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从签到开始》


 第1章 被封杀的“小奶茶伦”

    2008年，立春。
    凌晨的大街静悄悄，一棵棵行道树，在料峭的寒风里瑟瑟发抖，叶子沙沙摇曳。
    叶秦裹着严实的军绿大衣，蹲在演员工会门口，呼吸间冒出淡淡的白雾。
    耳边的电话，传来尖细的娘娘腔：
    “秦秦啊，不要闹啦，只要肯从了吴太，公司对你的封杀令立刻解除。”
    “在横店荒废你的音乐才华太可惜，只要你肯点头，以吴太的身家资源，你就是下一个周杰仑，天王巨星，亚洲歌王！”
    “这种福气，其他小男人想要都要不到呢！”
    “这种福气，给你要不要！”
    一回想满脸玻尿酸、肉毒素的吴太，叶秦冷冷一笑，跪舔臃肿老太欧巴桑？
    “哎呦，我也得能瞧得上啊。她那种地位，一般人哪看不上，只有你这相貌，你这身材，你这才华，加起来才够格。”
    “乖，吴太说以后只独宠你一人。”
    “我就是饿死，从楼上跳下去，也不吃这口软饭。”
    叶秦冷不丁恶寒，浑身起鸡皮疙瘩。
    如果不是从2021年重生回现在，他这个某点的文娱文扑街，绝壁飞速滑铲，抱紧大腿，阿姨，我不想努力。
    “你会后悔的！”
    电话挂断，他搓了搓让女人犯罪尖叫发狂的帅脸，面若寒霜。
    后悔？
    这辈子最后悔的，莫过于穿越后心态膨胀，草率参加一档选秀节目，《雄起，好男儿》。
    还掏出大杀器，《烟花易冷》，《千百度》，一路杀进沪市赛区四强。
    乐坛前辈盛赞，媒体吹捧下一个周洁伦，粉丝发短信打投，公认的夺冠热门，民选之子。
    热度堪比当年的春哥，后世的鲲鲲。
    他甚至连夺冠后卖惨感言都准备好：
    我今年18岁，来自秦省榆林无双镇一个贫穷的村落一个贫困的家庭。
    父母大哥靠种地为生，因为供不起上学，17岁辍学打工。
    在一家手机组装厂上班，没有五险一金，整天007，却没有放弃唱跳rap篮球的梦想……
    明明只差一步，告别打工人，无双镇的村草，草根崛起，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就算内幕操作，冠亚军必须签下期限五年的合同，他也忍了。
    可被四十多岁的老女人骚扰威胁，非强收富婆小泰迪，他忍不了！
    不就是签了专属合同，生效期限内，自己创作的歌曲，不管是在录音室、演出大巴、自家厕所、别家厕所，5年内所有歌曲全归音乐发行公司所有。
    在这段时间内，不允许没有经发行公司许可，为其它任何人写歌，就是是天王天后邀歌，一样免谈！
    他耗光两首歌全部的盈利，手机铃声付费、企鹅音乐平台版权费，终于在调停仲裁，把合约缩减到2年9个月。
    这段时间的冷藏封杀，足以耗光他在选秀积攒的人气热度。
    等解禁出道，老阿姨掌握这么大体量的音乐公司，倘若秋后继续算账，继续打压，恐怕要苟到下一个风口——直播斗音短视频。
    偏偏她又隔三差五，安排恶心的杨经理暗示，只要服软，臣服在老阿姨石榴裙，他就有取之不尽的资源。
    否则，娱乐圈的大门，永远向他关闭。
    但老阿姨太高估自己，没有哪个人能只手遮天，你影响到音乐圈，能控制水深的一批的的影视圈？
    眼睛看向公会大门，一个胖子急匆匆地走了出来，扯着嗓子喊道：
    “抗战戏，来十具尸体，男的！”
    “三天一百五，要能抗，不怕苦，不能脏，不怕累……死人妆不能卸啊！”
    刹那间，闻风而动。
    叶秦身子如闻味的猫似的，嗖地蹿出，旁边的龙套哥们反应不慢，全都一窝蜂地往前冲。
    “干什么，干什么，挤什么挤，都特么给我站好啦！
    胖子睖眼一扫，一米八高个的叶秦，在人群里一下子脱颖而出，英武神秀的面庞，有别大众脸的颜值让人眼前一亮。
    “你……你……还有你们几个。”
    然而，胖子像是没看见，直接从他身上跳过，手指点了十个人。
    “跟我走！”
    被点中的十个人脸上挂笑，没有挑中的面无表情，麻木地离开。
    叶秦逆着人流往前，从兜里掏出软利群，规规矩矩地孝敬：“群头，给个机会呗！”
    胖子把烟放鼻间狠狠地嗅上一口，看了眼一年多勤快懂事的小伙子。
    “小秦啊，不是哥哥不给机会，你这模样这体型，人高马大，三四十年代的八路可少见。”
    “群导特意叮嘱，让我找些生面孔路人脸，下次，下次宫廷戏，铁定找你当太监。”
    叶秦把一包烟都递上去：“群头，我这个月可还没开工呢。”
    胖子叹了口气道：“小叶啊，不是我不帮，有人背地里带话，不准我再给你找戏，你啊，瞧着普通，怎么就招惹狠人呢？”
    又是一个。
    已经是第7个群头拒收。
    叶秦无奈地转身，凛冽的西风刮得脸生疼，失落地蹲在地上。
    “叶子，不是老哥说你，你说你这条件，跟我们几个争什么群演？”
    “就是，捯饬捯饬，主演男配你当不上，当个群特不难，说不定，一部戏就被哪个女导相中……”
    “跟剧组混个特约，一天能有两三百，他不香吗！”
    “没错没错，你来跟我们这些几十的抢什么龙套？”
    几个没选上的龙套，一肚子气没处发，你一言我一语，牢骚怪话全冲叶秦，谁让他长的帅。
    叶秦闷声不吭，之所以苟在横店发育，不光复文抄公的伟业，因为——
    他抄不来几百万字的小说，拍不了上千万成本的电影。
    唯一仰仗的，当然是他有穿越众标配自带的金手指。
    眼前的纯白色虚拟界面，上面浮现一行大字：
    【演员签到系统，龙套签到（）】
    就差1次就能开启金手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其实我对演戏没兴趣，是你逼我用魔法。
    “不管怎么着，先凑合找一个应付。”
    叶秦甩了甩头，准备到各个剧组碰碰运气。
    忽然间，一个三四十岁壮年大汉从服务部跑出，不由分说地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秦子，快快，帮哥哥一个忙，老子那个特约跑肚拉稀，你帮我去顶个冲锋陷阵的战士。”
    “啊，啊，刘哥？”
    叶秦一脸迷糊，被刘能拖到一个抗日剧组。
    一件“第八路军”的蓝灰色军装，随手扔进怀里。
    这部戏叫《战后之名》，没看过也没听过，一瞅就不靠谱，服装组还没他这个龙套见识广。
    新四军是蓝灰色，第八路军多是灰白、黄绿。
    顾不上吐槽，刘能催促道：“快，快，小秦，一会儿辛苦你一下，是个爆破戏，爆点在那，下面有个蹦床，你待会儿啊侧空翻着地……”
    叶秦边听，边换衣服。
    如果是搁前世的自己，早就心慌意乱，两眼一抹黑。
    可经过一年来历练，演技可能不咋样。
    旁门左道各类龙套该点的技能，样样没落下，什么剃头哭丧，淋雨挨打、披麻戴孝、抬棺磕坟都干过。
    就说这爆破戏的躺尸，也是一个技术活。
    一是需要身体素质过关，在爆破的刹那侧空翻，反应，速度，弹跳缺一不可。
    二是胆大机灵心细，要记清爆点，走位不踩错，毕竟爆破相当危险，稍加不慎，或者开小差，非轻即重，120预备，是不是工伤，剧组都推诿否定加拒绝。
    “鞋呢，换上，臭归臭点，但哥哥挑的这双不错。”
    刘能见叶秦套好军装，腰杆笔挺站姿标准，顺手扔出一双堪比化学武器的鞋子。
    “刘哥，我自备呢。”叶秦可不敢随意穿这些剧组租赁的布鞋，没准一个倒霉沾上脚气。
    换上鞋，强忍身上飘出一股刺鼻令人作呕的酸臭，被带到拍摄现场。
    “轰！”
    “砰！”
    爆炸的声音此起彼伏，零七零八年的抗战片，还没升级到手撕鬼子人均燕双鹰的神话片。
    就算再没水平再缺经费，剧组想方设法，也得挤出点爆破场面，就特么图个真实。
    化妆师拿着化妆刷，给叶秦现场草草涂抹，黑底红墨水勾勒出炮火洗脸的形象。
    “死尸都给老子不要动，他吗地躺好！”
    “兵跑起来，那边，娘的，不要靠近炸点！”
    又一个叫不出的年轻导演拿着话筒，大喊大叫，“人呢，人还没死来嘛，剧务怎么搞的！”
    “小秦，别紧张，就照你前些天再来一遍。”
    “刘哥，我演戏，你放心。”
    叶秦真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jio，顶着有气无力的喊杀声，手里端着一把ak-47冲了出去。
    “突突突！”
    耳边幻想着突击步枪扫射的声音，随后按助理导演的指示，跑下高地。
    底下有一个土掩的蹦床，就为凸显爆炸特效，拍出炸翻一堆人的镜头。
    叶秦轻车熟路，小小助跑，在蹦床下压的临界点，猛地起跳。
    接着整个人飞在半空，侧翻出一个优美的弧线，然后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伴随着爆炸飞溅出的砂石，他扑腾倒地，经验老道地把头埋在草堆。
    扬起的尘土裹挟着石子，像雨点般斜打在他全身，忍着刺痛，一动不动，当一具尸体。
    “咔！”
    导演大吼一声：“休息10分钟，下一条，主演到位！”
    “场工，打扫战场。”
    “哎哎，赶紧起来，挪地方。”
    “嘶。”叶秦双手撑地艰难地站起来，头上背上的灰尘砂砾落下，摇头晃脑，耳膜震得发麻。
    “小秦，没事？”
    刘能望着这个十八九岁半大的孩子，灰头土脸，心疼不已。
    “嘶。”
    叶秦赶紧拉起衣服，抖落石子，等待已久的系统响起：
    【第300次龙套完成，是否签到？】
    “是！”
    一道强光，骤然在眼前绽放。
    纯白的屏幕上跳出一行一行的文字：
    【恭喜宿主，正式开启演员签到系统。】
    【宿主获得一份新人大礼包。】

 第2章 荣登横店黑名单

    “小秦，瞧不出，这么短时间就掌握爆破戏走位。”
    刘能以前也是一个横漂，游荡上千个剧组，总算明白逐梦演艺圈就是狗屁。
    干脆借着积攒的人脉干起群头，倒混得风生水起。
    “来，喝口水，你小子今天算帮哥哥一个忙。”他递上自掏腰包的哇哈哈。
    包装上的代言明星，仍然是这年头周王陶林里风头正盛的二哥，“王力虹”。
    咕噜，咕噜，叶秦猛灌几口。
    刘能从兜里取出一叠软妹纸，抽出三张：“这场爆破戏的钱。”
    “刘哥，这价儿不对。”
    08年横店的演出价，群演三十，群特五十八十，小特也就一两百。
    叶秦只抽出两百，刘能见状，直接硬塞到他手里：“这回是你帮哥，全收下，你也不容易。”
    “谢谢刘哥，那我先走啦。”
    叶秦面露微笑，朝路边的三轮车招招手。
    “小，小秦啊。”
    回过头，看见刘能犹犹豫豫，叶秦疑惑道：“刘哥？”
    “没什么，回去把脸洗啦，怪吓人的。”
    …………
    柴油三轮车开了十五分钟，终于到一栋筒子楼。
    一楼两户，叶秦住在右边的608。
    一百多平的面积被房东精打细算，隔断出四间逼仄的房间。
    左右对称，门对面是公用的两间卫生间，算是房东良心。
    屋子住的都是横漂，男女老少，全部蚁居在此。
    砰，对门的邻居彭玲，双手提着沉重的行李箱，吃力地放在门口。
    “叶子，这么早回来啊？”
    她算是最早的房客之一，川渝辣妹子，比叶秦大九岁。
    横漂七年，靠着一张及格线以上的圆脸，这些年熬到群特，为人直率热情。
    “姐，你这是要走？”
    “啊，姐要走了。”
    叶秦诧异道：“姐，你怎么会想着走呢，前几天不是才刚接到一部特约嘛！”
    “姐二十六七。”
    彭玲唉声叹气，“在我们村，这岁数已经是孩子娘啦。不成家，乡下的爹妈会被给人戳脊梁骨，抬不起头。”
    叶秦哑口无言，气氛突然因沉默变得凝重忧伤。
    彭玲擦去眼角的泪花，“不说我啦。倒是你，你，你往后多照顾点自己，实在不行，大不了不干这行，男儿志在四方，没必要死磕在明星梦上！”
    “彭姐，你的话我没听明白？”叶秦心里隐约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到底招惹到谁，横店的群头都被警告，要把你列入黑名单。”
    彭玲忧心忡忡，从挎包里取出一个精心准备的红包。
    “姐帮不了你太多，就当离别前给弟弟的礼物，不许说不要，拿着，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幺蛾子找上你。”
    该来的还是要来，老阿姨的手终于伸进横店。
    叶秦咬咬唇，是想极限施压？
    “谢谢彭姐。”
    “谢啥，今天有接戏吗？没有的话，姐请你吃个饭再走。”
    叶秦匆匆地进屋，“姐，就算有也给推了。你等等我，我擦把脸换身衣服，马上就来。”
    “臭小子，滚，埋不埋汰啊，也不闻闻你身上的味儿。”
    彭玲笑骂道：“臭死啦，赶紧去洗澡！”
    …………
    哗啦哗啦！
    莲蓬头喷出的水冲刷叶秦的身体，黑的红的脏水流入下水道口。
    他犹如一尊石像，纹丝不动，凝视着界面：
    【姓名：叶秦】
    【等级：黑铁】
    【签到点：0】
    【日常：课程签到】
    演员的面部表情控制管理
    摄影机位与站位
    长镜头与走位
    台词语气功底基础
    肢体语言的运用与表达
    剧本分析及小传编写
    武替的基础
    ………
    一行行的课程，一眼望不到头。
    眉目不禁抽动，这才是演员吗？
    简直比燕影演技成人班类目更全细致，至于横店那些贴小广告的培训机构，完全是骗钱的草团班子。
    仔细浏览等级说明，瞳孔微张。
    黑铁—可学习各种课程（龙套签到：，已完成）
    青铜—可体验各类角色（进阶条件：课程签到，010，或特约签到，05，备注：需有台词）
    白银—可接收各种通告（进阶条件：？？？？）
    ……
    王者—影视圈的霸者（进阶条件：？？？？）
    不单单有课程，还能接通告！
    叶秦忍不住地攥拳，用力地捶打墙壁，顿时水花四溅。
    深深地吸一口气，如果横店封杀我，我就去象山，去车墩，天地之大，不信没有自己发育的地方。
    假以时日，等我一路突破，然后乘上华夏电影行业爆棚的风口。
    从03年电影产业化改革启动后，中国电影的市场规模已经连续5年保持30的增速。
    2005年，中国电影在百年华诞之后，搭上中国经济发展高速通道，电影产业在市场需求拉动下，焕发出前所未见的发展潜力。
    全国院线、银幕数与日俱增，5000块银幕数是中国电影井喷的分水岭。
    这个节点就在08年前后，之后市场规模开始爆发式增长，09年增长46，10年60。
    此后不断创高的同时，中国单部电影票房以及总票房都在刷新影视纪录。
    2003年，只有张国师的《英雄》破2亿。
    04年，《功夫》、《十面埋伏》、《天下无贼》3部破亿。
    06年5部，07年7部，到08年，10部以上。
    叶秦把握住这个风口，不信不能刚一波老阿姨。
    “叮，宿主作为一名十八线死跑龙套的，是否开启新手大礼包？”
    系统冰冷冷的声音刺耳，一下子把梦到横扫两岸三地，欧洲三大电影节、奥斯卡的自己戳醒，拉回到现实。
    “死跑龙套，还十八线？”
    叶秦张张嘴，却无言以对，暗恼道：“是。”
    “叮，宿主获得青铜级通告，剧名：？？？，角色：？？（群特）。”
    我艹，我的叮达人终于上线啦！
    ()??
    然后呢，一分钟，三分钟，(°ー°〃)？
    什么都没发生吗……
    就在叶秦郁闷的时候，放在收纳架的手机嗡嗡作响。
    “哎，小秦，有没有想法跟着刘哥干？”
    “刘哥不敢保证什么，但以后群特前景准有你一份，特约也不是不可能，总之一个月下来，绝对够你用，怎么样？”
    “刘哥，你应该听过我的事，还是算了，你可拖家带口，我不能连累你。”叶秦提醒道。
    刘能义愤填膺道：“就是听说才他吗更要招你，多大的仇，连一口饭不给孩子吃吗？”
    叶秦心里一暖，更是一惊，到底是刘能的好意，还是系统冥冥之中的安排。
    但不是纠结的时候，他满口答应：“以后就全仰仗刘哥啦。”
    “开春这几天，不少剧组开工，角色少不了你的，明后两天就给你找一部戏，争取给你一两个镜头，几句台词。”
    “谢刘哥栽培。”
    如果眼下有维信的话，叶秦可不管囊中羞涩，绝对送个红包表心意。
    “q群发你飞信啦，记得进群。”
    …………………………
    “姐，咱们再干一个！”
    叶秦面色酡红，醉眼朦胧，脚下虚浮，踉踉跄跄，没有彭玲揽住他的肩膀，撑着他的身体，早已瘫倒在冰冷的马路牙子。
    痛快，没有比今天更痛快。
    终于，横漂一年多，总算找到组织啦！
    “姐，你，你要是信我，就不要着急结婚，给，给我几年，我还你一个表演的舞台！”
    一米八的高个压在彭玲的身上，她吃力地搀扶，毫无怨言。
    心头说不出的欣慰，虽然她明白这些都是醉话，都是几乎不切实际的糊话。
    “什么配角，唔，角儿，百分百的主角！”
    叶秦拍了拍胸膛，煞有其事道：“让四旦双冰、诗糖幂给你做配角，你不是喜欢胡哥嘛，就捧他当男一，你要颜值我给你拉李一峰、杨羊，你要咖给找程龙李联杰，还有吴晶黄博徐山争！”
    “再拉一水的香江演员，我告你姐，这也就这些年，他们湾湾香江有钱有人，咱们内地做配。”
    “将来他喵的全捧大陆爷们，弹丸小地，丫的不知天高地厚！”
    醉酒就管不住把门，一路上叶秦东一榔头西一锤，说着有的没的。
    彭玲露出惨淡的笑容，眼泪早已流下两行，哭花了妆。
    斜眼看向半大不小的男孩，灯光照射下天生电影脸的轮廓，刀削般的五官线条，冷峻清秀。
    不禁回想起刚才他们在饭桌上，大吃，大喝，大吵，大醉，大笑，大哭。
    够了，够了，一切都满足啦。
    她如是想着，蹙下的秀眉舒展，痛并快乐道：“行，姐等着，等你成角儿那天，叶子！”
    二月料峭萧瑟的寒风迎面出来，道两旁的行道树上树叶扑簌簌地摇曳。
    一男一女，两个孤寂的人影，在昏暗的路灯下掠过。
    “再见，叶子。”
    “再见，横店。”

 第3章 演员请站位

    嘎吱！
    铁架床闷哼一声，躺着的叶秦睡梦沉沉，耳畔边忽而传来细微的声音：
    “请宿主选择课程签到。”
    “唔。”他伸出手挥了挥根本不存在的蚊子，翻了个身。
    “请宿主选择课程签到。”系统重复第二遍，但声量提高几个分贝。
    一瞬间，惊雷炸响。
    轰地一声，叶秦猛地鲤鱼打挺，摇摇晃晃地站在晃荡的铁架床，自然地做出掏枪的姿势。
    “哪打枪，哪打炮，谁扔的手榴弹！”
    眨动迷糊的眼睛，视线里漆黑一片，半醉半醒的叶秦傻笑道：“不在片场啊，嗝！”
    纯白的面板显示一列列一行行的课程，恍然大悟，“噢，到了上课时间，上，就上站位。嘿嘿，我当了一年龙套，没有人比我更懂龙套怎么站。”
    “叮，宿主选择课程——《摄影机位与站位》，提醒：学习进度未达到要求，无法签到。”
    唰！
    纯白的屏幕陡然绽放，光芒一闪，叶秦就像抽出灵魂只剩躯壳，软绵绵地倒下，头朝床尾，脚向床头。
    “嘶，这里是？”
    被送入纯白空间的叶秦，意识骤然清醒，没有半分的醉意。
    环顾四周，只见一个影棚布置着各种设备道具，宛如待开工的拍摄剧组。
    一下子，他反应过来，课程学习不是什么枯燥的看书，而是真刀真枪的实战。
    看着一台台的机器在有条不紊的运作，而监视器、摄像机、录音杆、滑轨、摇臂，无处不是似人的黑影。
    “灯光、道具、演员准备！”
    “第一场第一镜，action！”
    坐在监视器后，举着话筒吆五喝六的，显然是导演。
    叶秦疑惑地皱眉，见剧组如火如荼地忙碌，慢着，演员，不该是我吗，我还没演呢？
    这个时间，神色酷似重案组之虎曹达华，没上车时的震惊与呆愣。
    正郁闷，布置如街市的拍摄现场，红色人影、蓝色人影、黑色人影时而移动，时而站定。
    他们的脸上像僵尸贴符似的，贴着“主角”、“配角”、“龙套”的标注。
    作为旁观，观察着每一个人影有条不紊地走着，随镜头的变换和机位的切换，人物有时运动，有时静止，变化似有迹可寻。
    他的注意力始终放在龙套上，看似闲散随意的走动，但绝不会遮挡住主角、配角。
    不会偏台，不会盯镜头，不会挡住特意安排的道具布景，前景后景龙套与场面调度和谐……
    哪怕一年龙套，期间报过不少突击辅导班，他自觉没有此时学得透彻深入。
    哔！
    “请宿主挑选场景内某一龙套。提醒：机位1。”
    还带选择，叶秦摸摸下巴，琢磨半刻，挑选观察最久的龙套2。
    刹那间，全身感觉到一股强有力的吸力，立刻移形换影，闪现在龙套2最初的位置。
    “第一场第一镜，action！”
    场记啪地打下板子，叶秦一脸懵逼，双手摊开，这就开始，我还没准备好呢？
    运转起来的剧组全然无视，一个白色人影拿着斯坦尼康，镜头对准他还有旁边的龙套。
    然而，身体不受控地地自行移动，在1号机位前将之前的动作路线，重头一遍。
    “第一次是导演视角观看场面调度，现在是具体到个人，身临其境体验。嘿，没有哪个培训课牛的过这个！”
    叶秦不敢懈怠，认真仔细地体会龙套2，童生的站位，似有所悟。
    “示范结束，进入实练考核，倒计时，3，2，1。”
    嗖，就像开百倍速的倒放一样，一眨眼回到开始的位置。
    “第一场第一镜，action！”
    场记板打下，叶秦下意识地模仿龙套2的路线姿势走动，邯郸学步，必然刚走出两步——
    “咔！”
    导演不满地敲打导筒，吼道：“那个龙套2，你搞什么飞机，想不想演，不演给老子滚！”
    “叮，站位失败，学习进度：0，是否重来？”
    叶秦拍拍脸，暗骂自己。
    “是！”
    这次不再学龙套2起脚在街市里溜达，原地站在一间卖字画的摊子，装作斯文人地赏起水墨画。
    “咔！”
    导演气愤地跳脚，用力地扔出手里的导筒，不偏不倚地砸在叶秦的背后。
    “龙套2，你傻站着干嘛，懂不懂站位，不是让你站着不动，走到指定的位置给老子站好！”
    “嘶！”
    叶秦捂住被砸中的肩膀，火辣辣的刺痛，艹，真实痛感？
    系统随即提示：“叮，站位失败，学习进度：0，是否重来？”
    “重来。”
    咬咬牙，反反复复尝试，在第一场五镜，也就是第五次，终于听到久违的提示音：
    “叮，宿主完成龙套的站位一，学习进度：5。是否继续该戏其它角色，进行更深层学习。”
    “提醒：不同角色学习进度不同……”
    “配角2。”
    叶秦兴奋地搓搓手，想不到竟能在系统里先过把配角的瘾。
    “请十八线的死跑龙套耐心听完，目前检测等级为黑铁，权限限定龙套。”
    (╯‵□′)╯︵┻━┻！
    叶秦右眼狂跳，面皮抽搐，感觉到十万伏特的暴击，黑铁咋啦，龙套咋啦，气抖冷，黑铁龙套什么时候能站起来。
    “提示：可跳过并随机新场面练习，口令：努力，奋斗！”
    “努力，奋斗。”叶秦小声呢喃道。
    “大点声，听不见，这么小声还想演主角！”
    叶秦振臂高呼：“努力，奋斗！”
    话落，场景再一次的变化，换到商贸大厦的一楼。
    单看现场无数机位同时运行，便知这一次的难度显然比上一次大。
    咦，乌鸦哥，大飞，周树人，令狐冲，靓坤，肥雪。
    顿时一惊，这，这是《枪火》！？
    此时，象征龙套的黑色人影躲在柱子后，藏在扶梯口，还有推着小车的，掩在车后的即将出场。
    此刻，乌鸦哥断后，靓坤开路，令狐冲、阿飞机动协助，肥雪肉身保护周树人，五杀手各司其职。
    我艹，影片最高潮精彩的商场大战。
    气氛紧张，危机四伏，身为旁观者，不免心跳加速。
    “action！”
    砰，砰砰！
    断后的乌鸦哥缓步退后，连开两枪，就见埋伏在二楼扶梯口的黑色人影，开始频繁的走动起来。
    砰！
    枪声环绕响彻在死寂的大堂，第二机位，镜头仰拍，扶梯口黑色的人影再次出没，二人在电光火石间对枪。
    紧接着，第三机位，第四机位……
    一台台摄像机高速运转拍摄，叶秦渐渐地感觉视角不断拉高，转换成俯视的上帝视角，机位图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
    轰，刹那间，拨开云雾，豁然开朗。
    叶秦跃跃欲试：“我演杀手3。”
    砰，砰。
    伴随第六次中门对狙失败，走动站位出错的叶秦，怎么都料想不到，居然真的尝到被子弹洞穿的感觉。
    伤口有种被烫的灼热感，然后火辣钻心的刺痛，虽然只有一瞬息，但简直比死难受。
    草，一种植物。
    “叮，站位失败，学习进度：5，是否重来？”
    “再来！”
    一次又一次身临其境的体验，痛并快乐，学习进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涨，10，15……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等把《枪火》里所有的杀手全演一遍，耳边再次听到系统的提示：
    “宿主努力奋斗，学习进度达到30，开始各类型片场景站位的学习，倒计时，3，2，1。”
    纯白的空间景象不断地变换，战争片，动作片，宫廷剧，古装片，科幻片……各种电视剧电影里熟悉不熟悉的场景一一浮现。
    叶秦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忍受被炮弹炸成四分五裂，忍受被黄飞鸿佛山无影脚踢得胸骨断裂，忍受阻止嘉靖皇帝大礼议死谏跪坐的煎熬…
    而这个过程，他像缺水的海绵疯狂地吸收各类龙套角色的走动站位，技巧意识。
    酣畅淋漓的学习，直到外界的手机嗡嗡作响，一条飞信发来：
    “小秦，一个小时后，工会门口见，有活！”

 第4章 又是挨炸的

    叮铃咣当，一阵仓促的洗漱，叶秦匆匆地出门。
    对面的房间已经人去屋空，他拍拍脸，内心鼓劲：
    努力，奋斗！
    瞅了眼手机时间，凌晨两点，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四十分钟。
    之所以挑这幢房租三百五的筒子楼，叶秦看重的就是离横店工会近，大活运送群演的集合点，一般设在工会门口。
    而且沿途的老街，有一间小杂货铺，二十四小时营业，夫妻二人轮流早夜班。
    这个点，馒头油条热豆浆是不奢求。
    一份手抓饼，火腿，里脊，多加个蛋，这些料搁十多年后的物价，加个蛋都是奢侈。
    迎上阵阵刺骨的寒风，叶秦顾不上烫嘴，咬下一口热气腾腾的薄饼，体内顿时暖和。
    演戏其实跟其他行当一样辛苦，就像做一个项目，剧组开工有事先的安排表。
    该凌晨开工就凌晨，千禧年初不比以后幺蛾子多，甭管多大的腕儿都兜着，耍大牌准凉凉。
    张季中拍《笑傲江湖》那会儿，原定的角儿公然耍大牌，说换就换，零三年直接淡出影坛。
    而某位据说嫌西北敦煌干燥缺水，非要空运矿泉水洗脸洗澡，后来鲜有在荧屏亮相。
    零八年，金融资本、互联网资本都没下场，金主爸爸是导演编剧最爱的煤老板、房地产老板。
    只要女星到位，小三后四五六捧到位，钱跟着到位，还不多嘴多舌瞎掺和。
    哪像互联网文娱，外行指导内行，扯ip，讲流量，大数据分析，套n互联网思维。
    什么叫专业？
    虾米关停，动物园大文娱倒计时，这就叫专业。
    “咦，这不是叶秦嘛，咋地，你也入刘头的伙啦？”
    一个生面孔蜷缩着身体，蹲在工会对面，吸溜着鼻涕。
    “你小子走运嘞，今个有大活。”
    夜色太黑，另一个瞧不出人影，他嘴里叼着根烟，火星燃起飘出一缕烟。
    望了周围一圈，零零散散，或蹲或站或走，起码二十号人，不少一点钟就等着。
    叶秦狗皮帽，军绿大衣，双手交叉插入袖口，活像个老秦人在抄手。
    “哪部戏，不会是央妈一套、八套？”
    “呸，大冷天做啥美梦呢。”抽烟的小青年砸嘴。“这回听刘头说，是部谍战片。”
    谍战？
    《潜伏》、《血色迷雾》、《黎明之前》……
    脑海里一回顾，叶秦直摇头，想啥呢，这些能是青铜级的通告？
    嗡嗡。
    就在此时，霓虹闪烁“横店工会服务部”的门前，一辆大巴缓缓地驶停。
    刘能从窗户里探出头，手拍着车板，大吼道：“都上车，都上车，快点啊！”
    叶秦跟随大流上车，刚转入到座位过道，被刘能一把拽住，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小秦，坐刘哥身边，有事跟你说。”
    “嚯，叶子够牛，这么快就成刘哥心头好啦。”
    “那必须的，叶秦这小子条件，打磨打磨，绝对超越咱们，混个大配。”
    坐在前头的几个特约演员嘻嘻哈哈，半开玩笑，言语里没半点的恶意。
    全是十八线死跑龙套的，老二不说老大，彼此都清楚在横店势单力薄，混得有多惨。
    怎么说都是一个群头下的人，苟富贵，勿相忘，哪个没准发达，说不定能拉兄弟一把。
    叶秦取下帽子，含笑地点头坐下，就听刘能悄声道：“这回演什么戏知道吗？”
    “听说是部谍战片。刘哥，方便说说我啥角色不？”
    他最关心的就是演什么，靠演戏签到进阶青铜，可需要五个特约，还得带台词。
    演个太监，喊句“渣，皇上”也行。
    “今早第一场，爆破戏，你演群特。”
    “跟昨天一样，这回是后翻，不要给刘哥丢脸。”
    被叮达人提前剧透，叶秦毫不意外，细细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入伙第一次跟队，除非真兄弟亲哥俩，像郭靖雨尬捧杨志缸。
    不然再看好，也不会贸然安排特约，哪怕是几句台词一两个镜头，出岔子影响到剧组拍摄是一，平衡团队是二，总不能第一部戏就立马给个特约，这让其他特约怎么想。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
    “谢谢刘哥。”叶秦知趣地道谢。
    “往后几场先这样，业务能力过关，哥给你找几部特约。”
    刘能拍拍小伙子的肩膀，“睡会儿，到剧组要三四十分钟，到了我叫你。”
    ……………………
    【叮，《摄影机位与站位》学习进度：100，是否签到？】
    “签到。”
    在一路颠簸中，假寐的叶秦完成最后的5。
    看着纯白界面的【签到点】，才涨五点，暗暗腹诽金手指小气。
    “都醒醒，到地儿啦！”
    刘能强撑着上眼皮下眼皮不打架，霍地站起，大嗓门地吆喝。
    包括叶秦在内，揉眼睛，打哈欠，陆陆续续下了车门。
    甫一落地，车内室外的温差瞬间冻得人透心凉，比洗一把冷水都提神，各个在冷风里瑟瑟发抖，全都挤在一块报团取暖。
    “叶哥，刘头说让咱们几个跟你一块上戏。”
    “叶秦，我就说你当不久龙套，过几天准是特约！”
    “叶，叶哥，将来发达了可记得兄弟我。”
    看见他们，叶秦仿佛看到去年的自己，巴巴赔笑巴结特约。
    没错，就是特约，巴结也讲基本法。
    配角主角，乃至导演制片，谁会看站如蝼蚁的他们群演一眼。
    “过来领自个的衣服，老规矩，不准损坏，各人的物品自己看好。”
    刘能的边上，站着一个鼻子朝天的剧组人员。
    这是剧务，跟特约群演们讲今天开拍要点和注意事项。
    “哪个是叶秦？”
    叶秦的右臂挂着民国黄包车的衣服，他高举左臂道：“我是！”
    “听老刘说你人不错，机灵，拍爆破戏是老手。呆会儿，仔细爆点跟路线，别出什么差错！”
    “必须的。”
    叶秦一脱军大衣，麻利地穿上单薄的黄包车夫衣服，和七八个人跟在爆破师的身后，听他指挥：
    “这回的背景，是鬼子出动飞机夜袭山城。”
    “你们呢，到处逃窜，躲避轰炸，开机听到爆炸，不要回头，不要东张西望，更不能愣住不动，就是一个字‘跑’，明白吗！”
    “至于那个黄包车夫，在这两处爆点折返跑。”
    “你跑到半路，被前面的轰炸吓破胆，丢下车按原路拼命逃，然后马上爆破，你就踩蹦床向后飞……”
    爆破师一遍遍反复，看向叶秦，再三强调：“千万不要出差错啊。”
    一干龙套目光齐刷刷地投来，叶秦神色一凛，这次挨炸的活儿，有点技术含量。
    认真地回想交代的路线，以及沿线爆点的分布。
    大脑高速地运转，仿佛身临其境般，一遍又一遍地推演出最佳时机的走动站位，设计得明明白白。
    “喂，爆破戏的几个，赶紧上场，导演骂娘啦！”
    很快，剧组里有人喊话。

 第5章 凭实力跟组

    “action！”
    啪的一声，场记打下板，立刻闪到一边。
    架设在粤东街的摄影机有条不紊地运行，摇臂随时待命。
    咕咕，车轮滚滚向前。
    叶秦拉着黄包车，穿行在霓虹四射夜不眠的街头，瓦房洋房错落有致。
    铁制花纹的路灯下，妆容显得整个人面黄病态，眼窝深陷。
    十几个龙套，或男或女，长褂、中山装、旗袍、马褂各种民国装扮，施施然走动。
    叮铃，叮铃，绑在车杆上的摇铃左右摆动。
    叶秦佝偻着背，一米八的顶天大汉俨然一副被驯化的麻木牲畜，就像老舍笔下失去灵魂的祥子。
    被压榨、被剥削、被高强度的劳动彻底压垮，凛冽的冷风中，蹑手蹑脚，自卑地避开一个个有身份的老爷小姐，先生太太。
    “嗯？”
    监视器前，章汉杰眯了眯眼。
    这小子有戏！
    而且在指定的路线上，很有走位的意识。
    不是普通龙套的僵硬死板，会抓镜头。
    在机位捕捉的任何时机，控制走位的缓急快慢，把控得恰到好处，把形形色色的路人充当自己的背景。
    仿佛提前透露给观众，这场爆破戏，他是聚焦的关注点。
    “那个龙套在加戏，要不要喊？”副导演低声问道。
    章汉杰摆摆手，“就是一场爆破戏，剪完就几个镜头。不过这个龙套有点意思，懂得找镜头，就算是加戏也没破坏场面，看得合情合理。”
    “章哥，要不签他跟组，接下来的戏需要几个机灵点的？”副导演道。
    “不急，再看看。”章汉杰一个眼神，静候的烟火师启动爆破按钮。
    砰！
    砰！
    横店拍戏的爆破装置，多是胶管火药，外壳由泡沫做成，里面填充些土灰，爆炸后就能尘土飞扬。
    至于爆炸的火焰，后期五毛钱特效。
    叶秦牢记爆点的次序，人物的走位轨迹。
    保持演技不掉线，虽然神态表情略显浮夸，两眼铃铛舨大，惊慌无神，拉着黄包车飞驰逃窜。
    一直走位躲开“啊啊啊”逃窜的群演，同时开始“作死”的蛇皮走位，胆气十足，在爆点边缘疯狂试探。
    一个爆点在右边炸响，他惊恐万分地朝左跑，偏偏左边正好启爆。
    落在画面里，他像在霉运与幸运间左右横跳，惊现刺激感陡升一个档次。
    砰！
    飞溅的尘土砂砾四散。
    叶秦嘴唇发抖，牙板上下打颤，空袭警报声，群演扯着嗓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一路快跑，保持身后摄影师跟得上的速度，他三步两回头地瞧向黄包车。
    这是他吃饭的家伙，是他在山城里安身立命的本钱，完完全全是他的命根子。
    哪怕是个拖累，也绝不会舍弃。
    惊惶的目光里闪烁丝丝的坚毅，他拐入指定的大路。
    顿时，爆发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激动，欣喜若狂，扬起的笑容夸张至极。
    忽然间，就在前方的不远，模仿一枚炸弹落地的爆点炸开。
    随后，道具组工作人员在镜头外，戴口罩举长杆，杆子上的黑烟烟雾器喷出浓浓的黑雾，隐约间，火光忽明忽暗。
    叶秦跑的满头汗，直接能当吓出的冷汗。
    两股战战，双手不受控制地松开，车杆啪嗒向下一垂。
    车重要，命更重要！
    他求生本能彻底激发，连滚打爬地往回跑。
    “啊，啊！”
    演的是个没有任何台词的路人甲，干嚎着，面部的恐惧、惊慌，被固定的机位捕捉到。
    “这小子，真是个龙套？”
    章汉杰看到叶秦最后干净凌厉地仰面朝天，结结实实地磕在地上，满意地点点头。
    这场爆破戏，出奇得成功。
    “过！”
    他扭过身，朝剧务招招手，附耳嘀咕两句。
    剧务眨了眨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走向一片狼籍尘土的街上。
    【宿主完成《山城谍战》，角色：车夫（群特），是否签到？】
    参演一部戏都能签到？
    “是。”
    “叮，签到点+1。”
    叶秦强忍摔地的疼痛，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背后传来剧务的声音。
    “哎，你，跟我去见导演。”
    “我？”
    叶秦指了指自己，心头如敲鼓般狂跳，难道刚才那出戏站位，导演嫌是加戏？
    强行给自己加戏，可是大忌。
    一个龙套，敢像《喜剧之王》里的尹天仇，死来死去都不死，抢镜，ng，甭说踢出剧组，就是上群头们黑名单都是分分钟。
    “可我走的很自然，这都看得出来？”叶秦心里纳闷。
    “叔，人带来了。”剧务小年轻扬眉道，“叫章导。”
    “章导。”
    叶秦拘谨地面对导演椅上的章汉杰。
    “以前学过表演？”
    章汉杰上上下下审视，眼前不觉一亮，这小子倒生的俊俏，可惜现在的荧屏不吃这套皮囊。
    08年的电视剧，依然是中生代演技派的天下，李友斌，李雪建，王智文、国宝陈、道名叔…
    当时没有小鲜肉的概念，陈昆、黄教主、伐木累，甚至硬汉刘火华，出道都被冠以一代目棠·诸葛亮·国强的称号：
    “奶油小生”。
    09年以后，诸神黄昏，演技派才慢慢被偶像派、奶油小生挤占主流市场，论为陪衬配角。
    “自学了一点站位。”
    叶秦听到章汉杰操着陕北口音，故意说话时漏出半点陕普。
    不奢求提携一把，至少看在老乡面上不挨骂。
    章汉杰果然眉毛一挑，“然后上我这儿实战？算了，下不为例，这回演的不错，能一条过有你一份功，呆会儿给你包个红包。”
    “谢谢章导。”叶秦连连鞠躬。
    “天赋是有的，你的位置感、镜头感不错，面部表情就太肤浅，回去多照照镜子。”
    章汉杰心血来潮地指点一二，然后道：“我这儿少个特约，想不想跟组拍戏？”
    嘚，又捞一活！
    叶秦满脸兴奋，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
    “章明，找下带这小子的头儿，跟他说这几天我要了！”
    “既然我叔发话，你呢，两百五一天，包吃不包住，随叫随到，不许迟到，明白吗！”
    章明老气横秋地交代，叶秦公式化的陪笑，见识过各种尿性的剧组人员，应付得老道自如。
    走出片场，就见刘能嘻嘻哈哈，和剧组里另一个剧务交谈，吞云吐雾间，他把一叠钱揣进兜里。
    “哎，老刘，小孔，你们聊什么呢？”章明凑了上去。
    刘能不敢丝毫怠慢，开玩笑，剧组里谁不知道他是章汉杰的侄儿，递上平时都不舍得抽的华子。
    “章哥，你怎么来啦？”他眼珠骨碌一转，瞧见叶秦朝自己挥手，瞳孔猛地放大，呼吸加粗。
    不会是出什么问题？
    不对啊，顶天一个爆破戏，这样都不合格？
    “老刘，你这个人找的不错，哪儿找的，连我叔都刚夸他小子。”
    章明嘿然一笑，“人先跟着剧组，佣金嘛，晚几天再给你。”
    “啊？”刘能手上一哆嗦，烟灰洒了下来，又惊又喜地看向脸色平静的叶秦。
    这小兄弟可以啊！
    这可是章汉杰，师从滕闻骥、张国师，性格狂得很，敢炮轰李少虹拍的都是高级的艺术垃圾。
    李少虹谁啊？
    第五代导演，荣新达双话事人之一，陈昆、周讯的恩师。
    这样狂傲的导演居然夸自己手底下的人不错？
    嘿呦，太阳打西边出来。
    “啊什么啊，你的人知道规矩，演员证要押组里，然后把合同签了。”
    章明三言两句，就把叶秦交代给另一个剧务，离开前，刘能塞了一包未拆封的华子。
    转过头来，左看看叶秦，右看看叶秦，眉开眼笑。
    能第一部戏就被眼光刁钻的导演相中，这么多年看下来，龙套里独一份。
    “你小子，不声不响，憋出个闷响，够行的啊！”
    叶秦笑而不语，在一份特约合同上大方地签字。
    一瞬间，灵光乍现，吃了多年瓜的自己，依稀间想起章汉杰，不会就是传言打了孙菲飞的那个导演！

 第6章 打人不打脸，打脸伤自尊

    回到大巴车，叶秦第一次接戏就特约跟组的消息不胫而走。
    瞬间，车内像炸开了锅，沸腾无比。
    碍于群头坐在他的边上，仍然是背景板的龙套，不敢明目张胆地巴结，有上进心的几个人暗暗把心思掩藏：
    改天请叶哥吃饭，当面请教。
    第二排身份仅次于刘能的特约们，道喜的道喜，羡慕的羡慕，不免感慨，后生可畏。
    早知道这小子能行，没想到这么快，再配上又高又帅一米八的外形气质，抓住机遇，未来可期啊！
    “小秦啊，将来发达了，可得拉赵哥一把！”
    “呵呵，叶子，抽烟不？”
    “都别嚷嚷啦，不累嘛。”
    刘能打剧组出来，对叶秦的关注爱护更上一个台阶，心里生出期许：没准，从我手里能出一个腕儿。
    就是他招惹的人，是个大隐患。
    “小秦，累了，赶紧眯会儿眼，回去我让司机直接送你住的地方。”
    睡觉？
    叶秦求之不得，昨个陪彭玲喝到醉酒，又凌晨起个大早，眼皮子已经在干仗，困得一批。
    他把军绿大衣盖在身上，迷迷瞪瞪之际，不忘复盘今天的表演。
    站位，连挑剔的章汉杰都说一条过是他的功劳，可见一宿的龙套站位没别练。
    只是面部表情太肤浅，什么是肤浅？
    就是流于表面，演得不活，演不出人物那味儿。
    杨天宝等流量明星的干瞪眼、挤眼泪，不叫肤浅，叫恶心。
    “系统，学习面部表情控制管理。”
    “叮，宿主选择课程——《面部表情控制管理》，提醒：学习进度未达到要求，无法签到。”
    叶秦顷刻间倒头，鼾声如雷。
    意识再次抽离，落入纯白的空间里。
    他的面前浮现出一面镜子，光滑的镜面里映射着自己的面孔。
    突然，镜子里的自己嘴角诡异地上扬，露出一个微笑，给人非常的阳光。
    叶秦不禁毛骨悚然，我艹！
    吓得退后两步，但是自己的脸仿佛带着磁力，镜子随即飘动，保持固定的距离。
    “示范结束，进入实战考核。”
    镜中的自己张了张嘴，接着从屏幕中消失，镜面仿佛进化成十年后扫脸的程序。
    “请在规定区域内完成面部表情，保持3秒。”
    叶秦搓搓脸，不就是微笑吗，谁还不会笑啊！
    面部的肌肉抖动，唇角扬起一抹弧度。
    “3，2，1，检测结果：不符合中位笑纹，下巴左歪右斜…相似度：57，不合格。”
    镜中人冷冰冰地说完，手惊悚骇然地从镜子里伸出，重重地一巴掌扇在叶秦的脸上。
    啪！
    他捂着红肿发疼的脸，一时发懵，什么情况，做不合格就打脸，什么鬼惩罚！？
    “叮，面部表情控制失败，学习进度：0，是否重来？”
    “重，重来。”
    被打的脸颊疼是疼，消肿也消肿的很快，手掌印慢慢消失。
    叶秦望着镜中帅气的自己，再一次做出微笑的表情，睁大眼睛，对比两者的不同。
    到底花冤枉钱上过培训班，演技或许没有任何的提升，可理论知识一套一套。
    比方面部表情里最基础的喜怒哀惧。
    而作四种基本表情，常常要注意的，便是表情纹，也就是一个表情的纹路与纹理。
    大笑是上位笑纹，笑弧斜向上，口唇露齿。
    微笑矜持，保持水平微微上翘，对称，和善，令人不觉舒心。
    下位笑纹当属苦笑，干笑，假笑等等。
    重新温故，叶秦隐约有一种融会贯通的感觉。
    “请在规定区域内完成面部表情，保持3秒。”
    他抿抿嘴，第一次生疏地尝试控制口部的肌肉，眼睛附近的肌肉，脸蛋额头的肌肉纹丝不动，唇角颤抖着向上弯弯。
    嘴巴咧开，空姐的微笑训练严格要求精确到四十五度，认为是最迷人亲和的角度。
    “3，2，1。”
    倒计时中，叶秦心虚地保持，笑容越发僵硬。
    “检测结果：符合中位条纹，对称流畅，角度偏高，意义理解不同…相似度：77，不合格。”
    话音刚落，镜中人再次从玻璃里伸出手。
    叶秦可没傻到什么都不做，站着白给系统抽耳光。
    抬起手格挡，却惊人地发现，镜中人的手接触的刹那，如虚影扭曲穿透。
    啪，左脸结结实实地又挨了一巴掌，打得叶秦晕头转向。
    “检测到宿主试图逃避惩罚，系统判定加重50惩罚效果。”
    叶秦大怒道：“艹，是不是我合格，可以奖励我抽这丫的耳光？”
    镜中的自己贱兮兮地摇了摇手指，嘿然一笑道：“no，no，no，不可以。”
    “只准你打我，不准我打你，这是什么王八蛋道理！”叶秦气急败坏地咆哮。“我要奖励！”
    “宿主是否选择放弃该课程？备注：选择放弃，课程将终生消失，且在15天内不得签到其他课程。”
    “你，你。”
    叶秦感觉气血逆流，一口老血喷出。更气的是，系统故意补刀威胁道：
    “叮，面部表情控制失败，学习进度：0，是否重来？”
    他捂着双颊，苦笑连连：“再，再来！”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耳光声响彻不绝。
    “啪！”
    “再来。”
    叶秦的右脸出现一个五指印，学习进度5。
    “啪啪！”
    “再来！”
    叶秦被扇得脸颊肿胀，像嘴里吞着一个鸡蛋，学习进度15。
    “啪啪啪啪！”
    学到最后，他发现学习进度越高，耳光的力度越大，频率越高。
    痛并快乐着，顶着一张面目全非的猪肉脸，如同马蜂蛰咬，口齿不清道：
    “再来！”
    “……检测结果：符合下位条纹，对称流畅，角度偏高，意义理解完美…相似度：93，优秀。”
    “叮，宿主完成面部表情控制管理，笑，学习进度：25。”
    系统的提示音一响，叶秦喜不自胜，放声狂笑，口部、眼部、颜部的肌肉完美地运用，一个自然豪放的笑容挂在脸上。
    眼角隐隐流转着泪水，为什么我爱笑，因为怕被打！
    然而，系统仿佛恶作剧般，催命地提示道：
    “宿主勤学苦练，学习进度达到25，进入下一面部表情，哀的学习。”
    顿时，笑容凝滞，眼泪夺眶而出，两行热泪沿着脸颊滑落。
    还用得着学悲哀吗？
    这就是悲哀啊！

 第7章 邻家女孩是颖宝

    “小秦，醒醒，到你地儿了。”
    耳边传来刘能的声音，叶秦感觉盖在身上的军绿大衣，给人扯了下来，冷不丁哆嗦。
    模糊的视线里，一张熟悉和蔼的胖脸浮现。
    “赶快下车回去补觉，都快五点半啦。”
    叶秦打出沉沉的哈欠，匆匆地跟着刘能下车。
    “哎，小秦，你刚才睡觉是不是做噩梦啦，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可把刘哥吓坏啦！”
    迎着关切的目光，叶秦无语地嘴角抽动，下意识地揉了把脸。
    一路上沉浸在喜怒哀惧的表情变化演练中，电影里常见的悲伤、喜悦，他现在敢拍着胸脯保障，至少比演技拉胯的小鲜肉，高十个特约的水平。
    等会儿躺床上，再完成剩下的恐惧愤怒。
    “刘哥，那我先上去啦！”叶秦挥挥手道别。
    刘能站在车门口，喊到：“喂，小秦，中午进剧组拍戏别忘啦，千万不要迟到，到时间我再飞信提醒你！”
    “谢刘哥。”
    叶秦侧头，抱以感激的微笑。
    鱼肚白的天，天空蒙蒙亮，一道微弱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笑容别具魅力。
    刘能一怔，一时恍惚，心魂只觉莫名其妙地被勾走。
    我艹，啥时候这小子笑起来有那么大的杀伤力？
    仔细回味，登时鸡鸡皮疙瘩起一地，心里默念，我是直男，我是纯爷们，我喜欢女人。
    “师傅，前方左拐把我放下来！”
    他现在迫切地需要老婆。
    ……………
    “请在规定区域完成面部表情，保持3秒！”
    面对镜子里跟自己一毛一样的人脸，叶秦只当是平时照镜子。
    他龇牙咧嘴，眼神里充满怒火，面部的肌肉抽搐，线条僵硬，狰狞扭曲，一副怒极的表情。
    “检测结果：眼神完美，口唇完美，轮廓完美，意义表达相同……相似度：100，完美。”
    “叮，恭喜苏宿主完成《面部表情控制管理》，学习进度：100，是否签到？”
    叶秦退出系统，被子窸窣，他翻了身睁开眼，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射入漆黑的房间。
    咕噜，两点吃的手抓饼已经消化殆尽。
    他慢悠悠地起床，从木柜里拉开抽屉，随便拿出3+2苏打夹心。
    “我是电，我是光，我是唯一的神话…”
    叶秦哼着包装上蛇团的superstar，畅想哪天等级签到到王者时的风光样，不免爽歪歪。
    就在不断yy，思考是泡虎扑女神高元元，还是横刀夺爱抢佟丫丫，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嘈杂声。
    咚咚，咚咚，紧随其后是有人在敲门。
    “小叶啊，在吗？”
    声音格外熟悉，是房东大妈。他不敢怠慢地打开门，嘴里含着块饼干，含糊道：“在呢，王阿姨，有什么事吗？”
    “噢，是这样，彭玲不是搬走了吗，我呀，又找到一个新的房客，女孩，比你大个两岁，呶，就在那儿。”
    王阿姨笑眯眯地回头，指了指正在对面屋里看房的女孩，身材娇小，侧影玲珑，扎着利落的马尾辫，有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叶秦一愣神，嘴巴微微张开。
    “漂亮，是个美人胚子，你看看，眼睛都看直了。”
    听着王阿姨的打趣，叶秦咽了下口水，并不是馋她的身子，而是这个长相。
    “赵颖宝？”他喃喃道。
    “咦，小叶，你知道小赵的名字，你们俩认识？”
    准确说，我认识她。
    叶秦的脑海里，走马灯似的涌现出她许多经典的形象，清纯可人的晴儿，坚韧善良的陆贞，敢爱敢恨的花千骨……
    心脏扑通狂跳，那不是爱情的味道，是一条大腿的激动，而且是一条白花花的大腿。
    表面上故作镇定，摇摇头道：“不认识。”
    “不认识，那你怎么知道女孩家名字？”
    王阿姨闻出八卦的味道，都说明星才有绯闻，想不到俩龙套都有故事。
    看到叶秦脸色难堪，更加确定有猫腻，喊道：“小赵啊，来，我介绍下，这就是你对门的邻居，叫叶秦，跟你一样，也是来横店演戏的，你们打个招呼。”
    一道倩影飘然而来。
    “你好。”
    她面若寒霜，声音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
    叶秦眉梢轻挑，转念一想，不禁了然，嘚，人家压根没看上自己这个龙套。
    后世的金鹰女神，眼下虽然是落地的凤凰，但至少比一般的横漂高，人是正经选秀出道，进的冯裤子组。
    虽然跟冯裤子半毛钱关系没有，可经纪公司签的是华谊。
    华谊，这可是明年国内影视第一家上市公司，拥有双冰一旦，伐木累、黄教主等内地一线大腕，卡司阵容不要太盛大。
    如果不是重生回来，或许真地被这个招牌吓坏，但他心里清楚，依赵颖宝的身份，在华谊还不如大明星身边的助理。
    要不然，会来混横漂？
    再看向赵颖宝，叶秦心头一时的火热渐渐消退，不就是将来的腕儿，有签到系统，我也能是大腕。
    “你好。”
    他昂起头，双目如炬，底气十足。
    赵颖宝一愣，男人的气质明显变化，一股神秘感让她忍不住多看两眼。
    “赵颖宝。”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伸出手。
    叶秦握住细弱无骨的玉手，毫不贪恋地握了握，可不像某些人咸猪手揩油，大大方方地松开。
    他们俩绝对有鬼。
    王阿姨站在两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笑道：“哎，小叶啊，小赵今天早上就搬过来，你看行李都在楼下，她一个小姑娘，人生地不熟，没人帮忙，你去帮忙扛点行李。”
    “成，没问题。”
    叶秦不顾赵颖宝的推辞，两个人，女前男后，默默地走下狭窄的楼梯。
    噔噔，噔噔。
    欣赏着美女背影，突然见她回头，倔强的脸上带着羞涩：“我感觉你看我的眼神，跟其他人不一样，你，你是不是认识我？”
    “嗯，我看过你的戏。”
    叶秦码了上百万网文，娱乐圈的大小瓜吃了不少，不少男女演员的资料记忆尤深。
    没想到这会儿，派上用场。
    “你看过我的戏？”
    赵颖宝面色铁青，直觉告诉她，这个俊美的青年不老实，她的戏？
    糊弄谁呢，这些年她可一直出演打酱油的角色，几个镜头，哪里会有人记得龙套是谁！
    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你是《金婚》里的佟多多，对不对？”
    赵颖宝惊得跳脚，尖叫道：“呀，你真的看过我的戏！”

 第8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叶，叶秦，谢谢你帮我行李。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赵颖宝放下最后一个纸箱，感激地看着满头大汗的叶秦。
    当楼道里他说出“佟多多”，她的警惕就松了半分，一来一回搬行李中，态度更加亲近随和。
    本来你被放逐到横店，都自暴自弃，演的角色小透明没人在意关注，突然被人认出来，其中的激动喜悦，无以言表。
    “不巧，中午有活儿。”
    叶秦遗憾地拒绝，他也想跟赵颖宝多接触，不贪心谈男女朋友，里外交个朋友。
    演艺圈里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子，虽然混娱乐圈的，最不能相信的就是朋友，有时候，背后捅刀子的就是“朋友”。
    曾经的闺蜜，能为一个广告代言撕逼。
    当初围脖的插刀门，更闹得沸沸扬扬。
    “活儿，什么活儿？”
    赵颖宝如同好奇宝宝，她之前在燕京拍戏，对横店不甚了解，充满着好奇。
    “一个小特约，叫《山城谍战》。”
    叶秦说这句话时，挺直腰杆。
    从选秀冠军跌落到小特约，他心里却挺美。
    多混几部特约，可以到横店服务部申请特约考试。
    横店的特约考试，必须呆满三个月才可以申请，一般要求是专业影视院校的学生，或者要有自己的影视作品。
    否则，很难通过。
    而叶秦这部戏一拍完，就可以报名。
    赵颖宝一听，横店还有这么多道道，二人相约一块报名特约考试。
    挥挥手告别，心里嘀咕：
    叶秦，跟那个唱《烟花易冷》的叶秦同名同姓诶。
    想什么呢，他据说被天王娱乐安排去美利坚进修音乐，怎么会出现在横店。
    还，还是个龙套。
    ………………
    《山城谍战》剧组。
    章明扔下四套果党的士兵制服，交代：
    “你们几个演守门的警卫，待会儿听到门外有敲门声，叶秦，你就把这个—”
    说着把铁门上四四方方的小窗拉开。
    “然后探出头，台词一共两句，‘什么人，请出示证件’。等她说完了，你就接着说，‘请稍候’，然后把铁窗一关，明白吗？”
    “明白！”
    这活计，只要不说错台词，面瘫表情都成，难度不大。
    叶秦心里开始琢磨，要不要试试刚学的面部表情控制，该怎么用颜部肌肉，台词该怎么说。
    旁边几个群演见他碎碎念，小声嘀咕道：“那小哥干嘛呢，这么两句词，是个人都行，还用得着背？”
    群演酸溜溜道：“人是特约，显摆一下正常，赶紧的，把衣服都穿好。”
    为什么横店的群演也许一辈子都是群演？
    因为他们只是麻木地被戏拍，就像摄像头里出现的背景路人甲，一种被动不知所谓的状态。
    他们潜意识里，以为只要上镜，只要有台词有戏份，有一个机会，就能证明自己。
    但是，他们的职业叫龙套。
    想当明星？
    最次也是要么像赵颖宝、李艺峰选秀出道，要么像章馨予、杨天宝模特出道，否则非科班，家里没矿，身边没干爹，老老实实自我安慰：
    我是一个临时演员。
    可演员得有演技，得演戏，不琢磨戏怎么演，那就不叫演员。
    这番道理，叶秦也是在横店混了才明白。
    金手指没解锁前，疯狂焦虑地报班培训，买书自学，花不少冤枉钱。
    如今在系统的调教下，脑袋里立刻涌现出思路。
    果党士兵的站姿绝不会是挺胸抬头，朝气蓬勃，自带一种气，因为果党的士兵都是抓来的壮丁，不是土木系嫡系军，思想、军事能有多强的素质？
    接着想到表情，想到台词的语气口音，一个看守谍报机构据点士兵的形象，跃然而出。
    “赶紧过来，开拍啦！”
    剧务喊话，叶秦穿好果党制服，扛着中正式步枪，肩膀微微左歪右斜，军姿不正，没有扣风纪扣，衣领敞开。
    “各组就位，演员上场。”
    “action！”
    咚咚咚，响起一阵敲门声。
    叶秦拉开小窗，侧脸探出头，瞳孔放大，映入眼帘的女演员，赫然是《人间正道是沧桑》里的杨立华，一时错愕。
    在监视器旁，跟着学习的章明大骂道：“艹，这小子昨天还看着机灵，怎么今天犯傻，说台词啊。”
    “这小子，有点意思。”
    章汉杰露出玩味的笑容，看出门道。
    叶秦这一惊讶，误打误撞，恰恰反衬出张珩这个东瀛女特务角色的美艳，有个词叫蛇蝎美女，有个称号叫千面魔女特务。
    一下子就有画面。
    张珩微微蹙眉，看着陌生的小特约，不按套路出门，不说台词，只是眼神快速变化。
    叶秦回过神，立刻做出一副猥琐淫、荡的样子，直勾勾，赤裸裸，语气轻浮道：“什么人，请出示证件？”
    一口地道的川音传来，张珩张张嘴巴，竟忘记说词。
    “cut！”
    章汉杰撇撇嘴，一副扫兴的模样，转头看向摄影指导，“刚才那段不错？”
    “小伙子挺灵性，面部表情到位。”摄影指导夸赞道。“章导，你想刚才那段剪正片里？”
    “再看看，看他能不能延续状态，说实话，我倒期待他接下来怎么演层次。”
    章汉杰摸了摸下巴，望向正在张牙舞爪训斥叶秦的侄子，喃喃道：“但训还是要训几句，一个两句话的小特约就加戏，给他演十个八个，不得上天啊！”
    “你改什么词，改什么口音，照着台词说普通话不就得啦，再有下次，你以后别来剧组啦！”
    章明大发神威后，转身弯腰，搓着手向张珩赔笑道：“珩姐，对不住，昨儿刚找的特约，不熟悉，您受累啊。”
    张珩尴尬地微笑，其实但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犯错忘词的是自己，可谁让她是小腕呢。
    她过意不去道：“不怪他，刚才是我失误。他演的好，待会儿就那么演。”
    章明瞬间卡壳，什么？
    “各组就位，无关人员离场，重新拍啊！”
    章汉杰这时送助攻，握着导筒喊道：“刚才那特约，照刚才的演。张珩，注意力集中啊！”
    章明嘴唇抽动，侧目而视，只见叶秦从容轻松，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匆匆地甩下个狼狈的背影，艹，小丑竟是我自己！

 第9章 武替

    晌午，日头火辣，一群演完群戏的龙套们捧着剧组的饭盒，三三两两闲聊。
    “哎，大哥，听说你们剧组刚才有人骂娘啦？”
    演士兵的群演指向蹲地的叶秦，“呶，树下那个就是，擅自改戏。”
    “嚯，改戏，难怪给导演骂，这不开了他？”
    “开个屁，导演都夸呢，人吃的盒饭可加鸡腿了！”群演啐了一口，看着那个扫地僧般的背影，满眼尽是膜拜。
    “我是慈善会的罗兰夫人，我带来一批珍贵的药品，车马上要到了…”
    叶秦动筷子拌饭，心不在焉地咀嚼一口。
    不断地回想张珩说词时的表情变化，眉目妩媚，绽放出熟女的风情，妖而不骚，眼角微微上翘，勾人心魄。
    怎么在《人间正道是沧桑》就特别显老？
    不过他自认他的应对也不差，从贪图美色，当听到身份后神情大变，小喽啰垂涎背景硬的女人，不是饿狗下茅房，妥妥找死！
    惊恐里带着小心，弱弱说一句：“请稍等。”
    果然，跟经验丰富的正经演员对戏，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这才是演员。
    像现在的他，像一年以来的他，都是他喵的活体背景板，什么时候能真正地过一把表演的瘾儿？
    可惜已经把小心眼的章明得罪，接下来的戏被安排演前景，有一两个镜头，但没有再给台词，深怕又超常发挥。
    咂巴着嘴，他浏览系统里排列的一个个课程，一时间选择性困难。
    鬼知道老阿姨的打压什么再来。
    刘能顶不住，也不能顶，本来就没他什么事，不能连累，人家拖家带口呢。
    嗡嗡，嗡嗡，口袋里的手机振动。
    会是谁呢？
    原主老家的父母，关系早就闹僵。
    他们不知道自己选秀的事，只知道，他从沪市的手机组装厂辞职，白白丢掉一份一千二的工作。
    1200，秦省去年的平均工资才800，在无双镇种田务农的他们，06年废除农业税，不用交皇粮，也就这个数。
    如今化肥涨，种子涨，独独粮价菜价不涨，穷一直像金箍套在他们一家头上。
    关系缓和？
    或者要等到闯出名头，衣锦还乡。
    而大哥，他为人最孝顺，绝不会背着父母，偷偷给自己打，况且一样强烈反对当横漂。
    又是杨总？
    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这时不像后世，私人信息疯狂泄漏，诈骗电话层出不穷。
    他歪着头，翘起肩膀，夹住手机，一边扒饭，一边问道：“你好，哪位？”
    “叶秦，我是赵颖宝，不好意思，从王阿姨那里要来的电话。”
    “出什么事了吗？”
    叶秦嘴唇上样，未来的85后小花，古装偶像明星给自己打电话，想想都挺美。
    古人说秀色可餐，他觉得妙音配饭同样香。
    “没，没事，我刚刚到公会注册群演证，今天下午晚上有空，有时间吗，我请客，想谢谢你帮忙！”
    “时间是有，但你不找戏吗？”
    叶秦好奇不已，都传大蜜蜜赵颖宝，出了名的拼命三娘，一年轧几部十几部电视剧、电影，这会儿居然不工作。
    “我等我经纪人郝姐的消息，她答应帮我找找角色。”
    指望赫如？
    爆料让你全网黑的前经纪人？
    也不知道该说天真，还是单纯，叶秦不戳破，剽周董、许山高的歌，并不会影响他们将来的成就跟地位。
    但随意插手一个未发迹的女明星，就不知道蝴蝶翅膀，能刮起怎样的旋风。
    “我估摸着晚上七八点回来，到时候我领你去吃点特色。”
    “好呀，地点你来挑。”
    ………
    横店美食一条街，当属万盛街。
    此时，街道两侧挂起的灯笼没有取下，黑夜里，依旧灯火通明，有种万家灯火的即视感。
    灯火的华夏，青春婀娜。
    二人行走在小街上，赵颖宝蹑手蹑脚，既怕跟叶秦走的太近被误会是情侣，又怕走的太远显得疏远。
    男女间的关系是一项微妙的玄学。
    叶秦领到一家与彭玲几个朋友常来的荷塘月色餐馆，家常炒菜，大排档，东阳特色菜，应有尽有。
    “老板，照老样上菜，再来一瓶雪花，你喝什么？”
    “王老吉。”赵颖宝道。
    这年头，红罐没有撕逼，牢牢占据凉茶饮料的霸主，能想出“怕上火，喝王老吉”广告词的，绝壁是个屎玉柱一样的鬼才。
    “菜还要做一会儿，我们先吃点冷碟。”叶秦粗犷地直接上手，抓起一把毛豆。
    赵颖宝效仿着，学他没有偶像包袱，也抓了一手，粉嫩白皙的脸蛋挂着一轮浅浅的笑容，甜美可人。
    “哎，你这部戏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啊，不好说，有什么活儿先演什么呗，尸体、士兵、学生、太监我不挑。”
    “那不都是背景嘛，你不是特约嘛？”赵颖宝眨了眨澄澈的眼睛。
    “横店十几万龙套，几万特约，哪能什么特约戏都轮到你，这里僧多粥少，要么靠推荐，要么靠群头。”
    叶秦唏嘘不已，眼下他还是一个苟发育的猥琐期，能打野就不游走。
    等升到白银级别，开放演出通告，那会儿肯定时来运转，否极泰来。
    “唔，你有没有想过兼点别的，比如说你会武术吗？”
    赵颖宝蹩脚地做一个太极起手式，“我去年演了电影，叫《镖行天下之牡丹阁》，才知道还有武替。”
    一听到“武替”二字，叶秦困顿迷茫的大脑顿时炸开，灵光乍现，对啊，为什么不可以试试武替？
    他算看出来，哪怕再开明的导演，绝不会三番四次容许一个小特在镜头里“作妖”。
    而且驾驭这类角色，根本用不着多么高明的演技，有的甚至面瘫带张嘴也行。
    但武替就不一样。
    混出名头可不少人，张尽、吴晶，邹照龙，最早可以追溯到香江的七小福，程龙、洪锦宝、元魁，哪一个不是七八十年代武替起家。
    挨打站直，高空威亚，早上跳车，晚上跳楼，分秒搏命。
    后来电影行业越发发达，进入黄金时代，许多有真章的龙虎武师组建班底。
    程家班、洪家班、袁家班等，设计贡献许多武打武侠片荧幕最佳打斗，成为几代人心中的经典。
    就算做不成武指，光凭武替也能结交不少的人脉，他记忆最深的，就是给刘德骅当御用武替的杜奕恒。
    他从刘得华御用武替，硬生生撕开替身的标签，闯出自己一番影视事业。
    最出彩的，演过《让子弹飞》的老四。
    细细一想，还真有点心动。

 第10章 真正的大戏

    “晚安。”
    跟赵颖宝一挥手，叶秦拍拍鼓囊囊的饱腹，坐在椅子上葛优躺，满脑子想着武替。
    “系统，搜索武替相关的课程。”
    纯白界面瞬间显示一行行：
    《武替的基础》
    《威亚的运用与身体结合》
    《极限运动的自我保护》
    《飞车特技（机车篇）》
    《吴氏开门八极拳》
    ………
    眼珠骨碌，慢慢地浏览，面色越发的凝重，三分钟的热血渐渐发凉。
    武替可没想像中的简单。
    爆破戏、火戏、武打戏、水戏，极限跳跃、极速飞车、高空威亚、武术套招等等武术特技，危险高，难度大。
    为什么流量明星用文替光替被骂，大腕明星用武替就不会，因为情有可原，实在是高难度高风险，非一般胆大的人办不到。
    为什么龙叔在华语乃至世界影坛地位显赫，就是玩命，各种花样作死惊险特技，创出成式功夫喜剧动作片，冲出亚洲，面向世界，成为李小龙后，华夏电影演员第一人。
    龙叔，可以说是华语影坛把武替做到最极致的人。
    那么，我为什么不可以试试？
    眉头一皱，果断决然地道：“选择武替的基础。”
    ………………
    “恭喜宿主，《武替的基础》，学习进度：100，是否签到？”
    三天的折磨，叶秦终于从零开始，把武替能替的所有业务，统统经历了一遍。
    在零下摄氏度的冰水里演浮尸，在七八层高的大楼玩信仰之跃，在爆破的坑道里紧急撤离……
    最大的收获，就是练就出一颗不畏生死的大胆。
    他跃跃欲试，拨通刘能的电话：“刘哥，你这边有没有武替的活儿？”
    “多的很，可看的着摸不着，不瞒你说，哥哥手底下就缺卖命卖力的武替，不过真有水平的武行，肯定是自个组班子。”
    刘能叨叨道：“嗯，小秦，你问这些干嘛，难不成？”
    “刘哥，你抽空问问，哪些剧组缺武替，把我报上呗。”
    “武替，小秦，你怎么想干这个。武替可危险呢，不危险的，古装武侠要求必须有武术底子，你……”
    刘能顿了顿，在斟酌怎么说话，提醒这个小老弟，不要好高骛远，武替真不是一般人能干，至少你得带点武。
    叶秦编个小谎：“嘿，刘哥，我在老家跟一位老师父学过几年，不敢说打架如何，招式套路像那么回事。”
    刘能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某某剧组有人断腿、残臂、瘫痪、身亡，有人演爆炸戏炸伤，剧组推诿不纳入工伤不赔偿，但依然改变不了叶秦的主意。
    “刘哥，你可以给我挑个简单，吊威亚也行，先瞧着怎么样？”
    “行，这几天我就替你物色，这行缺的是人，看看几个剧组有没有合适。不过容哥哥啰嗦几句，要真打定心思，先到公会做一些岗前培训，学学紧急情况自救方法。”
    “我再给自己买份意外保险。”叶秦打断道。
    刘能激动道：“去去，没见人这么咒自己的。忙去，诶，今天你签的约是不是要到期啦？”
    “下一场演完就杀青。”叶秦逗趣道。“刘哥，您那给我留个角色，不然真空期要喝西北风啦。”
    刘能豪气仗义道：“放心，有哥哥一口，就有你一口。待会儿顺路接你回去，挂啦啊！”
    “哎，小老哥，你还会武术？”
    附近休息的群演们竖起耳朵，听了个热闹。
    敢情这位特约大哥，他喵真人不露相，藏着一手。
    不会。
    叶秦起身戴上的贝雷帽，可不会可以学啊。
    龙叔南派小拳种，螳螂拳、白眉拳打得最靓，李联杰长拳，《太极张三丰》练过陈氏太极拳。
    古武他学什么拳？
    咏春？不行，被甄子弹抢先注册商标，今年《叶问》都定档上映。
    霍家拳？李联杰第n次息影前巨作《霍元甲》演绎。
    思来想去，准备上网搜搜拳法总谱。
    建国以后禁止杀人术，真功夫学不成也不易学，学几手武术套招，花拳绣腿，凑合应付影视剧。
    ……………
    “那个tg的太太，已经得到雅得利的下落，现在正往远东公馆赶。”
    最后一场戏，还是跟张珩饰演的东瀛女特务对戏。
    叶秦这回是霓虹国小特务，一五一十地汇报重要的情况。
    他微微低头以示尊重，拘谨地等待张珩的命令。
    “太好了，跟上去！”张珩打开庞蒂克的后车门。
    叶秦不添加任何的表情，当好一个工具人，他向前进一步，像商讨重要机密，小声道：“不如把他们的身份告诉宪兵队？”
    “我是谁？”张珩睨了眼。
    “您是四姐！”叶秦昂起头，带着畏惧的颤音大吼道。
    “那你相信我吗？”
    张珩说完最后一句台词，扬起发自内心的微笑，跟这个小特约对戏，词少且简单，但表情、台词等交锋，令人大呼过瘾。
    她随即钻入车内，叶秦又补上章汉杰不曾交代的动作，一手贴在车门顶部，一手抓住车门。
    砰，车门一关。
    “过！”
    章汉杰现场起立，领着副导演等人走到庞蒂克前，开始热烈地鼓掌。
    在剧组头儿的带动下，群演哪个敢不给面子，虽然感觉莫名其妙，但只要呆过几个剧组就都明白，这是在欢送主演里咖位较高的人。
    “谢谢导演。”张珩矜持地走出来。
    “车我已经叫助理备好，立刻就能送你去张导的剧组。他老前辈可是这几天把我电话都打爆了，总是再问，张珩拍好了没，张珩拍好了没。”
    说到张珩羞涩地垂头，章汉杰哈哈大笑，眼睛一直在密密麻麻的人堆里寻找，直到叶秦的面孔出现在视线里。
    他敲了敲章明的胸口，使了个眼色，只见自家的侄子心不甘情不愿，一脸郁闷疑惑地绕个大圈，凑到叶秦的跟前。
    “哎，叶秦，你的戏也拍完啦。”
    “是，章哥，等会儿我就还服装。”叶秦摸出一包华子，完全是刘能交代，到底这回他挣了四五百，该放点血孝敬，这叫细水长流。
    “嗯，不急。”章明嗅了嗅未拆封的香烟，严肃的神情慢慢缓和，语气倨傲道：“昨天，我叔叔接到张导的电话，说介绍几个机灵点的人进组，他呢，推了你一把。”
    “张导，哪个张导？”
    “《横空出世》、《走向共和》知道吗？”
    “张黎大导啊。”
    叶秦感觉心跳加速，屏住呼吸，零八年，张珩主演的戏，不会是，不会是！
    “叫《人间正道是沧桑》，你小子，撞大运啦，贵人相助，真不知道哪点被我叔看上！”

 第11章 《人间》剧组报到

    马路边，停靠一辆二手的奥拓。
    刘能伸手出车窗，两指夹烟，百无聊赖地听着收音机交通918电台。
    “听众朋友们，今日，燕京首都国际机场3号航站楼，正式投入运营，是目前世界上单体面积最大的航站楼，也是首家投入运营的奥运非竞赛场馆……”
    不经意地瞟了眼右边的后视镜，镜面掠过一道渺小的人影。
    他按动喇叭，启动车辆。
    叶秦弯下腰，探头进副驾驶的车窗：“刘哥，可能不顺路了，我刚接了一部新戏。”
    “嚯，你自个接到戏啦，啥戏啊？”刘能又惊又喜。
    叶秦兴奋地嗓子眼还在打颤，喊道：“《人间正道是沧桑》。”
    “啥，嗝！”刘能大脑缺氧，一阵发懵，猛地打嗝。“叶，叶子，再说一遍，啥？”
    “《人间正道是沧桑》，华强哥演的。”
    “我艹！”刘能心头抽搐，气息越来越粗，呼吸越来越重。
    叶秦摸了摸鼻子，他当初得到消息的时候，也好不到哪里去。
    乖乖，这可是《人间正道是沧桑》，厚重的历史气息，多元的人物隐喻，构建当时天下三千年之大变局时代，思潮泛滥，革命翻涌，进步落后交织的大环境。
    不说是豆瓣评分91，被奉为经典的历史神剧，单单09年庆祝六十周年这一个标签，足以震撼横店所有群演不止一年。
    这意味着什么？
    央视黄金档首播确认无疑，妥妥的八套预定，一套争取的地步。
    “我的妈呀，我的妈呀。”
    刘能毛骨悚然，双手抓头，死死地揪住头发，“小秦，你他娘什么运气啊，央妈正剧你都能接到，你才多大，才来横店多久啊！”
    “嘿嘿，人章导大方，顺便一推荐，想不到就成了。”
    叶秦按耐住满溢的激动，脸色绯红，“那个，刘哥，先不说啦，我得赶紧买票去剧组，明天一签约，可能就要开拍。”
    刘能推开车门，招招手道：“那还等什么，上车，哥哥送你过去。不，我陪你去燕京。”
    “刘哥，嫂子孩子怎么办？”叶秦为难道。
    “嗨，嫂子孩子一直在，央妈的剧组老子可是头一回去，怎么着也得沾沾你小子的光，见识见识！”
    刘能按动喇叭，脸色比当事人还急：“甭废话，赶紧上来。”
    紧接着，排气孔喷出浓浓的黑色尾气，老大爷年纪的奥拓，竟一时间开出奥迪的速度。
    …………
    08年8月，华夏第一条高铁，京津城际铁路才正式开通。
    这会儿从横店上燕京，先大巴转杭州，再由杭州一路向北。
    如果问横店任何一个人，来回花大几百的钱，还得搭上住宿、伙食，就为去燕京一个剧组当个特约，也许演完还倒贴钱，十人里，十一个人不愿意，包括问这个话的。
    但要是央妈出品的年代历史大剧，而且号称部部精品的张离执导，花几千都有人抢破头。
    《大明王朝1566》、《走向共和》、《少帅》，在没拍出《武动乾坤》前的黎叔，华夏电视剧一巨佬，人是口碑，剧如精品。
    连刘能一个勉强沾上叶秦的关系，都迫不及待地坐火车，放弃在四九城兜兜转转，直接杀到燕京郊区的摄影棚。
    只见估摸八九亩地（6000平方米），一个棚内重建当年黄埔军校的建筑。
    饶是采过不少剧组点的叶秦，面对庞大的摄影棚，依然惊呆眼睛。
    另一个棚内，更是修建了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学堂、法庭、金库、防空洞等。
    咕噜，二人四目相对，吞吞口水。
    守在剧组门口的场务摆摆手：“哎，你们谁啊，拍摄重地，闲杂人不要靠近。”
    “我是章汉杰导演推荐来的，说是签约特约，叫叶秦，叶子的叶，秦朝的秦。”叶秦摸了摸口袋，空无一物，心里叫苦，只顾赶路，忘记备一包敲门烟。
    “演戏的？我看看。”
    场务翻开一叠厚厚的名单报表，从后往前找，然后抬起头，眼神古怪地盯了他一会儿，手里的笔在名字上画个圈。
    “小伙子够年轻的啊，中戏，还是北影的？”
    “我啊，横店大学的，专业学龙套。”叶秦半开玩笑道。
    “横店的，都跑燕京抢活儿？”
    场务咋舌道：“棚子左拐再直走有一间临时搭建的棚子，去找向永导演，哎，你旁边那位谁啊？”
    刘能机灵地塞了包烟，笑呵呵道：“我是他经纪人，陪着他签完约就走，绝不会逗留。”
    “一个龙套也有经纪人？”
    场务把名单纸盖在烟上，摆摆手道：“小伙子前途远大，进去进去。”
    顺着指引的路线，叶秦很快走到临时办公室门口，恭敬地敲敲门，从屋内走出一个别着武装带身穿军装的警卫员。
    “同志，不好意思，里面有人谈话，请等一会儿。”
    我艹？
    叶秦瞪大眼睛，在学习站位时，他演过穿这种军服的人物，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剧组牛掰啊，什么样的人居然带着警卫员？
    “小马，外面是不是有人，让他们进来。”
    一声沙哑粗粝的女声传出，警卫员让出一个身位，警惕又客气地点点头。
    “请！”
    刘能两条腿打颤发软，戏里见过不少配枪的警卫员，戏外当真是第一次，而且如此突兀。
    “小秦，你进去，刘哥在外面抽根烟。”
    叶秦拍拍他的肩膀，输人不输阵，挺直腰杆，小心地进入房间。
    视线瞬间聚焦在侧对着自己的短发女人，面部轮廓，格外熟悉。
    “张珩老师？”
    女人转过头，撅撅嘴道：“你看向导，我说什么来着，我已经不下第7回听到这句话了。”
    “这戏里的选角太有问题，怎么杨立华找了个跟我那么相似的人！”
    叶秦心里咯噔一下，好嘛，原来是《人民的名义》的陆亦可检察官。
    这位京妞，她大马金刀地翘起二郎腿，短发，细妹，相貌只能说有气质。
    他看剧的时候，记了下名字，柯兰。
    望了眼门口的警卫员，敢情这位跟寒雪一样，背景深厚啊。
    “角色是张导拍板的，有事啊您问张导。”向永不敢怒，只敢捧。
    柯兰扫兴地别过头，一张英武俊美刚柔兼容的脸立刻夺走她的眼球。
    这款十年二十年后，妥妥唱跳组合门面担当的颜值，妈妈粉、女友粉、妹妹粉大包圆。
    “你是报到的特约？”
    向永耷拉着脸，怀疑道：“导演没跟你说，拍的是历史片，不是琼瑶剧，也不是偶像片？”

 第12章 是，排长！

    《人间正道是沧桑》，偶像剧？
    又不是《亮剑3·雷霆战将》，导演你敢说，我都不敢想。
    华强哥虽然叫颜王，那是《极限挑战》自封的，但凡回顾跟小甜甜合作的《战国》，细眼，八字胡，长发，还及腰！
    造型雷人，脑海瞬间涌出孙红磊仰天长啸的表情包，太残暴啦！
    叶秦拘谨地半弯腰：“汉杰导演来之前，都说清。”
    “噢，你是章汉杰推荐来的？”向永道。
    叶秦简单介绍自己的来历，旁边的柯兰一手支颐，侧耳倾听的同时，笑盈盈地审视。
    眼神充满戏谑玩味，明知故问道：“你真叫叶秦啊？”
    叶秦目光复杂，红色大院子弟，惹不起，惹不起，兴许比吴太还牛，老老实实地装孙子。
    心里腹诽，《人间正道是沧桑》好在哪？
    剧正，历史年代味儿浓，虚构人物考究都有原型可查。
    主人公杨立青，一个红色将军的成长历程。
    男二杨立仁，一个烂疮果党败亡的亲历见证者。
    我华强哥、海瑞黄智忠，男角演技持续在线，偏偏托不起张珩、柯兰、羊雪三个女人戏。
    缺点之一，最大的败笔，就是眼前这位饰演瞿霞的柯兰。
    向永稀奇地打量他，惊呼道：“汉杰在电话里把你夸出花，怎么样，花儿展示一下？”
    言外之意，叶秦听出来，这是要试戏。
    按理他这样初出茅庐的小特，带一两个镜头几句台词，压根是剧务、助理导演、副导演看着行就行。
    只有戏份多、镜头足，大特以上才有试戏一说。
    他心脏砰砰直跳，这又是一个机会。
    “向导，您想怎么试？”
    向永从一摞剧本里熟练地抽出一本，翻到某某页，用指甲划出一上一下两道杠，“从这里，到那里，3分钟准备，够吗？”
    叶秦第一时间没打包票，探出头过了一遍台词，举动非但没有招惹向永的反感，更令他满意。
    哪怕是德艺双馨的老戏骨，演一个微乎其微的小角色，都不可能说行就行，不是能力问题，是态度问题。
    梁家辉当年接拍《黑金》，憋出10万字小传，扔给导演麦当雄，直呼比他剧本还厚！
    向永指的角色名叫“小海”，造出“枪毙爱情”名言的士兵。
    他低着头，嘴巴蠕动着，这个人物的关键不是他擅长的站位，军人的站姿，尤其是北伐革命军的站姿，毋庸置疑是最标准。
    细细琢磨台词的语气层次变化，怎么断句，什么语速，带不带口音等等问题，一一从大脑冒出。
    柯兰双手托腮，兴致盎然，她算是第一回见导演面试特约的场景，而面前的男人，都不能说男人，顶多叫小男人。
    更何况，他真的面熟。
    “怎么样？”向永看了眼表。
    叶秦点点头，就听他不按剧本套路来，不是从头到尾，而是从中间抽了一句：
    “你我是去拼命的，搞什么酸溜溜的名堂。”
    “是，排长！”
    叶秦立刻代入到因为随身携带情书，被战友们嘲笑的小海，年轻人的稚嫩青涩，那种面带的腼腆，惟妙惟肖。
    “这个角色归你，签合同。”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向永安排身边的助理拿出一份白纸黑字的合同。
    “没轮到你的戏前，先演前景群特。”
    寥寥数页，叶秦粗粗地一翻，定睛瞧见末尾的跟组的时长，呵呵，半个月。
    一天350，抛去群头、横店公会的抽头，也得有小五千。
    “谢导演栽培。”叶秦签下名字。
    “去，小李带他去现场，跟张导说声就换服装。”
    向永一发话，柯兰随后起身，笑盈盈道：“向导，那我也不打扰，待会儿就轮到我的戏了，再不回去，张导可要骂啦。”
    叶秦瞥了眼门口的警卫员，谁敢骂你啊。
    把一个非常有时代感的女青年演成表情僵硬、不喜不悲的面瘫少女，他可不信张立没有骂娘。
    …………
    黄埔军校学堂内景。
    现在已经拍到范希亮、杨立青等人毕业的戏份，叶秦不知道是福星高照，还是寿命换气运，竟然蹭到同桌的机会。
    他演的是背景，同一期毕业的黄埔生，十几个人围着一张方桌，而且坐在刘华强，不，孙红磊的旁边。
    都说陈佩思是几千年才出一个小偷小摸、不法商贩的坏脸，华强哥那就是几十年才有跋扈枭雄、黑道大哥的气场。
    以至于亲眼看华强哥演军人，叶秦莫名感觉出戏。
    开拍前，孙红磊嬉皮笑脸地左顾右盼，看到右边半大的帅小伙，眼神古怪奇异地盯着自己，逗趣道：
    “嘿，年轻人，瞧什么呐？”
    演艺圈的明星，对音乐圈除了知名的腕儿，都会脸盲认不出人。
    前有吴晶看到exo疑惑是男是女，后有潘子不认识大鲲鲲，被饭圈冲爆。
    术业有专攻，演艺圈、音乐圈融不到一块，只有少数明星跨界影视歌三栖。
    所以孙红磊认不出自己正常，他就一选秀出道，况且被彻底封杀。
    “瞧瓜保不保熟？”叶秦抖机灵。
    “呦，是我戏迷？”孙红磊没有大腕架子，笑哈哈道。
    这模样，像极《毒战》里哈哈哥。叶秦觉着亲切，第一次在零八年找到一股熟悉的感觉。
    “磊哥，能给个签名不？”
    “结束以后，我让助理给你，叫什么名？”
    叶秦一说姓名，孙红磊挑挑眉，拍拍他的肩膀，随口说道：“想不到在这里遇到我的兵啊。”
    显然，他后几场戏已经可以做到脱稿，人物关系和对话门清。
    “是，排长！”叶秦霍地站起来，吓了其他人一跳，只见当着诧异的孙红磊，敬了一个咱解放军的军礼。
    我身在曹营，心在炎汉，毕竟天下何人不通共。
    “哈哈。”孙红磊笑着又拍拍小伙子的肩膀。
    “好啦，好啦，准备开拍。”
    “3，2，1，action！”
    “立青，赏个脸，同学一场，不容易，说说。”
    “立青，干什么呢，说。”
    看着几个配角主演互动，叶秦默默地抄起一把洒在桌上的道具，花生，迎上几个龙套前景敬佩的眼神，轻松愉快地公款吃喝。
    当然，喝的是凉白开。
    “今天，我就做这个执酒令。”
    孙红磊霍地站起，手在腰间做出解开皮带的动作，然后仰头，眉毛嘴眼睛笑成一团。
    叶秦作为旁观者，虽然是个特约，眼力劲不行，可我华强哥演的太出戏。
    大大一个姚铭的“囧”。
    “……向各位同窗好友表达我的心意。”
    这出戏，主要是几个主演的群像，预示着将来的人物走向，范希亮，妥妥的军人形象，不谈zz只听指挥。
    穆震方、吴融，针尖对麦芒，两个党北伐中真实的情感，对抗又合作。
    最多的戏码自然是华强哥，叶秦借着余光，偷偷地学习观摩演技派是怎么拿捏人物，然后出神地琢磨换位后，他改怎么演。
    “张导，红磊边上的人开小差了。”
    向永虚点了点监视器里的叶秦，张立嘟着嘴，浓眉大眼，炯炯有神。
    “他是不是你说的那个有灵性的人？”
    向永尴尬地点点头。
    “他演的其实也没错，离别前夕，有的人有自己信仰有自己的目标，有的人单纯只是个军人。”
    “你瞧他这一低头思考，迟疑鼓掌，群像就丰满，有朝气，有主意，有热血，反衬呢，一个时代青年的犹豫茫然。”
    “是有股子灵性，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可以说，胆子很大。”
    张立也不恼，靠在导演椅上，中气十足地喊道：“过！”

 第13章 你瞧人家死的多壮烈

    北方四月的天，寒冷依旧，萧瑟的风吹在荒芜的郊区，草木摇曳。
    叶秦直挺挺地站着，保持军姿，聆听孙红磊的训话。
    这场戏，是杨立青北伐前整训队伍，这个时候的他，还是一名向范希亮看齐的纯粹军人。
    什么主义，什么生意，他只服从命令。
    “怎么着，打算帮着它去打仗？”
    孙红磊手里握着一叠厚厚捆绑的情书，全都是从叶秦的行囊里找到。
    叶秦控制着眼睑，心虚羞怯地微微低眉，就像老师当着全班人的面公开朗读自己写的情书。
    并排的群特接腔道：“小海行，认识个女的，识文断字，鸿雁传书！”
    其它群演跟着发笑，笑声听着多么刺耳。
    “出发前全部解决掉，两斤的负重，腾出来，可以多带三十发子弹。”
    叶秦扮演的是稚嫩的小知识分子大头兵，珍视青涩懵懂的爱情，处理情书，不是毁他爱情嘛！
    “可是排长。”
    他想再争取，孙红磊忽地抬高嗓门，语气不容置疑道：“可是什么，什么！”
    “你我都是拼命的，搞什么酸溜溜的名堂。”
    适应了刘华强穿军服的造型，叶秦倒觉得孙红磊扮演军人很顺眼，尤其是板着脸训示。
    只见他在前排兜了一圈，又走到自己的面前，问道：“打算怎么处理？”
    “枪毙了它！”
    “好主意。”孙红磊在线教学，如何做到表情的收放自如，自然，合情，合理。“要想活着回来见她，就得枪毙了爱情。”
    叶秦眼睛直视前方，坚毅倔强，大喊道：“是，枪毙爱情！”
    “都有啦，枪毙爱情。”孙红磊扫视一圈。
    “枪毙爱情。”
    连同叶秦在内的群演，声音参差不齐，前后不搭。
    “枪毙爱情！”孙红磊大吼道。
    “枪毙爱情！”叶秦内心补上一句，女人只会影响我拔枪的速度。
    “休息，开饭！”导演组传来话道。
    “喔，总算拍完啦，走走，吃饭去。”
    刚刚排列整齐的队伍，顿时作鸟兽散。
    叶秦解开勒脖子的风纪扣，长长舒一口气，他特约的戏码算杀青啦，没有再露正脸的机会，接下来就是打杂的群特。
    “哎，你是叫叶秦？”
    突然间，一个模样清秀的短发青年蹿出，从包里去取出一张《潜伏》海报，上面赫然签着“孙红磊”。
    “我艹？”叶秦一愣，见孙红磊的男助理眉头一皱，急忙解释道：“不要误会，我是想不到华强哥居然会签这张海报上，真是太惊喜啦！”
    男助理倒面色平静，可不惊喜，孙红磊的签名呢。
    这个时候最火的男演员之一，《人间》为什么请孙红磊，不就是有人气口碑的基础上有演技！
    叶秦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卷起，就见签名的下方，另附一行小字：“祝叶秦前程似锦，展望星途。”
    嚯，难怪都说孙红磊高情商。
    瞧瞧，签名都不是随便应付，一句祝福话，更让这份情谊沉甸甸，换一般人，早就纳头便拜：
    大哥，以后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同胞兄弟。
    “替我谢谢华强哥。”
    叶秦感激地收下这份礼，欢欣雀跃。
    如今《潜伏》只是公布影视海报，还没有首播，等真正热播冒出潜伏热，他这一张，算不算蝎子拉屎，独一份。
    眉目笑得合不拢，他慢悠悠地走去领饭的队伍，就听前面领头传来嘈杂的抱怨声。
    “导演，你这盒饭也太难吃啦，是不是存心想让我们减肥啊！”
    队伍里的群演们张头探脑，叶秦的吃瓜属性同样爆棚，踮起脚看去。
    这回打死他都不会认错，看见旁边站着的警卫员，就明白准是柯兰这位大小姐。
    无奈地扶额，悻悻地溜回位置，暗自提醒，明天就有演她的戏，千万别惹这位主。
    ……………
    第二天，晌午时分，正适砍头。
    进步到工业，就文明仁慈，几粒花生米直接上天。
    叶秦昨天接着演完下午晚上的战争戏，困的累的回到五十块一天的宾馆，臭哄哄脏兮兮的衣服裤子都懒地脱，倒头就睡。
    演员，包括群演，拍戏拍到深更半夜，跟喝水似的，动辄七八个小时。
    尤其是战争戏，扛着中正式步枪，尽管是道具，也有两公斤的负重，一次次狂奔，一次次冲锋，体力耐力不强，真吃不住。
    幸亏他学完武替，下一个课程学的是《吴氏开门八极拳》。
    在梦里修炼，落到现实里，竟然能得到反馈，体魄强健，体能充沛，一身皮实的肥肉，慢慢地减了下来，腹部两块腹肌若隐若现。
    “哈！”
    他打了个哈欠，春困秋乏，真没说错。
    顶着明媚的阳光，他穿着一身汗衫长裤布鞋，典型的民国底层工人的装束。
    双手双脚都扣着镣铐，他面前不远处，一堆群演端着枪，枪口全部对准他们。
    四一二大清洗，空一格先生常凯申在沪市派遣军队，武力镇压工运，正式倒向右派，跟江浙财团等旧势力勾连，背叛北伐，背叛革命。
    “摄影，道具，演员到位。”
    “待会儿口号喊齐，喊大声，再喊一遍，tg万岁！”
    “tg万岁！”叶秦高举着手臂，眼神坚定，面对黑洞洞冰冷的枪口，视死如归，无所畏惧。
    拳拳爱国之心，难得在戏里爆发而出。
    如果有的选，他以前绝逼不会演鬼子兵。
    宁当tg鬼，不扛膏药旗。
    “action！”
    摄影师拿着斯坦尼康，镜头里一个个人脸跑过，忽然间，在叶秦的脸上定格。
    艹，这面部表情？
    他此刻控制眉骨的肌肉，眉头微皱，横眉冷对，嘴唇上扬，冷笑里透着一股不屑，身体侧斜，主动把胸膛心脏摆在前方。
    凹出一个“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造型，振臂高呼：“tg万岁！”
    “cut！”
    张立一喊，摄影师才如梦初醒，窃窃地回过头，就见向永面色阴沉地走来，心跳不止。
    “对，对不起，刚……”
    他刚想道歉，不成想向永走到柯兰的身旁，小声嘀咕两句，二人径直走向导演组。
    摄影师心更慌，合着都不需要解释，莫不是因为这点小失误，就换摄影师次序。
    一个摄影组，头儿是摄影指导，底下依次顺位是实拍摄影师、助理摄影师、摄影二助，也即是场记板神器的拥有者。
    他好不容易从摄影一助爬到实拍的位置，不会打回原型？
    慌里慌张地擅自跑到导演组，嘴巴大张忙做解释，没有料到，神情严肃的张立，指着刚才他拍摄叶秦的近景和特写，跟满脸不耐烦的柯兰说：
    “你瞧瞧人家，一看就没少‘死’过，这死的多壮烈，多有冲击力！”

 第14章 八极初显威

    砰！
    纯白空间里，叶秦仰面朝天，跟《一代宗师》里的马三似的，倒飞而出。
    传授吴氏开门八极拳的黑色人影，摇了摇手指，冰冷冷地说道：
    “宿主挑战失败，学习进度：95，是否重来？”
    叶秦猛地砸在地面，被窝顶击中的心脏四周一触吃痛，断裂的胸骨像一根刺，扎入他的神经，痛苦不堪。
    “咳咳。”
    嘴角溢出鲜血，呼吸急促却不畅。
    尼玛，不愧是国术古武被誉为至强至猛的拳术，挨上一发就要人命。
    静躺着等待身体自动痊愈，大脑在金手指的推演下，慢镜头回看刚才的技战动作，自己使的挑顶就差一步。
    一步之差，生死之隔。
    “呼呼，再来。”
    小海戏份杀青，空闲的时间多了，叶秦就投入练功。
    八天的工夫，比前面三节课加起来都多，总算是百尺竿头，就差一点，只要能打败对面这个嚣张的火柴人。
    【叮，警告，外界有干扰因素，宿主是否退出？】
    “唉，不用想都知道是谁，退出。”
    人形瞬间模糊，意识像被射出的炮弹，一眨眼就落回到空空的躯壳里，外人看来，他不过是闭目小憩。
    眼皮微微打开，一个噩梦般的身影又双叒叕出现，赫然是柯兰。
    艹，你不要过来呀。
    冤有头，债有主，说你演技不行的又不是我，你找张导啊！
    自打枪杀死刑，自己被当成正面演技教材，张立严格要求柯兰照着这个情绪感觉演。
    你这不是为难主持人吗？
    柯兰并不是科班演员，她算是柳言的前辈，第一代音乐频道主持人（vj），柳言主持的蒙牛酸酸乳音乐风云榜，而她是凤凰台《音乐无限》的主持人。
    94年，20多岁，年入六十万港币，这是什么概念？
    不知道这京妞为什么放着好好的主持人不当，裸辞跑来演戏。
    结果表情僵硬的柯兰，自尊被张立二十一条ng彻底打击，她便像个幽灵似的死死纠缠叶秦。
    两世为人，他只是一个小老百姓，小胳膊小腿哪里招架得住红三代呢，况且边上站着魁梧严肃的警卫员，武装带不会配枪？
    “柯兰老师，有事吗？”叶秦委屈巴巴道。
    “没事就不能串串门？”柯兰甩了甩手里的军帽。
    “能，能。”叶秦结结巴巴道。
    “听说刚才你临危救了人？”柯兰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瞳孔里映射着小男人的人影。
    “这就传开了？”叶秦皱皱眉，他不过是举手之劳。
    刚刚外景拍的是杨立青指挥全师，在山地运动，游击野战，偷袭全歼鬼子。
    没料到张立在现场布置的爆点，如此丧心病狂，不止炸量大，而且炸点之多，就像不要经费似的。
    偏偏在两军演拼刺刀的时候，一个演东瀛鬼子的群演开小差，走错路线，走到爆点的危险范围，简直是自个往枪口上撞。
    烟花师来不及掐断线路，自己碰巧离得近，在这样当口，萌生莫名的自信，下意识地援救，想不到抗日神剧里出现的天生神力，完美复刻，他单手如拎小鸡似的，把群演拉了出来。
    张立当场吓坏，闹出人命可不是赔偿这么简单，单单媒体舆论，等于给这部伟光正的历史正剧抹黑点，二话没说，盒饭加仨鸡腿，演完有红包。
    “呵呵，剧组多少人，能有不漏风的嘴？”
    柯兰露出鬼灵精怪的笑容，“哎，你真够胆大，敢去爆点捞人，不怕一个不小心，连你也搭进去？”
    怕？
    在《武替的基础》，叶秦经过更危险更惊悚的极限危险多的很。
    全身着火跳水的火戏，飞车摩托极速狂飙，各种五米十米吊威亚。
    叶秦学完，腰不酸，腿不疼，甚至胆肥到像俄国老毛子赤手战野熊。
    “又不说话，又不理我。”柯兰板着脸。
    “柯兰老师，我不知道说什么。”
    废话，大姐，你都三十多啦，大我一轮，别人都是五年一代沟，我们快隔着一个沟壑。
    叶秦焦虑地探头，眼神期冀，希望赶紧剧组来人喊话，让自己快快摆脱这个“女魔头”。
    “我们好像不熟。”
    “你都没跟我说过多少话，又怎么熟呢？”柯兰反问道。
    “你。”
    叶秦抿抿嘴，还真他吗有道理。
    “况且谁说我们不熟，叶秦，《烟花易冷》对不对？”
    柯兰笑眯眯道：“休想装傻不承认。”
    “哪敢啊。”叶秦高举双手，标准的法兰西投降军姿。
    “哎，问你，你这首歌作曲怎么不是‘商角徵羽宫’，怎么没有华夏乐器？”
    嘿嘿，幸亏我网文里写过，不然还真没法答。
    叶秦内心暗自侥幸，《烟花易冷》，他之所以抄这首，不单单是周董的歌，也不仅仅是中国风。
    而恰恰是它不是一首严格意义的中国风，他没有大量的运用传统的‘商角徵羽宫’，也就是，音阶里按理不会有4、7两个音。
    在市面上许多中国风都是如此曲式，周董没有墨守成规，打破条条框框，旋律线用大量“7”，很不中国风的方式构建出华夏人最舒心最喜爱的国风旋律。
    而且更骚更强的是，从广义上的中国风，华夏乐器是配备的元素，可它的编曲，没有一样华夏乐器，吉他、钢琴、架子鼓，最中国风的调性、最中国风的质感，成功“忽悠”一帮音乐迷嗷嗷，周董又一中国风神作。
    然而，不是就是不是，所以才会被懂行的评委翻牌为周杰论之后又一“鬼才”。
    再加上许山高的《千百度》，歌词优美到写入大学教材课本，作词作曲编曲三重身份，在音乐圈简直是一枚重磅炸弹。
    可惜，p，开挂被老阿姨封印了。
    柯兰抿抿嘴道：“喂，问你话呢。”
    “谁说拍中国风，一定要配灯笼。谁说写中国风，一定要商角徵羽宫。”
    叶秦应付性地哼了两句周董的《土耳其冰淇淋》。
    “谁说拍中国风，一定要配灯笼，说的真好。”柯兰眼里充满异彩，“你，那里还有这样的中国风歌曲吗？”
    “没有。”
    “真没有？”
    我艹，你丫当写歌是涂鸦？
    文抄公肚子里也没多少墨水，说一首少一首，后面那么多章我该怎么装逼？
    嘴遁不行，果断尿遁。
    叶秦捂住肚子道：“柯兰老师，我肚子疼，要拉屎，要蹲坑，先走啦。”
    “给我站着，你有猫腻，是不是嫌我霸道，故意推脱的？”柯兰脸色变差。
    “哪能，真没了，一首也没有。”叶秦一个激灵。
    柯兰道：“那你教我演戏，张力导演让我多向你学习！”
    “别，柯兰老师你可是女二号。”
    叶秦畏缩道：“我呢说好听，叫特约，说难听叫龙套，哪有龙套教主角的！”
    “叫你教就教，婆婆妈妈的，我都不嫌你教坏我！”柯兰傲娇地双手抱怀。
    “要不你找华强哥？”
    “我就想你教我，二选一，要么写歌，要么教戏。”
    “我在影视圈，就是一只癞蛤蟆，您可是天上的白天鹅，咱们一个地下一个天上，按理碰不着，我呱呱叫再好听，您也甭搭理成不？”
    “可是，我这只天鹅，嘿，还就盯上你这个癞蛤蟆，惊不惊喜？”
    惊喜你妹啊，是不是想找茬！
    叶秦烦躁地站起身，终于大爆发道：“柯兰老师，说你的人不是我，我就一个演员，戏怎么演的好，我就怎么来。”
    “哎，叶秦，你干嘛，我找你其实想邀歌送人！”
    叶秦身体一震，从腰到手，气力传导，柯兰拽住他胳膊的手，立刻震开。
    马警卫员一瞧，谨记老爷子的命令，果断出手，狠戾的铁拳唰地如炮弹般打出，能做到大佬身边警卫员地步，自由搏击，散打等肉搏近战的技能，妥妥精英往上。
    叶秦顿时全身细胞燃烧，根骨肌肉不受控制地下意识发力，右手迅雷不及掩耳地五指化爪。
    八极·降龙。
    五岳朝天锥。
    一股浩瀚淳厚的力道，拳架如齿轮传导，从脚到手，气劲凝聚于碗口大的粗拳。
    不理迎面之拳，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一提一顶，力量如崩雷瞬间轰炸。
    拳头与拳头，手臂与手臂，来往触碰间，警卫员脸色大变，强烈的危机感令他的身体做出防御的姿态。
    刹那间，却眼前一晃，一个沙包大的拳头抵在面门不到两寸的距离。
    咕噜，额间渗出一粒豆大的冷汗。
    “耗子尾汁啊。”
    叶秦面色一冷，收拳离开，然后潇洒地转身，大步流星，迈开一步两步，突然脚底抹油，拔腿开溜。
    溜了溜了！

 第15章 孽缘啊

    ps：有毒点，会重修的！
    片场临时办公室。
    “喂，姐。”
    “噢，我觉得警卫员陪同太高调，咱又不跟某雪一样，动不动吹嘘身份。”
    “对了，妈大寿是不是快到了，我准备送她一份礼物，保准喜欢。”
    “什么礼物？当然是歌，她喜欢听《青花瓷》，我找了个音乐人，再弄一首华夏风的。”
    柯蓝彪悍地伸直两腿，交叠地放在桌上，手里拿着锉刀磨指甲，歪头打着电话。
    “本来想找音乐公司约歌，这下找他准没错。谁，就是你爱听《烟花易冷》那个词曲才子。”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先不聊，挂啦哈，我在这儿等着瓮中捉鳖呢，非缠的他答应写歌！”
    ……………
    “叮，《人间正道是沧桑》，角色：小海（特约），是否签到？”
    “签到成功，签到点+5。”
    十五日之期已到，龙王回家。
    叶秦飞快利落地脱下八路的军服，然后头也不敢回地跑出剧组。
    柯兰仿佛有抖情节，跟建宁公主似的，你越强势越霸道，她就柔得跟线似的，死亡缠绕。
    非让他唱什么中国风。
    拿《烟花易冷》应付都不行。
    这些天跟她玩躲猫猫，烦死啦！
    “哎，叶秦，你干嘛走那么急啊？”
    坐在休息椅上的孙红磊，露出贱贱的笑容。“柯兰可不在，一会儿找不着你，她得拿我们几个试问！”
    这些天，叶秦可是剧组里的故事会，什么神勇无敌叶大胆舍命救人，什么精湛死戏压柯兰，最损的是，编出柯兰大小姐女追小情郎。
    uc编辑部直呼好家伙，演什么戏，都来上班！
    叶秦哭丧着脸，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看，确认没有柯兰的踪影，松了口气。
    郁闷道：“师长，你也不管管你梦中情人？”
    “她现在归穆震方。”孙红磊嬉笑着，眼睛瞥了眼抽烟看剧本的郭光平。“是，郭队？”
    郭光平，金陵军区政治部文工团话剧队副队长，正儿八经的军艺毕业，沙益、沈滕、杨羊的学长。
    他好奇道：“哎，小叶，你到底干什么好事啦，怎么就柯兰把警卫员调走？”
    “郭队这问题问到我心坎。”孙红磊一拍大腿道。
    “嗨，郭哥，这你得问柯兰老师，警卫员跟着他，我一个平头百姓，可指挥不动。”
    这次因戏，叶秦算结上大缘，跟郭光平、范希亮、华强哥等人互称兄弟，互留了手机号码。
    以后拍戏，说不准贵人相助，再推一把。
    就算回去后，吴太再作妖，不连累刘能，北上燕京，从横漂变北漂，也是一法。
    “瞧瞧红磊，她们有秘密。”郭光平打趣道。
    叶秦发窘，他能说他下意识的八极拳，差点把挂牌军区的警卫员打了吗？
    “其实，大点的女人也挺好，疼人。”孙红磊莫名地拍拍他的肩膀，声音细若蚊蝇，语重心长。
    叶秦心里一紧，他在天涯围脖，还有奇葩说，都吃过孙红磊跟丁嘉粒的瓜。
    说他忘恩负义，《像雾像雨又像风》里的“阿莱”，是丁嘉粒跪求的角色。
    火了以后一拍两散。
    他也盲信过，后来被直乎大神吊锤，有理有据，拜托，人华强哥演电视剧前，可是梅花奖得主，戏剧界最高奖项。
    还因为霹雳舞，上过95年春晚。
    在《像雾》前，就出演过京圈大佬，赵宝缸的《永不瞑目》，需要跪求？
    半个月接触下来，叶秦打心底信服华强哥的实力。
    “不聊啦，郭哥，华强哥，一会儿都赶不上那个二路汽车了。”
    “下次你们到横店拍戏，小兄弟作东道，贵的请不起，大排档卡拉ok还是扛得起！”
    “走好啊，叶子！”
    在众人的欢送下，叶秦偷摸摸地溜进临时的办公室，他们跟组特约的工资，是对半或者三开。
    戏前一半，戏后一半。
    从门缝里探头探脑，就见柯兰双手环胸，得意地昂起头，像抓住小鸡的老鹰。
    “结工资，进来。”
    向永看着一对活宝，唏嘘不已，不谈家世背景，如果柯兰能是叶秦的岁数，二人倒不失为绝配。
    “钱在桌上，数数。”
    叶秦瞅也不带瞅，直接揣进包里，开玩笑，央妈首播的剧组会扣他这点钱？
    “向导，我下午没戏，我请假出去。”柯兰笑眯眯道。
    “你啊，还是多琢磨琢磨戏，前面演的像成熟的女战士，后面却演成女孩，前后颠倒。”
    向永碍于这位姐的背景，重话不敢多说。“如果不是工期赶，信不信张导烧了胶卷让你重拍？”
    “今天我答应他，送他到车站。”
    柯兰穿着黑色纱质上衣，烟灰色牛仔裤，明眼人一瞧，妆容显然精心打扮。
    她说话时，眼神刻意地抛向目瞪狗呆的叶秦。
    我艹，我什么时候要求过？
    拎着包，想撒腿逃跑，一想柯兰威胁的目光，气抖冷，不敢怒，不敢怒。
    …………
    燕京火车西站。
    十年前甫一建成，亚洲第一站着实扬眉吐气，而今却成燕京一害。
    进站难，出站难，接人难，停车难，以致于不是春运，胜似春运，宽旷的北广场仍然挤满人。
    嗡嗡，车停在路边，车牌京a，立刻引起众人的围观。
    叶秦悻悻地从造型狂野的悍马上下来。
    一路上，出乎意料没有他想象中的难缠，没有问什么离奇的问题。
    只是交换下手机号，飞信号，qq号。
    “叶秦，就是邀个歌送人，忸忸怩怩是大老爷们吗！”
    “柯兰老师，我真的写不出来。”
    “写不出来？四强总决赛录好的那首《华夏》，是谁写的！”
    柯蓝眨眨眼，“听某人说，你还有很多底稿。”
    杨恩赐，你个王八蛋！
    怎么把这茬儿忘了！
    他原本打算在总决赛大放异彩的《华夏》，deo还在天娱那儿。
    叶秦哆哆嗦嗦，心里嘀咕，嘚，不就一首歌，就当送歌消灾送瘟神，将军仨代，惹不起。
    “咳咳，我回去琢磨琢磨。”
    “这还差不多。”
    柯兰依在车身，双手抱怀，“我也不多要，一首中国风，姐们可是要送人，很重要的人，不许粗制滥造。”
    叶秦满脸苦涩，《半壶纱》、《牵丝线》直接从小本本划去，这种搁后世爆红的伪国风，依这位爷品味，肯定交不了差。
    《离人愁》更甭想，本来抄袁裁缝，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抄人者，人恒抄之。
    嘚，干脆就娘娘《甄嬛传》的红颜劫，尊尊的《卷珠帘》，他可舍不得。
    一番思绪间，柯兰瞧他愁眉不展，抿抿嘴：“这样，我也不占你便宜，你要让我满意的话，顺手帮一个忙。”
    “忙？”叶秦惊道。
    “歌手就好好唱歌，别糟蹋老天爷赐的天赋。演什么戏，虽然，咳咳，你演的是不错。”
    柯兰拉开车门，眼神意味深长。
    “走啦，以后看情况联系，没准还问问你演戏的事，听张导说你演技不赖嘛。”
    我信你个鬼？
    就您这背景，中戏北影不随便挑，读个博都可以，毕竟翟天零也是博士。
    叶秦犯虚道：“我也是个二把刀。”
    “那我们一起努力！”
    柯兰撂下话，一脚油门，引擎轰鸣，一道车影后远去。
    怎么就这样。
    叶秦挠挠头，您看上我哪点，我改还不行吗？
    太帅就算了，改不了，天生的。
    怀着高兴郁闷的复杂心情，他迈入人山人海的火车站。
    站内的建筑如此复杂，路线七拐八弯，台阶上了一层又一层，简直像迷宫一样，难怪看新闻，有人花上一个小时零六分钟才出站。
    这个破站，当初怎么建的！
    但无论如何，总算可以回家啦。

 第16章 胡哥的武替

    从燕京到杭州的火车，人去，人来。
    拥挤的过道里，堆满大包小包的行李，空气格外的浑浊，烟味、泡面味、汗臭味，甚至脚臭味，整节车厢臭气熏天。
    什么时候，“和谐号”才能开通。
    前世今生一对比，只需要四五个小时，不用在硬卧躺半天，真的佩服zz的英明。
    在3年后大事故，没有被各路公知，还有被带节奏的网民造成的舆论裹挟，一心一意地继续造高铁，彻底贯彻“基建狂魔”的基操，才能有那么舒服的交通线路。
    咕咚，咕咚，火车一路颠簸。
    “叫地主。”
    叶秦的下铺，三个陌生的乘客组局，一边打地主，一边聊天：
    “大哥，你们俩怎么这个时候才出来务工啊，年后工厂的活儿不好找？”
    “嗨，有同乡介绍呢，去川渝，抢地主！”
    他们三言两句地聊天，越来越起劲，闲扯扯到零八年全民都不变的话题：
    奥运。
    “这回的男篮，姚名带队，我看不比94黄金一代差，怎么也得是八强！”
    “诶，你说今年，刘祥能破纪录不？”
    没有，非但没有，而且因伤退赛，被全网黑的体无完肤。
    丫的，我要有名气，我非力挺翔哥。
    他一脸烦躁地翻个身，枕在枕头上，重新回到纯白空间。
    全身吊着十几处威亚，手脚勒得发疼，隐忍着痛楚，扮演潇洒高超的古装高手，腾空飞跃，施展轻功，在尼玛就离谱的真火海里飞过。
    但凡衣服沾上火星，直接燃烧，就像他学习武替里的火戏，全身着火，被火焰笼罩，可这里并没有防火衣。
    很庆幸，满满的求生欲让他一遍就过。
    下一个场景，山壁攀岩与极速下坠，下下一个场景，高空坠落及自我保护………
    “系统，你是不是故意的，啊，啊！”
    叶秦从5米的高空斜向下滑落，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
    因为拍戏所用的威亚，后期做消除是一件费力费神的事情，某些剧组贪图省事，保证在近景远景中肉眼不可捕捉，选择威亚不会用太粗。
    而造成的隐患就是，容易崩断。
    此刻，就在滑行2米左右，威亚猛地崩断。
    坠落速度之快，坠落高度之高，无疑跟跳平房差不多，不会摔死，但摔断腿是必然的。
    不，不能摔伤。
    一旦摔伤，骨折预定。
    如果是真正的演戏，主演配角即便受伤，也不可替代，但像是武替，承包下工伤然后简单地打发，找下一个武替。
    那么，机遇只会从手里溜走。
    距离地面越来越近，几乎眨眼可见，危机迫使他灵光乍现，照着刚才系统示范各种保护动作，极限自救。
    着落点偏离安全区的气垫，他粗粗一计算，八极拳的刚猛气劲席卷全身，骨头噼里啪啦地作响。
    提气丹田，果断一个侧空翻，在半空中转体720度，然后像入水游泳，双臂伸直，双腿合拢，斜飞入气垫。
    不曾想，似乎算差了距离。
    “叮，高空坠落与自我保护失败，学习进度：70，是否重来？”
    叶秦一个脸刹，鼻子在地面摩擦，一道显眼的血迹拖出长长的尾巴，惊骇无比。
    “宿主不愧天才，脸部着地，扫描生命体征，判定死亡，强制退出课程，冷却3小时。”
    “啊！
    叶秦仿佛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一辆推土机碾过自己的脸，连皮带鼻子，统统削平。
    一瞬间，惨绝人寰的叫声响彻车厢。
    硬卧的乘客们冷不丁哆嗦，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先生，请问你怎么啦？”
    高铁的乘务员急匆匆地赶来，望着满头冷汗的青年，戴上痛苦面具，神情狰狞扭曲，顿时慌神。
    叶秦两眼瞪大，狂喘气道：“不，不好意思，我身体不太舒服。”
    乘务员问道：“你现在什么感觉，需要帮你紧急公告，寻找医生吗，需要马上通知下一站安排急救车吗？”
    叶秦摇摇头，惨笑道：“不，不用，我出门忘吃药，吃完就好。”
    乘务员再三确认以后，带着顾虑离开。
    “呼。”
    叶秦又跟四周的乘客致歉，然后假装吃药地吞下一粒麦丽素，大口大口猛灌水。
    摸摸鼻子摸摸脸，脸刹是真他娘的疼！
    没想到，竟然会有死亡惩罚。
    也万万没想到，武替，尤其是特技武替，真的是如吊威亚，行走在钢丝线上，有个万一，非死即伤。
    现在回看龙叔那些惊现玩命的视频集锦，龙叔不愧是龙叔，没得黑。
    但不禁犹豫，我真地要做武替吗？
    “菊花残，满地伤……”
    手机铃声打扰叶秦的思绪，皱着眉头接起；听到是刘能的声音，眉毛慢慢地舒展。
    “小秦，什么时候回横店啊？”
    “算上转车的话，明天下午。”
    “回来以后，直接来我家，你前些天不是要找武替嘛，我给你物色了一个比较安全的。”
    叶秦道了声谢，忙问是什么类型。
    “古装武替，嘿嘿，你肯定猜不着是给谁？”
    刘能懒地打哑谜，自问自答道：“胡哥，就是那个李逍遥当武替！”
    “《仙剑奇侠传3》没开拍？”叶秦一愣。
    “什么《仙剑奇侠传3》，连2都没拍，拍什么3。”
    刘能侃侃而谈道：“是《射雕英雄传》，之前不是闹得很大嘛，胡哥出车祸，现在出院啦，唐仁的剧组重新开拍，但他上不了武戏，所以就来横店找人。”
    “哎，回来马上找哥，盯上这个武替的人可不少，都想借这一层被唐仁看上签约呢！”
    唐仁？
    叶秦一听，刚才死亡忧虑的阴霾一扫而空，斩钉截铁道：“刘哥，这个武替我争定了。”
    ……………
    谷雨，阴雨天，下着绵绵细雨。
    叶秦才下汽车站，就被刘能火急火燎地送到演员工会。
    十几个小时的奔波，疲惫的他强打起精神，因为眼下是一场硬仗。
    胡哥的武替，不是什么彩头，关键是背后的唐人，在大ip时代降临前，千禧年初它有多蛮横，妥妥的仙侠古装偶像剧no1。
    胡哥、彭于宴、仙剑四美、安逸轩，多少湾湾演员，内地新人，靠唐人剧走火。
    这个时候的唐人剧，堪比八九十年代的琼瑶剧，谁演谁火，直到劲夫、古力纳扎出现，神话慢慢被打破。
    “这是身份牌，到时候亮出来才能考试。”刘能从车柜里取出一个挂牌。
    叶秦搓了搓脸下车，走入演员工会专门设置剧组试镜的废弃仓库。

 第17章 谁人打的八极拳

    空荡宽敞的厂棚，此时有一条长龙大排着，依稀间粗算，至少二十多人。
    电视剧武替跟电影不同，能用到武替的电影基本是武打特效电影，大投资，大制作，像龙叔的《飞龙再生》，总投入便达到3亿。
    那可是03年。
    有钱，所以电影请武指都是带班，袁家班、洪家班等，电视剧就是临时招募雇佣，经费少，工期短，临时武行难度低。
    “大哥，你这头上还有戒疤，不会少林寺出来的？”
    队伍的前方，叶秦看到三三两两的人扎堆闲聊，人群最醒目的就是一颗亮瞎眼的光头。
    “没错，俺是少林寺出来滴，跟王保强一个屋的。”
    “嚯，大哥跟许三多还认识！”
    “那小子就是我教的马步。”
    魁梧的和尚摸摸增光瓦亮的脑门，语气格外的凡尔赛。
    叶秦上下打量，八极拳大成的他有一种敏锐的直觉，能感觉到气息的微弱变动。
    这个和尚是个练家子，但就那样，不强。
    和尚嘻嘻笑笑间，脑后长眼似的察觉有人窥伺，神情一紧，回头扫视一圈。
    “和尚大哥，怎么了？”外围武行甲问道。
    “嘿嘿，没什么。”和尚看了叶秦几眼，摇头失笑。
    外围武行甲遥指着叶秦，在人堆里嚷嚷：“哎，你们看，你看到最后边那个人没，嚯，长得帅啊！”
    “是尼玛有点帅。”
    “这又不是试镜主角。”
    和尚攥紧拳头，粗言粗语道：“是给主角找武替，哪轮得着露脸，再帅有个屁用！”
    “对，和尚大哥说的太对，帅有什么用，咱们武行，能打才是硬道理！”
    外围武行们抱团，疏远忌惮着叶秦，他冷冷一笑。
    呵，物以类聚，丑b跟丑b玩，大帅b这样的稀有物，只能孤芳自赏。
    双手负背，两眼半阖，颇有一副傲视群雄的高手姿态。
    “呵，还装上了。”
    和尚撇撇嘴，就听剧务喊话道：“13号，释行武！”
    叶秦见他嘿然一笑，没有一点少林大师的风范气度，颠颠跑到考核席前，中气十足地自我介绍。
    “我表演的是少林长拳！”
    叶秦顿时起了兴趣。
    天下武功出少林，虽然纯属是武侠小说大师们封的，但少林武术的底蕴确实不凡。
    带着稀奇遥望，释行武打了3分钟，在得到武指陈威滔的夸赞后，挑衅高傲地斜睨了自己一眼。
    这个秃驴。
    15分钟过去，终于轮到叶秦。
    在一群武行看热闹的眼神中，大步流星地出现在面试考官面前。
    副导演林语芬眼睛一亮，这个仔真靓！
    叶秦身子笔挺，有棱有角如刀削的五官，在光线阴暗的映衬下，流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凌厉气场。
    犹如一柄藏锋的利刃，拔出便是光寒十九州。
    陈威滔过了一遍简历，问道：“你之前从来没有过武替？”
    见叶秦点点头，他微微皱眉，到底是选武替，不需要外表，只要体型跟胡哥相似，有不错的功底基础。
    在简历上打个“x”，继续问：“接下来你表演点什么，自由搏击，散打就不要，我们拍的是古装戏。”
    “八极拳。”
    放下话，全场寂静。
    “八极？”
    周围的武行不禁惊呼，在测试威亚的释行武挂在半空，噗嗤嘲笑。
    八极，当年的宗师神枪李书文，靠着这么一门绝学打遍天下无敌手后，整个民国都掀起一股“八极热”。
    八九十年代，在《少林寺》播出后弥漫崇武的风气，王保强就是那会儿迷上武术，跑少林学武。
    而八极的名头，趁势再次响彻大江南北，跟形意、八卦、太极不同，八极讲究师承家学，一般等闲人时学不到的。
    “露两手？”陈威滔一时错愕，半信半疑道。
    叶秦抱拳，在所有人投来的目光下，右脚轻轻一踏，单脚猛然发力。
    砰！
    一道破空的音效瞬间炸开，左脚迈开向前一步跺下，满是尘土的地面随即烟尘四起，雾蒙蒙的颗粒飘散在半空。
    十六大步走马步，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卧槽，我耳朵没问题，有声音！”
    “小说没骗人，真能打出罡劲。”
    围着的工作人员登时傻眼，语无伦次。
    叶秦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右腿再抬向前一迈，手顺势朝前一挥，拳架积蓄的力量在一瞬间爆发。
    八极·炮锤。
    空气仿佛都一丝丝震荡，拳风刚猛，虎虎生威，一拳接一拳，一招接一招，越打越快，越打越猛。
    释行武张大嘴巴，看着帅自己不知道多少倍的男人竟然使出天下至极刚猛的拳术，两个眼珠快要蹦出眼眶。
    砰砰！
    八极是短促急打的迅猛章法，朴实无华，干脆利落，一招一式狂暴豪放，大开大合。
    拳劲催生，要发力于脚跟，行力于腰胯，贯力于拳指，爆发惊人磅礴，视觉冲击巨大，大有“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州”之势！
    陈威滔双手交叉，十指紧捏着发红，想不到有生之年能亲眼看一回真正的八极演武。
    不愧武有八极定乾坤！
    腿脚在地面上发力，尘土飞扬，叶秦打出的拳劲掀起阵阵狂风，烟雾缭绕，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脚步印记。
    众人的耳畔边，不断回想着鞭炮般噼里啪啦地爆炸声，每一拳都仿佛打出音爆声。
    “喝！”
    叶秦收放自如，双手举高回落，收手结束，酣畅淋漓后轻吐一口气，脸额脖子满是汗珠。
    “好！”
    啪啪啪，强悍凶猛的八极彻底震慑住只有皮毛的武行，一些排挤的甚至情不自禁地鼓掌叫好。
    “艹，还比啥呀，这位置肯定是他！”
    “这小子是哪里冒出的怪物，不会又是哪个武英级？”
    热闹之中，队伍里没轮到的已经打起退堂鼓。
    竞争个棒棒锤呦，连刚才的少林长拳，一比都是三脚猫功夫，他们这些就更不行。
    林语芬停下鼓掌，侧头问道：“陈指，你觉得怎么样？”
    术业有专攻，武替这事主要看陈威滔。
    他连连摇头，感慨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这种刚猛的路子太适合演降龙十八掌，只要化拳为掌就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林语芬道。
    叶秦望着陈威滔，二人四目相对，默契地相视一笑，就见他涂改自己简历上的大叉，直接划了一个星。
    “虽然你武功很棒，但按流程，接下来要到那边试试威亚。”
    叶秦点点头，威亚？
    95的学习进度可不是白学的，在众人敬畏崇拜的目光下，自信满满走到威亚考核区。
    视线里，刚才满口嘴炮的释行武沉默不言，像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正眼不瞧一下，少林长拳行，你，不行！

 第18章 赵颖宝的困境（签约啦，求收藏，求推荐！）

    威亚一吊，直上直下，翻来覆去，动作娴熟得就像杂技小子。
    陈威涛看得错愕，毫无悬念的签约。
    叶秦仔细地浏览合同条款。
    如果是特约，不皱眉头就签，但是风险性高的武替，必须注意工伤赔偿、意外保险等。
    警匪片专业户，演过《重案六组》的王霆，拍一部抗战片烟火师操作不当，造成跟任家宣、于灏明一样重度烧伤，然而剧组才肯赔2万。
    二三线明星背后没大靠山，尚且如此，何况他一个武替。
    一旦真出什么情况，就欲哭无泪。
    确认无误后，在乙方签上歪歪扭扭的名字。
    “你的签名要好好练练。”
    林语芬诡异地离开考核席，从刚才一直站在旁边，一副“我看好你”的表情。
    签名？
    叶秦惭愧地砸嘴，前世键盘侠，输出全靠键盘，写字只是签合同写寥寥几笔。
    是该设计一个，以后自己走红毯，不得在签名墙签个？
    千禧年初，除了手机彩铃挣钱，还有专门为人设计签名的短信服务。
    “你应该没有经纪公司？”林语芬道。
    经纪公司，当然是没有，有的话，能混的当武替？
    叶秦摇摇头，就见她露出神神秘秘的微笑，眼神里不加掩饰地透露“我中意你”啊！
    原主，你是不是还自带什么吸引老阿姨的光环、体质或者外挂，是我不知道的。
    不禁毛骨悚然，可又不敢言语得罪，不单单她是副导，更是将来会执导《花千骨》、《步步惊心》等热剧。
    巴结攀交都来不及，前提是不掉节操。
    不然，他宁愿从了柯兰。
    一想到她，准备回家加班加点赶好《红颜劫》，省得三代大小姐真杀到横店。
    匆匆地走出仓库，朝着在车外来回踱步的刘能，比划个“ok”的手势。
    “我已经听出来的人说了，苍了个天，这叫会几手，你小子真人不露相啊！”
    刘能激动地耍弄两手：“八极，诶，小秦，这个你能不能打得赢李联杰程龙，还有那个甄子弹。”
    “哈！”叶秦打个哈欠，打开车门钻入。“刘哥，一个都打不过，我呀花拳绣腿，学的都是套路，都是花架子，建国以后没有真功夫，武术是一种强身的运动。”
    “那也是功夫，阿哒。”刘能高抬腿，做了个李小龙经典的动作。“小秦，你是不是像小说里写的，凭这手功夫去踢杨总的公司啦，然后让他撤了对你的黑名单？”
    “呼呼，呼呼。”
    叶秦满脸倦意，躺在副驾驶座，打起呼噜。
    眼眶蒙着一圈淡淡的黑眼圈。
    ……………
    “啊！”
    叶秦打了哈欠，拿着脸盆毛巾，睡眼惺忪。
    一觉睡到晚上，重振精神。
    咔嚓，打开门。
    赵颖宝顶着一张粉嫩可爱的素颜，惊喜道：“叶秦，你回来啦？”
    叶秦点点头，扫了一眼门口堆满的垃圾，苍蝇在上面嗡嗡盘旋。
    “我，我。”赵颖宝揪着睡衣，羞得脸蛋通红。
    “我出去吃饭，帮你扔掉。”叶秦叹了口气，随手一放脸盆，挽起袖口
    “不，不，放着我来。”赵颖宝急忙地拎起垃圾袋。“我也没吃饭，出去就扔。”
    十几袋呢，叶秦不得不重新审视赵颖宝，果然只要一想到女神生活不能，也会放屁，女神就不神了。
    “要不一起？”
    “我换个衣服。”
    赵颖宝砰地关上门，再开门时，已经过去1个小时。
    “不好意思，我们出发。”她画着美美的妆，穿着卫衣牛仔裤，俯下身捡垃圾袋的侧影，轮廓迷人。
    咦，垃圾呢？
    门口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发虚地用余光看向对面。
    叶秦追完《盘龙》最新一章，装糊涂道：“走。”
    噔噔，楼道里响起脚步声。
    漆黑的环境里，磁性的男声打破冰冷的沉默。
    “你在横店很忙？”
    “嗯，没有啊，都接不到戏。”赵颖宝幽怨道。
    “你不会剧组、公会都没跑，就呆着？”叶秦顿足，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个后世堪比大蜜蜜的拼命三娘。
    怎么闻到一股咸鱼的味道？
    “嗯。”赵颖宝委屈巴巴地哭诉。
    半个月她乖乖地守在出租屋，静静等候经纪人的垂青，然后，就没有然后。
    叶秦一阵无语，华谊李莲花、范税冰、周讯哥那么多明星，经纪人犯得着管你一个小萌新。
    在心里留个心眼，签约经纪公司可以，但万万不能找那种一哥常青树，二哥千年老二的地方，去那里当老小不是活活憋死。
    虽然说凤尾比鸡头好听，大公司资源多，可轮到他这凤尾的岂不是边角料？
    “在横店，不要老想依靠别人，得自己支棱起来，靠人不如靠自己，经纪人只是锦上添花。”
    “可那是华谊啊！”赵颖宝不甘道。
    瞧得出来，没成角的她反倒先背起偶像包袱，就像三线无名小明星，愣装一线大牌的排场。
    “你就是华纳都没用。”叶秦翻翻白眼，“老老实实跑剧组，人送来的残羹剩饭，不一定比你煮的白饭好吃。”
    “不然你干嘛当横漂，在燕京当北漂不一样有地方拍戏，我前些天才见识四九城的影视基地。不比这里差！”
    “你去燕京拍戏，什么戏？”赵颖宝瞪大眼睛，横店的特约，怎么跑燕京。
    “《人间》，央妈首播。”叶秦故作矜持，嘿嘿，在未来的影视剧小花旦面前装逼，真就是爽。
    赵颖宝头皮发麻，结巴道：“呀，你，你！”
    叶秦终于按耐不住本性，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炫耀，张立助理的，孙红磊私人的，郭光平的……还有，柯兰的。
    十几个一二线的明星或者体制内演技派，直接看愣赵颖宝，她想着自己寒碜的人脉，说不出都丢人。
    华谊，嘿嘿。
    “虽然就一特约，可这角色，我也是碰巧入了另一部导演的眼，推荐过去的。”
    “你瞧瞧，你不在横店自己跑，哪来这些机遇？”
    叶秦语重心长，反倒像一个前辈教诲后辈，偏偏赵颖宝听进去了。
    她此刻两眼扑闪，迷茫困顿的眼神渐渐澄清。
    双拳攥紧，暗暗打气，从明天开始，从零开始当龙套！
    想着，二人走出楼栋，月色下，叶秦脸部的线条硬朗饱满，她登时霞飞双颊。
    “谢谢你，叶秦，你真是一个好人。”
    “叮，宿主收到一张好人卡。”
    玩蛋去，叶秦暗骂，我艹，女神给我发好人卡，这是暗示什么？

 第19章 真正的偶像演员

    宁波，象山影视城。
    后世的《琅琊榜》、《武动乾坤》等拍摄地，如今还是一个弟中弟，取景的影视古城古街少之又少。
    青石板铺筑，从北到南，一排排房屋整齐排列，檐角向上轻轻翘起，斑驳的墙面，红砖青瓦也倍显沧桑。
    叶秦扛着行李，轻车熟路地找到一间民宿，好歹前世写文，实地采风观光，哪家划算哪家舒服拎得清清楚楚。
    拎包入住，而后坐着三轮车赶赴剧组外景棚区。
    【姓名】：叶秦
    【等级】：青铜
    【签到点】：31
    【日常：课程签到】
    …
    【主动：情境体验】
    （常态环境体验）
    美滋滋地望着界面，【等级】一栏里的“青铜”，有种打撸啊撸或者王者农药，晋升段位的喜悦。
    终于是个小学生水平。
    新开通的“情境体验”，可以模拟常态环境人物的体验，常态环境，怎么才算？
    暂时搁在一边，浏览下一级白银的进阶条件，10个课程、10个特约、1个小配。
    黑铁进阶青铜，条件是两选一。
    青铜进阶白银，条件是三选一。
    之后选项是不是会越来越多？
    小配，多少特约卡在这个门槛就是上不去。
    叶秦撇撇嘴，臣妾暂时做不到啊！
    倒是课程，他琢磨要不要暂时一条武替走到黑，接下来扫荡水戏、现代武打技战、飞车戏、特技戏等，向龙叔接班人看齐？
    满脑子yy着，抵达山脚的摄影棚。
    唐仁出品的《射雕英雄传》，原定06年制作完成，但因为胡哥的不幸意外，不得不暂停拍摄计划。
    如果换其他公司，二话不说更换主演，偏偏唐仁搁置到胡哥康复才继续拍摄。
    不得不提一句，唐仁仁义，蔡小姐良心。
    “你好，你是胡哥的替身吗，我是他的助理。”男助理踮着脚，巴巴等候，总算等到一个从未出现的面孔。
    叶秦点点头，从他口中知道，胡哥想见一面，不由地惊讶，果然传闻非虚，胡哥当真平易近人。
    跟着男助理走到一片小树林，胡哥一副古装扮相，正跟着武指陈威滔学套招。
    “陈指，胡哥。”
    陈威滔夸赞道：“噢，说曹操曹操到。胡哥，这就是你武替，技术没话说。”
    “如果可以，我还是想自己上。”
    胡哥笑声爽朗。
    叶秦替胡椒们，偷偷观察胡哥车祸后的颜值。
    左半张脸还是李逍遥那般的清秀，右半张脸就像梅长苏的沉稳。
    唯一的瑕疵，在右眼眼盖，有道细长的伤痕凸显而出，但瑕不掩瑜，公子依然人如玉，世无双。
    一时沉默，胡哥误以为自己的话伤害到他，纠正道：
    “哎，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一个演员，已经拿着那么高的片酬，而且只是演戏，比不上每天都在生死线上的无名英雄。”
    “哪里需要这里那里的替身！”
    神情难免落寞，车祸的阴霾似乎挥之不去。
    “也算是创造就业？”叶秦揣着明白道。
    “哈哈，叶仔说的对，多个行当多少人能捧着这碗饭吃，再说武打武侠片可不能少武戏。”
    陈威滔顺着杆子圆话，然后愤愤不平道：“就是最近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蹦出什么文替、笔替？”
    叶秦摸了摸鼻子，这算什么。
    后世互联网资本入主影视，抠图，台词数数字，疯狂轧戏耍大牌，收视率票房扑街导演背锅，幺蛾子多如牛毛。
    导演失去主控力，资本挥舞指挥棒，就是这德性，资本都是短视且傲慢。
    幸亏，眼下这一代演员，还叫演员。
    “哎，不聊了，一聊就生气，咱们聊戏，叶仔，待会儿拍洪七公传授降龙十八掌的戏，你跟着一块练。”
    叶秦提起十二分的精神，进组的第一场戏，怎么着都要好好表现。
    看着陈威滔打的招式，掌若游龙，双臂在胸前运转，两眼专注时，系统提示道：
    “叮，完成推演建构，宿主是否进入情境体验？”
    “是。”
    一瞬间意识被抽离，此时空间并非一片纯白，而是在一片幽静的竹林里。
    只见一个蓝色的人影，没有叶秦的命令，慢慢地施展陈威滔设计的动作。
    掌法刚猛，但稚嫩生疏当中，隐约内含一股柔劲，像是上膛的枪他很善良。
    叶秦起初不理解，渐渐领悟。
    郭靖生性纯朴，赤子之子，学降龙十八掌这种《射雕》里天下第一刚猛的掌法，性格促使自带善良的柔劲。
    小说电视剧里唯一展现的猛烈至刚，便是郭母自尽时的滔天愤怒。
    杀伐果断，怒目降龙。
    “示范结束，是否进入演练？”
    叶秦借着武替、八极拳打下的基础，施展得游刃有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叮，95分，少5分怕宿主骄傲，倒计时3秒自动退出。”
    仿佛演练只在呼吸间，叶秦睁开眼，就见陈威滔面色不虞道：
    “叶仔，发什么愣呢！”
    叶秦看到胡哥如好奇宝宝，挠挠头道：“陈指，我刚在脑子里回味动作。”
    怕陈威滔以为在找借口，立刻当场演示一遍，自然，不是系统里体验的那套。
    擅自改动武指的动作，你丫纯粹找打，就是资深武打大腕，赵闻卓不也跟甄子弹掐架嘛？
    第一次武替，默默当乖宝宝。
    “你小子，下不为例啊。”陈威滔笑骂道。
    胡哥惊讶道：“天，哥们你真行，看一遍比我练半个小时还厉害。”
    叶秦眨眨眼，“胡哥，你也要练？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身体有伤，最好不要动武。”
    “其实，我伤最重的是脸。”
    胡哥大大方方地撩起假发刘海，额头眼皮的蜈蚣似的伤疤狰狞可怖。
    “身体养了半年，简单的戏其实没问题，只是制片、导演不肯。”
    叶秦竖起大拇指，佩服道：“胡哥，好样的。”
    “千万别，这是演员的本分，不谈龙叔发哥他们老一辈轻伤不下火线。”
    胡哥摆摆手，谦虚道：“咱们剧组里，梁家人梁老师，五十八岁照样能不用武替，就不用武替，珠玉在前，晚辈哪里能坏规矩。”
    那是你没见着后世流量明星的矫情。
    手指被割破都要发个围脖，粉丝然后吹嘘叫嚣，哥哥拍戏都切到手指流血，努力成这样，为什么还有人黑他。
    e，因为他拿钱了。
    而且是天价。
    叶秦心里吐槽了一会儿，望着正在被调教的胡哥，尽力打出武指满意的动作。
    慢慢地，他的职业道德观，受到算是前辈的胡哥的影响。
    什么是演员，什么是偶像，这就是！

 第20章 武替的心酸

    “林导，你从哪儿找到这人的？”
    不远处，站在林语芬旁边的蔡亿侬，很是吃惊。
    众所周知，蔡小姐选角，男的首推颜值，女的挑气质。
    只见叶秦穿着跟胡哥一样的假发，古装戎衣，在微风的吹拂下长发飘飘。
    如果是由他来主演，只怕演的不是《射雕》，是《神雕》。
    平平无奇的杨少侠。
    “蔡总觉得怎么样？”林语芬道。
    “看过水月洞天嘛？”
    “周易那部？”
    “记不记得里面有个角色叫张劲？”
    “没印象。”
    “对，就是没印象。他听说是武英级运动员，也当武替。”
    “这么帅的脸，可惜是个武替。”
    蔡亿侬叹口气，真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是啊，可惜是个武替。”
    林语芬摇了摇头，看来蔡亿侬无意签约，不禁感慨，武替在导演制片里的意识里，不如一张白纸捧出角儿的难度小。
    因为都带着有色眼镜，默认武技可以，演技不行，像龙叔，拍出《奇迹》，就因为成氏喜剧武打少，票房惨淡。
    明明电影质量节奏都不差，龙叔演技在线，可谁让观众买账的是龙叔的功夫，而不是演技。
    叶秦到现在，才刚刚尝到武替的甜头，并不明白，这一行的局限桎梏。
    要不要找个机会提醒他呢？
    林语芬扶了扶眼镜，双眼凝视着。
    不然，柯小姐那边不好交代啊。
    ………………
    “好，准备。”
    陈威滔指挥着摄影组，电影电视拍摄武戏中，导演会不干涉动作、武术指导，因为他们才是专业的。
    “action！”
    穿着半身威亚的叶秦，绑着八九根钢丝，在众人的拉动下，滑轮滚动着将他拖起。
    瞬间，双手高举，前臂震荡，向上轰出，八极劲在空气中爆炸，响起微微的破空声。
    “飞龙在天！”
    而后在半空，一个180后空翻，人倒立头朝地，头部充血，呼吸不畅。
    叶秦立刻调息，丹田提气，双掌顺势朝下，大喊道：“见龙在田！”
    躲在一边休息的林衣晨，捧着剧本，努力克服弯弯腔，磕磕绊绊地背台词。
    要演出古灵精怪的黄蓉，伶牙俐齿都做不到，还演什么。
    咕咕，她的肚子饿得乱叫，她的脸型太圆，演萌萌哒的灰姑娘可爱仙女，可谓本色出演，偏偏黄蓉是身材削弱，容色绝丽。
    有83版的翁梅玲、94版的朱因，这两位珠玉在，她真的怕播出之后被嘲“最丑黄蓉”。
    可惜她没有问叶秦，否则很容易得到安慰。
    放心，你闺蜜陈颜希都敢演“小龙女”。
    姑姑，看到你就不饿了，因为你的脸像包子。
    “呃！”
    林衣晨又饿又烦地抬起头，视线中看到如画中走出的型男帅哥，本能地吞吞口水。
    秀色可餐，我饱了。
    ……………
    “过，下一条，威压组赶紧布置。”
    陈威滔一吼，威压组工作人员分成两批，一批到下一个场景，一批拆卸威亚装置。
    叶秦感觉到缠绕在身体的紧绷钢丝一根根松开，舒服地呼出口气。
    在金手指里感觉不到，真带上威亚衣，胯下勒得慌，尤其两股间两条粗带，勒出淡淡的忧伤。
    陈威滔勉励道：“叶仔，表现的不错，你再辛苦下，下场拍攀岩戏。”
    “射雕里郭靖有这出？”叶秦挠挠头。
    “马钰传授郭靖内功，有印象吗？”陈威滔香江人，明报刊载的金庸武侠几乎全看过。
    “噢，想起来，为显诚意，爬山考验。”
    陈威滔揽住小年轻宽大的肩膀，二人一路边走边聊。
    叶秦张口“酷哥”，闭口“酷哥”，这个绰号还是跟胡哥学的，因为被公认为很会穿衣服，很有型。
    走到一面岩壁前，工作人员在紧急地排查危险，规划布置出看上去惊险却安全的线路。
    山体不高，跟张季中的《射雕》比，小巫见大巫。
    夕阳下，棕黄的山色渐渐变黑。
    叶秦早早领了盒饭，土豆丝，麻辣豆腐，红烧肉，剧组里独一份，李国力、陈威滔亲自让场务准备。
    这场戏的难度，在于是夜戏，俗话夜不走山路，能不能拍好，全靠技术。
    “使用情境体验。”
    口中咀嚼着，他抬起头，一道无形的光芒从眼里射出，就像扫描似的，纯白空间里瞬间成像。
    “叮，宿主等级权限不足，非常态情境暂未开放。”
    叶秦苦笑，爬山算非常态情境，挠挠头，这下全靠自己。
    旁边的胡哥张张嘴，什么也没说，他只需要用威亚吊到指定的拍摄位置，露个正脸，演出疲惫恐惧毅然的表情即可。
    “叶仔，怎么样，现在就拍？”陈威滔道，“天色越晚，就越危险。”
    叶秦抖抖腿，扭扭腰热身：“拍，早点拍完，早点收工！”
    晚风徐徐，山地上的荒草摇曳，灯光组打出的灯光，照亮岩壁的斑驳杂乱的粗犷纹路。
    “第十一场第一镜头！”
    场记拿着板子在镜头前啪嗒一打，溜到场外，混入看热闹的人群中。
    此刻，人头攒动，胡哥、林衣晨等主演站在第一排，他们全都来暗自打气。
    叶秦身上缠着六根粗长的钢丝，面无表情地侧对一号机位。
    “action！”
    叶秦瞬即一动，脚跟发力，他第一个动作就要做到类似古代轻功的飞檐走壁。
    踩在剧务组检测安全坚固的起脚点，嗖地一声，三步并两步，双手抓住攀登的石块，这是第一个手点。
    然而，在山顶拉动钢丝的人胡乱操作，腰际的半身威亚衣猛地上提。
    叶秦不受控制被拉起，右手瞬间被尖锐的小石子划出一道细长的血道子。
    “cut！”
    李国力脸色铁青，大喊道：“威压组，注意配合，重新来！”
    “嘶。”
    叶秦从半空放下，场务立刻打开一包急救包，棉花蘸着医用酒精，给他满是尘土的手消毒。
    陈威滔走了过来，阻止道：“绷带不能绑。”
    叶秦抓了一把棉花球，粗暴简单地压在流血不止的伤口，他知道自己晚一秒完成拍摄，剧组就要多等一秒。
    “怎么样？”陈威滔问道。
    武替拍摄很现实，只问行不行，能不能上，不行就换人，没有人会在意伤多重。
    “酷哥，行了。”叶秦扯下棉花球，一丝丝棉花黏在伤口上。
    “接着拍，都别给我犯迷糊！”
    伴随李国力的一吼，叶秦重复刚才的动作，他谨记攀爬的路线，一点一点横移，还要按导演的意思，注重机位里的站位。
    武侠影视文学里，前辈考验主角，都要苦心志，劳筋骨，证明心性坚毅，是大毅力大无畏，高人才会传授盖世绝学。
    路线上一共设置四个松软的着脚点，石块一踩就空，明知有也故意踩上去。
    陡然间，泥土松动，做出险些跌落的动作。
    又在此时，叶秦感觉到被强大的拉力硬生生地拽起，顿时打破维系的平衡，整个人前后摆动，膝盖结结实实地磕在石壁。
    艹，猪队友啊！
    他强忍着剧痛，仰头长叹，不得不再次重拍。
    “威压组！”李国力把导筒重重地摔在地上。
    “再来。”叶秦拉起裤腿，膝盖被撞处一片淤青，微微使劲，阵阵发疼。
    第三次，第四次…第九次。
    麻了，麻了，被坑麻了。
    叶秦喘着粗气，汗流浃背，再一次从高空降落到地上，遍体鳞伤，双手磨出道道的伤痕，旧伤的血才止住，又添新伤。
    双腿全是瘀伤，胡哥看着心疼，吩咐助理送来云南白药喷雾。
    他一边冷雾喷大腿，一边看向陈威滔：“陈指，我跟威压组的兄弟没仇？”
    陈威滔尴尬道：“到时候给你讨个大红包，工伤报销。”
    牢骚是一定要发的，会喊的孩子有奶吃。
    关键就他喵没遇到这么坑的威压组，几次三番地用力过猛，不该拉伸的时候使劲捣乱。
    威压组在导演、武指的压力下，派出人在旁陪笑道歉，武替是微乎其乎，可也是个人呐！
    “再出差错，威压组扣奖金！”李国力望着愈发昏暗的天色，板着脸。
    “第十一场第十镜！”
    叶秦活动筋骨，九次ng，已经轻车熟路。
    犹如一只灵猴，飞蹿到岩壁，接着像一只爬行的蜗牛，慢腾腾地挪动。
    这次陈威滔亲自到山顶，接替不靠谱的道具指导指挥。
    叶秦贴着岩壁，欲哭无泪，早这样不就得啦。
    他的身影，在监视器里，笨拙而灵活，危险而安全，在沟槽小心横移，在小道冒险快跑，整段看起来凶险艰难，刺激惊险。
    一镜到头，一百步总算第一次走到九十步。
    距离地面四米，叶秦张开双臂，背部贴着山壁，冷风呼啸，吹得长发飞乱。
    摇臂嗡嗡作响，摄像机镜头对准他的脸，无惊无惧，目光坚韧，眼神里透着势在必得的求胜心。
    就差最后一个惊险点，踩过以后再走一段小路，可以收工去医院。
    踏在着脚点，石块滑落，叶秦身体向后仰，三个卡扣上的六个钢丝猛地紧绷。
    只听一声，崩！
    长时间频繁地使用，两根威亚骤然断裂。
    左右失衡，叶秦像钟摆来回荡漾。
    一刹那，一股强烈的危机，直冲脑海。
    “出事啦！”
    陈威滔经验老道，脸色一慌，探出头俯视，刚想喊准备气垫，话卡在喉咙。
    就见他立刻做出技巧，转瞬间做好应变姿势，运用腰胯，绷紧如弓，身体像一张拉满的弓。
    顷刻间发若炸雷，力量向全身辐射，像炸弹在空中爆炸，随即不可思议地反弹回墙壁，
    八极练就的下盘功底扎实，两条腿像钉子钉在石壁。
    “好！”
    跌落旋转贴壁，惊险自救一气呵成，李国力毫不知情，还以为是陈威滔设计的动作，拍案叫绝。
    林衣晨捂住嘴，胡哥瞪大眼睛，心里纳闷。
    设计的动作里可没这套。

 第21章 走钢丝

    沙沙，石砾从四米滑滚。
    叶秦调整呼吸，低头看向地面铺着的蓝色气垫，心有余悸。
    幸亏是自己，如果换一般的武替，这会儿该吊在空中，因为惯性摇摆，前后左右，爱情魔力转圈圈。
    一旦撞到石壁，非断几根骨头不可。
    “继续，不要停，动起来，动起来！”
    李国力看到替身一动不动，胸口剧烈起伏，那种惊魂未定的感觉，简直要溢出镜头，连见多识广的他不由地紧张。
    “不行，不行！”
    “李导，出意外了，威亚断了！”
    陈威滔向下喊话道。
    “你说什么，威亚断啦？”
    李国力立刻站起来，抬头望向在险峻峭壁上孤零零的人影。
    林语芬咋舌：“威亚断啦，那刚才岂不是！”
    导演、副导演面面相觑，回顾叶秦应急动作，脸部的表情，倒吸一口冷气。
    我说怎么那么逼真，演出一种险象环生的错觉。
    居然是一场危险的意外！
    “李导，威亚断了两根，需要更换，先停拍。”
    威压衣绑着6钢丝，这断两根，可能导致一侧失去平衡。
    陈威滔拿着对讲机，眼睛直直地注视叶秦。
    此子不简单，至少在武替里，这么多年合作过来的能做到这水平，也就他一个。
    “我说什么来着，安全，安全第一，事先威亚师都不检查就上吗！”李国力一甩膀子，大发雷霆。
    “什么，我的天，原来是意外，威亚断了！”
    “啊，意外，没看出来啊，那不是很危险，那个替身居然能安然无恙？”
    “牛逼啊这哥们，刚才那一下，我直呼好家伙，没有硬功夫绝对稳不住，八成得出事。”
    现场的工作人员、跟组武行叽叽喳喳，或震撼，或惊疑，这是人能化险为夷的吗？
    林衣晨哇的一声，弯弯腔都蹦出来，惊讶地问道：“胡教授，你这替身到底何方神圣啊，这么帅，这么强。”
    胡哥摸摸鼻子尬笑，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敢问。
    紧接着被林衣晨缠着东问西问，字里行句都是关于叶秦，最令人尴尬的是问到姓名。
    胡哥惊人地发现，他没问也没记。
    林衣晨白白眼，恶作剧一笑道：“胡教授，刚才拍的那一幕可有正面镜头，是不是你也要做这样高难度？”
    好像是这么回事，胡哥暗自发苦，突然希望今天先拍点别的。
    突然间，从导演组里传出胡哥如愿的声音。
    “不拍了，不拍了，天色这么晚，明天补拍！剧务，把替身站着的位置标记出来。”
    李国力大喊道：“胡哥、衣晨，你们两个准备一下，改拍你们的戏！”
    “导演等等，摄像机不要关，马上就好！”
    叶秦站在峭壁上，镇定自若，面对山顶送来的救援绳，迟迟不接。
    他的注意力，全部聚焦在前方连羊肠小道都不是的险道，就像他足下，只能容纳半只脚的长度。
    “叶仔，你小子别犯傻，快拉绳子上来。”陈威滔瞬间领会，急不可耐。
    武替最怕的是什么，就怕艺高人胆大，牛犊不怕虎，嘚，叶秦两样都占。
    “他什么意思？”李国力问道。
    “李导你甭理这孩子，我骂骂他。”
    陈威滔说完，对固执己见的叶秦劝道：“叶仔，别混，前后就是耽误一会儿工期，一点胶卷，没必要把命拿出来赌。”
    “陈指，电影可比这些危险！”
    “当年龙叔红番区一跃，我这算什么，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真有把握。”
    叶秦语气坚定，有七八成的把握。
    在系统里，他不知经历多少更加危险刺激无保护的考验。
    阿汤哥碟中谍里徒手攀岩，龙叔我是谁里的高楼滑落，a计划里的钟楼落地……
    这一段距离，根本是试胆难度。
    “就一次，钢丝还有四根呢。陈指，你让兄弟拉紧点，不要像上几次！”
    “陈指，你觉得怎么样？”李国立有些意动。
    陈威滔纠结片刻，回答道：“李导，这一切纯属他个人自愿行为，有任何的意外，有视频录音佐证，不会有问题。”
    “那就让他试一试，年轻人嘛，胆子大，有闯劲！”
    李国立使了使眼色，助理导演一个激灵，喊道：“灯光、摄影就位啊，最后来一遍！”
    “他，他不要命了吗？”
    林衣晨遥望如同黑点的人影，跃跃欲试，紧紧揪着衣服。
    山地石壁是砂岩质地，表面裂缝密密麻麻，沟槽纵横交错，又软又脆，一脚不慎踩错，就可能碎裂而踩空。
    “3。”
    “2。”
    “1。”
    当听到“action”时，叶秦精神刹那集中，脑子渐渐地放空，各种复杂情绪全部净化剖离。
    片场死一样的安静，只有摄影机运行声、风吹草动声、一吐一吸的呼吸声。
    如果只是普通的立定跳远，除非打破记录，无论是17还是2，都没有人在意。
    但如果是五六层楼高，两楼间隔15，一跃而过，却能让人忍不住鼓掌，大呼刺激。
    其实，你可以做到，但只是不敢。
    武替，就是干常人不敢干的。
    此情此景，恰如彼情彼景。
    叶秦微微弯曲后腿，像根扎在岩石上的脚不断蓄力，承受半个脚面的石块开始松动。
    就在刚才，他已经找到合适的拿手点、着脚点，脑子飞速地规划出全新的路线。
    纵身一跃，像灵猴跃树。
    “啊！”
    胆小的女工作人员尖叫一声。
    陈威滔手心捏出一把汗，趴在山顶往下看，一个人影嗖地蹿到那条狭窄的险道。
    “他好像别站站稳，要掉下来，要掉下来啦！”
    垫脚的面积太小，下落的力量，以及惯性，他上半身向后微仰，手臂没有抓到任何的石块。
    提臀，翻胯，从面对山壁，一个旋身，反身贴着，双臂张开，胸膛不断起伏。
    “呼呼呼。”
    “哇！”
    全场爆发出叫好声，林衣晨啪啪地鼓掌。
    “小老人，还没完呢，他还要爬上去。”
    胡哥攥紧拳头，我看你是在为难我胖虎，不，胡哥！
    “陈指，可以啦，下面干脆用威亚慢慢把他拉上来，让他装个攀爬的样子。”
    李国力捂住心口，“看这小子跳，比撞见鬼还吓人。”
    “李导，你说晚了，叶仔已经在爬。”
    叶秦又一个旋身，面朝墙壁，然后像壁虎漫步，1米，2米，徒手攀爬。
    岩壁上的砂石滚动得越发厉害，林衣晨看的越发揪心，终于忍不住双手捂着脸，但眼睛透过指间缝隙，偷摸摸望去。
    只见叶秦的一只手，举过山顶，抓住坚固的石头上，另一只手臂曲肘，用力一撑，整个人轻盈地爬了上去。
    “好！”
    林衣晨蹦起来，啪啪地鼓掌，满脸绯红，眼神中异彩连连。
    3分钟，我要这个人的所有资料！

 第22章 册封你为龙骑士

    “过！”
    对讲机里，李国力爽朗的笑声传开。
    陈威滔板着严肃的脸，像老师揪不听话的小学生，提留到一边。
    骂咧一通，叶秦笑呵呵地受着，心里清楚这回是自己任性逞能，可这也是一个机遇。
    自此后，横店不出意外，铁定会传开《射雕》剧组，某天某夜，有个叶大胆徒手攀爬。
    武替的名头就算是打开。
    “你小子，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陈威滔捶了叶秦胸口一拳，欣赏道：“有我们年轻那股子冲劲，龙虎武师就该是这样。”
    叶秦嘿然一笑，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慢慢地解除威亚。
    陈威滔气愤道：“这次威压组太不象话，真是，看李导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是，是，这次是我们疏忽，对不住。”
    威压组的人强笑着，不说前九次拍摄，因为他们吃了不少苦头，单单这回威亚检查不到位造成崩断，真出什么大意外，他们这些小虾米彻底完了。
    “负责检查威亚的那个，这个月工资扣了。”
    “这回多亏了陈指导、叶师傅，等哪天一定摆酒赔个不是啊！”
    叶秦脸色冷淡，有怒不发，完全明白他们道歉，不过是看在陈威滔的面子。
    他一个小小的武替，算哪根葱。
    人章小斐在没成为大众妈妈前，拍爆破戏炸伤眼，烟火组非但不道歉，还组泼妇团大骂。
    那时，起码她演过几部片的女主配角。
    娱乐圈，就是一个现实名利圈，有名周围都是好人朋友，没有名没借机踩一脚，都是善良。
    “嘶。”
    叶秦轻轻地脱掉古装，双臂双腿满是淤青红肿。
    陈威滔道：“还好都是小伤，赶紧去趟去医院，明天的武戏挪到下午，早上给你放半天假。”
    “谢谢酷哥。”
    叶秦感激地点头，就听陈威滔叮嘱道：“记得开发票，然后交给我，我替你找财务报销。”
    ………………
    导演组大棚。
    导演副导演围在监视器前，反反复复地观看叶秦刚才攀爬的全过程。
    李国力身体后仰，问道：“胡哥，这小子是给你出难题啊，你的身体可以吗？”
    胡哥笑道：“李导，没问题，就是吊威亚，不要像对叶秦那样马虎就行。”
    “叶秦，噢，就是这小子。放心，我已经狠狠训过他们，太不象话。”
    “那准备！”
    林语芬坐在李国力的身后，仔细地看完叶秦的表演，眉梢轻挑，意外，相当意外。
    万万没想到，他在攀爬时不忘表演，每一个正脸的镜头，在设计的每一个关点，面部表情都卡的精确。
    坚毅，小心，吃力，惊惧，再无畏，一个逻辑闭环的层次变化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个武替，谁能想到还带演技？
    再看向监视器，看着屏幕里的胡哥，特写镜头捕捉的神情，两相对比，目光异样。
    好像，胡哥演的不如叶秦细腻到位。
    “cut，胡哥，注意脸部表情！”
    李国力左看着不满意，右看着不满意，正式开拍不到10分钟，已经ng胡哥三次。
    他皱皱眉：“胡哥不再状态啊。”
    林语芬调侃道：“李导，我看不是胡哥不在状态，也许是你刚才已经吃过一份香喷的炸酱面啦。”
    “炸酱面？”
    李国力疑惑不解，却见她指了指叶秦的回放视频，看了几眼，恍然大悟。
    “难怪觉得胡哥不对劲，演不出我要的感觉，原来是先入为主，对，脑海里这段戏的印象，就是他这样。”
    “嚯，这个武替，不仔细看，还真不知道，有点意思哈。”
    “李导，要不试试他？”
    林语芬像发现一块璞玉，十八九岁，至少在这个年纪，没见过同龄人有这份能力。
    李国力沉默半晌，点点头道：“有没有角色合适他？”
    ………………
    才下山，工作人员们的窃窃私语戛然而止。
    叶秦能感受到投来的目光，他披上牛仔外套，袖子遮住青一块紫一块的手臂。
    突然间，一只手握着红花油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胡哥让我给你的，他说辛苦啦。”男助理道。
    也是一番心意，叶秦欣然笑纳，斜向上看着被威亚玩弄的胡哥，要是再有一个签名，又是独一份的收藏。
    “替我向胡哥说声谢谢。”
    男助理连连称“会的”，丝毫没有狗仗人势。
    很多八卦新闻，总是报道明星如何霸凌欺压助理，穿鞋系鞋带像下人保姆伺候小姐太太，可不知道，某些大腕的助理，对外可威风得很。
    就像是恶人门前的狗，打狗也看主人。
    这个男助理，叶秦的观感不错，至少态度和善，没有瞧不上他这武替。
    转身准备离开，寻思到横店医院简单地处理，余光里瞥见一个总出没剧组各处的助理导演。
    他递来一个红包道：“你刚才挺胆大的，呶，这是李导让我给你的，干的不错。”
    叶秦揣入兜里，反手拿出一包软玉溪，机灵懂事地找个由头，塞到助理导演手里。
    “别别别，我可不敢收你的东西。”
    助理导演忌惮地摆摆手，然后从厚厚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叠纸。“这是导演让我给你的。”
    叶秦狐疑地一扫，眼睛发光，a4纸上赫然是一份剧本的节选，隐约猜出几分意思。
    今天的冒险，四舍五入简直血赚！
    这背后，没有李国力点头，绝对不可能。
    想想更加地心血喷张，众所周知，唐人一贯爱启用新人担任主演，也一贯爱跟演过唐人剧的演员保持长期合作。
    哪怕是一个露脸不多的小特约，上杆子搭上线，下一次唐人剧再试镜，或许有他一个。
    像《师父》、《爆裂无声》的宋阳，出道演唐仁出品的《少年杨家将》，后来《聊斋奇女子》、《仙剑3》，又拿到“溪风”的角色。
    唐仁，在偶像流量时代前，还是个有人情味念旧的公司。
    激动地翻阅台本，郭靖，杨康，欧阳克，嗯，这些想都不要想，快速扫阅边边角角的小角色，问道：
    “杨助理，我演什么角色？”
    “甄志丙。”
    “啥，尹志平啊！”
    叶秦错愕，摸了摸脸皮，我艹，莫名其妙就被组织册封“龙骑士”？
    话说，我的龙呢？

