痛欲裂，几乎发疯，明啸尘手掌抵在他背后助他抵挡压力，这才稍稍缓解。
    牧小乙无遮无拦，被庞大的威压正面直接冲击，霎时间只感觉自己宛如一叶扁舟游行于·大海，随时都有倾覆、葬身大海的可能。他可以感觉到，这种威压乃是源自于世界规则，就仿佛整个自然界与你为敌，让你精神错乱，乃至发疯。
    霎时间，牧小乙也明白了十位长老的意图：“这些老家伙，他们既想探探我的真实实力，也想给我一个下马威，这样的话，日后我和‘鸿山楼’谈判之时便会占据劣势，说不定六只五行灵源都让他们霸占而去。哼，你们也太小看我牧小乙了！”
    心中难免动怒，牧小乙也不客气，自身威压也如同潮水般释放而出。如果说十位长老的威压之中蕴含着规则之力，那么牧小乙则在这一瞬间展现出了更加可怕的规则修为，他的规则之力直达本源，稳稳压制住对方，虽然气势上明显不是一个档次，但质量上更胜一筹的规则就宛如汪洋大海中的一座礁石，任由浪涛如何击打，都无法撼动分毫！！
    这片空间已经被规则之力扭曲得不像样子，现在在加入牧小乙这个规则强人，立即就空间破碎，形成一大片紊乱的虚无之境。
    “嗡！”
    双方都被剧烈的空间风暴驱逐开来，身上的威压不由自主地散开，仿佛从狂暴地域瞬间回到光明人世。
    十位长老个个汗如雨下，尤其是那两名山王境长老，更是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不可思议！简直骇人听闻！此子不但能够抵抗住我们十人的威压加成，更加懂得用完美的五行规则来反击我们，我们小瞧他了，真是小瞧他了！！！”
    “这真是天方夜谭，他的规则之力居然比我们的还要完善，这怎么可能！虽然说山王境的规则领悟也有高有低，但是我们怎可能输于一个山体境后辈！”
    “罢了，我们十个老家伙的脸面真是丢光了，想要先声夺人，却被人家反击败阵。”
    其实刚才的暗中较量还是十位长老处于绝对上风，毕竟即使牧小乙再逆天，也不可能同时敌得过“鸿山楼”的十位长老，可是在场众人都明白，十位长老被迫将空间震碎，那就已经是败于下风，承认牧小乙的强大了。
    一时间，十位长老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喜是愁，喜是因为这个传说中的绝世天才名不虚传，果然值得“鸿山楼”百般争取，愁的是这种绝世人物往往性情不羁，不可能长久束缚于任何一个势力之中，“鸿山楼”想要彻底拉拢他只怕还要付出足够大的血本。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远在中州的“方山”已经发生大事，帝山居然亲手将牧九击杀，消息如若传出，不要说牧小乙会接受“鸿山楼”的邀请，只怕不反目成仇已经是万幸了。
    片刻后，十位长老摇头苦笑，牧小乙也跟着笑起来。
    一旁的甄惠大汗淋漓，这才上前一一见礼道：“潞州甄惠见过大长老、二长老以及其余众位长老，这位小兄弟就是牧小乙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往事

    “哈哈哈哈……牧小乙，好一个牧小乙！！！”为首的大长老震天一般的吼声，对牧小乙赞不绝口，初次见面，一个年轻后辈面对十名长老级强者都能如此从容应对，无论是实力还是气度，牧小乙留给众位长老的印象都极为不错。
    二长老也满面含笑道：“当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当初最先听说你如何如何了得，我们还以为只是以讹传讹，直到刚才都还在担心你是徒有虚名，不过现在好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只能承认江山代有人才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哈哈哈哈……”
    闻言，十位长老齐齐放声大笑，显得无比欢愉。
    “小乙，好久不见了。”明啸尘这才上前问候，并将十位长老向他一一介绍道：“我们‘鸿山楼’总部长老会一共有三十三位长老席位，此次来的就包括大长老、二长老，以及之后排名第七、第八、十五，十六，十七，二十四，二十六，三十二等等一共十位。这些前辈都是我‘鸿山楼’当之无愧的功臣，从‘鸿楼主’建立‘鸿山楼’的时候已经在一起打拼了。这次听说你赶来中州，因为害怕路上有什么麻烦，所以特地前来接应。”
    明啸尘说得慷慨激昂，给人一种“鸿山楼”为了牧小乙而狠下血本的感觉，牧小乙虽然不会单纯到被这种戏码感动，但对于这十位长老总算怀有敬意的。他面带微笑，踏前一步弯腰行礼道：“晚辈后生小子，这次劳烦众位长老出面真是有愧，在此拜谢。”
    十位长老相视苦笑，心想此子表现得如此客气生分，本身已经表明了一种态度，要想让他加入“鸿山楼”，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好在他们事先也听卓不凡、明啸尘说过牧小乙的一些事情，知道他吃软不吃硬，所以也没有强来。
    大长老迂回道：“小兄弟客气了，你原本已经是我‘鸿山楼’天级客卿，这次又为我‘鸿山楼’争取到了六只五行灵源，我们十个老家伙理应前来迎接。”
    “呵呵，不必客气。”既然对方都能忍住不索取灵源，牧小乙也乐得再多霸占几天，不妨等到了中州之后再处理这件事。牧小乙谈笑风生，显示出不卑不亢、谦恭有礼的态度，这种人正是让绝大多数势力难以对付的一类。
    很快，“鸿山楼”潞州楼主甄惠完成任务告辞赶回潞州，秦泰、明啸尘以及大长老等十二人一齐赶回中州。按照路程计算，行程只有两天时间左右。牧小乙一路观察，连明啸尘都对大长老、二长老十分尊敬，显然这两位长老会领头人物的地位还在四大护法之上，只怕能够和三位总部楼主平起平坐了。其实这也难怪，山王境高手何其稀有，有实力做后盾，所有权势、利益、身份都不是问题，牧小乙现在若非有着让人惊艳的天纵之姿，只怕“鸿山楼”根本不屑于和他装腔作势，而是直接掠夺六只五行灵源了。
    一路上，牧小乙不断向他们打探一些中州之事：“说来惭愧，小子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去过中州一次，请各位为在下详细说说那里的状况。”
    “呵呵，这也没什么。你只需记得，中州乃是整个方圆大陆上最繁华之地，地域不算太大，但却集中了大陆上一半以上的顶尖强者。其中，‘岱宗’‘昆仑’‘钱塘’‘太微’四个五行世家都在中州，四行世家也有一半左右在中州之内，总之其中藏龙卧虎、高手如云，绝对不可大意。不瞒你说，最近几年内，山水两系人才辈出，许多世家都呈现出一种快速上升的势头。在这种情况下，尽管他们单个来说还远远无法和我们‘鸿山楼’‘漪水阁’相比，但是只需要联起手来，那就不容我们不重视了。”
    “原来如此，那‘岱宗’‘昆仑’‘钱塘’‘太微’这四个五行世家又如何？”
    “这四个五行世家无一不是底蕴深厚之辈，在‘鸿山楼’‘漪水阁’成立之前便已经是最近千年内的绝顶实力，其中的‘昆仑’甚至是渡过上一次自然大劫后成功保留下来的超级势力，可谓深不可测。‘岱宗’乃是孔氏家族把持，孔家祖师修行千年，辈分极高，门下子弟精英无数，地位超凡；‘昆仑’比之‘岱宗’尤胜一筹，祖师司徒氏乃是跨越千年大劫的超级强者，一向号称是‘鸿楼主’‘漪阁主’之后的大陆第三强者；至于‘钱塘’‘太微’两脉水系世家，我们虽然不太了解，但毫无疑问也和‘岱宗’‘昆仑’相去不远。这四个五行世家的单个势力，比起‘鸿山楼’‘漪水阁’来说都略输几分，不过只要两个甚至三个联合起来，就会稳稳压制住我们一方。所以严格来说，‘鸿山楼’‘漪水阁’和这四大世家也只能是平辈论交，顶多我们占据上风，却绝不是上下隶属关系。”