 第23章 上医院

    夜，九点半，横店第二医院急诊中心。
    输液区的森绿座位空空如也，横漂大多数没有医保，甚至没缴纳医保，到正规医院没法报销。
    有病会去附近的小诊所，92年伊始，因为“向市场化”进军，刺激创收，淡化公益性，许多私人小诊所铺设全国。
    横店几条街扎堆着不少。
    但很多都是非法，无牌照，无资质，乱开药，乱收费，到千禧年初，又开始卖医院，卖产权。
    直到05年以后新医改出现，才从市场化纠正回公益性，但催生出类似莆田系。
    横店这家医院，还好是公家的。
    关键能开发票！
    “护士小姐姐，其实我可以自己来。”
    叶秦无奈地笑笑，结果被精心上药的护士义正严辞地拒绝：
    “不行，你两只手臂伤的那么重。”
    “你看，又多两道刀伤，不好好处理，会，会留疤的。”
    坐在他旁边的寸头大哥，叫屈道：“护士小妹妹，明明哥哥我伤的比他重多啦！”
    突然间，发出一声惨叫：“啊！”
    “吵什么吵，我不是护士啊。”护士阿姨粗暴地上药。
    寸头大哥缩缩脖子，看着养眼漂亮的护士，给旁边的小白脸上药，羡慕嫉妒恨啊！
    兄弟，什么眼神？
    谁让你刚才医闹闪一边，跟我一块挺身而出，现在你也帝王待遇。
    叶秦叹口气，从21年回来，打心底里尊敬这帮白衣天使。
    “你，你是明星吗，我从来没有在电视上看到过你？”小护士用镊子夹着棉花球，轻轻地擦着伤口。
    “不是，我只是个龙套。”叶秦摇摇头。
    “龙套？这，这么帅的…”
    小护士说话越来越小声，她悄悄看了眼大帅比的正脸，羞涩地埋下头。
    “噗嗤，那不跟哥们一样，嗨，还以为你真是角儿呢！”
    寸头大哥顿时重拾信心，“哎，你混哪个群头的，最近演什么戏，啊，阿姨你轻点，我只是一个孩子！”
    叶秦懒地理睬，随便敷衍两句，便捧起剧本。
    有关尹志平的台词、戏份全都圈了出来，细细地开始推敲人物的性格。
    《神雕》里，他被无数金粉狂黑，因为守不住道心当了一回龙骑士。
    可这样的机会，搁谁谁忍得住？
    你忍得住？
    只是可恨玷污女神的竟不是我。
    不过，前传的《射雕》，尹志平倒不可恨，一个主线npc，丘处机弟子，杨康师弟，前期串联郭靖、杨康比武的信使工具人。
    在唐仁的剧本里更扁平化，心高气傲、人菜瘾大、暴躁冲动，妥妥小丘处机。
    戏份呢，就是挨打。
    无论对郭靖，还是对杨康，我，优势很大，我a上去，我打出gg，在一集里，被郭靖、杨康连番虐，也是没谁。
    不过还行，当回龙骑士也算报杨康之仇。
    “这个能不能用情境体验？”
    精光从瞳孔射出，如扫描仪将整段整段的文字剧情扫描，读取转换，大脑里不断涌现出环境情景、人物关系等系统数据分析。
    纯白空间里，登时出现一片绿油油的草原。
    蒙古包前，一个身着毡帽长袍的青年，扎着马步，修习三流师父传的粗浅武功。
    我艹，牛逼啊！
    这得比vr、ar、r强多少代？
    正打算沉浸学习，跟北侠对线，然后爆锤一顿，得到“击败郭靖巨侠”的成就。
    忽然，一阵刺痛传入神经，直接被弹出情境。
    “……”
    只见寸头大哥伸手按在他的肩膀，叶秦强忍住，没把他当刚才的持刀医闹者，一掌撂倒。
    “哎，兄弟，问你话呢，实在是怕丢脸没关系，哥哥我前阵子刚加一个群头，改天介绍你认识！”
    叶秦瞧了眼侃侃而谈的寸头大哥：
    “我告你，那人老牛啦，据说手下有个新人王，才出戏两回，就当上《人间》的特约，最近听说混上《射雕》，主演可是胡哥啊，牛逼大发啦！”
    “你说这人都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咱人家就那么神呢，蹭蹭两步就登天，真哪天撞见这神人，我非跪下来膜拜不可……”
    也是刘能群里的。
    膜拜就不用了。
    叶秦挑挑眉追问道：“那个他还怎么个牛逼法？”
    寸头大哥吞吞口水，开始胡编乱造，各种彩虹屁不断。
    叶秦狂点头，充当点赞狂魔，对对，你说的都对，全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小护士好奇地看向他手里的剧本，两眼突然震动。
    她惊呼道：“尹志—”
    叶秦一个激灵，急忙地拉起上衣，露出满身淤青的身子。
    “小姐姐，我这里还有伤。”
    小护士哪见过这场面，顿时神情呆滞，陷入花痴的傻样，伸手摸了摸对称凸出的腹肌。
    这是她小小年纪能够看的吗！
    …………
    回到出租房，已经是九点半。
    叶秦两条胳膊，各处小伤都贴着纱布。
    噔噔，忍着腿脚的酸痛，他提着两袋外用的酒精、消炎药还有绷带纱布之类，等会儿进屋，要自己动手，处理下半身的问题。
    总不能让小护士上药，虽然她肯定愿意。
    在医生护士的眼里，生命平等，但鲜嫩健硕的肉体，她们表示很馋。
    “叶秦，你怎么这么多伤？”
    赵颖宝踩着拖鞋，从卫生间出来。
    美人沐浴，湿漉漉的头发散发出淡淡的薄荷味，满脸红光焕发。
    “武替嘛，受伤很正常。”
    叶秦尽量不让大腿根部的伤口碰到裤子，落在赵颖宝眼里，看上去走路的姿势怪异，一瘸一拐。
    她跑上去，主动搀扶，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我如果不说的话，你也不会想到干这个。”
    “你道什么歉，应该是我道谢。这个武替，当得值。”
    叶秦在横店，其实朋友并不多，刘能算一个，回老家的彭玲算一个，如今再算上赵颖宝。
    喜悦成绩这东西，他也希望能和人分享，说白了，满足一下微不足道的虚荣心。
    于是骄傲地透露得到唐人剧的角色消息，赵颖宝一听羡慕坏了。
    眨眼间，神情黯然，距离上次演特约，是什么时候？
    “你最近怎么样？”叶秦问道。
    “就那样呗，从零开始。”赵颖宝委屈巴巴。
    这些天在横店，她能找到的只有龙套，小特、大特，几乎全有群头有组织，她孤零零一人，茫然，焦虑。
    吃着廉价的盒饭，穿着发臭的衣服，心里落差太大，正想找人倾诉。
    鬼使神差地，就跟着走进叶秦的房间。
    “要不我介绍我的群头给你认识，他人不错？”
    赵颖宝惊喜道：“谢，谢谢你，我，你是不是要换药，我帮你换？”
    “不不，那位置你不方便。”叶秦摸摸鼻子。
    “不方便？”
    赵颖宝纳闷，忽然间小脸羞得涨红，啐了一口。
    “流，流氓。”
    说完捂着脸跑了出去。
    叶秦摇摇头，我也得流你哪啦？

 第24章 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清晨，一缕阳光穿过窗帘缝隙，射在闭目的叶秦脸上，他安逸地一个大字横躺在床铺。
    意识空间，日光，海滩，海洋，邮轮。
    然而，海底惊险万分，气泡浮动。
    叶秦憋气，潜在水底。
    此时在他的面前，有5个红色人影，手持着匕首、钢刀，裹挟着杀机而来。
    这段水戏武打场面，完全参照《战狼2》开头的弱化版本。
    幸亏他没有战狼ptsd，而是个老战狼。
    他按照系统设计的动作，侧身躲开第一个红色人影，水的阻力惊人，每一下动作都要耗去大量的力气。
    单手抓住红色人影的手腕，猛地一拽，俯身冲击，最硬的脑壳像一发猛烈的炮弹，撞在心口。
    八极八大招，撞钟！
    瞬即松开手，红色人影向后狂飞，泡沫乱飞，顺势抢走长刀，面对来势汹汹的海盗杀手，他a了上去。
    “叮，宿主完成水戏—武打，学习进度：55，是否进入下一个项目：寒冰水戏与保暖措施？”
    叶秦双臂舒展，两腿摆动，哗啦一声，冒出水面，全身湿淋淋，十指发白起皱，无限接近真实。
    五个漂浮在水面的尸体已经消失，他叹了口气：“系统，什么时候才学水下吻戏啊？”
    “叮，宿主想屁吃？”
    ……………
    中午，晴空万里，红日高挂。
    《射雕》剧组里突然冒出一颗锃光瓦亮的光头。
    “师傅，放着我来！”
    释行武主动帮道具组搬椅子大缸，浑身充满干劲。
    昨天剧组一个电话联系，居然让他来当胡哥的武替，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反转。
    那个八极拳高手呢？
    “大哥，之前我听说胡哥有一个替身？”
    “哎，胡哥前一个替身，他咋啦？”
    “我谁啊，嘿嘿，我是胡哥的替身，今儿第一天上戏。”
    “啊，您不知道他去哪儿啦？”
    释行武油条子一个，化身散烟童子到处发烟，拿两包华子巴结人。
    他一路问下来，各种版本五花八门，越问越得意，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小子不是挺能耐的吗，不照样滚蛋让给贫僧嘛！
    “这么说，现在你是胡哥的替身？”烫头的青年抽着烟。
    释行武难得谦虚道：“算是，签的短约，一天一签的那种。”
    烫头青年解气道：“辞了好，活该被辞，娘的！”
    “怎么就活该呢！”
    “可不是活该，吗的害得老子这一组这个月工资扣光，喝西北风。”
    问明人是道具组，释行武说道：“那个武替怎么惹小哥你们，到底干出啥出格事啦？”
    烫头青年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嗓门越来越大：
    “吗的，他以为他是谁呢，蜘蛛侠，还是蝙蝠侠，艹，装什么英雄，导演说明天拍就明天拍，一个武替真当自己是个人物，敢指挥导演，你说活不活该！”
    爬上八九米的岩壁啊，释行武大吃一惊，随后讥笑道：“活该，太他喵活该被辞，哈哈！”
    二人幸灾乐祸，嘻嘻哈哈，突然云雾之中，一个人影掠过。
    “道具组吗，我领把剑。”
    “什么角色？”
    烫头青年抬起头，神情瞬间凝滞，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叶秦。
    他此时头戴发冠，两条发带及腰，天蓝色的长衫衣袖飘飘，眼如星点，皮肤胜雪，气质融着三分儒雅，三分寡淡，三分英武。
    最后的一分，勾人眼球，散发让人忍不住犯罪中蛊的魅惑。
    就像他以前写网文，完全翻版一堆观众老爷的模样。
    释行武脱口而出道：“你，你还在啊？”
    是这个和尚啊，世界可真小。
    叶秦一怔，“原来找你当胡哥的替身。”
    “是啊，是我顶替你啦！”释行武昂起头，抖搂风头。
    叶秦戳破道：“一天。”
    “一天咋啦，只要导演满意，能替一部戏！”释行武竖起大拇指，自吹自擂。
    “就是，你这副打扮，是打发当龙套，哈哈，来来，登记！”烫头青年嘲笑地扔来一把龙套的。
    叶秦皱着眉头道：“要那把装弹射装置的剑。”
    “那把？”烫头青年张大嘴巴，露出“你也配”的神色，“那把剑你用不着，是给主角配角们用的。”
    “喂，叶秦，剑还没领过来吗，赶紧的，李导在催啦！”
    不远处传来助理导演的声音，叶秦迎着烫头青年错愕的目光，在领取单上签上名字，龙飞凤舞，手机短信设计的签名一笔写成。
    他一本正经道：“我演甄志丙！”
    “艹，尹志平！”
    吗的，怎么升格当配角？
    看着烫头青年慌里慌张地跑去仓库，释行武转过头，目瞪口呆地看着帅爆他百倍的男人：
    “你就是等会儿，跟我对打的那个尹志平？！”
    叶秦一脸坏笑道：“不好意思，让你失望，其实你替的不是胡哥，是我。”
    替身的替身？
    释行武就像吞下一只苍蝇，哭丧着脸无法接受事实。
    这尼玛，是哪个缺大德的剧务找他的？
    是不是存心的，故意找来让自己见识什么叫参差！
    一时间，连带剧务都一块恨上，这不是侮辱贫僧嘛！
    “我的戏不多，但一天肯定不够，你可以签两三天。”
    叶秦轻飘飘的一句话，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诶，叶秦，拿完剑麻烦来下，胡哥找你！”
    …………
    摄影棚内景，美术组加紧铺设草坪，布置接下来的场景。
    叶秦应胡哥的邀请，在片场外对台词。
    “你干嘛打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当然是比你强的人。”
    对话到此结束，不过寥寥几句，就是年轻气盛的尹志平试探郭靖的根脚虚实。
    台词非常简单没有难度，叶秦明白胡哥是担心他是武替，没有演员的基础给自己临时突击。
    “胡哥，你这样看着我看嘛，怪诡异的？”
    叶秦注意到胡哥一脸小媳妇幽怨的看他，满腹狐疑，这几句台词没错啊，怎么这个表情。
    “叶秦你还不知道，昨天那场攀岩戏，胡教授可足足被李导ng17回呢。”
    瞥了眼突然掺和他们的林衣晨，她眉毛弯弯，笑脸盈盈。
    “最后胡教授实在没辙，就让李导说戏，当时李导什么都没说，播了一段你的视频，嘻嘻，懂的呀都懂。”
    叶秦猛地一惊，把心提到嗓子眼，一瞬间想到这些天，隔三差五给自己打电话煲粥的柯兰。
    不都是绿叶压了红花！
    偷偷地瞟了下胡哥，就见他心悦诚服道：“一开始我还有点不信，现在是信了，难怪李导、林导他们夸你天生的演员。”
    “胡哥，这你说的啊，我可不敢接。”
    叶秦心知肚明，他如今的技能树偏向武替特技，这阵子压根荒废演戏，所幸接的戏，只是一两集十几句台词的小配。
    胡哥认真道：“真的不骗你，你比我更像演员。我就是太顺，刚毕业就接拍一两部戏，没想到仙剑会那么火，太突然，就像一夜暴富，我根本来不及驾驭这些，你懂我的意思吗？”
    有凡尔赛那味，叶秦露出一副“你逗我呢”的神情，哪有人会嫌自己出名早，成名要趁早啊！
    他不解道：“这不是好事？”
    胡哥倾诉道：“当然不是，积累得太少，当一下子被推到一个高度，暴露在这么大的关注度，有个词，叫‘才不配位’，我没能力站得住站得稳。”
    才不配位？
    呵呵，胡哥你不自信啊？
    后世的小鲜肉流量明星一抓一大把，扎堆拍烂片，票房滑铁卢，甩锅给导演，自己屁事没有，照样天价片酬，圈钱赚粉钱，商演通告不断。
    就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
    搁美利坚霓虹棒子国，一番男女主票房扑街惨败，口碑崩坏是分分钟“切腹自尽”的。
    也就是华夏观众可爱，包容心强。
    叶秦无奈的叹口气，可惜不能跟人间清醒体胡哥聊聊。
    林衣晨一脸迷惑道：“胡教授你又上课呐？”
    胡哥请求道：“这次的车祸让我想了很多，所以就这一幕，你演个郭靖我看看。”
    林衣晨也在拍掌起哄：“演一个，让我看看哪个是真靖哥哥？”
    叶秦郑重地点点头，不得不硬着头皮，随便捡了一段，没有作弊进入情境体验，现看现卖。
    “哇，这段啊，我来配，我来配。”
    林衣晨看到挑的是“黄蓉女乞丐巧遇郭土豪”的初见戏码，登时一亮，台词信口捏来：
    “终于想清楚，要来找我的晦气是？”
    这一句前是郭靖请黄蓉吃饭，豪掷千万打赏，接下来是雨中送伞的桥段。
    “你们都一样。”
    “只要生气了就想打人。”
    “来呀，我让你打啊！”
    林衣晨俏脸一昂，满脸胶原蛋白的萌脸，配上细微湾湾腔的发嗲台词，不愧从海岛来的。
    不过，这台词，我从来没听过这种要求。
    叶秦迅速控制颜部肌肉，立体的五官顿生出憨批的可爱，挂在嘴角浅浅的微笑，笑纹平和，示人和善。
    表情一秒入戏，上戏科班出身的胡哥愣住，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一直憧憬靠脸的演技，而不是靠脸的颜值吃饭。
    自从《仙剑》走红，他始终没有摆脱古装小生的包袱，被打上偶像光环，明星光环。
    可他内心深处，真正想的，就是尹天仇的那句，其实我是一个演员。
    “我，我不是来打你的。”
    叶秦没有像胡哥那样给面部加各种细节，演戏是一个加减法的思考。
    嘴、眉、眼，他选用灵动的双眸露出那种微惊的眼神，喜怒哀乐，他最最精通的四类基础面部表情，所以要尽量往最擅长的方向靠。
    他语气无辜又困惑道：“我干吗要打你呢。”
    林衣晨惊住，那副单纯里透着关切疑惑的目光，一股暖男之气似乎要将她包围。
    她匆匆地别过头，心头如小鹿狂撞。
    旁观的胡哥，隐约茅塞顿开。
    他一直觉得自己演的是傻，不是单纯正直，一蹙一笑直接破功，显得机灵精明，简直复刻失去记忆的李逍遥。
    眼睛，没错，用眼睛而不是用眉毛。
    “胡哥，你看这样行吗？”叶秦有收有放，立刻从人物脸谱里跳出。
    胡哥道：“这些都是你自学的吗？”
    “瞎琢磨的。”
    叶秦说完，耳边响起金手指的声音：
    “叮，已为宿主搜索到课程：凡尔赛文学，是否学习？”

 第25章 我们受过专业训练，一般不会笑

    下午近黄昏，夕阳西斜。
    马上轮到尹志平郭靖的戏份。
    林语芬把胡哥、叶秦他们喊到演区。
    摄影师、灯光师在旁聆听观察，看着林语芬带头走位一遍，把这场戏镜头的内容粗粗演一次。
    这是拍摄影视剧的第一步。
    “叶小哥，刚才都是误会，呆会儿多关照。”
    释行武看到叶秦能跟胡哥、林衣晨有说有笑，登时心头哇凉，合着这位八极拳能文能武。
    是个角儿！
    屁颠屁颠像跟屁虫跟在叶秦身后，死活递上华子。
    “对不住，叶小哥，有眼不识泰山……”
    “叶小哥，您抽不抽烟，喝酒吗，俺老家酿的酒醇……”
    叶秦看得出他的顾虑，就是担心武戏的时候故意下黑手，公报私仇。
    这种例子在娱乐圈屡见不鲜，女有巩皇，为蓝颜张国师，在《艺伎回忆录》，假戏真做，怒扇国际章。
    男有甄子弹，《杀破狼》时跟吴晶切磋被撂倒，之后最后巷战，吴晶被设计挨棍子。
    这场戏，他一共打断了4根棍子，手臂都被打肿，根本抬不起来。
    这吴晶还是有头有脸的一线二线，释行武是什么？
    武替。
    只会像昨天道具组对自己，如果没有李国力、胡哥、陈威淘站台，道歉，道个屁！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不会干这种事。大家都是同行，你是武替我也是，都在横店混生活。”
    叶秦斩钉截铁地保证，满屏溢出的大写“格局”。
    “谢谢叶小哥，谢谢。”释行武不停弯腰，暗处嘴角上扬，阴测测的。
    这时，林语芬拍拍手道：
    “好啦，好啦，现在开始排练一遍！”
    ……………………
    土屋瓦房，四周围着篱笆。
    院门口搁着一辆板车，放着四袋沙袋。
    叶秦满头是黑线，美术组没一个念过历史？
    闹呢，大漠什么时候蹦出民房。
    北宋南宋要能盖到蒙古，轮的着“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也不会被骂“送朝”。
    深深吸口气，在镜头面前，就要有演员的担当。
    “郭靖！”
    叶秦眼神流露出不屑，语气透着浮躁。
    我丘处机座下关门弟子，全真教内定第三代掌教，同门弟子第一人，最最关键是名龙骑士。
    你郭靖这个蒙古土包子是何许人也？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从哪里来的？”
    望着装傻的胡哥说出蠢萌的话，叶秦的面部表情管理崩塌，瞬间出戏。
    “cut，叶秦，有什么好笑的！”
    李国力说归说，骂归骂，能理解，毕竟他拍的时候偷偷笑过好几回了。
    “就是，你知道扮傻装纯有多难吗？”
    胡哥翻翻白眼，负气地走回屋内掩上门，重新再来。
    “重新来啊，录音，灯光，演员就位，action！”
    经过一回羞耻后，叶秦的笑点显着提升，眼睛一睖，闪烁着尖锐的凶光：“少啰嗦，把你的匕首拿出来。”
    这里胡哥要稍作停顿，演出心理戏的感觉。
    他面无表情，眼珠骨碌地上下转动，这一幕被牢牢拍入摄像机，李国力轻咦了一声，对导演组其他人说：“胡哥的演技有进步，懂学会用眼珠。”
    通过刚才的交流跟对戏，叶秦的视线中，胡哥比前世更早地摘下浮夸的表情包。
    外放内敛，前世他做到这点时，已经是梅长苏。
    “你到底是谁啊，你是不是梅超风派来的人？”
    结果一句台词，一如既往的娇憨语气，差点把形象给炸得稀巴烂。
    叶秦像个知错的孩子，捂着脸高举起手，歉意道：“李导，对不起，没绷住。”
    “这个叶秦，也太不像话，前些天还夸呢，这么不经夸。”
    李国力黑着脸，双手负背往小院走去，就见胡哥气得长发乱飘，嗔怒道：
    “叶秦，不许笑，我警告你啊，再笑做不成朋友。”
    “胡哥，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吗？”叶秦脸上洋溢的笑容骤然消失，阴沉严肃。
    胡哥纳闷道：“什么什么啊？”
    “我们可是演员啊，受过专业的训练，一般不会笑，是不是？”
    胡哥感觉前方有雷，可扫不出来，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叶秦捧腹大笑道：“但除非忍不住，哈哈哈！”
    “哈哈！”
    顷刻间，周围的摄影师、工作人员们受到感染，也都忍不住，笑声或大或小。
    “你，友尽友尽。”
    胡哥说着叶秦带来的流行语，生无可恋地摇摇头，余光里瞥见李国力折返回导演组。
    似乎导演身体不舒服，全身都在抽搐。
    “咳咳，重来，武替准备上场！”
    释行武穿着郭靖的同款衣服，这一身穿在他身上显大。
    “叶小哥，多关照。”他讲究地抱歉。
    叶秦点点头，承诺的事他说到做到，二人按照陈威滔划定的区域站定。
    “3，2，1，开始！”
    “当然是比你强的人。”
    叶秦做出起手式，八极拳劲催动，骨头嘎嘣振响，化拳为掌，收着八分的力气，用设计的动作打来。
    释行武瞳孔大开，双手攥拳，两只手臂如长鞭，名为短打，形似虎拳，动恃爪牙，犹如猛虎下山，恶狠狠地扑来。
    “喂，你在干嘛？”
    陈威滔怒道，这个和尚，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叶秦眯着眼，洞察到杀气。
    明摆着是趁他用套招时，狠戾一击偷袭得手，这一拳势大力沉，直攻面门。
    被一拳打中，鼻梁骨指不定得断。
    这个秃驴！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叶秦挥出的掌刀，被释行武的虎爪牢牢抓住，死死拽住不让动弹不让抽回。
    八极·贴心顶。
    腾出的空手弯曲，刚硬的臂弯像一把短刀，迅捷凌厉地挡住来势汹汹的少林长拳。
    砰！
    肘，拳，臂骨，指关节，碰撞出刀剑铿锵的金石之声。
    一阵痛觉顿时传导到释行武全身，整条挥拳的手臂酸麻无力，他脸色骇然，偷袭不成，萌生退意。
    张口高喊：“误会误会，叶小哥误会，俺这是自然反应，自我防卫！”
    不等他说完，叶秦陡然发力，两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下子挣脱开束缚，如同被惹怒的蛮牛，双角出击。
    八极·靠山贴！
    释行武吓得冷汗直流，一股死亡的危机突如其来，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防住，防住！
    前臂合拢，像拳击手护住脸胸腹。
    “叶仔，不要冲动！”
    陈威滔意识到不对劲，拉着工作人员，赶紧边喊边跑。
    “放心，酷哥，闹着玩呢。”
    叶秦猛地收力，肘臂轻轻地碰了下瑟瑟发抖的释行武，冷言冷语道：
    “那我也是自我防卫。”
    释行武脊背全是汗，不敢直视叶秦的眼睛，两股战战，哆嗦道：
    “叶小哥，现，现在是法制社会，不能用杀人技！”
    恰恰这时，陈威滔出现，一边插在他们中间，将二人推开，阻拦道：
    “叶仔，停手停手。”
    “还有你，搞什么飞机，什么自我防卫，不要当我是外行，想惹事，找个没人的地方单打独斗去。现在，给我脱衣服滚！”
    “慢着，酷哥，我有个事问他。”
    叶秦笑眯眯地勾住释行武的肩膀：
    “不想抬着出剧组，老老实实说，谁让你干的？”
    “不说实话，胳膊还是腿，自己选。”
    和尚脸色煞白，不敢忤逆：
    “是，是，刚刚有个戏头找我，给我一个电话。”
    “是叫杨总，他，他只要我能不让你继续留在《射雕》剧组，就给我钱，还保我一个角色！”
    “杨总。”
    叶秦咬咬牙。

 第26章 庆生

    大金，完颜洪亮府。
    庭院园林，石桥下的流水映照蓝天白云。
    嶙峋的假山上，前后左右站着四名卫兵。
    小特约面无表情地念着台词：“小王爷在练功，不得骚扰。”
    “你们拦人，也要有拦人的本事。”
    叶秦勾起唇角，面对高手，我嘴炮输出，面对菜鸡，我重拳出击。
    问我是谁，我乃堂堂龙骑士！
    看到小特约亮出兵器，拔剑相向，他果断地按动特制剑鞘的开关，塑料剑嗖地斜飞而出。
    然后脚踩弹床一跃而起，无威亚，纯天然，接剑，凌空，在摄像机里极具镜头感。
    铮，铛。
    一套剑法套招耍得行云流水，监视的陈威滔暗暗惊叹，这小子深藏不露，还会剑术！
    叶秦将卫兵击退，立刻转身，按剧本杨康会突然袭来，一脚踏胸。
    砰！
    杨康的武替吊着威亚，抬脚一下踢在叶秦的胸口，饶是自己也感到吃痛，显然武替用力过猛。
    砰砰！
    接着两连击，又是两脚，叶秦默默承受，等镜头给完特写，等陈威滔喊过，他长长舒了口气，揉了揉胸膛。
    武替脸色煞白，惊慌道：“叶，叶哥，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没事，过了就行。”
    叶秦一笑揭过，他肚子里能撑得住释行武，还撑不住这个。
    其实，他本可以让陈威滔安排个武替挨踹，但始终姿态放得很低，头脑清醒。
    自己，先是个武替。
    “叶子，来，来，这是老袁。”
    老袁，袁宏，胡哥的同学死党，好的能穿一条裤子，被胡哥介绍到唐仁，名副其实的二哥。
    两人关系有多铁，当初胡哥车祸的时候，袁宏干脆休业，陪胡哥聊天解闷。
    光这点，就不黑他在《平凡的世界》把孙少平演垮了。
    胡哥又给袁宏引荐道：“老袁，这是叶秦，叶子的叶，秦朝的秦，你叫他叶子、秦子都行。”
    叶秦鼻子一酸，很是感动，胡哥能把自己介绍给最亲密的兄弟，说明心底他的分量也不轻，至少不是表面客气。
    “叶子，你好，听老胡说你武术是这个，然后演技也是这个。”袁宏双手各竖起大拇指。
    叶秦挠挠头道：“演演杂兵凑合，演主角非把出品投资方底裤赔光。”
    “哈哈，谦虚。”
    袁宏跟叶秦来一波商业互吹后，助理导演小心翼翼地插话。
    “胡哥，袁哥。”
    眼睛扫到叶秦，嘴角抽动道：“叶，叶哥，李导叫你们准备拍下一条。”
    叶秦扬起嘴唇，像变魔术似的变出一根烟，递了过去：“周哥，马上啊。”
    周助理一挑眉，隐隐的不爽随即消散，这小子会做人啊。
    袁宏看在眼里，看见不说破，话锋一转：“老胡，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妥妥的！”
    “叶子在横店真是万事通，他带着找到专业做烟花的烟火师傅。”
    叶秦肩膀被胡哥拍了拍，道：“我那刘哥盯着，做好立马送到轩辕台。”
    胡哥露出神秘的笑容：“叶子，还是你心细，我都忘了今天是依晨的生日，哈哈！”
    “我去，我还以为是老胡你突发奇想，原来是叶子。”
    袁宏、胡哥面面相觑，露出诡异的笑容道：
    “咳咳，叶子，你赶上时候啦，衣晨她之前表白刚刚被拒绝，单身。”
    …………………
    《射雕》，轩辕台外景。
    《知否知否》的取景地也在此处。
    林衣晨已经在这儿拍了六天，黄蓉上位丐帮帮主，非常重要的戏份。
    她跟在威亚师的身后，左顾右盼，在一群乞丐装扮的群演里看到胡哥，旁边还站着换上便服的袁宏。
    老袁，他怎么来了？
    张了张嘴，一副搞不清状态的样子，就见威亚师做出个“ok”的手势。
    “呀！”
    林衣晨惊呼一声，钢丝慢慢地上升。
    眨动灵动的眼睛，嗅到一丝不对劲的气味，定睛一瞧，只见胡哥、袁宏的身旁，多出一个身影。
    那张面孔，不就是她最近入戏时，脑子里不停跳出郭靖的脸？
    砰！
    深邃漆黑的天际，一朵绚烂的烟花升空爆炸，如流星划过一时璀璨。
    林衣晨的思绪被完全打断，大脑宕机，目光呆呆地望着烟花画出一张笑脸。
    眼眶微红，只听底下的胡哥带头喊道：“小老人，长命百岁哈！”
    林衣晨绰号小老人，平常早起早睡，运动看书，被胡哥调侃提前养老。
    之所以养老，是因为拼命工作，堪比杨狐狸的拼命三娘，结果23岁累倒，偷偷立遗嘱害怕猝死。
    威亚慢慢下降，她两眼汪汪，两脚落地。
    “快快，叶子，不要磨蹭。”
    “胡哥，不是，蛋糕不应该你送吗，要不袁哥，你比我跟衣晨姐更熟？”
    “少来啊，哥哥心里有人，不想做让人误会的事，你最合适，你单身，又是个弟弟！”
    叶秦被胡哥、袁宏架着像犯人一样，双手捧着蛋糕，哭笑不得。
    艹，我不过出自真心，顺便拍拍马屁，怎么就把我推出来了呢？
    他语气诚恳道：“小老人，不，衣晨姐，祝你生日快乐，永葆青春。”
    林衣晨强忍着不落泪，扫视三个罪魁祸首，僵硬着脸神情严肃道：“谁的主意？”
    袁宏、胡哥果断卖队友，一个瞟眼，一个手指，齐齐对准中间的叶秦，他尴尬冤枉地一批。
    胡哥、袁宏，跟你们三开撸啊撸，王者荣耀绝壁被卖。
    索性光棍到底，一五一十道：“衣晨姐，蛋糕是袁宏订的，奶油祝福是胡哥写的……”
    来啊，互相伤害啊。
    “笑脸烟花是他找人的！”胡哥、袁宏色变，异口同声道。
    他们何尝不想出面，亲自给好朋友过生日，但他们是明星，男女之间太容易传绯闻。
    他们都小心维护这份友谊，不能越轨，不要变质。
    灿烂不休的烟花雨中，夜空明亮如白昼。
    林衣晨含泪而笑，激动地盯着叶秦三人，享受四周围来人群的生日歌，声音细若蚊蝇道：
    “谢谢，谢谢。”
    眼神渐渐交汇，看着叶秦，正在与她梦里郭靖的脸重合。
    那道脉脉的神情，被隐藏在人堆里的镜头捕捉，咔嚓一声拍下，画面定格在林衣晨与叶秦之间。
    “捞到了，捞到大料啦。”
    偷偷潜伏的小姑娘欢欣雀跃，神不知鬼不觉地藏好微单。
    这次转正绝对没问题。
    标题她都想好，神秘男子探班林衣晨，庆生定情！

 第27章 没有绯闻的名人不算名人

    ”柯兰姐，你能不能不要老跑办公室，又该有人传你耍大牌了。”
    小助理拿着盒饭，看到柯兰大马金刀地翘起二郎腿，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小说，还哼着曲：
    “斩断情丝心犹乱，
    千头万绪仍纠缠……”
    08年，通讯普遍是e网，直到明年开春，工信部正式给移动、联通、电信发放牌照，才步入3g元年。
    这时手机冲浪，无非刷刷新闻资讯。
    忽然间，她订阅的搜糊娱乐发来一则吃瓜讯息：震惊，神秘男子探班胡哥袁宏，结果竟是…
    这种半遮半掩的标题党，在香江凤凰混了十多年，早就见怪不怪，论八卦无底线无节操无道德的程度，华夏版图里，唯它与湾湾耳。
    “哎，小赵，你家胡哥出院啦？”
    小赵鼓起脸蛋道：“姐，你消息得多闭塞啊，都四月份啦，都快出院半年。”
    “最近忙着拍戏，哪有时间吃瓜。”柯蓝被怼也不恼，嘴里飙出叶秦曾说的“吃瓜”。
    她觉得够形象够有趣，就像现在，自己不就是舒舒服服躺着，嗑着瓜子看八卦，看底下的评论你骂我争，阴谋论、圣母论层出不穷。
    嗯，暗爽。
    小赵嘟囔道：“什么拍戏，明明天天打电话，别人还不乐意，小心他举报你骚扰。”
    “你啊，就是太宠你，什么话都敢说。”
    柯兰抄起一把瓜子，点开短信的链接，跳转的页面缓缓加载，图片一点一点地浮现。
    胡哥的脸慢慢地露出，她吐出瓜子皮道：“呦，他是车祸伤到脸，滋滋，恢复的真好。”
    “那是。”
    “他跟林衣晨什么关系，情侣吗？”
    “怎么可能，他们只是朋友，胡哥有薛佳宁了！”
    “只是男女朋友而已。小赵，你这丫头还是太naive。这圈子，明星移情别恋、夫妻婚内出轨太正常啦，来，想不想知道四大花哪个隐婚隐孕啊？”
    小赵赌气道：“别人都可能，就胡哥不会！”
    “这么说，这个神秘人可能是林衣晨男—”
    柯兰猛地瞪大眼，图片中捧着蛋糕的叶秦映入眼帘，瞳孔地震，手中的瓜子从指间散落。
    吃瓜竟吃到自己头上。
    ………………
    “刘哥，没有的事，她是天上的天鹅，我是地上的蛤蟆，还是只不吃天鹅肉的蛤蟆。”
    “华强哥，这瓜不是保不保熟，压根就没这瓜好伐！”
    “是颖宝啊，什么东西，你问我衣晨姐跟你谁更漂亮？你有点歪楼诶，什么叫歪楼……”
    “……”
    叶秦疲于应付为数不多好友的问话，一连几个电话轰炸，脑袋乱哄哄。
    昨天片场庆生结束，李国力给面子提前收工，林衣晨大大方方订个包间，几个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结果今天醒来，给我整这出？
    趁着大白天剧组没开机，他偷摸摸地溜进一家烟雾缭绕、臭气熏天的黑网。
    在老板娘诡异的目光下，心虚地挑了最角落的机子，从四大门户网站，刷到博客，从猫扑天涯凯迪，刷到贴。
    几乎娱乐版全是前十热度，百度谷歌热搜榜前三。
    哪怕开篇一张图，内容全靠编，也架不住林衣晨的关注度跟流量。
    从06年进入内地，她凭借《天外飞仙》的小七、《恶作剧之吻》的袁湘琴，成为甜蜜可爱初恋代表，跟胡哥组的cp，放后世简直是kswl。
    关键经纪团队运营出色，林衣晨自己也洁身自好，一直没有闹出任何感情绯闻。
    所以，难免全网震动，男友粉、cp粉集体鬼哭狼嚎，甚至使用“人肉”核武，挖叶秦的祖宗十八代。
    叶秦，男，秦省榆林无双镇人。
    “我艹，就是这玩意冲了我女神？”
    “榆林那矿很多，不会是煤二代！”
    底下的评论清一水的谩骂猜忌，理智的声音被淹没在人海。
    艹了！
    看着始作俑者，实习娱记，郝荪。
    喂喂，我是华夏龙王，修罗殿三千眼阎罗，十万规魔，给我狙了这个人。
    叶秦叹了口气，他不是不知道这种绯闻，对他这种娱乐圈无名氏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能够大大提升知名度。
    损失的其实是林衣晨。
    造谣容易澄清难，尤其是围脖尚未上线，明星澄清绯闻，需要公关团队联系合作的媒体，发表声明。
    不然，直接律师函警告。
    经历第一次网曝网暴，他心情复杂地玩两把cf解气，杀小学生杀到麻木后，茫然无措地回到剧组。
    剧组工作人员看向他的眼神，大大不同。
    许多组的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都在吃他跟林衣晨的瓜。
    半道上，又被林衣晨的经纪人堵住。
    “你千万不要有任何想法，也不准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发表任何带衣晨的言论，明白吗，注意你的身份！”
    叶秦被说得带三分火气。
    什么叫注意身份？
    不就是觉得武替硬碰古装小花跌价值丢粉呗？
    我好歹也是选秀冠军预备役，《烟花易冷》有没有听过，什么，没听过，那没事啦！
    奶奶提，今天你对我颐气指使，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叶秦负气地离开，看到胡哥、林衣晨对戏聊天，却仿佛做什么亏心事，下意识地躲开。
    “叶秦，这边，这边！”林衣晨挥舞着手喊道。
    叶秦硬着头皮上前，抱歉道：“衣晨姐，对不起，早知道我就该闪一边去。”
    林衣晨摆摆手道：“没事，没事。”
    “我的经纪人已经告诉我了，是一个企鹅的实习生潜伏在剧组，想偷拍我跟胡教授的互动照片，搞我们跟薛佳宁三角的料。”
    “然后看到我，想搞波更大的？”
    叶秦豁然开朗，斜睨了眼嬉皮笑脸的胡哥，“笑什么笑，我是给你挡枪！”
    “丹姐那句话怎么说，没有绯闻的名人不是名人。”
    胡哥摸了摸鼻子：“你以后反正要经历，当提前适应媒体。”
    “就怕对衣晨姐有什么影响？”叶秦内疚道。
    “我，没有哦。还有几天杀青，经纪人已经约好开播发布会澄清。”
    林衣晨莫名地心跳加剧，霞飞双颊，摆摆手。
    “那就好。”
    叶秦松了口气，这段时间他挺珍惜这段朋友情，因此疏远太可惜。
    握着手机，他仔细地翻看通讯录，盯着柯兰的号码，一时恍惚。
    平时打的勤快，居然到现在也不来一个？
    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第28章 杀青之日，白银之时（2合1！！）

    5月7日，象山。
    “我宣布《射雕》杀青！”
    随着李国力一声怒吼，现场的剧组爆发猛烈的叫声。
    “噢！”
    “胡哥，你们看胡哥！”
    胡哥撒腿就跑，边跑边解开腰带，脱掉沉重束缚的古装。
    扑通，双脚踩在碧绿的湖泊中，水花四溅。
    群演、工作人员紧随而后，叶秦也紧紧地跟着，震耳欲聋的叫嚷声中，系统提示音脱颖而出：
    “叮，《射雕英雄传》，角色：尹志平（小配），是否签到？”
    他瞬间驻足，一个小配就能进阶！
    心念一动，暗道：“签到。”
    “恭喜宿主，符合进阶条件，升级白银，开通全新功能：演出通告。”
    演出通告，他苦苦等待期待的来了！
    半个多月，死磕课程，他已经学完水戏、火戏、跑酷、剑术基础、肢体动作运用与控制、台词语气功底基础、现代动作片武打要领。
    还差两个，倒不如角色签到来的干脆。
    他傻愣愣地杵着，廉价的布鞋浸泡在冰凉的湖水里。
    【宿主：叶秦】
    【等级：白银】
    （进阶条件：课程签到，20；大配签到，5）
    【签到点：121】
    【日常：课程签到】
    摄影机位与站位（进阶）
    长镜头与走位
    方法派理论与实践指南
    表现派理论与实践指南
    ……
    视线一直向下移动，注意力顷刻间被深深吸引。
    【特殊：演出通告】
    剧名：《神探狄仁杰3》
    角色：李元芳
    成功率：001
    刷新时间：23日
    刷新点：15点次
    “啊！”
    无数的信息流灌入叶秦脑中，他惊喜万分，兴奋地跳脚，蹦得很高，水花溅得很猛。
    每个月，金手指都会自动刷新一次演出通告，自己可以消耗签到点，手动刷新，直到刷出满意的影视剧。
    以及，满意的角色！
    关键，成功率，成功率，有成功率！
    虽然这个成功率不是固定的，是会某种金手指称的可控与不可控因素浮动，可能看到，已经成功一半。
    双手疯狂地颤抖，有种叫命运的东西仿佛掌握在手里。
    就算再被吴太打压，他现在还反抗不了，但至少有溜出五指山的本事。
    “芜湖！”
    身体不受控制，手舞足蹈。
    两腿迈开，加速再加速地快跑，冰冷的湖水凉不了体内燃烧沸腾的热血，一下子超越追逐胡哥的大部队。
    “你快看那个叶秦，跟胡哥一样，疯啦！”
    “怎么说话，这叫兴奋，他以后前途远大着呢！”
    队伍划分两拨，一拨抓胡哥，一拨抓叶秦，想将他们高高抛起，却发现他们跑得非常快，那种忘我得快。
    哗啦哗啦。
    “秦子？”
    “胡哥！”
    胡哥回头，布满泪雾的视线中，叶秦同样饱含热泪，因戏成为朋友的二人，毫不犹豫地抱在一块。
    “呜呜。”
    顷刻间，车祸以来一年的委屈孤独迷茫，胡哥在这一刻全部释放出来。
    那场意外，带走一个花季少女，原本应该是带走他的，她坐的位置本来是他的！
    心里沉重压抑，愧疚负罪。
    然后广告代言无情索赔，许多片约单方面撕毁，天上地下，他从一个顶流般的演员，跌落到他也不知道多深的低谷。
    “秦子，我活下啦，我回来啦！”他热泪两行，蹦蹦跳跳，大喊大叫。
    “胡哥，是，你回来啦，我回来啦，我感觉都回来啦！”
    老子就算唱歌挂被封又能怎样！
    等着，我回来，我征服。
    叶秦熊抱着胡哥，哽咽地大吼；“胡哥，渡过大难，将有大成，继续努力，终成大器！”
    突然间，胡哥涕泗横流的脸上呆滞惊愕，甚至忘记哭泣。
    金庸送给我十六字，你怎么知道？
    ……………
    杀青了，自然组织杀青宴。
    因为只是补拍，地点选择在一间口碑不错的农家乐，农院空地的八桌坐满人。
    本来按叶秦的身份，该跟其他跟组的武行一桌，可多出龙骑士扮演者，胡哥、袁宏朋友，林衣晨的绯闻男友，竟然有幸安排到主桌。
    他的左手边是胡哥，右手边是刘师师。
    悄悄地用余光瞄若曦，五官精致小巧，鹅蛋脸线条流畅，天鹅颈傲人，气质素雅清淡。
    细细对比，果然如传闻跟蔡亿侬，从样貌到气质，惊人的相似吻合。
    刘师师侧目而视，两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碰撞。
    她嘴巴翕动，却什么都没说。
    “走，衣晨、师师，叶子，我们去敬敬李导！”
    胡哥一声吼，叶秦二话不说，端着碗直接跟了上去。
    “李导，谢谢。”
    千言万语，胡哥凝结在这四个字里。
    碰杯后，李导浅尝一口道：“最要谢就是谢蔡总，是她坚持。”
    蔡亿侬的确对胡哥没的说，《射雕》搁置的这一年，取消赔偿的广告商业代言，可足够再拍一个《射雕》。
    却硬生生拍《聊斋》补血，撑着剧组等胡哥，坚持他继续主演，如果换其他公司，早就换角色。
    再往后推10年，可以学杨天宝一秒抠图。
    李国力跟林衣晨、刘师师碰杯后，看到叶秦双手捧着一个瓷碗，顿时一愣。
    头回见识这么豪爽的一个人。
    “李导，谢谢您能给我这样一个展现的机会。我干了，您随意。”
    叶秦连干三碗海之蓝，刺烈的酒劲在喉咙燃烧，眉头丝毫不皱。
    “叶仔，好酒量！”陈威滔拍手道。
    “哈哈。”
    李国力笑眯眯地打量这个后生，虽然接触不多，但他给自己留下极深的印象。
    不贪功道：“除了谢我，你还要谢谢陈指，还有林语芬林导，一个是招你，一个是推你，尹志平的角色就是她建议的。”
    叶秦倍感意外，想不到仅仅跟林语芬几面之缘，她竟然为自己这个无亲无故的推荐。
    什么都不说，一切尽在酒中。
    又干两碗，一饮而尽。
    “好，好酒量，好气概。”
    林语芬霍地站起来，喝完杯中的酒，然后悄声问道：“将来有什么打算？”
    …………
    砰！
    叶秦满脸微醺，一身酒气地倒在床上，双臂张开。
    脑海里，始终无法忘怀杀青宴上跟林玉芬的对话。
    “林导，当然有什么演什么，走一步看一步，林导，我不挑。”
    “想继续做武替？”
    林语芬施施然地往大堂的角落去，远离热闹的酒桌。
    叶秦紧跟其后，追问道：“林导，你觉得我不该做武替？”
    “你的武功，面试的时候我见识过，八极，我还特意百度搜了下。”
    林玉芬语气诚恳道：“嚯，武有八极定乾坤，很厉害诶，你当武替绝对没问题，再加上你这外形气质，如果放八九十年代的香江黄金年代，程龙大哥李联杰你比不上，可跟甄子弹、赵闻卓他们有的拼。”
    叶秦迷糊道：“八九十年代，林导的意思是，现在我不行？”
    “不是你不行，是武打片市场不行。”
    林玉芬耐心地剖析，香江十多年武打片拍下来，就像敖干的药渣。
    外壳的武术招式，打来打去都是动作套路，不干脆不利落不痛快，纯粹套套招公式化打斗。
    内核的编剧故事，现代基本是警匪，古装就是侠客。
    杀手敢拍吗，雇佣兵敢拍吗，伟光正，想不想要龙标？
    拍特工突然冒出黄种人的脸，突不突兀，现不现实？
    又不能像美利坚拍世界警察，“正义民主”，四处执法，题材完全阉割受限。
    内外都没有新意，观众的审美又不断提高，想从武打市场脱颖而出，要么超越前辈，要么另辟蹊径。
    因为武打片不同于其他类型片，有很强的个人英雄色彩，以致于个人特色要突出鲜明，风格强烈。
    程龙的喜剧功夫、惊险特技，李联杰的古装武侠、宗师风范。
    “你再看看这些年出头的，是不是只有子弹，他的《杀破狼》，他的《导火线》。”
    林玉芬掰着指头细数：“张劲你不知道的话，吴晶你应该熟？”
    他们两个，叶秦当然都熟。
    特别是吴晶，《战狼2》票房突破天际，前世他特意查过所有能找的资料。
    就像林玉芬说的，人京哥不是没想当第二个李联杰，可《猴拳》、《太极宗师》等古装武侠拍下来，毫无记忆点。
    然后南下香江，转型现代都市武打片，第一部自编自导的《狼牙》扑了，也不适合现代武打。
    被逼无奈瞄向华夏市场的蓝海—战争武打片，学史泰龙《第一滴血》、《敢死队》，转为军人特种兵重工业武打题材。
    而反面教材就是张劲，形象不够典型，风格不够突出，就是武英级别的运动员，西装暴徒，照样扛不起票房。
    仔细一捋，叶秦惊出一身的汗。
    我艹，好像从武替到武打明星的路子，的确考虑不周。
    弱弱道：“林导，我一开始只是想多一条能进组的路子，多认识些人。”
    “想哪天，或许像这回《射雕》一样，有您，有李导，有陈指这样的伯乐提携一把。”
    林玉芬摇头失笑道：“那你就更大错特错啦。你呀，幸亏提醒的早，否则后悔都来不及。”
    “你猜猜，就这部剧，就你演的尹志平，如果是履历丰富的武替投简历，我们给不给试镜机会？”
    “不给？”叶秦疑虑道。
    “当然是给，因为我们是一部古装武侠片，武替可以来。”
    林玉芬道：“可换成爱情片呢，喜剧片呢，这种简历直接扔垃圾桶，因为我们有惯性思维，不拍武打武侠片为什么要找武替，哪怕他演技不差。”
    叶秦咋舌道：“您是说会被定型？”
    林玉芬意味深长地教诲道：“动作演员只演动作片，而演员，可以演动作片，也可以演其它类型片。”
    “不会武功，不会招式套路，可武行武替会啊，不要把自己的戏路天然的走窄。”
    我悟了！
    叶秦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虚心求教道：“林导，您觉得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一个影视公司经纪部签约。”
    “您是说唐人？”叶秦心生警惕，重新审视知心大姐解惑明灯的林玉芬。
    “唐人不是第一选择，签约唐人的确能优先演唐人剧。”
    林玉芬压低声音，透露道：“可蔡总控制欲太强，也不会允许唐人的演员私自接拍公司外的剧。”
    叶秦一怔，没想到林玉芬坦诚到这种地步，您这样反手背刺老东家，不合适？
    但唐人这瓜，他的的确确吃过，林庚新林狗当初被雪藏，就因为私自接戏。
    这个惯例，一直要到唐人式微，自制剧质量产量下滑，唐人剧不再称霸古装偶像市场，才渐渐打破。
    他诧异道：“您为什么这么关照我？”
    “你有贵人相助，好好想想。”林玉芬留下一个神秘的笑容，举杯啜饮。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叶秦脑袋嗡嗡一震，贵人？
    莫非是柯兰？
    叶秦辗转反侧，时而坐起，时而躺下。
    “啊！”他烦躁挠头抓耳，狠狠搓了一把脸，不管那么多。
    当务之急，琢磨琢磨“演出通告”。
    “刷新。”
    “叮，消耗15点签到点，演出通告刷新成功。”
    纯白的显示屏上，《神探狄仁杰3》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
    剧名：《李小龙传奇》
    角色：朴正义（特约）
    成功率：27
    刷新时间：23日

 第29章 让天赐我一块封神榜

    漆黑的环境中，门外走廊传来阵阵脚步声。
    嘎吱，嘎吱，床板响动。
    叶秦翻来覆去，激动万分。
    这可是《李小龙传奇》！
    08年剧王，火到打遍08、09年所有电视剧，打破央妈八年以来的收视率记录，在大江南北掀起“李小龙”热。
    主演陈果坤，09年因此荣登春晚舞台。
    这可是神剧啊。
    只是这个成功率，叶秦皱皱眉头。
    灌入的信息流里有说明，成功率并非固定不变，完全是根据自己现在的能力、人脉、素质多方面，推算出的投递简历、试镜签约的概率。
    但只要想办法针对提升，就能提高。
    像“朴正义”，印象里是棒子国跆拳道馆馆主，跳出来给李小龙打脸的杂鱼。
    有一定的跆拳道基础，又或者多几份武替的经历，成功率或许会增加。
    27，不划算。
    一旦领取演出通告，不管签约成功与否，功能会暂时关闭，等月初才会重新开启。
    叶秦掰着指头细数。
    一节课，5点签到点，演一个龙套1点，小特5点，小配50。
    现在还有106点。还可以再刷7次。
    刷出小配不亏，刷两个双倍。
    前世他可是欧皇着称，不氪大佬原神十抽，一发抽出1七七，3甘雨，1莫娜，号称寿命抽奖第一个。
    “刷新。”
    剧名：《街舞少年》
    角色：冯翼（特约）
    成功率：467
    叶秦眨眨眼，街舞？
    印象里，国产青春歌舞片，在财神、范税冰、山鸡哥参与的《精武门》之后没然后。
    记忆最深的，脑海里随之浮现《紫禁之巅》尬舞battle，还有一旁的女主大喊：
    “不要再打了，住手，不要再打啦。”
    要打就去舞蹈室打！
    街舞ptsd发作，浑身鸡皮疙瘩骤起，急忙道：“刷新。”
    剧名：《一枝梅》
    角色：卞施厚（男二）
    成功率：001
    棒子国的都能刷出？
    我艹，男二，乖乖。
    男一就是那个美男李准集？
    叶秦吞了吞口水，但这个成功率，简直是在山珍海味里吃到苍蝇。
    系统你敢不敢标出个零蛋！
    连续两次神抽，叶秦信心大增，“刷新！”
    《红蜘蛛6》？
    这是什么鬼玩意啊，再来。
    他像赌狗似的不信邪，疯狂单抽。
    《致命红罂粟》。
    《妯娌情深》。
    《神府tg游击队》。
    一连三部，臭上加臭，别说剧集，名字前世瞅也没瞅，听也没听，一看就是上不了电视台播出。
    两眼迷离茫然，怎么突然脱欧入非啦？
    深深地陷入自我怀疑，悔意油生，早知道不如试试《李小龙传奇》。
    “必定是有妖魔作祟，哇呀呀！”
    叶秦一个鲤鱼打挺，神神叨叨在床上转圈。
    “南无阿弥陀佛，西天诸佛助我。大威天龙，般若诸佛，世尊地藏，般若巴嘛哄！”
    “给我暴击！”
    叮的一声，演出通告再出变化。
    《金甲战士》？！
    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特摄片，华夏的特摄片当真是一言难尽。
    服化道，特效剧情演员，几乎不在线，能值得反复观看没有爆炸毒点，只有《火力少年王》、《铠甲勇士》。
    但是，如果是主演倒也认了，一部特摄片的主演不也是主演，不要拿村长不当干部！
    章伟哥的黑历史就由我来承受，华夏九零后零零后小盆友的童年，让我来承载。
    烈焰，冰暴，飓风，雷霆，曙光之力！
    我是炎头，外星人你们怕不怕？
    看向下一栏的角色，金甲战士？
    武替！
    p，武替，皮套演员啊，岂不是连脸都不要啦？
    成功率是70，可比奥特曼丑出不止百倍的头套，令人羞耻无比的紧身衣，叶秦心里一片抗拒。
    真演的话，妥妥的黑历史啊！
    一想到哪天登台领奖，一帮笋丝在弹幕里狂刷，金甲战士，金甲战士。
    夺笋呐。
    不行，我就是饿死，从这里跳下去，我也不演，
    望着仅剩的31点签到点，叶秦咬咬牙，双手合十，向西拜，向东拜，向前拜，向后拜，嘴里呢喃着：
    “福生无量天尊，福生玄黄天尊。”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两眼睁得撑裂，骈指朝天，学着英叔在僵尸片里的经典施咒动作，大喝道：“刷新！”
    “叮！”
    “我靠靠靠靠！”
    叶秦一懵，登时激动得双拳乱飞，口吐芬芳，各种脏话出口成章。
    只见纯白屏幕上浮动的信息：
    剧名：《封神榜之武王伐纣》
    角色：杨戬（大配）
    成功率：63
    “咚咚咚！”
    隔壁房间的住客狂敲墙壁，大骂道：“喂，忍你很久啦，蹦什么蹦，喊什么喊，几点啦让不让睡觉，找死啊！”
    叶秦庆祝的动作一僵，不断地吸气吐气，平复躁动难安的心情。
    “接下来信道，信太上老君。”
    华夏人信神不像歪果仁又坏又蠢，是极其地功利，灵验就继续信，不灵信不信不只把你贡品砸啦，连庙宇都给扬掉。
    下了床，赶紧猛灌一杯凉白开，发热的脑子渐渐冷静。
    在林新如版妲己的《武王伐纣》前，06年已经播出过范税冰版的《凤出祁山》。
    饰演二郎神的是韩冻。
    他在横店可出名的很，人称“横店一哥”。
    365天，361天在拍戏，就连急着启动系统的自己，都没有那么拼命。
    按理应该他继续演，怎么就有机会，而且是离谱的63？
    疑惑不解中，他还是接受通告。
    …………
    横店，某剧组。
    阿嚏！
    正在吊威亚的韩东，忽然间脊背一凉，冥冥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右眼狂跳。
    “哎，韩东，待会儿保持轻功的姿势，什么都不要做，着落就行。”
    韩东点点头。
    “各组各就各位，action！”
    穿着古装的韩东，站在房檐屋顶，俯视着地面的剧组，纵身一跃，双臂横张，左脚屈膝，摆出一个潇洒轻盈的轻功动作。
    眼看慢慢降落，内心松了口气，什么事都没发生。
    就在此时，他察觉到不对劲，余光里的景象越变越快，好像放威亚的速度不对。
    来不及反应，只听砰的一声，单脚着地。
    瞬间，骨头咔嚓巨响。
    “啊！”

 第30章 试镜通知

    从象山回到横店，刚下汽车站，刘能一个电话喊到经常光顾的小炒店。
    酸辣土豆丝，糖醋排骨，鱼香茄子，回锅肉，剁椒鱼头，水煮青菜，包菜粉丝，玉米骨头汤。
    四人的方桌上摆满荤素，热气腾腾。
    “叶哥，太牛啦，拍完央妈剧，马上拍上唐人剧。”
    “叶子，哥哥混几年连一个配角都蹭不上，你来横店才多久，将来腾飞啦，不要忘了老哥。”
    “叶哥哥，林衣晨绯闻照片里的人，是你，是你？”
    “……”
    十张方桌，一多半是刘能群里的龙套特约，热闹非凡。
    都是来沾沾叶秦的欧气。
    演员是无数横漂梦寐以求的，一部戏的小配，可以说是真正踏上演员之路。
    以后投递履历，一条唐人剧的配角，胜过百条千条的特约。
    在横店，那是龙套多如毛，特约遍地走。
    叶秦一一地打招呼，不少姿色不错的，抛抛媚眼，甚至拉拉扯扯。
    妹纸，住手，额是正经人。
    尤其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像释行武那样，吴太、杨总安排的饵。
    虽然这会儿没有劣质艺人名单，他可不想留下黑料，像每年的港姐选举，人前风光，人后整容、外卖、茶味，被港记疯狂曝光。
    兜里被一阵乱摸，揣进好几张字条，手机号，qq，最离谱的是宾馆房间号。
    他毛骨悚然，赶紧投来求救的目光：“刘哥。”
    “都别吵啦，东一嘴，西一嘴，叽叽喳喳，我叫小秦来是吃饭的。”
    刘能嘴上这么说，心里美得很，虽然想过叶秦能打出名头，万万没想到那么快。
    现在甭管陌生还是熟悉的群头，张口闭口都说他撞大运，没准真能从自己手里走出一个真正成大腕的横漂。
    “小秦，来来，趁热吃，我让老板卡着时间上菜，还想吃什么，尽管叫，哥管够。”
    叶秦随手将行李一股脑丢空座，坐一上午的大巴，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甫一坐定，一双筷子被人递了过来，抬头一瞅，想不到赵颖宝会坐在对面。
    “你怎么就在这儿？”
    “某人是不是忘了是谁介绍给我刘哥的。”赵颖宝嘟嘴道。
    “最近怎么样，几个特约？”叶秦道。
    赵颖宝哭诉道：“特约，能有龙套就不错啦，反正，丢死人啦。那些个臭导演臭群演，看到我签约华谊，总想上来踩几脚，冷嘲热讽就没停过。”
    呦，横店龙套，逆袭女花，三年之期已到，陆贞、花千骨附体？
    赵颖宝，我可以给你写本爽文啊！
    这会儿某点，可不兴系统流。
    叶秦安慰道：“等你出名，他们就会把你捧手心当宝啦。”
    “出名，好难啊，什么时候才能当回主演啊？”
    赵颖宝双手推腮，然后啊了一声：“光顾吐槽，你快吃，这里的菜真的很好吃。”
    叶秦也不讲究也不客气，端起碗筷，一顿狼吞虎咽。
    干完一碗饭，垫垫肚子，便从兜里取出备好的钱交给刘能：
    “刘哥，两部戏三个角儿的抽头，你点点。”
    群头不会无缘无故地拉活，抽头是必不可少，他们其实变相是群演的半个经纪人。
    不少戏头黑心得很，潜规则，收回扣，良心的少之又少。
    “这事不着急。”
    刘能手上老实，打开红包，二十张软妹纸，笑得跟菊花似的：“小秦，你小子发了一笔大财，打算怎么花？”
    “零头留给自己，一万块寄家去。”
    叶秦回来的路上都想好，用这笔钱缓和父母兄弟的矛盾。
    人是感情的动物，家是感情的集合。
    虽然这一家人他依然膈应，他还是想念自己前世的父母。
    可如果不是我，一个没钱没名、没车没房的文娱老仆街，而是另一个他存在，他们会不会幸福？
    哪天，他希望能隔岸远望。
    现在，占了人家的身体，就要干人事。
    08年的一万，在无双镇相当于当地一家四口半年的收入。
    “该，你也该跟家里捎钱。下半年哥再给你找戏，年前回家，多包几个红包。”
    说话间，刘能手边的手机振动着，发出“月亮之上，风干了忧伤”的铃声。
    “哎，哪位。呦，杨总监，问叶秦？他回来啦，刚拍完射雕回来呢。”
    杨总监，那个杂碎？
    不对，声音是个女人的。
    叶秦怦然心跳，瞬间联想到《封神榜》，两眼直直地盯着刘能，听他嗓门一个高抬：
    “什么，试镜？有空有空，绝对有空。”
    赵颖宝瞥了眼低头扒饭的叶秦，初见他时只是一个小特约，才一两个月，都已经有剧组主动约试镜啦。
    而自己这个签约华谊大公司的，却还是一个龙套？
    她咬咬唇，心情复杂。
    “成，大后天见！”
    挂断电话，刘能终于不再憋笑，彻底地释放出来，笑声充满店内。
    “哈哈，小秦，你要发达啦，你小子走什么狗屎运，刚回来又遇到这好事。”
    他也不卖关子，迎着众人惊疑的目光，嘿然一笑道：“《封神榜》找你试镜，猜猜演谁？”
    叶秦两眼圆睁：“二郎神？”
    “咦，小秦，你怎么知道是二郎神啊？”
    “瞎猜的，刘哥，二郎神韩东不演吗？”
    刘能高兴地夹筷子回锅肉，满嘴流油道：“韩东出意外啦，昨天拍武戏，把腿摔断，没法演。”
    缘，妙不可言。
    叶秦露出微笑，又皱下眉头，心里惴惴不安，岂不是网文里赤裸裸地夺人造化，窃人命机？
    掏出小本本记下，等以后发达，想方设法再补偿。
    嗯，就很得便宜还卖乖。
    “时间很紧，只有3天的时间准备，最近把时间腾出来，试镜剧本我待会儿打印给你，好好琢磨。”
    刘能端起啤酒道：“这个机会，千载难逢。”
    “谢谢刘哥。”叶秦举起酒杯一碰，一口闷。
    “叶秦，恭喜你。”
    赵颖宝既高兴，又失落。
    郁闷地捧着一瓶雪花，对瓶吹，一口闷，略微苦涩的冰啤灌入口中喉咙，眼泪不禁打转。
    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他这样？
    ………………
    杨总监，叫杨曼。
    华宜艺人经纪部出走，那边的腕儿太多，山头太多，王京华、李雪、刘娜等八大金刚明争暗斗。
    李莲花、范税冰、周迅哥竞争一姐，黄教主、邓朝火拼一哥，她这样无根基的小虾米，简直是城门失火殃及的池鱼。
    应江浙永乐公司程力冬的邀约，独挑大梁，挑起新创建的经纪部，对外挂总监牌。
    今年年初刚刚成立，手里头没有什么艺人，几个萌新都是她从华谊挖的小透明。
    普通，毫无灵性星味。
    可是去上戏、中戏、燕影签人又没有吸引力，好的苗子早早被博纳、华谊、欢瑞、光线预定，剩下的那茬，能淘出什么。
    所以干脆冒险，从横店龙套里大浪淘金。
    虽然不靠谱，可签群演不费力不费钱，还能扩大艺人队伍，对外说出去，签约艺人超10人，kpl也对付得过去。
    当然，这十个人都是没有前途的特约，充其量能找对戏路，混个特型，老奶奶老太太，老大爷小太监。
    “叶秦。”
    杨曼翻着关于他为数不多的资料信息，眼神熠熠发光。

 第31章 拿下，敌羞吾去脱他衣【求投资】

    叮咚！
    叶秦舒一口长长的气，迈出电梯门，按照指示牌找到江浙永乐公司。
    自报家门，然后被前台小姐引到小型的会议室。
    经过办公区，瞅瞅公司的布局时，窝在办公桌摸鱼的小姐姐们，纷纷停下鼠标。
    开心农场的菜也不偷，抢车位也不抢，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叶秦的侧脸身影。
    “哇！”
    “咕噜。”
    “吸溜。”
    女汉子、小姐姐们不争气地嘴角流眼泪，一直到他消失在过道。
    “也太帅了？”
    “诶，他，他好面熟啊，在哪见过他？”
    “在梦里，哈哈！”
    叶秦浑然不觉，这块“小鲜肉”，提前激活女人体内的饥饿与占有。
    只见门口摆放的塑料椅凳上，左边空着，右边站着一个，正脸被自家助理遮挡看不见。
    再看看自己，孑然一身。
    叹口气，林语芬说注意挑选经纪公司。
    现在有的选吗？
    能有一家就不错啦。
    “你是，你是衣晨姐的那个谁，想不起来，对，尹志平！”
    忽然间，一张长相酷似韩东的脸怼到叶秦面前，他迅速地向后倒退两步。
    “韩东？”
    “怎么什么人都说我长得像韩东，我不是，我郑重强调，我是应昊明！”
    应昊明脸上写满恼怒与反感，显然跟前版的二郎神撞脸，让他很气愤。
    “是不一样哦。”
    叶秦上下端详，不似韩东的五官线条更立体硬朗，应昊明更圆润柔和。
    “本来就是，你应该认得出来啊，你不是也在《射雕》剧组嘛？”
    射雕，他演谁啊？
    叶秦疑惑道：“我有点脸盲，我们认识？”
    “我演陆冠英，陆家少庄主。”
    应昊明当场抖出一句台词，“前辈身为武林泰山北斗，不思保家卫国，还不知羞耻的出卖大宋。”
    那场戏没胡哥的武戏，也没有自己的文戏，叶秦慢慢回忆，他貌似在片场找块僻静的地方，带薪摸鱼去刷课程。
    打哈哈道：“哈，你好，你好，怎么这么巧啊，你也来试镜？”
    “对啊，我经纪人收到一个电话，通知我来，说试镜杨戬这个角色十拿九稳，不就是说我跟韩东长得像，当他的替身嘛！”
    应昊明负气道：“谁稀罕，诶，志平兄，你试镜什么角色？”
    “俺也一样。”叶秦抱拳搞怪道。
    “你，都是杨戬啊，那就是三个选一个喽？”应昊明一怔。
    “友谊第一，试镜第二。”
    叶秦嘴上笑嘻嘻，心里犯嘀咕，就这都有63的成功率？
    明眼人一瞅，形体外貌相似的不是板上钉钉，省得前后换角造成观看不适。
    就好像告诉你《仙剑3》不请胡哥，改劲夫，别扭不？
    咔，会议室反锁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西装革履外貌痞帅的寸头男人。
    我艹！
    叶秦瞠目结舌，这不是吕小布吗？
    看到外貌气质更胜自己的男人脸色僵硬，目光呆滞，孙艺州一愣，回过头看去，门口空无一物。
    他摸了摸脸道：“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叶秦被应昊明的手肘轻轻一捅，收起张大的下巴，掩饰道：“没有没有。”
    吕小布皱皱眉，暗生不满。
    “应昊明。”
    从室内探出杨曼的脸，她语气甜美道：“麻烦请入内。”
    “我进去啦，其实不是经纪人逼我，我真对杨戬没兴趣。”
    应昊明说了通类凡尔赛语，脚步轻快地走入会议室。
    “他应该试镜成功。”
    孙艺州眼神黯然，瘫坐在塑料椅。
    “为什么，你不行吗？”
    叶秦将孙艺州的吕布，脑补成二郎神，再对比韩东，霸气有余，缺少俊朗。
    跟焦君恩的一比，确实不太行。
    二郎神在荧幕上的形象多年的塑造，首推就是风神朗俊，刚柔兼备。
    “还需要问嘛，形似一点就足够。”
    孙艺州侧目而视道：“你刚才那表情，像是认识我？”
    幸亏叶秦看片无数，电影电视剧剧情桥段信手捏来，当即比划出一个射箭的动作。
    “认识啊，魔剑生死棋里的箭隐，射日四象箭，秒杀最终大boss。”
    孙艺州倍感亲切，“谢啦，兄弟，难得你还记得我，我心情稍微好点。”
    “哈哈，算了，反正我是金导叫来救急的，就当还金导人情，没有《绣娘兰馨》，我可能都没出道，也接不到你看过的魔剑生死棋。”
    两人渐渐熟络，虽然一个是草根横漂，一个是上戏科班，但娱乐圈有太多的瓜，吃着吃着自然成朋友。
    一问才知，他跟雷加音是同班，跟光谷神奇、陆展博、曾小贤是校友。
    “你认识王川军？”
    呵呵，不巧，光谷神奇也是自己选秀节目的竞争对手，《雄起，好男儿》沪市四强。
    “叶秦，叶秦请入内。”
    应昊明面带微笑地出来，叶秦迎面撞上，听他给自己打气。
    “加油，你可以的！”
    我去，这波是不是陛下为何造反，那么希望我把你拉下来？
    ………………
    会议室内，叶秦坐在圆桌向南位，面前坐着三个人，程力东、金鳌巡、刘国彗。
    他已经上过网查过他们的资料，还有江浙永乐公布的封神榜讯息。
    最具话语权的是金傲勋金导。
    很有礼貌的鞠了个躬，然后双手呈递上提前准备的个人简历，顺便简单介绍演艺经历。
    唯三拿得出手的只有：
    《人间》演过特约。
    在《射雕》演配角尹志平。
    还是胡哥的武替，古装武打技能深受酷哥陈威淘好评。
    金傲勋细小的眼睛眯合：“你做一个杨戬开天眼的表情。”
    开天眼，不是，这剧本里没有啊？
    叶秦也不敢发牢骚，名气地位没到撼动导演资本权威，最好乖乖伏小低调，苟着发育。
    他双瞳一睖，目光如炬，控制着眉骨微微一动，神俊的面容庄重威严。
    “我没问题了，你们呢？”金傲勋合上简历。
    程力东斜看了眼杨曼，眼神交流片刻，问道：“你没有签约经纪公司？”
    什么意思，话外音你是想签我？
    叶秦如实道：“没有。”
    程力东道：“我开门见山说，我们江浙永乐公司想要签下你，你愿不愿意？”
    “这是演二郎神的代价？”
    “至少是一个加分项，和你试镜的那个应昊明，他无论外形还是简历，都比你丰富的多。”
    叶秦挑眉，抓紧盘算权衡利弊。
    江浙永乐公司，前世产量不多，一年一部。
    拿得出手的只有范税冰、林心茹两版的《封神榜》。
    浙版的《西游记》播放后毁誉参半，比上比不了86版，比下那跟张季中有的一拼。
    另外一部借中韩合拍的风，找来女神双木允儿，配林狗演了一部狗血拉胯毁历史的《战神赵子龙》。
    战神，赵子龙，就很魔幻。
    指望他们能后续给好的资源是想都不用想，而娱乐圈的资本区，聚焦在京圈、沪圈、港台圈。
    江浙要等马福报，领着他的996大军杀入影视行业，建立阿狸文娱，江浙圈才渐渐站起来。
    “我能看下签约合同和具体条款吗？”
    杨曼早早地准备妥当，程力东甚至坦诚道：“你也可以带回去，找个律师事务所审核有没有问题，我们可以给你1天的时间考虑。”
    “当然，如果你不签约，我保证也不会出于这个原因刻意淘汰你。”

 第32章 签约公司

    走出环球中心，叶秦计划找一间靠谱的律师事务所。
    但下完台阶，才发觉来杭州旅游几次，可谁没事会旅游事务所。
    掏出赛邦系统的诺基亚，没有后世便利全面的各种地图导航，两眼一摸黑，简直睁眼瞎。
    呜，一辆汽车从面前飞驰而过。
    唉，21年，中华有为都出自动驾驶，科技代差的生活还真不舒服。
    纠结一阵，活人能被尿憋死。
    果断奔向网，手打出一份类似的合同，托刘能到东阳找事务所审核。
    顺便腆着脸找胡哥帮忙，问清楚是不是业内的通行标准。
    吃一堑长一智，当初签是没有办法。
    毕竟，彼时的选秀远没有偶像爱豆时期层出不穷，没有土创、明日、青你、好声音、好歌曲十多类音综节目。
    最具人气的《快乐男声》，芒果台也要3年举办一次，所以即便坑也不得不捏着鼻子。
    但艺人经纪约要慎之又慎，这可是他唯一的翻盘点，站着抗衡老阿姨的。
    一切确认没雷没坑后，叶秦果断地签约，一式三份。
    新人合约，3年时间，抽成35。
    很简单，只有一个额外的附加选项，合同到期时2年的优先匹配权。
    也不是大问题，江浙永乐公司缺点很多，优点很少，但突出，就是事少盘子干净，非常自由。
    最关键，老板是男的。
    第二天送合同，程力东相当爽快，说到做到。
    拿到《武王伐纣》的剧本，叶秦立刻坐上回横店的动车。
    望着窗外的景象稍纵即逝，他终于有底气有把握地这一通电话。
    “嘟嘟，喂，哥，是我，秦子。”
    大哥惊喜道：“秦子，是你吗，秦子，你咋现在才来电话，你可把大跟娘急死嘞！”
    “大跟娘咋样，身体好不好？”
    “好，好着咧，就是说到你，大骂你，娘哭你，你说说，你现在干啥哈，好好的工作咋说不干就不干，赶紧回来，野外面一年多！”
    “现在不行，要拍戏。年前，那部戏到秦省拍，我再顺路回家看看。”
    大哥怒道：“啥，还是拍戏？你个憨球子还在拍戏，你是想气死大啊，你咋就不能乖乖去工厂打工，咱家的窑洞在镇里是最破最旧的嘞，大在村里都抬不起头！”
    叶秦笑道：“今天转账的钱，你们收到了吗？”
    大哥愣神道：“钱，那一万块钱？是你汇给额们的，秦子，你哪来那么多钱，别是干啥子坏事嘞，千万可不能……”
    叶秦模仿原主的语气、口音道：“哥，干净的很，我拍戏挣的。现在一天我能赚三百起步，前些天我拍的一部，还露脸呢，一集两千呢！”
    “咋赚这么多嘞，额的娘咧，都快小五子一年工资！”
    “哥，不是窑洞太旧嘛，该翻新翻新，该新盖新盖，你不是跟隔壁村的霞姐处吗，啥时候成我嫂子啊？”
    叶秦勾起一抹温馨的笑容，电话里唠得全是家常，琐碎，无趣，甚至稀疏平常。
    聊了一会儿，眼眶满是泪花。
    我那边的父母，他们怎么样呢？
    ……………………
    轰轰，汽车引擎熄火。
    刘能载着叶秦，停在出租屋所在的小区门口。
    “小秦，以后的路自己多小心，咱们横漂圈跟真正的娱乐圈比起来，纯洁得就像一张草纸。”
    “以后有用得着刘哥的地方，尽管开口。”
    “刘哥，我还住横店呢，我还是横漂。”
    叶秦推开门下车，一路上刘能像送儿当兵出征的老母亲，千叮万嘱。
    “小秦，万一啊，刘哥说万一，万一混得不如意，万一你那仇家下黑手，不要委屈，不要怕丢人，刘哥别的本事没有，有我一口就有你半口，给你兜底呢！”
    背后传来刘能真挚的话，叶秦鼻子一酸，强忍出一副坚强的模样，举起手高高挥舞：
    “刘哥，晚上我做东，咱们吃饭桑拿唱k一条龙！”
    噔噔，慢步走上楼道。
    声控的电灯忽明忽暗，住在筒子楼的邻居们看到叶秦，惊讶之余竟萌生敬畏疏远。
    龙套，演员，一道沟壑，却深到马里亚纳海沟。
    以前的大姐大叔，张口就来的“小秦”、“小叶”、“叶子”、“秦子”，现在都要卡机三秒郑重地说出。
    叶秦叹了口气，生活从此变轨，告别去年平庸的龙套生涯。
    “叶，叶秦，你终于回来啦？”
    赵颖宝灵动的大眼睛挂着泪珠，楚楚可怜。
    叶秦诧异道：“你哭过，怎么了，遇到麻烦？”
    “今天剧组拍戏，那个摄影指导老是骚扰我，总是拿他的咸猪手揩油，还说可以给我女配的角色，只要……”
    “肯给他潜对？”
    叶秦面色铁青，其实论起剧组谁潜的频，反而不是导演、执导。
    人家求名求财都指望着电影，拍戏都来不及，哪有精力玩这出，那些网上的基本是网剧、小成本、小作坊、小草团班子，纯粹混弄鬼的。
    真论玩的疯，玩的邪乎，基本是选角副导演、制片主任、摄影组、戏头，特别是摄像师们。
    剧组是临时雇他们，戏好不好成绩出不出彩，成了自然扬名，不成也不亏，反倒导演执导要仰仗摄影组拍片，像剧组塞几个他们潜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纯粹小意思。
    一旦遇上权威不足的导演，控场能力差，镇不住场子，下面更是群魔乱舞。
    “甭搭理他，直接跟刘哥说。”
    赵颖宝惊慌无助道：“可是，可是他说，他要不答应就封杀我，不让刘哥，还有其它群头给我活。”
    叶秦冷笑道：“嚯，封杀，好大口气，哪个摄影师，是顾常卫，还是张国师啊？”
    “反正，我怕，叶，叶秦，你能不能帮帮我？”赵颖宝两颗眼珠乱转，吞吞吐吐道。
    帮忙？
    叶秦心领神会，瞧着小巧玲珑的女人泪眼朦胧，刚想张口，脑海里无数赵小刀的黑料涌现。
    立马闭上嘴，巧合，未免太巧合。
    刚签约二郎神，刚签约永乐，她就遭潜规则，还扬言封杀？
    他半信半疑地审视赵颖宝，静静地等着。
    虽然我是好人，可也不能老是我主动开口，那不是好人，是舔狗。
    求人，就要有求人办事的样子。
    赵颖宝见状，咬咬牙，带着颤音道：“叶秦，能，能不能请你帮我问问，还有什么角色，什么角色都行，给个试镜机会都可以？”
    龙套可不需要试镜。
    叶秦嘴角抽动，忍住不吐槽，才几天工夫，刚来还单纯萌系的女孩，莫名其妙就成长。
    但人情投资嘛，赵颖宝的未来我叶秦投啦，反正这部剧烧的不是我的钱。

 第33章 开机仪式

    咕咚，咕咚，滚筒机躁动地颤抖，衣服逆时针顺时针地转动一圈，又一圈。
    过道里灯光明亮，一道人影来回掠过。
    叶秦踱着步，赵颖宝满目期待，双手相握，紧张万分。
    “呵呵，那就谢谢杨曼姐，刚签公司提这么个要求。好嘞，我这就跟我那华谊的朋友说。”
    叶秦放下手机，笑眯眯道：“搞定，有一个角色待定，可以让你试试。”
    “谁？”赵颖宝兴奋道。
    “龙吉公主。”
    “龙吉公主，她是谁啊？”赵颖宝眨着眼睛。
    嘚，也不指望赵颖宝有文化。
    叶秦前世从《佛本是道》开始，刷过不少封神网文，随口说出龙吉公主的来历。
    昊天上帝、瑶池金母之女。
    是《佛道》的红鸾星官。
    因为在蟠桃宴思凡失了礼数，被贬。
    封神榜大战开启，佛、阐、截三教大洗牌，将功赎罪援助武王伐纣，中间还有一段感情戏。
    丫的，我的爱情呢？
    难道我二郎神只配跟哮天犬，浪迹天下？
    在赵颖宝小崇拜的目光里，他翻开在动车上被自己翻烂的剧本，轻松地找到戏段。
    “是个小配？！”
    赵颖宝一激动，抓住叶秦的手腕，在得到明确的答复，竟眼睛微湿，鼻子抽吸，隐隐落泪。
    终于她又有机会演配角。
    来横店以后，她不是演丫鬟，就是演侍女，最多就是一两句台词蹭主角镜头的特约。
    她去年怎么说，还演过《镖行天下之牡丹阁》，而且是女三！
    虽然总共就三个女角色，虽然是一部上不了院线的电视电影，但起码是一个配角不假。
    “谢，谢谢，叶秦，我，我晚上请你吃饭，吃大餐！”
    “改天，今晚跟刘哥有约。”
    叶秦伸伸懒腰，又是坐动车又是坐大巴汽车，再硬朗结实的筋骨都经不起这么摧残。
    他把剧本递了过去：“你也别高兴太早，只是给个试镜机会，成不成还要看你。“
    “时间是大后天，剧组就会来横店，你得赶紧练。”
    “呀，大后天！”
    赵颖宝捧着剧本，粗粗地浏览一遍龙吉公主的台词，心里扑通狂跳，紧张又焦虑。
    抬眼巴巴地望向叶秦，这个逐渐展露锋芒的男人，到现在才发觉他不单单只是帅。
    “看我没用啊，最多帮你争取个试镜，这还是我说你是华谊公司最近力捧的新人，杨总监才肯松口。”
    叶秦振臂打气道：“赵颖宝，加油，你可以的！”
    “谢，谢谢。”
    眼波潋滟，一抹情愫荡漾，赵颖宝红唇轻启，欲言又止，心里生出别样的心思。
    “你这么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忽然间，四目相对，男人诙谐不羁的脸上，那双深邃宁静的眼睛勾住她的魂魄。
    “要不以身相许呗，妹纸？”
    “呀！”
    她慌得别过头，小跑回出租房，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赵颖宝，误会，顺口啦，没其他意思，请一顿饭就行。”
    叶秦轻轻拍自己的嘴，艹，我干嘛调戏她呀，我这身板，我才19岁。
    我还只是个孩子！
    ………………
    5月13日，吉。
    横店秦王宫外景，《封神榜》剧组正在举行开机仪式。
    红绒布盖在供奉的案桌，桌上摆着关帝像，两旁是敬献的烤乳猪、鲜美水果。
    叶秦手持竹香，站在队伍的第三排。
    第一排是制片导演兼职这类主创，第二排是林心茹、吕良威、黄维得这样的主演。
    他能混到第三排，已经是烧高香。
    咦？香好像是在烧啊。
    紧接着就是上香拜神，叶秦格外亢奋。
    毕竟是人生第一次作为主演阵容，一个大配的身份参加，以前认识的龙套只能艳羡地干瞪眼，直呼牛皮！
    把香插在香炉里，还得掀一掀摄像机的红布。
    这种风俗，电影起源地的法兰西老外压根不兴。
    偏偏华夏独有，一说是民国时期，戏班子上台前都得请神拜神，防火防灾，戏子扎堆的电影行当，延续这样的规矩，直到如今。
    其实是胶片时代，当时摄影机的胶片容易被零部件划伤，一划伤可得重新怕，那会儿，重拍可得从头第一个镜头重拍。
    因此拿块红布“镇邪”，求个平安。
    另一说是受港台风气影响，伴随香江导演演员纷纷北上，把以前那套风水规矩带入，久而久之，约定成俗。
    “我宣布，《封神榜之武王伐纣》，正式开机！”
    掌声雷动，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舞狮舞龙。
    叶秦活动活动筋骨，走到剧组搭建的临时化妆间，他接下来马上就有一场戏。
    很简单，台词跟沙和尚“大师兄，师父被妖怪抓走”很像，报告大王，商纣的兵马打过来啦！
    “哎，杨明，那个签咱们公司的新人，凭什么能演二郎神？”
    李子宣双手叉腰，等化妆师替他黏好红毛头套。
    “他不演，你演啊，你都是雷震子啦，露的脸也不少。”
    “这脸能是正常脸嘛，把头套一摘，还是个路人甲。”
    “少得便宜卖乖啊。”
    杨明发牢骚道：“我这个木吒才多少镜头多少台词，一年快两年，观众哪还记得我是谁啊，我怎么就不能争争二郎神？”
    “没错！”
    李子宣附和道：“兄弟，我觉得你比他合适。现在二郎神多火啊，焦恩骏一部《宝莲灯》封神，听说筹拍前传呢。”
    “真是程咬金拜大旗，运气好，艹！”
    杨明骂骂咧咧着，就见化妆师打眼色，余光里一瞅，叶秦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
    他径自挑了一个空座，却见李子宣突然抢坐，头套里外露的嘴脸显得得意。
    “不好意思啊，这位置我坐。”
    叶秦挑眉，就这么个小公司，才成立的经纪部，都勾心斗角？
    兄弟，格局小了啊。
    也不恼，转身找另外的空位。
    然而，杨明、李子宣重重的一咳嗽，同样签约永乐的演员一个个，明明换完装，却故意拖延着，占着茅房不拉屎。
    叶秦环视四周，他们拙劣的面部管理根本控制不住表情，或不屑，或尴尬，或愧疚，或蔑视。
    “杨戬，这里，这里，我好啦！”
    头顶左右扎着总角的女人招招手，圆嘟嘟的脸上洋溢笑容。

 第34章 取我方，三尖两刃刀来

    外景，周朝军营。
    日头高涨，帐前广场立的一杆旗帜，呼呼振响，群演们悉数换上赤色士兵服装。
    叶秦站在帐外，遥望刘德恺身着黄金战甲，踩在红毯拾级而上。
    开机第一场，拍的是武王伐纣，登台拜将，敕封姜子牙为东征元帅。
    “伐纣万岁，伐纣万岁！”
    五十多名群演齐声高呼，场面震撼。
    他咂巴着嘴，单独这个画面拎出来，完全碾压后世经费短缺的小鲜肉古装片。
    滋滋，威武霸气，有股史诗风。
    可惜，这个镜头里没他。
    他右手扶额，摸了摸化妆师贴的“天眼”。
    “别摸了，小心抠掉要重新化妆。”
    叶秦瞥了眼元气满满的冼色莉，简直是赵颖宝的翻版，同样是婴儿肥，同样的圆脸。
    关键也是选秀比赛出道，也是横漂出身，彼时选秀没有富二代人设，草根崛起不是梦。
    他觉得等赵颖宝进组，她们会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台词练的怎么样？”
    “差不多啦，你教的真对，顺畅多啦。”
    冼色莉高兴的脸一僵，苦恼道：“可是没用啊，我的声音都是后期找人配的，练了台词也白练啊？”
    “这部戏你碰上大制作，才有后期配音。”
    叶秦为感谢她在化妆间帮自己化解尴尬，特意指点了下她白开水一样的台词。
    如果放在十几年后，背不背台词倒无所谓。
    别说配音，你就连文替、武替、光替、笔替、脚替都没事。
    只要你有流量有人气。
    行内共识，新生代小鲜肉，台词普遍拉胯，标配后期配音。
    但现在，你要敢背数字对口型，趁早改行，这个时候演员的职业操守，是一个考量的尺度。
    叶秦耸耸肩道：
    “可下部戏呢？”
    “你不是主角，你不背台词也不练，喊，说bpf，可没人给你找音。”
    “台词不行，以后甭想找你演戏。”
    “也是哦，嘿嘿，说的在理。”冼色莉笑得天真烂漫，竖起大拇指。
    叶秦翻翻白眼，饱汉不知饿汉饥。
    本以为是全剧颜值担当，第三代最帅、武力值最高的神仙，好歹剧本故事线、台词能倾斜一点。
    他可是仅次于周武王、姜子牙、商纣王、申公豹出镜数最多的男配诶。
    完全他喵是阉割版的西游记孙悟空赶脚。
    高级打架人，高级信使。
    打不过又变高级求救器，四处找阐教师叔伯。
    结果台词、镜头还不如哪吒多，又没有感情线，如果收服哮天犬算的话。
    嗯，人在封神，一人一狗。
    艹了个天，人物扁平无特点，武打还纯靠特效，难怪他小时候看完《凤出岐山》，愣是对韩东没有记忆点。
    摸了摸下巴，贪心地想，要不要跟陈力栋反映反映，剧本给他加点戏。
    怎么着，咱也是未来永乐一哥。
    跟“打死你个龟孙”的德云舍一哥一个地位。
    “呦呦，还教人台词。”
    李子宣不屑道：“踩狗屎运当上的配角，神气什么，不知道还以为是永乐一哥呢！”
    叶秦莞尔一笑，你他娘真是个天才，你咋知道我是一哥，你也认了？
    木吒一点不木，杨明道：“永乐一哥，他当的起嘛。不要以为仗着外形，就一定能成名！”
    ““都是一个公司的，你们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冼色莉气得鼓起脸。
    “过分，哪里过分，作为公司老人，教育新人不是很正常。”
    “色莉，你是不是太偏袒这小子，是不是看这小子长得帅，看上人家啦，哈哈！”
    李子宣、杨明的调门越来越大。
    “你，你们，胡扯什么！”
    冼色莉斜眼看叶秦风轻云淡，不动怒气，讶异道：“你都不生气的嘛，他们这么说你？”
    “狗冲你吠，你难道要跟狗对吼嘛，让他们叫唤。”
    叶秦刚才把他们想了一遍，确认娱乐圈查无此人，没有半点名气，妥妥的十八线。
    跟他们对线，丢脸！
    “反正我后面会有条听话的狗。”
    “哈哈！”
    洗色莉笑出声，偷偷瞟了眼，越发觉得线条硬朗轮廓俊美，心乱如麻。
    “你怎么说话呢，想找茬是不是！”
    李子宣暴脾气发作，顶着张毛脸雷公嘴的造型，凶神恶煞冲了过来。
    “想找茬的是你还是我，别甩锅啊，做人不要太美利坚。”
    叶秦看着李子宣，怒目相对，龇牙咧嘴，很想嘴炮一句，你瞅啥？
    “塞木林，草基麦…”
    李子宣破口大骂，唾沫横飞。
    呦，闽建省啊。
    叶秦勾勾嘴唇，他前世认识几个闵建的朋友，说什么一清二楚，骂人是？
    “鸭屎嘞你，扑街仔，我是粤东仔。”
    李子宣一闷，不明白什么意思。
    丢雷楼母，粤东人吃闽建人都不知道，out啊！
    懒地再争，叶秦指了指军帐前的空地：
    “喂喂，你嫌热闹还不够大吗？”
    只见休息的群演们，也不松松垮垮，偷偷摸摸，目光齐刷刷地投来。
    开机第一天，剧组就有内讧，瓜多新鲜。
    怕不是等群演下班，第二天门户网站娱乐版就要蹦出《震惊，二郎神大战雷震子，真相竟是……》。
    “你要想上新闻，你们俩个打一架，我给你们在旁边喊666。”
    “少他吗离间。”杨明怼道。
    张子宣脾气暴躁道：“对，崩废话，有胆量就比比。我知道你也是个武行，程总、金导就这点才勉强看中你，敢不敢！”
    “你们干什么呢！”
    就在此时，动作指导叶制华，领着自己的武行班底匆匆赶来。
    这速度？
    叶秦转过头，冼色莉摇了摇手机。
    叶制华勃然大怒道：“金导他们在前面拍戏，一会儿就结束过来，你们要闹给谁看，给金导？”
    “嘿嘿，叶指，误会不是，一个公司的，都是武替出身，你说巧不巧，相见恨晚，哥两个想切磋切磋。”
    李子宣凑到叶秦、冼色莉中间，恶狠狠地插在中间，小声道：“吗的，告老师是大人干的事，有本事别躲娘们背后？”
    我也很想打死你，可法律不允许啊。
    叶秦感觉怒气值快到临界，眯着双眼，突然想到给自己加戏的主意。
    这不是一个露脸的机会？
    一跃而下，步伐矫健地走到叶制华旁边，就听他说：“真是切磋？你可想好啦，万一受伤，剧组可不会等你养好，搞不好跟韩东一样，找人把你替掉。”
    “不打架，就耍耍。”
    叶秦回头笑道：“哪吒，取我的三尖两刃刀。”

 第35章 加戏

    “五月份，天就这么热。”
    吕良威脱掉厚重皮毛制的纣王衣饰，短袖短裤凉拖鞋，舒服地靠在躺椅上，接过助理递来的湿毛巾，擦着满头的汗。
    看到越来越多的群演，从秦王宫跑向周朝军营方向，边跑还边说：
    “喂，军帐空地有人演武，去看看热闹！”
    “听说是新来的杨戬耍耍威风。”
    “我怎么听说是打架？”
    演武！
    打架！
    吕良威一听，登时萎靡的精神一振。
    演过跛豪的他其实也是个练家子，打的一手好螳螂拳，一听有好戏，霍地站起来：“走，看看去！”
    “哎，吕哥，衣服，衣服鞋子没换呢！”
    助理提着牛仔裤运动鞋，慌里慌张地跟上去。
    等他们到军营的时候，空地已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人头攒动，接踵摩肩。
    “好！”
    突然间，人群里爆发出响亮的喝彩声，热烈如潮水的掌声紧随而后。
    吕良威心里跟猫抓似的痒痒，跟助理两个人杀到最前头。
    只见一个古装扮相的俊美少年，挥舞着三尖两刃刀，画地五步内烟尘四起，未开刃的刀尖在阳光下寒光四射。
    他越舞越快，越快越猛，如狂风骤雨，劈、搅、冲、扎、撩、点、崩，杀气腾腾。
    锵！
    最后一刺，竟有龙吟。
    刀尖直指军帐前的一个人影，毛脸雷公嘴，黑羽银铠甲。
    “还要比吗？”
    叶秦望着面色煞白的李子宣，勾起胜利的嘴唇，两米长的三尖两刃刀，双手一旋，锋芒朝下没入土里。
    “好！”
    “再来一个！”
    环顾四周起哄的人群，叶秦翻翻白眼，笑道：“再来一个？你来！”
    “哈哈！”
    顿时，哄然大笑。
    陈力栋高举扬声喇叭道：“好啦，好啦，不要围在这里，都散啦都散啦，这里准备拍戏，闲杂人先离开！”
    叶秦望了眼退去的人潮，惊奇地发现吕良威一边鼓掌，一边朝自己走来。
    “后生仔，了不得，了不得。”
    他试着拔出插在地里的三尖两刃刀，第一下竟然没拔出来，更是竖起大拇指，眼神发光。
    “嚯，叻仔，猴赛雷啊！”
    “吕老师，不敢不敢。”叶秦想不到能把港坛大哥专业户的吕良威招来，惊喜交加。
    去年（2007）甄子弹的《导火线》，他可是在内地红了一把。
    20年，他跟刘皇叔“接着奏乐接着舞”，又一块火起来。
    “诶，我们香江不兴叫老师，叫哥，叫我吕哥，良威哥都行，就是不要叫伟、哥，哈哈。”
    吕良威毫无架子，兴致浓浓道：“叻仔，你叫什么名字，刚才耍的那套有什么名堂？”
    叶秦自报家门，一一作答，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能跟港星套近乎搭关系。
    千禧年初，内娱明星以进军香江拍港片为荣，黄教主、周迅哥、李白莲、范税冰，甚至往后的糖糖、杨蜜蜜，宁愿给港星作配，降咖，也愿意。
    没辙，这个时期，掌握华夏商业片话语权的多是香江导演，资方也认香江导演、演员，内娱唯一能战的竟只有冯裤子。
    张国师忙着奥运，无极凯歌活在《霸王别姬》的荣耀不愿醒，第六代除了管湖、宁昊，还有半个章一白，其他全执着在自己的文艺片。
    噢，还有张牧之，可惜他折戟在《太阳照常升起》，把“禁导服刑”期间满腔热情跟脑洞砸在一个本里，魔幻但不现实。
    这会儿正憋着劲儿，鼓捣华夏巅峰作，《让子弹飞》，更没空。
    当演员，不演部电影能叫演员？
    没有电影，哪有演员的出现，怕还在戏剧戏曲的黄昏里。
    叶秦自然也幻想着演电影，提前交好没有坏处，虽然只是辉煌不在过气的港星。
    叶秦的态度，让吕良威很受用，当听到他还会八极拳，就更来兴趣，当即要表演一回。
    “良威啊，改天，改天，这里要拍戏呢。”
    金傲勋终于插话进来，刚刚他了解各方的情况，理清来龙去脉，看向面前俊朗如天神的男人：
    “这件事不怪你，你解决得很好。挑事的，我已经让你们陈总处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的话，就赶紧拍戏。”
    叶秦小心地试探道：“金导，您觉得我刚才那段怎么样？”
    吕良威帮腔道：“好啊，就是香江的龙虎武师也这水平。”
    金傲勋拍了十几年戏，老江湖一枚，弦外音听得明白，这是想加武戏。
    “这事你问叶指，他是动作指导，怎么打，由他说了算。”
    叶秦拿着鸡毛当令箭，低眉道：“叶指，您看？”
    叶制华笑骂道：“你小子，都演二郎神啦，还嫌戏少啊？”
    “就是老用法术，憋得慌。”
    叶秦不敢吐槽杨戬“孙悟空”似的的搬救兵台词，也不奢求文戏给加故事线。
    武戏能少点特效，多点实战就满足。
    特效是酷炫简单，可就像爆米花电影，镜头的侧重、观众的注意力往往会被特效夺走，只记得住恢弘神奇的法术，甚至开天眼。
    至于开天眼的杨戬，没人在乎，主次颠倒啊！
    吕良威仗义道：“叶指啊，我看可以加点，老是飞来飞去吊威亚，摆摆动作加特效，你tvb龙虎武师不是屈才了吗！”
    “行，可以给你加几段。等戏拍完，你再给我亮亮还有什么招，我给你设计动作。”
    见叶制华同意，叶秦小心机得逞，兴奋地鞠躬道谢。
    金傲勋开玩笑道：“这就满足啦，再给你加一段跟妲己的感情戏，第一集涩诱姜子牙不成，后面诱你要不要？”
    叶秦差点一个踉跄，这不19年王丽昆版《封神演义》的狗血套路？
    杨戬跟妲己谈恋爱，你饶了我。
    “还是不要。”
    金傲勋调侃着晚辈：“那可是心茹，良威不介意？”
    吕良威摇头失笑说：“不介意不介意，我不还有雉鸡精嘛！”
    “哈哈！”众人爆笑。
    林心茹？
    真不如范税冰天然的媚，不像狐狸精，倒像兔子精。
    叶秦对比着，陡然间感到背后一阵刺痛，余光里看到一道倩影。
    求生本能爆发，矢口道：“我觉得还是跟哮天犬孤独终老，反正我也是条单身狗。”
    “单身狗，这个词好，哈哈！”
    噗嗤！
    林心茹收回眼神，掩着嘴笑，苦练的狐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俊帅神秀的小男人。
    越看，越觉得几分像她的旧爱。
    段誉，你个负心汉！

 第36章 晚上到我房间对台词？

    七月酷暑，骄阳似火。
    横店拍摄结束，开始转战秦省宝鸡。
    目标，红河谷景区。
    叶秦疲惫地躺在大巴靠背，两个月十几场打戏，又要吊威亚，又要背台词，缺睡少觉，他的眼眶凝结着浓浓的黑眼圈。
    虽然柯兰没有再连环夺命call了，吴太杨总也没有什么lyb动作，幸福，但不幸福，莫名其妙招惹上林心茹。
    老是古怪地看着自己，那眼神，活脱脱《京城81号》、《绣花鞋》里的女鬼，诡异瘆人，仿佛要活吞了他。
    咦，心里不禁打个冷颤。
    翻个身，面朝阳光，无量个天尊，继续睡觉。
    试镜成功的赵颖宝，终于跟组，坐在旁边。
    她瞟了眼叶秦，望着蜕下青涩越发成熟的面孔，心疼，但更愤怒。
    侧目而去，隔着过道就坐的冼色莉，明目张胆地盯着叶秦，眼神里的深情，有多赤裸裸，就有多赤裸裸。
    之前林衣晨是绯闻，这又是什么！
    抿抿嘴，手指搅动着，视线中看见林心茹若无其事地转头，目光碰撞，很快惊慌地回头。
    “嘶。”
    纯白空间里的叶秦，隐约感觉手臂一阵酸疼。
    “叮，面部表情与肢体结合失败，学习进度：75，是否继续？”
    叹了口气，深深陷入自我怀疑，系统具现的香烟夹在指尖，无烟无味。
    他喵的，竟然卡在抽烟这关整整十天。
    说出去，都丢老烟枪的脸。
    搓了下麻木的脸，看看面板【签到点】一栏，“131”的数字，一阵苦笑。
    青铜进阶到白银，课程的签到点虽然提高到10点，难度却陡升不止一倍。
    就一个抽烟，有十三种抽法。
    这一关，自己手黑抽到保强哥的《hello！树先生》。
    非要有孤独的灵魂、迷惘抽离的眼神，还有无处安放的双手。
    那种现实与虚幻混淆紊乱的感觉，艹，这他吗是白银分段！？
    结果两个月才签到10节课，离下一级的黄金还差5节。
    挠挠头，准备接着折磨自己，然而手臂的酸疼感越来越重。
    什么情况？
    退出系统，睁开眼一瞅，赵颖宝撅着嘴，又掐又拧他的胳膊。
    “你干嘛？”叶秦悄声道。
    赵颖宝动作一僵，纤纤玉手羞得挪开，心虚道：“没什么，帮你按摩。”
    “你管这叫按摩？”叶秦看着胳膊一片红的指印。
    赵颖宝别过头，睨了眼冒火的冼色莉。
    她心情大快：“你要不要再试试？”
    我找虐啊。
    叶秦觉得不对劲，这种掐法，连他这个打了十年的老光棍，都闻到一股轻微的酸臭味。
    看了看赵颖宝，顺着她的目光望了望冼色莉，眼神碰撞，好像刀光剑影，迸发出火花。
    这场面，眼熟啊，电影里典型的两女共争一夫。
    咦，一夫？
    “叶秦，晚上有空吗，帮我捋台词？”
    就算再迟钝的叶秦，都不觉哆嗦，心中颤栗。
    不是，赵颖宝！
    我们才认识三个月，这么快挑灯夜读剧本？
    “这样不好？”
    “怎么，你不愿意？”
    赵颖宝上身前倾，步步紧逼，仿佛要牢牢抓住潜力股，深怕下手晚。
    叶秦慢慢向后退，挠挠脸。
    噢，就因为我们不熟，所以要知深浅对？
    “我们住的房间是标准间。”
    ……………
    深夜十点，下榻的宾馆。
    除了林心茹、吕良威等人，因为明星条件，住四星级酒店，其他统一在二层。
    赵颖宝大钞一挥，偷偷在四层订了一晚的大床房。
    此时，天花板的粉红灯光充满暧昧，纤瘦的身影映在墙壁。
    怎么就订房？
    她两眼怔怔，拿着剧本坐在床沿边，被刺激的大脑一冷静，才发觉干了件大蠢事！
    余光偷偷地瞟向门口，没有丝毫的动静。
    来，一阵纠结。
    不来，更加纠结，难道我没有吸引力？
    难道他不喜欢我？
    翻开手机短信，房间号，甚至暗号都有，手机号码也没有错。
    那么，究竟是他错了，还是他错了？
    没有胆量的男人，赵颖宝暗骂着，心里松口气，幸亏没干出蠢事。
    悻悻地收拾东西，打开门，准备离开花冤枉钱的房间，忽然间，难以置信地看到林心茹。
    没错，就是那个柔弱的紫薇格格，居然壁咚叶秦。
    “你退出永乐公司，经纪约签在我的工作室，怎么样？”
    林心茹俨然霸道女总裁，傲慢，侵略性，强大的气场火力全开。
    叶秦头皮发麻，你说我不就是来辅导赵颖宝背台词嘛，怎么林心茹偷偷摸摸地尾随。
    还以为是冼色莉，抓一个现行，大义凛然地拒绝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p，结果是林心茹，她还顿时急眼逆反，一巴掌拍在他背后的墙壁，歇斯底里：
    “为什么不可能！”
    拜托，我们都没有可能过好吗！
    现在又想签我，这眼神，比柯兰含蓄点，跟吴太差不多霸道。
    有没有搞错，我是杨戬，不是唐僧肉，一个个都想吃我，小鲜肉就这么香嘛？
    叶秦嘴角抽动，婉拒道：“心茹老师，这部戏是程总给我的，你也还在演呢。”
    林心茹眯着眼道：“永乐才多少资源，我今年开始会投拍很多电视剧。”
    “只要你肯签，除了男主，其他角色够你演的，就怕你接不过来。”
    叶秦怦然心动，记忆里林心茹翻红就在这两年。
    一部《美人心计》，一部《倾世皇妃》，直接让过气格格火爆荧屏，不用次次都拿“周捷亲吻”刷存在感。
    但是，他拒绝！
    她瞅自己的眼神都不对，满满溢出的占有欲。
    “紫薇姐，我才刚签约！”
    “没事，这部戏还长着呢，你慢慢想，错过了，千万不要后悔。”
    林心茹扬起手指，掐了掐小男人的脸蛋，质感跟当年的“林旋风”一样，滑嫩q弹。
    不愧是在猛男酒被肌肉大棒们簇拥庆生的主儿！
    容嚒嚒扎的全都是坏人啊。
    叶秦紧贴着墙壁，不敢动弹，任由印象大变的女流氓调戏，然后瞅着她抽身而去。
    艹，娱乐圈的玉女人设怕把“玉”字打错。
    “叶，叶秦，你还好？”
    赵颖宝匆匆地跑出门，刚才的一幕幕她看的眉飞眼跳。
    叶秦呼出一口气：“今晚不能帮你对台词了，我和小朋友都吓坏了。”
    “你跟林心茹？”赵颖宝疑惑道。
    叶秦大声道：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还是清白的处男！”

 第37章 请假回老家

    山花烂漫，草木茂盛。
    平坦的山路小道，叶秦饰演的二郎神，骑着租来的白马，缓缓而行，摄像机慢慢沿滑轨跟拍。
    身后紧随的群演扮演运输辎重的士兵，向前推起装载米袋的板车。
    “吁。”
    勒紧缰绳，调转马头，白马柔顺地转回方向。
    监视器前的金傲勋，笑道：“这小子没吹牛，倒真的会马术，难得，难得。”
    影视剧拍摄里，基本都是道具马，经费充足，讲究逼真的会租电动机械马。
    管胡《八佰》、《金刚川》那匹败笔马，行为艺术马，不说的话，不看花絮的话，谁能相信也是一匹机械马。
    当然，穷有穷的搞法，造马租马嫌贵，干脆人当牲口，四人扛，二人抬，一人背，只需要套个马头。
    哪像《斗破苍穹》那么富裕，斗气化马。
    那可是真马啊，观众们竟然还不识抬举，骂雷人，斗气化翼有租马贵吗？
    嘶，好像特效更贵，狗头保命！
    “汪汪！”
    一头驯化的狼犬跳到米袋上，抓挠舔舐大米。
    嘚，这就是他的狗子，哮天犬。
    将就着用，原着里的“白色短毛细犬”上哪找，道具组没提留一只哈士奇就够仁慈。
    跟动物拍戏，你演技到位不重要，动物到位才重要。
    黄伯拍《斗牛》，计划一个半月拍四个月，一场戏需要跟牛对话，结果对牛弹琴，黄伯说着台词，牛拍拍屁股走了。
    嘚，又得重拍。
    “别管他，让他吃。”
    叶秦一声喝退拿着红缨枪的士兵，半开玩笑道。“如果它能再吃一袋，我就收它军前效力。”
    台词刚说完，狼犬从板车上跳下来，溜到车轮，抬脚摇尾，解决了才跳回车上。
    这狗子真不给自己面子。
    叶秦扶额，就听金傲勋喊道：“叶秦，继续拍，中间的插曲剪掉。”
    “知道啦，金导。”
    叶秦调整状态，勾起嘴唇道：
    “灵犬住口，你已吃了我不少军粮。可愿从此为我效力？”
    狼犬吠叫道：“汪汪汪！”
    叶秦掏出肉馒头，说了一段大致你吃了我馒头就会得到法力的台词，心有余悸地一扔。
    狼犬咻地一跃而起，一口叼住。
    “cut！
    无助地眨眨眼，你丫不是哈士奇，咋这么难配合？
    算上这一次，足足被ng九次，跟动物拍戏真是个耐心活。
    “算过啦，后期再剪。”
    金傲勋一发话，叶秦舒出一口气，一个翻身潇洒地下马，缰绳交给训马师。
    径直走到导演组，笑嘻嘻道：“金导，明后几天没有我的戏，我想请个假。”
    “请假？”金傲勋疑惑瞥了眼赵颖宝，又望了望冼色莉。“你小子，拍戏都不忘谈朋友，不批！”
    叶秦道：“别呀，金导，不是你想的那么那样，我老家在榆林无双镇，我回家探个亲，年前没回去呢，顺道看看家人。”
    “探亲？”
    “行，就三天，迟到拖延进度要你好看。”
    金傲勋勉强答应，叶秦弯腰感谢两句，兴奋地撒腿跑出剧组，直奔赵颖宝，他的行李托她看着。
    “哎，你急什么，过来陪我对戏！”
    赵颖宝劫持行李当人质，坐上行李箱，不满地撅嘴。
    “哪段？”叶秦看了眼不远处闷声背词的洪锦。
    “就万仙阵大战前，夫，夫妻洞，洞房夜话。”赵颖宝声音越来越小。
    洞房，可惜那晚夜光剧本没看成。
    咳咳，想啥呢，我是正经淫。
    叶秦清清嗓子，抖抖剧本道：“我实在放心不下你。”
    赵颖宝垂下头道：“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头抬起来看着我。”叶秦道。
    赵颖宝肩膀一抖，一点一点抬头，目光撞见叶秦入戏的深情眼神，温柔似水，却炙热无比，她隐约被化开，心肝都在颤。
    眼神是真的，还是假的？
    “小姐姐，说词呀。”叶秦直男癌犯了，迫切想回家，催促道。
    “喔喔。”
    赵颖宝赶紧调整，天真自信道：“有，有我师傅慈航真人在，况且我的师傅也在那里。”
    “我要同你在一起。”
    台词功底与感染、眼部微表情控制，叶秦已经签到，能够自如流畅地使用表现派技巧表演。
    模仿着洪锦深爱龙吉公主，爱意浓浓道：“你忘了，我们刚才喝交杯酒的时说过的话吗？”
    两句台词直接让赵颖宝共鸣，代入角色，听得满脸涨红，绯红从脸颊蔓延到耳根。
    呸，不要脸。
    那个冼色莉，那个林心茹，还有整天打来的神秘电话，糊弄谁呢！
    顿时，倍感揪心，生出强烈的危机感。
    小姐姐，看剧本呐，
    叶秦见她心不在焉，敷衍道：“你我夫妻，虽不能同年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终。”
    “你这语气不对，重来！”赵颖宝像被踩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oo。
    叶秦摊摊手：“小姐姐，不是我的戏，是你的戏啊。”
    “你不对，我怎么入戏啊？”赵颖宝反驳道。
    女人，果然只会影响我下班的速度。
    叶秦心平气和地哄小孩道：“这一段是四天后的事，等我回来再帮你。”
    赵颖宝抓着行李箱，往前往后滑，就不让他拿到，淘气得像个孩子。
    “你就只想着回家，我偏不让你回。”
    叶秦一阵头疼，无名火想发作，但顾及着剧组人多，他们的关系又暧昧模糊。
    说是朋友，都到晚上大床房对台词。
    说是情侣，可一点谈恋爱的征兆都没有，直接开车。
    捕鱼达人fsf跟赵颖宝，也是这状态？
    况且，他对赵颖宝挺复杂。
    从开始抱香喷喷白花花的大腿，慢慢交个朋友，现在反觉得她想拼命抱自己的小腿。
    说是喜欢，朦朦胧胧，很强烈的冲动都是多巴胺在作怪。
    试问推到未来女神，谁不幻想？
    突然间，灵光乍现。
    叶秦一本正经道：“要不，你跟我一块回家？”
    “回，回家？！”
    赵颖宝差点从行李箱上栽倒，心慌意乱，别过头。“你说什么啊，我干嘛跟你回家，我是你的谁啊！”
    妹纸，你的思想有问题哦。
    叶秦比划个拇指：“朋友啊，请你到我家做客，领略原汁原味章国师拍的《黄土地》。”
    只是朋友？
    赵颖宝垂下眼睑，眼底无尽的失望，抿唇，搅着手指，情绪低落。
    “就看看风景吗？”
    “对啊，顺便见见我父母。”叶秦直男直语道。
    “呀！”
    赵颖宝从行李箱上跳起，双手捂脸。
    这么快，都要见家长啦！

 第38章 携美回家，比衣锦还乡还爽

    ps：有毒点，会修。
    清晨，榆林无双镇。
    排排窑洞，孔，七八孔，土石堆，砖块堆，单列独栋，四合院落，简单粗犷，乡土风情。
    “叶秦，你家就在这儿啊？”
    赵颖宝伸展双臂，呼吸新鲜的空气。
    她毫不介怀，她一样来自农村，几代务农，望着湿泞坑洼的山道，歪歪扭扭地延伸到前面的山坡。
    “在哪呢？”
    叶秦望着陌生又熟悉的村落，时隔一年踏上黄土地，忽觉飘萍无根的心，扎了下去。
    原主的那股记忆随之喷涌而出。
    这里，现在是他的家乡。
    “走。”
    带着赵颖宝，并肩拉着行李箱，车轮咕噜转动，循着记忆，找寻那间破败的土窑洞。
    这时候家家户户早起烧饭，炊烟袅袅，路上不少男人扛着锄头下田。
    走了一会儿，有个人迎面而来，许是看到一副城里打扮觉得稀奇，那个多看了几眼。
    顿时停下脚步，惊疑道：
    “二根？”
    叶秦回过头，二根是原主的小名，能喊出的只有直系近亲。
    细细地打量，皮肤黝黑，嘴唇下一粒小痣，惊呼道：“哥？”
    “哎呀，真是你呀，二根，哈哈，你总算回来嘞，咋不跟…”
    大哥看到兄弟旁边站着水灵灵的白菜姑娘，两眼瞪得铃铛般大，视线挪也挪不开。
    “二，二根，她，她是弟媳妇？”
    赵颖宝一听，羞红得像鸵鸟插地，垂下头。
    “朋友，女性朋友，这两天剧组没戏，领到村里看看。”
    叶秦下意识急忙澄清。
    乖乖，他才19呢，这个岁数搁村里结婚正常，放明星演员身上，绝对是颗定时炸弹。
    除非保密工作到位，隐婚能隐到华语乐坛领军人的地步，孩子人都给生了，依然单身未婚。
    “大哥好。”赵颖宝礼貌地问好，介绍自己。
    “好，好。”
    大哥回答得哆哆嗦嗦，这辈子见过女人，头回亲眼见像电视里那般水灵的女人。
    “二根，你们这是回家，走，走，哥领着，一年多没回来，还记得家在哪不！”
    大哥调转方向，地都不急着种，朝前带路，边走，兄弟二人边聊天。
    “呦，大根，他们谁啊，你家城里亲戚？”
    一撞见村里人，沾沾自喜地显摆：“这是我兄弟和他朋友！”
    “大根，这姑娘，你们家二根媳妇？”
    “城里的姑娘，就是比额们的婆姨水嫩，像白萝卜！”
    像割麦一样收割着村里人的羡慕，一个活生生的美人胚子，可比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吸睛。
    许多小青年哪见识过这样的女人，全都溜到山坡蹲着，一双双眼睛贼眯眯地瞅着。
    叶秦难为情地摸摸鼻子，小声道：“对不住，我大哥可能误会啦。”
    “为什么道歉，什么误会啦？”赵颖宝白了眼。
    叶秦一愣，是啊，为什么要道歉？
    不是我邀请她吗，误会就他吗矫情！
    心结渐渐打开，他嘴角挂笑，突然享受起老少爷们羡慕的眼神。
    难道这就是那些土豪二代们宁滥勿缺，也要找一个网红陪衬？
    碍于赵颖宝在场，大哥不揭叶秦的短，也不点破家里的矛盾，只把他好的一面托出来，三句离不开他寄来的一万块。
    感受到兄弟情，叶秦咂巴着嘴，其实，有个关心自己的大哥，还不错？
    “二根，有你那一万块，额们家算是没埋汰，可以重新起新窑，前些天大哥从县城找最好的泥瓦匠，马上就能盖。”
    大哥蹬上台阶，大喊大嚷：“娘，大，二根回来啦，二根领朋友回来啦！”
    此时，昏暗的窑洞，瞬间灯火升起。
    ……………
    “大，娘。”
    叶秦两眼微红，潜意识里情绪不由爆发。
    面朝坐在土炕上的叶老汉跟李婶，站着不敢坐。
    叶老汉眼皮子不睁，合上眼直接无视，李婶默默地倒上一杯热茶，同样不做声。
    “叔叔，阿姨。”
    赵颖宝一开口，李婶笑逐颜开：“哎，来来，姑娘，坐下，喝水，不要客气。”
    “让姑娘干喝水怎么行，大根，把去年晒的枣拿过来！”
    叶老汉吆喝一嗓子，大根跑去仓库。
    “………”
    不是，这也太差别对待？
    叶秦满脸郁闷，从行李箱里掏出各种礼物，酒，烟，鞋，衣服。
    “哼，乱花钱，买这些干什么，怎么没有脑白金，黄金酒？”
    没有潘子的，只有屎子的。
    叶秦暗自叹气，屎玉柱保健品收得一手好智商税，幸亏有备回家，冲赵颖宝使了使眼色。
    她心领神会道：“叔叔，阿姨，在我这呢。”
    叶老汉把黄金酒摆在灯光下细瞅，感慨道：“还是这闺女懂事，啥时候额们家二根能长点心啊，我就知足啦。”
    噗嗤，赵颖宝抿抿嘴憋笑，偷偷瞟了眼叶秦，只见他神情委屈，心里一阵抽搐。
    “叔叔，这些东西都是他买的。”
    “那也是你提醒，他没这心眼。”叶老汉板着脸道。“闺女，你跟他拍戏认识的？”
    赵颖宝嗯了一声，又被追问：“拍戏靠谱嘛，万一没戏不是没收入，你们俩就不担心？”
    叶秦张张嘴开口，叶老汉睖眼道：“没问你，让闺女说。”
    他无奈地缩缩头。
    嘚，您老最大，心里既然当老子，就要当老子贡着，像前世一样，什么委屈埋怨全都受得住。
    赵颖宝投以同情的目光，道：“挺好的，我跟叶秦都签公司，这回他就是在附近拍戏，戏份还很多呢！”
    叶老汉眉毛一横道：“就是他在附近拍戏，才有空回来，他要是不在这儿拍，就不回来啦？”
    叶秦一个激灵，华生老爹你怎么老发现盲点？
    小眼幽怨地瞧着赵颖宝求救，她忙摆摆手：“不是，不是的，叔。”
    “什么不是，就是拍戏魔障，不然放着好好的工厂不去打工。”
    “拍戏，成天做白日梦，明星是你能当就当的嘛！”
    叶老汉训着，拆开叶秦买的一条玉溪烟，稀罕又小心地掏出一根，点上火悠悠地尝着味道。
    “去年几个娃儿，每人可带回七千块钱，他小子就拿这点东西糊弄额呢！”
    七千？
    如果不是吴太，不是打官司仲裁赔偿，这会儿怎么着都有百来万。
    叶秦嘴角向下扯，就是现在，他二郎神的片酬也不低。
    正准备晒晒工资单，叶大根扛着小袋的枣，进门道：
    “大，不要说二根，他也有出息，给额寄来一万块钱，打算给大跟娘箍新窑！”
    “啥，一万块？”
    叶老汉霍地从土炕下来，黑着脸道：“你咋不说咧！”
    说着斜了眼叶秦，目光变得柔和。
    “箍额个屁的新窑，这钱留着给你娶霞妹，人家里彩礼可要2万！”
    叶秦挠了挠头，瞥见赵颖宝用异样的目光打量自己，毫无惭愧羞耻。
    他的父母兄弟、家庭情况，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能接受就继续，接受不了趁早划道，只做朋友。
    这也是他的小心思，你能接受我的辉煌，但能忍受辉煌前的黑暗低谷吗？
    赵颖宝放在膝盖的双手揪着裤子，来时充满热忱的眼里，闪烁点点，藏着犹豫。
    就在这时，李婶从屋外走来，脸色慌张：
    “当家的，霞妹他家喊你跟大根去坐坐，肯定要谈大根跟霞妹的事！”
    叶老汉道：“去，就去，钱够数啦，老婆子，把家里的一万块全取出来，这就去。”
    “够数，不是差一万呢？”

 第39章 彩礼

    ps：可能有毒点，恳求读者大大不适可跳。
    无双镇有四姓村。
    叶、李、杨、刘，后三者对应着唐隋汉三家国姓。
    秦省在全国34个省，gdp不高，祖上却阔过，三皇五帝，历史悠久。
    非亲非故的赵颖宝，也跟着叶秦一家人，来到杨家村的霞姐家。
    院落里鸡鸣鸭叫，马扎胡乱摆着，茶几放的茶已经凉了。
    人走，茶凉，之前有人来过。
    “大，我只嫁大根哥，你逼我也没用！”杨霞哭着跑进里屋。
    叶秦驻足在门口，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掏不起彩礼，帮打鸳鸯，让叶大根跟杨霞吹？
    后世刷过不少的新闻，不光在城里，农村都动辄几万几十万的天价彩礼，甚至还闹出“彩礼贷”的荒唐事。
    挣钱嘛，不寒碜。
    “呐，都来哩，咱两家今天聊聊孩子的事。”
    杨老汉戴着白头巾，手里握一把旱烟，嫌弃地扫了叶老汉一家，直到看见叶秦，眼神顿了顿。
    “这是谁啊？”
    “杨老哥，这是二根啊，旁边是他朋友。”
    “是二根啊，听说你从工厂跑啦，现在到哪儿发财啊？”
    叶秦回答“横店”，杨老汉认真的脸色瞬间松散，语气疏远道：“横店，呵，想着拍戏当明星呐，叶老弟，你这个儿子不省心，放着一千二的工资白白不赚！”
    话里的讥讽，叶秦假装听不见。
    这回是谈的是杨霞和大哥婚事，不能闹事，不能让可以变亲家的两家产生龃龉。
    他这个小辈忍忍气，乖乖地跟赵颖宝找了个马扎。
    叶老汉强笑道：“杨老哥，上回额们谈好的，这是霞丫头的彩礼钱，两万，你点点。”
    “两万，那是去年的价啦，今年猪肉都涨价，吃肉的人不变？”
    杨老汉伸出四根手指：“四万，三金一冒一个不能少。”
    “冒”就是摩托车，就像八九十年代结婚的自行车，男女双方拼命凑也得凑一张自行车票。
    叶秦挑眉，果然是喜闻乐见的“卖女儿”。
    卖姐姐替弟弟攒彩礼，然后他的媳妇又给她的弟弟攒彩礼，无限套娃。
    杨婶开口道：“还有，大根你们家那个窑洞太破，八几年修的，怎么当婚房，起码翻新要么新盖一间！”
    叶秦瞥见叶大根垂下头，眼神黯然。
    李婶为难道：“杨老哥，杨大姐，你知道我们家情况，拿不出来啊，你看能不能打个商量，先让霞丫头过门，修窑的事就让大根想法子，他也老大不小啦，该顶门户啦？”
    杨老汉甩脸道：“大根？大根都耽误额闺女2年，不能耽误第三年，闺女养太大砸手里。今儿就这话，拿不出钱，他们就掰了。”
    “再让额看到大根找霞丫头，看额不打断他的腿！”
    叶老汉急眼道：“不还有额们家二根，这次回来带了一万多呢，还是第一年呢。”
    杨老汉问道：“额瞅见啦，整得倒派，还有个姑娘。”
    叶秦粗粗一算，大致七八万，还不带结婚摆席面的钱。
    贵是贵，可跟以后四五十万没法比，即便如此，也不是他能一下子拿出来。
    余光里，忽然眼底下出现一张卡，赵颖宝带着颤音道：“我，我这里还有三万。”
    “就当我借你的。”
    叶秦郑重地点点头，不该客气绝不客气，他可不想大哥抱憾终身。
    虽然这个大哥，他才真正意义上见过一面。
    他抛出两张卡：“算上我大的两万，这里有五万。”
    杨婶贪婪地盯着银行卡，艰难地吐字道：“二，二根，你从哪挣得这钱！”
    叶大根惊呆，拍戏真那么赚钱，那些村里外出打工的，一个月才挣1200呢！
    叶老汉、李婶吃惊地看向叶秦，只见他从包里又取出一捆五千的软妹纸：
    “我现在就这么多，这钱是我向剧组里提前支出来，本来打算给大跟娘留着应急，这下全给你，剩下的，等我杀青，还有3万。”
    “我们家该箍新窑箍新窑，该摆席面摆席面，还不够的人话，都由我兜。”
    “杨叔，杨婶，杨霞嫂子跟我哥的婚事，你们赞成不？”
    叶秦霍地站起，气场全开，模仿梁家灰的周朝先，霸气十足地斜睨杨老汉夫妻。
    不如此，不足以震慑，打消他们源源不断的贪念。
    “叶老弟，你家二根，一年就挣了七，七八万呐！？”
    杨老汉笑容僵硬，旱烟从手里掉落。
    “哎呦，额的老天，去横店拍戏原来那么挣钱，呵呵，二根啊，小时候婶儿看你就有出息，有主见。”
    “往后额们可是一家人，你待会儿看看额家这个不成器，能不能跟着你一块演戏！”
    杨婶激动地语无伦次，恨不得马上到里屋，把即将外出打工的孩子拉出来。
    “这有什么，前年范税冰演的《封神榜》，知道嘛？”
    赵颖宝看的好不热闹，又添一把火道：“我跟他这回就是演这戏的后传，林心茹演妲己！”
    叶大根一拍大腿，满心欢喜地盯着这个一年多没回来的弟弟。
    “额勒个亲娘诶，弟啊，你咋不早说嘞，林心茹，范税冰，你在剧里演的是个啥？！”
    九八还珠火遍大江南北，赵巴菲特微、范税冰、林心茹，几乎看过电视的没有哪个不知道。
    叶秦受不住叶老汉四人炙热的目光，含蓄道：“二郎神。”
    赵颖宝嫌不够震撼，吹嘘道：“林心茹还想挖他呢，签他当明星！”
    顷刻间，如同丢下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将全场人炸得面目全非，一个个目瞪口呆，像块木头。
    “啥，林心茹！？”
    杨霞姐弟在里屋狂奔而出，叽叽喳喳道：“弟弟，你认识林心茹，认识吗，认识吗？”
    “姐儿，他心气高着呢，把人家给拒绝啦！”
    赵颖宝不管叶秦抛来的眼神，吐了吐舌头。
    杨霞的弟弟脱口而出：“什么，你居然拒绝林心茹，你还是男人吗！”
    看着赵颖宝幸灾乐祸地捧腹大笑，叶秦又气又无奈，好气啊，可我还得憋着。
    但隐隐约约，咋又那么爽呢？
    他追问道：“杨伯，杨婶，我哥跟霞姐的婚事，您俩到底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叶老汉轻轻地扇了自家老二一脑瓜，嘴角不住地扬起骄傲的笑容。
    “别以为演了紫薇格格的戏，就觉得成角啦，大人说话小孩甭插嘴，去去，卡额先替你收着，你们几个都一边玩去！”
    “杨老哥，是不是？”他挺直腰杆，底气十足。
    “是，是，叶老弟，你说得对。”杨老汉顿时没了气势，矮上一头陪笑着。“霞丫头，带大，大根，二根，还有他媳妇去村里转转。”
    什，什么媳妇啊，赵颖宝地嘟着嘴，害羞地垂下头，看着自己的鞋。
    突然间，她感觉胳膊被人拽住，啊的一声，被杨霞一把拉着走：
    “走，妹子，这个月村头有人拍电影，咱们去看看！”

 第40章 男主周一见？

    杨家村村头。
    叶秦站在山坡向下望，原本荒废的马棚民房，重新修整，焕然一新。
    前方广阔的空地上，人群围着剧组，剧组围着演员。
    忽然，演员旁边冒出格格不入的身影。
    三头挂着红绣球的驴。
    什么电影还用到驴？
    《斗驴》吗？
    叶秦好奇问：“霞姐，这是什么电影？”
    杨霞琢磨片刻道：“好像叫《走着瞧》。”
    叶秦摇摇头，网文码了那么多年，他只对高票房大名导如数家珍，小剧组小成本前世看得少。
    杨霞道：“那个主演可傲啦，吃不惯额二伯家做的高粱米、裤带面，非跑到县城买两袋大米，煮饭吃。”
    赵颖宝眨动双眼，好奇地问主演名字。
    “好像叫周一见，他自己胡吹冒撂（方言：吹牛），说去年演了一部很火的电视剧，火遍全国，咋这边的老乡竟然都不认识他？”
    杨霞嬉笑道：“哈哈，能认识吗，他的剧听都没听过，奋斗，哪个‘粪’，弟弟，你看过吗？”
    我艹，《奋斗》？
    赵保刚黑色幽默的魔幻现实主义题材，嬉笑怒骂间成功把年轻人在城市生活的残酷现实，剖开血淋淋地展示而出，这么说，n，简直像收钱在给洗地。
    女主，圣母小三婊？
    男主，渣男，坑着爹，出着轨，明明王校长，偏偏装屌丝，成天喊奋斗，住着大房子，开着奥迪车，然后嚷嚷着：这不是我要的生活？
    就像抽着黄鹤楼1916，偏偏说其实最爱大前门，一个德性。
    然后一群正常的配角，陪着男女主通篇洗白，剧是红遍南北，可这股邪风不知道吹歪多少人的三观。
    望着矮小痞气的背影，叶秦眉毛上挑，武七少爷啊！
    琢磨着当年的瓜，回顾周一见的上位，能直接从电视剧男二，一跃到电影男主，背后没有马司令的功劳，恐怕不可能。
    在14年出轨塌房之前，武七少爷可谓横行影视圈。
    借着李联杰转型文艺片的《海洋天堂》，成功攀高枝，当上李联杰的干儿子，打入港圈。
    老婆马司令又跟京圈滕花涛等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他自己，八旗，娱乐圈里以英答为首的八旗圈最会抱团。
    像关小彤，她也是八旗，又是京圈阵营，所以号称京圈格格，当年官宣恋爱，男方叫驸马。
    什么是驸马，皇室赘婿呗。
    这样的资源地位就够豪横，咱武七少爷可有三个！
    这么多人脉资源往上堆，演技不拉胯，人设不崩塌，红到发紫那都是失败。
    也确实在14年出事前，几乎垄断圈内所有的一线资源，霸占电影大银幕，连堂堂明教黄教主都得靠边站，在《不二神探》里做配。
    这会儿，他怕初抱美人归，刚刚发迹，乖乖，要不要蹭一波男人间的友谊？
    思考间，就听导演喊话道：
    “action！”
    摄影师、录音师各司其职，镜头、录音杆对准着人和驴。
    “嗯昂嗯昂！”
    黑驴突然间抽风，一阵踢腾，差点尥蹶子踹到周一见，吓得他连跑带滚，雷峰帽丢在地上都不敢捡。
    “哈哈哈！”
    围观的村民哄然大笑，捧腹的，鼓掌的，流泪的。
    “这也叫拍电影？”
    赵颖宝掩住嘴巴，眉眼带笑。
    叶秦摇摇头，跟自己拍哮天犬的戏码一样，跟动物拍戏，累，烦，燥！
    影视圈有种说法叫“不要跟动物、小孩合作”，因为在情绪和动作上很难受控制。
    他缓缓地走下去，身后的赵颖宝嘀咕，“从这里看不挺好的吗，干嘛非下去。”
    吐槽归吐槽，身体很诚实地跟着。
    “他吗的，搁的我想一刀铡了这驴算了。”
    周一见羞愤地抄起铡刀，怒气冲冲地吓唬黑驴，结果嗯啊一声，吓得又缩了回去。
    “哈哈，后生，驯服驴哪有用铡刀的，用鞭子抽它！”
    “犟驴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打什么打，好吃好喝供着，生出性子。”
    人群里不少好事者，纷纷支招。
    “周一见，你先休息一会儿。”
    青年导演喊话道：“饲养员，处理一下。”
    “麻烦让让。”
    叶秦护着赵颖宝，穿到人堆的前头，就见白大褂的饲养员祭出萝卜大棒，一边使鞭子，一边小心地接近黑驴。
    “没得劲啊！”叶大根嘲笑道。“是，二根。”
    “没得劲。”
    叶秦点点头，叶老汉从前靠赶车为生，家里养过骡子养过驴，使的一手好鞭子，遇到什么样牲口的驴，统统驯服。
    可惜等拖拉机、摩托车兴起，驴车被取代淘汰，他们家从那开始没落。
    “哎，你们看，驴子又发狂啦！”
    声音刚落，黑驴暴躁地跑动，尥蹶子偷袭喂食萝卜的饲养员，速度太快，避无可避，瞬间击中他的面门。
    “哎呦！”
    饲养员大声惨叫，捂住脸向后退，踉踉跄跄，鲜血从指缝间流出。
    “嗯啊嗯啊！”黑驴洋洋得意地露出笑。
    “快，快把饲养员送医院。”
    青年导演一摔导筒，骂咧道：“艹，给我抽它！”
    看到黑驴攻击人，剧组乱成一团，叶大根气愤道：“这畜生，太嚣张！”
    “诶，这不是叶家村神鞭叶老汉的儿子嘛？”
    裹着红头巾的大妈喊道：“导演后生，不要对畜生发火啦，这不就有对付它们的能人嘛！”
    “瞅着那么眼熟，原来是神鞭叶老汉家的。”
    “十多年没有瞧见叶老汉赶驴车，你们家咋不赶了呢？”
    导演焦头烂额，病急乱投医，多耽误一天可就多耗一天的经费，他们本是小成本的剧组，耗不起，拖不得。
    尤其又掏出一笔误工费、医疗费。
    “你好，我是这个剧组的导演，我叫李大维，《金粉世家》看过嘛，那就是我导的！”
    叶秦一怔。
    我去，民国苦情偶像剧，董白莲人气巅峰之作，火到满大街都是《暗香》，号称当年央妈收视冠军的《金粉》，你导的？
    赵颖宝捂住嘴，刚才我笑话他啦？
    李大维问道：“听乡亲们说，你们有法子制住这驴，能不能把帮个忙？”
    “导，导演，不好啦，另一头驴也发狂啦，把咱们的演员踢伤啦！”
    看到剧务哭丧着脸，李大维一阵头疼：“给钱也行。”
    “大哥，我来。”
    叶秦从熙熙攘攘的人潮里钻了出来。
    赵颖宝紧随，她可不会错过在导演面前刷脸的机会，就见身边的男人脱下外套，丢了过来，默默地接住。
    想不到他还藏着这一手。
    心里觉得好笑又酸楚，脑补着不堪回首的童年。
    “师父，多少钱你开个，嘶！”
    李大维客客气气，突然一张冷艳的帅脸迎面而来。
    “导演，你这里还缺演员吗？”

 第41章 电影处女秀（求一切！）

    “开始啦，开始啦，叶神鞭重出江湖嘞！”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赵颖宝眨眨眼。
    她第一次见这样子的叶秦，帅气俊美的容颜，自带滤镜也过滤不了一层土里土气。
    简直从偶像退化成村草。
    “嗯昂！”
    黑驴趴在地上，慵懒不屑地动动驴唇，声音透着不屑。
    叶秦挥动长鞭，鞭尾摇甩，在半空发出清明的脆响。
    他借着原主祖传的这手绝活，去年在横店，但凡开拍清宫剧，准能当上早朝鸣鞭的太监。
    “啪！”
    “嗯啊！”
    黑驴惊得四脚站直，慌里慌张地逃窜，但缰绳绑在桩子上，它想跑跑不了。
    “嗯啊！”
    “有效诶。”李大维惊讶道。
    周一见叼着烟，立刻飞奔到人前，兴奋地看着把他折腾不轻的驴受苦受难。
    咻咻。
    叶秦旋转起鞭子，高扬在半空。
    犹如低空飞过的直升机螺旋桨，呼呼生风。
    “嗯昂。”
    黑驴更加惊恐，疯狂摆动着头部，拼命挣脱缰绳。
    “哎，拿台摄影机。”
    李大维觉得新鲜，拉着摄影师凑近拍摄。
    好在他们剧组有两条数码摄像机，不必担心胶卷的问题，尽情地拍下生活趣闻，留到结尾当花絮。
    “啪！”
    叶秦家传的三鞭子，第三下用力地抽地，由于空气受到快速挤压，发出惊人的响声。
    “嗯。”
    黑驴抖动双耳，吓得四脚跪地，仰天哀嚎，苦苦求饶。
    “好，二根！”
    叶大根使劲鼓掌叫好，人群跟着喝彩。
    李大维兴奋不已，攥着拳头挥舞，“小师傅，好本事，你刚才说想演回电影，没问题，顺便兼咱们的饲养员。”
    “我给你开两千，怎么样？”
    叶秦心里大喜，每个演员都憧憬大银幕，电影咖天然比电视剧咖优越，这是影视圈不变的鄙视链。
    这应该算自己的首秀？
    转瞬间，一想到只跟剧组请两天假，无奈地叹口气，遗憾道：“李导，我在这儿最多呆两天，饲养员的活儿你还是交给我哥。”
    “什么，两天？！”李大维咋舌道。“小师傅，你有其他事？”
    “其实李导，我是一个演员。”叶秦叹口气。
    “演员？”
    李大维睁大眼睛，看看赵颖宝，望望叶秦，豁然开朗，难怪老感觉两人跟厚重的秦川乡土格格不入。
    “什么，你是演员！”周一见丢下烟屁股道，踩上几脚。
    叶秦一本正经道：“就在红河谷，演金傲勋导演的《封神榜》，跟剧组请假，带朋友过来玩几天。”
    “哈，演员，真人不露相啊。”
    李大维粗粗地打量，这外形，这相貌，这气质，他说他是演员，还真没话说。
    周一见鼻孔朝天，“哎，你们俩在封神榜里演什么？”
    说话里带着傲气，刺激到赵颖宝的心弦，她反呛道：“他演二郎神！”
    李大维眼前一亮，又拧巴着脸。
    纠结道：“那两千肯定不够，小师傅，不，二郎神，你看你要多少，我们剧组是小成本，经费比较紧张，多的给不了。”
    “李导，我叫叶秦。”
    叶秦掏出两根华子，另一根递给周一见。“这是我第一次演电影，戏就不要钱。”
    “真嗒？”李大维细瞅。
    叶秦道：“您肯给个露脸的机会，反倒是给我脸。”
    “行，这个小人情我记下，那你就替下刚才受伤的演员，演牲畜配，种这场戏。”
    李大伟搓搓手：“这是剧本，你看看。”
    叶秦领过台词本，一目十行。
    故事充满黑色幽默，荒诞有趣：
    周一见主演的知青马杰，跟村大队精贵的zhong驴“黑六”结仇，看不惯它吃香喝辣，妻妾成群，每天两个鸡蛋，比当饲养员的他伙食丰盛。
    自己才俩窝窝头！
    于是、强迫娇生惯养的黑六拉车。
    想不到它耍横，在村里奔驰胡闹，差点撞伤人，连累马杰被大队书记训斥，扣工分。
    结果一怒之下，挥鞭抽打，不小心打坏它的快乐幸福源泉。
    他演的这场戏，是承前启后。
    隔壁村照惯例拉母驴来配、种，可是黑驴已经力不从心，无能为力。
    瞬间，地位从驴大爷跌落到农民工。
    活不愿干，脾气还大，最后经大队开会投票，决定“卸磨杀驴”。
    后半段故事，又是另一个成语，“物伤其类”。
    黑六的兄弟，打工人黑七目睹黑六之死的全过程，谨记为兄报仇，复仇马杰，多次刺杀，最后身死，行为堪比刺客列传里的豫让。
    这本子相当得有意思。
    叶秦看到津津有味，李大维回过头，看了眼待工的剧组，急切道：“怎么样，多快能演？”
    “好了。”
    “好了？”周一见见鬼似的瞟了眼，仿佛在说，你小子吹什么牛！
    叶秦自信道：“李导，要不换上服化，试一回戏？”
    “行！”李大维微微点头，是骡子是马出来溜溜。
    周一见睨了眼，心有余悸道：“那黑驴不会再癫了？”
    “不会。”
    叶秦白皙如玉的脸化着棕红的妆，套上六七十年代老知青的服装，满身尘土。
    他牵着毛驴，扮演隔壁村大队来配、种的饲养员。
    “这是咋咧？”
    开口地道纯正的陕北口音，叶秦拉着母驴，瞧周一见拉的黑驴一副无精打采，提前进入贤者模式的样子。
    露出疑惑的脸色，质问道：“以前黑六不是这样的。”
    周一见低眉，心虚紧张，眼神飘忽，站着不动。
    叶秦主动加上肢体动作，按着母驴的头贴在黑六的脸颊，想强按牛头喝水。
    跟我飚戏？
    周一见反应迅速，一副做贼心虚的神色，拉着辔（pei）头故意躲，害怕专业饲养员看出端倪。
    “噢，我明白啦，它这是没看上这对象。”
    叶秦扬起男人懂得都懂的笑容，宠溺地摸了摸种神黑六的头，“行，你没看上，我给你换一头还不成吗？”
    周一见吞吞口水，眉毛眼睛拧成一团，样子像吃了苍蝇难受。
    “这段文戏成！”李大维兴奋道。
    周一见收敛起轻蔑，笑道：“哈哈，成天对着驴子演独角戏，演烦了，还是跟人演爽！”
    李大维搓搓手，脑子灵光乍现：“接下来我想加一段驴配、种的戏，能设计出走位动作，会不会有难度？”
    “要不驴头对驴尾打转，任尔多少母驴，黑六岿然不动？”

 第42章 司令巡视！

    日出东方，朗照山岭。
    “叮，《走着瞧》，角色：饲养员（特约），签到成功！”
    叶秦的戏今早已经杀青，电影的签到跟电视剧没差别，都是寒碜的5点。
    干完活准备离组，偏被李大维又强留下来。
    他不满意之前黑驴僵硬死板的表现，非要重拍、重新设计走位、动作、表情，破天荒地给叶秦安了一个“动作指导”。
    指导谁？
    指导黑驴呗！
    嘚，这个动作指导给他挂名，他都不要。
    写进简历都嫌丢人。
    叶秦呆在片场，看到赵颖宝无所事事，冷落到一边，过意不去，主动提出对戏。
    演的是洪锦龙吉公主初见。
    阵前两人交锋，互生情愫。
    片场可没有身高体肥的战马，他们骑上剧组饲养的两头温顺的毛驴充数，顺时针地打转。
    “赶快下马受降跟我回周营。”赵颖宝两道英眉上扬，飒爽雌姿。
    “嗯昂。”毛驴哼气道。
    “为何要跟你回周营？”
    叶秦面若寒霜，劝降道：“难道你不能跟我回商营，我是殷商的元帅，跟了我你可是掌印夫人。”
    赵颖宝按叶秦指导的，勒住缰绳，座下的毛驴立定，勾起嘴唇，甜美中带着清冷：
    “好啊，我答应你。”
    叶秦露出欣然满意的笑容，嘿嘿，打仗捡个老婆美滋滋，单身狗脱单啦。
    “可我的剑不答应！”
    突然间，赵颖宝面色大变，两眼狠戾，抄起树枝向前一刺，然后刺空。
    “怎么样，我演的怎么样？”她笑眯眯道。
    叶秦竖起个大拇指，“我觉得，你将来能成明星演员。”
    “演员就演员，干嘛加个明星。”
    赵颖宝幽怨地下驴，拿着树枝刮地。
    跟叶秦演对手戏，才明白为什么他的星途顺的离谱，演技自然，到位，内敛不刻意，几乎完爆她合作的所有青年男演员。
    心底的自卑，完全压垮她在家境上对叶秦的优越。
    她嘟嘴道：“那你呢，你是什么？”
    叶秦半开玩笑道：“我当然是巨星，以后不拍电视剧，专挑电影，演活每个角色，奖要拿，钱要挣，又有人气又有实力，粉丝见我就是口碑。”
    “嘁，不知羞，还巨星！”赵颖宝轻啐道。
    “颖宝，你难道不想当明星？”叶秦哄道。
    对喔，明星有什么不好？
    很多演员演技再好，不照样不温不火。
    舒常、杨榕，跟博人传一样燃点绝缘体。
    赵颖宝一丢树枝，娇嗔道：“哎呀，被你骂糊涂了！”
    二人嘻嘻哈哈，在剧组外追逐打闹。
    嘎吱嘎吱，一辆面包车停在山路。
    从车里跳出一个短发卫衣的女人，叶秦定睛一看，居然是马司令来探班。
    他强忍住没朝纹章喊，你的过期伊利牛奶来啦！
    赵颖宝举起小粉拳，捶打几下后看到马司令，瞳孔地震。
    虽然司令达不到一线，但有《还珠3》、《乔家大院》、《奋斗》傍身，算是二线明星，有一定的知名度。
    “她怎么来了，天呐，难道她，她来探周一见的班，她们姐弟恋！”
    尖叫声引来马司令的注意，朝他们走来。
    “伊利姐，周哥还在拍戏。”
    叶秦的表演，得到周一见的认可。
    他此时，还不像后世爆红那么飘。
    一根烟，一包烟，吞云吐雾后，你喊我叫哥，我喊你叫弟，确认过眼神，是可以彼此利用的插刀兄弟。
    “有些话不要对外面乱说。”马司令瞥了眼两个生面孔。
    叶秦挑眉，靠，夫妻俩一个尿性，傲！
    “你周哥今天拍什么戏？”
    马司令铁青的脸突然转笑，从面包车里取出一袋饮料水果招呼。
    “激情戏。”叶秦剖开香蕉，果断卖队友添堵。
    马司令面色一僵，然后强笑道：“和谁啊，不会是白净？”
    白净，02级中戏毕业生，跟周一见、白百合是同学，曾经闹的沸沸扬扬的杀妻案被害。
    恶劣程度远超金耳朵兔子、吉吉猴子，就这么个其貌不扬的女人，选中她当电影女一，李大维说是周一见力荐。
    叶秦吃人手短，嘴里塞着香蕉，眼神游移，点点头。
    马司令冷冷一笑，拎着袋子就杀向剧组。
    赵颖宝惊讶道：“你干嘛拆台啊，男人偷腥不都该打掩护吗？”
    “那是好哥们，我跟他才见过几回，只是表面兄弟。”
    丫的，明明剧组特意找某艺校的女孩当替身，非要全程亲自上场，单纯是敬业？
    真当大伙瞎啊？
    叶秦摇头失笑，不过说不定哪天，周一见还得谢谢咱。
    他这个时候，还沉浸抱住马司令大腿的幻想，恐怕不知道，伊利牛奶老早过期，
    “周一见！”
    一时间，就像火苗丢进倒满汽油的木柴堆，剧组爆发出滔天的怒吼，工作人员乱成一团。
    “伊利姐，误会，我们就是拍戏，干干净净！”
    “伊利姐，都是我不好，你千万别误会。周哥解释不清的，我来解释。”
    叶秦吃着切好的西瓜，隔岸看戏，好不自在。
    “嗨，这戏没法演了，周一见，这事你自己处理，先暂停拍摄！”
    李大维骂骂咧咧，双手负背，走出剧组散心。
    一看到叶秦优哉游哉，丢掉导演架子，蹲在旁边。
    “李导，来一块？”叶秦嘿然道。“伊利姐送来的。”
    “早不送晚不送，偏偏赶上这个时间。”
    李大维吸溜一口咬下半块西瓜，凉爽的果汁消缓躁动的情绪。
    “李导，明天下午我得回剧组，迟到可要挨骂。”
    叶秦提前打预防针，省的突然搞消失破坏结交的小友谊。
    李大维满口答应，突然声音放低：“叶秦，我想了想，欠的小人情，改天我介绍你去试镜电影怎么样？”
    叶秦一怔，赵颖宝一愣，二人同步率百分百。
    什么就介绍电影试镜？
    他的命也太好了！
    赵颖宝心酸羡慕。
    叶秦一头雾水，演出通告我用了吗，没用啊，怎么就稀里糊涂。
    李大维又拿出一块西瓜，“你们俩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但别抱太大的希望，推荐你去的电影，肯定也是小成本，而且只是试镜，成不成看你自己的造化！”
    能捞到电影就不错，要啥大制作！
    叶秦双手举瓜，摆出干杯的动作，“谢谢李导栽培。”

 第43章 进阶黄金（求一切！）

    八月八，晚上，剧组全体放假。
    没有比观看华夏奥运会开幕式更重要的事。
    《我和我的祖国》里，葛大爷可是演这么个单元，足见这场盛宴在华夏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
    咦，为什么单元剧里没我大华夏足球，怎么着02年都踢进世界杯！
    什么，前面已经有华夏女排啦？华夏女排牛皮格拉斯，大男足是废物！
    叶秦守在电视机前，荧屏里播放着鸟巢远景，离正式开始的8点还有一个小时。
    虽然前世看过一回，可从21年穿回来再看，心气感觉完全不同。
    你们没有资格跟一个伪装成国、家的上下五千年文明说话！
    不是崛起，而是复兴。
    拿着手机，拼命地跟贴、天涯等论坛的香蕉人激情对线，这个年头，网络公知真是狗，精美利坚，精霓虹国，连精打印都有。
    就我一个精神肉身都是华夏的嘛？
    “咚咚！”
    就在他狂战正酣，拳打美分，脚踹日分，双拳怒怼一众水时，房间的门被人敲响。
    开门一瞅，脸上瞬间僵硬，左颖宝，右哪吒，花千骨大战哪吒？
    ………………
    咔哒。
    赵颖宝剥开花生，斜眼警惕地注意不请自来的冼色莉，琼鼻轻哼一声。
    “他都说了只是朋友，你这么做不怕连朋友都没得做？”
    冼色莉道：“你是她朋友，我也是她朋友，朋友一起看奥运会很正常啊。”
    “我跟你不是朋友。”
    赵颖宝瞥了瞥靠在椅子上的叶秦，竟敢低头装睡，花生米瞬间碾成碎粒。
    “叮，格洛托夫斯基理论与实训失败，学习进度：95，是否继续？”
    “咳咳。”
    叶秦精神疲惫地瘫倒在地，望着看不到顶纯白天花板，眼前一阵晕眩。
    艹，格氏的表演方法真尼玛的丧心病狂。
    世界表演有三种流派体系，拿gay举例。
    体验派，又叫斯派。
    是用观察、体验，从心理到身体把自己当成gay。
    香江黄金年代的tvb表演班，教的就是这一流派。
    最典型，“哥哥”，章国荣，他就是入戏过深，不疯魔不成活，角色抽离不出来。
    表现派，脑补gay，设计举止步态语气神态，很容易画虎不成反成犬。
    而方法派，就把对象想象成异性，言行感情怎么对待女人，代入到对待gay。
    除此之外，便是格氏，在斯派基础改进的新方法派。
    默认每个人体内隐藏gay的属性，用刺激、反应，还有翻滚、跳跃之类身体运动，把gay魂爆发出来。
    叶秦这关的角色，是饰演有自杀倾向的抑郁少年。
    可以让红色人影不断谩骂、否定，甚至可以安排电椅，电击自己到欲仙欲死，求死不能，只想自杀了断。
    好处是速成、易学、见效快。
    华夏唯一的格氏代表，人艺冯元征。
    只花30天的工夫，让北电摄影系完成一台话剧，效果甚至表演系四年的学生，都不一定拿的出来。
    坏处就是身心折磨。
    叶秦隐隐感觉，真有一种潜在的自我毁灭、自我消失的意识被激发，吓得他赶紧退出系统。
    耳畔边，依稀间听到冼色莉的声音：
    “有的人真是脸皮厚，明明戏份已经杀青了，还留在这里。”
    “哼，我自己掏的住宿费，碍不着谁。”
    赵颖宝剜了眼道：“倒是你，问都不问闯进他的房间，这里有电灯泡，不缺你一盏！”
    “你不也呆在他的房间…”
    我了个大艹。
    怎么还没结束。
    我该怎么办？
    发智乎，求键盘远程指导？
    扑街多年的单身狗写手，备胎舔狗预备役，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连网恋都因为太穷，酒托女瞧不上他！
    依稀间，感觉到两股磅礴的杀气碰撞，火光冲天，杀得昏天黑地。
    他瑟瑟发抖，有种躲不了想死的冲动。
    “死？”
    “继续！”
    那还是继续遭受格氏的折磨。
    叶秦两眼一闭，意识重回纯白空间。
    …………
    自杀？
    想死。
    狰狞，抑郁，绝望透底，心如死灰。
    叶秦的四面八方树着全身镜，表情，动作，全部映照在内。
    格氏的理论核心是“穷干戏剧”。
    服装道具辅助类尽量不用，就像惊悚恐怖片，减少诡异音效血腥场面，单单靠演员演技来支撑。
    他蜷缩成一团，双手抱膝，无助，孤独，犹如被遗弃在幽暗角落，双眼无神，瞳孔涣散，眼白密布的血丝惊心动魄。
    感觉无缝插入《海边的曼彻斯特》。
    “叮，宿主完成格洛托夫斯基理论与实训，学习进度：100，是否签到？”
    “签到成功，宿主已签到15节白银级课程，突破进阶黄金等级。”
    “开放新功能：演技在线。”
    “情境体验功能升级，非常态环境开通。”
    叶秦一下子不想死了，张力十足的表情立刻破功，兴奋不已地盯着界面。
    【主动：演技在线】
    可在1个自然日内，保持巅峰演技，不受任何状态影响，稳定不掉线。
    将自动匹配演技参考对象。
    消耗：20点次（说明：不受次数限制）
    简单说，就是各种演员一日体验卡喽？
    百分百演技发挥，岂不是影帝都能灵魂附体！
    实用靠谱的功能，叶秦心满意足，更满足的是等二郎神杀青，下一回刷新的演出通告，就是黄金级别。
    白银能刷到《封神榜》大配。
    黄金无论如何也该男二男三。
    “退出系统。”
    叶秦眨动眼皮，视线里冼色莉不在。
    “醒得真是时候，奥运会倒计时就起来。”
    赵颖宝往嘴里扔两粒花生米，眉眼弯弯，笑中带刺，看得冷酷瘆人。
    叶秦叹口气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当时也在。”
    赵颖宝捏爆花生道：“谁知道某人心软，还可以做朋友。男女间哪有什么朋友啊！”
    “毕竟我们还是同事。”
    “那，那我们还是邻居呢！”
    “颖宝！”
    叶秦站了起来，眼神坚毅。
    “干，干嘛啊？”赵颖宝被喊的心肝颤，第一次听他喊的这么亲切。
    “去你房间看，省的她再来。”
    刚刚从自杀倾向里挣脱，他隐约悟啦。
    生死边缘挣扎，为数不多能让他活着的我理由，在他的脑海浮现最多的，竟是她。
    ………………
    砰！
    砰，砰！
    电视荧屏里，鸟巢上空烟花璀璨。
    轰！
    轰轰！
    倒计时间，擂声震天，喊声动地。
    恢弘画卷徐徐展开，美不自胜。
    今夜人不眠，今夜普天庆。
    第二天凌晨，摄像头里乌漆麻黑，一个房间的门忽而打开，某女子将男子狠狠地推向隔壁间。
    然后，没有然后，他们俩又进了隔壁间，这次没有再出来。

 第44章 芜湖起飞！

    “叶秦，叶秦，别刷手机啦！”
    叶秦叼着一支烟，蹲在一块石头上。
    多年单身加网文扑街练就的手速，此刻开足马力，噼里啪啦。
    从17日110米跨栏后，两个月来，他一直在企鹅群、佰度等平台疯狂输出，跟黑子对线。
    d，臭子，翔哥又不是故意退赛，他真地伤到没法正常比赛。
    参加48次世界大赛，36次夺冠，04年破世界纪录，亚洲飞人晋升世界飞人，却只记得他两次退赛。
    你们都欠他一次道歉，包括前世键盘侠的我！
    光流量，都刷了200。
    08年，动感地带才送50，用超1，可要3块钱，但为了翔哥，放马过来啊！
    “叶秦，到你杀青的戏，金导催你啦！”
    这回娇甜的声音直接从他背后传来，转过头，就见赵颖宝双手叉腰，板着脸。
    “嘿嘿。”他缩缩头，一副妻管严。
    赵颖宝幽怨道：“又抽烟，你想我嘴里都是烟味啊！”
    “以后不准抽烟，一支都不—”
    “诶，金导，我来啦。”
    叶秦一个激灵，赶紧打断施法，撒腿而逃。
    …………
    “定！”
    南极仙翁一喊，林心茹的妲己像被法力困住，止步不前。
    叶秦从剧组外缓缓走入固定机位，脸色一惊，抱拳敬道：“徒儿参见师尊。”
    这可是南极仙翁，阐教秘书长，仅次于燃灯道长的三把手，十二上仙之首。
    “杨戬，狐狸精助纣为虐，作恶多端，贫道已定住她的元神，由你带走，交给师叔姜子牙处置。”
    听着南极仙翁的叮嘱，叶秦侧目而视，望了眼林心茹背影，再次抱拳：“遵命。”
    唉，高级工具人。
    封神榜这种圣人遍地走，金仙不如狗的世界里，他这个肉身成圣的就是个渣渣。
    一句高逼格的话都没有，孙猴子至少有一句：“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啦。”
    文戏弱的可怜，总算角色杀青啦。
    “过！”
    金傲勋一挥手，南极仙翁、申公豹等人鼓掌，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纷纷跟着。
    啪啪啪，庆祝叶秦杀青。
    “谢谢，谢谢各位老师，工作人员，你们辛苦啦。”
    叶秦双手合十，朝各方九十度鞠躬致谢，发自内心。
    “叮，《封神榜之武王伐纣》，角色：杨戬（配角），是否签到？”
    “有没有考虑好，杀青以后你就要离开剧组，这是最后的机会。”
    林心茹笑靥如花，纤手鼓掌，款款走来，身上散发着醉人的香水味。
    “我知道你跟程总签的只是新人合约，没有多少违约金，你只要改签，钱我来付。”
    叶秦暗默着“签到”，看到面板上的演出通告重新刷新：
    剧名：《猎鹰1949》
    角色：燕双鹰（主角）
    成功率：001
    刷新点：20点次
    微微一愣，我艹，这不是堪比核武的燕双鹰，黑皮风衣，两杆长枪，装逼如风，常伴吾身。
    刚觉得二郎神没逼格，立马送个b王之王。
    林心茹以为他心动，蛊惑道：“你的潜力，需要作品激发，永乐太小，一年制作一部，跟着我，资源会越来越多。”
    “谢心茹姐厚爱，可我能看出，你看中的不是我的潜力。”
    叶秦指了指这张脸，婉拒道：“我不是某人的替代品，我现在有女朋友了，希望心茹姐也能找到真爱。”
    “娱乐圈里哪有什么真爱。”
    林心茹讨厌狗粮，嘴角向下咧，甩袖离开。
    等你遇到白豆腐，你可不是这么说。
    叶秦耸耸肩，匆匆地跑回化妆间。
    赵颖宝孤零零坐在大棚里。
    她新接了一部《锁清秋》的试镜，于妈出品，华宜甩的本子，还是花瓶不如的丫鬟。
    她撅着嘴，郁闷地在试镜的台本上圈圈画画，照着叶秦教的，写起人物小传。
    “颖宝！”
    叶秦前世老处男一枚，正处热恋状态的他活像小泰迪，活力四射，魅力全开。
    上来卸妆的化妆师，都不忍多看两眼，
    赵颖宝放下剧本，满脸的委屈。
    叶秦安慰道：“别难过啦，至少华宜还没有忘记你。”
    “丫鬟，侍女，怎么老是这些。”赵颖宝皱着鼻子。
    “范税冰不也是丫鬟金锁嘛！”
    翻车前的范爷，还是艳压群芳的励志榜样，自己就是豪门。
    “也是哦。”
    一想到华宜大姐头，赵颖宝愁眉舒缓，展露笑容。“哎，你杀青了还有戏吗，你们公司安排吗？”
    “在安排。”
    叶秦赶紧又刷新一波，眼珠子差点蹦出来：
    剧名：《爱情公寓1》
    角色：光谷神奇（三配）
    成功率：50
    黄金级的演出通告这么给力吗。
    乖乖，这可是八零九零零零后的青春神剧。
    之前见面的孙艺州，还有程赫、娄艺肖等主演全部火出圈，贴上各自的标签，每个角色都有记忆点。
    好男人曾小贤，花男子吕小布，可爱逗比光谷神奇……
    国民好感度堪比《老友记》在老美心目地位。
    可惜，随着网友信息获取渠道越来越多，翻墙或者人人看美剧，底裤立刻被扒得干干净净。
    抄袭、魔改、美剧大杂烩、主演人设翻车，封神的都市情景喜剧ip跌入谷底。
    然后，学《黄金兄弟》，拍一部尼玛圈钱割情怀的dao墓电影，恶心！
    选这部？
    叶秦小小犹豫加抵触，不止是后来的负面影响，关键一旦被标签化，撕下来可不容易。
    关谷神奇的演员王传军拒演，就被意难平的爱寓迷冲烂，所幸在《药神》里自救转型，挽回口碑，风评渐渐转好。
    忍痛道：“刷新。”
    “叮！”
    “我艹？”
    【特殊：演出通告】
    剧名：《一起来看流星雨》
    角色：慕容云海（主角）
    成功率：677
    叶秦嘴巴张大，疯狂地眨动眼睛，忘记表情管理，不断爆粗口，四声卧槽走天下。
    “你没事？”赵颖宝疑惑道。
    “没事没事。”
    叶秦顶着化妆师们怪异的目光，收敛震撼的神色。
    芒果版《流星雨》啊！
    虽然它跟《爱情公寓》半斤八两，是湾湾流星雨、霓虹花样男子的翻版，但这个热度，它不是一般火的那种，是火爆炸。
    首播收视19，22个收视城市21个破1，芒果台收视峰值更是直接破3，成为全国同时段电视剧之首。
    填补青春校园偶像剧市场的空白，一下子俘获许多年轻人，市占率里年轻观众占据4成以上。
    楚雨寻、张涵靠着忠实粉丝，吃了多少年老本？
    尤其是t烦死啦的楚雨寻。
    677，叶秦不心动不亢奋才见鬼，一部剧就能红得发紫，是多少演员的梦想。
    就跟买彩票中头奖，但跟楚雨荨演戏就贼鸡儿难受，仿佛领奖时，官方强制要求配一个丑婆深井冰当老婆。
    关键，要在各种场合强行组cp，晒恩爱，以芒果台的尿性，非榨干捆绑cp的价值不可。
    叶秦瞟了眼赵颖宝，感觉播出之日就是他们分手之时。
    难受啊，吗的，烦死啦！
    “叶，叶秦，你怎么啦？”
    赵颖宝看到热恋的男朋友烦躁不安，担忧自责，不该问他接下来有没有戏。
    像他们十八线演员，哪可能排满档期，一年无拍戏，一个月，几个月空档期很正常。
    除非自降身份，像她从零开始，在横店跑龙套。
    她哪里知道，此刻叶秦是幸福的烦恼。
    咬咬牙，我还有237签到点，能再刷11次。
    “刷新！”
    叶秦瞬间大脑宕机，舌桥不下，僵在原地，眼前的界面赫然显示：
    剧名：《仙剑奇侠传3》
    角色：重楼（三配）
    成功率：57