    明啸尘接着道：“‘山水会武’在即，你很快便会明白这四大世家的厉害之处，拿我们山系来说，‘方山’上发布的‘山体榜’中，你和帝山占据头两位，其余前十名几乎全是‘岱宗’‘昆仑’两家子弟，而‘天才山灵榜’中，前十名，则由我们三方瓜分，不相上下。要知道，这十人中个个和你一样，都是五行属性的天才子弟，他们平时不显山不漏水，可是真到了关键时候，绝对会一鸣惊人。水系那方面同样如此。”
    听罢，牧小乙也不由得暗自点头，虽然江湖传言，“鸿山楼”“漪水阁”乃是山水两系中的绝对超级势力，可是方圆大陆何其广袤，五行世家底蕴何其深厚，再加上其余众多的三行、四行世家，这些势力单个挑出来无一能比得上二者，但只要相互联合，未必就会怕了他们。现在“鸿山楼”“漪水阁”之所以能保持这种统治地位，一来，他们的底蕴确实非同小可，二来，山水之争的意识深入人心，因而内部之间尽量保持和平，不会有大动干戈的机会。正因为这样，这两只领头羊才能长期位居人上，不过可以想象，只要他们某一天处事不当，真正犯了众怒，那么未必就没有消失的那一天。
    一时间，牧小乙也真正体会到了这两大势力的不易之处，表面上看他们风光无限，其实背地里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嗯？对了，你们‘鸿山楼’‘漪水阁’号称掌握着大陆上许多灵山秀水，甚至能够借此买卖，难道你们居然没有用来修行的五行灵山吗？”
    闻言，明啸尘和十位长老都笑了，二长老肃容道：“当然有，我们山系有‘鸿山’，水系有‘漪水’，这两个就是五行山水，否则为什么叫‘鸿山楼’‘漪水阁’？只不过这两座五行山水并不存在于这片大陆上，也不是用来让我们修炼的，所以许多人都不知道。”
    “不在大陆上，这是什么意思？”牧小乙愕然问道。
    “说出来你都不会相信，‘鸿山’藏在‘鸿楼主’体内，而‘漪水’则藏在‘漪阁主’体内，不是灵源藏在他们身上，而是真实的灵山秀水就藏在他们身上！”
    “什么！这怎么可能！”牧小乙惊骇不已，完全无法想象这件事会是真的，他可以理解这两位绝世强者将五行灵源藏在自己体内，却无法想象是两座真实的灵山秀水。灵山秀水何其广袤，五行山水更是有方圆近万里宽广，修士再强又怎能将这种真实的地表形态容纳于自己体内呢？这种事简直匪夷所思，不是人脑可以想象的。
    明啸尘微笑道：“这是真的，也许以我们现在的境界还无法理解这种事，但等你到达了‘鸿楼主’那种层次，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了。据传闻，‘鸿山’‘漪水’最初是存在于北方荒原中的两座灵山，数万年以来都没有人能够发现，包括许多远古强者。然而，到了数百年前，‘鸿楼主’和‘漪阁主’无意之间到了这片大陆的极北之地，并发现了这两座五行山水，他们二人以极大·法力将两座山水容纳于体内，并带到方圆大陆。‘鸿山’‘漪水’来历不明，但据说已经是存在了数万年的五行山水，历经数十次自然大劫，所以其实力毋庸置疑，比任何五行山水都要强。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二人一跃成为大陆上的两大最强者，稳稳压制过了四大世家的祖师，自此以后建立‘鸿山楼’‘漪水阁’，一路顺风，成就了今日之伟业。”
    明啸尘的话让人浮想联翩，忍不住遐想当初的情景，牧小乙更是惊骇无比：“听方圆说起，远古时候的大陆根本不止现在的方圆大陆一点，而是囊括了东南西北各处的广袤荒原，其中的灵山秀水比现在多得多。既然如此，这‘鸿山’‘漪水’存在于极北之地或许不足为奇，大概连远古强者都没有发现这两座强横的山水灵源。而且听起来，这两个五行山水同样历经许多次自然大劫，和‘始源山’有些类似，只是不知道相比起来，谁高谁低……”
    大长老接过话道：“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未见过‘鸿山’‘漪水’的真面目，但是每次见到‘鸿楼主’时，都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极其浩瀚，简直无边无尽的强横气息，毋庸置疑，那就是属于‘鸿山’的气息了。数百年来，我‘鸿山楼’的超级天才如帝山，就是凭借着‘鸿楼主’提供的五行气息而进行修炼，至于其他人，那就正如你所说，是占据了大陆上许多灵山，用以提供修行的。”
    话音一顿，大长老双目放光，有些兴奋道：“另外，‘鸿楼主’曾经说过，等到时机恰当，他会在大陆上选择一处地界安置‘鸿山’，那时候，所有‘鸿山楼’人员都可以获得修行机会，每个人势必实力大涨，我们将可以真正压制四大世家了。”
    闻言，明啸尘、二长老众人也流露出期待神色，显然对这一天向往已久。
    此时的牧小乙却在考虑另外一个问题，“鸿山楼”“漪水阁”几乎同时出现在方圆大陆，而‘鸿楼主’“漪阁主”也是一个时代的强者，更加是在同样的地方发现了‘鸿山’‘漪水’，如此巧合，如果这二人之间没有交清，只怕谁都不会信。
    当牧小乙将这个问题提出，大长老等人明显脸色变了变，牧小乙这才醒悟，这个问题极有可能涉及到了“鸿山楼”“漪水阁”的内部秘密，只怕不是能够随意透漏的。
    “呃……对不起，是我多嘴了，各位就当我没有说过。”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大长老微微措辞，随即道：“其实关于‘鸿楼主’和‘漪阁主’的关系，大陆上许多人都有猜测，他们大部分人的想法也都和你一样，两位绝顶强者应该是相互熟识的。不瞒你说，‘鸿楼主’曾向我们隐晦提起过，他和‘漪阁主’早在当年就是至交，曾经是大陆上默默无闻、却又站在顶尖的两位存在。二人之间的关系起初很好，可是等到收服了‘鸿山’‘漪水’之后，他们二人对于‘究竟山系强大还是水系强大’的话题起了争执，最终导致分道扬镳，而且这件事直接影响到了后来几百年的大陆局势。可以说山水之争就是由此而产生的。”
    “争论山系强还是水系强？这就是山水之争的由来？”牧小乙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中不以为然，据他们所说，“鸿楼主”“漪阁主”早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是绝顶强者，难道仅仅因为遇到“鸿山”“漪水”便有了这种看起来极其肤浅的争执。能成为大陆顶尖强者的，哪一个不是心智超凡之辈，又岂会为了这种无聊的争执而争斗数百年。大长老的话明显有漏洞，这些话应该不尽其实，牧小乙很肯定地判断。
    为了尽快引开话题，二长老急忙接口道：“呵呵，闲话不说，现在距离‘山水会武’已金只剩不到五天时间，小兄弟回到中州以后还需抓紧时间准备，到时候定然能在这次大会上真正的扬名立万。我们这些老家伙在这里提前祝贺你了。”
    “多谢，在下一定尽力而为。”牧小乙不冷不热道。
    “对了，‘山水会武’二十年一度，你知道为什么单单这次无比盛大吗？”
    “嗯？为什么？”
    “呵呵，你有所不知，自然大劫千年一度，上次自然大劫发生至今已经有九百九十多年，也就是说再过几年就是下一次自然大劫了，这次‘山水会武’将是千年周期中的最后一次。关于自然大劫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到时候，自然本源动荡，整个方圆大陆将会陷入无比混乱的局面，灵气狂暴，灵源更替，所有山水灵源将在融入自然本源之后重新分配。这种事好坏不知，也许今天还是堂堂五行灵山，转瞬之间就成为一片平地，或者原本只是一行山水，却忽然之间兼具五行属性。这种事情从前比比皆是，都有可能发生。而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这意味着自然大劫过后，大陆上的格局将重新分配，有的世家可能一夜崛起，成为超级势力，有的则会一蹶不振，最常见的便是众多世家为了新的山水灵源而大动干戈，不断征伐，那将是一段充满杀戮和黑暗的岁月。现如今，大陆上众多世家为了成功渡过这次劫难都要做许多准备，而‘山水会武’就是为他们提供了一次检验自家子弟实力、并且关注其余世家的机会。等到自然大劫一到，他们就会根据之前的许多判断而做出决定，究竟是忍辱负重，还是大动干戈，也许到时候没有任何人能逃得过这种劫难。所以说，正因为这样，这最后一次‘山水会武’乃是汇聚了大陆上所有世家的目光，堪称最为隆重的一次了。”
    “居然如此……”牧小乙心中震动，没想到这次‘山水会武‘背后’还隐藏着这种秘密。他略带疑惑道：“自然大劫真的是千年一次，从不改变吗？”
    “当然，这已经是大陆上人所共知之事。你怎么会怀疑这一点？”
    “那其中的原理呢？自然本源为什么会发出如此巨大的变化？有什么目的？”
    “这个也不难解释，自然界本来就是公平而均衡的，有的地方长期占据了五行属性，而有的地方则一直十分贫瘠，为了均衡这种局面，自然本源就需要每隔一段时间来调整这种灵源分配，每次自然大劫，它会将所有自然灵源收入其中，重新整合分配一次，之后再安置在大陆各处。每次自然大劫后，有的地方忽然灵源强盛，有的却一蹶不振，也有的根本没有产生丝毫变化。这种事情无法预测，所以所有世家都会感到紧张，就连五行山水也不例外。按理来说，五行灵源是最为稳固的存在，可是依旧躲避不了这种自然法则。”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往事

    “哈哈哈哈……牧小乙，好一个牧小乙！！！”为首的大长老震天一般的吼声，对牧小乙赞不绝口，初次见面，一个年轻后辈面对十名长老级强者都能如此从容应对，无论是实力还是气度，牧小乙留给众位长老的印象都极为不错。
    二长老也满面含笑道：“当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当初最先听说你如何如何了得，我们还以为只是以讹传讹，直到刚才都还在担心你是徒有虚名，不过现在好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只能承认江山代有人才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哈哈哈哈……”
    闻言，十位长老齐齐放声大笑，显得无比欢愉。
    “小乙，好久不见了。”明啸尘这才上前问候，并将十位长老向他一一介绍道：“我们‘鸿山楼’总部长老会一共有三十三位长老席位，此次来的就包括大长老、二长老，以及之后排名第七、第八、十五，十六，十七，二十四，二十六，三十二等等一共十位。这些前辈都是我‘鸿山楼’当之无愧的功臣，从‘鸿楼主’建立‘鸿山楼’的时候已经在一起打拼了。这次听说你赶来中州，因为害怕路上有什么麻烦，所以特地前来接应。”
    明啸尘说得慷慨激昂，给人一种“鸿山楼”为了牧小乙而狠下血本的感觉，牧小乙虽然不会单纯到被这种戏码感动，但对于这十位长老总算怀有敬意的。他面带微笑，踏前一步弯腰行礼道：“晚辈后生小子，这次劳烦众位长老出面真是有愧，在此拜谢。”
    十位长老相视苦笑，心想此子表现得如此客气生分，本身已经表明了一种态度，要想让他加入“鸿山楼”，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好在他们事先也听卓不凡、明啸尘说过牧小乙的一些事情，知道他吃软不吃硬，所以也没有强来。
    大长老迂回道：“小兄弟客气了，你原本已经是我‘鸿山楼’天级客卿，这次又为我‘鸿山楼’争取到了六只五行灵源，我们十个老家伙理应前来迎接。”
    “呵呵，不必客气。”既然对方都能忍住不索取灵源，牧小乙也乐得再多霸占几天，不妨等到了中州之后再处理这件事。牧小乙谈笑风生，显示出不卑不亢、谦恭有礼的态度，这种人正是让绝大多数势力难以对付的一类。
    很快，“鸿山楼”潞州楼主甄惠完成任务告辞赶回潞州，秦泰、明啸尘以及大长老等十二人一齐赶回中州。按照路程计算，行程只有两天时间左右。牧小乙一路观察，连明啸尘都对大长老、二长老十分尊敬，显然这两位长老会领头人物的地位还在四大护法之上，只怕能够和三位总部楼主平起平坐了。其实这也难怪，山王境高手何其稀有，有实力做后盾，所有权势、利益、身份都不是问题，牧小乙现在若非有着让人惊艳的天纵之姿，只怕“鸿山楼”根本不屑于和他装腔作势，而是直接掠夺六只五行灵源了。
    一路上，牧小乙不断向他们打探一些中州之事：“说来惭愧，小子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去过中州一次，请各位为在下详细说说那里的状况。”
    “呵呵，这也没什么。你只需记得，中州乃是整个方圆大陆上最繁华之地，地域不算太大，但却集中了大陆上一半以上的顶尖强者。其中，‘岱宗’‘昆仑’‘钱塘’‘太微’四个五行世家都在中州，四行世家也有一半左右在中州之内，总之其中藏龙卧虎、高手如云，绝对不可大意。不瞒你说，最近几年内，山水两系人才辈出，许多世家都呈现出一种快速上升的势头。在这种情况下，尽管他们单个来说还远远无法和我们‘鸿山楼’‘漪水阁’相比，但是只需要联起手来，那就不容我们不重视了。”
    “原来如此，那‘岱宗’‘昆仑’‘钱塘’‘太微’这四个五行世家又如何？”
    “这四个五行世家无一不是底蕴深厚之辈，在‘鸿山楼’‘漪水阁’成立之前便已经是最近千年内的绝顶实力，其中的‘昆仑’甚至是渡过上一次自然大劫后成功保留下来的超级势力，可谓深不可测。‘岱宗’乃是孔氏家族把持，孔家祖师修行千年，辈分极高，门下子弟精英无数，地位超凡；‘昆仑’比之‘岱宗’尤胜一筹，祖师司徒氏乃是跨越千年大劫的超级强者，一向号称是‘鸿楼主’‘漪阁主’之后的大陆第三强者；至于‘钱塘’‘太微’两脉水系世家，我们虽然不太了解，但毫无疑问也和‘岱宗’‘昆仑’相去不远。这四个五行世家的单个势力，比起‘鸿山楼’‘漪水阁’来说都略输几分，不过只要两个甚至三个联合起来，就会稳稳压制住我们一方。所以严格来说，‘鸿山楼’‘漪水阁’和这四大世家也只能是平辈论交，顶多我们占据上风，却绝不是上下隶属关系。”
    明啸尘接着道：“‘山水会武’在即，你很快便会明白这四大世家的厉害之处，拿我们山系来说，‘方山’上发布的‘山体榜’中，你和帝山占据头两位，其余前十名几乎全是‘岱宗’‘昆仑’两家子弟，而‘天才山灵榜’中，前十名，则由我们三方瓜分，不相上下。要知道，这十人中个个和你一样，都是五行属性的天才子弟，他们平时不显山不漏水，可是真到了关键时候，绝对会一鸣惊人。水系那方面同样如此。”