 第45章 《仙剑3》试镜邀约

    2008年11月11日。
    鹿爸爸收割韭菜全民狂欢的光棍节，明年会在天猫举办首届，彼时，这还是光棍们的节日。
    领取通告已经半个月，叶秦一直守在手机旁，却迟迟不见唐人的任何电话。
    不是，怎么试镜通告还没来。
    《封神榜》，当天领，当天送！
    系统，你丫拿出点贪玩狼月的气势，屠龙狗砸，点击就送！
    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焦躁地胡思乱想，电视正热播的胡哥版《射雕英雄传》，索然无味。
    “呀，你出现啦！”
    当叶秦一身道士扮相地露脸，赵颖宝从他的怀里挣脱，扯着被子，裹住身体，光着脚丫凑到电视机前。
    嗯，这个光棍节，他不是单身够啦。
    叶秦又喜又急，变成fff神教里的狗男女。
    “滋滋。”
    她咂巴着嘴，秀眸闪闪发亮，眼睛仿佛自带百倍千倍的滤镜，对蠢萌的胡哥视而不见。
    “哼，导演、编剧怎么能这么设计，踹飞出去多损形象啊，白瞎哥哥的颜值。”
    在看到叶秦被柯镇恶一脚踢得狗吃屎，扑倒在地，赵颖宝紧蹙眉头，愤愤不平。
    热恋的男女进展得突飞猛进，感情一日千里。
    前两天还拘谨地互喊名字，叶秦一声“宝宝”说得赵颖宝面红耳赤。
    现在，明明大叶秦三岁的她，卖萌装嫩地叫起“哥哥”，一句一个甜糯娇嗔，咿，臭不要脸！
    “哥哥，别愁眉苦脸啦，才半个月接不到戏，慢慢等，我可以养你啊！”
    她边说，边钻回到叶秦的怀里，像小猫似的拱了拱。
    叶秦烦躁地抓抓头，这段真空期，他问过名义上的经纪人杨曼，永乐公司后续的工作，就是《封神》后期剪辑跟电视台卖片。
    预计明年首播，明年啊！
    明年才可能被观众，尤其是封神迷们看到，才可能借“二郎神”打开知名度。
    今年指望《射雕》，一个出场三集的尹志平？
    不被小龙女粉喷就谢天谢地。
    眼下他唯一寄托的《仙剑3》，偏偏没有一点儿反应。
    唉，终究是实力弱鸡，只能被人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像自己笔下的主角，资本叩头，乖乖奉上剧本由他挑。
    瞥了眼怀中的赵颖宝，温柔地撩起她的一缕秀发，却没有半分地后悔刷掉《爱1》、《流星雨》。
    眼神坚毅，他要力拼撑起二人的一片天，光棍可是一根棍子，脱单的光棍更是擎天一柱。
    “哥哥，干嘛苦着脸，难看死啦。”
    赵颖宝伸出手，捏住叶秦的脸，轻轻地将他的眼睛嘴巴向上扬，向下扯，一张帅脸瞬间丑化。
    “噗嗤，哈哈！”
    “对啦，哥哥，先前经常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号码，你刚才洗澡，我就接听。”
    不会是柯兰？
    在《红颜劫》之后，就越来越少联系，基本回归路人水平。
    最近的一次，一个月前，只知道这姐们在物色清宫剧。
    叶秦瞬间警惕开到最大，装傻道：“谁啊？”
    “唔，是个男的，姓杨，他说愿意把年限改成一年零九个月，诶，哥哥，你签什么合同啦，为什么有年限？”
    叶秦心里咯噔一下，我艹，还有这好事？
    吴太居然肯让步？
    1年9个月，心跳骤然加速，明年6月份，我就能发歌啦！
    “哥哥，你到底瞒着我签什么啦！”
    叶秦神神秘秘道：“赵颖宝，哥哥明年要起飞咯。”
    ……………
    上海，唐人公司总部。
    “《射雕》成绩怎么样？”
    坐在圆桌老板位的蔡亿侬，看了看左侧的高层管理，望了望右侧的导演编辑主创团队。
    “首播的厦门卫视突破该台历史新高，破1，在武汉、昆明等地打破当地全年段收视记录…”
    市场部总监张丹汇报着，蔡亿侬失望地摆摆手打断。
    仙剑1，可是创下收视神话，开播一周就拿下冀北卫视最高46，平均收视率38啊！
    原本打算借金庸最强ip，经久不衰的《射雕》把车祸后的胡哥再捧火，没料到竟然失败。
    公司为了这部剧，足足拖了一年，成本高到可以再拍一部《射雕》。
    “什么原因？”蔡亿侬问道。
    张丹回答道：“剧情魔改，没有原着的武侠风…根据论坛贴的统计，都认为袁宏的杨康戏份太多……”
    “行啦，这部剧的公关宣传费就不再加。”
    蔡亿侬郑重道：“接下来，争取在明年上半年，重新打造一部偶像剧，能让胡哥能够重回一线小生，让师师吸引粉丝，慢慢走红。”
    “……商议以后，我决定，唐人正式立项仙侠剧，《仙剑奇侠传3》。”
    “男一定胡哥，女一定中戏的唐烟，男二暂定霍剑华，正在跟他的经纪人确认档期，女二刘师师，女三待定，男三待定。”
    “李导、玉芬，其他角色照老规矩，就交由你们来负责。”
    李国力睨了眼林玉芬，她点点头，早有准备地取出草拟的名单。
    “蔡总，李导跟我一致觉得，唐烟不适合唐雪见的角色，甜够甜，但扮相不够伶俐，灵气不足，傻气有余，倒是演紫萱，有股出奇的妩媚柔弱…”
    “师师呢，又寡淡如菊，清冷有余，要演出紫萱前期的灵动甜美……但气质形象很契合女三的龙葵，在剧情线上，建议修改，多加入与男一间的兄妹情。”
    “女角就不要讨论了。”
    蔡亿侬拿笔在名单勾勾画画。“男三呢，魔尊重楼有人选吗？”
    林玉芬道：“初步收到几十份简历，我们内部初定三个人选，黄志伟，颜宽（改名为颜屹宽），还有，叶秦！”
    “颜宽，怎么会有他？”蔡亿侬皱眉。
    “是跟我们有音乐合作的天宇推荐的，吴太呆会儿可能会给蔡总打个电话。”
    “面子给，可以来试镜。”
    蔡亿侬坚定道：“如果霍剑华没有档期，可以让颜屹宽来演徐长卿，但剑华要是有空，就算啦！”
    “再多一个颜容易压到胡哥，分散观众粉丝的注意力，我们这部剧主要是捧胡哥。”
    笔头在“叶秦”的名字上点了点，蔡亿侬诧异道：“这个叶秦，他在《射雕》里是演尹志平，为什么找他试镜？”
    “咳咳，蔡总，这里我要插一句。”
    张丹清清嗓子：“他演的尹志平，在《射雕》贴、天涯论坛的人气不低，虽然出场的集数少，但似乎观众，尤其是年轻女观众，很吃他的外貌。”
    “甚至有一个置顶帖，专门讨论这个叶秦出演杨康，是否会收视率更高的话题，热度很火。”
    蔡亿侬惊讶道：“还有这回事，那就通知他。对了，他现在有没有经纪公司？”
    张丹遗憾道：“有了，签的是永乐公司。”
    ……………
    砰！
    艺人总监办公室的门重重地推开。
    杨曼激动到失去淑女领导的风度，叮嘱助理道：“马上订两张到上海的车票，还有三星酒店住宿。”
    “还有，马上给叶秦配一个临时助理，招兼职也可以！”
    她焦急地按一通号码。
    电话另头的叶秦，苦等5天，已经等到连课程签到都没心思，一看到来电显示，一个激灵，垂死病中惊坐起。
    “喂，杨姐。”
    熟睡的赵颖宝被吓了一跳，恼怒地瞪了眼，就见叶秦一脸亢奋，嘴角的笑容灿烂无比，一直“嗯啊”个没完。
    八成接到什么戏，心里发酸又羡慕。
    “杨姐，我收拾一下，一会儿马上到公司。”
    叶秦挂断电话，长长舒一口气，p，系统诚不欺我。
    心里的石头落下，瞥见娇滴滴的女朋友眨着澄清的眼眸，立刻亲吻她的额头。
    “哎呀，口水脏死啦。”赵颖宝嫌弃地翻翻白眼。“又是什么戏，这么高兴？”
    “唐人。”叶秦手指向电视里的《射雕》，比划出3的手势。“《仙剑3》。”
    “哇！”
    赵颖宝捂住嘴，仙，仙剑3？
    她摇晃着叶秦的手臂，高兴之余担忧道：“你演什么，不会又是尹志平这样的小配？”
    “男三，魔尊重楼。”叶秦抖抖眉毛。
    “啊！”
    尖叫声缭绕房间。

 第46章 竞争（上）（求推荐，求收藏，求投资！）

    xh区，斯维登大酒店。
    与永乐寒碜的公司试镜不同，唐人显然上档次，安排在酒店，虽然也不过3星级。
    叶秦一周前收到试镜剧本，永乐公司拿出一百二十分的重视，专门为他临时配了个实习小助理。
    江浙传媒学院新闻学大三生，叫林彬，性格活泼，憧憬贵圈，是个话痨。
    “哥，好多人啊！”
    叶秦一时无语，拜托，明明你大我2岁！
    从电梯间径直走入会议厅，明亮宽敞的厅内坐着站着，一眼望去二三十号人。
    有的在背台词，有的在做拉伸。
    叶秦扫视一圈，男男女女，从记忆里对照电视剧或电影里的面孔，几乎全是生面孔。
    唐人喜欢启用新人，不是浪得虚名。
    心底松一口气，没有冒出什么新人王，要么二线电视咖自降身份就行。
    迎宾的工作人员礼貌道：“您好先生，请出示下号码牌，我们需要确认。”
    “噢，在包里。”
    林彬取下肩包，一不留神，手上一抖，肩包从肩上滑落，剧本，纸巾，水壶，号码牌，从拉链口子里掉出，洒得遍地都是。
    “啊！”
    他赶紧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捡拾。
    “噗嗤！”
    一瞬间，会议厅等待区里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投来。
    嘲笑，冷眼，讥讽汇聚在林彬，更聚焦在叶秦，助理这么不专业，他能好到哪？
    叶秦勾勾嘴唇，统统无视，毫无架子地蹲下身，搭把手一块收拾。
    “不用那么慌张。”
    “对，对不起，哥，让你丢脸啦。”林彬惊慌得全身颤抖。
    “小事，不要挂在心上。”
    叶秦拍拍他的肩膀，然后亮了亮写着“9”的红字白底的塑料牌。
    工作小姐姐张张嘴，这种稳健，搭上这副颜值，简直是行走的勾魂使者，她的视线根本挪不开。
    “先，先生，这边请坐。”
    叶秦脚踩毛毯，跟一双双眼睛打照面，他们的眼神从刚才的不屑，变得警惕。
    “这人谁啊，谁认识？”
    “面生得很，又是上戏的新人？”
    “新人给配助理？这形体，这气质，不会是哪个大公司新签的？”
    等待区里人叽叽喳喳，猜测叶秦的身份来历。
    “哈，兄弟，你也来试镜啦！”
    叶秦循着声源望去，眉梢轻挑，竟然又是你，吕小布！
    “二郎神的戏杀青啦？”
    他心情复杂，怎么都没想到，叶秦拿下杨戬的角色，本来以为形似韩东的应昊明，会十拿九稳。
    “杀青有几天了，这不唐人发邀请就来了。”叶秦道。
    “唐人邀请你？”
    吕小布有所警觉，语气古怪道：
    “喔，你演过唐人的《射雕》，难怪前几天看电视里尹志平怪眼熟的。”
    “那你试镜的成功率很高啦？”
    60而已。
    这还是通过情境体验，涨了3。
    叶秦谦虚地摇头，客套跟吕小布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余光里，只见孙艺州的经纪人被团团包围，估计在打探自己的履历背景。
    孙艺州无奈道：“刚杀青就收到唐人的戏约，真羡慕你，不瞒哥们说，我已经四个月没接到戏，这回再不成，半年没活啦，寅吃卯粮。”
    “你试镜的也是重楼？”
    叶秦得到肯定的答案，又问道：“你也有剧本吗？”
    这句话潜台词是，有没有被公司看中。
    通常像叶秦这类被划入到待选名单，都会提前通气，拿到试镜的台本。
    而投递简历，报名试镜，不会有这等待遇，说明你原本不在制片方考虑范围。
    像小李子试镜《泰坦尼克号》，就是被经纪人强行喊去，本来卡梅隆已经定好马休·麦康纳，然后就没然后。
    从爱情电影，直接升华到美少男偶像爱情电影，《泰坦尼克号》的票房成功，小半都是这张脸。
    “没有，从网上看到公告，碰碰运气。”
    嘚，你甭浪费时间，还是赶紧当吕小布。
    60成功率，我都心里没底，一想到前世的重楼，形似神似，演得深入人心。
    最霸道的魔尊可不是盖的。
    自己能不能匹敌还未可知。
    “万一没选上的呢？”他问道。
    孙艺州眼神黯然道：“没选上，只能接点龙套，不然活都快活不下去。”
    叶秦琢磨片刻，主动送助攻道：“听说有个叫《爱情公寓》的剧组，这些天在招人，没准你可以试试。”
    他们的背后，一个小助理不屑道：“嘁，什么破名，这样的戏只有十八线的才接。”
    孙艺州灵魂深处的自尊被触及，气冲冲道：“你什么意思，怎么说话呢！”
    叶秦火气同样上来。
    男人都好面子，尤其刚刚演一部电影一部电视剧，人轻飘飘，尾巴稍稍翘起，哪是一个助理随便呵斥的？
    他不看狗，看向主人，一张颜值不亚于自己的面容在视线出现。
    颜屹宽。
    “学，学长。”
    孙艺州脸色大变，大有装b不成反被那啥。
    论资历论咖位，叶秦孙艺州绑一块都不如颜屹宽。
    《秦王李世民》的李建成，《武当》的朱元璋。
    去年，《陆小凤传奇之决战前后》演的叶孤城，更是在天涯等论坛惊为天人，在过几年，跟乔振羽、霍剑华、钟汉凉一道封为天涯四美，古装男神。
    如果叶秦有这样的履历，早他喵混上中等投资制作的电视剧主演。
    偏偏他这位神人，到了林心茹的《倾世皇妃》，才只有小红的地步。
    坊间传言情商太低，调侃十世情商换了一世颜值。
    “呵呵，这年头，什么人都来抢角色。”
    颜屹宽正眼不看他的校友，单单斜睨了眼叶秦，啧啧称奇道：“我好像在哪部戏里看过你？”
    “颜哥，《射雕》里的尹志平。”小助理提醒道。
    “呵，小配角想演男三？”
    颜屹宽嗤笑，昂起头道：“真是越活越回去，这样角色竟然跟你们比，哎，你让公司问问徐长卿还能不能试镜，太跌份！”
    “颜哥，为了您的音乐首专，忍忍。”助理劝道。
    孙艺州敢怒不敢言，打掉牙往肚子里吞。
    呵呵，徐长卿？
    重楼都没戏，叶秦撇撇嘴，你丫不把我当对手，我还没把你当根葱。
    真正的对手，目光逡巡，在人群里寻找，能不能像韩冬那样，拍戏受伤？
    哇，邪恶了邪恶了。
    忽然间，一个模特身材的高大男性鹤立鸡群。
    靠窗的角落，黄志伟本来安安静静当自己的美男子。
    “阿伟，不要紧张，这部戏没有成功，还有下一部。”
    “昨天刚刚收到芒果台的新戏，叫《一起来看流星雨》，湾湾f4内地版，争取争取，不见得比唐人剧差。”
    心不在焉地听着经纪人的话，抬起头，迎面撞上叶秦凛冽的目光，视线碰撞在一起。

 第47章 竞争（下）（2合1 ！！）

    “哥们，你看他干嘛？”
    孙艺州纳闷道：“他呀，是模特公司的，半路出家的演员，真不知道唐人干嘛允许一个模特来试镜。”
    叶秦眼光一凛，朝着纯黑西装的高个，笑眯眯地点头。
    演艺圈鄙视链里，模特只比龙套武替高级那么一点点，后者是背景，前者就是花瓶。
    再顶级的模特，也只是花瓶中的花瓶，黑泽志玲，杨天宝，被资本强捧不叫演员，叫大佬的夜壶。
    偏偏魔尊重楼是这个模特，拿下的角色。
    而且演绎到位逼真，高度还原游戏。
    在胡哥、大幂幂、霍剑华、唐烟、刘师师全体高能爆发存在感时，照样给观众留下记忆点，这可相当难得。
    叶秦不会因为60的成功率坐享其成，演出通告说明里有一条，成功率是浮动变化的。
    如果在试镜前后，意外受伤，成功率会依据病情重新评估。
    此时，他准备接着情境体验，却听颜屹宽连打哈欠，从座位上站直，伸伸懒腰：
    “还没轮到吗，一个三配要等这么久。”
    “虽说是唐人公司，可我们颜哥是谁，我去问问。”小助理颠颠跑去兴师问罪。
    “哎，那个谁，依我看你干脆放弃试镜，不是有个角色是溪风吗，重楼的跟班。”
    颜屹宽自视大发慈悲，笑道：“我试镜的时候可以帮你问问，能不能推荐你来当？”
    叶秦眉毛一挑，不怒反笑道：“颜老师不愧是颜老师，换作是我，可推荐不了你当溪风，因为不配。”
    “不配”两个字扎耳，颜屹宽皱皱眉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您好，颜老师，要不请先到侧间的化妆室，试镜需要考核形体造型。”
    工作人员不情不愿被小助理“押”来，被逼无奈地妥协。
    “看看，错过一次难得的机会。”
    颜屹宽面带胜利者的微笑，自信满满地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工作人员又说：“还有请9号、27号一并到侧间的化妆室。”
    颜屹宽笑脸凝固，还有人？
    忽然间，被他奚落调侃的叶秦，擦肩掠过。
    “颜老师，难得，机会都难得。”
    叶秦不忘犀利地补上一刀，就见心眼小的他冷哼一声，黑着脸走进化妆间。
    此情此景，孙艺州看得目瞪口呆，叶秦敢情在扮猪吃老虎。
    能够安排临时的化妆间梳理妆发，明摆着唐人公司看好他。
    顿时心灰意冷，魔剑生死棋建立对古装偶像的信心崩塌，也许形象真的不合适。
    演员有两种，一种是形象不符合用演技去靠近角色，一种是形象符合用自然去演绎角色。
    《爱情公寓》？
    顷刻间，重燃起新的斗志，或许可以去试试都市剧。
    ………………
    化妆室内。
    妆发相当的简单，套上紫红色的头发，眉宇上额画着红色火焰的标记，眉笔勾勒出两道剑眉。
    颜屹宽化好妆后，满脸是狂拽酷炫叼。
    “颜哥，您真的活该演古装，这么一张脸，什么古装都衬得起来。”小助理拍马屁道。
    倒真的不愧是天涯古装四美，叶秦不得不感慨，可惜成也颜值，败也颜值。
    只顾着俊美，却不像魔尊。
    跟他饰演的电影版《三生三世》的擎苍，一毛一样，纯粹一个误入邪道的俊美魔将。
    丝毫感觉不到君临魔界的王霸之气。
    “不是每个人换上古装，都适合古装。”
    颜屹宽意有所指，红色爆炸头狂舞，气焰嚣张。
    叶秦笑而不语，手指指了指黄志伟，仿佛暗示不要高兴太早。
    颜屹宽冷笑，一个小配角胆敢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背转身，黄志伟妆容忽而亮相，瞳孔地震，如临大敌。
    叶秦忍不住拍手叫绝，果如前世，那股狂霸气的至尊风范就像与生俱来，搭上一米九的身高，自带一种居高临下、傲视天下的气质。
    黄志玮的经纪人得意洋洋，冲着颜屹宽跟他的小助理挑挑下巴，露出显眼的讥笑。
    “阿伟，棒，简直不能再棒，如果你不演，还有谁能来演！”
    两边针尖对麦芒，已经默认将叶秦排除，完全当作空气。
    “哥？”林彬头回见识过娱乐圈争抢角色的戏码，暗暗替叶秦捏把汗。
    “不急。”叶秦心平气和，任由化妆师打扮。
    化妆师细细地端量：“马上就画好。”
    “阿伟啊，呆会儿你多多注意颜屹宽。至于另外一个人，不要管他，小公司的演员，无依无根，只是合作过《射雕》，不成气候，你，阿伟，你看他干嘛啊？”
    “不对哦，不对哦。”
    经纪人看到黄志伟直直地凝视叶秦，顺着视线的方向一探，愣得两只眼睛发痴。
    叶秦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简直是杨戬被撒旦附体，遁入魔道，面无表情，却胜过做出表情。
    邪魅，冷峻，孤傲，目空一切。
    就算是黄志伟，也不遑多让，他霸气，我孤傲，他睥睨，我君临。
    再瞄了眼颜屹宽，嘴角疯狂上扬，夹在他跟黄志伟之间，从外形到气质惨遭完爆。
    活生生变成他们手底下的溪风。
    你好，小跟班。
    颜屹宽坐立不安，p，做梦没想到小丑竟是我自己。
    被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试镜碾压，传出去对咖位没有影响，却实打实的是一件黑料。
    颜屹宽咬咬牙，不甘自取其辱，一把抓下头发扔在地上。
    小助理惊慌道：“啊，颜哥，你这是干嘛？”
    他甩脸道：“哼，不试了，三配而已，搞这么复杂。走了，换另一个剧组。”
    …………
    “颜哥，颜哥！”
    “你不能走啊，你的首专！”
    小助理冲门而出，颜屹宽已经走出会议厅。
    试镜的演员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他干嘛呢，妆都没卸，招呼不打就走？”
    “瞧脸上有火，心里更有火，八成跟屋里两人脱不了关系。”
    回头偷偷一瞅，叶秦、黄志伟相继走出。
    “嘶！”
    吃瓜群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不比货比货，就怕不识货，明眼人不瞎，都找到根结。
    黄志伟的霸气，叶秦的邪气，跟他们相比，颜屹宽只剩帅气，偏偏最引以为傲的颜值，经不住二人的联合剿杀。
    就像一枝独秀的鸡冠花，冠绝群鸡，非要跟锦绣的牡丹，傲骨的兰梅凑一块，秀儿也秀不出。
    “怎么回事，颜屹宽为什么突然离开？”
    唐人副总陈颖姗从会议室走出，工作人员一五一十地解释情况。
    她一边听，一边看向叶秦、黄志伟，顿时眼前一亮，不由地佩服李国力、林玉芬。
    什么叫专业，这就叫专业。
    “黄志伟，李导先让你进来。”
    黄志伟一怔，他的经纪人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拍拍他的背：“阿伟，赶紧进去，可不要浪费机会。”
    “什么嘛，明明我们的号码在前啊，怎么能让他们先。”
    林彬气恼不已，任谁都知道谁先试镜，就能落下一个更深的初印象，后来者想居上，单单形象气质上不输，远远不够。
    必须造型、演技、情感还有其他外在因素，起码一样突出。
    “号码？”
    经纪人耻笑不已，“那都是给像他们这种连试戏机会都拿不到的小透明，至于你们嘛，要怪就怪你们公司，小就乖乖靠边等着。”
    “你，你们公司很大嘛？”林彬忿忿不平。
    “呦，不好意思。”经纪人伸出一根小拇指，抖了抖。“比你们的大那么一点点。”
    “算了，对无关紧要的东西，没必要生气。”
    叶秦倒不计较，他注意到黄志伟推入房间前，又看了眼，四目相对，确认眼神。
    彼此是敌人。
    ………
    十五分钟后。
    黄志伟跟经纪人走出，有说有笑。
    “阿伟，像李导说的，形象气质很符合，演技需要再雕琢，拿到戏，多想想，拍戏的时候可以问问李导，让他多跟你讲戏。”
    黄志伟轻轻地吐了口气，再看向叶秦，眼底的忧虑消失，脚步大开大合。
    工作人员说道：“请到试镜间，助理在外面等着。”
    “哥，加油。”林彬攥拳打气。
    叶秦望了眼从“60”跌落到“42的成功率，四六开。
    扣上小西装的纽扣，踏入小型的会议室。
    李国力、林玉芬都是老面孔，正中间端坐的蔡亿侬，倒是第一回见面。
    “蔡总，李导，林导。”叶秦一一礼貌问好。
    蔡亿侬从上到下打量，与李国力对视而笑。
    林玉芬看似客套地问道：“射雕杀青有段时间没见，有拍什么戏吗？”
    给你十万个赞，叶秦投以感激的目光。
    语气平和，轻描淡写晒出成绩单，封神的杨戬，还客串一把小成本电影的特约。
    “电影？谁导的，什么内容？”李国力产生兴趣。
    “导《金粉世家》的李大维导演，主演是去年《奋斗》的男二周一见……”
    叶秦啦啦地扯虎皮，拉大旗，每句话都真实，但字里行间的潜台词是，哥们演的是大导的处女实验作品。
    蔡亿侬皱眉道：“金粉不是北影厂的刘国全刘导吗？”
    “蔡总，李大维是刘国全的儿子，娘俩的作品。”李国力附耳解释。
    蔡亿侬恍然，对叶秦另眼相看，能在四五个月里，从小配角、胡哥的武替，完成鱼跃龙门，没一点儿本事是不行。
    叶秦心里一喜，成功率要跳回到“60”，如果金手指有提示，果断弹出“演艺经验丰富，+20的成功率”。
    “那就开始你的表演。”蔡依侬说道。
    叶秦站在幕布前，面对拍摄的摄像机，双手负背的他冷峻地斜向下瞄了眼，似在高空俯视下方的锁妖塔。
    试镜桥段，是重楼降临锁妖塔，破坏取走魔剑。
    这段戏，是仙剑3真正主线的开端，直接导致景天一行人押送邪剑仙前往天界。
    戏的台词不多，都在撞见蜀山掌门才出现。
    前面全是无实物表演，需要用面部表情、肢体动作来取代道具，既讲究逻辑，又追求想象。
    难就难在《仙3》是仙侠古装剧，比低武的金庸古龙世界高一个层次，有神仙妖魔，有术法神力。
    何况是统御魔界的至尊。
    游戏里，他可是挟唯我独尊的气势，纵横六界，不老不死的魔神。
    得亏有情境体验，前段时间又精修格派，面部表情、肢体动作的语言表达攀上一个新台阶。
    举手投足，每一个动作，将那种霸气无敌、邪魅孤傲之姿展露得淋漓尽致。
    蔡亿侬看着叶秦一顿操作猛如虎，不禁入迷。
    “他的演技又进步啦。”李国力双手抱胸，仰靠在座椅，欣赏地点点头。
    “可以啦。”林玉芬拍拍掌。
    叶秦眼神一凛，右手一握，完成最后一个收剑的动作。
    然后，立刻从表演中抽离，冷峻飞扬的面容说变就变，带着笑意又是弯腰。
    完美，就是金手指评分，那也是100。
    再看成功率，从“60”，涨到“90”。
    叶秦悬着心立刻落地，又开始得意埋汰。
    颜值外型虽然五五开，可他有武术功底，有合作经历，有不错的履历，跟胡哥、袁宏又是不错的朋友，再加上林玉芬的神助攻，这么多优势，百分之六十，合理。
    但刚刚的表演，怎么只涨百分之三十，不该直接百分百吗，狗头警告。
    “你知道我看中黄志伟的是什么吗？”
    李国力毫不避讳地在叶秦面前谈及上个演员，这什么意思懂的都懂。
    我也想知道，百分之十是什么？
    叶秦洗耳恭听，就见李国力高举手臂，上下一划：
    “他一米九三，比你高那么10公分，人高马大，跟游戏里的重楼身高差不多，你太矮啦！”
    矮？
    一米八，矮？
    你让一米七的该咋办，气抖冷，一米七什么时候站起来。
    叶秦有种吐血的冲动，再看那“10”。
    我艹，合着1公分=1失败率？！

 第48章 换角风波（2合1！！）（求一切！）

    “签完合同先别急着走，蔡总让我通知你，一会儿要到三楼，参加剧本朗读，不能缺席迟到。”
    叶秦点点头，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规规矩矩地跟在陈颖珊的背后，走到三楼的会议室。
    剧本研读会，顾名思义，就是主演阵容照着角色对白朗读，算是正式开机前的练兵。
    没有服化道，也没有镜头走位、场面调度，叙事场景和旁白由工作人员朗读。
    圆桌上，围坐着蔡亿侬、陈颖姗，李国力、林玉芬为首的导演组，编辑班底，美术班底，还有这部戏的主角们。
    环视一圈，胡哥、霍剑华、唐烟、刘师师、郭晓庭、肥仔聪。
    咦，某点文娱铁打的大幂幂呢？
    油炸大金的最爱呢？
    “叶秦，这边这边！”
    胡哥挥舞着手臂，招呼他坐在左侧的空座上。
    甫一坐下，叶秦就被胡哥介绍给身旁的渣渣龙，白豆腐，霍剑华。
    此时他还没有后世老干部的人设，走的是湾湾出品的禁欲系。
    虽然，已经被港媒扒到塌房。
    “叶秦，你好，你就是我的情敌。”
    我不是，我没有。
    什么情敌，怎么能污人清白。
    白豆腐，我可没有吃你的豆腐。
    “霍哥。”叶秦表面笑嘻嘻，心里犯嘀咕：
    要不要提醒白豆腐，不要碰那块臭豆腐，它有毒，吃了就凉凉。
    蔡亿侬道：“好啦，人都到齐，那么开始，先从唐烟跟胡哥吵架的戏开始。”
    唐烟跟胡哥吵架？
    叶秦翻开剧本，定睛一瞅，我艹，唐烟演唐雪见！
    我是穿越到平行世界嘛？
    “谁要你管我啊？”
    唐烟一开口，叶秦虎躯一震。
    莫名有种《夏家三千金》里的夏天美，傻白甜三小姐，带资进组，非要演唐雪见的感觉。
    “你以为你是谁啊，也不用镜子照照自己。”
    咿，北风那个吹，冷死我了。
    叶秦坐在空调房里，依然瑟瑟发抖。
    胡哥咳嗽一声，念道：“你才该照照镜子呢，看见有钱有势的人就往上贴，巴不得别人娶你是不是。”
    “我愿意，要你管。”
    语气平平淡淡，毫无波澜。
    拜托，糖糖，你可是中戏啊。
    叶秦控制面部表情，我不能第一个笑，我是受到专业训练的。
    嘴巴艰难地向上咧，瞥见白豆腐用剧本遮住嘴，唇角疯狂上扬。
    笑声虽然微弱，胡哥却听在耳里。
    吞了吞口水，斜眼看了下叶秦，就见他伸手指了指霍剑华。
    莫看老子，白豆腐笑得更欢！
    胡哥满脸苦涩，发挥一百二十分的水平，道：“你这个女人，整个一个上嘴唇顶天，下嘴唇挨地，不要脸！”
    静，死一样的静，无数双眼睛齐刷刷投来。
    唐烟如坐针毡，感觉到气氛透着尴尬，一时紧张嘴瓢，发嗲道：
    “你再说一遍。”
    妈耶，港普都出来了！
    叶秦扶额，死死咬住嘴巴，不能笑，艰难又痛苦把嘴角的笑弧向下扯。
    p，这比演戏还累。
    “咳咳，上嘴唇顶天。”
    胡哥抿抿嘴，维持着痞气的口吻道：“下嘴唇挨地，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呢。”
    叶秦捂住脸，双肩微微颤抖。
    糖糖，唐雪见不是傻白甜，人家是傲娇野蛮大小姐，不要随随便便就发糖，真的甜得顶不住。
    “你不要脸！”
    “来，来呀。”
    胡哥一脸绝望地仰面朝天，带不动啊，带不动啊！
    会议室一片死寂，沉重得难以呼吸。
    唐烟嘴唇发颤，垂下头，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小。
    “别拉我，我，我要，打我。”
    啪啪！
    叶秦感觉到快憋不住，拼命鼓掌，把压在心头的笑气全部宣泄出来。
    万万没想到，他的掌声不是最强烈的，肥仔聪，白豆腐，一个比一个响。
    掌声中，叶秦侧目而视，能看到蔡亿侬的脸色格外的差，毕竟是自己属意的女一。
    含着泪，也要继续。
    她强颜欢笑道：“呵呵，第一次嘛，难免会磕磕绊绊，重新再来一遍。”
    又过十分钟，唐烟迟迟没有进入状态，不是没感情，就是感情不到位。
    与其说没进状态，只能说巅峰状态就这样。
    看着胡哥被折磨得欲仙欲死，叶秦偷乐，安慰道：
    “老胡，不要难过，你该庆幸，至少她的状态很稳定，水平是一条直线。”
    “蔡总，我喉咙有点渴，让叶秦来一段。”胡哥恨的咬咬牙，报复道。
    李国力点点头：“行，那换师师跟叶秦。”
    叶秦翻翻白眼，悄声道：“胡哥，干嘛单找我呀，霍哥不也乐了。”
    霍剑华侧头道：“我国语还不标准。”
    “……”
    叶秦眼角抽动，无奈地打开剧本：“李导，来哪段？”
    “重楼表白紫萱那段！”胡哥起哄道。
    “哈哈！”
    “就这段，就这段！”
    “表白，表白。”
    压抑凝重的氛围瞬间冲淡。
    刘师师抿抿嘴，剜了眼幸灾乐祸的胡哥，眨着睫毛，透着不耐烦道：
    “你，你要抓我到什么时候。”
    语气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叶秦死死地盯着台词，前世电视剧嗑cp嗑的津津有味，真轮到自己，有种难以启齿怎么回事？
    翕动嘴唇，酝酿情绪，回味备胎舔狗的感觉，一副宠妻的总裁风，霸道又柔情道：
    “离开他，跟着我。”
    李国力满意地点点头，总算来点正常的洗洗耳朵。
    “扑哧。”
    胡哥憋着笑，手轻轻地捶打桌面。
    刘师师羞恼地瞪眼，脸颊鼓囊囊得煞是可爱。
    “老胡，不要闹了。”
    蔡亿侬失笑不已，板着脸道：
    “后天剧组正式入驻横店，准备开机，大家抓紧时间，找找彼此的问题。”
    叶秦眼里，唐烟的脸色顿时煞白。
    …………
    横店，凤凰古城。
    李国力等人现场堪景，选了两天才中意的拍摄地。
    此时，正值清晨，万里无云，天清气爽。
    叶秦等人驻足在横跨河流间的修长古桥，左右张望，两岸古风建筑显得格外宏伟。
    脚下这座桥，叶秦依稀记得是割肉换粮的茂茂倒地濒死的外景。
    “都过来合影拍照，然后开始试拍！”
    叶秦跟胡哥肩并肩站在同一排台阶，耳边听到他悄悄地打商量：“我们得帮帮唐烟。”
    咋帮啊，除非把我的金手指借她用用。
    无奈地叹口气，剧本朗读会后，唐烟被蔡亿侬点名留到会议室，李国力现场说戏。
    他有幸跟胡哥现场围观，惨不忍睹啊，声台体演，让人能感觉到“淡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的窒息感。
    李国力最后忍无可忍，甩包袱丢给他们俩当唐烟的助教，手把手教学台词语气功底。
    至于面部表情管理，心里抽搐，得加钱，没救啦，抬走。
    “来，笑一笑，3，2，1。”摄影师喊道。
    叶秦露出僵硬苦涩的笑容，痛苦道：“茄子。”
    拍完照，随波逐流，跟着大部队杀入到云霆府的景点。
    一间古色古香布置典雅的厢房，墙壁上挂着一副仙鹤图，圆桌上放有深色的茶盏茶杯。
    试拍的第一场戏，就是男女主的感情戏。
    经历种种磨难历险后，景天唐雪见的感情升温，终于鼓起勇气表白。
    算是剧情的一个小高潮，吵闹的欢喜冤家强势组成cp。
    叶秦站在片场闲逛，撞见胡哥正在跟唐烟对台词。
    “是不是拥有玉佩的人，就会成为一对？”
    “当然不是啦。”
    吃着满满的狗粮，手机在手指间转动，寻思该不该给赵颖宝打电话，或者干脆到《锁清秋》剧组探班。
    反正他的戏，明年开春才开拍。
    “哈哈哈！”
    突然间，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胡哥的陪笑声夹杂其中。
    “呵呵。”
    叶秦为胡哥静静默哀，不用看都知道唐烟又双叒叕笑场。
    这个中戏谐星，仿佛永远贯彻“爱笑的女孩运气都不会差”。
    大姐，拍戏中最忌讳的就是笑场。
    因为会有记忆点，如果在这部分笑场，下一次可能还会在这里笑场，很难控制。
    后世喷糖糖演技不好，但很多对戏的演员，不满的却是唐烟的笑场。
    光是《何以箫声默》里一场戏，唐烟敢笑的ng十几次，硬生生把钟汉得说出“不敬业”。
    “秦子，快来快来。”
    胡哥一脸的郁闷，急匆匆地抓壮丁：“跟我一块给唐烟演示一段。”
    “对，哈哈，对不起。”唐烟捂嘴，笑得脖子绽出青筋。
    “这段您另请高明，呶，紫萱就在那儿，找她表白准高兴。”
    叶秦看了眼满纸纯情的台词，老胡，就算咱俩组cp，也得等到《山河令》不是，我喊你一句“阿絮”，你敢答应吗？
    胡哥脸色一红，心虚地瞥了眼刘师师，只见她放下剧本，撅起嘴，奶凶奶凶地瞪眼。
    唉，老胡，哥们都传球助攻，你咋还在盘带。
    叶秦摇摇头，实在被唐烟逼的没辙，硬着头皮道：“一句啊，就一句。”
    刘师师一下子强势插入，手指指着一句台词道：“这句，必须这句。”
    叶秦的脸登时一黑，偏偏胡哥这个损友有一姐无兄弟，不无满足道：
    “其，其实不是每次都能看见云，每次都能看见的，是天。”
    “说啊，台词。”刘师师翘起琼鼻，“盛气凌人”道。
    叶秦注意到胡哥一旁挤眉弄眼暗示，一阵叹气。
    瞬即临场发挥，变脸般做出害羞到心慌意乱的神情，眼神躲闪。
    再看胡哥一眼，连头都羞到别过去，没底气地嘴硬道：
    “肯定是云，你别瞎说，才不是什么天。”
    “哇哦，哈哈！”
    唐烟、刘师师姨妈笑得抱在一团，满脸都是kswl，脑子里全是飞蓬跟重楼的某江文。
    某江没有这样的文，我不看嘛？
    叶秦勾勾嘴唇，心里没好气道：笑，等会儿有你们哭！
    ………………
    监视器前，李国力满头都是黑线，瞧着画面里的唐烟，对胡哥任何的台词无动于衷，整一张面瘫脸。
    他语气重道：“唐烟，注意表情，把感情放在脸上。”
    “好的，李导。”
    唐烟被吓的颤抖，不断深呼吸，道：“长卿大侠跟我说，说完命中注定嫁给云霆的。”
    胡哥不满道：“他什么时候说的。”
    “唐烟，声音不要那么嗲，注意人物性格，唐雪见是带娇气！”
    叶秦望着被李国力训得抬不起头的唐烟，嘴角忍不住挂笑。
    刘师师睖眼，抱打不平道：“这你还笑得出来，幸灾乐祸，呵呵。”
    叶秦侧头，不以为然道：“自己不努力怪的了谁，她是中戏毕业的，台词还不如你。”
    刘师师抿抿嘴道：“哼，挑拨离间，别以为说这么一句好话，我就倒向你。”
    “谁说你好话，你也半斤八两，声音太粗，像个女汉子。”叶秦报仇道。
    “你，你说谁女汉子，女汉子是什么？”
    刘师师跟叶秦嘴炮连天，拌嘴吵架，胡哥借着余光一瞥，满眼尽是羡慕。
    酸溜溜道：“那要是万里无云呢，这怎么说啊？”
    “你这是找碴儿。”
    唐烟傻白甜地撒娇，李国力闭上眼，仰头长叹。
    “其，其实不是每次都能看见云，每次都能看见的，是天。”
    胡哥继续往下说，唐烟脑海里瞬间闪现出叶秦的表情，忍不住狂笑不止。
    “换人。”
    李国力阴沉着脸，可以挤出水。他痛惜果决道：“她不适合演唐雪见。”
    林玉芬忧郁道：“李导，关键是换谁？”
    李国力惋惜道：“阿萨、章韶涵、逸轩，衣晨，周彩诗，其实，我最看好的还是杨蜜、可惜啊，她是荣心达的人，已经进红楼剧组。”
    “要不再试试，能争取到的话，年后在开工？”

 第49章 颖宝不哭

    横店，锁清秋剧组。
    一间民国时期的深宅大院，四合院样式，白墙黑瓦，坐北朝南，五间三进，前厅是平房，二、三进是楼房。
    两旁有厢房相连，形成四方形“走马楼”，东西两侧各有转角楼梯相通。
    在前院的天井空地上，赵颖宝一身水蓝色的丫鬟服，蹲坐在片场外刷手机。
    08年2g时代，最多能在各大门户网站冲浪滑水，看看奥运会讯息，看看球赛，看看娱乐八卦。
    “由热播偶像古装剧《仙剑奇侠传》原班团队制作，胡哥、霍剑华等众星加盟《仙剑3》，近日在横店正式开机。”
    “……其中，雪见人选成为剧组最大的难题，制片人蔡小姐在胡哥的官网上发帖征询，集合网友力量为胡哥寻找“女友”。”
    “帖子发出当天，便产生了强烈反响，短短数小时回帖多达千余条，其中，杨蜜的呼声最高。”
    “蔡小姐表示，这次网络互动让她更了解大家的想法，让她确定杨蜜就是雪见的最佳人选，并想尽一切办法来争取。”
    赵颖宝羡慕得嘴角流出眼泪，轻轻地擦了擦。
    什么时候她也能拥有这么一帮可爱的死忠粉。
    什么时候她也能演古装剧女一。
    撅着嘴，继续翻看新郎娱乐：
    “备受各界关注，根据仙剑系列游戏改编的《仙剑奇侠传三》，日前已经宣布魔尊重楼的主演。”
    “江浙永乐公司艺人叶秦，最终被确定为重楼人选，而并非外界所一直传闻的何润冬、袁宏、田凉等。”
    “有关叶秦的资料和定妆照，唐人公司表示将配合电视剧宣发需要……”
    “魔尊叶秦身份大揭秘，经纪人杨曼称：开年大剧《封神榜》的二郎神。”
    她此刻的心情格外复杂。
    叶秦成功当选唐人剧《仙3》的男三号，明明应该兴奋雀跃，但没有。
    焦虑，烦躁，不安。
    两个人的身份差距越来越大，眼看龙套男友步步登高，而自己还在丫鬟侍女这些边角料里，原地打转。
    要强的赵颖宝失落不甘。
    虽然娱乐圈里，男强女弱，夫强妻弱，很常见，但叶秦才19岁，潜力无限，鬼知道将来的成就会到什么地步！
    而圈里的妖艳贱货，碧莲诱惑那么多，她不努力，她不上进，万一哪天他把持不住，自己可什么都不是。
    “加油，颖宝，你一定可以的。”
    她攥着小粉拳，自我打气，转念又一想，叶秦这个情感憨憨，几乎没日没夜的煲电话粥，不觉放心，他似乎干不出这种事。
    敢给老娘戴绿帽子，剪了你。
    昂起下巴，霍地站起来张望远方，人呢？
    刚刚叶秦来电话，因为蔡亿侬忙着跟荣新达撕逼借杨蜜，剧组暂时停工。
    可能年后才有结果，这会儿闲来无事，在年前，他这个横店小东道，领着胡哥、霍剑华出征游玩。
    胡哥啊，内地一线小生。
    霍华华，海豚湾，归海一刀，湾湾男神！
    赵颖宝激动不已，突然低下头，大呼道：
    “呀，我忘记换衣服了！”
    匆匆忙忙地小跑回公共的化妆间，只见偌大的营棚里，邓佳佳、萧雨雨化妆打扮，准备上戏。
    “蒋鸿，你的那款粉底借我用用。”
    蒋鸿，赵颖宝在剧组交到的姐妹，同样是个小配角，演青楼女子，二人同病相怜。
    她问道：“颖宝你换衣服，去哪啊？”
    “嘿嘿。”
    赵颖宝装傻糊弄，毕竟这么早谈恋爱可是娱乐圈的大忌。
    除非，蹭咖位蹭流量蹭知名度，跟圈内大佬、一二线男星造绯闻，组cp，此乃圈内无名姓女士快速上位之道。
    当年的金锁，便深谙此道。
    “好，不说就不说呗。”
    看着赵颖宝眼角的笑纹，哪个谈过男朋友的瞧不出来，过来人的蒋鸿看透不说透。
    赵颖宝换好短袖牛仔裤，拿着小镜子准备上妆，邓佳佳招招手：
    “我位子让给你，照着大镜子方便。”
    “不，佳佳姐，不用。”
    赵颖宝也想对镜化美妆，敢想不敢坐，尤其旁边坐着萧雨雨，这个女人自从来剧组，就几次三番找自己茬。
    哼，不就是仗着是泰迪姐妹团的小妹，有秦蓝、霍燕子、平嘻王李璐璐她们罩着。
    “就坐，都是公共的。”
    邓佳佳强把赵颖宝拉到座位，面带歉意道：“颖宝，对不起，前几天姐没控制住，脸还疼不疼？”
    《锁清秋》里，邓佳佳饰演二房姨太太，经常跟大房过不去，动不了大太太，教训赵颖宝这个贴身丫鬟，总有资格。
    俩人有不少扇耳光掐肉的戏，昨天邓佳佳入戏过深，明明说好借位打3个巴掌，结果多扇了一下。
    “没事，佳佳姐，早就好啦。”
    赵颖宝在叶秦的刺激和影响下，对戏的理解，还有态度，格外的端正。
    她摆摆手，只要不是故意就成。
    “你看，印子已经退了。”
    “呦，瞧不起来你还是个欠打的货儿，改天我找导演编剧说说，把我的戏加一段，也扇你几耳光。”
    萧雨雨欣赏着妆发，不怀好意地瞥了眼。
    “萧雨雨，大家都是一个剧组的，没必要处处针对人？”邓佳佳维护道。
    “怎么针对，碍你什么事。”
    萧雨雨不屑道：“多管闲事，一个小公司的小演员。”
    “不就是不小心破坏你勾引冯少峰！”
    “谁勾引，嘴巴放干净点。”
    赵颖宝瞪眼道：“我说的就是实话，我不怕你，我是华宜公司的。”
    “华宜公司，喔，好大的威风，怎么你这位大公司的大明星，角色的还不如我呢？”
    萧雨雨仗着泰迪姐妹团六妹身份，无所畏惧，她最爱欺负没有势力，或者大公司的小虾米，虐虐她们，总会有种成就感。
    砰，她拍桌而起道：“是谁给你的勇气，敢造我谣，还不快给我道歉！”
    “粱静如啊！”赵颖宝脱口而出。
    “她，你认识粱静如？”
    萧雨雨瞪大着眼睛，讥笑道：“你是什么东西，还能认识她，你配嘛！”
    她还真不认识。
    不过是不小心顺嘴说出平常跟叶秦打闹时的玩笑话。
    “瞧这装的，还以为随便报个小天后名字，我会发怵啊？”
    “我不怕你！”赵颖宝倔强道。
    “呵。”
    萧雨雨卷起袖口：“你这是什么态度，造主演的谣，还不尊重前辈，第一天出来跑戏的嘛，道歉！”
    “不然，我让导演提前给你杀青。”
    “凭什么给你道歉！”
    邓佳佳挺身而出，张开双臂像母鸡护鸡崽，同时给蒋鸿使了使眼色，她一个激灵。
    对，找李飞飞，她这会儿是黄教主女朋友，也算半个华宜人。
    刚迈出门口，身体感觉结结实实地撞在一块钢板，被反弹得连连倒退。
    “你没事？”
    一声磁性的男声传来，营棚里撕逼的几人纷纷投去目光。
    赵颖宝仿佛看到救星，“哥哥！”
    叶秦就见她委屈巴巴地扑入怀里，梨花带雨，脸色一沉。
    扫了一眼邓佳佳，唐悠悠，小姨妈啊，弄哭赵颖宝的应该不是她。
    瞧她眼里的担忧，便pass。
    又看了看双手抱胸的萧雨雨，她冷眼狠笑：“你是她男朋友，挺威猛的，怪不得她有勇气。”
    “她怎么你了吗？”
    叶秦柔声地安慰
    赵颖宝摇摇头，拉着他的胳膊往外拽：“我没事，你不要跟她冲突，她有背景，你好不容易才起来，不要得罪小人。”
    叶秦感动不已，丫头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意耽误他的星途。
    “逃，想逃哪去啊？”
    萧雨雨有恃无恐，冷嘲热讽道：“什么勾引，敢造我的谣。”
    赵颖宝气得浑身颤抖。
    叶秦板着脸，不管什么来龙去脉，怎么解决才是第一位！
    男人打女人不合适，在剧组闹事又会影响到他们俩，不怎么着，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甭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子冲冠一怒为红颜！
    硝烟味浓重，剑拔弩张得氛围让在场人屏住呼吸。
    唐悠悠左顾右盼，她内心苦笑，这就是没名气的小演员小虾米的样子，被狠狠地欺负，都不敢找家长导演求公平。
    没有不公平，最大的公平就是你没背景没资源没人脉，理所当然你受委屈。
    萧雨雨还在阴阳怪气地编排赵颖宝。
    什么长得这么拙能有什么发展，注定丫鬟龙套命，人身攻击，熟练地一批。
    叶秦脸色越来越沉，是时候展现一波男友力。
    准备问一圈自个的人脉，甚至想动用柯兰这枚核武器。
    这位姐姐，前几天还挂在嘴边，跟她合作红色电视剧。
    “秦子，不是找你小女友出来，怎么这么慢呐！”
    外面传来胡哥的声音：“哎，再组个人，我老婆林月如！”
    “去你的，老胡。”
    叶秦登时乐了，笑道：“颖宝，这部戏安逸轩是女主？”
    赵颖宝也听到外头的动静，一时懵然，下意识嗯了一声。
    “老胡，快请林女侠！”

 第50章 诗糖泡吧（求一切）

    “安逸轩，你以为你是女一就能为所欲为嘛！”
    “rry啊，女一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但我不随便乱为，你嘛，道歉，听见吗！”
    略嗲的湾湾腔怒音从营棚内传到外，叶秦靠在老宅的一根槐树下，嬉笑着叼一根烟。
    “呼！”轻吐一口二手烟雾，陶醉在烟草尼古丁的味道。
    胡哥抿抿嘴，他从出院到现在已经戒烟快满一年，可烟瘾非但没戒掉，反而发作得越发频繁。
    看到叶秦、霍剑华一脸的享受，忍不住道：“给我也来一根。”
    男人间的关系，没有一包烟拉近不了，如果没应验，就来两包。
    三个人吞云吐雾，胡哥过了一把烟瘾，抱不平道：“哎，秦子，不对劲啊，你才是男朋友，怎么让逸轩冲锋陷阵，你躲到外面抽烟。”
    “不是逸轩姐说的，女人的事男人别插嘴。”
    叶秦摊摊手，无奈道：“如果萧雨雨要是一个男的，哪敢劳烦林女侠跟李少侠出手。偏偏她是一个女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有女人才能打败女人。”
    “说得对。”霍剑华深有同感，竖起大拇指。
    “你们说这吵架还要多久，不如咱们打个赌，谁猜的时间最不准，这个月的水果包了怎么样？”
    胡哥抽完一支，烟屁股掐灭，又伸出手指抖了抖。
    “可一不能再二，不然让蔡总知道，我可就惨啦。”
    叶秦嘿然一笑，摇摇手把烟揣回兜里：“赌呗，我赌十分钟的。”
    霍剑华最骚地给手机设闹铃，五分钟。
    “你们太不了解逸轩的战斗力，两分钟。”
    胡哥挑挑眉，叶秦定睛瞧着聚集越来越多人的营棚，传到账外的声音越发洪亮：
    “安，安逸轩，我不怕你，你不就是华宜嘛，你不就是湾湾明星嘛！”
    “我大姐是秦蓝，我二姐是霍燕子，我三姐李晓璐，不要不识抬举啊，否则的话，否则的话……”
    还泰迪姐妹团啊，叶秦嘿然一笑，霍燕子凉凉，李晓璐更作死，燕京四大美之一的甘总，眼巴巴是等不回贾骗子啦。
    秦蓝如果不是延禧翻红，整一个丧星团。
    “否则怎么样，怎么样你都得道歉。”
    “啊，快来人呐，湾湾女星动手打内地演员啦！”
    忽然间，像黄鹂百灵等清脆的女声消失，一阵诡异的沉默，而后，营棚的门帘掀开。
    安逸轩得意洋洋地昂起头，左颖宝，右蒋鸿，身后追随着唐悠悠。
    “哈哈，秦子，包月啊。”
    肩膀被胡哥拍着，叶秦控制颜部肌肉，做出肉疼的表情配合，而眼神早早飘忽，视线始终离不开笑中带泪的赵颖宝。
    “老胡，搞定！”
    安逸轩性格豪爽仗义，大大咧咧，简直是林月如的现实人间体。
    “月如姐，谢谢，如果没有你，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叶秦抱拳感谢道。
    “谢什么，我今年刚签约华谊，可是跟颖宝一个公司一个堡垒，当着我的面儿欺负自己人，我可不答应。”
    安逸轩家世显贵，单亲父亲在湾湾两道通吃，财富惊人，她能够从湾湾到内地星途一路顺畅，与背景脱不开关系。
    也因而资源不断，跨足偶像剧、时装剧、古装剧、武侠剧等剧集，好几个月赶拍，人送外号“横店公主”。
    “谢谢逸轩姐。”
    赵颖宝满腹的委屈全部倾泻，白嫩的脸蛋重新焕发神采。
    “谢什么，老胡跟我是好朋友，你男朋友跟他也是好朋友，我们自然都是朋友。”
    安逸轩摆摆手，勾住玲珑娇小的赵颖宝肩膀，浓浓的江湖大姐头气派。
    “颖宝，以后不管是这个剧组，还是在华谊公司，姐姐罩着你啊。”
    叶秦心中大定，往后有安逸轩，赵颖宝至少不会受欺负。
    “月如姐，说什么都是虚的。现在咱们出发，在横店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农家乐。”
    ………………
    月夜，星稀。
    仗着在横店混迹的经验，吃玩一体的农家乐得到一众好评。
    杯盘狼藉，酒过不知道多少轮，他们摇摇晃晃，走回到凤凰古城的河桥。
    “哥哥，拜拜。”
    “颖宝，明年见。”
    赵颖宝搀着安逸轩，消失在那头，叶秦扛着两个醉的半死不活的酒鬼，慢步走回下榻的宾馆。
    “心茹，紫薇，心茹！”
    “佳凝，佳凝，你，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聚餐期间，被叶秦、赵颖宝疯狂喂狗粮的二人，在酒精的催动下，念念不休，音量忽高忽低，音高忽强忽弱。
    白豆腐，别念了，赶紧追，追完你就凉啦！
    胡哥，你干嘛呢，这是失恋前奏嘛？
    “你是风儿，我是啥？”霍剑华含糊不清地哼着。
    艰难地将他们丢进房间，交给各自的助理去头疼。
    悄悄地走入自个的房间，林彬已经熟睡，他轻手轻脚，脚步无声地抄起洗浴用品和衣服，转到宾馆一楼的公共卫生间。
    简单地换洗，从男卫里出来时，头发湿漉漉，老汉背心，松裤衩，一双人字拖，活似老大爷。
    啪嗒，啪嗒，走到宾馆的前台，玻璃窗后的工作人员忽然喊住他：
    “你好，请问你是跟唐烟、刘师师小姐一个剧组的吗？”
    叶秦收回踩在楼梯的脚，望着前台小姐姐忧虑难为的神色，困惑地点点头。
    唐烟出什么事啦？
    不会是因为女主被换，还想不开！
    有什么想不开的，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唐烟小姐，跟刘师师小姐，到对面的小酒喝酒，从7点，到现在也不见回来，已经有两个小时。”
    前台小姐姐贴心道：“我担心会不会有意外？”
    “她们出去的时候，没有跟助理。”
    “东西我先存这儿。”
    叶秦挑眉一惊，搁下手里的东西，飞奔到酒。
    酒是个闹。
    格局布置更像迪厅，看台立着四根钢管，中间一群黑夹克黑裤的女人，跟随旋律，摇摆舞蹈。
    动次打次的动感土嗨音乐，把酒填充得满满，暧昧的粉紫色灯光不断地旋转。
    叶秦从混乱的人潮里搜寻，看到葬爱家族杀马特男孩，爆炸头，刺猬头，五颜六色，狗链子，时代记忆啊！
    只听卡座的土豪大佬戴着金链子，点歌嗷一嗓子吼道：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我不做冰冷的床沿，不要逼我想念……”
    苦苦寻觅中，嘈杂喧嚣的声浪里，清冷的女声穿透而出。
    “叶秦，这里！”
    叶秦循着声源一瞅，好家伙，有四五个人不怀好意地向她们靠拢，将她们堵在散台。
    “美女，我是艺龙娱乐的星探，你叫什么名字啊，我看你跟你朋友长得这么漂亮，有没有兴趣当明星？”
    “没有。”刘师师揽住唐烟的腰身。
    “美女，我是杂志摄影师，你们有没有拍杂志写真的想法，我的摄影棚就在附近。”
    “没兴趣，我和我朋友要离开。”刘师师扶着醉熏熏唐烟，却走不得。
    “慢着，美女，你们两个一看就是喝闷酒，不如我们……”
    “让开，让开！”
    叶秦掏出一支烟，果断强势插话：“美女，有火吗，借个火？”

 第51章 提前祝你春节快乐

    “哥们，做事讲究后先来后到，哎呦！”
    这位估计向冠西哥看齐的摄影师，叶秦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手劲微微用力，像钢钳挤压他的锁骨。
    摄影师颤抖着手，举起zipo，讪笑道：“哥，哥们，松，松手，我有火，我给你—”
    叶秦略施小惩，劲力越来越大，横眉冷眼，一扫周围那群蠢蠢欲动的lsp，杀鸡给猴看。
    “你确定有火，要不再去去火？”
    “不不，没火，没火。”摄影师猛地吹灭火机的火焰，苦苦求饶：“大哥，我错了，放过我，你想要火，你找她们要。”
    “男人有火，去别处撒欢，不要像个泰迪一样。”
    叶秦松开手，眼见摄影师慌地一溜烟没入人群，消失无踪，转头面向看戏的刘师师：
    “干嘛不直说你们是唐人的？”
    “这怎么能说出口。”
    刘师师机敏道：“本来《仙3》就受关注，万一这个摄影师捅到网上，被那些娱记知道唐烟买醉，信不信第二天能报道女一女二疑似不和？”
    叶秦一怔，没料到看上去清淡寡冷的刘师师，竟然这么清醒。
    确实如她说，怕是唐烟连女二都保不住。
    “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刘师师眉黛轻蹙。
    还用说嘛？
    叶秦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问道：“你们的助理呢，她们怎么没跟来？”
    “咳咳，马，马上过来。”
    刘师师尴尬地撩起鬓角的一丝秀发，继续扶着醉酒的唐烟，只见她在怀里挣扎耍风，手舞足蹈，红艳的脸蛋拧成一团，喃喃道：
    “为什么，为什么，呜呜。”
    叶秦诧异地瞥了眼桌上的酒瓶，整一瓶威士忌少了一半，再瞅瞅刘师师，半点微醺醉态都没有。
    “你干嘛这么看我？”刘师师睖眼，凶萌凶萌的。
    “你的酒量真不错。”叶秦竖起大拇指。
    “我压根没喝，都是糖糖一个人在喝闷酒。”
    “你没喝？”叶秦难以置信道。
    刘师师抿抿嘴道：“我干嘛喝闷酒，女一，女二，还是女三，对我没那么重要。”
    叶秦默默地点头，不奇怪，一点儿不奇怪，85后小花里要属最佛系的，就是咱们的“一姐”。
    事业心小，《射雕》镶边女二的穆念慈，《聊斋》的辛十四娘，《仙3》的龙葵，一直到《步步惊心》，才真正地走红。
    跟杨小蜜、唐烟三人的“诗糖蜜”，霸占90、00后几年的荧屏电视剧。
    一直到杨天宝、倪尼、万倩、赵颖宝等起来，刘木兰归国，才分走不少关注和资源。
    结果大红之际，不知道是否恋爱脑烧坏智商，嫁给霹雳虎，直接人气下滑，粉圈脱粉，还在《步步惊情》后息影一段时间。
    但除了面瘫演技差、恋爱脑丈夫老，似乎真的没什么黑料，不知道是真恬淡如菊，还是假，毕竟另一朵菊花，在《乘风破浪的姐姐》里已经翻车。
    但演技大可不必黑，纯粹五十步笑百步，试问同期85后小花，菲诗糖蜜，哪个是演技担当？
    演技最好的，竟是我家颖宝。
    而且在他的鞭策雕琢下，演技功底还会持续上升。
    叶秦一想，嘴唇上翘，不免沾沾自喜。
    “你干嘛笑，有什么好笑的，你觉得我说我不在乎女三很好笑？”
    刘师师致命三连击，叶秦摇头道：“我笑的是我的单恋对象，从你变成她。”
    “那你更喜欢我多一点，还是糖糖多一点？”
    妹子，你这问题很机车诶。
    叶秦不会傻到趁唐烟醉酒，捧刘师师，鬼知道她回头会不会背刺，多几个85后小花，反正多几条路，虽然大蜜蜜靠不住。
    “问题很歧义，我可有女朋友。”他果断地祭出赵颖宝当挡箭牌。
    “那你更喜欢谁演紫萱？”
    刘师师往前一凑，离叶秦不到一米，吓得他向后退两步。
    她顽皮地眨眨眼，萌生童趣，又向前，叶秦只能再向后，一步两步，步步紧逼。
    “喜欢哪个紫萱？”
    “谁，谁，谁？”
    叶秦逼无可逼，别过头道：“你。”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唐烟的演技不行，还爱笑场。”
    刘师师听得欢喜，故作矜持道：“哼哼，那就是我的演技不错喽？”
    不错？
    是我表达错误，还是你理解有误，你太高估自己啦，一姐，唐烟是痛苦，你是难受，你们俩半斤对八两。
    叶秦念在她是舞蹈出身，也不毒舌回击，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点点头。
    刘师师捂嘴轻笑，眉眼弯弯，而后板着脸：“不许你这么说唐烟！”
    呵呵，女人。
    叶秦敲了敲酒桌，充当着护花使者，耐心地等待她们的助理。
    看了眼手机的时间，提议道：“与其干等着，不如我搭把手，帮你送回去？”
    “不行，万一被狗仔拍的，说什么都说不清啦！”
    刘师师吃力地扶着泥醉的唐烟，理亏地看着陪她们干耗无所事事的叶秦，难为情道：“要，要不，我陪你喝会儿酒？”
    “噔噔噔滴，噔噔噔滴。”
    酒的破烂音响伴随滋滋的电流声，播放着电音社会摇的《凤舞九天》。
    全场沸腾，无人无不摇头晃脑，甩肩扭胯。
    十分钟过去，哐当一声，再次碰杯。
    看着刘师师眼含泪珠，叶秦僵在原地，手握着酒杯，傻眼道：“一姐，别喝啦，你喝醉了。”
    “我，我没醉，我才喝三杯呢，怎么会醉！”
    “呜呜，为什么，我想演紫萱，干嘛得让给别人演，到底谁才是唐人艺人啊！”
    刘师师满脸涨红，醉眼朦胧，委屈巴巴道：“叶，叶秦，你说是不是，我可是唐人签约唯一的女艺人诶！”
    嘚，敢情您是把事业心藏的太深。
    叶秦摸摸鼻子，也是哦，不然怎么会掌握霹雳虎的稻草熊股份，当上老板娘，忽然又宣布复出。
    不过，有一说一，近距离看一姐，天鹅颈不愧是天鹅颈，可惜被霹雳虎吃到了。
    “来，再干一杯，哈哈！”
    刘师师发出爽朗的笑声，身体歪歪扭扭，差点跟怀里的唐烟一块侧倒。
    真是两位祖宗。
    叶秦眼疾手快，一手一个搂住她们的细腰，任凭她们在自己的怀里作妖，各种手舞足蹈，差点刘师师的手指戳中他的鼻孔，活脱脱化身朝天鼻的尔康。
    “老胡，我不喜欢你，我只把你当哥哥。”
    “老胡，你，你做我男闺蜜。”
    听到刘师师、唐烟的醉话，叶秦想笑又想哭。
    仙剑2美，不是，胡哥做错了什么，怎么都只找他当蓝颜，喂喂，他后世脱不了单，八成跟你们有关！
    幸亏她们身材苗条，体重不重，叶秦矜持小心地托着她们，就听刘师师含糊道：
    “叶，叶秦，祝你新春快乐。”
    “师师，唐烟，提前你们新春快乐。”
    叶秦在一群男人的嫉妒的眼神里，苦笑连连，羡慕什么啊，要不换你来？
    “师师姐，糖糖姐！”
    终于，她们两位的小助理匆忙地冲出人堆：
    “呀，你们怎么都喝醉啦！”
    ………………
    1月25日，春晚倒计时。
    秦省无双镇，叶家村，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炊烟袅袅。
    红纸福字倒贴在窗门，村头高高挂着一排红灯笼。
    “哈，二根，蹲墙头干嘛呢，要不要来二婶子家吃年夜饭，这回我包了猪肉馅饺子，你送的猪肉，喷香喷香的！”
    “您饶了我。”
    叶秦丢下烟屁股，拍拍裤子起身。
    提前到刘能家聚餐后，就杀回秦省。
    沿途到县城，掏钱拉回两头猪，让叶大根操刀，给村里人都分一块。
    哪家哪户，见到叶秦不说声好。
    他开玩笑道：“我回来一个多月，都吃6回猪肉饺子，再吃就长膘，明年您吃我嘚了。”
    “哈哈，这憨娃，那二婶子走了啊！”穿的红红绿绿的大娘提着篮子离开。
    “二根，你么事，咋地回来半月，消沉啦，是不是跟弟妹掐啦？”
    院落里，叶大根扛着一堆的炮仗，待会儿看完春晚，他们家非得点一把叶家村最绚烂最持久的烟花。
    没辙，这叫乍富心理作祟。
    叶秦抹把脸，苦笑不已。
    《仙剑3》一而再再而三延期开工，一直拖到过年。
    看来非要等唐人跟荣信达，其实就是蔡亿侬跟李晓婉撕逼，把杨小蜜撕逼到手才能开工。
    怎么着，都是年后的事情。
    这会儿啊，算啦，只当给自己放长假。
    西风那个吹，叶秦蜷缩在墙根，如是安慰自己。
    “还是演戏不顺心呐？”叶大根担忧地凑过来。
    “去去去，大过年的说什么丧气话。你个闷怂，就不兴你弟弟休息，牛耕累了也要歇会儿！”
    李婶从厨房里端出一锅出炉的筒骨汤，这在往年想都别想。
    “二根呐，别在外头站着啦，回屋吃饭，娘专门给你煲鸡汤嘞！”

 第52章 封神前夕

    春晚，年夜饭标配下酒菜。
    一大家子人，一年一次围在电视机前，像约定俗成，满满有烟火味的仪式感。
    但09年以后，由盛转衰。
    主旋律赞歌登台，完全变成新闻联播年终晚会。
    主流相声依然脱离群众，不知道笑点在哪，不如录一段冯宫老师的“我想死你们啦”，循环播放3分钟。
    小品开始命题作文，但至少今年有小品王本山大叔兜底，万众期待，始终没有令人失望。
    “这个可以有，这个真没有！”
    “精辟，我看你就是屁精！”
    “你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不会忘记你，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包袱一丢，满堂炸响。
    新箍的窑洞里，终于爆发出惊人的笑声。
    一个《不差钱》，彻底扫除先前几个小时的沉闷。
    纵然前世翻看无数遍，该乐还是得乐。
    这顿年夜饭，他吃的倍儿舒心。
    几万块钱，叶老汉开始另眼相看，正视起自己是演员，不再误以为是流里流气的无业游民，在城市里瞎晃荡。
    李婶不用一分钱掰开五分用，不用唉声叹气大哥的婚事，没日没夜操心自己的活计，成天吃的香，睡的香。
    大哥叶大根跟杨霞已经订亲，明年黄道吉日就能迎亲。
    普通人家的幸福莫过于此，这个家以后只好不坏。
    叶秦满脸酒晕，盘着腿，背靠在墙壁。
    桌面杯盘狼藉，屋外叶大根正在燃放烟花，窗外夜空一片灿烂。
    啪，砰！
    啪，砰！
    伴随二踢脚的炮仗声，2009年的钟声敲响，他的手机紧接嗡嗡振动。
    各种拜年祝福的短信。
    赵颖宝、刘能、华强哥、林衣晨，仙剑小队，胡哥、唐烟、袁宏、霍剑华、刘师师……
    甚至有李大维、周一见的，却不见柯兰。
    真被她搞出轻微抖，一天没收到连环夺命call，心里空落落。
    贱不贱呐。
    没有不是更好，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尤其是天娱的吴太，后半年几乎没消息，那个公鸭嗓的娘娘腔杨总也没来电话，这一年过的，舒坦！
    照单全收，照单全发，包括柯兰。
    吴太不蹦哒，没有她在背后挺着，他实在想不出其他原因。
    自己可没那么大的能耐，既不让吴太盘外招，又捏着鼻子改合同，其他人也没有。
    一首《红颜劫》够回报吗？
    烦躁地翻着，在信息海里，他翻到名义上的经纪人，杨曼，就见她开头：
    “正月初三，《封神榜》首播。”
    …………
    1月28日，正月初三。
    黄昏降临，余晖消散，火烧云的晚霞慢慢被黑暗吞噬。
    白天隐而不见的月亮，浮出夜的水面。
    屋外寒风瑟瑟，叶秦支个折叠椅，陪叶老汉他们守在电视机，锁定山东卫视。
    鸽了将近大半年的《封神榜》，终于在山东、江苏、广西、安徽四个台播。
    联播，不是独播，不是一个电视台播放某部剧集的某轮播放权，而是几家平摊购买版权的成本，共享播放权。
    在15年实行“一剧两星”前，一直奉行的“4+x”。
    一部电视剧，最多可以在4个上星卫视和几个地面频道同时播出。
    在传统电视台不景气时，越来越依仗联播，时段播放的电视剧经常“撞衫”，造成千台一律，换几个台都是同一部。
    《喜羊羊与灰太狼》是最典型的，儿童动漫优质作品本来就少。
    而三十多个省份无数城市，纷纷购买播出播放权，以至于天天喜羊羊，夜夜灰太狼，年年“我一定会回来的”。
    特别是蓝莓台，暑期竟重复两个月。
    当时招惹很多家长投诉，投诉降低孩子智商。
    “益生菌，来发酵。营养多，肠道好……爽歪歪，乳娃娃，聪明健康好搭档。”
    苦苦熬了半个小时的广告，叶大根终于熬不住，拾起遥控器想换个台。
    “瓜马，把遥控器给额放下。”
    叶老汉护犊子似的护住遥控器。
    “就额老老实实看这个台！”
    叶秦摇头失笑，都说是8点准时播放，偏偏叶老汉、李婶怎么劝都不肯换台。
    他们是一刻都不想错过自己的镜头。
    这可是他们儿子亮相荧屏啊！
    心底不住地感动，也更紧张，仙3火爆收视他记得清清楚楚，可《封神榜》成绩是好是坏，真不清楚。
    “就让天赐我一块封神榜！”
    “大，娘，开始啦开始啦！”叶大根拍拍满是瓜子壳的手。
    “闭嘴，把音量调最大！”李婶骂咧道。
    片头曲的男声，流行唱法。
    可气息、音准、音高都拉胯的不行。
    一部史诗神魔剧，配不出“滚滚长江东逝水”的水准，至少《新三国》的“还我一个太平天下”？
    结果，假如闭上眼，还以为在听上个世纪《封神榜传奇》的动画主题曲。
    “在那遥远的时空闪烁！”
    “是那神秘的古老传说！”
    “传说，传说在哪…”
    艹，体内的dna动了。
    要不直说，我送你一首也行啊！
    叶秦失望地叹口气，制作组就差直接把“穷”打入字幕。
    管他呢，反正他还有重楼垫着，随便扑街，分锅也分不到自己的头上。
    解锁观众路人缘更要紧。
    一分多钟的主题曲，稍纵即逝，然而片头剪辑里，没有一个镜头，有他二郎神的雄姿英发。
    叶大根嚷嚷着：“诶，二根，它不是你公司拍的吗，咋没有你呢？”
    哥，你可真是活宝大熊猫，怎么那么爱夺弟弟的笋呢？
    叶秦摸摸鼻子，敷衍道：“往下看，往下看。”
    只是，再往下看，看到24分钟，吕良威、林心茹、黄维得、刘得凯悉数登场，叶秦饰演的二郎真君，依然迟迟没有上场。
    “二根呐，你咋还没出现呢？”
    叶大根憨厚道：“你是不是演的角色不重要啊？”
    叶大根一句话，差点没有把叶秦憋出内伤，老铁，扎心呐。
    “咳咳，哥，重要，但我只是个配角，第一集先出场都是主角，重头戏要交给他们！”
    “这集主要讲纣王解救千年狐狸精，紫薇格格，还有武王兴兵伐商，燕山誓师……”
    “那你呢？”叶大根打断道。“我就想知道你在哪呢？”
    哥，我可是你弟啊，血浓于水啊！
    叶秦一年来积累的小骄傲，破裂得支离破碎。
    脸色怏怏不乐，我？
    我丫的就是一战斗送信工具人，哪里有战斗，哪里就有我，跟宝可梦的神奇宝贝似的。
    姜子牙一抬手，去，杨戬，就决定是你啦！
    然后我挥手一招，去，哮天犬，就决定是你啦！
    艹，味太重。
    终于，在25分钟左右，叶老汉等人盼得像盼望夫石一样人影出现。
    “师叔，师叔。”
    三目俊美少年郎，身披白玉战甲，匆匆而来，正式开启副本任务。
    叶秦弯下挺直的腰，内心松一口气。
    “启禀师叔，两百路带兵同我军会师的各路诸侯，不知是何缘故都纷纷退兵，回到各自的领地？”
    “二根，是你，你出现，电视里，电视里！”
    叶大根一拍大腿，兴奋不已。
    忽然间，后背感觉被人踹了一脚，从暖坑上跌了下来。
    叶秦噗嗤一笑，看到叶老汉粗暴地踢扎心老哥，爽的一批。
    “嚷什么嚷，都听不到二根说的甚！”
    李婶怒瞪了眼叶大根，抬头再瞅，画面里的叶秦已经不在，“你看看，都是你，额都没看到额娃演的啥样！”
    叶秦安慰道：“娘，没事，过几天网上会发我的定妆照，到时候我去县城的彩印店，给您洗一份。”
    “二根，这集你还露不露脸？”叶老汉抽着儿子孝敬的软华子。
    “没了，第二集肯定有。”
    第二集开场，四大魔将对战周军，姜子牙派出哪吒、武吉等人应战魔礼青魔礼红、魔礼海、魔礼寿。
    值得一提的是—
    永乐投钱买搜虎、新朗、企鹅、网艺的娱乐版块投放软文。
    鼓吹里面的视觉、声觉效果可媲美好莱坞电影的特效，千军万马，声势浩大的场景，应接不暇，有将近3万秒的特技画面贯穿其中。
    而且专家认证。
    专家，他懂得锤子的好莱坞特效。
    媲美哪部电影？
    《魔戒》三部曲？
    08年美利坚都上映《钢铁侠1》，就算《通缉令1》里的子弹，都比华夏抗战片提前会拐弯。
    这不是外国的月亮就是圆，而是事实。
    硬碰这个时期的好莱坞，不是美剧，还是电影，不是屁股决定脑子，是根本没脑子。
    但话说回来，《封神榜》的特效比好莱坞，绝对是尬吹，放后世，绝逼是臭得稀烂的营销，花钱自己黑自己。
    不过同时期对比国内影视剧，绝对是一流，跟仙剑3、风云一个水平。
    至少叶老汉、叶大根看得津津有味。
    尤其是自己的镜头，自己演的二郎神，在第二集就是顶级物理输出兼顶级法师。
    先是钻入花狐貂的肚子，掏心将它致死。
    然后，运用九转玄功，七十二般变化幻化花狐貂，偷取魔家四将的宝物，破了魔家四将的法术，在阵前将他们斩杀。
    片尾的时候，又是在哪吒、黄天化被邓玉婵重伤时，主动出击，关门放狗，放出收服的哮天犬，战胜邓玉婵。
    “好，二根你演的二郎神真神气，太强啦！”
    “就比那个《宝莲灯》里差一点。”
    叶大根竖起大拇指，叶老汉、李婶笑而对视，眼神中说不出的自豪，与有荣焉啊！
    他们的娃儿出现在电视剧啦！
    “哎呦，不知道三姑六姨她们看没看电视剧，我去找她们问问。”
    “妈，改天，今天都已经播完了。”叶秦急忙劝下想跟老闺蜜分享儿子成就的李婶。
    “哎呀，就是每天才两集，太少啦！”
    见大哥挠挠头，着实可爱憨厚，叶秦眉宇间的忧虑淡化许多。
    管她娘的收视率！
    p，09年可是国产电视剧雄起喷涌的节点。
    《我的团长我的团》、《潜伏》、《宝莲灯前传》、《一起来看流星雨》，还有自己参演的《仙剑3》、《人间正道是沧桑》，这么多要么是神剧，要么是热剧，《封神榜》搁哪个时段都是被碾压的炮灰。
    也是不得已才提档到开年初，按杨曼的说法，老板程力东想讨个彩头。
    叶秦长叹短吁，这个剧能让自己红，才有鬼。
    他甚至懒地花钱请水军刷各大平台网站论坛贴，白糟蹋钱，又不报销。
    嗡嗡嗡。
    手机振动了几下。
    瞄了眼，杨曼的短信，写着：“你的二郎神定妆照明天发网上。”
    叶秦翻翻白眼，丫的你们连一个像样的首播会都不开，就花点钱，在门户网站拉个新闻版块，还他喵垃圾软文。
    这也叫宣传，难道都不宣传宣传我吗？
    我现在怎么着都是永乐一哥！
    “公司有安排什么节目采访吗？”
    “这个嘛，因为是武王伐纣，安排黄为德，这个宣传计划是10月底准备，你这个唐人试镜来的晚了些。”
    杨曼担心叶秦有什么不满，哄道：“下次，下次一定找程总帮你约个专门的综艺节目。咳咳，开年什么时候回公司随便你，有戏约我会通知。”
    叶秦撇撇嘴，不就是觉得带不带杨戬，可有可无吗？
    奶奶提，合着他们都觉得，我靠杨戬走不红？！

 第53章 鹅厂四美（2合1 ！！！）

    “《封神榜之武王伐纣》昨日热播！”
    “《封神榜2》登陆山东卫视。”
    “《封神榜2》多家卫视隆重开播，林心茹吕良威港台明星倾情演绎人妖恋情。”
    “开年大剧《封神榜之武王伐纣》首播，黄维得彰显王威！”
    “江苏卫视《封神榜2》首播全国收视破1，林心茹版妲己，与范税冰版妲己，孰美孰魅？”
    这还又问？
    问就是范税冰范豪门艳压！
    叶秦用为数不多的流量刷着文字新闻，09年的无双镇四个村可没通网，别说电脑，电视都可能买不起。
    直到金融危机，今年出台“家电下乡”计划，将外贸出口的补贴400亿拿出来，补贴农村用户家用电器。
    自此以后，慢慢地，村通网。
    这会儿，他跳转各大门户网站。
    发的通稿通篇都是围绕林心茹的妲己、吕良威的纣王、黄维得的武王，连姜子牙都寥寥几笔，何况工具人杨戬。
    叶秦虽然料到，但亲眼目睹，心里不爽的同时，微微自嘲。
    膨胀啦，膨胀啦，总幻想能像《好男儿》一炮而红。
    想什么呢，演了个二郎神，魔尊重楼还在娘胎里，就想一飞冲天？
    想着又打开金手指，纯白无暇的界面显示着：
    【姓名：叶秦】
    【等级：黄金】
    【签到点：257】
    【日常：课程签到】
    昏君的言行观察与体验……
    【主动：情境体验】
    常态环境体验
    非常态环境体验
    【特殊：演出通告】
    叶秦仰面朝天，啪地重重地躺在床上。
    继续在家里蹲着，等仙剑3剧组的号召。
    半阖着眼睛，继续为冲击铂金等级奋战，p的，15堂黄金课，他这才第3节
    ”选择眼神凝聚力与灵巧性专精。”
    ……………
    南山，鹅厂公司新闻部。
    嗒嗒嗒，郝荪一边拿笔敲桌面，一边滑动鼠标。
    “搜糊报道，由林心茹、吕良威、黄维得主演的大型神魔经典巨制，《封神榜之武王伐纣》，在山东、江苏、安徽、广西等卫视热播一周，掀起一番收视狂潮。”
    哼，收钱啦！
    郝荪咂巴着嘴。
    虽然转正不到一年，还是靠林衣晨、叶秦得绯闻转正，但她可在大学就浸淫香江、湾湾、内地的影视娱乐八卦。
    从84版《西游记》开创华夏神魔剧开端，24年时间里，神魔剧的反响每况日下，收视趋势逐渐下降，产量也日益下滑。
    千禧年后，《西游记后传》回光返照，别看它是鬼畜鼻祖，一个动作重复三遍，一经播出可是打败张国力的《铁齿铜牙纪晓岚》。
    看清楚，是打败第一部，拿下的全国收视亚军。
    以此又掀起神魔剧风潮。
    范税冰的《封神榜》、央妈的《宝莲灯》、舒唱的《精卫填海》，贺岁的《福禄寿》，随后接二连三制作播出。
    可惜没有续上热度，神魔剧再次衰落。
    简而言之，不符合观众市场。
    首先都是群像戏，不符合大男主、大女主，主演的戏份不突出，没有记忆点。
    《演员请就位》里，尔冬生主动给微信的曹俊，演的就是《宝莲灯》沉香，糊，童星陨落。
    女一舒唱，也糊，勉强扛在二线。
    这年头，神魔剧，就算一线明星去演，也得糊。
    看什么特效，看什么妖魔鬼怪，cp，荧屏男神，女神，kswl才是王道。
    但不得不说。
    这么差劲缺钱的宣传，这么糟糕低落的环境，叶秦，就是这个人，这个二郎神，帅得那么亮眼，简直鹤立鸡群。
    “真帅啊，哥哥。”
    少女思春，双手托腮，望着显示屏里叶秦的定妆照，帅哥瞬间刺激她的多巴胺，灵感源泉源源不绝。
    就写他！
    好，其实鹅厂也收钱啦！
    上头要求写一两篇软文挂网站。
    纸媒网媒不少围绕主演报道，为了rb为了点击率，把主演能扒能吹的的点都吹干净，没有什么可挖好挖，没有新奇点。
    嘿嘿，命运如此巧合，这次干脆继续叶秦走起。
    缘，妙不可言，他就是自己的财富密码，升职密码！
    文档炸弹准备就绪，就是蹭，标题她噼里啪啦敲几个字：
    《华夏古装男神再添一席，恭迎叶秦首席！》
    附加的图片里，钟汉梁的顾惜朝，乔振雨的欧阳明月，颜易宽的李建成，霍剑华的白豆腐还没产出，取而代之是，二郎神的叶秦。
    副标题，鹅厂四美！
    …………………
    一周转瞬即逝，一周风平浪静。
    至少在叶大根看来。
    “娘，年都过完嘞，二根还在家里不演戏，是不是遇到啥困难啦？”
    “啥困难，闭上你的嘴，成天就知道咒你弟。你要一年能挣个十来万，娘让你躺半年都么问题，安安心心，下你的地去。”
    李婶端着热气腾腾的羊肉泡馍，敲敲叶秦的门：“娃啊，吃饭嘞！”
    “启禀大王，屠杀我大军的火灵圣母已经毙命，佳梦关守将率军投降……”
    望着电视里重播的第14集，望着画面里飒爽可人的赵颖宝，叶秦吃一口泡馍，喝一口喷香的羊肉汤，秀色可餐。
    虽然自己的杨戬戏份少，比不上19年的《封神演义》，编剧真可以魔改脑洞到，杨戬跟妲己的神魔狗血爱情剧。
    主演嘛，没错，糖糖的老公，罗进。
    突然间，滴滴的声音响起，是林彬发的qq消息。
    “哥，哥，你快点链接，你火啦！”
    叶秦皱皱眉头，半信半疑地点开一看，一篇阅读量破万的娱乐新闻，映在他的眼里，硕大醒目的“鹅城四美”，直接闪眼他的狗眼。
    我艹，天涯四美，北古南焦都还没出现，什么时候跑出这玩意儿？
    眼睛瞪得圆滚滚，下意识地瞟了眼门户网站。
    企鹅娱乐什么时候请来的卧龙凤雏？
    又看了眼作者，瞬间化身地铁老人看手机，眯合着眼睛，难以置信。
    作者，郝荪。
    这不是上次缺德卧底，造谣我跟林衣晨绯闻嘛，这回这个鹅厂四美，怎么就扯上我啦？
    急不可耐地浏览内容：
    “众所周知，古装扮相对演员的骨相皮相都有极高的要求。”
    “除了面部饱满立体，线条轮廓流畅干净，五官精致外，因为各种魔幻百变的妆发造型需要，颅型圆润饱满也相当重要。”
    “然后就是气质。”
    “古装必须有古典气质，穿上古装才会没有违和感，这就是为什么一些现代装大帅比，换了身古装就感觉突然掉价了一样。”
    “小编不才，对搜集的资料整理归纳，从多年的看剧经验，在50名中新生代的演员里，推举出4名自认为各方面最符合气质的古装男神。”
    “第一名，叶秦，二郎神……”
    后面一连串的文字，满满都是彩虹屁，夸他的颜值，夸他的妆容，夸的扮相，就差少个人，问她“赚钱吗，带我一个。”
    叶秦看到一脸懵逼，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这都行？
    赶紧向下翻到评论区，就见已经盖起千层帖子小楼。
    有赞成，有反对，有质疑，有拉踩，完全群魔乱舞，舆论里各种声音都有。
    “凭他也配？我焦叔的二郎神不秒杀他一万倍！”
    “我妈妈说焦恩君更成熟更有男人味，拜托，我16岁，干嘛找30多岁的大叔，这款二郎神才是我心中的欧巴！”
    “楼上不能再赞同，作为一个女人，嘤嘤嘤，二郎神长的实在太帅啦，我的眼里现在只有他！”
    越来越多的女网友，在评论区肆无忌惮地喊“老公”、“男友”、“古装男神”、“娶我”，一下子水了十几页。
    但更多的路人，纯粹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
    “哪个diao大介绍下，这个叶秦是何方神圣啊，咋就完爆我胡哥的李逍遥呢！”
    “是不是欺负我们胡椒没人，知不知道今年胡哥拍《仙剑3》！”
    “楼上的，这个叶秦，就是演魔尊重楼的演员。”
    “我艹，原来是队友啊。好，他演重楼，我双手三只脚赞成！”
    叶秦手拿着饦饦馍，嘴巴不由张大。
    妈耶！
    没搞错，这是2009年吗，咋这会儿的粉丝都这么疯狂？
    隐约觉得，不是饭圈，却胜似饭圈的战斗力。
    又过去半个小时，评论区再水出一百多条评论，新闻的点击量一下子破十万！
    忽然间，在评论区里，一条帖子冲到最前头，被置顶被点赞：
    “兄弟们，姐妹们，叶秦的二郎神，鹅厂的四美，在网上一点新闻都没有，这么帅，这么有魅力的男神，不能没有水花。”
    “让我们当自来水，把叶秦水到全网，水到全世界！”
    一个昵称叫“男神的舔狗”一声狂吼，振臂高呼，拉着情绪亢奋的网友们，开始席卷全网。
    豆瓣、天涯、凯迪、猫扑，不断向其他论坛蔓延。
    渐渐地，这团火越来越猛，时间到了晚上。
    网络刮起了一阵“杨戬风”，叶秦，杨戬，提及频率首次超越了林心茹等主演，成为无数网友热议的对象！
    成为百度谷歌热搜榜前十！
    排名最靠前的标题：
    鹅厂四美。
    谁是史上最帅二郎神？
    叶秦，魔尊重楼。
    “嘿嘿。”
    叶秦默默地关闭“男神的舔狗”的小号。
    我是个人，但我真的很苟，啦啦啦。

 第54章 最帅二郎神（求推荐，求投资！）

    2月5日。
    继“杨戬”旋风席卷全网的第二天，“最帅二郎神”的话题紧随着热议不断。
    天涯论坛。
    最帅二郎神投票评比，焦恩钧：叶秦，667：333。
    豆瓣网。
    最帅二郎神投票评比，焦恩钧：叶秦，64：36。
    猫扑、凯迪、封神榜贴、宝莲灯贴等等，都是一模一样置顶的帖子。
    叶秦饰演的二郎神，在数据上，统统无情地被焦叔邪魅柔情的“司法天神”碾压。
    就算有“鹅厂四美”的头衔引来的自来水流量，依然打不过焦恩钧的路人基本盘，每个平台他都有几千张铁票。
    简直是“焦做人”！
    叶秦兴致乏乏，将手机丢到一旁，意料之中，焦叔的二郎神实在是太深入人心。
    外形俊朗、气质超群，柔情与霸气兼具，特别是在舅舅、爱人、哥哥、天神间角色的切换，眼神满满地都是戏。
    至于自己，呵呵，武戏不错，特效不错，被爆的体无完肤。
    叶秦横躺在炕上，头枕在双手上，失望地叹口气，又自我安慰。
    有什么可惜，捞不到“最帅二郎神”也没有损失，蹭到这一波流量小火一把，四舍五入就是血赚。
    更何况并非没有收获，收获一个“鹅城四美”的头衔，收获不少自来水。
    虽然有点捧杀的嫌疑，容易招惹不少黑粉，可难道黑粉不是粉吗？
    …………………………
    “柯兰姐，到底我是你的助理，还是这个叶秦的助理啊？”
    小谢嘟囔着嘴，满脸不耐烦地滑动鼠标，眼前的电脑屏幕，赫然显示佰度论坛贴：
    叶秦。
    关注用户：2万人，累计发帖：50万。
    柯兰去年运用小小的钞能力，顺理成章地混上主。
    这个，曾经在《好男儿》热播时，在叶秦先后祭出《烟花易冷》、《千百度》后，火爆异常。
    巅峰时期，关注签到人数破十万，是各大选秀类节目选手里流量最大、人气最高的素人偶像。
    只可惜自从签约的天娱公司宣布，叶秦赴美音乐深造，将近两年的时间，人间蒸发，再战斗力惊人的队伍也散失凝聚力，慢慢地人去空。
    人数看上去2万，实际上只剩下几千铁粉，偶尔冒个头。
    幸亏柯兰即时接管，把主号交给自家的小助理打理，又出手阔绰土豪地砸钱，请务，开展各种线上活动，重新聚拢人气，否则整个贴解散，只是时间问题。
    而如今，勉强僵而不死。
    如果叶秦再迟迟没有现身，网络再没有他的消息，早晚还得凉凉。
    “哪那么多牢骚话，安安心心管着。”
    柯兰支颐托腮，翘起两郎腿，一抖一抖，身着的蓝灰军服，飒爽干练的短发，活脱脱一个假小子。
    “哪天等姐儿也成腕儿，再让你管我的贴，这会儿拿这个练练手。”
    “练手还每天盯着我，不完成水贴任务不让我下机。”
    小谢撇撇嘴小声嘀咕，双手放在键盘上，苦思冥想今天该在贴里水点什么。
    “姐儿，咱真不能透露他的下落，不能说他现在当演员啊？”
    “这是姐儿一诺千金的约定，概不反悔。”柯兰慵懒地伸伸腰。
    “那能写什么啊，他就两首歌，脑子都写干啦，你又不肯把《红颜劫》拿出来分享。”
    小谢扶额，一阵头疼。
    突然间，贴里一下子涌出不少的帖子，全都是新鲜血液。
    “原来早就有叶秦，找到组织啦！”
    “这里的‘叶秦’，是饰演二郎神的叶秦吗？”
    “二郎神小迷妹宣布入，附送叶秦剧组日常照三张，不要问来源，姐姐有人。”
    小谢抱着好奇心，点击一看，竟然是叶秦穿着便装背台词、吃盒饭，就算内容平常，可这颜，俊美如天神啊！
    “柯兰姐，你快看，你快看！”
    “什么？”柯兰皱着眉头凑到显示器前，错愕不已。
    与此同时，三张照片，犹如惊雷，瞬间炸响沉寂许久的贴。
    “怎么回事，叶子不是在美利坚洛杉矶学院进修吗，怎么跑去拍戏啦，哪个姐妹能回答下？”
    “哇，这张照片好帅啊，收藏啦，务，主，麻烦给楼主姐姐加精华！”
    “不是，叶子不声不响去拍戏，为什么都没有通告新闻啊？”
    “我说前几天陪老豆看《封神榜2》，纳闷那个二郎神怎么这么像叶秦，没想到真的是！”
    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许多潜水的水友满血满状态立刻复苏，参与到讨论中。
    十分钟，加精的帖子回复超过50条。
    二十分钟，足足100条。
    “柯兰姐，你知道他演二郎神？”
    小谢侧过头，看向脸色复杂变化的柯兰，微微叹口气。
    转回脸，正打算施展运营大法，好好运作这波来之不易的热度时，刚刚被加精的楼主，昵称叫“包子颖宝”的水友，又发一个帖子：
    《两年之期已到，叶秦回归，请为最帅二郎神打call》。
    姐妹们，先不要闲聊，赶紧去平台给叶子哥哥投票，天涯、猫扑、凯迪、搜虎票数都太少……
    一段话看下来，小谢看得热血沸腾，恨不得也立刻到各大平台，给叶秦投上一票。
    她弱弱道：“柯兰姐，我们怎么办？”
    “又不是我起的头，天娱怨不到我头上。”
    柯兰大手一挥：“组织，出征，砸钱，刷榜！”
    …………………………
    “嘀嘀。”
    昏昏沉沉中，叶秦隐隐约约听到手机的qq铃声响起。
    在一片漆黑里，朝枕头下面一阵摸索，解锁以后手机泛起微微的亮光。
    又是林彬！
    凌晨一点竟然不睡觉，聊天框里，他发送一张张几百kb的截图。
    并不是那种大半夜让人燥热难安睡不着觉的颜色图。
    “哥，牛皮啦，各大平台你的数据都开始反超啦！”
    “有什么叫‘小树林’的粉丝团，一直在安利投票！”
    叶秦一个鲤鱼打挺，从炕上翻身。
    小树林？
    那不是他在《好男儿》时期聚拢的粉丝团名吗，快两年竟然还活跃？
    一想到当年沪市赛区短信打投的疯狂劲儿，怦然心动，这股惊人的战斗力别说，真有可能投出奇迹。
    火急火燎地打开封神榜贴，只见跟焦叔的投票比例，已经从七三开，扭转到五五开。
    我艹，震惊他一年。
    帖子下方的一张水帖，更是直接上传叶秦的杨戬定妆照，打着旗子道：“说他是最帅的杨戬，哪个赞成，哪个反对？”
    “我赞成。”
    “我反对，明明是史上最帅的杨戬！”
    “二营长，把老子的意大利……面给友军端上来。”
    被号召的粉丝们，呼朋引伴，重新拉回退的姐妹，慢慢激活曾经追星的“小树林”。
    杀入各种贴，注水的，盖楼的，吹嘘热捧，纷纷水贴盖楼，把一年多对杳无音讯的偶像爱豆的爱意全部释放出来。
    一个小时，攻占豆瓣，叶秦以微妙的比例险胜焦恩钧，获封“最帅二郎神”。
    两个小时，横扫猫扑、凯迪、人人、嗖狐、网艺，无不往而取胜，各种微弱优势拔得“最帅二郎神”称号。
    叶秦看得毛骨悚然，这n怎么有饭圈那味儿？
    不要啊，粉丝行为，可是偶像买单！
    心惊胆跳地浏览天涯论坛，娱乐八卦板块。
    “就是打打打，一点演技都没有，哪像我们焦叔，对嫦娥的柔情，对沉香的宠爱……”
    “可是叶秦就是长的帅，打的更帅，有独特的魅力，这才是我们90后的二郎神！”
    “二郎神，魔尊重楼，神魔合体，路西法有木有！”
    叶秦的出现，不止提前催生饭圈粉丝，更是训练出第一批键来的键盘侠。
    作为反击报复，在天涯、猫扑等平台论坛，扒叶秦各种底细。
    林衣晨的绯闻男友。
    有没有女朋友？
    有没有酒驾？
    有没有隐婚……
    然而，全都没有，并未塌房，09年，又不是21年的贵圈那么荒唐。
    叶秦，也干不出这么荒唐的事，惴惴不安地跟踪小树林的出征。
    一直暗暗祈祷，不要捅出什么幺蛾子，最帅二郎神不是真神！
    幸亏整个过程中，小树林们渐渐从纪律性差的散兵流勇，在一次次征战洗礼后突变正规军。
    之前宛如疯牛四处乱撞乱冲的行为，彻底杜绝消失，开始理智温和地回帖跟帖，投票评论。
    弥漫的饭圈女孩那味儿，慢慢烟消云散。
    叶秦欣慰地松了口气，视线从手机上离开时，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
    公鸡报晓，然而论坛的战火连连，绵延烧不尽。
    “瞧见没，企鹅官方评选的鹅厂四美，我家叶子是首席，你们哪个二郎神能打！”
    “鹅厂封的四美，光我们天涯什么事！”
    最帅二郎神的风波才歇，郝荪的选美新闻又被翻出，再次搅动各大平台再次血雨腥风。
    天涯、豆瓣等网站也打算蹭这波热度，开始选美。
    各类古装男神榜单层出，胡哥、古仔、乔振雨、严易宽等，全部卷入其中。
    叶秦继鹅城四美之后，又被小树林继续追捧，史上最帅二郎神、天涯四美、荧幕男神封神榜等等榜单上，票数节节攀升。
    什么，有人问黄维得怎么样？
    他演谁？
    我只知道叶秦的二郎神，才配林心茹的妲己。

 第55章 面朝夕阳，春暖花开（下一章仙剑篇！）

    昏暗的环境内，乌烟瘴气，满屋子弥漫着烟味、汗臭味。
    靠墙摆放的一台台电脑闪烁微光，劲舞团、dnf、梦幻西游、泡泡堂、卡卡跑丁车、dota、cf，即便外接着耳麦，巨大的声浪依然此起彼伏。
    “你特么能不抽烟吗！”
    “贾军鹏，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
    叶秦窝在最不起眼的墙角落，浏览着各大门户网站的娱乐版块。
    不单单是郝荪的“鹅厂四美”新闻，公布在企鹅门户的头条，其他三家门户网站，甚至某些娱记的博客里公开：
    “近日，《封神榜之武王伐纣》的二郎神走红！”
    “震惊！二郎神竟是魔界卧底，魔尊重楼，真相原是……”
    “吕良威：叶秦这个叻仔猴赛雷，有真功夫，有机会一定引荐给甄子弹！”
    “叶秦，真人比照片更帅！林心茹喊话导演：为什么妲己不能嫁给二郎神？”
    “新人叶秦火爆全网，鹅厂、网艺、嗖狐、天涯等多个网站论坛，新晋‘荧幕男神，利好《封神榜》。”
    “昨日桂西出炉的最新收视率排行单上，《封神榜》以市占率1322的骄人成绩，夺取收视冠军。”
    “在桂西全省收视率情况表，该剧收视率也以最好的111占据第一……”
    叶秦搓搓鼻子，自己的热度竟然可以从网络辐射到现实。
    现在没有围脖、微信、小红书等各种app软广推介渠道，也没有后世各大视频网站数据掺水、虚假篡改的恶劣状况。
    电视剧收视率最能直观地反映地区范围内的观看人数，虽然传统电视台也会强迫制片方买收视。
    但没料到，因为他的缘故，《封神榜》在四大地面频道的收视率，从中游一下子蹿到上游，稳居前三。
    他的颜值仿佛与生俱来，具有令人癫狂、犯罪、冲动、尖叫的魅力，不仅仅是女人，还有男人。
    刷着各大小说网站，尤其是某点，自从《佛本是道》火了，洪荒神话流盛行一时。
    现在，叶秦看到至少有19本签约新书，男主不是二郎神，就是二郎神的兄弟。
    出名了。
    自己本来快要放弃，眼巴巴指望魔尊重楼，单车搏摩托。
    没想到，如此戏剧化地翻转逆袭。
    可惜这个时候，不是互联网流量时代，否则又是一个爆款的“章天爱”，仅靠一部《太子妃升职记》爆红全网，知名度比肩准二线。
    而他，现在心态特别膨胀，怎么着该是三线小萌新，不再是童工价。
    魔尊重楼每集1万块，不是他值这个钱，而是男三配角就是这个价儿。
    如今，他都不清楚自己在市场上，到底片酬几许？
    两千以上，一万以下？
    互联网的记忆可是鱼的记忆，5秒即忘，眼看他火，眼看他热，眼看他凉凉无人知。
    也许等这股古装男神选美风消退，也许等《封神榜》播出结束，二郎神这个角色，或者会跟他的定妆照消失在茫茫大数据。
    于是，叶秦不断接听电话，跟寻求合作的制片公司、剧组洽谈，装出一副诚心诚恳的态度，探听口风。
    最高的竟然敢拍板开出8万一集。
    8万？
    简直跟当年孙红磊一样，拍《征服》前片酬一千，拍完翻80倍，直接八万。
    这可是二线的片酬，不过肯定比不上一爽，约等于004个爽。
    一问背后金主是房地产老板，老板请来给他“干女儿”搭戏，剧本还在写。
    好家伙，不愧是房地产老板，泡妞真下血本！
    可你这么放心你干女儿，我都不放心你干女儿碰到我以后，会干出什么。
    另外几个剧组，也都是四万，六万的喊，已经是电视剧二线的待遇。
    但不用问都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出名的公司、剧组，无非是想榨干自己短期内的人气，翻拍一些烂片投入市场，甚至dvd市场赚快钱。
    刚火的新人艺人最忌讳的，便是迷失在小钱里，胡乱接戏。
    像徐邵强，79年演的《天蚕变》，在香江首播就有百万观众收看，创下电视剧收视最高纪录。
    当时香江的人口总共才五百万左右，几乎15的人看过。
    可惜后来大红之后，看重一点蝇头小利，收钱消失玩隐身，拖垮剧组拍摄进度，最后遭到业内封杀。
    一代堪比黄日画等银幕大侠，最终作茧自缚，沦落到只能演反派、青色。
    所以，对这些不靠谱的邀约，果断推脱到杨曼的头上，一切黑锅都交给她来背，本来经纪人就是干这个的！
    而自己，一个演员，当然尽量挑一个好剧本，跟一帮有演技的演员搭戏，完美表演。
    ………………
    “啊！”
    郝荪高举手臂伸伸懒腰，同时扭着僵硬的脖子，发出舒服的呻吟。
    眼睛向下盯着刚刚出炉的新稿，满脸得意。
    前些天靠一篇《鹅城四美》提前超额完成kpl，这一篇，无论如何总编必须给她申请高额年终奖。
    word文档的开头，标题很长，粗体醒目，赫然是：
    《从“小奶茶伦”到“最帅二郎神”：被天娱雪藏的黑暗两年》
    这可是她连续三个通宵加班，从各个渠道，特别是最近风头无二的叶秦粉丝，一点一点抠出来的八卦，一点一点像拼图拼接成的猛料。
    一旦报道，无意于重磅炸弹，借如今叶秦的热度，绝对能火上浇油，不，是更上一层才对。
    顶着浓浓的黑眼圈，兴冲冲地把稿件拿给顶头上司，娱乐版的主编。
    没料到主编瞟了几眼，轻描淡写道：“不发，留用。”
    “为什么啊？”郝荪傻眼，不发不白瞎她劳动成果嘛！
    “人家给钱啦，这类黑稿下次再说。”
    “这么快就公关啊？”郝荪失望地撇撇嘴。
    主编扶了扶眼镜，露出诡异的笑容：“小郝啊，这些天你的表现很不错。就交给你一个美差，给天娱写一篇新稿子。”
    “内容嘛，就说叶秦在《好男儿》沪市赛区结束以后，与天娱公司内部达成协议，和平解约，吴太忍痛放手，尊重他的演艺梦想，大致这个意思，写篇软文看看。”
    郝荪张张嘴巴，不是，我要踩，你让我捧？
    “娱记嘛，狗仔嘛，恰饭嘛，不丢人。”
    主编循循然善诱人。
    ……………………
    “叮，恭喜宿主，获得鹅厂四美首席男神，没有奖励！”
    “叮，恭喜宿主，获得荧屏男神，可惜没有奖励！”
    “叮，恭喜宿主，获得‘最帅二郎神’，可惜没有奖励！”
    “叮，恭喜宿主，叶秦人数突破7万，。”
    这个你就别说话，我自己有眼睛。
    叶秦哭笑不得，不断点击翻看水友们的帖子。
    此前，他这个正主，还苦恼怎么规劝小树林们，刚刚用个人名义发了几张帖子，结果石沉大海，屁点浪花都翻不起来。
    索性，这个主是爱他的，迅速制定出台规，约束住这帮狂热的粉丝。
    唉，围脖怎么还不来，没法把粉丝团管在自己眼皮底下，瘆得慌，xz可是前车之鉴。
    可惜他没有年代网文里网络巨佬大佬们的水平，不然分分钟让双马三石变身打工仔，送他们996福报全家桶。
    嗡嗡嗡。
    手机振动，却没有第一时间接。
    这些天，他的手机已经被打爆，连跟赵颖宝的电话粥都没法煲。
    各种合作，各种戏约，都是没有听过名字的小品牌，低成本电视剧，全是像后世蹭网红热度一样，蹭一波。
    最离谱的是，连女性内衣找他代言，因为自己的女粉多。
    不过恰恰说明，他在业内，已经小有知名度。
    望了眼号码，就见杨曼急促道：
    “叶秦，有没有人找你谈广告，谈写真，还有拍戏？”
    “很多，但是我都拒绝了。”
    杨曼语重心长地说：“那就好，那就好，以后你接什么戏，一定要跟姐商量一下，不要随便乱接戏，你现在积攒的人气不能糟蹋。”
    姐？
    不再让我喊“杨总”啦？
    叶秦人间清醒体，冷静道：“杨姐，年后我在等拍《仙剑3》呢，哪有时间接戏。”
    杨曼客客气气道：“这就好，前些天的江南省荔枝台的采访看了。林心茹、黄维得他们的采访里提到你，是程总开会决定，临时加入的。”
    “还有，林彬我们正式聘用，给你做专门的私人助理。”
    呦，早知如此，何必呢。
    不把二郎神当神仙？
    叶秦敷衍地挂断电话，紧随而至的，是唐人的群发短信。
    杨小蜜总算到位啦！
    兄dei们，干正事！
    全身抖擞精神，一扫宅在家里的颓丧，激动地冲出网。
    夕阳西下，他撒欢在黄土地，奔向远方金色余晖的地平线。

 第56章 诗糖蜜，仙剑三美集结

    二月二，龙抬头，春暖大地。
    剧务组搭建的内景摄影棚，正式开机前，主演阵容集体拍摄定妆照。
    咔！
    “鼓风机的功率小一点！”
    叶秦站在白色幕布前，紫红色的爆炸头，长着一对螺旋纹的黑色犄角，妖异颜色的美瞳戴久，眼睛会发涩发酸。
    服装造型脱胎于游戏，厚重的黑羽盔甲，手腕配备的专属武器—腕刀。
    这一身，足足十几斤重。
    就像裹着两层大棉袄外加军绿大衣，汗流浃背，额头渗出水珠。
    “化妆，擦汗！”
    摄影师大喊道：“再来一次。”
    囧。
    都凹半小时啦！
    叶秦呼呼地喘气，一想到酷热的夏天穿这身拍戏，武戏还要吊威亚，一阵头疼。
    不等于陈尸暴晒嘛！
    说不累，是见鬼。
    说累，可跟那些游走在生死危险间的一线英雄，相比，这也叫累？
    毕竟明星、演员分分钟一爽子的钱，高强度职业嘛！
    咔咔咔～
    伴随单反一阵连拍，摄影师比划个“ok”的手势，几个严正以待的服装师立马拥上来。
    “喔！”叶秦解脱地呻吟。
    犹如从桑拿房里刚蒸完，浑身湿透。
    背心满是汗水，贴在线条硬朗的肌肉上，男性荷尔蒙四溢。
    女化妆师忍不住偷摸摸地揩油，上下其手。
    “哥，来，毛巾。”
    林彬年后回归，渐渐有娱乐圈小助理的样子，端茶倒水，拿包递饭，熟能生巧。
    叶秦脱下湿淋淋的背心，抹掉上身一层的汗。
    “还有衣服，衣服披上，不能冻坏！”
    叶秦套上秋衣，立刻把位置让给唐烟。
    “谢谢你，叶秦，过年前那次酒。”
    只见她穿着紫萱的紫绸服装，黛眉紧锁，满面僵硬难堪。
    哭什么，糖糖。
    你这身御姐女娲，简直完爆你演的所有的傻白甜。
    没有演技，气质来补嘛！
    叶秦安慰道：“不要难过，这部戏你也能火。”
    “借你吉言，但愿。”唐烟一脸苦笑，显然不相信，摇着头，失落地离开。
    “哎，二郎神，你看是你帅，还是我天界战神帅啊！”
    胡哥炫耀他的飞蓬造型，手里正在挥舞道具剑。
    多大啦，老胡，跟个小孩似的。
    自从网络走红，帅压胡哥，这厮就爱用“二郎神”。
    叶秦撇撇嘴。
    忽然间，看到一身广袖蓝衣的刘师师，在化妆师的设计下，头上卷着一块布，一绺长发垂挂在右侧。
    我艹？
    龙葵的初造型长这样？
    没有一点儿温婉的公主气质，简直是一个村姑，本来刘师师肤色偏黑，这会儿更土里土气。
    “扑哧！”
    他忍不住放声大笑，被刘师师看在眼里，爱美心受到刺激，弱弱道：“真的这个发型吗，感觉有点老诶。”
    “不会老的，我是龙葵大哥，我不觉得。”
    胡哥嘻嘻哈哈地安慰，转过头冲叶秦挤挤眼。
    老胡，答应我，舔狗不得好死。
    叶秦又不是没吃过一哥一姐的瓜，他也不介意来一波助攻，附耳对胡哥说：
    “老胡，你让她试试盘成双螺髻。”
    “你还懂发型设计？”
    “就说是你想的啊。”
    叶秦拍了拍胡哥的肩膀，胡椒们，兄弟只能帮到这里。
    “哇，老胡，你怎么知道双螺髻适合师师？”
    蔡亿侬左右端量镜中的刘师师，发髻像两个螺壳盘在头顶的两侧，老气的面相瞬间扭转，娇俏可爱，灵动逼人。
    叶秦感受到胡哥心虚地看向自己，仿佛拼命求救僚机，他连咳几声道：
    “胡哥，赵灵儿也是这款。”
    胡哥一愣，怎么跟刘木兰扯上关系，我艹，兄弟，你别坑我。
    事实上，已经被坑到。
    蔡亿侬笑容瞬间垮台，唇角勉强维持着笑弧。
    “噢，我都差点忘了，赵灵儿也是双螺髻，当初还是我拍板用那个造型。”
    叶秦察觉到气氛越发的凝重，眼观鼻，鼻观心，立刻闭嘴隐身。
    前世吃瓜，蔡亿侬和唐人，与刘木兰老死不相往来，想不到竟是真的。
    p，说错话啦。
    胡哥幽怨地白了眼，解释道：“嘿嘿，我只是觉得师师可能适合，公主妹妹嘛，娇俏，可人。”
    “蔡姐，我，我不喜欢这个发型，可，可不可以换？”
    刘师师咬咬唇，双手揪着衣袖。
    “为什么，挺合适的。”
    蔡亿侬忽而眉目含笑，揽住长相形似自己的兰心少女的肩膀，轻轻地安抚：“是不是怕一样的发型，被人翻出来比较？”
    “不要怕，比才能被更多人发现你，发现我们师师不比刘木兰差，她是南诏国公主，你演姜国公主，咱们呢不输她……”
    嗯，一个国小人在，一个国亡人死。
    叶秦心里嘀咕，就听蔡亿侬灵光一现，兴奋道：
    “对，跟刘木兰比，跟刘木兰比，师师，你出名的营销我有方向啦！”
    “嗯，师师，就这个造型，不要变，我先跟陈总聊聊你今后发展的思路。”
    刘师师、胡哥满脸疑惑，叶秦一个激灵差点摔倒，这是要开启全网通稿，碰瓷刘木兰？
    正式封号小刘木兰？
    望着天鹅颈上的美人脸，他张张嘴，欲言又止，要不要劝劝蔡亿侬停止这个愚蠢的行为。
    她或许绝对想不到，“小刘木兰”的营销，今后绝对是反向营销，尤其在《步步惊心》以后，小狮子成为金鹰女神。
    明明人气上不输刘木兰，09年网络评选的四小花旦，并列榜单，偏偏因为这个碰瓷，矮人一头。
    犹豫间，一道倩影飘然掠去。
    小东邪！
    思绪随之变动，叶秦凝视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从上而下，扫了眼纤细瘦小的身材。
    嗯，现在还不是大蜜蜜，只是小幂幂，得等到粉丝福利片《孤岛惊魂》以后。
    大幂幂眨动着会说话的眼睛，拘谨又活泼道：“蔡总，我来报到啦。”
    “你总算来啦，为了你，我可没少跟晓婉经纪人掰扯。”
    蔡亿侬说道：“跟其他主演认识一下啊，就换装化妆，一会儿拍你的定妆照，你的小蜜蜂，还有仙剑迷们都等着。”
    “嗨，小狐狸。”
    胡哥早前跟大幂幂拍摄《聊斋志异》里的单元剧，相识相交，她是聂小倩，胡哥是宁采臣。
    之所以选角会考虑到大幂幂，就有这层的合作关系，她的聂小倩，有夕瑶女神的韵味。
    “老胡！”
    杨蜜一个猛扑，二人亲密地拥在一块。
    胡哥双臂张开，不敢抱怀，难受道：“哇哇，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万一误会分手的话，你怎么赔我啊，你嘛？”
    “去你的。”杨蜜翻翻白眼。
    果然，还是看大幂幂演唐雪见顺眼。
    虽然表情肢体跟10年后没分别，一样外放刻意，有迹可循，但跟唐烟的傻白甜相比，“小东邪”版本的唐雪见更自然。
    “他是？”
    当杨蜜跟刘师师打完招呼，面向自己，叶秦简单地自我介绍，他可没有某点幂幂情节，没有特别想冲的冲动。
    “我演魔尊重楼。”
    “呀，我知道，最帅二郎神，你演最终大boss楼哥。”
    杨蜜是仙剑游戏迷，围绕叶秦转了一圈，摸了摸下巴道：“好帅啊，我要是紫萱的话，我可不要什么白豆腐，我非选你不可。”
    你敢选，我不敢啊。
    叶秦心里腹诽着，不过大幂幂谁不爱呢！
    “你好，我是唐烟，我演紫萱。”
    唐烟拍完照，款款而来，再看到大幂幂叽叽喳喳，一下融入团体，憔悴的脸上露出一抹心酸的笑容。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你，你好，我是杨蜜，我演唐雪见。”
    大幂幂主动伸出手，然而唐烟并没有握手的意思。
    叶秦、胡哥面面相觑，能看出胡哥满脸的尴尬，一个是他合作推荐的女主，一个是他沪市老乡，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你也别瞅我，我能怎么办？
    妈耶！
    要不快进的10年，她们组成“国民好闺蜜”，共同狙击金鹰电影节相同的敌人，唐人我一姐，小狮子。
    习惯性地掏出手机，点开直呼求助键盘大佬，妈蛋，这年头连围脖都没有，哪来的直呼。
    “欢迎，欢迎，以后我们一起努力。”
    刘师师站起来，一手抓住杨蜜，一手抓住唐烟，在她可爱卖萌的攻势下，她们二人装笑，双手握住连连摇晃。
    咔嚓！
    忽然间，一声手机拍照的声音响起。
    三个人目光齐刷刷地看来，只见叶秦横拿着手机。
    多么姐妹情深的场面，我收藏啦。
    继华强哥的潜伏海报、胡哥的红花油，这是第三样。

 第57章 胡哥失恋（祝各位读者老爷五一快乐，打工人不打工！）

    开拍的进度从唐家堡变故开始。
    这会儿轮不到叶秦，按理他可以像唐烟、霍剑华、刘师师一样，躲到宾馆里吹暖气。
    三月的春天，料峭微寒，平均四摄氏度的气温，只有当火球般的红日晌午高挂半空，才有春暖。
    时值清晨，吹的一丝风都凉飕飕，院子里的大柳树，枝条狂舞着。
    片场临时搭建的休息室大棚，他专门挑了一块挡风的地儿，支棱起一张躺椅，椅子是从自己出租屋搬来，躺在上面，军绿大衣包住全身，惬意地合眼，又凉快又舒坦。
    砰！
    纯白空间里，叶秦手里端着24狙击步枪，右眼通过瞄准镜，瞄着700米开外移动的黑色人影。
    刚才的子弹落点偏移，擦边而去。
    然而，黑色人影依然跌倒在地。
    “没打中，也能倒下，这算是什么？”叶秦纳闷道。
    “哟，这不显示您枪法准嘛！”
    右侧的红色人影拿着高倍望远镜，说道：“宿主第9次狙击失败，学习进度：35，是否重来？”
    没有吃鸡，他就特意选个枪械射击基础，在训练场玩枪。
    因为警匪片、黑帮片、战争片、特工片等现代动作类型片，无不涉及枪械，所以有备无患，他不过提前学习持枪的标准动作和姿势。
    结果，课程他喵想把他训练成枪王之王？
    自己选的课，含泪都要签到。
    之前的人物小传精深，也是一样。
    原以为还是针对演出的角色，从人设性格、人物背景、人生经历几个点切入。
    万万没想到，黄金级别的要求上升一个档。
    从外到内，深度剖析挖掘角色的内在，甚至填补角色上压根不存在没写明，弥补编剧逻辑的错误。
    就像一个警匪片，剧本里他来自香江，而在东北任职，为什么一个香江人，大老远跑东北当警察？
    于是他在编剧没编剧本没有的前提下，完成逻辑闭环。
    他可以是东北人，因外出打工的父母关系，九十年代举家迁往香江，家庭渐渐富裕，落叶归根，又搬回到东北。
    自己这个香江警校毕业的学生，在东北当上一名光荣的刑警。
    这是一种写法，还有其他的脑洞。
    类似的，百分百的学习进度，20个剧本，各种类型片全有，他几乎绞尽脑汁，这玩意儿感觉在写剧本杀？
    砰！
    砰！
    叶秦聚精会神，扣动扳机。
    强悍的后坐力让枪身猛地一震，因为惯性，身体微微向后倾斜，枪托抵着的肩膀被顶得生疼。
    瞄准镜里，蛇皮走位的黑色人影突然栽倒，变成虚影，消失不见。
    “退出。”
    艹，打枪真的太消耗精力，指的是上半身。
    悠悠转醒，精神不但没亢奋，反而萎靡不振，在路过的工作人员眼里，纯粹是睡多睡久睡懵了。
    很是羡慕嫉妒恨，却不好多说句坏话，他们手里的水壶，或多或少装着人家的热水。
    眼下到魔人出现，五毒兽谢小婷才登场。
    平时闲着，无非像现在到剧组点个卯，课程签到。
    看大伙喝冷水够呛，所幸从出租屋连热水壶带热得快带来，七个七个葫芦娃颜色热水壶，满满一瓶，半天的工夫就能少一半。
    这叫“多喝热水”，钢铁老暖男必备口头禅。
    “秦子，热茶还有吗，李导他们都喝完啦。”
    助理导演姓韩，他怀里大大小小揣着得有四五个水壶。
    “有呢，专门留个导演特供。”
    叶秦揭开打开木塞，一边给水壶倒上，一边问道：“韩哥，我啥时候拍戏？”
    韩助理说道：“快啦，快啦，十天以内，你小子拍戏归拍戏，热水可不要断了啊。”
    “这鬼天气，冷的邪乎，全指望你这热水！”
    “放心，有数呢。”
    叶秦起身送走韩助理，伸伸懒腰，慢腾腾地收拾家伙儿，折好躺椅，随时准备闪人。
    忽然间，隔着一层薄薄的黑色幕布的棚外，就听响动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加凝，能不能再等等。”
    “不是，我没有喜欢师师，她只是我公司的师妹而已。”
    “不是妈妈，我不是妈宝男，跟妈妈没有一点关系……”
    胡哥，妈宝男？
    锤子！
    你见过哪个妈宝男，16岁就接拍广告给家里挣钱，放弃去燕京北电中戏的梦想，留在沪市打工给母亲挣医疗费？
    胡哥只是孝顺，他母亲可是癌症康复患者。
    三十而立的时候，陈客辛找他拍电影，就为了陪母亲，推掉一切工作，只在沪市演一出话剧。
    什么叫正能量偶像？
    眼前这位不就是，活该被人粉！
    “秦子，秦子！”
    胡哥穿着景天的屌丝戏服，风风火火地杀了过来。
    一脸的烦躁，伸手道：“秦子，有烟吗，给我一支，不，一包。”
    叶秦从兜里扔出红双喜，自从下定决心还上赵颖宝的三万，规格就从利群、云溪降下。
    观察到哥们眉宇间的忧愁，那副神伤的模样，他在金手指进修十二种面部表情，看得通透，明摆是情伤。
    于是半开玩笑道：“你不会是失恋了？”
    “比失恋好不到哪里去！”胡哥唉声叹气，垂下眼眉，手上一哆嗦，夹在指间的烟卷落地。
    老胡，最令人唏嘘的，便是他的爱情，总不能像后世那样单着？
    我这个老胡椒都看不下去。
    叶秦重新递一根新烟，自己拾起烟卷，拍拍上面的灰尘，叼在嘴里。
    前世因为李逍遥开始喜欢胡哥，访谈没有落下，他跟薛加凝无疾而终，心知肚明。
    女方比他大四岁，已经三十黄金剩斗士，咖位顶多是个二线。
    在诗糖蜜这样后浪冲击下，几乎可以预料星途黯淡，妈妈演员预备役。
    各方面压力退圈，跟胡哥结婚是最好的选择，可胡哥是一线小生，才26岁。
    虽然车祸人气下滑，但《仙3》之后，重回巅峰，正值偶像演艺事业的黄金年龄，结婚？
    胡哥答应，胡椒会愿意，蔡亿侬会同意？
    看着胡哥一脸丧气，哽咽道：“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可是她想要的生活，我现在给不了，给不了。”
    叶秦默默地护火，给他把烟点燃，哼哼唧唧道：
    “我知道你我都没有错，
    只是忘了怎么退后，
    信誓旦旦给了承诺，
    却被时间扑了空，
    我知道我们都没有错，
    只是放手会比较好过…”
    清唱周董的失恋情歌，这个时候咱这个“小奶茶伦”的偶像模板，一点儿不奶茶。
    没有当爸的甜蜜小无忧，没有奶茶的增肥加胖，而是刚刚从跟侯的分手痛苦里走出，忧伤诗人附体，创作灵感爆棚。
    这首《退后》，就是二人分手的写照，也是贵圈男女许多爱情的结果。
    就像爱狗英雄胡烟斌，“你要的全拿走，剩下的走承受，留下我们的狗，我怕它以后没人宠。”
    某某爱狗的写照，真爽啊！
    “秦子，知道你会唱歌，唱的这么煽情干嘛，要唱就唱你的《烟花易冷》。”
    胡哥抬起手背，平日的嘻嘻哈哈再也不见，揩着两行流下的热泪。
    “别说《烟花易冷》，就是给你老胡写歌都行。”
    就《忘记时间》好啦！
    叶秦看着像半大小孩哭泣的哥们，揽住他的肩膀，彼此默契地一个抽烟，一个唱歌。
    “老胡，你怎么接一个电话就跑出来！”
    尖细清脆的声音，顿时破坏伤感的气氛。
    杨小蜜穿着唐雪见的红妆，波浪卷，红丝带，步伐轻盈，婴儿肥的脸上笑容甜美。
    “李导让我问问是不是发生什……”
    她说话一滞，视线中，叶秦、胡哥二人抽着烟，吞云吐雾，一脸苦大仇深，像一对难兄难弟。

 第58章 魔尊登场（求投资！）

    “麻烦把头低下来。”
    叶秦端坐在化妆间，像一个傀儡，经受化妆师打扮妆发。
    化妆师啧啧称赞，“真不愧是鹅城四美，古装男神。”
    他无心地敷衍，镜子里映射胡哥远去萧瑟的背影。
    自从感情挫折，10天的时间，胡哥几乎变成戏魔，把全部精力投入拍戏。
    自己跟霍剑华，怎么劝都没用，反倒越劝，胡哥的烟抽的越厉害。
    想拉他去酒灌酒，一醉泯情怨，想不到满口拒绝，张口闭口对戏。
    简直不入魔，不成活！
    虽然没达到《琅琊榜》收放自如的水平，但景天的痞帅萌贱，高度契合他的古装气质，稍加演技，永安档伙计便活灵活现。
    对戏的肥仔聪，现在的演技，还没有退步到《活佛济公》脸谱化的监寺广亮。
    作为星爷认证的金牌配角，星爷的戏能接住，胡哥自然更能。
    但苦了对手戏最多的大蜜蜜，时不时来一场演技大爆发。
    面部表情，肢体动作，情绪表达，台词语气，总是慢半步，或者干脆接不住。
    经常被碾压得没有存在感，就像台词工具人。
    李国力不得不一次又次的ng，这可太打击人的自信心。
    杨蜜蜜私底下，撒娇、哀求、求饶、威胁，对胡哥软硬兼施，这才磕磕绊绊赶在进度的既定节点，拍摄完唐家堡魔人副本。
    终于轮到他登场。
    “唉。”
    叶秦微微叹气，琢磨该想什么招，拉哥们一把，让胡哥走出情伤。
    “韩老师，霍老师，叶秦，马上轮到你们的戏！”
    接下来的剧情，就该他这个大魔王登场。
    这回跟他演对手戏的是韩震华，国家一级演员，《恶之花》里查老爷，为什么单独拎这个剧。
    就像网文里，你的同学是什么宾，你的老师是什么洁，校长姓高，门房大爷姓秦，门卫是董，校董是侯，这书好不好看？
    懂得都懂。
    能仙风道骨当神仙，能恶贯满盈成奸凶，才是真真正正的老戏骨。
    不是后世那些随年岁增长，倚老卖老的演员，他们只是变老，演技没一点儿进步，可能还倒退。
    叶秦高举手臂，穿好魔尊战袍，此时被服装组两位老师，一个套道具武器腕刀，一个套牛角红发头套。
    这还不算完。
    负重着十多斤，然后走进布满绿色背景布的棚子，又被道具组围上，来来回回扯了9根威亚。
    “韩老师。”叶秦亲切地打招呼。
    韩震华慈祥可亲，目光尽是长辈对晚辈的欣赏之情，主动提到：“这些天的热水，多谢你个年轻人费心。没有它，还真难熬这个冷天。”
    “您客气，举手之劳。”
    叶秦望着白须道袍的清微道人，二人手持剧本，简单地对对台词。
    神态，语气，面面俱全，重楼的孤傲邪魅，浑然天成，微微一抖，便是魔尊风范。
    韩震华长眉一挑，愣神片刻，惊讶地脱口而出：“魔尊重楼？”
    语气竟恰到好处，惊讶的味道准确无误。
    叶秦暗暗比划大拇指，老戏骨就是老戏骨，一句话就显功力。
    他毫不示弱，眼神凌厉，面无表情，我重楼连六界都不放在眼里，天上地下但求一败，区区人界修士，蝼蚁而已。
    “蜀山掌门。”
    韩震华点头赞许，回归角色道：
    “我并非来阻止你，也并非夺回一把魔剑。”
    叶秦睨了眼，不屑一顾地道：“谅你也没这能耐。”
    “哈哈哈。”
    韩震华早已明悟，从容不惧道：“魔界至尊降临人间拔取魔剑，为的是神界的至强者，飞蓬将军。”
    一老一少两代演员，对飙声台表情，不相伯仲，不知不觉，一场台词念完，叶秦大呼酣畅淋漓。
    韩震华高兴道：“不错，基本功很扎实，是哪个学校毕业的，上戏，中戏，还是北影？”
    叶秦摸摸鼻子，“韩老师，我横店大学的，龙套出身。”
    “更难得，更难得，前途无量。”韩震华细细打量。
    “都好了吗，威压检查的都没问题？”
    忽然间，韩助理插入其中，他拿着对讲机讲完情况，深深地盯着叶秦：
    “叶子，准备就位，你第一场戏，好好露一手。”
    …………
    “本尊已经在魔界等了三天，很不耐烦。”
    “那贫道就要请魔界至尊多等上一点时间了。”
    李国力拧开水壶盖，望着监视器里的画面，乐道：“叶秦这小子演技果然适合重楼，就是身高矮了点，不符合游戏。”
    林语芬建议道：“李导，这事已经再办，我让道具组转门订制一双内增高的靴子。”
    “嗯，这是个好主意。”
    李国力转回头，刚想喝上小口，监视器里的特写镜头，正好是叶秦的面部表情。
    他骤然一怒，滔天的怒气仿佛冲出荧屏，手不由地一抖，晃荡的热水随之洒出，一下飞溅在他的皮肤。
    “嘶！”
    滚烫的水，让他急忙地抖抖手，两眼却始终没有挪开画面，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子完美契合啊！”
    “这股气概，演个天子不在话下！”
    连镜头外的李国力都不禁一怔，更遑论面对面的韩震华，一股巨大的压力瞬间笼罩。
    一时失神，竟恍恍惚惚忘记台词。
    “cut！”李国力暂停拍摄。
    “啊，抱歉，没有反应过来。”
    韩震华被徐徐地放下来，遗憾道：“你刚才那个微表情，可惜啦，我没接住。”
    “你小子演的好，一下子能抖落出这种王者气场的不多，我见过的也就道名、保国、国强。”
    我艹，他们仨巨老，我一个才黄金的哪敢比，您老可别捧杀！
    “韩老师，我才哪跟哪，演个太子王爷就是极限了。”
    叶秦忙自谦，边上的工作人员却听到这番话，惊了个呆，韩老师这么夸他，那刚才的演技得多炸裂？
    李国力呷一口水，压压惊，感慨道：“这种演技，这个岁数，天赋异禀啊。”
    林语芬拍拍马屁道：“李导，再可造之材，也是您挖掘出来，不是吗！”
    李国力故作矜持地笑笑：“呵呵，机会都是给有能力的。”
    “正好，胡哥不也演技大爆发嘛，下午的戏，提前挪上午拍，看看他俩怎么个对比？”

 第59章 你要找的是飞蓬，关我景天什么事！

    吸溜，吸溜。
    大蜜蜜、刘师师吃着叶秦买的大棚西瓜，嘴边都是红色的汁水。
    刘师师一直想叫上唐烟，但是她似乎心结未开，一直游离在小团体之外。
    刘与唐，不相见。
    “蜜蜜，你不要生气啦，老胡不是故意的，他这几天心情不好。”
    前几天杨小蜜演技被爆，心情格外地郁闷，刘师师担心她记恨胡哥，赶紧来一波安慰。
    在整个《仙3》剧组，她不知不觉成了众人的调和剂，糖糖蜜蜜，胡哥蜜蜜。
    “那就把我当受气筒啦，也不管人家受得住受不住。”
    杨小蜜撅嘴道：“他到底怎么心情不好，也不跟人说，就和二郎神成天黏一块抽烟，抽死他得了，老烟鬼。”
    “蜜蜜，别生气，今天我听摄影大哥说……”
    刘师师八卦地讲起刚才片场叶秦跟跟韩振华的事，描述得绘声绘色，仿佛亲眼所见。
    三句话里一句半都是对叶秦演技的好奇、憧憬。
    “停，现在不要跟我讲演技，一提演技，我就烦死啦！”
    杨小蜜剥开香蕉，“演技好有什么用，我演技起码赛过那个蒋蒙婕？”
    “照样演不了林黛玉，只配演个晴雯，本来高高兴兴拍仙剑，老胡又这样，哎呀，我怎么这么倒霉，什么时候能成名啊，刘一菲她们没演技，一样是神仙姐姐！”
    刘师师弱弱道：“但是叶秦既然能比得上韩老师，第一次跟胡哥对戏，你不想看看老胡接不接得住吗？”
    杨小蜜一口咬下半根香蕉，一脸坏笑道：“师师，走！”
    …………
    砰！
    胡哥扮演的景天，刚刚送走清微道长到场，不曾想被魔尊发现下落，追踪到这儿。
    他此刻被叶秦的霸气震慑，吓到退缩撞到背后的木门。
    “出招，飞蓬。”
    叶秦冷面高傲，眼里战意滔滔，天上一天，地下一年，他在魔界等了足足三天。
    慢着，穿梭神人魔三界都要倒时差吗？
    “看来我今天不是做梦。”
    胡哥倚在门沿，手握妹妹龙葵，满脸的委屈，嘴角向下咧，哭丧的模样甚至额间绽出青筋。
    用力过猛呀，胡哥。
    但李国力并没有喊停，叶秦却一点儿不意外。
    古装仙侠偶像剧，要啥收放自如？
    能放得到位，把情感输出做到位，不造作，就是及格线以上。
    盛行一时的琼瑶剧，《还珠》、《情深深雨蒙蒙》，作为湾湾出品的第一代偶像剧，那个表情外放浮夸，用十年二十年的眼光回看尔康的表情包，除了搞笑就是恶搞，但当时看的有滋有味。
    隔壁的蕞尔小国，霓虹岛国，脸谱化更夸张，戏剧输出更强烈，人物的情绪表达全集中在脸部颜艺。
    不照样津津有味？
    胡哥的面部表情管理，至少在古偶剧里绝对够格。
    台词语气，也能打。
    《仙1》的李逍遥，帅气幽默，《射雕》的郭靖，呆傻蠢萌，《仙3》的景天，痞气贱萌。
    几乎是胡哥配音，或者现场收音，简直完爆吊锤后世那群各种文替武替配音的小鲜肉一万倍。
    他最大的问题，是古偶演绎属性叠满甚至溢出，正剧不行，时装剧、都市剧勉强及格。
    《猎场》、《无懈可击》、《苦咖啡》、《香阁里拉》，在仙3大热之后，白白浪费四五年的工夫，跑去演格格不入的现代剧。
    这个锅，一多半要蔡亿侬背。
    然后丫的不少人拿这些，跳出来黑胡哥演技，不如同期的周一唯、朱雅文、王垒，他们是一类定位吗？
    他们做得了偶像？
    做不成偶像，他们没有演技怎么混出头。
    恰恰是，混出头的都有演技，做不成偶像还没有混出头的，根本查无此人好嘛。
    在发育期，没有媒体粉丝的关注，他们可以慢慢苟着，大把的时间拿来琢磨戏。
    胡哥这种行走的印钞机，你让他在巅峰时期歇歇，跑去演话剧？
    “喂，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打我啊，还给你！”
    胡哥委屈巴巴，像送瘟神似的丢出手里的魔剑。
    这可是你妹啊！
    叶秦像驱赶苍蝇一样抬抬手，挡飞出去。
    “过，下一场！”
    叶秦伸出手，把地上的胡哥拉起，“老胡，改天换霍哥唐烟拍戏，趁着有空，我带你出去溜达溜达，省得没事蹭我烟，这些天都快抽我六包烟啦！”
    “我掏钱还不行吗。”
    胡哥苦笑连连，平时嘻嘻笑笑，搞怪玩闹的孩子王，仿佛一夜间，长成丧气满满的单身狗。
    “呼呼，还好没有错过。”
    杨小蜜、刘师师叽叽喳喳，像两只麻雀跳进片场。
    瞧这小手拉的，谁能相信彼此结婚的时候，都不邀请对方。
    一姐甚至说：“也没见她结婚邀请我啊？”
    娱乐圈的闺蜜啊，呵呵。
    叶秦疑惑道：“你们怎么来啦，今天可没有你们的戏。”
    “我们是来学习，什么叫演技的。”杨小蜜剜了眼挠头尴尬的胡哥。
    “摄影、灯光、演员就位。”
    杨小蜜拉着刘师师的手，跑到机位的死角，现场观众席观看。
    “第8场第1镜头第1次。”
    “action！”
    场记板一打，胡哥延续刚才的状态，委屈道：“我不会武功的，我打不过你呀。”
    住嘴，飞蓬，还说你不会武功！
    叶秦昂起头，微微皱眉，他一生至交与朋友，飞蓬将军竟然承诺不信守。
    “你为什么不跟我打。”
    眼睛一睖，胡哥全身感觉到被怒气包围，抱拳的双手一僵，心虚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嘛，要不那样，这样。”
    “卡！”
    李国力喊道：“胡哥，语气不到位，要像小人求饶。”
    “重来一条。”
    胡哥纠结道：“秦子，你把你的气势收收。”
    叶秦摸摸鼻子，我要懂收，我还当什么三配啊，早他喵的两岸三地混个影帝提名。
    他深晦道：“老胡，你是一个优秀的演员，你要学会自己克服。”
    wtf？
    胡哥叹口气，他能怎么办，顶不住也得顶啊。
    他只好使出浑身解数，把小人物面对大boss时的怂怯尽力展现。
    “……我认输，认输总行了，万事如意，恭喜发财。”
    “本座不准你认输。”
    叶秦求战心切，语气透着不容拒绝。
    “我打不过你，你又不让我认输，你要我怎么办？”
    胡哥一副“我有句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可怜兮兮。
    心里却松口气，这下该没问题。
    却不料，叶秦扬起手，上挑眉，明晃晃的腕刀在阳光下闪出利刃寒光。
    这尼玛，号称6亿经费的《斗破》电视剧在哪呢，把噬浪尺整成炸鱼尺，不愧是ip大作！
    裹挟的威势刚猛，刀光森然，在胡哥的眼前掠过。
    他不禁战栗，浑身颤抖，犹如筛糠，仿佛真有一个人把刀架在脖子上。
    事实上，叶秦控制的到位，腕刀离他有两个拳头的距离，挥刀的动作还是收放自如，偏偏霸道的气势收不住。
    他认真道：“我要你拿出真本事，跟我打。”
    “……”
    胡哥不争气地双手举起，法式投降。
    “cut！”
    李国力无奈道：“胡哥，拿出你的实力来，这场戏你才是主角。”
    然后又对叶秦说：“把气场收一收，魔尊对待飞蓬，哪怕是人间体，都不该是威慑镇压，应该是尊重平等。”
    “你们是亦敌亦友的关系。”
    “嘻嘻！”
    杨小蜜看到胡哥被ng，笑得前仰后合，靠在刘师师的身上。
    “臭老胡，死老胡，让你虐我，终于轮到有人虐你啦！”
    刘师师讶异地看看小蜜蜜，望望胡哥，视线莫名其妙地最后拐到叶秦身上。

 第60章 哥哥（求推荐，求收藏，给诸位爷儿请安）

    “飞蓬！”
    叶秦高高地吊在半空，鼓风机开足马力吹风，红发黑羽阵阵飞扬，什么叫拉风？
    背后一株叫不出名字的树，紧跟着瑟瑟发抖，它仿佛感觉魔尊汹涌的怒意。
    景天，亦是飞蓬将军，真的变了，居然尿遁怯战。
    一想到上一个场景，他在门口满口称赞：“飞蓬将军，一诺千金，果然是个英雄。”
    更是感觉到一股被羞辱被欺骗的愤怒，万万没料到飞蓬在人界，竟然不是个人，是真的苟。
    凶相毕露，不满道：“你到底要去哪儿！”
    “我不是叫你在那儿等我吗！”
    胡哥慌地双手双脚摆动，蹦蹦跳跳，手舞足蹈，“你跟我干什么，你要跟我上茅房啊！”
    如果搁这年头的网文，此刻的重楼微拧眉头，扬扬手，“聒噪。”
    可魔尊重楼是谁？
    飞蓬的基友，即便是转世的凡间体，还能怎么办？
    忍呗宠呗，正版温客行表情包，“阿天啊”。
    叶秦昂起头道：“我要你用真功夫。”
    “你早说嘛，我好久没打架了，总得先热热身。”
    胡哥侧头一瞧，身后空无一人，逃命退路确认，装模作样地做起广播体操。
    看似自然地转过身，一步一个高踢腿，嘴里喊着：“嘿，哈，嘿，啊，抽，抽筋啦！”
    “哈哈哈！”
    杨小蜜幸灾乐祸，银铃般的笑声飘飘荡荡。
    叶秦翻翻白眼，杨小蜜，笑锤子啊，合着不是你吊半个小时。
    抬头，明媚的阳光格外刺眼，四月初，温度已经回升到20摄氏度以上。
    发套下的两鬓、脖子渗出一粒粒豆大的汗珠，慢慢地垂直下落。
    李国力喊道：“先开饭，吃完饭休息会儿，接着拍。”
    “芜湖。”
    这是他今天听到最好听的话，就像一直被996、007、715的打工人，突然狗老板推开办公室门大喊：“加尼玛皮，下班下班！”
    解除威压，摘下闷热的头套，一把扯开战袍的系带，两名工作人员左右搭手，一会儿脱的就剩白色背心，大裤衩，光着膀子，皮肤上黏着一层的热汗。
    毫不在意走光着凉，躺在躺椅，胸腹凸起的块块肌肉，杨小蜜不经意一瞥，立刻喷饭。
    “喂，干什么呢，楼哥，赶紧把衣服穿回去，我们可在呢！”
    说归说，她鬼鬼祟祟地不停偷看。
    刘师师干脆背转身，根本不是没收费可以看的。
    “你可以学师师，不看呐。”
    叶秦接过林彬递来的湿毛巾，擦着汗，撩起衣服露出的腹肌，直接看得杨小蜜食之无味。
    他不在乎什么形象，这个鬼天气，在乎什么风度，温度最重要。
    要是一场戏拍的过长，或是有打戏的部分，体力消耗太大，稍有不慎，可会中暑虚脱。
    下午他可得继续吊威亚。
    “谁看你啦，臭不要脸！”
    大幂幂倔强地别过头，又悄悄多瞄几眼，那个线条，莫名地感觉到一股燥热。
    “猪婆说得对，他就是臭不要脸。”
    胡哥一瘸一拐，端着盒饭插入到小集体里，结果叶秦一让躺椅，他舒舒服服地一靠，补充道：“我也臭不要脸，所以能演景天。”
    “老胡，你，哼！”杨小蜜露出虎牙，筷子在手里狠狠一戳。
    见他们二人说说笑笑，胡哥难得找回喜悦，叶秦坐在折叠小马扎，像看狗男女似的左看右看。
    老胡啊，当心点，反弹式恋爱要不得。
    赵老板我都得小心谨慎地伺候，你嘛，杨老板，呵呵。
    摇摇头，懒地当电灯泡，掏出手机准备给赵颖宝打电话，娘的，难怪娱乐圈那么多男女明星分分合合。
    距离，真容易淡化感情，演戏，真容易演出感情。
    “叶秦。”
    刘师师捂着眼睛，低下头，蜗牛般爬到他跟前。
    “老胡说，我的发型是你帮我选的？”
    叶秦脊背一凉，遭到一记背刺，打哈哈道：“是啊是啊，我玩过仙剑3，我觉得，龙葵就该萌萌哒。”
    “萌萌哒？”刘师师歪头疑惑道。
    “俏皮可爱的意思，蠢萌，傻萌，呆萌，贱萌，呶，老胡这会儿就是贱萌。”
    刘师师顺着叶秦指的方向，看向乐滋滋的胡哥，噗嗤一笑：“还真是，那，那蓝龙葵该是什么萌呢？”
    “傻萌呗，但一扯到哥哥的时候，兄控就得爆发。”
    叶秦开始一番误人子弟地流行词解读，侃侃而谈，什么傲娇兄控，腹黑兄控，病娇兄弟，简直提前给咱们唐人一姐打开新世界大门。
    偏偏刘师师埋下头，认认真真地做笔记，“红龙葵你觉得是什么样呢？李导他们改了好几次，都不满意，我也不满意。”
    “你得支棱起来，双螺髻解开蓬松爆炸，就像这样。”
    叶秦说的忘乎所以，伸出手要解刘师师头上的发髻，被她慌乱地一把推开。
    “你，你不要乱来啊。”
    乱什么乱，年前酒我都坐怀不乱。
    叶秦翻翻白眼，拿起自己重楼的发套比划个来回，“明白了吗？”
    刘师师垂下头，小幅度地轻点着，沉默片刻，支支吾吾道：
    “我，我想问问，你演技那么好，是，是怎么办到的，能不能也教教我？”
    还教啊，有个唐烟就够崩溃，再添个你，天呐，卧龙凤雏！
    我不是王多鱼，也不是裴总，坑不起啊。
    叶秦默默地退缩一步，也不能全怪刘师师，她毕竟算非科班演员，跟刘木兰一样，舞蹈出身。
    唐烟才算是真的尬，同期同班白百合，人品不论，至少在演技上甩她10个杨小蜜。
    不过呢，刘师师也尴尬。
    尬就尬在她连唐烟的傻白甜都演不好，唐烟是甜，她就是咸。
    在《仙3》龙葵贡献巅峰演技后，除了《步步惊心》有亮眼的表现，金鹰女神可以用灾难形容。
    复出之作，《流金岁月》双女主，结果被倪尼压，关键倪泥水平也好不到哪去，全靠衬托。
    跟朱一隆合演的《亲爱的自己》，职场打拼的销售精英，看不出精英样。
    跟朱一隆的感情戏，也没有甜味。
    建议跟周神学学“甜甜蜜蜜小白粥”，那个甜腻的感觉，都强过她放空的眼神，僵硬的表情。
    《步步惊心》之所以深入狮迷人心，因为角色形象太契合！
    马尔泰若曦，现代人旁观者的心态，用上帝的视角看九子夺嫡。
    但凡去掉粉丝滤镜，看她跟八爷、四爷的对戏，甜蜜爱情线的演技，不够甜，磕不死人。
    一姐最适合，恰恰是一潭死水，苦大仇深、万念皆灰，只需要掉几滴眼药水，完美，perfect。
    《步步》里的虐恋线，不就发挥完美嘛，虐哭一众女盆友！
    叶秦紧凝视典雅的刘师师，想不明白演技怎么能开倒车？
    明明红蓝龙葵的可爱跟飒爽，演绎得不错，想不到又一个三无85后小花。
    被直勾勾的盯着，刘师师一阵发憷，她心知肚明自己的演技几斤几两。
    龙葵的人设两面丰满。
    蓝葵性情温和、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十分依恋哥哥，红葵性格张扬直爽、泼辣妩媚，行事雷厉风行，对蓝葵有很深的感情。
    完美的早年德国骨科，兄控流跟d美流。
    “叫我一声好哥哥，我就告诉你我怎么做到的。”
    叶秦故意提一嘴，这要求他不信刘师师会担心，她是谁，小狮子，人淡如菊，朔女郎之后第二人。
    刘师师板着脸道：“去你的，休想。”
    叶秦嘿然一笑，奸计得逞。
    “你当我刘师师是什么人？我告诉你，我就算这辈子都不行，都不会喊你好哥哥的。”
    刘师师爽朗的女汉子声音，撒娇卖萌道：“哥哥，你教教我嘛。”
    艹，的确没喊“好哥哥”，改喊“哥哥”。
    叶秦嘴角一抽，瞬即灵机一动，歪嘴邪笑道：“那我告诉你，你可不能说给别人听。”
    刘师师立刻把耳朵伸了过来。
    看着她满脸期待，叶秦一本正经道：“秘密就是，没办法，我是个天生的演员。”
    刘师师一怔。
    “哈哈哈！”
    伴随笑声，叶秦马上逃命。
    刘师师愣了十秒钟才反应过来，扔下饭盒，举起小粉拳道：“重楼，你别想跑，看我不拿弓射死你！”
    “诶诶，不要闹啦，菜汤都洒出来了。”
    叶秦端着饭盒，默默地承受刘师师的按摩捶打。
    “你天才，你天才，就你天生演员。”
    刘师师一套王八妇女拳，拳打脚踢，甚至一个暴脾气，拉扯背心带子，叶秦白花花的锁骨肩膀瞬即露出。
    “咳咳咳！”林玉芬重重咳嗽。
    刘师师手上一滞，忽地看到叶秦裸露的肌肉，余光里，猛然发现全剧组的人都在围观他们。
    “啊！”
    瞬间，她双手捂住脸，羞耻地狂奔。
    叶秦脸皮厚的像城墙，以饭代酒道：“呵呵，大家吃好喝好，喝好吃好啊，干了这碗饭。”

 第61章 小狮子

    夜色融融，繁星点点。
    城隍庙街，当初唐人版《聊斋》街景拍摄地之一。
    这个时间点，打工人叶秦该下班。
    舒舒服服地躺在大床上，合眼开始他的第6堂，《情绪爆发与收敛》。
    继续向着演技派进发，然后胡哥一个电话喊来，说是请吃宵夜。
    呦，从失恋中走出来啦？
    报复性地大吃大喝？
    “出来，出来。”
    面对着摄像机，胡哥把魔剑搭在肩膀，站的歪歪扭扭，痞里痞气。
    “我们可以一起回家吗？”
    刘师师灿然一笑，从躲藏的木箱后面跑出。
    林玉芬卧持着对讲机，侧过头满意道：“叶秦，你出的点子不错，让师师想像捉迷藏的情景。”
    “林导，您寒碜我，方法派的小技巧，我不说，您跟李导也能调教。”
    望着监视器里的画面，景天劈头盖脸地拒绝，语气十分地冲，活脱脱一副钢铁直男的样子。
    就像在情人节、结婚纪念日，赵颖宝突然走来。
    羞答答说：“我要送你一份礼物，我决定把我自己送给你。”
    然后叶秦随手指了一个地方，“呶，放那儿别动，晚上我农药排位呢。”
    女人，只会影响我冲击王者的脚步。
    “回你个头啊。”
    景天一副生人莫近的态度，什么女人，我跟茂茂在一块，不香吗？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叫你不要跟着我。”
    “……我不是你的什么王兄，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他围着刘师师绕了一圈，指着鼻子道：“而且，我也不想跟你在一起，别跟着我啦，知道没有！”
    哭啦，总算到哭戏啦。
    叶秦双手合十，上搓下搓。
    无量个天尊，执掌好运的克莱恩，我们可是老乡，让一姐这次过这条。
    已经11回啦，苍了天，心底一阵惨叫。
    “打断龙葵的腿吗！”
    刘师师慢慢地嘴角向下，眉头拧得越来越重，委屈，迷惑，眼眶隐有泪花。
    她没有擦拭，倔强，执着，千年终于寻到王兄，无论如何都不分开，把骨科进行到底！
    语气坚定道：“纵使王兄如此决绝，龙葵也要与王兄在一起……”
    “龙葵不要在孤单一人！”
    小狮子都会抢答啦，台词语气层次铺垫跟上升，隐约有影子。
    叶秦一阵激动，下意识鼓掌又强忍住，深怕场外因素破坏师爷入戏。
    “楼哥，你哭什么啊？”杨小蜜侧目而视，当即一愣。
    哭，为什么我的眼里含着泪水？
    回想一晚上被刘师师摧残的情景，他一副看熊孩子懂事的欣慰，露出老父亲的微笑：
    “这个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
    …………………
    啪，啪。
    刘师师拿起道具砖，自残狠心地拍在自己的大腿。
    “喂喂，犯不着用苦肉计！”
    叶秦看到胡哥饰演的景天，满脸嫌弃无奈，仿佛被强行碰瓷，烦躁的一批！
    这你都嫌弃？
    又不是乔碧萝·乔斯达，放着我来！
    “……王兄，龙葵已经长大，不用再受保护，龙葵懂得照顾自己，不会再苦，也不会再成为王兄的负担。”
    “行了，行了，算我上辈子欠你的。
    胡哥翻翻白眼，心软道：“……要不这样，反正我呢，马上要去闯荡江湖，我带你去找你哥哥，叶秦好不好？”
    “噗！”
    台词刚脱口，胡哥伸伸舌头，不禁大笑。
    早上刘师师喊“哥哥”的事，不胫而走，整个剧组人尽皆知。
    李国力抿抿嘴，身为导演不能笑：
    “咳咳，卡，胡哥，不要带私货啊，哥哥是你！”
    “噗嗤。”工作人员小声地笑着。
    “老胡，你再说错，我掐你哦！”
    刘师师举起纤纤玉指，奶凶奶凶地威胁，眼神却飘忽，瞟向摸着鼻子的叶秦。
    你别看着我呀，一姐。
    实在不行，咱俩以后各论各，我喊你叫姐，你喊我叫哥。
    …………
    “重新再来。”
    “第10场第9镜第6次，action！”
    “王兄，你想起往昔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吗？”
    “没有啊。”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王…”
    “王王王，王什么王！”
    一个贴，一个推，一个高兴，一个别扭，温柔牌妹控画面的经典，关键还有一个火爆妖艳的红龙葵。
    双倍妹控，双倍幸福，身在福中，偏偏—
    不知妹美，飞·景天·蓬。
    “不唤王兄，那龙葵怎么称呼你呢？”刘师师撅嘴道。
    “叫我景天啊，叫我老大也行。只要别跟那个猪婆，叫我菜牙就好。”
    话音落，叶秦不经意一瞥，早早对二人对手戏不感兴趣的他，就见杨小蜜穿着一身“孝服”，俊俏的容颜绽放笑容。
    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一直朝向胡哥。
    两个仙剑留守儿童？
    从未想过的道路，嘶，元芳，你怎么看？
    情不自禁地一怔，盯着灵气满满的杨小蜜，浑然不觉剧组里又因为他跟刘师师的“哥哥梗”，小声偷笑。
    “上下有序，龙葵岂能直呼其名。”
    “要不这样，你叫我，哥，不，干哥哥？”
    “扑哧。”
    就算来100遍，依然戳人笑点。
    杨小蜜掩嘴轻笑，“楼哥，到底为什么师师会叫你哥哥，你对他干了什—”
    突然间，迎面撞见叶秦的目光，她说话一滞，“楼，楼哥，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你带大的。”
    “嗯，你是胡哥带大的。”
    叶秦脱口而出，郭靖郭襄的梗同样戳中附近工作人员的笑点，瞬间引爆笑声。
    “楼哥！”杨小蜜气得露出虎牙。
    “秦子，秦子，快来帮忙！”
    就在叶秦回过神，满脸尴尬，不知道怎么应对，胡哥宛如救星，急忙一闪，留下羞恼不已的杨小蜜。
    走到片场前，定睛一瞧，胡哥拉起上衣，趴在墙壁上，助理摇晃着云南白药喷雾。
    他的后背一阵青一阵紫，唐家堡的戏份因为频繁地吊威亚，脊背、腰间、胳膊全是淤青。
    嘁，喷雾一点点喷着。
    林玉芬拿出一套景天同款的戏服，“叶秦，胡哥伤的比较重，只好麻烦你，临时客串胡哥的武替。”
    “小事。”
    叶秦接过衣服，上面飘散一股淡淡的洗衣粉味道。
    “不过林导，替什么呢，这场戏我怎么不记得有武戏？”
    “不是武戏，就是背师师。”
    “背她？”叶秦惶恐地回过头。
    “哼哼！”
    刘师师昂起头，双手抱胸，笑眉弯弯，嘴角上翘。
    这笑里藏刀啊！
    叶秦捂住脸，我嘞个亲娘啊！

 第62章 戏里蓝龙葵，戏外红龙葵

    “暂时先不拍，走几遍戏。”
    走戏，就是排练。
    在开拍前，通过走戏，适应走位、调整机位、布置灯光等等，确保各部门协调到位。
    但像叶秦这种简单的背人戏，不需要考虑太多，机位固定在后方，只要保证移动速度。
    “上来。”
    叶秦换好戏服，半蹲在地，双臂向后张开。
    然而，后背空空。
    他扭过头一看，唐人一姐，哪有刚才的凶悍劲儿，揪着裙子，小手指不停地转动。
    “害什么羞啊，哥哥背妹妹，不是很正常嘛。”
    “呵呵。”
    旁边为他们整理妆发的化妆师低笑吟吟，笑声出现人传人的现象。
    “还说，谁是你妹妹，看我怎么收拾你。”
    刘师师一跺脚，扑了上去。
    随后，叶秦感觉一沉，双手触碰到丝滑的裙摆，抓住她的脚，曲膝的大腿慢慢上抬。
    站直时，身体不由晃动。
    刘师师啊的一声，一对凝脂般的玉臂，立刻环住自己的脖颈。
    “你，你别乱动。”
    前胸后背接触的刹那，就像跑道飞落的赛车，巨型轮胎死死地抓地，叶秦感觉压力山大。
    初中物理老师说，滑动面压力越大，吸溜，滑动摩擦力就越大。
    摩擦，又容易生热。
    实践证明，物理老师是优秀的生理老师。
    这贴背感。
    “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叶秦很想恶作剧地抖几下刘师师，然后作怪道：“这才叫故意。”
    但是，你大，你有理。
    一言不发，默默地承受刘师师夺命连环捏，幸亏不是赤膊轻甲出门，叠的甲凑合，抗得住。
    啪，啪。
    刘师师掐得不够尽兴，攥起小粉拳，小拳拳捶背。
    叶秦心中无奈，用点力，没吃饭啊，师爷。
    林玉芬看不下去，叫停道：“好啦，你们兄妹俩别玩闹，准备开始。”
    刘师师撅嘴道：“什么兄妹，明明我比他大，大3岁呢，他该叫我姐姐！”
    行行行，你大，你有理。
    叶秦调侃道：“金砖姐。”
    “什么金砖姐？”刘师师呆萌片刻。
    胡哥忍受着背部酸痛，起哄道：“女大三抱金砖，不，现在是背金砖！”
    “老胡！”
    叶秦暗暗比划个大拇指。
    胡哥，就你这张嘴，我就跟你拜把子，多吸引火力。
    待会儿让你尝尝一姐的电光毒龙掐。
    嘶，忽然间，右肩隐隐作痛。
    “你还笑得出来。”
    妈耶，一姐点穿甲啦！
    “咳咳，叶秦准备，3，2，1，走。”
    ……………
    “叶秦，往后退，再试一次。”
    林玉芬看着监视器，伸出一根手指。
    不是，替身，背影戏，最多加个侧影戏，来回走了6次？
    “林导让你重来就重来。”
    刘师师笑眯眯地松开大拇指食指。
    叶秦拧着眉毛，掐着他肉的魔爪终于离开，长长松口气，一姐不重，掐得却重。
    这n人淡如菊，霸王菊嘛。
    额头渗出一层淡淡的汗，张嘴想随便喊个工作人员，就见一只素手拿着纸巾，温柔地擦拭。
    艹？
    叶秦转过脸，撞见刘师师的目光，她躲闪地别过头，语气冷冰冰道：
    “都是汗，臭死啦。”
    “赶紧拍，不要耽误我吃宵夜。”
    叶秦眨眨眼，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背的是刘师师的龙葵，不是杨小蜜的唐雪见？
    这个傲娇，教科书级别啊。
    “走戏结束，正式开拍，拍完转戏到城隍庙。”
    “化妆组、服装组准备给师师变装，看看新的红龙葵，造型怎么样。”
    ……………
    城隍庙门口，左右两头石狮子镇邪。
    剧组正在紧锣密鼓地布置摄像机、补光灯，检查威亚安全等。
    “当当！”
    红发红眼的刘师师，身着一袭红衣，飒爽英姿地出现在叶秦的面前。
    从蓝龙葵，转妆成红龙葵，需要1个小时左右。
    换发型、转妆，换服装，带红色隐形眼睛，耗时仅次于他的魔尊重楼。
    “怎么样，怎么样？”
    刘师师踮脚，芭蕾舞者的她优雅地转圈圈，红裙飞扬。
    “吱吱，师师，你变得好妖魅啊。”
    杨小蜜吹嘘一波，兴奋道：“看得我忍不住想立刻试试我那套夕瑶的装扮啦！”
    “还有这个。”
    刘师师像小孩子似的，晃了晃手里的玉腰弓，马步下沉，做出一个弯弓射月的动作。
    “觉得怎么样？”
    叶秦感受到一姐的死亡目光，赶紧拍掌道：“你这动作，比老胡的郭靖拉弓射雕还帅。”
    “昂昂。”
    刘师师扬起头，露出修长的天鹅颈，俏皮道：“变成红色以后，我就不叫老胡景天哥哥了，改叫小子，就挺因吹斯汀。”
    “我本来就不是你哥哥啊，你哥哥不是旁边这位，因吹斯汀肯定是他教的。”
    叶秦看到胡哥在挤眉弄眼，这损友夺笋啊！
    瞥了眼刘师师，她脸蛋鼓囊囊，轻啐道：“老胡，你再说，我们友谊的小船可要翻啦！”
    胡哥戏谑道：“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这不也是秦子的口头禅吗？”
    “什么口头蝉，又不是他的专利。”
    一姐，别冲着我呀。
    叶秦被刘师师羞恼地瞪着，耸耸肩道：“没事，船，还有艇，让给师师，我还有一颗赛艇。”
    “哈哈！”
    顿时间，众人瞬即爆笑。
    刘师师满脸绯红，从脖子延伸到耳垂，一片通红。
    “谁要你让，我也是醉了。”
    “这好像又是楼哥说的。”杨小蜜化身杨补刀。
    刘师师咬咬唇，凶萌凶萌，活像一头胭脂虎。
    这幅吃人的模样，简直把自己当成她的夜宵。
    叶秦摸摸鼻子，怎么办，我开始方了。
    感觉到越来越浓烈的杀气，脊背一凉，余光里，看到李国力、林玉芬、陈威滔三人走来，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这个造型确实不错，之前几个版本的设计，都不如这个好。”
    李国力看到红龙葵，眼前一亮，赞不绝口。
    “李导，这可是师师自己开口提的，显然为了演好龙葵下足功课，值得表扬。”
    林玉芬一席话，却说得刘师师羞涩地垂下头，在一干人讶异的惊呼声里，心虚地偷瞄了一旁看戏的叶秦。
    他深藏功与名，眼观鼻，鼻观心。
    “叶仔啊。”
    陈威滔叫道：“待会儿你再帮个忙，现在时间不早，不耽误大家下工吃夜宵，杨小蜜这边的动作我来指导，师师呢，你帮忙带带。”
    “酷哥，什么！”
    叶秦、刘师师几乎同时指着彼此，几乎异口同声。
    “他（她）？”

 第63章 数字先生

    “叶子，串儿上齐啦，还需要什么，尽管招呼啊！”
    最后一场戏，刘师师跟杨小蜜，奇迹般地只ng3条，顺利下班，剧组上下都觉得不可思议。
    有什么不可思议的？
    一个被胡哥虐到哭，一个把我虐到哭，演技不提升才有鬼。
    叶秦戴着手套，剥开麻辣小龙虾的皮，吃得津津有味，大快朵颐。
    他可不像某某明星，明明是摆拍，单纯是上传夜宵照晒围脖动态，偏偏要装出一副真吃“夜宵”的样子，贱人，就是矫情。
    小龙虾，它不香嘛？
    “叶，叶秦，这个你还敢吃啊？”
    刘师师握着一串翅尖，“网上报道可说，‘小龙虾跟小田螺’不干净。”
    “不要听那些民科公知瞎讲。”
    前年，天涯、猫扑等论坛流传一篇叫《麻辣小龙虾不能吃》的帖子，谣传小龙虾重金属超标、肉脏腐臭，瞬间让刚刚兴起的小龙虾产业一蹶不振。
    那个时候，因为地油、瘦肉精等食品安全问题，人们神经高度敏感，不管谣言多么离奇，都宁信其有。
    一直到后来媒体加以澄清，小龙虾才重新端上餐盘，吃到养殖不过来。
    “都尝尝，真的好吃。”叶秦蛊惑道。
    胡哥摆摆手：“秦子，这独一份美食，还是你自己独享。不过劝你一句，过个嘴瘾差不多，万一——”
    “哪天等我有钱啦，我就包个鱼塘，当鱼塘霸总，让全世界都知道，这片鱼塘，被小龙虾承包。”
    叶秦迎着刘师师不满的眼神，把香喷喷的小龙虾端到杨小蜜面前，急得她撇开话题：
    “对了，不是打电话叫上霍哥，跟唐烟吗，他们怎么还没来？”
    “霍哥说他刚点了一份快餐，吃完不消化，来不了。”
    叶秦勾起嘴唇，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很快稍纵即逝。
    “至于唐烟，她说准备睡觉就不方便来。”
    “她真的这么说吗？”
    杨小蜜拧着眉头，面对整盘整盘的烧烤，索然无味。
    …………………………
    3月27日，来剧组的第三个礼拜。
    拍完至关重要的魔剑快递，叶秦又没戏，像一株被遗弃的苗子荒在大棚里。
    一直到今天，演完景天与龙葵初遇后，李国力终于宣布换地儿拍摄。
    望着斜对面的唐烟，晚上是紫萱正式亮相的第一场戏，他们俩的对手戏。
    为救下徐长卿，守护的紫萱不得不违背与蜀山的誓言。
    “你好大胆子！”叶秦怒斥道。
    “千万不要发呆地盯着一个女人，要不然，你会情不自禁地爱上她。”
    直接无视台词语气，反正后期全靠配音。
    叶秦观察唐烟的表情变化，好，没什么好观察的，压根全程一个笑脸在念台词。
    你倒是笑也笑出变化啊。
    他叹口气，举起双指，对准眉毛眼睛：“到‘女人’断句的时候，眉毛可以微微地挑动，就是撩妹撩汉子那种，不经意间显露出的风情，不刻意，看我……”
    “叶秦，叶秦，你教我的方法真管用，一条又过啦！”
    刘师师穿着蓝色的广袖流仙裙，裙摆飘飘，两臂的宽袖随之舞动，活泼灵动。
    嘚，煞星又来啦。
    也不知道是不是倒霉催的，她不跑去找剧里的“真哥哥”，成天非缠他这个假哥哥。
    求饶过，求放过，我还是只是个黄金弟弟，等什么时候哥哥上钻石，再带你俩飞行不行？
    叶秦放下剧本，生无可恋。
    “师师，你们？”唐烟挑挑眉。
    “没错，就是这种挑眉，保持住啊，你照照镜子再多练练。”
    啪，叶秦一拍大腿，似是有意，似是无意地打断女人的遐想。
    “呀，糖糖，你也在啊！”
    刘师师笑得明艳动人，能不动人吗，昨天足足纠缠2个小时，总算学会喜悦的笑怎么笑。
    “师师，你不是该跟胡哥，还有，杨，杨蜜嘛，你们俩之间没有对手戏？”
    唐烟左看看叶秦，一副老僧入定的石佛姿态，右看看刘师师，一点儿不羞涩。
    大大方方道：“他们太吵啦，真跟剧本里的景天，唐雪见，说个三两句就拌嘴，一个喊猪婆，一个喊菜牙，一个喊狐狸精，一个喊穷书生。”
    “更搞笑的是，他们俩吵到后面，老胡突然冒一句，我可是你爹，不孝女！”
    “啊，胡哥真这么说，好过分呐，怎么能这样！”
    糖糖小姐姐，你唇边疯狂上扬的笑弧，麻烦收敛点。
    你分明想说，请加大力度。
    叶秦翻翻白眼，解释道：“他们俩都演过《射雕》，一个郭靖，一个郭襄，可不是父女局嘛。”
    刘师师轻啐一口：“那还不是怨你，是你挑的头，什么蜜蜜是他一手带大的。”
    叶秦摊摊手，内心松口气，得亏你没听过关于你的版本。
    “他们俩就差上手啦，幸好健华哥在场。”
    刘师师拉了个小马扎，坐在唐烟的身旁，像嗅鱼腥味的猫，小眼眯合着。
    “对啦，糖糖，你怎么没找健华哥，你晚上跟他不是要拍感情戏嘛，那个替你代酒的戏。”
    “可以找健华哥任何事，就是对台词不行，他普通话不标准，有时候一飘，我就容易笑场。”
    唐烟一提到“笑场”，眼底的黯然难以掩藏，嘟囔道：“你们也知道，我一笑场就容易记住，再碰到老是会忍不住。”
    刘师师道：“没事呀，你可以让健华哥数数字。”
    叶秦拉下脸，摇头苦笑。
    小狮子，难道蔡亿侬就没试着调教你？
    丫的怎么跟赵颖宝一样德性，耿直的一批，爱补刀。
    “你别听师师瞎说，健华哥干不出这样的事，那等于是侮辱他。”
    虽然霍剑华不是什么实力派演员，《金玉良缘》喷口水如水龙头，《如懿传》渣渣龙不忍直视，但至少是敬业，只是能力上限的问题，湾湾新中生代的通病。
    天庭宴，三货有演技？
    一个努力人设至今不知道努力出个什么代表作。
    一个自嗨水的不行的金马影帝，《败犬女王》、《命中注定我爱你》，演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一个湾湾资本最力捧的商业电影男角，烂片扎堆，票房毒药，一部《三生三世》，洗一年。
    可怜霍剑华，我华哥早年因为精忠爱国，被湾湾打压，被湾湾媒体扒个顶朝天，黑料缠身，驱逐出岛。
    不然丧心病狂，出卖良心，有天庭宴什么事？
    他唯一的错，就是嗅了紫薇花。
    “真嗒，是真嗒，我听肥仔聪说的，有一段台词太长，十几句，都是文言文。”
    “健华哥背了四五句就忘台词，镜头拍了四五次都不过关，李导没办法才同意后期配音。”
    刘师师如数家珍道：“不过最搞笑的是，健华哥一本正经，认认真真地用语气喊，非常严肃，老胡都快笑哭啦！”
    叶秦尴尬地摸摸鼻子，这不会是金醒老师说的“数字先生”？
    ……………………
    女娲神庙，其实便在城隍庙后院内堂。
    昨晚主要拍叶秦、唐烟、霍剑华的戏份。
    第一场便是白豆腐下山捉妖，结果撞见傲世好战的自己，不堪一击，如果不是紫萱从暗中，再也不能坐视不管，果断现身，否则必定命丧当场，。
    “噗！”
    被魔尊重楼重伤的霍剑华，吐了一口鲜血。
    制作费用高的剧组，道具组准备的血浆都高级，基本上是食用红色素调配的蜂蜜水。
    无害，可食用。
    “留芳。”
    “业平。”
    唐烟望着脸色苍白的徐长卿，急不可耐，俯身要吻。
    滋滋，什么叫三生三世，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算什么？
    真正的三生三世，还是仙剑3。
    “把昨天都作废，
    现在你在我眼前，
    我想爱，
    请给我机会。”
    叶秦情不自禁地唱起《偏爱》，徐长卿、紫萱的专属定情插曲，从相识相恋相知，同生同死同命运，三世不忘的羁绊。
    不愧是国产仙侠剧最巅峰，yyds！
    “哼哼唧唧什么呢？”
    胡哥从背后拍他一把，道：“秦子，你不是要今天带我去一个地方吗，赶紧出发，我可只跟李导请了半天假，来不来得及？”
    “她们也跟着去？”
    看到轻装便服的杨小蜜、刘师师，叶秦一阵头疼。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胡哥咧嘴一笑。
    独乐乐你个头啊。
    我是瞧你忧桑的跟巴乔似的，好心带你去开解。
    叶秦拍拍衣服：“走，附近有个宝积寺。”

 第64章 这不来首《偏爱》？

    宝积寺。
    在赣西萍乡有，在赣西曹山有，在粤东罗浮山有，鲜少有人知道，在东阳毗邻横店影视城，也有一座同名的古刹禅寺。
    背依宝积山，面朝绕溪水库，四周青山环抱，绿树成荫，位于镇绕溪村。
    星爷的西游降魔篇就有在这里取景。
    叶秦带着胡哥一行人兜兜转转，宝积寺不收门票钱，不提供任何的香火，没有后世浓厚商业化气息，幽静悠然，古色古香。
    可看的地方很多，像山门，像钟鼓楼，像各种配殿和碑亭。
    但胡哥他们最先进入大雄宝殿，一路上听自己说的玄乎，能不玄乎吗，他的金手指就在这里开光的！
    殿宇广阔，宝相庄严，此时游人甚少，焚香中自有种肃穆。
    刘师师疑惑道：“佛祖前面那个带翅膀的是什么？”
    “观音？”杨小蜜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
    胡哥坐在她的旁边，“不会是大金鹏王？”
    丫的，就你们这样，还想求佛？
    四大金刚不下凡海揍你们就不错了。
    叶秦眉眼一抽：“很接近，这是如来佛从孔雀肚子里爬出来的法相。”
    “86版西游记看过，大金鹏鸟跟如来是娘舅，因为孔雀大明王跟大金鹏鸟一个爹妈。“
    面对高大金身的密宗尊者，杨小蜜、刘师师虽然不信佛，依然敬畏，闭目参拜。
    临时抱佛教，在华夏，诸佛神仙统统他喵的工具神，灵则参拜，不灵没把寺庙扬了，都是自己慈悲。
    “秦子，你说这里的卦签很灵验，在哪呢？”
    胡哥等人跃跃欲试，他们能被叶秦忽悠来寺庙，纯粹是为他口中的神签。
    宝积寺抽签，解签收费，十块一签。
    信则信，不信就不信，不强取强卖，不像之后乱收费，佛前一炷香，能烧出成百上千，乃至上万。
    真不是在买赎罪券吗？
    叶秦先带他们抽签，看他们一个个摇晃着签筒，探探脑袋，偷瞄两眼掉出的卦签。
    胡哥抽到的是，五百年前结下缘，佳人慕敬意绵绵。莫听他人乱传语，自作主张有美艳。
    呦，上上签。
    不是没婚姻缘，而是时机未到。
    又好奇地瞅瞅杨小蜜，她在记忆中，可是情感波折反复，不过娱乐圈哪个顶咖一线感情不复杂曲折。
    香江女星能当豪门生育工具人，内娱可没这个福分，自产自销，圈内人结合，贵圈的腌赞事，也只有圈内人能接受。
    “纷纷众口事难明，必遇公候始得清。幸有一封文字在，重新整旧自然平。”
    看不懂，居然是个上上签？
    我大蜜蜜事业跟事业线一样水涨船高，爱情，呵呵。
    叶秦给他们指到解签的摊位，回头瞥了眼静若处子的刘师师：
    “你不抽？”
    “我不信这个，我更相信我的感觉。”刘师师双手负背，爽朗一笑。
    小狮子嫁给霹雳虎？您感觉真特别。
    叶秦勾勾嘴唇，就听她反问道：“诶，你不是也不抽嘛？”
    “我，我有女朋友，抽什么姻缘，一切水到渠成。”
    “什么，你，你有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刘师师瞪大眼，瞳孔激烈震动。
    “这事你也不问我，干嘛说呢，胡哥、霍哥都知道。”
    叶秦嘿然一笑，这下总不至于缠着我不放。
    一姐，不是你不好，咱是社会五好青年，不玩渣男海王那套。
    “我，你，哼，我去抽签！”
    刘师师抿抿嘴，一溜烟跑回求签的殿堂。
    女人啊，口是心非。
    叶秦摇摇头，蹲在大殿门口，佛门净地前，香炉里的香缕缕飘然，他抽着烟，吞云吐雾。
    咱也算上香了，请佛祖抽华子。
    “……爱上你我不撤退，
    我说过，我不闪躲，我非要这么做。
    讲不听也偏要爱，更努力爱，让你明白。
    没有别条路能走，你决定要不要陪我…”
    叶秦继续哼哼唧唧，09年开春，他傻帽签的那份专属合同总算到期，捆绑他音乐发展的枷锁彻底解开，以后天高海阔任他飞。
    可是回音乐圈，难道从网络歌手起步，从qq三巨头变成四巨头？
    现在不同后世，华语乐坛虽然从今年开始由盛转衰，但能打的歌手大有人在，不是爱豆偶像任何阿猫阿瓜唱一首网络歌，就能自封歌手的年代。
    如今，网络榜单各种传唱度高的歌曲，完爆靠割饭圈韭菜狂刷出的热销歌曲，那也叫流行歌曲？
    《光点》，搁这会儿怕不被音评人喷成狗。
    此时，演员还是演员，歌手还是歌手，门槛没那么低！
    而音乐圈，就像影视圈一样，有身份鲜明的鄙视链。
    他之前的选秀出道，是倒数第二，那么第一，非网络歌手莫属。
    一直到乐坛彻底拉胯，汪苏龙不才得以活跃在各大音综，放在以前，连综艺咖、主持咖的地位都超网络歌手。
    你说许山高，他可是海蝶音乐总监，堂堂制作人，vae就是叼！
    所以，安心苟影视圈，何况吴太的天娱放话说放过自己，鬼才信她不会射暗箭。
    掏出手机，继续骚包地飞信轰炸赵颖宝。
    她说因为自己这一层的关系，非但萧雨雨不敢再作妖，还得到林月如的推荐，剧组杀青后出演一部合拍片。
    叫《苍穹之昴》，毫无印象，又是一部打不起水漂的电视剧，但主演相当有意思。
    男一余绍男，华夏格派冯元征的爱徒，他怎么说也是半个格派拥趸，冥冥之中有根微弱的丝线串起来。
    翻阅短信，赵颖宝最开心莫过于不再是丫鬟宫女，演余绍男的妹妹，真真正正的配角。
    叶秦寻思该怎么谢谢安逸轩，这姐们仗义！
    转过身想问问胡哥，只见他跟杨小蜜迎面而来，神情说不出的羞涩，简直像一副奸夫y妇，不，郎情妾意。
    你们是解签，还是找月老栓红线？
    突然一阵头疼，还是沿着历史往下走。
    糟心，老胡啊，大蜜蜜这女人你玩不过她的。
    不是我黑，一句话，谁红跟谁玩。
    棒打鸳鸯遭人恨的事，他可闲着不干，还是等杨小蜜跟蔡小姐撕逼大战，让胡哥夹在两难。
    “咳咳。”
    胡哥收敛情绪，一本正经道：“秦子，你从刚刚就哼哼唧唧，是歌吗，还蛮好听的。”
    可不是嘛，《偏爱》诶。
    仙3最爆款最红火的歌曲，企鹅音乐年度10，网络热搜认证金曲。
    当年仙3最火的时候，跟损友们ktv唱歌，几乎必点曲目之一。
    叶秦臭美道：“唱得不错。”
    “这首歌你有完整的吗？”胡哥热切道，“唱来听听，让我欣赏《烟花易冷》大神的歌喉。”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要求。”
    叶秦大大方方地开口，烟嗓粗砺，情绪共鸣：
    “讲不听偏爱，靠我感觉爱。
    等你的依赖，对你偏爱～
    痛也恨愉快。”
    rb九曲十八弯的转音，叶秦学习的台词语气功底里，专门有乐理、声调等训练，不费吹灰力气。
    胡哥眼前大亮：“这首歌可以啊，完全可以放仙3当插曲，秦子，要不要我帮你推荐给亿侬？”
    我艹！
    叶秦怦然心动，这绝壁是个大机会啊，影视剧ost，的的确确是一个路子。
    可是不好，这是张云京，京爷的成名曲，她几乎也就这一首，我搬来用？
    他并不知道，张云京正是受胡哥邀请，演唱这首歌。
    “你到底愿不愿意，说句话啊！”
    叶秦望了眼唱过《六月的雨》的胡哥，看了眼《爱的供养》的杨小蜜，不管啦，皇帝的屁股他们都摸得，我摸不得？
    穿越众，就要有文抄公的意识和脸皮。
    他心底打鼓，记在小本本上，韩东，张云京，以后发达，不能忘记拉他们一把。
    胡哥嘿然一笑道：“诶，还有，你上次说帮我写首歌，我要啦，水平嘛，起码不差这首。”

 第65章 第一次吻戏（与五一联动，求一切）

    5月4日，五一一过，只休两天的剧组加班加点，进度已到五分之三。
    吻戏。
    终于，叶秦面临一个男演员必须过的一关。
    偶像剧，不管都市现代，还是神魔仙侠，偶像不接吻，cp怎么磕。
    没有吻，女粉没有代入，感情没有升华，思想没有污化，收视率怎么暴涨？
    紫萱为求容颜不老，窃取重楼的至尊魔心。
    上场火鬼王与景天的洞房场地，已经被美术组改装成魔尊洞府。
    摄影组正在按指定的机位架设摄像机，叶秦、唐烟、霍剑华几名主演已经到位。
    丫的，明明没有胡哥、杨小蜜、刘师师的戏份，她们像打好招呼，拉个小马扎默契地坐成一排。
    叶秦撇撇嘴，看胡哥一脸坏笑，无奈道：“老胡，你要没事，去找陈指学学咱俩接下来新天界大战的动作，瞎凑什么热闹。”
    “什么叫瞎凑热闹，我，老胡，师师，是抱着学习的态度，观摩楼哥是怎么拍吻戏的。”
    杨小蜜嘴利道：“嘻嘻，楼老师，呆会儿接吻，你是借位啊，还是，那个。”
    “还用我教啊，该你们教我。”叶秦冷笑地回击。“你跟老胡，神界花草丛那场戏，没有借位。”
    “你你你，我我我。”
    杨小蜜肩膀轻颤，耳根子骤然一红，脸蛋随之又红又烫。
    胡哥憨批一个，被大幂幂剜了眼，羞涩道：“那场戏是李导觉得状态不对，他要求高，借位达不到他的要求，才真吻。”
    “只是碰了一下，你们不要误会啊。”
    误会个锤子。
    你们就差把狗粮直接强塞我嘴里。
    叶秦看在眼里，自从宝积寺回来，他们就像捅破窗户纸，我艹，以前还只是背地里暗送秋波，现在都明目张胆。
    敢拍戏公然消极怠工，拍一场借位吻戏有多难，都能ng十条，你当剧组瞎呢？
    杨小蜜附和道：“对，就是碰了一下，没有你想的龌龊，你难道还想进去啊，噫，臭流氓！”
    “没错，秦子，你网文少看，成天什么思想！”
    叶秦被胡哥、杨蜜口诛笔伐，突然感到牙龈酸痛，别过头。
    内心叹息，狗男女，你们是没有结果。
    不过是因戏生情，演戏时常有的事，你看边上小透明的电灯盏，刘师师就是一个活例。
    还有赵颖宝，跟捕鱼达人冯囧囧。
    不聊，聊就伤感情。
    男女演员演对手戏，在同一个剧组几个月，一直对台词演台本，真情流露，代入角色，戏里他们是情侣，如果没有学过角色抽离，一旦入戏，傻傻分不清感情是戏里的，还是现实的。
    就可能戏外成情侣。
    有女朋友有老婆的，处理不好就容易精神出轨，《走着瞧》的周一见。
    没女朋友没老婆的，一抓一大把，羊紫秦骏杰，更冲动，呶，面前的杨小蜜，正主一枚，婚结了，孩子都生了。
    这么一想，心肝抽搐，吓得抓起一块榴莲塞嘴里。
    他不喜欢榴莲，但更不喜欢吻戏，一个不慎容易催生异样的情愫，那就罪过啦！
    讪讪地瞟向唐烟，只见她韭菜饺子沾芥末，不顾矜持三口一个，满嘴鼓囊囊，还嫌不够，又拆开一盒榴莲。
    凸(艹皿艹)！
    叶秦扶额无语。
    吻戏为了不引起生理反应，有时借位假吻，女演员还会吃不少刺激性口味重的食物。
    像大幂幂吃大蒜，像李晓冉吃韭菜。
    毕竟是脸贴脸，距离近，都是二十多岁的少男少女，在剧组憋了几个月，多巴胺分泌过多一上头，假戏真做真尴尬。
    可糖糖，你丫怎么不直接吃鲱鱼罐头。
    唐烟留意到叶秦，端起热气腾腾的饺子：“要不要来点？”
    “不，不用。”叶秦侧过脸，“林哥，麻烦帮我买个一次性牙刷，还有牙膏。”
    林彬一听有吻戏，刚刚很兴奋，此时表情扭曲，活像吃到苍蝇，便秘难受。
    心领神会道：“叶哥，我给你买云南白药去。”
    …………
    哒哒。
    洞府之内，叶秦兴致索然，一时陷入自闭状态，他竟然败了。
    不是败给飞蓬，而是败给飞蓬的转世，景天，败的令纵横六界的魔尊无法捉摸。
    为什么有唐雪见、夕瑶两大女神在场喊“666”，景天突然嗑药似的，就能胜过我？
    他步履沉重缓慢，每一步尽是茫然，就像单身狗遭受狗男女亿万暴击。
    拾级而上，这一场戏，要拍四次，因为要更换四次服装。
    第一场是黑羽盔甲，第二场是单薄的黑色内衣，第三场是酒红的外衣，第四场是他后面戏份的战袍，披肩斗篷。
    每一条，叶秦都走的游刃有余，都是一条过。
    李国力拍拍掌，满意道：“好，这条过。下一场，唐烟准备就位。”
    唐烟一溜烟跑到指定的柱子后面，穿过大堂前，歉意地点点头，双手合十，朝叶秦摆了摆。
    说，糖糖，你还吃了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叶秦仰天长叹，忽然耳畔边他听到摄像机开始运行的声音。
    什么情况，没有停吗？
    迷惘地看向导演组，林玉芬捧着剧本挥舞，张张嘴没有声音。
    从口型上，是让自己继续。
    这是什么考验，突击检查他临场发挥？
    现在是在拍《演员请就位》？
    虽然不明白李国力的用意，他压下不解的心情，迅速进入状态。茫然四顾，眉头一拧，演出被景天一剑刺中重伤的痛楚。
    扬起手，动用魔力治愈魔尊之心，正当他恢复时，瞬即觉察到动静，睖眼一瞧：
    “谁？”
    “心上的伤可以愈合。”
    唐烟从柱后走出，照他说的轻挑眉梢，用娇甜的口吻道：“心空虚了，怎样才可以填补呢。”
    “你还没走。”叶秦不耐烦道，“今天我刚打完一场精彩的仗，没兴趣再打。”
    “最精彩的决斗，都已经结束了。”
    唐烟款款而走，双手负于前，身姿曼妙，语气挑逗道：“那接下来，还能再做什么？”
    另一种战斗吗？
    叶秦吐槽着，表面装傻装纯。
    微微抬头，斜睨二百多岁的女娲后人紫萱，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老师，要不你教教我？
    “天下，其实还有比打架更好玩的事呢。”
    话一说完，唐烟俯下身，嘴对嘴的吻了上去。
    这一下，打通重楼的七情六欲。
    这一吻，让独孤求败的魔尊萌生找一个魔后的念头。

 第66章 吻戏能找吻替吗？（5·4青年节快乐！）

    我艹！
    化学武器！
    你不要过来啊！
    叶秦神情狰狞，上身向后倾，躲开唐烟的毒气攻势。
    “咔！”
    “叶秦，你干嘛躲，不要动。”
    李国力皱皱眉，前场刚夸过他演技成熟，后脚就打了自己的脸。
    “不好意思，导演！”
    叶秦深呼吸，幽怨地白了白一脸无辜的唐烟。
    拍拍脸，重新来过。
    “3，2，1。”
    场记牌在摄像机前一打，吻戏继续。
    叶秦望向唐烟慢慢贴来，那张小嘴，抹了鲱鱼罐头一样，散发着深渊的味道。
    当你凝视深渊，深渊非臭死你。
    “咔，叶秦，不要离得太远啦，你们的脸贴得再近一点，再来！”
    “咔，还是不对，还是不对，叶秦，不是痛苦的表情，注意你的表情管理！”
    “咔，叶秦，你的脸抖什么，是没谈过恋爱，还是恐女症，是大老爷们吗，唐烟这么漂亮的女孩，你不心动？！”
    心动个鬼，熏死老子啦。
    叶秦连续被ng3次，欲哭无泪，无奈道：
    “李导，给我几分钟，我调整一下。”
    然后高举起手，哭笑不得道：“糖糖，借位而已，不至于，你又吃了什么？”
    唐烟内疚地别过头，掰开手指数道：“蒜，韭菜，榴莲，芥末，唔，中午还吃一碗螺蛳粉。”
    “真是辛苦你了，吃那么多。”
    叶秦满头都是黑线，我可以骂人吗？
    唐烟双手合十：“对不起，叶秦，是师师推荐的。”
    “她？”
    叶秦瞥向在观众席的刘师师，正在跟胡哥、杨小蜜嘻嘻哈哈。
    当注意到自己盯着她，竟然撩起一缕秀发，翘起下巴，洋洋得意。
    唐烟卖姐妹道：“她说她的初吻，就是借位不成功，不小心被袁宏夺走，那份韭菜水饺还有芥末，就是她送的。”
    “螺蛳粉也是她带我吃的，说真的，跟臭豆腐很像，闻着臭，吃起来很香。
    叶秦恨恨地睨了眼幸灾乐祸的刘师师，出得什么馊主意，又没有吻你，又不是我夺走你初吻！
    诅咒你个圈圈叉叉。
    无奈地盯着吐舌头的唐烟，你丫甭装傻啊，晶公主，《风云2》楚楚怎么来的？
    港圈黑历史，怎么删都删不掉！
    “你跟霍哥拍吻戏，也是这个套餐？”
    “那个，我只吃了榴莲。”
    这还搞差别对待？
    你这么便宜湾湾同胞？
    叶秦拉下脸，面色委屈道：“糖糖，我跟你没仇，我还跟你对台词，我……”
    “我不是有意的。”
    唐烟急忙解释道：“是师师，她，她说你有女朋友，很会吃醋，我是怕播出后影响到你们。”
    “其实，我觉得也有点过，韭菜馅我根本不爱吃，嗝。”
    这是重点吗？
    好，为了守身如玉，我忍。
    揉了揉鼻子，这个时候感冒该多好，鼻塞什么味道都闻不到。
    现在没法子，谁让他是一个演员。
    叶秦气沉丹田，他决定闭气。“可以了，李导。”
    “直接拍吻戏。”
    “摄影准备。”
    李国力拿起对讲机道：“3，2，1，action！”
    倒计时中，唐烟在场记板打响的刹那，俯下身，头偏向左侧。
    叶秦看着毒气弹离自己越来越近，面对面，脸对脸，鼻唇间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可是，唐烟的樱桃小嘴，散发着深渊的恶臭，是地狱的味道。
    就像《我的滑板鞋》，不断摩擦叶秦的精神。
    他强忍着，面部表情控制能力发挥到极限，明明糖里有毒，还是含在嘴里。
    就位的摄影师，凑近拍特写。
    离得不近也不远，却隐约闻到一股味道。突然间，混合着各种刺激的古怪气味，立刻直冲鼻子。
    幸亏斯坦尼康防抖，不然镜头非晃不可。
    这里有人放毒！
    他憋住气，保持拍摄姿势，侧拍，俯拍，大特写。
    叶秦注意到镜头，眼神随之演出茫然无措，重楼这只单身狗，不知道吻是何物。
    在老师的教导下，进步飞快，有种说不出的妙味。
    快，快，怎么还没好！
    呕，吻戏能找吻替吗，代吻偶像？
    这不比文替、武替、光替光荣又幸福，路人忍心黑我用替身？
    “过！”
    不等唐烟抬头，叶秦猛地向后退，拼命地大喘气，他可是足足憋了3分钟。
    嘿嘿，还好哥们学水戏潜泳时练过。
    正当他庆幸的时候，岂料李国力说道：“保一条。”
    保一条，就是拍戏时演员的表演状态，满足导演的标准，又希望能找到更好的拍摄角度或者状态，就会这么喊。
    这一条，就留着备用。
    不是，李sir，不需要，真不需要。
    叶秦一听，脸色登时煞白，喉咙感觉有一股彩虹要喷射而出，捂住嘴就往外跑。
    “怎么回事，怎么拍着拍着人跑了！”
    李国力、林语芬等导演脸色难看的难看，疑惑的疑惑。
    忽然间，实拍的摄影师莫名地干呕。
    “呕。”
    他赶忙跑下台，跟身边的摄影助理说：“对不起，对不起，快把我扛着，我顶不住啦。”
    唐烟弱弱道：“李，李导，我能不能去刷个牙？”
    ……………
    “以后不要随便吃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国力又气又笑，能把摄影师熏得逃跑，这气味得有多霸道多恐怖。
    再看看叶秦，欣赏之色露于表。
    “李，李导，这次我就吃一种，榴莲可以吗？”
    唐烟底气不足地伸出手指，心虚地瞅瞅叶秦。
    叶秦已经刷完牙，咂巴着嘴道：“我没有问题。”
    李国力讲戏道：
    “嗯，那就这样。接下来这场吻戏很重要，是整部剧徐长卿、紫萱感情线，乃至剧情线的转折。”
    “徐长卿先是受邪剑仙蛊惑，激发怒气，道心失衡，与兄弟景天几乎一刀两断，唯一的情感寄托，就是两世情缘的紫萱。”
    “本以为天下负他，还有紫萱不负，想不到撞见这样的一幕，就是要激烈，懂吗，表现出那股张力！”
    就是当面ntr，我懂。
    叶秦摸摸发套上的犄角，诶，我头上长的不正好是牛角吗？
    李国力耐心给两人地讲戏，其实主要讲给唐烟。
    “叶秦，你演的时候要有贪，要有霸，要有痴。”
    “唐烟呢，你是窃取魔心，驻颜不衰，想方设法，不择手段………”
    这个片段好像是吻着吻着，会有一条蛇，蹿进重楼的身体，一口把心咬走。
    蛇吻？
    叶秦感觉在老师的教导下，又成长啦。
    “所以糖糖，猛烈、狂放、魅惑，总之就是主动，明白吗？”
    唐烟深深地吸口气，双手搅动着。
    叶秦看出她的不安，提道：“李导，要不除了借位，再加个冷静疗法？”

 第67章 这是不付费能看的嘛？（求一切）

    “冷静疗法？”
    老江湖的李国力一头雾水。
    冷静疗法，电影激情戏惯用的套路。
    男女演员双方出现生理反应时，及时喊“咔”，等双方冷静下来继续拍摄。
    也就是演员把握暂停键。
    “这个方法好。”唐烟豁然开朗，连连拍掌。
    叶秦勾勾嘴唇，方法好，惊公主，是你惊爸爸的点子。
    八九十年代，香江电影的黄金时代，盛产武侠片、动作片、警匪片，也滋生青色片。
    湾湾、葡京等马仔社团，看到向氏兄弟拍电影赚的盆满钵满，大量的黑金涌入到香江电影行业。
    赫赫有名的，拍《跛豪》、《濠江风云》等黑帮片。
    而舔刀口过日子的，简单粗暴，专门往下三路招呼，就像《古惑仔》里的靓坤，拍dvd、vcd，搞碟片。
    当年轰动香江一时的加玲姐绑架案，便是蛮横的堂口硬逼拍这类青色。
    到东南亚金融海啸后，对资金敏感又高依赖的电影行业，瞬间萧条。
    加上香江回归在即，湾湾撤资，东南亚市场又紧缩，雪上加霜。
    单纯靠本土的几百万人口，完全支撑不起“东方好莱坞”电影工业体系。
    产业不景气，影视从业人员中底层几乎没饭吃，靠微薄的积蓄度日。
    王京在这段时间，拼命开工，给香江演员创造就业，什么都拍，屎尿屁、青色片。
    其他的导演一瞅有利可图，纷纷跟风，在黑暗时代出现一片青色盎然的景象。
    可这类激情戏，一投入就容易擦枪走火，无良的直接真军，而被逼良为娼的导演，默许冷静疗法。
    张哥哥跟莫文味的剧情片，便有介绍，当然上阵的是徐画家，林立7。
    李国力点点头：“试试，你们两个现在就位。”
    “谢谢你，叶秦。”
    登上台阶时，唐烟难为情地低头，声音细若蚊蝇。
    “小事，以后千万不要干这样的傻事，容易被黑。”
    叶秦摆摆手：“待会儿我们加把劲，争取一遍过。”
    “摄影，灯光，就位。”
    “开拍！”
    叶秦坐在王座上，披头散发，迅速进入状态，茫然无措，不知情为何物，不知吻是什么。
    更不知，紫萱说的天底下还有比打架更有趣的是什么？
    不在天上，在地上打架？
    唐烟俯下身，借位错开。
    两人的脸只有两指的距离，四目相对，她罕见地不笑场，眼神飘忽，白玉的耳垂嫣红如血。
    面对现场的镜头，叶秦，亦是重楼，霸道总裁魔尊风再次雄起。
    化被动为主动，一把将唐烟揽入怀中。
    这的确比打架有意思多啦！
    眼神里充满深情，有团火熊熊燃烧，仿佛要吞没唐烟，顿时吓得她惊惶不安，喊道：“咔！”
    “怎么啦，唐烟？”
    瞧着唐烟匆忙地挣脱出叶秦的怀抱，李国力一阵无语，就这，你就有反应？
    “对，对不起。”唐烟捂住滚烫的脸蛋，来回踱步散热。
    李国力无奈，叶秦也无奈。
    大姐，只是借位的吻戏，又不是真拍色jie什么的激情戏，把停拍的权利交给你，不是乱用！
    “重来一条啊！”
    叶秦重重地吐了口气，重新拾起刚才入戏的状态，惟妙惟肖，保持住就可以。
    再一次把唐烟揽入怀，右手搭在盈盈不堪的细腰，她焦躁，害羞，后背仿佛躺在插满针的毡子上。
    荷尔蒙的气味扑鼻而来，脑袋顿时一懵，眼前俊美的人脸已经离他越来越近。
    这一刻，连“咔”，她都忘记喊。
    李国力阴沉着脸道：“咔，唐烟，你在偷魔尊重楼的心，闭什么眼，害什么羞，偷他啊！”
    唐烟如梦初醒，猛地睁开眼镜，瞳孔里尽是叶秦在叹气。
    频频被咔，对入戏的演员完全是一种折磨，酝酿的情绪没有输出发泄，憋在心口堵的慌。
    就像子弹卡壳，射不出，枪管不炸？
    叶秦不断地调息，以后绝对绝对接戏要加一条，不拍吻戏，要吻找吻替去，p，简直是活受罪。
    “对不起，对不起。”
    唐烟愧疚地从他的怀里起身，双手死死地揪住衣袖，手心出汗。
    “叶，叶秦，这一次一定没问题。”
    “没问题？”叶秦挑挑眉，“没事，不要有压力。”
    心里补一句，反正我习惯了，就当你没有中戏文凭的就行。
    “这次肯定没问题！”
    唐烟咬咬牙，眉毛一横，犹豫的神情突然荡然无存，眼睛里透着疯狂和决绝。
    “李导，再来一次，这次一定行！”
    “那重来，摄影，灯光就位！”
    “叶，叶秦，这次我一定行。”
    叶秦看到低下头的唐烟，眼里冒着火，像要把他吞了。
    我艹？
    顿时头皮发麻，感觉真被一条美人蛇盯住。
    他又重复一遍动作，一低头，只见唐烟嘴角挂着调戏成功的笑弧。
    就连身经百战的lsp，看了也直呼传神。
    犹豫的片刻，寂静中响起一阵脚步声，立马意识到摄影师在拍摄，这是在拍戏。
    “怎么，堂堂魔尊，竟连这个都不知道？”
    突破，唐烟居然突破！
    原来的台词里根本没有这一句，而是“魔尊霸道拥吻，紫萱顺势偷心”，中间是一段平平无奇的吻戏，这下又多出一个层次铺垫。
    她微微仰面，一副任君采摘，媚眼，红唇，女娲后人，果然是条美人蛇。
    本来输给飞蓬的叶秦，忧伤里带着小小的愤懑，一激将，百倍千倍地爆发。
    我重楼，天上地下魔尊，有何不敢。
    他小心控制着距离，左转头想借位，忽然间，嘴唇碰到一个东西。
    什么感觉？
    加钱哥搓搓手指，很润。
    摄影师一脸错愕。
    监视器前，现场看片的李国力惊呆，唐烟全豁出去啦，不是做假，是真的a上去。
    而且a的很狂野，qwer，加闪现，左右互搏，z字抖动，把叶秦打得屁股尿流，丢盔卸甲。
    我艹，这还是个青铜？
    叶秦这个黄金被吊锤，吓得他赶紧后撤，委屈巴巴地擦着嘴唇的口水，震惊道：“你干嘛呢！”
    唐烟彻底放开，用理所应当的语气道：“吻戏啊，吻戏不吻怎么行？”
    “你这是接吻吗，咳咳。”
    叶秦看到全场的工作人员目光一致地对准他们，不敢再大声。
    刘师师霍地站起来，两眼圆瞪。
    杨小蜜眼睛闪烁，哇声不断，小声私语道：“你注意到没有，他们两个好像那个啦！”
    “什么那个？”胡哥困惑道。
    杨小蜜拿着一根发丝，做了个拉扯的动作，道：“老，老胡，下次我们也试试。”

 第68章 被逼的临场发挥

    “咔，唐烟，你也不要太狂野。”
    “还有叶秦，人家女孩都不避讳，那么主动，你躲什么啊，是不是男人！”
    这不是男不男人的问题好吗？
    叶秦猛地起身，嘴唇发麻，几处甚至被咬破流血，口中一股腥甜。
    总算明白为什么直呼大姨妈，男人的福音，简直了，婚前拦路虎，婚后救世主嘛。
    凎，其他合作的男演员，全吐槽我大糖糖笑场不敬业，可见识过吻戏这么敬业的没有啊！
    紫萱老师，我课上的够多，我想下课。
    “糖糖，我们可以含蓄点。”
    看到叶秦战战兢兢打商量的样子，唐烟第一次感到莫名的征服感，露齿含笑。
    “你怕什么，吃亏的又不是你。”
    望着豁出去的她，满脸洒脱，彻底放飞。
    是啊，能不放飞嘛，都占我十四回便宜，多占一次又如何，四舍五入赚他喵一亿次。
    叶秦叹口气，抬眼看向观众席，刘师师早就不见踪影。
    马扎上，替换成下一场的主角，霍剑华，他抱着剑，托腮歪头，昏昏欲睡。
    “糖糖，你看霍哥都睡着，咱们别玩啦，争取下条过。”
    “那还不是看你，你不是魔尊嘛，演得一点不够男人！”
    唐烟又是挑衅地抛一媚眼，风情万种，完全褪去开拍第一场的矜持羞涩。
    你可以说我吻得渣，但你不能说我不是男人，放嘴过来！
    叶秦愤愤不平，抛下一切羞耻，中路对狙。
    “行啦，就这样，过！”
    李国力疲惫地揉揉鼻梁的晴明穴：“下一场，健华，轮到你上场，道具组，检查威亚。”
    “华哥，叫你呢。”
    跟杨小蜜腻着的胡哥，用胳膊肘捅捅霍剑华，他瞬间惊醒，脱口而出：
    “亲完啦？”
    “哈哈，完啦！”
    胡哥大笑着，爽朗的笑声出现人传人的迹象，立刻感染全场。
    叶秦翻翻白眼，接过林彬递来的哇哈哈，水里有一块冰块浮动。
    他敷在红肿的下唇，继续保持抱着唐烟的姿势，下一场重创霍剑华结束，剩下就正式开启魔尊舔狗之路。
    一直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最后堂堂一代魔尊，还被邪剑仙绑在柱子上，牛头人畸角都没了，真是奇耻大辱。
    我可是游戏最终boss，天上地下的魔神诶。
    此时，接近尾声，最后的重头大戏，景天大战邪剑仙。
    …………
    横店华阳宫。
    正规的拍戏，不会按剧集拍摄，那个剧组的导演否则不是傻批，就是出品家里有矿。
    往往是一个场景的戏拍完，挪到下一个场景全拍。
    如今轮到的都是发生在蜀山的戏份。
    叶秦站在铺满大理石砖的广场上，边上的杨小蜜跟唐烟冷面相视，彼此间毫无互动，一副“莫挨老子”的模样。
    “杨小蜜，你跟老胡怎么样啦？”
    “你还管好你自己，不要忘啦你有女朋友。”
    大蜜蜜撇撇嘴，眼神瞟向柱子下的唐烟。
    吻戏结束后，最大的变化，刘师师这个缠人精，见面全程黑脸，也没再找自己对戏。
    反而唐烟变得更主动，简直是傻白甜装了个小狮子的恋爱脑，爱得卑微到骨子里，恨不把对邱则那套，照搬给自己。
    因戏生情而已。
    叶秦不得不安慰自己，还有一集就杀青。
    过段时间，隔段距离，再深的感情都会慢慢淡忘。
    “开拍，开拍，都就位啦！”
    韩助理持着扩音器大喊，叶秦被威亚吊在空中，后背贴在精美雕纹的石柱子，全身被绳子五花大绑。
    唐烟默默地走到跟杨小蜜并肩的站位，完全无视她的存在，含情地仰头向上。
    “第36场第5镜第4次！”
    “重楼！”
    唐烟心疼又焦虑，叶秦一看，肉眼可见的方法派的痕迹，完全替换成男友的情感再疯狂输出，语气恰到好处啊。
    他赶紧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想成后世赵颖宝的花千骨、楚乔：
    “紫萱，没用的，你救不了我的。”
    唐烟双臂交叉，手指摆动，凝聚灵气，蓄力施法，然并卵，什么也没有，就像看漫威电影拍摄过程，尴尬的一批。
    叶秦斜向下看，道具组时刻准备，配合断开绳索。
    等唐烟坐完一节广播体操，啪的一声，绳索断开。
    钢丝一抖，叶秦飘飘然落下，舔狗最快乐的不是舔到女神，而是在舔的时候，女神恩赐地赏一根狗骨头。
    他欣喜道：“谢谢你。”
    因为下一句台词是杨小蜜，三角的站位关系，唐烟处在背对镜头的位置，也得亏是背影，此时她的正脸，含羞待放，痴痴傻傻。
    不知道还以为少看5集，紫萱怎么劈腿重楼。
    搁后世的狗血编剧，光徐长卿、重楼、紫萱的三角虐恋，可以注水20集，你爱我，我爱他，他却误会我，我突然不想爱他，他竟疯狂追我，于妈式套娃。
    “不用谢，不用谢，没事就好。”
    杨小蜜看了眼像木头似的唐烟，不着痕迹地比划个大拇指。
    真有你的！
    被火辣辣的目光注视，叶秦煎熬异常，踏步向前。
    立刻变换站位，双手负背，就算老子没了牛角，被打成重伤，一样骄傲，一样傲绝天下。
    假装视线里，火鬼王、天妖皇飞向蜀山大殿，投降邪剑仙，不免嗤笑道：
    “让他们去，这是他们的选择。”
    唐烟紧跟在后，说完台词，脉脉的眼神又投回来。
    我艹，我差点忘了她还有一句。
    叶秦惹不起还躲不起，又双再变站位，立在她的斜向上的位置，只留给她一个侧影。
    心态渐渐放松，跟杨小蜜，你一句，我一句，紫萱接下来就是个哑巴，纯npc。
    至于她看谁，她爱看谁看谁，我看不见！
    叶秦故弄玄虚道：“你以为可以这么容易救下我。”
    “什么意思啊？”杨小蜜纳闷道。
    叶秦挑眉冷笑道：“他只是在试试我们。”
    “……”
    唐烟心不在焉，只顾看人，忘记看词。
    杨小蜜紧皱眉头，敢怒又不敢说，没法子地轻叹口气，准备重回原来的站位，再来第6次。
    “看看我们现在的实力。”
    无中生有，叶秦硬着头皮加上一句，说话间，打破李国力设置好的走位，随机应变，反正导演没喊停，就接着演。
    就像华强哥在《潜伏》里，临场发挥，临时加词：
    “你能不能生一个嘴小点儿的女儿啊？”
    他是《人间》剧组的时候，二人闲侃时聊到，据他说当时姚尘一懵，打了个磕巴，马上回应：
    “我还想生一个眼睛大点的…小子啊。”
    然而，他抛出的话头，犯花痴的唐烟不可能接，杨小蜜更接不住，她的大脑已经陷入宕机，呆呆傻傻，一直看向导演组。
    监视器前，李国力并没有喊停，只是吩咐摄影师临机给叶秦准备近景，甚至特写。
    “若不是我的魔力，我的心，哼！”
    叶秦冷哼一声，若不是为救火刑里的徐长卿、紫萱，将濒死的他们从死关里复活，耗光周身魔力。
    若不是本座的魔心在紫萱体内，战力大减，岂会不敌区区的邪剑仙。
    在游戏里，我可以虐杀爆锤这个杂碎。
    他把游戏跟剧本杂糅，仿佛是倾尽全力封印锁妖塔的魔尊重楼，温柔的叹息道：
    “罢了。”
    他慢慢地走向唐烟，走到她的面前，完全背向机位，俊秀的脸上出人意料地扮个丑陋的鬼脸。
    唐烟就像偷腥的猫被抓住，吓得向后退，惊慌心虚。
    “台词。”叶秦做了个口型。
    “不要说这么多啦，我们这就跟景天会合。”
    唐烟如梦初醒，急忙地收敛神色，顺其自然，恰到好处。
    李国力阴霾密布的黑脸，多云转晴，拍掌笑道：“这遍过啦！”

 第69章 奇葩专访，什么是舔狗（2合1！！）

    啪。
    啪啪。
    李国力被叶秦的救场惊艳，带头鼓掌。
    林语芬紧随其后，其他工作人员，不管发自真心，还是假意，哪个敢不卖这个面子。
    “楼哥，你，你这也接的住？”
    杨小蜜眨动大眼睛，扑闪扑闪，“我还以为要重演呢。”
    “你以为我像你。”
    叶秦翻翻白眼，杨小蜜是真糟蹋她的天分。
    4岁童星出道，真正有意识地学演戏，还要在05年考上北影，她在《神雕》、《王昭君》，更多是本色出演，演技青涩。
    但灵气十足，在荣新达，在李晓婉的安排下，演技慢慢长进。
    可惜后来跟曾加出走，跑去亚美混港圈，简直是愚蠢，何止是愚蠢，08年港圈开始没落，又不是晶公主唐烟，没港圈大佬带着玩，边边角角最多女二。
    如果没有《宫》翻红，那首《凉凉》可以提前唱给她，从那段港圈以后，演戏的灵性尽失。
    此刻，她的眼力劲倒不错。
    “李导，对，对不起，我……”
    看到李国力走来，唐烟惊慌地低头。
    虽然一两次走神ng，在剧组很常见，可连续几次，在同一个地方出错，导演可会骂娘。
    李国力骂都懒地骂，摆摆手：“算啦，调整状态，下面最后几场戏，不要开小差。”
    “你不错，真的不错。”
    叶秦面对李国力的勉励，轻轻吐口气。
    得亏串联两个人的台词并不难编，从重楼的人物小传分析代入，自问自答，这个场景，他会怎么说？
    隐约间，他仿佛敲开一扇紧闭的大门，演技的一层桎梏，演谁像谁，微微突破到，演谁是谁。
    “叶，叶秦，谢谢你。”
    叶秦别过头，避开唐烟炽热的目光。
    剧集里，重楼是紫萱的舔狗。
    现实里，唐烟莫非会是我的舔狗？
    嗯，魔幻现实主义。
    他连忙打哈哈：“应该我谢谢你。没有你，我可不会多出那些镜头，怎么说四舍五入血赚。”
    唐烟被笑声打断哭泣cd，含泪而笑，眼波潋滟，柔情似水。
    叶秦毛骨悚然，浑身不自在，这就是女神对舔狗的初印象吗？
    赶紧拉上硕大的电灯泡：“咳咳，杨小蜜，拍下一场戏啦，走走。”
    之后是场景，在华阳宫内。
    仙3又一个爆发泪点的桥段，龙葵跳火炉，铸造新神剑。
    戏份全在刘师师、胡哥、杨小蜜，青梅妹妹、天降圣果，到底牺牲谁？
    叶秦纯粹是一个背景npc，舒舒服服地坐在石块上凹造型，算是群像露脸的福利。
    干看着，看刘师师演的龙葵扑簌簌地落泪，三人互相推脱，最后毅然决然地跳下去。
    紧接着，众人传功，全村人的希望全寄托在景天身上。
    很传统的本子剧情。
    叶秦跟着蜀山五老、唐烟等人，整齐划一地按照陈威滔的动作指导，连续两个大周天，然后骈指向前，朝向吊着威亚的胡哥，一副倾尽所有的姿态。
    这是我最后的法力啦，景天·飞蓬！
    胡哥虎躯一震，查克拉·小宇宙·灵力爆棚外放。
    灌完灵力的叶秦虚弱不堪，遭到波及，瘫倒在石阶，然后摄影师，挨个把摄像机怼着人的脸上。
    “为了长卿，我会坚持住的。长卿没有死，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唐烟有气无力地交出关键道具，白豆腐遗留的录音机贝壳，随后瘫倒在地。
    好巧不巧，就躺在叶秦的面前，能闻到彼此的呼吸。
    嗯，唐烟这回没吃榴莲，又吃螺蛳粉啦！
    “大嫂。”
    胡哥疑惑地拿到贝壳，贴在耳朵，缓缓站起，假装聆听到徐长卿的谋划。
    “这遍就过！”
    李国力招招手道：“叶秦，你来一下。”
    叶秦挠挠头：“李导，什么事啊？”
    “待会儿有企鹅娱乐的人来采访，我跟蔡总她们商量过，让你去。”
    “我？”
    叶秦一惊，从开拍到即将杀青，剧组对外一致保密，不接受任何媒体采访。
    开放的头一回采访，不是男女一二号，也不是唐仁将来的一姐，给他这个外人又是男三？
    李国力欣赏道：“胡哥、杨小蜜、唐烟他们也推荐你，就当是你刚刚发挥救场的奖励。”
    林语芬补充道：“去之前，把衣服换掉，定妆照没官宣之前，不要暴露角色形象，会影响宣传。”
    …………
    “就这么放心我吗，我可是第一次做专访。”
    叶秦穿着黑色高领的毛衣，脸上的神情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紧张。
    他安坐在化妆大棚里，对面的企鹅娱记已经就位，没错，就是郝荪。
    两人相视，陷入一个无声的尴尬氛围。
    “谢谢。”他们几乎同时说道。
    “谢什么？”
    又是异口同声，叶秦无奈地发笑，伸出手做出请的手势，就听郝荪说：“林衣晨跟你的绯闻，让我转正。”
    “你转正给我写的报道，给我热度。”
    “所以，我们两不相欠？”郝荪笑盈盈道。
    “两不相欠。”叶秦斩钉截铁道。
    “ok，那就准备开始，这是采访稿，你看看什么问题避讳不能回答的？”
    叶秦草草地浏览采访问题，中规中矩，拢共才几个问题，小采访而已。
    唐人的公关部没有规范约束他的发言，随便答。
    “…这次我们邀请到《仙剑3》饰演魔尊重楼的扮演者，来接受企鹅娱乐的采访。”
    郝荪叨着通用的开场白，她死死地盯着叶秦，两眼挪不开。
    小姐姐，看归看，哈喇子不要流出来。
    叶秦在听到她慢吞吞地说出“请自我介绍一下”，抖擞精神，这可是一次不可多得宣传自己的机会。
    当然，宣传自己之前，首先宣传电视剧，本末不能倒置。
    否则，小了，格局小了。
    “视频前的观众朋友，你们好，我是魔尊重楼的扮演者，叶秦。”
    将打了腹稿的回答说出，签约的公司是江浙永乐公司，之前参演过胡哥版《射雕》的尹志平。
    特意点出自己还是胡哥的武替。
    郝荪眼前一亮，这是她搜集的资料里所没有的，是一个吸引点：“胡哥的武替？你又是怎么演尹志平，又怎么出演魔尊重楼？”
    小姐姐，很上道嘛，给你点赞。
    叶秦嘿然一笑，绘声绘色地讲述怎么从武替，励志向上，用震惊四座的冒险表演赢得导演的信赖。
    中间，不忘吹吹胡哥的敬业精神，拍马屁又不用钱，何况是自个的哥们。
    “这里还是要感谢李国力、林语芬两位导演对我的信任，胡哥的推荐。”
    “最最重要的还是蔡总的眼光，她一向喜欢启用有实力有潜力的新人，不拘一格降人才，可能觉得我的形象气质符合魔尊重楼……”
    商业互吹嘛。
    叶秦暗暗琢磨，哪天搜搜有没有采访课程，报班签到精修一下。
    巴巴念一堆公式化的套路，郝荪一怔。
    你不是新人嘛，不是第一次采访嘛，为什么你的这张嘴能这么熟练？
    “很多仙剑迷，一直很关注仙剑3的选角，不少人对魔尊重楼选了像你一个新人，存有顾虑。”
    郝荪问道：“请问你能说说你对这个角色是怎么理解，或者说，本质上重楼是什么样的人？”
    “舔狗！”叶秦简单粗暴道。
    “什么，舔狗？”
    郝荪大吃一惊，这是什么理解？
    “请问舔狗的意思是？”
    “舔狗，就是毫无尊严地去跪舔他人，明知道女神对自己没有感觉，热脸贴连屁股……”
    叶秦直截了当地说出含义，郝荪错愕，画风好像不对啊，从正经怎么突然变成奇葩！
    “你觉得魔尊重楼是这样的人？”
    “在剧里毫无疑问，前面他舔他的男神，飞蓬将军，纵横六界的魔尊，只为与神界最强者一战……”
    叶秦勾起嘴唇，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正儿八经的官面话哪个鬼的观众粉丝愿意听。
    俗而不庸，惊而不雷，才是智慧。
    “再终于舔到与飞蓬将军一战，可还是错付，飞蓬的转世景天，不仅战胜重楼，而且跟唐雪见卿卿我我，这是精神、肉体上的双重暴击。”
    “这种理解，真的，咳咳，很新奇。”
    郝荪脑子一阵空白，感觉有一台碎纸机在粉碎先前搜集的资料，她的三观遭到重击。
    这还是她钦定的鹅城四美吗？
    “很多仙剑迷，包括我，都感觉重楼对紫萱的爱情是一种爱而不得的凄美，你觉得这也是舔，舔狗的行为嘛？”
    “这不就是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叶秦摊摊手道。
    郝荪兴致浓浓，追问道：“你这是在觉得重楼很‘舔狗’，你不担心仙剑迷不认同吗？”
    “不，不担心。因为很多人，很多愿意为爱情而卑微的人，都会明白，舔狗虽然一无所有，但真地很幸福。”
    “幸，幸福？”
    “舔狗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怎么，魔尊重楼给女娲后人当舔狗，难道没面子吗？”
    叶秦开始口若悬河，长篇大论，滔滔不绝。
    什么舔狗的三重境界。
    什么舔狗的错误操作。
    舔狗至少敢行动，暗恋只是思想在行动。
    然后一堆叶言秦话，关于舔狗的骚言不断：
    “舔不舔是自己说了算，今天骨肉贱一下舔一舔，明天心情不好，按兵不动，暂时不舔，很有方寸感，主动权在我…”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谁会愿意当舔狗！”
    越聊越起劲，郝荪却丝毫不打断，明明接下来还有几个问题。
    开玩笑，这个月的绩效就看它啦！

 第70章 天下舔狗出我辈

    舔狗的后劲太大。
    以致于余下的，“拍戏过程中有趣的事”、“在拍摄中最大的感受”之类的问题，完全激不起郝荪的兴趣。
    她很想一直围绕着“舔狗”继续展开，可惜时间有限，不得不虎头蛇尾，结束采访。
    嘴角疯狂上扬，刚才在镜头前差点笑出声，伸出纤纤玉手道：
    “叶先生，想不到你会是这样的人。”
    叶秦握住摇晃两下，随即松开：“哪样？”
    “一开始回答那么正经，想不到竟然，噗嗤，舔狗，哈哈，明明长的这么帅。”
    郝荪还是没忍住，咯咯狂笑，精致小巧的五官笑得扭曲。
    “好看的帅哥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才是万里挑一。”
    “毕竟要对得起你封的鹅城四美。”
    叶秦微微弯腰，虽然知道她们出于工作，又收了红包，但还是要表示感谢。
    这是他从周神学到的品质，谦虚，发自内心的谦虚。
    “哪里，哪里，都是你自己长的帅，藏也藏不住。”
    “谢谢。”叶秦在公关人员的引导下离开。“谢谢你们的采访。”
    郝荪下意识地回礼，捏紧密密麻麻写满字的采访稿，迫不及待回到公司。
    加班，加班加点也要赶出稿子。
    ……………
    黑夜，七点半，新闻联播刚刚播完。
    老年人在外面遛弯，洗脑的《最炫民族风》尚没创作，制霸广场的老年舞20还未到来。
    中间人守着电视，追着《乡村爱情故事》、《闯关东》，不少人抢走儿子的电脑，痴迷在《征途》、《魔兽世界》等游戏。
    “爸，你游戏茶苑麻将打好没啊，我同学喊我组团刷龙窟呢！”
    沙发上，难得周末回家的沈聪，身穿校服，葛优躺着，他刷着各个qq群，翻看各条聊天记录，索然无味。
    华夏在量化宽松，4万亿救市前，普通人的生活，慢节奏，虽然也有996，但低物价的环境，处处都是简单的幸福。
    虽然女的也在追星，男的沉迷游戏。
    滴滴滴。
    突然间，他的小伙伴群里，有人发来一张截图，标题赫然是《震惊！魔尊重楼不是魔，而是……》。
    “我艹，这个文章牛皮啊，舔狗简直说到我心口，哭，我他喵就是一条舔狗！”
    犹如丢下一粒火星，立刻群里爆炸。
    “小雷，你也看啦，我也想发群里。”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佳佳一个‘晚安’，我就满足，原来我是她的一条舔狗。”
    “那个叶秦，就是我偶像！我彻底悟了，要什么暗恋，那是瓜怂，回校老子就变舔狗，非舔死我女神。”
    沈聪立刻精神振奋，强烈的好奇心让他点开链接。
    一经跳转，他仿佛打开一扇新大门，懵懂少年的爱情观被彻底地洗了一遍。
    “瓜娃子，点你娘的炮，卖麻批。”
    沈老爹踢踏着拖鞋，骂骂咧咧地起身离开电脑桌。
    “龟儿子，你不想玩电脑撒，给你！”
    咻，一个黑影霎时闪过。
    噼里啪啦，沈聪直接无视《梦幻》，打开佰度，网页右侧的实时热点排行榜：
    2《震惊！魔尊重楼不是魔，而是……》
    5舔狗，女神叫你一声你敢不答应吗？
    7魔尊重楼饰演者采访视频
    11叶秦何方神圣
    沈聪往下翻，30条热点，舔狗词条几乎占了四分之一，热度还在不断上涨，节节攀升。
    他打入“舔狗”词条，网页弹出的第一条，竟是“舔狗”。
    才开创的小，已经有21页的帖子，置顶贴便是叶秦的企鹅娱乐专访。
    楼主附文道：
    “我一直以为爱而不得，不能强求，但我错了，我爱的不单单是她，更爱爱她的过程。”
    “我喜欢你，与你何干！”
    “我不装啦，我是舔狗，还有谁是，汪汪汪！”
    下面的跟帖，一堆“汪汪汪”，队伍整齐，清一水的自认舔狗，狺狺狂吠，万狗齐鸣，不断摘取叶秦采访发言。
    “舔狗是最无害，最不需要担心恋爱痛苦，不断奋斗，将对女神的爱意转换成动力。”
    “狗是人类的好朋友，你在外面玩累了，我会默默地等着你。”
    “舔到最后一无所有，一直舔一直爽，舔到最后应有尽有，高，三重境界，这个叶秦，我要拜他当大哥，太有道理啦。”
    “楼上+1，我现在在第一层，力争第二层，一直舔一直爽！”
    也就是这会儿，叶秦在拍戏，不然再送他们一个形象的称呼，“单身狗”，do，狗头保护。
    滴滴滴。
    沈聪看的入迷，被qq聊天框强制抖动，这才缓过神，已经水帖水了半个小时，早就错过约定时间。
    心怀愧疚，弹窗的是他梦幻里的朋友，这次组织龙窟的发起人，三刀结束。
    准备敲字道歉，惊人地发现：
    “不好意思，这次龙窟取消，哥们要去对线，凎你娘的仙3，敢侮辱我，怒。”
    “你对什么线，他们怎么侮辱你啦？”
    沈聪发送完，看着好友列表里许多人，qq签名全都更换，满屏的叶言秦语：
    “今天的你对我爱搭不理，明天的我还来找你。”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谁会愿意当舔狗！”
    “…”
    09年围脖没有上线，冲浪网民刷新动态、发表言论的工具，还在社区贴、企鹅空间、博客人人等。
    当年，有多少人为了点亮一个图标，玩q炫舞、玩q三国，有多少人喜欢更改qq签名，喜欢偷菜，喜欢抢车位。
    而沈聪乐此不疲，像中了毒一样，鬼使神差地各大平台不断寻找“舔狗”。
    叶秦采访的视频刷了足足6遍，甚至点开空间动态，一帧一帧慢放，抄录舔狗圣人的言论。
    “我吃完一个五斤的大西瓜，你还是没回我消息，我想可能不是你不够爱我，而是西瓜不够大。”
    “失败的舔狗，是游坦之，毁容失明。”
    “成功的舔狗，段誉，终抱美人归，这说明什么，只要舔的够久够狠，被伤的女神，最先想到的永远是你。”
    “名言啊！”
    沈聪激动无比，因为他心底，暗藏着对同班某个女孩的感情，不试试，不舔舔，又怎么会知道？
    滴滴滴。
    三刀结束这时回复道：“仙剑3有人骂叶秦毁重楼，喷叶秦舔狗论，那不就是喷我嘛！”
    沈聪一个激灵，怒道：“什么，他们敢喷叶秦，链接发我，我也帮帮场子！”
    此时，仙剑、仙剑3，硝烟四起。
    内本来口诛笔伐着叶秦，魔尊重楼不是舔狗。
    结果，一堆外人士杀入内，力挺叶秦，内的舔狗水友纷纷倒戈，杀的白豆腐紫萱等cp党片甲不留。
    战火慢慢地延伸到天涯、猫扑、博客，凡反对抨击舔狗，诋毁叶秦的，统统万狗咬死。
    连帝提前几年，率军出征，化身自来水，给叶秦保驾护航。
    佰度搜索实时热度，24小时前十。
    采访视频在各大qq群疯狂转发。
    火了，舔狗火了，叶秦也火了！
    《仙剑3》同样火啦。
    关注度，陡升一个台阶。
    …………
    22:30。
    郝荪坐在办公桌前，刷了3个小时网。
    她的点击量已经破十万，评论过千条，有赞成，有抨击，有人肉叶秦，有公开叶秦的信息。
    寥寥无几，就是视频里的自我介绍，顶多漏了一些，他还出演《封神榜之武王伐纣》，有部实验电影，《走着瞧》要上映。
    她知道，这是蹭热度，她也想趁胜追击。
    意犹未尽，望着word上敲好的标题，《叶秦：有趣的灵魂》，下面却是干巴巴没有营养的文字。
    她不满意地删除，忍不住地拉开抽屉，上一篇被主编拦下的《从“小奶茶伦”到“最帅二郎神”：被天娱雪藏的黑暗两年》，就躺在里面。
    自言自语：“他将来一定不可限量，如果能再采访他，再深挖他。”
    那天，郝荪隐约触碰到财富密码。
    ……………
    那夜，贵州地界。
    山有楞，川流潺潺，静谧的环境里知了声不绝，烦躁，嘈杂。
    “拱手让江山，低眉恋红颜。”
    一个身穿军人戏服的女人，比划着京剧的旦角手势。
    小谢焦虑道：“兰姐，咱们的贴怎么办，很多姐妹都觉得叶秦的言论太那个啥啦！”
    “哪个啥啊？”
    “她们都在问，难道她们也是舔狗嘛！”
    小谢咬咬牙，“有几个中华田园犬开撕啦！”
    “让她们撕，不撕哪来的凝聚力。”
    她仰望天空，无月无星，黑暗深邃，万籁俱寂中，沉沉地笑道：
    “原来我也是你的舔狗，嘻嘻，哈哈，大一轮的舔狗！”

 第71章 愿十年归来，仍是仙剑班（感谢夜间风雨暖、梦旅人大大的月票支持！）

    “阿嚏！”
    叶秦脊背一凉，采访结束五天后，可总感觉“瘆得慌”。
    坐在门槛上，刷着手机，心里美滋滋，他可是密切关注昨晚视频的战果。
    越看越得意，他可没有后世那帮影视娱乐公司、明星工作室交钱买热搜，纯靠段子口才跟个人魅力。
    永乐公司底子不够厚，别说买热搜的钱，连他下一部剧都没着落。
    要不是有系统，有自由，见鬼去！
    “诶，秦子，不要看啦，有什么好看的，赶紧拍戏，赶紧杀青。”
    胡哥凑过来，一样坐在门槛，跟叶秦勾肩搭背。
    《仙3》一部戏，叶秦最大的收获，便是混入后世的霍剑华、胡哥cp组，变成三人行。
    故意地瞥了瞥身后的杨小蜜，“拍，哪敢不听你景天大爷的，可不能耽误你的埃及之行。”
    “死楼哥，你往哪儿看呢，又不是我催你！”
    杨小蜜跺跺脚，横冲直撞而来：“撒开撒开，挡路了知道嘛，赶紧进去就位。”
    “诶，秦子，你真的不和我们一块吗，蔡姐、袁宏、师师她们都去？”
    为这个旅行的事，叶秦快被胡哥骚扰两天，婉拒道：“你们公司的团建，我就不掺和啦，我还是找我的颖宝，横店一日游。”
    “你干脆带着你小女友得了，我再喊上逸轩。”
    不等胡哥再劝，叶秦打岔道：“不是拍戏嘛，赶紧赶紧，多耽误一会儿，我怕有蜜蜂蛰我。”
    “咳咳咳。”胡哥心虚地别过头。
    ………………
    “演员就位，灯光，摄影到位。”
    “开拍！”
    叶秦披头散发，头上没犄角，身上没披风，堂堂魔尊，再无出场前的邪魅孤傲，霸气刚强。
    活脱脱像一个人，双手交叉抱胸，侧靠在门边，看着胡哥珍重小心地把妹妹放进剑匣里。
    景天被吓了一跳，抱怨道：“你怎么又来了，整天神出鬼没的！”
    “神什么，鬼什么，我是魔尊。”叶秦暗暗叹气，我都没脸说这话。
    而后走进屋子，胡哥端菜，叶秦拿酒，当然，坛坛罐罐里都是水。
    刚刚他们俩，就因为杨小蜜，ng6次，喝得太撑，不得不歇歇。
    他们开始聊天，很放松很自然，本身彼此就是哥们，只是话题变高端，哲学！
    从魔性聊到人性，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只想做一个人，嗯，大致这意思。
    “一直重复‘做人’干吗，还笑。”
    叶秦皱眉不爽道：“瞧瞧你，这笑什么意思？”
    “听我说啊，紫萱身边现在没有人了，你又做人了，明白吗？”
    胡哥紧抿嘴唇，差点又笑场。
    我听到了啊！
    叶秦撇撇嘴，每到这一段，胡哥不是笑就是在等笑的冷却时间。
    “什么呀？”
    胡哥挤眉弄眼，邪笑道：“红毛啊，你现在有机会了，你要是喜欢紫萱，你就去追她！”
    这弦外音，叶秦摇头失笑，叹息道：“看样子，蜀山那个老头说的话你一句也没听明白。”
    “别跟我扯道，放下你的架子，去追她。”
    胡哥又挤眉弄眼，这次更直接，瞟向剧组外穿着碎花裙的唐烟。
    老胡，够了啊，哥们名花有主。
    叶秦嘁了一声，道：“俗不可耐。”
    “是啊，我是很俗，我才不会跟喜欢的人分开呢，我一定要生生死死……”
    胡哥突然卡壳。
    “cut。”
    李国力问道：“胡哥，怎么突然忘词啦，前几次都没问题？”
    “想杨小蜜了呗！”
    叶秦把双手合拢围成喇叭状，围在嘴边起哄，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管他俩掰不掰，这一切都是命运石之门的安排。
    “楼哥，你要死啊！”
    杨小蜜从屋外冲进来，碰巧撞见胡哥的视线，四目相对，他们几乎同时别过头。
    “哈哈！”
    顿时，哄堂大笑。
    在笑声中，他们彼此笑得很羞涩。
    在笑声中，历时三个月零十四天的《仙3》即将杀青。
    “杀青！”
    在李国力满面红光，拿着大喇叭高喊，全剧组百十号人嗷嗷起哄，杀向预订的酒店。
    宴客厅包场，二十几张圆桌座无虚席。
    杀青宴上，八碟八碗。
    按东阳当地的酒宴风俗，后一道菜叠放在前一道菜，叠叠乐，寓意步步高升，吉祥兆头。
    “叮，《仙剑奇侠传3》，角色：重楼（三配），是否签到？”
    “叮，签到点+100。”
    坐在主桌位置的叶秦，手捧一碗满溢的白酒，脸蛋微醺，笑容满面。
    “来来，干杯！”
    “干，老胡，霍哥！”
    他豪爽地一饮而尽，顿时引得陈国立、林玉芬、陈威淘等人的叫好掌声。
    “我不行啦，老胡，你来。”霍剑华就像喝醉酒的白豆腐，面红耳赤，醉得笑呵呵。
    “我，我也不喝啦。”
    胡哥把酒盅倒扣，指了指不停使眼色的杨小蜜，醉醺醺道，“她不让我喝！”
    “哈哈！”
    主桌上的主创、主演有的拍桌，有的捧腹。
    唐烟一脸心疼，却不敢明说，酒文化永远是娱乐圈避不开的，多少投资，多少制作都是在酒桌酒局谈下的。
    劝人不喝酒，简直是扫兴。
    杀青宴，就是剧组的散伙饭，有人也许继续合作，有人也许再无交集，全部的感情，都投入到酒里。
    “喝喝喝，喝不死你。”
    刘师师幽怨地看着叶秦，陪导演组喝，陪监制们喝，陪他尊敬的陈威涛喝，咬咬牙，偷偷把台桌上未拆封的茅台，藏到桌底下。
    “叶仔，我们对碗再干一个。”
    “酷哥。”叶秦又喝一碗，饶是海量都禁不住这么灌，涨红着脸，脚步微微虚浮，喉咙火辣辣，可心里暖和。
    望了望界面【签到点】，足足357点，看了看进阶铂金的条件，【大配：13】。
    再找两个大配，又或者干脆刷出一个主角，就可以逃课不用课程签到。
    “来，来，分红包，人人有份啊！”
    杀青宴随个红包，并不多，50，100，200，都有，像姜闻拍完《让子弹飞》，直接拍胸膛扬言送给杨收成八百万，那也就姜爷们干的出来！
    但都是小钱，大头还是片酬。
    1集2万的片酬，出演9集，缴税再随公司份子，能捞回十万。
    呵呵，09年，哥们这回算稳固在三线，等《仙剑3》一播，再加把劲拍它一部热剧，争取明年二线，乃至一线！
    叶秦挑挑眉，情不自信地哼道：
    “房子大了，
    电话小了，
    感觉越来越好……
    活得有奔头，
    人会步步高，
    想做到你要努力去做到。
    越来越好，来来来来！”
    “秦子，秦子，不要唱啦，要唱等回公司再唱，你还有，嗝，有首歌欠着呢！”
    胡哥喝得醉眼迷瞪，拉上杨小蜜、刘师师、唐烟、霍剑华喊来：
    “来，我们仙剑6人组，干杯！”
    叶秦高举着碗，微微迟疑，仙剑3美，自此终将分崩离析，最美好的友谊在这一刻定格。
    接下来，唐人风波，梦幻诛仙决裂，金鹰狙击战……
    往后，85后小花组团撕逼，刘师师、唐烟、杨小蜜，加上赵颖宝，为各自的利益而战，整个晋西北，可能乱成一锅粥。
    “干，祝我们永远开心，永远快乐，永远是朋友！”
    叶秦不禁恍惚，刹那间迸出一个念头，十年后的《王牌对王牌》，能不能召集仙剑3班底怀旧一波？

 仙剑篇总结

    学习反思，学而不思则罔。
    尝试着总结下截至目前，各位读者老爷的指摘的问题，以及毒点。
    1）柯这个点，不是不想写，是之前某点某本书写雪好像出问题，不敢深入，浅尝辄止，只敢悄咪咪进村。
    咳咳，官方硬着头皮解释：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其实贵圈这种例子也有不少。
    2）某些情节，太幼稚有毒。
    比如剧组女星撕逼这个点，的确，有点非常老老老网文的套路，小孩子喷口水，实际上，这种行为是有。
    但不会这么做，冷暴力，阴阳怪气才是上乘绝学。
    还有开头签约专属合同，这个的话，南凉跟某位读者大大有评论，他有理，但我也有想法。
    主角就是重生回来的普通人，心态膨胀，自以为文娱小说龙傲天，上来放波放大招，然后才发现，自己6级，对面的资本、金主阿姨，30级，惨遭毒打教做人。
    慢慢苟着，智商才上线。
    3）亲情情节，大胆放送
    没有扶哥魔，没有吸血樊胜美情节，纯粹是为了引出那部电影，回趟家。当然，起初想给男主立个人设。
    但既然怕毒到大家，亲情元素不会太拧巴，尽量走温情牌！
    4）最最重要的，就是仙剑篇的回顾。
    第一，情节人物
    整个仙剑篇，从试镜，试拍，换角，见证胡哥恋情纠葛，跟刘师师嬉戏到翻脸，与糖糖因戏生情，到最后的杀青，大致是这么个思路。
    人设上，胡哥嘻嘻哈哈，李逍遥属性附体，失恋以后可能会小抑郁；刘师师、唐烟会偏恋爱脑，毕竟都有前科。
    杨小蜜嘛，呵呵。
    故事上，只跟刘师师、唐烟、胡哥都有戏，咿，怎么混入一个奇怪的cp，要不要来个30岁大叔山河令？
    本来中间想再插一段，杨小蜜跟荣新达闹僵，转投唐仁的故事，这个详见蔡总，跟大幂幂的瓜。
    但一想到有段胡蜜恋，就算了。
    不知道读者老爷们喜不喜欢？
    毕竟，我不是大金毛，真的不是爱到极致每本黑。
    至于说我把大幂幂写单纯写友爱，读者大大，表面纯不是真的纯，切开来可能是黑，现在大幂幂是黑无可黑，全身黑，又有何惧！
    第二，节奏叙事
    读者老爷觉得节奏是快还是慢，请章评说，让南凉看看。
    计算一下大致是2-3章一个小故事。
    现在的阶段，还在铺设与各人物的感情线，后续会有发展。
    有不少读者大大说，二郎神收尾阶段水的不要不要的，其实这是文娱文的弊端，就是成绩你得写，不写嘛不可能。
    写了，读者大大都是老书虫，看的贼尴尬，没有新意的话几乎是狂刷。
    所以尝试写了一个“鹅城四美”，在仙剑篇，写了一个“舔狗专访”。
    后续的仙剑篇收尾，播出阶段一样会有一个想法，希望读者大大如果被毒到，能坚持。
    叙事上，戏内的演员表演、恶搞部分，占比会比野生剧情多。
    戏外的故事，因为很多都是外生在拍戏过程中，像寺庙求佛、酒冲突。
    这两个是尝试，支线暂时不敢写太长太多，因为第一本文娱，怕收不住，希望读者大大们能有想法，给个建议或小灵感。
    第三，系统方面
    日常的金手指训练环节，因为怕拖累节奏，基本上是能砍就砍。
    读者老爷如果喜欢看日常训练，可以在此处留章评说。
    南凉会尽量满足，增加不少教科书的演技表演，以及演员演戏方面的小知识。
    毕竟是系统文，如果只有演出通告刷新，那这个系统也有什么意思呢。
    仙剑篇我觉得最不好的，就是把系统阉割了，前面我看有读者大大蛮喜欢系统吐槽。
    5）吃瓜
    现在的瓜是越来越难找。
    好瓜难挖，很多老瓜，我也在搜集
    6）预告
    之前已经宣布，可能会写一部文艺片，本人其实很喜欢《文艺时代》这部小说，真的特文艺，里面的褚青跟活的一样。
    当然，南凉现在肯定办不到。
    具体是哪一部，不能说，只能说是，《追光哥哥》里某男星的年少作品。
    拍的一般，豆瓣评分6分左右，及格线以上，导演、卡司阵容很牛批，但翻不出水花。
    第一次尝试，恳请各位读者老爷试毒，给你们磕头啦！

 第72章 唐仁挖墙脚（2合1！）

    呜呜呜，屋外持续着深沉的鸣笛声。
    唐人公司，本部附近的黄昏录音棚。
    作为十年前的“正午阳光”，之所以在当年的古装偶像剧里独树一帜，经久不衰，不单单是制作精良，剧本丰满，它更是一家被影视制作耽误的音乐公司。
    《逍遥叹》、《此生不换》、《天地梅花开》……
    又跟麦振宏大佬保持长期合作，《莫失莫忘》、《桃花岛》、《仙剑奇缘》等配乐，要么恢弘大气，要么凄婉哀伤，可惊天地，亦可泣鬼神。
    后世的各种神魔仙侠剧，完全没那味儿。
    望着隔音玻璃内的胡哥，面对电容话筒哼唱，歌声在录音室主控台的音响里慢慢传开。
    立体声环绕，轻缓绵绵的旋律回荡在每一处角落：
    “一直倒退！
    倒退到原点……”
    叶秦坐在卡其色沙发上，上身弯曲，双手交叉，绞尽脑汁，苦苦地回忆杀青宴那晚的情形。
    p，以后酒不能乱喝，宿醉喝断片，什么都记不清。
    为什么他的床会乱会湿，还有自己，为什么第二天醒来，就剩一条裤衩？
    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这两天，他茶不思饭不想，课程签到学不进去，演出通告不要说刷新，都没心思看。
    问林彬，丫的这货喝高，当晚被胡哥的助理扛回房间，愣是没有跟我睡在一个屋。
    手里旋转着板砖机，犹豫要不要给唐烟拨个电话问问，如果没记错，他感觉脱自己衣服的手，很柔，很滑。
    不是一双爷们的手，剧组的导演、监制也那啥正常。
    “叶秦是吗，胡哥这首歌之后轮到你，需要做一些准备环节，吊嗓会吗？”
    甜美的女声打断叶秦的思绪。
    他微微抬头，面前的长发小姐姐，是唐人长期合作的音乐制作人，颜易丹。
    单看外貌，人畜无害，耐看温柔。
    音乐人品嘛，切开来就是一个女版大老师·章伟，内地小建雅，汉化女将。
    《一念执着》、《三寸天堂》，《步步惊心》主题、片尾曲，算是她的巅峰。
    可惜前一首抄袭赤西人的《eternal》，后一首完美汉化翻译松龙子的《梦的点滴》。
    花州、袁裁缝听了都落泪，后悔娘胎生晚啦，信息渠道不畅通的情况下，抄袭根本没人锤。
    叶秦搓了把脸，把杀青宴那摊子事暂时丢到旮旯里。
    深深呼吸一口气，“不用，章口就来。”
    …………………………
    与此同时，公司本部的三层。
    噔噔。
    陈英珊踩着高跟鞋，脚步声轻快急促里透着喜悦。
    “蔡总，爆了，彻底爆了。”
    “嗯。”
    蔡亿侬抬起头，视线离开天涯网页，刚才她密切关注“八卦”版块的热度。
    在08年到10年左右，是贴、社区的鼎盛时期。
    尤其是天涯，诞生《明朝那点事儿》、《东北往事之风云20年》、《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影响力和活跃度远远地超过猫扑、凯迪。
    而这么个论坛，娱乐八卦几乎是唐仁的后花园。
    相当于之后的围脖、哔哩哩哔，这样有声量有体量的网站娱乐频道，被唐仁水军、自来水牢牢把持着。
    最典型的，便是狮子一姐屠版天涯，暴打蜜蜂跟糖蜜总和。
    这次《仙3》首次专访，本来想给胡哥一个机会，公关经费弹药充沛，豆版、佰度、天涯等水军整装待发，想不到竟推给叶秦。
    一个外人！
    瞬间偃旗息鼓，鸣金收兵，就当请企鹅娱乐的大红包，肉包子打狗。
    没想到！
    望着陈颖杉递呈各大门户网站、平台等数据，几页a4纸，曲线图，排行榜，热搜指数，满满的数据里，她看到的只有两字，“爆红”！
    顿时，心情五味杂陈。
    一个舔狗的论调能引发持续性的热议，终是自己看走了眼，悔不当初不该听林玉芬。
    “蔡总，很多电视台来电，都有意购买《仙3》的一轮播放权，甚至有开出180万买独家首播权。”
    蔡亿侬道；“180万？重楼的热度还不是极限，等我们的宣传跟上再谈，至少200万。”
    如果叶秦在场，直呼蔡小姐想屁吃。
    明年高西西版的《新三国》首轮播放权，也才180万。
    陈英珊请示道：“蔡总，我们的公关宣传计划，是不是要重新修改一下？”
    “改，把袁宏的优先级调到叶秦的后面，他反正只是客串，多准备唐烟跟叶秦现场花絮。”
    蔡亿侬尽显干练凌厉的女霸总气质，整整小西装，“他现在还在录音棚？”
    ………………
    “痛也很愉快~”
    耳机里的曲调跟后世相似无差，没有任何膈应，不愧是工匠精神。
    叶秦用假音，唱完最后“kuai（快）”字里的韵尾“ai”的转音。
    气息绵长，咬字也不像周结巴故意含糊不清，字正腔圆，情绪饱满，只是大白嗓音色太不行。
    “就这样，后期修音我来处理。”
    看到颜易丹比划个“ok”的手势，叶秦拿起高脚桌上的矿泉水，咕噜喝半瓶。
    修音，干嘛不修音，《我是歌手》里，那些专业的vocal歌手，不修音照样翻车，车祸现场惨不忍睹。
    再往后，pd选秀时代，企鹅、奇异果、爱华、挖唧唧为首的一堆爱豆们，不开麦只跳舞，饭圈妹纸一样嗨得不行。
    恨不得主上翻翻牌子，就连夜洗白白裹着被子，让公公们主动送入洞房。
    推门而出，一位面生的ol小姐姐迎了上来：
    “你好，我是蔡总的秘书，蔡总请你到她的办公室一下。”
    叶秦点点头，跟着女秘书走出录音棚。
    路不远，想当初唐人刚刚成立的时候，没有三层，连一个倒茶小妹都没有，只有胡哥、袁宏两个倒茶小哥。
    坐电梯上楼，经理办公室的大门敞开，他径直走入，办公桌前站着陈英珊，老板椅上坐着蔡亿侬。
    “叶秦来啦，来来，坐，不要拘束。小王，倒杯茶过来。”
    甫一坐定，叶秦隐隐感觉到不对劲，蔡亿侬的眼神古怪，笑眼的眯缝透着一丝不为人知的诡异。
    她语气关切道：“叶秦啊，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刷呗。
    但不能说，表面客客气气回道：“今年忙到现在，状态一直紧绷着，想给自己放个短假。”
    “那休完假呢？”
    “没有戏约的话，继续休息。”
    叶秦嘿然一笑，虽然有金手指的确得加快发育，可不能都崩着，他手头有点闲钱，还清赵颖宝的三万，还有七万。
    预备着今明两年大哥的礼金，剩下的小金库，他打算攒着当请水军的公关费。
    然后围脖上线，怎么着买个刷粉注水的小程序，刷波僵尸粉，提前抢占流量大v。
    “……”
    蔡亿侬一阵无语，猜不出他是真糊涂，还是假迷糊，说话直白道：“我说的是长远的，比如说，下半年拍戏的计划，永乐有动作吗？”
    “这个呀，我还没问我经纪人。”
    什么没问，问也别问。
    叶秦翻翻白眼，记忆没差，今年可能会上马新版《西游记》，口碑两极化，就算让他演唐僧，他也绝逼不演。
    “呵呵，如果没有的话，可以继续参演唐仁的制作，明年，我们会投拍一部新片。”
    新片？
    我艹，《步步惊心》！？
    叶秦怦然心动，一姐人气顶峰之作，这可不止是热剧那么简单，可是火遍东南亚。
    连棒子国都不偷，乖乖交版权请李谆基拍《步步惊心·丽》，又一波辫子戏对外输出。
    此前是还珠，此后是甄嬛传，嘚，难道我大秦强汉盛唐提不动刀啦？
    蔡亿侬像蛊惑小女孩的狼外婆，笑眯眯道：“但是我们公司有很多签约的艺人，不能老是把资源让给外人，尤其是核心资源，你懂我的意思吗？”
    咋地，想挖？
    叶秦接过女秘书的茶，默不作声。
    挖来我演谁呢，四爷，八爷？
    嗯，都不可能，连自家的林狗都只是十四爷。
    我最多跟韩栋一个德行，九爷。
    嘚，干嘛费劲签唐人演这么个角色，以后浑身不自在，外出接戏都受控制，甚至好好的戏约，可能被蔡亿侬目光短视，玩caa捆绑打包那套搅黄！
    顿时熄了念头。
    但《步步》，他又舍不得，或许明年腾飞，兜里有钱，真可以竞争下四爷、八爷，不至于撕破脸皮。
    陈英珊更进一步：“你现在签的只是新人合约，永乐根本没有看出你的价值，也没有更好的资源。”
    “我们唐人，至少会给旗下的艺人，一年一部戏，如果是你，投资不会低于两千万，而且保证不低于男三号，助理、化妆师都会配齐，不像永乐，那个助理是临时招来的？”
    叶秦做出一副纠结心动的样子：“那蔡总，分成的话？”
    “四六。”
    “是不是少了点，在永乐我也才三成。”
    蔡亿侬道：“具体的可以再谈，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意愿？”
    叶秦兜圈子道：“我很缺钱，不瞒蔡总说，我其实来自农村，家里父母需要钱照料。”
    “所以容我再考虑考虑，至少等《仙3》播出以后。”
    蔡亿侬跟陈英珊相互对视，她明白这是待价而沽，看仙剑3的成绩后再来谈判，很有头脑，没有被这些账面条件诱惑。
    点点头道：“可以！”

 第73章 绿啦，绿啦！

    录完歌，叶秦立刻坐车，从沪市杀到横店。
    从年前到仙剑，从仙剑拍到现在，已经四五个多月，没跟赵颖宝见面，如胶似漆甜蜜期的小情侣，就算是天天电话粥也不顶饱。
    何况，这个丫头不知道抽什么风，有时不接通，有时接通聊的时间越来越短，电话粥都变稀饭啦！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赵颖宝，回来非带她在床上兜兜风不可！
    她拍摄的《苍穹之昂》，也在横店。
    明清宫苑，98年开始建，大前年，也就是06年建成，占地1500亩，高度还原燕京故宫，除了仿天安门缩小20，单体建筑全部1:1仿造。
    布局名字都沿用明清时期的“大明门”、“承天门”、“午门”，然后是太和门。
    《宫锁心玉》、《甄嬛传》、《步步惊心》、《延禧攻略》、《如懿传》全都在这儿取景，是清宫剧绕不过的拍摄点。
    叶秦踏足在巍峨的皇宫景区，拎着她最爱吃的苹果樱桃，还有北方大棚西瓜，这丫头天生一个憨憨的吃货，连啃烤馒头都觉得香。
    迎面碰到一个个场务，轻车熟路地递上烟，两支三支，再报出自己的身份。
    “呦，是那个赵，赵颖宝的男朋友啊，她在呢，在呢，在那个别院里，我领你过去。”
    叶秦跟在场务的身后，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听他瞎侃，聊得最多就是这部剧。
    “诶，您说奇不奇怪，这部剧挺说是按霓虹国小鬼子作家的小说改的。”
    “慈禧请的还是霓虹女优，虽然慈禧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请岛国来演不是糟践咱们的历史嘛！”
    “大叔，您当这是头回呐。我虽然年纪小，可知道七八十年的时候，岛国给咱们拍过一部《西游记》，里面的唐僧不也是女人。”
    叶秦算是烟抽一包遇聊友，侃侃而谈：“她接吻能治疗，还他喵跟孙悟空谈恋爱，艹蛋的不行！”
    场务大叔说道：“嚯，这部剧我看过，没播出几集就给封啦。”
    后世虽然章悟空德艺双馨人设崩塌，可一句话说的对，改编不是乱编，戏说不是胡说。
    “咱们84版的西游记不就是因为这儿，才拍的嘛，西游记不能被小霓虹糟蹋！”
    “还是咱们的《西游记》经典，特别是孙悟空！”
    可惜成猴霸了。
    叶秦摇头叹息，大步流星，终于走入一间宅院，院落里梧桐落叶，遍地枯黄零碎，一片萧瑟。
    只见一个俊秀小巧的背影，倚靠在红柱，两条腿交替地摆动。
    “颖…”
    叶秦高兴地往前走，没走两步，突然就见一个男人，后脑勺清朝的金钱鼠辫子一甩一甩，跑到赵颖宝身边。
    嘴边里嚷嚷：“颖宝，颖宝。”
    赵颖宝竟然还应，竟然还回道：“大哥！”
    脸登时就绿啦！
    他隐约感觉头顶也绿油油。
    两眼圆瞪，龇牙咧嘴，喜气瞬间被满腔的地怒火反噬。
    我只是说重楼是舔狗，我可不是！
    那个b，怎么长的那么像男一。
    艹，周一维，加钱哥啊！
    你不会跟我说“很润”？
    叶秦一个箭步冲上去，大喝道：“赵颖宝！”
    声音之洪亮，底气之雄浑，响彻整个院落，现场闲聊的工作人员、群演，不由地望向气势汹汹的自己。
    赵颖宝原本跟周一维说说笑笑，听到声音一个激灵，全身一颤，回过头一看。
    “哥哥！”
    她惊喜，转而疑惑，怎么像头猛虎似的。
    “妹子，你叫我？”周一维挠挠头。
    赵颖宝大惊失色，她连忙小跑上去：“哥哥，你误会啦，不是你想的这样。”
    叶秦板着脸，“误会什么？”
    “他是我认的大哥。”赵颖宝撅嘴。
    “那我还是你哥哥呢！”叶秦睖眼。
    “我跟他是兄妹那种，你跟我——”
    被无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赵颖宝脸蛋滚烫，不禁垂下头，小声嘀咕：“是男女的。”
    “哥们，误会误会。”
    周一维算是看明白，赶紧帮忙澄清：“你就是叶秦，颖宝的男朋友，你好，我叫周一维，我是这段时间颖宝刚认下的大哥。”
    大哥？
    没听说过啊？
    难道是我吃的瓜不够多？
    叶秦的怒意微微收敛，左看看紧张羞涩的赵颖宝，右看看一本正经的周一维，半信半疑地握住他伸出的友谊之手。
    “你也别疑神疑鬼，我也有女友，童雷认识吗，亮剑里的田雨。”
    不是李云龙，你向我开炮的那个婆姨。
    是第二任护士，李云龙那个lsp看到她眼睛都直，浑身弹片伤都不疼！
    叶秦认真地回忆周一维，《演员请就位》的冠军，被国际章看中邀请出演烂片《上阳赋》，朱·记性不好·古力的老公，好像的确没有跟赵颖宝闹出什么绯闻。
    脸色慢慢恢复平静，再看赵颖宝，眼神里充满委屈幽怨，两只手指不断搅动。
    “哥哥。”她撒娇道。
    叶秦舒口气，抱歉道：“对不住，周大哥，我冲动啦！”
    “没事，我理解，换我，恐怕不等人回话，上来就是一拳。”
    周一维松开手，无奈一笑。
    然后，面向全场吃瓜的集体，挥挥手道：“麻烦大伙散散，人家小情侣误会解除啦，没什么好看的，散散啊！”
    “你们俩到里屋聊，休息室没人，大哥给你们把风。”
    “谢谢周大哥。啊，差点忘了，这里我买了水果，大哥不嫌弃就拿去吃，还有各位老师，都有份。”
    叶秦把袋子刚放下，胳膊就被赵颖宝挽住，害羞却强有力地拉到休息室里面。
    不等他劈头盖脸问话，赵颖宝双手叉腰，蛮横道：“哥哥，你竟敢不相信我！？”
    叶秦心里咯噔一下。
    女人反客为主都是天生的吗？
    “你，你在仙剑里跟我报备有吻戏，我都没意见，不管是真吻，还是假吻，我都相信你。”
    赵颖宝红着眼：“你却不相信我，我在你…唔。”
    情圣宝典上写着，女人耍狠，没有一个吻是解决不掉的，如果不行，不是吻不行，而是吻不够。
    就像后世现代爱情剧，像律师剧，像翻译官剧，像房产中介剧，像服装设计剧，像医生剧，咦，为什么明明职场剧，掺入那么多狗血狗粮？
    此处要来首《处处吻》：
    “似花瓣献技，叫花粉遍地，噢噢，你在播弄这穿线游戏。”
    叶秦吻得轰轰烈烈，滚滚长江，绵绵不绝。
    不对，老板切歌：
    “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
    红颜祸水？
    汝可识得蓝颜海啸！

 第74章 《秘岸》

    果然，吻克一切，不，爱，是无敌的。
    开玩笑，叶秦在仙剑3，可是练过的。
    赵颖宝被吻得大脑缺氧，头脑发闷，只有这种效果，女人才记不清到底为什么发火。
    小鸟依人地倚偎在叶秦怀里，幸亏她不会问出，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然后东扯西扯，彼此聊着剧组的趣事，特别是舔狗。
    赵颖宝好奇道：“哥哥，你怎么会对，这个‘舔狗’这么熟练，你是不是舔，不，是干过？”
    “这么熟练”还是问出口。
    翻译翻译，你是不是在我之前，舔过其他女人？
    但没有关系，叶秦已经是黄金等级的演技派。
    课程虽然没有签到恋爱指南之类，出口立马土味骚话道：
    “那是因为我的心变了。”
    “什么？！”赵颖宝皱眉道。
    “我发现喜欢自己十九年，每天起床都会照着镜子，膜拜自己九十九次，跪舔自己九十九次，因为遇见了你，变心了，变成喜欢你，无时无刻就—”
    叶秦舔舔嘴唇道：“嘿嘿，要不要再试试？”
    “呸，套路，小嘴抹了蜜。”
    赵颖宝羞红了脸，轻啐一口，眼睛扑闪，分明想多听一点。
    呕，颖宝，打住。
    吃土味吃一次就够，再吃要吐。
    叶秦立马开启歪楼大法，一通鬼扯。
    竟然扯到沪市的房价，燕京的四合院，成功把赵颖宝引到沟里。
    两个身家加一块，连一辆一汽奥迪都买不起，可以聊到将来到底买燕京的学区房，还是入沪市的户口。
    “颖宝，什么时候拍完戏，我们出去小旅游一把？”叶秦大仇未报，但想稍微放松一二。
    “不行诶，我，我们明天动身去燕京。”
    “燕京？”
    赵颖宝愧疚地点点头，怏怏道：“对不起，哥哥，不能留下来陪你。”
    叶秦揽着她的肩膀，“没事，那我就去跟刘哥聚聚，这几天偷摸摸探你班，给你带好吃的，你去燕京哪里拍，怀柔基地吗？”
    “怀柔基地，还有颐和园。”
    叶秦摸摸她的头，“不亏，颐和园的景致可漂亮着，以前大清皇上后宫逛的院子，这回你逛，至少不是宫女，就是血赚！”
    “血赚？”
    赵颖宝被叶秦各种网络流行语整笑，分别的忧伤慢慢冲淡。
    “咳咳，颖宝，拍戏啦！”
    外面的周一维咳嗽。
    脸皮厚的叶秦大大方方地跨出门槛，“周大哥，瓜甜不甜啊？”
    周一维吐出几枚瓜籽，点点头：“甜！”
    身后的赵颖宝，低头看脚，小步紧跟地出来。
    ………………
    “叮，宿主完成天子皇帝的体验四，学习进度：85，请选择挑战新的人物关卡，进行更深层学习。”
    “1《大秦帝国之崛起》，嬴稷。”
    “2《穿越时空的爱恋》，朱允炆。”
    “3《少年天子》，顺治。”
    “4《延禧攻略》，乾隆。”
    叶秦的目光立刻投向辫子戏，因为他必须为《步步惊心》，提前打基础。
    伐木累这部《少年天子》，被低估的辫子戏。
    没有玛丽苏，只是一代少年天子的悲剧，红墙宫闱，人性压抑，吃人不吐骨头，太沉重太灰色。
    虽然剧里有水灵灵没发福的“十三姨”郝雷姐，可这片子跟情情爱爱的古装片有壁，完全两个思维层次。
    “4。”
    叶秦毫不犹豫道。
    于妈的剧虽然复刻、抄袭、狗血、洗剧情，但这部《延禧攻略》算得上爆款之作，至少称得上他立口碑的作品。
    而此前错过《宫》、《步步》、《神雕侠侣》的赵云，终于借此成功翻红，最为经典为人津津乐道，便是富察皇后死后的帝王哭戏。
    乾隆心中的白月光，跳楼自尽。
    一纸遗书，道尽哀婉凄凉。
    我本性活泼，不受拘束，可偏入皇室，被母仪天下拘束。
    希望得到帝王之爱而不得，生下的皇子也没保住。
    “来世，我只做富察容音！”
    黄金级的课程，已经不是模糊的火柴人，有图有演戏。
    一个辫子头龙袍的男人，无声地坐在龙椅上。
    他必须像个至强者一样，强忍泪水，告诫自己社稷为重。
    但另一面，他又是一个男人，一个丈夫，面对自己心爱的妻子自杀消息，他心如刀割。
    一半君王，一半丈夫，帝王之妻，也只值一滴眼泪。
    “叮，示范结束。请准备，倒计时。”
    “3，2，1。”
    系统这一关，恰恰考验的就是这一场哭戏。
    一次，两次，哭是哭的出来，哭不出来岂不是小鲜肉眼药水级别？
    可控制右眼落泪，左眼不落，很难。
    “重来！”
    这场哭戏，一句话概括，最是无情帝王家。
    叶秦像模像样地坐在凭空出现的龙椅上，身上的服饰妆发瞬间改变。
    龙精虎目，威而不怒。
    用方法派技巧，把秦蓝换脸成赵颖宝。
    慢慢控制颜部肌肉不动，眼部微微地颤抖，右手搭在右脸上，半遮半掩。
    把悲伤痛惜藏匿在手下的右脸，把威严冷酷在左脸留给太监臣子。
    那种剧痛之下，仍旧极力自控和完全被悲伤渗透的矛盾感，展现得淋漓尽致。
    “纯元，嬛嬛。”
    我艹，记忆混乱，想成娘娘啦！
    叶秦一个激灵，系统果如提示道：
    “叮，检测结果：单眼流泪，饮泣肢体动作表达正确，情感不到位……”
    “想象对象错误，满意度：70，失败！”
    “宿主不是在演李治，请保持思想纯洁，是否重来？”
    乏了，乏了，朕要翻牌子睡觉啦。
    叶秦盘腿坐在无垠的空间里，深深吐一口气道：“退出系统。”
    轰！
    叶秦张开双臂，全身像抽干力气，颓丧地摔在弹簧床，左右手一摸，空空无人。
    得嘞，今天皇上没来，闺房怨男养成记。
    沉默片刻，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苦笑。
    回来前探明蔡亿侬的口风，《仙剑3》计划在暑期档播出，首播发布会定在6月底。
    根据签约的合同协议，到时他必须出席参加。
    也就是可以再发育一年，因为唐人需要回笼资金，才能制作《步步》。
    一年里必须升咖，至少是霹雳虎的水平。
    可他喵瘦死的老虎比黑马猛，57隆在湾湾、香江、内地都有名，再糊也是二线，有一个稻草熊公司投拍中小规模的电视剧电影。
    和他相比，似乎除了帅亿点点，年轻亿点点，没其它优势！
    不管啦，支棱起来，凝望眼前的纯白界面：
    【特殊：演出通告】
    剧名：《麦田》
    角色：小瑞士（特约）
    成功率：100
    刷新时间：22日。
    好像是范税冰的片子，范爷啊，四旦双冰里，与同部的还珠格格一样扛不住票房的，被戴上“票房毒药”的头衔。
    演技的巅峰在《观音山》，后来借羊天真的营销，变成只要在红毯便艳压无敌的自嫁豪门。
    税税冰，这个雷，跟《流星雨》的楚雨荨一样，懒地掺和！
    【特殊：演出通告】
    剧名：《宫心计》
    角色：李瀍（大配）
    成功率：001
    我屮艹芔茻，宫心计？
    tvb宫廷剧最后的经典，视后佘师曼的又一神作。
    往后tvb台柱子之一的杨意，凭借毒妃“姚金铃”，接棒上位，跟胡鼎欣姐妹反目，争夺视后，相爱相杀。
    “刷新。”
    叶秦就算想蹭tvb剧，想碰碰前世憧憬心仪的偶像，佘师曼，可tvb绝壁不会容许一个非签约还是大陆的艺人出演经典大剧。
    女神，等着，哪天我成大佬，摁住于妈的脑袋逼他先写《延禧攻略》，然后我皇，你后，咱们横店明清宫见！
    yy之后，转眼定睛一瞧，顿时霍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砰！
    抬腿时，膝盖不慎撞在桌脚，瞬间大腿一阵发麻。
    叶秦顾不得疼痛酸麻，拼命地揉揉眼睛，吞吞口水，没错，真没看错，只见：
    剧名：秘岸
    角色：小川（男一）
    成功率：54

 第75章 风沙太大，开车容易车祸（感谢梦旅人大大的月票支持）

    《秘岸》是什么电影？
    这不重要，烂片，渣片，再烂能烂过《逐梦演艺圈》？
    关键它是《风犬少年的天空》的导演，章一白拍的。
    叶秦重生前扫过几眼。
    只能说，是“营销狗”的重庆三部曲之一。
    卡司阵容有哪些，预算成本是多少，不知道，但也不必多问。
    能让他一个三线有机会当主演，能是什么大制作？
    不会是青春烂片？
    章一白不算是有名的第六代导演，文艺片比不上贾科长、娄叶，海外没刷过奖。
    商业片成绩，倒比肩宁昊、管狐。
    90年代，拍的《将爱情进行到底》，大陆首部青春爱情偶像片，被奉为“青春片教父”。
    又赶上赵巴菲特v的《致青春》、乖乖虎的《左耳》，开启80后银幕青春怀旧风。
    跟风投拍这种出轨、怀孕、堕胎狗血套路电影，贩卖青春，割韭菜。
    靠这个圈钱捞金，恶心的一批。
    80后、90后的青春，恋爱再狗血，也没狗血到这种地步，强行制造戏剧冲突，而且冲击校园道德伦理。
    关键电影不行，营销来凑。
    通过电影产品运营能力，每每票房大卖。
    被贴上了最具商业眼光和商业价值导演的标签，许多电影都找章一白担任监制，保驾护航。
    包括《夺冠》，《我和我的家乡》，号称有他在，就没有亏本的电影。
    偏偏这位教父，又突然知错能改，《风犬少年的天空》，拍的真不错。
    但这些都与叶秦无关。
    他手里头还握着337点签到点，但不会刷新，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虽然绝逼不会参演这类“三俗”的青春片，但《秘岸》看名字，应该是文艺片。
    与其说拍电影，倒不如借拍电影，顺带攀攀交情。
    最最要紧的是，男一啊，还是电影！
    直接一步到位，符合进阶的条件，立马可以升级铂金。
    “就你啦！”
    ……………………
    5月15日，什么节都不是。
    叶秦戴着n9口罩，护目镜，把脑袋缩在衣领里，在燕京四九城晃荡。
    微微抬头，仿佛天际开了一个大洞，无数的风沙雾霾席卷，天空染上一层怀旧温馨的橙黄暖色调。
    视线一片模糊。
    这年头的燕京老百姓，是真的“吃土”。不仅不断攀升的房价，让老燕京人生活吃土，漫天肆虐的风沙雾霾，也让燕京人物理吃土。
    一直到三北防护林生态成型，上风提出“青山金山”等大政，燕京城的“吃土”景象才慢慢减少。
    p，这鬼天气还逛什么广场，吃什么饭，干脆窝房间。
    叶秦苦中作乐，在黄土坡他也不是没受过这样的风沙，一样得等到秦省的绿色长城建好。
    《我和我的家乡》单元剧拍摄里，俞白梅、伐木累的《回乡之路》，故事背景就在秦省的毛乌素沙漠。
    没想到拍摄最大的难度，不是漫天飞舞的黄沙，而是已经没有合适的、黄沙漫天的场地。
    放眼看去都是绿色！
    至于现在嘛，将就将就，凑合得啦。
    来燕京前，特意跟赵颖宝通过电话，两人相约在颐和园见面。
    情人节没有过，自然要补过。
    这玩意，洋人的节日，从21年回来，他打心眼里想过华夏的老节日，又不是没有七夕节，难道不能等到8月份？
    但如果不补，敢不跟赵颖宝过，那真得爱情稀碎，她就不跟你过啦！
    “颖宝。”
    叶秦溜到颐和园，茫茫黄雾中，只见一个穿着清宫剧戏服的女人，身形小巧玲珑，偷摸摸地溜到背后，来一个惊喜的拥抱。
    “怎么还穿戏服啊，没换衣服？”
    “啊！”
    一声略带沙哑的尖叫响起，直接刺穿叶秦的耳膜，也扎破心中的喜悦。
    艹，抱错人啦！
    为什么能一下子感觉出来，唯手熟耳。
    “你，你是谁！”
    这声音，咋这么耳熟，像《鸡毛飞上天》里的骆玉珠？
    我去，殷滔？！
    叶秦赶紧抽手逃跑，没料到殷滔如此彪悍，性情火辣，死死地揪住他的袖子不放。
    紧接着，一个巴掌呼啸而来，“你谁啊，问你话，剧组里谁啊！”
    叶秦哪敢回话，急忙躲闪。
    幸亏殷滔揪住的只是防风衣的袖子，他赶紧一个扭身，脱掉薄薄的防风衣，像壁虎一样，断尾求生！
    殷滔一个踉跄，后退撞到桥壁上，跺脚大骂道：“你，你给我站住！”
    你当我傻啊？
    叶秦撒腿就跑，根本不再给殷滔，哪怕抓衣角的机会，一溜烟消失在茫茫黄沙中。
    “跑，这里还有罪证，不要让我在剧组找到你，否则——”
    殷滔挥舞着防风衣，转瞬间脸蛋微红，“这一定是个小屁孩，不然不会那么猴急！”
    ………………
    “不是，这也能摸错？”
    叶秦无奈地看着自己犯错的右手，百分百中抓心龙爪手放错，心里一个大大的草。
    “哥哥，是哥哥吗！”
    拱门石桥下，赵颖宝同样全副武装，裹的严严实实，看到高高大大的身影，蹦蹦跳跳，一个飞扑。
    “哎呦。”
    叶秦赶忙接住，下意识地抚摸，好，这才是赵颖宝。
    “颖宝，以后不要这样。人都看不清，万一跳错了，不是吃亏嘛！”
    “哥哥，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啊？”赵颖宝疑惑道。
    我能说，我刚刚犯了一个错误吗？
    不，仙剑3也犯了一个。
    叶秦打个哈哈，问道：“颖宝，这种天气逛园子可不合适，什么景都看不到，不如我们先去吃饭？”
    “唔，全聚德，我要去全聚德吃烤鸭。”
    补情人节，你丫吃全聚德？
    颖宝，你可真是个吃货小天才！
    “我喜欢看《穿越时空的爱恋》，我很想吃一回地道的北京烤鸭！”
    “好不好，好不好，我以前签约华宜，可那时候好穷啊，房租水电一扣完，根本不敢吃。”
    赵颖宝完全恋爱降智商，撒娇道：“现在有点钱，可没时间去呢，今天难得跟哥哥有时间。”
    “吃吃吃，你吃十只都没问题！”
    没辙，谁让咱就爱宠这丫头呢。
    刚走没两步，兜里的手机不断振动。
    也不看，灰蒙蒙地根本看不清号码，直接接通，里面忽然传出李大威的声音：
    “叶秦，你人现在在哪呢，今明两天赶紧来一趟燕京！”
    听着语气挺焦急，叶秦登时心跳加速，李大卫，他想起来啦！
    这货可是在秦省拍戏时，说过会帮他物色一个电影角色。
    莫非是《秘岸》？
    隐约间，他仿佛明白金手指的演出通告，冥冥之中用一种合情合理的理由方式串联一切。
    “我现在就在燕京，我跟我女友这会儿打算去全聚德吃烤鸭呢，李导有没有兴趣，我请客！”
    “全聚德，吃烤鸭？没病，全聚德还有正宗的烤鸭嘛！”
    李大为正儿八经的燕京本地人，嫌弃道：“我报你一个地儿，你打的让师傅慢点开，咱们在那儿见。”

 第76章 卡司阵容请的都是什么！

    燕京胡同星罗棋布，蕴含着老北京浓郁的文化气息，保存的四合院，更是难得一见。
    几百年的历史的胡同和四合院，演绎着北京人的生活。
    从前门外西兴隆街的草场三条胡同，向北走，能看到指向北翔凤胡同的标牌。
    石榴树、葡萄架、爬墙虎，在黄沙风尘里难寻的一抹绿色，简直像一道屏障，隔断出两个世界。
    叶秦领着赵颖宝，按照的哥指的方向，漫步掠过两侧的胡同。
    老旧的门板，脱落的墙皮，四合院破败得有一股沧桑老味。
    “哎，这儿呐！”
    李大维操着京片子，在虚掩的木门前，晃晃手。
    “李导，这地方也有烤鸭店？”叶秦疑惑道。
    “听没听过一句话，叫酒香不怕巷子深？”
    叶秦跟赵颖宝面面相觑，然后他点点头道：“这店儿酒香，全聚德咋不香？”
    “全聚德，全聚德早不是当年的全聚德啦，就是混弄你们这些慕名的冤大头的！”
    李大维喋喋不休，像一个地道内行的食客，幽怨吐槽全聚德的自甘堕落。
    百年字号的烤鸭老店，即便开国，也是招待外宾的重要场合。
    以前用的都是上好饲养的鸭子，用最地道的土炉，用最精湛的师傅，用传承的酱料、烘烤古法。
    “现在，早t丢护城河去啦，现在的老味，就这么几家胡同店还留着。”
    就像津门狗不理包子？
    叶秦恍然大悟，鸭子，合着是一只卖品牌的烤鸭啊。
    迈过门槛，四合院的店面里头也不宽敞，一面石壁上竖排写着“利群烤鸭店”。
    从左往右一排大字，“传统挂炉，货真价实。电话订餐，果木烧烤。承办鸭席，送鸭上门。”
    最下方，还有两行简体的英文，倍儿有八十年代初的时代气息。
    任谁一瞅，都觉得这店烤出的烤鸭有十足味道。
    “关老爷子，我约的人到啦！”
    李大味一边招呼叶秦两人坐下，一边高举着手喊。
    “诶，李导，老爷子刚出炉的，就等着你嘞！”
    一个厨师模样的中年人满头大汗，端着餐盘从后厨走出：“正热的春饼，黄瓜丝，葱丝，还有您钟意的炸酱面酱，两位，你们两碟甜面酱。”
    “后面您点的糟溜鸭三白，宫保鸭翅，言语一声，出锅就来，没有锅气，这顿饭老规矩，你甭给钱！”
    在李大维的介绍下，叶秦望着围裙沾着油腥的厨师，是这家利群烤鸭店的少东家，关店主，多少代没细数，也不在乎在四九城烤鸭行里排老几，只会拍胸脯保证：
    绝对正宗燕京果木烤鸭！
    “来来，尝尝。”
    闻着飘散果木香气的鸭肉，看着外焦里嫩，赵颖宝吞吞口水。
    “呶。”叶秦拆开一次性筷子，相互摩擦刮到上面的毛刺，一副老父亲似的照顾小女友。
    赵颖宝一接筷子，扯皮放肉放料，一卷蘸酱入口，简直是眨眼间的工夫，活脱脱一只出笼的小饿兽。
    弯弯的眼眉下，星眸闪闪，美滋滋道：“唔，好吃。哥哥，你也尝一口！”
    说完把咬了一半的面卷送到自己嘴巴，叶秦睨了眼李大维，他笑眯眯地吃着鸭腿，假装没看见。
    他一口吃进嘴里，装模作样道：“皮酥肉嫩，肥而不腻。”
    “呸，不知羞，瞎说。”赵颖宝皱皱鼻子。
    “诶，这话不对啊，他讲的对。”
    李大维一拍木案，摇头晃脑像个孔乙己，“正宗老燕京烤鸭就这味儿，以前有句话这么说，叫‘住大店吃小馆’，能在旮旯犄角里屹立不倒的，绝对有一绝。”
    “这店的鸭子，用的古法，原汁原味，关老爷子他人以前就是全聚德的大厨。”
    “好吃，多吃。这会儿你们运气好，赶上沙尘暴，燕京人不爱出来走动，往常，你排队都甭想捞到一只鸭子！”
    “下次再来，报李导您，关老爷子给鸭子不？”叶秦打趣道。
    “成啊，直接报我身份证得啦！”李大维老燕京爷们，爽快无比。
    赵颖宝闷头吃着叶秦夹来包好的面卷，偷瞄二人，拘谨紧张。
    鸭子是吃上了，戏呢，到底给他安排什么电影呢？
    “你们吃你们的，我说的我的。”
    李大维拿纸巾插手道：“叶秦，这回叫你出来，兑现承诺来啦，有一部电影，角色缺人，想不想试试？”
    赵颖宝心系男友，下意识脱口而出：
    “李导，是，是什么电影啊？”
    “一部小成本电影，我妈介绍的，叫《秘岸》，导演不差啊，章一白。”
    李大维看向叶秦，只见他老僧入定，脸上波澜不惊，竟一点儿不震惊，完全没有收到他想象的效果。
    “章一白，你知道吗？”
    正准备之乎者也，文绉绉地科普，叶秦笑道：“第六代导演嘛。”
    “第六代导演？”赵颖宝一脸迷糊道。
    嗨，咱这个85后小花！
    叶秦挠挠头，反倒给非科班的小女友解释。
    第六代导演，一般是80年代中后期入学北电导演系，90年代执导的一批年轻导演。
    但不是这个年份的北电毕业生全都是，而是的一帮“叛逆与自由”的导演。
    他们受自由经济、新浪潮等国外思潮影响，追求自我品味，自我视角，不愿意循规蹈矩地在体制内，有的放弃分配的电影厂工作，主动游离在体制外独立制拍。
    他们是夹缝中生存的一批，越轨反制，不拍恢宏伟光正。
    拍摄手法上，经常我行我素，背离学校教科书的教条，反蒙太奇，反恢弘，反常规叙事，长镜头，空镜头。
    像贾科长的《三峡好人》、《小武》，娄夜的《苏州河》等，聚焦在九十年代千禧年初的阵痛期，旧的体制崩塌，新的秩序尚未完全塑形，瞄准那种碰撞混乱下，边缘老百姓个体典型的那一类。
    赵颖宝听得更是一头雾水，直到出现“宁昊”，惊呼道：“他也是第六代？”
    第六代是两种极端。
    一类是反思化、平民化的极端，另一种极端，便是拥抱市场化、大众化，在商业道路狂飙。
    也就是管狐、宁昊，还有章一白之流，转型失败的俩货，路川倒在《王的盛宴》，王全俺瘫在《白鹿原》。
    李大维讶异不已，“呦，看不出来你挺懂的啊！”
    叶秦矜持地摸摸鼻子，“班门弄斧而已。李导，这电影您清楚，已经有谁参演吗？”
    这才是重点，既然是章一白山城三部曲之一，至少有个腕儿。
    李大维小声道：“莫文味。”
    赵颖宝上身一僵，这位香江天后的《盛夏的果实》、《阴天》都是大街小巷传唱的流行歌，哪个不认识。
    叶秦眉头一皱，二线女港星，演六代的戏？
    “咳咳，程奕迅。”
    “程奕迅？”赵颖宝一惊又一疑，“他是谁啊？”
    在2011年以前，吹神在内地的热度不高，
    《爱情呼叫转移》、《红玫瑰》、《十年》之类的歌曲虽然流行，歌红人不红。
    一直到跟仙音派，王飞，在春晚合作献唱《因为爱情》，打开内地知名度，香江天王才彻底火热。
    所以这个时候，赵颖宝不认识这位港台天王，非常正常。
    叶秦却不同，老子可是重生党。
    两眼瞪大，我艹，医生这个卷发大眼都参演！
    怪不得能唱《因为爱情》，因为丫的这首歌就是《将爱情进行到底》电影版的主题曲，章一白不愧是电影营销大师！
    “还有，曾之伟，蒋文丽。”
    叶秦一怔，这次他脸上的呆滞，真的如李大维所想的，震惊到无以复加。
    五福星，罗汉果，港圈大佬奖门人？
    西北圈，蒋妈妈，顾摄影妻子？
    这他喵什么神仙电影，就算是文艺片，这卡司，后世怎么没听到一点响动！
    叶秦虽然惊，但至少控制住，赵颖宝简直无法控制，如同在脑袋里扔下一枚核弹，轰得茫然一片。
    曾之伟，她熟。
    蒋文丽，她更是熟上加熟，那可是《金婚》里她的妈！
    “妈呀！”她两排牙齿打颤，紧紧地抓住叶秦的胳膊。
    李大维洋洋得意，“怎么样，这电影够对得起承诺？”
    “够够。”
    叶秦小鸡啄米地点头，np，小成本电影整这套阵容，我还能抢男一，还54？
    想想都有点小激动。
    “李导，我在电影里演什么角色？”
    “有一个配角，叫大志，你可以去试戏。”
    “配角？”
    叶秦脸色呆滞，霍地站起，怎么不是主角啊？！

 第77章 为什么我不可以是男一？

    “来，老爷子嘱咐的，赠送的芥末鸭掌。”
    关店长把一白瓷小碟放在桌上，立刻察觉到沉默的气氛中透着古怪。
    赵颖宝接连几个暴击，耳朵已经被天雷轰得嗡嗡响，根本听不见他们聊天。
    “李导，你点的糟溜鸭三白、宫保鸭翅要不要上？”
    “关老哥，再让老爷子等等，咱这儿有点事得聊。”
    李大维赶紧夹一口芥末鸭掌，压压惊。
    甫一咽喉，芥末一股辣味上涌，呛得他鼻子发酸。
    “咳咳，几个意思，你小子，还想当主角？”
    叶秦赶紧施展大召唤术，看向偌大的界面，反反复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来回瞅。
    没错啊，我是主角啊！
    怎么可能是配角。
    抱着对金手指的无比自信，弱弱一问：“李导，这个主角应该还没定？”
    “你怎么知道。”李大维挑眉道。
    当然根据系统推敲的呗，主角内定，哪来54的成功率呢？
    叶秦道：“主角没定，能不能也让我试试，就算跟程奕迅竞争，我……”
    “程奕迅？谁跟你说他演男一。”
    李大维怪异道：“他今年有演唱会，只是友情出演，戏份顶多男三。”
    难不成是罗汉果？
    更不对，主角的名字，叫“小川”，契合角色的，必须是年轻演员。
    叶秦纳闷道：“李导，那么男一的话都有谁试镜，或者章导已经物色到？”
    “没有，章老师还在找，他已经跑遍中戏、北电，甚至大一都不放过，还是没物色到合适的。”
    “中戏大一生不是不能接戏吗？”叶秦写文娱留下的惯性思维作怪。
    “谁说不能，不能私自接戏而已，需要老师批准。”
    李大维撇撇嘴，“中戏96班听过吗？”
    叶秦比划大拇指：“晓得，国际章、刘火花、秦海路、秦浩那届，中戏神一班。”
    “对啦，这一个班17个人，常梨老师大一谁的条子都不批，踏踏实实演小品、话剧，学舞台表演，现在你瞅瞅，多大的成就！”
    李大维语气嫌弃道：“再看看如今这一茬，什么玩意儿，还没学演戏，就什么戏都接什么戏都拍，个顶个的天赋异禀。”
    “中戏现在批条松啦？”叶秦眨眨眼。
    “那能不松吗，纪晓岚的儿子闹事，算啦，算啦，聊这个干嘛，跑题啦！”
    李大维摆摆手，言简意赅，俩字，不行！
    “你嘛，也不合适，不然我不会推荐你演大志。”
    “大志这个角色人高马大，痞里痞气，你的外形不用大整，剃个短寸，往那儿一戳，鲜活！”
    这话怎么那么耳熟，是不是前面补一句，“这是几千年才出的一个啊”。
    叶秦焦急道：“李导，我哪里不适合，我想办法改。”
    “本子我只看个大概。给我的感觉，《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马小军，马小军知道？”
    “知道，夏宇靠这个拿的华夏第一个威尼斯影帝。”
    叶秦一经提示，脑海里顿时有画面。
    灿烂明媚的阳光下，一个半大的少年叼着烟，在屋顶上爬来爬去，躁动不安，释放青春时光无所释放的原始野性。
    那个人影，稚嫩，消瘦，叛逆，有着情窦初开的苦涩，有着克制青春冲动的抑郁。
    把他跟自己一对比，嘶，的确不合适。
    最大的不合适，就是自己，太高，太帅！
    李大维见他一副开窍似的恍然，拍拍掌道：“诶，懂了，这角色，章老师打算挑15、16岁的孩子，大学生他不合适，年纪形体不过关。”
    “《黄金甲》知道？章国师原来的本子，三王子定的是16岁，临开拍的时候，改成14岁，之前选中的孩子立马被淘汰，重选了谁来着？”
    “秦骏杰。”
    叶秦看过《黄金甲》的花絮，他还知道，那个16岁的孩子，是黄宣。
    没错，就是《芳华》、《妖猫传》的黄宣。
    “对，你嘛一样的情况，这一身的腱子肉，演15、16岁？”
    李大维用专业的眼光挑剔道：“何况身高，这部戏跟小川演对手戏，最多的是莫文蔚，她一米六，你都一米八，太高。”
    “李导，我还是想试试。”
    “怎么着，你想把腿锯喽？”
    叶秦争取道：“身高没办法，体重可以减肥，高中生里高瘦的也不少。”
    “先不着急，光外形还不够。”
    “演技上，得跟马小军反着来，他在没遇到米卡前，是没心没肺地张扬，小川不是，内敛，压住躁动的荷尔蒙，演出那种压抑，那种朦胧。”
    李大维打开公文包，“剧本没有，有几页剧纸，里面有主角的台词。你演一段，试试有没有那种感觉。”
    叶秦迫不及待地一看，就差爆粗口：“‘差点儿没认出来’，就这么一句台词啊？”
    “谁知道你小子野心大，想当主角！呶，看仔细，这里头都是大志的戏。”
    李大维撇撇嘴：“故事呢很简单，你本来演的浑小子，跟主角是兄弟，主角的初恋近视自认为不好看，勾搭上这个混小子，做一笔你懂的交易，花两千做了近视矫正手术。”
    “嗅了人家的蜜，这小子还故意领男主跟前显摆，就这么个场景，你琢磨琢磨。”
    你逗我呐？
    就几页纸，一句台词，上面主角什么背景，什么表情，都没有，玩呐！
    叶秦明白，李大维是想让自己全身而退，故意设的难关。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一招。
    “叮，宿主使用‘演技在线’，签到点消耗20点，获取黄金级演技。”
    “检索剧本，参考对象：夏宇、卢·泰勒·普奇。”
    勾勾嘴唇，什么叫演技？
    脑海顿时翻涌，意识在模糊与清晰间抽离回归，他仿佛站在屋顶，看到太阳，双手横举着，青春，冲动，蠢蠢欲动，懵懂青涩。
    这样的马小军，面对着初练移情别恋，就像米兰被自家大院的“头儿“刘忆苦抢走，愤懑，憋屈，埋怨。
    他本没心没肺，本自由散漫，然而他被彻底激怒。
    少年最天然最原始的滔滔怒火，在压制与爆发间横冲直撞。
    面部的表情微妙细微地变化，层次鲜明到旁观的李大维都看傻的地步，不禁喊道：“我艹，你丫打投胎练的表演！”
    叶秦心无旁骛，你拒绝了我的表白，却为了两千块跟了我哥们？
    熊熊的烈火像被纸搂住，包裹，压制，火气全部收敛，苦笑中带冷，冷意中带伤：
    “差点儿没认出来？”
    说完神情一变，回归本性的自然，“怎么样，李导？”
    李大维竖起大拇指道：“行，你小子是个硬茬。就这水准，下周四试戏，你来不来得及减肥？”
    “李导，您看我减多少合适？”
    “这顿烤鸭你不能吃。”李大维把盘子挪到离叶秦远远的，“接下来至少得减20斤，行吗？”
    扫了一眼，【演出通告】里成功率，缓缓地上涨到56。
    叶秦松一口气道：“李导，您知道哪里有桑拿房？”

 第78章 是演员，就减20斤

    贵兄健身房，李大维专门推荐。
    在北电学院西土城路，已经开张有8年之久，问他堂堂一个大导，离校的93届摄影系，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他深沉伤感地回答：因为爱情。
    云遮雾罩，也不跟你敞开心扉地聊，还是度娘里搜到，丫的这货竟然是第二梦的前男友！
    老板娘说不止第二梦，北电许多学生有空都喜欢来这里健身。
    他俩满满都是故事，所以很悲伤。
    而叶秦减肥的痛苦，持续到现在。
    跑步机的滚带不断转动，发出咕吱咕吱的声响。
    叶秦气喘吁吁，皮肤上渗着近乎两层汗珠，他顶住饥饿感，对自己的卡路里狂轰滥炸。
    燃烧，我的小宇宙！
    纯棉的运动背心仿佛水洗一般，全身湿透。
    他忙着有氧运动，右边的中年人，早已心猿意马。
    一档模式，速度慢如乌龟。
    身体后仰30度，眼神飘忽，贼眉鼠眼，偷看自己左侧跑步的靓女。
    前方干净透亮的玻璃窗，映照身后的健身室。
    叶秦一扫，仰卧板、倒立机、拉力机坐着的肌肉大棒们，清一色的lsp，狼性目光，赤裸裸，恶狠狠地投来。
    这哪是来健身，是借健身的名义，欣赏风景才是真。
    但情有可原，靓女是真靓。
    面色甜美，五官立体，穿着黑色紧身的无痕外套，玲珑婀娜，露出的小蛮腰凝着汗珠。
    可惜，小姐姐对他们爱搭不理，唯独瞥了一眼叶秦，可能6天里，两人几乎前后出现，缘分呐！
    叶秦跑完三十分钟，关停跑步机，终于把这个人见人羡的位置拱手相让。
    边上的中年大叔眼前发亮，随时上演一把真人版“抢车位”。
    “哎，你是想减肥？”
    却不料女人也走下机器，扎在脑后的马尾辫一甩一甩。
    叶秦诧异地回头，彼此间的交流只限于“你好”、“再见”，这回突破历史。
    “你在跟我说话吗？”
    “减肥不是这么减的！”
    女人笑靥如花，可叶秦不为所动。
    这一周，他几乎停掉了所有糖分的摄取，包括碳水化合物，果糖，奶糖，巧克力。
    没有糖，就没有多巴胺的分泌。
    没有冲动，就提前步入枸杞党参的贤者模式，无论再靓的美女，都默认女装如花。
    “你这完全是自虐。”女人摇头无奈道。
    你在教我做事？
    叶秦没敢这么说，当然知道正常的减肥，不会疯狂到这种地步，可谁让自己只有7天呢。
    按金手指的课程，这已经保险起见。
    “你不要以为我是健身房兜售蛋白粉的托儿，我不是。”
    女人用毛巾擦拭附在天鹅颈的汗珠：“我只是提醒你一句，像你这么跳绳、跑步，体重减的很快，也会很容易反弹。”
    “谢谢小姐姐提醒，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叶秦一呼一吸调息，剧烈运动而扑腾狂跳的心脏，慢慢缓和。
    他可没有时间耽误，今天的任务没完成，还要再跳十组，3000下绳子。
    咕咕，忽然间，肚子在剧烈的运动中，不争气地作响。
    没法子，每天只能两餐，或者一餐，少油少盐，萝卜青菜，直接水煮，白米饭都是奢望。
    “噗嗤！”
    女人掩嘴一笑，“我包里有运动饮料，还有饼干，你要吗？”
    “不行，我要减肥。”叶秦咬咬牙，忍住食物的诱惑。
    “这样减肥是不科学的，伤及健康！”
    女人微微地上下打量：“再说都瘦成这样，还减肥，你不会有减肥强迫症？”
    说着撕开包装，好心好意地递了过来：“来，尝一块，低糖的，加不了多少卡路里。”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别人都用美色，你用美食！
    叶秦吞吞口水，婉拒道：“真的谢谢，但真的不能吃。”
    “为什么？”女人咬下半块饼干，“你这样会得厌食症。”
    为什么，因为我是一个演员。
    演员为一部电影角色，暴食增肥，暴瘦减肥，稀疏平常。
    阿米尔·韩为《摔跤爸爸》，演出一个19岁，25岁，55岁的状态，先增肥50斤，再狂减50斤，从年轻壮硕到中年肥胖，完成180度的大转变。
    如果演员，都不肯为角色改变形象，连基本的形似都不去做，根本不配干这行。
    “及时雨”李雪建，最懊悔的便是《横空出世》，那个“no，去nd”的将军没演好。
    那个年代，节衣缩食，都喊“当掉裤子也要搞出两弹”，哪有身宽体胖富态相，没有减肥成为遗憾！
    他不想留遗憾。
    叶秦平平淡淡道：“角色需要。”
    “角色？你是演员啊。”
    女人眼神扑闪，仔仔细细地审视，“难怪总觉得你眼熟，咦，瘦那么多差点没认出来，你是不是那个《仙剑3》，那个‘舔狗’？”
    舔狗？
    叶秦满头的黑线，纠正道：“是魔尊重楼。”
    女人一拍掌，笑容越发灿烂道：“果然这家健身房容易遇到同行，我叫王瓯，也是一个演员。”
    望着素颜朝天的清纯面容，没有烈焰红唇，没有精致妆容，叶秦眉梢一挑。
    我竟也没认出来。
    汪曼春，芒果台的明星女侦探？！
    “不相信？”
    汪曼春撇撇嘴道：“我在《温柔的背后》里演售楼小姐卓然。”
    叶秦看出小姐姐隐隐生气，怕是以为自己三线小咖看不上她十八线，急忙道歉，自报家门。
    “你真的不吃？”汪曼春又问道。
    “不是不吃，是这段时间不能吃，要试镜。”
    叶秦把毛巾盖在头上，索性眼不见饼干心不烦，坐在休息椅。
    “试镜就减成这样，万一没选上不是很吃亏？”
    叶秦擦拭汗水，轻吁一口气道：“照你说的，哪道菜都赶不上。《霸王别姬》怎么说来着，要想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
    汪曼春一脸小惊慌，就像临考遇到学霸还在努力，亚历山大。
    “这样吗，那，那你说我接了一部武侠电影女一试镜，该怎么做？”
    “武侠电影？”
    “对，叫《镖行天下前传》。”
    叶秦微微皱眉，这个《镖行天下》有点东西啊，赵颖宝还拍过《镖行天下之牡丹阁》，都成系列片。
    汪曼春疑虑道：“怎么，这个片有问题。你是不是也觉得万一演砸，以后去其它剧组，会给投资方、导演留下坏印象？”
    “谁一番？”
    “一番？”汪曼春一脸懵然。
    叶秦也不恼，科普解释。
    一番的概念来自本子国，就是演员出现在影视剧、宣传物料中的排位次序。
    往小说，片尾演员表第一位的那个演员，是一番，片头领衔主演第一位的那个演员，是一番。
    并不完全是看电影，剧情戏份的“绝对主角”，便是一番。
    岛国在拍摄前会先确定谁是一番演员，其他演员围绕共演。
    华夏不一样，，主角与配角是不靠番位划定的！
    比妨叶秦这部《秘岸》，他戏份的确算男一，宣传上压根没番位。
    位置绝对在蒋文丽、曾之伟他们四人之后，所以拍出来的电影再烂，也顶多是成名以后的一个小黑料。
    几乎不会影响到下次试镜投简历，给制片、导演留下扛不起票房的坏印象。
    扛票房本就不是他的活，他的本分就是陪一番蒋文丽或者曾之伟，把片子拍成。
    至于后续的口碑、票房，在本子国、美利坚等，全都由一番一力承担。
    作品成功了，被视为一番的功劳，如果失败，一番要承担主要责任。
    扑街，更是要公开道歉，像《高岭之花》收视率扑，石原里眉要开发布会，躬匠精神一把。
    但咱们华夏自有国情。
    电影失败，召开分锅大会，先骂导演垃圾，然后是演员，再编剧。
    可如果电影成功，自然皆大欢喜，一番主演大吹特吹。
    因此，华夏便有撕番闹剧频生的名场面。
    至于《秘岸》，失败也无妨。
    下回试戏，一听跟曾之伟、蒋文丽拍电影，他喵还是六代章一白的文艺片，还是男一，人只会被惊艳！
    所以，管它《秘岸》是什么片，甭管多垃圾，刷一份表面光鲜的履历，也是履历。
    就像你在世界50强投行里干的是打杂职工，手头失败几个小项目，出去照样风风光光。
    “你的一番是谁？”叶秦重问一遍。
    “吴其隆。”汪曼春语气肯定道。
    艹，这都能遇到《步步》最大竞争对手，霹雳虎吗？
    ……………
    “276，277。”
    叶秦随后跟汪曼春分享完试镜经验，两人交换联系方式，他便自顾自地开始跳绳。
    跳绳可是首选的瘦身操。
    每分钟跳140次的效果，相当于慢跑半小时，一个小时就可以燃烧掉几百卡的热量。
    王传军在《我不是药神》，就是每天跳绳8000下。
    他没那么疯狂地狱式，这回是第10组，也是最后一组。
    双腿像弹簧一样蹦哒，喉咙冒火，饥肠辘辘，汗珠挂在眼骨，仍然咬牙坚持。
    支撑他意志的，是系统界面，【演出通告】里不断跳动的成功率：
    681，682，682。
    “280，281。”
    绳子拍在地板，双脚轻轻一跳，叶秦又是满脸大汗，呵，得亏这会儿没围脖，不然立努力人设？
    谁不会啊！
    “293，294。”
    汪曼春打刚才坐在休息椅，双手托腮，杏眼柳眉，一直干看着。
    健身房里一群大汗淋漓的男人里，只觉得叶秦不油腻。
    “300！”
    等叶秦跳完，汪曼春热情道：“来，饼干不能吃，水必须喝。”
    “谢谢。”
    他没有马上喝水，踩在电子秤上，数字跳动到“117”。
    顿时松一口气，7天自残式减肥不白折腾，减下20斤。
    汪曼春甩了甩储物柜的钥匙，眨眨眼道：“对啦，要不要一块洗澡？”
    叶秦差点摔一跟头，你这话很让人浮想联翩，什么叫一块洗澡？
    健身房是分男女浴间！
    “义正严辞”地拒绝道：“不了，随便擦擦，反正呆会儿直接去蒸桑拿。”
    “桑拿房？”汪曼春一怔。“还是减重？”
    叶秦点点头，活动着筋骨。
    汪曼春竖起大拇指，敬佩道：“你可真拼，你这样试镜不成功谁成功！”
    前提是没有关系户！
    二人说说笑笑，走到储物间。
    突然，几个彪形大汉迎面登场，簇拥的人群里，能看到健身房老板、老板娘全程陪笑，恭维在旁边。
    嚯，谁呀，这么大谱儿？
    探头探脑一望去，就见一个长相与汪曼春一样长发娇美的女孩，款款而来。
    我艹，司藤！

 第79章 娱乐圈是个圈

    大甜甜甜不甜？
    问问嗑司藤颜值的观众老爷小姐们就知道。
    叶秦只是在人群里多看了一眼，两人的视线短暂地碰撞，唏嘘地叹口气。
    大甜甜竟愣了片刻，伸手把头发向后一撩，交汇的目光随着她扭头而分开。
    “景小姐，您的包间已经准备好。”
    老板宛如狗腿子，殷切非常。
    完全可以理解，毕竟背后的金主，连风纪委员王校长都惹不起。
    这个时候的大甜甜，没入学前，资源已经凌驾于北电07级，甚至自信点，碾压表演系全年级。
    首张音乐v，章亚东制作，导演宁昊，还是刚拍完《疯狂的石头》爆红以后，凭借这张音乐ep，拿到央妈的“内地音乐女歌手”铜奖。
    排她后面，是春晚必在的《难忘今宵》李奶奶。
    叶秦只敢远观，不敢亵玩。
    开什么玩笑，跟大甜甜的金主男朋友一比，天娱吴太不堪一击。
    从储物柜里取出换洗便服，余光里，瞥见汪曼春满眼都是羡慕。
    “她就是那个北电疯传的学生，大一就跟赵巴菲特、刘火花拍电视剧！”
    叶秦不知道该说什么，难不成安慰她，大甜甜在《司藤》前，被博人附体，是半步不可燃？
    典型的靠捧小火，强捧灰飞烟灭。
    每次都参演大制作，但说到流量小花，谁也不会提她的名字。
    和一众大咖看似交情匪浅，又被整个圈子隔离在外。
    d，还不是一个劲儿冲大制作大投资，多好的一张御姐女友脸，往小银幕上冲啊，冲个屁的大银幕！
    大甜甜的倩影从眼前掠过，长发飘然，翩若惊鸿，叶秦抿抿嘴，下意识想说出口：
    “司藤小姐姐，玩抓娃娃不？”
    可看到四个剽悍的保镖，吞下话不敢说，深怕一会儿上演街头霸王真人pk。
    收回眼神，看向旁边的那个汪曼春，她满满都是羡慕。
    都是人间富贵花，偏偏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
    滴答，滴答。
    叶秦裹着浴巾，平躺在木制长条凳上，热腾腾的湿气弥漫在封闭的干蒸房。
    蒸桑拿并不能减肥，但短时间可以减轻体重，因为体内的水分会被蒸发。
    这是紧急的对策方案，不得已为之。
    身体皮肤滚烫，意识却早早呆在清凉的纯白空间。
    黄金级的情境体验，可以回溯到后世成型的电影片段。
    参演配合的演员，穿着身材清晰可见，只有人脸依然无法识别。
    哥们大志是蓝脸，初恋女神青青是黑脸，而莫文味演的苏丹，则是静静坐在轮椅上的紫脸。
    金手指推演的剧情，并不跟李大维讲的故事桥段相同。
    不是铁哥们绿了自己，小川压根没跟初恋女神在一起。
    “示范结束，是否进入演练？”
    “是！”
    哥们大志辍学，开私家小巴车谋生，这回在路上撞见，似乎并非偶遇。
    大志笑哈哈地站在车门口，轻而易举地触碰根本无法触及的女神。
    小川不过是碰了下手，他的铁哥们直接上手。
    “花了我两千多块呢，还是值得的。”
    大志炫耀地揽住青青的肩膀，“挺漂亮的，小川，你说呢？”
    “请宿主做出相应的表情动作，愤怒。”
    一般的演员，咆哮，瞪眼，皱眉，凶神，龇牙咧嘴。
    合格的演员，克制的羞恼，爆棚的愤怒，层次铺垫，让情绪的反差变化写满脸上。
    叶秦尝试着内敛的爆发，表面平静如水，实际暗潮汹涌，此处没有任何的台词，戏全在脸上。
    他死死地盯着大志，为什么？
    一半是愤懑的火，一半是不解的冰，兄弟如手足，这件衣服虽然他没穿上，可其他人都行，就你不能穿这件！
    转眼看向含笑的青青，两千就把自己卖啦，怎么不把肾割了买肾3？
    “3，2，1。”
    “叮，80分，扣分点：情绪内敛过度，人物角色理解偏差，夹带个人情绪偏见………”
    “别的什么东西都行，这个为两千把自己卖了，导致兄弟反目，这么狗血的青春套路，不愧是你，章一白！”
    不等叶秦深究细看，冷不丁一哆嗦，意识直接强行地脱离出空间。
    视线迷糊间，就见一位肥胖大叔语气关切道：
    “诶，哥们，蒸得差不多啦，你这体格，再泡可容易出事。”
    ……………………
    一套减肥流程走完，叶秦撑着有气无力的身体，蹬着脚踏车溜回临时的出租屋。
    咔嗒，打开门。
    赵颖宝抱着kfc全家桶，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看着央妈6套电影频道。
    “……”
    叶秦嗅到香喷喷的炸鸡味，皱眉道：“赵~颖~宝！”
    赵颖宝扭头一瞅，惊喜片刻立刻失色：“啊，你，你还是哥哥吗，怎，怎么这么瘦啊！”
    “瘦，一周，20斤呢！”
    苍白的脸上没肉，双颊都凹进去，身体消瘦得让衣服仿佛变大一号。
    赵颖宝越看越心疼，才短短一周的工夫，竟然瘦成这样。
    “怎么样，效果不错，像不像高中时坐班级最后一两排的瘦高个儿。”
    叶秦抬起手，揩去赵颖宝流转在眼眶里的热泪，笑道：“干嘛哭啊？”
    她微微抽泣道：“哥哥，桶子里还有玉米棒，鸡翅，鸡腿，薯条，我，我不吃啦，都给你，不够我去买。”
    “别啊，你这样不是让我白折腾嘛，你吃你的，我啊，照旧还是水煮萝卜青菜。”
    “不，不行。我要原来那个叶秦，你还我！”
    叶秦没来得及反应，就见赵颖宝突然含泪扑了上去，一把搂住自己，把头埋进胸膛。
    嗨，小姐姐，你可比我大3岁。
    怎么你倒像个小孩子，不是女孩子比男孩子早发育几年吗？
    他耐心地安慰道：“没事，等拍完这部戏就还你，保证还你原来那个雄姿英发的叶秦。”
    “哥哥，你为什么执着这部电影呢？”
    叶秦沉默不语，轻轻抚摸赵颖宝的头发。
    他只是想搏一把，本来接这部戏为的是人脉，通过跟章一白合作，看看能不能入他的法眼，试试六代们的圈子。
    没成想，居然运气爆棚，撞上港圈奖门人。
    虽然明白压根没戏，香江这帮臭子宁愿捧天庭宴，也不会扶内娱一线上位。
    他真正期待的，是西北圈娘娘，蒋文丽。
    不只是顾摄影，更是她们夫妻可跟冯裤子夫妻俩是是朋友，当年章静门，徐凡可是和蒋文丽组的太太团封杀。
    自己也是秦省人，把他推荐到《人间正道是沧桑》剧组的章汉杰，从地域划分上也归到西北圈。
    混娱乐圈，最重要的就是混圈子。
    可在互联网文娱时代到来以后，却只有京圈、港圈、沪圈，不再见西北圈。
    没落不是因为青黄不接，没有新生战斗力，西北广袤地域还是大有人才。
    《推拿》、《白日焰火》的刁一男，《我和我的家乡》的俞白梅等等，恰恰是西北圈人心不齐，没有凝聚力。
    资源、人脉不像京圈、港圈整合交换，明明有标杆旗帜章国师，却不像京圈有王硕这般的人物拧成绳，偏偏划分两个山头。
    章国师的秦川帮，贾科长的晋西帮。
    可是在互联网资本控制的主流商业片环境下，顾摄影不复当年《孔雀》的荣光，丢掉话语权。
    贾科长又长期游离商业化市场，他是六代文艺标杆，走的是国际路线，戛纳嫡系。
    以至于整个西北圈，一盘散沙，人心不齐。
    所以，章国师在《三枪拍案惊奇》出现滑铁卢，立刻就招到京圈文艺界笔杆子口诛笔伐，狂轰滥炸。
    烂片，江郎才尽，水平不够，哪里比得上冯裤子、陈皑鸽的论调甚嚣尘上。
    呵呵，冯裤子冯大炮暂且不论，陈皑鸽？
    不就靠《霸王别姬》吃老本，后面部部烂片，文艺媒体只见夸，不见贬，不就是屁股决定脑袋吗！
    进影视圈，没有山头不可能！
    虽然不同圈子间，也是有合作的，但只有在本圈子内混好了才有出圈的可能性。
    进京圈捧四九城大院爷们的臭脚？
    还是入港圈给那帮夜郎自大的年轻港星做配？
    老子摊牌啦，我叶秦渴望进西北圈混着。
    凝视纯白界面，演出通告显示着70的成功率，心中大定。
    在安抚完小女友后，兴奋地吹起口哨，做好一份番茄酱沙拉，煮好青菜萝卜，慢慢地端上桌。
    唧唧，赵颖宝啃着鸡腿，满嘴流油。
    叶秦吞吞口水，这个丫头，太可恨啦！
    果断地冲上前去，双手摁住她的肩膀，粗暴地下嘴。
    一分钟，唇分。
    赵颖宝被吻得晕头转向，迷糊道：“唔，你，你干嘛！”
    叶秦舔舔嘴巴，不能吃肉，沾点油腥总可以。

 第80章 试戏

    嘀嘀嘀！
    李大维按动二手桑坦纳的喇叭，伴随着尖锐的声音，一个干瘦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叶秦打开副驾驶座车门，钻入车内：“李导。”
    “嚯！”
    李大维瞅见他脸上没肉的模样，简直像大白天撞鬼，倒吸一口气：
    “嘶，你小子够狠，你这一周减了多少？”
    “21斤。”
    “行，有陈厂花的劲儿，就冲这个，你这朋友我认了。”
    李大维竖起大拇指，拍胸脯保证。“这部电影如果没选上，我替你再物色。”
    叶秦微笑道：“有您这句话，减成这样值了。”
    “嘚，甭叫李导，虽然我比你大一轮，哥不用喊啦，叫我大卫。”
    李大维上下打量，遗憾道：“可惜，可惜啦，我去年刚拍完《梦幻天堂》，不然就找你当男二。”
    “今年不打算拍一部？”叶秦好奇道。
    “今年我得去公关，看看《走着瞧》能不能帮我拿几个奖。”
    李大维启动桑坦纳道：“诶，你也来啊，10月的金鸡百花节，正好周一见跟马司令一块，空出一个邀请函。”
    “行！”
    嘿，这也算一个成就，第一次登台金鸡百花电影节。
    叶秦满心期待，自己苦练的签名总算派上用场！
    ……………………………………
    火速开过四道口，兜兜转转，路过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再向西三环中路而去，直插云霄的中央电视台掠过车窗。
    李大维的桑坦纳够破，却开得够快，一路绿灯畅通无阻，标志一个好兆头。
    章一白住的是宇宙中心华清嘉园，小区乱糟糟，09年这会儿2万一平，两百万一套，21年再看，1300万！
    叶秦看得直流口水，他不懂炒股也不会投资，写文娱倒记下不少暴富的时间点。
    很多人一辈子爽不到一次，他怎么着都得跨过爽进制，超爽一把！
    比如永远的利好茅台？
    比如今年9月的比特币？
    再比如，万年不倒的买房寓公？反正房价太低，年轻人没有努力的动力，让我给年轻人加点助力！
    咔。
    开门的是章一白的老婆，沈蔚。
    “是大伟啊，进来，一白正等你们呢。”
    “沈老师。”
    叶秦弯腰示好，进屋换鞋，然后在沈蔚的带路下，走过玄关，来到宽敞通透的客厅。
    正前方的布艺沙发上，端坐着肥头大耳戴副眼镜的，便是章一白。
    后世叶秦看过他的照片，而在他右侧，有一个短寸细眼同样肥胖的男人，认不出来历。
    “大卫，这位谁啊？”
    “王海锋王总，香江星皓影业的老板，专投文艺片市场，许鞍花的《男人四十》，黎苗雪的《恋之风景》，都是他投的。”
    李大伟窃窃道：“在海外发行卖片，尤其是欧洲霓虹有声量，有自己专门渠道，在香江也吃的开。”
    叶秦恍然大悟，难怪这部小成本电影能找来曾之伟、莫文微，根子原来在这儿。
    “范税冰被禁的《apple》知道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还看过，范税冰“牺牲”最大的一部呗。
    叶秦耸耸肩，因为我戴着一双黄色的眼镜，我同意官方封禁。
    “这片子，这个王总也跟投，借助他的关系，在霓虹、棒子、欧罗巴转一圈，才曲线捞回本。”
    那是他们自己作，光电一开始只要求删减激情戏，要知道连香江都列三级，得有多青色。
    深怕在内地赔本，违规玩暗度陈仓，把未删减版放柏林电影节上映，不封杀才怪！
    叶秦撇撇嘴，贵圈电影人啊，表面谈艺术，骨子里都是生意。
    “王总。”
    他客套地弯腰，不卑不亢，而王海锋只是扫了一眼。
    一个试戏配角的演员自然不入法眼。
    怎么说也是一个小冯争。冯争是谁？这得问大甜甜啦。
    “鹅城男神！”
    充满惊喜的爽朗女声，打破凝重的氛围，一下子吸引住叶秦。
    抬眼一瞧，眉眼弯弯，眼睛圆溜，巴掌脸，尖下巴，整一个精神少女，这还是马小胖？
    叶秦眨眨眼，几乎不敢相信是后世忽胖忽瘦的西北圈小公主。
    “思春！”
    马思春挥舞的手瞬间一僵，怯怯地瞟了眼身旁一副正宫娘娘威仪的女人。
    “小姨。”
    “蒋老师。”叶秦不敢装大，面前这位可是西北圈铁娘子，导演太太团大能。
    “鹅城男神？”
    蒋文丽投以目光，稀奇地打量这个骨皮瘦削的少年，“思春，什么是鹅城男神？”
    章一白、王海锋顿生兴趣，就听20岁的马思春摇摆双腿，天真烂漫地说起叶秦的骄人事迹。
    “瞧不出来，你在网络上还出过这么大风头？”李大维悄声问。
    迎着大佬们异样的眼神，叶秦摸摸鼻子，心里腹诽，难道你们丫的都不上网吗？
    “那更好，演过戏，又自带人气。跟思春一样，不用试戏，大志这个角色就是你的。”
    章一白毫不犹豫地同意，但随后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不过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个审美，喜欢这种麻杆瘦的娘，奶油小生？”
    我听出来了，你想喊“娘炮”。
    叶秦撇撇嘴，甭把我跟后世涂脂抹粉的爱豆们相比，膈应！
    “哪里啊，章叔叔，他之前不是这样的，呶，我手机里存着他照片呢。”
    马思春被激起逆反心态，拿出手机：“有图有真相！”
    章一白身子歪斜，探头一瞅，抬头看看叶秦，低头望望照片，越比对，神色越发古怪。
    “这是一个人，突然怎么精瘦成这样？”
    “章老师，你觉得他的模样像不像小川？”李大维试探道。
    “小川，他？”章一白一怔。“你想演‘小川’？”
    王海锋、蒋文丽随之投来审视的目光。
    “章导，我听到男主角没有定下来，就想试试，您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叶秦锋芒毕露，此刻不是内敛的时候，该争的机遇拼死都要争一把。
    “一场戏，一个片段就够。”
    章一白面色凝重，“可是昨天太合麦田推了一个人，他们唱跳男团的里一个小孩，叫檀次剑，很有灵性。”
    檀次剑？
    《三国机密之潜龙在渊》的曹丕？
    叶秦心里一紧，如果单单只是他，倒无所担心，只是忌惮背后的太合麦田。
    它在宋科的管理下走出颓势，在盗版猖獗、下载的恶劣音乐市场环境，依然能靠刀狼、春哥等歌手歌曲版权盈利。
    虽然是一家音乐公司，盘子人脉可不是偏居一隅的永乐公司能比。
    何况他跟宋科有一段渊源，这个“小奶茶伦”便是他首次在媒体采访点评。
    心跳不免加速，最怕30的失败率触发，章一白直接三连，不，不要，不可以。
    “章老师，他为了争取一个机会，7天减了20斤！”李大维继续争取。
    “20斤！”
    马思春打量叶秦这副消瘦憔悴，犹如林黛玉弱不禁风的小受男样，少女心爆发：
    “章叔叔，他这么努力，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
    “马思春！”蒋文丽板着脸。
    马思春嘟囔道：“小姨，20斤呐，我一个月减5斤都想死。”
    “有点意思。”
    满脸冷漠的王海锋不禁动容，“章导，角色定了吗？没有的话，看在这么自残牺牲的份上，怎么都得给个机会。”
    “行，试试。”
    章一白抽出一本厚厚的装订本，扔到桌上，“这是剧本，你挑一段好好琢磨，给你10分钟，怎么样？”
    “不用，章导，现在可以开始，我就演大卫给我剧纸上的一段。”
    叶秦立刻心放肚子，只要给他表演的机会，非撬到这部电影的男主！
    “哪段？”
    章一白扶了扶眼镜，在李大为的提醒下，翻到烤鸭店里表演的情景片段。
    “这段，‘差点儿没认出来’，一句台词，你演这一出？”
    王海锋感兴趣道：“够狂，章导让他演，真能演出来，就他啦！”
    就等这句话。
    叶秦憋住笑，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开始。
    “那就试试。思春，你来搭戏。”蒋文丽跟着起哄。
    “喔，小姨。”
    叶秦看着长相清纯的马思春规规矩矩地站起身，面对三方大佬的注视，却不曾怯场打怵。
    毕竟是蒋娘娘的贵戚，7岁的时候就带着跑戏，《大宅门》里专门演蒋娘娘年少时的角色，少年白玉婷。
    戏是桑拿房情境体验之前的情景，青青出乎意料地从大志的车里下来，冲小川打招呼。
    台词只有一句，“小川，好久不见啊。”
    叶秦凝望着马思春，今天她穿一身的白，洁白的短袖衫，洁白的及膝长裙，洁白的棉袜布鞋。
    跟他想象中，跟系统情境体验里的青青打扮得一模一样，都是圣洁白莲花。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所谓的女神，不过也是一俗人！
    叶秦面如死水，面对大志他更多的是愤怒，可面对青青，心情五味杂陈。
    冲动又抑制，愤怒又苦闷，隐忍又爆发。
    矛盾在这一刻张力十足！
    马思春被瞪得害怕，不由向后退缩，愧疚难安地捂住心口：“我不是青青。”
    “够啦！”章一白一拍大腿道。
    我艹！
    叶秦正准备吐词，猛地一打断，就像即将开枪突然卡壳的机枪，酝酿积蓄的情绪无处宣泄，硬生生憋出内伤。
    他无奈又郁闷，我台词还没说呢？

 第81章 有系统真的不能为所欲为（感谢风风之大的打赏！）

    【特殊：演出通告】
    剧名：《秘岸》
    人物：小川（男一）
    成功率：637（↓）
    当被章一白粗暴地中断表演，叶秦马上调出界面。
    成功率小崩盘，就像炒股，明明线上阴线满仓看涨，没等几个涨停，章一白像大鳄庄家直接猛地朝他的心口重锤一记，狠狠地砸盘，抛空放水，股价持续跳水。
    一下子跌落六个点，然而自己竟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继续往下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到跌停。
    快快，我的速效救心丸呢！
    刚刚挂在脸上准备接受表扬的笑容，登时僵硬，也不知是不是减重过度，瞬即感觉头晕目眩。
    全场陷入死一般的静默。
    忽然，一阵杂乱无序的翻书声，细若蚊蝇地响起。
    唰唰的翻书声消失的同时，章一白发问道：“你叫‘叶秦’是？”
    叶秦自觉身处在古d县城衙门，双膝跪地，静静地聆听县太爷的审判发落。
    “表演的很出彩。”
    章一白转头看向蒋文丽，她打叶秦的面部表情出现时，事不关己的轻松坐姿立刻不在，一副有话不吐不快的样子。
    “蒋老师，要不你来评点几句？”
    叶秦吞了吞口水，大佬们，你们搁这里现场直播《我就是演员》嘛！
    他满脸期冀地望向蒋文丽，希望她能给仍在下跌的成功率按下暂停键。
    “层次做的非常好，那种青春小男生、小女生之间感情纠葛铺的很有变化。”
    蒋文丽眼里划过一道微不可查的目光，不经意道：“年轻人，你是不是真有这种体验？”
    什么体验？
    被绿？
    叶秦脸色一沉，蒋娘娘，虽然我敬重你，但要这么说我告你诽谤，我生活里没有绿。
    果断澄清道：“蒋老师，没有，是我根据剧纸上的桥段，自己琢磨出来。”
    蒋文丽啪地一拍掌：“对！”
    这个“对”一脱口，不但往叶秦心口又来一记重锤，更是一脚猛踩油门，让成功率更狂跌不止。
    628，627……
    “这一点需要批评，在演戏前如果你身为一个演员，没有深入了解自己演绎的角色，单纯靠一句台词，推敲整个人物，已经超出表现派的范畴，你是在用自己的想象碰撞已定的剧本。”
    蒋文丽砸着嘴，“你天赋很高，但这么做不行，是，章导？”
    不是，这可是按照金手指上的指导表演，一周的磨炼达到80分的高水平？
    网文里这会儿不该是“震惊”、“狂喜”，然后直呼，你他娘真是一个天才！
    叶秦难以置信。
    被自己演技完爆的马思春更加傻眼，悄声道：“小姨，这还不好啊，有这种水平的话，我还进什么中传播音系，中戏、北电不是手到擒来！”
    “别插话，听导演怎么说。”蒋文丽摆摆手。
    “你这出戏，有高级的表演设计，我相信你说出的那句台词，也有高级的处理。”
    章一白摇摇头，“但不自然。什么是自然，我要的是一拳一拳砸在你胸口，只能闷哼承受。”
    “压抑？”
    叶秦挑挑眉，合着自己演得太丰富，演过头啦？
    章一白摘下眼镜，揉揉鼻梁道：“爆发不需要你在这一场表露，铺垫，不然打架打什么！”
    这一句，像一把刀，狠狠一挥砍去10的成功率。
    叶秦心在滴血，在线pdd，是导演就来砍一刀。
    偏偏他不敢反驳，在互联网资本下场前，煤老板、房地产老板投资的剧组，奉行导演中心制。
    一名演员表演人物角色，首先取悦的不是观众，而是导演。
    而导演的标准，最基本的是完成的够不够准确，然后是完成度有多高。
    后世人人调侃张结的鼻孔尔康用力过猛，浮夸造作，难道小燕子、尔琪、紫薇、皇阿玛哪个不是外放浮夸，蹬鼻子张眼睛，声泪俱下？
    琼摇阿姨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没有这种效果，就是演员不合格，不配演琼瑶剧。
    跟马司令一块演《还珠格格3》的皇奕，曾经面试《情深深雨蒙蒙》，被刷的理由是哭的太丑。
    要求哭起来的时候，眼睛一定要含泪，到差不多说完台词，才可以让眼泪一粒一粒掉下来。
    最会哭的陈得容，因次成为最受器重的琼瑶女郎。
    “章导，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望着骤停到50的成功率，叶秦心有不甘，又一次主动争取。
    蒋文丽惜才道：“章导，我看要得，现在肯吃苦有演技的年轻人蛮少见，不如再试试？”
    “我看可以。”王海锋附和道。
    感受到出品方、主演的双重压力，章一白不管有没有想法，都得捏着鼻子认下。
    叶秦急忙弯腰感谢，这一回的试镜，完全脱离于剧本，要求面对一个姐姐型的演员，就是马思春时，眼睁睁看她把自己送的情书，丢在地上，狠狠地脚踩践踏。
    “现在网上有个词很流行，叫‘舔狗’，你照这个方向演。”
    章一白重新戴回眼睛，揭开茶杯吹吹风，一副面试主考官的姿态。
    舔狗，这个我熟啊！
    叶秦抖擞精神，可万一又失误怎么办？
    “叮，宿主使用‘演技在线’，签到点消耗20点，获取黄金级演技。”
    “检索剧本，参考对象：彭雨畅。”
    狗哥，全靠你啦，金马奖影帝提名！
    …………………………
    “那就开始演！”
    酝酿十五分钟左右，李大伟大气不敢喘，手心捏着一把汗，视线锁定在少男少女两人。
    “还有什么好说的。”
    马思春双指捏住一张白纸，翻翻嫌弃的白眼，当着叶秦的面，松开手。
    无情到没有照顾仰慕者的任何感受，追她的人可以绕地球一圈，西北圈的小公主根本不愁嫁！
    咚，咚。
    她踩完第一脚，用力地碾了几下，照蒋文丽指点的，得意地抬起鞋底，“留着好好珍藏，古驰的鞋印！”
    “慢着！”
    叶秦在叮达人的辅助下，彭玉畅的处理明显是做减法。
    面部无悲无喜，仿佛早已习惯。
    看了眼甩身而去的女孩，目光不怒而是温柔。
    在马思春不解的视线里，竟恬不知耻地俯下身，拾起印有浅浅鞋印的白纸：
    “这个印子不够清楚，再踩一个更清晰的我留做纪念。”
    “哈哈，这个自编的台词，演的好啊！”
    王海锋忍不住地夸赞，操着一口粤普道：“很自然，让我看到柳乐有弥。”
    “王总，我倒觉得更像夏宇。”蒋文丽蹙下眉头。
    嚯，这个评价可把叶秦乐坏，彭于畅的确未来可期！
    夏宇，不必说，威尼斯影帝。
    柳乐有弥，最年轻戛纳影帝，还是算了。
    当初之所以能击败梁满大，主要是当时评委喜欢《无人知晓》，更甚《2046》，评价演技，也叫“浑然天成。”
    然后浑然天成没了，就成伤仲永啦。
    “啊，不管像谁，总之章导，你觉得合不合适主角呢？”王海锋询问道。
    叶秦深深地呼口气，瞧了眼成功率极速上扬回77，满脸的阴霾荡然无存，唇角露出浅浅的笑弧。
    马思春直直地盯着，目光潋滟，就见他被章一白拍了拍肩膀，两人相视一笑。
    “你会跳舞吗？”
    叶秦迷迷瞪瞪，不是，临门一脚你还要求特殊才艺？
    弱弱道：“不会，但章导，我可以学。”
    “不，不会更好，你就演小川。”章一白笑眯眯道，“但是，你能保证拍戏期间，一直保证这个形体吗？”
    怎么不能，不就是每天继续跳绳嘛！
    叶秦郑重地答应，接下来气氛便轻松畅快，因为涉及到签约，不能完全由自己出面洽谈，一旦在片酬、待遇等问题上谈崩，很难再挽回。
    这个时候，需要背锅位的经纪人前来参见，他果断地打给杨曼。
    一听自己又背着公司接一部电影，她第一反应是：“什么电影，谁导的，小投资的电影千万不能拍，合同还没签？”
    一系列问题直接丢来，叶秦一一回答。
    杨曼道：“章一白，有名无实，电影没有票房，电视剧只有两部，都没成绩，片酬也不高，没必要接。”
    果然，小公司，小格局，小眼界。
    叶秦翻翻白眼，你管“青春片教父”有名无实，瞎说什么大实话，不过他至少贩卖青春，赚了一波大票房。
    他不理会反对，“杨姐，你能这两天来趟燕京嘛。你不方便，派个执行经纪人。”
    “叶秦，你不能擅作主张，公司和我对你是有规划，年初因为你的二郎神火爆，已经给你物色到几部新戏，甚至有男二。”
    杨曼板着脸道：“而且程总拍板的新《西游记》的项目，里面的唐僧内定你来演，你这样做，让公司很难办啊。”
    “主演，曾之伟，蒋文丽，莫文卫。”
    叶秦一连报出三个名字，就像往杨曼的脸上扇了三记耳光，响亮无比，瞬间让她没了往下说的勇气。
    电话里一阵沉默以后，依稀能听到她急促沉重的呼吸声。
    “我知道，我订当晚的航班马上过去。”
    叶秦摇头叹气，忽然间一愣，主演我是不是漏了个人？
    哎，难道我吹神不配有姓名吗！

 第82章 剧本人物小传

    燕京火车西站，依旧人山人海人挤人。
    片酬2万，杀青结清，从5月24日到9月1日，预计三个多月时长。
    小成本文艺片，也不计较钱，奔着人去的。
    即将离开雾霾严重的燕京四九城，出发到山城两江汇。
    “哥哥，到山城要注意饮食，川渝火锅听说很辣，容易上火……”
    叶秦瞅瞅皮包骨的手臂，我倒想尝尝，可身体不允许啊！
    耳畔边，赵颖宝老母亲般喋喋不休，感动之余，急忙打断道：
    “颖宝，你什么时候杀青？”
    赵颖宝手指戳着下巴，眼睛骨碌转动：
    “唔，月底，然后安姐姐把我介绍给她好闺蜜，陈桥恩！”
    “那不是又有两三个月见不到。”
    叶秦情绪低落，他们认识将近一年，可满打满算在一块的时间，不超过4个月。
    今天，赵颖宝也是特意从剧组请假。
    这对热恋中的男女，是一种煎熬，也是一种考验。
    天天电话粥已经喂不饱自己。
    “哥哥，我们都在事业上升期呢，忍忍！”
    赵颖宝宽慰道：“以前我在华宜只有个小透明，现在有安姐姐，连之前对我爱搭不理的号郝如，都开始替我找资源。”
    “给我塞了一部《锣鼓巷》，好在跟《佳期如梦》没撞档，可是说来巧诶，这次我又跟那个冯少峰一个剧组！”
    “颖宝！”
    叶秦一个激灵，隐约感到不详，这丫头，可是跟捕鱼达人一块演过6部剧！
    他神情严肃道：“离他远点。”
    赵颖宝嬉笑道：“哥哥你还吃醋，安啦，他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个小配啊！”
    叶秦拍拍额头，觉得自己反应过度，“有难题，多找月如女侠，债多不压身。”
    赵颖宝吐了下舌头道：“当然啦，反正欠的人情，有你替我还。”
    这是养个活祖宗。
    叶秦提着行李箱，跟赵颖宝手牵手，走向约定集合的地点。
    车站广场有醒目的地标，以龙为图腾的红色雕塑，由三条巨龙组成蒸蒸日上的的红色球形，腾空而跃，形似火焰。
    名曰：“国风”。
    此时，雕塑下方，叶秦看到蒋文丽、马思春的身影。
    “这里，这里！”马思春蹦蹦跳跳地招招手。
    “她是谁？”赵颖宝鼓起包子脸。
    “你蒋妈妈的侄女。”叶秦感觉到手臂隐隐作疼。
    “你不许靠近她。”
    叶秦苦笑，赵颖宝，说捕鱼达人的时候我可没掐你！
    “我就算愿意，你蒋妈妈也得答应。”
    “这还差不多。”
    赵颖宝松开手，拘谨紧张地面对蒋文丽，跟着叶秦异口同声：“蒋老师。”
    蒋文丽轻咦一声，“这是，你，你是不是演金婚，噢，佟多多！”
    热播剧《金婚》过去一年，竟然还认得出来，可把赵颖宝激动坏了。
    “蒋老师，你还认识我啊？”
    “能不认识吗，你也算我的‘女儿’嘛！”
    蒋文丽看了看两人，露出会心一笑：“你们俩这是，呵呵，很好很好。”
    说着睨了眼马思春，她的整个脸瞬间垮下。
    正好，提前打预防针。
    叶秦松口气，打完招呼，领着赵颖宝自觉地躲到一旁，开始悄悄话。
    “蒋老师的气色好差啊，年初闹的沸沸扬扬的那个章静门，不会是真的？”
    “嘘。”
    叶秦伸出手指，抵在唇间，“不要乱说，蒋老师这次是带她侄女，顺道散散心。”
    ……………………
    咕咚，咕咚。
    火车车厢摇摇晃晃。
    软卧铺留给章一白等主创，还有剧组的女士包圆，本来像叶秦这样的主演，无论如何拥有一张软卧票。
    但他主动推让，小小地刷一波好感度。
    叶秦躺在上铺，根据剧本大纲，费神地攥写人物小传。
    金手指签到的课程还只是基础，黄金等级也没找到精修。
    幸亏蒋娘娘厚恩，愿意指点一二，把去年拍的《立春》写的小传送给自己琢磨：
    【王彩玲】
    【影片的女主人公】
    【刚出现时三十五六岁，看着似乎比她的实际年龄还要老，典型那种“从来就没年轻过”的类型。】
    【玉彩玲外貌不佳，膀大腰圆，人整个长得很“糙”。长期的独身生活、精神抑郁导致内分泌紊乱，让她脸颊上布满黑斑和疙瘩。
    【………她的精神是清高的，但在别人看来她是自卑的。】
    从性别、年龄、外貌、生理情况、精神状况、心理意识，像手术刀，一点一点剖开大体老师。
    叶秦照葫芦画瓢，寥寥几笔：
    小川，山城一般中校高三学生，18岁高考失利，即将毕业。
    他像以前码文娱小说构建人设。
    人物彼时的情况，高考分预计不高，志愿能填报的顶多是大专技校，到底是复读，还是读书？
    又或者港片看多混社会，然后出人头地，小有名气，社会大哥，最后，蹲牢狱、吃枪子？
    可像叶秦扮演的这副懦弱的躯壳，分分钟出道即死亡，直接被人打死。
    该怎么抉择？
    精神层面：茫然无措，忧伤困乏……
    哒哒哒哒。
    叶秦捏着按压式圆珠笔，按压，弹起。
    “诶，哥们，跟你打听个事。”
    “什么事？”
    叶秦探出头往下一看，只见林彬跟睡自己下铺的青年聊天，短发黑肤，形似章伟。
    “你认不认识叶秦？”
    呦，找我？
    叶秦挑眉，看向这位章一白从北舞找来的跨界演员，递歌眼色，制止林彬说话。
    “认识啊。”
    “我叫段伯文。”
    段伯文从烟盒里取出两支利群，分别丢出。
    “你能告诉我他人在软卧的哪个位置，我想看看。”
    “你看他干嘛，你们俩认识？”
    叶秦从三层的上铺翻下来，把利群拿到鼻间嗅嗅。
    段伯文捞出打火机，点火道：“不认识。只是我这个角色，听说原本定他对？”
    叶秦俯下身，叼着烟对准火，烟卷慢慢地变黑变红，一缕缕淡雾飘散。
    瞅了眼这个浓眉大眼的青年，“没错，他争取到男一，怎么，你想跟他提前对白？”
    “对白，什么叫对白？”段伯文愣住，“我不是表演出身，听不懂专业术语。”
    叶秦翻翻白眼。
    我知道，你在《演员请就位》那集我看过，迷之自信：
    “我没有学过表演，但我来这儿，就是要拿冠军。”
    撇撇嘴，看在一支烟的份上，之后又有对手戏，耐着性子解释。
    “这是对白啊，那不是，我找他比试！”
    段伯文嘿然一笑道：“我觉得我虽然演大志，可我演小川也不会差，想跟他比比。”
    “他既然能被导演选上，为什么我不行呢？”
    好家伙，你当着我的面说，要跟我battle？
    哥们，你牛啊，不愧是你！
    自恋体。
    叶秦深深吸口气，“就算导演肯，角色都已经定了，你把他替了，谁演大志？”
    “他啊，谁强谁就是主角。”
    段伯文昂起下巴，一副“我是国际巨星”的姿态。
    嘚，我算明白，章一白怎么挑他当大志。
    不用演，简直本色啊！
    林彬看不下要回怼，叶秦笑盈盈地拦下来：“你都没学过表演，这么自信，他可演过几部电视剧。”
    “没学啊，表演需要学嘛，全凭感觉。”
    段伯文不屑道：“我前两部电影，导演都夸我戏感好，有灵性，他一个演电视剧的而已。”
    “不就是演二郎神，网上说很火嘛，长的帅就能拍电影，还要我们演员干嘛？”
    诶，你说准啦，长的帅还真能拍电影。
    叶秦笑眯眯道：“给他作配啊。”
    段伯文噎到，愤懑道：“哼，那我宁愿不接戏。”
    这点骨气，叶秦倒很欣赏，可是不知道在2010年以后的烂片时代，能不能坚持。
    “咳咳，他能被章导看上，显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段伯文冷哼道：“我被导演看中，难道没有过人之处？”
    嘚，混不吝，演艺圈滚刀肉啊。
    想跟你好好说话，毕竟一个剧组。
    p，真就退一步越想越气。
    叶秦也不装，把烟头丢进喝剩的矿泉水瓶，一个灵猿上树，爬回到上铺，懒地搭理。
    等演对手戏再说。
    “诶，哥们，你还没告诉我，他人在哪个软铺？”
    “呵呵，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就是。”