    听罢，牧小乙也不由得暗自点头，虽然江湖传言，“鸿山楼”“漪水阁”乃是山水两系中的绝对超级势力，可是方圆大陆何其广袤，五行世家底蕴何其深厚，再加上其余众多的三行、四行世家，这些势力单个挑出来无一能比得上二者，但只要相互联合，未必就会怕了他们。现在“鸿山楼”“漪水阁”之所以能保持这种统治地位，一来，他们的底蕴确实非同小可，二来，山水之争的意识深入人心，因而内部之间尽量保持和平，不会有大动干戈的机会。正因为这样，这两只领头羊才能长期位居人上，不过可以想象，只要他们某一天处事不当，真正犯了众怒，那么未必就没有消失的那一天。
    一时间，牧小乙也真正体会到了这两大势力的不易之处，表面上看他们风光无限，其实背地里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嗯？对了，你们‘鸿山楼’‘漪水阁’号称掌握着大陆上许多灵山秀水，甚至能够借此买卖，难道你们居然没有用来修行的五行灵山吗？”
    闻言，明啸尘和十位长老都笑了，二长老肃容道：“当然有，我们山系有‘鸿山’，水系有‘漪水’，这两个就是五行山水，否则为什么叫‘鸿山楼’‘漪水阁’？只不过这两座五行山水并不存在于这片大陆上，也不是用来让我们修炼的，所以许多人都不知道。”
    “不在大陆上，这是什么意思？”牧小乙愕然问道。
    “说出来你都不会相信，‘鸿山’藏在‘鸿楼主’体内，而‘漪水’则藏在‘漪阁主’体内，不是灵源藏在他们身上，而是真实的灵山秀水就藏在他们身上！”
    “什么！这怎么可能！”牧小乙惊骇不已，完全无法想象这件事会是真的，他可以理解这两位绝世强者将五行灵源藏在自己体内，却无法想象是两座真实的灵山秀水。灵山秀水何其广袤，五行山水更是有方圆近万里宽广，修士再强又怎能将这种真实的地表形态容纳于自己体内呢？这种事简直匪夷所思，不是人脑可以想象的。
    明啸尘微笑道：“这是真的，也许以我们现在的境界还无法理解这种事，但等你到达了‘鸿楼主’那种层次，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了。据传闻，‘鸿山’‘漪水’最初是存在于北方荒原中的两座灵山，数万年以来都没有人能够发现，包括许多远古强者。然而，到了数百年前，‘鸿楼主’和‘漪阁主’无意之间到了这片大陆的极北之地，并发现了这两座五行山水，他们二人以极大·法力将两座山水容纳于体内，并带到方圆大陆。‘鸿山’‘漪水’来历不明，但据说已经是存在了数万年的五行山水，历经数十次自然大劫，所以其实力毋庸置疑，比任何五行山水都要强。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二人一跃成为大陆上的两大最强者，稳稳压制过了四大世家的祖师，自此以后建立‘鸿山楼’‘漪水阁’，一路顺风，成就了今日之伟业。”
    明啸尘的话让人浮想联翩，忍不住遐想当初的情景，牧小乙更是惊骇无比：“听方圆说起，远古时候的大陆根本不止现在的方圆大陆一点，而是囊括了东南西北各处的广袤荒原，其中的灵山秀水比现在多得多。既然如此，这‘鸿山’‘漪水’存在于极北之地或许不足为奇，大概连远古强者都没有发现这两座强横的山水灵源。而且听起来，这两个五行山水同样历经许多次自然大劫，和‘始源山’有些类似，只是不知道相比起来，谁高谁低……”
    大长老接过话道：“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未见过‘鸿山’‘漪水’的真面目，但是每次见到‘鸿楼主’时，都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极其浩瀚，简直无边无尽的强横气息，毋庸置疑，那就是属于‘鸿山’的气息了。数百年来，我‘鸿山楼’的超级天才如帝山，就是凭借着‘鸿楼主’提供的五行气息而进行修炼，至于其他人，那就正如你所说，是占据了大陆上许多灵山，用以提供修行的。”
    话音一顿，大长老双目放光，有些兴奋道：“另外，‘鸿楼主’曾经说过，等到时机恰当，他会在大陆上选择一处地界安置‘鸿山’，那时候，所有‘鸿山楼’人员都可以获得修行机会，每个人势必实力大涨，我们将可以真正压制四大世家了。”
    闻言，明啸尘、二长老众人也流露出期待神色，显然对这一天向往已久。
    此时的牧小乙却在考虑另外一个问题，“鸿山楼”“漪水阁”几乎同时出现在方圆大陆，而‘鸿楼主’“漪阁主”也是一个时代的强者，更加是在同样的地方发现了‘鸿山’‘漪水’，如此巧合，如果这二人之间没有交清，只怕谁都不会信。
    当牧小乙将这个问题提出，大长老等人明显脸色变了变，牧小乙这才醒悟，这个问题极有可能涉及到了“鸿山楼”“漪水阁”的内部秘密，只怕不是能够随意透漏的。
    “呃……对不起，是我多嘴了，各位就当我没有说过。”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大长老微微措辞，随即道：“其实关于‘鸿楼主’和‘漪阁主’的关系，大陆上许多人都有猜测，他们大部分人的想法也都和你一样，两位绝顶强者应该是相互熟识的。不瞒你说，‘鸿楼主’曾向我们隐晦提起过，他和‘漪阁主’早在当年就是至交，曾经是大陆上默默无闻、却又站在顶尖的两位存在。二人之间的关系起初很好，可是等到收服了‘鸿山’‘漪水’之后，他们二人对于‘究竟山系强大还是水系强大’的话题起了争执，最终导致分道扬镳，而且这件事直接影响到了后来几百年的大陆局势。可以说山水之争就是由此而产生的。”
    “争论山系强还是水系强？这就是山水之争的由来？”牧小乙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中不以为然，据他们所说，“鸿楼主”“漪阁主”早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是绝顶强者，难道仅仅因为遇到“鸿山”“漪水”便有了这种看起来极其肤浅的争执。能成为大陆顶尖强者的，哪一个不是心智超凡之辈，又岂会为了这种无聊的争执而争斗数百年。大长老的话明显有漏洞，这些话应该不尽其实，牧小乙很肯定地判断。
    为了尽快引开话题，二长老急忙接口道：“呵呵，闲话不说，现在距离‘山水会武’已金只剩不到五天时间，小兄弟回到中州以后还需抓紧时间准备，到时候定然能在这次大会上真正的扬名立万。我们这些老家伙在这里提前祝贺你了。”
    “多谢，在下一定尽力而为。”牧小乙不冷不热道。
    “对了，‘山水会武’二十年一度，你知道为什么单单这次无比盛大吗？”
    “嗯？为什么？”
    “呵呵，你有所不知，自然大劫千年一度，上次自然大劫发生至今已经有九百九十多年，也就是说再过几年就是下一次自然大劫了，这次‘山水会武’将是千年周期中的最后一次。关于自然大劫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到时候，自然本源动荡，整个方圆大陆将会陷入无比混乱的局面，灵气狂暴，灵源更替，所有山水灵源将在融入自然本源之后重新分配。这种事好坏不知，也许今天还是堂堂五行灵山，转瞬之间就成为一片平地，或者原本只是一行山水，却忽然之间兼具五行属性。这种事情从前比比皆是，都有可能发生。而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这意味着自然大劫过后，大陆上的格局将重新分配，有的世家可能一夜崛起，成为超级势力，有的则会一蹶不振，最常见的便是众多世家为了新的山水灵源而大动干戈，不断征伐，那将是一段充满杀戮和黑暗的岁月。现如今，大陆上众多世家为了成功渡过这次劫难都要做许多准备，而‘山水会武’就是为他们提供了一次检验自家子弟实力、并且关注其余世家的机会。等到自然大劫一到，他们就会根据之前的许多判断而做出决定，究竟是忍辱负重，还是大动干戈，也许到时候没有任何人能逃得过这种劫难。所以说，正因为这样，这最后一次‘山水会武’乃是汇聚了大陆上所有世家的目光，堪称最为隆重的一次了。”