 第83章 香江掌门人（感谢柳轻臣、naitomea大大的月票！！）

    山城，阳光普照这座依山而建的城市。
    黄家垭口，渝中地区最大的棚户区。
    就在解放碑附近的老筒子楼，美术组已经重新装修一间民宅，只等主演集齐就位。
    下榻的宾馆位于隔江对岸的步行街商圈，三星级别，繁华与落后，就像美女与野兽。
    叶秦一路搜索，还是没有找到程奕讯的身影。
    他这个搜集狂魔，怎么会错过医生的签名，唱片早就买好。
    而且是正版。
    绝对不会犯佟湘玉的错误。
    拍《大灌篮》的时候，佟湘玉不小心买了高仿的盗版碟，托黄博请周董签，双倍尴尬。
    “叶哥，叶哥！”
    林彬兴匆匆地在走廊里跑动。
    “你怎么在这里啊，奖门人来啦，章导让你赶紧过去，主演阵容见个面，相互认识。”
    “程奕讯来了吗？”
    叶秦的关注点，让林彬一脸懵逼，无语道：“哥，我亲哥，程奕讯哪能跟曾之伟比啊，他可是香江掌门人，多少人想接触都没机会。”
    “快点，别让段伯文抢先，那小子已经贴脸啦！”
    叶秦不以为然，我又不是女人，贴脸有什么用，罗汉果也得接受啊？
    香江掌门人，可不像宣传的慈眉善目，骨子里lsp一枚，跟吴雨森一路货色，看不上内娱，只是贪图内地的市场。
    尤其一想到，《棒子老虎鸡》里，糖糖跟掌门人，咳咳。
    …………
    方才下楼，走到门口。
    叶秦看见曾之伟一副大哥风范，一圈的保镖护驾，堪比琛哥北上，猛龙过江。
    里一层外一层，阵势比健身房遇到的大甜甜，只大不小。
    “好啦，都让让！”章一白亲自当开路先锋。
    接待的工作人员战战兢兢，如鸟兽散，赶紧闪出一条大路。
    这时候该说，“彼可取而代之”，还是，“大丈夫当如是也”？
    叶秦不由地畅想自己成为大佬的模样，现在嘛，乖乖从小弟开始干起。
    小心谨慎，深怕一个不好，给哪个大佬坏印象。
    按见面接待的次序，他理应站在蒋文丽身旁，但那个位置此刻是马思春，没辙，贵戚。
    可马思春后面的位置，段伯文却牢牢占住，像钉子死死地钉住，寸步不让。
    “喂，先来后到，这里可不分主演配演。”
    “你高兴就好。”
    叶秦摊摊手，打火车下来，这货就跟自己不对付，整一个没头脑、不高兴的结合体。
    只见身材矮胖、其貌不扬的曾之伟，正在殷勤地跟蒋文丽套近乎：
    “顾太太，久仰大名，久仰大名，顾导在我们香江……”
    “他是他，我是我，难道我在香江就没名嘛？”蒋文丽皱皱眉。
    “蒋老师说的对。”
    曾之伟一怔，维持着笑脸，说了番恭维话。
    叶秦勾勾嘴唇，也就是西北圈大能，敢这么跟奖门人说话。
    “听说章加瑞导演的《远雷》，女主定了吗？”蒋文丽旁敲侧击道。
    曾之伟相视一笑，“陆钏的太太介绍一个好演员。”
    叶秦竖起耳朵，隔岸吃瓜，富察皇后秦蓝能推荐谁，霍燕子？
    小国际章处境堪忧喽。
    “这是我的侄女。”
    蒋文丽不着痕迹地把马思春推了出来，“来，叫曾叔叔。”
    叶秦看的是一脸羡慕。
    虽然立志一代目，可n看到星二代什么都不做，光环资源人脉雪花般飘来，有种创业一代，看富二代撒币，不想努力啦，好想找个富婆的冲动。
    “你好（hou）啊。”
    罗汉果商业吹了一波马思春，未来可期，然后朝自己方向走来。
    笑盈盈的脸上，毫无热乎劲，强装的假笑罢了。
    段伯文抢先双手伸出，满怀激动道：“曾爷。”
    “章导，这就是我的崽儿吗？”
    罗汉果懒地握手，侧过头：“长得怎么像年初四的样子。”
    段伯文一怔，显然没听懂。
    叶秦抿抿嘴憋住笑，曾胖子说话真损。
    “年初四咁嘅样”，粤东典型的骂人丑的话。
    因为香江大年初四就上班，假期休完，996、007的脸色怎么会好看。
    可它喵，你也不照照镜子，你脸上写满年初四，难道有钱有势就是帅？
    “曾哥，这个年轻人才是！”章一白招招手。
    叶秦步伐从容向前，余光里，段伯文表情管理可不怎么样，面色僵硬。
    “这就是我的崽儿啊？”
    声音沙哑，说话尖锐，这么多debuff叠加于一体，能从《五福星》里的小跟班，傻蠢受气包罗汉果，蜕变成《无间道》的琛哥，叱咤港圈，在内娱混的风生水起，足见曾之伟的能力手段。
    “奖门人，我叫叶秦。”
    叶秦斟酌措词，干脆喊他的绰号，因为他在翡翠台主持一档十年之久屹立不倒的综艺，就叫《超级游戏奖门人》。
    节目风格类似芒果台的快本，趣味游有过之而无不及，完全是让明星嘉宾出丑，让观众看着一个个银幕偶像被“整蛊”。
    而奖门人本人可是纵横香江主持界，提携一帮新人，比如衣钵传人王祖兰，地位比何收礼只高不低。
    但不足以让他喊“爸爸”，也不会喊“爷”。
    “这个契仔聪明。”
    曾之伟一听果然大喜，默许这个称呼，抬起手想拍拍他的脸，可惜身高差距太大，伸直都够不到。
    叶秦不得不矮下身，脸蛋被油腻咸湿的胖手拍了又拍：
    “蛮靓的嘛，有冠西的味道！”
    叶秦：00
    ………………
    休息一晚，5月30日，晴，黄道吉日。
    曾之伟等香江演员延续传统，拜完关二爷，舞狮放鞭炮，然后正式开机。
    因为奖门人的档期问题，剧组优先拍摄他的戏份。
    叶秦跟罗汉果交集不多，因而把自己挪到后面的进度。
    其实，只有一场简单的夜戏而已，却延到10天后。
    叶秦呆在宾馆里，反复翻看剧本，梳理故事梗概：
    自己饰演的小川，是一个青涩的高中生，会一手不错的泥塑的手艺，虽然生活贫苦，住在山城破旧的筒子楼。
    父亲曾之伟是的哥，母亲蒋文丽白天当看护，晚上兼职兽医。
    可见家庭并不富裕。
    他本来会像普通家庭孩子一样，念书，考大学，毕业，安安心心当个打工人。
    结果高考失利，更严重的是，曾之伟出车祸失踪，死不见尸，搭乘的陪酒女苏丹，也就是莫文薇受伤。
    蒋文丽面对高额的赔偿金，还要承担住院费，不得不接跟莫文薇商量后，带回家照顾。
    然而父亲失踪，高考失利，初恋分手，小川在三重打击下，悲痛，苦闷，迷茫，压抑，正值青春的他恰巧撞见性感风尘女。
    小弟弟，大姐姐，还能有什么故事？
    而在聚焦都市荷尔蒙中，底部隐藏着一条诡秘的暗线，是整件事情的根由，也是源头——
    骗保。
    曾之伟有一笔巨额的人身意外险，他的死能改变家庭的生活。
    然而，陪酒女苏丹，竟是曾之伟饰演吴涛的情人，她参与到曾之伟的骗保计划。
    瞬间，波谲云诡。
    情人、正室又共居一室，还有一个青春躁动压抑的儿子。
    悬疑，欲望，人性，青春，都市浮华。
    这卡司，这本子，拍出来都没冒出水花？
    叶秦摸摸鼻子，十之八九真跟章一白脱不开关系。
    突然间，手机的振动声打断胡思乱想。
    来自蔡亿侬的电话，她通知自己，6月25日，在横店举办《仙剑3》的首播发布会。
    根据协议，他的确需要配合唐人剧的两到三次路演宣传。
    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伸伸懒腰出门。
    事先已经跟章一白说明情况，这会儿到剧组报备请假！

 第84章 跳车特技

    南滨区，长江嘉陵江交汇处。
    面朝江水，夏日苦长。
    叶秦走过片场，注意力立刻被一辆黄色出租车吸引。
    三档车速，预计25码左右，两个头戴橙色头盔的特技人员，先后打开车门，飞扑而出。
    这一场戏，演的是莫文味、曾之伟打算制造意外事故，假装司机与乘客双双遇险。
    在此之前，他们要排练怎么平安跳车，就这么一段情节。
    在正式开拍前，剧组从当地的一家口碑不错的飞车公司，找来几个经验丰富的特技演员，给莫文味、曾志平试演，测试安全装置是否百分百可靠。
    和他在《射雕》只是吊吊威亚相比，他们才是真风险。
    特技演员一男一女，穿着防磨服，戴着防磨手套，全副武装以外，手臂、膝盖再用透明胶带绑一圈海绵。
    砰！
    特技演员面朝地，鱼跃而下，没有任何卸力的动作。
    只有当薄薄的海绵着地，立刻旋体打转，通过翻滚缓冲，减轻挫伤疼痛。
    叶秦签到飞车、机车、跑酷等课程，内行看门道，看他们跳车的时机、卸力的姿势、翻滚的动作，看得有滋有味。
    章一白大腹便便地坐在导演椅，能不动就不动，他侧目而视，“有事？”
    叶秦道：“事先跟您说好，下个月25号请假。”
    “这边的夜戏拍完，放你10天假。”
    章一白心不在焉，一看到在曾之伟吃瘪的执行导演安寒瑾，焦急道：
    “谈得怎么样，能不能打消念头？”
    叶秦侧耳偷听，只听安寒瑾摊摊手：“曾哥死活不同意，他说他是龙虎武师出来的，这么简单的跳车，都用特技替身，内地演员都这么娇贵嘛！”
    章一白急道：“可是曾哥他们是主演，万一出意外怎么办，文味什么意见？”
    当然唯香江大佬曾之伟马首是瞻。
    叶秦看向不远处来回踱步的莫文味，双手搅动，脸上强自镇定。
    玩跳车，就算是专业的女特技，照样容易酿成意外事故。
    安寒瑾无计可施，苦笑道：“要不章导，您出面劝劝？”
    “只能我去了。”
    章一白叹一口气的工夫，叶秦眉毛高挑，惊呼道：“她推门的力气不够！”
    果真言出法随。
    只见女特技一个不慎，车门没有完全打开，向后一跳来不及横扑，左脚膝盖撞在车门上，整个身体顿时侧向摔落。
    肩膀结结实实地磕在水泥地，而后惯性地不断向前翻滚。
    “不好，要出事！”章一白慌乱道。
    剧组工作人员惊惶无措，因为距离实在太远，他们想补救也无计可施。
    眼见女特技滚到前轮车胎前，可能被碾压，几个胆小的女人捂住脸：“啊！”
    叶秦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住，冷静地催动大脑，飞车特技里各种紧急避难的方法在脑海浮现。
    “用防磨手套磨地，用侧滚翻向右滚！”
    宛如救命稻草般，女特技演员立刻抓住。
    照做地双手撑地摩擦，缓缓将没有受伤的左肩慢慢贴地，左背形成一个支点，身体成球状滚动，险而又险地反方向躲开。
    乱成一团的剧组，刹那间安静无声。
    他们不看险些丧命的女特技，几乎全回头看向叶秦。
    “看我干吗，赶紧把人送医院啊！”他急眼道。
    “你们还楞着干嘛，快送医院。”
    曾之伟火急火燎赶来，与奔向女特技的叶秦擦肩而过。
    章一白劝道：“你看，之伟哥，不是不让你们上，连这么专业的特技人员都受伤，我看还是上替身。”
    “上什么替身啊，当年在《富贵列车》，我骑着马敢跳火车！”
    曾之伟不屑地摆摆手。
    “文味，换上道具服，准备我们上，让他们看看我们香江演员以前是怎么拍电影的，动不动就请替身怎么行！”
    说着，咸猪手按耐不住，伸手一搂，却扑了一空。
    “文味？”
    “曾爷，文味姐去看她的特技替身。”她的女助理战战兢兢道。
    曾之伟一双眼睛，闪烁着精光看去，曼妙高挑的背影，翩翩而去。
    ……………………
    “怎么样？”
    叶秦的背后，忽而传来一声甜美的港普，但不似其他的港台明星口音很重，国语相当标准。
    他扭身一看，赫然是karen姐，这就不奇怪。
    keren，是莫文味的英文名，也是她发行的第一章粤语专辑名，可惜反响平平。
    好在听从星爷的建议，坚持往歌唱方向发展，这才有了香江第一位拿下国语最佳演唱专辑奖的金曲歌后。
    但尴尬的是，她的粤语歌成绩不如国语。
    “她可能骨裂。”
    望着女特技嘶嘶惨痛的呻吟，叶秦瞄了眼她的右小腿像充气般肿胀，“可能还有骨折。”
    “这么严重。”莫文味双手交叉紧握在一块。
    章一白派来处理的剧务长，像看一只蚂蚁一样轻轻一瞟。
    “赶紧把人拉走，再换个人，不要耽误拍戏时间。”
    一声令下，围着的工作人员一拥而上。
    一看各个没有经过应急救治的培训，叶秦皱皱眉，赶紧喊停：“慢着，她下肢水肿，不能扶，必须抬她上车！”
    剧务长满不在乎，“废这么多事干嘛，抬和扶差不多，赶紧扶走，不要拖慢拍摄进度。”
    叶秦神情微怒，nd，特技就不是人？
    “我们两个一块帮忙，不就可以抬吗？”莫文味制止工作人员，“你来指挥该怎么抬？”
    “karen姐，哪里能让你亲自动手。”
    剧务长缩缩头，幽怨地斜睨了眼叶秦，“哎哎，你们四个过来抬人。”
    欺软怕硬，什么玩意儿！
    叶秦撇撇嘴，到底是自己咖位不够，人微言轻。
    娱乐圈只有实力才配得到尊重！
    ……………………
    “原来《烟花易冷》是你唱的啊，我听过，很有杰仑的味道！”
    莫文味因为女特技的事，打破陌生感，彼此越聊越起劲。
    两个人走回片场的路上时，说说笑笑，然而一进入到导演大棚，顿感气氛剑拔弩张。
    章一白、曾之伟吵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只为该不该亲自上场争论不休。
    “karen，准备一下，让章导看看我们香江怎么拍这种桥段！”
    莫文味被曾之伟道德绑架，为难地强撑笑容。
    “章导，奖门人，我有一个主意。”
    叶秦灵机一动，想到一种折中的方法：“不如让出租车保持静止，只拍你们的近景戏份。”
    “动态的部分交给特技老师。这样，危险程度下降很多。”
    章一白一听大有可行性，啧啧称赞：“好主意，曾哥，这是个好主意。”
    莫文味立刻投来感激的眼神。
    曾之伟露出招牌的“咧嘴笑”：“靓仔，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东西啊，挺在行的嘛？”
    “奖门人，我以前也是一个武行。”叶秦回答道。
    “喔，你也是武行？”
    曾之伟嗤笑道：“你瘦成这样，都能当武行，你们内地的武行太轻松！”
    章一白解释道：“之伟哥，他之前可不差子弹，魁梧得很，是为了这个角色变成这样的，减肌减肥，足足瘦了20斤呢！”
    这个20斤，更加让曾之伟提起对叶秦的兴趣。
    “喔，子弹呐？”
    叶秦注意到港圈掌门人颇为欣赏地看着自己。
    系统怎么推出好感功能，刷个大佬好感度+。
    “想不到我这个契仔不露相啊，哈哈。”
    曾之伟笑呵呵道：“好，我这个老子就听他一回。”
    大佬强硬的语气一松动，一众陪笑的发自内心松一口气。
    “行驶中的跳车场面，一定要注意安全啊，不要再发生刚才的意外！”
    叶秦心里咯噔一下，这是立fg吗？

 第85章 您另请高明吧

    “第3场第4镜第3次，action！”
    场记板一打，静止的黄色出租车里，坐在主驾驶座的曾之伟，打开车门，鱼跃而出，圆溜溜像一个皮球的身材横扑而出。
    砰的一声，他就像皮球触地滚动，在地上连打几个滚，十分滑稽。
    叶秦站在监视器旁，强忍住笑意。
    刚才临危救急的表现，他被章一白喊到导演组待命，至于从飞车公司请来的特技顾问，也就是公司的老板，已经亲自上阵。
    “这遍过了，下一条，剧务组，把出租车往前抬，karen准备啊！”
    虽然是静止跳车，但是他们依旧卯足力气，插水式弃车表演。
    砰！
    砰砰！！
    隔着监视器，也能从画面中感受到身体跟地面剧烈的碰撞。
    “诶，karen怎么倒地上不动啦，快，看看什么情况！”
    章一白匆忙地摘下监听耳机，从车厢跳出的莫文味一直躺在地上，没有像前几个镜头站起。
    “你快跟我过去看看。”
    叶秦翻翻白眼，您不能另请高明吗，飞车公司的特技指导呢？
    吐槽归吐槽，第一时间出现莫文味身边，她被女助理小心扶起，银牙紧咬，冷汗不断地沁出。
    “karen，有没有事，需不需要去医院？”章一白关切道。
    叶秦一本正经道：“karen姐，衣服拉开让我看看。”
    “这样？”莫文味扯开防磨服的领口，香肩外露，一片淤青。
    “不够大，再拉大点，看看里面有没有伤？”曾之伟把头凑过来，探头探脑。
    艹，这个lsp。
    叶秦似是无意地挪动身体，遮挡住奖门人的视线。
    然后端详莫文味的伤口，玉肌般的锁骨白里透着紫红，一道一道，皮下凝聚着淤血。
    “肩膀只是轻微磕伤，应该没有大碍。”
    “还好不让他们拍摄太危险的镜头，他们这么拼，搞不好会出事！”
    章一白大呼庆幸，再看看叶秦，愈发顺眼，来自大佬的好感度又加一。
    “叶，叶秦，好了吗？”莫文味脸颊绯红。
    几个意思？
    叶秦蹙下眉，恍然大悟。
    只顾观察肩膀的伤情，敞开的口子里有什么，清晰可见。
    可好像什么都没有，紫色花，然后一片坦途。
    “咳咳。”
    叶秦虽然跟赵颖宝身经百战，已经是骁勇悍将，像常山赵子龙在曹营七进七出，也不是没有。
    但这不是没关灯嘛！
    害羞地站起身，别过头道：“没什么大问题，karen姐，涂点扶他林，热敷，不过不能再跳了。”
    章一白大呼口气，“这条算过，接下来你们都不用跳，后面交给专业的特技人员。”
    ………………
    曾之伟的fg倒下了。
    行驶跳车的戏码果然拍得并不顺利。
    这家合作的飞车特技公司，似乎只有最开始的男女特技专业，其他仿佛是临时凑数的武行。
    有操作不当，原本规定两档车速，不小心提速到三四挡，车速过快跳车，结果摔得全身是伤。
    看得叶秦一脸无语，不堪入目啊，还有跳车不按基本法，说好的鱼跃不跃，竟敢向前跳。
    跳车能向前跳吗？
    跳车的瞬间，身体可是会惯性加速向前，车速慢点，顶多站立不稳摔在地上，车速够快，直接摔得人仰马翻。
    幸亏安全帽不是几块钱淘的残次品，否则后脑勺着地，命就丢在这里。
    曾之伟摇头嗤笑：“这批内地特技也太业余，如果这会儿是香江特技演员，3，2，1，咔，一条就过。”
    叶秦满嘴不是滋味，偏偏没办法辩驳。
    “第4场第8镜第4次。”
    章一白一脸烦躁，一样受不了被暗讽，大喝道：“特技人员准备就位！”
    “导，导演，飞车公司的人手好像不够。”剧务长弱弱道。
    “人手不够？人手怎么不够！”章一白皱眉道。
    安韩瑾苦色道：“人还是有的，可只剩下没有经验的学徒。”
    这也叫专业，受伤专业户？
    叶秦瞥了眼章一白，多花点，没多少，找一家专业的特技公司不省事吗？
    “那专业的去哪啦！”章一白满脸黑线。
    “特技顾问也折进去，四五个人全在医院。”
    安寒瑾缩缩头道：“章导，要不把他们喊回来，继续演，结束以后封个大红包？”
    章一白一脸纠结，“接下来还有飞车戏，他们万一出事怎么办！”
    “或者章导，您听曾哥的，让他把香江的班子请过来?”
    安寒瑾建议道：“反正这回是他们飞车公司能力不行，没有按合同完成咱们的要求，最多赔一点工伤费，还是花钱请香江特技！”
    “毕竟香江才是专业的。”
    叶秦瘪瘪嘴，“安导，这话我不爱听，专不专业跟地域没有关系，咱们大陆的特技演员不是没有能人。”
    搁千禧年初，内地因为电影厂改制重组，国营影院院线倒闭，不熟悉电影体系市场化运作那一套，对东方好莱坞光环笼罩的香江，充满憧憬跟敬意。
    那是无可厚非，毕竟一个是小孩，一个是大人。
    可如今都09年，小孩成青年，大人嘛已经是老人，港片没落，现在还看外国的月亮圆的，不自信呐。
    就像21年在看美利坚，一个德性！
    “没错，叶秦这话在理，华夏大陆不是没有能人。”
    章一白嘴上如此，还是跑去找曾之伟，没料到遭到他的奚落：
    “骨折而已嘛，又不是瘫痪，当年程龙跟成家班拍《警察故事》，断手断腿都是小事。”
    “我以前，上午跳车，下午跳楼，小意思啦。骨折就不能演，大陆的特技演员太不敬业！”
    “章导，你们内地不止演员娇气，特技也娇气啊。行，我打电话，让嘉跃派他钱家班里一个小兄弟，顺带再来个动指，那个飞车公司的特技顾问，早跟你说，唔太行！”
    “曾哥，这话我可不爱听，我们怎么娇贵？”章一白就像吃到苍蝇，膈应道。
    叶秦一愣。
    花着香江钱用香江明星，却敢这么理直气壮地硬刚，这还是后世被各路观众、影评人狂喷的“资本舔狗”章一白？
    我是不是错过几十集。
    “章导，难道不是嘛，你们内地人，吃不了苦。特技演员都不拼命，那还是特技乜！”
    “要我说还是香江……”
    叶秦一时无语，不至于，真的不至于，这也能上纲上线？
    “呶，这里不还有一个特技吗，叶秦，我觉得这孩子没准就行。”章一白热血冲关。
    (°ー°〃)。
    叶秦不敢呼吸，它喵关我什么事，您就不能另请高明吗？
    怕不是石乐志。
    曾之伟冷笑道：“僆仔，你得唔得丫（小子，你行不行啊）？”
    章一白投来目光，充满灼热的期许。
    叶秦面露苦涩，敢说不行嘛，这都上升到给内地特技武行争口气的地步。
    还好是跳车，哥们练过！
    “唔得都要得架（不行也得行）。”

 第86章 飞车冲江（今天有加更！）

    剧组搭建的大棚，江风不断吹拂篷布。
    来回穿行的工作人员，忙碌非常。一个中等规模的剧组，一般能有三百多号人。
    章国师的《长城》，据说有一千人。
    但不全是能用有用的，导演组、摄影组、灯光组基本塞满大大小小的关系户、学徒、助理，满打满算可用的几乎不会超过一半之数。
    连《秘岸》这部小成本文艺片，都扎堆八九十人。
    “蒋老师。”
    “蒋老师。”
    蒋文丽在众人拘谨恭敬的招呼声里，携活泼跳动的马思春在片场走动。
    “小姨，给章叔叔打个电话请假不就好吗？”
    “憨妞，别人敬你三分，你得还人六分，咱们是演员，剧组里要懂得尊重导演，听明白吗。”
    马思春装傻道：“嘿嘿，不是怕耽误小姨去罗汉寺礼佛。”
    “不缺这点时间。”
    被朝气蓬勃的侄女一番撒娇，蒋文丽毫无神采的眼睛才多几分颜色。
    “你以为小姨不知道你藏的那点小心思，赶紧打消这个念头，你妈，小姨，对你的未来是有规划的。”
    “我一20岁女孩能有什么坏心思。”
    马思春撇撇嘴，瞥见剧组一排长龙横在前方，好奇道：“哎，小姨，你看是不是出什么事！”
    …………………………
    嗡嗡。
    发动机响动着，出租车二挡匀速，歪歪扭扭地向前开。
    砰的一声，右侧的副驾驶座车门，应声而开，一道修长纤细的黑色身影，从车厢蹿出。
    就像一条出水的锦鲤，即将扑通摔在坚硬的水泥地时，刹那间，他的腰腹丹田，仿佛有一股气劲向上托。
    手臂、膝盖的海绵着地的一瞬息，叶秦提气，八极拳的肘可是一件杀人利器。
    猛豁硬砸，外拨里压，八极·顶心肘。
    磕碰在地面的刹那，借力一个翻身，人如飞燕，凌厉轻盈地卸力翻滚。
    “这条也过，这场结束！”
    章一白解气地喊完，睨了眼曾之伟，却不见这位大佬大度地鼓掌。
    “章导，我收回刚才那番气话，内地年轻人一样能打。”
    曾之伟的胖脸挂满灿烂的笑容，走向叶秦，掌声变得更加热情。
    “好啊，后生仔，干的不错。”
    “呼！”
    此刻，叶秦被道具组包围，解除身上的装备，听不到曾之伟公鸭嗓，看不见他矮小的人影。
    “哈哈，小姨，没想到电影里还有这么好玩的事情，男扮女装。”
    马思春捧腹爆笑。
    虽然贵为西北圈公主，到底剧组跑戏的少，没有见过特技戏怎么拍。
    在笑声中，叶秦身穿黑色防磨服，解下安全帽的扣子，摘掉套在头上的马尾假发。
    不就是女装大佬嘛！
    《卧虎藏龙》里边，张劲女装给国际章、杨紫琼轮流当替身，就是玉娇龙大战俞秀莲那场。
    战狼吴晶，更是荧屏黑历史，在《少林武王》里干脆直接女装亮相。
    都是为了拍戏，哪里像后世的直播平台，竟然以此为噱头，女装打造伪娘系列博取关注。
    唉，世风日下。
    马思春笑完摇头，“叶子，我刚听人说，你怎么这么傻，不会拒绝啊！”
    怎么拒绝？
    叶秦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这次可不是普普通通的特技替身这么简单，有港圈大佬亲眼目睹，就事关内地面子的问题。
    再说为什么拒绝？
    之前向往龙叔等动作巨星，课程签到把武替、特技的各种业务技能，贯通精修。
    两档车速的跳车，其实交给专业的特技演员，真的像喝水容易。
    把握时机，鱼跃的时候用旋转翻滚的方式正确卸力，最多遭受皮肉伤。
    像《阿郎的故事》最煽情的片尾，发哥驾驶的机车滑行，人随之打滚，那个特技演员才是拼命。
    这个简单轻松，能替章一白解一个小围，刷一波好感，干嘛不干呢？
    “你一个小孩子出什么面，要争这口气让他们大人物自己来。”
    蒋文丽看到叶秦脱去防磨衣时，手臂全是擦伤，嗔怪道：“曾哥，这就是你的不对啦！”
    “蒋老师，这不是口误嘛，已经跟章导道歉。”
    曾之伟费尽唾沫地解释一通，强调没有贬低大陆特技武行的意思。
    蒋文丽追问道：“那咱们内地这个年轻人呢？”
    “蒋老师，这个仔了不得哦！”
    叶秦听到曾之伟一顿猛夸自己，“猴赛雷”、“叻仔”、“劲秋”，什么都蹦出来，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奖门人却突然话锋一转，劝道：“后生仔，后面的飞车不是闹着玩的，到此为止。”
    “飞车真的好危险，这条江水又那么深，听曾叔一句劝，你把控不住的。”
    叶秦一怔，我艹，这话不是潘子说的吗？
    此时此刻，竟如此相像。
    喔，潘子跟罗汉果，都演过武大郎。
    ……………………
    五天过去，晚上八点半。
    喧嚣的夜市。
    远离山城围绕解放碑打造的现代商圈，在高楼林立中不乏老房子筒子楼，楼底下不少小饭馆、炒菜馆生意兴隆。
    章一白专程挑了一家“苍蝇面馆”，环境虽然简陋脏乱，但山城小面绝对够味。
    叶秦被特意从宾馆喊出来，终于轮到自己跟曾之伟的戏份，也是未来的金马影后初登台。
    就地取景拍摄，这是出租车完整出现的最后一场戏，因为待会儿要拍飞车戏。
    “全场静音！”
    板儿爷已经把写好的板儿放到掌机前，章一白喊道：“摄影、录音开机。”
    “开机！”摄影师、录音师异口同声。
    板儿爷喊道：“第8场第5镜第4次。”
    叶秦从苍蝇面馆的墙后徐徐走出，跟在段伯文的身后，保持预定的走位。
    两个人勾肩搭背，一对哥们打打闹闹，溜达到半夜，玩到尽兴，准备回家。
    不经意间的一回头，视线中，马思春穿着蓝色的校服背对他们。
    叶秦倍感意外，一份叫缘分的欣喜感，迫切与老铁分享，猛地拍一把他的肩膀。
    段伯文顺着眼神看去，“谁啊？”
    叶秦露出羞涩的笑容，纯真腼腆，“就是说我们班上的那一个。”
    “过去啊。”
    这个时候，叶秦在铁哥们的怂恿下，正在两可之间，扭扭捏捏。
    就在纠结要不要踏出这步时，结果曾之伟开车杀到。
    “嘀嘀！”
    喇叭声响，就像在上岛国老师网课时，房间门没锁，咔哒一声，叶秦吓得全身一抖，被闯入的父母抓个现行。
    叛逆期的少年，怨恨地回瞪了眼父亲。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在这里干吗？”
    曾之伟指了指后车座位，“上车，送你回家。”
    有前4次的ng，叶秦演的自然，那种被父亲逮个正着的窘迫，那个初恋女神近在咫尺的躁动。
    胡乱地摆手道：“我，我一会儿自己会回去。爸，你先回去，先回家。”
    “早点回家啊！”
    一直到曾之伟驾驶着出租离开，对话终结。
    机位的镜头，就是叶秦的视线。
    全景框里的马思春，听到动静回头，戴着粉色眼镜框，一副少女清纯。
    这回不是面无表情，总算带点紧张，如惊弓之鸟，抄起书包离开摊位。
    “这遍过了。”
    章一白从导演椅起身，就见曾之伟领着中年、青年两个人而来。
    “章导，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李照光，我请来的动指。”
    叶秦眼皮一跳，他好像拍过《澳门风云》系列飞车戏。
    行家啊！
    “曾哥提到的内地叻仔，就是你，幸会幸会。”
    叶秦不敢怠慢，立刻伸手，握住李照光递来的手，摇晃一二。
    “章导，这回的飞车呢，其实小意思。”
    李照光道：“一场车祸嘛，开入江里，特技在坠落的刹那，打开车门。”
    “会不会很危险？”章一白关心道。
    “危险肯定是危险，没有任何避险防具，任何意外都无保护。听曾哥说，后生仔你第一回飞车？”
    李照光语重心长的口吻，叶秦听得出来，想自己知难而退。
    曾之伟同样苦口婆心道：
    “晚上的江水很凉，你还是主演，冻坏就大镬啦。我让照光从香江找钱家班要个人，让他来。”
    蒋文丽打圆场道：“哈哈，还是曾哥想的周到，就这么办，叶秦还是一个孩子，年纪轻轻，前途无量，犯不着冒险。”
    这时候见好就收，当然是明智之选，里子面子都有。
    叶秦就驴下坡道：“我没意见。”

 第87章 逮虾户！（感谢弥勒4大大的月票支持）

    “曾哥，我和良仔要沿线观察，能不能这辆车我来开？”
    李照光拍了黄色出租车的车头。
    曾之伟询问道：“照光，你有大陆的驾照乜？”
    李照光很少出差，一脸迷糊。“没啊，只有香江的，不行嘛，香江就是华夏的，一个国家唔能用乜？”
    叶秦听到这话，暗暗比划大拇指，“那也得守法，香江的驾照必须换成大陆的才能使用。”
    李照光无奈道：“能不能找个司机，我坐副驾驶座也行。”
    “我来。”叶秦毛遂自荐，打开车门。
    “你，你不是主演乜，不合适？”
    李照光迟疑片刻，但扫视一圈，搬运拍摄器材的剧务组已经回到各自的面包车。
    “有什么不合适，发哥发嫂都坐地铁买菜。”
    叶秦说话豁达，立刻赢得李照光的好感，嚷嚷道：“那麻烦靓仔，良仔，你坐后边，我们出发。”
    …………………………
    叮铃，叮铃。
    挂在后视镜的福字小铜铃铛轻微地晃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叶秦两手稳稳地控制方向盘。
    山城盘旋的公路，不是难不难开的问题，它真的是那种，那种很少见的那种。
    “良仔，曾哥畀你拎出真系本事，畀佢哋睇下香江特技咩水准。”
    “他们都系乐色，香港都知，个唔嚟香江抢我哋饭食（跑来香江抢饭吃），佢哋唔得！”
    二人的交流，言语里对内地特技不屑一顾，尤其是染一头蓝毛的良仔，张口乐色，闭口乐色。
    喂，我听的懂粤东话！
    良仔摇下车窗，发型被风吹乱，“呢个城市都够破，熄灯以后嘅深水埗。”
    深水埗是香江最穷最破的地区，房屋陈旧破败，各种设施上都泛着锈迹，许多人露宿街头，乞讨为生。
    叶秦眉毛一抖，虽然不是山城人，可这么一踩一贬，满口高高在上的嫌弃。
    良仔继续口无遮拦道：“听讲呢度人叶蛋都食唔起！”
    叶秦隐忍克制道：“咳咳，李指，刚才我没听错，他是不是说我们吃不起茶叶蛋？”
    “么啊，哈哈，良仔是说他不喜欢吃茶叶蛋。”李照光打哈哈敷衍。
    然而，良仔没有收敛，嘴脸暴露，n，是只港蝗！
    这能忍？
    某些人表面是爱，背地里是贪钱。
    叶秦脸色越发阴沉，脚下不由自主地踩重油门，速表的指针一下子跳到70。
    李照光回味出气氛不对劲，试图缓和。“后生仔，年纪轻轻，这么早就有驾照啊？”
    “驾照，没有啊，驾校都没报名。”
    叶秦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让李照光、良仔心直接跳到嗓子眼。
    一看速盘指针掠过80，90，良仔直接破防爆粗口，“停车，换我们开啊！”
    “你们放心，华夏有条口头禅，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叶秦撇撇嘴，老子有驾照，唬你们的。
    脚下却不放力，必须来个下马威教做人，秋名山五连发夹弯，算个毛。
    让你们见识下，山城九曲十八弯的山路怎么玩漂移。
    “李指不是专业的飞车指导，你看看我这算不算专业？”
    呜呜呜！
    车胎在沥青上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像针一样刺入同行的剧组车队。
    马思春探出头，惊喜道：“小姨，漂移诶。”
    逮虾户！
    ……………………
    傍晚，盘旋的山路两侧，路灯亮起微弱的灯光。
    昏沉的夜色，一辆黄色出租车，从上坡缓缓驶下。
    30、40码的时速，叶秦单手握着方向盘，离合、油门、刹车，轻松自如地应对。
    开车这么简单的事，不会有人科目二、科目三都没过？
    不会，不会。
    “亲爱的你张张嘴，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
    出租车的车载收音机里，光碟只有这么一首歌曲。
    坐在副驾驶座的李照光，惊魂未定，死死地揪住车门上方的拉手。
    叶秦半开玩笑道：“李指，我开车很恐怖吗？”
    “不恐怖，很稳。”
    李照光眼瞅档位又要提到四档，慌神道：“诶，别再提速，前面是下坡，老老实实三档开下去，然后靠边停车。”
    叶秦嘿然一笑，透过后视镜看向后车座的良仔，他双手捂住嘴。
    嘎吱一拉手刹，稳稳地把车驶停。
    就见良仔立刻像兔子蹿出车厢，跪在地上呕吐不止。
    李照光满脸凝汗，拼命地吸气，仿佛劫后逃生般。
    就这？
    香江特技？
    叶秦双手趴在车顶，目光戏谑。
    估摸等待15分钟，剧组里其余的车辆才到。
    甫一停车，马思春率先跳出，激动道：“叶，叶秦，你，你还会漂移啊！”
    叶秦轻轻地点头，仿佛不足挂齿。
    曾之伟重新上下审视，惊讶道：“你这车技好靓啊。”
    “呀，那个蓝发的特技晕倒啦！”
    在马思春的叫声里，良仔猛地一哆嗦，全身像触电抽搐，瘫倒在地上。
    曾之伟看到香江特技出洋相，不悦道：“叻仔，你，你在干什么，没有他，接下来飞车跳江该怎么办！”
    唉，我这暴脾气。
    最受不了这个。
    叶秦无奈地默默鼻子，还能怎么办，剧组大老远已经全部集结，总不能停拍影响进度。
    今天可是曾之伟档期的最后一天，必须杀青。
    “我来！”
    曾之伟摇摇头道：“你？叻仔啊，车技再漂亮，冇用架，飞车跳江真地好危险。”
    “哎哎，叶秦，不要干傻事！”章一白敢让叶秦玩跳车，那是冲动，这会儿他没有石乐志。
    “章导，我有数，是我冲动惹的事，我得承担，你看我衣服都换好了。”
    叶秦面色从容，穿好出租车放在后备箱里橙色的救身衣。
    蒋文丽郑重道：“出事可跟剧组没有半点关系，完全是你个人的行为，你有没有把握？”
    “有！”
    叶秦斩钉截铁的自信气，感染到蒋文丽。
    她失笑道：“章导，陕西楞娃，劝了也没有，生冷倔蹭，就让他试试。”
    叶秦打开车门，问道：“章导，江上救援队安排上了，不要等我跳下江，没人把我捞上船。”
    “去你的，少说丧气话！”章一白骂咧道。“剧务组已经坐老乡的船，在江边等你。”
    “那成！”
    叶秦从口袋掏出小瓶的红星二锅头，粗暴地拧开盖子，仰头猛灌半瓶。
    “开车怎么还喝酒！”蒋文丽看傻眼。
    “蒋老师，夜里江水寒气重，喝酒暖身，以前捕鱼人跳水前都要喝水，电影拍水戏也要。”
    叶秦解释的工夫，一瓶红星二锅头爷们般地全干，马思春看得两眼直勾勾。
    “齐活，章导，开始。”
    ………………
    “汽车安全没有问题，摇臂摄像机开机！”
    “剧务组随时准备啊，注意跳江的方位！”
    “演员就位，点火准备！”
    连续三声，竟有种火箭升空的感觉。
    叶秦佩戴上专门的游泳镜，深呼一口气，到底是第一次不在系统里玩飞车。
    任何一点失误，极有可能造成隐患，甚至付出生命。
    把握着方向盘，起步动作一气呵成，出租车嗡嗡作响，缓缓向前，从刚才的上坡一路向下。
    “action！”
    刺啦，轮胎在地面疯狂摩擦，发出嘹亮尖锐的刺耳声。
    只见监视器里，一片昏暗的夜色中，一辆黄色出租车开着近光灯，径直飞驰，车速超过五十码。
    章一白看到车速越来越快，简直不要命地冲入江海，面色苍白。
    马思春紧张地双手紧握，嘴唇紧抿，眼睛强撑才睁开。
    呜！
    就在这时，下完斜坡，黄色出租车瞬即一个急转弯，车头已经朝向滔滔腾涌的江面。
    江风瑟瑟，挡风玻璃内的叶秦，目光如炬，精神亢奋又集中，在之前加速下坡中已经忘却生死的恐怖。
    仿佛又一次身临系统空间的教学，汽车飞跃黄河。
    97年庆祝香江回归，唱“我不做大哥好多年”的大哥，柯首良便驾驶跑车，飞跃50米宽的黄河壶口瀑布。
    这一关卡，叶秦照样通关。
    悬挂在后视镜的“福”字，不断地左右前后摇晃。
    灯光照亮的红白栏杆，越来越矮，渐渐消失在车头。
    叶秦的心境，随之越来越放空，顷刻间，敏锐的直觉似乎超越光速，感应到微乎可微的碰撞。
    瞬即松开方向盘，打开车门，摇臂摄影机对焦的是副驾驶方位，在坠落中，主驾驶位是一个拍摄死角盲区。
    砰！
    汽车保险杠撞开防护杆，歪斜翻滚地窜入两江交汇的江水。
    “啊！”
    马思春吓得花容失色，扑进蒋文丽的怀里。
    曾之伟面无表情，眼睛眯成一条线，眯缝里就见一个人影，在灰蒙蒙的夜色中跳车而出。
    高台下方的江水，白浪翻滚，像吞噬的巨口。
    叶秦从10米三层楼高的平台凌空落下，身体马上做出保护动作。
    高空落水，就如跳水运动员，必须像一根针似的垂直如水。
    入水的面积如果太大，拍在水面上，可能会一下被拍晕，甚至稍有不慎内脏挤压，导致内出血。
    转体翻腾3半，抱膝，伸展打开，难度系数34。
    幸亏他不是菲国炸鱼队，没有贴脸拍在水上。
    扑通！
    江面上没有爆发出灿烂的水花，绽放出一朵平平无奇的小水花。

 第88章 港圈，我唔稀罕

    冷。
    江水四面八方灌入叶秦的耳朵、嘴巴，阵阵寒意像千把小刀刺入潜水服，像蚂蚁钻入血肉。
    抿着嘴，屏住呼吸，下肚的一瓶二锅头慢慢发挥作用，胃部灼热隐隐散发热量，全身对抗着冰冷交加的江水，幸亏是夏季。
    如果在冬季，零下好几度，打死他都不敢干。
    通过潜泳镜，望向苍蓝幽暗的江面，四周寂静无声。
    我一个主演，干嘛非玩这一出？
    万一出事呢？
    赵颖宝怎么办，二老怎么办？
    封杀我两年不在乎钱，非要潜自己的吴太，还怎么复仇？
    跳江前从未思考的问题，走马灯似的出现在脑海里，像江水一样流淌。
    有答案，又没有答案，模模糊糊，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龙叔。
    龙叔在香江那么成功，为什么还要玩命闯好莱坞？
    叶秦摆开一个大字，像无根的飘萍，在江水里飘飘荡荡，依托救生衣慢慢地浮出水面。
    咕咚咕咚。
    柴油发动机的声音隆隆作响，平静如镜的江面泛起波纹，一辆小型的捕鱼船缓缓行驶。
    ……………………
    “我宣布，曾哥杀青！”
    啪啪啪，掌声雷动。
    章一白提前准备一束鲜花。
    “谢谢章导，我那个契仔呢？”
    曾之伟接过鲜花，在簇拥的人群里寻找飞车跳江的年轻人。
    “曾哥，人来啦。”
    叶秦才换完衣服，立刻被章一白热情地揽住肩膀，推到前头。
    “我这个契仔好了不起。”
    曾之伟像初见时故技重施，慈眉善目地抬起手，五指摆动，意思再明显不过。
    叶秦挑挑眉，不得不弯下腰，奖门人，再忍你一手。
    就在此时，他的手腕被一只温润的手抓住，惊讶之余，瞟了眼，就见蒋文丽笑呵呵，又抓住曾之伟的手：
    “曾哥，叶秦都这么大，不要老像对小孩子一样摸脸。”
    我方西北圈蒋娘娘参战。
    叶秦借势硬气一把，面对尴尬的曾之伟，他倒毫不犹疑，痛快地握住他的手摇晃。
    “叻仔啊，我中意你丫，有空来香江，我请你吃茶，介绍你几部片子。”
    围成一圈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站在最前排的段伯文，更是呆若木鸡。
    这是邀请南下到香江发展，不会？
    迎着众人嫉妒炙热的目光，叶秦心中冷笑。
    羡慕个屁，香江电影他喵早走下坡路！
    八九十年代，香江黄金时期，港片年产量保持200部，在93年甚至300多部，将近日产一部。
    现在，呵呵，08年港片产量，包括大陆合拍，只有53部，13年又跌到43部。
    最能代表这个时候港片的，是王京。
    《只有僵尸暗恋你》、《我的老婆是赌圣》，又是僵尸片，又是赌片，一成不变的老题材，换汤不换药，炒冷饭，没创意，打港片旗号圈钱，刷高港片产量。
    想归想，骂归骂，叶秦伸手不打笑脸人，回道：“有机会一定请奖门人多提拔。”
    ………………
    转眼到了6月25日，横店影视城天澜酒店。
    飞车戏以后，叶秦在章一白心目中的地位水涨船高，批的假条从10天变成15天。
    叶秦穿过红毯铺地、布置隆重的会场大厅，在唐人工作人员的指引下，迈入金碧辉煌的小包厢。
    魔尊重楼的妆发特麻烦，起码折腾2个小时。
    刚巧与咱唐人一姐并肩而入，他客套地打声招呼。
    “哦。”刘师师冷淡到极致，脚步踩得飞快，似乎半刻不愿多呆。
    叶秦摊摊手，剧组里还叫我“小哥哥”，杀青完只喊我“哦喂喔”。
    “楼哥，这里！”
    就见印象深刻的夕瑶女神，仿佛从电视走出，圣洁的白裙，头上戴着透明的水晶，脸上贴着水晶钻戒。
    杨小蜜水灵灵的脸蛋，水汪汪的大眼睛，任谁乍眼一瞅，哦吼，女神。
    就是跟胡哥呆在一块，十足的别扭，有种男神被糟蹋的感觉。
    叶秦已经在琢磨，该怎么帮胡哥走出这段情伤。
    “我去，秦子，你怎么瘦成这样，发生什么事啦？”
    胡哥看到自己脸颊内凹，眼窝深陷，咋舌不已。
    “是啊，楼哥，你不会是失恋？”杨小蜜惊呼道。
    叶秦撇撇嘴道：“接了一个电影本子，角色需要。”
    杨小蜜一惊一乍道：“楼哥，你居然还拍电影，多大制作？”
    叶秦轻描淡写道：“小成本。”
    胡哥吃惊道：“那不是连上映都有问题？”
    叶秦耸耸肩，并不否认。
    虽然《秘岸》卡司阵容不差，可架不住没一个扛票房的，况且是文艺片。
    哪个院线愿意当冤大头？
    中影韩三爷在位时，主导的华语电影发展方向，主推商业片。
    影院、资本、制片、导演，乃至演员，全都是逐利，要掐钱的。
    大环境如此，六代们墙内不香墙外香，能另辟蹊径，跑到海外卖片。
    小作坊的小众文艺片想要发行，举步维艰，就算上映，也改变不了扑街的命运。
    如果是美利坚、欧罗巴，电影院会在淡季时段放映这类片子，可国内影院，宁愿放送购买的批片。
    杨小蜜的热乎劲立刻消退，“那不是扑定了？”
    叶秦挑挑眉，杨臭脚，黑山羊怎么只舔你的脚，不舔你的嘴。
    “不见得，宁导的《疯狂的石头》，也是小成本，不是拿下当年国产电影第十。”
    胡哥天生乐观，鼓励道：“秦子不要泄气。诶，导演是谁，演员有谁？”
    报出章一白，胡哥、杨小蜜一脸迷惑。
    很正常，09年的电影市场还迷信大导名导一说，冯裤子、陈皑鸽、章国师，内地三大山，多少明星削尖脑袋挤破头，想挤入他们的电影。
    章一白，谁啊？
    但当叶秦挨个报出主演阵容，立刻惊艳他们一脸。
    等报出曾之伟，杨小蜜失声道：“楼哥，这是港圈投的电影？”
    “准确说，港资投拍，港星加盟，合拍片！”
    叶秦勾勾嘴唇，这时候的杨小蜜对港圈憧憬得很，不然不会被曾加忽悠去亚美。
    港圈大佬莫非对大幂幂不感兴趣，不会？
    “主演是蒋文丽老师。”
    “蒋老师？！”
    胡哥两眼瞪大：“就这套卡司，这电影还小成本啊？”
    叶秦不抱任何的希望，“文艺片，都是友情价，我才2万块。”
    “2万？友情出演我都愿意，怎么没人找我啊！”
    杨小蜜酸到恰柠檬，“楼哥，你在电影里演什么，男三，还是配角？”
    “呵呵，男一。”
    叶秦不禁扬起得意的笑，如同一个惊雷在他们耳边炸响，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
    一个电视剧男三，竟然能在这套卡司阵容里，当主演？
    胡哥惊呼道：“男一，那不是跟蒋老师、曾大佬演对手戏！”
    叶秦克制住上扬的笑容，点点头。
    杨小蜜咋舌：“楼哥，你真不是矿二代？”
    我要是二代，我就代大金毛收了你这妖孽！
    “咳咳，其实，那个章一白，章导，他是宁昊宁导的朋友，第六代导演之一。”
    叶秦弱弱地补上一刀，胡哥、杨小蜜瞬间瞳孔地震，不能呼吸。
    什么叫低调奢华的凡尔赛？
    国际后仰！

 第89章 仙剑3发布会

    “楼哥，下次你去香江，能不能带上我，对，还有老胡！”
    当杨小蜜听说曾之伟给他留联系方式，愿意帮忙引荐港圈，酸得一塌糊涂。
    叶秦凡尔赛道：“别崇拜港圈，没落成什么样，以后是咱们为王！”
    “秦子，不装杯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啊！”
    收获满满的羡慕嫉妒恨，叶秦顿觉心情大好，突然明白凡尔赛到底什么心态。
    装呗！
    神豪文为什么爽，装13呗！
    径直走到化妆台，刘师师依然一张路人脸，全程冷面。
    一看是自己坐在她邻座，像踩了猫尾巴似的炸毛，立刻喊停化妆师，挪到隔壁的位置。
    小狮子，我偷你家大米啦？
    叶秦一阵无语，要是赵颖宝敢来这么一出，非让她尝尝什么叫疾风骤雨晚来急。
    “叶秦！”
    伴随娇娇糯糯的傻白甜语气，叶秦冷不丁哆嗦，一道倩影大大方方地坐在刘师师让出的位置。
    糖糖，这么长时间和距离还没冲淡感情？
    据不科学没数据的乱讲统计，影视剧里因戏生情的体验派居多，因为她将自己洗脑催眠，变成角色，除剧组那个夫妻外。
    可她不该找白豆腐吗？
    唐烟幽怨道：“为什么给你发的消息，都没有回？”
    不是回了吗！
    我有女朋友，不要再找我，我怕夏洛，不，我怕赵颖宝误会。
    叶秦一时无语，糖糖你演的是傻白甜，现实，好，你也是跟咱一姐一样，超级恋爱脑。
    “糖糖，我们能在仙剑3共事是缘分，我不想……”
    “你也承认是缘分对不对！”
    唐烟由怨转喜，兴奋地打开手袋：“你等等，我有东西送给你。”
    从包里取出9张光碟，全是奶茶伦的。
    精装壳的包装都没拆封，一行斜向上的签名龙飞凤舞，赫然是周董亲笔。
    “送给你。”
    “你从哪里得来的？”
    “我上次不是电话跟你说，我接拍《熊猫人》，剧组里经常遇到周董，托玉晨姐帮忙，才签所有专辑。”
    江玉晨，就是周董那句“你是我的优乐美”的“优乐美”。
    奶茶伦最喜欢用身边人用老人，v里多少次出现杜成义、方闻山、黄君郎。
    “呶，你不是一直想要奶茶伦的签名吗？”唐烟嫣然一笑。
    叶秦一时纠结，收，还是不收，这是道送命题。
    要不，糖衣吃下，炮弹打回去？
    犹豫之际，刘师师霍地站起，一袭红龙葵的美艳装扮，斜睨他的眼神霸气傲然：
    “渣男。”
    (⊙﹏⊙)。
    慢着，一姐，什么渣男，你怎么侮人清白呢！
    叶秦清清嗓子，不免回想起那晚的杀青宴，心虚道：“糖糖，杀青宴那天，你在哪个房间？”
    “你，你问这个干嘛？”唐烟低下头。
    这幅扭捏样，心里咯噔一下，不会真是糖糖！
    ……………………
    8月份围脖才上线，此时没法买几个热搜，铺几个物料，刷点数据，宣传新片。
    首播发布会正式开始。
    实习的娱记，啊，啊，啊！
    真的是胡哥，真的是杨小蜜，真的是霍剑华，我接近他们啦，他们在跟我打招呼。
    嗷嗷嗷，我死啦！
    工作n年的娱记，唉，怎么又是这种发布会，唉，怎么又是这几个人？
    那几个破问题都快要问烂了。
    有红包啊，看在红包面上张张嘴。
    除非有瓜，有料，有劲爆独家的八卦新闻，比如大蜜蜜的夕瑶女神，你们可以舔任何地方，除了脚？
    咔咔咔。
    镜头对准搭建的台子、树立大型的广告牌，满屏是仙剑3的长幅海报。
    主创主演全部亮相完毕，采访的时间、舞台的空间全部交给演员。
    叶秦坐在左边最靠外的位置，从左往右，座位一字并排。
    《仙3》的首播，前世只是在台州一个地面频道。
    自从舔狗论火爆全网，他这只小蝴蝶一扇动，鲁东、赣西、杭州等卫视或频道联播。
    整整扩充5个台，都说唐人这回挣得流油。
    这回是唐人的主场，理所当然，胡哥、刘师师等人享受更多的曝光，接受更多的提问。
    叶秦就像网红，热度一过，重归路人。
    他乐得忙里偷闲，当个帅气的小花瓶。
    其实发布会的问题很公式化。
    娱记收钱办事，不闹事，不搞事，都是打工人，吃瓜打工人，又何苦为难资本打工人！
    抛出的首先聚焦作品本身，你怎么理解角色的人物设定，在拍摄过程中最大的感受……
    挨个问一遍，还是跳过叶秦，因为这些问题郝荪全问过，再问显得多余。
    不过呢，记者不cue，仙剑小团体互cue。
    聊到这部戏里印象最深的人，胡哥直接把话头瞄向叶秦：
    “就是他。”
    “我跟叶秦都有几场对手戏。最令我印象深刻的，不是武戏。”
    “反倒是文戏，他演技真的很强，那种杀气，那种霸气，那种邪气，油然而生。”
    “第一场我跟他正式对戏，真被吓坏，真以为魔尊重楼从游戏里跑出来。”
    台下的蔡亿侬、陈颖姗相视苦笑。
    一般而言，遇到这种问题，cue的对象基本是女主杨小蜜，要搞cp，这样才能有话题，才能合体营销。
    《宫》红了，捕鱼达人跟杨小蜜合体，《司藤》火了，秦放跟大甜甜合体。
    彼时，该是景天唐雪见、紫萱徐长卿，明明是两个人的电影，怎么都横插一个人。
    还是同一个人！
    还是一个男人！
    这回胡哥不按套路出牌，以致全场媒体惊呼。
    话筒一路传递到叶秦，这就很考验自己的情商。
    很多演员凉凉，并不是演技不行。
    除自己作精、人品拉跨、道德沦丧、没有金主爸爸外，低情商是致命伤。
    在娱乐圈混，有时候大咧耿直，一针见血，容易得罪媒体同行。
    在你花团锦簇的时候，或许会锦上添花，可在你落下枝头，第一个背刺捅刀子就是他们。
    《小舍得》的蒋妈妈，得罪娘娘，能让安迪从跟樊胜美合体姐妹，闹到互喷情商智商的地步。
    耿直！
    建议送一套蔡香蕉人的《说话之道》、《高情商》全套。
    “其实胡哥怕的不是我，是怕我的腕刀收不住。”
    叶秦显摆着道具，开始一个劲儿猛夸剧组，多么多么下血本还原游戏装备，道具组设计良心逼真。
    这个时候，凹人设毫无意义。
    粉丝还不是饭圈，理智偏多，没有职粉海景房一说。
    媒体要的是丑闻、绯闻、爆料，撕开血淋淋的伤口，掏心挖肺，不毁人就谢天谢地。
    像汪曼春，卓狗仔一个黑料，全网黑。
    他侃侃而谈，从制片到道具指导说了一通，又绕回到胡哥身上，半开玩笑道：
    “可老胡不该怕我，我可在《射雕》当过他的武替，业务能力有保障，不信可以问问胡哥？”
    蔡亿侬抬眼，惊愕地盯着叶秦的侧影轮廓。
    这就很有情商。
    胡哥夸叶秦演技棒，指不定第二天会歪曲地写成，男三演技碾压胡哥，偶像派演员实力不行！
    叶秦偏偏自曝给胡哥当替身，这是主动示弱，甘愿做绿叶衬托。
    “咔。”
    出席的郝荪，情不自禁地拍摄这一幕。
    合着他不止英俊的皮囊，有趣的灵魂，还有一张嘴！
    旁边的主编叹口气：“可惜啦，可惜。”
    为什么可惜？
    郝荪问了却没有答案，隐约觉得有对叶秦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第90章 四份活，只给一份钱，这不是欺负老实人！

    哗哗。
    不出所料，话题立马引起媒体的注意。
    原来，堂堂鹅城四美，最帅二郎神，还有这种经历？
    有料，娱记们就如江河里的锦鲤，前仆后继地争抢发问。
    话筒递还给胡哥的时候，娱记们的热情明显更高，全力集火在他身上。
    枯燥乏味的现场，慢慢激发出活力。
    霍剑华、肥仔聪暗暗地比个大拇指，给叶秦机智巧妙的回答点赞。
    他呼出一口气，我演个戏容易吗，还要兼职主持咖。
    没等喘口气，杨小蜜又“作妖”，跳过胡哥，话题再次丢给自己，眼神异样。
    “最深印象吗？”
    “自然是楼哥啊，因为我在《仙剑3》里最喜欢的游戏角色，就是重楼，很an，很帅，不像胡哥，景天的时候……”
    “剧里有什么推荐的剧情？”
    “飞蓬跟重楼天界一战，非常推荐大家，又有打斗，还有特效。”
    “杨小蜜，你这么说，不怕旁边的胡哥吃醋吗？”
    某个娱记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是不是你觉得魔尊重楼才是你心中的菜？”
    杨小蜜矢口否认道：“不是，我是喜欢景天的。”
    “那你刚刚还说最喜欢重楼！”娱记打断道。
    艹，杨小蜜，你怎么给自己挖坑？
    叶秦看到大幂幂一时无语，此时的她还没有进化到自黑岿然不动的杨老板水平。
    再一次被迫营业，抢下话筒，笑哈哈打圆场道：
    “提前剧透啊！”
    “就是因为杨小蜜在旁边一个劲儿地夸我，说魔尊很帅，魔尊最强，胡哥的吃醋劲儿上来，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魔尊重楼这条单身狗才输的！”
    “单身狗？”
    淹没在媒体人海里的郝荪，眼前一愣，“单身狗又是什么狗，请问叶秦，跟舔狗有什么关系嘛！”
    呦，老熟人啊！
    老熟人更应该关照，叶秦开始转移话题，把杨小蜜踢出深坑。
    唾沫横飞地讲“单身狗”，段子横飞：
    “两个黄鹂鸣翠柳，你还没有女朋友。雌雄双兔傍地走，你还没有男朋友……”
    “单身狗也是狗，秀恩爱属于虐狗行为，爱护单身狗，从我做起。”
    “……”
    刘师师捂住嘴，拼命收敛，装作冷冰冰的样子，眼睛却忍不住地乱瞟。
    只见叶秦完全没有偶像包袱，自嘲自黑，笑料不断。
    闻者无不爆笑，听者无不落泪。
    许多采编、摄影小哥咬咬牙，td，你自己当狗，把我算上干嘛，汪汪汪！
    刹那间，哄堂大笑。
    刚才杨小蜜尴尬的场面无人在意，纷纷聚焦在“单身狗”梗上。
    见识过“舔狗论”的热潮后，没有哪家媒体，甘心错过“单身狗论”！
    “蔡总，叶秦他回答的太好了，咱们这部剧第三波宣传有主题啦，‘单身狗脱单’！”
    陈英珊负责唐人公司的公关营销，她被惊艳得连连鼓掌。
    “是啊，如果他是我们唐人的，是不是更好？”
    蔡亿侬望着秀翻全场的叶秦，瞳孔里燃烧起烈火。
    “你看谁有重楼有毅力？单身上千年这种事，是一般人能坚持的吗？”
    叶秦吞吞口水，rn，唐人打钱，咋我又干上脱口秀，三样活儿啦！
    他侧过头，演出深情款款的样子，老舔狗道：“最后因为女娲后人紫萱，被硬生生掰成了一条舔狗，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有魅力。”
    唐烟唰地脸一红，含着甜蜜蜜的笑，双手紧紧地握住话筒。
    “他很热情。”
    “拍戏的时候，愿意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比如我，主动帮我对台词。”
    “他很幽默很暖心，和所有人都相处的很好，跟胡哥一样，是个能让气氛活跃的人……”
    听着唐烟把他夸得像花，刘师师铁青的脸阴沉得滴出水，恶狠狠地剜了眼。
    一姐，您这死神凝视忒吓人，赶紧收收。
    不然，信不信在场有心的，随便一写，就是阅读量10w+的通稿。
    《紫萱龙葵塑料姐妹花，全程黑脸无交流》。
    叶秦朝刘师师挤眉弄眼，没料到她丝毫不领情，一甩头正眼不带看他。
    嘚，我也不惯。
    心里小小的不满，却很快被霍剑华、肥仔聪等人的彩虹屁冲淡。
    “他真的是一个天才演员，这么帅的脸，这么标致的身材，却还有那么出众的演技，现在，我又发现，他的口才也这么棒！”
    紧接着，一来一回，典型的商业吹捧。
    可令媒体失望，叶秦仿佛收敛光华，回答变得官方化，无料可挖。
    当他傻啊，吃相不要太难看，不能独占曝光。
    发布会到尾声，主持人道出最后的安排：
    “让我们用掌声欢迎胡哥献唱《仙剑3》的片尾曲，《忘记时间》！”
    啪啪啪，叶秦随着大流一同鼓掌。
    这首歌，也是我作曲我作词。
    td，四份活，只有一份钱，这不是压榨老实人嘛！
    ……………
    歌唱完，会开完，叶秦终于挣脱大粽子的束缚，如死泥瘫在椅子上，享受凉飕飕的冷气。
    “辛苦，回答得挺得体。”
    叶秦顺着声音回头，直接撞上蔡亿侬炙热的目光。
    打心里发毛，这是干嘛，只听过她选男艺人看样貌，像胡哥，她说是：
    轮廓很深刻，有点像希腊雕像的感觉。
    可瓜田里，她可没有像吴太，像某些四十出头的明星老阿姨专挑小奶狗下手。
    叶秦感觉瘆得慌，毛巾擦汗掩饰心虚。
    “加入唐人，考虑的怎么样？
    蔡亿侬，这种眼神，很容易让人误解！
    叶秦内心松了口气，把准备的腹稿和盘托出：
    “对不起，蔡总，可能让您失望，我跟老胡之所以几面之缘就成哥们，本质我们是一类人。”
    “洒脱，幽默，还有忠于自己的老东家。”
    “就算我当真愿意为前途毁约跳到您这儿，您放心我这样的艺人不会第二次毁约跳槽？”
    蔡亿侬频频点头道：“你才这么大，就能这么想，能这么做，很成熟。”
    “蔡总，虽然我不在唐人，但却是唐人剧让我起步，我心里有杆秤……”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可以放心，这件事，不会影响我们的合作。下一部剧，我们还会找你。”
    叶秦心跳加速，《步步惊心》，这就稳啦？
    开玩笑道：“蔡总能不能开恩，不试镜，只试戏啊？”
    如果把试镜当成公开招聘，试戏就是内定招聘，确定物色的演员出演新剧，比如霍剑华。
    仙剑3的白豆腐，蔡亿侬、李国力拍板指名是他，根本没有公平竞选一说。
    “一定，有你在，热度总会不自觉地找过来。”
    跟蔡亿侬再拍几句马屁，展望下仙剑3的首播成绩，没料到她痴心不改：
    “两年，我等你两年，到时候再来问你。”
    两年，我或许起飞啦！
    叶秦客客气气地送走，吐一口气，苟着是真累。
    叶秦，你嘛时候能成一方小佬？

 第91章 仙剑大火，我也必须红！（感谢柳轻臣大大的月票支持！）

    唔啦，浴室的大门打开。
    叶秦踢踏着宾馆里的棉拖，坐到大板床。
    洗去一身的汗臭油腻，神清气爽。
    找到杨曼的电话拨了过去，之前他特意向公司申请一波公关费。
    “好消息，程总批了。”杨曼干净利落道。
    一问多少，4万，呵，坏消息！
    就算是09年的初代水军，顶多发几篇通稿。
    可是自己签的公司，好，自己含泪也要忍着。
    沉默一阵，杨曼再蠢也觉察到不对劲，安抚道：“跟你透露下，《新西游记》项目，如果没有王立可带资进组，资金方面可能更吃紧”
    王立可，就是《武王伐纣》里跟武王拍拖的女二，外号“小静静子”。
    叶秦不以为然。
    浙版《西游记》，从服化道、特效、演员突出一个“穷”字。
    虽然剧本质量不错，向经典致敬，可因为穷，阉割不少原着内容，没有黄风怪，没有偷吃人参果，没有除妖乌鸡国等。
    《西游记》看的是降妖伏魔，不是精深佛理，最重要的是那只猴子，所以反响平平。
    记忆不差的话，除了蓝莓台大本营收视率坚挺，其他3大卫视没进前10，鲁东卫视干脆停播。
    津门卫视倒还播放，可那是老版西游记。
    多损呐！
    行，4万总比没有强。
    挂断电话，叶秦把手机在下巴刮来刮去，细细琢磨该怎么运作。
    叶秦，舔狗，男女主力军都有，就差找个进攻的堡垒阵地，寥寥无几的弹药必须朝一个城门口开炮。
    天涯？
    不行，唐人后花园，蔡亿侬不会纵容一个男三过度曝光，男一女一、男二女二cp都炒不够。
    干脆豆瓣来一波！
    让我看看，豆瓣四美有了吗？
    …………
    “三万，不能再多了。”
    刚跟一个水军头子砍价，稳稳谈妥，吹着口哨，轻松加愉快地打开电视。
    频道跳到《潜伏》。
    仙3，前世连看带拉片都刷十几遍，已经没有新鲜感。
    古装仙侠巅峰，那都是自媒体自嗨，真正的巅峰其实是仙一。
    颜值耐打，剧情耐打，插曲耐打，演技耐打，情感细腻真实，不迎合观众，真正在讲故事。
    仙三更像是一部爽剧，迎合大众口味，剧本、人设魔改，更加讨喜。
    唯独魔尊不行，游戏里可是跟飞蓬全力战斗怕打烂天界，搁电视剧里被邪剑仙虐，要知道在蓬莱岛，我重楼一句话能吓得邪剑仙跑路。
    这个毒点，绝对毒死一批仙剑游戏迷。
    至于成绩，前世要等2010年，也就是明年荔枝台上星播放爆红，如今不可知。
    华强哥出场不到五分钟，千里之外的赵颖宝来电。
    “仙剑3开播啦！”
    “我知道。”叶秦语气淡淡道。
    “你怎么都不紧张？”
    紧张什么，火是必然的，又不是博人传。
    叶秦靠在床头，关键剧火，他也得火。
    二三线演员又不是没有上过热播剧，甚至当过主演，热播结束还是一张路人脸。
    远不说，就唐人二哥袁宏，咱袁哥。
    《射雕》的本子专门魔改，加重杨康的戏份，简直跟胡哥平分戏份，还跟欧阳克、穆念慈来一出三角恋。
    结果被喷还不如我这个尹志平当杨康。
    《步步惊心》，霹雳虎翻红，林狗爆火，八爷、九爷，就是十爷叶组新，也小有名头，独独拼命十三爷，尴尬到以后只能参加综艺。
    糊的一塌糊涂，当然，在他心目中，永远是自己的铁子！
    “你把扬声器打开，我陪你一块看！”
    赵颖宝都下命令，叶秦哪敢不从，不惜话费、漫游费，开着扬声器。
    电视画面里正播出余则成跟翠平第一次见面：
    “翠平，翠平！”
    “谁睡糊涂啦，我t等了你两个时辰了，我不睡觉干嘛！”
    赵颖宝突然大喊大叫道：“哥哥，你在干嘛，居然不看仙剑3，你不会是《潜伏》的卧底！”
    …………………
    首播第三天，为什么是第3天。
    每天2集，自己堂堂大魔尊重楼，第6集出场！
    此时，网媒报道早已如雪花飘散。
    “《仙3》首播迎来开门红，能否重复《仙1》传奇？”
    不能，下一个。
    “《仙剑3》6月28日台州台首播，单集收视率破13，轻松取下收视冠军。”
    “《仙剑3》即将登陆鄂北、蓉城、杭州、鲁东等卫视与地面频道，提前锁定暑期神剧？”
    如果没有芒果台的《一起来看流星雨》，那必须是！
    今年或许又是楚雨荨的天下，偶像剧10跨度到20。
    21年也是楚雨荨爽言爽语的天下，娱乐圈大地震。
    叶秦安心地刷完新闻，跟后世基本没变，顶多因为自己的出现，给收视率贡献一点微乎其微的零头。
    “胡哥一人饰四角，李逍遥景天梦幻联动。”
    “小东邪之后演唐雪见，杨小蜜灵气逼人！”
    “聂小倩宁采臣之后再合作，胡哥杨小蜜打造古偶‘我的野蛮女友’！”
    “御姐唐烟，翩若惊鸿，风情紫萱。”
    从茫茫信息流里，终于在各大门户网站、论坛贴捞到为数不多关于自己的帖子。
    几乎是舔狗教教徒、叶秦粉丝自水。
    他像地铁老大爷一样看手机。
    不是。
    路人们，水友们，别光顾着聊景天他们，莫非我的重楼不配个热点？
    叹口气，幸亏他早已预料。
    前世，胡哥、杨小蜜、小狮子、糖糖、白豆腐，甚至肥仔聪，爆红的爆红，翻红的翻红。
    只有黄志伟，布了袁宏的后尘，没有半点水花。
    嘿然一笑，自上而下，开始翻豆瓣的仙剑3小组的剧评。
    《说舔狗的人，演霸王的魔尊》。
    《鹅城四美再出击，最帅以外最邪魅的重楼》
    继续往下翻，一如既往地好评，清一色都是水军出品。
    正考虑要不要号召舔狗、叶秦粉丝冲一波，视线里突然看到一长条的帖子：
    《传闻颜艺宽原定男三，叶秦带资截胡》
    《叶秦家底疑似曝光，矿二代进军娱乐圈？》
    《好男儿冠军不务正业，演技拉垮也能演戏！》
    《惊爆矿二代叶秦饰演尹志平，激情戏对神仙姐姐动手动脚》
    “我艹，我买的是热搜？”
    叶秦傻眼，心里慌的一批，“没买错啊，怎么都是黑稿！”
    连忙打电话找豆瓣的水军头子，他守口如瓶，承诺封个大红包都不肯透露消息，只是奸笑道：
    “兄弟，你给我10万，我帮你对冲，再联系人帮你删帖撤稿，当然，仅限豆瓣。”
    “其他地方，得加钱！”
    叶秦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合着你们水军俩头都挣，里外怎么都不亏。

 第92章 秦雨表

    宾馆大床房，明媚的阳光被窗帘挡在屋外。
    嘶嘶嘶。
    热得快里的水沸腾作响，气泡爆裂，破裂声绵绵不绝。
    叶秦坐在简易沙发，眼眶布满黑眼圈，消瘦的脸上更加疲惫。
    从昨天开始，不仅是豆瓣，猫扑、天涯、凯迪、贴，到处都有他的黑帖。
    排行榜前二十，挂着五个热点，简直想他社死。
    不得不让他想起当年大蜜蜜因《宫》大火，随之而来，铺天盖地的黑料。
    当然，都实锤！
    而他这次，真相只有一个。
    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有幕后的水军黑稿事件。
    握住圆珠笔，在纸上涂涂改改，把出没在各大平台的帖子归纳总结，划分三类：
    一类喷他有特殊背景。
    能获得《好男儿》赛区冠军绝对黑幕操作。
    千篇一律，打上“矿二代”标签。
    现在跟21年不同，娱乐圈不流行霸总、富二代人设。
    一类是喷他歌手跨界，面瘫演技，甚至怀疑歌曲抄袭，找人枪手。
    看得真准！
    这位写黑稿的是谁啊，给加个鸡腿，两个荷包蛋，瞎说什么大实话。
    最后一类纯粹是瞎几把扯。
    整容，渣男，鸭子，劈腿，甚至胡诌到神仙姐姐头上，企图激怒天仙粉。
    喂，干坏事的是尹志平，我叫甄志丙，污天仙的事雨女无瓜！
    况且06年，丫的我还没重生呢，不然当什么戏里的尹志平，戏外龙骑士，不香吗？
    竟然还能扯到变性。
    “哥，这下怎么办，要不要问问杨曼姐，让公司帮忙？”
    林彬焦虑不安，他可是叶秦的助理，两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们帮不上忙。”
    叶秦大致扫了一波，冷冷一笑。
    这些黑稿可以存着，原封不动送给流量小鲜肉，废物二次再利用。
    “哥，你怎么还笑的出来？”林彬讶异。
    封杀那段黑暗时光都挺过来，全网黑遭网暴又算什么！
    叶秦深深吸口气，缓解内心的不安紧张。
    还好，初代水军都只是低级黑。
    真黑稿谁玩这套，要玩就玩汉弗莱阿普比的捧杀流。
    帅压胡哥，演技完爆霍剑华，把缺点黑点当优点往海里吹，得罪仙剑粉丝们。
    就自己粉丝的小体量，非被胡哥、霍剑华的粉丝秒杀。
    黑他富贵、抄袭、演技拉胯、江郎才尽，八九不离十肯定是天娱。
    为什么是它，叶秦摊摊手，自己这样的三线小咖，碍谁的路能搞这一波、除了跟他们结仇，还有谁！
    富贵老阿姨想干什么，得罪了富婆还想跑avi？
    ………………
    咚咚咚，不一会儿，一阵敲门声传来。
    郝荪如约而至。
    一回生，二回熟，有“舔狗论”的成功合作，叶秦跟她一直保持联系。
    媒体，与明星，是矛盾双生，黑料制造机，又是澄清漂白粉。
    嗒，热的快自动断电，热气徐徐地从壶嘴飘出。
    “开水，还是饮料？”
    叶秦客客气气地提起一个塑料袋，里面装满各种茶饮料、碳酸饮料。
    “不用麻烦，热水就可以。”
    郝荪拉来一张小圆椅，开门见山，“这次你到底招惹谁啊，肯下这么大的血本全网黑。”
    “小姐姐，明知故问，天娱那篇稿子不是你动笔写的？”
    叶秦给了一个“你懂的”眼神，“《老东家含泪放手，任叶秦逐梦演艺圈》，应该是这个标题。”
    郝荪心虚地别过头，惊慌道：“我们是娱记。”
    叶秦调侃道：“喔，娱记。”
    “你找我，是想做一篇澄清报道？”
    郝荪望着颜值爆表的帅哥，心疼道：“我偷偷告诉你，天娱已经打点妥当，这回对你的黑稿可以说满天飞。”
    “之前只是第一波，我们是第二波。”
    叶秦茅塞顿开道：“所以明明出圈的单身狗话题，没有人联系采访我？”
    郝荪莞尔一笑，“热度年年有，那么丰厚的公关费却少见。”
    “也是！”叶秦一拍大腿。
    “你不怕？你们公司给你组织发布会澄清？”
    郝荪疑惑不解，一线明星遭遇全网黑，都得夹着尾巴做人，他竟然没有瑟瑟发抖。
    叶秦摊摊手，“得了，根本不可能。”
    这年头，澄清黑料的渠道，都在网媒、传媒手里，没有围脖方便，可以交保护费，撤热销，降热度，删帖控评一条龙。
    郝荪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你也别指望我，没写你黑稿就是我最后的底线。”
    “我这次请你来不是做澄清，是帮我宣传新歌。”
    “新歌？你，你出新歌啦！”郝荪才端起水杯，猛地放下。
    “《仙剑3》ost，两首插曲。”
    “哪两首？”郝荪立刻进入状态，掏出采访本。
    “《偏爱》、《忘记时间》，都是由我作词作曲。”
    叶秦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一副我就是原创的姿态。
    “推广歌曲你应该去找………”
    “顺带提前做个简短的人物专访。”叶秦打断道。
    郝荪卡顿片刻，勾起嘴唇：“你在赌，网上那么多人说你江郎才尽，说你剽窃抄袭，你想靠这两首打个小翻身仗，证明自己？”
    “万一这两首歌不红怎么办？”
    不红？开玩笑呢！
    《偏爱》，2009年qq音乐港台年度金曲第一。
    《忘记时间》，2009年华夏歌曲榜第9名。
    叶秦知道里面有水分，还是自信满满道：“没有这个万一，必须火。”
    郝荪沉默半晌，圆珠笔在指间来回地转动，拧着眉头，纠结不已。
    “行，姑奶奶豁出去啦，帮你做一次专访。”
    她一拍茶几，水杯里的水飞溅而出，“但我只能保证，只有你的歌大红，才能把稿子发出来，否则，塞碎纸机处理！”
    “理解。”
    叶秦走到床头柜，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
    “我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牵连你，锦上添花。”
    “劳务费等会儿再说。”
    郝荪兴冲冲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采访稿，“其实，之前我就对你很感兴趣。”
    “你就像从石头里蹦出来，《烟花易冷》、《千百度》，真地我单曲循环无数遍！”
    叶秦挠挠头，被小姐姐突然转变的画风，搞的摸不着头脑，咋就变粉丝啦？
    “你真的像网上传的是矿二代吗？”
    “你闯入《好男儿》决赛，又突然到横店当龙套，中间有什么样曲折的故事，惊心的黑幕？”
    郝荪抛出的问题，多如牛毛。
    叶秦正愁之前夺冠感言没有用武之地，立刻现卖，一股脑大放送：
    “我老家的确在榆林，那边矿的确很多，可我家的确没矿。”
    “高中没毕业交不起学费辍学，到沪市打工。”
    “刷盘子，捡垃圾，后来找到一份厂子组装工……”
    他克制自己乱开嘴炮，不说超纲的网络流行词，平平淡淡的语气中，没有刻意的煽情。
    出口老祥林嫂的语气：“我真傻，真的。”
    “我单知道选秀出道是需要付出代价，资本是无情的，但我不知道这么无情，这么冷酷。”
    巴拉巴拉，大意就是他们蛊惑，让我稀里糊涂签下合同。
    郝荪越听越气，愤愤不平道：“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没错，我就是老实人。”
    叶秦弱弱道：“单身狗的梗不吃，有个瓜你吃不吃？”
    “什么？”郝荪一怔。
    “华天王隐婚30年！”
    “什么，你从哪儿知道的！”郝荪两眼瞪得圆溜溜。
    刘天王，对不住，叶秦心底愧疚，必要时不得不祭出贵圈老手段。
    降热搜的手段，不止控评删帖撤热搜，这样做欲盖弥彰，高明的得抛出一个更劲爆的大瓜，让瓜友们吃的饱饱的。
    比如咱们另一位“华天王”，华语乐坛接班人，就掐的一个好时机！
    然而，若干年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来自天王的诅咒怨念，莫名其妙出现一种“叶秦效应”。
    每每叶秦发布新歌、发布新片，或者出现本人相关的绯闻瓜料，就一定会有一股神秘力量作怪。
    娱乐圈必定爆出更大的新闻，抢走叶秦的热搜头条。
    网友们热议纷纷，插科打诨，继“狱神”张雪友，“雨神”萧京腾外，尊称为“瓜神”叶秦。
    更有秀儿写道：
    上联，国泰民安张雪友，下联，风调雨顺萧京腾。
    横批：秦雨表。

 第93章 《偏爱》抬一手

    7月3日，蓉城。
    呼呼呼，空调内机上下扫风，冷气呼之而出。
    叶秦没有逗留沪市，而是跟随仙3宣传团队，前往路演第二站。
    仙剑小盆友们听到自己被全网黑，各个愤慨。
    胡哥甚至打算在见面，给他做一个简短的澄清。
    老胡，够仗义！
    “天涯这块我已经打招呼，英珊正在处理，娱乐八卦区的黑帖基本上控制。”
    叶秦内心松一口气。
    这回他主动联系蔡亿侬，本来只是澄清一下黑料，免得影响到《步步惊心》的合作。
    没料到这位唐人幼儿园班主任，爱屋及乌，直接搭把手，天涯的唐人自来水立刻冲了黑子水军。
    就剩没有删帖，后世娱乐圈人手一份的律师函，09年不兴这个，直接咱法庭上见！
    “谢谢蔡总。”
    “干脆帮你把帖子清一清，不然误导影响粉丝、网友，真以为我们唐人找了一个劣质艺人。”
    “千万别，这些得留着。”叶秦一副《大宅门》白景琦混不吝的语气，模仿的京片子味儿十足。
    “黑稿黑帖还留着干嘛？”蔡亿侬疑惑道。
    叶秦勾勾嘴唇，黑稿反转，逆袭翻红，不香吗？
    甚至听过虐粉吗？
    后世顶流爱豆的黑料脏水，可不仅来自竞争对手的黑公关，背地里甚至偷买水军黑自己。
    这种黑人热搜话题，能激起粉丝对偶像爱豆的怜爱，哥哥从十八楼跳下，指甲都裂开了，你们怎么忍心喷他！
    一种怜悯共情的心理，会让粉丝觉得偶像很惨，生出必须保护他的女友力、妈粉力，从路人粉可能变成死忠粉。
    蔡亿侬听完，直呼好家伙，就差没爆粗口，你他娘真是个天才！
    一直聊到挂断电话，都不是暗示，已经是明示，叶秦感觉到，自己像被唐人预定，非它莫属。
    想什么呢！
    虽然永乐小，永乐穷，现在找杨曼，除了喊个双击666，打钱是不会打钱，但它有freedo，自由的味道！
    叶秦老老实实，自费掏腰包，拿《仙剑3》的片酬买水军。
    反正有《偏爱》，能大捞特捞一笔，不光是商演，单单铃声付费就是一块大蛋糕。
    在网络自制铃声没有兴起之前，手机运营彩铃是付费收费。
    下载一首彩铃，2块钱，公司运营商各拿一半，歌手能提5到15，5分钱左右。
    看着很少，可如果是60后到90后，都经历那段彩铃的风靡程度。
    走街窜巷到处是《月亮之上》、《两只蝴蝶》、《求佛》、《我叫小损样》。
    相当于后世的短视频时代，类似《野狼dis》，那叫一个时髦流行！
    奶茶伦，07年发行的单曲《迷迭香》，达到了12157万次的下载量，按2元首的信息分，他的阿尔发公司可以拿到1216万。
    至于叶秦，没有唱片公司，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跟三大运营头子直接合作，抽头虽然更高，但交的多，挣的多。
    前世，《偏爱》多少下载量来着？
    轻轻地拍打脑门，仍然毫无头绪，索性不再纠结，不求像《老鼠爱大米》挣他一个亿小目标，六七位数妥妥的！
    ………………
    “爱，还没来，天地间忽然变。”
    过暑假的沈聪，光膀子，宽松裤，身旁的电视响起仙3的片头曲。
    他坐在电脑椅，键盘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作为舔狗忠实护法，正在跟黑粉、被带节奏的网友们疯狂激情对线，彼此谁也征服不了谁。
    “龟儿子，你玩游戏就乖乖玩游戏，看啥子的电视，把遥控器给老子！”
    沈胖爹肥膘大汉，瞅着电视里播放《仙剑3》，电脑里挂着《梦幻西游》，骂骂咧咧：“把电脑给老子噻，搓几把麻将！”
    “不给！”
    沈聪大吼，然后在梦幻西游的聊天框继续输出：“重楼怎么没有演技，那种邪魅，那种霸气，你找个其他人比比！”
    “颜屹宽啊，他不就是截胡资源，颜屹宽可比他帅多啦！”
    “他一个歌手，不好好唱歌，跑去当什么演员，演的真难看。”
    “奶茶伦不也去演戏，他这个‘小奶茶伦’为什么不能演？”沈聪回道。
    “他怎么配跟周董比，抄两首华夏风了不起嘛，有本事他出新歌，再来一首打我脸啊！”
    跟杠精们对线，几个人的聊天记录，很快被世界频道刷屏的信息海淹没。
    “仙剑3开播啦！”
    “又只有两集放送，周末不能多播一集嘛，根本不够看！”
    “夕瑶女神怎么还没出现啊，定妆照真的太美，我等到花儿都谢了。”
    “重楼就是恶心，动手动脚，亵渎我女神都得死！”
    梦幻西游各服各区，无数的玩家剧集在长安城门口、天台、傲来国等地方，畅聊仙剑3的剧情、八卦，各种弹幕狂刷杨小蜜、唐烟。
    “不聊啦，这帮黑子！”
    沈聪愤怒地拍了几下鼠标，退守到三刀结束创建的舔狗群水群。
    “三刀哥，风紧撤乎，我退群啦！”
    “三刀哥，咱们接班人得讲八荣八耻，不能粉劣质明星，我退群。”
    500人的大群，一瞬间弹出19条退群消息，已经是第7次，群里人心涣散，哀声连天。
    沈聪仰面朝上，无力地靠在沙发椅，自我怀疑：“我是不是真粉错人，真的都是实锤吗，不然叶秦为什么不澄清呢？”
    侧过头，黯然的眼神里，那是爱过的样子。
    电视机里播放徐长卿、紫萱的两世的爱恨情仇。
    第一世，相识相爱，执子之手，宁死不负，殉情坠崖。
    第二世，再续前缘，转世的林业平破戒还俗，和苦等的紫萱终于修成正果，洞房花烛。
    缱绻缠绵的开始，曲折痛惜的结果，深深地吸引沈聪这条单身狗。
    本以为一个圆满的收尾，叶秦在场，必定吐槽，年轻人，古装偶像苦情虐恋剧看少啦！
    突然一个急转直下，和睦的夫妻二人，因为一声“留芳”，发生嫌隙误会，感情破裂，紫萱心灰意冷，留书回到南诏国。
    “狗编剧！”沈聪完全被代入到剧情，脱口而出。
    “告诉我，‘我不喜欢马面具’！”
    荧屏里的林业平，吃自己前世的醋，砸毁面具摊，满脸愤怒，瞪着茫然的紫萱，便在此时，插曲徐徐传来：
    “把昨天都作废，现在你在我眼前，我想爱，请给我机会。”
    低沉的音色，抒情的旋律，婉转中情绪层层叠加，略微沙哑的声线像砂纸，磨着人的心头。
    “爱上你，我不撤退。我说过，我不闪躲，我非要这么做。”
    叶秦签到一系列声音训练的课程，声乐水平比不上国家队大魔王，在流行圈里打转，绰绰有余。
    演员不是歌手，但“声台形演”四目里，同样讲究“声”，没有声音托着台词，就像没有燃料的发动机。
    难道，真鼠来宝，数个，然后给配音老师创造收入？
    百转千绕的转调，情感不断沉淀积蓄，伴随忧伤的声调，配上揪心的画面，沈聪目光呆滞，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隔着一个屏幕，透过普通音响，叶秦嗓音的共情能力依然生猛无比。
    “讲不听也偏要爱，更努力爱，让你明白。”
    “没有别条路能走！”
    清澈通透的高音犹如拨开云雾，铺垫的情绪随之爆发。
    沈聪冷不丁哆嗦，脊柱自上而下颤抖，接下来一直到“痛也很愉快”收尾，皮肤上不禁出现鸡皮疙瘩。
    走心了，走心了。
    “龟儿子，电视剧播完啦，遥控器给老子！”
    沈胖爹的一吆喝，沈聪默不作声，一把扔出遥控器，立马扑到电脑前。
    挂在桌面的梦幻西游界面，聊天记录里随处可见：
    “我哭了。”
    “哭，都给我哭！”
    “求姻缘，求找一个像紫萱的御姐老婆，人妖勿扰，视频聊天。”
    “，怎么那么虐啊！”
    “虐个屁，这点虐度算什么，仙1才是血马虐！”
    满屏的cp组，用现在的话，嗑生嗑死，磕到吐血。
    密密麻麻的字幕里，也有不少玩家疯狂刷动：
    “那个歌声出来，不行，大老爷们哭啦！”
    “不是求姻缘，是求音源，哪个大佬知道‘对你偏爱’，这歌叫什么名啊！”
    “qq音乐实时上线，《偏爱》，做好事不用谢。”
    沈聪犹如条件反射，迫不及待地登录qq音乐，界面首页最显眼的横幅推荐，赫然是仙3的图，以及—
    叶秦的名！
    顿时眼前大亮，好像dnf开罐开出一把极品光剑的爽感，屁颠屁颠截图分享到人心浮动的群里。
    “我艹，叶秦出新歌，是为我们舔狗专门定制的歌，叫《偏爱！》”
    “为什么说是给我们定制的？”
    “‘我想爱，请给我机会’、‘偏要爱’，‘痛也很愉快’，可不是舔狗嘛！”

 第94章 gieggie做错什么，你们不要再黑他＃doge

    “暑期热播大剧，《仙剑奇侠传3》，自7月1日在颚北首播以来，收视一路飘红。”
    “《仙剑奇侠传3》创台州台近年新高，最新播出的单集收视率，最高点达到21！”
    “《仙剑奇侠传3》火爆荧屏，五主演喜获观众缘，唯独魔尊重楼褒贬参半。”
    “魔尊重楼饰演者深陷抄袭门，冠军黑幕，老东家天娱公司对此不表态，疑似默认。”
    “《仙剑3》丑闻曝光，某男星靠不当手段获角色。颜屹宽：这个角色本该属于我。”
    叶秦眉头紧拧，哭笑不得，这尼玛，要不要这么狠？
    全网黑不够，连《沪市壹周》八卦杂志都调动起来，赶尽杀绝啊，那我就更不能让你如愿！
    不过最后一篇标题党谁干的，这不猪队友嘛，蔡亿侬潜我？
    虽然过程不一样，但结果是一样，叶秦np又双叒叕火啦。
    这次真的跟《宫》以后的大幂幂一样，彻头彻尾的黑红一把！
    谷歌、佰度、搜犬等实时热点排行榜，不是第三，就是第四，第二，当然是突遭背刺的华仔。
    至于头条嘛，一代天王巨星j逝世。
    然后是围绕杰克逊死因的调查，家族争夺遗产，全世界j迷的悼念活动等等。
    rip！
    而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黑红带火，本该2010年爆红的《仙剑3》，提前大爆。
    紧随而来的，便是电视原声带提前上市。
    叶秦迷瞪着眼睛，看了眼叶秦小树林们的喜讯截图，日播放量破10万，迅速攀升到国语流行排行榜前15。
    搜索视听量破百万。
    吱吱，这个数据只会随《仙剑3》收视率攀升，狂飙突进。
    虽然qq音乐平台音源开放，叶秦却不心疼。
    自己在乎这些钱，但跟企鹅签署1年独占合同，还是毫不犹豫，换取一个发声澄清的渠道可不便宜。
    反正现金大腿，手机铃声还没断。
    像许山高，一股音乐圈清流，海蝶败家子。
    出道12年，所有音乐从不收费，在qq三巨头时期，如何恰饭生活？
    当然靠彩铃这一条腿，还是一条大腿。
    …………………………
    夜晚，蓉城城南九方购物中心。
    一楼大厅，人潮涌动，客流量激增。
    见面会才开始，现场大量的粉丝捧着鲜花，高举横幅海报，唐雪见、飞蓬、紫萱、徐长卿、龙葵。
    “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仙剑3的主演登场！”
    伴随主持人的开讲词，胡哥在队头，叶秦在队尾。
    唐烟愁眉不展，频频回首，余光里瞥见角落里一块海报。
    转瞬间，嫣然一笑道：“叶秦，快看，那里有你的！”
    叶秦顺着玉葱手指指去的方向，黑压压的人群里有零星几个少女，高举着定妆照海报、荧光色应援牌：
    “小树林”、“叶秦”、“一生舔狗，誓死相随”……
    我艹，眉梢一挑，浓浓饭圈少女的既视感扑面而来。
    在哗哗的掌声中，叶秦继续坐在边缘的位置，ob。
    各种示爱欢呼此起彼伏，胡椒，蜂蜜，糖蜜，小狮子粉丝扎堆，但没有撕逼，恪守规矩。
    这要搁爱豆时代的饭圈粉，蓝忘机、魏无羡之类“顶流”粉，已经对骂撕逼。
    “喔喔喔，叶秦，我爱你！”
    依稀间，那片稀少的几株小树林，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针不戳，叶秦不禁梦回《好男儿》沪市赛区总决赛，小树林们挥舞荧光棒的场面，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睛里打转。
    这个时候的粉丝和明星的关系，很纯粹。
    她们被明星某方面吸引，为其应援，双方互不干涉，喜欢就粉，不喜欢就脱粉，没有追星压力。
    后世爱豆狂潮，倒畸形扭曲成事业粉，流量、曝光、购买力这些不该粉丝管的东西，变成粉丝的kpl。
    甚至弄出“粉籍”，没为爱豆打过榜，没为爱豆花过钱，你就算白嫖，不承认是粉丝，开除“粉籍”。
    还倒奶，简直魔障！
    紧接着例行公事，每个主演自我介绍，叶秦抬手揩去泪花，面朝自发组织的粉丝团，九十度鞠躬。
    “吁！”
    叶秦的出现，似乎引发众怒，各种喝倒彩、质疑声层出不穷，粉丝们交头接耳。
    “江郎才尽”、“面瘫演员”、“关系户”，“不配仙3剧”……
    各种言论，窃窃传开。
    偏偏，角落里势单力薄的小树林，真地猛士，应援口号喊得立刻震天：
    “叶子放心飞，小树林永相随！”
    “春夏秋冬，四季赏叶。冷暖炎寒，叶不离树！”
    “唱《偏爱》，唱《偏爱》！”
    “不后悔，有把握，我不闪躲，我非要这么做！”
    其它粉丝团顿时不淡定，尤其是昨天被徐长卿、紫萱三世苦恋虐到的粉丝。
    悄咪咪一打听，原来前几天催人泪下的《偏爱》，是这哥们唱的，之前发嘘的一批人，不由地缩缩头，甚至中间出现一个叛徒：
    “让他唱，让他唱！”
    现场热情高涨，不单单第一层，头顶二三四层，密密麻麻地站满着人，人呼海啸。
    “把昨天都作废，现在你在我眼前……”
    “秦子，上上。”胡哥侧头挤眉，主动把话筒递了出去。
    犹如接力棒似似的，话筒传到霍剑华，他笑眯眯地竖起大拇指。
    传到唐烟，她紧张得就像登台朗诵《爱情的故事》，略带颤音道：“加油。”
    传到刘师师，她正脸不回，只给叶秦一个后脑勺，把话筒甩给他，语气冷冰冰：
    “唱，打他们脸！”
    杨小蜜却翘起两郎腿，冷眼旁观叶秦缓缓站起。
    眼看原定的安排被打破，主持人面露苦色，慌张地跑来：“主办方没有准备这首歌，只安排胡哥那一首。”
    叶秦比划个“ok”的手势，走到台前正中央的位置：“我们不如合唱一首《忘记时间》，怎么样？”
    “不好，我们要舔狗之歌！”
    “舔狗之歌！”
    叶秦满头的黑线，td，《偏爱》什么时候成舔狗之歌？
    他娘哪个天才想出来的，二营长，不是友军，赏他一发意大利炮！
    “咳咳，《忘记时间》这首歌，让我们请胡哥，带领大家合唱好不好！”
    叶秦率先鼓起掌，恭请胡哥归位。
    领头的小树林不答应，依然上蹿下跳，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为何造反？
    “《忘记时间》，也是我作词作曲。”
    叶秦又哄了一阵子，总算把躁动的粉丝们安抚。
    胡哥走上前，一把揽住他的肩膀，两个人勾肩搭背，语气认真道：“我跟叶秦，从《射雕》认识，两个人脾气对得上，成为很好的朋友。”
    “他真的很有才华，当知道他竟然创作出《烟花易冷》、《千百度》这种年度金曲，我毫不犹豫邀歌，让他给《仙剑3》多写几首歌，可以的话，承包整部剧片头、片尾曲！”
    话音刚落，没等到《偏爱》的观众们，被满满的兄弟情感染，怨气顿消。
    “网上关于叶秦的很多不实报道，天涯，贴，猫扑，都看过一些，都是假新闻！”
    胡哥的“胡椒”粉丝团第一个撑腰道：“叶秦，我们支持你！”
    “叶秦，我们支持你！”
    叶秦猛地双肩一颤，面部的肌肉抽搐，眼眶雾蒙蒙一片，几滴泪珠不受控制地滑落。
    小受模样的美男落泪，简直触发女颜狗们疯狂的怜爱。
    “你们看，影视剧里的重楼多壮多帅，现在被网暴，那么憔悴，那么消瘦，黑子不得好死，姐妹们，回去我们一起冲了论坛平台！”
    “哥哥那么努力，你们还忍心黑他！”
    “嘤嘤嘤嘤，看把秦哥哥整的，心疼！”
    “秦子，没事。”胡哥安慰道。
    我没事，我承认我有装的成分。
    叶秦背转过身，挂着泪痕的眼睛微微抖动，嘴唇的笑弧稍纵即逝。
    这个表情，就很吉姆·哈克。
    这一刻，他感觉腹黑，才更适应贵圈。

 第95章 花明，柳暗（晚上有加更！）

    夏天的山城，犹如一座蒸笼。
    川渝盆地就像一个锅，火在下面炙烤，热浪滔滔，热气腾腾。
    叶秦特意挑选凉爽的清晨出发，坐在大巴车上，蜿蜒的公路两侧，山石陡峭，山岚飘渺。
    眼前灰蒙蒙，迷路迢迢。
    “叮，恭喜宿主，获得‘最邪魅魔尊重楼’，可惜没有奖励！”
    “叮，恭喜宿主，叶秦人数突破13万。”
    “叮，恭喜宿主，舔狗人数突破20万。”
    “叮……”
    叮达人喋喋不休给自己传消息，困扰心头多日的阴霾渐渐消退。
    叶秦在蓉城见面会卖一波惨，胡哥等人仗义执言，终于激起各路粉丝、仙剑迷们的愤怒，重拳出击，声讨水军。
    从论坛到贴，路人跟风凑热闹，冲爆水军黑帖，关键不是无脑辩护，有理有据。
    《偏爱》虽然音乐性不强，可好听就完事！
    周董的《青花瓷》，两段和弦，主歌，副歌，几乎是烂大街的万能和弦。
    段落安排也是标准的流行歌格式，但词、曲、意、风、器协调共鸣，何况画龙点睛的“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不封神？
    《偏爱》不敢比《青花瓷》，歌词口水，曲式一般，但架不住传唱，架不住流行。
    千禧年初评判音乐的标准，传唱度是首要，其它都是浮云。
    “哥，哥，有不少乐评人发声，特别是那个齐太升，说你的歌格调太低，小情小爱，俗不可耐！”
    林彬焦虑地刷着手机讯息，半天刷出下文，急眼道：“山城信号怎么这么差！”
    “齐太升？甭搭理。”
    叶秦撇撇嘴，他连萨叮叮都敢喷，我一个选秀出道还半路演戏的，更肆无忌惮。
    这帮乐评人，本事不大，姿态倒高。
    无所谓，自己有“60e”小迷弟小迷妹们收拾，只是舔狗，变得他已经看不懂。
    《偏爱》寓意是，对爱的偏执，不离不弃，不论多少困难，多少阻碍都不放手，用全力去爱。
    不知道哪个友大发神通，变成舔狗之歌，舔狗直接原地进化舔狗教。
    跟优土叫兽的猥琐神教，并称日月两教。
    但不管如何，至少扳回一城，口碑慢慢地反转，只等郝荪的稿子，摘掉矿二代的帽子。
    可惜，这种流量热度没法转换，提升不了咖位，自己照旧是三线小透明。
    如今也不是流量时代，不是谁有话题，谁有热度，综艺、网剧等资源如雪花飘来，他倒想蹭一部《太子妃升职记》、《余罪》、《司藤》，可网剧的天下尚未到来。
    要不，打给天娱的吴太，来个郝建独有的一阳指狮子吼：“你过来啊！”
    然后继续黑一个月，撑到8月份围脖上线？
    叶秦咂巴着嘴，母老虎的屁股可摸不得。
    这回，纯属博取到舆论同情，借势才勉强扛住黑料水军，还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波攻势。
    一念至此，叶秦一阵头疼，牌已经打光了，接下来就是站直挨打，躺平挨那啥。
    “哥，哥，天娱表态啦，说你没有抄袭，比赛也没有黑幕，完全是靠你实力晋级！”
    林彬兴奋地大呼小叫，立刻招来其它乘客的无数白眼。
    嗡嗡，也不知道是不是约好，同一时间，手机收到郝荪的短信回复：
    “晚上发布，首页头版。”
    叶秦勾勾嘴唇，悬着的石头彻底落下，如释重负，两眼一闭，躺在座椅上。
    “哥，你怎么啦！”
    林彬吓了一跳，只听新封的“最邪魅魔尊重楼”，倒头昏睡，打起呼噜，偶像包袱丢得稀碎。
    突然间，一道光束如刀戳开迷雾的口子，拨云见日，粒粒阳光洒入到车窗。
    明媚的光，照在前方的路。
    …………
    嘀嘀嘀。
    鸣笛声响彻不停，环形公路上车辆穿行。
    叶秦一个哆嗦，从睡梦中惊醒。
    别看这几天云淡风轻，纯装！
    在外人面前装的胸有成竹，其实心里慌乱如麻，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心情沉重的，只比被天娱雪藏封杀时轻松。
    舒了口长长的气，伸伸懒腰，掠过视线的这段公路，似曾相识，不就是拍飞车戏前，载李照光享受惊心动魄漂移的一段。
    山城的路，最可怕的不是弯弯绕绕，而是一条路分上下几层。
    外来不熟的自驾游，可能在某个立交桥上开来开去，车子没油依然没开出去。
    就算给个导航，都没用，没把车导到悬崖，已经足够精准。
    “哈～”
    叶秦打个长长的哈欠，习惯性地摸出手机，《斗破苍穹》最新一章还没追完。
    猛然发现连续7个未接电话，全都是赵颖宝打来的。
    我艹！
    叶秦赶紧回拨，一刻不敢耽误。接听的刹那，抽泣声隐隐传来：
    “哥哥，你是不是变心啦？”
    女人，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你怎么不先问干嘛不接电话！
    叶秦抿抿嘴，又一次考验自己土味情话水平的时间到了。
    “没错，我是变了。”
    “我就知道，是不是跟你拍吻戏的那个紫萱，是不是！”赵颖宝哭诉道。
    “不。我的心，从我这边，变到一个叫‘赵颖宝’的女孩那边。”
    叶秦伸直手臂，调拨大巴空调的筒形风口，冷风徐徐吹来，吹凉沁满额头的汗珠。
    电话里的哭声戛然而止，清晰可闻传出细小的笑声。
    “骗人，那你干嘛不接我电话。”
    “我睡觉呢。”
    叶秦抹汗，这才是正常聊法，摸摸心口，差点窒息休克。
    他转而走悲情路线，一把鼻涕一把泪，能让嚎啕的女人停止哭声的方法，便是你哭得比她更惨。
    我可是顶着全网黑的压力，吃不好，睡不好，巴拉巴拉，赵颖宝反而过意不去，低声安慰道：
    “哥哥，你现在没事？”
    “已经过去了，黑子们统统滚蛋！”
    叶秦尽量语气俏皮，“颖宝，你怎么啦，不是前段时间高高兴兴说快杀青，马上到陈乔恩的剧组吗？”
    “逸轩姐，逸轩姐生病啦，很重很重的病！”
    “病？”
    一问竟然是心脏病。
    什么“二尖瓣膜脱垂症”、“心脏闭锁不全”、“胆长息肉瘤”，据说是横店女王过于敬业，长期保持高强度工作提前病发，形势非常危险。
    林月如已经暂停所有工作，回湾湾静养。
    叶秦细细一琢磨，林月如40岁高龄产妇生子，应该没有大碍。
    反倒是赵颖宝，刚刚在华宜找到的靠山，转瞬化为乌有，一夜回到解放前，又是一个小透明。
    叶秦眉梢上挑，这倒霉催的。他反复安慰：“颖宝，你的合约是到2011年结束？”
    “郝如姐本来想带我跳槽，逸轩姐病了就没有消息。”
    “没事，颖宝，哥哥以后带你起飞！”
    两人卿卿我我，又腻歪一段时间才话别。
    赵颖宝攥紧拳头，重燃斗志，哥哥这么棒，自己不能拖后腿，该死的事业心！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有没有丢过这样的一件防风衣？”
    剧组休息时间，只见殷滔的助理穿梭人群间。
    已经不知道n次，展示薄如蝉翼的迷彩防风衣，询问工作人员，要不是碍于殷滔的身份，不少人非发飙不可。
    但奇怪的是，她只问男人，直接跳过女人。
    赵颖宝看着防风衣从眼前飘过，轻咦一声，嘀咕道：“跟哥哥穿的好像是同款诶！”

 第96章 迷失山城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叶秦立刻去章一白的房间，报到归组。
    此时，大门留缝，屋内乌烟瘴气，烟雾缭绕，副导、执导、编剧齐聚一堂。
    影视拍摄的惯例，每天结束以后，主创团队开会商量，确认拍摄计划日程、明天拍摄任务………
    叶秦找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安静地坐下等候，几次忍住伸向兜里的软利群。
    看他们吞云吐雾，心里挠痒痒。
    这种会议很无聊，让人昏昏欲睡，都是机位、天气、灯光、美术等，所幸接近尾声。
    “散会！”章一白一拍桌。
    “章导。”
    叶秦凑过去，“我什么时候开始拍？”
    仙剑3路演告一段落，他该潜下心，认真地投入《秘岸》。
    在《走着瞧》，他不过客串一个隔壁村牵驴配zhong的知青。
    这部电影，才是他真正的银幕处子秀。
    “不着急，现在的你还不能入镜。”
    章一白故作神秘道：“我给批的是13天假，现在是第7天，还有6天，你照样歇着。”
    “什么，还休息？”叶秦皱皱眉。
    章一白拉开抽屉，掏出一串钥匙：
    “有条件，从明天开始，手机交给你的助理，你一个人从酒店搬到民宅住。”
    “那边床铺被褥、洗漱用品都给你准备好，拎包入住。最重要，每天必须出去溜达，逛到哪儿随便你。”
    “还有啊，每次身上最多带300块，省点花，别吃吃喝喝全花光，到时候打出租没钱，找不到人，我只能选择报警！”
    叶秦一脸迷茫，有种被安排的迷迷糊糊，这是闹哪出？
    …………………
    黄家垭口，充当内景的房子。
    这一片筒子楼残陋破败，到处都是墙壁斑驳的矮楼民屋，杂货铺、小吃摊，还有一家八九十年代兴盛的录像放映厅，如今苟延残喘地开下去。
    十几栋楼里，该搬到步行街已经搬去，剩下都是没有能力，只能继续挣扎。
    叶秦揣着兜，脚踩拖鞋，走下石阶，两只眼睛顶着黑眼圈，连连打哈欠。
    这三天他睡的很不好，床小又硬，被子、枕巾有股腐烂的味道，傍晚满屋子的蚊子嗡嗡声。
    燥热难安，偏偏没有空调，只有一台二手的电风扇，吃力地扇风。
    连他在横店的小出租屋都不如。
    这样的精神头，不要说拍戏，就是出去闲逛溜达，都提不起兴趣。
    关键它喵想不明白章一白的用意，丫的问他，又不跟你讲透，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台阶延伸而去，弯曲坑洼的路边有一棵据称百年的老槐树，右边直通菜市场，左边是一家面馆。
    “大爷，老样子，重庆小面！”
    叶秦找个空位随意就坐，张头探脑，打量面馆老熟客们，操着山城口音闲聊。
    毫无触动，就像一只鸭混入鸡群里，他前世只来过山城、川渝旅游几趟，真正的样子，于他如此陌生。
    没有任何的记忆，没有任何情感，在心里只是一座普通的空城。
    “来啦。”
    白发苍苍的老板围着泛黄的围裙，满是油腥的手把面端来。
    涪陵榨菜、芽菜、姜蒜水、豌豆、蒜末、葱花，一碗红辣的重庆小面，才三块钱。
    叶秦从竹筒里抽出一双筷子，搅拌面条，就听老板问道：
    “孩子，你看起来面生，不像本地人？”
    “啊，刚搬来3天。”叶秦夹起一筷子，吃上一口。
    “搬过来，还有人愿意搬回这里住？”
    老板难以置信地摇头道，“瞧你模样倒是俊俏，城里面孔，来这里体验生活呐？”
    体验生活，哪有这么遭罪的体验。
    慢着，体验生活！
    叶秦拍案而起，两眼圆瞪：“对啊，可不是体验生活嘛！”
    流量明星跟演员不同，他们即插即入，拍几张照图，学杨抠图，玩接头霸王就行。
    演员，要接地气，要落到地里，甚至要落到尘埃里。
    因为演戏，是生活的表达与延伸。
    售货员、公交车司机、小商贩、的哥，飘在云端不深入群众，哪有生活化的演技？
    小川生在山城，长在山城，他可能对这座城市，没有太多的理解，却有说不出道不明的感情。
    越想，叶秦觉得越清明。
    以前自己依靠情境体验，省去体验的工夫，直接进入到预设布置的情景。
    终究虚拟是虚拟的，一次次体验，能深入角色，跟角色息息相关的城市，却格格不入，像有一层无形的壁。
    要不，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把自己过往的身份暂时抹去，用小川的视角，闯入陌生的山城。
    叶秦闪烁精光，咧开嘴大笑，对上老板仿佛看精神病的眼神，迫不及待道：
    “大爷，我能问问，山城有哪些地方有老山城的味儿？”
    ………………
    第四天，叶秦这一回准备出远门。
    昨天把民宅周围逛了一遍，才明白章一白为什么选这里？
    他的老家就在解放碑附近，上下学都会从黄家垭口经过，还有大阳沟、江家巷、沧白路……
    就很六代，把个人怀旧与生活体验放入电影，跟娄夜《苏州河》取景的动机一模一样。
    每天，章一白会派人送300软妹纸，叶秦每天也只带300出门。
    走在蜿蜒的石阶小路，拾级而下，大爷口中十八梯，山顶是繁华商业区，下半却像“后富”的那一批。
    天气燥热，叶秦唆着一根冰棍，额头、脖子、后背满是汗珠。
    路旁两层的木板房，有些还用吊脚撑起，残垣断瓦散落着，粉刷“小心烟火”、“危房危险”标语的墙皮脱落，野猫野狗趴在地上，店铺的老板们慵懒地或坐或躺在木椅板凳。
    整个老街道都透着一股子静悄悄的懒味。
    “啊！”
    一声尖细的女声，把叶秦的注意力从画有卡通老虎的墙壁拉了回来。
    他咬住冰棍，快步蹬上台阶，就看到一个丸子头少女摔在地上，裙摆下方露出的白皙长腿，磕破了皮，两只脚丫上的高跟鞋，一只有跟，一只没跟。
    细细一瞅，脚跟卡在断裂的破井盖里，直挺挺地立着。
    随随便便一走，也能遇到这种事？
    “你没事？”叶秦主动靠近，弯腰捡起一部奇怪长相的相机。
    “啊，我的哈苏！”
    少女心慌地抬头，四目相对，叶秦竟感觉看到周迅哥影子，灵巧秀气，氧气青春，又带几分西尔莎·萝南的中性冷艳。
    我去，这不是某个明星，是个纯素人。
    山城盛产妹纸，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是这个？”
    叶秦把手里的哈苏500画幅相机递了回去，少女竟惊喜到重获至宝，完全不理会伤情。
    他倒好心，眼睛粗粗地一扫伤势，不料引起她的警觉，立刻拉扯裙摆，遮掩住外露的大腿，“谢，谢谢！”
    “能自己起来吗？”叶秦蹲下身，抓住卡在井盖的鞋跟，用力一拽，拽了出来。
    少女嗯了一声，银牙紧咬，尝试两下便站起，鲜血从伤口缓缓流出，沿小腿而下。
    叶秦好心提醒：“我来的时候，看到有一个修鞋铺，可以去那儿修个鞋，需要我搭把手吗？”
    “我自己可以，能不能麻烦指下修鞋铺在哪？”少女强撑着走两步路，一瘸一拐。
    “送佛送到西，我带你去。”
    叶秦咬住冰棍木棒，配合少女的速度，并肩走在大街上，莫名有一种杨过跟陆无双的感觉。
    两个人保持一种生疏陌然的安静，即便走下微陡不平的台阶，少女也不曾开口求助，硬气地坚持一路。
    一直到抵达路边的修鞋摊，她方才改换语气，不再冷冰冰，诚恳道：“真是太谢谢你了。”
    “举手之劳。”
    叶秦指了指杂货店，“我再帮你买几个创可贴。”
    少女坐在小板凳上，紧张地抚摸相机，又一次道谢：“我叫何虹珊，你给我留个手机号，改天我请你吃饭！”
    “我没带手机，吃饭就不用了。”
    叶秦摆摆手，转身径直走到对面的杂货店，“老板，麻烦给我一盒创可贴。”
    裸着上身的老板刚伸手，就被老板娘一掌拍下，吐出瓜子皮，直接丢出一包苏菲：
    “哈皮，你女朋友那玩意能用创可贴？呶，30！”
    叶秦：00

 第97章 杀死那个山城人（求一切！）

    十八梯，南起厚慈街，北迄较场，为减轻行人劳累之苦，特意将长石梯分为十八层台阶。
    叶秦一开始只打算走到长街的尽头，再折返回来，沿途并没有吸引眼球的秀丽风景，倒是慢节奏的市井气息，让不久前遭到全网黑的自己，绷紧的神经慢慢地松弛。
    没有手机，没有讯息，也就没有烦恼。
    《手机》咋说来着，手机不是手机，是手雷。
    七街六巷，弯弯拐拐，环环绕绕，初来乍到真以为在走燕京西站，没准不一会儿工夫可能迷路。
    “月台坝，因为门前修有半月形地坝，酷似弯月故得名……”
    踩在狭窄的石梯，叶秦聆听何虹姗滔滔不绝地介绍十八梯，她出于感谢，毛遂自荐，充当一回导游。
    自己也不好拂人家的好意，只是体验的感觉大打折扣。
    就像一头孤独的野狗，盲目行走在山城，忽蒙少女的疼爱，收养拴上狗链子，带着它四处溜达。
    头顶上，红砖瓦房之间，横插几根杆子几条粗绳，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衣服全晾在上边。
    何虹姗双腿恢复正常，不再一瘸一拐，立马活跃得像苍蝇到处乱转，手握哈苏，不断地拍摄。
    叶秦双手抱怀，像其他的路人甲乙丙，围观这个画风不一样的氧气少女。
    “哎，逛了这么久，都到中午啦，肚子饿不饿？”
    何虹姗大大咧咧道：“我带你去厚慈街，那里的小吃餐馆可好吃啦。知道为什么叫‘厚慈’吗，因为山城方言里的‘好吃狗’，‘好吃’的谐音。”
    ……………………
    厚慈街没有大馆子，何虹姗轻车熟路地走入一家小馆子。
    里面摆有四张桌子，厚厚都是一层的油腻，叶秦并不忌讳弄脏衣服，倒是何虹姗拿纸巾勤快地擦桌。
    “我来。”
    “不用，很快擦好。”
    何虹姗笑容如春风，“老板，点菜，两份抄手，两碗酸辣粉，一份口水鸡……”
    “慢着，慢着，我不能吃那么多。”叶秦急忙劝阻，这又是鸡肉又是抄手，体重非反弹不可。
    “为什么，你这么瘦，应该多吃一点。”
    何虹姗疑惑的同时，坐在其它三桌的客人，操着山城口音接话道：“诶，说的对，你这小伙子长那么高，那么瘦有什么好看的。”
    叽叽喳喳，叶秦却不恼，也不解释，偏偏在热闹活跃的氛围里，越发自在，有一种隐约融入的感觉。
    聊着聊着，话题莫名其妙地扯到房价身上。
    “哎，小伙子，幺妹儿，看你们穿的用的，从解放碑那儿来的。问你们一个事，那边的房价现在多少一平？”
    叶秦被大叔大妈大眼小眼瞪着，用胳膊捅了捅，意思是交给你来说。
    “四五千。”何虹姗道，“阿姨，你们要买房吗？”
    一句话，大叔大妈跟茄子被霜打似的，唉声叹气：
    “哪来那么多钱呐，一百平不得要四五十万，我们要有这个钱，还住在这里？”
    “前段时间听说南滨路开发，下浩老街要拆迁，他们怎么撞大运，我们这条老街什么时候拆！”
    “哎，幺妹儿，你说十八梯是不是快拆啦？”
    何虹姗打断道：“阿姨，十八梯可是山城老历史，拆了太可惜。”
    “哎呦，历史能值几个钱，房子破成这样不拆，没有拆迁款，我们哪里有钱买新房！”
    “窝老房子干嘛，孩子将来结婚，将来娶老婆，没新房怎么行！”
    大叔大妈越来越嘈杂，各种苦水怀念，骂天骂地，骂以前厂子为什么倒闭，为什么买断工龄，那时候工厂什么都包，住的会有职工楼，家家户户都能分到一个屋子。
    这便是第六代导演们聚焦的视野，城市的进程交错着兴衰，多少边缘个体、小家庭的辛酸生活、惨痛悲剧，全都被掩盖在推土机推翻的老房子废墟里。
    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粉饰着巨变，成为新的信仰。
    人文丢了，地气没了，烟火味消失，抬头不再看天。
    那种乡愁即逝的感觉时隐时现，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城，城里有群人，这群人叫做山城人。
    他们喝一杯酒，吃一顿火锅，优哉游哉慢慢过日子。
    向钱看的时代，这种日子还长吗？
    叶秦沉默半晌。
    何虹姗问道：“下午你打算接着逛，还是换地方？”
    叶秦语气坚定道：“去下浩老街。”
    …………………………
    南滨路，山城市的繁华中心，有“山城外滩”美称。
    可隔几步路远，不到几分钟，不远处自有一片独立的市井天地。
    下浩老街，落寞，残破，衰败，却粗粝，磅礴，精巧。
    “婆婆，一缺三，啷个办也！”
    石板路两侧的吊脚楼，一个女人推开二楼的窗户，刚吃完午饭，就叫嚷打麻将。
    叶秦看到楼下的老婆婆立刻呼朋引伴，一条街上掠过两个人影，瞬间的工夫，局已经组好。
    哪怕世界末日，都无法阻止山城人打麻将。
    “我们逛完去下浩里，那里有几家不错的茶室，喝个下午茶，特安逸！”
    何虹姗半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持相机，镜头对准一只熟睡的野猫。
    “假的，那个损崽，敢拿假钞骗我噻！”
    凄厉的哭声打破寂静，野猫顿时惊醒逃走，“喵！”
    叶秦一个激灵，扭过头，就见坐在石阶摆摊卖菜的大妈，颤颤巍巍地展开一张鲜红的软妹纸，哭天喊地。
    旁边一道摆摊的人指指点点，纷纷抱不平。“那个龟儿子太缺德，先拿真钞骗人，然后趁不注意偷偷把钱换掉。”
    “菜，还有钱，我娃儿下个学期学费啷个办呦！”
    大妈屈膝，把脸埋在大腿，双手环抱哭泣道：“这个杀千刀的，你有本事拿假钞骗有钱人啊，嘶嘶，骗我干啥子，我白天卖菜，晚上还得去洗盘，干啥子骗老娘钱！”
    叶秦沉默片刻，其实，一百块只是学费的九牛一毛。
    然而，中年人的崩溃，往往只是一刹那。
    边上的人安慰道：“哎呦，哭啥子嘛，这还是咱们‘5057厂’火炮姐吗，当年天不怕地不怕那股火炮味儿哪去啦！”
    曾经的旧体制里，国营工厂有职工医院、托儿所、幼儿园、子弟学校……从生到死，死还死在厂职工医院落气亭（太平间），一生在这个闭环里，僵硬吗，封闭吗？
    可摇滚教父老崔却唱：这个感觉真让我舒服，它让我忘掉我没地儿住！
    然后一声“我不下岗谁下岗”，大家变小家，小家变无家。
    “丢长江，丢嘉临江，丢摸着石头的江，老公45岁说下岗就下岗，九八年跑粤东当技工，工厂只招25岁的小伙子，现在开个出租，一天刨去油钱、份子钱才挣多少钱，娃儿得高考，得读大学……”
    此情此景，怎么跟《秘岸》那么想象。
    这就是曾之伟饰演的吴涛，制造车祸骗保的原因。
    赚钱的法子都写在刑法里，不当吃花生米的法外狂徒，张三不得不献祭自己。
    叶秦喉咙哽咽，心口堵得慌，凑上前道：“大妈，您这菜怎么卖？”
    ……………………
    晚上，跟何虹姗交换联系方式，挥手道别。
    坐着出租车，叶秦头靠在车窗，夜色下的东水门长江大桥路灯闪烁，通明璀璨。
    从荒凉，到繁华，再回到破落，一趟车程而已。
    甫一下车，双手提着满满四袋一百块钱的菜，穿过黝黑僻静的楼道，打开门，那股子霉味依旧浓烈可闻。
    嘴里哼哼着：
    “如此生活30年，直到大厦崩塌
    云层深处的黑暗啊，淹没心底的景观
    ……
    用一张假钞，买一把假枪
    保卫她的生活，直到大厦崩塌
    夜幕覆盖川渝盆地，忧伤浸透她的脸。”
    调一直是悲的，声音沙哑无力，他把菜扔进冰箱里，萧索无言，张开双臂重重地落在床上，弹簧床嘎嘣作响，两条长腿蜷着。
    面对昏黄的灯光，抬起胳膊把眼睛一蒙，破旧的工厂旧址，待拆的古老街道，萦绕在大山惬意的生活场面，一一在脑海浮现，突然间，阴沉地怒吼：
    “一万匹脱缰的马，在他脑海中奔跑！”

 第98章 未来可期

    18岁的我，凝视世界，准备拥抱。
    世界凝视着我，向我抛来满眼的问题。
    ……
    …………
    “诶，慢点，慢点！”
    打捞队如火如荼地工作，沉入江底的出租车，慢慢被平台上的吊车托起。
    哗啦，出租车里的水倾泻而出。
    叶秦，跟蒋文丽远远地站在摄像机前，站在车祸案发现场，两眼无神，直愣愣看着撞得面目全非的车。
    爸爸死了？
    他穿一身的黑，右肩别着“悼”的肩章，在江风里微微飘动，本就茫然的心瞬间抹上一层黯然的灰色。
    掌镜摄影师稳稳地将这一幕的面部表情收录，眉毛，眼神，佝偻的背，不知所措的手死死地捏着裤腿。
    章一白在监视器前，看得头皮发麻。
    能接住蒋娘娘的戏，无声无息间照样情感输出。
    这他娘是十九岁？
    这演技，要搁九十年代那会儿，也许没夏宇什么事，《阳光灿烂的日子》非他莫属！
    前提，他必须模子里像小时候的姜闻。
    “这遍过啦！”
    “又是一条过诶。”
    “第7场啦，蒋老师，还有那个叶秦，状态真好。”
    “这状态，不会一串到底，那明天的戏都能挪到这会儿拍！”
    剧组工作人员议论纷纷，讨论蒋文丽的演技，连带着叶秦。
    “秦子，试戏就觉得你这孩子不错，想不到演技这么不错。”
    自从飞车入江以后，叶秦在蒋文丽刷了不少好感度，而今天，第一天对手戏，能演得让蒋文丽大呼过瘾，好感度蹭蹭上涨。
    简直默契得真如银幕母子，直接改口叫“秦子”，就差没喊“儿子”。
    依稀间，叶秦感觉到有一丝丝渺小的机会正在诞生。
    但不敢过分热情，免得着想，依然坚持叫“蒋老师”，笑道：“能不拖累您就好。”
    “蒋老师，你别听他谦虚。”
    章一白挺着大肚腩，双手负背而来，表扬道：“叶秦可是去老宅体验6天，回来的时候，给我足足交了一份二十页的观察日记。”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蒋文丽惊异道。
    叶秦挠挠头，我这个无名小卒哪轮得上蒋娘娘关注。
    他体验生活的事，除了章一白，专程送钱的助理导演，其他人一无所知，就晓得自己早早地回来报到，却莫名其妙地消失6天，再出现时，就像修炼成《九阳神功》的张无忌。
    面对蒋文丽，她强由她强，清风拂山岗。
    “蒋老师，知道才不好，我演的小川，孤独，封闭，没有多少朋友，一个人走走停停，才能培养出这种感觉。”
    “对，没错，是这个理儿，叶秦的悟性很强。”
    章一白竖起大拇指，然后道：“接下来咱们换场，上渡轮演，你们两位有晕船的吗？”
    ………………………………
    俗话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有找到尸体，就不能断言人死了。
    站在甲板上的小川，如是想到。
    哗啦，哗啦。
    弥漫在江上的水雾飘荡，渡船行驶在江水里，越来越远离车祸现场。
    蒋文丽饰演的凡丽，已经委托沿岸承接打捞业务的捞尸人，搜寻丈夫吴涛的尸体。
    然而后面的戏份里，一天两天，几天十几天，依然迟迟没有消息。
    小川越发地笃定父亲并没有死，以致于往后的日子里，总是戴着潜泳镜，心里忍下一种潜江寻父的冲动。
    “你爸要是有良心的话——”
    蒋文丽眺望远方，语气无悲无喜，没有失去丈夫的痛哭，没有失去亲人的崩溃，很是平静。
    演砸了吗？
    恰恰相反，哀默大于心死。
    演血肉亲人突然离世的戏码，痛哭流涕，嚎啕不止，那是一种外放的演绎。
    噩耗犹如雷霆闪电，轰得人脑袋空白，哭不出，也感觉不到难过，这是一种内敛的演绎。
    叶秦对这场哭戏的理解，也是趋向后者。
    他紧拧着眉头，一样没有眼泪，一样没有哽咽，因为支撑他心理支点的，是笃信父亲吴涛没有死。
    蒋文丽平淡地说道：“就应该浮上来，让我们看他一眼。”
    叶秦紧抿着嘴，他不允许蒋文丽盖棺定论，直接认定父亲死了，可翕动嘴唇，欲言又止。
    他该歇斯底里如小马哥咆哮，“我想要大叫，我觉得我快喘不过气来”？
    不，迷茫的少年凝望着茫茫的江水，如果《阳光灿烂的少年》的马小军是站在东方红的太阳下无措躁动，那么小川，就如他的名字，在阴晦的江流里沉闷平静。
    掌镜摄影师李为劼慢慢将镜头，从人像移向江景。
    “嗨，行，这条也过。明天思春的戏份挪一些到今天，回南岸！
    章一白鼓了鼓掌，然后跟李为劼凑一块观看监视器。
    李为劼，《让子弹飞》的摄影！
    叶秦稀奇地站在一旁，面前的画面并不能看到完成的成像。
    胶片电影时期看回放，除了直接看取景器，还有一种是在摄影机光学取景器的光路连接一个分光器，然然后输出一段信号，传输到监视器上。
    果然，画面效果够阴间，不愧是第六代。
    第六代导演的作品风格，各有不同。
    像西北圈晋西帮的贾科长，从《小武》，到巅峰的《三峡好人》，惯用大段的长镜头、空镜头，朴实平顺，直白写实。
    但从《天注定》开始，叙事节奏、视听语言掺杂商业气，聚焦的虽然是小人物，却丧失他深厚的那份质朴。
    娄夜倒坚持自我，屡次禁拍，屡次叛逆，无论是《苏州河》，还是后来《浮城谜事》，从一而终。
    镜头或拉或推，画面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始终坚持肩扛手持，不停晃动，诉求纪实片的质感。
    而商业风格最鲜明的宁昊，主要突破在电影叙事结构。
    早年学习借鉴盖·里奇的《两杆大烟枪》，打破线性，构建环形叙事，不同镜头、时间、角度平行剪辑构成一个戏剧效果。
    不过，三人的电影色彩，跟章一白趋于类似，灰色、黯淡、阴郁，烘托心理灰暗，画面满满的粗糙颗粒感。
    当然，画面的最终效果，并不是完全由导演说了算，还是要以摄影指导（dp）判断，所以摄影也是有潜力转行当导演。
    就比如，蒋文丽的老公，顾常卫，京圈陈铠鸽，西北圈章国师，两位大佬的御用摄影师。
    渡轮靠岸，剧组陆陆续续下船。
    “秦子，你这身演技从哪学的，中戏、北电的学生都很少见有你这样的。”
    看完回放的蒋文丽，赞不绝口。
    叶秦摘下晦气的“悼”字臂章，摆摆手道：“您甭夸我，要是觉得哪儿不妥当，您多指教。”
    “谦虚，这个品性好，要保持！”
    蒋文丽毫不吝啬地夸赞，转而拉下脸：“还有，秦子，娱乐圈里，专情可是一个难得的好品质，不能丢啊，不要像某些人，家里红旗还没倒，巴巴想外面彩旗飘飘。”
    蒋娘娘，您说的是您老公顾摄影？
    叶秦总感觉蒋文丽的眼神像在防贼，无奈道：“蒋老师，我只能管好自己。”
    言下之意，您倒管管您家倒霉孩子！
    叹气的工夫，就见接下来跟自己演戏的马思春，径直跑来，自打漂移、飞车、跳江，这丫头对自己这一身特技，兴趣十足。
    “小姨，你还在啊？！”
    马思春笑容一滞，像被揪住狐狸尾巴。
    “蒋老师，对不住，清场啦，麻烦您到片场外来！”安寒瑾高喊着。
    “你们年轻人，要有分寸感。尤其是你，马思春，当心我告诉你妈。”
    蒋文丽睨了一眼，摇头离开。
    “呼，小姨真是的，我又不是不知道！”
    马思春拍拍胸脯，长舒一口气道：“叶秦，我特意买了一件死库水哦，拍完戏你什么时候开车，带我去飘移兜风，然后去跳河游泳？”
    艹？
    你这味，也太夏树！
    叶秦意识到不对劲，落荒而逃，一路向北，甩下一句：“咳咳，我演的不是藤原豆腐店的小子。”

 第99章 马，思春

    嘟嘟。
    江上货轮鸣笛着。
    江雾朦朦，远处的鱼嘴长江大桥，此时正在建造。
    钢铁的骨架横立在波涛大江，一桥飞架南北，从此变通途。
    章一白是当地人，他特意挑选阴天江上雾气弥漫的日子拍摄。
    镜头里，是一副远景。
    又是叶秦的个人lo。
    远远地，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阴沉沉青灰色的冷调画面里，瘦削的身影显得孤苦伶仃。
    叶秦来回踱步，隔一会儿便探出头，低头望向江面。
    少年那种彷徨、孤独要演绎而出，在这种大幅构图里，自然而然，需要肢体动作跟走位。
    他饰演的小川，一直不相信父亲就这么死了，可面对滔滔的江水，不敢迈出这一步。
    “啊。”
    叶秦坐在平台，双手握住防护杆，两脚伸出在外，胡乱地晃动着。
    隐约间，他感觉南岸的江底，藏着一个大人的秘密。
    他这个小孩，不懂世界，更不懂大人的世界。
    背对鱼嘴长江大桥这样的巨龙建筑，少年的身形显得渺小，他情不自禁地联想到贾科长的《三峡好人》。
    没错，在金手指课程里培育出的意识，让他觉得章一白的构图，有贾科长的影子。
    “成，上午收工，开饭！”
    叶秦的表现大大超乎章一白的预期，他竖起大拇指，任何褒奖之词都凝聚为一个字，“牛！”
    “别，章导，就这还牛啊，那影视圈的牛人不海了去，您不兴捧杀啊！”
    叶秦一贯保持谦虚，心底却萌生一股小骄傲。
    原本以为能接住蒋文丽的戏，是他现在的极限。
    没想到，竟能在一个构图，没有声音，没有台词，甚至没有脸部表情的前提，仅凭形体走位，完成一出合格的独角戏。
    这样的表演，才够过瘾！
    “哥，你的饭。还热着，刚才大伙领饭对你是好话不断。”林彬兴奋道。
    当然，能卡在饭点吃饭，谁不喜欢。
    叶秦接过盒饭，两菜一汤。
    汤是紫菜蛋花汤，菜是水煮萝卜青菜，没有一点油腥，没有一点肉末，他必须严格控制体格身材，任何一丝的反弹，接下来的戏，越拍越有违和感。
    比如《鬓边不是海棠红》，尹证的那张充了气的大脸，京戏花旦，梨园名角？
    …………
    “哎，你怎么只吃这些啊？”
    叶秦手一抖，差点饭盒脱手掉地，回头看见背后杵着的马思春。
    她戴着一副无度数的粉红眼镜，绑着马尾辫，下巴难以置信竟然是尖的！
    但他的第一眼，落在蓝白短袖、深色运动裤的一套校服。
    咿，果然不管哪个年代，校服都是颜值杀手。
    色调单一，松松垮垮，毫无立体感，本是豆蔻年华，骄人的身材全被掩盖。
    那些年，咱们的女孩都是丑过来。
    能在这样debuff情况下，脱颖而出，岂非不是女神？
    可惜马思春饰演的青青，没有认识到校服封印了她的美貌。
    也没接触亚洲四大神术，更享受不到后世无敌恐怖的美颜滤镜。
    青春时期萌生的爱美心，让她为了美可以不惜代价。
    然而，情窦初开的小川，段位不如人家，就像前世他看不懂董白莲。
    …………
    “电子炮就绪！”
    各行各业都有黑话，影视剧组里，电子炮就是电子摇臂，一端挂摄影机，一段由人操作。
    占米摇臂（jiy）开始运行，只听章一白叫道：“action！”
    镜头里，叶秦右腿弯曲，坐在一块岩石上，右手放在膝盖上，沐浴着黄昏江风。
    “这水真的很深诶，掉下去一定很危险。”
    他回头一看，马思春抱着双腿，灵动清澈的眼睛斜视，唇边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说不定，你爸还在水底下。”
    多欠的孩子，才敢当着死爹的男生说这话？
    要不是起疑父亲没死，要不是念及初恋女神，摊上脾气暴躁的主角人设，能一巴掌扇恒河水去。
    叶秦克制住情绪，面对这个心目中的白月光，脸上喜怒哀三种神情多层次地变化。
    你是赵小刀吗？
    江面平静如镜，水波荡漾，金光粼粼。
    二人在夕阳下沉默地僵持，谁也没有说出下一句话，一直到段伯文裸身只穿短裤衩，小心地走到岩石边，才打破安静。
    “小川，青青！”
    他大喊着，纵身一跳，扑通入水，然后浮出水面，拍打水花道：“小川，下来！”
    青青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跳水游泳吸引。
    叶秦抿抿嘴，每个人的悲伤，各自不同，指望一个十八岁的少女抚慰少男？
    索性独自舔伤，他烦躁多愁的起身。
    “小川！”段伯文再次催促。
    “这遍过，下一条！”
    叶秦悠悠地从摄像镜头中抽身而出，到下一个镜头，就该轮到他赤身大裤衩，小心翼翼地沿着石壁下江。
    随性地就地脱掉上衣，即便减下20斤，他的身材管理依然在线，线条流畅硬朗，不是病态的皮包骨。
    “cut！”
    “思春，视线往江的方向看，不要看人！”
    章一白清清嗓子，“咳咳，秦子，不要随地换衣服。”
    叶秦手上一滞，几个意思，只听过不能随地那个啥？
    皱眉不解，顺着掌机摄影师的手势，立马看到西北圈公主双手捂住眼，然而五指张开，眼睛透过细缝直视。
    妈耶！
    满头都是黑线，唤道：“思春！”
    马思春猛地一激灵，“啊？”
    “把你嘴角的眼泪擦擦。”叶秦把脱到一半的裤子，提了回去。
    马思春听话地抬手，擦擦嘴角，顿时一僵，“眼泪，嘴角怎么会有眼泪啊？”
    “章导，我去后面换衣服。”
    叶秦惹不起还躲不起，重新套回衣服，不再秀身材，他又不是朱传武，立什么行走的荷尔蒙人设。
    马思春立刻五指并拢，双腿乱蹬，在北电、中戏养眼的帅哥多，可能司空见惯，偏偏她是中传播音系。
    这场面，她真没见过！
    ……………
    “思春，放松，肢体不要僵硬。”
    “cut！思春，不要害羞，自然一点。”
    “卡，重拍。思春，你过来，我给你讲讲戏。”
    叶秦光着膀子，沐浴余晖，横躺在岩石上，和煦的江风吹拂，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眯了会儿眼，敏锐的听觉听到附近有脚步声，抬眼一瞧，摄影一助架着摄像机，远远地拍摄马思春。
    得亏她是女孩，得亏这场戏要脱衣要克服女孩的羞涩，得亏她是蒋娘娘的侄女，不然刚才连续9连ng，搁其他人身上，章一白得国骂。
    当着自己的面，马思春羞答答地脱掉校服。
    呵，刚才看我如狼似虎，滋滋。
    女角色出场必备要素，纯白一套装。
    白皙的皮肤，青涩的面容，身材还没有金马封后以后，忽胖忽瘦。
    苗条玲珑，青苹果的青涩。
    她的酮体映入叶秦的眼中，空中无色，满脑子纳闷，马思春，水灵灵的大白菜，怎么就长膘成的大萝卜？
    明明活波开朗、大大咧咧的小姐姐，小马，怎么听说抑郁了？
    到底是西北圈没落，资源跟不上。
    同样90后小花，跟她在《七月与暗安生》拿下双黄蛋的周冬玉，成功地撕掉谋女郎标签，而后各种电影资源堆砌，成功问鼎三金影后。
    华夏女演员总共才三名，第一位周训哥，第二位国际章，就连巩皇、赵巴菲特都少一杯。
    果如章国师说的，她天生适合大银幕。
    国师，yyds。
    选中的谋女郎，初代巩皇，国际章，然后倪尼、周冬玉，可惜国师会选才，调教，却不擅长钻营圈子，否则周与马，妥妥西北圈两大女武神。
    放眼90后女演员，简直无敌，天然傲视金鹰水后、羊紫、美人鱼等。
    然而现实是，签约新画线的周冬玉，除了保送进北电，没有任何的发展。
    之后腾飞，彻底脱钩西北圈。
    而马思春，在《七月与安生》后，伴随西北圈的没落，戏约资源每况日下。
    到最后，西北圈公主，在快本宣传《左耳》，做游戏被京圈关格格各种欺负打脸，却无法回怼。
    俩字，憋屈。
    思索间，目光投向马思春，她依然在镜头里接二连三地犯错，扭捏，不自然。
    “秦子，把头转过去，不要老盯着思春，她可是女孩子！”
    章一白纠正几次都不见好，索性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不可能是马思春，那就是害她出错的叶秦。
    叶秦一阵无语。
    丫的，她看我我错，我看她我又错，合着都是男人的错？
    “章，章叔叔，没事。他才19岁，比我还小1岁呢，一个弟弟他懂什么。”
    马思春咬咬牙道：“看，反正少不了二两肉，就当为艺术献身！”
    那你找艺术。
    叶秦拍拍屁股，又撒开腿跑路。
    “啊！”马思春脚下一滑，身体倾斜地从巨石上跳下。
    扑通，溅起一圈灿烂的水花。
    忽然间，水浪扑腾，两条玉臂在江水上疯狂拍打。
    “咳咳，救，救命啊！”
    叶秦脸色骤黑，他喵的，这么狗血傻叉的桥段还出现，哪个作者干这蠢事！

 第100章 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

    “叶秦，救，救我，我腿抽筋了！”
    马思春像一只旱鸭子落水，双手拼命地拍打江面，脸上狰狞痛苦，不断上浮下沉。
    叶秦双腿微曲，正准备跳水救人，已经在水里的段伯文划动双臂，奋力游动。
    “思春，我来救你！”
    他眼冒精光，笑容根本无法掩饰，偏偏他游得越来越慢。
    叶秦看不下去，丫的这玩意儿，不但想英雄救美，还想上演一波湾湾剧必备的人工复苏？
    一个纵身跳下，波光粼粼的水面顿时绽放出一朵金色的水花。
    扑通！
    就像起跑时的发令枪，段伯文受到巨大的刺激，不再划水，拼命向前冲刺。
    “思春，我来啦！”
    甫一张臂，迫不及待地揽住马思春的细腰，哪成想，一条白花花的大腿突然从水下踹出。
    叶秦紧皱眉头，就见段伯文被这一脚踢中胸膛，直接一个仰面栽入到江里。
    砰，炸出一个大水花。
    噗噗噗，水面随之冒出几个水泡。
    “叶，叶秦，救我！”
    望着马思春拼命地呼救，他却一动不动，静静地看小姐姐诡异行迹，刚才那一脚露出马脚。
    这是一个抽筋的人干出来的事吗？
    马思春，我信你个鬼！
    可段伯文不信邪，大腿在眼前岂能错失，从水里冒头，更加卖力地摆动双臂。
    “思春，你不要乱动，抱住我！”
    又一次游到马思春的身边，这一回学聪明抓手臂。
    然而，马思春就像膝跳反射般灵敏，一把推开段伯文，难为情道：“不好意思，我好像不抽筋！”
    段伯文不敢相信，“啊，怎么说好就好？”
    “噗嗤，哈哈！”
    叶秦忍不住发笑，调侃道：“思春，你的抽筋还是你说了算吗？”
    “呆会儿上岸，看我怎么收拾你，你个臭弟弟，竟敢不救我！”
    马思春挥舞着小粉拳，姣好的身材如波浪般，随波逐流，一旁的段伯文看得眼珠子快瞪出来。
    ………………
    咕咚，咕咚。
    方才马思春闹出的把戏，把剧组吓的鸡飞狗跳，就差连章一白一起，十几个肥膘抠脚老男人，当场脱裤子跳江。
    这位小祖宗可不能出意外。
    他们不知道的事，意外就是这个公主造的。
    小巴公交车行驶在嘉临江大桥，叶秦双手抓着圆圈拉环，透过车窗，平视着落日余晖洒满的江面。
    车内戏，有几种拍摄的手法，一种是拖车拍摄。
    拖车是一种特殊合成的拖车加装低底盘的拍摄平台，演员不必分神在驾驶上，安心表演。
    一种是棚内拍摄，也就想人在车中坐，景从绿中来，搭配后期背景合成技术。
    像章一白这样小成本的穷剧组，便是演员真正地开车，摄像机被吸盘支架放在前车盖，或者车门，真实拍摄车内演员的表演。
    掌机的摄影师，也就是李为劼，扛着斯坦尼康，主要处理近景特写。
    章一白躲在门口，擦拭热汗道：“思春，记得台词，台词啊！”
    “摄影开机，3，2，1，挨啃训。”
    嘚，连场记板都要导演亲自上阵！
    “太好玩了，我这马上也要去北京上大学，我也该疯狂疯狂。”
    马思春在斜阳的金光里，白皙的皮肤像笼罩一层小麦色。
    别看公主日后壮如虎妞，此时亭亭玉立，湿漉漉的头发飘出淡淡洗发水的味道。
    她饰演的青青，至少表面天真浪漫，“你们以后有什么活动，都喊着我啊！”
    叶秦看在眼里，清纯，可爱，灵气，就像《那些年，我们追过的女孩》的“小龙包”。
    但切开是什么馅儿，就该细品，否则程晓不至于如此痛苦。
    小川被甜美的声音诱惑，压抑的青春躁热蠢蠢欲动，终于鼓足勇气，一伸手握住女孩的手背。
    触碰的一刹那，仿佛遭受静电，手不住地一缩，又伸了回去，这次沁满汗珠的掌心覆盖在白月光的手上。
    马思春脸色不自然地羞赧，又双叒叕一次垂下头。
    不是！
    叶秦翻翻白眼，这一段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青青强硬地拒绝，执意绝情地嚷嚷下车。
    小川朦胧的少年爱情，没有开始，就苦逼地结束。
    这么一下害羞，这还是不接受表白吗？
    明摆郎情妾意嘛！
    他不得不亡羊补牢，被动加戏，俯下身，像极一个羞涩的男孩，不敢大声表白，只敢悄悄的：
    “思春，说台词。”
    话里带着风，轻轻地吹在马思春的耳朵，她浑身一颤，游泳救命的小郁闷瞬间忘的一干二净。
    羞怯怯道：“停，停车！”
    段伯文回过头，充满嫉妒的冷眼瞪视着狗男女。
    叶秦能察觉到，眼神里透着一股杀气，他耸耸肩，这丫没法拍啦。
    三个人的戏，两个不在状态，一个自我攻略的恋爱脑，一个fff团大主教。
    一边摇摇头，一边苦笑道：“章导，再从桥头开回去！”
    ………………
    在嘉临江大桥兜兜转转到黄昏，总算“顺顺当当”地拍到最后一场。
    望着负气离开的青青，叶秦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18岁的自己，高考失利、父亲失踪、母亲不和，三连打击，精神越来越压抑。
    他想寻找一束阳光，寻求一份温暖。
    “要不我帮你找她去？”大志道。
    然后呢，你可真是我好哥们，没到生日送我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看，青青，这名字多绿色。
    喔，我跟她好像只是同学，连被绿的资格都没有，气抖冷。
    叶秦失望烦躁的摆摆手，“算了。”
    大志摸摸下巴道：“不就是个女生吗，别看她一副好学生样，其实她挺骚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
    虽然她抽烟，喝酒，烫头，泡酒，甚至追寻刺激，甘当海后，可在我心里，她还是好女孩。
    叶秦愈发地烦躁，不满铁哥们玷污自己的白月光，愤然离开。
    “ok，收工，今天的戏先到这里！”
    叶秦干脆地退场，看到马思春被蒋娘娘收走，庆幸地松口气，不想又被章一白叫住。
    “不要急着走，晚上你有任务。”
    听他语气神神秘秘，透着古怪，叶秦挤着眉头，肯定没什么好屁，就见从他背包里取出一个黑色塑料袋。
    “这什么啊？”
    叶秦在章一白的示意下，伸手从袋子里掏出一张光碟包装盒。
    “《朗读者》？”
    紧身衣凯特的艺术作品？
    瞅了眼满脸心疼小心的章一白，他随便又拿出一两张。
    《安娜史》？
    《第三情》？
    我艹，好你个章一白，想不到你个肥头大耳，居然公然给我搞颜色？
    “章导，你这是想让我帮你销毁？”叶秦明知故问道。
    “销毁，怎么可能销毁，这都是我的宝贝，是艺术，你敢弄坏一张，我跟你拼命。”
    章一白四十多岁的人，突然失去以往的导演风度，活生生像一个分享原神、崩坏女神的lsp。
    “那你给我这个干嘛？”
    叶秦拉开袋子，麻妈皮，简直汇集世界颜色，一只鸟，有点热。
    章一白，你竟是这样的第六代，我错看你了！
    “咳咳，蒋老师说要带思春去罗汉寺，之后的进度，先轮到你跟karen，剧本看过，里面有不少激情戏，麻烦你转交给她。”
    wtf？
    “章导，为什么不交给karen姐的助理？”叶秦一头雾水。
    “当然是你也要看，看看这个，找找感觉。”
    “章导，没搞错？”
    “咳咳，关键你给她最合适，尽量不要更多人知道。”章一白仗义凛然，递来一副“男人懂的都懂的”眼神。“我怎么说也是导演，要脸的！”
    叶秦萌生出报警的冲动，来，赏这位lsp一副银手镯。
    “你们俩个晚上研究研究，务必好好学习，学以致用！”
    望着大胖子灰溜溜的身影，叶秦拎着袋子，僵在原地。
    学习，学个屁！

 第101章 艺术给了我寻找美..腿的眼睛

    走廊里，灯光柔和而不炫目。
    悬挂在墙壁上的水墨画，在壁灯的渲染下，淡雅质朴。
    叶秦站在大理石地板，举着弯曲的小食指，迟迟没有敲门。
    低头看向满满一袋的碟片，半夜给女人，还是莫文味送这个？
    搁古代，不相当于往黄花大闺女房里丢《金瓶梅》嘛。
    深呼吸一口，刚要叩门，嘎吱一声，莫文味惊讶道：“叶子？”
    只见她头裹浴巾，穿着玫瑰红的睡袍，下摆及膝，一双白花花的大长腿若隐若现。
    叶秦心虚地昂起头，眼珠斜向上，盯着门梁。
    “karen姐，章导让我把这些送给你。”
    莫文味扬起了然的笑容，调侃道：“你有没有偷看里面是什么？”
    “呵呵，都是艺术。”
    叶秦连忙后退两步，隔出一个安全距离。“karen姐，章导说，明天的时候，咳咳，借鉴一下。”
    “你指的是这些？”
    莫文味随手取出一盘《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关键是括号里的几个字，未删减版。
    她眼神戏谑道：“章导难道没有跟你说，他让我们一块看吗？”
    不用，我这个阅片小达人，不需要学习。
    叶秦尴尬地一笑，“karen姐，我最近减重，营养跟不上，我必须回去补充点营养。”
    “是啊，你太瘦啦，我房间里还有一些蛋白粉，要不要冲一杯给你？”
    莫文味无比关怀道：“然后边喝，边学习？”
    咕噜。
    叶秦吞吞口水，看着她依靠在门沿，无时无刻不性感撩人，吓得拔腿跑回自己的房间。
    砰的一声，大门紧闭。
    莫文味摇头失笑，不过是一些欧洲青色片，低眉一瞅，脸颊顿时绯红。
    ………………
    川渝的习俗，春分吃春菜。
    章一白这丫的，看到冰箱里放着四袋子春菜，一时手痒，站在煤气灶铁锅旁。
    他亲手烙完最后一锅春饼，薄薄的饼皮酥黄焦脆，野菜馅向外飘出淡淡的菜香。
    挨个捞出春饼，他回头道：“怎么样味道？”
    叶秦坐在厨房的小马扎，呼出口气吹凉滚烫的春饼，一口半个，咀嚼着道：“比青菜香菇包够鲜。”
    “这就是我童年的味道，在燕京那么多年，再也没吃到。超市里那些绿色食品，绿色蔬菜，都没有这纯天然的滋味。”
    章一白拿起刚出锅的春饼，一本正经道：“昨晚，你没有跟karen学习？”
    喂，不要再说“学习”，对这两个字快不忍直视。
    叶秦嘴角一抽，就听指挥剧组架设摄影机位的李为劼喊道：“章导，差不多。”
    走出厨房，叶秦跟着章一白，凑到李为劼、安寒瑾几人间，五个男人包围着穿热裤的莫文味。
    今天第一场要拍叶秦、莫文味的暧昧戏，小川回到家时，阴差阳错撞见大姐姐苏丹套上红色的丝袜。
    一个个直勾勾地盯视她的右腿，至于她的左腿，因为剧情，包裹着石膏绷带，美感全无。
    叶秦脱口而出：“怎么玩。”
    下意识发觉口误，立马修正道：“不，怎么搞？”
    章一白看向李为劼：“你有什么想法？”
    李为劼苦恼地挠挠头，他喵的，他能有什么想法，他又不是那些杀千刀的地下私房摄影师。
    无奈地说出小建议：“机位固定，角度固定，只能从腿部入手。”
    “karen，换个姿势。”
    叶秦摸摸耳朵，这话怎么听着莫名地别扭。
    然而，莫文味却一点儿不羞涩，早年拍《涩情男女》时，她跟哥哥张国荣投入激情戏，演得酣畅淋漓。
    她穷尽自己所想，要么从下而上缓缓地拉上，要么从上而下轻轻地套下，又或者微微弯曲，一点一点地穿……各种动作，应有尽有。
    “秦子，你说说，你想要哪一种姿势？”章一白认真道。
    叶秦皱着眉头，要不是丫的顶个第六代的头衔，真有一种报警的冲动。
    “咳咳，从上而下。”
    “为什么？”
    叶秦在众目睽睽，硬着头皮道：“因为自上而下套，脚尖翘起，这样有一种线条的流动感，而且karen姐指甲又涂了指甲油，更妩媚。”
    章一白打趣道：“嚯，难怪karen说，昨晚你竟然不学习，原来无师自通啊！”
    嘿嘿，说的好像你个lsp不喜欢美腿似的。
    叶秦撇撇嘴，“章导，我们还是赶快试戏。”
    ………………
    一开始，母亲凡丽接苏丹小姐姐回家照顾，小川其实是拒绝的。
    因为，你不能让进来，你就进来，第一我要试一下。
    “章导，这回怎么样？”
    “对，就是这种感觉。”
    叶秦、莫文味两个主演，陪着章一白，观看监视器里回放的画面。
    刚才，自己演出那种意外之感，不小心地撞见苏丹穿袜。
    本来对苏丹这个女人，小川的态度，就像对突然闯入的陌生人，冷冰冰，好奇里甚至带一点敌意。
    父亲吴涛，临死前是跟苏丹在一块，直觉告诉他，她身上藏着秘密，跟父亲有关。
    他寻求真相，还没开始破译，却先窥探到成长的真谛。
    茫然到十八岁，依然是一张白纸。
    但是莫文味那一抬脚的风情，那一刻他跟小兄弟都长大了。
    死灰般的眼神，复燃出一团微弱的火苗。
    叶秦抛弃所有的表情，只是看呆，僵地像一根木头，杵在原地。
    回头看了眼，身后有一个椅子。
    偷偷地向后退，目不斜视，视线向前，一分一秒都不愿意错过美景。
    在心里呐喊：大姐姐，这不是幼儿园的车，是高中生，麻烦开快一点。
    “你们两位，下一条保持住啊！”
    章一白满满都是赞赏。“秦子，果然你的戏感真不错，找感觉特别的快。”
    因为出色的表现，终于在导演这儿刷出新称呼，章一白也改口叫“秦子”。
    叶秦摸摸鼻子，“这种感觉，您说的是‘闷骚’？”
    “闷骚，这是什么词？”
    “外表内敛，内心狂热。小心谨慎，处处压抑，内心戏多，隐藏自己的情感，表面装的无所谓，其实很渴望被关注。”
    叶秦一五一十地说出，“这个，就是我给小川安的人物性格。”
    章一白回味片刻，眼前一亮，“这个词不错啊，沉闷的骚动，很文骚嘛，秦子！”
    文骚你个棒棒槌，你个lsp。
    叶秦摸摸鼻子，一阵无语，因为金手指给我的是“闷骚”的示范模板。
    “这个词你是怎么想到的，该不会？”
    莫文味的眼神里隐有误解，叶秦见状，立马澄清道：“karen姐，我是从陈医生那里找的灵感。”
    “咳咳，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总有恃无恐。”
    “哈哈。”
    莫文味轻笑一声，“陈医生知道你这么理解，他非找你好好聊聊。”
    别，跟陈医生聊，大夫没疯，我疯了。程奕讯外号可是吹神，粤东话里，吹水，就是爱说！
    特别是演唱会，师父，求您别念了。
    叶秦如是想，心里却愈发激动，“章导，karen姐，陈医生什么时候报到？”
    “快了，就这么几天，等你跟karen的激情戏拍完。”
    章一白扭头，指了指回放的下一幕镜头，“karen，你其实可以再放开点！”
    画面里，穿好丝袜的莫文味，推动车轮，轮椅缓缓朝小川靠近。
    她的左腿在事故里重伤，不能弯曲，不能受力，一直放平在蒋文丽特制轮椅的支架上。
    “挺透明的嘛！”
    说着，晃动健全修长的美腿，一下子把失意少年的魂勾走。
    “诶，带我出去玩。”
    而叶秦站起来，肢体僵硬，木讷地面对苏丹。
    年纪这么小，怎么玩得过人家。
    咳咳，大姐姐，请加大力度！
    他演的就是那种青涩的被动，就像《毕业生》里达斯厅·霍夫曼，面对鲁宾逊太太，无措极力地控制。
    “老不出去人快发霉了。”
    和刘木兰一样，莫文味笑而露齿，牙龈外凸的样子，瞬间女神形象崩塌。
    叶秦看得非常出戏，就像车开到一半，突然爆胎。
    “就在这里。”章一白暂停播放。
    “章导，要有多放开？”莫文味问道。
    “暧昧再大点。”
    章一白解释道，“他们实际的社会关系，有点类似后妈跟儿子，在这里，表现的要姐姐挑逗弟弟。”
    “两个字，纯真，就像每个男孩走向男人，都离不开一个女人的转折。”
    “小川因为苏丹，离开童真，真正地长大，完成精神割礼………”
    “慢着，章导，什么叫‘精神割礼’？”
    叶秦迷迷瞪瞪，这不是一部悬疑文艺片吗？
    怎么成少年成长片！
    章一白摆摆手，“这个有空再跟你唠，这会儿没时间。karen，能不能加点动作？”
    “章导，要不这样？”
    莫文味尝试各种动作。
    然而，撩头发太媚，笑不露齿又太娇，不像是鱼目混杂ktv的小姐，反而真正是步入姐弟恋。
    “不行，要带点风尘气。”章一白摇摇头。
    莫文味掩饰羞涩道：“章导，不行的话，我中午再看会儿电影，借鉴一下？”
    “要不，继续在腿上下工夫？”
    叶秦插入一嘴，“karen姐，你试试用你的脚丫，触碰我的手？”
    “章导，你觉得呢？”
    莫文味细细一琢磨，不反对地点点头。
    “可以试试。”
    在章一白的同意下，两人顺着感觉，从头排练这场戏，中间没有任何的磕磕绊绊。
    “老不出去，人快发霉了。”
    莫文味抬起她的左腿，纤细长腿伸来，微微摇晃，蹭了蹭叶秦的手。
    纯洁小男生惶恐心慌，不知应对，像产生静电的酸麻感，被触碰的手猛地一缩。
    “来，太久没出去了。”
    在诡异的暧昧中，叶秦分不清气氛是真是假。
    本能地眼睛斜向上，不敢直视摆动脚丫子的莫文味，吞吞口水。
    “秦子，不能外放，闷骚，骚年要更闷骚一点！”章一白喝道。
    “咳咳，章导，不是我不想！”
    叶秦迎着二人狐疑不解的目光，指了指莫文味下身穿的超短睡衣裤。
    “karen姐，你还是动动你那条‘伤腿’，动右腿太奔放，你那里容易走光。”
    话音刚落，赶紧仰面朝天，鼻子隐隐有一股腥甜喷涌而出。
    d，夏宇面对从泳池出来的静静子，怎么忍得住！