    “居然如此……”牧小乙心中震动，没想到这次‘山水会武‘背后’还隐藏着这种秘密。他略带疑惑道：“自然大劫真的是千年一次，从不改变吗？”
    “当然，这已经是大陆上人所共知之事。你怎么会怀疑这一点？”
    “那其中的原理呢？自然本源为什么会发出如此巨大的变化？有什么目的？”
    “这个也不难解释，自然界本来就是公平而均衡的，有的地方长期占据了五行属性，而有的地方则一直十分贫瘠，为了均衡这种局面，自然本源就需要每隔一段时间来调整这种灵源分配，每次自然大劫，它会将所有自然灵源收入其中，重新整合分配一次，之后再安置在大陆各处。每次自然大劫后，有的地方忽然灵源强盛，有的却一蹶不振，也有的根本没有产生丝毫变化。这种事情无法预测，所以所有世家都会感到紧张，就连五行山水也不例外。按理来说，五行灵源是最为稳固的存在，可是依旧躲避不了这种自然法则。”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愤怒

    牧小乙此时想起了一段往事，九百多年前，上一次自然大劫的时候，“烂柯山”烂柯王就是因为预测到了自然大劫会对“烂柯山”有毁灭性改变，所以冒险进入自然灵源想要逆天改变，到最后虽然侥幸成功，可是自身也难免陨落一途。以山王境的修为尚且会被反噬身亡，看来自然大劫绝对是难以阻挡的必然事件，也难怪所有人都如此紧张。
    “自然大劫千年一次，虽然说有可能是灾难，却也有可能是一个莫大的机缘，有的人会在这时候陨落，有的也可能一飞冲天。我相信万事都留一线，自然法则就是如此，所有人都如此忌惮自然大劫，但其中未必就没有某些天大的机遇，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开始努力准备，有方圆和始源在，相信应对大劫会更加有把握一些……可以预测，自然大劫过后的方圆大陆一定是一片混乱，很可能连‘鸿山楼’‘漪水阁’都遭遇灭顶之灾，好在我如今也算有一些自保之力了，只要接着突破山灵境，将会立即登堂入室，成为巅峰高手。”
    现在牧小乙对于规则的领悟程度堪比山水王境强者，对于晋升山灵境所需要的积淀自然手到擒来，他现在就是在等待某个最佳契机，能让他以最完美的方式晋升山灵境：
    “按照方圆的说法，我身负‘圣方圆’大阵，共有五个山水虚影，可是到时候不可能凝练出五个‘山水化境’，那么这就需要另辟蹊径了。方圆说过她正在寻找解决之道，看来，我还是得指望她了……”牧小乙默默想着。
    一天路程眨眼即过，距离中州只剩下半天路程。距离中州越近，十位长老的底气也更足了一些，此时他们已经忍不住向牧小乙打探关于五行灵源的事情了：
    “小兄弟，据卓楼主和明护法所说，你们之前就有过协议，关于这六只五行灵源，会适当分配，不知眼下你有何打算？”大长老客气地询问，但语气中已经有了胁迫之意。
    明啸尘和牧小乙交情不浅，不想彼此之间变成如此赤?裸裸的交易关系，大长老话音一落，他急忙补充道：“小乙，根据我们总部情报，‘漪水阁’从未放弃对这六只五行灵源的觊觎，你现在虽然实力强横，可是面对‘漪水阁’源源不绝的袭扰，只怕会力不从心，所以我们还是建议尽快将灵源移交到总部，这样的话，‘漪水阁’就再也不敢打什么歪主意了。”
    “哦，是吗……”牧小乙不置可否，沉吟了许久才道：“各位放心，承诺过的事情，我一定不会食言。相信你们也早已知道消息，这次我一共取得六只五行灵源，分别是‘五神山’‘琅琊玉岭’‘皓龙谷’‘昆仑苍山’‘天道九节石’以及‘百兽巢’，我有话直说，这六只灵源中，我会留下‘五神山’和‘皓龙谷’，其余四个则上交‘鸿山楼’，不知可否？”
    “这个……”闻言，明啸尘和十位长老流露出不同的神色，有的颇为惊喜，有的面露为难，有的则阴晴不定，看不出在想些什么。事实上，早在他们离开中州以前，“鸿山楼”总部已经商议讨论过这件事，他们讨论的最后底线正是让牧小乙最多留下两个五行灵源，不能再多，当然，如果能够争取到更多给‘鸿山楼’，那就是对总部的贡献了。
    不错，一听闻牧小乙的说法，十一人首先松了口气，最起码牧小乙的要求没有超出他们的底线。当然，他们并没有如此轻易满足，他们还想着能够得到更多利益。
    眼看己方有人已经露出微笑，大长老迅速使了个颜色，让他们不要露出马脚，紧接着，他故作为难道：“呵呵，小乙，按理说这六只灵源都是你得到的，我们不该太过分要求，不过我想你还是没有了解我们的担心，如果你现在身上如果留有太多五行灵源的话并不是最佳选择。首先，你暂时无法炼化它们，其次，一旦‘漪水阁’得到消息，他们还是不会善罢甘休。不如这样，你暂时留下一只，另外五个由总部保管。你放心，我们不是要强夺，只是为你着想，日后如果你有能力保管五行灵源，我想总部会再把另一个转交给你的。不知这样，你是否能够接受呢？”
    眼前这些人心里那些弯弯绕并没有瞒过牧小乙，他心中颇有怒气，以为这些人不知好歹。片刻后，他话音淡漠道：“大长老，此话差矣，在下当初既然有胆量夺取灵源，就不会害怕‘漪水阁’前来找麻烦，他们有多少人来，我就杀多少，直到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为止。另外，我想六只灵源分给你们四只已经是相当优厚的条件了，我自认为作为一名山系修士，也算对‘鸿山楼’仁至义尽，还请诸位不要太为难我了。”
    大长老尴尬一笑，还想继续讨价还价，可是牧小乙已经冷哼一声，继续道：“诸位长老，说句难听的，五行灵源何其珍贵，大家都知道，原本我是因为感谢‘鸿山楼’一段时间的庇护，又因为有事相求才会主动让步，否则的话，我如果真的想的话，这六只灵源个个都已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你们以为我现在炼化不了它们，那就真是太小看我了！”
    这已经是十分明显的威胁，警告‘鸿山楼’不要太过分，否则牧小乙宁愿玉碎。顿时，明啸尘和十位长老脸色难堪，心中叹服：“卓楼主说的不错，此子性情不善，的确不是任人摆布之流，看来我们也只能见好就收了。”
    短短片刻，大长老已经明白不可能从牧小乙这里得到更多，好在这也在他们的容忍范围之内，他当即笑道：“呵呵呵，小兄弟说得对，是我们多想了。好，就按小兄弟说的办，六只五行灵源，你留下两个，其余四个上交总部。这次你立下如此功劳，总部一定会嘉奖你的。”
    “另外，在下在申明一点，这六只灵源中的两个应当由我自由挑选，希望你们不要干预。”
    众人一愣，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更不明白牧小乙心中打的算盘，二长老点头道：“这当然不是问题，你先挑选就是了，剩下的四个便交给总部。”
    其实怨不得他们孤陋寡闻，而是因为这世上的五行灵源本来就极少，很多高手生平都没有见过一样。正因为如此，五行灵源在他们眼中是一样的神秘，一样的强大，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五行灵源之中其实还有强弱之分，就比如牧小乙看重的“五神山灵源”和“皓龙谷”灵源，这二者中一个是五行均衡灵源，另一个的灵源已经演化出意识，其品质之高就比其余四个更胜一筹，日后对于修士的助益也将更加可观。“鸿山楼”没人认识到这一点，所以牧小乙就能轻而易举地占到这个便宜，也不会得罪他们。
    想到这里，牧小乙联想起当初在远古时间的那段时间，也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凤海潮。这个高傲的“漪水阁”天才虽然和自己相处不长时间，但是她身上流露出的那份孤傲却深深吸引着自己，自从二人私定终身之后，牧小乙一直牵挂着她，也还记得当初二人间的约定，只要“山水会武”结束，他将和凤海潮一起环游大陆，远离大陆上的山水之争。
    情不自禁地，牧小乙向大长老他们打听道：“对了，上次在远古世界时我原本可以收服到十个五行灵源，可惜碰到‘漪水阁’凤海潮，最终被她夺走四个，这件事到现在还觉得十分遗憾，不知此女将灵源带回之后做出怎样安排，‘漪水阁’应该也十分高兴吧。”
    明啸尘笑道：“说起这个，我和卓楼主也真的十分惋惜，当初如果没有此女捣乱，小乙你真的可以收取到十个灵源，只是可惜了……呵呵，也罢，事成定局，不必在想。你问那女子，嘿嘿，她将四只五行灵源带入中州，‘漪水阁’总部自然大为嘉奖，当即就将其中一个‘尤凤池’灵源赏赐给了她。有五行灵源帮忙，此女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对了，我们离开之前刚刚得到消息，她几天前已经进入‘圆水’核心修行，看来是打算在‘山水会武’之前突破水灵境。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山水会武’上她依旧是你的劲敌。”
    “哦，原来如此……”牧小乙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在暗暗祈祷：“凤儿，你要记得现在只是自保，切不可在‘漪水阁’越陷越深，否则我们日后很难脱身了。”
    牧小乙并不知道，此前的凤海潮已经为他苦苦守候了小半年，直到最近在“圆水”成功突破水灵境，甚至成为“漪水阁”总部第四阁主，他更不知道的是，进入“圆水”之后，凤海潮似乎被某种神秘力量控制，现在已经似是而非了。
    事情凑巧，就在牧小乙思念凤海潮之时，明啸尘以及十位长老忽然收到了来自中州的传音通讯，信息中将最近“帝山击毙牧九于‘方山’”“凤海潮升任‘漪水阁’第四阁主”之事全部简单叙述一遍，总部的意思十分明显，就是让他们心里先有个准备，这件事暂时不会告知牧小乙，日后也将十分警惕地和他沟通。
    乍一得到消息，十一人个个大吃一惊，心中的震动犹如惊涛骇浪：
    “天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牧九居然死了！就是那个传言和牧小乙是同族兄弟的那个天才吗？当初我们从黄城将他找来，总部不是早已吩咐要暗中守护他吗？他的安全可是关系着牧小乙的！怎么现在居然还出了这种事！！”
    “帝山！这个小畜生！他疯了吗！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他是想让我们的计划全泡汤吗！”
    “不用问了，帝山此子为人心胸狭窄，见不得别人比他优秀，自从牧小乙出世之后，这小子一直想找牧小乙决斗，之前无法得逞，所以去找了牧九。偏偏这个牧九竟然也是天纵奇才，帝山感觉到此人对自己有威胁，所以狠下杀手了！！这小子仗着‘鸿楼主’庇护，行事一向无法无天的，他根本不会为我们考虑什么！！！”
    “这下糟了！牧九已死，牧小乙岂会罢休，莫说他会不会遵守约定交给我们灵源，只怕他不反过来对付我们‘鸿山楼’就是大幸了！”
    “你糊涂，这件事当然不能告诉牧小乙，否则不是逼着他和我们反目成仇吗！！”
    “说得轻巧，事情已经发生，又怎么能瞒得住，牧小乙到中州以后自然会去找牧九。那件事被所有山系天才看到，他一问就知，我们想瞒都瞒不住啊！！！！”
    “够了！大家别自乱阵脚！”大长老传音一声怒喝：“你们放心，总部那里已经严厉警告所有天才子弟，严禁讨论此事，消息暂时不会传入牧小乙耳中。另外，‘山水会武’在即，我们要小心看着他，绝不能让他做出什么出格之举。”
    “帝山这个小畜生！这次说什么都要让总部好好惩戒他一番，否则以后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麻烦来！对了，传音中说道九哥已经将牧九的灵魂收集起来，说有可能让牧九日后复活，怎么样？这种事到底可不可靠，我们还有机会吗？”
    “唉，当年‘鸿楼主’确实对我们提起过这件事，可是事关灵魂，虚无缥缈，究竟‘鸿楼主’有没有办法还是个问题，我想我们还是别抱着太大的希望吧。”
    众人沉默，万万料不到事到临头居然又有这种变数，他们心念电转，无不想着如何解决眼下的困境。明啸尘向身旁牧小乙看了一眼，不由得有些歉疚，不过紧接着他向十位长老传音道：“依我看，总部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对于牧小乙，我们当然要尽量拉拢，即使发生了这种事，我们依旧要想办法将他拉入‘鸿山楼’阵营，这件事虽然极难，但也并非没有可能。另外，我想我们可能需要提前采取一些措施了。比如……现在五行灵源还在他手里，我们是否先一步向他讨要那承诺过的四只灵源？”
    “对，这件事势在必行，绝不能出任何错！”十位长老一起传音赞同，不过他们想着不要让牧小乙看出破绽，或者心中起疑，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眼看着就要进入中州地界，大长老深吸一口气，终于强笑道：“小乙，马上就要到中州了，我们几个人还要立即回总部复命，刚才你说过上交四个五行灵源，你看是不是现在……”
    大长老说话很小心，自认为不会露出任何破绽，毕竟牧小乙绝不能平白无故会猜测到牧九的死讯。然而，他慌了，当牧小乙转过头来的时候，他分明看到的是一双仇恨的双眼。这双眼睛中布满了仇恨，几乎像是地狱中的恶魔。
    大长老大吃一惊，几乎吓得惊叫：“不可能！他怎么会这样？他不可能得到消息的！难道是幻觉？对！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大长老使劲儿眯眯眼，牧小乙的神色已经恢复平常。他再次督促道：“小乙，你说过的那四只灵源，现在就交给我们吧，我们得赶回总部复命。”
    “好啊，大长老请稍等。”牧小乙神色如常，猛然从体内祭出了四个五行灵气荡漾的球体，这四个五行灵源一出，立即威压如狱，势不可挡。“昆仑苍山”“天道九节石”“百兽巢”“琅琊玉岭”，这四个五行灵源虽然比“五神山”“皓龙谷”略逊一筹，但既然是五行属性，其中蕴含的能量何其浩大，也难怪会有如此大的气势，一旦爆发，连大长老、二长老两个山王境高手都难以自持。
    “呵呵，多谢小兄弟慷慨。”大长老强笑着伸出手去，就要接过灵源，在他眼中，牧小乙并没有看出任何破绽，就和刚才一样是很平静的。
    然而，所有人注意到，此时牧小乙双拳紧握，五指指甲已经深深地陷入了肉中。
    愤怒！愤怒！愤怒！
    刚才大长老看到的不是幻觉，他猜测的不幸言中，刚才他们彼此之间的传音，已经一字不落地传入了牧小乙的耳中。