 第102章 Eason，我是你粉丝

    巴山夜雨涨秋池，山城此时下着夜雨。
    细雨绵绵，却没有半点儿降温，天气如常一般闷热、潮湿，气温高达三十七三十八度。
    难怪章一白非要把卫生间的激情戏，放到这个时间段，外部环境让人心浮气躁，压抑沉闷，契合这场戏的氛围。
    莫文味在下，叶秦在上，两人大汗淋漓，汗味交杂，在狭窄逼仄的卫生间里，继续地咚。
    没有任何的亲密举动，连车胎都没有挪到半步，纯意识地交流，目光交汇。
    摄像机仰面直拍着叶秦，潜泳镜面至少他认为是一个大大的累赘，直接剔除侧拍轮廓眼神的机位。
    可谁让他现在只是一个合格的演员。
    “呼呼。”
    气息低喘，呼出的空气，就像他们的眼神，碰撞在一起，里面的氧气明明微弱，却如助燃剂点燃目光的火花。
    刹那间天雷勾地火，火焰爆炸，火光冲天！
    砰的一声，莫文味不像走戏时主动，她一把推开蠢蠢欲动的野兽，神情复杂地望着，望着叶秦一屁股坐在地上。
    潜泳镜面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慢慢地消退。
    章一白大喜若望，附耳叮嘱李为劼：
    “拍下来，给他特写。”
    水汽消失，定格的画面里，叶秦不是怅然若失，死灰复燃的火苗越来越烈，苏丹取代了吴涛，打开一扇新大门。
    “这遍过了！”
    伴随章一白的吼声，叶秦猛地一激灵，仿佛坐过山车，从角色中抽离的片刻，情绪忽而谷底，忽而谷峰，很不稳定。
    “章导，我先回宾馆。”
    莫文味轻吁一口气，把助理递来的毛巾，转交给弯腰捂脸的叶秦。“托你的福，片子可以还给章导。”
    然而，他迟迟没有抬头，双手摁压着眼睛，沉默不语。
    莫文味安慰道：“洗个澡，调整下状态，明天ean报到，他可是一个乐天派，不喜欢看人苦脸。”
    “嘶！”
    叶秦拼命地揉眼眶，“潜泳镜面太小，勒死我啦。karen姐，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
    7月15日。
    蒋文丽回来的第二天，终于上演正室、小三和儿子的戏码。
    叶秦坐在方形的木桌前，餐桌摆着四菜一汤，汤是白开水，菜是炒春菜、炒春菜、炒春菜。
    他喵的章一白抠搜到，让道具组把自己买的春菜全炒了，只给一盘荤菜，回锅肉。
    可叶秦肯定不能碰，关键还得吃！
    “不识好歹，爱吃不吃。”
    蒋文丽，像一般的母亲，总把最好的菜夹给子女，一筷子回锅肉放进小川的碗里，没料到叛逆的儿子又给夹出来。
    叶秦夹着一口春菜，就两口米饭，含在嘴里，既不咀嚼，也不吞咽，语气嫌弃地说出台词：“不好吃。”
    蒋文丽弓背，头发凌乱，有气不能发道：“这不是你爱吃的回锅肉吗，特意给你买的鲜猪肉。”
    叶秦又扒了两口，两腮塞得微微凸起，口齿依然清楚道：“没有我爸做的好吃。”
    蒋文丽微微一怔，又在这里，蒋娘娘第11次卡壳在这里，没有往下继续说词。
    “cut！”
    章一白从导演椅，跑到桌前，蒋文丽这样的演戏状态，大大出乎所料。
    “蒋老师，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场面的气氛尴尬而凝重，蒋文丽总不济因为开小差，跟两个小辈道歉，眉头紧拧着，哪有干练泼辣的蒋娘娘风范。
    叶秦偷摸摸地夹一块回锅肉，虽然拍摄时长太久，热菜变冷，可好歹是一枚肉。
    成天水煮白萝卜、红萝卜、水萝卜、青萝卜，他吃得整一个兔八哥。
    章一白嚷嚷道：“哎，秦子，食物道具不要乱夹啊！”
    “章导，这还不是您闹的，三盘春菜，偏那盘回锅肉我还不能吃。这饭我都吃两大碗，没一口肉垫，人受得了，嘴受不了！”
    叶秦说完，又动两下筷子，夹两口带肥的猪肉进嘴，“好吃，章导，您要不再让道具组炒两盘？”
    吃戏往往一次搞不定，在平常想吃就吃，不想吃就停，演员如果在戏里就没有这个自由。只要导演说没好，再不想吃也不行，甚至食物馊了，臭了，那也得啃。
    “炒，我亲自下厨，你能吃几盘给你来几盘，只要你不嫌增肥！”
    叶秦跟章一白默契地拌嘴，沉闷的氛围慢慢地缓和。
    “秦子，文味，对不起啊。”
    蒋文丽扬起一抹歉意的笑容，“让思春一个孩子留在宾馆里，不放心。”
    嘚，冲西北圈公主被打发走，落个清净，起码再干一碗饭。
    叶秦窃喜道：“蒋老师，理解。只是吃饭而已，我还能连干十八碗。”
    章一白笑骂道：“你以为你是武松啊！”
    …………
    吹神到来倒计时。
    “这件衣服怎么样？”
    叶秦翻箱倒柜，从大皮箱里来回换穿带来的几件衣服，简直像准备见女神。
    林彬挠挠头：“哥，都可以，只是迎接程医生，不用这么热情？”
    叶秦撇撇嘴，那是你不知道后世ean有多火。
    只是现在，人气热度追不上周董、林骏杰、二哥，毕竟听歌消费的生力军，眼下是80后、90后。
    有种说法叫，“少年奶茶伦，中年程医生”。
    正值青春韶华，追求流行时尚，无可厚非。
    等真正遇到心境变化、情感波折，不管热恋、失恋、挣扎、失眠，还是想哭，想笑，想疯，想闹，ean真如医生，给你开一剂良药。
    他的歌，始终是一种“你有病，我是药”般的存在。
    p3、手机、电脑，无论什么平台，歌单再怎么洗牌，总少不了他的几首歌。
    可惜香江粤语歌坛已经没落，不再是霓虹歌汉化盛行的黄金时代，没法封为“第三代歌神”。
    从房间出来，一路走到宾馆门口。
    看到一头卷曲的泡面头，圆脸细眼的人影，叶秦小兴奋地打招呼：“吹神！”
    莫文味双手抱怀，介绍道：“ean，这就是刚才跟你提到的年轻新星，演技很棒，当演员前是个歌手。”
    “我知道，我知道，《烟花易冷》，年度最佳歌曲金曲奖提名嘛，惜败给杰仑的《青花瓷》。”
    程奕迅笑得铁憨憨，“作词作曲都是你，哇，好厉害，叫叶秦对不对，你好，你好，我是你粉丝！”
    叶秦：00
    “哈？”
    “ean，情歌天王，总算把你盼来！”
    转过头，就见章一白领着班底，夹道欢迎，热烈鼓掌，然而程奕迅脸色不满，挂着的笑容向下扯，“章导，你叫我情歌天王？”
    章一白一怔，不明白哪里出错。
    错透啦，可以说梁静如是情歌女王，可喊程奕迅“情歌天王”，简直是侮辱他演绎富含哲理韵味的歌曲。
    莫文味打圆场道：“ean，章导是开玩笑的，真正有实力的歌手哪里需要什么称呼！”
    程奕迅苦哈哈地摇头，“如果真有称呼，那么会用什么词啊？”
    “当然是k歌之王！”叶秦勾勾嘴唇。
    程奕迅顿时哈哈大笑，笑弧克制不住地疯狂上扬。
    呦，行啊，小伙子，小嘴抹了蜜！
    “章导，我什么开始拍呢？”

 第103章 eason与蒋文丽不能说的秘密

    “叮，宿主完成演员的七力四感（精修）之二，学习进度：25。下一阶段：特效拍摄，是否继续？”
    “退出系统。”
    叶秦睁开眼睛，瞳孔被黑暗吞没，粗粗扫了一眼【签到点】显示“457”，记录他刻苦学习签到。
    算上这堂，再有4节课能升级到铂金。
    纯白的界面消失，漆黑的影院里，他望向发出亮光的银幕。
    此时播放着《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接近尾声，马尔福以及食死徒围堵邓布利多。
    正在贝拉特里克斯催促迟疑的少爷，斯内普从阴影里走出。
    “please。”
    “阿瓦达索命。”
    画面里，邓布利多被杀戮魔咒击中，跌落塔楼，慢镜头里的邓老头，白发随风凌乱飘舞。
    “呜呜。”
    叶秦看了看身旁的马思春在偷偷地抹泪，前排一堆哈利波特粉们饮泣。
    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
    可惜前世看太多次，麻了，麻了。
    他目光游移，又瞥了眼莫文味，她慢条斯理地抓起爆米花，一粒一粒吃的津津有味。
    今天开始一段时间，剧组主拍吹神跟蒋文丽。
    故事线不长，陈医生饰演的到山城发展事业的香江商人，小易。
    一天送狗到宠物医院救治，蒋文丽因丈夫离世，情绪失控，以致于失手致死。
    他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安慰独自痛哭的蒋文丽。
    由此开始了一段淡淡的情谊。
    章一白防止蒋娘娘因为马思春，再影响演戏的状态，安排自己陪西北圈公主吃喝玩乐。
    剧组报销，就当放假！
    “呶，要点吗？”莫文味递来爆米花桶。
    “真对不住，karen姐，本来今天你能好好休息。”
    叶秦双手合十，感激不尽。毕竟，莫文味是自己腆着脸，好说歹说请来当挡箭牌。
    咱可不向往像京圈驸马，当西北圈驸马。
    “没事，跟你们小年轻呆在一块，心态都更年轻。”
    莫文味窝在最后一排的角落，压低声音。
    “哎，接下来我们看什么，有没有港片吗？”
    叶秦无奈道：“都没上映，全避开好莱坞大片。”
    “有哪几部？”
    “《变形金钢2》，《冰川时代》。”
    叶秦摸摸鼻子，08年暑期档只有2部进口片，今年激增到8部，而且全是好莱坞火爆ip的系列作。
    不同去年，08年有《长江七号》、《画皮》、《大灌篮》、《非诚勿扰》，今年，呵呵。
    模仿终结者的《机器侠》？
    翻版星爷的《大内密探零零狗》？
    还是请一票山寨，由吴镇雨吴妈领衔“龙叔”、“李联杰”、“周董”、“刘天王”的《追影》？
    要不是现在的观众，观影经验少，搁后世尝遍烂片，非骂臭这些垃圾片！
    “不是有《窃听风云》吗？”莫文味问道。
    “那部得23号。”
    叶秦摊摊手，内地电影商业化、工业化，任重而道远。
    这个黄金档期，愣是只有《夜店》几部小成本，绝大多数不是港片，还是出自港导，一票港星，资本依然青睐迷信港圈。
    “那就看变形金刚！”莫文味喝了一口可乐，安静地看完最后一段。
    霍格沃斯全体师生，围着邓布林多的尸体，一个个高举手里的法杖。
    用微弱的光对抗黑暗，哪怕一点点。
    随后，银幕出现片尾，灯光渐渐亮起。
    “艹，你管这叫儿童文学？”
    “邓布利多为什么要死！”
    “妈妈，为什么魔法那么少？”
    观众们骂骂咧咧，特别是带小孩的家长，一家看个魔法奇幻世界，看了个寂寞，就怕给孩子看出心理阴影。
    叶秦三人留在最后，必须等观众退得差不多再走，莫文味在内地的知名度和人气。
    “呶，不要哭啦。”
    “可，可是邓布利多死了。”马思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放心，杀他的斯内普后面也死了。”
    叶秦递上一张纸巾，随口剧透，却像一把刀插在马思春的心窝。
    喵内嘎，多西哒，喵内，眼睛一缩，哭的更加稀里哗啦。
    “5555！”
    “你也太损了？”莫文味摇头道。
    “是啊，所以今年大熊猫饿瘦了都是我的错。”叶秦贪婪地喝完最后一点可乐。
    莫文味疑惑道：“为什么，它们跟你有什么关系？”
    “夺它们笋呗，夺笋啊！”
    噗嗤，哭泣的马思春，突然忍不住发笑。
    嗡嗡，手机振动。
    杨曼的号码，她张口便问拍摄近况，事无巨细，细到有没有跟蒋文丽搭上线的程度。
    叶秦撇撇嘴，想答便答，不答就不答，他们之间还没有默契熟悉到分享私人秘密的程度。
    作为永乐冉冉上升的一哥，杨曼并不计较，发挥以前在华宜的业务水平，安排杀青以后的行程。
    杂志写真、走穴商演、广告代言，重中之重，是推两部戏约。
    “因为你执意要拍电影，档期错过就错过，刚收到的两部，很不错，出品、制片都看中你身上的人气。”
    叶秦顿时不高兴，别说的我像流量明星，我有颜值，可我更有演技。
    就是被全网黑演戏烂而已。
    等我拿个视帝影帝镀金，非证明一把自己！
    “哪两部？”
    “都是你仙剑的老熟人，《刁蛮新娘》，跟大幂幂搭戏。”
    叶秦嘴角一抽，别，这会儿估计杨小蜜，已经跟蔡小姐撕逼梦幻诛仙，犯不着插一脚。
    他一阵心虚道：“下一部呢，是糖糖就算了。”
    “小刘亦飞的，《白蛇后传》。”
    叶秦更是扶额，要是让刘师师知道这个“小天仙”的灵感，是他给蔡亿侬，非捶死自己不可。
    大家都是85后小花，无缘无故矮个头，成人家替身是什么神仙营销？
    犹豫片刻，暂时观望，这部电视剧不急，9月份才试镜。
    当然，他有金手指，可不能光凭金手指乱刷，签到黄金级的课程就很吃力，下一级铂金，还不知道难到什么程度。
    能省签到点，就节省点。
    ……………
    飞鹅山。
    凤凰台的娱记们收到线报，疑似程奕讯拍戏期间，开车载着某陌生女子，停靠在阴凉无人的树荫下，形迹诡异。
    他们发挥狗仔百折不挠的韧劲，躲过场工的严密把守，藏在看景台不远处。
    就见阴凉处停着三辆面包车，几台摄影机，一辆高级轿车。
    “什么啊，白跑一趟。”娱记甲兴趣乏乏，收起相机。
    “先别着急走，那个女的，是不是蒋文丽？”
    娱记乙调整焦距，透过单反，仔仔细细地看到程奕讯转身，慢慢地靠近。
    咔！
    “唉，这张不行，蒋文丽笑场啦！”娱记乙遗憾地摇头，“再来，你们倒是啃在一起啊。”
    镜头里，蒋文丽、程奕讯呆在细小得车厢里，空调不能打开，热浪袭人，还没有怎么演出卿卿我我，就已经大汗淋漓。
    “哈哈，我真怕你把汗滴到我脸上。”蒋文丽捂嘴轻笑。
    “蒋老师，不敢不敢。”
    程奕讯连连擦汗，调整状态，从主驾驶座转身靠近：“你今天找我来是想干什么？”
    蒋文丽什么也没说，面带微笑，眉眼间隐隐带几分勾引。
    突然间，车内伴随燥热的空气，越来越暧昧。
    蒋文丽的椅背向后一倒，程奕讯猛地趁机压去，犹如饿狼扑食。
    咔！
    画面定格在这一瞬间，娱记乙爆起，兴奋地手舞足蹈：
    “哈哈，拍到啦，这个月奖金到手啦，！”

 第104章 一切都是命运石之门的错（2合1！）

    吃瓜这么多年，做梦都没有想到能吃到那么离谱的惊天大瓜：
    陈医生、蒋娘娘车，镇门？
    论坛、贴、天涯传得满天飞，果然造谣一张嘴，辟谣说破嘴。
    哪有什么开车，就只是一场简单的车内戏。
    蒋文丽饰演的凡丽，逐渐拾回女人的自信，主动约会。
    没想到陈医生扮的小易会错意思，心花怒放把车开到山上，打算吟一首好诗：
    耕夫召募爱楼船，春草青青万项田。
    停车……
    猛地从驾驶座扑向凡丽，准备继续吟诗，结果蒋文丽大笑，为自己的魅力大笑，笑着回绝：
    “老了，不兴这个，哈哈。”
    然而，恰恰图片定格在这里，男上女下，说说笑笑，再配上刺激的标题，立马有图有八卦，在网上传的血雨腥风。
    看着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第二天，马思春心情紧张，慌张地跑来剧组。
    叶秦一把拉住：“你干嘛？”
    “我要找小姨！”
    马思春挣脱开他的拉拽，性情急躁地找到休息的蒋文丽：
    “小姨，这事你不管管！”
    叶秦凑了上去，就见蒋娘娘享受电风扇，云淡风轻道：“怎么管，马思春，你以为你小姨是光电，还是新闻署，只手遮天，说哪个媒体不能报道，就不能报道？”
    “至少打个电话给姨父解释，不然被姨父看到………”
    “他现在在美利坚，哪里能看到这些。”蒋文丽不屑一顾。“何况他可是个大人物，这都不会分辨？”
    唉，自从章静门，蒋娘娘怕是早跟顾摄影貌合神离。
    ………
    谣言持续发酵，然而没有任何的进展，传播得快，消失得也快，十天半个月，彻底淹没在八卦海里。
    8月26日，七夕节。
    面包车行驶在嘉陵江大桥上，叶秦望着桥上通明的路灯，之前生活体验时，他看过一回，弹指间已经过去2个月，不得不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哎，秦子，刚刚你跟你女朋友通话？”
    马思春沿用蒋文丽对他的称呼，这些天又是逛街又是看电影，西北圈公主似乎认清现实，咱老叶虽然是无双镇十里八乡有名的后俊生，可名草有主。
    “是啊，怎么了？”叶秦瞥了眼。
    “没什么，就是你这么谈恋爱好吗，你怎么说你也算偶像，难道不怕脱粉吗？”
    “只要保密做的好，隐婚生子没烦恼。”
    马思春不屑道：“你保密能做到刘得华的程度吗，隐婚30年照样被扒出来，这会儿华迷都嚷嚷脱粉呢！”
    “咳咳。”
    叶秦心虚地清清嗓子，小姐姐，这个料其实是我曝的，打死我都不往外说。
    况且此刻曝出隐婚生子，也没多大影响，刘天王已经四十八岁，中老生代明星留下的，基本是忠诚粉，哪里像当年木村拖哉巅峰期，跟工藤静象官宣的恐怖反噬，雪藏，脱粉，回踩。
    “那个蒋老师怎么没有跟你出来，难得蹭一波公款唱k，香江天王天后一展歌喉，机会可难得。”
    “哼哼，今天什么日子？”
    “七夕啊。”
    马思春悄声道：“不许告诉其他人哦，今天我家姨父，偷偷来探班啦。”
    我艹，西北圈大佬顾摄影过来？
    叶秦眉梢一挑，简直不敢相信，蒋娘娘戏里戏外那么刚烈强势的正宫，能放过顾摄影？
    “你确定你姨父进得去蒋老师的门？”
    “喂，说什么呢！”
    马思春双手叉腰，横眉怒目，转瞬间面色一僵，舔舔干涩的嘴唇：“好，好像是诶。”
    叶秦摇头叹息，看，连亲外甥女都不确定！
    随后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一直到马思春再开口，吞吞吐吐道：“秦，秦子，你觉得娱乐圈会有爱情吗？”
    “有。”
    叶秦犹豫一下，“还是没有啊？”
    …………
    叮，电梯门打开。
    叶秦先行一步走出，方才在车上受马思春诱惑，说要引荐他给顾摄影认识，脑子一热，想也没想便答应。
    这可是一个千载难得的机会，欧亮拍《左耳》，傍上西北圈公主，资源直接起飞。
    自己费老大劲争一个男一，不也是搏一个西北圈编制的机会嘛。
    关键还是一个编外临时工！
    但冷静下来一琢磨，疑虑道：“你小姨、姨父难得过一个七夕，把我领进去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
    马思春丢掉男女爱慕之间的扭捏，言行举止变回大大方方。“你不知道她有多欣赏你。”
    “能感觉到一点点，蒋老师跟我演对手戏的时候，经常夸我。”
    “那只是冰山一角，你不在的时候，天天跟我叨叨你的演技有多好，是块好料，我的耳朵都起茧子啦！”
    马思春撇撇嘴：“还说你骨架子好，年轻帅气，将来最低也是一个偶像派演员，要不是你有经纪公司，非让你签到我妈那儿不可！”
    签蒋文娟？
    叶秦心里咯噔一下，凉飕飕的，不会蒋娘娘夫妻不合，想招面首？
    不是，阿sir，那不该是黄宣嘛。
    瞬间，发热的脑子渐渐冷静清醒。
    可退堂鼓是打不了，走过静悄悄的走廊，却见蒋文丽的房门前，赫然站着一个手捧鲜花的男人。
    他黝黑干瘦，眼袋厚重，穿着一身黑色中山服，面相憨厚老实，跟章国师神似，都是秦省老农民的模样，自我调侃自己是“沙皮狗的忧伤”
    不用猜都知道，他就是有“华夏第一摄影师”美誉的顾常卫。
    不过得加个前提，“千禧年之前”。
    八九十年代，算是他电影摄影生涯的巅峰。
    章国师的《红高粱》、陈凯哥的《霸王别姬》、姜闻的《阳光灿烂的日子》，柏林、戛纳、威尼斯，欧洲三大电影节斩获大奖之作，都是由他掌镜。
    导演处女作拿下柏林银熊奖，也算栖身名导序列。
    值得一提，拿奖的这部《孔雀》，传出女主跟顾摄影轧马路以后，蒋娘娘领着小孩亲自监工。
    瞧顾摄影左右为难，嘚，真被猜准，蒋娘娘根本不让进门。
    叶秦摸摸鼻子，这可比同道中人冯裤子差远了。
    “姨父！”马思春咧开嘴，蹦蹦跳跳地扑上去。
    “思春！”
    顾摄影犹如看到救星，慈祥地张开双臂，任由外甥女拥抱。
    “顾导。”叶秦不卑不亢道。
    顾摄影语气冷淡道：“你就是思春提到演技不错的小伙子。”
    叶秦姿态放低，“您抬举，全凭章汉杰章导看在秦省同乡的份上，领进门才出道。”
    “章汉杰啊，《菊豆》，我掌的镜，他那会儿还是导演助理，好久没见面啦。”
    顾摄影展颜一笑，“你是秦省人，这副白白净净的模样，不说真看不出来。”
    “大、娘生的好。”叶秦刻意飙出陕普。
    马思春眨眨眼，“姨父，他在这部戏里演的可好，小姨经常拿他骂我，你要替我讨公道。”
    “那个，思春，那你就赶紧敲门，我跟你小姨说。”
    叶秦看到顾摄影斜眼向上，竭力掩饰难堪尴尬，勾勾嘴唇，什么叫炮妞一时爽，追妻火葬场，这就是！
    当年锄头乱挖挖到鲜花，现在却嫌家花不如野花香。
    像杨小蜜这样自我承认的野花，大金毛都不敢挖？
    马思春当真单纯道：“姨父，要不还是你来，给小姨一个惊喜？”
    顾摄影的脸瞬间一黑，这是谁家的闺女！
    噢，蒋文丽大姐家的，那没事啦。
    马思纯吐吐舌头，不敢再调侃长辈，付诸行动，重重地敲门道：
    “小姨，是我，思春呀！”
    咔哒，素面朝天的蒋娘娘，一副诧异地打开门，尤其当她看到顾常卫，脸上立马洋溢着意外的喜悦。
    这个表情管理，叶秦不得不佩服，不愧是演员。
    再瞧顾摄影，一副妻管严发作，畏畏缩缩。
    “常卫，你怎么来了。刚来，怎么都不跟我说，也不打个电话？”
    蒋文丽自然不做作地接过玫瑰，欣喜道：“难得这个时间你会来，快，我们进屋。”
    来了，来了，现场一线吃瓜。
    叶秦端坐在卡其色皮艺椅，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视线里，玫瑰花只被蒋文丽看几眼，就随手横放在电视柜，毫不足惜。
    她大气地坐在床上，作为收视冠军《金婚》的女主，两届华表奖最佳女演员，气场完全不输阵。
    转眼看向并排的顾摄影，面无表情，隔着3米远，社交距离，便能看出夫妻俩嫌隙很大。
    “顾导，抽烟吗？”叶秦掏出华子主动孝敬。
    “秦子，把烟收起来。”
    正当顾常卫搓搓手，犹犹豫豫地忍不住伸手，蒋文丽笑盈盈道：“我们家老顾戒烟了，为艺术牺牲。”
    “呵呵，对，我不抽，我拿着闻闻。”
    顾常卫悻悻地把烟放鼻间嗅嗅，然后拿在手里玩，白色的烟卷沾上手心的汗，慢慢变脏。
    叶秦同情地瞟了眼，这下他总算明白顾摄影的苦。
    “老顾，你看看，看看现在的娱记都是什么样，为了销量，什么都敢乱报！”
    蒋文丽手里拿着一份刊载她跟程奕讯绯闻的八卦小报，委屈巴巴道：“不过是一场戏，只是在车里面，就敢报道车镇门，什么职业道德！”
    顾摄影清清嗓子，“蒋老师，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必须的，这方面，您熟悉啊，这个门都是因为您才出现的！
    叶秦旁观，看蒋娘娘各种指桑骂槐，就差没有直接报顾摄影身份证。
    话锋总是离不开章静门。
    “我当然是清白的，我只是个老女人，哪里有那么大的魅力……”
    也不怪蒋文丽，说好的白玫瑰，如今新人胜旧人，就成白米粒。
    张爱玲，yyds。
    思绪乱飞间，瞅了眼一样吃瓜的马思春，金马影后，这一世千万别再装张爱玲粉丝。
    “还好我这会儿四十多啦，如果还是23岁，在我们认识的那个时候，非闹大不可……”
    蒋文丽用纸巾擦拭眼泪，哭哭啼啼。
    叶秦撇撇嘴，您还好意思说呢，虽然是顾摄影锄头挥的好，可您跟王权安，那也是5年的感情。
    一部《霸王别姬》，小豆子的娘，爱情说不要就不要。
    结果，害的秦川帮两大干将离心离德，您瞧京圈滕文集多牛掰多大气，亲手把同居6年的陈虹，送给陈凯哥。
    唔，魔幻现实！
    “秦子！”
    蒋文丽唤了一声，叶秦连忙从ob状态切换回来，小心对待。
    “接下来有电影发布会，你要帮我向媒体澄清，那天我跟程奕迅在车里，是什么情况。”
    蒋文丽抹眼泪道：“思春是我外甥女，心向我，她作证可没人相信。”
    媒体澄清？
    您不是不在乎嘛？
    叶秦一脸懵逼，蒋娘娘这是什么操作，我年纪小，看不懂。
    “蒋老师，我一定会的。”
    他硬着头皮答应，心里顿生走为上计的念头，向一样电灯盏的马思春递了个眼色。
    她打哈哈道：“小姨，姨父，今天是七夕，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啦！”
    “打扰什么，继续坐着，聊聊家常，是不是常卫？”
    蒋娘娘一开腔，顾摄影无不同意，木讷的脸上写满沉闷与狼狈。
    马思春弱弱道：“小姨，姨父难得来探你的班，要不你们出去吃顿夜宵？”
    蒋文丽拒绝道：“哎，我跟你姨父这么大岁数，要少食。”
    “要不开车出去兜兜风？”马思春黔驴技穷。
    蒋文丽摇头冷笑：“我给你姨父都因为车闹出绯闻，忌讳着。”
    呵呵，西北圈公主，不会说就甭说。
    忘了这俩主闹出都是跟车有关的门，真假车，镇门。
    叶秦看到顾摄影十足的郁闷憋屈，看不下去，有意帮衬道：
    “顾导，我听说您拍的，蒋阿姨演的《立春》，今年入围金鸡百花奖啦？”
    “咦！”
    蒋文丽立刻投来兴趣，疑惑道：“秦子，你从哪里知道的？”
    叶秦瞪大眼睛，猛地回神，现在才8月份，我艹，提名名单还没出呢！

 第105章 《山楂树之恋》（祝读者老爷们520快乐＃单身狗的怨念）

    “咳咳。”
    叶秦内心发苦，一不留神学会抢答。
    眼瞅金鸡百花奖，激起顾摄影、蒋娘娘两位大佬的兴趣，他意识到不能乱说一通。
    考验临场发挥的时候到了，不仅得回答不错，还要舔的干脆。
    “入围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嘛？”
    “蒋老师，您可是凭借《立春》在罗马封后，不入围最佳女演员，肯定是黑幕。”
    虽然罗马国际电影节，寿龄很短，07年才是第二届，连国际a级都称不上，但起码不少什么野鸡奖，同期的最佳影片，是《朱诺》。
    不像另一位甄嬛娘娘，拿个罗马故事最佳女演员，水的一批的影后，还盛宴庆祝发通稿。
    顾常卫不动声色，露出浅浅的讥笑，仿佛在笑他油嘴滑舌地奉承，刁难道：“那你说说，蒋老师拿到最佳女演员有没有可能？”
    蒋文丽一听到“影后”，心思活络，轻笑道：“对，这次竞争的可有周讯，国际章，赵巴菲特。”
    后面那两个，叶秦不以为然。
    陈凯哥把《梅兰芳》砸的有多细碎，国际章演小冬皇就有多稀烂，这话周赫煊最有发言权。
    赵巴菲特入围的应该靠《画皮》。
    贼有意思的是，一直演电视剧的她，自认为没演技，演完兴奋说，“原来我也有演技”。
    想必兴奋过头，石乐志。
    叶秦说的头头是道，几乎排除法去掉错误选项，听得蒋文丽频频点头，难掩笑意道：
    “这么说，我的对手只有周讯？”
    叶秦点点头，那必须的，《李米的猜想》，这可是讯哥又一代表作。
    特别是最后结尾，在天桥上的独白，演技炸裂，配个影后完全没有问题。
    “秦子，你觉得我有几分把握？”
    不怪蒋文丽高度在意，不冲击电影咖的演员，是没有梦想的演员。
    她在《立春》之前，已经拿遍白玉兰、飞天、金鹰三大电视奖，铁打的满贯视后，可到底是电视咖。
    有华表奖，可它是官府奖。
    金鸡奖，虽然这会儿不如湾湾的金马奖，怎么也是华夏电影三大奖之一，如果能封后的话……
    前世看少妇白，迷过一阵褚青、周迅哥的cp，特意翻翻迅哥的资料。
    这届金鸡，双黄蛋，讯哥跟蒋文丽双影后。
    “我很喜欢《立春》，故事好，质量硬，拿奖是必须的，是，顾导？”
    叶秦把话头丢给被疏远冷落的顾常卫，这时候是他秀肌肉的时候。
    金鸡奖自诩专家奖，评委专业头衔多，但为了w什么都敢说。
    《逐梦演艺圈》这样的烂片，堂而皇之的搞的专家观摩研讨会，他们都愿意捧场吹嘘。
    赵宝华说它给华夏银幕吹来一阵清新之风，他可是电影审核委员会的。
    更绝的是华夏电影协会，徐博林。
    什么烂片不能算烂片，金鸡奖的事，能算烂吗！
    接着什么“至真至纯”、“商业社会”、“人生价值”，引得众人哄笑起来，会议室内外充满欢快的空气。
    给钱，通气，评奖，这事顾摄影有资源，有人脉。
    顾常卫眼前一亮，七夕送什么花，要送就送金鸡奖！
    “没错，蒋老师，这个孩子讲的不错，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现在既然聊到，就不藏着。”
    “冯裤子的消息，《立春》入选三项大奖，最佳故事片，最佳女演员提名，最佳男配角提名。”
    “这个最佳故事片奖，同台是凯哥的《梅兰芳》，裤子的《集结号》，我觉得没必要争，索性让给他们，你觉得呢？”
    这不废话嘛！
    三大导之二，你哪位都竞争不过，不如集中火力公关影后，巩固娘娘地位。
    叶秦勾勾嘴唇，金鸡奖可是蛋糕切开，雨露均沾。
    蒋文丽一听，果然笑靥如花，都是老江湖，谁听不出话外音。
    高兴道：“是没必要，你跟他们都是老哥们，犯不着为一个虚名伤感情，改明杀青以后，我找朵儿妈、貂蝉喝下午茶。”
    对，这里面水深，还得您把控。
    叶秦算是目睹金鸡奖内幕交易的冰山一角。
    “蒋老师，只要您两位合璧，我觉得金鸡影后不在话下。要不我先出去，您跟顾导聊聊。”
    顾常卫瞟了眼，包含着欣赏。
    蒋文丽笑的合不拢嘴，“你不用出去，我们一块出去吃个夜宵。老顾，山城火锅吃得下吗？”
    …………………………
    洪崖洞，想吃山城火锅，必打卡之地。
    九尺坎巷子里，藏在居民楼下的火锅店，老派土货风味，九宫格老火锅，底料都是现打的。
    顾常卫跟蒋文丽并排，叶秦坐在他们的对面，慢慢地搅拌蘸酱。
    托章一白的面子，老板把仅剩的包间留给他们。
    大门紧闭，将大堂的喧嚣隔在屋外，如果有人误闯，知道蒋文丽在这儿，恐怕会闹出不小的骚动。
    此时，锅底红汤沸腾，辣椒像一叶扁舟卷入滔滔洪浪，缓缓飘出一股牛油香味。
    火锅四周摆满牛肉、毛肚、老肉片、虾滑、黄喉、腰花、鸭肠。
    “老顾，一白说，这里的虾滑最美妙，多尝尝。”
    蒋文丽热切地夹菜，顾常卫木讷地点头，表现的与其说恩恩爱爱，倒不如假的客客气气，就像高育良、吴老师。
    “来，秦子，我们喝一杯。”
    “蒋老师。”叶秦不敢托大，举起玻璃杯起身。
    “吃夜宵，不要拘谨，坐下坐下。”
    蒋文丽笑盈盈道：“老顾，你觉得秦子怎么样？”
    “唔，好，聪明机灵。”顾常卫难得夸奖。“他跟我、章谋子是同乡，乡音听得亲切。”
    “不只机灵，演技还好，可是你们秦省这些年难得的好苗子……”
    叶秦挑眉，心里扑通狂跳，蒋娘娘竟然推荐自己！
    “他将来肯定出息，就是缺少机会，你还有谋子，可都是老秦人，有时候还是自家人用起来舒服亲切。”
    “有一部。”
    顾常卫呷一口小麦茶，“老谋子最近在筹拍一部文艺片，正在选角试镜。”
    蒋文丽试探道：“老顾，思春有没有机…”
    顾常卫摇摇头，“女一已经找好了，谋子找的是一个高中生，那女孩为此还放弃高考。”
    马思春眼神黯然，抿抿嘴。
    叶秦手上一顿，筷子空悬在火锅上方，卧槽，周冬鱼？
    《山楂树之恋》！
    华夏独有的几部电影破亿的文艺片，纯爱小资，简单纯粹。
    那会儿上映被喷矫情，故事平淡，剧情单薄，可从后世回顾，总比打架、堕胎、三角恋的青春片，他喵良心！
    “那秦子呢？”
    蒋文丽问出叶秦心里最迫切的问题，是啊，我呢？
    “男一、男二都已经定好，不过呢，男二那孩子，只是北电的学生。”
    也就是没有根底，还有运作的可能？
    叶秦心不在焉地嚼着一块羊肉，食之无味，充满期待的目光投向蒋文丽，就希望来一句，“要不让叶秦试试？”
    “那算了，谋子最不喜欢往他选好角的电影里强塞人。”
    蒋文丽失望地摆摆手，“秦子，不要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哪里，有没有机会，都要谢谢蒋老师，谢谢顾导。”叶秦二话不说，敬酒豪饮。
    暗道可惜，可没辙，章国师染上ptsd。
    拍《黄金甲》，张卫平指名周董，拍《三枪拍案》，又拉来赵家班，指定小损样。
    《金陵十三钗》，又指名道姓倪尼主演，从而这对开创《英雄》大片的黄金搭档，矛盾公开化，彻底决裂。
    所以，对选角的事情，张谋子是慎之又慎，当然，以顾常卫、蒋文丽的交情，可以强求。
    可叶秦算哪茬子，提携不是这么个提法。
    “哎，别叫蒋老师了，叫我蒋阿姨，老顾就叫顾叔叔。”
    叶秦心花怒放，没有西瓜，捡个芝麻也行，总算如愿找到组织啦！
    这下，也算是西北圈的人，要不要写一份入圈申请书？
    “蒋阿姨，顾叔叔。”
    “那我呢？”马思春凑热闹，笑嘻嘻地想占便宜。“我可比你大。”
    叶秦嘿然一笑：“那就，马大姐！”

 第106章 它来了，它来了！

    9月3日，天晴日朗。
    剧组杀青，章一白特意将杀青宴安排成山城火锅，地点不是洪崖洞，而是偏僻的苍蝇饭馆。
    据他说，山城火锅，越是那种咔咔角角连个招牌都没得的地方，味道才最好。
    “火锅发源地在川渝泸州，山城第一家将火锅引入堂食的，叫马记火锅……”
    他边科普介绍，边将满满一盘毛肚下锅，鸳鸯锅的油辣底料飘散的热气，都辣味十足，鲜香扑鼻。
    “像秦子那样，什么芝麻酱、香菜、花生碎、海鲜酱油，那种蘸料不是山城人的吃法，咱们很简单，就是香油蒜泥，吃的是辣锅捞出的原汁原味。”
    叶秦可不管什么川渝、山城的蘸料，吃货附体，一碟羊肉横扫一空。
    “叮，《秘岸》，角色：小川（男一），是否签到？”
    他哈出一口气，顿时身心舒畅，总算没有枉费3个月投入到这一部也许发行不了的电影。
    如果是他笔下华娱网文的主角，非龙傲天一把，管它是不是烂片，但凡报名欧洲三大电影节，必须是《秘岸》，评委会大奖提名，章一白，最佳导演提名。
    自己嘛，怎么着至少是一个影帝提名。
    毕竟，连《活埋》这种涉及fbi的桥段，原封不动照搬，都能写得出世界吹爆，影迷蜂拥。
    丫的fbi一查你是一个亚裔，信不信直接挂断联系，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如果向华夏祖国求救，会有那么绝望？p，就是希望！
    “签到。”
    “恭喜宿主，符合进阶条件，升级铂金，全面升级功能。”
    叶秦瞄了眼等级，下一级果然是钻石段位，再下面不会是星耀？
    进阶条件嘛，我艹！
    课程签到升级的模式直接取消，接下来进阶的条件：
    一、在2部收视率破1以上的电视剧担任男一角色（说明：题材不限）
    二、在1部最终票房破亿的电影里出任男二以上角色
    两个当中的必须满足一个，傻愣愣地盯着纯白界面，目不转睛，n，这就是钻石晋级赛的难度吗？
    收视率破1是什么概念，仙剑3前世登上荔枝台上星卫视，也才137。
    杨老板从少女演到少妇，又演成离婚怨妇，也才7部一番破1的电视剧！
    嘚，谁让自己有叮达人呢。
    【宿主：叶秦】
    【等级：铂金】
    【签到点：457】
    【日常：课程签到】
    gay的日常观察与心理体验
    ……
    视线继续向下，【演技在线】，从20点涨价到30点，一分钱一分货，黄金级的至少影帝提名，铂金级的演技，还要啥自行车！
    【情境体验】，从常态、非常态情境体验，又多出一个“特定人物心境体验”的功能。
    特定，莫非是老人、盲人等特殊群体？
    叶秦暂且抛在脑后，这些留到哪天用得上再说，现在他最急迫关注的，自然还是：
    【特殊：演出通告】
    剧名：《美人心计》
    角色：刘恒（男一）
    成功率：42（提高：1、林心茹；2、霍剑华；3、杨小蜜）
    刷新时间：27日
    刷新点：30点次
    刹那间，咀嚼着虾滑的嘴，立刻张得下巴合不拢，他咽了咽口水，好像嗓子里冒烟发干。
    竟然给提供提升成功率的提示！
    “秦子，干嘛呢？”
    莫文味侧头而视，就见面庞消瘦的男人满脸红光，布满血丝的眼睛扑闪扑闪，兴奋至极。
    “噢，karen姐，刚刚吞下一枚辣子。”
    叶秦赶紧启开一罐王老吉，仰头猛灌几口，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心忖道：“刷新。”
    剧名：《杨贵妃秘史》
    角色：李瑁（大配）
    成功率：53（提高：1、殷滔；2、蒋文丽）
    吃惊的神色慢慢收敛，原来跟自己的人脉挂钩，给出人物线索，具体怎么办还得自己摸索。
    像殷滔，自己百分百中的抓心龙爪手以后，防风衣都被扒走，依这姐们泼辣蛮横的性格，怎么帮忙？
    还有这个李瑁是谁？
    叶秦好奇心发作，佰度一查，惊了个呆，我去，寿王，杨玉环丈夫，被老爹唐明皇绿了的皇子。
    “秦子，别玩手机，猪脑花吃不吃？”
    章一白吃得全身是汗，肥头大耳满脸通红。
    他伸手从老板娘端来的菜盘上，径自取出白瓷碗大小的烤脑花，上面撒着海椒末、花椒粉、葱等，不听名字，还以为是咸豆腐脑。
    叶秦摇摇头，自己不能随便暴露甜党的身份。
    不过在川渝盆地，还有一种异端，辣豆腐脑，甜党咸党该不该先联合讨伐之？
    正准备继续刷新，刷出一个远大前途时，突然间，胡哥来电。
    开口便调侃道：“喂，老胡，怎么啦，失恋需要哥们慰藉吗？”
    胡哥依然洒脱幽默，“去你的，秦子，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啊，你想让我单身一辈子！”
    那可不一定，如果我不搭把手，没准你得单身到天荒地老。
    关键，该给老胡找谁更合适呢？
    “秦子，你电影杀了没？”
    “呦，你这趟电话来的巧，今早刚刚杀青，这会儿正跟章导他们吃山城火锅宴。”
    “接下来有没有档期，帮哥们一个忙？”
    听胡哥语气里透着焦虑，叶秦收敛起玩世不恭的脸，一本正经地盘算片刻，“你先说什么事，事情重要的话，哪怕有档期也给你腾出来。”
    “《神话》知道？”
    叶秦眉梢一挑，“怎么可能不知道，龙叔、金喜扇的电影呗。”
    “对，这边要翻拍成电视剧，英皇的老板，还有龙叔选我当主角。”
    胡歌忽地变得亢奋，似乎能演上《神话》电视版是他的荣幸。
    d，这样的荣幸他也想要。
    《神话》可是10年八套开年大戏，单集最高收视率达到413，创造开年戏收视率新纪录，索福瑞收视率突破2，可比《仙剑3》火爆。
    可没辙，谁让他是胡哥呢！
    永远无法超越的古装一哥。
    酸溜溜的感觉刹那消失，叶秦仔细一问，差点舌头从口中吐出。
    “秦子，找你来救场，这边项羽没人演，选角导演找不到合适的演员，我把你的重楼定妆照给唐导看过，他觉得不错，你有没有想法来试戏？”
    项羽？
    一刺激，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谭揩的模样，垓下之围，面对刘邦，仍然保持王最后的高傲，高喊：“今日，我虽死，却还是西楚霸王！”
    叶秦不禁咋舌，这个形象太深入我心，不忍心破坏啊。
    最重要，它不符合进阶的条件。
    沉默不语，试图挣扎一波，在心里大喊：“福生玄黄天尊，周明瑞，我是你老乡！”
    “给我刷新！”
    “叮，(o゜▽゜)o☆[bgo!]”
    【特殊：演员通告】
    剧名：《雪豹》
    角色：周卫国
    成功率：464（提高：1、蒋文丽；2、李大维；3、程力东）

 第106章 金鸡百花奖

    江浙杭城，摄影楼。
    杨曼放下其他艺人的工作，抽身陪同叶秦拍摄写真照。
    眼看他慢慢崛起，越来越有星味，她得把握住。
    “哥，你有对什么化妆品过敏吗？”
    按杨曼的要求，这一组写真，不单要上传网络，满足大众，尤其是叶秦，壁纸、应援，还有以后宣传需要，发给一些需要打点的杂志报刊，制作明星海报。
    在仙剑3黑红以后，就该着手，不过嘛，谁让自己自毁形象。
    叶秦花了1个月的休息调整，重新恢复健康壮硕的体格，两颊凹陷的脸不再消瘦，龙精虎目。
    镜子里映照着大背头的自己，他微微侧头：“还需要化妆吗，已经够帅了。”
    专业化妆师眨眨眼，向杨曼投来征询的目光。
    “画！”
    叶秦不太喜欢涂脂抹粉，什么水乳、精华素、妆前水、眼线、口红，男人不是该有的样子嘛！
    后世审美扭曲，迷恋小鲜肉颜值，当属韩流来袭时的佼佼者，exo。
    彼时最火的二代目，东方神起、superj，门面担当无不朝阳刚型男。
    “眼妆之类就不要上了。”
    叶秦开口道，这种小事，永乐一哥还是能定夺。
    化妆中，林彬步履轻快，不再像刚入行时手忙脚乱，一面把手机递来，一面低声道：
    “还是胡哥。”
    “喂，老胡。”
    叶秦无奈地扯扯嘴巴，如果不是刷到《雪豹》，他真会动摇，虽然快1个月，委托李大维打听，到现在迟迟没有消息。
    可是，这可是《雪豹》啊！
    不是那种子弹能拐弯、包子能藏雷的雷人抗战剧，是像《亮剑》、《永不磨灭的番号》一样为数不多的优秀抗战神剧。
    收视率铁定破1，豆瓣8分以上，跟《黑狐》、《苍狼》开创民国抗战偶像片。
    因此，浓重的个人英雄主义，公然开挂，甚至竟然组织出一支特战突击部队，看剧看的不禁跳戏，有种《抗战之我是周卫国》的网文即视感。
    娘的，咱老李要有这队伍，还会被山本偷老家抢老婆？早他喵非把狗娘娘的筱冢义男斩首啦！
    “秦子，你那部《雪豹》有消息吗，没有的话，项羽空悬呢。”
    胡哥一番话，叶秦心里暖暖。
    这会儿还念着自己，可惜要辜负好意。
    快到一零年，《一起来看流星雨》开启偶像20时代，在实力明星到流量明星的转折点，他必须趁着尾巴，冲击内地小生，有几部国民认可度高的电视剧傍身。
    “老胡，你之前不是有一个朋友，叫谭楷吗，你可以找他试试。”
    “咦，秦子，你怎么认识谭楷？”胡哥惊讶道。
    “我看过他主持的节目呗，你找他试试，他肯定比我适合。”
    叶秦话里半分遗憾，半分洒脱，自己能演邪魅的重楼，但项羽，嘚了，稍不注意就成步惊云的呆傻版本。
    他再怎么突破，都八杆子比不了，《楚汉骄雄》，江华的项羽，真n形似神似！
    “哥，画好了，换完装就可以开始拍照。”
    “叶秦，动作要快点，你的行程很满，晚上要赶到南昌，参加明天的金鸡百花开幕式。”
    杨曼说这话的时候，嗓音略颤，打死她也不会想到，手底下的艺人能有一个受邀出席的。
    叶秦却一脸轻松，瞥向林彬：“彬哥，我的围脖现在怎么样？”
    “哥，上线一个月，除了您的小树林，2万僵尸粉，算上这周陆陆续续关注，已经有25w粉丝，要不要继续刷？”
    “不急，还不是时候。”叶秦微笑道。
    杨曼提醒道：“叶秦，身为你的经纪人，有必要提醒你，不要随意地晒日常动态，明星要跟粉丝保持距离感，频繁亮相会破坏神秘感。”
    叶秦不以为然，也不搭理，“开始！”
    ………………
    赣西，南昌。
    第18届金鸡百花电影节正式开幕。
    作为华夏电影界历史最长、规模和影响最大的两项评奖，然而两年一选，也是奇葩得没谁！
    本届电影节评选的是金鸡奖。
    这次举办的场地设在南昌光电中心一楼大堂。
    可不知道主办方是怎么天（nao）马（zi）行（you）空（keng），明星出场，从三楼坐红扶梯而下。
    叶秦必须从三楼走到二楼，再继续从二楼走到一楼，而楼下的摄影记者们，全部抻着脖子，长枪短炮齐齐仰拍。
    他西装革履，倒无所谓，可如若是女星，像围脖女王，姚大嘴，穿的是超短裙，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保护不走光。
    好在娱记不是窥癖狂，纷纷放下相机。
    “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走着瞧》剧组，导演李大维，身边陪伴的是入围最佳女配角的岳红，还有近来在网络异常活跃，人气飞涨的‘银幕男神’，叶秦！”
    “叶子！”
    “叶子！”
    叶秦在茫茫人海里，仍然寻觅到高举应援牌、明星海报的小树林，又喜又气，明明他事先提醒粉丝不要买门票。
    因为太坑钱，一张红毯门票600，闭幕式门票2800。
    叶秦双手合十，深深鞠躬，然后拿起签字笔，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唰唰几笔写完，意犹未尽地走进大厅。
    跟着李大伟，得亏他运作得力，入围最佳处女作奖，一行人坐在中间过道，往前五排，不是大咖，就是大能。
    “秦子，《雪豹》帮你问过，男一的确空着，但先别高兴太早。”
    李大伟道：“制片张建，他也是京圈。”
    叶秦嗤笑不已，就是那个坑张若云的老爹？
    “而且，资方普遍看好周一见，剧组宁肯延期耽搁，也等周一见来试镜。”
    李大伟砸嘴道：“我舍出这张脸，算是替你求到一个试镜的机会。”
    “周一见不是在拍《海洋天堂》吗？”
    “诶，也因为这出，你才有门。我替你打听他的口风，他不乐意分神，是马司令非逼的。”
    这不废话，捧功夫皇帝，伏小当干儿子不香？
    他不也混《秘岸》，成功认蒋娘娘当阿姨！
    叶秦抿抿嘴，瞅瞅【演出通告】里显示的成功率，艰难地攀升2，到达45。
    这便足够，成功抢角的第一步，而且抢周一见，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接下来能依仗的，非蒋娘娘不可，也只有她能抗衡周一见、马司令夫妻档。
    俩人不在聊《雪豹》，闲谈一会儿，全场灯光变幻，从明变暗，随着恢弘盛大的出场音乐响起，典礼正式开始。
    纪晓岚担任司仪，这会儿老前辈，还没因为对赌，六十多岁不得不出现各大综艺填坑。
    开场预热，以防太多枯燥的奖项让人昏昏欲睡，直接上来先放小大招，最佳女配角、最佳男配角。
    当宣布是《走着瞧》的岳虹时，叶秦余光里能清楚地瞥见，邻座的她霍地站起，脸上难掩喜悦。
    “哎呀吗，真像秦子说的，真的是我！”
    “岳虹姐，必须的，孙丽靠《画皮》能入围就到顶，哪是您这老资历老戏骨能比的。”
    叶秦凑上去，客客气气地拥抱，道喜，关键是蹭了几秒种的镜头。
    “老顾，你看，是秦子那孩子，想不到他竟然也在现场。”
    坐在第二排的蒋文丽，看到投影银幕里的熟悉年轻的面孔，面带微笑。
    “哎，文丽，他谁啊，你认识？”
    冯裤子旁边的徐凡，导演太太团二把手好奇道。
    “老顾的老乡，秦省年轻演员，前些个月跟我搭戏……”
    蒋雯丽啦啦地介绍，正好意地把叶秦推销给同排的导演，像冯裤子。
    “诶，姜导怎么没来？”
    冯裤子说话时，喉咙里像有一块浓痰。“他啊，在四合院憋剧本呢，禁拍解除拍的《太阳照常升起》市场反响不行，发狠非要整一部商业片。”
    “前些日子撞见他，跟马科去山城拜访马老，改的小说叫《盗官记》。顾嫂子，你在山城拍戏没遇到？”
    “没呢。”蒋文丽笑道。
    “先甭聊，蒋姐，你认的侄子呆的剧组，又拿奖啦，导演处女奖。”
    徐凡晃晃手打断道：“快看呐，他跟那个导演抱得紧紧的，你说这小子身上是不是带什么福气，能让人拿奖的那种？”
    冯裤子、顾摄影相视一笑，撇撇嘴：“你丫甭迷信，如果真有的话，那还要公关干嘛。”
    蒋文丽目光闪烁着异彩，“我倒希望他的确有这份运气。”

 秘岸总结篇

    这一篇主要是以检讨为主。
    秘岸大概写了两周，起码写了20章不止，但效果方面并不出彩。
    首先，毒点方面。
    有读者老爷说，（一）减重的太夸张，其实没有，这种减重在如今的影视圈、体育圈里确实存在。
    拳击等竞技赛事，专业的拳击手可以短时间完成减重。
    （二）跳车飞车戏。
    这里是南凉觉得比较拖节奏的点，本来想写出那种港圈对内地的优越，以及当时普遍港资港星的电影制作，从导演到演员，内地都感到有一团火。
    凭什么港圈就高人一等？
    所以来一场飞车戏，冲破一下这种感觉，可惜没有把内心层次铺出来，有点束手束脚，不敢尝试。
    至于说，明明有特技，为什么还要自己来？
    这个问题，有解释，有铺垫，南凉不作过多赘述，就很简单的问题，事出在你身上，奖门人的档期就这么短，怎么解决？
    当然得制造问题的人来出手。
    于是，叶秦开车跳江。
    其次，是秘岸的整体结构
    第一，情节人物
    整个篇幅，从接戏，减重，试镜，再考核，奖门人与跳车戏、飞车戏，到山城体验生活，与马思春保持距离，与karen的腿玩年，还有大瓜，车，镇门引出的娱乐圈是否有爱情。
    最后，就是迎接叶秦起飞的入圈环节。
    大致是这么个思路，因为涉及的人事过多，又是在文艺片基础上，不好施展笑料，所以尝试走内心单人脱口秀吐槽。
    但好像翻车。
    中间为了缓解这种尴尬无聊的情节，于是把仙剑篇终结的首播，加入新的想法。
    黑红路线下的炒作与粉丝回击。
    还有给叶秦加一个人设，“瓜神”！
    不知道读者老爷们喜不喜欢？
    第二，节奏叙事
    南凉自我感觉节奏太慢，沿用仙剑篇的思路，结果导致错误，本就不该每个主演间都设计一两个故事，要做取舍。
    本来预计是10章一周结束，没想到硬生生拖了2周，唉，失算，而且，本来南凉还有3-4章的稿子，专门写剧情。
    为求节奏不拖，忍痛砍掉，以致于存稿已无，捉襟见肘。
    现阶段，开篇金鸡奖，接下来打算来一个快速的过度，腾飞在此一举。
    叙事上，这回戏内比戏外少，因为戏内实在是不好写，尤其是文艺片，所以只剩下马思春游泳、karen穿袜，以及蒋娘娘引荐西北圈。
    所以，接下来的《雪豹》，可能不会过分注重戏内，还是戏外成分偏重多。
    第三，系统方面
    日常的金手指训练环节，南凉这回是以实战演练形式写到篇幅里。
    不少教科书的演技表演，以及演员演戏方面的小知识，例如跳车戏、车内戏、大悲的演绎等，都有所描述。
    接下来，可能会尝试把系统拉回来，毕竟已经升到铂金，系统的能力也会增强。
    而且演技在线这玩意儿得多用用。
    再者，多女或单女
    读者老爷喜欢多女，还是单女？
    可惜您们写了不算，这事嘛，南凉本来一开始想写个赵颖宝，没想到闹出这样事，就想斩断，因此出现第三十多章的毒章。
    但之后又转变设计新剧情，更换，想不到ty又代言辱华广告，嘚，写啥来啥！
    干脆，来一个最简单的套路，那就是放飞自我，我不管啦！
    另外，辫子戏。
    无法逃避的问题，因为简介里都写了，深深怀疑好多读者大大都是看到《步步惊心》就不看了。
    南凉无奈，因为这是现实向小说，金手指也没逆天到想要什么来什么，叶秦也不是那种天才，可以改剧本，就是一个扑街写手娱乐穿行。
    后续可能在11年以后会发生大变化。
    这里只能预告，辫子戏不会写太多戏内。
    最后，上架问题
    上架可能会在6月1号，讨个儿童节的吉利。
    这次冲榜推荐，貌似不是很顺利，被长篇幅拖累，有点心理阴影，没有冲击三江顺利，也没有走出六频，小失望。
    上架爆更多少章，以及上架后更新量，要根据我对书的把控。
    希望读者大大能上架以后多多支持，不求打赏，支持订阅，支持追订，就是南凉写好这本书的动力。

 第107章 雪豹试镜前夕

    “又是双黄蛋！”
    从颁奖大堂退场时，李大维拿着自己的奖杯，悄声地碎碎念。
    “活该年年被人骂，每一届都有双黄蛋，还恬不知耻说出‘好鸡才下双黄蛋’，金鸡奖又不是小红花，这么专业性的一个国家电影大奖，就因为顺水人情，就因为顾全面子，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都得奖……”
    叶秦心里叹气。
    这也是大陆的金鸡奖不如湾湾的金马奖，如果是专业奖，评选尽管存在两个人实力相当的情况，很难去抉择，可既然是一个奖项，就该有竞争，也要有惊喜，双黄蛋想两头顾是什么鬼。
    那干脆来个三黄蛋、四黄蛋不更好！
    反正，一只鸡可以下一窝蛋。
    瞥了眼随行拍摄的娱记们，一个个面色阴沉，显然也对这样的颁奖结果愤愤不平。
    无外乎这次组委会太尼玛离谱，一次双黄蛋也就算了，偏偏来两回。
    最佳故事奖，陈凯哥的《梅兰芳》、冯裤子的《集结号》。
    最佳女主角，蒋文丽，周讯哥。
    两边讨好互不得罪的意味太明显，更无语的是，达康书记爆冷获封影帝，张涵雨的牺牲给冯裤子的《集结号》换来四座奖杯。
    叶秦脚踩着红毯，回头看向辉煌庄严的盛典，以前写华娱，顶多插科打诨，骂骂奖项水。
    真的亲身体会，对所谓的华夏三大电影奖最后的敬畏，荡然无存。
    “大卫，你丫小点声，被媒体听到，非写一个新晋最佳导演处女奖得主，初生牛犊不怕虎，炮轰金鸡奖和稀泥。”
    “这算什么事，还不如奖项空着呢？”李大为心有不甘道。
    “呵呵，这就是华夏电影特色。”
    叶秦二人唧唧歪歪，走到半道上，碰巧被结束获奖采访的蒋文丽喊住，她此刻容光焕发，气色跟在《秘岸》相比，简直一个阳间，一个阴间。
    “秦子，你真是一个福星，被你说准，双黄蛋。”
    呵呵，这里面有多少猫腻，蒋娘娘您心里没谱嘛。
    叶秦礼貌客气地把得奖归功于顾摄影、蒋文丽，其实这部《立春》，里面有根刺。
    拍摄时，还有章静初戏份，顾摄影找来《孔雀》一家人客串出演，结果被蒋文丽知晓，后期剪辑强迫删去章静初的全部片段，对外却宣称：
    “为求电影节奏流畅。”
    “就是《山楂树之恋》可惜，不然可以带你见见国师。”
    千万别可惜，只听说过谋女郎出名，没见过谋男郎，何况是个男二！
    叶秦豁然的态度，让蒋文丽越发欣赏：
    “秦子，《秘岸》发布会前，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有拍什么戏吗？”
    叶秦眨眨眼，才入圈子，这么积极，不会有什么猫腻？
    又或者，是叮达人作怪。
    “可惜阿姨导演的处女作，要稳妥一些，就找刘火华合作，不然找你也行。”
    “蒋阿姨，其实我是有一部剧。”
    叶秦心里一突，联想到金手指提示人物线索，坦言道：“大卫推给我一部男一的戏，叫《雪豹》。”
    三个人边走边行，蒋文丽跟沿途的周迅哥等人点点头，疑惑道：“这是什么类型的电视剧？”
    “抗战片。”
    “抗战片？秦子，这种片子不要乱接，
    蒋文丽谆谆教诲道：“口碑不好，而且抗战片拍多了容易定型，想撕掉标签很难。”
    “蒋阿姨，您放心，心里有谱，张建老师的本子。”
    叶秦说道“老师”，心里膈应，就这么个坑儿的玩意儿，还老师？
    背后谁提供的资金呢，呵呵。
    “这就是顾嫂子认的侄儿？”
    一个沙哑像钢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们侄姨俩聊什么呢？”
    呦，冯裤子，冯大炮。
    叶秦违心地喊声“冯导”，然后一五一十地把对近来抗战片的看法说了一通。
    “呵，你这说法对我脾气。”
    叶秦这会儿位卑言轻，也不敢正面开炮怒怼，心里暗自腹诽。
    “哎，正好，张建我认识，当年他跟刘佩的婚宴我参加过。这会儿他们俩夫妻复合，前段时间吃过饭。”
    刘佩，就是《甲方乙方》里葛大爷的地主婆，“让咱们家那些骡子啊马啊的大牲口都歇了”。
    值得一提，她前夫就是《人间正道是沧桑》的导演张立。
    嘚，娱乐圈尼玛真是一个圆圈，弯弯绕绕又绕回来。
    “秦子，愣着干嘛，赶紧谢谢你冯大爷！”蒋文丽提醒道。
    叶秦撇撇嘴，不管怎么样，这会儿无论是京圈，还是华宜，的确冯大炮如日中天。
    《集结号》26亿，位于内地历史第二票房的成绩，充分证明，不是贺岁片、冯氏幽默，他冯裤子在市场照样是一块吸金的招牌。
    放出去的任何话，谁都要卖个面子。
    “谢谢冯大爷！”
    他终是被利益折弯了腰杆子，而【演出通告】里的成功率，陡升到63。
    …………
    青岛极地海洋馆，《海洋天堂》拍摄现场。
    “周哥，马首长电话。”
    正在跟李联杰大献殷勤的周一见，脸色因为助理的介入，顿时铁青。
    他吗的，耽误我舔人。
    “李老师，我接个媳妇儿的电话。”
    周一见怀有歉意地离开，窝着气小心伺候道：“喂，马首长，有什么指示啊？”
    “上次跟你说的《雪豹》，还记不记得。”马首长语气焦急道。
    “记得，抗战片，不演，我这形象气质，干嘛演抗战片！”
    “周一见，你疯啦你，哪有我们挑本子的份儿。”
    马司首长大动肝火，呵斥道：“到现在，都没一部拿得出手的男一戏，让我怎么推你捧你啊！”
    周一见下意识地缩缩头，“可军事抗战片，真不行。况且我正拍电影呢，撞档啦媳妇。”
    “就是你之前的角色都不太正经，耍贫嘴、谈恋爱，所以得颠覆，得扭转，军人形象最合适。”
    马首长催促道：“总之无论如何你赶快请假，飞燕京一趟来试镜，晚了全没了。”
    周一见一脸懵逼道：“不是，媳妇，你不是说出品、制片都愿意等我杀青吗，我们是主动，怎么突然变卦啦？”
    “有人截胡，知道叶秦吗？”
    “叶，叶秦，名字耳熟。”周一见一番寻思，一个模糊的面孔在脑海若隐若现。“嘿，不就是《走着瞧》里那个赶驴的特约嘛。咋咧，他试镜周卫国，他谁啊他，敢跟我抢角！”
    “他阿姨是蒋文丽，冯裤子亲自给张建打的电话，你自己掂量。”
    周一见两眼瞪大，我装孙子都还没被功夫皇帝认干儿子，这货一个赶驴的，怎么就又是蒋娘娘，又是冯大炮。
    他谁啊！

 第108章 两个圈子的碰撞

    cy区，燕京梦舟。
    张建09年创办的公司，《雪豹》拍摄完成后，他会在曲江新区注册秦省梦舟，趁着10年影视股看涨的黄金时期上市。
    而今，还是一家规模类似永乐的中小型影视制作公司。
    “叶秦是谁？我们欧阳局长说，如果不是周一见出演，我们就撤资！”
    出品方之一的湘南光电态度强硬。
    张建轻舒一口气，有出品方站台，就算是有冯裤子背书，这个叫叶秦的演员，也休想横插一脚，空降男一。
    “杜监，你那边联系的华策怎么样？”
    杜玉鸣，便是《雪豹》里清风寨大当家，他同样是这部剧的执导、监制，还是选角副导演，一身兼四样活。
    他苦笑道：“赵总改口啦，她说叶秦也不是不行。”
    “赵总怎么突然变主意！”
    张建心里咯噔一下，这下是一票对一票。
    如今的华策公司，还没有华夏电视剧第一股那么豪横，10年上市之后，才参投或投拍《爱情公寓4》、《何以箫声默》、《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以及21年最火的献礼正剧，《觉醒年代》。
    否则，就不是1票那么简单。
    “永乐公司的程力东，程总，跟赵毅芳赵总是浙传媒的校友，公司又同在杭城，肯定是永乐发力公关。”
    “那川渝、山城光电呢？”
    “川渝中立，倒是山城光电也改口支持叶秦。这小子我打听过，他前几个月参演章一白的电影，章导是山城人，肯定打过招呼。”
    杜玉明只觉不可思议，这个叫“叶秦”就像从石头里蹦出来，娱乐圈里这么强势的人脉背景，真地少见。
    “燕京野鬃，跟马司令熟，它支持周一见。”
    张建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6大出品方，1张弃票，其他2比2平，皮球又他喵踢回到自己脚下。
    关键，他两边都不敢得罪。
    周一见是马司令、滕华淘，背后还杵着四代滕闻骥。
    按理哪怕当红的，邵兵、宝剑锋都得退避三舍。
    娘的，谁也没想到，叶秦这位主，不动声色，也杵着五代大腕冯裤子、顾摄影，新晋金鸡影后蒋娘娘，还有个六代章一白。
    更凑巧，冯裤子还是力捧他老婆刘培的贵人。
    n，神仙打架，凡人遭罪。
    “杜监，你怎么看？”张建连连苦笑。
    “要不各凭实力？”杜玉明迟疑道。
    “也只能这样啦，希望这个叫叶秦的，演技不怎么样，能对不起这么霸道的人脉！”
    张建吞吞口水，“否则我就难办啦。”
    ………………
    10月18日。
    试镜时间约定在早上9点。
    叶秦踏入梦舟公司大门的时候，门两侧站满男男女女，正对面站着一个满目凶相的光头。
    鹿杖鹤，玄冥二老！
    内地三大恶人专业户之一的杜玉鸣，其他两个是少林寺秃鹰的计春花、男扮女装裘千尺的李鸣。
    “杜导。”叶秦不敢拿大，客气地打招呼。
    杜玉鸣笑呵呵道：“小叶先生先来一步，其他试镜的人还没到，你看是马上试戏，还是再等等。”
    “马上。”
    叶秦自信满满，在杜玉鸣等人的陪同下来到试镜间，推开会议室大门，就见评审台只有制片人张建。
    “张总一个人？”
    “毕竟剧本、投资、制作都是张总参与。”
    杜玉明打个哈哈，“小叶先生，请。”
    “杜导，这个称呼听着别扭，你以后还是叫我名字，或者秦子。”
    叶秦说完，步伐轻盈，全身心放松无压力地进屋。
    “‘以后’？”
    杜玉明一怔，感慨道：“这是认定能选上啊。”
    咔嗒，关上门，再打开，叶秦走出时，张建笑脸相送到门口。
    “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受冯导、蒋大姐器重，演的有层次，从纨绔学霸，一下子能转变热血军人，两种不同气质，竟然只需要一瞬……”
    两个人嘴上开始讨论起周卫国的成长轨迹与性格演绎，有说有笑，在外苦等的周一见，暗自叫苦：“媳妇，完啦，完啦。”
    “完什么！”
    马司令故作镇定，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道：“张总！”
    “马司令。”
    张建回应的工夫，叶秦微微一瞅，周一见慢慢地站起，神情紧张，焦急万分。
    “周哥，《走着瞧》拍完，好久不见。”
    他伸出手，周一见握住摇晃。
    “还没有恭喜你跟马司令喜结连理，恭喜恭喜。”
    “恭喜什么啊，倒是老弟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想不到有这样的境遇。”
    彼时这货没参演《失恋33天》，没有成名以后得志便猖狂的中山狼模样，收敛傲气，客套地彼此寒暄。
    “周哥，角色第二，友谊第一。”
    叶秦维系着塑料兄弟情的笑脸，低姿态道：“希望咱们不会因为区区一部剧，有什么嫌隙。”
    “不会，不会。那等会儿再聊，我先进去试戏。”
    叶秦目送张建揽住周一见的肩膀，二人勾勾搭搭地进入试镜间，却神色从容，丝毫不慌张，落在马司令眼里，眉眼狂跳。
    “叶秦？”马司令抽出两支华子，递来一根。
    “马司令，烟就不要抽了。”
    叶秦却拒不接受，瞄了眼马司令的肚子，他这几天为知己知彼，翻过他们夫妻二人八卦新闻。
    之所以他们闪婚，是因为她是奉子成婚。
    跟杨老板异曲同工。
    “去年在秦省分开，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是啊，没想到。
    本来想以客串演员的身份跟你们相处，没想到遭到你们的轻视，老子摊狗牌啦，西北圈编外，木叶村下忍，火之意志继承者。
    叶秦勾勾嘴唇，得亏不是三圈合体以后的周一见，那时候连华宜一哥黄教主，都要礼让三分。
    “试镜的感觉怎么样？”
    马司令几次三番试探口风，想打听试戏的结果。
    然而，叶秦要么不卑不亢地招架，要么干脆笑而不语，嘴巴严实，但挂在嘴角的笑弧越来越上扬。
    马司令见状，心里越来越没底，“看来你的把握很大啊。”
    凝望着界面显示的成功率飙到75，叶秦举起手，大拇指和食之分开不到2厘米，轻描淡写道：
    “亿点点，走啦，马司令，张总让我回去等通知。”
    马司令登时一喜，面部没有控制地绽放笑意。
    这句话的意思还不明显？
    就是许与不许之间，半斤对八两，五五开！
    内心松一口气，又不免躁动难安，巴巴望着会议室紧闭的大门，她在外面来回踱步。
    五分钟过去，依然没有动静，沉闷安静的氛围，令人心情沉重，情绪焦躁。
    “杜导，我能进去看看嘛？”
    马司令被消磨去耐性，满脸认真严肃，语气里透着不容拒绝。
    “想进，就进。”杜玉鸣索性睁一眼闭一眼，他反正两边都得罪不起。
    咔，门把手一扭，轻轻地推开一条门缝。
    就听屋内的声音，陡然传出：
    “一见啊，你这感觉真不如人叶秦！”
    “给你再演几遍也一样，这么说，你那种痞气纨绔的样子，在第3层，他也在第3层。”
    “但那种蜕变成军人的气概，那种儒将里带疯劲狠劲的气质，你还在第3层，他却在第5层。”
    “而且，有的地方你们还演绎的一模一样，什么表情，什么肢体，怎么站位，你是不是跟他私下商量过？”
    马司令手脚一滞，笑脸僵硬，心立刻提到嗓子眼。

 第109章 学外语，正不正经？

    10万一集！
    不光是杨曼，叶秦在签合同的时候，笔尖都在发颤。
    要知道，他拍仙3，也不过是两三万。
    事实上，他幸运在正好卡在明星片酬高涨的节点上。
    随着华宜即将在10月份上市，金融圈纷纷把目光投向影视概念股。
    之后，华策、光线、小马、博纳海内外跑马圈钱，剧组、影视公司的金主爸爸，从煤老板、房地产老板，开始变成金融爸爸。
    影视大佬们赚得盘满钵满，演员们跟着喝汤。
    07、08年的时候，二线演员身价在3万元到5万元间，现在敢报10万。
    一线尾巴二线领头，以前是10万，如今喊20万都对不起自己的咖位，三十、四十万的报价。
    像周一见，拍完《失恋33天》，电视剧片酬立刻飙升到70万一集。
    呵呵，演员，高危职业？
    爆薪职业才对。
    等到互联网资本涌入，顶流大咖们的片酬继续翻番，以致于即便有限薪令，依然闹出天价片酬，阴阳合同，爽进制。
    张建看在冯裤子等人的面子上，强行把他算成二线咖。
    叶秦签完字，粗粗地吸口气，如果再算上年底结算的第一批手机铃声付费，这一年，恐怕总收入至少破千万！
    立刻萌生出建立工作室的念头。
    正犹豫建不建立时—
    “秦子，来，我介绍下，这是饰演刘志辉的张若云，也是我儿子。”
    张建笑眯眯地一把揽住青涩的范闲，后者浓眉大眼，憨态可掬，伸出双手道：
    “秦哥，我爸说你演技优秀，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让我多学习，以后拍戏，请多多指教。”
    叶秦点头握手，看了看彼此亲密无间的父子，心里有话不吐不快，孩子，快跑啊。
    抿抿嘴到底没说，“那是张总抬举晚辈，我们一块进步，拍一部热血抗战男儿片，非杀杀‘抗战神剧’这股歪风！”
    “好气魄！”
    张建哈哈大笑道：“叶秦，选角工作还在进行中，你，还有若云这些确定的主演呢，在进组前，必须先进行短期的枪械射击训练。”
    “具体的事宜已经委托杜监，一会儿他会带你们去八一射击场，有专门退伍军人教练教授，没有问题？”
    “合同上白纸黑字，必须配合。”
    叶秦而后问起阵容，直呼好家伙！
    合着整个主演，目前就他、张若云跟杜玉鸣，其他角色待定，全在公开试镜阶段。
    张建心虚地笑道：“咳咳，这不本打算等周一见确定，在围绕他组建演员班底嘛，现在因为《海洋天堂》的档期…”
    什么档期？
    叶秦心里小小鄙视一番，不就是试戏没比过，要脸找的借口。
    “秦子，这个周卫国，拍戏时要用到日语、德语、英语，需要不要后期外语配音？”
    “不，我学外语。”
    叶秦睨了眼，“彬哥，老师都联系好了吗？”
    林彬挤眉弄眼道：“哥，妥妥的，先安排日语家教，她明天等着你学外语呢。”
    不是，这话怎么那么别扭。
    张建竖起大拇指，“好，外语啊，可真得好好学。”
    叶秦不自禁地清清嗓子，“对，好好学，正儿八经地学！”
    …………
    八一射击场，就在王佐乡八一影视基地附近，对外实行开放。
    哒！
    哒！
    叶秦戴着军用降噪耳机，双手握持毛瑟手枪，也就是驳壳枪。
    很多抗战片，低级的犯包子手雷那样智商问题，不少成片不错如燕双鹰系列，也会犯握枪的错误。
    驳壳枪，点射时，枪身直立，缺口准星水平朝上，除第一发外，其它子弹都会越来越高地打到天上，所以连发容易飘。
    老兵们会将枪身翻转90度，水平放置，这样连发的枪弹，会借着枪管沿枪身轴线的上跳，很自然地成一个扇面横扫出去。
    “7环，9环，8环……10环。”
    “嘶，秦子，你以前练过射击？”
    杜玉鸣不敢相信，他可是第一回见演员，能在10米开外，有这么高效恐怖的准星。
    教练鼓掌道：“杜老师，这位兄弟肯定练过，这个精准度，如果去当兵操练，也是军队的香饽饽。”
    叶秦摘下耳罩，昂起头，强忍住唇角上翘的笑弧。
    那必须的，黄金级的枪械射击课，不是白练。
    张若匀怔在原地，枪高举着，一动不动，傻傻地望向这个明明跟自己同龄的年轻人。
    难怪老爸张建说，他是新生代的佼佼者，手枪打得都这么好！
    心底，一种敬佩油然而生。
    “哥，大卫哥的电话。”
    叶秦接过林彬递来的诺基亚，“怎么了？”
    “哎，秦子，《雪豹》那部戏，女一定了没？”
    “没有，整个阵容还是个空架子，怎么，你老李不会想走后门，哪个女人，我认识？”
    “去你的，我可有没有寡人有疾的毛病，我有老婆孩子。”
    李大卫撇撇嘴，“是这样，我执导《金粉世家》的一个女演员，想争取一把女一，问问里面有没有猫腻？”
    “猫腻？”
    “就是钱，要么潜。”
    叶秦一时无语，文化人都这么喜欢玩双关吗，认真道：“正经拍戏，对外公开，择优录取。”
    “嘁，甭说官面话啊，就没打算找你美言几句，她自个凭实力。”
    叶秦眼珠骨碌一转，“她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份？”
    “叫陶飞菲，现在是中戏曲的留校老师。”
    叶秦挑挑眉，这不就是前世陈怡的主演嘛！
    火星撞地球啊，前些天他才联系汪曼春试试女一，毕竟谍战片老专业户，这下有点悬。
    “挂了啊，我得回人家信儿。”
    不容他喘口气，又一个电话打来，是许久没有见面的刘能，他的横店老大哥。
    开口客客气气，满嘴奉承，话里话外透着生疏，把叶秦膈应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嘚嘚，刘哥，我们俩关系，没有必要整虚的那一套。”
    刘能沉默半晌道：“小秦，你知道，哥哥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当演员的梦。”
    “前些天，我看你围脖动态啦，签了个剧组，当了男一，想能不能……”
    叶秦二话不说道：“刘哥，这么说，只要不是主演，只要角色适合，不管特约，还是配角，豁出这张脸，求制片也替你求一个。”
    “小秦，你先别急，不是我。你刘哥都30多，再混能混出个屁，也就是一个特约的命。”
    刘能失落道：“老哥认命啊，当个群头挺好。就是不甘咱老刘家满身的艺术细菌呐，我有个弟弟，叫刘星，粤东文艺职业学院学表演。”
    “19岁，我想请你帮老哥这个忙，给他争取一个角色，特约就行，小特也成！”
    “没问题。”叶秦郑重地承诺。“刘哥，你把你弟弟的照片，还有简历发我。”
    “小秦！”
    刘能突然变得激动，说话带颤音：“我替我八辈子祖宗感谢你！”
    叶秦眉头紧锁，这话莫名地别扭。
    “啥也不说了，哪天回横店，来哥家，让你嫂子给你专门做你爱吃的筒子火锅，我们喝俩喝一盅！”
    二人侃天侃地闲聊完，叶秦鸟枪换炮，从驳壳枪，换成中正式骑步枪。
    推动准星，站在射击位上，心无旁骛，即便不远处有一个高壮的大汉，戴着一副民国复古小墨镜，头顶一件白色礼帽，古里古怪。
    枪托顶在肩膀上，三点一线，对准200米的移动半身靶，恰好是周卫国考核射击时，射中旗杆的距离。
    扣动扳机，拉栓上膛，继续开枪，眼花缭乱一顿操作，5发子弹悉数打出。
    砰，砰！
    “哥，你打哪呢。”林彬透过望远镜，寻找洞穿子弹坑的靶子。
    叶秦摸摸鼻子，娘的，装杯失败，第一回全打空脱靶，没一发打中。
    但男人嘛，要面子，信口胡诌道：“别急啊，让子弹飞一会儿。”
    大汉摘下墨镜，喜道：“让子弹飞一会儿？让子弹飞！”
    “真是个好名字。”

 第110章 我演戏少，你不要撩我

    10月27日，王佐八一影视基地。
    张建特意选在一处空旷的十字路长街，东西南北畅通无阻，举办开机仪式，讨个彩头。
    此时，遍地鞭炮残渣，拜神揭布结束，美术组、道具组、剧务组，已经开拔到战场区布置外景。
    叶秦穿着民国五四青年服，蹲在马路牙子。
    “看什么呢！”
    忽感肩膀被人轻轻拍打，从《雪豹》改编的原着小说《特战先驱》，视线一挪，一张青纯笑脸映入眼帘。
    就见汪曼春梳着低马尾编发，浅蓝色上衣，黑色及膝裙，修长白袜，典型民国女学生，知性，典雅，美丽，出挑。
    不愧是小青衣。
    “小说。”
    “怎么不看剧本？”
    “背好全记住，还要什么剧本。”
    汪曼春眨眨眼睛，“你是说你全背下来？”
    “没什么好惊讶，我学达叔的，他进片场从来不带剧本，不但是自己的词，对手戏的演员的词都记得住，只有这样，不管对手怎么变，他都能够应付。”
    叶秦说的轻描淡写，前些天上第一堂铂金级的台词研修课程，《对白的艺术》，可把他折磨得欲仙欲死。
    10天勉勉强强才达到10。
    但收获颇丰，经历了才深深体会达叔的台词功底有多叼，不愧是黄金绿叶。
    更明白为什么叫“一年一影帝，百年周星星”，能相辅相成，互不压戏的恐怕只有他们这对黄金搭档。
    汪曼春震住，“达叔，吴梦达，你还跟他演过戏！”
    “想什么呢，我还不够格接触达叔，看的采访视频。”叶秦翻翻白眼，内心却萌生想法，兴许将来真可以合作一回。
    汪曼春撇撇嘴，“你不够格，不见得？”
    叶秦摇头发笑，自己的身份着在剧组里传开，什么蒋娘娘的外甥，榆林矿二代，纷纷揣测背景。
    “不聊这个。刚才开机仪式没来得及说上话，恭喜你试镜成功。”
    “还不是要谢谢你的消息，否则我根本不知道有这部剧。“
    汪曼春发自内心地感慨：“做梦都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快能演电视剧女一号。咯咯，哪天有空，我请客，吃什么都行！”
    小姐姐，我也做梦没想到，让你试试，真试到手！
    叶秦迷糊道：“这个角色你怎么拿下，那个陶飞菲，可是中戏曲老师，演过不少央妈戏。”
    “嘁，太小看人，好歹我演的《镖行天下》，是六公主的！”
    汪曼春伸出一根手指，昂起下巴：“还是女一。”
    “然后这就选上？”
    叶秦半信半疑，抬眼与汪曼春四目相撞，她抿抿嘴，那根笔直的手指不自信地弯曲。
    “好，我求六公主的小领导，还有导演帮忙说几句好话。”
    难怪！
    有光电亲闺女，央妈宠溺养女帮忙，也不是没可能。
    叶秦目光如炬，凝视着汪曼春。
    她突然间左顾右盼，最后招架不住，垂下头躲避视线：
    “你不要拿这种眼神看我，我只是稍微……”
    声音小得连蚊蝇振翅都不如，含糊地比肩楚雨荨的台词水平。
    “你说什么？”
    “我说你既然台词都背下来，演技又那么好，能不能帮我抠戏？”
    十分钟过去——
    “你这眼神还是不对劲，不笑还好，一笑太媚，不要挑眉，试着转动眼睛。”
    叶秦摊摊手，前世汪曼春演的都是艳丽风情的角色，媚眼如丝倒契合形象，可演正面人物，尤其是震旦大学的知性女学生，必须扭正面部表情。
    否则，不是打入学校内部的女特高，就是抗战神剧里kt的女特务。
    汪曼春垂下头道：“还说我呢，你的眼神也不对劲，总感觉你要烧死我。”
    “烧，烧死你，我又不是火眼金睛？”
    “那我也不是妖精！”
    …………
    《雪豹》开机的首场，也是小说的开篇
    一·二八事变，一次淞沪会战。
    淞沪会战其实有两次。
    管狐的《八佰》，八百壮士守四库仓库，那是第二次。
    第一次，并非常凯申的嫡系中央军，而是他口中的“杂牌军”，十九路军舍命死守。
    当时空一格的电令，跟九一八一个尿性，消极撤退，企图把“不抵抗”的黑锅甩给统率的将军。
    没想到十九路军舍生忘死，积极抗战，名震天下，以致于“世人只知有十九路军，而不知有黄埔，只赞陈真如，不提空一格。”
    彼时，就是此战的一个缩影。
    现场工事阵地布置得像模像样，沙袋、钢丝网、木栅栏、空汽油桶，摆放得十分考究。
    砰！
    炸点爆破，泡沫、沙土飞溅。
    火光冲天，黑烟四起，营部像钢钉钉死在阵地，顽强抵抗一次又一次鬼子的进攻。
    “报告，全营只剩下九十四人，其中大部份是伤员，能作战的还有三十人……”
    特约士兵汇报军情，于镇饰演的陈正伦，镇定自若，鼓舞士气：“弟兄们，我们剩下的弹药已经不多了，但是无论怎么样，都不能丢了粤东父老乡亲的脸……”
    在通往大申沪的咽喉要道，青云路阵地，十九军下辖的某营，在陈正伦率领下，严防死守。
    震旦爱国学生的周文、陈怡，眼见捐赠的物资无法送到前线，自告奋勇送慰问品。
    “过，下一条准备。”
    导演陈浩威、杜玉鸣全是工具人，只负责影视拍摄，整个剧组由张建把控。
    接下来轮到叶秦、汪曼春的感情戏，才准备离开工事，鬼子联队压了上来，眼看阵地即将要被攻破，二人身陷死地，无力逃生。
    群演们纷纷退散。人艺出身的于镇离开前，竖起大拇指道：“叶秦是，刚才那场戏不错，希望晚上接着这个状态，让哥哥今天就杀青。”
    “尽力让于老师准点下班。”叶秦哈哈大笑。
    “咳咳，演员就位！”杜玉鸣拿导筒喊道。
    汪曼春刚落在指定的站位，“怎么办，我，我有点紧张。”
    “你刚才表现的很好，不用紧张，只要眼神不那么媚就行。”
    “你别提眼神，你提我就紧张。”
    叶秦叹口气道：“没事，紧张才对，不紧张才怪。”
    “什么意思？”
    “我们两个演的是学生，不是身经百战的军人，看到战况惨烈，横尸遍野，现在又生命攸关，没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爹喊娘，吓得双腿发软，说不出话，已经是编剧开挂啦！”
    “好像是这个道理。”
    汪曼春噗嗤一笑，挑起眉眼，简直撩汉杀，媚到爆炸。
    叶秦心摇神旌，麻蛋，小姐姐，收回你的眼神，收敛你的魅力！
    快半年没开荤，还跟莫文味拍几场暧昧戏，就像一堆薪柴，简直在往上面浇油。
    “摄影准备。”
    “录音准备。”
    叶秦瞬即伸出手，揽住汪曼春的肩膀，没料到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挣脱，瞬间溜得远远的。
    她防贼似的盯着：“你干嘛！”
    叶秦尴尬地把双手举高，“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刚刚不是说过，周文跟陈怡原本互有好感，生死垂危，加这么一个保护的肢体动作，互诉情肠，你忘啦？”
    “对不起，我给忘了。”汪曼春发窘，默默地回归位置。
    叶秦宽慰道：“我们争取一条过。”
    在被搂住的刹那，香肩隐隐发觉有一股热量渗入，汪曼春的神色复杂异常。
    “嗯，一条。”
    “准备就绪。”陈浩威喊道。“3，2，1，开始！”
    摄影pd扛着斯坦尼康，脚下无声地步步接近。
    画面里，汪曼春眼睛左右站转动，焦虑不安，“阿文，我估计我们回不去了。”
    “你怕吗？”叶秦强装镇定。
    “不，我不怕。”
    汪曼春拼命地摇头，愧疚地眨眼，眼眶里满是泪水。“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你后悔吗？”
    “不后悔！”
    叶秦看向爱慕的女孩，但在目光交汇的刹那，却立刻避开。
    这是暗恋下意识的羞涩。
    不行，再不说，恐怕没有机会再说！
    随后粗粗吸气，嘴唇翕动，那种敢爱不敢说的犹豫羞耻，被死亡彻底撕碎。
    有这样一个逻辑闭环，表情层次立现。
    “跟你在一起我干什么都不后悔，陈怡，有一句话早想对你说了。”
    “什，什么话？”汪曼春被彻底带入情绪，略显结巴。
    “我爱你。”
    叶秦语气坚定，那股深情浓烈入火，滔滔泛滥。
    又来了！
    汪曼春没有正儿八经演过感情戏，哪里遭得住。
    次次排练，总是莫名其妙陷入他深深的男友力，难以自拔。
    抬起头看向男人的轮廓，一时发呆。
    监视器前的杜玉鸣拧眉，“这是看对眼了，没有动，要不要喊咔？”
    “再等等，再等等，女的震惊的眼神不错。”陈浩威欣赏道。“看呐，杜监，眼神变啦。”
    汪曼春愣了两三秒钟，不得不紧咬嘴唇，用短暂的痛觉换来一阵清醒。
    这该死的眼神杀，不娶何撩？
    然后照叶秦教的，嘴角时而向上扬，时而向下扯，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哽咽道：“我也是。”
    “陈怡，答应我，我们永远不分开，永远在一块。”
    感受到被搂得越来越紧，汪曼春苦中带笑，“永远不分开，永远在一起。”
    “行，开机顺畅，先保一条！”
    观察他们表演的陈浩威拍掌勉励。
    旁边的杜玉鸣嘿然一笑：“果然是一对老相识，感情不用培养，自然到位。”
    “什么，再来一条。”
    汪曼春心慌道：“叶，叶秦。”
    叶秦满脸诧异，看她低下头，耳朵通红，双腿蜷缩地坐在沙袋上。
    “你能不能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太勾人，我演戏少，总上钩。”

 第111章 周·“韦恩”·文少爷

    晚7点，剧组继续开工。
    一间民国时期的富丽堂皇的酒店，杜玉鸣还特意找来俩红头阿三冒充菲佣。
    进门那场戏，“欢迎光临”几个字咖喱味十足。
    叶秦、于镇等四人坐在靠角落一桌，架设着两台固定机位的摄像机，用来正反打。
    “这遍过！”
    “噗！”
    于镇砸着嘴，拎起桌脚的垃圾桶，狂吐不止，一片嫣红挂在嘴边。
    杜玉鸣一个激灵，关切道：“于老师，怎么回事，喝吐血了？”
    “场，场工，赶紧打电话送—”
    “别别，没吐血，杜老师。”
    于镇无奈道：“这酒的味道真他吗地难喝。”
    杜玉鸣一怔，酒难喝？
    张若匀耿直，轻轻地点头。
    “起码对不起高级饭店四个字。”
    叶秦擦擦嘴角的酒渍。
    十的红葡萄酒，本来就不怎么样，道具组不知道是不是偷工减料，全是过了适饮期。
    满口烂树叶、烂泥巴，别说单宁，平平淡淡没有味道就是极品。
    再望着桌上四盘，花生米、拍黄瓜、凉拌海带丝、猪耳朵，他喵的，这就是苏州首富、丝绸商会会长周继先之子，周文组的饭局？
    在十九路军覆灭危难之际，kt的张治中将军主动请缨，率领第5军驰援。
    历史也是如此。
    陈正伦的阵地得到支援，周文逃过一劫，不用与陈怡引爆手榴弹自尽。
    之后十九路军休整，陈正伦带上江湖朋友，神偷刘三，到震旦大学，托周文找他的大哥，刘远，商量销毁霓虹商社走私贩卖的烟土。
    周文便把碰头地点定在这里，请客吃饭，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陈怡。
    “秦子，你眼光真不错。”
    忽然间，于镇说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叶秦一时懵圈，顺着他手指指的方向，回头一看。
    汪曼春穿着红色的女仆装，高挑优雅，面色清冷，御姐风十足，从眼前掠过，亭亭玉立在画外等待进场。
    见他投来目光，大方地摆摆手。
    “于老师，我们只是朋友。”
    “我懂，朋友嘛。”
    于镇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引得张若匀等人偷笑。
    叶秦百口莫辩，他喵的，真的是纯粹的朋友。
    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下午在剧组里传，汪曼春因为是他的女朋友，张建才偏向她当女一。
    “好，演员就位，片场保持安静，下一条准备。”
    伴随杜玉鸣的声音，全场静默，只听到摄影师的脚步声。
    “开始！”
    叶秦拿着酒瓶，给几人倒酒：“三哥，非常抱歉，我大哥今天当班，来不了。”
    “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
    就在此时，汪曼春走入画面，端上饭菜。
    叶秦侧头一看，结交英雄的喜悦渐渐消失，一时惊讶：
    “陈怡，你怎么在这儿？”
    镜头给自己特写，他目光呆滞，像被雷劈一般茫然。
    怎么都想不到，在战场刚刚表白的心仪姑娘，竟然在酒店撞见。
    出身优渥的自己，这才明白，为什么有时候约会，陈怡老推脱有事。
    “不行，我要工作。”
    面对陈正伦的邀请，汪曼春像被针扎了一下，敏感的自尊心受挫，匆匆地离开。
    望着倩影远去、叶秦的两只眼睛乱转。
    思绪随之乱飞，交织成一团乱麻，心情五味杂陈。
    “妙啊，这个表情变化，这个眼神动作。要是眼里再有点泪就更好，那种疼惜，那种自责。”
    陈浩伟挑眉道，“嘶，眼眶红了，湿了，活了。”
    杜玉鸣笑得合不拢嘴，简直像捡到宝：“怎么样，陈导，这下总不怀疑张总的选择。”
    “不怀疑，一点儿不怀疑，杜监，这样的关系户，有一个招一个啊！”
    陈浩伟看向监视器里，叶秦的眼眶，此时不自觉地蒙上一层泪雾。
    他喉咙上下蠕动，拿起酒杯，强笑道：
    “来，我们喝酒。”
    “陈导，还保一条吗？”杜玉鸣问道。
    “不保啦，就这样！”
    …………
    “你是什么人？”
    “种花人。”
    叶秦把汪曼春护在身后，睖眼怒视调戏心上人的两个霓虹浪人。
    这也是《雪豹》播放以后，陈怡路人缘不高的原因，正是她敏感的自尊心作怪，临时起意更换服务桌位，从周文的3号桌，换到1号桌，却不想是霓虹人。
    从而，直接改变周文的命运轨迹。
    这种情节，还有什么套路，当然是霓虹人见色起意，男主挺身而出。
    浪人甲怒斥道：“在上海滩，就没有人敢这样跟我们说话。”
    “对对，你们都是爷。”经理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他也是倒了八辈子霉，本来安排好好的，让男侍应生服务霓虹鬼子，没想到会闹这一出。
    他两边讨好道：“就可怜可怜我这个做小本生意的人啊。”
    “老板，叫你的人，把他们给我轰出去。”
    对付气焰嚣张的霓虹人，用枪，用拳？
    no，no、no，有钱人动钱不动手，能用钱绝对不哔哔。
    叶秦双手插兜，有钱天不怕地不怕，更不能怕霓虹鬼子。
    像维恩老爷，眼睛不带眨，轻描淡写道：“从今天开始，这里姓周。”
    看到经理迟疑，他微微皱眉，压岁钱买你一家店而已。
    “怎么，你不认识周公馆怎么走啊？”
    “知道，知道。”
    经理顿时眉开眼笑，就算对面是跋扈粗鲁的霓虹人，底气照样十足。
    谁有钱，谁是大爷。
    “请两位出去，老板请你们出去。”
    当霓虹浪人怒目离开，叶秦压根不放在心上，钞能力就是霸道。
    “去门口立一块牌子，霓虹人不得入内。”
    “好的，听周公子的。”
    经理的饰演者表现得十分自然，是小有名气的的大特，出场费可不低。
    两人的台词一抛一接，流畅丝滑，最难得的是现场收音，放后世简直不敢想。
    同期声录音之所以在华夏用的少，主要是制片方急功近利，减少时间成本、制作成本。
    能后期调的前期就不用功。
    同期声打话筒非常讲究，大全景甚至需要挑五六米长的话筒杆。
    电视剧为了效率，全是多机位拍摄，有时候没地方打话筒，最后也就做做样子。
    还有便是演员问题，台词没背，台词不精准，或者读出来像念白，索性后期配音完事。
    “今天拍到这里，收工，辛苦各位老师啦！”
    杜玉鸣拍拍掌，工作人员开始出动，收拾东西，尤其是道具组，第一时间盯上餐桌的饭菜。
    “彬哥，帮我把花生米、猪耳朵装两个袋子，不能浪费，回去我们当宵夜吃。”
    叶秦一发话，瞅着这两碟的道具组人员叫苦连天，你他喵都那么高的片酬，咋这么抠呢，连下酒菜都抢？
    “哥，这不太好，咱没必要跟他们抢？”
    嘁，给老子喝那么多苦酒，不拿几盘菜，不亏了吗！
    叶秦满不在意，演的是苏州首富之子，他又不真是，否则，今晚的单都由叶公子买单！
    汪曼春看不下去，“叶秦，不要打包，夜宵我请你吃，正好谢谢你介绍这部戏。”
    “改天，今天这红酒喝得我反胃，拿点下酒菜垫肚子。”
    叶秦瞥了眼道具组，他们一个个不敢吱声，明摆着理亏。
    “你这么做，唉。”汪曼春一时无语。
    “要光盘行动，不能浪费。”
    叶秦给自己的小心眼跟抠搜，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嘁，论豁出脸，哪比得上楚雨荨，偷剧组道具放网上拍卖，也是没谁。
    ……………
    拎着袋子，回到下榻的酒店。
    “彬哥，不会搞错，怎么其他人都在3、5楼，连你也在3楼，只把我撂在4楼？”
    叶秦凝眉无语，杜玉鸣他们这是闹哪一出？
    “哥，我哪……咦，这不是欧姐吗！”
    林彬挠挠头，忽然瞧见汪曼春穿正式的小西装，板着脸，身边没有助理，一个人提着小行李箱，走在走廊。
    “欧姐，你也住4楼？”叶秦脸色好转，还以为剧组搞孤立。
    “啊。”
    汪曼春抿抿嘴，从兜里取出房卡，刷的房门恰恰在叶秦的正对面。
    两个人竟然是对门！
    这是什么情况？
    叶秦眉头拧成一团，整一个4楼，剧组里就他跟汪曼春，刚进组就传是情侣关系，这下不妥妥地坐实谣言嘛！
    四个月戏拍下来，还不知道传出什么绯闻。
    荧光剧本？
    “不行，彬哥，我们换换。”叶秦又想到万一赵颖宝探班，更有口难辩。
    林彬为难道：“哥，我那个房间是标准间，里头还有其他工作人员，不能让你住啊。”
    “叶秦，你不要瞎折腾，生活制片这么安排，有自己想法。”
    汪曼春解释道：“我们是男女主角，住对门，或许是为了方便我们之后对台词。
    叶秦伸出手道：“欧姐，接下来几个月，多多关照。”
    汪曼春迟疑片刻，才张开玉葱般的五指，“多，多多关照。”

 第112章 周卫国有一个班，他喵真敢打指挥部

    11月1日，天公不作美。
    天气预报显示，11月中旬到12月，燕京、冀北、豫南等地区将会迎来特大冷空气，出现冰雹、暴雪的可能性很大。
    主创、主演团队为此开一个大会，最后张建拍板，先外在内，把原定在秋景环境拍摄的场外战争戏，进度提前。
    今天开始，计划两天内拍完周文在中央军校龙傲天无敌的装杯史。
    叶秦跟几位配角重新走一遍戏，刚刚连续ng4次，不少演员在开小差。
    “叶哥，是不是我演的不好？”
    前几天刘能把刘星送来，差点没让叶秦笑疯，这不活脱脱夏雨、章一山的翻版，《家有儿女》的刘星嘛！
    “没有的事，你演的很好。”叶秦温和地勉励一番。
    “秦子，赶紧入场拍戏，已经耽误不少工夫。”
    杜玉鸣板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他连骂带吼，狠狠地批评一圈。
    却单单对叶秦，客客气气，不仅是因为靠山，而是他的确没犯错。
    “来了，杜导。”
    …………
    “各工作组就位。”
    “群演谁在开小差，滚蛋啊，我随便抓一个工作人员都可能比你演的认真！”
    陈浩威骂骂咧咧，心情浮躁。
    “action。”
    此前在酒店闹事的浪人甲、浪人乙，受川岛芳子的指使，寻隙滋事，故意拦截陈怡调戏，引发事端，周文冲冠一怒为红颜，拿枪杀向北辰刀流道馆，误杀一名霓虹武士。
    时值日军跟kt谈判，为避免谈判破裂，便逮捕周文处以死刑。
    所幸父亲周继先动用钞能力贿赂高官，加上他大哥刘远，里应外合，狸猫换太子，用一个死刑犯替死。
    然后改名周卫国，报考考入中央军校第九期。
    这一仗，就是毕业前的最终考核，诸兵种联合演习，学员将被分成两组：东军和西军，叶秦饰演的周卫国，分在了东军，担任突击队副队长，剧中的孙鑫璞为正队长。
    接到的任务，是徒步秘密穿插到指定地点埋伏，在总攻时拦截西军救援部队，以保证大部队的胜利。
    没料到才到伏击位置，已经传来东军失利，即将战败的消息，形势如何扭转？
    四边四角，四台摄像机全方位地拍摄。
    “大家来看下，这是西军的布防图。”
    叶秦半跪，一群群演围绕着一张他从一个指挥所里冒死偷出来的东军作战地图。
    “卫国，我们赶紧回去，把地图交给李教官。”
    方胜利是周卫国的亲密战友，在金陵保卫战中掩护他撤退，壮烈牺牲，是百分百的兄弟。
    周卫国彼时身上有一种野性，就像是一身痞气的学霸型李云龙。
    叶秦头戴森绿色钢盔，中央正规军军服，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来不及了，我们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再守下去，东军肯定要败了，这张布防图也就没什么用了。”
    “那我们怎么办？”
    刘星因为自己的关系，分到几句台词，混上小特。
    叶秦舔舔嘴唇，像饿狼般目露狡诈的凶光，蠢蠢欲动，被方胜利看在眼里，忙问道：“你有想什么鬼点子呢？”
    “端了西军的指挥部。”
    语气透着无比的自信，就像李云龙一个堂堂师长，非当突击队队长，跟段鹏这小子直端楚云飞指挥部。
    为什么不敢，就捅楚云飞的腚眼！
    “可是我们怎么通过防线呢？”
    “大股力量肯定是不行了，像我们这样的侦察小分队，渗透进去，不是没有可能！”
    翻译翻译，老子有一个班，非端了他的指挥部不可，这个指挥部我吃定了，耶稣来了也没用，我说的！
    叶秦眼神里透着坚毅果决，兴冲冲地跟方胜利一块献图给队长孙鑫璞，没料到满腔热血遭到泼冷水：
    “周卫国，你以为搭戏台子演戏呢。”
    “你这是什么话，谁演戏啦，咱这是战场，是战场他们就是敌人，我们得把他看成鬼子啊！”
    叶秦该死的求胜欲上来，极力反驳要求穿插到西军指挥部，破坏敌方的指挥系统，才能挽回败势。
    “不行！”
    孙鑫璞大声训斥，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决不能擅自行动。
    “孙鑫璞，我再问你一遍，你同不同意？”
    叶秦两眼瞪得如牛铃铛，牛脾气上来，多少匹马也拉不住，宛如李云龙非要攻打黑云寨给和尚报仇，你丫的别让我把你当孔过瘾给绑啦，给脸不要脸！
    “我坚决不同意。”孙鑫璞咬牙切齿道。
    “你同意不同意！”
    “不同意！”
    他娘的，反了你的，叶秦火气冲顶，怒吼道：“缴枪，绑了！”
    “鑫璞可是队长。”方胜利劝道。
    队长？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除非是旅长！
    叶秦一甩手臂，年轻人的火气继续爆发：“队长怎么了，绑了！”
    出色的演员，不单单是自己能快速进入角色状态，而是营造出一种类现实逼真的氛围。
    《无间道2》里，吴镇雨吴妈饰演的阿孝，在大排档祭奠亡父。
    高举酒杯，纯粹是即兴的表演。
    却能让在场的演员们，自然而然地代入古惑仔的角色，接二连三地举杯站起，给在天之灵的大佬敬酒。
    叶秦也做到一回。
    群演们纷纷带入状态，刘星一马当先，第一个冲上去，把孙鑫璞枪卸了。
    “周卫国！”孙鑫璞怒道。
    叶秦瞪眼，发狠地冲上前，一把抓起特意一顶洗干净不臭的军帽，塞入他嘴里：
    “嗷什么嗷！”
    立刻转过头，狼性十足，扫视一圈突击队：“我现在就去端掉西军的指挥部，你们谁跟我去！”
    一群人被带动，嗷嗷直叫，彷如把指挥部当成pa县城。
    一个班对一个指挥部，老子一辈子都没打过这么大的富裕仗，优势在我！
    “我跟你去！”
    “我们也去！”
    群演们纷纷响应，演的是一气呵成，在这种的氛围下，叶秦得到回应，演得更是信手捏来。
    高喊道：“看见了吗，看见了吗，这才叫军人！”
    然后一通交代，留下一部分突击队员，剩下的人跟随自己行动。
    “这遍过，下一场戏，剧务组，帐篷搭好了吗！”
    话音落，叶秦立刻上前，帮绑住手的孙鑫璞取下嘴里的帽子，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哥们，塞的时候手劲没有控制住。”
    “没事，这感觉才对。”
    叶秦又道了两次歉，这才放心地离开，这位还是值得他尊重，演《隐秘的角落》里的中年警察，叶军。
    不错的演员，在后世的影视圈，谈不上一级保护动物，起码是个三级。
    “叶哥，我演的怎么样？”
    刘星颠颠地跑来，叶秦拍拍他的肩膀：
    “不错，有我在横店当年的样子。先从龙套、特约默默入手，等演鲁震明的时候，给哥长长脸。”
    “没问题！”刘星憨态可掬。
    “你先去休息，好好准备下一场文戏，哥得学外语啦。”
    送走刘星，叶秦无奈地捧着剧本，径直地走向剧组的商务车。
    随行除了助理林彬，还有两个翻译，没错，两个，林彬这货，本来硬生生给他凑齐德语、日语、法语、英语四个。
    邀功的时候可把这小子牛逼坏了，全是在校女生，不知道还以为大帅选妃。
    叶秦辞退两个，剩下两个人。
    也不知道林彬是不是天生星探的料儿，手红一抽竟抽到一个b级小明星，彭小冉。
    《东宫》里的曲小枫，有种别样的异域之美，笑起来像小丫丫。
    可惜，不要说不温不火，压根就没红火，签的是范税冰的工作室。
    她像一只对自己外貌敏感的小雌虎，龇牙咧嘴，露出嘴里的牙套，“看什么看，信不信我告诉学姐去。”
    叶秦悻悻地扶额，转了回头。
    彭小冉跟马思春都是中传媒播音系，学妹学姐的关系，不去招惹。
    另一个叫冯依依，燕京二外德语系高材生，精通德语、日语、法语，计划去欧罗巴留学，应聘就是挣钱。
    长发齐肩，长相甜美，性格温柔，笑容如蜜饯暖心，有种二外“奶茶妹妹”的赶脚。
    她双手捧腮，笑眼弯弯道：“是的，但这并不表示，我们要一味地盲从长官的意志，翻译。”
    叶秦卷起舌头道：“ja，aberdasbedeutetnicht，dasswirblddewillendeffiziersfolnllten”
    “weiter。”
    “啥？”
    冯依依扶扶眼镜，翘起下巴道：“继续。”
    “……”
    叶秦一阵无语，系花学霸都这样？
    外语学了一会儿，林彬这丫的嘴咧得跟菊花似的：
    “嘿嘿，哥，颖宝姐的电话。”
    叶秦揉了揉眼睛，掐指算算，《雪豹》拍完，已经是10年2、3月份，他跟赵颖宝，09年拢共才相处不到两个月。
    两个月？
    正常夫妻都悬，何况他们这一对小情侣！
    如果不是手机里存着她的照片，如果不是经常煲电话粥听她的声音，真的怀疑赵颖宝到底还是不是女朋友？
    异地恋，最可怕的不是距离，是有时间像他现在一样，冷静地思考彼此的关系。
    还有，已经聊无可聊的话题。
    好在，叶秦还有段子，跟八卦。
    “哥哥，我跟你说，我打算跳槽。”
    “跳槽，跳槽去哪里？！”
    叶秦双眉上挑，刚接电话就给来个惊吓。
    脑海里回顾她的经历，不是11年才跳槽去海润？
    赵颖宝嘟嘴道：“还不知道，郝如姐准备跳槽，到时候一定会带走一些艺人。”
    “甭急，安安心心地在华宜呆着，按我说的多磨练磨练演技。”
    “可是拍完《佳梦如期》，我就没戏。你又不给我介绍《雪豹》。”
    抗战片？
    想啥呢，还不如让你去演哪吒！
    叶秦一阵头疼，“等哥哥创立工作室，带你飞！”
    “创立工作室？”
    叶秦嗯了一声，工作室，无论如何要提上章程。
    不是为自由，在永乐公司实在太自由。关键是，避税，避税，避税！
    明星是超高薪职业，收入越高，缴纳的税就越高，要知道09年个人所得税最高占45。
    不开工作室，明星艺人以个人的名义拍戏、接广告所得，如果一部电视剧片酬是1亿，按45，那么纳税就要4500万。
    可按工作室名义，代言、广告、商演、拍戏，算是个人独资企业的经营，只需承担5到35的税率。
    一下子，能省出几百万上千万，因而许多艺人翅膀硬了都开工作室，模式不一。
    而当楚雨荨出事，很多明星大腕纷纷撤销工作室，就是怕翻旧账。
    赵颖宝激动道：“哥哥，我合同到期，要签你的工作室！”
    “嗯嗯。”
    算算日子，2年，够给他们俩支一个小窝，叶秦自然无不答应。
    这一打算，彻底打开话题，两人，尤其是赵颖宝，疯狂畅想未来，聊到剧组喊开戏，才意犹未尽地挂断电话。
    “那个，叶秦。”
    彭小冉神色扭捏，羞怯地低下头：“我可以签你的工作室吗？”
    “你想进娱乐圈？”叶秦一点儿不奇怪。
    “嗯，我知道我不够漂亮，等着，等我把牙套摘了就好看啦！”
    “我知道你会很漂亮，但最好不要进娱乐圈，这里面水很深，你根本把握不住。”
    “可我就是想进。”彭小冉坚定道。
    叶秦暂不回应，转向安安静静的冯依依，“你呢，你想吗？”
    “我将来要当外交官。”
    彭小冉瞪大眼睛，脱口而出，“二外的也想当外交官？”
    “燕京二外不好吗？”叶秦疑惑道。
    冯依依自黑道：“听过燕京四大染缸吗？”
    “北工大、二外、建工学院和首经贸，都传‘好男不娶二外女，好女不嫁建工男’。”
    “有这种说法，为什么？”
    叶秦、林彬面面相觑，一个原主高中辍学，前世二本渣渣，一个浙传媒，两个学渣瑟瑟发抖。
    “无凭无据，谣传呗，结果三人成虎。”
    冯依依摊摊手：“但无所谓，我不在乎，谣言止于智者。”
    彭小冉说道：“那你更得进娱乐圈。哪天出名，站在大舞台，可以给母校增辉，帮母校澄清。”
    “国际舞台不是更好，为国争光不更为学校争光，为什么要当戏子？”
    冯依依勾勾嘴唇，不再说话，低头看书，沉默是金。
    外交官，算算日子，那时候我泱泱华夏的外交强势！
    再看看演员，后世却是戏子越来越多，真正的演员越来越少。
    叶秦凝视着，露出意义不明的笑容，悄声吩咐林彬：
    “杀青以后，提醒我给她包个大红包。”

 第113章 天寒地冻，小心药头

    风雪飘然，寒潮来袭。
    气温从白天最高的10度，下降到6度，夜晚干脆在4度以下。
    幸亏剧组服化道给力，新四军灰蓝色军服是塞着棉花的棉袄，保暖抗寒，只是绑腿布鞋，脚下透心凉。
    叶秦坐在大棚充当的化妆间，借篷布挡去呼啸的北风，汪曼春坐在休息椅，好奇他从刚才一直刷手机。
    歪头一瞅，惊讶道：“你也玩围脖，这个id，嘶，你是榜首那个！”
    叶秦歪嘴，得意地点点头。
    “哇，我们互关，不准说不行！”汪曼春眼冒精光。“还有，你为什么能涨粉那么快，有没有秘诀？”
    “毒鸡汤！”
    “毒鸡汤？现在不都流行发鸡汤文吗，反主流这么涨粉？”
    “曼春姐，鸡汤喝多容易中毒啊。”
    叶秦默默地发送今日动态：“别减肥了，丑不仅仅因为胖。”
    在围脖满屏狂刷心灵鸡汤、贩卖情怀励志的时候，他另辟蹊径地开启“毒鸡汤”模式，效果拔群，吸引到一群追求时髦、讲究个性的叛逆青年少年们的喜欢。
    全都是80后、90后，未来的生力军啊，能把周董打榜，干掉鲲鲲的夕阳红军团！
    定下规矩，每天坚持给前五十的评论回复。
    如今关注他的粉丝数排名榜首，1个月32万粉，力压前世的围脖女王姚大嘴的25万。
    眼下围脖只是一个新潮的玩意，注册活跃用户并不多，要等几个月一年左右发酵，才会迎来病毒式暴涨。
    这会儿姚大v为了夺取第一宝座，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用灾难营销，抗旱捐款，一个点赞一条转发一个评论，都值一毛。
    撇撇嘴，行，至少捐钱，总比后世那帮上千上亿的明星大v，强蹭热度流量，慈善走秀诈捐。
    自己就向古仔、胡哥看齐，低调援建捐助，深藏功与名。
    “叶哥，妆化好了。”
    叶秦抬眼一瞧，整张脸像被烟熏得乌漆墨黑，脸颊带血。
    一会儿他演周卫国断手的戏码，毕竟不是抗战神剧，枪林弹雨，哪有不受伤不流血的主角！
    鬼子发动大扫荡，周卫国率领的三掩护大部队转移，临危受命在虎头山组织袭扰，把鬼子吸引到最密集的中央。
    分化突围时，遭遇一支小股部队的阻拦，果断命令部队，拽着绳索爬上山坡，躲避鬼子的阻击。
    周卫国身为连长，自当断后掩护，打退几次进攻后，总算等陈怡、赵守田他们全爬到山顶，正准备爬山，没想到鬼子的掷弹筒在身边炸开。
    此时，山林一片雪白，雪地松软，枯黄的杂草丛生，萧瑟寒冷。
    叶秦因为军人形象气质的需要，特意理成短寸，在冷风里脑袋像一颗冻坏的杨梅。
    “炸点路线千万记清楚，三四秒以后，你在前空翻。”
    爆破指导拿着手画的简易图，圈圈叉叉，一二三四五，标记炸点的先后次序，有个“四”的红圈，就是周卫国被炸的站位点。
    “放心，我跑龙套天天挨炸。”
    叶秦自信满满，握持有枪托的驳壳枪，俯身躲在一个天然的石头掩体下，轻轻呼气，口中白雾飘出。
    轰！
    轰！
    出于安全考虑，良心剧组都会开拍前准备试爆，验证安全距离是否准确。
    伴随爆破声，大脑高速运转，犹如自带鹰眼俯视全景，规划出安全又看似惊险刺激的走位路线。
    “爆破准备，有任何意外剧务组第一时间上去灭火。”
    陈浩伟重点强调后，喊道：“各部门注意，67场34镜1次，开始！”
    哒，哒。
    叶秦避身的掩体周围石子飞溅，这种小爆破都是泡沫加沙土，毫无危险可言，但他必须想象成流弹。
    立刻缩回到石头后面，在接二连三的爆破里，咬牙切齿，一股火力压制的压力扑面而来。
    就在此时，从清风寨随他干八路的赵宝田，拉拽着绳子喊道：“二当家，快撤。”
    叶秦凝眉，面朝十米开外的鬼子群演，手臂伸出掩体，连发开了几枪，而后迅速俯身，像一只金钱豹似的飞速狂奔。
    啪啪！
    边走，边打，神枪手附体，每一个子弹，带走一个敌人。
    “杜监，听说是叶秦主动要求加码到5个爆破点？”
    陈浩威看向监视器里，腾闪挪移，在白桦林间穿梭躲避，有几次炸开的碎木碴子险些划入叶秦的眼睛。
    轰，轰，前两个炸点轰开，爆起混着白雪的泥土，叶秦侧背身再次避到树后，爆炸掀起的气浪卷动，积雪随摇晃的树枝落下。
    危机感瞬间溢出画面，绳索近在迟尺，却步步凶险，看得人十分揪心。
    “他说要演的逼真点。”杜玉鸣感慨道，“而且拒绝替身，这样的小子不红才怪。”
    砰，三发道具掷弹筒冒出火花。
    3号炸点，距离面前五米的位置爆炸，尘土飞扬，几枚尖利的石子直接扎入棉袄。
    叶秦被巨大的声响，震得耳朵听不清声音，但精神高度集中，心里默数4个数，然后马上踩住跳板。
    紧随一声爆炸，一个飞扑摔得狗吃屎，手臂压在地上的瞬间，挤爆捆绑的血包。
    掌镜立刻靠近，镜头里，他艰难地抬起埋在雪里的脸，黑中带雪，白里带血。
    摇晃两下头晕目眩的脑袋，突然眉头紧皱，仿佛一阵钻心的痛楚袭上神经，咬牙一看，左臂被炸伤，鲜血渗透出军装，一条长袖红遍。
    “这条过，下一场戏准备！”
    “嘶。”叶秦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啦，哪伤着啦？”离得最近的摄影师面色惊慌。
    “没事，一点小伤。”叶秦难以启齿，难道让他说屁股被炸伤？
    此刻，臀部像在拔火罐，又像县衙里挨了板子，火辣辣。
    “小伤也得看看。”摄影师招招手，“陈导，杜导，叶秦受伤啦！”
    大佬，真没必要，又不是小鲜肉，一个手指蹭破破流血，全剧组围着。
    叶秦无奈地发笑，以前叫救护车，那是人真的不行了，现在，救护车再不来，giegie的伤口快愈合了！
    “什么！”
    剧组的工作人员蜂拥而上，四面八方涌来，汪曼春满脸纠结，最后跺跺脚，也从山顶跑下。
    “山上的那些人不要下来，那边的炸点哑了，要把它拆除。”
    叶秦出声大喊，拍摄的时候，他清楚地只听到4声爆炸，最大当量的5号炸点迟迟没有引爆，立刻起身提醒烟火师。
    然而他们不管不顾，已经在拆线。
    爆破戏用的不是遥控装置，那样更容易产生失误，一般都是线控，就是好莱坞爆破，也一样。
    《蝙蝠侠·黑暗骑士》，小丑炸医院，线路出现故障，没有第一时间引爆，幸亏被希斯莱杰神级演技补救。
    糟糕！
    凭他从金手指课程里学到的，炸药显然是受潮。
    不同于横店，北方拍戏常用的叫“药头”，大小只有两三根火柴头差不多，可别看体型小，小别致长得真东西。
    飞不出碎片，但爆破威力大，而且最突出的弱点就是不防潮！
    “哎，秦子。”
    杜玉鸣看到叶秦从拥挤的人群里冲了出去，“你去哪儿？”
    “艹！”
    视线里，汪曼春竟然偏巧不巧地接近炸点的危险距离，顾不上屁股的疼痛，边跑边叫：“曼春姐，别走直线，向右走，向右走！”
    “什——”
    话音未完，埋在炸点的药头，宛如地雷爆炸，砰的一声，泥石飞溅，一瞬的火光冲天而起。
    “啊！”
    眼看火兽即将吞没汪曼春，一个飞扑搂住她，将她的脸护在胸膛下，闷哼一声，两个人随爆炸飞出。
    “灭火器，快，灭火器！”
    叶秦扯着嗓子力吼，棉花易燃，他能感受到后背、大腿、手臂传来炙热的高温，火焰一点点蚕食棉袄。
    来不及扯下衣服，他跟汪曼春的棉衣都在燃烧，空气里弥漫一股烧羽毛的气味。
    脑子里的特技应急保护知识瞬即涌现，身体条件反射，抱住汪曼春，两个人在雪地上翻滚。
    眼对眼，面对面，目光交汇，汪曼春的惊慌，在叶秦的冷静里，渐渐消失。
    冷天飘着柳絮般的飞雪，地上冒出滚滚的黑烟。
    茫茫雪海，两个人，身上着着火！

 第114章 冒牌女友

    雾茫茫里，叶秦做了一个梦。
    梦见成为贵圈人上人，一方大佬，向龙叔鸣枪看齐，但比他更精明，万户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翘着二郎腿大马金刀地坐在铁王座，左手刘师师，右手赵颖宝。
    两条腿被大甜甜、汪曼春两朵富贵花抬起，细心温柔地捏着，至于何虹姗、马思春，还有许多素未谋面，但记忆里全是后世的美女明星们，不是捶肩，就是揉脚。
    仰起脖子，便有人递来提子，不是坏的！
    正当他美滋滋，心里倍儿爽时，得寸进尺地一个个把她们搂进怀里，像个无道昏君香一口时，怀中的女人低吟浅唱：
    “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
    艹，杨小蜜！
    叶秦瞬间清醒，滚烫的热血顿觉微冷，抬起头仔细一瞅，工作人员拿起干冰灭火器，仍然朝自己狂喷。
    “呸呸，杜导，曼春姐没事？”
    斜眼看去，就见汪曼春脸上熏黑，秀发蓬乱，惊魂未定，没有从刚才的意外中回过神。
    “好啦，火灭了，火灭了！”
    杜玉鸣放下灭火器，长舒一口气。和剧组其他人一样，刚刚被爆破一幕吓坏，一时间六神无主。
    幸亏叶秦懂得自救，左右翻滚灭火，还大喊提醒用灭火器。
    而且是干冰灭火器。
    干粉灭火器效果虽好，却不能对人喷射，磷酸二氢铵、碳酸氢钠都是颗粒物，吸入肺部会造成急性损伤。
    龙叔拍《醉拳2》，最后打boss时跌入炭火坑，灭火时用的也是干冰灭火器。
    “彬哥，彬哥，扶我一把。”
    “噢，噢。”
    叶秦感觉全身钻心疼，在林彬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冷风一吹，后背、大腿凉嗖嗖。
    一片焦黑的灰蓝色军装面目全非，烧出一个个大洞小洞，暴露在外的皮肤，水泡像蘑菇般冒出。
    汪曼春见状，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往下落，哽咽道：“叶，叶秦。”
    “曼春姐，先别忙着哭，赶紧一块去医院看看哪里烧伤。”
    叶秦乐观地笑道：“杜导，有没有能穿的衣服，风吹屁屁凉啊。”
    “噗嗤！”
    汪曼春破涕而笑，笑中带泪，简直梨花带雨。
    压抑凝重的氛围被爽朗轻松的笑声冲散，杜玉鸣又气又笑道：“你小子有情有义，救小女友不含糊。”
    “女，女友？”
    叶秦眨眨眼，来不及多问，立刻被抬进商务车里。
    杜玉鸣大手一挥，立即叫停剧组拍摄，几辆车火速地杀向最近的燕京丰台医院。
    烧伤科诊室，宽敞明亮，白色的墙壁上，悬挂《医务室管理制度》等条规，还有无数面锦旗：
    “大医大德大爱，至真至善至美”、“医德高尚，技术精湛”……
    嗡嗡，空调输送暖气。
    汪曼春坐在看病桌前，苍白的脸慢慢恢复血色，但爆炸遗留的阴霾密布在心头，挥之不去。
    嘴唇抖动，眼神飘向拉起蓝色帘布的角落，双手紧紧揪住衣角。
    “杜导，叶秦没事？”
    “没事，曼春姐，好着呢！”
    说话间，叶秦只穿一条裤衩，趴在一张铺着白布的木桌。
    手臂潮红，烧伤的地方疼痛剧烈，像被容嬷嬷的针刺入皮肉。
    主任医师端详一会儿：“还好，及时灭火，背部、大腿轻微烧伤，只有右臂严重一点，浅二度烧伤，处理掉水泡以后，按时敷药，没什么大问题。”
    “医生，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嘛？”杜玉鸣细问。
    医生扶了扶眼镜，“尽量避免闷热，包扎的地方保持干燥……大棉袄透气性差，容易引发感染……差不多就这些，去拿药。”
    “咳咳，慢着，医生，我还有个地方麻烦看看。”
    叶秦也顾不得难为情，指了指淤青发紫的屁股，“这能开点什么药嘛？”
    …………
    回到宾馆，叶秦一个“太”字，日照大床。
    电视荧屏泛着光，电影6套正在播放星爷的《国产凌凌漆》，也就只有6公主天不怕地不怕，无所顾忌地播放。
    当初，星爷这部电影可是被封禁，大陆只限于光碟流通。
    此时，播到星爷的凌凌漆，在趴体上即将被李香莲射杀，他坐在钢琴旁，深情唱道：“冷雨冻，雨点透射到照片中……”
    叶秦砸着嘴，这个时候的“靓靓”，还不是被龙叔封杀以后浮肿的花木兰，水灵白嫩。
    天花板的灯光照下，青一块紫一块的后背愈发狰狞。
    灼烧出的水泡，已经被全部抽出脓液，敷上消炎药贴着薄薄的纱布，四周红得发紫的地方，林彬笨手笨脚地用碘伏消毒，然后涂抹烧伤膏。
    “哥，杜导说至少让你休养3天，把背还有腿的烧伤养好。”
    “养简单，休就难喽，趴着睡3天？”
    叶秦眼珠骨碌一转，索性意识躲进纯白空间里，又能学习，又能睡觉。
    我真是个小天才。
    咚咚，敲门声骤起。
    “曼春姐？”林彬打开门。
    汪曼春的脸颊挂着两道风干的泪痕，她抢过敷药的棉花球和药膏，使了使眼色：“这药我来上，你，你先出去一下，我跟叶秦有话要单独谈谈。”
    林彬不假思索地踏出房间，只听咔哒一声，挠挠头。“什么事，怎么还带上锁的？”
    “谢谢，没有你，那个爆炸我怎么都躲不过去，可能不像现在简单地敷湿润烧伤膏。”汪曼春红着眼，坐在床沿，把药膏抹在棉花签。
    “呃，曼春姐，不用谢，应该做的。”
    叶秦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能从上药的力度动作感觉，她后怕又激动。
    毕竟没自己出手，烧伤是肯定的，至于烧伤有多严重，会不会毁容到任佳萱的程度，难以预料。
    “谢谢。”汪曼春控制不住眼泪，一粒粒滴落在灼烧的伤口。
    叶秦龇牙咧嘴，调侃道：“曼春姐，我后背已经消过毒了，你没必要用生理盐水再来一遍。”
    汪曼春仰头抽泣道：“嘶嘶，对不起。”
    “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然而，汪曼春一言不发，隐隐啜泣，叶秦很是无奈，这该怎么办，换赵颖宝，嘴强王者的他已经上嘴了。
    时间慢慢地过去，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淡，他烦躁地用遥控器把音量调高，电视音响里传出石斑鱼的配音声：
    “古时有关云长，全神贯注下棋刮骨疗毒，今天有我凌凌漆聚心会神，看颜色录像带凿骨取弹头……”
    许久，汪曼春终于张口：“不，我不只这个对不起，我，我还有事对不起你。你还记得你问我怎么试镜成功吗？”
    “不是因为六公主领导打招呼嘛。”
    “我不过演一部电视电影，能认识多大的领导。”汪曼春羞愧地垂下头，“其实是我，稍微夸大一丢丢我们的关系。”
    “一丢丢？”
    叶秦紧锁眉头，而后豁然开朗，是亿丢丢！
    难怪丫的生活制片特意把他俩单独安排在4楼，送房卡时还一脸，根子在这里。
    这叫什么事，冒充男一女友试镜成功，还有这种操纵？
    “所以开机头一天剧组传的谣言，不是空穴来风。”
    “不是我传的，我也没说我们是情侣，我只是稍微，稍微引导张总、杜导他们那么想。”
    汪曼春愧疚地越说越小声，一直到整个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安静，只有电视在播放：
    “啊，啊，啊！”
    “干嘛停手啊……我故意将全身血液集中在一处……”
    “它挡住我视线里，你拨开它。”
    “来，用力点，诶~”
    “怎么，太用力了吗！”
    砰砰砰，房门被重重地捶打发出急促的响动，一下子把他们的目光拉走，叶秦顺手关掉电视，声音戛然而止。
    “彬哥，你干嘛呢？”
    “哥，咳咳，你跟曼春姐动静小一点，陈导、杜导他们在走廊！”

 第115章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清风寨拍摄地。
    布景前，导演、摄影指导、灯光组长、总置景负责人会开一个简短的会议，寻找适合影片拍摄的场地，确定后对每场戏决定需要用怎样的灯光、景物的组合。
    选来选去，最后选在文戏区一间仓库。
    经过美术组妙手布景，此刻仓库有《智取威虎山》座山雕的山寨巢穴那味儿。
    满堂点着蜡烛，密集的线路延伸而去，是一盏盏照明灯，一张张光幕，灯爷们正在忙前忙后布光。
    通亮的灯光下，木条桌上摆满枪支弹药，以及无数鬼子的钢盔服装。
    “秦子，怎么回事，最近跟曼春的对手戏不自然，闹别扭啦？”
    杜玉鸣换上大当家的戏服，今晚要拍清风寨在一线天大捷的庆贺。
    “没有啊，我们之间能闹什么别扭。”叶秦裹紧军绿大衣，里面只穿一件单衣，一口哈出白白的水汽。
    他这回演的是清风寨二当家的周卫国。
    参加国军抗战，遭遇金陵保卫战失利，溃逃中坚持抗日，打算投奔八路军，但因为担任过国军团长，遭到参谋长李勇、连长许光荣猜忌，不得不上山，转投当麻匪。
    一线天大捷，全得益于他的智谋和指挥。
    “她真不是你女朋友？”杜玉鸣好奇道。
    叶秦搓搓手，顾左右而言他：“今儿的天可真冷，杜导，什么时候开戏，赶紧拍完赶紧回宾馆。”
    杜玉鸣摸摸锃光瓦亮的光头，瞥了眼不远处的汪曼春。
    又打马虎眼，谁不知道每天她都到你房间。
    他投来一个“过来人我懂”的目光，“可不是，秦子，你可要发挥好，争取一条过。”
    “杜导，那个喝酒的戏份，碗里的水能不能换成真酒？”
    “酒？”
    叶秦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酒除了剧组里拍激情戏外，是演员必备首选，冰雪天一样常备。
    从9号开始，到今天12号，这几天燕京出现暴雪，降雪持续时间之长、雪量之大，新闻说是1954年有气象记录以来的历史最高纪录。
    天气冷到极点，大雪天拍戏，尤其是夜戏，零下几度的天气，穿单衣很容易冻成麻瓜，表情容易僵硬不自然，甚至说台词会哆嗦颤抖。
    所以，小李子在《荒野猎人》的表演，吃生肉，大冰寒，各种长镜头，绝壁配得上小金人。
    “杜导，喝酒暖身啊！”
    迎着杜玉鸣认真思索的眼神，他直接从军绿大衣兜里拿出两瓶红星二锅头，当导演的面儿拧开盖子，猛地灌一口，立见其效。
    脸色渐渐红润，浑身热腾腾不惧严寒。
    “点子正，就这么定。”
    杜玉鸣一拍大腿，吩咐道：“场工，拉几箱白酒、二锅头，分给在场所有人，谁冷就喝酒。还有一会儿的戏，能喝酒就不喝水！”
    ……………………
    “演员就位，天冷就喝点酒。”
    杜玉鸣饰演的朱子明，一脚踩在木椅，内地三大恶人的凶相不用演，往那一戳，大寨主的匪气煞气，浑然天成。
    演员陆陆续续地重新落在各自的位置，一身军装的汪曼春在土匪窝里异常的显眼。
    看到叶秦脸颊微醺，施施然地坐在二当家的宝座，悄声提醒道：“阿文，你少喝点酒，医生说你的烧伤还没好，喝酒不利于皮肤愈合！”
    阿文？
    小姐姐这么入戏？
    叶秦一愣，“差不多啦，背还有腿，不疼也不痛，就手臂的皮没有长好。今天不麻烦小姐姐给我上药，我自己来。”
    汪曼春凝眉抿嘴，甩脸离开，“最好，省得我天天洗手。”
    再不自己抹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前几天看《国产凌凌漆》闹出的大乌龙，现在剧组里依然再传，叶秦轻伤不下火线！
    更过分，还有其它各种版本，污到极致，说一条都能404。
    叶秦抹一把脸，从今天开始，必须想方设法跟汪曼春保持距离，但求只做彼此的朋友。
    “第43场24镜4次。”
    “开始！”
    “我这一次是代表虎头山八路军独立团，来看一看大家，我是独立团三连连长许光荣。”
    许光荣，就是这个b，主张关押监视特意投奔的周卫国，硬生生把家恨国仇爱国属性点满的特种奇才，逼上梁山。
    叶秦酝酿着情绪，许光荣这次是为他，擅长打战的周卫国而来。
    清风寨全歼驰援骑风口鬼子援军的消息，传到独立团，团长求贤若渴，责怪批评苛待大才的张勇、许光荣。
    他将功折罪，主动请缨来向自己道歉。
    “把他的枪给我下了！”
    叶秦二话不说，积压在胸膛的火气瞬间爆发，眼里有怒。
    一声令下，群演们立刻行动，将许光荣还有随行的人全部绑住。
    他扬起一抹解气的笑容，“许连长，久违啦。”，刚一脱口，瞳孔地震，双目放大，就见陈怡鬼使神差地出现。
    五年！
    在传出自己被枪决以后，陈怡消失了整整五年，这五年，周卫国一直在寻找，却得来的是她结婚的消息。
    “阿文。”
    连喊三声，每一声“阿文”，戳人心扉。
    汪曼春眼含热泪，挣脱开束缚，飞奔抱住叶秦，他满腔的愤怒被刹那的柔情熄灭，竟一时恍惚。
    耳畔边，哭泣的女声，激动、喜悦、意外，饱含深情，可听着怎么那么扎耳！
    控制住眼部肌肉，眼珠凝滞不动，眉毛一紧一缓，心底的挣扎全部浮现在脸上。
    他抬起手，无情地扯开陈怡环住自己脖子的双手。
    她紧，我松，最终面无表情地将她推开，就像《大话西游》的至尊宝，推开对他纠缠不休的紫霞仙子。
    把“我叫周卫国”，即兴篡改，脱口而出：“周文已经死了，我叫周卫国。”
    “你，你，你怎么！”汪曼春急道。
    “我怎么了。”
    “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叶秦深感钻心的痛，五年，五年！
    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你知道吗！
    阿文已经死了，你选的嘛，前女友！
    他没有渣渣辉的歇斯底里，冷冰冰，冷漠到犹如路人：“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了，不好吗？”
    汪曼春浑身一颤，泪珠颗颗豆大地落下，伤心欲绝。
    “嘶！”
    陈浩伟看得鸡皮疙瘩起一地，自言自语道：“怎么演出民国抗战琼瑶苦情戏的味道？”
    …………
    拍到深夜，回到宾馆，已经是半夜。
    走廊静静无声，叶秦跟汪曼春并肩，走在大理石砖上，亦步亦趋，彼此沉默无语。
    最后一场，周卫国与陈怡的对手戏，一时半会很难抽离。
    换作平时的他，倒也快，但在酒精的作用下，眼神迷离，依然感觉自己不是叶秦，而是周卫国。
    瞥了眼汪曼春，她更是难以自我，眼眶红了，眼睛肿了，眼底下尽是伤感。
    “周文。”她轻唤一声。
    叶秦心里一紧，慌地掏出二锅头，闷了一口，“小姐姐，嗝，只是戏，只是戏，今天的戏拍完啦。”
    汪曼春没有任何反应。
    “小姐姐，睡一觉全没了，洗洗睡，晚——”
    叶秦咧起嘴笑，甫一开门，倩影飘然而来。
    汪曼春冲入屋内，双眼在漆黑里像微暗的萤火，幽幽道：“我就知道你会忘，今天你还少一次敷药。”
    “马上，马上，我自己来。”叶秦杵在门口，不敢迈入。“小姐姐，你进错房间，你的房间在对面。”
    “没进错，我，我最后帮你敷一次，以后你自己来！”
    这些天，汪曼春或是出于感激，或是出于愧疚，天天亲手给自己上药，推脱几次推不掉，只能听之任之。
    “喔。”
    开灯关门，叶秦喉咙发干，把二锅头当水灌入嘴里，口里轻轻一吐，浓浓的酒气。
    “把，把衣服脱了。”
    汪曼春嘴唇哆嗦，她感觉奇怪，明明不是第一回。抚摸脸蛋，滚烫如火，一定是喝了酒，一定是！
    “你不说我也要脱，太热了。”
    叶秦赤条条只穿一条内裤，趴在床上，意识渐渐昏沉，双眼紧闭。
    忽然间，眼睛又猛然一睁，那是因为后背皮肤，感觉到不同于棉花签的触感，温暖，柔软，像仙3杀青宴那一晚。
    “你看你，喝酒，喝酒，伤情又反复。”
    汪曼春仍然颤颤的，嗓子里发出一种似哭似笑的声音，“阿文，不许你再喝！”
    咕噜，咕噜，背后传来异响。
    叶秦翻身看去，她居然仰脖对嘴，把自己放在桌上的红星二锅头，一饮而尽。
    可喝一半，漏一半，酒沿着她的天鹅颈线条慢慢滑落。
    叶秦揉揉醉眼，面前的女人仿佛出现叠影，像汪曼春，像赵颖宝，像大甜甜……
    “这样你就不会喝了。”
    汪曼春满脸绯红，媚眼如丝，轻唤道：“阿文。”
    简直，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迷醉间，叶秦恍恍惚惚，幻想出所有的形象，眼、鼻、口、脸、眉，最后融合出一副魂牵梦萦的面孔。
    “陈怡？”
    “阿文！”
    汪曼春双眼扑闪，笑里含泪，全身化作一团火苗，落在囤积半年泼满烈油的木柴。
    邦。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邦邦。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邦邦邦。

 第116章 小六子，找着啦！

    鱼肚白的清晨，天蒙蒙亮。
    昏暗的房间里，冒出一点火光，缕缕青飘荡四周。
    事后一根烟，谁说赛过活神仙！
    叶秦叼着烟，一脸茫然地靠在床头靠垫，不仅是肉体，灵魂都感觉被掏空。
    啊，这该死的多巴胺！
    “不要再抽了，你抽一根，我就要抽半根。”
    枕边人从被窝里伸出一只玉臂，伸手夺走。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响，她坐了起来，要把烟卷狠狠地放在烟花缸碾灭。
    “曼春姐，我有女朋友。”叶秦揉了把脸，苦笑连连。
    之前杀青宴那回，他真的喝断片什么都不记得，姑且算被动，这回，他喵能算被动？
    汪曼春手上一僵，烟也不灭，反手衔在唇间，沉默中吸上一口，又一口。
    “呼，我又不和谁抢你，我只说在这个剧组，是你的女朋友。”
    “杀青以后，我还是单身，还是处女。”
    叶秦双眼圆瞪，卧槽，这不是当初应对夜光剧本的澄清吗。
    汪曼春自称情史少，感情经历少，情感简单，还是雏。
    好，这里要有一个分水岭，在他之前，她是，在他之后，雏鹰起飞。
    叶秦被雷得外焦里嫩，脑子跟不上她的脑洞，“曼春姐，这是什么说法？”
    “非要点破吗。”
    汪曼春叼着烟，突然侧转身，双手捧住叶秦的脸，朝他的脸轻吐一口烟雾。
    “咳咳。”
    “剧组夫妻听过吗？”
    叶秦疯狂点头，何止听过，听的还不少，什么《还珠3》五燕，周一见，《翻译官》某黄与大幂幂。
    可吃瓜吃到自己身上，那滋味，不一样。
    娘的，贱人就是矫情。搁自个扑街网文里，直接海王玩咖走起，走肾不走心，像笔下写的：
    “30岁之前考虑锤子爱情，我才20，娱乐圈的花花世界，它不香吗，路边的野花不采吗！”
    再说娱乐圈有爱情？
    顾摄影跟蒋娘娘，老夫老妻混到最后只剩下利益捆绑，陶鸿甚至说，肉体上的出轨，那都不算事儿。
    内心异常的挣扎矛盾，无论是赵颖宝，还是汪曼春，自己不断找各种借口。
    前世今生，真没遇到过这档子事，该怎么办呐，在线等，急！
    “那不就结了。明天你自己上药，我又不用再来。”
    汪曼春放声大笑，笑着笑着没有声音，只有她下床的脚步声。
    灰色的环境里，高挑婀娜的黑色轮廓艰难地走路。
    “啊！”
    一声尖叫，叶秦倒怜香惜玉，抱起汪曼春，“我抱你回去。”
    ………
    灯光下，姜闻戴着眼镜，又熬了一个通宵。
    这回不写剧本，他拿着钢笔，在竖排的信纸上，笔走龙蛇，挥洒文墨：
    “致发哥发嫂，
    香江匆晤，所谈甚欢……发哥盛名，中外有识。为艺厚道，技盖群雄。此角色必助发哥携已获之辉煌，跨更高之巅峰。
    新片旨在造中国之西部黑帮电影，诙谐荒诞……，新片除愚弟之外，尚有葛友兄加盟…”
    唰唰写完一封，灵感爆棚，又取一张信纸继续写，这回提款收信人变成，“致优优吾兄”。
    “姜导，你这样行不行，万一发哥、葛大爷，一个没来呢？”
    选角副导演吴锡果瘫软在沙发上，顶着浓浓的黑眼圈，一副被老板强迫三周007的模样。
    “必须来，肯定来，不可能不来！”
    姜闻放下笔，拾起烟花缸里的雪茄，粗犷豪放地唧两口。
    “为什么不可以是祖风？”周芸闷闷不乐道，“他是天池学姐的丈夫，在《潜伏》演李涯，拿到华表奖最佳男配角，演黄老爷不行吗？”
    “他没流量，这部电影要赚钱回本。”姜闻摆摆手，“其他角色怎么说？”
    叶秦如果在现场，一定傻眼，张麻子啊张麻子。
    吴锡果抖擞精神，汇报工作。“王京华想要几个人，夫人、武举人、胡千、假张麻子……”
    “不成，最多两个人，她心里有数，好演员，会明白什么样的本子能演，什么样的本子演不了，让她掂量着，一个内地大咖，一个香江大牌。”
    姜闻摇摇头，“武举人我必须留着，我答应过姜午，哥俩儿演一出好电影，当哥的这回说话得算数。”
    吴锡果在纸上勾勾画画，“特邀客串的，冯导说，葛大爷来，他就来，就当马邦德的师爷，来个痛快，他接着要忙《唐山大地震》。”
    姜闻嗤笑道：“这冯裤子，喜剧不拍，非要凑zz、思想、人文、历史，干嘛，钱赚够了，俗透了，想裱起来装文雅？”
    “咳咳，姜导，冯导毕竟带诚意客串，嘴下留人。”
    “行行，还有呢，贾科长什么意见？”
    姜闻野心大，他非但要凑三影帝，还要凑三大导，晋西帮贾科长，京圈冯大炮，还有自己！
    “他说行，不过得跟你再议议，英皇的杨老板，最近力捧的新人，叫白小冰，电视剧《神话》女一，最近很火，要一个角色没问题？”
    姜闻砸着嘴，“肯脱吗？”
    “人家力捧的角儿，你让她脱？”吴锡果一副“老兄你没搞错”的眼神。
    “那没女角啦，难不成让她演花姐？”姜闻瞟了眼周芸，摊摊手。
    “咳咳，不至于，那场鸿门宴的戏，男的改成女的，换她上成不成？”
    姜闻拿起一根手指，在脑袋挠了挠，“td，资本。老子这部戏非站着把钱挣了，争回话语权，以后谁都甭往我这儿塞人！”
    “那我把贾科长划了？”吴锡果试探道。
    “划呗。”
    姜闻一脸不爽，紧皱着眉头，“老三谁来？”
    “还在找，老二、老四、老五、老七也在小范围试镜，真要把发哥、葛大爷请来，他们俩的片酬就占去成本的一半多，其它角色必须找物美价廉的。”
    吴锡果一阵头疼，烦躁地翻页，圆珠笔一一戳着写的试镜角色，还有演员人名。“哎，姜导，这个小六子，你真的不给陈厂花试试？”
    姜闻斩钉截铁道：“不成，小六子这个角色，必须是那个人。”
    “就那个给你‘让子弹飞’灵感的人？找了两天都没影，你确定能找着，他万一不是演员呢？”
    姜闻大大咧咧道：“肯定是，我俩眼睛看的清楚，跟他说话的绝对是个助理，他一定是个演员，查查射击场的客人登记表，准能找到！”
    “那陈厂花怎么办，他可是有票房有流量？”吴锡果为难道。
    “什么怎么办，难道我连这点话语权都没有嘛。”
    姜闻倔脾气上来，坚持道：“小六子，必须他来演！”
    “小军，小军！”
    就在此时，从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制片马珂闯入屋内，兴奋又无奈道：
    “你要的人找到啦！”
    “是嘛？”姜闻摘下眼镜，霍地站起。
    “既然在八一射击场附近练枪，又是演员，我想八成在八一影视基地拍摄。打枪嘛，多半是军旅抗战片，一打听，只有部《雪豹》，巧了，正好是张建投的。”
    马珂似笑非笑道：“他说那人叫叶秦，说来也巧，他不是外人，蒋娘娘认的侄儿！”
    “还有个绰号，叫‘鹅城四美’，跟你找的鹅城，正好对上，你说巧不巧！”
    ……………
    今天，又是一天的对手戏。
    续着药头爆炸之前的戏份，叶秦饰演的周卫国，左臂被炸伤，失血过多昏迷，作战唯一幸存的陈怡，拉着自制的木橇，在漫漫雪地里，拖着叶秦走。
    冰天雪地，她拉着自己，艰难地前行。
    找到一处荒废的小屋藏身，结果被包围圈的鬼子发现，惨遭围堵，困在死地。
    两人又像在一次淞沪会战的阵地，互诉衷肠，表达爱意。
    这一演下来，叶秦、汪曼春回来的路上，更沉默了，更古怪了。
    此时此刻，电梯里，除了他们，别无他人。
    但自始至终，毫无交流，一句话都没有。
    甚至，不敢对视，一前一后的站着。
    叮，电梯门开，汪曼春迟疑一下，叶秦快走一步，阴差阳错地，两人又并肩走在走廊。
    目光一触，两人像触电似的避开。
    叶秦装正经，眼睛却若有若无地瞟向身旁的的汪曼春。
    她走得快，就跟得快。她走得慢，就跟得慢。
    但还是没有人先开口，一直到“哔哔”的房卡解锁声响起，叶秦才忍不住开口：
    “陈怡，你还上药吗？”
    走入房间的汪曼春驻足，双肩颤抖，慢慢地转身，半边的身体没入到黑暗里，半边的身体依然在灯光下。
    她抿抿嘴道：“我早上不是说了吗。”
    叶秦眼神坚定道：“可你是今天早上说的，‘明天你自己上药，我又不用再来’。”
    “今天，是今天。”
    汪曼春猛地抬眼，目光交汇，眼波潋滟，火光冲天。
    水与火在这一刻交融。
    “陈怡，我今天从剧本里学了一句日语。”
    “什，什么？”
    终于，还是在床上学外语。
    “富士山のした下でさくら，桜がまんかい満开です（富士山下，樱花盛开）。”
    樱花盛开，曼春也盛开。
    富士山没喷发，叶秦却爆发。
    龙叔说他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不对，他的锅，凭什么所有男人背！
    倒不如，都是圈内人，只是犯了圈内人都会犯的错误。
    但他跟汪曼春没有犯错，他们只是在上药啊。

 第117章 官媒采访

    1月2日，燕京首都国际机场，t2航站楼。
    “乘坐xx次航班前往沪市的旅客请注意，还没有办理乘机手续的旅客，请您到大厅值机柜台办理，谢谢。”
    音响广播声环绕候机大厅，排排列列的绿色座椅坐满乘客。
    叶秦戴着墨镜口罩，一个人低调地坐在不起眼的座位，手里拿着飞往杭城的机票。
    电话里，跟赵颖宝说不出清楚。
    趁着元旦剧组放假，到《佳期如梦》的剧组探赵颖宝的班，打算来个“惊喜”。
    捏紧机票的两角，心里七上八下，茫然无措，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想出这种迷幻操作。
    这不就是“又当又立”！
    搁他的网文里，非被读者老爷喷死。
    双腿不禁抖动，比任何一场试镜都紧张，他喵的，明明自己笔下的主角个顶个的神级海王，压力全无，炮火连天。
    可自己果真干出这事，心底咋就惴惴不安，负罪满满，就像犯罪一样。
    怪因戏生情，怪酒精作祟，都是借口。
    叶秦头皮发痒，抓头挠腮，还是太年轻，混娱乐圈，有时真的需要道德真空，特别是男女感情。
    向时间管理大师看齐？
    要不打电话向霍剑华请教？
    嗡嗡，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吓了叶秦一跳。
    翻看号码，是章一白打来，顿时又一个激灵，满头乱麻立刻生出一个头绪。
    找他？
    叶秦试探道：“章导，难道要举办《秘岸》首映发布会？
    “想什么呢，这部电影要参展明年的翠贝卡电影节，等4月份以后再公映。”
    翠贝卡电影节？
    叶秦绞尽脑汁，搜索脑海里所有的华娱资料，然后默默地掏出备用机，点开佰度百科。
    好，我是废物！
    翠贝卡，美利坚独立电影节，是罗伯特·德尼罗，也是《美国往事》的主演、奥斯卡影帝罗，以及其它几名创办的。
    《盲井》、《和你在一起》、《apple》都拿过奖，算是相当于鹿特丹、圣丹斯同档次的又一个国际刷奖节。
    关键是，《秘岸》这回是唯一一部入围翠贝卡“世界电影(剧情片)”的华语片。
    虽然画面色彩阴间，内容也云里雾里，山城这座城市拍的落后、贫穷，讨好西方视角，可没得办法，这年头比的不是流量，要么刷票房，要么刷奖。
    没奖矮半个头，君不见蒋娘娘为求金鸡影后，连顾摄影这破门都咽得下。
    他自然满口答应，拍文艺片图什么，不求利，但求名。
    冯裤子拍完广告片《非诚勿扰》，接连拍《唐山大地震》、《一九四二》，不就是想给脸上添点金，商业片是里子，文艺片是面子。
    “那也是4月份的事，您这会儿打电话是？”
    “当然是采访宣传，毕竟是独一份，有的是媒体愿意来报道。你也知道，蒋老师在自己导演的处女作，karen、e神在忙12月的演唱会，只有你。”
    章一白颇有后世“营销狗”的敏感，“你接受采访也更合适，无名，年轻，帅气，影视歌三栖，跟karen还有亲密戏，到处是新闻爆点。”
    “什么时候，今天？”
    “今天也有，明天也有，多的就怕你采访口误出错。”
    “能不能打个商量，我今天……”
    “今天是《华国日报》，考虑考虑？”章一白这话里透着诱惑。
    偏偏叶秦吃这套，《华国日报》，那可是对外宣传华夏的喉舌，华夏最具权威的英文刊物之一。
    甩了甩机票，一脸郁闷，仰天叹气。
    ………………
    回归途中，坐在出租车上，跟《华国日报》的记者约定采访时间，地点确定在剧组下榻的宾馆。
    推开门，靠窗的小圆桌前，汪曼春优雅地坐着，充满暖气的屋内她只穿单薄的睡意，吹干的头发还凝着几颗水珠。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杭城吗？”
    叶秦摸摸鼻子，“临时有采访，我要研究怎么回答，可不能丢人。”
    汪曼春细细一问，眼睛越睁越大，圆溜溜，眼眸像两颗黑宝石闪烁，“难怪你在健身房那么拼命地减肥，这部电影参演的值！”
    叶秦坐在另一张空椅，展开一本小本子，苦苦思索如何应对，毕竟记者说，它要刊在版头的位置！
    汪曼春合上村上的《挪威的森林》，笑着起身道：“我先回自己房间，不能打扰你。”
    “阿文，采访完我们去看电影？”
    “看电影，我跟你？”叶秦愣了几秒，
    “不，不行吗？”
    汪曼春撩起几绺头发，强掩失望，“没事，我只是一个想法，呆在宾馆也好，出去万一遇到你的粉丝可就不好了……”
    叶秦感觉心头像被抽空，空落落，咬咬牙道：“不是，姐，你愿意当然可以。”
    汪曼春嫣然一笑，一手抓着另一手的臂弯，秀发垂落，“买票我来买，可是好像只有《阿凡达》。”
    对哦，10年华夏元旦档，卡梅隆的《阿凡达》要上映。
    这可是一只降维打击的吸金巨兽，横扫票房的存在，全球第一部跨过20亿美元大关的电影。
    除非是出品方、发行方石乐志，否则没人会愿意去撞档期，简直是死路一条。
    汪曼春道：“就这一部，看好莱坞的大作也值回票价。”
    还有的选吗，《阿凡达》豪横到独霸从1月2号到28号的排片。
    叶秦撇撇嘴，身为过来人，对好莱坞，对《阿凡达》并不憧憬崇拜，尤其是重制版的《阿凡达》骗情怀，割韭菜，恶心。
    “咦，怎么了，不喜欢吗，听影评说，这可是颠覆电影史的史诗大作，动用最前卫的3d技术。”
    呵呵，然后国产电影全体走邪路，无论阿猫阿狗都打上3d旗号涨票价。
    叶秦转动手里的圆珠笔，叹口气，什么时候华夏的科幻电影能群星璀璨，一部小破球不顶用。
    这种片子只能当华夏科幻的启程，跟好莱坞一线的《星际穿越》、《地心引力》、《星际迷航》，差距很大，少说要一二十年的追赶。
    什么时候才能拍一部《三体》，我来演罗辑呢。
    顿时眼前一亮，现在没机会，以后没准真行。
    必须抢在宋春宇之前入手，记忆里才花了10玩买断大刘的版权！
    四舍五入，血赚啊！
    ………………
    “ok。”
    摄影记者架设好摄影机，然后布置录音设备，一人干两样活。
    采写记者是个跟郝荪画风完全不同的姑娘，知性，成熟，戴着无框眼镜，中等姿容，耐看足矣。
    “你好，我叫苗可可，那么现在开始采访。”
    “可以。”叶秦喝一口水，拧上盖子。
    “你是怎么获得这个角色的，听章一白导演说，你是从千人海选里脱颖而出？”
    章一白，你丫真是营销天才，这都能鬼扯，一千人，我都替你害臊。
    叶秦硬着头皮承认，然后惟妙惟肖地讲述试镜的过程，跟说书似的，一波三折。
    “你对小川这个人物怎么理解？”
    “第一次出演电影，就跟蒋文丽、奖门人、莫文味、程奕迅合作，有什么感受？”
    “……”
    官方抛出的问题中规中规，叶秦一一对答如流，并没有对郝荪那样，流行语不要钱的一连串狂轰滥炸，到底是官媒。
    “你在演戏前，是一名歌手。去年你的《烟花易冷》、《千百度》斩获金曲奖最佳新人、最佳作曲人、最佳作词人三项提名，为什么弃荣誉而去，选择留学深造？”
    要不要开火！
    叶秦翕动嘴唇，一想到仙剑3首播时全网黑的阵势，td，是可忍孰不可忍。
    眼神变得犀利，立刻开火道：“这个问题，先前企鹅娱乐的一个记者采访过我，现在我还是那个回答，不是我主动选择，而是公司因为某些原因对外宣称，其实对内对我是冷处理，雪藏！”
    “之所以演戏，有梦想，但更多是无奈，不演戏根本没法养活自己………”
    苗可可面若冰霜，似乎并不在意他与天娱间的八卦情仇，无情地打断：“既然你在音乐圈遭到不公的待遇，而你在演艺圈发展蒸蒸日上，以后还有没有可能以歌手的身份出现？”
    叶秦心里叹气，官媒果然不会掺和这趟浑水，如实道：
    “会的，今年就有。因为我创作的《偏爱》位列热曲榜前十，受邀参加09年的佰度娱乐沸点。”

 第118章 拥抱2010（感谢蓝色河豚大大的打赏和月票！）

    ps：特意2合1。
    2月2日。
    “芒果台·佰度娱乐沸点2009年度盘点”盛典，在燕京五棵松体育馆隆重举办。
    待会儿，就要进天娱的大本营。
    叶秦穿着金鸡百花节那一套定制的西装，光明正大地蹭唐人安排给胡哥的车。
    “秦子，你大小好歹也是一个明星，好意思嘛！”胡哥开玩笑地调侃。
    “诶，不懂，我这叫环保，多来一辆车，多一些碳排量。反正你这回是光杆，走红毯不找人陪吗？”
    “去你的，别人走红毯，都是靓女美女，你嘛，吱吱。”
    看胡哥虽然嘻嘻哈哈，但眉宇间能察觉到忧色，叶秦也不问，其实天涯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仙剑3大火，杨小蜜临时变卦拒签唐仁。
    《梦幻诛仙》游戏代言，本来说好组仙3班底集体拍广告，结果杨小蜜跑去代言《天下贰》。
    这里面，蔡小姐跟杨小蜜有多少龃龉，孰是孰非，总之夹在两人中间的胡哥惨兮兮。
    叶秦专挑喜庆欢快的话题，张口不离《神话》，“老胡，恭喜啊，开门红。”
    索福瑞收视率显示，前24集平均收视率破3，有望打破《人间正道》在八套的开年收视率记录。
    羡慕嫉妒不来，龙叔钦定胡哥，谁都抢不走，可他也不差，《雪豹》同样是破1。
    等杀青，怎么都能爬到2线的位置，还是影视歌三栖，虽然是乞丐版。
    “我这叫撞大运，剧组一开始也想不到会那么火。噢，秦子，谭楷托我谢你，没有你推荐，成不了霸气的项羽。”
    “这叫有能者居之。”
    两人插科打诨，闲聊一会儿，车缓缓地驶入会场。
    打开车门钻出，胡哥、叶秦并肩亮相，小树林、胡椒们瞬间尖叫：
    “果然，果然他们才是一对，胡蜜都是假的！”
    叶秦控制着脸部肌肉没有抽搐，那几个，少在被窝里看女频啊。
    面对长枪短炮乱拍，优雅从容地走完红毯。
    这回，他跟胡哥，都不是主角，也不是最大腕，受邀的有古仔、黄博等两岸三地的人气明星，还有春哥、曾哥、周比畅等天娱女将。
    最火热的，也是芒果台力捧的小花小生，楚雨荨，鱼塘哥，《一起来看流星雨》，当真是横扫09年的现象级偶像剧。
    无数粉丝观众现场尖叫，但热闹是他们的，叶秦挥手跟胡哥暂别。
    一会儿他要出场唱歌，先前排练过两回，轻车熟路地找到主办方单独给表演嘉宾们开辟的化妆休息间。
    叶秦推门而入，屋内说说笑笑的气氛陡然降到冰点，眼熟的像闰土、魏辰，见他如瘟神，僵硬地点点头。
    林彬皱眉不满道：“哥，怎么回事啊，他们好像刻意不搭理咱们？”
    能搭理才怪，都是“卑微”的选秀歌手，天娱打工人，自己得罪大佬吴太，鬼才敢搭讪。
    人群自动地散出一条路，叶秦勾勾嘴唇，径直挑了正前方的空座。
    走过的时候，一个个身影掠过余光，突然一个声音悄然传来：“秦哥，加油。”
    叶秦立足瞥眼，嚯，薛之前啊。
    瞧瞧还是刺猬头戴眼镜的二谦，他炙热的目光充满敬佩。
    也难怪，自己可是那些封杀雪藏艺人的榜样偶像。
    薛之前比自己，有过之无不及，堪比难兄难弟。
    都是一个电视台，他从《我型我秀》选秀出道，结果一样被雪藏，貌似7年之久。
    公司不给他出任何专辑，也不给他做任何宣传，成天安排他去电视台节目跑龙套，赚辛苦钱，耗光节目积累的人气热度。
    就算《认真的雪》拿了东方风云榜十大金曲奖，不搞形象推广，歌红人不红，查无此人。
    从薛之前眼里，叶秦能感受到，他把自己当成指路明灯。
    “老薛啊，你也加油。”
    叶秦一股浓浓老前辈的口吻，然后坐下刷《极品家丁》，td，网剧怎么能拍得那么垃圾！
    这ip，我买了，我来，不，还是找胡哥。
    过了一会儿，没人主动靠近，感受到无形的排挤和冷漠，从口袋里摸出烟盒。
    “彬哥，我出去抽根烟。”
    “呼！”
    走廊里，空气浑浊但闻的舒服，没有勾心斗角，没有虚伪交情，他慢悠悠地走着，漫无目的地向走廊尽头走去。
    忽然间，瞄到座椅上一个穿镂空仙女裙的少女，弓背弯腰，把头深深地低下，孤单落寞。
    似乎是自己的脚步声打扰到她，仰起头投来目光，叶秦挑挑眉，又一个熟人，米粉妹，张韶含！
    “你好。”
    “嘶，你好。”张韶含眼眶含泪。
    唉，米粉妹也是惨的，双倍“张若云”。
    被老妈转移财产，还说成弃养父母，被老爹诬陷吸du，给媒体疯狂炒作，然后遭“好姐妹”范玮其背刺，事业、名声一落千丈。
    就这，一首《阿刁》杀回来啦，真是顶着全网黑社会死，重新站起的大心脏女强人。
    “对不起。”叶秦走到灭烟台。
    “没事，没事，能不能也请给我一支烟？”
    “韶含姐，珍重身体，凤凰涅盘，浴火重生，也未可知。”
    叶秦摇摇头，开玩笑，米粉妹可是有先天性心脏病，抽烟不是害人嘛。
    张韶含眨着眼睛，就见那个神秀英俊的男人留下背影，比划大拇指，皮鞋哒哒地踩着离去，嘴里哼哼：
    “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
    她霍地站起，揉搓眼睛，一直到盛典开幕，始终后悔没问他是谁。
    却没料到，竟然有缘能在舞台上再见到。
    叶秦一出场，便引起轩然大波。
    五棵松体育馆两万观众嘉宾，至少张韶含能感受到一股巨大的能量涌出。
    “叶子，叶子！”
    “小树林一直等你出新歌！”
    “教主，舔狗教前来助阵！”
    台下，张韶含遥望着大屏投影里那个男人，在聚光灯下闲庭信步，不断地鞠躬，不断地挥臂：
    “谢谢大家，在雪藏几年以后依然还记得我。”
    “也谢谢天娱的杨总，没有他，恐怕就不会把我逼出舒适区，让我发现还有演员的天赋。”
    “但是，今天，我以一个歌手的身份，我回来了！”
    在阵阵掌声欢呼声当中，叶秦眯着眼，眼神如箭飞向第一排长相阴柔的杨恩赐，他此刻脸色阴沉，笑容难看。
    你以为老子稀罕这个佰度沸点十大金曲荣誉？
    老子要在你的主场开嘲讽。
    封杀是，全网黑是，当吴太的狗是，等着！
    他把手放在耳旁道：“今天我给大家带来一首新歌，叫什么呢？”
    “《偏爱》！”
    “舔狗之歌！”
    瞬间，爆笑连连，人群换成欢乐的海洋。
    张韶含沐浴在笑声里，双手捂着嘴，原来他被雪藏，现在他又回来了，他可以，是不是我也可以！
    顿时死灰的心燃烧起希望，低声呢喃道：“叶秦。”
    如果叶秦就在旁边，绝壁虎躯一震，别搞我，这可是盖哥（sky）的女朋友。
    ………
    盛典一过，转眼到14号，除夕夜。
    “我说过，我不闪躲，我非要这么做。”
    床上，汪曼春靠在枕边人的肩膀，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笑眯眯道：“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叶秦叼着烟，惊喜嘛，待会儿给她来个惊喜。
    “不许再抽烟，你要保护好嗓子。”
    汪曼春大姐姐脾性发作，一把夺走烟卷，自己倒拿来吞云吐雾：“真想不到你还是歌手，还是很火很火的冠军歌手。”
    “那天的沸点盛典我看了，哇，好多人在高呼你的名字。”
    “昂昂。”
    叶秦傲娇地点点头，被冷落咋样，没得奖无所谓。
    反正，他是来打歌，刷刷脸，宣誓下哥们重回乐坛。
    “你以后还会出专辑嘛？”
    叶秦挑挑眉，想啥呢，小姐姐！
    0几年出一张专辑，写歌、收歌、录音、拍v，刻光碟、打榜宣发一条龙，尽管歌可以随便白嫖，可光制作就要砸上百万，不然为什么后世薛之前、周神各档综艺乱跑，赚制作专辑的钱。
    再加上dvd、vcd光盘，必须有音乐公司给渠道，帮忙线下铺货。
    否则，根本卖不动，油水反倒让盗版商全榨了，何况数字音乐兴起，很快音乐就free！
    市场越来越萎靡，索性不如趁手机铃声繁荣的尾巴，多赚几票大的，砸茅台都比砸唱片强。
    然后当个qq音乐巨头，90后、00后的小盆友们，以后你们的童年不是qq三巨头，是四巨头啦！
    “有钱烧的，可能只会出单曲ep。”
    “已经创作好的有吗？”汪曼春眼眸里的崇拜都快溢出。
    叶秦笑而不语，当然先来一首《我的歌声里》，反正曲行人不行，剽窃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要不再来一首《丑八怪》，咳咳，薛之前都那么惨。
    “笑的那么奸诈，准憋坏主意。”
    汪曼春也不恼，注意力逐渐被电视里的春晚吸引。
    然而不到一会儿，便打着哈欠：“哈，这个相声总算过去了，好无聊啊。”
    “可不，毕竟是想让观众含着泪笑的传统节目。”
    叶秦学于大爷现挂调侃，手上动作不停，按动手机，从未停歇，不断回复各种拜年短信，手麻心累。
    “你这样不烦啊，不会群发吗？”
    “给一般的群发，关系好的必须亲自来。反正春晚没什么好看的。”叶秦晃晃酸麻的右手。
    一零年开始，主旋律赞歌成为春晚主题，广告拍卖又是一个比一个天价。
    他喵的，刘潜的魔术，汇源老总就明目张胆冒充路人配合魔术表演，汇源果汁搁在桌上。
    商业气息重了，年味就少了。
    “那个魔术就不错，还有那个《一句话的事儿》也不错。”
    “郭东临老师啊—”
    叶秦砸嘴，好冤呐。
    就因为一句话误事，被豫南某律师告地域歧视，最后列入春晚黑名单，终结长跑纪录。
    本子又不是他写的，再说燕京台也审核过关，最后黑锅一个人背。
    就在叶秦给汪曼春解密刘潜的魔术时，电视里传来董美卿的声音，隐约能听出细微的变化，稍稍激动：
    “掌声欢迎王妃为大家演唱传~奇~”
    “嘘嘘，别说话，我要听。”汪曼春犹如迷妹般，双手捂住他的嘴。
    10年春晚，仙音派前掌门人惊艳复出，跟小虎队虎年怀旧合体，并为歌舞类两大看点。
    想起霹雳虎，叶秦就头疼，这丫上完春晚，人气又上一个台阶，真是草了！
    我最大之劲敌，狮粉们之刺。
    在他忧心忡忡时，汪曼春缠着非要给个评价，“哎，唱的怎么样啊？”
    “一个字，好！”叶秦竖起大拇指。“”
    汪曼春像看穿似的，轻打一下：“虚伪！”
    叶秦翻翻白眼，他难道能说，王妃声音飘唱功退化，只剩下绝妙的共情能力撑着，后期靠修音？
    还是明年春晚，跟吹神唱《因为爱情》，会严重跑调？
    人家可是六一班班长，神通广大，跟章一白、赵巴菲特薇可是“同学”。
    “我只知道，李建老师赚了。”
    他嘟囔着，分神地敲字跟赵颖宝短信聊天。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本山大叔的《捐助》终于演到尾声。
    “大妹子，我嘛，确实有急用。”
    “我也不是没有爱心，实在不行，我也捐三千。”
    叶秦叹了口气，大拇指空悬在键盘上。
    望了望跟赵颖宝长长的聊天记录，看了看身边的汪曼春，奶奶提的，烦死了，我不管啦！
    “这届春晚看得好累啊，本山大叔的小品都不好笑。”
    汪曼春伸伸懒腰，揉揉眼睛，“你是不是也觉得无聊，也很累？”
    累？
    叶秦猛地转身，一把搂住抱起。
    “你干嘛。”
    “我有一首歌唱给你。”
    “阿文，你，你别拿演戏那种眼神勾我，我，我吃不消。”
    汪曼春一下瘫软在叶秦的怀里。
    伴随轻盈的叫声，缓缓传出悠扬沙哑的声音：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宾馆外的风雪飘飘，房间内的暖气充盈。
    而沐浴间里热气升腾，这首歌就是助燃剂。
    电视机里的春晚接近尾声，央妈金牌主持人阵容共喊：
    “让我们一起准备倒计时，10…”
    “3。”
    “2。”
    “1，过年好！”
    一瞬间，任何的动静声音，全都被屋外的烟花炮仗的轰鸣声覆盖。
    砰！
    啪！
    嘀嘀，哒哒，汽车、摩托车的报警器紧随而起，各处热闹，各处喧嚣。
    拥抱2010。
    事业，他要大踏步向前。
    爱情，拥抱，还是枪毙？