    按理来说，高手之间传音，尤其是众位长老和明护法这个级别，其传音内容是绝不可能泄露给外人的，可是他们疏忽了一点，牧小乙不是普通的天才子弟，他体内有着“方圆秤”这项无比强大的远古五行法器。而这件五行法器的威能之一，就是窃听高手之间的传音内容。
    当“鸿山楼”的传音通讯到达十一人的耳中，牧小乙并没有丝毫察觉，可是接下来，他体内的方圆忽然急切传音道：“小乙，小心，他们在商量对付你！”
    “对付我？为什么？”牧小乙大惊。紧接着，通过“方圆秤”的窃听功能，牧小乙听到了明啸尘和十位长老的全部传话内容，也迅速明白了发生的一切。
    ……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愤怒

    牧小乙此时想起了一段往事，九百多年前，上一次自然大劫的时候，“烂柯山”烂柯王就是因为预测到了自然大劫会对“烂柯山”有毁灭性改变，所以冒险进入自然灵源想要逆天改变，到最后虽然侥幸成功，可是自身也难免陨落一途。以山王境的修为尚且会被反噬身亡，看来自然大劫绝对是难以阻挡的必然事件，也难怪所有人都如此紧张。
    “自然大劫千年一次，虽然说有可能是灾难，却也有可能是一个莫大的机缘，有的人会在这时候陨落，有的也可能一飞冲天。我相信万事都留一线，自然法则就是如此，所有人都如此忌惮自然大劫，但其中未必就没有某些天大的机遇，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开始努力准备，有方圆和始源在，相信应对大劫会更加有把握一些……可以预测，自然大劫过后的方圆大陆一定是一片混乱，很可能连‘鸿山楼’‘漪水阁’都遭遇灭顶之灾，好在我如今也算有一些自保之力了，只要接着突破山灵境，将会立即登堂入室，成为巅峰高手。”
    现在牧小乙对于规则的领悟程度堪比山水王境强者，对于晋升山灵境所需要的积淀自然手到擒来，他现在就是在等待某个最佳契机，能让他以最完美的方式晋升山灵境：
    “按照方圆的说法，我身负‘圣方圆’大阵，共有五个山水虚影，可是到时候不可能凝练出五个‘山水化境’，那么这就需要另辟蹊径了。方圆说过她正在寻找解决之道，看来，我还是得指望她了……”牧小乙默默想着。
    一天路程眨眼即过，距离中州只剩下半天路程。距离中州越近，十位长老的底气也更足了一些，此时他们已经忍不住向牧小乙打探关于五行灵源的事情了：
    “小兄弟，据卓楼主和明护法所说，你们之前就有过协议，关于这六只五行灵源，会适当分配，不知眼下你有何打算？”大长老客气地询问，但语气中已经有了胁迫之意。
    明啸尘和牧小乙交情不浅，不想彼此之间变成如此赤?裸裸的交易关系，大长老话音一落，他急忙补充道：“小乙，根据我们总部情报，‘漪水阁’从未放弃对这六只五行灵源的觊觎，你现在虽然实力强横，可是面对‘漪水阁’源源不绝的袭扰，只怕会力不从心，所以我们还是建议尽快将灵源移交到总部，这样的话，‘漪水阁’就再也不敢打什么歪主意了。”
    “哦，是吗……”牧小乙不置可否，沉吟了许久才道：“各位放心，承诺过的事情，我一定不会食言。相信你们也早已知道消息，这次我一共取得六只五行灵源，分别是‘五神山’‘琅琊玉岭’‘皓龙谷’‘昆仑苍山’‘天道九节石’以及‘百兽巢’，我有话直说，这六只灵源中，我会留下‘五神山’和‘皓龙谷’，其余四个则上交‘鸿山楼’，不知可否？”
    “这个……”闻言，明啸尘和十位长老流露出不同的神色，有的颇为惊喜，有的面露为难，有的则阴晴不定，看不出在想些什么。事实上，早在他们离开中州以前，“鸿山楼”总部已经商议讨论过这件事，他们讨论的最后底线正是让牧小乙最多留下两个五行灵源，不能再多，当然，如果能够争取到更多给‘鸿山楼’，那就是对总部的贡献了。
    不错，一听闻牧小乙的说法，十一人首先松了口气，最起码牧小乙的要求没有超出他们的底线。当然，他们并没有如此轻易满足，他们还想着能够得到更多利益。
    眼看己方有人已经露出微笑，大长老迅速使了个颜色，让他们不要露出马脚，紧接着，他故作为难道：“呵呵，小乙，按理说这六只灵源都是你得到的，我们不该太过分要求，不过我想你还是没有了解我们的担心，如果你现在身上如果留有太多五行灵源的话并不是最佳选择。首先，你暂时无法炼化它们，其次，一旦‘漪水阁’得到消息，他们还是不会善罢甘休。不如这样，你暂时留下一只，另外五个由总部保管。你放心，我们不是要强夺，只是为你着想，日后如果你有能力保管五行灵源，我想总部会再把另一个转交给你的。不知这样，你是否能够接受呢？”
    眼前这些人心里那些弯弯绕并没有瞒过牧小乙，他心中颇有怒气，以为这些人不知好歹。片刻后，他话音淡漠道：“大长老，此话差矣，在下当初既然有胆量夺取灵源，就不会害怕‘漪水阁’前来找麻烦，他们有多少人来，我就杀多少，直到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为止。另外，我想六只灵源分给你们四只已经是相当优厚的条件了，我自认为作为一名山系修士，也算对‘鸿山楼’仁至义尽，还请诸位不要太为难我了。”
    大长老尴尬一笑，还想继续讨价还价，可是牧小乙已经冷哼一声，继续道：“诸位长老，说句难听的，五行灵源何其珍贵，大家都知道，原本我是因为感谢‘鸿山楼’一段时间的庇护，又因为有事相求才会主动让步，否则的话，我如果真的想的话，这六只灵源个个都已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你们以为我现在炼化不了它们，那就真是太小看我了！”
    这已经是十分明显的威胁，警告‘鸿山楼’不要太过分，否则牧小乙宁愿玉碎。顿时，明啸尘和十位长老脸色难堪，心中叹服：“卓楼主说的不错，此子性情不善，的确不是任人摆布之流，看来我们也只能见好就收了。”
    短短片刻，大长老已经明白不可能从牧小乙这里得到更多，好在这也在他们的容忍范围之内，他当即笑道：“呵呵呵，小兄弟说得对，是我们多想了。好，就按小兄弟说的办，六只五行灵源，你留下两个，其余四个上交总部。这次你立下如此功劳，总部一定会嘉奖你的。”
    “另外，在下在申明一点，这六只灵源中的两个应当由我自由挑选，希望你们不要干预。”
    众人一愣，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更不明白牧小乙心中打的算盘，二长老点头道：“这当然不是问题，你先挑选就是了，剩下的四个便交给总部。”
    其实怨不得他们孤陋寡闻，而是因为这世上的五行灵源本来就极少，很多高手生平都没有见过一样。正因为如此，五行灵源在他们眼中是一样的神秘，一样的强大，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五行灵源之中其实还有强弱之分，就比如牧小乙看重的“五神山灵源”和“皓龙谷”灵源，这二者中一个是五行均衡灵源，另一个的灵源已经演化出意识，其品质之高就比其余四个更胜一筹，日后对于修士的助益也将更加可观。“鸿山楼”没人认识到这一点，所以牧小乙就能轻而易举地占到这个便宜，也不会得罪他们。
    想到这里，牧小乙联想起当初在远古时间的那段时间，也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凤海潮。这个高傲的“漪水阁”天才虽然和自己相处不长时间，但是她身上流露出的那份孤傲却深深吸引着自己，自从二人私定终身之后，牧小乙一直牵挂着她，也还记得当初二人间的约定，只要“山水会武”结束，他将和凤海潮一起环游大陆，远离大陆上的山水之争。
    情不自禁地，牧小乙向大长老他们打听道：“对了，上次在远古世界时我原本可以收服到十个五行灵源，可惜碰到‘漪水阁’凤海潮，最终被她夺走四个，这件事到现在还觉得十分遗憾，不知此女将灵源带回之后做出怎样安排，‘漪水阁’应该也十分高兴吧。”
    明啸尘笑道：“说起这个，我和卓楼主也真的十分惋惜，当初如果没有此女捣乱，小乙你真的可以收取到十个灵源，只是可惜了……呵呵，也罢，事成定局，不必在想。你问那女子，嘿嘿，她将四只五行灵源带入中州，‘漪水阁’总部自然大为嘉奖，当即就将其中一个‘尤凤池’灵源赏赐给了她。有五行灵源帮忙，此女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对了，我们离开之前刚刚得到消息，她几天前已经进入‘圆水’核心修行，看来是打算在‘山水会武’之前突破水灵境。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山水会武’上她依旧是你的劲敌。”
    “哦，原来如此……”牧小乙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在暗暗祈祷：“凤儿，你要记得现在只是自保，切不可在‘漪水阁’越陷越深，否则我们日后很难脱身了。”
    牧小乙并不知道，此前的凤海潮已经为他苦苦守候了小半年，直到最近在“圆水”成功突破水灵境，甚至成为“漪水阁”总部第四阁主，他更不知道的是，进入“圆水”之后，凤海潮似乎被某种神秘力量控制，现在已经似是而非了。
    事情凑巧，就在牧小乙思念凤海潮之时，明啸尘以及十位长老忽然收到了来自中州的传音通讯，信息中将最近“帝山击毙牧九于‘方山’”“凤海潮升任‘漪水阁’第四阁主”之事全部简单叙述一遍，总部的意思十分明显，就是让他们心里先有个准备，这件事暂时不会告知牧小乙，日后也将十分警惕地和他沟通。
    乍一得到消息，十一人个个大吃一惊，心中的震动犹如惊涛骇浪：
    “天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牧九居然死了！就是那个传言和牧小乙是同族兄弟的那个天才吗？当初我们从黄城将他找来，总部不是早已吩咐要暗中守护他吗？他的安全可是关系着牧小乙的！怎么现在居然还出了这种事！！”
    “帝山！这个小畜生！他疯了吗！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他是想让我们的计划全泡汤吗！”
    “不用问了，帝山此子为人心胸狭窄，见不得别人比他优秀，自从牧小乙出世之后，这小子一直想找牧小乙决斗，之前无法得逞，所以去找了牧九。偏偏这个牧九竟然也是天纵奇才，帝山感觉到此人对自己有威胁，所以狠下杀手了！！这小子仗着‘鸿楼主’庇护，行事一向无法无天的，他根本不会为我们考虑什么！！！”
    “这下糟了！牧九已死，牧小乙岂会罢休，莫说他会不会遵守约定交给我们灵源，只怕他不反过来对付我们‘鸿山楼’就是大幸了！”
    “你糊涂，这件事当然不能告诉牧小乙，否则不是逼着他和我们反目成仇吗！！”
    “说得轻巧，事情已经发生，又怎么能瞒得住，牧小乙到中州以后自然会去找牧九。那件事被所有山系天才看到，他一问就知，我们想瞒都瞒不住啊！！！！”
    “够了！大家别自乱阵脚！”大长老传音一声怒喝：“你们放心，总部那里已经严厉警告所有天才子弟，严禁讨论此事，消息暂时不会传入牧小乙耳中。另外，‘山水会武’在即，我们要小心看着他，绝不能让他做出什么出格之举。”
    “帝山这个小畜生！这次说什么都要让总部好好惩戒他一番，否则以后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麻烦来！对了，传音中说道九哥已经将牧九的灵魂收集起来，说有可能让牧九日后复活，怎么样？这种事到底可不可靠，我们还有机会吗？”
    “唉，当年‘鸿楼主’确实对我们提起过这件事，可是事关灵魂，虚无缥缈，究竟‘鸿楼主’有没有办法还是个问题，我想我们还是别抱着太大的希望吧。”
    众人沉默，万万料不到事到临头居然又有这种变数，他们心念电转，无不想着如何解决眼下的困境。明啸尘向身旁牧小乙看了一眼，不由得有些歉疚，不过紧接着他向十位长老传音道：“依我看，总部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对于牧小乙，我们当然要尽量拉拢，即使发生了这种事，我们依旧要想办法将他拉入‘鸿山楼’阵营，这件事虽然极难，但也并非没有可能。另外，我想我们可能需要提前采取一些措施了。比如……现在五行灵源还在他手里，我们是否先一步向他讨要那承诺过的四只灵源？”
    “对，这件事势在必行，绝不能出任何错！”十位长老一起传音赞同，不过他们想着不要让牧小乙看出破绽，或者心中起疑，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眼看着就要进入中州地界，大长老深吸一口气，终于强笑道：“小乙，马上就要到中州了，我们几个人还要立即回总部复命，刚才你说过上交四个五行灵源，你看是不是现在……”
    大长老说话很小心，自认为不会露出任何破绽，毕竟牧小乙绝不能平白无故会猜测到牧九的死讯。然而，他慌了，当牧小乙转过头来的时候，他分明看到的是一双仇恨的双眼。这双眼睛中布满了仇恨，几乎像是地狱中的恶魔。
    大长老大吃一惊，几乎吓得惊叫：“不可能！他怎么会这样？他不可能得到消息的！难道是幻觉？对！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大长老使劲儿眯眯眼，牧小乙的神色已经恢复平常。他再次督促道：“小乙，你说过的那四只灵源，现在就交给我们吧，我们得赶回总部复命。”
    “好啊，大长老请稍等。”牧小乙神色如常，猛然从体内祭出了四个五行灵气荡漾的球体，这四个五行灵源一出，立即威压如狱，势不可挡。“昆仑苍山”“天道九节石”“百兽巢”“琅琊玉岭”，这四个五行灵源虽然比“五神山”“皓龙谷”略逊一筹，但既然是五行属性，其中蕴含的能量何其浩大，也难怪会有如此大的气势，一旦爆发，连大长老、二长老两个山王境高手都难以自持。
    “呵呵，多谢小兄弟慷慨。”大长老强笑着伸出手去，就要接过灵源，在他眼中，牧小乙并没有看出任何破绽，就和刚才一样是很平静的。
    然而，所有人注意到，此时牧小乙双拳紧握，五指指甲已经深深地陷入了肉中。
    愤怒！愤怒！愤怒！
    刚才大长老看到的不是幻觉，他猜测的不幸言中，刚才他们彼此之间的传音，已经一字不落地传入了牧小乙的耳中。
    按理来说，高手之间传音，尤其是众位长老和明护法这个级别，其传音内容是绝不可能泄露给外人的，可是他们疏忽了一点，牧小乙不是普通的天才子弟，他体内有着“方圆秤”这项无比强大的远古五行法器。而这件五行法器的威能之一，就是窃听高手之间的传音内容。
    当“鸿山楼”的传音通讯到达十一人的耳中，牧小乙并没有丝毫察觉，可是接下来，他体内的方圆忽然急切传音道：“小乙，小心，他们在商量对付你！”
    “对付我？为什么？”牧小乙大惊。紧接着，通过“方圆秤”的窃听功能，牧小乙听到了明啸尘和十位长老的全部传话内容，也迅速明白了发生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