 第119章 姜闻：什么叫惊喜！（感谢蓝色河豚大大的打赏！）

    临近黄昏，夕阳落下。
    杀青戏剧组特意安排成断臂戏。
    “呼呼，呼呼！”
    叶秦在大院里，顶着严寒，兜圈跑步，满头大汗，嘴唇干裂。
    “秦子，够啦，感冒可划不来！”
    饰演朱子明的杜玉鸣叫嚷道，一会儿他是执行砍手的刀斧手。
    周卫国和陈怡被鬼子包围，千钧一发之际，朱子明带清风寨兄弟救下两人，但因为周卫国身负重伤，尤其是左臂血肉模糊，溃烂不止，按从县城绑来的霓虹军医说：
    必须截肢！
    可众人争来争去都下不去手，但更不放心鬼子军医动手，比妨《亮剑》里便有一幕：
    李云龙炸伤昏迷，被紧急送到野战医院。手术结束以后，段鹏用枪指着rb医生，极不信任。
    毕竟，迅哥的死，一直存疑。
    “杜导，差不多，咱们赶紧开始。”
    叶秦小心地擦拭脸部、脖子的汗，独独舍不得擦去额头的。
    “不能喝水，不要给我水，让我渴着。”
    也不碰林彬递来的温水，任由嘴唇发干裂开，再抹点面粉发白，这是他认为经历天寒地冻，失血过多，高烧虚汗的外貌状态。
    如前小品王，陈佩思老爷子，跟朱·浓眉大眼·时茂的小品演的《拍电影》，就是把这种行为喜剧话。
    大冬天穿着单衣跑步流汗，还要猛浇冷水。
    只为塑造一个出汗效果，“乡～乡亲们呐，我王老五—”
    “我发热啦！”
    零下十几度，寒风凛冽，一吹热汗，顿时变冷，甚至慢慢结霜。
    饶是叶秦铁打的身体，照样扛不住，“杜导，我们进去。”
    跟杜玉鸣走入屋内，摄影机环绕的正中间，摆着一个炭盆，一把未开刃的斧头插在烧红的煤炭堆里，清冷的金属表面像天际的晚霞，一片橙红。
    喝酒，炭盆，为克服燕京有史以来最寒冷的冬季之一，真的无时不刻不再找机会取暖。
    “美术，化妆！”
    杜玉鸣招招手，美术指导亲自拎着一桶血浆。这回可是高档货，猪血加入红色素，还有粘稠剂，搅拌机打成血浆浇在整条手臂。
    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淡淡的猪血腥味。
    等左臂的伤化妆完毕，叶秦横躺在黑实木床上，身上盖着羊毛袍子。
    “全体打起精神，最后一场，各部门就绪。”
    陈浩伟看着杜玉鸣、汪曼春几个人纷纷落座，坐在对应的位置，神情凝重，酝酿情绪。
    那可是一条手臂啊，对一个特种兵而言，失去一条健全的手臂，无异于毁灭性打击。
    “开始！”
    “第80场，第14镜1次，咔！”
    全场静默，只有杜玉鸣手握煤炭钳，捅着炭盆，发出咔哧咔哧的声响。
    就像磨刀霍霍，安静的片场，顿时营造出一种严肃紧张的气氛。
    “笃笃笃，卖糖粥。”
    忽然间，叶秦虚弱地抬起眼睑，哼着苏州民谣，缓解截肢的不安，却有气无力，哼的含糊不清。
    “三斤胡桃（核桃）十（四）斤渴（壳），异（七）仔内个肉……”
    汪曼春等人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等待斧子砍手的叶秦，或疑惑，或为难，或紧张，或惊恐。
    那种千篇一律凹出死了亲人战友似的造型，瞬间打碎，回归真实的众生相。
    画面群像立刻生动，陈浩伟瞪大眼，情不自禁地露出欣赏的笑脸，这个补充真妙啊！
    等到杜玉鸣拿出滚烫的斧头，金属摩擦发出嚓嚓声，口中的民谣戛然而止。
    叶秦侧过头，看向自己的大哥，朱子明的犹豫不忍流露在脸上：“兄弟，麻药不多，你忍着点啊。”
    他嘴角扬起微微的苦笑，几分释然，几分不舍。
    视线里，汪曼春含泪强笑，拿起装满水的针筒注射器，保持着微笑注射，保持着微笑，抓住自己渐渐发麻失去知觉的左手。
    杜玉鸣咬咬牙，“兄弟，你准备好了吗？”
    叶秦迟疑片刻，挣扎纠结，伴随眼珠从乱晃到定晴而消失，口齿清楚道：“来。”
    然而，斧子没有立即落下，众人为防止周卫国断臂时乱动乱吼，用布塞住嘴，用绳捆住身体。
    这一条拍摄，漫长无比，一直到杜玉鸣痛下决心，斧头才落下。
    “唔！”
    就像拔牙拔牙神经，饶是有麻药，也是难以想象的剧痛。
    叶秦双目瞠裂，上下颚牙齿狠狠地咬死嘴里的布，一点一点地抬头，鼻子不断抖动。
    “嘶嘶。”
    亲眼目睹截肢时的神态变化，汪曼春忍不住落泪，双唇不住地颤抖。
    她的双手明明抓的就是叶秦的左臂，却信以为真，以为手真被剁了！
    那种逼真的演绎，震撼全场。
    在场的工作人员，倒吸一口凉气，我艹，这人截肢过？
    更有甚者，不自觉地抚摸自己的手臂，长长舒一口气，庆幸胳膊还在。
    “一条过！”
    陈浩伟开拍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由衷觉得最没必要保一条的镜头。
    兴奋地搓搓手，高喊道：“杀青，我宣布杀青！”
    ………………
    杀青宴上，杯盘狼藉。
    “干，干！”
    “喝不完谁也别想走啊！”
    剧组上下喝得酩酊大醉，喝得尽兴痛快。
    “叮，《雪豹》，角色；周卫国（男一），是否签到？”
    “是。”
    眨眼间，化成一枚光粒，像流星一样划入【特殊：演出通告】一栏。
    嘿嘿，叶秦暗搓搓手，兴奋难耐，笑容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像朵荷花似的。
    “干嘛笑成这样，好猥琐啊。”汪曼春轻拍了下。
    叶秦嘿然一笑，眼前的纯白界面里：
    剧名：《回家的诱惑》
    角色：洪世贤（男一）
    成功率：58（提高：？？？）
    洪世贤啊！
    这也太骚了？
    虽然自己肯定骚不过凌霄肃，尤其是“你好骚”的表情包，但架不住超级爆火，心动。
    管他翻不翻拍棒子国《妻子的诱惑》，这可是一部恐怖的都市伦理爱情狗血剧王，收视率何止破几个点。
    10，都算我输好！
    就是有一点，跟自己偶像实力派演员定位有偏差。
    叶秦乘着兴头上端起酒杯，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气。
    微微侧头，就见汪曼春双颊酡红，风情万种，可扬起一根手指摆动：
    “还敢喝那么多，上次喝醉你干了什么。”
    小姐姐你呗。
    叶秦挠头哂笑，悻悻地放下酒杯，可惜不能喝酒尽兴。
    汪曼春那股眼神，就像戒烟时被老婆大人看越狱惯犯一样，死死地盯着。
    敢多喝，试试。
    试试，(￣e(￣)☆╰╮o(￣皿￣)，就逝世。
    “秦子，来，我们走一个。”陈浩伟主动举杯道。
    叶秦在汪曼春不情不愿的默许下，笑盈盈地碰杯。
    人生得意须尽欢呐，不然，设什么杀青宴！
    “你最后那场断手的戏，哼的是什么东西？”陈浩伟拍拍胳膊道。
    “苏州民谣，我专找人学的。”
    “嘶，你怎么会想到截肢前露这一手？”
    “学星爷呗，小时候看《武状元苏乞儿》里，抄家的时候不就卧在床上唱南音嘛，悲怆，应景！”
    叶秦沾沾自喜。
    铂金级的课程受苦没白受，星爷这场完全是超脱剧本，临场发挥，陈嘉尚看完直言，他是一个天才演员。
    自己照葫芦画瓢，现学现卖而已。
    “你小子，嘿，牛掰！”
    陈浩伟竖起大拇指，杜玉鸣、张建等人简直不褒美之词，各种夸叶秦的演技，吹的天花乱坠，连叶秦本人都听不下去。
    什么新生代第一人，影帝预备役……
    汪曼春听的秀眉飞扬，眼波潋滟，忍不住地伸出手，紧紧地握住叶秦的手，手指在他的掌心画圈圈挠动。
    “姐？”
    “该敬还是得敬，该喝还是得喝，又不是让你什么都不喝。”
    叶秦无奈地发笑，您可没那么说呀。
    随即斟满酒盅，准备大干一场，摆在桌上的手机嗡嗡地振动。
    一瞅备注，嘶，连忙歉意赔罪，暂时离席听电话。
    “谁？”汪曼春疑惑道。
    “蒋阿姨。”
    叶秦匆匆地跑到洗手间，反锁上门，掏出一支烟，聆听娘娘圣训。
    想不到开头第一句便是：“你认识姜闻？”
    “阿姨，当然认识，这都不认识甭混影视圈了，不过他这大人物认不认识我，就两说。”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不管认不认识，明天早上9点，无论如何，都必须去姜导工作室一趟！”
    叶秦动作一滞，啥，去姜闻的工作室，干嘛，莫非蒋娘娘要把他塞进张牧之的电影？
    姜闻，2010年。
    我的老天爷，《让子弹飞》啊！
    蒋文丽继续道：“有个角色，姜闻指名道姓让你演！”
    妈耶，还指名道姓。
    这待遇，不是发哥、葛大爷的级别？
    叶秦如遭雷击，脑袋嗡嗡作响，手上一哆嗦，两指夹住的烟卷陡然落地。
    咔！
    解锁开门，从卫生间里出来。
    脑子依然是一片空白，如行尸走肉般，步伐沉重地走回到座位上。
    “阿文，你怎么啦？”
    叶秦脸色僵硬难看，眼睛不眨圆瞪瞪地睁着，仿佛有什么惨绝的噩耗。
    “姐。”
    “阿文，你别吓我，出什么事？”
    汪曼春咬咬牙，心疼地双手捧住他的脸，把头抵在他的额头上，不断嘀咕着：“没事的，没事的。”
    坐在首席的张建见状，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安静，热闹欢快的酒桌，慢慢沉默无声。
    忧心道：“怎么啦，秦子，出什么事啦！？”
    叶秦两眼咪瞪，脱口而出：“姜闻找我拍电影。”
    犹如一粒火星，丢进黑火药桶，瞬间爆炸。
    陈浩伟、杜玉鸣等人直接爆粗口：
    “我去，秦子！”
    “姜导找你拍电影，你怎么哭丧着脸，至于嘛！”
    年轻的张若云，看了看这个同龄的“老哥”，他怎么就这么猛啊，望了望手里的螃蟹，索然无味，心里升腾起一团火。
    “你要死啊！”
    汪曼春又气又笑，想用力又不舍得用力，轻轻推开他的头，笑骂道：“这不是好事嘛！”
    好什么啊？
    我该怎么选，是《回家的诱惑》，还是《让子弹飞》？
    叶秦苦笑连连，总不能我演张牧之？
    姜闻，你他娘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120章 纯爷们姜闻

    虽已立春，燕京零度的冷风，依然料峭。
    长安街边上的一处外交公寓的居民楼里，姜闻的工作室便隐在此处。
    《让子弹飞》、《一步之遥》、《邪不压正》，民国三部曲基本在此写本、选角、筹备。
    叶秦独自一人站在门口，他还是来了。
    如果搁《秘岸》这样的文艺片，就算是蒋娘娘开金口，也要想方设法推脱。
    哪有那么多时候？
    真以为搁网文里，主角可以孙猴子拔汗毛，几个月轧戏狂拍十几部戏，别看杨小蜜行，拍完以后资源口碑直线下滑，几乎列入名导黑名单。
    可谁让它是《让子弹飞》呢，这是什么片？
    它不是那种普通的神作，它是很特别的那种，申遗片懂吗！
    况且他演的是小六子，那不能再ok，切腹剖完凉粉，就杀青了，完全可以转头拍《回家的诱惑》。
    咚咚，叶秦深吸一口气，弯曲手指轻敲门。
    “门没锁，直接进来。”
    叶秦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上个年代的老宅风格，面积很小，陈设简单。
    本以为像姜闻这文艺范，怎么着都得像乔布斯的逼格，搞个唱声机、黑胶唱片，都没有，倒是在阳台窗户的位置，摆一盆栽。
    还有桌上，字帖书籍堆得老高，姜闻呢，铺开宣纸，叼着雪茄，拿着毛笔。
    “随便坐啊，茶几有伏特加，自己倒，等我一会儿，写完这个字。”
    叶秦却偏偏凑了过来，稀奇似的探探头，呵，姜闻正照着《伟人诗词手迹》，临摹《卜算子·咏梅》：
    “待到山花烂漫时。”
    大胆张牧之，还说你不是粉。
    “你也好这口？”姜闻写完最后一个“时”字，把笔一收，唧唧抽口雪茄。
    “想学。”叶秦眼神火热道。
    “想学你也甭从这个开始，就说这首《咏梅》，伟人从1961年开始写，写完给人看，回来又写，又给人看，一直到1963年70岁的时候，才拿出来发表，寥寥40个字，锤炼了两年。”
    姜闻一聊起他，眉飞色舞，嗓门都要抬几个调：“毛体，这不是一般人能学，你呀先入门。”
    “先练楷书，再练草书？”叶秦随口就是老粉，这话也是伟人说的。
    “真想练？”
    “那还能有假的嘛。”
    姜闻眼前一亮，大咧咧道：“那行，先临勤礼碑，再摹多宝碑。”
    “谢您嘞。”叶秦特意改京片子。
    姜闻放下笔，把一本装订的剧本丢来，“拿去。”
    叶秦眼疾手快，手脚如风，毫不拖泥带水地抓住，又在姜闻面前亮一手。
    “你还练过武？”
    “不瞒您说，出道干的就是武替。”
    “嘿，你小子，知道为什么偏要找你演嘛？”
    “我也想知道。”
    “因为这剧本的魂你给了一半。”
    姜闻简单一两句说完在射击场偶遇的场面，“让子弹飞一会儿，我喜欢这句话，知道为什么不？”
    鸭子，你搁这演黄四郎对胡君说三步走呢！
    叶秦扬起嘴唇，幸亏哥们真知道：“有点懂，您的《太阳》被人家说看不懂，那不是看不看得懂，子弹没飞到而已。”
    “您开了枪了，人没倒下，他们嚷嚷说自己不懂，别着急，子弹会打着他们的。”
    “这是一个过程。”
    姜闻刹那间愣神，眨着眼睛，上下审视，突然生出一见如故的感觉，“我没看走眼。”
    喃喃着，从书柜里翻箱倒柜，抄出两本书帖，“呶，拿去，戏拍完以后还我。”
    成了，获得姜闻好感度+。
    叶秦勾勾嘴唇，拿起两本字帖的时候，脸色一僵，感觉不对劲地回看一眼剧本。
    我艹，这本子怎么就十几页。
    细细一翻，别说分镜头没有，台词都不是成片那味儿。
    比如“师爷g县长硬，黄老爷又高又硬”，就没有，被奉为经典咏流传的三影帝鸿门宴，此时在纸上，就跟白开水似的。
    “您这本子透着古怪？”
    “你小子甭打字谜，是不是想问怎么没写好。”
    姜闻大步流星地走到茶几，拧开伏特加盖子，倒上一杯，呷了一口：“看在你是蒋娘娘的侄儿面子上，不妨告诉你，这才五分之三，剩下的，边拍边写。”
    叶秦嘴角抽抽，咋跟香江的一个德性。
    香江电影流行补拍制度，电影导演、编剧、监制、演员，不喜欢看字，也不喜欢动笔，剧本靠讲，助理小编剧汇成文本。
    结果现场拍的时候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拍完了剪完了压根没法做成片，然后拨预算补拍。
    结果，第一遍拍摄的跟上映的版本，可以说是两部电影，几乎都是补拍而成。
    还有一种非典型特例，王墨镜，《阿飞正传》能气死出资老板。
    “你先坐这里，等会儿制片来了，谈谈片酬合同。咦，慢着，你经纪人没来？”
    姜闻这才发现盲点，叶秦发笑道：“您看着给，给孩子一点零花钱就成。”
    “嘿，你小子，哈哈，对我脾气！”
    就在此时，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了三下，马科推门而入。
    “小军，我是拦不住了，陈厂花自己跑来找你。
    话音刚落，陈厂花站在门口，语气恭敬道：“姜导。”
    叶秦近距离吃瓜，乐得旁观。
    左看看厂花，他近来风头无两，一部《画皮》打破大制作港星为主内地为配的格局，隐隐高于刘火花、黄教主。
    值得一提，他是今年的百花影帝。
    右看看姜闻，他做了个敬酒的手势，“进来喝一杯？”
    “嘿嘿，不耽误姜导的时间，就是有一句话不吐不快。”
    陈厂花笑道：“你敢用我这样的偶像型的演员吗？片子里有我能演的角色吗？”
    叶秦摸摸额头，呵呵，陈厂花都是偶像型演员，这个偶像的门槛有点高啊！
    但他也没想到，为《让子弹飞》一个角色，陈厂花连“激将法”都用出来。
    然后，姜闻还真吃这一套，又或者被诚意感动：“行，等信！”
    “姜导您提前通知时间，我腾出档期翘首以待！”陈厂花干脆果断，来如风，去如风，一脚都没迈入门里，一个角色就谈下。
    叶秦一怔，这就是张牧之的霸气吗，只见姜闻来回踱步，闷下酒杯的伏特加：
    “马科，陈厂花就定胡万。”
    “慢着，慢着，胡万？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马科兴奋道：“正愁老三找不到合适的，索性让他来，《画皮》大热，陈厂花的票房号召力可不小。”
    姜闻摆摆手：“不行，他年龄小，演不了老三。这个老三，很重要！”
    马科生气，却无可奈何道：“那你起码给我找个人，之前试镜的几个你的全都否了。”
    “要不，廖范？”
    叶秦怦然心跳，突然介入插话，立刻引起两位大佬的注意，犀利尖锐的眼神直直地投射而来，像要把自己刺穿。
    别看着我呀，大哥！
    “廖范？”
    马科砸着嘴，“还真不是不行，提名过湾湾的金马奖最佳男主角，还是廖老的儿子！”
    姜闻收回看叶秦的目光，小幅度地点点头，“我来打电话。”
    “哎，你这会儿打电话合适吗？”
    “别人或许不合适，他，合适得很。”
    姜闻抬抬手，抄起电话直接拨号，嘟嘟的电话声持续，嘴里吞云吐雾。
    “喂，哪位？”电话那头的廖范回道。
    “最近拍什么戏？”姜闻嘿然一笑，笑声豪迈大气。
    “没拍戏，在度假呢。”廖范简简单单地回复。
    “干嘛不拍？”
    “没好戏。”
    “跟我拍，哥哥写了个本子。”姜闻坐在沙发上，大马金刀地翘起二郎腿，大佬风范十足，标准的教父风。
    “行。”廖范人狠话不多。
    “赶明来我家，我包顿饺子，边吃边聊。”
    挂断电话，姜闻连连说道：“你这个小子，你这个小子，有意思，你怎么想到廖范的？”
    叶秦心里一突，我能说你找的就是他嘛，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幸亏解围的手机铃声及时响起。
    滴滴，滴滴。
    但不是他的，而是马科的。
    视线里，看到马科脸色各种变化，接着纠结地把手机递给姜闻，眼睛却斜视自己，含着深意。
    “干嘛，谁的电话？”姜闻诧异道。
    “冯裤子的，他说纪晓岚想领着儿子登门拜访。”

 第121章 老七：我把大哥吹活了

    外交公寓工作室。
    “姜导，要不我先离开？”
    叶秦坐在皮质沙发上，发觉异常的尴尬，可姜闻偏不放自己走，言词尽是挽留，再察觉不出猫腻才有鬼。
    这个角色，原本是纪默的，阴差阳错馅饼落到自己的头上。
    这会儿，纪晓岚来，还能干嘛。
    “不用，看看剧本，一会儿聊聊小六子。”
    姜闻又给自己续上一杯伏特加，他一天能干掉一瓶。“真的不喝？老毛子的，味道正。”
    叶秦扬了扬手里的剧纸，“看剧本呢。”
    其实，不用看，前世但凡有空，就翻出来细品，印入dna了。
    小六子嘛，最出彩的片段，就是讲茶大堂自残的戏，但高光的是陈厂花，出名的是“吃了两碗粉，只给了一碗的钱”，至于六爷——
    死的壮烈，死的单纯，死的血淋淋。
    像《潜伏》里，余则成怼罗掌柜：你知道，我们死后，坟地上是鲜花还是牛粪？！
    象征那个年代最单纯最炙热的那种人，演的难度并不大。
    唰唰，纸张翻动着，叶秦的心思却飘到不知何处，眼睛若有若无地瞟向敞开的大门。
    纪晓岚亲自给儿子讨一个角色，如果还是小六子，让还是不让？
    让嘛，自个演谁？
    不让嘛，又如何呢？
    胡思乱想之间，楼道里马科的声音传开：“纪老师，还带孩子来啊！”
    叶秦立刻转头，就见马科最前头领纪晓岚父子进屋，姜闻可以不站，他这个半步二线不行，纪晓岚如今在京圈，地位跟冯大炮旗鼓相当，不敢拿大。
    弯腰点头道：“纪老师。”
    “这。”
    纪晓岚看到面前冒出一个帅小伙，一时的惊讶稍纵即逝，很快笑眯眯地点头：“你好，你好，想必你是姜导物色的演员。”
    “纪老师，叶秦，您老熟人蒋娘娘认的侄儿。”马科介绍道。
    “噢，蒋老师的侄儿！”
    纪晓岚笑容更盛，“那不能叫纪老师，应该叫纪叔。”
    叶秦内心松一口气，这下就算冲撞纪晓岚，也不至于惹不来一身臊。
    蒋娘娘，跟纪晓岚，那可是荧屏最佳夫妻档。
    从《杏花三月天》，到《金婚》，再到《爱情最美丽》，从20岁起开始演，都是一对夫妻形象，导致不少观众，还以为他们是真夫妻，忘了《微服私访记》的宜妃，邓洁才是正妻。
    因为这种火花，俩人的私交，不是一个好字能形容，那是相当好！
    立刻骑驴上马，尊敬地改口喊叔。
    这会儿的纪晓岚，可不是对赌失败沦为资本的工具人，能量不小。
    “一表人才，诶，你身高183？”
    纪晓岚一把将一直杵着的纪默推出来，“默默，你过来比比。”
    这手巧妙，不愧是老江湖。
    叶秦看破不说破，由得纪晓岚折腾摆弄。
    斜眼一瞅，注意到纪默虽然克制收敛，脸上的不满依然有迹可寻，耷拉着肩膀，肢体动作、微表情透露出抗拒的意味。
    都是成年人，谁愿意像小孩似的比身高！
    “姜导，你看看，是不是一样高？”
    纪晓岚把话头扔给打刚才进屋一直闷头啜饮的姜闻。
    “就是你这孩子，精神头不对，熬夜没睡觉？”
    姜闻这话一出，纪默却罕见地不回驳，乖乖地回答：“姜叔，昨个跟朋友喝酒，半夜才回来，没睡多久就被我爸拖来了。”
    叶秦一脸无语，n，星二代真爽啊，天生资源咖，像这位，小时候没少看《少年大钦差》。
    “姜导，马总，我们是不是进小屋里谈谈，让孩子们在外面坐坐？”
    纪晓岚说完，姜闻便撂下叶秦、纪默在大堂，他们三个往里走，随后传出关门的声音。
    “你好。”叶秦主动伸出手。
    纪默木讷地握住，点头道：“你好，我喜欢你的《烟花易冷》。”
    叶秦眨眨眼，纪少爷这副模样，明摆着没从情伤里走出来，这都多少年啦！
    也是，换谁面对小国际章的破烂事，不愤怒，最崩溃的结果，他喵她是自愿的。
    恶心的一批，后世傍上金主老公，靠《三十而已》、《大江大河》成功翻红，真不愧模板是国际章，善于洗白。
    “哎，这回你演的什么角色？”纪默问道。
    “小六子。”叶秦伸出舌头，舔舔嘴巴。
    纪默一怔，咋舌道：“什么，你演小六子，我爸也让我演小六子。嘚，我不用瞎掺合啦，可以回我的酒喝酒摇滚。”
    “哎，摇滚你会吗？”
    …………
    里屋。
    这间房间，是姜闻的卧室，偶尔困乏小憩一会儿，有时遇到私密的聊天，就会选在这里。
    他特意装了一个小酒柜，里面是各种酒类，伏特加、威士忌、汾酒。
    “诶，我送你的茅台呢？”纪晓岚问道。
    “嘁，喝什么茅台，全是虚的，汾酒才是特供，当年西柏坡上的是汾酒，要不是98年闹出假酒案，晋西酒会是这德性！”
    “下次给你送国外的？”纪晓岚道，“威士忌，还是伏特加？”
    姜闻咧嘴道：“老纪，甭提那些人情往来啊，咱们之间，就不要玩弯弯绕绕，直说，孩子看上哪个角色，空着没人，不重要的，可以给。”
    “你还是老脾气。”纪晓岚咧嘴笑道，“小六子。”
    姜闻砸着嘴，摇摇头，“这恐怕不行，这个角色，已经归刚才你的侄儿啦！”
    纪晓岚脸色登时大变，笑容僵住。
    姜闻叹口气道：“老纪，老四、老七空着，老四匪气，老七秀气，要不让侄子演老四？”
    纪晓岚不说话，目光在两人间游移，尤其是落在马科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
    一会儿才开口道：“马总，姜导，咱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晚啦，谈不上二十年，打《顽主》开始，十多年了。”
    “你们知道，纪默这个孩子啊……”
    姜闻挠挠头，打亲情牌，那可真为难住他：“关键我都定了，话都放出去，怎么收，好歹人家也是蒋娘娘的侄儿，不是小演员。”
    纪晓岚回想叶秦的英姿，再比比基本正眼不瞧他的纪默，神情失望，直挺的背瞬间弯下。
    叹口气道：“来晚一步，错过啦，错过啦。”
    慢慢地，屋里烟雾缭绕。
    马科咳嗽几声，看不下去道：“要不，把叶秦喊来，咱们当面问问他的意思？”
    …………
    “纪默，愣着干什么，人家好心把角色让给你，说声谢谢再走。”
    纪晓岚站在楼道里，笑面春风，拍拍纪少爷的背。
    “谢，谢谢。”
    纪默难以置信地吐字，视线里，叶秦无悲无喜，没有丝毫的患得患失，诧异又奇怪，怎么就稀里糊涂地让给自己？
    瞥了眼笑眯眯的纪晓岚，我需要牺牲别人来换取成功吗，难道光凭自己就不行吗！
    心里的刺越来越深。
    “不要想太多，慢走。”
    叶秦和姜闻站着门口摆摆手，目送马科领着纪晓岚父子下楼。
    “你小子，是不是心软啦？”姜闻奇道。
    “有这么一层。”
    回想起进门时，空气弥漫着烟雾，纪晓岚朝自己投来的目光，有遗憾，有无奈，有期冀，有热切，叶秦一下子明白用意。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让了就让了，能得纪晓岚欠一个人情，对你只有好处。何况是他儿子的，他恐怕回的礼不会轻。”
    话不能这么说。
    叶秦无奈地摸摸鼻子，老子因为换角，那是要放弃《回家的诱惑》，金手指可一个月自动刷新。
    老子是舍弃进阶钻石的机会，还有10年年度都市伦理剧王！
    纪晓岚能赔我什么，《铁齿铜牙纪晓岚》里的一个角色？
    自己看中的是未来，除了资源人脉，他主持能力，主持14年春晚，还有《演员的诞生》、《我就是演员》、《国家宝藏》，针不戳。
    另外嘛，看到出来，姜闻也想帮忙，只是碍于言必有信，这回又刷了点好感。
    “对了，让你选老四还是老七，为什么毫不犹豫地选老七？”
    姜闻好奇道：“因为老七台词多？”
    “我这么肤浅，能被您这样的人物的看上？”
    叶秦攥紧拳头，敲了敲心窝：“因为后面的真假麻匪火拼那段儿，师爷把大哥吹死了，而老七把大哥，吹活了！”
    “老七是我，是我们，大哥让我们不要怀念他，因为我们就是他！”
    姜闻两眼异彩连连，满意地大笑：“哈哈，你小子，真他吗对我脾气，要不是这会儿《让子弹飞》还没拍，我非给你整一部电影！”
    叶秦：00
    什么，这是预订《邪不压正》，我演李天然吗？

 第122章 新的起点

    宾馆附近的咖啡馆，几乎门可罗雀，生意惨淡。
    老板系着围裙，提前做猫侍，甘当铲屎官，手里捧着一只猫，安静地坐在高脚椅上。
    喵，喵，短毛猫在膝上打滚。
    老板揉着柔软的毛发，两眼瞥向角落里的孤男寡女。
    “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叶秦毫无兴致地搅拌鸳鸯咖啡。
    汪曼春随意撩拨下秀发，笑盈盈道：“什么都不干，旅游，休息！”
    “去哪呢？”
    “想去哪就去哪，有钱世界去得！”
    “然后呢？”
    “拍戏啊，不拍戏谁养我？”
    叶秦翕动嘴唇，却发现话卡在喉咙里。
    脑海里浮现出两人的一幕幕，随后赵颖宝乱入，画面冲突杂糅在一块，脑子爆炸。
    轰的爆炸，热血上头，眼神坚定：“我养你啊！”
    汪曼春愣着，低下头，手捏着汤匙搅拌一会儿。
    汤匙碰壁的声音，叮叮当当，叶秦感觉自己的心脏一点一点被搅死。
    随后，她抬起头，语气里带着不屑：“你先养好你自己，傻瓜！”
    叶秦一噎，两眼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女人，较真道：“姐，其实我，以后会越来越有钱，我可是……”
    “咯咯，怎么样，怎么样，我演的像不像张柏之的柳飘飘？”汪曼春眨了眨右眼。
    叶秦：00，我t？
    “哈哈。”
    汪曼春伸出手指，指腹的皮肤碰到叶秦的眼角，抹去他隐隐晃动的泪花。
    “你看看，你个臭弟弟，入戏了，姐的演技有提升。”
    叶秦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任由她的手指从眼角，一路划下到脸颊，用手轻轻抚摸：
    “时间不早，阿文，姐该走啦。”
    叶秦面无表情，跟着站起来：“姐，我送送你。”
    “不用送我。”
    汪曼春抽回手，脸上至始至终挂满笑容，甜美可人，落落大方。
    “有时间，多照顾你的女朋友。不要只顾着拍戏，演员也是人，你是，她也是。”
    砰，心里遭到重重一锤！
    叶秦一怔，傻愣愣地杵在过道，他真地不是走肾，真的是走心。
    “别犯傻，又不是以后不联系，至少首播会我们还会见面！”
    这话什么意思，叶秦疑惑道：“姐？”
    汪曼春拉着行李箱的拉杆，滑轮咕噜咕噜滚动，迎面擦肩而过：“不过呢，下次，姐姐手里可没药了，以后给你上不了。”
    然后，孑然一身，扬长而去，一个人怎么来的剧组，就一个人怎么离开。
    叶秦看着倩影缓缓从视线里消失，失落地坐在椅子上，怅然若失。
    喵，喵。
    短毛猫在过道里小跑乱跳。
    “丢丢，不要闹。”老板担忧地跟在身后。
    忽然间，短毛猫一蹿，从叶秦的眼前轻盈地掠过，跃到桌上打翻杯子，咖啡洒在桌面，慢慢地漫向手机。
    他赶紧抄起，瞬即嗡嗡作响：
    “尊敬的客户：xxxxx于2月16日14时，向您的农行账户（尾号5889）完成转入交易，金额为00，余额为00。”
    税后，舒服！
    ………
    燕京三环路。
    叶秦坐着出租车，跟林彬开往xc区。
    已经是西元2010年，再不趁着房价高涨的拐点，赶紧入手个一套两套。
    等天价片酬的时候，下回再买，就不是一部戏两套房，应该是三四套房。
    “哥，我看剧组里的人，比你腕儿小，都有专车配司机。”
    林彬坐在副驾驶座，扭头看来，“什么时候咱们买车啊？司机不用找，我有驾照我能开。”
    叶秦翻翻白眼，这会儿买什么车啊，有钱要放刀刃上。
    果断先入手茅台，10年股价大概在100元左右，凑个整，股。
    20年，茅台的股价可在2200元股左右，就算增发，10年里也配了3次股。
    累计送股，每10股送3股，持有股茅台的股票就可以分到6000股。
    股，两百多万，变四千万，还买什么币啊，呵呵，永远的利好茅台。
    股票都是酱香味的！
    再买一套宇宙中心华清嘉园的房子，在燕京有一个根据地，有一个自己的小窝。
    嘚，抛去装修后，一夜回到解放前，卡里只剩下一百多万。
    按光谷神奇说法，100w让我很心慌。
    还要成立工作室，找个靠谱的经纪人，林彬暂时难当大任，极限是执行经纪人。
    该找谁问呢？
    如果是蒋娘娘，肯定是常继红。可红姐玩不转互联网这一套，电影资源，也是紧着刘火花。
    “然后你把电话打给我？”
    杨曼接到这个电话，心里五味杂陈，让公司艺人经纪部总监，给工作室推荐经纪人？
    叶秦，真他娘是个天才。
    如果不是自己有退意，非坑你一把！
    “你的工作室打算跟公司是什么模式？”
    “挂靠。”
    叶秦说的干脆。
    工作室大致有三种运营方式，独立、挂靠、依附。
    独立，就是跟经纪公司连合约都没有，没有原来公司的背书，商演、广告、代言、戏约，全凭自己，连经纪人都要自己聘任。
    这要等明星羽翼丰满，名声在资本市场就是响亮招牌，才能引入金融热钱。
    像范税冰的唐德工作室，成立才8个月，敢估值7个亿，就是因为唐德有范税冰的经纪约。
    资本投的是范税冰这个人的“ip”。
    明星ip化、证券化，在互联网入场以后越演越烈。
    挂靠，有合约、入股、对赌、合伙人等方式，跟经纪公司利益挂钩。
    定期完成公司要求的营业额、业绩。
    经纪公司把事务决定权还给艺人，配备专属经纪人，承诺每年几部影视戏约。
    比如华宜跟李白莲，由她妹妹李薛担任专属经纪人，华宜有什么戏约有什么角色，李薛竭力争取。
    另外，李白莲搭上邓云蒂的快车，勇闯好莱坞，拍《生化危机》、《雪花秘扇》，华宜都有出资份额。
    依附，顾名思义，跟叶秦如今的情况差不多。
    挂靠永乐公司，不单是自己实力还不够，也是念及程力东在《雪豹》上出力，做人不能忘本。
    “杨姐，最好这些天给我找一个，这几天要谈合同。”
    叶秦悄声道：“彬哥还不能胜任。”
    “你又背着公司接什么戏？”
    杨曼彻底无语。
    别的艺人都是等经纪公司喂资源，他倒好，资源几乎没断过，戏约不不停，还总能该她来点惊喜。
    唐仁，蒋娘娘，奖门人。
    这次听到姜闻，而且发哥、葛大爷要参演电影，n，不是惊喜，是惊吓。
    直接我的妈呀！
    沉默良久，带着颤音道：“叶秦，跟我说实话，你真不是榆林矿二代？”
    “……”
    叶秦撇撇嘴：“杨姐，家里有矿，我还出来打拼干嘛，躺矿上睡觉不香吗？”
    “这样，干脆等你合约期满，我跳槽给你当经纪人。”杨曼悄声密谋。
    我艹，把老东家的艺人总监挖走？
    背刺老东家的事可不干。
    叶秦婉拒道：“杨姐，你不要开玩笑，永乐公司怎么说对我都有恩，我不能这么干。”
    “跟你开什么玩笑。其实、公司会议不止一次提出要废除艺人经纪部，裁员节流，专心影视制作。”
    杨曼无奈道：“之所以能保留，完全看在还有你这么一个潜力股，可你现在要挂靠，明摆将来单飞，等你合约到期，这个经纪部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叶秦眼珠骨碌一转，经纪人绝壁要找一个靠谱的。
    经纪人垃圾起来，简直是灾难。
    贪婪的像胡哥前经纪人姚遥，背着他私自签约独吞款项。
    作精的像李秦的经纪人，隔空给艺人拉仇恨，被于妈拉上黑名单。
    杨曼嘛，他考察下来，虽然能力不如崛起的后起之秀，壹心的杨天镇、乐华的杜花，但中规中矩。
    主要，本分！
    “如果是这样，自然欢迎。”
    叶秦交代道：“杨姐，当务之急，你要马上飞到燕京来，帮我谈签约，条件、片酬可以放宽。然后，最要紧的是组建工作室，账面上只有一百万。”
    杨曼提醒道：“工作室你打算定哪，燕京，燕京的成本可不小。要不，去霍尔果斯？”
    霍尔果斯，也就在今年，成为所得税全免的特殊经济开发区，入园能享受“五免五减半”，有效期十年。
    注册资本，甚至1万块都可以。
    从而，几乎娱乐圈所有公司，全在这里安营扎寨，《老炮》、《火锅英雄》，甚至《战狼2》，出品方都在这里享受税（tou）收（shui）优（tao）惠（shui）。
    叶秦第一时间，也是如此，钱帛动人心啊。
    但转念一想，斩钉截铁道：“选在燕京，我朝姜导打听过，他那外交公寓有空房出租，就在那边当办公地点。”
    “成，你是老板，注册这些手续我来办。”
    杨曼现在不明白他的用意，哪有人嫌钱赚的少的。
    多少明星铤而走险，阴阳合同，绞尽脑汁避税，不就想多贪几百万上千万。
    但当19年爆雷，《战狼2》引发全民观影狂潮，票房突破56亿，霍尔果斯“避税天堂”也进入视野。
    网民纷纷声讨，国家下雷霆之手彻查，上千家明星工作室、娱乐公司纷纷注销外逃，却想逃而逃不了，乖乖补税，结果娱乐圈跌倒，独独叶秦吃饱。
    杨曼大呼老板英明！
    “对了，你这个工作室，叫什么名字？”
    “叶光纪。”叶秦不假思索道。
    赳赳老秦，我，老秦人嘛！
    大秦，水德，服黑，玄旗。
    叶光纪，北方水帝，北方黑帝，北方玄帝。
    将来，我的电影，如大秦明月，必朗照之！

 第123章 兄弟们，上任鹅城

    粤东省j市，开平碉楼。
    《让子弹飞》，接下来8到9个月剧组的拍摄全在此处。
    叶秦、林彬坐在三轮车，在泥路上颠颠晃晃，前几天方才下过春雨，泥泞不堪。
    “还是哥牛，什么环境，只要一闭上眼，都能睡着。”
    林彬双手死死地抓紧护栏，身体随车体颠簸上下左右乱动，屁股撞得隐隐作痛。
    “哎呦！”
    叶秦犹如老僧入定，其实他在意识空间里遭受更大的摧残。
    因为接拍老七，《回家的诱惑》是不可能接戏，没有档期，没有时间，万万没有到，叮达人给安排。
    经典名场面，心机女艾莉故意挑自己大大生日，把好闺蜜林品如，还有洪世贤，故意安排在房子见面。
    “世，世贤欧巴。”林品如开口就是满满的泡菜味，不是国语，是韩语。
    叶秦一种被老婆当场抓包的慌乱、震惊，嘴巴微微张开，表情过关。
    “老公，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品如带着一丝怀疑。
    叶秦脸色骤然一黑，知道的自己在演《回家的诱惑》，不知道还在演棒子国的《妻子的诱惑》。
    可是n，韩语，一个字都听不懂。
    台词，不光是抑扬顿挫，还在于逻辑重音。
    比如《甄嬛传》，华妃娘娘说“赐一丈红”，“赐”是音高最高，音量慢慢下降，到“红”的时候，变得轻飘飘，这显得对夏冬春的不屑，对她即将被打残的下场毫不在意。
    立刻，华妃的人设就立起来。
    还有脍炙人口，“贱人，就是矫情”。
    重音放在“贱（jian）人”，尤其是韵腹，“a”，咬牙切齿，表示出华妃对甄嬛的恨意。
    而这句口头禅，也不是千声一律，要随语境情景的不同，重音分配会随之变换。
    演对手戏的演员，也能凭对方的逻辑重音，调整控制自己台词的语气轻重、节奏缓急。
    “对啊，我怎么会在这儿？”
    叶秦迎着林品如问询的目光，心虚地别过头，让艾莉帮忙掩饰：
    “系我请佢过嚟嘅，收工嘅时候，啱啱见到你老公，我同佢讲，你喺度，所以就请佢过嚟。”
    （是我请她过来的，下班的时候，刚刚见到你老公，我跟他说，你在这儿，所以就请他过来。）
    你讲咩呀？
    叶秦眼角抽搐。
    前世演艾莉的李彩华，是香江人，对词说的是粤语。
    瞬间，让他有种从韩剧穿到tvb剧的感觉。
    拜托，大佬，粤语，我只是看了不少港片，听得懂一些。
    韩语，席巴，老子干脆只会说这个！
    要不，我直接说陕西话，就鸡同鸭讲呗！
    ……………
    “3，2，1。检测结果：宿主表情不够骚，心态不够渣，动作不够浪……洪世贤相似度：47，不合格。”
    叶秦双手双脚被银手镯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一副放弃抵抗的样子。
    眼前，林品如、艾莉拿着两条皮鞭，像严刑拷问犯人，挥舞狠狠地抽打在上身。
    啪！
    西装瞬间撕裂，叶秦的胸膛直接被鞭打出一道血痕，皮开肉绽。
    “渣男！”林品如口吐韩语，简直变成复仇心切的高珊珊，此时凶神恶煞。
    “花心萝卜，渣男，乐色，你睇佢几样衰，搵个富婆日日食软饭（粤语：吃女人的软饭，没志气没骨气）！”
    艾莉直接化身s女王，搁他身上玩女版《五十度灰》，疯狂抽打。
    麻了，真的麻了。
    叶秦遍体鳞伤，满脸的鞭痕，刹那消失刹那出现，痛觉像机关枪扫射神经，他的两眼全是绝望。
    吗的，说台词的时候，艾莉说粤语，林品如说韩语，然后只有自己说国语？
    还他喵得演戏，面部表情、肢体动作、台词重音，都得对得上系统的评判机制。
    总算明白为什么凌霄肃演的那么木，根本没法互动。
    “48，49，50，鞭打惩罚结束。”
    林品如如梦初醒，回归到温柔“黄脸婆”的模样，含泪心疼道：“老公，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艾莉双手抱怀，扬起一抹冷漠的笑容，冷冰冰道：
    “叮，宿主选择《对白的艺术》—多语言对词失败，学习进度：50，是否重来？”
    还重来你妹啊，学点粤语、韩语再战！
    “退，退出。”
    咻的一声，意识回到躯壳里，叶秦猛地一哆嗦，轻吐一口气。
    我好了。
    “到了，到了，这里就是我们粤东着名的第一侨乡，梅家大院。”
    眼前巍峨的近代楼院建筑，就是鹅城！
    叶秦萌生出一种钻入到电影里的感觉。
    付完钱，脚踩在湿润的土壤，鞋底立刻沾染着泥土，路面湿滑，八极拳练就的下盘却非常的沉稳。
    踩出一路的脚印，蹬上台阶，就见美术组的置景师们忙碌不休，他们要对这里的骑楼进行做旧改造。
    把原有的瓷砖刷上灰，把空地上的水泥路全部敲碎，然后铺上一层红土，所以《让子弹飞》最终大决战洒银子洒枪时，地上都是红的。
    叶秦挑挑眉，脚步飞快，径自走入到同样忙碌的化妆间，今天是设计演员们的妆容服装。
    热闹喧嚣的大堂里，杜一衡、李敬、邵丙、周芸等人挨个化妆。
    云集电影的大腕们，都有小型的化妆间，一间间找过，突然间就听到姜闻沙哑豪气的大嗓门：
    “弟啊，你胡子呢，电话里不是说留着！”
    “嘿嘿，哥，我要这么说，武举人你还给我吗？”
    叶秦钻入到小棚子里，看到姜闻戴着眼镜，挠挠头，一脸无奈。
    化妆师同样无奈：“姜导，你们哥俩长得太像，怎么化都有相似感，要不贴点胡子？”
    姜午拨了拨黏满下颚的长须，更加无奈道：“再长可就是关云长啦。”
    嘚，异父同母的亲兄弟，脸撞一块，把三人难住。
    叶秦心急如焚，顺嘴说出：“姜导，干脆你让姜午老师，整一头卷发，张季中老师那种试试！”
    化妆师登时眼前一亮，一拍掌道：“诶，这个倒可以试试。”
    姜闻一锤定音：“整。”
    “姜导，我有事找您商量。”叶秦焦急道。
    “什么事，提前请假？不对啊，老美的翠贝卡4月份，隔着一个月。”
    “不是，剧组那些老师不能瞎破坏，梅家大院可是省级重点保护文物。”
    叶秦语气严肃，很多剧组，不光是三流的草台班子，名导旗下的剧组，闹出不少破坏自然环境、文物古物的情况。
    赵巴菲特薇的《致青春》，在金陵航空航天大学里，拍一场雪景戏，剧组利用化学物质制造人工降雪，随着雨水冲刷渗透土壤，导致屹立三四十年的13棵水杉树坏死。
    水杉树可是一级保护植物。
    还有张季中，拍《神雕侠侣》，在九寨沟取景，破坏神仙池的水质，人工布景毁坏百年形成的钙化层。
    只赔了80万。
    影视剧组对拍摄场景地，缺乏保护意识，拍完也鲜有收拾，废物残渣乱堆。
    “这么个事啊。嗯，是件事，还是件大事。”
    姜闻第三次扫视一脸凝重的叶秦，连连感慨：“你小子，你小子，想不到能想到这一层。”
    “您不怪我多事就行。”
    “你说的没错，必须爱惜保护文物。这样，我让他们把拆下的地砖全都一块块堆叠好，拍完拨款，重新铺路粉刷！”
    姜闻投来欣赏的目光，叶秦被他一把揽住肩膀，耳边就听道：“走，去化妆，纪默，纪默，人呢！”
    已经化身小六子造型的纪默，乖巧听话地跑来：“姜叔，您找我？”
    “走，叔带你们见见世面。”
    这敢情好啊！
    发哥、葛大爷、刘加玲、冯裤子，廖范，陈厂花，《让子弹飞》，集结6影帝1影后。
    这阵容，比《封神传奇之雷震子捧儿片》凶猛一百倍。
    “廖范！”
    “姜哥。”
    “来，带俩孩子给你认识认识。”
    姜闻两边作介绍，纪默不得不收起自己的暴脾气，在廖范面前像小孩子似的，虽然只比自己大8岁，可廖范喊姜闻“哥”，他就得喊“叔”。
    不能乱辈，京圈里条条框框多，辈份很重要，于是恭恭敬敬地喊声：“廖叔。”
    廖范点点头，侧目而视，“你就是叶秦？”
    “廖老师。”叶秦道。
    廖范笑呵呵地端详：“听姜哥说是你推的我？”
    “我喜欢您的电影，特别是《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出来混，我和你不一样的地方是，你们为生活所迫，而我是喜欢干这一行的。”
    叶秦随口一说，台词语气，咬字重音，展现得跟廖范八九不离十。
    “喜欢这句词？”
    “喜欢，拿来用在咱演员身上就更喜欢，干一行爱一行。”
    “呵，姜哥说你对他脾气，成，也对我脾气，以后叫我廖哥，要么范哥。”
    “廖哥，你也可以叫我秦子。”
    “谢谢啊，秦子，这个本子给劲。”廖范一笑，天然带着一抹狠色。
    叶秦勾勾嘴唇，这不是最好的！
    只见三个人有说有笑，独独纪默傻愣愣在一边，像个小透明。
    他的脸上写满蛋疼，平白无故，我td矮了叶秦一辈！

 第124章 什么，我成黄四郎配音啦！

    “姜导。”
    “发哥。”
    姜闻扬起手臂，笑容洋溢着热情，看样子要来一个拥抱。
    周闰发猛地激灵，立刻上握手礼：“姜导，好耐冇见！”
    叶秦看到两位影帝尴尬的一幕，噗嗤一笑，丫的，姜闻写给发哥的信，半文半白，他一个标点符号都看不懂，还闹出误会，以为是一封情书呢！
    再联想某些制片、导演的癖好，发哥能不担心后怕嘛，石樰八美图有木有。
    周闰发最后还是半推半就，“从”了姜闻，拥抱然后分开，诧异道：“这两个年轻人是？”
    “他叫纪默，是纪晓岚的儿子。”
    纪默原本在姜闻面前，屁就不敢放一个，如今面对气场不输的发哥，双倍霸气，纳首来拜。
    他缩着头道：“周叔叔。”
    “不要叫阿叔，叫发哥。”
    周闰发慈眉善目，没有成片里黄四郎的奸诈阴狠，也没有千禧年初港圈一贯歧视内地的偏见。
    01年香江金像奖，那会儿梅姑还在，发哥刚在好莱坞摸鱼镀金回来，二人颁奖时问及如何评价内地女演员？
    发哥回答是，内地女演员听教听话，什么都肯做，比如接提子（葡萄）咯。
    说来无语，港圈演员自恃高人一等是一回事，关键是内地某些女明星攀附港圈，干出各种幺蛾子，强行拉低底线。
    然而，10年，时代变啦，小马哥。
    叶秦顺杆子往上爬，恭敬道：“发哥。”
    《英雄本色》的小马哥、《赌神》的高进、《纵横四海》的阿祖。
    童年浸泡在港片里，特别是香江黄金年代制霸影坛的“双周一成”，很难不对发哥萌生偶像情结。
    周闰发多看了几眼，“你有点面熟，是不是跟高佬伟最近拍过电影？”
    高佬伟，曾之伟的另一个绰号，只有发哥几个港圈大佬敢这么称呼。
    “叫《秘岸》。”叶秦丝毫不吃惊，“发哥您也去了去年的香江国际电影节？”
    章一白为给新片造势，特意把电影放香江国际电影节首次亮相，曾之伟、程奕迅、莫文味近水楼台，全去捧场。
    “有空喽，捧捧场。你生得靓，好似阿祖，影院好多女fans钟意你，所以印象好深！”
    周闰发不解道：“不过片唔系叫《迷果》乜？”
    叶秦摊摊手，他哪里看得懂章一白的骚操作，毕竟电影营销大师。
    可也是第一回见这么奇葩的第六代。
    电影原名叫《少年》，然后搁内地上龙标的叫《秘岸》，海外版，更名叫《迷果》，什么叫驰名双标？
    叶秦不确定道：“可能是为了翠贝卡电影展特意改的。”
    电影更名，其实是寻常事。
    像《色·jie》，之前叫《老易的故事》，没错，再改改，可以叫《隔壁老王的故事》。
    还有章国师一生污点的《三枪拍案惊奇》。
    竞逐柏林金熊奖，改成《一个女人，一把枪和一家面店》，效果立见，瞬间一帮仰慕老谋子的外国影迷、影评人们，一瞅，嚯，这名字，文艺味特浓！
    远处甜圈圈，近闻一坨屎。
    “诶，参展改名这件事有必要。”
    姜闻深有体会，他前一部作品，《太阳照常升起》，原名叫《太阳再次升起》，为了参选戛纳电影节更名。
    “哎，秦子，去翠贝卡的时候，多看多听多记，回来跟我讲讲。没准咱们这部片子，也报名这个电影节。”
    姜闻不免感慨道：“好久没跟罗伯特·德尼罗喝几杯，也好久没溜达过纽约曼哈顿，上次那还是——”
    叶秦调侃道：“不会是您拍《燕京人在纽约》的时候？”
    “哈哈！”
    叶秦、姜闻相识一笑，简直是蓝青峰、李天然一对父子的翻版。
    反倒笑声里，显得周闰发、纪默异常地尴尬疏远，听不懂这俩人笑些什么，像看神经病似的看他们。
    姜闻清清嗓子，拿出卷成一圈的剧本，“发哥，这回来，不单是俩孩子想见你一面，还有这儿！”
    “呢啲系咩（这是什么）？”
    周闰发接过一打开，神情大变，脸色慢慢从铁青转黑，“姜导，唔系吖，你呢系改剧本嘞（不是，你改剧本啦）！”
    ……………………
    梅氏大院的老楼民宅，大腕云集在此，举办阵容空前的剧本研讨会。
    一张摆满瓜果茶水的长桌，坐西朝东的是葛大爷、姜闻、发哥。
    正对面，坐东朝西的是叶秦几个麻匪兄弟、花姐周芸、姜午，刘加玲、陈厂花、冯裤子他们没有进组。
    两侧是编辑团、摄影组，周围一圈全是美术组、灯光组等工作人员，黑压压一片。
    叶秦抬眼，就见周闰发的脸上写满不悦。
    来剧组之前，发哥早早请了语言老师，教他普通话，一句句把台词全背下来。
    没料到，姜闻拿给他的新剧本，连场景带台词，不是微调，而是推翻，等于再造一个新剧本。
    意味着需要重头背词，发哥直呼，我看你是在为难香江人！
    刚刚，差点因为这事跟姜闻拧巴，当然罢演是不可能罢演，发发牢骚而已。
    姜闻道：“好，啦人已经到齐，现在我们开始。危笑，你来读剧本。”
    读剧本？
    叶秦稀奇道：“廖哥，研讨会不该是主演对词吗，这是什么路数？”
    “姜哥这个人，就喜欢找人把剧本读来听，不光在研讨会，以后拍戏每逢在现场，都会叫人读。”
    廖范显然是过来人，毫不惊讶。“跟诗朗诵一样，读的好，能把人带入状态，身临其境的那种。”
    还带这么玩，见世面了。
    叶秦噢了一声，难怪在场的主创主演们，一个个不震惊，除了自个，想必或多或少听说过姜闻的怪癖。
    转眼望去，看到编辑团队里站起一个瘦高个，赫然是前世演老七的正主。
    危笑戴着口罩，精神疲惫道：“咳，姜导，不行，最近受凉感冒，咳嗽得厉害，喉咙疼地说不出话。”
    姜闻挠挠脑壳，一阵头疼。
    目光从编辑班底，挪移到主演阵容，跳过邵丙、杜一衡、纪默，落在廖范身上。
    “姜哥，我看让叶秦试试。”
    叶秦剥开花生的双手一顿，活见鬼似的瞥向廖范，你莫不是朱潜龙附体，把我当成李天然，专门坑师弟的！
    “姜哥，这小子，刚才学《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台词，学我学的像模像样，让他来。”
    廖范用胳膊捅了捅，挤眉弄眼，像在投桃报李，回报推荐他当老三一角。
    “秦子，敢不敢试试？”
    一瞬间，无数双眼睛投来，叶秦细细一琢磨，冤枉廖范，的确是一个难得机会。
    自己无意蹭京圈、港圈，西北圈这会儿还只是一个编外，只想等《雪豹》大火，混一个正式编制。
    可姜闻值得深交。
    他算是京圈里的异类，自成一派，伟人说的好，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叶秦翻开剧本，从容不迫道：“姜导，从头开始？”
    不等姜闻说话，一直不开口的葛大爷疼爱晚辈，张嘴道：“你想从哪儿开始，就从哪儿开始，一句句念，把本子念完就行。”
    得嘞。
    叶秦扬起嘴唇，如果没有被《对白的艺术》摧残前，他可能慌地一批，深怕出洋相。
    现在嘛，就当提前参加《声临其境》，考核官，四大影帝，喔，差点忘了，邵丙也是华表奖最佳男演员。
    “那末，各位长辈，各位前辈，各位同辈，我就献丑啦。”
    朝左中右三个方向，鞠个躬，然后连开嗓都不做，一上来便是一句：
    “t的刁民，敢杀我的马！？”
    怒腔一出，语气、节奏、咬字、逻辑重音，直接参照电影复刻。
    一下子，惊艳全场。
    姜闻眉毛飞扬，这一声说到他心坎里，满意地拿起搪瓷杯。
    离最近的廖范，瞬间僵化，瓜子愣是放在牙齿间，两眼斜视正在翻页的叶秦，只听又来一句：
    “什么！这是什么t狗屁道理，好人就得让人拿枪指着？”
    声线再次变换，沙哑低沉，粗犷充满力量，像火药桶爆炸，麻匪味十足，形似姜闻六七成。
    “噗！”姜闻一口水喷在地上。
    周闰发满头的黑线，慢慢消失，眼角的皱纹像花瓣一样绽放，也被突如其来的一句逗乐。
    叶秦眼瞅耍的小心思得逞，继续挑《让子弹飞》的名言玩梗：
    “杀人还要诛心？好可怕啊。”
    “哈哈！”
    那种“我好怕怕哦”的台词语气，加上“来啊打我呀笨蛋”的表情，顿时哄堂大笑。
    周闰发嘴角的笑弧越来越高，转过头道：“姜导，呢个后生仔好鬼马。”
    “咳咳，他就这样，古灵精怪。”
    两个人的冷战被叶秦一段操作缓和，姜闻板着脸道：“秦子，也挑一句葛大爷的！”
    “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麻匪，任何时候都要剿，不剿不行，你想……突然就被麻匪劫啦！”
    翘着两郎腿悠哉的葛大爷，乐得眼角皱纹像菊花绽放，看叶秦像爷爷看孙子似的眼神柔和。
    他提议道：“让他给发哥配音怎么样？”
    “声青涩咗啲（青涩），但味道正。”周闰发不置可否。
    影帝三人团窃窃私语片刻，姜闻一拍桌案，打断叶秦疯狂玩梗：
    “秦子，别耍宝啦！”
    “今天开始，给发哥临时当普通话助教，顺便后期配音。”
    啥？
    叶秦：00

 第125章 翠贝卡的俩傻叉

    四月人间春，叶秦和林彬两个人飞回到燕京。
    林彬去外交公寓跟杨曼报到，自己则跟章一白，还有星皓公司派的代表，在首都国际机场碰面，三个人踏上飞往美利坚纽约的航班。
    叶秦还是第一回坐飞机出国，明明不是第一次坐飞机，却异常地紧张。
    瞥了眼同排四十不惑年纪的章一白，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抖动，比自己更坐立不安。
    也难怪，这可是章一白梦寐以求的海外之旅。
    身为第六代的7个导演之一，贾科长、娄夜、王晓帅、章元，甚至是陆钏这个后起之秀，都已经在世界各地的大小电影节刷奖，独独他顶着一个“大陆青春教父”的头衔，一无所获。
    这次，更何况是自己的作品，被媒体炒作成“唯一一部入围翠贝卡的华语片”，能不激动嘛！
    “章导，您英语说得怎么样？”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考中戏吗？”章一白苦笑道。“因为那时，数学和外语不算入成绩。”
    wtf？
    叶秦一脸懵逼，大导，你逗我玩呢，我的英语口语水平，按冯依依的说法，就是国内一级。
    这是什么级别？
    初中生水平！
    “没事，日常性的我勉强能应付。”
    章一白自信满满道：“这次，主要看孔代表，他是王总派来专门对洽《迷果》商务事宜的负责人。”
    叶秦粗粗地看了眼那个星皓资方的精英人士，一上飞机装备全出，靠枕，颈枕，还有眼罩，倒在座位上立马睡着。
    具体叫什么不知道，介绍的时候只说姓“孔”，英文名叫“杰伊（jay）”。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叶秦肚子里的那点飞机餐残渣，已经消化殆尽，饥肠辘辘，迫不及待随意找一家kfc，点一份全家桶。
    然后，坐在一辆黄色的计程车副驾驶座，当然，他绝壁不会傻帽地问尼哥司机，要不要来只鸡腿？
    《绿皮书》给他留的印象，尼哥喜欢吃炸鸡，但除非是尼哥请尼哥，否则就像请吃西瓜，马上他们会联想到刻入dna里两个字：歧视！
    叶秦一路吃，一路透过车窗，打量曼哈顿，不愧是纽约富人区，一眼望去全是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大银行、交易所、保险公司，各种洋文的集团公司总部不计其数。
    远处，八十八年的帝国大厦，矗立在那，本子国曾经买下过。
    叶秦摇下车窗，轻轻一嗅，21年重生回来的人表示，这里的空气既不新鲜，更没觉得自由，倒是美利坚的风景线，很美！
    ……………………
    电影节的流程大同小异，参展来源是这些电影一部分是片方报名，一部分是主办方邀请。
    开幕式到闭幕式，持续10天，在此期间，影厅里自由放映电影，供影评人、影迷、媒体人观影。
    这回的翠贝卡电影节，章一白的《迷果》，从2000多部影片中杀入到展映和竞赛单元。
    据章一白说，罗伯特·得尼罗看完这部电影很喜欢。
    据说，毕竟归据说。
    4月21日，翠贝卡电影节正式开幕，开幕式影片叫《正义必胜》。
    叶秦一如既往穿唯一的一套西装，打好领带，他身上只有洗衣粉、地板两个小品牌代言，顶级奢侈品代言，哪怕是形象挚友，都是妄想。
    叶秦、章一白、孔代表，在红毯走个寂寞。
    背对着白色画布，tribecaflifestival，三个单词各一行，其中的“i”连成“i”，简洁先锋。
    然而，等他们凹好造型，栏杆后的外媒记者几乎默契地放下摄像机，只有几个随性地一拍。
    连国内的嗖狐、企鹅等都看不到人影，呵呵，总不能像后世女明星蹭红毯，没皮没脸挺个二三十秒？
    《迷果》的首映，被安排在第七天。
    前三天，他打着长见识，陪着孔代表、章一白，碰面同样入围的剧组，还有美利坚、北欧、霓虹的片商。
    卖片那是孔代表的事，章一白则竭尽全力地找人宣传，给首映增色。
    毕竟，打的旗号是“罗伯特·得尼罗看好的入围影片”。
    然而，结果不敬人意，孔代表干脆跟章一白兵分两路，逐一攻破。
    叶秦不会外语，没法再添一路，窝在星皓承担的酒店套房，闲来无事，不如去蹭一波电影。
    特意挑了一部叫《正义必胜》。
    男主是轻微自闭患者，新搬来的邻居是吸血鬼，她嗜杀其他人，却对男主有超强的保护欲。
    剧情里没有狼人，那些逮捕吸血鬼女主的警民，一路追踪他们二人，凶险万分之余，两人的感情升温。
    但直到尾声，都没有上垒，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简直是友情版的《暮光》。
    这电影，怎么感觉比《秘岸》有滋有味？
    他喵的，也是入围“世界剧情片”单元，劲敌啊！
    影片放映结束，叶秦双手插兜，看了下放映厅，人头攒动，不禁羡慕，要是《秘岸》放映也有这么多人，那该多好？
    走回到距离电影节不远的下榻酒店，视线里，就看到孔代表拉开车门，而章一白死死地拽着他的胳膊。
    “慢着，孔代表，这是什么意思？”
    “章导明知故问。”孔代表扶扶眼镜。
    章一白焦急道：“这里的片商也不少，为什么不再试试。”
    “事实就是，比完价，香江国际电影节结交的片商诚意更高，那么，我的任务完成。”孔代表耸耸肩。
    “万一拿奖呢？”
    “章导，大家都是干这行，唉。”
    孔代表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这几张海报您收好，希望颁奖礼，您能有所斩获，为国争光，我先走了。”
    堡垒，最容易从内部崩塌。
    叶秦挑挑眉，虽然早知道，前世《秘岸》可是连听都没有听过，果如获奖，媒体岂不大书特书？
    可不至于连卖片都卖不出去？
    亲身经历这一遭，很不是滋味。
    章一白在大街上喊道：“孔代表，后天就是我们的首映日，你难道连这两天都呆不下去吗！”
    “呵呵，章导，我只是一个打工的，就不要为难我了。”
    说着，孔代表钻入出租车里离开。
    章一白孤零零地站在大街，在灯光下茫然无措，一副“我是谁，我在哪，我该怎么办”的神情。
    “章导？”
    “秦子，我他吗被抛弃了，你敢信吗？”
    叶秦神情凝重，一个小小的代表料定没这么大胆，背后肯定有星皓老总的属意。
    可他想不明白，试镜的时候，王海锋跟章一白相谈甚欢，形似亲哥俩。
    难怪，章国师跟张卫萍，号称双张黄金搭档，也结仇散伙。
    电影，艺术之前，是商品，全他喵是利益！
    “秦子，有烟吗？”
    章一白两片眉毛拧成一团，肥胖的脸扭曲不自然。
    叶秦沉默片刻，从华子烟盒拿出一支叼在嘴里，一边护着火点燃，一边走向路灯，把烟盒和火机递了过去。
    嚓，嚓。
    嚓，嚓。
    章一白死死咬着香烟，愣是点不着滑轮火机的火，突然在异乡的土地上国骂道：“艹，日你先人，我感觉我他吗像个傻子！”
    呼。
    一缕缕烟从嘴里喷出，叶秦眯合着眼，心里窝火，我他喵也是。
    美利坚东部的晚风并不寒冷，酒店门前的人行道上，黑白人流涌动如潮，两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人，像是傻呵呵冒然闯入“美丽”好莱坞世界的两个傻b。
    ……………
    房间里，烟雾缭绕。
    “章导，咱们得试试！”
    叶秦抽两口烟，不肯服输，总不能坐视自己处女作就这么折戟沉沙，死马当活马医。
    “怎么试，他吗出资方都放弃，我们俩个能怎么办？”
    章一白躺在床上，意识消沉。
    这几天，四处参加别人的影展，贴脸求拜访，推荐自己的电影。
    叶秦抹了把脸，连他们都放弃治疗，我还能怎么办？
    索性，躲房间里学习《对白的艺术》。
    学累了，他就静静地坐在大堂，透透气，醒醒脑，喝着的开水，频频招到服务员的白眼。
    喝咖啡要给钱的，还他喵要给小费。
    如果实在是不知道出门右拐会去到哪里，他非得整一打可乐喝得痛快。
    心里嘟囔着，就见一道英姿飒爽的身影飘然落座在不远处的沙发。
    “一杯美式不加糖奶。”
    看到纤细手指间的绿色美刀，服务员笑逐颜开，接过手也不忘向自己丢来一个鄙夷的眼神。
    “嘁。”
    叶秦不以为然，呷一口凉白开，目光投向那个小麦色肌肤的女人，细眉小眼，琼鼻厚唇，样貌轮廓，让他觉得像哪个明星。
    服务员将咖啡端来，女人摘下墨镜，露出正脸。
    叶秦挑挑眉，跟扎堆影帝们相处练就的大心脏，承受能力已经不是随便遇到一个什么演员再被震撼惊讶的地步。
    脑海里，立刻涌现出《赤裸特工》，那段床底上曼妙妖娆的舞姿，那是仅次于《猫眼三姐妹》，他的童年教育片。
    女人很懂规矩塞了几美刀的小费，得到服务员的“钱”之微笑，可她的眼底下，流露出失望。
    叶秦主动上前，“你好，ieq？”
    李美其，美籍越裔混血，跟华夏硬要搭边，也是早年在香江打拼，名声在外比肩当时玉门掌门人的张佰芝，男神收割机，阿祖、冠西哥、霆峰全部拜倒在她的石榴裙。
    而后漂洋回到美利坚，出演《碟中谍》、《虎胆龙威》，还演过《拳皇》的不知火舞，甚至是《尼基塔》美剧的女一号。
    这待遇，比不上国际章、李白莲、巩皇，压其他小明星是妥妥的。
    如果能邀请她出席首映的话……
    “你系香江人？”
    李美其颇为惊讶。
    这次来，是应邀出席翠贝卡闭幕式，听到一声粤语，看到是一个华人面孔的帅气年轻人，在跟自己问好。
    叶秦当发哥的临时语言助教，日常对话一个月，粤语熟练度突飞猛进。
    “我唔系，我系华夏人，香江系属於华夏，可以讲香江人系我难嘅同胞（香江人是我的同胞）。”
    他扯了扯地摊买的白短衫：“可唔可以畀我签个名？”
    “ofurse。”
    李美其扬起灿烂的笑容，那种没被人认出是明星的失落烟消云散，高兴地签名：“你系度假吗？”
    叶秦说着一口流利的粤语道：“唔系，我系嚟参展嘅（不是，我是来参展的）。”
    李美其颇为惊讶，“你系演员？”
    “冇错，我的影片，系今年唯一部入围翠贝卡嘅电影。”
    叶秦昂起下巴，说话脸不红，红个鬼，我难道说的不是事实嘛，是唯一一部，我就是骄傲！
    “你啲戏叫咩名（你们的电影叫什么名字）？”
    “迷果，lostdulnce。”叶秦蹩脚地说出英文。
    李美其从包里取出翠贝卡宣传册，细细一扫，吃惊道：“奖门人有出演，佢系主角（他是主角）？”
    叶秦勾勾嘴唇，摇头道：“唔系，我系！”

 第126章 自此留下文艺片ptsd

    《迷果》首映如期而至。
    主办方分给叶秦他们的只是一个容纳几十人的小放映厅。
    显然，也不是很看好。
    “人不多啊。”
    临近影片放映，叶秦扫了一圈，座位寥寥十几人，连前两排都凑不齐。
    “这还是几天跑前跑后到处推荐的结果，不然根本没人知道。”
    章一白无奈道：“那几张破海报内锤子用！”
    “章导，有人看就行。”
    叶秦安慰着，频频地回头，看向门口。
    章一白摇头叹气，似乎默认这种尴尬的境遇。“是啊，有人看就是赚的，至少不是孤芳自赏。”
    叶秦无奈，章一白属实比九十年代的贾樟柯一批人惨。
    那会儿影院、电影厂等计划制度下的电影体系崩塌，赶上电视狂潮，《渴望》、《三国演义》、《西游记》，还有大量tvb港剧，《上海滩》等，有的是逃避审查，有的是被逼无奈，出走海外。
    虽然票房不行，视角不对，但在千禧年左右以西方奖项为荣的年代，等于去海外镀个金身。
    像他这种，纯属哪头都不沾，钱没有，名声也没有，奖也没有。
    忽然间，门口传来动静。
    叶秦听到声音，才松一口气，她果然还是来捧场。
    虽然李美其在美利坚排不上号，可至少是一个介于二流三流的明星，可还有一定的粉丝基本盘。
    他从后排站起，“快，快到门口迎接。”
    “谁啊？”章一白迷糊道。
    “ieq。”
    章一白兴奋得满面潮红道：“秦子，你在好莱坞都有人脉，你怎么不早说啊！”
    叶秦翻翻白眼，悄声道：“想什么，偶遇见的，费了好大力气才睡服的！”
    “睡服？”章一白瞪大眼睛。
    “口误，是说服。”
    叶秦心里一突，急忙解释是一时口快，娘的，看完《驴得水》养出的口头禅，老把“说服”说成“睡服”。
    章一白满脸感动，“我懂，我都懂，难怪你每天大一早还在睡觉，养精蓄锐啊。秦子，如果这部电影获奖，军功章有你的一半。”
    叶秦：00。
    瞧我这张破嘴！
    ………………
    因为有明星出席，效果拔群，冷冷清清的放映厅，总算凑到五分之三的及格线。
    最前排，影评人、记者，甚至还有片商。
    “你的导演很奇怪。”
    李美其不是来蹭红毯，却也穿的豪放性感，黑色v字开叉礼服，长发披肩。
    坐在叶秦的身边，毫不在意胸前二两肉暴露在他的视线里，附耳抵语道：“一直往我们身上看。”
    “咳咳。”
    叶秦清清嗓子，递了个眼神，只见章一白知趣地别过头，找另一边的片商攀谈起来。
    “他只是意外ieq会到场。其实我也很意外，我只是提了一嘴，想不到，谢谢大明星赏光。”
    “我在好莱坞只是一个小角色，反倒我还没有谢谢你的消息。”
    李美其笑盈盈道，“我的经纪人说，《尼基塔》的制片、导演，在看过我在《赤裸特工》的表现，觉得跟女一形象很契合，试镜成功率很大。”
    “对，还没有问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耳旁不断有热气袭来，叶秦一个激灵：“开演了。”
    话音刚落，灯光暗去，屏幕亮起。
    《迷果》的成片，全场估计只有章一白看过，叶秦收敛心神，专注地投入到电影。
    开头就是叶秦饰演的小川，跟《追凶者也》演黄毛的段伯文，从苍蝇饭馆里出现。
    一开始，他热血澎湃，在异国的电影节，第一次放映自己主演的电影。
    然而，一股热血瞬间被冷水浇灭。
    放映了二十分钟，他犹在冰窖，立马明白，为什么发行方放弃治疗，因为真的没得治。
    一部电影，剪辑得连他这个主演都看不懂。
    e神饰演的小易，为什么会有人来催债，为什么给蒋娘娘的两万块全是硬币，他开的可是高级轿车，可是港商！
    类似的问题层出不穷，像一根根乱发莫名地卷成一团谜球。
    一部悬念电影，讲究伏笔，铺垫，展开，转折，爆发，终尾。
    然而看到现在，他只感觉整部电影，都是支离破碎的画面，满满都是故事桥段。
    每一段不是断头，没尾，便是中间的过程含糊不清。
    叶秦看《看不见的客人》，会头皮发麻，n，看《迷果》，一样头皮发麻。
    你拍的啥！
    “章导，我好像没看懂。”
    章一白扶扶眼镜，露出神秘的笑容：
    “拍摄秘岸之前，我在燕京看了一出戏剧，让·克劳德·卡里埃尔的《备忘录》，我觉得可以把叙事走得更极致。”
    “可以让影片有更多的不确定性，一切都不可能，一切又皆有可能。”
    嘚，这么问，那什么谜团都解不开。
    叶秦撇撇嘴，实在是受不了这帮六代文艺导演是怎么想的，或许是他的境界，目前只配拍拍商业片。
    人文修养跟不上，特别是那个让什么卡里的《备忘录》。
    “那小川的父亲到底死没死？”叶秦突然怀疑自己没看懂剧本。
    “死，还是没死，是一个谜。”
    张一白文绉绉说，“我也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在结尾，我把前面的一切都解构了。”
    叶秦叹口气，这电影，他算彻底不抱任何的指望。
    只要自己的演技对得起角色，就成！
    现场格外的沉闷，老外们一个个都不发声，放映厅里只有画面的声音：
    “和大志，为了青青？”
    叶秦闷声不吭，静静地坐在卫生间的马桶盖上。
    莫文味拄着拐杖，伸手想摘下潜泳面镜，结果叶秦耍小孩子脾气地别过头，像在负气。
    “最不喜欢男人为女人打架。”
    “你到底是年纪小，你爸没教过你追女孩子吗？”
    画面里的自己，沉默不言，拳头微微攥紧，积攒的火焰越来越旺，几乎填满胸口，胸膛上下起伏着。
    “他们是什么关系？”李美其眨眨眼。“姐弟？”
    “不是，看似是姐弟，实际上嘛，父亲的情人，跟父亲的儿子。”
    《卧虎藏龙》之所以在西方风靡，只是包装的是武侠的皮，内核是李慕白、俞秀莲、玉娇龙的感情错综复杂。
    李岸很懂西方的审美，酷爱各类男女间“三角”畸形朦胧的关系，《断背山》玩得最溜。
    “原来是这层关系！”
    李美其欣赏道：“接下来应该男女主角感情爆发，pg级，还是pg-13吗？”
    呵呵，g级，清汤寡水。
    叶秦不知该怎么说，从章一白嘴里突然冒出一句粤语：“灵与肉的交融，肉体只是下乘，必须意识上的暧昧、冲动、野性。”
    “……”
    叶秦扶额，我读书少，你少骗我！
    甭扯什么现代社会家庭解构，老外的“审美高”一样看不懂，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走人，播到一半，观众差不多走光，只剩下被李美其诓骗来的记者、影评人坚持。
    倒令人大跌眼镜的是，章一白跟一个来自北欧的片商聊得火热。
    叽里呱啦，隐约听到一串数字。
    好像非要证明一把，他拍的片子能卖得更高。
    文艺电影前谈生意，很魔幻现实，叶秦似乎对文艺片多一层认识。
    当银幕画面中的叶秦，因为跟绿自己的哥们掐架，打得鼻青脸肿，此时正被莫文味温柔地用毛巾热敷小脸。
    热毛巾每碰一下淤青肿胀的嘴唇，观众的心弦都微微被拨动。
    影评人们眼里有火，总算来重头戏，而饱受委屈的小川，眼里同样有火。
    终于，满腔的怒火爆发，骤然起身，粗暴地一把将她按倒在地。
    “啊，我的腿！”
    叶秦像一头刚长大刚出笼的野兽，双手直挺按在莫文味的左右两侧，地咚！
    把她圈住无处可逃，眼睛闪烁着攻击性的目光，暧昧的氛围极速上升。
    影迷们双眼扑闪，正等下一步小川跟苏丹是什么进展的时候，定格4秒，然后画面一切，没了。
    “嘘！”
    期待值拉满，结果就这？
    伴随着阵阵嘘声，剩下的观众纷纷离场，影评人也有一两个撑不住毒点，中途退场。
    叶秦心里哇凉哇凉的，这可是他真正的处女作，理应获得一种成就感，就像十月怀胎，希望是一个健康的宝宝，谁也没料到，接生的医生各种骚操作——
    残啦？
    …………
    果不其然，叶秦的第一部男主电影，在一片惨淡中落幕。
    颁奖礼参加个寂寞，20部入围“世界剧情片”的电影里，《迷果》的评分是倒数的。
    评选奖项也没有最佳新人奖，叶秦这些天，最大的收获，竟是结识李美其。
    除此之外，在满堂电影人的盛宴里，几乎无人理睬，连一张霓虹人的脸也找不到。
    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
    倒是章一白，欢快得很，在闭幕式的夜宴，在棕榈树的酒会上，开怀畅饮。
    因为，《迷果》，卖出个比在香江国际电影节更高的价钱，星皓电影公司又主动联系上他。
    “秦子，我要谢谢你。”他醉眼朦胧，含着热泪。“没有你请来的援兵，我的电影不可能有现在！”
    “章导，您别这么说。”
    叶秦很想迁怒章一白，第一次北美刷奖之旅，刷的莫名憋屈。
    但见他那几天在酒店里的痛苦，如果自个像哭泣孩子畸形长歪，他干脆大哭“孩子没了”。
    “秦子，如果还有下一部，我一定要找你合作。”
    叶秦安慰道：“章导，会有机会。”
    心里腹诽，可拉倒，经历这一遭，我现在对文艺片有阴影！
    我这样的俗人，还是拍商业片。
    章一白打个酒嗝道：“我想明白了，电影，不是导那么简单，还要运作，我计划读个eba。”
    “什么eba？”叶秦呆住。
    “我拍一部电影一、两年就没了，把这么多心血交给一群完全不负责、不懂你作品的人，不行！”
    章一白双眼里充满怒火：“自己作品的命运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上。”
    “我的电影，由我自己营销！”
    这一天，叶秦亲眼见证一个心向文艺的第六代折戟，亲眼目睹一个心向资本的第六代崛起。
    一只营销狗从此，在影坛吞食天地。
    这就有了后来，由王妃演唱的《匆匆那年》同名主题曲，刷爆社交网络，“主题曲冷启动法”，一度被业内营销公司奉为经典。
    土法炮制香江监制的套路，自学给京圈徐才女等青年导演做监制。
    徐才女的《杜拉拉升职记》营销以后，票房过亿，刘若盈的《后来的我们》，更是过10亿。
    至于叶秦，往后但凡出现，“制片叶秦”、“监制章一白”、“领衔主演叶秦”，三位一体，资本爸爸如同舔狗，挥舞钞票跪求着投资占份额。
    章一白，就此奠定“电影产品营销经理”头把交椅。

 第127章 山里跪着要饭（中午还有一更）

    县长府衙。
    灯光组按照布光图跑前跑后，布置灯光，接下来要拍“站着挣钱”的戏。
    担任《秘岸》摄影指导的李为劼，这回跟着北电摄影老学长赵飞混。
    他忙中偷闲道：“秦子，翠贝卡电影节咋样？”
    “无缘呗。”叶秦摊摊手，都山里跪着要饭了。
    李为劼安慰道：“没事，哪个演员会是一帆风顺的？”
    “我！”姜闻回答的中气十足，走的虎虎生威，迈入大堂。
    “……”
    您搁我这儿凡尔赛呢？
    知道您牛，当演员，电影处女作就是第四代导演谢金的《芙蓉镇》，电视剧处女作《燕京人在纽约》，创造收视率，拿下金鹰视帝。
    转行导演拍电影，第一部就在威尼斯电影节扬名。
    吗的，还是大院子弟，标准的华娱爽文模板，叶秦撇撇嘴，奶奶提，放我这儿是虐主啊！
    “出去一趟也好，感受一下世界的参差，让你小子别飘。”
    姜闻咧咧嘴，一把揽住叶秦的肩膀，“咳咳，麻匪们集合，排练站位。”
    电影，是演员的表演、导演的视听语言、编剧的剧本故事三块作为三基石。
    而视听语言里，最离不开之一的，就是光与影的艺术。
    像《七宗罪》的悬疑犯罪影片，画面色调偏冷，质感硬，略微的粗粝颗粒感，给人会产生一种心理上压抑、沉闷、凝重的感觉，这些都离不开灯光与色彩设计。
    “该怎么站呢？”
    姜闻摸摸下巴，灯光设计里角色站位重中之重，方向，位置，角度，姿势，都要纳入参考。
    从左到右，邵丙、廖范、杜一衡、张静、纪默、叶秦，葫芦6兄弟。
    他凭空画个圈圈划出一块区域，“邵丙，你站右边，没错，呆会儿就站这儿。”
    练块的二哥二话不说就位，叶秦看着，心里嘀咕：前车之鉴，不可犯呐。
    这位，就是被张大胡子一百万清出《笑傲江湖》然后封杀的主儿。
    “小六子，你站邵丙的旁边。”姜闻又道。
    纪默不由分说地立定站好，疑惑道：“姜叔，这站位有什么讲究吗，我好像看不明白？”
    姜闻露出神秘的笑容，直接点名道：“秦子，你说说。”
    “老二、老六向着太阳呗！”
    叶秦脱口而出，至于谁是太阳，那首歌怎么唱来着，东方红，太阳升。
    “妙！”廖范眼睛一亮。
    姜闻挂在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神情认真道：“那么，下一个你觉得安排谁？”
    在院子里溜达的葛大爷，双手负背，弯着腰跑来凑热闹。
    “老三呀。”
    叶秦勾勾嘴唇，就见姜闻惊异不已，仿佛在说，你小子难不成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什么都知道！
    廖范细细地一琢磨，毕竟是影帝之资。
    结合自拟的人物小传，老三在影片里无论如何，也会执行贯彻张牧之的命令，虽然看重绑架两大家族得来的银子，大哥一声令下说发就发，这是向阳。
    至于向阴，装模作样戴九筒，最后跟着花姐追黄四郎，以及散伙抛弃大哥到浦东上任，那便是背阳。
    “妙啊，姜哥，你这个站位安排的细致，难怪要把灯光精确到两个半身位。”
    他竖起大拇指，夸赞道：“还有你秦子，剧本吃的通透。”
    我他吗哪有想那么多？
    姜闻脸色愈发的古怪，咧起嘴大笑：“那你说说，你在哪？”
    “当然是最左边啊，向左嘛！”
    叶秦说完，走到左手边的门沿，单手支在门上，有光的地方必定有影子，他的全身陷入到阴影里。
    “你不是说你是他吗，怎么一身黑？”
    “嘿嘿，这会儿不还不是。”
    叶秦耸耸肩，出口便是台词：“各位哥哥，咱为什么来的？”
    廖范极为默契地搭戏道：“钱啊。”
    “钱到手了吗？”
    “到啦。”
    叶秦干脆演了起来，左手的拳头拍在右手的掌心，“走啊！”
    这会儿的老七，穿的是一身官服，心底仍然是麻匪，贪财斗狠，见利忘义，只想带着银子回山里，小六子的血海深仇未报都抛到脑后。
    姜闻一怔，转瞬间，目光熠熠道：“你小子，总是t的给我来点惊喜，就按你说，就这么站！”
    葛大爷满意地点点头，戏瘾上来：“来，咱们走走戏。”
    ………………
    “第12场，第1镜第1次！”
    “开始！”
    啪的一声，师爷葛大爷一拍惊堂木：
    “完了，前几任县长，把鹅城的税收到九十年以后了，也就是西历2010年，我们来错地方了。”
    姜闻取下帽子往边上一丢，“我倒是觉得这个地方不错。”
    “百姓成穷鬼了，没油水可榨了。”
    姜闻、葛大爷，相辅相成，谁也不压谁，俩影帝疯狂飙戏。
    叶秦等人听到动静，各个按设计的站位立定凹造型，眼神专注，望向二人。
    “我大老远来一趟，就为看他的脸色。”
    “对（当然啊，当县长我懂）。”
    “我好不容易劫了趟火车，当了县长。”
    “对（是这样）”
    “我还要拉拢豪绅。”
    “对（那可不）。”
    “还要巧立名目。”
    “对（可不是）。”
    “还要看他的脸色。”
    “对（小害怕）。”
    姜闻每一声，葛大爷都回应一声“对”，没有一个重复的表情和语气，自然得体，就是谦哥的捧哏，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将张牧之的台词托底，如和声里缥缈的高音始终有厚实的低音托着。
    姜闻进入状态，恼羞成怒地爆粗道：“我t不成了跪着要饭的吗?”
    叶秦心里感慨，等企鹅、佰度、阿狸等杀入布局互联网文娱的时候，还真很难不跪着要饭。
    葛大爷道：“原来你是想站着挣钱，那还是回山里头。”
    姜闻气笑道：“哎？这我就不明白了，我已经当了一个县长了，怎么还不如—个十匪呢。”
    “百姓眼里，你是县长，可是在黄四郎眼里，你就是跪着要饭的。挣钱嘛，生意，不寒碜。”
    “寒碜，很t寒碜。”
    “不寒碜，那你是想站着，还是想挣钱呢？”葛大爷劝道。
    “咔！”
    姜闻砸着嘴，摸摸下巴胡茬，“优哥，剧本昨儿已经改了，台词里没有‘不寒碜’。”
    葛大爷顿时无语，翻翻白眼道：“新剧本呢？”
    叶秦屁颠屁颠地跑来，把自己的剧本递了过去。
    “拍了这么多年的戏，在其他剧组叫剧本，搁你姜闻的这里，叫剧纸。”
    葛大爷无奈道：“得亏我说国语，不然这么大把年纪非被你折腾死。诶，不过闻儿呐，发哥那儿你打算怎么办，这可是你第7回的剧纸，他不生气？”
    姜闻笑道：“不生气，冲我生气什么，天塌有个高的顶着，呶，不有秦子嘛！”
    叶秦皮笑肉不笑，我他吗谢谢你哦！
    “那优哥看会儿剧本。”姜闻从助理导演接过一份新剧本复印件，“秦子，跑一趟，交给发哥。”
    “您能找别人吗？”
    “快去快去，别扭捏得像个娘们。”
    瞧姜闻像大人打发小孩似的摆手，叶秦瘪瘪嘴，还不兴我发发牢骚，傅文佩，你有本事改剧本，你有本事送上门呀！
    才一转身，突然间，背后立马传来葛大爷的笑声，他猝不及防，猛地一哆嗦。
    这是闹哪出？
    “优哥，有什么事那么好笑？”姜闻疑惑道。
    “闻呐，快来听听秦子怎么改你的本子。”
    葛大爷憋住笑，念道：“我是想站着，还把钱挣了。”
    “挣不成?挣不成。”
    叶秦闻声，虎躯一震，就见葛大爷像模像样地演绎起“师爷版本”的张牧之，拿起柯尔特1911a1手枪，强有力地拍在桌上。
    “这个能不能挣钱？能挣，山里。”
    叶秦毫不犹豫，一把夺走姜闻手里的剧本，飞奔到屋外，嚷嚷着：“姜导，我去给发哥送剧本。”
    “这小子，怎么突然那么积极？”
    姜闻目送快如闪电消失的身影，纳闷道：“优哥，这小子把剧本改成什么鬼样，怕成这样？”
    “别急。”
    葛大爷一手拿叶秦涂改的剧本，一手拿惊堂木重重一拍：“这个能不能挣钱？能挣，跪着。”
    姜闻颇为不耐烦，插话道：“这个配上这个——”
    葛大爷同样抢先一步，接词道：“山里跪着要饭。”
    “噗，哈哈！”
    在旁ob挂机的廖范，登时忍不住发笑，周围的演员、工作人员紧随而后，笑声出现人传人现象。
    屋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秦子！”
    姜闻大嗓子一吼，调门高到快升到男中音。

 第128章 雪豹首映礼

    “又唔系新剧本？”
    一间私人专用的化妆休息间里，周闰发照着勤礼碑临摹，全身心投入，“秦子，放咁啦（放那），坐。”
    叶秦喔了一声，乖巧地坐在发哥助理给拉来的椅子上。
    自打发哥撞见自己在剧组里练字，看着看着便手痒难耐，没事的时候，跟着练书法。
    “你瞧瞧我这几个字怎么样？”
    周闰发收笔，指了指宣纸米字格上的“名动海内”四个字。
    叶秦凑到跟前一瞅，饶是他这一个初级入门者，都觉得这字嘛，糟蹋他这一套两百块的文房四宝。
    难怪《黄金甲》，章国师要找65岁的书法老人，给发哥找笔替，手写“忠孝礼义”四个大字。
    到底是演艺圈，而非文艺圈，不是人人能像李雪建老师，演《水浒传》宋江时，喝几口酒微醺的状态进入角色，甚至提笔写反诗的时候，连书法的字体都异常讲究。
    “在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第一个句基本用的是楷书，而后酒入愁肠，壮志激发，改用行草，潇洒飘逸，而后潇洒结束，就是宋江大难临头。
    什么叫讲究？
    偏偏香江港圈那帮艺人，除了刘天王，几乎无人懂书法。
    叶秦摸摸鼻子，“咳咳，发哥，我也是初学，不懂颜体，要不您找葛大爷，或者姜导，这两帖就是他借的。”
    “不提他。”周闰发把笔一放，还是生闷气。
    “发哥，这本子改动多倒是应该的，就拿您的黄四郎说。”
    叶秦开始把豆瓣、知乎一对键盘影评侠们的过分解读，统统拿出来，表层，里层，深层，暗喻，怎么云里雾里怎么说，说的一番头头是道。
    什么革命，什么九星十八旗，从民国到近代，侃天侃地，简直在给发哥恶补民国史，英殖时代的香江人，几乎都缺这么一课！
    周闰发眉毛一挑，重新拿起剧本，用一种全新的视角神审视四郎这个角色。
    突然发现，这不是一个纸面上嚣张奸诈的恶霸，他被赋予许许多多历史象征的东西。
    叶秦吞吞口水，湿润下讲得发干冒火的喉咙，咱这算给发哥上课？
    “还有，这回修改的‘你给我翻译翻译’，也是有出处的。”
    “什么出处？”
    叶秦不敢细讲，低声附耳，细若蚊蝇，最多听得到，“什么叫联合舰队”。
    周闰发听完，窝在胸膛不顺的气瞬间一消，甩了甩剧本，反感慢慢地消失。
    他莞尔一笑，“叶仔，你唔会呃我啦，点会觉得你过编剧导演仲识呢部戏（叶仔，你不会是骗我，怎么觉得你比编剧导演还懂这部戏）。”
    叶秦扬起嘴角，姜闻他就是一个导演，他懂得锤子的《让子弹飞》。
    要真懂，那还得是我们键盘侠！
    “得，咁快d教我讲普通话啦，咪喺鸿门宴呢场开始（那你赶紧教我说普通话，先从鸿门宴这场开始），我都好中意嘅。”
    听到屋内的周闰发跃跃欲试，站在门外的姜闻轻轻吐口气。
    他因为叶秦的那句“山里跪着要饭”，气汹汹地追杀而至，非要找臭小子算账，没料到竟然听了这么一通彩虹屁。
    怒气立刻烟消云散，为他能看懂自己引用的典故、深埋的蕴意而眉开眼笑，却对各种过度遐想的引申，摇头失笑：
    呵，他娘的，说的老子都信了。
    ……………………
    转眼时间飞快，剧组拍摄进度已经过三分之二。
    7月12日，湘南光电召开《雪豹》全国首映礼录播。
    作为出品方最强势的湘南卫视，本来对叶秦顶替周一见出任男一号耿耿于怀，甚至一度不打算邀请叶秦参加首映礼，打发他单独去燕京卫视。
    说霸道，湘南光电就有这么霸道。
    特别是芒果台，十年来电视湘军崛起，除了领衔的湘南卫视，经视、娱乐、都市、公视、金鹰卡通等地面频道均呈现百花齐放状态，在影视娱乐圈里大有自成一派的态势。
    从后世偶像爱豆狂潮，可见一斑，芒果系简直独霸一方。
    从芒果台离职的中高层，王屏的《火星情报局》、易骅的《这就是灌篮》、都宴的《创造营101》、荪立的创2019、2020、雷影《偶像练习生》、《青春有你》，叶枫的《吐槽大会》、《脱口秀大会》，龙总的《明日之子》。
    偶像选秀市场几乎被芒果系全盘承包，已经不是半壁江山那么简单。
    就这样的巨无霸，得亏《雪豹》质量够硬，送审片送给领导们观看，不出三集，全被周卫国深深“套牢”，这才气消，同意叶秦到场。
    其实，不去也好，去才别扭，可作为男一，不可能不参加路演。
    从粤东飞到湘南，马不停蹄地赶到湘南光电的化妆间。
    刘远、萧雅、范小雨角色的扮演者悉数到场，独独不见汪曼春的身影。
    张若云悄声道：“叶哥，曼春姐在隔壁背词，她临时客串支持人，我爸让你们一会儿积极配合。”
    “谢谢啦，志辉。跟张总说一声，我到了。”
    叶秦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光明正大地走到张贴“主持人”的休息室。
    开出一道门缝，就听到汪曼春的声音：
    “我现在又高兴又兴奋，因为我带着我的主演的电视剧《雪豹》，来这里跟大家一起分享，同时我也会把我的伙伴们介绍给各位的观众朋友们。”
    她停顿十几秒，才幽幽道：“接下来再请大家用最热烈的掌声，清楚电视剧《雪豹》的男一号，叶秦！”
    “姐！”
    叶秦推门而入，就看到汪曼春向后挪了两步，转身微笑道：“秦子，介绍一下，这是湘南电视频道主持人，阎刚。”
    “阎刚，这位就是你刚才一直说，你们光电的领导特别喜欢的周卫国。”
    汪曼春笑盈盈道：“他叫叶秦。”
    “喔，你好。”
    阎刚打量着二人，半开玩笑道：“曼春，刚刚他叫你姐，这么说他是你的弟弟，秦弟弟？”
    叶秦眉梢轻挑，你们芒果台不愧是祖传的搞事情。
    看向汪曼春，四目相对，她平静如水：“我们只是朋友。”
    愣了片刻，似笑非笑道：“对，好朋友。”
    ………………
    “我们在拍戏的时候，不巧正赶上冷空气来袭，最冷的时候，我记得是1月份，零下十几度的天，我们要演外景战争戏。”
    电视机里的叶秦，舌灿莲花，讲起剧组为了在严寒天气下拍摄的各种套路。
    赵颖宝撕拉撕开一包薯片，才下夜戏的她，早早地守在今晚的芒果台，只为目睹哥哥男一的风采。
    这可是芒果台！
    满眼都是骄傲，至于压力，不存在了。
    08年他们之间的差距只是一条沟，09年已经是一条河，10年快隔着一条江。
    叶秦参演姜闻得的电影，《雪豹》，冯裤子还出力帮忙，自己出道时可就是冯裤子组冠军。
    哥哥都已经能跟他们打交道！
    隔江相望，都看不到他的影子，谈何追赶呢？
    勾勾嘴唇，满心欢喜地吃着可比克，无比期冀签约哥哥工作室以后的样子。
    “我们来看第三幅漫画，嘶，这个全身着火在雪地里翻滚，是什么情况？”
    赵颖宝咀嚼放慢，望着荧屏里那张q版卡通人物的叶秦，一帧一帧地来回打滚。
    哥哥竟然出现这么大的意外没有告诉我！
    眨眨眼，立刻萌生出打电话的冲动，只听导演陈浩伟娓娓道出来龙去脉。
    “……幸亏叶秦处理得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是救女人，就你能耐，就你专业，就你逞英雄，如果换成男人的话—”
    她嘟着嘴，直直地盯着画面近景的汪曼春。
    “如果没有他的话，我可能现在不会站在这里，当时的情况或许我会得救，可是一定一定会受很严重的伤……”
    不对劲！
    虽然叶秦全程跟汪曼春没有多少互动交流，但出于女人不可知的直觉，隐隐约约感觉她看叶秦的眼神，感激里包含着其他东西。
    看了眼汪曼春的脸，再摸摸自己的脸蛋，哼，哥哥喜欢清纯圆嫩的！
    说一瞅自己，就想吃包子。
    又瞄了眼她的胸口，低下头，左手不由自主地罩上，哼，哥哥说，胸不平何以平天下！
    再上下打量她的身材，危机感，蓦然地从屏幕里袭来。
    “咔。”
    赵颖宝咬下半片薯片，那种不再来自叶秦，而来自他所接触的女人的压力，排山倒海似的压来。
    “下面，让我们有请叶秦，为我们特别演唱，《千百度》，掌声有请！”
    “我寻你千百度，日出到迟暮，一瓢江湖我沉浮。”
    “我寻你千百度，又一岁荣枯，可你从不在灯火阑珊处。”
    聆听着叶秦的歌声，她突然意识到，男人太优秀不见得全是好事。
    就像一块鲜肉，不止自己一个人想独占叼走。
    就算没有这个汪曼春，也会有贾曼春，马曼春，尤其是娱乐圈，哥哥这样肉眼可见的蓝筹股，何人不心动。
    若是喜欢吃醋的话，估计已经被醋缸淹死了。
    该怎么办呢？
    赵颖宝突然烦恼起来。
    就在此时，手机铃声骤起，吓了她一跳。
    探头一看，是经纪人郝如发来的短信：
    “颖宝，我对你长期观察，觉得你是好苗子，不该荒废在华宜……”
    呵呵，那你倒是给我施肥浇水，尽给我一些特约。
    赵颖宝粗粗一扫，视线立刻定格在最后一段：“有没有兴趣跟姐到海润发展，那边我已经联系好。只要你肯，马上就安排一部剧。”
    “提前透露，导演是拍《还珠》的黎平。”
    “编剧，就是琼瑶。”
    她微微一失神，两眼顿时绽放万丈光，来啦，终于来啦！
    心里天人交战一会儿，忽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锁定在汪曼春身上。
    只要我变得强大，你们没有任何机会！

 第129章 雪豹首播

    “主公，你变了。”
    叶秦晚上没有夜戏，呆在房间守着电视，原因无他，今天是《雪豹》的首播。
    “哥，别看三国啦，赶紧跳到芒果台。”
    林彬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荧屏画面，就见于合伟饰演的刘备，双眼迷离，满脸酡红，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聂元饰演的赵云劝谏道：“主公，你变了。你变得醉生梦死，贪图享乐……”
    “放肆，你在教训我吗？”于合伟酒醉大怒，摔杯暴起。
    “赵云呆不下去了。”
    “你再这样就不是我主公了！”
    噗嗤，叶秦不由地发笑，某种刻在dna的声音，在耳边自动回荡：“不要管他，接着奏乐，接着舞！”
    砰砰砰哒，砰砰砰～
    “哥，这有什么笑点吗？”林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叶秦嘿然一笑，“不需要什么笑点，因为《新三国》整部剧就是一个大笑话。”
    白展堂饰演的孙策，拿到玉玺，兴奋地告诉孙坚：“恭喜爹可以称帝了”。
    曹操说八万个馒头，刘备啃也得啃半个月，重点不是这个算术问题，是阿瞒造了馒头？
    还有董卓喊女婿李儒叫“李兄弟”，各种雷人无下限的台词简直刷爆观众智商。
    这个本子谁编的？
    嘿嘿，就是《让子弹飞》编剧之一，朱宿进。
    前世年纪小三国历史知识少，叶秦看得是津津有味，不断回看，眼下重生再看，眉头紧皱，这也敢叫三国历史正剧？
    跟永乐出品的《武神赵子龙》，顶多二十步笑一百步。
    跑去“请教”朱宿进，他不无得意地说，“其实，我的历史知识一塌糊涂，看《三国演义》连环画，比看书更有味道，因为书看到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
    好家伙，就跟李少虹拍《红楼梦》，你丫不看原着一个尿性。
    值得一提的是，他还是《康熙王朝》的主编，一样槽点满满。
    所以，正剧有时候也不正经。
    这么一比，偏抗战神剧的《雪豹》，叶秦越看越顺眼。
    林彬焦虑道：“哥，既然你都说《新三国》不行，赶快换台，《雪豹》快要播啦！”
    “不要着急，彬哥，广告还要打个5分钟。”
    叶秦执拗不过，频道换到芒果台，与此同时，拿着魅族8，翻看在首映礼当天撰写的围脖动态：
    “2010年最火的都市偶像剧是什么？《一起又看流星雨》。
    2010年最火的古装偶像剧是什么？《神话》。
    2010年最火的历史正剧是什么？《新三国》。
    而2010年，最火的抗战片是什么？
    我主演的《雪豹》！
    20号的湘南卫视黄金档，与你们不见不散。”
    110字，没超。
    8天过去，点赞破4万，评论、转载破万，这个活跃度，我承认，我有刷的成分。
    而且，置顶最热的一条，昵称是“男神的舔狗”发的，“比的过《亮剑》嘛？”
    叶秦简单地回复：“李云龙有这一支部队，他敢斩首筱冢义男，山本一木都保不住！”
    没错，还就是自问自答。
    却像一块石子落水，溅起水花，在围脖引发粉丝围观热议。
    【这么拽？不好看取关啊！】
    【抗战剧？手撕鬼子还不够，二郎神显圣下凡虐杀小鬼子？】
    【楼上+1，魔尊重楼：就是你把鬼子引到这的？邪剑仙：黄军托我给你带个话，只要你能缴枪，黄军保证…魔尊重楼：滚！邪剑仙真的就滚了，然后黄军纷纷下破胆逃窜】
    【比《亮剑》？看在你是第一大v的面子，我就勉为其难地看看】
    【小树林报到，一定看】
    【姐妹你好，小树林+1】
    【教主舌头所舔，即万狗之所在；教主舌头所舔，即万狗之所向；教主舌头所舔，即为十万舔狗冲锋之处！】
    【……】
    这几天，一股雪豹热潮已经预热完毕。
    万事俱备，只等爆发。
    ………………
    川渝卫视，正在播放第55集，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胖爹手握遥控器，侧躺在沙发上，享受着空调吹来的习习冷气，看得入迷。
    沈聪今年高二，正值暑假。他走到电视机前，挡住屏幕道：“老汉，今天电脑让你玩，遥控器给我噻。”
    “你个龟儿子，这些天叫你让给老子死活不肯，这会儿咋那么大方啦！”沈胖爹稀奇道。
    沈聪撇撇嘴，“当然我要看电视剧。”
    “行，等老子把《三国》看完，咱们再换换。”沈胖爹保持慵懒的姿势，伸手抄起一把花生仁。
    “不行，现在就给我，电视剧马上要开始啦！”
    沈聪急匆匆地飞扑向沈胖爹，一把抢走遥控器，疯狂地快进频道。
    “你个龟儿子，把频道给老子调回来！”
    “《新三国》你都看过了，再看干哈！老汉，我给你推荐这部，包你喜欢。”
    沈聪说着，终于频道调到芒果台，此时《雪豹》片头曲响起，是一首紧迫感十足的纯音乐。
    短短一分钟里，一帧帧画面把主演展露一遍，紧凑协调。
    沈胖爹看到国军军装的叶秦，眉毛飞扬：“这就是你推的剧，就是你那个帅掉渣的偶像演的？”
    沈聪骄傲地抬起下巴，嗯哼一声，他可是实时关注着舔狗教主的围脖动态。
    但凡跟叶秦有关，身为舔狗教教徒，都要帮帮场子。
    沈胖爹瞬间拉下脸，面色铁青，“不看，把遥控器给老子。”
    “干嘛，干嘛啊，老汉，你都还没看呢？”
    “你个龟儿子脑壳有问题啊，抗战片有啥子可看的。”
    “抗战片为啥子不能看？”
    沈胖爹满脸的嫌弃，“那么多抗战片，能看的只有《亮剑》、《狼毒花》、《我的团长我的团》！”
    沈聪不服气道：“这部不一样，叶秦说它能比得上《亮剑》！”
    “扯什么淡。”沈胖爹撇撇嘴。“《亮剑》，它能有《亮剑》的一半，老子就给你买球鞋！”
    突然间，片头曲结束，第一个画面黑底白字，叶秦配的同期声厚重深沉，娓娓道出事件背景：
    “1932年1月28日夜，日军突然向沪市闸北地区发起进攻，驻防沪市的国民革命军第十九路军奋起反击，‘一·二八’淞沪抗战拉开序幕。”
    沈胖爹眨眨眼的工夫，第一个镜头直接冒出一架掷弹筒，砰的一声，衔接的下一个镜头，立刻是炮弹在战火燃烧的阵地轰然爆炸的场面。
    肥胖的身体猛地一震，显然被开头上来便是凶险激烈的阵地战惊到。
    哒哒哒，鬼子机枪疯狂扫射。
    在密集的迫击炮轰炸下，陈正伦率领的十九陆军某营节节抵抗，苦苦支撑。
    残桓断壁，遍地碎石，电线杆倒下，三轮摩托车爆炸，火光冲天，精致布景的战斗场景，一下子让沈胖爹无话可说，两只眼睛被深深地吸引。
    这种开场就是战役，简直形似《亮剑》，李云龙的新一团大战坂田联队。
    “怎么样，怎么样，老汉？”沈聪问道。
    “龟儿子，急啥，这才几分钟，一个开头能看出个鬼！”
    十分钟左右，鬼子联队压上，眼看阵地失守，偏偏这时，叶秦饰演的周文，跟汪曼春，被困在阵地里难以逃生，互相表白。
    沈胖爹像是嘴里吃了半只苍蝇，无比难受。
    但当半集过去，突兀的感情戏带来的膈应，慢慢地消失，开始对新颖的情节套路感到新奇。
    尤其是叶秦面对两个鬼子武士时，不是其他抗战神剧英雄救美，一味蛮干，枪杀搏斗，而是动用钞能力。
    他最喜欢那一句，“霓虹人不得入内”。
    是啊，华夏人的领土他娘凭什么容你们放肆，老子川人第一个不服！
    就像《精武门》，李小龙踢碎“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还有把写着“东亚病夫”的纸一点点塞进霓虹人嘴里，特别地提气。
    二十分钟，三十分钟，一直到一集的尾声，看到叶秦因为一时冲动枪杀北辰一刀流的武士，哲学吴饰演的中统沪市站站长说道：
    “霓虹人给的压力很大，这件事已经惊动了金陵……”
    “一切要以大局为重。我们必须要把这件事办好，去把他抓起来。至于怎么处理以后再说。”
    “只要他爸爸不是霓虹人，就去把他抓来。”
    沈胖爹气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道：“艹，qtd大局为重。”
    沈聪凑过来：“老汉，觉得怎么样？”
    “急啥子，这才一集，再看一集，看他后面怎么演，劫狱的话，你个龟儿子把遥控器还老子。”
    而后，第二集就给沈胖爹整了一个过火车。
    当日军和果党全城搜捕周文，躲到老宅还是被抓，沈胖爹寻思这该怎么搭救周文？
    当学生示威游行要求释放周文，无济于事，沈胖爹一点点代入，赶紧找陈正伦带兵啊！
    正如他所想，当汪曼春等人请求陈正伦发兵，曾经支援过他们的果军包围营地，把枪口对准自己人，僵持之下陈正伦也无可奈何，沈胖爹低声骂道：“艹，有能耐打鬼子啊！”
    当剧里的人物为营救周文已无计可施，沈胖爹同样挠头搔耳。
    接下来除肥神兵天降，全员燕双鹰出马劫狱以外，还有什么招时——
    用死刑犯偷换下周文的狸猫换太子，瞬间有种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惊讶。
    妙啊！
    “嘿嘿，怎么样，老汉？”沈聪扬起笑容。
    沈胖爹颇为傲娇地白眼：“这是剧好看，看在他毙了鬼子的份上，明天勉强陪你小子接着看。”

 第130章 我把叶秦让给你，萧雅

    首播第4天的早上，县长衙门。
    “砸了你们，砸啦！”
    葛大爷将九筒的头套重重地摔在桌上，咆哮道：“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
    “六个人，还当着人家丈夫，还让人看。呸，恶心。”
    叶秦板着脸，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废话，老七从不主动。
    望着葛大爷站定，双手叉腰，没羞没臊道：“我都关着灯。”
    “这种事，你们可以花点钱嘛。”
    耳边台词继续，叶秦左右转动，一对眼睛满满是戏，扫视一圈。
    麻匪的群像里，老二同志气，老三戾气，老四杀气，老五憨气，老六稚气，自己的老七秀气。
    不是我，那会是谁。
    “花点。”
    “哪怕剽呢，花不了多少钱。”
    他率先排除二哥，练块的“同志”？
    再瞥了眼四哥杜一衡，凶性十足，干事绝不留活口。
    看也不看最年长的五哥，侧眼望向还有闲心剥花生的老三，廖范。
    《让子弹飞》，其实就是3影帝的戏。
    边角角色几无发挥的空间，像自己演的老七，唯二出彩的记忆点，子弹穿嘴，还有最后结尾悄悄告诉大哥秘密。
    尽管如此，尽管此时机位没有对准自己，他一样全身心投入。
    一听到“哪怕偷偷摸摸，简直是土匪，土匪都不如”，演出那种扎耳不舒服的感觉。
    “恶心呐，恶心！”
    伴随着葛大爷愤然离场，众人齐刷刷把目光看向大哥姜闻。
    可偏偏，姜闻侧扬着头，一副审视的目光，第一个落在自己身上，他俯下身，双手放在桌上，十指交叉。
    叶秦作为麻匪里最小的老七，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戴着一副斯文眼镜。
    被大哥盯着，立马左顾右盼，慌神地调整坐姿，像个乖巧的学生，一脸无辜，语气认真道：
    “大哥，你是了解我的，我从来不做仗势欺人的事。”
    “我。”
    他说话间，抖抖肩，眨眨眼，英俊的面容露出一副只等小姐姐临幸的“小受”模样。
    “喜欢被动。”
    当姜闻把目光挪向廖范时，他暗暗松口气，紧跟着看去。
    心目中，老三的嫌疑最大，可廖范轻松从容，问心无愧，吃着橘子，回睨了眼自己。
    无声无息间，他们彼此一个眼神都有戏。
    “大哥，你是了解我的，以我的习惯，万事不求人。”
    噗嗤轻笑，叶秦抿抿嘴，合着你靠的是五姑娘！
    笑声一开，全场静默营造出凝重的氛围，就像被戳开一个口子。
    “大哥，你是了解我的，我老五虽然岁数最大，但至今，俗称处男。”
    叶秦、廖范二人对视，嘴角扯来扯去，给老五个面子，没有放声大笑。
    亲自掌镜的赵菲，觉着两人最有戏，等到老二得意洋洋地说出：
    “别看着我呀。大哥，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我出手，那趴在桌子上的，应该是她老公。”
    叶秦即使抿着嘴，脖颈抽动，笑声不知不觉地外放。
    演员，只要是进入拍戏的状态，一举一动，哪怕是出画，镜头没有再拍，导演没有喊结束，必须硬着头皮也要演下去。
    《浮城谜事》里，娄夜拍秦皓时，郝雷进入厨房，按理摄像机没拍，这一条她已经过了，然而她却亲手做了俩菜，果然娄夜杀到厨房，这样无形间，搞了一出平行蒙太奇。
    王墨镜，更是一个不喊停让演员继续演的主儿，特别是《阿飞正传》。
    “这条过！”
    叶秦轻舒一口气，从椅子上起来活动筋骨。
    “秦子，你演的《雪豹》，昨晚我看了，不错啊，后边什么剧情？”
    工作人员七嘴八舌地问，叶秦笑而不语，他可不当剧透狗。
    ”你跟那个萧雅，演的真好。”
    呵呵，后来萧雅自尽了。
    叶秦砸着嘴，可以想象今晚围脖、论坛还有贴，会是一个什么场景。
    万人血书杀编剧？
    “秦子，收视率统计出来了嘛？”姜闻随口一问。
    “托彬哥再问呢。”
    说曹操，曹操到。
    林彬面带兴奋，跨过门槛说：“哥，首播收视率出来了，3天平均14！”
    叶秦挑挑眉，嘴咧得像荷花，能够从《新三国》、《媳妇的美好时代》、《杨贵妃秘史》、《手机》、《一起又看流星雨》，暑期档一二轮热播剧里啃下这个收视率，心满意足！
    而且这才6集，营销得当，真地有机会试试破2，关键从哪方面入手呢？
    “怎么才这么点。”
    姜闻拍拍衣袖的灰尘：“我记得我那会儿，《燕京人在纽约》，最高61。”
    叶秦：00
    ………………
    入夜，收工。
    叶秦回到房间，准备洗澡。
    粤东的夏天比山城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衣服结着一层风干后结成的白色的盐渍。
    顺手打开电视，彼时正在播放《雪豹》的第9集。
    “救我，卫国。”
    周卫国相识相交相恋的萧雅，拼命地哭嚎着：“卫国，救我呀，救我，卫国！”
    果军无能，淞沪会战变成送户会战，全线大溃逃，金陵城沦陷，历史名都古城以及城内百姓，即将迎来最黑暗的6个星期。
    萧雅所在的中学遭到鬼子的入侵，几个日军抓住了她，并准备对她实施强bao。
    看着画面中的自己，发了疯似的，不顾鬼子用机枪朝自己火力射击，也要救下萧雅，认清形势的方胜利、徐虎两位战友，拼命把自己拉住。
    “放开我，你们放手！”
    那种眼睁睁坐视恋人即将遭遇不测的愤怒，熊熊燃烧，所有的理智全都化为灰烬。
    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救出萧雅！
    这一幕，跟李云龙攻打平安县城，悍然发动平安格勒战役相似。
    拉出意大利炮以后，秀芹意识到，部队迟迟没有进攻，完全因为山本一木的威胁，多耽误一分钟，都会将李云龙，以及上万的将士拖入危险境地，她义无反顾地要求李云龙，开炮！
    “卫国，你快走啊！”
    萧雅在慌乱中，捡起周卫国送给她的小手枪，大喊道：
    “你别管我，快走啊，卫国！”
    随后，扣动扳机，开枪自尽。
    砰的一声，叶秦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被洞穿。
    脑海里回忆起前几集，周卫国与萧雅甜蜜纯洁的爱情，当时有多么甜蜜，此刻就有多么悲痛。
    “我爱你，我就应该为你着想。我的阿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我不要你不快乐。”
    “你是我的宝，是宝总得人前显一显。”
    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端庄，可惜剧本杀。
    眼眶不自禁地有泪水打转，我艹，自己自看己演的电视剧哭了？
    叶秦轻轻吐一口气，从兜里摸出手机，刷刷天涯论坛缓缓情绪，果不其然，自己都哭成狗，代入其中的观众们更受不了。
    被萧雅自尽虐哭的帖子不计其数，实时跳动，已经盖了四五页的楼。
    【萧雅这么可爱痴情的人，怎么这么死啦！】
    【编剧没有心，编剧给我死！】
    【萧雅死了，我眼泪都快出来了，5555。】
    【周卫国，你是男人吗，你是军人吗，你咋不像李云龙，跟小鬼子干一仗呢。】
    【……】
    叶秦撇撇嘴，要不我演一出战神回归，看到昔日恋人即将惨遭侮辱，怒率十万将士赶来？
    就果军那个战斗力，放抗战片里都是美化，三万多只猪，抓三天都抓不完。
    不过他倒不计较，部分网民过激的言论，纯粹是入戏太深。
    想当初，《还珠格格》红遍东南亚，容嬷嬷的形象深入人心，李明起老师可是遭罪，被骂了一辈子，事实证明，她好像并没有扎错。
    再翻翻猫扑、凯迪，尤其是贴，活跃在叶秦的小树林们，纷纷被感人得不行。
    嗯，多多经受爱国主义教育，多看靠谱的抗战片，千万不要学某饭圈，追星追到棒子国军队去送温暖，前身还是被咱们奇袭收拾的“白虎团”。
    呵呵，太阳的后裔？
    追星就追咱们解放军！
    翻阅前几页的一个个帖子，一个帖子火速地被置顶：【今天，只有今天，我把叶秦让给你，萧雅】
    叶秦眼前一亮，一看昵称，好家伙，原来出自主之手！
    猛然灵光乍现，嗅到炒作的味道，有时候，死人比活人有用。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立刻全文复制，一个标点符号都没落下，发给杨曼的企鹅号，然后拨打号码。
    “杨姐，麻烦你安排水军，把这条帖子润色下，今晚就要全平台发送。”
    杨曼道：“这是个好点子，离第9集结束还有20分钟，完全足够虽然比不上你的‘舔狗’、‘单身狗’。”
    “杨姐，我就算有段子，也不能去消费，英烈不容许调侃，骂骂那些抗战神剧倒无所谓。”
    叶秦皱眉，08到10年，是网络公知最强势的时期，《烈士保护法》没有出台，摸黑污蔑英雄的情况数不枚举，这时候也是果党粉丝最嚣张的时期，空一格得以翻身。
    不正经的人写的日记，被正儿八经地引用。
    最搞笑的是，自己饰演的周卫国，扮演果军的时候，特别在中央军校装杯时，疯狂涨粉。
    “知道你一颗红心向太阳。对了，你的围脖动态是不是要更新一下，你可是123万粉的第一大v？”
    “正准备发。”
    叶秦挂断电话，拿起相机自拍，幸亏刚才没有擦掉眼泪，脸上的泪痕在照片里模糊可见，果断发送：
    “萧雅之死，周卫国百死莫赎。蜡烛，蜡烛，蜡烛。”
    “附图：哭泣的照片。”
    一时间，长期活跃在线的忠实粉丝们，点赞，转发，评论，三连击：
    【我把叶秦让给你，萧雅】
    【我把叶秦让给你，萧雅蜡烛】
    十分钟里，下面的评论区被这一条刷屏，足足有几百条。
    除了粉丝路人，赵颖宝、汪曼春理所应当助阵，连姚大嘴、陈厂花、杨小蜜等明星纷纷点赞盖楼，围观学习围脖的正确姿势跟用法。
    嘿嘿，好好学，就是可惜14年才出围脖热搜榜，否则头条没问提！
    正当洋洋得意，不无佩服自己的营销头脑不弱于章一白时，突然间，脊背莫名一凉，短信随即弹出一条企鹅娱乐新闻。
    叶秦破口而出，怎么突然来惊天大瓜？

 第131章 泼脏水

    滴。
    遥控器一按，客房的中央空调随即运行，冷气阵阵呼啸，冲淡屋内的闷热。
    “哎，秦子，我说你怎么都是新晋的大明星，采访就安排我在你房间啊？”
    郝荪手一身干练得体的小西装，披肩的长发梳整成齐耳的波波头，戴着一副眼镜，远远一看，还以为是易力竞。
    她因为几篇关于叶秦的稿件，大放异彩，在企鹅新闻娱乐板块混得风生水起。
    这次《雪豹》爆红，怎么能错过蹭热度的机会。
    何况，近水楼台先得月，企鹅总部便在粤东鹏城。
    “甭打趣啊，什么大明星。”
    叶秦把郝荪，还有随行的摄影记者迎进房间，用刚刚烧好的热水沏三杯茶，
    “顶多算是跨过三线的门槛，迈进二线，离大明星还差一条沟。”
    “滋滋，谦虚。”
    郝荪毫不客气地坐下，戏谑地调侃道：“《雪豹》在燕京卫视开播一周，现在是收视季军，上星是板上钉钉，首播的湘南电视剧频道，收视率更是破3。”
    一提这个，叶秦兴奋难耐。
    第9集萧雅之死，收视率成功破2。
    第14集，清风寨智歼骑风口援军，收视率如愿破3。
    剩下可还有26集，下面与竹下俊的对决、周卫国的断肢、周老爷子的自尽，全是高潮点。
    像营销“萧雅之死”，再营销三波，破4近在眼前。
    叶秦不免心跳加速，血液沸腾，第一部主演破4啊，当年的《仙剑1》都没有办到。
    人红是非多，他克制低调道：“收视率代表不了什么。”
    “嘁，口是心非，又不止剧红，你演的周卫国人气很高，编辑部里不少男同事成天把你挂在嘴边，你这回算是一炮而红啦！”
    嘿，就爱听人有理有据地吹他。
    叶秦心里难免轻飘飘的，但头脑依然冷静：“还要看将来的发展，爆红以后没有再拿的出手的作品，照样慢慢淡出观众视线，娱乐圈更新换代太快了。”
    “所以我不是来趁热打铁，帮你涨涨热度。”
    郝荪瞥了眼仍在捯饬设备的摄影同事，悄声道：“顺便，透露透露，《让子弹飞》有没有什么有爆点的小料，给我来几条独家的？”
    “最近开拍鸿门宴的戏。”
    叶秦斜睨了眼，呷一口热茶，“五粮液几个大厂苦着嚷着不计成本，非要广告植入，价钱谈到好几千万，姜导愣是不松口。”
    “嘶，几千万呐！”
    郝荪倒吸一口凉气，“姜闻不愧硬气，这都能忍住。”
    “你当人人都机智如冯裤子，《非诚勿扰2》，没拍光靠广告植入就把成本捞回来，还盈利。”
    二人喝茶闲聊几分钟，摄影记者小萌新说道：“郝姐，可以了。”
    “那么，准备开始。”
    郝荪别上小西装的纽扣，翘起二郎腿，开始凹理性客人设。
    叶秦收起打好的回答草稿，在摄像机前中规中矩地坐着，听到：“这次我们有幸邀请到《雪豹》的主演，饰演周卫国的叶秦，接受企鹅娱乐的采访。”
    “你好。”
    四目相对，心照不宣，郝荪照着采访提纲发问，叶秦自然逐一地回答。
    比方对周卫国的角色理解：
    “如果让我概括，是一个李云龙跟赵刚的结合体。”
    “李云龙、赵刚的结合体？”
    “没错！周卫国跟李云龙性情上，都带着一股痞气，一腔血性。”
    叶秦开始学说话：“你怎么不敢跟旅长干一仗！”
    “什么他娘的精锐，老子打对的就是精锐！”
    “你他娘还真是个天才！”
    “噗嗤，哈哈，你学的真得太像李幼滨老师。”郝荪被逗乐得前仰后合。
    叶秦摊摊手：“周卫国是震旦大学的学生，他有知识，做事有克制，就像燕京大学毕业的赵刚，不会像李云龙那样粗鲁，大咧，说糙话。”
    “但赵刚在李云龙的潜移默化下，行事作风也有李云龙的一面，所以就有绑长官那一幕。”
    郝荪道：“网上的确有很多把《亮剑》跟《雪豹》相媲美，认为是亮剑以后难得一见的抗战片。”
    “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想到接拍抗战片，要知道你之前可一直被誉为古装荧屏男神。”
    “最帅二郎神。”
    “最邪魅的魔尊。”
    “是的，是的。”叶秦勾勾嘴唇。
    望着说出这话的郝荪脸不红心不跳，小姐姐，这个绰号还不是你赏的？
    “我选抗战片的初衷，很简单，就是要打破观众粉丝对我的印象……演员不能总呆在舒适区里，演千人千面，拓宽戏路………”
    巴巴说一通润色过的的套话，郝荪再放一个彩虹屁总结：“这是一次冒险的举动，但从结果看，你赌对了。”
    “我看到很多网友在你围脖下留言，已经把古装男神，改成抗战男神。”
    叶秦一脸的平静严肃，有趣的灵魂这回一点儿没有不正经。
    “从来没有什么神仙，抗战也没有所谓男神，都是可爱的人用血肉之躯铸造钢铁意志的长城。”
    郝荪眼前一亮，重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帅哥，你谁啊？
    微微愣神，一边拿笔轻轻地记下，一边问道：“那你是怎么从质量参差不齐的剧本里挑中《雪豹》？”
    “因为我看过原着小说《特战先驱》后，我就笃定这部改编剧能火！”
    “能不能说的更具体点？”
    “道理很简单，那些抗战片是神剧。”
    叶秦娓娓道来，“《雪豹》、《亮剑》都是抗战爽剧。”
    抗战神剧的分界线，要从05年横空出世的《亮剑》论起。
    在此之前的抗战电视剧，基本是群像样板戏，像《三大战役》气势恢弘的精品少之又少。
    许多抗战片流于表面，人物不立体，故事也是流水账式，完全没有谍战片的跌宕起伏，惊险诡异。
    而《亮剑》，首次把个人英雄主义搬到荧屏，打破军人伟光正的形象，有优点有缺点，赋予痞气、流气、义气。
    虽然服化道拉垮，山本特工队一水穿越的美式3冲锋枪、粗制滥造的道具“意大利炮”，但架不住群像人物，入木三分，剧本创造在代入感、真实感上，着重添加爽感。
    就像平安格勒战役，虽然不符合八路军军纪严明的特点，但爽点十足。
    从而，能创造抗战收视率奇迹，收视率超过137，而且每年重播不止。
    而影视行业，说白就是跟风，《回家的诱惑》火了，婆媳伦理三角恋一窝蜂地上桌。
    《亮剑》以后，抗战片出现井喷。
    阿猫阿狗都掺合一脚，然而剧本胡编乱造，模仿神剧鼻组《亮剑》，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犬。
    代入感、真实感、爽感没有协调，一味往爽的方向拍。
    有种远古网文无脑爽的套路，反派智商负数，主角团队光环附体，圆不过去的关卡，便不管逻辑强行开挂。
    手撕鬼子、包子藏雷、八百米步枪狙击、子弹拐弯。
    “雪豹之所以能成功，就是把爽文的开挂阶段。”
    叶秦认真地分析道：“分布得稍微合理，中央军校时期、柏林留学时期、果军抗战时期、清风寨时期、独立团时期。”
    “独立团又分当排长，当连长，当团长，层层递进，无时无刻不让观众过瘾。”
    “抗战爽剧？”
    郝茹扬起一抹满意的微笑，果然采访叶秦就没有失望过，你呀，总会弄出点新花样。
    “这的确是一个新颖的说法，或许可以用来澄清网络上对《雪豹》的一些负面评论。”
    叶秦疑惑道：“澄清，澄清什么？”
    ……………………
    送走郝茹等人，叶秦面色阴沉无比。
    两只手机并用，迫不及待地游逛各大平台。
    前段时间，因为萧雅之死，狠狠营销红火一段时间的周萧恋已经退潮，眼下豆瓣、天涯、猫扑、贴论坛，关于《雪豹》的火帖下方，到处充斥着恶臭的味道。
    有直接开喷《雪豹》编剧脑子瓦特，喷周卫国异想天开，把特战体系引入到八路军是怎么想的，甚至组建出雪豹特种部队，吹牛皮不上税。
    叶秦撇撇嘴，呵呵，《雪豹》刚开播的时候，中央军的周卫国用特种作战可以，吹得震天响，轮到我军搞个特种大队就不行？
    翻翻自己的围脖下方，网络喷子密密麻麻地占据评论区：
    【取关，取关，拍的什么玩意儿，成王败寇，就知道一天到晚美化！】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兵，有的人在正面抗敌，有的人在背后发育，呵呵。】
    【前半段的周卫国，有血有肉，特种作战夸张但合情合理，后半段的周卫国，全队开挂嘛？】
    【叶秦，你演这样的角色，良心不会痛嘛。】
    【抗战神剧老传统啦，神化tg，弱化鬼子，开无双割草，高度yy，有能耐正面抗战啊，侮辱智商！】
    从第一页，刷到十几页，触目惊心，拎出几名前世被黑的最惨的烈士，嬉笑怒骂。
    甚至，把抗战胜利说成是毫无尺寸之功，只靠电视剧开疆拓土。
    喂喂，你常凯申才日记拓土？下贱！
    老实说，果军，g军，踩一捧一，都不合适，14年抗战少了谁都不行。
    可你捧果党？
    袁爷爷让你们吃太饱了。
    d，臭嗨周卫国也就忍了，开喷我全当有狗乱叫，你丫的敢污蔑英雄？！
    叶秦气愤地发送动态：
    “战士倒下的时候，苍蝇们最先发现的是战士的缺点和伤痕。”
    这句话是迅哥说的。
    真是周树人说的。

 第132章 倭寇尽驱日，我儿还家时！

    “叶秦为英烈维权，怒发律师函引发热议。”
    “百万大v叶秦‘上书’要求围脖，对10名侮辱者封号！”
    “湘南卫视电视剧频道收视率排行榜，《雪豹》以平均收视率43，名列第二，‘抗战神剧’仅次于青春偶像剧，《一起又看流星雨》。”
    “叶秦的蜕变：从不食人间烟火的神魔，到血肉之躯的铁血军人！”
    《雪豹》在饱受争议中，一路播下去，一直播到许光荣炸桥牺牲、周卫国炸伤截肢，贬意才渐消。
    叶秦给这帮喷子表演，什么叫断肢，那种痛楚，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可是真正的亲身体会，在情境体验里他被砍了4次手，现在回想都头皮发麻，脸色苍白。
    但一切都值，正面评论多了，毕竟你丫谁的抗战神剧，主角是独臂大侠？
    《雪豹》，成功之处，跟《亮剑》一样，主角团不是无敌，会受伤会死亡。
    “你又是律师函，又是封号，算首开先例了，现在圈里人都在讨论，以后出什么事是不是也可以来这一手？”
    蓝牙耳机里听着杨曼的话，叶秦嗤之以鼻，没告上法院的律师函，都是厕所里的纸。
    “你啊，幸亏理在这儿，犯不着跟这几个一般见识。”
    “杨姐，我有分寸，你看现在收视率不就破4吗，得名得利，为什么不干！”
    “那倒是。你这一手，简直是给《雪豹》大大地制造话题，我看了豆瓣，评分上76，评论区里有不少退役军人，还有军属。”
    杨曼笑道：“他们都是《雪豹》的自来水，不用我们雇的水军，他们级教训起喷子们。”
    “杨姐，这可不是利用。”
    叶秦无奈地叹口气，别把我说的无底线营销，自个又不是那些个蹭流量的人，连魔稻祖师的热度都要蹭，关键连字都打错。
    国士吴双，呵呵。
    “杨姐，我让你找的画师找来了吗？”
    “那个逆光飞行？”
    杨曼疑惑道：“还在找，你确定要这个画师？”
    “工作室的资金可不充裕，先前你买什么《三体》、《流浪地球》、《超新星纪元》，现在你又找人画漫画，你这是开经纪工作室，还是开杂货铺？”
    “叶光纪如果只是经纪工作室，趁早关停。”
    叶秦撇撇嘴，“钱以后根本不是问题，可事总要有人做。”
    顿时，脑洞海里瞬间浮现出兔子、鹰酱、毛熊、秃子的形象。
    种华家的兔子提前上线，《追梦赤子心》，谁唱？
    我嘛？
    可这首歌只有破音才有灵魂。
    …………
    “龟儿子，雪豹今天大结局，赶紧来看！”
    沈胖爹端着切好的西瓜，拖鞋踢踏踢踏地飞快跑到电视机前，刚刚卡在片头曲结束。
    “老汉，你吃，我忙着呢。”
    沈聪噼里啪啦地敲击键盘，像极了当初叶秦被全网黑时的激情对线。
    “吸溜，吸溜。”
    沈胖爹大口大口吃完一块冰镇西瓜，浑身打个冷颤，舒爽无比。
    “龟儿子，平时这个点不管啥子事，你都抢老子遥控器看《雪豹》，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我可换台啦？”
    “老汉你就别找借口，自己看《雪豹》上瘾直说，菜市场杀猪的时候，看你跟蔡叔聊的可起劲。”
    “你忙啥子，是不是找了个网恋谈女朋友？
    沈聪单脚踩在椅子上，抖腿不止，“忙着怼人呢。日他仙人，敢喷教主。”
    “喷他啥？”
    “当然是喷他带的雪豹特种大队开挂，说八路军怎么可能这么叼！”
    沈聪一个一个往下翻，“还有说咱们所谓啥子敌后战场纯属放屁，就是趁着果军在正面战场扛着，偷偷抢占地盘，反正都在骂教主。”
    沈胖爹横眉一竖，眼里冒火：“锤子，那要得个铲铲，谁说咱八路啷个不行，敌后战场是捡便宜！”
    “呶，你看，老汉，这里有一个。看到周卫国，领着一个班的人，潜伏深入到鬼子莱阳火车站的弹药库就不想看了，八路军哪来的特种部队？”
    沈胖爹嗤笑道：“哈儿，这人就是个文盲，那会儿哪有叫特种部队的，敌武工队、锄奸队不晓得？”
    沈聪诧异道：“老汉，这你也知道？”
    “废话，你老子，你老子的老子当年打枪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呢。”
    沈胖爹不无得意，父子二人勾肩搭背，走到客厅，电视此时播放着第38集。
    因为特派员张仁杰的“无脑出卖”，无意间泄密，日军怀疑周卫国的父亲，周继先老爷子，把他当成卧底逮捕。
    周卫国，联合张若云饰演的刘志辉，国共两方的军队合力猛击涞阳城，涞阳城一片混乱，日军将领近卫文，像山本一木对付李云龙一样，拿周继先的性命做威胁。
    而且，胁迫周老爷子劝降周卫国。
    “爹！”
    画面里的叶秦，大吼着，满脸的担虑。
    “卫国。”
    周继先的扮演者，就是《鬼吹灯》里演陈瞎子的王奎融。
    国家一级演员，一枚演技精湛的老戏骨，叶秦认证。
    他站在碉楼城墙之上，俯视着城门口独臂的叶秦，两眼柔和，“魁梧多了，也黑多了。”
    “爹，我一定把您救出来。”
    叶秦演的周卫国，心急如焚，却必须强自镇定，这回他是营救父亲的主指挥官，不能慌不能乱。
    “爸，不会又要自杀？”沈聪弱弱道。
    周老爷子跳楼自尽的戏码，可谓是《雪豹》，仅次于萧雅自尽。
    对周卫国而言，一个是孝，一个是情。
    自古卫国，忠孝难两全。
    沈胖爹隐隐猜到故事的结尾，“必须的。”
    影视剧里的万金油套路可太常见，被害者临死前快说出杀人凶手时咽气，武侠片轻轻打脖子人就昏，解毒永远一粒麦丽素包治百病，最最经典的便是——
    反派永远死于话多。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是用兵之道吗？”
    王奎融面色铁青，“霓虹人以我风中残烛之躯为诱饵，你竟甘心上钩，这是我周家的本色吗？”
    叶秦哽咽，一下子被触动，他听出来了，父亲这是存死志，不由自主地带头跪地。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张若云紧跟着跪下。
    “卫国我儿，你难道忘了重新起名叫卫国的含义了吗？”
    王奎融一身正气，大义凛然道：“你难道忘了为父说过的话吗？”
    叶秦眼含泪光，中气十足道：“爹，孩儿不敢忘，倭寇尽驱日，我儿还家时。”
    一大一小两个，都是现场收音，声音语气充满着感染力，一来一回，像在沈胖爹左右耳朵形成循环声道。
    随着哀伤的背景音，一下子，沉浸在父子悲欢离合中。
    “都给我站起来。”
    “阿远，阿文，志辉，你们听着，不要以我为念，务必保家卫国。”
    “为父有子如你等，足慰平生，我中华儿女岂肯受制于倭奴。”
    语气层层的递进下，沈聪双手紧紧地攥住，异常揪心。
    “为父今日一死，断你等念处。我儿要杀尽倭寇，保卫家园，九泉之下为父也含笑无怨啦！”
    王奎融大笑三声，纵身一跃，慷慨赴死。
    沈胖爹的眼眶里，两行热泪在打转，强忍着没有流出，突然间叶秦大喊道：
    “爹！”
    瞬间破防，声嘶力竭的吼叫，把四十多岁的老爷们嚎哭了。
    至于年龄小的，沈聪抽泣不止，已经抽出纸巾，在洗鼻涕。
    “爸。”
    叶秦与王奎融，一个在地上，一个在楼上，一高，一低。
    拍摄的时候，对手戏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各演各的，却剪辑在一块，异常的和谐，浓浓的父子情，溢出屏幕。
    那种壮烈激昂的生死离别，沈聪不由自主地代入到自个，跟沈胖爹。
    “哭啥子，一个电视剧而已。”
    “那你眼睛里是啥？”
    “年纪大眼睛容易进沙子。”沈胖爹揩去眼泪，不免唏嘘。
    收视率破4的剧，意味着无数像沈胖爹两父子的观众，围在电视机前，观看《雪豹》。
    他们都猜到周继先老爷子的结局，但仍然忍不住落泪。
    ………
    “嘶，嘶。”
    林彬同样是“不争气”的一个，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不断落下。
    “哥，你演的也太好了，我都感觉爸爸真死了。”
    叶秦挑挑眉，彬哥，这个爸爸说清楚，是你的，还是我的？
    刷着手机，这会儿的各大平台戾气逐渐消退，不再纠结于到底《雪豹》是不是抗战神剧，周卫国是不是低配版燕双鹰。
    今晚只有一件事，哭。
    哭周老爷子的铁骨铮铮，哭周卫国的丧父之痛。
    两个话题的热度，在叶秦安排的营销下，豆瓣、天涯、贴，大量的水军涌入《雪豹》话题：
    《我哭了，你们呢？》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个人得失荣辱比诸国家利益，那是微不足道！”
    “一个死去的价值也不能用有多少达官贵人或者英雄豪杰来祭奠和怀念，而是你为这个社会留下什么样的传承。”
    “无论是财富、人才、还是节气、信仰，都值得后人用心去尊敬、崇敬！”
    ”《雪豹》，不管是爽剧也好，神剧也罢，里面的萧雅、张楚、李勇，他们的牺牲，都是那个年代千千万万热血男女的缩影。”
    “英雄，容不得侮辱，唯有缅怀。”
    “我哭了，你们呢！”
    叶秦刚刚转发到围脖动态，杨曼的电话便火急火燎地打来：
    “叶秦，爆了，爆了，咱们只买了两个热点，现在是四个！
    仅仅过去三十分钟，四个词条，佰度谷歌齐刷刷霸占24小时实时热点前十：
    3我哭了，你们呢？
    6倭寇尽驱日，我儿还家时
    9英雄，容不得侮辱
    10周老爷子，一路走好。
    “杨姐，这还不是极限。”
    叶秦勾勾嘴唇，呵呵，你以为这就完了？
    “还不是极限，难不成你想霸榜？”
    “霸榜也要佰度同意，一半总可以展望。”
    叶秦看着正打广告的电视机，“杨姐，你不要忘了，接下来，周卫国会在周继先尸体前，来一场阴阳两隔的对话。”
    “还有跟竹下俊的对决。”

 第133章 一剧而红！

    以往的抗战剧里，正邪泾渭分明。
    鬼子还有什么好玩意儿，这不是脑子问题，是屁股问题。
    屁股歪到像《南京！南京！》那种水平，借霓虹人视角反思金陵大屠杀，恐怕是陆钏脑子出问题。
    但《雪豹》是少有的把竹下俊，描述成在家国面前舍小情的马陆特种军人。
    而且率领的特种部队，不是抗战神剧里的陪衬，跟周卫国打的难解难分。
    然而大结局了，象征“邪恶”的终究该消灭。
    叶秦率领的雪豹特种队，跟竹下俊的马陆特种队，在山地狭路相逢。
    最终，围困住这支给独立团造成人员伤亡和困扰的岛国部队。
    “团长，他们举白旗了。”
    叶秦趴在山包掩体下，单手拿着望远镜，满腹疑惑，不明白这位他在德意志留学认识的霓虹好友要做什么？
    抗战片里，让男主与岛国人交友，上演相爱相杀，便是《雪豹》的一大特色。
    “竹下，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你出来！”
    随着叶秦的喊声，竹下俊哼着歌，解除身上枪械手雷，脱下防弹背心，对那些受思想的部下说：“来华夏这么久，第一次把这件衣服脱掉，如果我没有回来，请你们不要抵抗，因为有一天，你们将发现，你们为之牺牲的目标……”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尤其是二战的霓虹。
    这也是没有滑落到神剧系列的原因之一，周卫国的终极对手，竹下俊，有个性、有思想。
    说罢，画面中的他，拿着两把武士刀，那是他当年跟周卫国在自家的武馆友好切磋时使用的。
    所有人都知道邪不压正，叶秦饰演的周卫国必将胜利，但依然捏一把汗，因为他只有一条手臂。
    接下来该怎么打？
    两人从战壕里走出，面对面站在空地，竹下俊把周卫国曾经用过的佩剑放到他的脚下，道：
    “周卫国，你知道吗？我期待有一天，能和你做一个了断，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
    “竹下。”
    叶秦满脸肃然，杀气腾腾，“你知道袭击我团部的时候，死在你们乱枪中的军官，他叫李勇，是我的政委。我答应过他，要用你的人头来祭奠他。”
    “希望你能如愿。”竹下俊回道。
    “老汉，单手打双手，这打得赢吗？”
    沈聪今天已经哭得麻木，之前周老爷子跳楼自尽，周卫国在亡父面前自言自语，朱子明为营救汪曼春饰演的陈怡，中弹牺牲。
    泪点太密集，泪腺顶不住。
    这会儿，他打心眼里希望叶秦能够手刃敌寇。
    “我哪里晓得，我啷个又没断过手臂。”
    沈胖爹端坐着，身体向前倾，桌子上的冰镇西瓜早已不冰，视若无物，两眼直勾勾地望着这场大战。
    这场战争，让他联想到《亮剑》，最后李云龙大战楚云飞，各为其主，毋论兄弟。
    叶秦，跟竹下俊同时俯下身，从地上的刀鞘里拔出长刀，慢慢地站直。
    在一粒花生米让游牧兄弟们能歌善舞的热武器时代，这种冷兵器的厮杀，极大激发华夏观众骨子里的武侠情结。
    剑拔弩张之际，高手过招的下一刻，竹下俊一声吼叫，没有进攻，却直接砍下自己的手臂。
    屏幕里的叶秦傻眼，沈聪傻眼，沈胖爹同样傻眼，全国各地守着《雪豹》的观众们无不傻眼。
    我艹？
    自残是什么操作，编剧你是脑残？
    “竹下俊，你以为这样我就可以不杀你吗？”
    望着失血过多脸色惨白的竹下俊，叶秦无所适从，骤起的杀意顿时消失，错愕的模样简直完美地演绎观众们的神色心情。
    原本以为是武戏，结果一个体前转体加拜佛，扭成文戏？
    “卫国君，霓虹人欠你的一条胳膊，现在我还给你，来，我们可以公平的打！”
    叶秦紧锁着眉头，心情五味杂陈，他隐约能猜到好友的心意。
    其实，如果有选择，竹下俊怎么愿意当助纣为虐的帮凶。
    厌倦战争的他，跟周卫国有来有回十几集，厌了，也乏了，既不忍心对好友下手，索性——
    “我们本不该成为敌人，但当我穿上这身军装，就成了八路的敌人，你的父亲，你的女人，他们都是英雄。”
    “这一刀下去，我们彼此可以完成军人的使命，这样我们就能成为朋友了。”
    这一幕文戏，瞬间逼格升华，从抗战爽剧里脱颖而出！
    叶秦没有在看电视剧，而是密切地关注贴实时滚动的帖子：
    “如果没有战争，他们依旧是朋友但奈何他们是军人，不得不服从命令站在对立面，成为彼此的对手。”
    “竹下俊爱上了周卫国。”
    “古有断袖之癖，今有竹下俊与周卫国断手之爱。”
    “我一直误信评论，以为《雪豹》是彻头彻尾的一部抗战神剧，想不到跟到大结局，我才发现我错了，这部剧没有那么肤浅，单单周卫国杀死竹下俊，替好友解脱的这一幕，整部剧都升华啦，不行，我要去豆瓣给它打10分！”
    “看哭了，特别是竹下俊临死前那一句，‘让我们来生再做朋友，这是我最后的愿望’。这部剧绝对是我看过的抗战剧里，能让我为数不多感动的小鬼子，其它编剧应该滚进来好好学！”
    “之前我为我骂这部剧是抗战神剧道歉，对不起，我是傻逼，队形走起！”
    “对不起，我是傻逼+1！”
    “对不起，我是傻逼+2！”
    “强行插楼，古有断袖之癖，今有竹下俊与周卫国断手之爱。”
    “对不起，我是……”
    好好的观众们热火朝天的议论，莫名其妙地被一个叫“男神的舔狗”昵称的带歪，接着水军出动，纷纷跟帖，瞬间歪楼。
    叶秦扬起嘴唇，心里异常得解愤，看看围脖数，之前跟网络喷子们对线流失的粉丝量，慢慢回涨。
    也得亏同行衬托得好，《我的团长我的团》拍的太深沉严肃，剧好但收视扑街。
    《永不磨灭的番号》、《战长沙》还没出，在一堆抗战烂片扎堆的同类型片里，只有《亮剑》能看！
    观众们，犹如被鹅厂贱畜的手游强迫喂shi，终于看到一部血脉贲张又戳人泪点的抗战剧，可不报复性地观看。
    还是暴饮暴食的那种！
    观众们是很可爱的。
    你让他感觉到了惊喜，他就会还你一个更大的惊喜。
    《流浪地球》，这个小破球稍稍起航，不仅仅是科幻迷，影迷们都纷纷二刷、三刷，赋予它高逼格的称号，华夏科幻电影里程碑之作，科幻电影新。
    不是它完美到极致，它的电影质量媲美得上这样的票房，而是毫无疑问，真正踏出科幻电影第一步，让影迷感受到了希望和惊喜。
    自然而然，观众就会予以回报。
    次日。
    芒果台电视剧频道收视率报告出炉，同行们无不侧目。
    第40集单集10！
    40集平均收视率56！
    汪曼春打完电话，赵颖宝打，赵颖宝打完电话，李大维打，他两部手机几乎一直占线。
    杨曼激动到声音发颤，“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你火了，你火定了！”
    叶秦平淡如常，回答一个“喔”。
    逼格满满，心里哆嗦。
    他终于成为媒体报道里那个一炮而红的演员之一，20岁，破5！
    有人喜，自然有人悲。
    《海洋天堂》去年9月底杀青，周一见愣是没挑到什么本子，档期空到年初，一直窝在家里。
    终于，马司令看不过去，打发他接了个《枪声背后》赚孩子奶粉钱。
    当《雪豹》的收视率出来，片场的周一见，被马司令隔空电话一通数落，大太阳下顶着一张黑脸：
    “叶秦，贼你娘！”

 第134章 一只飞蚁引发的绯闻

    8月，雨后。
    开门碉楼，黄四郎老窝的拍摄地。
    跟酒厂广告植入墨迹一周，而后原定计划只拍摄一天的鸿门宴，愣是拍到《雪豹》完结，还没拍完。
    “不准进，不准进，禁止闲杂人等进入。”
    每天，碉楼门口都会围着一帮记者，想搞点独家，毕竟子弹这阵容，随便点边角料都吃的饱饱的。
    今天，娱记狗仔特别的多，原因无他，子弹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特约，居然是当红的周卫国，可不想削尖脑袋进去。
    看到他出现，长枪短炮伺候，咔咔个没完。
    “阿嚏！”
    叶秦揉了揉鼻子，d，最近蹿红，小人惦记。
    脚下生风，人逢喜事精神爽，嘴角的笑意根本藏不住，这可比闯入《雄起！好男儿》沪市赛区总决赛更高兴。
    《雪豹》大结局，完全扭转此前路人先入为主的“抗战神剧”偏见，好评如潮。
    影视圈，尤其是纯掐烂钱的抗战片导演、编剧、演员们，眼热地不行，研究怎么跟风，搞个《黑虎》、《金钱豹》、《雪狐》。
    当郝荪撰写的《从男神到男人：叶秦的蜕变》登在企鹅娱乐头版，其间提到“抗战爽剧”的概念，立刻风靡抗战片制作。
    包子藏雷之类的雷人情节减少，开始转变成网文升级爽点套路，杀完鬼子旅团，来师团，杀完师团，来军团。
    到后来，师长遍地走，军长多如狗。
    装备上，从驳壳枪，三八大盖，像法宝一样升级，勃朗宁，ak-47，uzi冲锋枪，大盘鸡，到后来，主角直接开炮，迫击炮，榴弹炮，意大利炮，经费允许，甚至开坦克。
    然后刷完这张地图的鬼子，立刻被调任去其它根据地，换地图继续刷鬼子。
    最夸张的一部，叫《抗战之鬼子斩》，一集里被主角杀死成百上千名鬼子。
    鬼子：到底是我们一群包围你，还是你包围我们一群？
    后世但凡有自媒体狂喷抗战神剧，导演、演员们就把已经封帝的叶秦搬出来，装无辜：
    “屁咧，老子拍的是抗战爽剧，神你大爷！”
    他这会儿出现在片场，犹如一个行走的话题，不断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秦子，恭喜啊！”
    碉楼外的空地上，迎面遇上工具组、剧务组的工作人员，一直把恭喜挂在嘴边。
    平均收视率破5是什么概念？
    这可没法说，因为收视率数据本身就模棱两可。
    传统收视率拢共两种方法，日记卡跟收视率测试仪，都是抽样。
    前者是调查员挨家挨户找样本户填写，后者则是类似电视机顶盒，观看某个电视节目一定时间，会转化数据回传到调查公司。
    八九十年代，创造收视率最巅峰的央妈电视剧，像《西游记》、《渴望》、《新白娘子》，全是90以上，就是用日记卡，当时调查员找的基本是燕京四九城的样本户。
    那个时候，彩电才普及多少，电视剧才多少？
    等卡在千禧年前后，彩电从城市到农村普及，电视剧数量激增，离谱的数据慢慢地跳下，《水浒传》只有78，《还珠格格》才55。
    以至于出现全国、省级、地方三种收视率统计。
    可不管怎么样，能在芒果台这个省级卫视辐射范围，拿下5，大大的知足。
    《雪豹》还在燕京卫视拿下159，川渝卫视占124，全是收视冠军。
    叶秦望着他们戴着口罩，隔大老远对家具使用喷剂，疑惑道：“你们这是干嘛？”
    “噢，粤东夏秋两季大水蚁闹得厉害，这些家具可不能被蛀喽，用杀虫喷雾解决一下。”
    “嗨，是厉害，我都被咬一口。”
    叶秦亮出胳膊飞蚁被叮咬红肿的一块，瘙痒酸麻，步入碉楼，挥挥手臂驱赶大水蚁。
    “秦子，想不到你一声不响憋出个巨响。”
    迎着邵丙、杜一衡等人的目光，叶秦满目春光，进阶钻石的条件完成二分之一，接下来还差一部剧！
    在监视器回看的姜闻抬头，打趣道：“呦，破5小生来啦！”
    破5小生？
    叶秦一懵，这n是什么头衔。
    不等他想明白，廖范、发哥、葛大爷几个多年不演电视剧的人，也跟着起哄。
    葛大爷更像长辈调侃晚辈，乐呵呵道：“古有千户侯，今有破5侯。”
    叶秦心里的得意，瞬间变得只剩尴尬。
    跟他们几位影帝比起来，一部电视收视率简直相形见绌，拿不出手。
    “瞧咱这手气，以为捡的是一块石头，擦擦以为是黄金，切开原来是钻石。”
    姜闻自夸起自己的眼光，也提醒道：“但秦子，只是一部剧，可千万不要把尾巴翘天上去，下一部本子，得仔细再仔细。”
    叶秦点点头，昨晚度过脑子发热期，此刻已经冷静，连连推拒了好几个抗战片戏约。
    最高的一部，片酬都开到30万。
    这已经是一线咖才配拥有。
    “小军，小军，赶紧的，昨天跟你议的事，想好了吗？”
    马科领着一个上身只穿肚兜的民国风女人，一前一后走来。
    叶秦细细一瞧，白小冰，只是容貌模样找不到一点《神话》里玉漱公主的清纯可人。
    她是秦省西安人，也算老乡，因为长得酷似金喜山，被英皇的杨守成器重，被捧成燕京四美。
    随即打个招呼，白小冰嘴角扬起微笑示好：“我知道你，周卫国，不，应该叫叶秦，拍《神话》，经常听到谭楷、胡哥提起你。”
    二人才客套几句，叶秦的眼睛不得不斜向上看，没法子，实在是肚兜裹身，诱惑十足。
    丫的最搞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服装组故意装穷，肚兜完全是那个“被透”民女穿的那件。
    “小军，你得想个名字啊，总不能直接还宝钗‘。”
    “改什么名啊，这玩意挺好。”
    马科、姜闻并没有回避，叶秦听的清清楚楚，惊讶道：“名字，你不是叫黛玉晴雯子吗？”
    白小冰一愣神，微微摇头：“我叫宝钗，姜导知道我演过《新红楼梦》里的薛宝钗，就给取这个名字。”
    叶秦翻翻白眼，姜闻老文化人了，拐着骂人。
    像发哥有句词叫“草船借箭”，管家胡千回道，“老爷，那是马，不是船”，发哥勃然大怒，“这是比喻，比喻。”
    胡千不屑道：“不就是赤壁嘛。”
    讽的就是08年声势浩大，号称好莱坞镀金归来的吴白鸽史诗商业大作，值得一提，吴白鸽定的周瑜第一人选，是发哥。
    另外，姜闻还憋着坏，在开头马拉列车里，不仅让冯裤子理莫西干发型，还品着红酒。
    因为姜闻评价冯裤子：
    电影应该是酒，哪怕只有一口，但它也得是酒。你拍的东西是葡萄，很新鲜的葡萄，甚至还挂着霜。
    裤子啊，你应该把葡萄酿成酒，不能仅仅满足于做一杯又一杯的鲜榨葡萄汁。
    吱吱，骂人还要让人家演那个被骂的。
    叶秦撇撇嘴，这回这个薛宝钗是什么鬼，老小子又憋得坏，不会搁电影里嘲讽李少虹拍《红楼梦》，不看原着？
    姜闻眼前一亮：“就这个臭小子起的名，就叫黛玉晴雯子！”
    “你让发哥、葛大爷他们再等等，我改个本子。”
    …………
    圆形实木桌餐四周，围着一圈的轨道，三架摄影机搭构成圆内接正三角的三点，镜头各自对准一个座位。
    胶片摄像机运行时，独有的“咔咔”声不断。
    “莫非，她就叫黛玉晴雯？”
    “说你不会装糊涂！起了个东洋名字。”
    “黛玉晴雯子，哈哈哈哈！”
    “师爷，高！”
    发哥端起酒瓶：“县长，硬！”
    “黄老爷又高又硬！”
    三大影帝齐齐发力，跪在地上的白小冰瑟瑟发抖。
    “这条过！”
    姜闻嗷一嗓子，刀光剑影全程无尿点的鸿门宴终于拍完，整整花了10万胶片，有钱烧的。
    “机械组、道具组，搬东西到屋外，接下来拍外景戏。秦子，赶紧去化妆！”
    “马上！”
    蹲在地上的叶秦才起来，迎头撞上白小冰，她双手怀胸，又幽怨又复杂地看向叶秦。
    这眼神，像在埋怨自己多嘴，给起这个名字？
    叶秦摸摸鼻子，管他的，反正她杀青了，天南海北估计见不着，这姐们也是个恋爱脑，明明英皇内地一姐正受宠，跟一个小模特玩出人命。
    之后，被打入冷宫，再复出，除非是赵颖宝、大幂幂这种顶流，不然少妇变回少女，难！
    走着，走着，走下一楼，二人还是并肩。
    瞥了眼望着白小冰披着一件透明的防晒衣，肚兜外的肌肤，香汗淋漓：
    “小冰姐，你还没有杀青？”
    “杀青啦，为什么这么问？”白小冰眨眨眼。
    “没，没事。”
    叶秦心里暗骂，网络键盘侠不靠谱，娘的，他前世迷《让子弹飞》，特意翻找所谓的未删减版。
    网上有一段就说黛玉晴雯子，落入一个壮汉手里，享用完事后，问：“敢问好汉贵姓大名？
    汉子答：勿产接济郎！
    纯属编段子瞎搞影射，哪有那么多激情戏拍？
    不过有一段倒真删了，叶秦抬眼看向前面的姜午，碉楼被炸之前，他有一场独角戏。
    在碉楼俯瞰鹅城众生，看向县长府衙，看向两大家族，黄四郎没了，他这个武举人，接下来该轮到他来当黄四郎。
    嗯，按姜闻说的，好莱坞黑帮的玩法，老的霸主死了，新的恶霸出现。
    嗡嗡，嗡嗡。
    突然间，敏锐的耳朵听到熟悉的振翅声，整个头皮瞬间发麻。
    我艹，这就是把自己每晚折磨不轻的飞蚁！
    不看还好，抬眼一瞧，天花板一角有个小蚁巢，白蚁像蚊蝇般集群飞舞。
    密集恐惧症患者的噩耗！
    叶秦想也不敢多想，赶紧开溜找剧务组帮忙，没料到这群飞蚁像是捕捉到杀机，齐刷刷地飞向大门堵住。
    “啊！”
    一阵尖利的女声几乎刺破叶秦的耳膜，他猛地一回头，就看到白小冰吓得花容失色，几只飞蚁已经见缝插针，正落在防晒衣。
    “虫子，大虫子！”
    为什么我第一下会想到何韵伟的声音。
    叶秦同样不知所措，两世为人，也没见过如电影里一般密密麻麻都是飞虫的场面。
    “啊！”白小冰慌乱如麻，已经有几只飞虫在防晒衣上乱窜。“快，快帮我打掉。”
    “秦子，先找地方，等会儿让剧务组安排人清理这些该死的虫！”姜午也不敢头发上落了几只飞蚁，二话不说跑出门口。
    叶秦见一个个作鸟兽散狂奔，侧眼一看白小冰又叫又跳，拼命抖动防晒衣，想把飞虫抖下来。
    一把拉拽住她的手，“小冰姐，别抖了，直接跑屋外。”
    两个人径直冲出门口，突破飞蚁大军的包围，正当疯狂下楼梯时，白小冰惊慌道：“有虫子爬进我衣服。”
    她连忙拉开拉链，把满是飞虫的防晒衣，扔得远远的。
    “不行，不行，里面有一只，里面有一只。”
    然后，边跑边抓，恨不得双手化成八爪，可能力道太大，也或许，肚兜质量不行。
    毕竟，电影里，麻匪轻轻一拉，立马把民女的扯掉。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系带一松——
    茫茫大雪中，两朵梅花飘零，一晃而过。
    男人对美有本能的向往，叶秦忍不住看了一眼。
    “有料有料！”
    “快拍快拍，周卫国跟白小冰！”
    这个定格的画面，本就被声音吸引的狗仔们，立马嗅到钱味，长焦大炮对准。
    发射！
    标题：玉漱公主出轨胡哥，脱衣解带会情郎！幽会对象竟是胡哥好友。

 第135章 当不成厂公，只能当皇帝？

    8月11日，马拉火车所在的山地。
    刚刚拍完姜闻率领的真麻匪，跟胡君的假麻匪火拼的戏。
    机械组、道具组、美术组全员上阵，正在重新搭建一回列车轨道，还有火车。
    “哥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当然是假新闻，这只是一场意外！”
    面对赵颖宝的“兴师问罪”，叶秦一阵无语，不过一场意外，无良八卦媒体竟然都能把白的说成黑的。
    尤其是这个照片，自己两眼”色眯眯“地“宽衣解带“的白小冰，周围配的圆圈几乎集齐胡哥的各种表情。
    惊讶，愤怒，憎恶，忧伤。
    颇有香江八卦屎尿屁鼻祖，《壹周刊》的风格。
    赵颖宝听完来龙去脉，吃味道：“那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你们要炒作吗？”
    “炒什么呢。”
    为了提振收视率，主演明星或多或少会在电视剧播出期间传出合体、婚恋，组荧屏cp的绯闻，像神仙姐姐跟王力虹、杨小蜜冯绍峰。
    但绯闻炒作也要讲基本法。
    白小冰走的是香江老传统的周慧珉、张伯芝的玉女路线，自己主演的周卫国，可他喵是铁骨铮铮的铁血军人，这谣言造的，非塌房不可！
    “白小冰那边已经在公关，我嘛，已经让杨姐找一个采访节目，现在《雪豹》这么火，没有人不愿意。”
    “为什么哥哥不开发布会？”
    “因为穷。”叶秦瘪瘪嘴，没错，买版权不心疼，可请那么多娱记吃拿卡要给红包，那可是剜肉的疼。
    “……”
    赵颖宝说话酸酸道：“她，你，你到底有没有看光？”
    “当然看了一眼，但我立马闭上眼，满脑子不断想您。”叶秦一个激灵，刻在dna里的土味情话立刻发动。
    “我不信，嗯，你为什么叫我‘您’？”
    “当然得喊您啦，因为你在我心上啊。”叶秦微微心虚。
    “呕，又说这些，你以为说这些我就会放过你吗，我成长了，我已经免疫啦！”
    “颖宝，您这样我很心塞。”
    赵颖宝欲言又止，忙想说不是这个意思，就听到“塞的满满都是您”，立刻被土到不能自我。
    真哪是土，堪称泥石流，硬是把怒火填平熄灭。
    “呕，恶心，那你赶紧去澄清呀。”
    “我做事，十拿九稳，只缺你一吻，颖宝是不是……”
    两人一言一语，膈应渐消，挂断电话前，神神秘秘道：“哥哥，月底我要给你个惊喜。”
    什么惊喜？
    《新还珠格格》演晴儿，我一点儿不惊喜。
    叶秦长舒一口气，内心深处愧疚不已，狠狠地咒骂狗仔队，哼着：“会说话的狗，它说它是为了狗周刊。看能不能拍我，多换几根骨头。”
    “秦子，哼什么呢，赶紧过来帮忙。”
    扭身一瞧，他饰演的张牧之，双肩满是灰尘，一副英雄迟暮孤独寂寞的样子。
    下山打劫一趟火车，小六子没了，兄弟们没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一匹马，一杆枪，重回井冈山？
    “姜导，帮什么忙？”
    “你小子马术不错，练过？”
    姜闻回想起叶秦之前在梅家大院那场戏，他喊着“枪在手，跟我走”时，就数他骑的马跑得够快，紧跟其后，稳稳地喊着：
    “杀四郎，抢碉楼！”
    叶秦点点头，隐隐约约猜出他的意思，接下来要拍张牧之追赶向右转的火车。
    需要一个精通马术的人上场，之前姜闻物色的是杜一衡，但现在嘛，看样子找上自己。
    骑马戏找替身不丢人，号称“不用替身”龙叔也不是没用替身，他们的目的，专业技能还是要专业人士，演得更好看。
    像包租公元华，跟头翻得好，《龙争虎斗》给李小龙当替身，专门各种翻腾。
    “没问题。”
    叶秦毫不犹豫答应，顺口一问：“姜导，呆会儿站火车最后头，穿师爷衣服的，是发哥，还是葛大爷？”
    “当然是发哥！”
    …………
    沪市，唐仁公司本部。
    陈英珊、林玉芬，还有凭借《仙3》升任制作总监的李国力，聚集在蔡亿侬的办公室。
    “蔡总，江一烟那边，她的经纪人说她不打算接戏，还在沟通说服。”
    聆听着陈英珊的汇报，蔡亿侬微微皱眉，“这是咱们第2次邀请了？”
    “她说她人在澳洲游学。”
    蔡亿侬果决道：“给她定个最后期限，再不同意的话，干脆不要让师师演绿芜，演若曦！”
    叶秦如果在当场，一定会直呼好家伙，原来马尔泰·若曦，一开始并不是一姐的。
    竟是江大建筑师，也难怪，江大建筑师背后可有金主爸爸，唐仁缺钱不是一天两天。
    可是让一姐去演十三爷的红颜知己绿芜？
    这可是连女三都算不上。
    “蔡总，按男主角呢，胡哥什么意见，愿不愿意演四爷？”
    林玉芬心情紧张，《步步惊心》可是她从执导到导演的第一部自己的作品，自然而然希望堆更多的资源。
    “胡哥暂时不想演古偶戏，也不想剃头。”蔡亿侬摇摇头，“他已经接了《香阁里拉》，抗战正剧，滇南省宣传部出品，想试试叶秦的路子，看看能不能走抗战片，拓宽戏路。”
    “霍剑华怎么样？”
    林玉芬心里一紧，但不等她跳出来反对，李国力率先站出来，“他的档期满了，之前能挪出时间拍《怪侠一枝梅》，已经是感念《仙3》带给他的热度。”
    其实，还是《怪侠一枝梅》成绩惨淡。
    刘师师的首部女主戏，跟霍剑华联袂出演，结果扑的彻底，湘南卫视索福瑞27城平均收视率才048，索福瑞全国网平均收视率，就069。
    霍剑华都带不动刘师师的水平。
    “其他备选呢？”蔡亿侬摸摸下巴。
    “聂元，今年借着《新三国》里的赵云，小火一把，可他演太多古装戏，跟胡哥一样不想再接。”
    林玉芬无奈道：“至于蔡总最看好的钟汗良，他之前演了纳兰容若，也不想重复演类似角色。”
    “蔡总，你觉得霹雳虎怎么样？”
    李国力一出声，全场惊讶，吴其隆？
    陈英珊与林玉芬对视一眼，看到对方露出求助的眼神，清清嗓子：“李导，霹雳虎我没记错，今年得有40岁？”
    “没错，可年龄不是问题。雍正在若曦这个时候，四五十岁才符合历史，而且年轻演员演不出那种心机深沉，平静如水的感觉。”
    陈英珊委婉地反驳道：“咳咳，李导，我们这是清穿剧，不是正经的清宫剧，受众要多考虑女性群体，尤其是原着粉丝。
    李国力摆摆手，语气坚定，似乎认准霹雳虎，道：“反正蔡总，我的建议很明确，吴其隆，而且他的稻草熊，也能投资《步步惊心》的制作。”
    “可是李导，霹雳虎说他也不愿意剃头。”林玉芬打断道。
    “剃头，剃头，说来说去，都不愿意把头发剃了，无非就是不想因为这部剧，把时间浪费在养头发上，想多拍几部戏赚钱！”
    蔡亿侬铁青着脸，“干脆男女主全用我们唐仁自己的演员，袁弘怎么样？！”
    “蔡总，你忘了。袁弘不再经纪约续签，他打算跳到其它公司。”
    陈英珊叹口气，这方面她能体会袁弘的痛苦，跟胡哥几乎同时加入唐仁，还都是草创时期发展的老人，凭什么次次都把资源砸在胡哥身上，轮到自个就只能喝口汤。
    就像现在，考虑了一圈外人，才考虑他。
    蔡亿侬神色一变，沉默片刻：“我记得十三爷戏份不少，临走前当个送别礼给他，还有什么其他人选？”
    瞧目光投来，林玉芬顿时来了精神：“蔡总，我觉得叶秦合适，他最近主演的《雪豹》热度很高，拿下5收视率，跟胡哥一时伯仲。”
    “关键跟我们多次合作，彼此熟悉，演技有保障，而且真启用师师当女主，可以场下调教。”
    “叶秦啊？”
    蔡亿侬纠结万分，原本让叶秦出演四爷也不是不行，但是作为筹码，他必须签约唐仁。
    可偏偏他已经走火，还搞了一个叶光纪工作室。
    这就很难掌控。
    在唐仁，除了胡哥，没有人可以玩工作室这一套！
    心里预期是八爷。
    但林玉芬满目的期冀，她翻翻候选名单，似乎也没其他人选，也找不到理由否决：“如果他愿意剃光头，可以让他来试戏。”
    “蔡总，再让我试试，去找霹雳虎谈谈！”
    李国力介入其中，执拗道。
    ………………
    鹰击长空，太阳高照。
    “呜呜！”
    火车一节节地缓缓驶动，车头冒着滚滚的浓烟。
    叶秦稳稳地坐在马鞍，双腿踩着马镫，轰轰的火车声从耳边呼啸。
    背对镜头，轻轻地踢了踢马肚子，身下的骏马如有灵智一般，乖巧顺从地任由驱使。
    马腿轻轻一蹬，慢慢从快步，加速到慢步，再加速到奔跑。
    一路尾随在火车身后，浓浓的烟尘扑鼻而来，叶秦紧闭着鼻喉，真吃沙土。
    整个画面，背后的摇臂摄像机缓缓升起，越拉越高，侧面，则被拍摄进随之一块移动的轨道摄像机里。
    “这条过，换地！”
    姜闻这一声吼，万万想不到，等《让子弹飞》上映，这一片段被众多的列文虎克的键盘侠们反反复复地观看花絮
    一开始，只为弄明白到底这个师爷打扮的是谁的时候，结果一群华生又发现盲点：
    嘶，那个骑马的，不是老七嘛！
    细思极恐，难道老七化身成了老大，“不要怀念他，我们就是他”立刻成为老七的代言词。
    从而，豆瓣、贴出现一堆关于老七的帖子：
    【老七的原型到底是谁？】
    【老七最后对张麻子说了：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跟小和尚说，穿山甲到底说了什么？】
    【此时此刻，我们正去往浦东，需要新的张牧之，带来，公平，公平，还是t的公平，那个人就是老七！】
    【你们知道里面神父是谁嘛，皇亲国戚诶，听说连前大领导都来探班，跟老七握手了呢，毕竟这个人就是他。】
    此时，叶秦也猜不着，今后会闹出这么大一个乌龙，不过一场替身戏，结果误打误撞，引发豆瓣大讨论，老三、老七被拿来作对比，这场戏倒成了老七的高光时光。
    但这些，他完全不在乎，他在意的是林玉芬亲自打来的电话。
    “林导，我再考虑考虑。”
    “哥，怎么样，是不是唐仁又有什么电视剧找你？”林彬问道。
    叶秦微微地叹口气。
    “哥，到底怎么啦？”
    叶秦又沉沉叹口气，连连摇头，嘚，粗粗一算，演出通告可能要白白荒废半年。
    浮在瞳孔的纯白面板，清楚无误地显示着：
    【特殊：演出通告】
    剧名：《龙门飞甲》
    角色：雨化田
    成功率：015（1周闰发）
    吸溜，吸溜。
    这可是陈昆刷爆天涯八卦区，“陈厂花”大名由来的大作啊！
    可惜，这个本子，风里刀、雨化田，故事里要风里刀假装雨化田，制造悬疑，而且陈昆一人分饰两角，是噱头之一。
    有《画皮》票房成绩打底，港圈监制、导演用的放心，他，算个屁！
    唉，如果可以选的话，宁当明朝西厂太监，不做大清雍正帝！
    叶厂花，总比叶野猪皮强！
    “刷新。”
    叶秦心里还有点小挣扎，默默道。

 第136章 拯救恋爱脑小狮子计划

    8月27日，老七杀青，平平淡淡。
    本来计划着开欢送会，放烟花庆祝，但是上回发哥杀青的时候，被附近的住户投诉烟花扰民。
    因此不了了之，在简简单单地欢送结束，领着姜闻特意准备的大红包。
    杀青宴没法吃，干脆就折现。
    敞亮！
    叶秦早早让林彬订好动车票，粤东到沪市，只有硬座、硬卧两种，这可是十几个小时，果断选了硬卧。
    平躺在床上，闭眼小憩。
    苍茫深山，纸钱漫天飞舞。
    坟地立着的几根杆子，悬挂的白布飘扬，俗话说，有儿坟上挂白纸，无儿坟上屙狗屎。
    “叮，宿主进行《独白的艺术》实训三，学习进度：15，是否开始？”
    叶秦一身粗布麻衣，嘴边蓄着胡子，手里多出一样锦书道具。
    双膝弯曲，直挺挺地跪下，哭坟抬棺，这些都是他在跑龙套时，已经经历过。
    “叮，《大宋提刑官》，宋慈独白，宿主请开始你的表演。”
    青石墓碑，上面的碑文刻字全都消散，像一面打磨如新的镜面，映照着叶秦的面孔。
    完成对白，果断上独白。
    独白，就是演员一个人独自用语言把人物所思所想，展现出来。
    像《阿甘正传》，阿甘对珍妮悼念，在坟墓前的个人独白，汤姆汉克思把智商75水平的阿甘演活。
    铂金级的课程还没那么变态。
    他现在演的，是大结局。
    面对宋理宗一把火，烧毁辛辛苦苦从刁光斗得来的大箱子，宋慈心灰意冷，满腔热血被昏暗腐朽的朝廷凉透，辞官归隐。
    扑通跪地，声音微微低沉：“慈儿已辞去官职，回归故里。”
    “从此再也不会做官了。”
    相比较何兵抑扬顿挫，沉重发声，叶秦加快语速，语速快慢可以凸显人物情绪的急跟缓。
    何兵是伤透悲凉，叶秦还义愤填膺，“时至今日，慈儿才明白，若要世道清明，除恶扬善—”
    顿一顿，叹了口气，愤怒只是无力的控诉。
    “单凭我等仗义执法，查凶审案，是无济于事的……”
    “孩子已疲惫不堪。”
    叶秦感慨万千，两宋侮辱，南宋比北宋更侮辱，偏居一隅，岁币朝贡，岁岁平安。
    活生生从华夏正统，像晚明，变成南明一样的小朝廷。
    唯一有机会北伐复土的机会，也被完颜构断送。
    抗金将领要么死，要么退。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后来继位的宋孝宗，空有北伐之心，无人可用，结果隆兴北伐失利，又变成岁币“送朝”。
    “大宋这半壁江山，不会太久了。”
    叶秦内心空落落。
    回顾《大宋提刑官》，一直在破案伸张正义的宋慈，大义灭亲灭岳父都干了，依然无法在朝廷立一个”正义”。
    沉浸在其中难以忘怀，憋屈啊。
    之所以《大宋提刑官》能再“苛刻”的豆瓣获得93的高分，最后的立意尤为关键，塑造刚正不阿、忧国忧民的宋大人。
    从优秀的古代法医剧，直接升华到正剧神作。
    “3，2，1。”
    “检测结果：台词语速，优秀；台词轻重，合格；台词语境，悲愤怆然，符合立意，肢体动作与台词不搭配……”
    “宋慈相似度：79，不合格。”
    铂金课程，80是合格线，叶秦一怔，我艹，你丫没说要搞肢体动作啊！
    陡然间，坟墓上空阴风大作。
    坟包里，轰地一条白骨手臂破土而出，上肢还挂着些许的腐肉，慢慢像丧尸复生，宋慈的爹复活了！
    黑云密布，妖孽出笼。
    他挤眉弄眼，眼珠里的脓液外流，下巴裸露的骨头咯噔阵响：“宿主，你好啊。”
    我去！
    (⊙﹏⊙)。
    嗖的一声，意识被吓得直接弹出纯白空间，叶秦像做了一个噩梦一般，猛地从床上惊醒。
    “哥，你没事？”
    “呼呼。”
    叶秦粗粗地喘气，额头上冷汗连连，rn，系统你跟我万生化危机呢！
    心有余悸，刚才那一幕，简直就是丧尸渡劫，吓死我了。
    急忙拧开枕头边的水瓶，灌了几口压压惊。
    “没事。”
    松一口气，靠，叮达人如今越来越不做人，变法子吓他，虐他，真是佛了！
    可没辙啊，签到一堂课可有40点，瞥了眼人物面板显示的【签到点】一栏。
    辛辛苦苦两三个月，才拿到《对白的艺术》的40点，全送给三刷，脸黑的差点没脑溢血。
    第一部是《古今大战秦俑情》。
    明摆着看《神话》大火，秦朝穿越剧有钱途，立马把国师、巩皇主演的电影ip电视化。
    可惜根本不火。
    插刀教教主杜纯的风头，被罗嘉梁演的秦始皇演技碾压，跟黄教主在《精忠岳飞》里一毛一样，秦桧的存在感爆棚！
    叶秦可没这闲心碰这个大秦ip，要碰那也是《大秦帝国之崛起》，要么干脆《大秦赋》。
    张鲁易演的赢政，丫的是祖龙？
    第二部，《后宫》，成功率倒高，77，只要一个电话打给林月如。
    林月如是真的拼，休养才多久，又疯狂接戏，可惜这个明朝宫廷剧，是个翻版乡土宫斗剧，第一集就雷炸天。
    堂堂明代太后，竟然张口闭口喊“嬷嬷”，编剧辫子戏写多，竟然不会写明宫剧？
    最后一部嘛，人物面板清晰地浮现：
    剧名：《唐宫天下美人》
    角色：上官浩（大配）
    成功率：100
    咳咳，虽然这部卡司太强，莺莺燕燕，平西王李小露，小丸子张婷，大幂幂，佟丫丫，王丽昆，秉承于妈强悍的女星阵容，可惜朕不是主角。
    这么一想，10年的宫廷剧画风还算正常。
    有秦朝，明朝，唐朝，不像11、12年，辫子戏狂潮。
    就是题材太别扭，全是爱情宫斗戏。
    “要不要再赌狗一波？”
    叶秦咬咬牙，心里默念克莱恩，“刷新。”
    一道白芒从眼前闪烁，定睛一瞧，两眼瞠裂，彻底脑溢血。
    剧名：《宫锁心玉》
    角色：爱新觉罗·胤禩
    成功率：81（1、张建；2、杨小蜜）
    我顶个肺，我头发是必须剃不可？
    朕马桶一样，不，铁桶一样的大清回来了？
    ………
    唐仁公司本部，三楼会客室。
    简单布局，一张圆桌，几把椅子，几盆盆栽，正前方是一个投影幕布。
    “你稍微坐会儿，蔡总在开会，马上过来。”
    叶秦朝陈英珊点点头，独自一人坐着。
    比起演于妈狗血抄袭的《宫》，无奈之下，两部辫子戏取其轻，还是演《步步》。
    为什么不试试《秦俑》、《后宫》，这两部剧不红啊，如果能改剧本多好。
    可无奈，自己不会改，也没这话语权。
    工作人员小心地奉上一杯茶，悄悄地把一张叶秦的明信片递了过来。
    “能不能帮我签个名，我是你的小树林？”
    叶秦笑眯眯道：“小姐姐叫什么名字？”
    之前都是他恶趣味收集各种明星的签名。
    像《让子弹飞》，让发哥用毛笔字即兴书法签名，姜闻在那顶道具“礼貌”签名，还有葛大爷，求了半天，才肯复刻“葛优躺”，在拍的照片上留念。
    这些可都是精品，嘿嘿。
    “韩凌。”
    叶秦提笔写了一句祝福语，然后在结尾签上自个的名字。
    “谢谢。”
    韩凌视若珍宝地收了起来，攥拳打气道：“要加油！”
    什么东西？
    没等叶秦想明白，刹那间，走廊里传来一阵动静。
    “师师。”
    “师师姐。”
    刘师师在一路亲热的招呼声中踏入会议室，一看到叶秦招手，面带微笑的容颜，瞬间垮下，语气冷冰冰道：
    “怎么是你啊？”
    叶秦挠挠头，这都快1年没见面了，咋还打冷战？
    “师师，我哪里得罪你了嘛？”
    “你自己心里清楚，哼，小刘木兰。”刘师师皱皱鼻子，面色清冷。“我比她，哪里小！”
    “没错，你大。”叶秦果断道。
    “鬼话，你说，我哪里大？”刘师师双眉一凝。
    “年龄大。”
    叶秦勾勾嘴唇，查出生年月一个佰度轻松搞定，想不到“小刘木兰”，比刘木兰，还大几个月。
    唉，人设营销得稀巴烂。
    “你，你这张臭嘴，还不是因为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刘师师的冷脸瞬间绷不住，气冲冲地飞奔而来，攥起小粉拳，化身女拳击手，农妇三拳打得虎虎生风。
    啪啪啪。
    叶秦苦笑着任打任揍，妹妹是要宠的。
    “呀，李总监回来了！”
    韩凌的一声惊呼，两人停止打闹，目光纷纷投向门口。
    两道人影掠入，李国力的面孔再熟悉不过，旁边那个，也差不多。
    霹雳虎。
    眉毛一挑，果然该来还是得来，难逃battle。
    吱啦，两人霍地站起。
    “李导，不，应该叫李总监。”叶秦道。
    “哈哈，秦子来了。”
    李国力笑着给吴其隆介绍，“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跟我们公司的胡哥，一时瑜亮的叶秦，这位嘛？”
    “霹雳虎。”
    “你好，你好。”
    望着四十岁保养不差的吴其隆，叶秦与他握握手，同时瞥了眼身旁的刘师师。
    只见她的眼眸闪闪发光，一副刚才韩凌看自己时的迷妹模样，略带崇拜。
    “你，你好，萧十一郎，我小时候经常看你的电视剧。”
    说话时带点结巴，脸色的喜悦足见心里有多么雀跃。
    唉，狮子粉们，为了你们的狮子，洒家就去了这头发。
    不是非要拍辫子戏，而是于心何忍啊。
    做哥哥的，怎么能坐视大狮子入霹雳虎虎口呢？
    棒打鸳鸯，这桩婚事我不同意。
    拯救恋爱脑大狮子，从抢角开始！

 第137章 赴汤蹈火啊，虎哥

    会客室里，瞬间冷场，气氛异常的尴尬。
    呵呵。
    小狮子，你这话说的，难怪采访时全程尬聊，不会聊天啊。
    留意到霹雳虎神色微微一变，叶秦内心狂笑。
    中老生代明星演员，最怕听到刚入行的新生代们，一见面第一句是：
    “老师，你好，我从小看你的戏长大。”
    毕竟，偶像包袱重啊，怎么滴，小伙子，你是嫌我提不动刀，还是走不动道？
    叶秦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颇为人畜无害道：“其隆哥，师师年纪小不懂事，不会说话，你见谅。”
    “你才年纪小呢，你把我还小2岁，叫姐姐！”
    刘师师瞬间像松狮犬炸开毛，两撇眉毛倒竖，不管偶像还有李国力在场，狠狠地掐肉。
    叶秦忍受住疼痛，看似无意道：“嘁，不叫，不知道是谁，成天在剧组里喊‘哥哥’长，‘哥哥’短的？”
    “咳咳，你们两个不要闹了！”
    李国力重重地咳嗽，“其隆，她就是刘师师，这部剧预选的女主角。”
    “对，22岁，滋滋。”
    叶秦的话，犹如丢出一把凌厉的飞刀，狠狠地扎在吴其隆的心窝，他突然一怔，猛地盯着刘师师。
    合着整整相差18岁！
    两个人都可以论父女，一念至此，吴其隆流露出别扭古怪的神色。
    叶秦挑挑眉，第一刀补刀成功。
    就在此时，负责会议室会务的韩凌，端着两杯热茶道：“李总监，蔡总他们正在开会，请您也过去。”
    “我马上过去。”
    李国力点点头，对霹雳虎抱以歉意道：“其隆，麻烦你在这里陪这两个小辈坐一坐，我进去一趟，估计还在争论选角的事情。”
    说完，余光瞥了眼叶秦，饱含深意。
    叶秦撇撇嘴，明白李国力为什么热衷推霹雳虎。
    他算是第一批北上的香江导演，早年跟tvb合作密切，导演制片搞两岸三地阵容，像《仙1》，彭于宴、刘瓶言，《仙3》，也要拉上霍剑华。
    如果不是自己横插一脚，抢走重楼，便是湾湾的黄志伟。
    从口袋里掏出华子烟盒道：“其隆哥，抽烟吗？”
    “谢谢。”
    叮，叶秦挑起金属火机的盖子，护着火，一边给霹雳虎点烟，一边端详。
    他算是一个励志代表，机缘巧合下加入小虎队走红，无论组团还是单飞，整天没日没夜地工作偿还父亲的欠款，01年的时候才彻底还清。
    03年自立门户，创立稻草熊，身兼制片、出品、投资、演员。
    离婚时给前妻几处物业，还有赡养费，价值上千万。
    由小见大，霹雳虎身价不菲，目前的自己对上，完全以卵击石。
    “甭客气，其隆哥，你主演的《镖行天下前传》，女一的汪曼春是我姐，她说你在剧组对她很照顾。”
    吴其隆眼前一亮：“唔，曼春啊，对对，她是《雪豹》的女一号，你是男一。”
    借汪曼春这一层的关系，叶秦、霹雳虎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纯属毫无营养，商业互吹。
    前辈夸你一句《雪豹》演的好，叶秦得做一番谦虚，哪里哪里。
    旁敲侧击道：“其隆哥，这部清宫戏，是不是要剃光头？”
    吴其隆嘴角抽动，“李导是这么说的，其实老实话，我从来没演过清辫戏，之前公司帮我回绝过一次。这次主要是卖李导的面子，他亲自跑到我的公司面见，不能不来。”
    “这样啊？”
    叶秦挠挠头，负在背后的手偷摸摸地发了一条短信，不到片刻时间，立马得到回应，清脆的铃声骤然响起。
    刘师师眨眨眼，像捉贼似的审视这个叼着烟的“臭男人”，就见他连连道歉一番，小声道：
    “喂，杨姐，怎么啦？噢，有商务代言，什么类型，洗发水！”
    “不行诶，我可要接唐仁的辫子戏，要剃光头！”
    “唔，运动男装代言，可以啊，不过事先声明，要剃头啊。”
    吴其隆抿抿嘴，两眼直直地望向叶秦，他来回踱步，左右为难。
    张口“这个不行，剃光头”，闭口“那个不行，剃光头”，说得他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头发，扪心自问：
    “真要剃头？接下来的商业代言怎么办？”
    他可不像叶秦的叶光纪那么光棍，眼下稻草熊，他是最重要的ip资源。
    就好像，范税冰出事以后，范税冰工作室一落千丈，其他签约艺人跟着受难。
    叶秦一脸的纠结，“不行啊，蔡总、李导一定要求剃头，他们愿不愿意让光头叶秦代言？”
    “你又不是张位健，剃了光头谁愿意找你！”杨曼冷冰冰地回道。
    “剃头而已，又不是砍头，洗发水找不了我代言，你要不试试联系下生发水？”
    叶秦瞥了眼霹雳虎：“龙叔的霸王也可以，我可以给他们设计一个鬼畜广告，duang~duang~乌黑浓密。”
    噗嗤，刘师师忍不住发笑，赶紧捂住嘴，维持矜持端庄的模样，心里不断默念，在偶像面前不能丢脸。
    “那接下来有没有什么戏，我估计拍的戏份不重，找个下家。”
    “《夏家三千金》，唐烟在啊，不行啊，我要剃光头，都市剧怎么演啊，演那种韩剧必癌症化疗的男主？”
    “《倾世皇妃》，什么，紫薇花邀约，霍哥推荐，男三啊，是什么朝代，架空，类似五代十国，那不成啊，要剃光头，头套戴的会很不舒服。”
    叶秦就像苍蝇一样，“剃光头”的声音连续不断。
    “剃光头。”
    “剃光头。”
    吴奇隆紧紧皱眉，吞云吐雾间，一脸郁闷。
    师父，求你不要念了，你哦哦哦哦哦，也不管人受不受得了，我不剃度还不行嘛！
    “有没有辫子戏？《新还珠格格》，琼瑶剧啊，跟我们同期开拍？”
    叶秦倒吸一口凉气：“那不是明年容易撞档，《步步》去碰清宫廷剧鼻祖，嘶！”
    吴其隆突然动作一滞，神色凝重，唐仁剧，撞上琼瑶剧，还是当年风靡东南亚的《还珠格格》，信心大挫。
    “还有，《甄嬛传》！”
    叶秦嘿然一笑，已经观察到霹雳虎意志松动，果断再添加一把火，补刀道：“央妈巨作，导演郑小龙，还有没有角色，什么，也是跟《步步》同期开拍？！”
    “嘶，那《步步》凶多吉少啊。”
    他一脸郁闷，抽烟都索然无味，一回身，迎上霹雳虎、刘师师的目光，神色萧索，像斗败的公鸡似的。
    什么叫未战先怯，演绎得惟妙惟肖。
    杨曼语气肃然道：“叶秦，不要接《步步》，哪怕是男一，比得了《新还珠》、《甄嬛传》嘛，你现在靠《雪豹》爆红，接戏要谨慎，不能白白地消耗自己的热度，尤其是剃光头，一剃光要花多久才能长回来！”
    “嗨，我不是欠唐仁恩情嘛，从《射雕英雄传》出的道，然后靠《仙3》的魔尊重楼小火。”
    叶秦满脸的正义凛然，大公无私，振振有词道：“蔡总说他们找不到愿意剃光头的，我必须帮，哪怕演男一会砸我的人气，也要帮，赴汤蹈火啊，杨姐！”
    吴奇隆把脸拧成一团，我艹！
    心头莫名其妙觉得沉甸甸的，好像抢了这个四爷，妨碍人家报恩不说，剃完头一段时间不能接受商务活动，损失很重。
    最重要的是，拍完上播会遭到两部清宫剧前后剿杀，成绩不如意，四舍五入，岂不是血吗亏？
    开始懊悔不已，公司拒绝的决定是对的，可是自己来都来了。
    正当虎难下时，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得他虎躯一震，什么情况！
    “梦舟马上要拍《雪豹》系列续作，《黑狐》，没有搞错，能不能等我把头发长出来？”
    叶秦抓头挠腮，仿佛戴上一层痛苦面具。
    吴其隆心思顿时活络，把烟放入烟灰缸，“叶秦，雪豹的续作要开拍？”
    嘿嘿，来了，来了，上钩啦！
    叶秦勾勾嘴唇，总算没白费那么多口舌，也得亏记得霹雳虎演过一堆抗战神剧。
    《向着炮火前进》、《向着胜利前进》。
    就是“雷子枫那边，有个叫阿福的，八百里开外一枪就把鬼子的机枪手干掉。”
    八百里啊！
    八百米还是太保守啦，哈哈！
    唉，讲困难，给出路，围三阙一，为了营救小狮子，兵法都用上了。
    “其隆哥，梦舟的张总开玩笑呢，《黑狐》没有筹集全资金，怎么立项，他们甚至在找那种带资进组的演员？”
    …………
    转眼五分钟过去，唐仁高层的会议结束，蔡亿侬、李国力立刻迈入到会客室。
    就见叶秦、吴其隆相谈甚欢，只差烧黄纸，斩公鸡，拜关公，结为异父异母的同胞兄弟。
    小兄弟能有什么坏心思？
    “让你们久等了。”
    蔡亿侬望了望叶秦，视线很快挪向吴其隆：“其隆，刚才开会决定，我跟李导都希望……”
    话未说话，霹雳虎立马打断道：“蔡总，我这次来，主要是给李导面子，谢谢他亲自登门的诚意。但《步步》，我可能临时有档期冲突，不能接演。”
    “档期？！”蔡亿侬、李国力面面相觑。
    叶秦内心窃喜，嘿嘿，当然是《黑狐》。
    也不坑霹雳虎，《黑狐》的的确确收视率不错，而且也不是飞天遁地的那种抗战神剧。
    “没错，具体什么影视剧暂时不方便透露。”
    吴其隆露出满意地微笑：“当然，我是很看好《步步》的剧本，如果唐仁在筹拍缺少资金，我愿意帮一忙。”
    “投一笔小钱，不过呢，我希望能够让叶秦出演男一，虽然我跟他才认识一会儿，但他的人品……”
    (??`w?)
    叶秦张大嘴巴，霹雳虎投钱给刘师师的电视剧，然后点名我跟刘师师演感情戏。
    瞅了瞅脑袋空空的刘师师，痴痴傻傻地站着，一副“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的样子。
    摸摸脑袋，魔尊重楼的犄角貌似又长出来了。
    不会，当面ntr，夫の目前？
    赴汤蹈火啊，虎哥！
    开玩笑，开玩笑。
    …………
    光天化日，晴空万里。
    “阿嚏！”
    周一见戴着军帽，满脸笑意地抽烟。
    刚刚他收到梦舟张建的电话，在马司令的力争下，为了弥补《雪豹》的遗憾，邀请他出演续作《黑狐》。
    演不了第一部，第二部原班人马，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回，总不至于半路再杀出一个程咬金？
    抬眼仰望白云飘浮的天空，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陡然间，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脊背从下而上不由地发颤，浑身打了个寒战。

 第138章 小狮子唱《爱的供养》？

    “你，你，你！”
    等刘师师反应过来，她的偶像吴其隆已经跟蔡亿侬、李国力，跑办公室商议投资。
    “我在呢。”
    叶秦呷一口茶，坐在椅子上，一副稳坐钓鱼台的姿势。
    雍正帝，妥妥当当地落入口袋，霹雳虎都主动放弃，还试个屁的戏！
    直接免试。
    这就是长期合作的好处，知己知人。
    后世精品输出机的正午阳光，御用演员王楷，离不开孔生大佬的赏识跟提携。
    饰演《妖猫传》陈云樵的秦浩，也是第六代的心头好，尤其是娄夜，用惯老人就会一直用。
    之前是演《苏州河》的贾宏省，只是今年（2010）7月份自杀。
    rip。
    但是唐人嘛，这个传统会慢慢消失，还是蔡亿侬以及其他高层只会做剧不会经营。
    精品路线跟钱有什么过不去的？
    当真是不把钱当钱，多好的时机，去年10月华宜上市，第一支影视股，声势浩大。
    今年月底，博纳也会去纳斯达克上市，虽然蠢到为了一个第一家内地海外上市影视公司的名头，犯下致命错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但是比唐人强，它是离赶集干脆放弃。
    “叶，叶秦，恭喜，恭喜！”韩凌由衷地高兴。
    “谢谢。”叶秦客客气气地点头。
    唐人暂时不谈合同细节，等其它主演确认再谈。
    此刻，他耐心地等待《步步惊心》的剧本，就见林玉芬笑呵呵地进门。
    “恭喜你啊，叶秦。”
    “林导。”叶秦毕恭毕敬，提携之恩，不敢忘怀。
    “来，这是剧本，但不好意思，因为这是公司重中之重的项目，为防万一，必须签保密协议。”
    叶秦挑挑眉，签不签其实无所谓，这本子完全按桐花原着改的。
    于妈当初先相中小说，但桐花一听要魔改果断好走不送您嘞，改投唐人。
    但于妈是谁，复制编剧·旗木·卡卡正，直接写轮眼大法，然后融入一堆tvb剧情，打造出令人作呕的《宫》系列。
    不过呢，面子还是要卖。
    叶秦提起笔，在《让子弹飞》里苦练书法，如今签名更是行云流水。
    “林导，我能问问这部戏的阵容吗？”
    林玉芬没有保留，知无不言，八贤王胤禩，李国力点名香江的三线，郑加颖。
    也演过唐人剧，《绝代双骄》，就是那个被妖女榨干的姜玉郎，真的一滴都没了。
    十三爷袁弘，十四爷会由一个签约的新艺人。
    那还能是谁，9亿少女偶像的林狗呗。
    叶秦砸着嘴，跟前世阵容几乎没分别，心思活动。
    “林导，我想推荐两个人，演技都在及格线以上，能不能争取个试镜的机会？”
    “谁？”林玉芬身为导演，主演可能没权做主，拍板几个配角、特约，还是有话语权。
    “横店打工皇帝，韩东，他来演九爷。”
    叶秦嘿然一笑，从小本本上，把韩东的名字划掉，算是弥补他失去《封神榜》杨戬一角。
    咳咳，虽然这个角色最终还是他，但有我推荐，60的成功率，跟70，可不一样！
    “还有一个，叫刘星，是在横店跑龙套时，对我有恩的戏头的弟弟。”
    叶秦语气诚恳都：“能不能试试王喜？”
    王喜，就是戏里李德全的徒弟，又是个太监。
    林玉芬满口应诺，叶秦感激之余，脑子里不免瞎想：
    刘星这翻版章一山，搞得好像清宫剧里乱入一个戴绿帽子的猴精韦小宝。
    “那就谢谢林导。”
    叶秦把信袋装的剧本交给林彬，低声询问道：
    “彬哥，歌曲版权注册好了？”
    “哥，版权证有，数字版权也有。”
    趁着《让子弹飞》拍摄的工夫，林彬按吩咐，已经把叶秦要唱的几首歌，统统上“牌照”。
    “刚才已经帮你约好录音棚，马上可以过去。”
    “什么，你，你要录歌？！”刘师师眨眨眼，“你要做专辑？”
    想啥呢，一姐。
    传统音乐市场已死，cd唱片生产线全球都在关停，何况华夏还有盗版猖獗的问题。
    事实上，除了周董、王二哥、林jj几个，还在逆流而上，卖得动实体cd，退潮以后，二三线直接搁浅扑街。
    叶秦勾勾嘴唇，赶着由盛而衰的转折，多挣点零花钱，地主家都没余粮啦！
    ………………
    黄昏录音棚，之前录制《仙剑3》插曲的地方。
    还是熟悉的房间，还是熟悉的音乐制作人。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音响里播放着刚刚录制的deo，颜易丹翻动曲谱，眼睛异彩连连。
    “这首歌，这首歌你真的上传企鹅音乐？你知不知道它的价值，完全可以当一首专辑的主打歌！”
    怎么不知道，当年多少人是听了西毒李泡沫的翻唱，入坑《华夏好声音》。
    叶秦一脸平静地坐在卡其色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还有这一首。丑八怪，能否别把灯打开。我要的爱，出没在漆黑一片的舞台。”
    颜易丹清唱两句，上下审视颜值爆表的男人，狐疑道：“你跟丑八怪形象不符合，怎么能写出这样的歌？”
    叶秦享受着彩虹屁，突然旁边传来不同的声音：
    “他哪里不像，丑八怪，多作怪。”
    瞥了眼一旁的刘师师，一脸的无奈，听到自个要录歌，闲来没事的她就像小松狮似的，凑了过来。
    自己能咋办，又不能拒之门外，听之任之。
    “你真的可以考虑先制作一张迷你ep。”
    颜易丹热切无比：“我跟太合麦田、海蝶都有合作，这种品质的歌曲，他们很乐意跟进。”
    叶秦懒地掰扯，跟文抄公谈什么音乐专辑，老子只想搞快钱！
    “嘁，满嘴铜臭味。”刘师师撇撇嘴。
    颜艺丹叹了口气，目光里的炙热慢慢退去，转瞬灵机一动，问道：
    “叶秦，你既然那么会写歌，要不我跟蔡总说，让你也参与到《步步》的音乐制作？”
    叶秦摸摸下巴，也不是不行。
    上回借《仙3》，《偏爱》可是狠狠地捞了一把，这回的《步步》，爆款程度不下于《仙3》，手机铃声又是一块肥肉。
    他先前也盘算过音乐事业。
    以后的市场会越来越萎缩，资本专门扶植华而不实不敢开麦的偶像爱豆，专骗粉丝氪钱。
    《光点》多少亿来着？
    今后，迷你专辑是潮流。
    奶茶伦出完《床边故事》，就学坏了，只出单曲。
    《说好不哭》、《ojito》，也不知道是不是学某米雷某人玩饥饿营销。
    所以，企鹅音乐做着，ost歌手当着，往后影视原声音乐可是大方向。
    “小白粥”周神，只有一张《深得深》，可2020年，光一年唱了十几多首ost！
    一番思考，叶秦点点头：“可以，但报酬方面要谈。”
    “嘁，抠门。”刘师师毫无底气地嘀咕。
    颜易丹点点头：“这方面我来跟蔡总说，但你得先拿出作品。”
    叶秦琢磨片刻，写什么作品呢？
    作曲作词才几个钱，必须得自己唱。
    脑海里一一想过，拿起桌上的笔，直接打简谱。
    “现在你就能写？”
    颜易丹、刘师师微微张嘴，全都探头过来，五线谱开头赫然写着《拜无忧》。
    嘿嘿，拿明朝的歌唱清朝的剧。
    叶秦不无恶趣味，这歌写的是朱厚照，如今某点上的《回明》、《明朝败家子》等等，盛行的明文必选的男配。
    刘师师两眼紧紧地盯着：
    “对坐烛影黄昏，何须谁来赐平身。”
    “不拜天地浩荡，河山永蔚。”
    “拜只拜我千秋荒唐这一回。今宵我非殿上那个谁。”
    “这是什么风格？”颜易丹不解道。
    “国风。”
    叶秦随口一说，下笔如有神，论抄，没有比某点重生文抄公更在行。
    写完一首的歌词，他又抄起空白的五线谱。
    严易丹一脸错愕，提醒道：“你曲还没谱呢。”
    叶秦扬起一抹坏笑，“我习惯先写词后作曲。”
    颜艺丹看的毛骨悚然，哪有这么写歌的！
    你搁我这里搞即兴批发呢！
    刘师师一动不动地坐着，眼望叶秦伏在桌子上，笔尖就没有停顿，被粉丝诟病没有神采的眼眸，罕见地闪烁发光。
    视线聚焦在叶秦的侧影轮廓，知道他是一个歌手，是一个曾经爆红的歌手，可不知道，是这样一个歌手。
    唰唰声不断，一直到停笔才消失。
    叶秦把笔一摔，把刚写的两张曲谱递给颜易丹：“这是你的。”
    “我，我的，我来唱？”
    颜易丹脸色僵硬，像生锈的机器咔咔地低头，盯着油墨未干的纸，不由自主地咽咽口水，手指颤抖地接过。
    她喃喃道：“《三寸天堂》、《一念执着》。”
    叶秦嘴角的笑弧越来越长，恶趣味满满，我抄袭你的抄袭。
    颜易丹迫不及待地扫了一遍又一遍，看到铺子只有歌词，焦急道：“曲子呢！”
    “曲子当然是你来作喽，你才是音乐制作人，甭偷懒。”
    叶秦伸伸懒腰，“不过可以告诉你旋律借鉴谁的，但你作曲编曲的时候，记得要买版权。”
    颜易丹机械地点头，一看到歌词，她灵魂深处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心在触动。
    “谢，谢谢，我，我……”
    “易丹，恭喜啊！”
    刘师师上前揽住闺蜜的肩膀，感受到颜易丹全身的震颤，明显是激动坏了，她便更稀奇地望向那个“丑八怪”。
    “别急，还有你的歌。”叶秦甩甩手臂，一副文思泉涌，灵感不绝的模样。
    “我，我也有歌？”刘师师呆愣愣，随后下意识地摇头：“我，我不行的，我不会唱歌。”
    怎么不行，杨小蜜都有自信唱歌。
    小狮子，你得支棱起来。
    倒是，给你唱《等你的季节》，还是《爱的供养》呢？
    一姐的“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只期盼你停住流转的目光！”
    叶秦粗粗一想，满满的恶趣味。

 第139章 明年，流量为王

    “等夏天等秋天，
    等下个季节。”
    录音室里的主角换人，刘师师第一次接触这么专业的录音设备，电容式话筒把她歌声里的全部瑕疵，无所不收。
    她紧张地咬咬唇，透过玻璃窗，看到双手抱怀的叶秦，暗暗打气。
    “师师，你这块声音再打开一点。”
    颜易丹先行替刘师师录制deo。
    “要等到月亮变缺，
    你才会回到我身边。”
    “不对，不对，低了半度。”
    叶秦挑挑眉，嘚，幸亏没给准备《爱的供养》，不然非跟黄教主一样。
    为迎接奥运，黄教主也秀了一把嗓子。
    在《oneworldonedrea》狠狠秀了一把“闹太套”，百万级修音师都救不回来的那种。
    “我，我，我不唱了。”
    刘师师双肩微颤，双手紧攥衣角，如果只当着颜易丹一个人，还好说，可当着这个讨厌的叶秦，另当别论。
    “我真不会唱歌，我唱的不好。”
    “师师，没事的，你又不是专业歌手，不要放心上，只是音准差一些，不是什么大问题。”
    颜易丹安慰几声，回头道：“是你指定给师师，你也是来说几句话。”
    “咳咳。”
    叶秦俯下身，对着话筒说：“没事，后期靠修音，现场靠假唱，不慌，这首歌随便你糟蹋。”
    开头说的好好的，但当提到“糟蹋”，刘师师像踩中尾巴的猫，彻底炸了毛：
    “臭弟弟，你说谁糟蹋？！”
    “你呗。”叶秦有意为之。
    “我糟蹋你，呵，我糟蹋你。”
    “对，对，你糟蹋我。”叶秦挤眉弄眼道。
    “我糟蹋，可恶，你占我便宜！”
    刘师师两眼圆瞪，一摘监听耳机，气冲冲地跑了出来。
    叶秦早早地打开门，嬉皮笑脸道：“你怎么能辱人清白呢。明明是你糟蹋了我，谁占谁便宜啊！”
    “你给我站住！”
    刘师师跺跺脚，追出录音室，就见叶秦一溜烟地跑到大门口。
    突然，一个滑步踉跄，差点没栽跟头。
    “哈哈！”
    刘师师眉眼弯弯，笑出女汉子声，昂起下巴，刚刚唱歌不顺的郁闷，荡然无存。
    …………
    八月的最后一天，世博会依旧人山人海。
    五一开幕时，叶秦在拍《让子弹飞》，这会儿，等了3天终于签约，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放心，踏着轻松的步伐，游览华夏馆。
    拾级而上，头顶的东方之冠，横梁一层层变小，门口就像口子一点点收紧，门口收得最紧，给予一股庄重威严之感。
    杨曼紧跟在叶秦的身旁，走到13号展厅，满屋挂着一幅幅字画。
    “这次的绯闻，真是奇了怪，原以为你跟白小冰要烦一阵子，突然蹦出德芸社关门自生省，加上年初曹芸金、何芸伟自立门户，围观德芸社的人是越来越多。”
    “你这边热度自然而然都小了，连采访都不用找。”
    叶秦摸摸鼻子，郭德子跟德芸社，只怕是陷入寒冬，这个时候声援一把，交好相声圈，好像是个机会。
    西北圈，串联着沪圈、京圈、港圈等娱乐圈圈子，靠《雪豹》正式转正的自己，当然得多多物色，广泛结缘。
    你看《战狼2》动了影视圈蛋糕犯众怒的吴晶，到头来，干杯喝酒的也就剩下相声界的谦爷几个。
    “这次算侥幸。”
    “没错，侥幸。那这次《步步》呢，秦子，虽然工作室以你为主，但我还是不同意你演什么辫子戏。”
    杨曼眉头紧锁，“好不容易靠周卫国撕掉古装的标签，而且塑造铁血军人形象，你该趁胜追击，试试都市剧，拓宽戏路，跟胡哥一样。”
    然后跟他一样在视频流量时代糊掉？
    叶秦叹口气，如果有的选，谁他喵想演辫子戏，只因为2010年，视频网站最兴起的就是辫子戏。
    如今是3g时代，不同于2g。
    2g那会儿，土豆、优酷、56网、酷6纷纷上线，早期定位于ugc（用户生产内容）和视频分享。
    《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直接推动ugc的发展，万万没想到团队前身的，白客、叫兽易小星、老湿等人无不是土豆up主。
    经典的《刘天王大战奶茶伦》、《变形金刚大战大凡提》…
    但今年，背靠佰度的奇异果出现，资本下场，直接摒弃了ugc，搞正版高清的hu模式，简而言之，就是正版付费，视频网站开始大变革大洗牌。
    各大平台疯狂购买版权，甚至后来跟传统电视台抢独播权，传统媒体变成二轮三轮捡剩饭的。
    再伴随网民数量激增，背靠bat的奇异果、优酷、企鹅一线阵营，56、搜唬、乐视等二线发力，全在挖传统电视台的新生用户。
    传统电视台式微！
    老一辈或许习惯电视，80、90后转移阵地到视频网站，再加上贴论坛、围脖引发的全民社交，便有那句：
    “流量为王，渠道为后。”
    等11年，也就是明年，正式开启视频流量时代。
    杨小蜜之所以能爆红，因为她的《宫》是风口上第一个吃螃蟹，《步步》紧随其后。
    因为比《宫》质量硬情节好人设吸粉，刘师师直接逆袭杨小蜜，夺得那届的金鹰女神。
    “而胡哥呢，走的还是传统电视台老路子，没跟上视频流量时代，只会跟着电视台一块没落。”
    叶秦站在一副字画前，不无感慨。
    这也是胡哥突然没有消息的原因。
    除了沉淀演话剧，更多是他演完《神话》抗拒古装戏，而恰恰视频流量井喷的时候，正是古偶剧大爆发。
    最后他翻红，不也是靠《琅琊榜》？
    所以，演《步步》，哥们是踩着风口。
    “杨姐，这次税后的片酬是多少？”叶秦问道。
    “你说的友情价，单集10万，最后入帐的大概300万左右。”
    “你帮我打听一下，报价下哔哩哔哩，看能不能天使投？”
    今年初，从a站小弟的ikufans，正式更名为b站，陈睿智同学跟他的小伙伴，这会儿估计在为爱发电。
    至于a站嘛，被创始人400万打包出售。
    围脖进不去，奇异果、优土、企鹅更别想，索性当个b站小股东。
    “哔哩哔哩，这是什么网站？”杨曼狐疑道。“还有，上次那个逆光飞行找到了，但他只肯qq联系。”
    “知道了。”
    叶秦扬起嘴唇，那年那兔那些事儿，可是被官方收编了。
    “走，杨姐，我们赶紧去其他地方转转，大后天出发去横店，可就没有时间啦。”
    “哥，哥，你电话，颖宝姐打来的！”
    一路跟着他们的林彬，递来苹果4。
    在苹果国内上市的时候，叶秦高价换了一台，总算找回前世智能机那种流畅熟悉的感觉。
    这个时候乔帮主还在，苹果还没有活成那个讨厌的模样，等什么时候神华出ate8，再入手。
    鸿蒙，就是吊！
    “哥哥！”赵颖宝声音甜得像抹了蜜。“我，我不是告诉你，有个大大的惊喜嘛！”
    叶秦装得异常兴奋，“什么惊喜？”
    “昂昂，我刚跳槽海润，立马接到琼瑶戏，你猜是什么，还珠格格！”
    叶秦赶紧飞奔出展览厅外，小姐姐太过激动，尖叫声几乎要震碎屏幕。
    “我演女三，重要的事说三遍，女三，女三，女三，就是晴儿！”
    不忍心打击，妹纸，《新还珠》扑的不能再扑，脑海里唯一的记忆点，只有阚清紫演的欣荣，最是一俯身的事业线。
    很深。
    “真嗒。”叶秦半真半假地兴奋。
    虽然剧是垃圾，主演拉垮，剧情狗血，可正因为全员都垮，从而及格线以上的赵颖宝，瞬间同行衬托，被新老琼瑶粉丝关注，小火一把。
    “哥哥，你说巧不巧，你演清宫剧，我也演清宫剧。”
    赵颖宝笑嘻嘻道：“你去横店影视城，我也是去横店影视城！”
    叶秦眨眨眼，满是惊异，这t才是一个惊喜啊！
    “我们终于可以碰一块啦！”

 第144章 辫子戏怎么那么多？

    9月3日，天朗气清，适开机。
    横店影视城，明清宫苑。
    《步步》剧组选定在可园、恭亲王府、公主府花园拍摄。
    坐北朝南，红绒布盖住的桌案上摆着贡品，关公像前三根红蜡飘出缕缕青烟。
    叶秦站在第一排，作为主演，排序仅次于兼职李国力、导演林玉芬，三拜以后把竹香插入香炉。
    随后，与刘师师肩并肩，站在盖上红盖头的摄像机前，面朝摄像组专门录制花絮的摄影师。
    “3，2，1，茄子！”
    叶秦一揭盖头，只听咔咔声，像uzi冲锋枪传开，和刘师师一顿被连拍。
    林玉芬拍拍手掌，高喊道：“接下来集体剃头，请男主演们统一到化妆间。”
    呵呵，这一天终于来了。
    削尽三千发丝，只为一根猪尾巴？
    叶秦摸了摸乌黑浓密的头发，临到剃发时，当真有点舍不得。
    “叶秦？”
    听到背后有人呼唤，扭身一瞧，韩东那张二郎神的面孔映入眼帘，他面带微笑：“听林导说，是你推荐我试戏，真的太谢谢。”
    “我跟韩哥你，倒有一点缘分。”
    叶秦瞥了瞥韩东的腿脚：“如果不是你受伤，我也演不成《封神榜》的二郎神。”
    “嗨，甭提这个糟心事，一提就郁闷。该死的威亚组，那个伤，害我足足三个月没开工。”
    叶秦打了个哈哈，余光里瞥见袁弘领着青涩面嫩的林狗，径直而来，显然是冲着他的。
    他彷如见到救星，连忙迎上去：“袁哥！”
    “秦子！”
    二人拥抱一下分开，袁弘主动介绍林庚新，后者像见到奶茶伦一般，对他这个小奶茶伦，满眼的崇拜，激动亢奋：
    “叶，叶哥，我是你的舔狗！”
    “……”
    叶秦嘴角轻轻一抽，我艹，林狗你是真的“狗”啊。
    “叶哥，今天的你真帅。”林庚新一脸痴汉相。
    “不，请注意你的措辞，是每一天。”叶秦日常怼粉道。
    “没错，没错。”林庚新憨憨地点头。
    “别理庚新，他这个人，按你的说法，说话太沙雕。”
    袁弘攥拳捶打叶秦的胸膛，满眼的羡慕，“倒是你，周卫国，你可跟当年的老胡一样，一炮而红，这才从《射雕》出道几年，已经混到独当一面的男一了！”
    “嗨，要不是袁哥放弃，我哪有机会接拍。”
    “不要这么说，我只是觉得跟师师演这种戏别扭，当初我演杨康，她演穆念慈，就有这种感觉。”
    一边聊，一边走，旁边的林狗摇着尾巴紧跟，另一边，刘师师也像一条尾巴，不远不近地跟到化妆间。
    恭亲王府内的一处休息区，支着五个折叠椅，化妆组的化妆师严阵以待，红色围布挂在胳膊肘弯，旁边的桌椅上，搁着工具。
    这阵仗，是剪头，还是宫刑？
    “让男一几个先来，做做表率！”林玉芬招招手。
    叶秦还没来得及跟香江的演员，郑加颖，特别是刘松人打招呼，这位老戏骨，他可真是自己从小看戏长大。
    出场三分钟的陈近南，铁胆神侯朱无视，特别是《创世纪》里的方进新，老惨啦！
    丝毫不带犹豫，既然接了辫子戏，那就要承受这份罪，像《雍正王朝》的唐老师、《康熙王朝》的道明、《乾隆王朝》的焦老爷子，老一辈演戏，力求形象到位。
    其实，真细究起来，大多数的清宫剧，清早期中期的发辫都不对，普遍影视剧留的是晚期时的辫子。
    兴“留辫不留头，留头不留辫”那会儿，理的辫子是“小顶辫发”，后脑勺只留铜钱一点，梳成一根猥琐的小辫，金钱鼠尾似的。
    贼鸡儿猥琐难看！
    光这一下，就把华夏魂剃去一大半。
    叶秦坐在折叠椅上，没有那么多水拿来洗头湿剪，全都是拿推子直接推平，然后用剃刀一点点刮出增光瓦亮的脑门。
    嗡嗡，嗡嗡。
    化妆师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推。
    叶秦前面没有镜子，剃光头还用得着镜子嘛，看自个的头发全没了，仿佛一夜秃头，古怪痛苦。
    “小姐姐，直接推。”
    话音落，一缕缕头发掉落在理发围布上。
    唉，隐隐约约地感受到明末清初的人剃头的感触，逼着剃啊！
    憋屈啊！
    …………
    “嘶嘶。”
    剃头刀在一颗卤蛋似的脑袋上刮了又刮。
    叶秦化身光头吴克，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不是自己承受不能，而是耳畔边，一直传来刘师师的大嗓门笑声：
    “哈哈，哈哈！”
    小狮子，我把你从虎口里救出来，你就这么对我？
    叶秦无比郁闷，慢慢地站起身。
    “够了，师师，不要笑了。”
    林玉芬摇摇头，猛地眼前一亮：“秦子，果然，找你演雍正没找错，这个面相！”
    只见一颗圆形的脑袋，两道剑眉扬起，五官立体，神秀英气，活脱脱一个俏和尚，完全胜任《大唐情史》里的辩机。
    化妆师将浸泡的毛巾拧干，递了过来，啧啧称叹道：“林导，他是我从业这么多年，见过剃光头最帅的。”
    叶秦摸摸无毛的头，冷风一吹凉嗖嗖的，一时间不太适应。
    “林导，下午拍戏，上午没事的话，我要去一躺储秀宫、养心殿那边，探探班见个朋友。”
    《新还珠格格》的剧组，可比唐人富裕，提前租用到清宫剧最不可或缺的后宫场地。
    自个的剧组，只能打发到这里。
    “行，准了！”
    林玉芬说的干脆，叶秦立马动身，顶着一个光头，在真实还原燕京故宫的红墙深宫里晃荡。
    “哥，哥，你不戴帽子吗？”林彬预料到这种情况，早早地准备一顶鸭舌帽。
    “不戴，这是一个适应的过程。”
    迎着旅客游人们四面八方投来惊异的目光，叶秦慢慢地调整心态，大大方方地外八字，嚣张得像八旗子弟一样。
    “哥，我搞不懂，你说咱华夏上下五千年，影视剧拍什么不好，干嘛扎堆拍清宫剧，清朝多屈辱多丢人啊！”
    林彬悄声道：“我觉得膈应人。”
    清宫剧之所以盛行不衰，原因多的是。只一条，影视行当里八旗圈、京圈有大把的后裔清粉。
    今年，这才几部清宫戏，在千禧年左右，那个时候才是辫子戏的天下。
    《王朝》系列、《康熙微服私访记》系列、《李卫当官》系列、《铁齿铜牙纪晓岚》系列、《还珠格格》系列、《秘史》系列，此外，《宰相刘罗锅》、《神医喜来乐》、《少年天子》等等以清朝背景的历史正剧，几乎霸占荧屏。
    而且，对大清历代皇帝极力美化，史学界、文艺界竞相掀起歌颂的浪潮，从努尔哈赤、皇太极、顺治、康熙、雍正、乾隆以至多尔衮、孝庄文皇后，个个雄才大略。
    而精忠报国的岳飞，呵呵，教科书除名。
    你还不能骂，骂就是大汉人泛滥，要讲族团结，大方向如此。
    再有一条，清宫剧宫斗深入人心，电视剧数量多，容易抄袭、魔改、借鉴、融合，比方《延禧攻略》、《宫》系列，于妈可以轻轻松松召集编剧团队，不到1个月敲定剧本。
    天下文章一大抄，文化人的事，能算抄嘛！
    像《新三国》，《康熙王朝》的总编朱宿进，连《三国志》、《三国演义》都没看完，按连环画写剧本，台词、人物还有场面，能不雷人嘛！
    “没事，过几年你要想再看辫子戏，都没地方找了。”
    唐人20年想效仿《步步》的辉煌，拍摄《梦回大清》，扑街到死。
    叶秦双手负背，逐渐适应光头吴克的造型以后，步伐轻松许多，身影从乾清宫掠过，不由脚步一停。
    眼前，莺莺燕燕，一群身穿宫女服、妃子服的女演员，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闲逛。
    两眼不住放大，我艹，《甄嬛传》也他喵来这边拍！？
    不对，不该这么问，自从《末代皇帝》以后，故宫禁止拍戏，大部分的明清宫廷剧全在明清宫苑拍。
    我去，全都赶在同一个时间开工拍戏，一个皇宫，三个皇上？
    “哎，你们看前面那个人，好帅！”华妃娘娘蒋信大咧咧道。
    孙立直直地望去，在阳光里闪闪发亮的卤蛋下，那一张清秀英俊的面孔，真的吸睛。
    “好像阿祖啊。”安陵容惊呼道。
    “我倒觉得像基努里维斯。”沈眉庄两眼冒光，一直望着他背影远去。
    蒋信疑惑道：“光头都能那么帅，怎么刚才在剧组里没见到他？”
    “开拍啦，开拍啦，各位娘娘，麻烦就位，没轮到戏的娘娘，请到一边休息。”
    导演助理一喊话，各位娘娘叽叽喳喳地跑向坐在导演椅上的郑小龙。
    一旁跟郑小龙聊剧本的程建斌，磕着瓜子调侃道：“嘶，蒋信，你的妆怎么化的那么老，怎么不化年轻点？”
    “因为要配你啊！”蒋信牙尖嘴利道。
    “嘻嘻。”
    孙丽等众位娘娘纷纷憋住笑容，程建斌被嬉笑得满脸尴尬，一副后悔这么问的模样。
    “如果是刚才那个年轻小伙子，我起码能年轻十岁！”蒋信补刀道。
    “小伙子，什么小伙子？”郑小龙疑惑道。
    “就是剧组里有一个特帅的小伙子，刚刚从乾清宫门口溜达过去。”
    蒋信翻翻华妃娘娘招牌的白眼，“哎，郑导，你什么时候招进组里，他演果郡王，还是演温太医？”
    郑小龙皱皱眉，听得云里雾里，你们在说什么，一句话没听懂。

 第145章 串剧组

    储秀宫。
    明清西六宫，单檐歇山顶，苏式彩画点缀着斗栱、梁枋，外边的台基上左右设着一对铜龙、一对铜鹿，也参照故宫比例。
    这个地方，慈禧曾住过，所以特许铸龙，是东西六宫里的唯一。
    庭院庄严，就是没有感受到那股浓重的历史感。
    叶秦倒快速进入状态，环视恢弘的建筑，内心腹诽：
    想不到朕的大清竟然亡了！
    “哥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不知道多少日不见，相当于隔了好多年。
    赵颖宝从正间里跑出，她身着蓝绿色的氅衣，戴着像冠似的两边悬挂珠宝的大拉翅，蹦蹦跳跳间，上边的蝴蝶展翅摆动，活灵活现。
    叶秦嘴角轻轻抽动，不是，好歹是清宫剧鼻祖，这么不考究吗？
    像这样的旗头，一般是给八旗已婚女性，选秀前，都是以旗髻为主，入宫后便是大猪蹄子的人，自然佩戴大拉翅。
    晴儿格格一个待字闺中的公主，也戴这？
    虽然他心底也不喜清宫剧，可演员不能以自己的好恶来影响演戏，接了戏，就要投入十二的热情，去琢磨，去钻研。
    思索间，一个黑影唰地飞扑入怀。
    叶秦赶忙接住，嘿，真代入角色，她算是朕的女儿，不对，她是嬛嬛的心头好，指不定是果郡王的！
    娘的，都怪《甄嬛传》，活生生把《雍正王朝》里腹黑心机帝王心肠的雍正，演成了大青皇帝。
    “噗嗤，哥哥，你的光头！”
    赵颖宝先是一怔，顿时眉眼弯弯，在怀里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增光瓦亮的脑门，真地好亮，亮瞎我的眼睛。”
    叶秦收起一丝的愧疚，伸出手指，轻轻一弹：“少见多怪，难道你们剧组不剃头。”
    “哎呦，剃，剃。”
    赵颖宝摸摸被弹的额头，瞧出他剃头后的郁闷，装作左看看，右看看，哄道：“可都不如哥哥，剃光头的哥哥有种别样的帅。”
    叶秦摇头失笑：“上午有戏，穿上这身？”
    “没有，没有，准备拍定妆照呢。”
    赵颖宝被搂着，乖巧温顺地像挂件的比熊犬。
    “咦，周卫国！”
    突然间，从里间里传出熟悉的声音。
    就见张益达，不，金甲战士李加航碰巧跨出门槛，视线相撞，他的脸色写满惊喜。
    如果系统有收集成就系统，现在该不该有一个爱情公寓主演（49）。
    叶秦客客气气地打招呼。
    “孙哥在拍《爱情公寓》的时候，反反复复跟我们提起你，说没有你指点迷津，恐怕不会试镜，他……”
    李加航望了望匆匆分开的叶秦二人，意识到耽误小情侣密会，尴尬无比。
    “哥，哥哥，我先去拍定妆照，你们聊！”赵颖宝害羞地跑开。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李家航挠挠头。
    叶秦大度地摆摆手，然后看到新还珠其他主演们纷纷从里间走出，海路、章睿、李诚，都是后世二三线的演员。
    考虑赵颖宝在剧组的缘故，客套几句，独独看李诚时，顺便瞥了瞥李加航。
    滋滋，尔康跟小燕子结婚，伴郎竟是永琪。
    李加航被盯得发虚，告饶跟着大部队去拍照。
    叶秦乐得自在，点着一支烟，有模有样地学段益宏，开始用16种方法抽烟。
    工地搬砖人们似的，不讲套路章法，双手夹烟，或者双指捏着过滤嘴，蹲着细细品味尼古丁的味道。
    演员，达到疯魔的戏精程度，真的会傻傻分不清，现实里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演戏。
    “叶秦？”
    叶秦正准备来《阿飞正传》里哥哥张国融的抽烟，脑补“没茅台”的bg，猛地听到喊声，余光里看到一个穿着ol装的中年女人。
    “我叫郝如，是赵颖宝的经纪人，你跟她的关系我都知道。”
    叶秦故作惊讶，又虚伪地感谢一把，感谢个锤子，在华宜根本没帮到什么忙。
    “恕我冒昧，我听颖宝说，你创办的工作室，目前跟永乐是挂靠关系，明年经纪约就期满对吗？”
    叶秦眯合着眼睛，一猜就明白想拉他到海润。
    这并不奇怪。关于合同到期的事，在世博会游览时，杨曼已经透露，程力东知道挽留不住，好聚好散。
    但是希望当个说客，推荐华策。
    江浙地带一直以来，在娱乐圈缺少像模像样的正轨圈子，横店集团、华策等并没有合力，而鹿云，脑后反骨跑去沪圈组局，搞阿狸大文娱。
    华策的经纪是没前途的，一哥是韩东，敢信？
    其他不乏有一线尾巴二线的影视公司、经纪公司正在接触。
    但都不如蒋娘娘，推荐的可是王京华并称京圈经纪双花之一常继红。
    “有没有兴趣考虑海润？”
    郝如说道：“颖宝如今在海润，你去的话，两个人或许可以合演公司的几部电视剧？”
    “而且海润一哥空悬！”
    ……………
    “哥哥，你为什么一口拒绝郝如姐的邀请？”
    从储秀宫，坤宁宫，穿过一道道小门，赵颖宝亦慢步跟在叶秦身旁。
    “海润的资源真的，我觉得比华宜好。”
    “海润的电影资源稀缺。”
    叶秦不以为然，又不是止步视帝，当然要往电影爬。
    海润侧重电视剧，不符合他的发展路线。
    下一个经纪约，至少要承诺一年一部投资超过多少千万的电影男一。
    赵颖宝抿抿嘴，神色纠结，最后叹口气，转变心态：
    “哥哥，你猜我在定妆照遇到谁，林心茹！
    叶秦两眼微张，回想到还是小萌新时被壁咚的样子，想想都有点羞耻刺激，最骚的，还被赵颖宝发现。
    “在她杀青前，哥哥，还是我去探你的班。”
    “怎么，怕她吃了我？”
    微微的担忧跟醋意，叶秦笑着捏捏她的鼻子：“想什么呢，她现在逼不了我。”
    且不说地位，这会儿她跟霍剑华拍《倾世皇妃》，离搞出人命不远！
    赵颖宝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两个人手虽然牵着，彼此间却有一道隔阂，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怎么不能走啊，这个景点是你家的，说封路就封路！”
    叶秦一瞅，一个剧组的场工们设置路卡，封住前方的去路，几个乘兴游玩的旅客们，不满地嚷嚷。
    场工们陪笑道：“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你们要觉得等不及，可以拐个弯，顺着这条路，一样能到养心殿。”
    “凭什么你说拐弯就拐弯，老子今天非要直行。”
    人群里一个滚刀肉非但不爽，而且开始推搡，明摆着暴脾气上来，刚上了。
    “哎，别动手，跟你客客气气，不代表你有理，这个地方我们租了，这路我们想封当然可以封。”
    “你td！”
    滚刀肉攥紧拳头，借势要抡，一只钳子般的手瞬间扣住他的手腕，立马动弹不得。
    “他说的对。”
    叶秦制止住，这跟纪晓岚等人拍戏封路性质不一样，那是街道马路，公用资源。
    而明清宫苑除了是景点，还是拍摄点，租用的剧组有权在拍摄时封路，防止路人参观。
    但一般不会那么做，败路人缘。
    “你谁啊！”滚刀肉嚷嚷道。
    叶秦睖眼，手上再加几分劲儿，直把那人捏得龇牙咧嘴，“有话就好好说，动什么手！”
    “是是，你先把手松开。”
    叶秦把手一放，迎着跟滚刀肉一伙的旅人，耐心好意地解释一番。
    滚刀肉一看那颗增光瓦亮的脑门，脸上凶神恶煞，还以为是剧组请来看场子的江湖大哥，立刻服服帖帖，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我们这就绕弯，呵呵。”
    滚刀肉发怵地离开，其他几个朋友紧随，其实无所谓拐弯，还是直行，碍于关系而已。
    “什么玩意儿，又不是封死了没路，都说了拐弯一个门的事，偏要走直路，呸！”
    场工小伙白白眼，然后感激道：“谢谢大哥你嘞，你们是剧组的，进去。”
    说着，问也不问，就真给放行。
    原因无他，赵颖宝穿着一身戏服。
    “哥哥，我们这样偷进别人剧组，不好？”
    “这怎么能叫偷偷呢，光明正大好嘛！”
    叶秦大步流星，昂着胸膛，就差往脖子上挂一个牌子，“队长，自己人！”
    “噗嗤。”赵颖宝眼眸像宝石般闪烁，这么新奇刺激的串剧组，还是头一回，活像渗透的特务。
    走着，走着，又出现一道路卡，但不是塑料障碍，而是导演组、摄影组等人，化成一道人肉墙壁，拦在前面。
    “那只猫管好啦！”
    “第9场第7镜3次。”
    “开始！”
    郑小龙看向监视器，对着对讲机喊道。
    “哥哥，你干嘛呀。”
    赵颖宝被叶秦拉着手，强行地带到工作人员的外围，她心慌地左顾右盼，顿时眼神闪烁，做贼似的：
    “那个，那个就是海润的一姐，孙丽。”
    叶秦远远望去，只见娘娘在现场收音环境下，柔声道：
    “禀太后，当年臣女父亲为官，圣祖康熙帝看见父亲姓名，说姓甄好，听着像忠贞之士……”
    挑挑眉，这是大青皇帝跟甄嬛第一次见面，被酷似纯元的长相深深吸引。
    “儿臣倒想起一件事，江南有二乔，河北甄宓俏。”
    程建斌呆在屋内，不见其人，但闻其声。“甄宓是汉末三大美人之一。”
    这位，就是他哥们李大伟前女友的老公。
    嘚，娱乐圈，怎么绕都有一层关系！
    “上前来。”
    孙丽踩着让人极其别扭的马蹄鞋，小心翼翼地迈过沾水的地方。
    正当她内心松口气，耳边传来一声尖利的猫叫。
    “喵！”
    嬷嬷怀里的白猫，偏偏不配合演戏，猛地一蹿。
    “啊。”孙丽被吓得腿一软，倒在地上。
    白猫就像大闹天宫的孙悟空变得，开始在地上乱跑乱溜，搞的整个剧组乱糟糟。
    “快抓住它！”
    “快抓住它，能不能晚上吃猫肉！”
    “要死啊，猫这么可爱，怎么忍心吃！”
    “………”
    白猫溜了一圈，看到赵颖宝身着的蓝绿色在人群里格外显眼，忽地一个拐弯，狂奔扑来。
    “啊！”

 第146章 绿油油的大青皇帝

    “喵。”
    赵颖宝花容失色时，叶秦眼疾手快，刚劲化柔，五指一下子轻轻掐住白猫的脖子，往手里一捞。
    “喵？”
    白猫抬头，叶秦不怒而威的气势瞬间把它的所有反抗吞噬，委屈巴巴地疯狂眨眼睛。
    前世是铲屎官兼猫侍的叶秦，一眼看出这是认错时的求饶撒娇，希望不要怪罪它。
    “抓到了，抓到了。”
    剧组里所有人齐齐把目光投来，一颗卤蛋似的俊巧光头青年，轻柔地抚摸怀里的白猫，佛性满满。
    “咦，是他诶？”孙丽被助理赶紧搀扶着。
    郑小龙疑惑道：“孙丽，你认识他？”
    “就是蒋信他们提到的那个年轻人。”
    孙丽一脸懵然，你不是导演嘛，你们选的角都不认识。
    “郑导，他好像是那个最近很火的电视剧，《雪豹》的男一，叫叶秦。”
    副导演董小芸悄声道：“蒋娘娘的侄儿。”
    “剧组里有招他？”郑小龙睁大眼睛。“我怎么没在演员表上看到他！”
    “他没有参演，不知道为什么会进组。”
    “走，我们去看看！”
    郑小龙看到叶秦把白猫提溜起来交给工作人员，转身准备开溜，一声喊住：“慢着！”
    身旁的赵颖宝像被逮住的小偷，瑟瑟发抖：“郑导。”
    “你好像哪里见过？”郑小龙轻咦了声。
    “您导的《金婚》，我演佟多多。”赵颖宝弱弱道。
    郑小龙不以为意地点点头，他导的电视剧不少，哪能记住一个小配角？
    除了《甄嬛传》，还是《金婚》、《芈月传》、《红高粱》的导演。
    当年燕京四九城万人空巷的《渴望》的监制，以及，姜闻演的《燕京人在纽约》的导演。
    除了《芈月传》有争议，其他部部都是精品。
    是京圈导演里的核心成员，电视剧里的“冯裤子”。
    金鸡百花奖时，被蒋娘娘引荐，有一面之缘，论辈来说，叶秦得管郑小龙叫“大爷。”
    毕恭毕敬道：“郑导。”
    “好小子，怎么想到混入我的剧组？”
    上下审视了眼，骨皮扮相俱佳，静态中透着温文尔雅的气质，突然笑眯起来。
    “是不是来刺探敌情。”
    郑小龙打量眼前这对男女，“新还珠？”
    叶秦澄清道：“叫步步惊心，唐人公司拍的。”
    “喔。”
    郑小龙毫不在意，京圈除了排外以外，关键里面的人明里暗里都有一股子傲气。
    尤其是导过正剧，对偶像剧天然有优越感。
    “郑导，没什么事，我们先回啦。”
    “急什么，敌情刺探完了就想走？”
    四目相对，叶秦能感受到郑小龙眼神的欣赏和满意，把他看得肾得慌！
    只听过王家兄弟有癖好，郑小龙也好这口？
    郑小龙跟董小芸窃窃私语几句，随后问道：“我这里有个角色，戏份不重，有没有兴趣接？”
    接戏？
    这不轧戏嘛，这可是演员的忌讳。
    因为轧戏轧多，既不利于演员琢磨揣测剧本角色，也不利于演员进入到角色状态，甚至容易不同戏之间的角色串一块。
    会像综艺曝光太多失去神秘感一样，严重地消耗透支演员的灵性。
    叶秦为难道：“郑导，我已经接了《步步》戏，这不太好。”
    “你小子，要不是看你形象贴切，找的人迟迟不肯剃头，还真犯不着便宜你。”
    嘚，敢情你是找不到人，拉人帮忙。
    叶秦推脱道：“可就算我同意，制片、导演可不同意。”
    “这事我来找你们制片、导演。”
    瞧郑小龙仿佛吃定自己，叶秦又无奈又好笑，全当对自己的一种认可。
    “您先说说角色是什么，太监我可不演。”
    “你就是想演也不够岁数，你演一个太医，叫温实初。”
    温实初？！
    叶秦：00
    他喵他好像跟沈眉庄暗胎珠结，绿了雍正。
    慢着，我演的就是雍正，我绿我自己？
    ……
    9月10日，漱芳斋，《甄嬛传》剧组。
    院子里，知了鸣叫，晚风里的树叶窸窸窣窣地晃动。
    “哥，这场斓曦的戏拍完，就轮到你了。”
    林彬手捧顶戴，脚步放轻地出来，“咦，哥睡着了？”
    就见叶秦穿着太医的戏服，背靠朱红柱子，像是站着睡去。
    林彬不甘地嘀咕：“真是的，为了乾清宫，把哥卖的干干净净。”
    本以为李国力、林玉芬，能扛的住压力，实力挡枪，没想到乾清宫、养心殿等场地的使用权，就把叶秦卖得干干净净。
    叶秦还能怎么办，这可是蒋娘娘都得尊敬的主儿，他只得答应。
    幸亏前期的拍摄计划，马尔泰·若曦跑去跟八贤王谈恋爱，关于雍正的戏份，少之又少。
    但这么点时间，根本不够叶秦细细琢磨温实初这个角色。
    要从被绿着，换位到绿人者，微微蛋疼。
    干脆躺平，完全照搬情境体验的演绎，竟收获到执导b组的董小芸的赞赏。
    有些电视剧集数太多，或者演员档期紧张，会分成两个或者多个摄制剧组，同时进行拍摄。
    每组有每组的导演。
    每个剧组不一样，有些是a、b两个导演分开拍，主演配角两个组都拍，有些a组只拍主演，b组只拍配角，还有些剧组的a、b是a拍剧情，b拍武戏。
    纯白空间里，叶秦继续着情境体验。
    接下来一场戏，就是给自个给自个戴绿帽的戏码。
    沈眉庄因为被诬陷假怀龙种的事，而遭圈禁，被雍正无情地抛弃，心灰意冷，委屈痛苦，恰恰遭逢时疫，染病重患，命不久矣。
    多亏温实初冒死搭救，立刻喜欢上这位太医。等到真相大白，恢复荣宠，却对皇上的无情残酷深恶痛绝，一心暗恋温实初。
    前几次暗示，统统无动于衷，这次，故意设下酒，招太医来解酒。
    古朴优雅的闺房里间，到处显示皇家气派，四处摆放清朝青花瓷。
    叶秦背着药箱，跨过门槛。
    八仙桌上的沈眉庄双颊驼红，眼神迷离，“你来了。”
    “叮，请宿主及时确立站位。”
    叶秦按照之前示范的站位，完美复刻地站在同样的位置，低头不敢直视。
    不是不敢看，而是怕看了忍不住。
    “从来不喝酒的人，偶尔醉了一回，吓着你了。”
    叶秦微微抬头，于心不忍道：“酒醉伤身呐，惠嫔娘娘，何故这样为难自己啊。”
    系统扮演的沈眉庄，冷冷一笑，“惠嫔娘娘，难道我就没有自己的名字嘛？”
    随即失落透顶，“还是在你眼里，我只个娘娘，和后宫的女人没有两样，看着皇上的脸色笑，看着皇上的脸色哭。”
    “叮，请宿主表现出先焦急，再不忍的神态、肢体、台词。”
    叶秦万分地焦急，这可是妄议皇上！
    但看到女子满脸幽怨，自嘲不已，眉毛紧蹙，吞吞吐吐道：“娘娘，我，您别这样说。”
    按照叮达人的指令，叶秦完全照做，铂金级的情境体验，更精准，更贴切。
    不像试镜《秘岸》时的黄金级别，只是堆砌做加法。
    但有一点不好，便是非外力因素，没有达到合格要求，无法退出情境体验。
    强制也不行。
    “叮，105分，多出来的5分，庆祝宿主头顶绿油油，倒计时3秒自动退出。”
    意识钻回到身体里，叶秦打了个寒颤，好过瘾啊。
    “秦子，秦子！”
    董小芸跑到屋外，亲自请叶秦，面子十足，但关键是里子够硬。
    几乎能一条过就一条过，没有过也不是他的问题，演对手戏的演员问题。
    特别是沈眉庄。
    “董导，准备好了。”
    叶秦接过林彬递来的顶戴，穿戴整齐以后，肩扛着药箱，轻轻呼口气，“可以开始。”
    “全场保持安静。”
    “3，2。”
    叶秦心里默念，甄嬛传的雍正是程建斌，他才是铁打的大青皇帝，头顶绿油油的。
    “1，action！”
    望着监视器，董小芸目不斜视，无时无刻不盯着叶秦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不由感慨：
    “他简直是天生的演员。”
    “谁是天生的演员？”
    董小芸背转过身，看到是郑小龙，摘掉一半都是监听耳机，但眼睛不离开画面，密切关注演戏中的任何问题。
    “郑导，这个人您算是找对了，完全融入角色。”
    “如果沈眉庄的状态再好一点，我估计今天可以把他们两个人的戏杀了。”
    “明天先排那场温实初自宫的戏！”
    “这不是应该的嘛。”
    郑小龙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小子，可是连苛刻的姜闻，都不得不说好的人，甚至想给他写一个双主角的本子。”
    “是嘛！”
    董小芸惊讶不已。
    姜闻有多严苛，当初拍《阳光灿烂的日子》，拍一段马小军跟耿乐互扇耳光的戏，夏雨愣是被打到脸颊红肿。
    “要不是他演着另一部戏，果郡王非他莫属、演温实初，会让人觉得甄嬛瞎了眼。”
    郑小龙遗憾不已，监视器里叶秦，可谓诠释什么叫浑身都是戏。
    哪怕静静杵在那里，微不可查的一抬头，眼睛透过顶戴的帽檐，悄咪咪地打量沈眉庄的一个动作，无不透露怜惜疼爱。
    “这儿有一壶好酒，你也喝一口。”
    “娘娘，微臣不敢。”叶秦把头又低下。
    “原来我连一个说话喝酒的人都没有。”
    在叶秦的调教下，黄梅戏世家出身的沈眉庄，演技突飞猛进，眼含泪点，映入眼帘的这个男人，令她心伤。
    “娘娘与我是知己啊。”
    叶秦咬咬牙，硬着头皮坐下，跟嫔妃平起平坐。
    沈眉庄眼波潋滟，这么俊俏神秀的小弟弟，鸭色可餐，加上喝的真是白酒，霞飞的双颊越发滚烫。
    她彻底入戏，笑着斟酒。
    叶秦内心很焦灼，我可是太医，我知道酒是什么，喝了会出什么事。
    可我是，控制，控制，再控制。
    两人碰杯共饮，沈眉庄摇摇晃晃地站起，却险些摔跤。
    “娘娘，娘娘。”
    叶秦不由自主地去扶，慌里慌张，“你怎么了。”
    沈眉庄嫣然一笑，心甘情愿地顺势倒在叶秦的怀里。
    对不起，大青皇上，我没控制住！
    叶秦不再犹豫，一把将她抱起。
    程建斌老师，不，曹操，绿人者人恒绿之！
    绿色大循环！
    叶秦对视着沈眉庄，步伐踩得威风堂堂。
    “你不要再叫我章凡了，我，我艺名叫斓曦，斑斓若曦的意思。”
    啥？
    叶秦人傻了，隔壁可是马尔泰·若曦，搁你这叫斓曦？
    此时此刻，竟有如此巧合。

 第147章 不好啦，皇上自宫啦！

    黑夜，群星璀璨。
    明清宫苑通着电线，路灯一盏盏灯光灿烂。
    “哥，《甄嬛传》明天只有夜戏，早上林导安排咱们去八旗马战场练马术，师师姐也去。”
    林彬背着单肩包，翻动写满行程的小本子，一一念给行走在前的叶秦。
    “咦？”
    叶秦立定，隐隐约约间听到幽幽的哭泣声，小声道：“彬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没——”
    林彬张张嘴，突然脸色大变，耳朵里果真有细微的哭啼，“哥，哥，不是故宫灵异事件嘛，这个翻版也有吗？”
    “想什么呢，以后少看点灵异悬疑小说，看那么多，想写《我有一个恐怖屋》啊。”
    叶秦顺着声音好奇地探去，从阴影里穿过，就见一个旗头旗袍的女人背对着他们，双肩微微颤抖。
    “哥，哥。”林彬咬咬指甲，不敢大声。
    “你好？”
    “嘶嘶。”
    女人一回头，那个熟悉的哭脸，那个哭红的眼睛，叶秦微微张嘴，竟然是《山海情》的水花。
    “对不起。”热意扎像是一只惊弓之鸟，连忙抹了抹眼泪，踩着布鞋，径直飞奔。
    林彬吓得往边上一跳，拍拍胸膛：“呼，原来是人啊。”
    叶秦盯着热意扎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目光熠熠，似有想法。
    ………………
    哗啦，水龙头关闭。
    回到酒店房间的叶秦，果断洗漱。
    毛巾擦在光溜溜的脑门上，一开始几天不是滋味，很是异样，现在倒慢慢习惯。
    走到床边，抄起床头柜上的剧本，顺势一躺，摒除心中杂念，“使用情境体验。”
    意识抽离而出，轻车熟路地漫步在正在构建真实拍摄环境的空间。
    明天的夜戏只有一出，因为皇后的幕后煽动，祺贵人怀疑甄嬛的双胞胎不是雍正的骨肉，诬告举报温实初和甄嬛私相授受。
    温世初不想连累到甄嬛，也不想牵连沈眉庄，于是挥刀自宫，自证不会和后宫嫔妃有任何不正当关系。
    甫一进场，摄像机已经架设完毕，导演、掌镜、群演统统到位。
    “3，2，1，action！”
    叶秦驻足远看，就看到温世初拿着一把匕首，寒光凛冽，他的手瑟瑟发抖，脸上似犹豫似坚毅。
    足足纠结几分钟，终于，眼眉一横，掏出锦帕咬在嘴里，接下来一系列操作看瞎叶秦24k狗眼。
    我艹！
    忽然间，一点寒光乍现，血光猛地冲天，居然狼灭自刀啦！
    两股间鲜血不断地喷涌，温世初的脸色逐渐由青变白，双唇干裂发白，浑身抽搐不止。
    叶秦不禁夹紧双腿，目瞪口呆，这是什么鬼？
    紧接着，一个个红色、蓝色代表太医院的人影出现，为首的焦虑道：“快，坚持住。”
    “怎么样，坚持住啊。”
    温世初头靠在墙壁上，不仅仅是倒冷吸一口气，两眼紧闭，简直像全身插满匕首，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是不是该插羽毛？
    “快去拿止血的药粉啊，他敷上止血的药粉命就有救了！”
    “示范结束，宿主是否进入演练？”
    系统冷冰冰的声音，犹如一记巴掌，瞬间把叶秦抽的回神。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不对，剧本里有写自宫，可没有自宫的具体剧情啊，系统，你坑我！”
    铂金级的情境体验一旦使用，想退出必须达到合格以上。
    也就是说，老子至少得亲自真刀一次？！
    Σ(っД;)っ
    叶秦从青铜进阶到铂金，什么没经历过，飞车，直升机，跳楼，潜泳，徒手攀岩，他喵，自宫是真没经历啊！
    自宫也要演技，谁他喵哪家剧组表演这个？
    “我要退出。”叶秦双唇发抖。
    “叮，宿主未完成情境体验，无法退出，是否马上开始演武？”
    我开始你个鬼。
    “我要退出。”
    “叮，宿主，割了，都烧焦啦。”
    叶秦全身都在抗拒，双眼冒火，然而，偏偏这个时候，刚刚的群演屁颠屁颠地将一把匕首呈上：
    “叮，请不要不识好歹。圣上，您该自宫啦！”
    系统，我顶你个肺啊！
    ………
    “嘶，真的好像啊。”
    “这，这怎么能演得真的一样，嘶。”
    次日的夜戏，《甄嬛传》剧组的工作人员，亲眼目睹叶秦的自宫痛苦戏。
    只见他头上不断地冒出虚汗，双眸无神失焦，丧失这玩意儿，就像开车丢了车钥匙。
    “啊~啊~”
    此刻，他躺在担架上奄奄一息，痛苦难耐。
    沈眉庄因为听到温实初自宫的消息，提前早产血崩，母女两命，性命攸关。
    之前沈眉庄一直由温实初照看，其它太医束手无策，所以不得不把叶秦抬过来。
    然而，两个抬着他担架饰演小太监的群演，被逼真的表演感染，感同身受地不禁夹紧双腿。
    “cut！”
    郑小龙破口大骂道：“那两个群演干什么呢，太监是过来人，下面没有，你们在做什么！”
    程建斌一路旁观，啧啧称叹：“可惜，可惜喽，这么出色的表演。”
    全场顿时陷入死一样的寂静，就连床上演绎血崩难产的沈眉庄，都停止惨痛的叫声。
    “郑导，没事。”
    叶秦看到两个半大不小的龙套，被吼得垂下头不敢吱声，于心不忍，“再来一条！”
    “秦子，刚刚的状态很好，继续保持住啊。”
    郑小龙这一句，像一把刀插在叶秦的心窝，艹，能不好吗，朕可是为了大青的江山，去了这秽物！
    那痛觉，你们谁都没我懂。
    “各组准备到位，摄影、录音就绪，这次争取一次过，不要破坏演员的高超演技！”
    说话间，板儿爷站在摄影机镜头前，在倒计三个数以后，嗒一打。
    “师傅，师傅！”
    饰演温实初徒弟的卫临，望着匆匆抬来的叶秦，他在化妆师的“润色”下，嘴唇发青，毫无血色，神色憔悴，惶恐不安。
    “惠嫔一向体质温厚，她是，她是因为气血逆转导致难产。”
    叶秦念及与沈眉庄的情愫，还有那一晚难解的风情，陡然间强撑起身体，身下袭来的阵阵刺痛咬牙克服，气虚声弱道：
    “快，快给她用山参吊住精神，再服升举大补汤，快！”
    语气断句，气息控制，眉目间的痛苦，演出一个明明遭受人生大劫的高富帅太医，却顾不及自己肉体的疼痛摧残与折磨，拼尽全力都要搭救在生育中命悬一线的沈眉庄。
    “再加陈槐花一两，再加陈槐花。”
    语气弱了三分。
    “百霜草半两，百草为末。”
    语气又弱了三分，叶秦说完一个“末”字，轻飘飘的字音紧随着一声再也无法忍受的低吟。
    就像拔牙种牙似的，拔出钻肉的痛楚是无法被麻药抵消，何况温实初，仅仅只是做了一些简单的止血处理。
    “淬酒让娘娘服下，快！”
    这种痛感，孙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忍不住惊呼：“演的跟真的一样，他是怎么做的？”
    “所以我说，他是天生的演员，瞧见没有，连自宫都能演出这水平！”
    “绝对的教科书级别的，郑导，我下次做业界导师，一定把这一段推荐给北电、中戏的学生们看看这段，让他们看看，这个才20岁的小伙子，跟他们差不多同龄的年纪，到底把这段演的多神！”
    程建斌张口一说，却万万没想到，此后，叶秦在《甄嬛传》的自宫，与《hello，树先生》的王保强的抽烟、《喜剧之王》的尹天仇苦笑等等，并列北电教科书级别的表演。
    往后，成为表演系老师点名男生必演的类目，困扰着每一届的学生。
    他们都有一个问题，凭什么叶秦能演的那么像！

 第148章 吻戏，叶秦一生之敌

    明清宫苑的八旗马场，有表演区，有野骑区。
    叶秦穿着一成不变的紫色常服，戴着头套，猪尾巴似的发辫一甩一甩。
    瞥了眼犹如饕餮一样的刘师师，暴饮暴食，韭菜水饺就大蒜加洋葱。
    吻戏，又是吻戏。
    而且叶秦要强吻刘师师。
    心底阴影满满，偏偏不能拒绝。
    “咳咳，差不多行了。”
    刘师师抬起头，双颊外凸，水饺洋葱塞得满满的，像个充气的气球，就是里面的气，隐隐散发出一股来自深渊的味道。
    “要你管。”她皱皱鼻子，“呆会儿你要是碰到我，看，看我不把你臭死！”
    “……”
    小狮子，你怎么没把自己齁死。
    叶秦招招手，把林彬喊来：“彬哥，我叫你拿罐头带了吗？”
    “哥，带着呢。”
    林彬拉开背包拉链，从里面拿出一盒绯红色包装精美的鱼罐头，盖子全是他看不懂的洋码字。
    我承诺，不首先使用鲱鱼罐头。
    叶秦迎着刘师师的目光，小小地威胁道：“如果你还吃，我可就吃它，咱们同归于尽。”
    “你吃啊，我不怕。”
    刘师师赌气地从袋子里取出榴莲、芥末，还有一盒臭豆腐，螺蛳粉。
    还是同样的配方，还是同样的味道。
    跟唐烟的如出一辙，叶秦勾勾嘴唇，默默地戴上口罩。
    “喂，你戴口罩干嘛，哈哈，吼，熏死你。”
    刘师师拆开臭豆腐，也不管呆会儿要骑马练习，海吃特吃，嘴巴里飘出一股令人闻而生畏的气味。
    哼哼，跟我斗。
    但当她得意洋洋，却瞥见叶秦戴上橡胶手套，疑惑道：“你，你干嘛呢？”
    “彬哥，你也把口罩戴上。”叶秦掏出准备好的小刀，蹲在地上，一脸坏笑。
    “你以为这样我求怕你啊。”刘师师傲娇倔强地不答应，甚至多嗦了几口螺蛳粉。
    小姐姐，这是逼你的！
    叶秦一刀又快又准地扎入罐头铁皮，轻轻地划开一道小口子。
    陡然间，仿佛打开潘多拉魔盒，来自地狱般的恶臭，随着一股清风飘荡，迎面吹向刘师师。
    她猛然睁开眼睛，双手连忙捂住口鼻：“好臭啊，你这什么东西！”
    叶秦嘿然道：“我吻戏要吃的东西。”
    “你要敢吃，我非撕烂你的…呕。”刘师师顿时反胃，喉咙上下蠕动，仿佛有东西要喷涌而出。
    叶秦屏住呼吸，憋着气，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步步紧逼。
    “你，你不要过来啊！”
    刘师师眉头紧锁，再也忍不住，双手死死捂住嘴，狂奔而出。
    “你，臭秦子，我记住你了。”
    “记得刷牙啊！”
    叶秦勾勾嘴唇，来呀，师师，互相伤害啊。
    鼻翼翕动，不经意一嗅，顿时从下而上，头皮发麻。
    “呕。”
    “彬哥，赶紧给我个袋子，装起来人道毁灭。”
    ………
    哒哒。
    马蹄踩在绿茵上，袁弘几个纷纷上马，背部挺直，在训马师的牵引下，练习坐马。
    由于剧情需要，剧组给主演办理会员卡，请马术老师指导，顺便搭建摄影棚，拍外景戏。
    “你们俩啊，有什么好闹别扭，只是借位。”
    林玉芬看着叶秦、刘师师，苦笑不得，“尤其是你，秦子，好端端带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叶秦摸摸鼻子，“林导，这你就要问某人啦。”
    “好了，好了，赶紧就位，一会儿拍你们的戏，调整下情绪状态。”
    看着林玉芬离开，叶秦慢悠悠地站起来，蓦然一只小粉拳砸来。
    “都怪你，都怪你，你害我白白吃那么多东西。”
    刘师师气得脸颊鼓囊囊，疯狂地“打击报复”，“全吐啦！”
    “大白天，吃那么多不嫌积食，待会儿练习骑马，也不怕颠吐了。”
    叶秦一个闪身躲开，溜到片场。
    刘师师手上一僵，恼怒顷刻间断档，他这么做，原来是为了这个？
    满脑子开始胡思乱想，脸蛋微红，红到耳根子，啐道：“不要脸。”
    “师师，过来就位！”
    今天拍的是康熙塞外行辕，因为马尔泰·若曦奉茶得力，龙颜大悦，特意允许若曦学习骑术。
    本该这茬子是让袁弘饰演的侠王，十三阿哥，想不到到来头，等来的却是冷面王。
    “第21场第1镜第1次，开始！”
    叶秦牵着马，缓缓地从画外走入画内，面无表情，静若止水。
    偶像剧，较历史正剧，不需要人物复杂，保持剧本里设置的人设，脸谱化演绎，其实并不难。
    《步步》里的雍正，完完全全是一个内热外冷的霸总，端的是高冷中对女主那一抹唯一的温情。
    男性观众或许不吃，女性，尤其是经过几年湾湾刷屏的肥皂剧，《爱情魔发师》、《泡沫之夏》、《王子变青蛙》，这种霸总偶像路线，深入女人心。
    这次，雍正是主动地要求，代替老十三若曦。
    然而，当踏上草地时，视线里却看到，若曦见是自己，脸上的喜悦骤然消失，又回归到冷冷淡淡的模样。
    嘶，小狮子果然适合这种清汤寡水的冷脸。
    不用演，往那一戳！
    “四爷吉祥。”刘师师做了个万福。
    “免礼。”
    叶秦拉着辔头才站定，刘师师便眼神扑闪逃避，“奴才今天白日当值，有些乏了，还是不劳烦四爷了。”
    “奴才告退。”
    前世的霹雳虎饰演的雍正，是一冷再冷，在前期一直是克制到面无表情，乃至被吐槽成面瘫。
    雍正的演绎，当真极其考验一个演员的演技。
    因为他不光一面，至少有两面。
    一面是阴狠毒辣，心机深沉，胸有沟壑面如平湖，另一面，又是爱之至深，对老十三这个常务副皇帝，好到就差穿一条裤子。
    康熙评价自个的儿子，叫“喜怒不定”，也就是没法琢磨出他的倾向，内敛深藏，喜怒不形于色。
    可不代表，就是一张冰块脸。
    面对若曦像避瘟神般疏远他，叶秦转动眼珠子，斜向下，略带点点失落。
    眼里的情绪稍纵即逝，镜头特写中的脸庞轮廓，微微凸起，浅浅的咬牙痕迹外露。
    明明，之前你那样示好，等我上钩，难得像舔狗舔上一回，竟然冷冷拒绝？
    隐隐闻到一股绿茶味，哼，我铁面王不要面子吗，这个茶今晚我喝定了！
    当刘师师打身边经过时，叶秦霸道果决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把她扳到自己的面前。
    看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拼命地想挣脱，叶秦更加硬气地抱住，越挣扎，越喜欢！
    “这不就是你想……”
    深邃冰冷的眼神，燃烧着一团火，刘师师被盯得心慌意乱，没等叶秦把台词念完，直接一大嘴巴子抽来。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叶秦的脸上，五指红印，清晰可见。
    刘师师懵了。
    掌镜的摄影师懵了。
    林玉芬也懵了，准备喊咔重拍，没料到监视器里，叶秦没懵，不管不顾地将她搂紧，吻了下去。
    不能停，这一巴掌，是现代人若曦的反抗。
    也恰到好处地给叶秦霸总上身，提供逻辑支点。
    女人，你成功引起我的兴趣。
    嘴唇即将接触的刹那间，脑袋茫然的刘师师，一个激灵。
    你，你还真想吻我？！
    既然来不及躲闪，索性反抗到底。
    张开牙齿露出两颗虎牙，报复性地咬了上去！
    两排牙齿狠狠地要在下嘴唇，一股腥甜从破开的口子流出，叶秦疼得两眼睁大。
    我艹，小狮子，借位啊，你还真咬。
    刘师师慌里慌张地推开他，一副强迫不屈从的样子，拼命地甩动，想挣开他牢牢钳住的手。
    “把手放开，放开！”
    叶秦使劲地拉着，又抬手摸了摸流血的嘴唇，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弧。
    你跑，我追，我们都插翅难飞。
    望着他慢慢地逼近，步步惊心，刘师师冷冷一笑，有女朋友还敢招惹我？
    不屑且不惧道：“你喜欢用强的话，我没有反抗的余地。”
    不是剧本里的“奴才”，而是“我”。
    我是乔装的现代人，我不会因为权势而屈从。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更硬，更冷，更冲突有张力。
    这样的临场发挥配合，想不到刘师师演技爆发，林玉芬兴奋不已。
    “这条过！”

 第149章 城门已经开了，你要做的就是策马奔腾！

    八旗马场表演区，每天都会有工作人员上演精湛马术。
    他们身穿厚重严实的八旗盔甲，依然身轻如燕，平衡、支撑、倒立、空翻、转体，应有尽有。
    咔咔。
    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手捧单反，不停地拍照。
    “卓，卓哥，咱们在这里呆了一个小时了，不如我先溜进剧组，这里可是有《甄嬛传》、《新还珠格格》，还有部《步步惊心》，随便挖几个料，围脖上咱们能涨几千粉呢！”
    狗仔面对带头的大哥毕恭毕敬，他可是赫赫有名的狗王。
    上过《鲁愚有约》，讲述“狗仔”的幕后故事，实锤过程建斌跟第二梦，高媛媛跟夏宇的恋情，也报导过霹雳虎老婆婚内出柜的八卦，轰动一时。
    可以说，如果不是叶秦引发世界线变化，卓威竟然无形中跟两个剧组的男一，有说不出道不明的瓜葛。
    “不，先去《步步》剧组，盯着新晋《雪豹》蹿红的叶秦，线人说他跟刘师师疑似有恋情迹象！”
    …………
    “嘶。”
    叶秦赶紧灌一口水，咕噜咕噜，连血带水吐出，来来回回三次，舌头舔舔伤口，咬得有点狠。
    “你还真下的去嘴。”
    “嘁，是，是你先犯规的！”
    刘师师奶凶奶凶地瞪大眼睛，“你要是再敢，你把你那个鱼罐头给我，我们同归于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吵闹闹了片刻，林玉芬看不下去，介入道：
    “好啦，好啦，接下来你们就是想同归于尽，也没有这个机会。师师，你马术学的怎么样？”
    “没问题。”刘师师拍拍胸脯，掩饰眼底下的心虚。
    “那就马上拍第一次雍正教马的戏，因为十三阿哥被太子临时叫去商议要事，特意委托雍正。这一场，文戏暂且不拍，先把马戏拍了。”
    “哼，骑马去了！”
    刘师师一甩头，小腿迈开跑到已经牵着马的驯马人身旁。
    叶秦不慌不急，搁《让子弹飞》里，他就是剧组里骑术最标致的，不然能当姜闻的马替？
    马替，算是替身里的特殊工种，类似笔替，专业性高，横店拍摄的剧组，一般会找八旗马场的“马王”们代替。
    经费富裕的，像赵颖宝的《新还珠格格》，剧组直接北上，到塞外草原实景拍摄，请的是蒙古的群演，要么替身。
    叶秦握着缰绳，穷有穷的玩法，再不济也是真马，四舍五入约等于“斗气化马”的”存在。
    “不对，不对，要从马的左边上去。”
    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刘师师自言自语，就像新手上车，默念口诀，“挂上一档看前方，起车平稳不要抢……”
    她脚踩马镫，卡在上马的第一步，动作僵硬，像挂在马背的挂件，愣是翻不上马鞍。
    “别光靠脚啊，抓缰绳的手拉住。”叶秦提醒道。
    刘师师睖着圆溜溜的眼睛，身体却老实地按他说，慢慢上马，立刻又“翻脸不认人”，傲娇地抬起下巴。
    叶秦直接飞身上马，一气呵成。
    牵马头的驯马师惊讶道：“哥们，行家啊！”
    “嘁。”刘师师羡慕嫉妒地别过头。
    “各工作组准备，演员就位。”
    “3，2，1。”
    “开始！”
    场记板一打，绿茵地巴掌大的场景，叶秦轻轻一甩缰绳，信马由缰，马顺从地向前走。
    “腰挺直了，手抓紧。”
    刘师师一个早上，只学会这两手，腰直挺挺着，一颠一颠，犹如波浪，硬邦邦的马鞍拍在臀部，像在挨板子。
    她咬咬牙，默念，就几秒，就几秒镜头。
    “左右控制方向。”
    叶秦拉住缰绳，调转马头，一脸驾校司机教导新人上路。
    坐直了，座位调了没，系好安全带，手刹拉了没有？
    挂档踩离合，离合踩了没有啊！
    轻踩离合，轻踩离合！
    方向盘，方向盘打正。
    你啷个憨批，这么简单都学不会，学费退了老子不教了！
    叶秦耐心又嫌弃地腹诽，你是我教过最差的学生。
    “拉这边，拉这边。”
    刘师师迷迷瞪瞪，慌乱地拉紧缰绳，身体左右前后摇晃，险些趴下抱住马头。
    勉勉强强地调头，才松一口气，抬眼看到叶秦已经策马小跑。
    “我也会。”她抿抿嘴，不服输地甩动缰绳，双腿不由自住地夹紧马肚子。
    “咴咴！”
    陡然间，马嘶吼着踢腾，开始加速。
    嗖的一声，从叶秦的眼前蹿过，我艹，一姐，你夹什么马肚子，这可是驯马师训练马匹加速的动作暗号！
    “啊！”
    连人带马冲出，刘师师勉强抓紧缰绳，在马背上颠簸，犹如暴风雨里的小舟。
    “师师！”林玉芬霍地从导演椅上跳起。
    “各位老师，赶紧帮忙。”
    李国力不敢懈怠，忙让做安全工作的驯马师，全员策马奔腾，追赶刘师师。
    娘的，又来，这个狗血的桥段，戏里没有安排，在现实里安排这一套？
    哪个狗作者搞的！
    叶秦不敢怠慢，万一坠马跌落，轻则养伤几个月，像黑泽志玲，胸都被踩扁，重的全身瘫痪。
    无论如何，剧组都要耽搁几个月。
    因为《步步》是一场大女主戏，女主受伤，会像《射雕英雄传》因为胡哥车祸，陷入一样的窘境。
    叶秦驱马快追，他在系统里学的是正儿八经的蒙古骑术，蒙古族能在马背上倒立、站立、射箭、倒挂金钩，杂技耍得飞起。
    飞驰电掣，速度越来越快。
    耳畔边，刘师师的尖叫越来越大声。
    “四爷，救我，四爷！”
    她吓得魂不守舍，在马上颠得厉害，就像骑在牛背上的斗牛士，左右摇摆。
    马发起脾气来，就像二哈，释放出野性，拼命地想把身上的女人甩飞。
    终于，她没有抓牢缰绳，一失平衡，从马的右侧摔了出去。
    “啊！”
    叶秦眼疾手快，一个转体，一只脚竖起，一伸手揽住刘师师的腰，用力一拉，拉入怀里。
    系着的斗篷飘然而飞。
    一系列高难度动作，把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这真的不是在演戏？
    “啊。”
    刘师师脸色苍白，就像跌落悬崖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地抱住，拼命地往上啦。
    “小姐姐，我脖子我要断了。”
    叶秦感觉到呼吸困难，如同溺水的人会慌乱地搂游泳者的脖子，刘师师此刻紧紧地搂住他。
    她丝毫不敢松开，心有余悸道：“你，你不要撒手。”
    四目相对，叶秦才发觉跟咱们一姐面对面坐在马背，她诡异地像八爪鱼似的死亡缠绕，双腿狠狠地夹住他的老腰。
    幸亏是辫子戏，不是唐宫剧，马褂料子厚，感觉不到什么叫波涛汹涌。
    否则，妥妥向范税冰看齐，上演一出《王朝的女人：杨贵妃》的马上骑射。
    “吁吁。”
    身下的马慢慢减速。
    刘师师因为惯性向后一倒，惊慌失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抱紧叶秦，抱紧叶秦。
    叶秦痛苦难忍道：“师师，别拉了别拉了，腰要断了。”
    “驾驾。”
    袁弘姗姗来迟，看到他们俩犹如树与藤，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秦子，你们俩的造型，咳咳，挺别致的。”
    望着平安无事的二人，李国力沉沉地呼口气，猛地意识到什么，匆匆地走向摄影指导：
    “刚才那段全拍下来了吗？”
    摄影指导一愣，担忧的神色立马突变，这可是意外造就的画面！
    “我马上调出来回看。”
    正当剧组众人欢欣庆幸的时候，溜到马场的卓威悄声道：
    “怎么样，有没有拍到？”
    摄影狗仔摇头失笑：“卓老大，哪来得及反应啊！”
    “可惜，真可惜，多好的画面，多好的构图。”
    卓威勾勾嘴唇，“他姨父顾摄影玩车，他喜欢玩马，这不兴来个小马达震动。”
    ………………
    燕京，于妈工作室。
    “小蜜蜜，噢，不，以后应该叫大蜜蜜了，今后的一段时间还请多多关照。”
    于妈戴着一副圆圆的眼镜，瞄了眼杨小蜜的胸前，憨笑可掬，任谁都看不出来，他剽起来连自己都怕。
    “谢谢于妈能在秦蓝姐之后，立马想到我。”
    今年在港圈碰到头破血流的杨小蜜，终于明白巩固内地基本盘，她跟于妈有好几次合作，趁着刚刚当选的“内地四小花旦”的名头，成功地拿下《宫》的女一角色。
    在曾加的陪同下，大笔一挥，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并拿到完整的剧本。
    她急不可耐地翻阅，一目十行，瞳孔地震，就算不懂编剧这行，可汉字还有汉字写的故事，看得清清楚楚。
    这不就是把《步步惊心》换个皮，把主角从雍正换成八贤王？
    “大蜜蜜，剧组已经筹备好，后天你必须进组，时间不等人，我听说《步步》剧组已经开工半个月啦，咱们得抓紧，争取两三个月拍完，赶在明年1月上档播出。”
    于妈抖动着油腻肥胖的圆脸，“第一部清穿剧，必须拿下！”
    杨小蜜压不压刘师师，毫无心理压力，笑容满面道：“第一次被人叫这个称呼，感觉还真不错，合作愉快。”

 第150章 皇上很忙

    “唔唔。”
    叶秦怀里抱着女婴，是饰演他跟沈眉庄珠胎暗结下的女儿。
    大青皇帝脑门上绿油油。
    演戏里最不可控的，就是婴儿，马匹野兽可以驯服，婴儿一哭一笑，很难寻着规律。
    偏偏，在孙丽那边又哭又闹的女婴，换到叶秦这里，不哭不闹，甚至挂着眼泪鼻涕欢笑。
    孙丽宽慰自请给沈眉庄守陵的自己，“你要好好活着，姐姐九泉之下才能有所安慰。”
    叶秦喉咙哽咽，两行热泪忍不住地流下，看着面带微笑的女婴，父爱爆棚，头碰头贴在一块。
    一下子，那种骨肉亲情立马画面感十足。
    “我宣布，温太医杀青！”
    伴随郑小龙的喊声，剧组的工作人员，还有演对手戏的孙丽、沈眉庄，无不拍手鼓掌。
    实在是，叶秦这个及时雨，太给力。
    当真是赏心悦目，流畅，不做作，没有刻意感，身体动作和台词拿捏的非常精准，舒服的不得了。
    一入镜头，浑身上下都是戏，完全不用郑小龙抠戏，自然而然能接住孙娘娘的戏，两人一来一回，简直默契得感觉像一对夫妻，琴瑟和谐。
    只需要做一次工作，大大减少剧组工作人员的工作量，简直非把叶秦当神仙供起来。
    他真的是很少见的那种，按郑小龙私下跟孙丽说的：“入场即入角，入角即入戏。”
    “你小子，当初怎么没早点发现你，否则你来演果郡王，剧组工期又能缩短几天。”
    “没您这样胳膊肘往外拐夸人，李冬学老师挺好的，我能演的也就他这水平。”
    叶秦客客气气，“郑导，那么我让剧组来接收乾清宫？”
    “我已经让董导接洽，乾清宫已经在收拾交接，但只有9天，你们自己可把握好，我们差不多要动身去怀柔基地。”
    “足够了，再有一个月，我们都要杀青！”
    叶秦说着走进化妆室，就见林玉芬率领的唐人化妆组已经占用一半的空间。
    赶忙在《甄嬛传》剧组工作人员的协助下，摘掉顶戴脱掉官服，立刻被《步步惊心》剧组的化妆师、服装师，像饿狗扑食一样围了上去，黄袍加身，涂脂抹粉。
    幸亏两个剧组都在明清宫苑里，轧戏也不用隔着省市，搭乘飞机火车辗转换站。
    夸张到杨小蜜在嘉行对赌期间，一年接拍十几部戏，还有各种广告代言、商务活动、综艺节目，几乎全国上下跑。
    上午一部电视剧，下午一部电影，晚上录播综艺，演员的精力被分散被消耗暂且不论。
    最影响的，是个人对不同剧本角色的理解，根本没有时间。
    以致于，无论哪部剧，笑都是一样的笑法，哭也是一样的哭法，不管什么样的情景语境，千篇一律，深深地影响到演员演戏的习惯。
    像李一同，一开始在《射雕》，灵气十足，演绎得拥有个人的风格，难得是几个版本的黄蓉里，她是唯一还原“全身白衣，头发上束了条金带”。
    但当她跑剧组跑得过于勤快，几个月连轴转个两三部戏，流水线的电视剧生产，必然演技随之变得公式化，千角一面。
    而不是，梁加辉的千人千面。
    …………
    乾清宫。
    叶秦此刻戴着绒毛保暖的头戴，全身服白，站在正大光明牌匾之下。
    摄像机运转的声音，传到耳边，他沉下心境，慢慢地变换状态。
    从被执掌生死听命皇家的温太医，变成克继大统至高无上的皇帝，心态，表情，肢体都要调整。
    儒雅随和，逐渐地蜕变回城府深心机重的雍正大帝。
    轧戏，难便难在不同剧本间人物角色的转换，最怕就是杂糅混乱，把甲演成乙，把乙成丙。
    “呼呼。”
    屋外鼓风机四起，吹动泡沫塑料，随之白絮飘舞，雪花漫天，一股肃杀悲怆弥漫在红墙宫闱当中。
    康熙驾崩，九子夺嫡的最终结局，便是自己这个一直以孤臣示人的冷面王，即将登基称帝。
    “不知四哥，在此处商议何事，为何不通传我们众兄弟，一起共议。”
    “恐怕还有矫诏得位，妄图登基为帝。”
    “就凭你们手里一张不知真假的遗诏，就想让我们兄弟几个俯首称臣，你休想！”
    然而，八贤王裹挟一股反叛的势力扑面而来，拒不承认他正统宝座，意图逼宫。
    叶秦微微眯眼，神情冷峻，就像环绕在朝堂之上的冷风，眼神凛冽，像一把把利剑刺向曾经构陷他的八爷党。
    这个时候，多做任何一个动作都是败笔，他就稳稳地坐在龙椅，居高临下，俯视称臣的满朝文武，以及不敢认输的几个刺儿头。
    转动眼球，递了个眼神给隆科多。
    皇帝又何须自己出手，自有从龙之人出现。
    “当日，我和李公公，都在先帝身边见证，我堂堂一个九门提督，受先帝器重，看护乾清宫，守护先帝，岂会作假！”
    监视器画面里，郑加颖、韩东、叶祖信以及一干配角，全都铆足劲搭台演戏。
    实在是这些天的拍戏下来，叶秦带给他们的压力太多，太大。
    尤其是除了郑加颖、刘松人几个，其他的演员在对戏的时候，无形间矮一个头。
    次次林玉芬喊“咔”重拍的理由，都不是叶秦，而是他们的问题，一个高个太拔萃，就显得他们有多蹩脚。
    一次两次倒无所谓，每回都是，就算摄影组等工作人员没有怨言，他们都会自我怀疑，到底适不适合拍戏？
    慢慢地，越发地想证明自己的演技，不求反爆，但求不压，由此全员变成演技狂战士模式。
    “闭嘴！”韩东喝止道。“皇阿玛被你迷惑，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底细。”
    叶秦控制着眼部肌肉，右眉轻轻地抖动，眼睛不是空洞洞无神，充满杀气，心机深沉的自己，默默地把反抗者的名字写入到小本本里。
    八贤王，你叫“阿其那”，九阿哥，你就叫“赛四黑”。
    剑拔弩张，刀光剑影，朝堂的冲突陡然上升到极点，就在此时，形势急转直下。
    “臣年羹尧为皇上护驾，恭请皇上圣安！”
    殿外，剧组雇佣满满三车几十人的群演士兵，纷纷跪下，高喊道：“恭请皇上圣安！”
    八贤王，呵呵，贤有什么用，收买人心？
    天子，兵强马壮者当为之！
    叶秦从容不迫地起身，冷眉冷眼，望着已经被兵威恫吓的八爷党，太监总管，九门提督，丰台兵马，都是我的人，你拿什么跟我斗！
    少林足球吗？
    “众卿平身。”
    叶秦单手轻轻地一抬，满朝文武无不起身，皇帝威势油然而生。
    术、法、势，至高无上的君王，最为依仗的，是势。
    “从今日起，马齐、隆科多、八阿哥、还有十三阿哥为总理事务大臣。”
    请客，吃饭，收下当狗，叶秦为求朝堂稳固，暂且留用，秋后算账，“加封八阿哥为和硕廉亲王。”
    “嘶，建斌，没想到，秦子这小子，演少年天子，能有这模样，狼顾鹰视，阴鸷深沉。”
    郑小龙双手怀胸，他此刻凑到导演组的监视器前围观，啧啧称奇。
    “错啦，郑导，他演的只是形似雍正，骨子里，与其说在演雍正，我倒觉得像嬴政，只不过是内敛的嬴政！”
    林玉芬心里打鼓，虽然她是导演，是核心主心骨，可跟眼前这两个外人一比，资历明显够不上。
    即便如此，她听得也与有荣焉，这可是她精心挑选的男一，慧眼识珠啊！
    有他在，就会给年轻演员产生巨大的压力，倒逼他们快速进步。
    “十三阿哥为和硕怡亲王，希望各位能与朕同心，共渡难关。”
    叶秦直直地对视郑加颖，成王败寇，身为胜利者的他，自然而然高上一等，蔑视他一切的垂死挣扎。
    “臣，领旨谢恩。”
    郑嘉颖嘴巴翕动，服软但不服输，最终假模假样地屈服。
    叶秦慢慢坐下，不低头，皇冠会掉，今后自会想尽办法，让你们跪着唱征服。
    整个镜头毫无滞涩，各个机位对准的摄影区演员的发挥，只能说，行云流水，毫不拖泥带水。
    而叶秦，就是那个自带“全员演技在线”光环的男人！

 第147章 《绣春刀》？！

    11月底，博物馆内景。
    在摄影棚内搭设的博物馆内景，终于耗时半个月搭建完毕。
    影视剧拍摄的场景，尤其是都市剧，很难做到全程实景。
    通常是置景组、道具组整合成一支施工装潢队，建立一个类似样板房的内景环境，《欢乐颂》的公寓、《都挺好》的家宅。
    叶秦戴着一顶等离子烫斜刘海的假发，西装大衣，标准的正派精英造型，行走在25立方的正方体空间里。
    没有天花板，头顶上两台摇臂摄像机在运转，四面全是涂漆的泡沫隔板，悬挂着清朝的字画，历代帝王图，租借的玻璃橱柜里放置仿清朝的赝品。
    许多到横店旅游的游客，不懂古董想捡漏，已经不能说打眼，叫蒙骗，买一屋子仿造的道具古董。
    止步在一幅雍正皇帝的画像前，背后斜对角不远，刘师师暴雨梨花，泪花汩汩像溪流涌出。
    影视剧里最经典的套路，转身转角遇到爱。
    刘师师缓缓地转身，看到跟自己演了将近三个月对手戏的叶秦，空洞洞的眼神里仿佛找到一颗灿星。
    佛说，前500年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叶秦不经意间的回眸，两人的目光碰撞，眼瞳里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女孩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奇怪的是，她竟冲着自己笑。
    那种，像是久别重逢的喜悦。
    嗯，被自己调教，唐仁一姐进步神速，至少哭戏合格。
    叶秦左右顾盼，四周除了自己，并没有其他人，很明显，女人盯的就是自己。
    好奇地走上前，问道：“我们认识吗？”
    然而，这个素未平生的女孩泣不成声，急忙上下翻找纸巾。
    却没有找到，心里感到遗憾的同时，她那双含泪炙热的眼睛，盯得他别扭心慌，匆匆地离开。
    这个妹纸有故事，可我没有酒。
    刘师师一直盯着，视线紧随叶秦，从画内到画外，情感异常饱满。
    “这遍过。”
    “我宣布，剧组杀青！”
    叶秦轻吐一口气，立刻把假发摘下来。
    “叮，《步步惊心》，角色：胤禛（男一），是否签到？”
    叶秦默念一声，挠挠光秃秃的脑门，艹，好歹是男一，假发还找了一顶带虱子的。
    “噗嗤！”
    顺着声音回过头，就见刘师师破涕而笑，四目相望，在凝视中她落荒而逃。
    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我成霹雳虎替身啦！
    ………………
    “现在检票，请出示车票，谢谢！”
    杀青宴一结束，火急火燎地杀回到秦省老家，实在是不能不回去，大哥叶大根，为自个把婚期一拖在拖。
    再拖，可就拖到春节，就罪过了。
    “不好意思，你坐了我的位置。”
    只见f座上的小姐姐，膝盖上放着一本郭小四的《最时代》，怏怏地抬起头，顿时错愕。
    咋咧，没见过光头吴克造型吗！
    “叵烦，还以为么人呢。”小姐姐吐槽一句，收拾东西换坐到d座。
    呦，还是老乡！
    叶秦戴着口罩落座，一人独自坐在靠窗的f座。
    “请出示下车票。”乘务员妹纸笑容甜美道。
    叶秦递了过去，乘务员一瞅，细眼眨动，先是惊喜，然后，看到一颗光秃秃像一拳超人的吴克造型，变得黯然。
    嘿嘿，剃光头也有个好处，没人认得出来，凭谁都想不到，一个励志成为偶像派演员，会豁出形象不要，剃光头。
    收回车票喝口水，润润干涩的喉咙。
    昨天杀青宴，身为男一，面对十多个爷们，哪里能不喝，特别是袁弘，这是他在唐仁的最后一部剧，说不难过是不可能。
    作为哥们，安慰的最好办法，一醉解千愁，直接干趴下，也就没顾上刷新面板。
    【特殊：演出通告】
    剧名：《鸿门宴》
    角色：韩信（大配）
    成功率：45（1、曾之伟，2、周闰发）
    咦，扭曲历史的烂片，跟《王的盛宴》一个尿性，非聚焦在刘邦跟项羽这种杀机四起的博弈上，就好好地讲故事。
    整的像两个香江黑帮社团大佬一样，除了人名，跟历史人物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港圈的导演、编剧固步自封，还是在黑帮、警匪、武侠里打圈圈，只有少数，像林朝贤，做到突破，转行战争军事电影。
    叶秦当年之所以愿意吃这坨烂片，纯属冲神仙姐姐去的。
    咬咬牙，默念道：“刷新。”
    眼前白芒一闪，差点没把喝进的水喷出来，臭啊，吐啦！
    剧名：《关云长》
    角色：汉献帝（小配）
    成功率：70（1、姜闻）
    这不就是唯一一部关羽不是美髯公的电影嘛！
    造型不像也就算了，关二爷过五关斩六将，给甄子弹折腾成操蛋。
    青龙偃月刀还断了？
    关二爷徒手打守将？
    信不信拜关公的社团分分钟砍死你啊。
    最搞笑的是戏霸甄子弹，跟戏份为数不多的姜闻对戏，文戏被虐成渣，如果姜闻的戏份再多一点，可以变成《曹孟德》。
    港圈，真的没落。
    “刷新。”
    望着【签到点】跌到387，叶秦心如刀割，可当往下翻翻到刷新出的通告，两眼圆睁，瞳孔地震。
    这是什么！
    剧名：《绣春刀》
    角色：沈炼（男一）
    成功率：？？？（1、李大伟；2、王常田；3、蒋文丽）
    这是什么鬼。
    是我眼瞎啦，还是我又穿越啦！
    叶秦惊慌地掏出手机，立刻扫了眼屏幕的时间，“2010年11月27日13:56:37”。
    两条眉毛从疯狂上扬，到眉头紧锁，满腹的疑惑。
    14年的电影，怎么会跑10年来了？
    第一个人脉是李大伟，导演是路阳，又不是他，难不成他们俩认识？
    还有王常田，光线传媒的老总。
    光线是有意签他工作室的山头之一，可《绣春刀》，记忆里是中影投资，跟光线有锤子关系？
    最莫名其妙是这个成功率。
    扑朔迷离，看不明白。
    他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一把拉下口罩，矿泉水直接对瓶喝，一瓶喝完，依然口干舌燥。
    就在这时，乘务员推着小车，从过道里缓缓向前，“零食，饮料，牛奶，有需要的吗？”
    “给我一瓶，两瓶水。”
    叶秦举手的瞬间，旁边的妹纸死死地盯着他的轮廓，第一眼是惊艳。
    第二眼以后，她默默地拿出手机，翻看照片，认真地比对收藏的大小明星写真。

 第148章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夜色昏暗，叶家村的山路只有寥寥一盏路灯，闪烁着黯淡的光。
    低调悄咪咪地回家，打枪的不要。
    “喂，大伟，你认识路阳吗？”
    “没事，随便问问，你不认识就算了。”
    “什么，去燕京见个人，谁，徐浩峰，见啊，肯定见，局设在哪里，还是鸭子店？”
    “行，改天见。”
    没问到路阳，倒问到徐浩峰，记忆中蒋娘娘、廖范演过他导的《师父》。
    自命阳春白雪的民国武打片。
    尤其是里面的打斗，真实但太闷，适合细品但不适合大电影。
    这个人，绝对值得一见。
    叶秦思索间，掏出自备的手电筒，一路照明，踩在不平的土路磕磕绊绊。
    萌生出有钱该不该回馈村子的念头，修一条水泥路，可转眼想起大衣哥的境遇，又不免纠结。
    弯弯绕绕，走到一处山包，小院通亮的崭新窑洞，那便是叶老汉一家新箍的房，四周挂满喜庆的红布。
    “大，娘，哥，我回来咧。”
    叶秦，在外面飘荡半年，终于踏入到这片地砖，脚下才有落地生根的触动。
    “二根，二根回来嘞。”
    李婶从屋顶爬下来，一手捧着高粱杆编成的筐，急切地爬下楼梯。
    “娘，小心摔跤。”叶秦急忙跑上前搀扶。
    “真是二根，真是娃儿。”
    李婶满脸欣喜，眼眉饱经风霜的皱眉裂开得像花儿绽放。
    但看到叶秦的头，张张嘴：“娃儿，你咋弄这样，像颗卤蛋。”
    叶秦无奈地打哈哈，母子两人缓缓走入到里屋。
    甫一进门，原本家徒四壁，只有一些老家具、二手电器凑合着使用，现在全换新，冰箱、空调、洗衣机。
    “这些都是你大从县里买的，商场搞什么家电下乡，政府出补贴，索性箍新窑，干脆全换新的。”
    “娘，我寄给你的钱够吗？”叶秦道。
    李婶立刻拆开结婚用的王老吉，手里抱着几罐道：“够，怎么不够，你的钱娘的好好攒着，将来给你娶媳妇做生意。”
    “娘，我现在有点名，不缺钱。”叶秦被李婶强塞红罐凉茶。
    “额知道，额知道，周卫国，你哥都跟额说咧。”
    李婶挽起几根黏在额头的秀发，“孩他爹，娃儿回来啦！你个犟驴，前些天到村头巴巴瞅二根回来，这回娃儿回来咋不出来？”
    叶秦摸摸鼻子，就见叶老汉佝偻着背，脸上此刻一片铁青，当着孩子面戳破自己，额不要脸嘛！
    “回来啦。”叶老汉左顾右盼，“上回跟你回来的赵女娃咋么跟来？”
    “她在内蒙古拍戏呢，没时间来。”
    叶秦回答，这段时间，他们之间的电话粥次书慢慢减少，显然赵颖宝似乎找回前世那个拼命三妹的状态，要强独立。
    “娃儿，你们俩一个北，一个南，一个东，一个西，感情么事？”
    李婶蹙眉，“村里那个叶小三，跟李家村的女娃谈的好好的，到粤东打工几个月，两人就掰了，你们可千万不要这样。”
    “孩子回来，说这些干啥，倒是你这头发怎么回事，光秃秃！”
    “拍戏。“叶秦嘿然一笑。
    “一看就知道不是拍和尚戏，球柿子，准拍辫子戏。”
    叶老汉被灯光下闪闪发光的脑门吸引，板着脸：
    “这种戏以后不准拍，咱们老秦人的种，就该拍老秦人的片，《英雄》就不错！”
    “只此一部。”叶秦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叶老汉撇撇嘴，一手挥动道：“好了好了，赶紧进屋，把衣服试试，明天跟着你哥迎亲！”
    ………
    翌日，噼里啪啦，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叶家小院里摆满酒席，聘请的入户厨师班忙的热火朝天。
    叶秦宽心地坐在板凳上，没有临时彩礼加价的狗血事，也没有缺德的婚宴陋习，只是自己在两个村露面时，引来无数的村民围观，大声小叫着：
    “周卫国。”
    声浪高的盖过炮仗，自己一个人，比叶大根买的五菱宏光面包车，更有面子。
    “吃好喝好啊。”
    “喝好吃好啊。”
    叶秦陪着叶老汉，给每一桌客人敬酒，无不听到“叶老哥，你家二根出息”，诸如此类的话，愣是把叶老汉高兴得西凤酒多喝二两。
    一路打通关，然后走回主桌，借故溜到偏僻的小角落，避开吵吵闹闹的喜宴，拨打给杨曼。
    “杨姐，蔡总考虑的怎么样？”
    杨曼回答道：“她一听到于妈在拍抄袭的《宫》，有些动摇，但还在考虑。”
    叶秦撇撇嘴，有什么好犹豫的？
    跟《步步》比起来，《宫》更加不堪。
    剧情幼稚，制作粗糙，完全因为市场空白，凭借第一部的清穿古偶剧，题材新颖，主演主创红了一波。
    等同年的《步步》首播，《宫》的热度随之消散，但就是这个先发，白白便宜于妈、杨小蜜等人翻身。
    自此，尝到甜头的于妈疯狂作妖，赶着《步步》出《宫一》，赶着《甄嬛传》出《宫二》，赶着《新梅花烙》出《宫三》，赶着《如懿传》出《延禧》。
    可以说，在唐仁剧衰落，正午阳光兴起的中间断档期，辣眼睛的电视剧，多半是于妈出品。
    杨天宝抠图神作《孤芳不自赏》、《笑傲江湖》……
    还带歪影视剧风气，恬不知耻地说：“抄袭只要不超过20，比如把20集戏全抄了，但只要扩充到100集，法院就不会追究。”
    所以，毒害影视圈的害群之马，必须给这丫的来一记狠的。
    “你就这么跟蔡总说，《雪豹》的出品方有湘南光点，我跟他们关系不错，从内部得到消息，于妈的抄袭剧会定档在寒假档。”
    叶秦振振有词道：“第一部清穿剧的价值和噱头有多重要，想必蔡总一定明白，如果需要，我甚至可以当说客，让《步步》提档在寒假档播出。”
    “秦子，那个于妈跟你有仇？”杨曼一时无语。
    叶秦此刻完美演绎腹黑毒辣的雍正：“这回不要买水军，《步步》不缺自来水，全力公关《宫》，特别是于妈。”
    叮嘱完一切，叶秦悄悄地溜回到喜庆的酒宴上，刚才的一切阴谋，仿佛从未发生。
    他抿一口可乐，摸摸下巴，我也他喵算是除暴安良？
    “二根，二根。”
    突然间，耳畔边传来李婶的声音。扭头一看，不禁一阵牙痛。
    邻居姑婶，又领着几个孩子，带到叶秦的跟前，满目期盼着，能够挑中几个，也能跟着吃上这碗饭。
    一眼扫去，先不谈长相，口音就能让全员阵亡。
    纠结怎么回复时，从人群间的缝隙里，看到一个青年被他的母亲扭扭捏捏地拽来。
    “李婶，这是我们家娃儿。”
    叶秦的眼睛猛地一亮，白羽！
    《山海情》里的丁世俊，印象最深的是《沉默的真相》里的江阳，那个伸张正义到死的检察官。
    这都能碰到。
    “白婶，你家儿子不用我挑。”叶秦咧嘴发笑，站起来伸出手。
    白羽见状，尴尬而不失礼貌道：“不好意思，是我听到周卫国来县里，让我妈带我来的。”
    “呵呵，明明叫你来你都不来，非得我拉你！”
    白婶一脸无奈道：“哎呦，他在中戏两年啦，班里其他同学早早拍戏，他一部戏都没找到，整天宅在家里，要么玩游戏，要么对着镜子演戏。”
    好嘛，儿子给母亲兜脸，硬被拆台。
    叶秦笑道：“阿姨，他做的没错，基本功要练扎实。”
    “你没上过中戏，不一样是大明星？”
    叶秦：00
    我他喵有系统啊！
    “那白婶，你是想？”
    “妈。”
    白羽话还没说，白婶怒气汹汹地瞪大眼睛，然后转头慈眉善目道：“不奢求你给我娃娃推荐戏，能不能把他推荐到你在的公司，叫那啥，鸡尽人？”
    永乐？
    叶秦眼珠子骨碌一转，《沉默的真相》这会儿不适合，倒是《山海情》！
    外面还有一只野生的热意扎。
    等2012年以后，妥妥的“献礼”片啊。
    “要不你签我的经纪工作室，我这里的庙虽然小，但我接戏的时候，给你谋个角色没有问题？”
    看得出母子二人意见不合，叶秦也没有立刻让他们给答案，给了一个杨曼的号码。
    恰恰此时，杨曼来了消息：
    “蔡总一听是杨小蜜主演，立马答应啦！”

 第149章 《步步惊心》提档首播

    12月3日，微雨。
    利群烤鸭店，夜半时分，门可罗雀。
    十几张桌子，只有一张坐着面对面的两人。
    一个硕大的餐盘，空空如也，就剩黄瓜丝、红萝卜丝、蒜丝。
    “大伟，不是说好年后聚吗，怎么突然改时候？”
    叶秦微微侧头，从狭小的木门走进一个高胖斯文的男人。
    长发中分，戴着无框眼镜，他收起伞，匆匆地跑到里屋的桌上。
    李大伟道：“怨不得我啊，这小子不靠谱。他要参加姜闻的《让子弹飞》首映礼，提前来燕京。”
    叶秦无辜地摆摆手：“我也是临时被通知。”
    徐浩峰一惊，“姜闻的这个电影，试映结束听说反响空前，我看了几篇影评，都说是华夏电影巅峰作之一。”
    “哎，我沾了这小子的光，全程看完，他娘的，何止是爽，简直不要太爽。爽完肚子饿了，吃鸭子，顺带把人介绍给你。”
    “呶，我给你找的男一，里面的老七，叶秦。”
    李大伟当中间人，熟练地介绍双方。
    喋喋不休里，叶秦才明白，李大伟跟徐浩峰同是93级的校友，后者正在物色第一部处女作的男一。
    “大伟说你是武替出身，敢打敢拼肯吃苦，能不能露两手？”
    叶秦倒不推拒，面对出身武行家庭的徐浩峰，多说无益，手脚见高章。
    左手抱住右手，然后一跃跳到湿滑的青砖空地上，在绵绵细雨中，施展几手八极拳。
    狮子张口。
    霸王开弓，十字拳！
    两脚下盘坚如铁，沉坠丝毫不受地上积水的影响，震脚发劲，猛起硬落。
    连连迸发，打在斜飞的雨点上，犹如拳打水面，激荡水花，空气里爆发出阵阵破空声。
    “够了，够了。”
    徐浩峰咋舌不已，直接起立鼓掌。
    李大伟傻眼道：“我艹，秦子，你还有这一手？这叫什么，小说里的刚劲？”
    “八极拳。”
    徐浩峰目光异彩连连：“据传由癞姓道士传艺到鄂北省孟村镇人，吴钟，吴钟传艺给其女吴荣。”
    “自吴荣以后，八极拳分两支传习，一是吴氏本家和门生，其中以吴会清、吴秀峰，吴连枝为佼佼者……”
    口若悬河，科普信手捏来，显然是行家。
    叶秦又抱抱拳，抽出几张纸巾，擦拭附在军大衣上的雨珠。
    八极拳不是内功，没那么玄乎，一震手臂，衣袖自干。
    “怎么样，没埋汰你的本子。”李大伟沾沾自喜道。
    “精彩，能这么近距离观看一遍武英级的表演，这趟来的值！”
    徐浩峰咂巴着，颇为为难。“就是放这个电影里，不合适。”
    “徐导，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导的电影叫什么？”
    叶秦对他的作品，只有一部《师父》。
    就见他从包里取出厚厚的剧本，a4字首页，写着《倭寇的踪迹》。
    随便地翻翻，讲的就是主角想给戚继光的倭刀，在武林上证名的故事。
    嗯，又是没听说过的，自从《秘岸》，绝壁不再碰后世没听说过的剧本。
    幸亏，导演直接给否了，自己不用费心思找借口。
    叶秦露出深感遗憾的表情，张张嘴刚想说”合作不成诚意在”，却不料徐浩峰敲敲桌，神神秘秘道：
    “不过，我倒有另外一个本子，总编是我，不过导是王加卫导的。”
    叶秦登时双眉飞扬，八极拳，王加卫，他喵不就是《一代宗师》吗！
    “里面有个角色，叫一线天，八极拳宗师。你的形象，还有八极拳的底子，完全可以胜任，我可以推荐你试试。”
    叶秦听得一脸懵逼，不对啊，我明明接受的是《绣春刀》，怎么变成《一代宗师》？
    李大伟干着急道：“哎，秦子，别犯愣啊，王加卫导的，你接不接不？”
    那还用说嘛，接啊，万一《绣春刀》稀里糊涂闹意外，来个保底。
    叶秦无不同意，就是对不住张镇，这多不好意思，可能一抢就是两部，记在小本本里，改日再还！
    “那就谢谢徐导。”
    “客气，主要你这一身拳，猛！”徐浩峰眼冒精光，大有恨自己水平不行。
    李大伟见事成，马上请关店长再来一只鸭子，还有一瓶洋河大曲。
    “来来，干杯！”
    桌上油光发亮的烤鸭，热气腾腾，果木飘香。
    三杯两盏，内敛矜持的徐浩峰打开话匣，非缠着叶秦，表演一手金刚八式。
    叶秦却试探性地又问道：“徐导，你认识路阳嘛？”
    “路阳。”
    徐浩峰直说道：“认识啊，我跟他可是同道中人，觉得香江的武侠走进死胡同，内地不应该学这种，应该开辟新武侠。”
    “我的《倭寇的踪迹》就是。”
    “那他呢？”叶秦追问道。
    “他从棒子国回来，手上好像也有一个本子，到处找人拉投资，可没人愿意投。”
    徐浩峰眼神迷离道：“找中影的三爷，他说跟锦衣卫的题材不行，火不起来，怀疑商业价值。”
    合着是一直拉不到投资拖着！
    叶秦恍然大悟，一下子想通系统的提示。
    可《绣春刀》，制作一本得多少钱！
    光线传媒肯给自己砸多少钱？
    “一年一部八千万投资电影的男二，还有其他出品电影的配角。”
    从杨曼口中得到的答复，仅此而已。
    叶秦咬咬唇，这可不行，怎么着都要是一部五千万以上投资的男一！
    “秦子，不要急，一切等《步步》的成绩出来，爆红就会有更多的筹码可以谈。”
    没错，一切都看《步步》的首播啦！
    …………
    2011年1月31日。
    离除夕夜还有2天，唐仁这个春节全员加班，三倍工资，年后补假。
    此刻下班，号召全公司的人回家看《步步》。
    其实，不用蔡艺侬说，韩凌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回出租房，准点准时地守在电视前。
    耳机播放着叶秦不久前发布的《我的歌声里》，她匆匆地摸出钥匙打开门，双腿一甩，把高跟鞋甩在地上，踢踏踢踏地冲向客厅。
    “凌凌，这么早就回来啊？”
    出租房的房东是她大学同学兼闺蜜，叫谢棋韵，某点女频职业写手，专攻男文。
    她打着哈欠，看到韩凌不管不顾，立刻打开电视，换到芒果台，又从卧室里搬出笔记本电脑。
    “什么情况啊，今天你偶像的电视剧开播？”
    “没错，没错。”
    韩凌作为叶秦十级大佬，妥妥的死忠粉，操作挂着叶秦写真的电脑桌面，开始在里，跟一众小姐妹们水。
    “开始啦！”
    “我看企鹅娱记的郝荪采访，说是一部清穿剧。”
    “叶子演的是雍正。”
    “雍正是谁？”
    贴里已经有不少的回复，偶尔有熟人的调侃，她有的没的调侃。
    谢棋韵凑了过来，双手从后面环住韩凌的脖子：“啥剧啊，凌凌，这么热闹？”
    “《步步惊心》啊，你看吗，加更加好了吗？”
    谢棋韵伸伸懒腰，“我的懒癌犯了，请假一天，陪你看电视剧。”
    时间很快到七点半，芒果台准时放送。
    片头曲娓娓传来叶秦的声音，没错，《一念执着》是一首男女合唱：
    “一眼之念，一念执着，注定就此飞蛾扑火……”
    韩凌瞬间犯花痴，双手捧着脸，即便是片头曲，满眼都是叶秦，其他角色，包括唐仁一姐，都全部无视。
    甚至，心里小小的妒忌一把，直接把自己的脸替换成刘师师的脸。
    谢棋韵张张嘴：“我艹，这是你偶像？剃成这样戴辫子都这么帅！”
    “你以为呢，giegie可是帅过阿祖，东方基努里维斯好不好！”
    韩凌不以为然，开始继续水，从豆瓣、天涯，一路水到各大平台。
    小森林们集体打应援：
    “小叶子放心飞！”
    也有零星的恶意相向，她但凡能找到的人身攻击的评论，立刻毫不犹疑地攻击，就像一根刺，不拔不舒服。
    然后，正片开始。

 第150章 除夕春晚，照播不误

    叮。
    电梯门开，韩凌顶着淡淡的黑眼圈，昨天《步步》只播放到9点，愣是水水到凌晨。
    叶秦彻底炸了，虽然最重的戏份只有两段骑马的戏，但策马奔驰的动，马上凝视的静，张驰间直接收割小森林们的尖叫。
    面如平湖，肤白冷艳。
    见过唐老师的雍正，见过江花，见过纪晓岚的，就没有见过这么一款长着偶像剧脸的雍正。
    瞬间把韩凌迷得七荤八道，她打着哈欠，散漫地走入公司，迷瞪的眼镜猛地睁开，做梦都想不到，此时办公区全是人。
    七嘴八舌，议论纷纷，都是聊《步步惊心》。
    “哎哎，昨天我负责观察天涯论坛的情况，人气高得惊人，比仙3还恐怖，隐隐有屠版之姿。”
    “豆瓣也是，尤其是那些书粉，评价很高，提的最多就是叶秦，说他就是心目中的四爷。”
    “不止，我们建的步步惊心贴，一晚上关注破30万，不知道有没有打破贴最快记录？”
    韩凌听到一个个喜讯，特别跟叶秦相关，疲惫一扫而空，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指纹打卡，准备继续做好倒茶小妹的工作，就在众人你一嘴我一嘴猜测首播收视率时，陈英珊总算千呼万盼始出来。
    “作为唐仁首次的开年大戏，成绩非常得不错，首播收视率，单集最高24，平均破2！”
    顿时间，掌声雷动。
    破2啊，如果保持后劲，稳超仙3指日可待！
    “这次过年临时加班，蔡总很过意不去，特意决定公司搞团建，大年夜公司吃团年饭……”
    陈英珊巴拉巴拉说了一通：“最后，你们的年终奖的红包，蔡总说可以再鼓一鼓，具体多少，保密！”
    “喔！”
    办公区立刻炸锅，就像一锅沸腾的热油，滚烫无比。
    打工人，不要跟他们讲情怀，钱就是动力！
    韩凌同样被这股炙热的激情点燃，拿出手机，迫不及待地要恭喜叶秦giegie，却不料他的最新动态：
    “镜子，镜子，谁是最帅的光头？”
    “当然是，土鸡蛋，土鸡蛋，ceicei锵！”
    看到附图，叶秦特意手里捧着一个笨鸡蛋，嘴角两撇胡子，满脸光头强的表情，偶像形象崩塌。
    韩凌噗嗤一笑，步伐越发的欢快，哼着《一念执着》，走去会议室，准备收拾会后的狼藉。
    门口与蔡亿侬擦肩而过，吓得连忙低头弯腰，只听到她说道：
    “芒果台执意要在春晚那天继续播，你有没有办法劝劝台领导？”
    回话的声音她听得真真切切，是叶秦：
    “蔡总，在春晚的压力下，还能维持收视率，才显得步步火爆，接下来更能做营销。”
    “与春晚硬刚，除夕夜，《步步》pk央妈春晚，叶秦大战奶茶伦。”
    蔡亿侬脚步一滞，还能这么玩？
    就硬碰瓷今晚唱《兰亭序》的周董，小奶茶伦与奶茶伦皇城pk？
    “额们秦省有句话，叫‘煲怂，奏是弄‘（不要怂，就是干）！”
    秦省人有话讲，额们啥时候说过的，明明是周树人说的！
    周树人是哪里的人？
    ………
    2月2日，除夕夜。
    这回叶家的新窑里，添了一位新人。
    大嫂杨霞，端着臊子排骨、腊汁肉夹馍、大骨汤、卤水拼盘等等，秀一把拿手菜。
    炕上的一桌摆不下，特意置办个八仙桌，坐着一边吃，一边看春晚。
    “二根，别聊啦，多吃菜，尝尝你嫂嫂的手艺。”叶大根吃的满嘴油腥，再就一口西凤酒，小日子，美滋滋。
    叶秦笑着放下手机，徐浩峰已经跟路阳约好年后碰面，还是利群鸭子店。
    “今晚的春晚差点意思。”
    平时最爱看电视的李婶，注意力也不再集中。
    叶秦看了几眼，11年的春晚再变革，请了许多近几年电视剧火爆的明星来助阵。
    黄海博、海青的《美好时代》，照着《媳妇的美好时代》延续的小品剧。
    李晓冉、邵峰的《午夜电话亭》，还有《还钱》里的小宋加。
    如今倒也正常，再过个10年，什么样的牛鬼蛇神，但凡跟流量沾边，没点实力照样上春晚。
    结果，从全民春节传统，low到粉丝狂欢年会。
    “好看就好看，不好看就吃菜，哪有哪盆菜都是你喜欢的。”
    叶老汉抽着华子，“我倒觉得都挺好，特别是那个叫《芝麻开门》，那个女娃演的好，叫甚么名字？”
    “贾零。”叶秦回道。
    这个节目，可谓一波三折。
    起先因为超时等问题被导演组毙掉，师父冯宫劝她想开：“人生是短暂的，艺术是漫长的，有一种胜利叫撤退！”
    结果，第二天又通知不用拿下来，冯宫怎么想的不知道。
    反正，一本正经地跟贾零说：“时不我待，机不再来，迎头赶上，不辱使命，有一种胜利叫前进！”
    硬生生把冯宫逼成段子手。
    李婶笑道：“如果春晚节目都有额家二根，什么难看的额都看的下。”
    “娘，我争取明年试试。”
    叶秦认真盘算，今明两年的春晚，虽然口碑两极化，但在各大卫视春晚没有强盛前，依然是最强舞台。
    搁从前，人人以上春晚，来衡量明星红不红！
    印象中，11年有31的收视率，也不知道《步步》能不能维持在2？
    ………
    哐啷，哐啷。
    “老汉，你们既然打麻将，就把遥控器给我噻！”
    沈聪站在沈胖爹的身旁，川渝人一天不搓麻将，就浑身难受！
    正好今年春晚没劲，沈胖爹，以及附近的楼层邻居，全都组麻将局，客厅里摆了两张自动麻将机。
    “一万。”
    “碰！”
    “呶，拿去拿去，少把你个龟儿子的晦气，带到老子这儿，破我的风水财运。”
    沈胖爹叼着烟，瞥了眼屁颠屁颠跑去看电视的沈聪，疑惑道：“太阳打西边出来，这龟儿子，好好的电脑不玩，跑去看电视？”
    “借不到的，三寸日光，那天堂是我爱过你的地方。”
    当沈聪赶紧换频道时，看到芒果台已经跳出片尾曲，心头一紧，完了，完了，这两集讲了什么！
    心慌意乱之际，电脑屏幕的一个全屏聊天框跳出闻文字，昵称的备注，被沈聪改成了“沈舔狗的女神”。
    女神最近迷上了《步步惊心》，而他仗着对叶秦的了解，用各种小料，步步亲近女神薛佳佳。
    果然，信教主，得女神啊！
    寒假这几天，两人畅聊，从剧情到人设，从电视剧到小说，沈聪游刃有余地应对。
    偏偏，才第3天撞上春晚！
    漏看该咋整呢？
    沈聪硬着头皮，就见发来的消息，满满都在抨击他崇拜至极的偶像，因为那场叶秦饰演的雍正，霸总附体，强吻了刘师师。
    前面的十集，马尔泰若曦，可是跟八贤王谈恋爱，无数女粉丝，先入为主，觉得叶秦演的雍正，横插一脚，破坏两人感情，当真可恶！
    沈聪双手颤抖，手指在键盘上不由自主地敲下：“吔屎啦你！”
    突然意识到，聊天对象是自己的女神，连忙删掉，左手控制住无处安放的右手。
    薛佳佳一连五条，大致的意思是，八爷虽然没有他帅，没有他冷，没有他高，可长得帅就了不起啊，就必须若曦喜欢他嘛！
    “不好意思啊，长得帅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身为舔狗教大护法的沈聪，面对爱情，还是信仰时，他义无反顾地选择信仰。
    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你绝对不能侮辱我的信仰！
    与此同时，叶秦强吻刘师师的戏码，立刻引发各大平台里，磕八阿哥·若曦观众粉丝的反感与愤怒。
    书粉，理智粉都很冷静，叶秦才是男一，注定跟女主才是一对。
    然而，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挥舞指挥棒，带节奏，牵引着那帮入戏太深的粉丝们开始一轮水军黑潮。
    “八爷、若曦才是真爱，四爷凭什么插足！”
    “他不该叫四爷，而是叫三爷，小三。”
    “整天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演技为什么找他当男一，唐仁还有导演瞎了吗！”
    仅仅一两个小时，叶秦、刘师师，还有步步惊心统统上了搜索排行榜热点。
    第一是央妈春晚，第二便是：
    叶秦强吻刘师师。

 第151章 四爷若曦股涨停啦！

    网上的这场骂战风波，持续了整整3天，关于叶秦的热点在谷歌佰度也挂了3天。
    莫名其妙地被冠以“叶小四”的绰号。
    叶秦一时无语，咋跟郭小四都是“小四”？
    但罕见地克制，没有像《仙3》时高调的发声。
    只发了一条动态：“买定离手，下注投票啦，买八爷·若曦股的这边，买四爷·若曦股的这边，看涨看跌，评论区回复。”
    1小时内评论破千，评论区里被一堆数字、乱码的小号霸占评论区，疯狂刷着八爷若曦股。
    对郑加颖一顿夸，对叶秦一顿踩，慢慢都是臭屁，骂颜值，骂人设，骂演技，就差没人骂“rn，退钱！”
    韩凌咬咬牙，正主不急，可粉丝们气的不打一处来，不断地刷四爷若曦股，可架不住无敌的狮子粉。
    刘师师的马尔泰·若曦，吸粉无数，越来越多的观众路转粉，声势浩大，甚至比前世有过之而无不及。
    曹操打东吴，号称百万，狮子粉，可号称亿万。
    毕竟，没有杨小蜜的《宫》分流，作为第一部清穿古装偶像剧，又正逢奇异果、优酷、土豆、企鹅等视频网站支持线上重播，流量爆炸。
    奇异果前12集的点击量，直接破千万，《步步》成为第一部破千万点击量的电视剧，是第二名，唐烟的《夏家三千金》，和第三名，《神探狄仁杰》点击量的总和。
    热度之高，恐怖如斯。
    而且，这便是极限，接下来还有23集，等到大结局，才是新记录！
    芒果台、唐仁，还有叶秦，岂会错过这个绝佳的营销时机，漫天的通稿如雪花飘舞。
    “pk春晚不落下风，收视率稳定25，《步步》有望成开年爆款！”
    “由唐仁影视制作、芒果台独家首播的《步步惊心》，已成寒假神剧，剧情新颖独特，收视率高居不下，刷新唐仁去年上星的《仙剑》纪录。蔡亿侬表示，不排除原班人马拍续作的可能。”
    “叶秦取代赵鸿非，成为最冷酷俊帅的少年雍正，片约不断。经纪人杨曼：暂不考虑清宫剧，片酬不便透露，下一部作品暂时保密。”
    韩凌随手翻看新狼、搜虎、网艺的新闻，到处可见搜索他的绯闻、黑料、轶闻、八卦，还有各种臆想。
    都是《仙3》全网黑时的东西，老生常谈。
    但很多评论不堪入目，却能得到上百上千的点赞，恼怒地一合笔记本。
    不看啦，都是黑子！
    充满怒火的双眼，看向最新一集的《步步惊心》。
    画面里刘师师跟八贤王撒狗粮秀恩爱，心里冷冷一笑，八阿哥若曦党现在有多疯狂，后面四爷若曦党就会更疯狂！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
    转眼间，时间如梭，伴随着《步步》的剧情推进，果不其然，如韩凌所料，八爷若曦股犹如过山车般，一路跳水，争吵，矛盾，决裂，分手，连续几个跌停板，把八爷若曦党折磨得欲仙欲死，痛哭流涕，连抄底的机会都没哟。
    恰恰，四爷若曦股，偷摸摸像一只妖股，异军突起，雄起在评论区，立刻扭转形势。
    沈聪目不斜视，一直看着屏幕，正在播放第20集。
    这些天，他因为叶秦，跟女神薛佳佳闹翻，一个四爷党，一个八爷党，异端必伐，硬是线下上演一波党争，在企鹅聊天框打嘴皮，打到现在。
    高一、高二两年的话，都没有一个寒假多，活像一对欢喜冤家。
    “哈哈，我一眼就看出，你这个八阿哥不是好人，分的好！”
    “若曦就算跟八阿哥掰了，也不会看上叶小四这样冷酷阴狠的人。”
    “八贤王一样不是什么好人，快看电视，十三爷被他害了，愤怒。”
    电视播放已经过半，因为若曦的提示，八贤王等人重新审视太子的打手，四爷雍正。
    构陷污蔑雍正，康熙盛怒，要求严惩，朝堂之上，形势危急之际，袁弘饰演的十三阿哥挺身而出，揽下全部的罪恶，被罚关进养蜂夹道，开始十年之久的囚禁生涯。
    十三阿哥的红颜知己，绿芜请求若曦求康熙，让她进入幽禁处陪伴，触犯圣驾，冒死求情，在雨中跪了三天三夜。
    御花园里，瓢泼大雨，哗哗落下。
    叶秦打伞而来，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身体虚弱，但依旧倔强地长跪不起，恳求开恩。
    蒙受构陷的愤怒，痛失臂膀的苦闷，还有被若曦执念的感动，种种情绪交杂上涌，一扔竹簦（伞）。
    系着黑色的斗篷的他，缓缓而来，走到刘师师的身旁，大手一挥，拉起披风的一角，为她遮风挡雨。
    整整三天苦等，最后换来的只有叶秦守护在刘师师旁边。
    “你看，你看，四爷若曦才是真爱，八爷那只是馋若曦的身子，他下贱。”
    “你才下贱。小刀小刀”
    “我下贱？我又不馋你的身子！”
    沈聪手上一滞，脑海里瞬间划过叶秦围脖动态里的土味情话，这一刻叶秦灵魂附体，无师自通道：“我馋你的心。”
    聊天框里，薛佳佳迟迟没有回复。
    他重重地松口气，没料到会在吵架中表白，这下妹纸肯定是没戏。
    正心烦意乱，就见荧屏里的刘师师，心里独白道：“这漫天风雨，有一个人陪我挨着，受着，痛着，熬着。”
    百感交集之下，伸出手抓住叶秦的裤腿。
    叶秦随即俯下身，目光深情地凝望，四目相对，冰冷冷的雨水在脸上胡乱的拍，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在一块~~
    刘师师黯淡无光的眼神，慢慢地充满色彩，她明白，这一刻，雍正是抛弃一切，放下抱负理想来陪伴。
    “回去，你的心意我明白。”她含泪苦笑。
    叶秦在暴雨中面无表情，眉毛紧锁，内心怒火中烧，他最爱的女人，最好的兄弟，一个都护不了。
    他目光变得犀利，变得坚毅，面对憔悴的刘师师，一把搂住在雨中，一切过往瓜葛如云烟消散，二人彼此交心。
    这一幕，沈聪这个钢铁直男也承受不住，胸口闷闷，眼泪汪汪。
    尤其想到他无疾而终的恋爱，算了，算了，高三还谈什么恋爱！
    突然间，滴滴滴的铃声振动，薛佳佳回道：“好，我宣布，现在买若曦四爷股。”
    与此同时，跟薛佳佳抱有一样想法的不计其数，豆瓣、天涯、凯迪、贴、围脖，全网平台几乎同一个时间，形势翻转。
    “本来看老十三被幽禁，心里就难受，看到若曦罚跪，眼泪也憋着，可看到他们两个相拥的时候，我憋不住了，哭的稀里哗啦。””
    “利空，利空，八爷若曦股跌停撤牌，四爷党狂喜，他喵的骂了我们十几天，现在明白谁才是真爱！”
    “对不起，四爷。已经卖空八爷股，全力押注四爷党。”
    “整个宿舍的人都在看，整个宿舍的人都在骂，八爷已死，四爷当立！”
    “叶秦、刘师师的演技都太好了，眼泪刷刷地流，太心疼若曦。四爷，你要照顾好她！”
    又过去半个小时，叶秦的围脖粉丝数，开始乌鸦坐飞机的速度狂涨，许多网友留言：“对不起，四爷！”
    网友从最初的倒四爷，对叶秦有偏见，贬低若曦四爷股，开始纷纷购入，叶秦慢慢洗白。
    这团火，犹如燎原之势，势不可挡，刮起一阵“四爷风”，四爷若曦股彻底涨疯！
    然而，此时，舆论中心的叶秦，却悄无声息地走街串巷，溜进幽静的胡同。
    再次来到利群鸭子店，老位置，客人已经入座，期待已久的年后会面终于到来。
    “呦，四爷，你来啦！”关店长打趣道。
    “关老哥，你甭逗我了。”
    “不逗你，你可是真是腕儿。”关店长翘起大拇指，“待会儿能给我签个名不，我家娘们天天抱着电视看你的剧，眼睛哭干好几回。”
    “没问题。”
    叶秦双手抱拳晃晃，然后伸出手高兴道：“路导，你好。”
    彼时猴脸雷公嘴，形似孙悟空的路阳，虽然只在棒子国釜山国际电影节露过一次相，但已经列入到光电局的考察名单。
    14年，跟徐山争、宁昊、郭樊、陈思成到好莱坞出国，可见背后的潜力还有资源。
    两人互相寒暄，陌生感慢慢消失。
    今天的鸭子店不开放堂食，整个店铺，关老爷子借给叶秦。
    桌面上只有一壶小麦茶，颇有煮茶论英雄的感觉。
    “浩峰说你想演我的电影？”
    路阳呷一口茶，黯然道，“恐怕现在不行，实话实说，我跑了中影、华宜、小马、光线、橙天，还有几家电影公司，都没有拉到投资，项目启动不了。”
    “预算是多少？”叶秦直截了当道。
    “最低至少需要三千万。”
    路阳直截了当道：“我跟人合伙的东星文化，可以投500万，还有一家实力差不多的小公司，愿意跟投500万。浩峰说，你成立的叶光纪，也才创立不到一年，有这个闲钱？”
    “当然没钱。”
    叶秦摊摊手，“即便有钱，我也不会投，行里有句话，做电影，永远不要拿自己的钱。”
    “以后或许会变，现在草台班子哪里都需要用钱。”
    路阳叹了口气，端起茶杯：“没事，那今天就当交个朋友，如果哪天我拉来投资，一定找你试镜。”
    “不要急，还有法子。”
    叶秦抹了抹脑门，微微长出的头发坚硬粗粝，摸上去感觉在摸磨砂纸。
    “我打算卖身。”
    “卖身！”
    路阳错愕地瞪大眼睛，我艹，我没听错。
    “目前在跟光线接洽，如果谈的顺利的话，可以签一个每年至少五千万投资的男一的合同。”
    叶秦从烟盒里掏出烟，点了一只烟。
    这些天，《步步》cs35城（索福瑞）的平均收视率，稳定在36，市占率在24，刷新了《一起来看流星雨》在芒果台才保持的记录。
    这个数据，哪怕后世百亿播放量的《三生三世十里桃花》都打破不了，它才25。
    毫无疑问，年度爆款，甚至近几年第一热剧，板上钉钉。
    如果照这个趋势延续到大结局，自己毫无疑问，晋级一线电视剧咖行列，比肩、乃至超越胡哥、聂元等人。
    因为视频流量时代，《步步》可是第一部全网爆红的作品，自己当之无愧，拿下第一代流量小生红利。
    如今的他，相当于高考成绩突破天际的省状元，华宜、小马、海润、华策等挤破头，想把苗子收下囊中。
    但叶秦，最终决定光线，不只是金手指的提醒。
    因为光线不仅在电视剧资源丰富，在电影产业链里既有投资制作，也有发行渠道。
    像明年打破影坛多项票房纪录的《泰囧》，就是王常田看中，由光线出资，由光线宣发，还有光线院线。
    《绣春刀》，未尝不可。
    最重要的是，艺人弱的一批，一姐是柳艳，一哥是宝贝尔。
    宝贝尔，这不完爆？！
    路阳眼睛里冒光：“有把握？”
    叶秦吞云吐雾道：“等个10几天，等大结局，到时候带上你的剧本，跟我一块见王总。”

 第152章 叶秦：马尔泰若曦，我不准你死！

    2月18日，周五，傍晚。
    叶秦戴着口罩，身穿绿色军大衣，双手插兜，行走在阜成路。
    这是燕京四九城请客吃饭，立马能想到的地儿之一。
    东起西三环航天桥，西至西四环定慧桥，云集杭帮菜、淮阳菜、湘菜、鄂菜、川菜等各地风味餐馆。
    叮叮，人行道上响起阵阵车铃声，身穿校服的学生各个飞奔，却匪夷所思的，尽是女孩。
    “快，快回家，今天《步步惊心》大结局，这个天杀的四爷，我小狮子苦等了3天都没来，他不给我个交代，我管他什么四爷若曦股，骂死他！”
    “慢点，现在才七点，七点半才开播呢！”
    叶秦灵活地躲开迎面快跑的学生，摇头失笑，你嘴里口口说的四爷，差点没被你撞到。
    他这些天一直呆在燕京，远程指挥杨曼跟光线传媒的初步谈判，丫的王常田狮子大张口想收编，自个只接受挂靠，两边打起持久战，就看谁耗的过谁！
    “不能相见也要，朝思暮想。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真的很好，爱一生恋一世，我也会等你到老。”
    霓虹喧嚣的闹市，街边店铺循环播放《一念执着》、《三寸天堂》、《等你的天堂》，跟前世《宫》爆红以后，满大街全是“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只期盼你停驻流转的目光”。
    独独没听到自己的《拜无忧》，没辙，20集以后十几集里，饰演的雍正，跟刘师师的若曦没恩爱才几集，接下来全是苦情虐恋，而且是自己这个皇帝霸总，担当感情男反派，虐妻一时爽。
    在餐馆兜兜转转，最后挑了一间沙县小吃，四下空荡荡的，老板的女儿趴在坐上写作业。
    叶秦随便点了一点点，拿着筷子先对付两屉蒸饺。
    此时，新闻联播已经结束，芒果台不断地打着广告，而女孩立刻放下纸跟笔，抬眼望着电视：
    “妈，35集大结局开播啦！”
    从后厨跑到前堂的老板娘，端给自己鸡腿饭餐盘，便优哉游哉地坐在女儿身旁，拆开一包崭新的纸巾。
    叶秦小口小口地吃着，电视里伴随片头曲的结束，立马出现自己雍正扮相的画面。
    本来处理奏折的他，突然打开血滴子带来的暗折，上面寥寥几个字，那个“殁”字夺人心魄。
    “马尔泰·若曦，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准死，你不准死！”
    克制地低吼着，每个铿锵有力的吐字，微微带着颤音，在刘星等太监面前，君主不得失仪。
    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惊愕，懊悔，悲恸，一股股悲伤排山倒海而来。
    若曦因为在浣衣局操劳过度，长年郁结于心，只有十年之寿，可因种种误解矛盾，不得不放她出宫，想不到竟成永别。
    “信呢，信呢！”
    叶秦无处发泄内心的怒火，一把揪住总管太监刘星的衣领，狠狠一拽又一甩。
    一转身，左脸寒冷如冰，右脸却像破冰，眼眶里的泪花，从冰下翻涌而出。
    不知不觉间，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而恰恰，袁弘的老十三走入殿内，这一幕，不禁一怔。
    低头看到一道奏折，“马尔泰·若曦，殁”，心颤中立刻恍然。
    “信呢。”
    叶秦喃喃着，一直在寻找若曦在大限将至、油尽灯枯前写的绝笔信函，猛地回头，扑到堆放奏折的地方。
    果然，信函被夹带在其间，因为信函的火漆是老十四林狗，他屡次出言挑衅，以下犯上，念在兄弟之谊，把这些反讽的歪诗搁置一旁。
    前世霹雳虎演绎时，把奏折信封都摔到地上，然后双膝跪地爬着去捡，张力是够，却忘了他是天子。
    叶秦改成抛，一本，又一本事关国体政要的奏折，想也不想地抛在半空。
    这时他不要江山的锦绣清明，他只要那一封诀别的信函。
    啪啪，啪啪，奏折落地发出一声声的响动。
    叶秦越找不到，扔抛的动作越快，泪花颗颗凝结在眼眶里，像垂挂在屋檐上的水滴，似落未落，眼里打转。
    顷刻间，他找到那一封不起眼的信封，手指颤抖地撕开封口。
    果然，信函里面还有一个信函，那上面“四郎亲启”的字迹，是若曦无疑。
    心口顿时绞痛如麻，眼泪应时滑出眼眶，这一封信读下来，终于让他忘记自己还是一个皇上。
    “薄情转是多情累，曲曲柔肠碎，红笺向壁字模糊，日日盼君至！”
    心脏就像中弹，叶秦摇摇欲坠，双腿像有千斤重担，一点点跪地，触碰到地砖的瞬间，信从手里飘落。
    “嘶嘶，嘶嘶。”
    叶秦鸡腿拌饭，干了一盘，再干第二盘的时候，余光里瞥了眼老板娘母女，小的已经眼泪鼻涕一大把，大的桌子前面堆着一个个纸团。
    而老板，时不时抬头朝向天花板，眨眨眼，把眼泪留在眼眶里，再低头继续看。
    勾勾嘴唇，他们全都因为自己的表演，哭得泣不成声，心底不由地萌生出喜悦。
    这场哭戏，原本可以完美复刻霹雳虎，可他偏偏要自己来。
    因为这个有血有肉，有哭有笑的雍正，是一个叫叶秦的演员赋予生命，他的冷血残酷，他的心机城府，他的悲欢离合，全都是自己创造。
    能亲眼目睹，这样的角色引发观众的共鸣，几乎没有东西比这个，更让演员兴奋骄傲。
    更别提，下一幕，当袁弘蹲下安慰，叶秦紧紧攥住他的手，“带朕去见她。”
    沙哑低沉的哭腔一出嗓子，瞬间老板感觉裂开，猛男落泪，双手揉捏眼睛。
    看他们哭，怎么就那么下饭呢？
    叶秦胃口大开，又扒了两口饭。
    …………
    “韩凌，纸巾没了。”
    “咳咳，韩凌，纸巾没了。”
    谢棋韵扯着沙哑的嗓子，用手肘轻轻地捅了捅韩凌。
    韩凌两手离开键盘，鼻翼抽动道：“嘶，你，你不会自己拿啊。”
    “我哭得没力气了。”谢棋韵抽泣道。
    韩凌两眼挪不开电视，画面中，叶秦快马加鞭赶到老十四的府邸，若曦的嬷嬷巧慧把她的遗物拿出来：
    “二小姐以为皇上恨她，不肯见它，没有话留给皇上。”
    “下去。”
    在巧慧离开以后，叶秦卸下所有的伪装包袱，眼角抖动。
    面对最后留下的东西，一箱跟他练得一模一样的字，一只玉兰簪子，一支白羽箭，一个鼻烟壶，全都是当年的定情之物。
    触景生情，他是触目惊心！
    “妈呀，又来了，哭得我头好痛啊。”谢棋韵靠在闺蜜的肩膀上。
    叶秦在回忆中，克制地痛哭，泪点铺的层层叠叠，最后愧疚地仰头落泪。
    接着，用上颚的牙齿，狠狠地咬住下唇。
    那咬唇的痛楚，完美反映他的心痛！
    简直是隔着屏幕释放催泪瓦斯，观众，特别是像谢棋韵、韩凌一样的女性，被虐的死去活来，外焦里嫩。
    韩凌看不下去，赶紧低下头，就见关注数破70万的《步步》，几秒出现一个帖子。
    “最后大结局，哭瞎啦！不如叫《集集虐心》。”
    “两场哭戏，把我对叶秦的恨意，全都化没了，只是痛惜，痛惜你怎么没看那封信！”
    “最是无情帝王，总是孤家寡人。”
    “叶秦，我爱你！”
    “楼上给姐趴，叶秦只属于小狮子，四爷若曦，他们才是天生一对！”
    “妈妈问我为什么哭，只因为我爱若曦四爷爱得深沉，这是我唯一一次为电视剧里的悲欢而泪流。”
    韩凌忙着回帖，顾不上抹去脸颊的泪痕。
    她暗暗下决心，今晚熬通宵，把全部的平台逛个遍，冥冥之中有预感，这两场哭戏，绝对会全网哭炸！
    一想到叶秦giegie重造巅峰，心潮澎湃。
    有人心到高潮，有人心到低谷。
    啪嗒，遥控器从手里脱落，摔在地上，电池都摔了出来。
    于妈瘫软在椅子上，陷入深深的绝望，嘴里喃喃着：“完了，完了。”
    《宫》的制作质量不如《步步》，服化道，剧本故事，最重要的是演技，或许杨小蜜对上刘师师，半斤对八两。
    可是，捕鱼达人冯少峰，对上电视机里正在撒骨灰的叶秦，何止被碾压，简直秒出几个银河系。
    心里哇凉哇凉，还有什么办法，之前雇水军带节奏，泼脏水屁用没有，反而让叶秦逆转舆论，人气更上一个台阶。
    “当狼烟去云端一骑绝尘，普天下，才唯我独尊。”
    结尾的插曲，叶秦独特戏腔的歌声，好似嘲笑，在他耳边回荡。
    任你怎么使诈，终究不过尔尔。
    呵呵，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加班加点，赶制抄袭的《宫》，恐怕凶多吉少啦！
    他已经做好躺平等死的准备。

 第153章 钻石强者，恐怖如斯

    深夜，窗帘紧闭，漆黑安静的房间里响起轻微的鼾声。
    叶秦躺在酒店套房的软床上，嘴角挂着一个笑弧，摆出一个舒服的太字。
    “叮，宿主完成《八极提柳散阴刀》—演武，学习进度：95，是否进入最终项目：双旗镇刀客？”
    “是”字一念划过，纯白空间顿时狂风大作，荒凉漠北，黄沙漫道，边陲小镇的广场桅杆下，叶秦盘腿而坐。
    剧情信息流，瞬间涌入到脑海里，偏于大西北的双旗镇，常年马匪横行，刀客出没，其间以马匪一线天最为强盛，刀法也最为一流。
    自己远赴大西北，寻找从小定亲的好妹，不成想好妹一天遭到一线天门徒欺侮，冲动之下将人斩杀。
    如今，一线天带着马匪寻仇，本打算一走了之，没料到全镇的人担心“罪魁祸首”消失，惹怒一线天屠镇，因此纷纷跪地恳求。
    冤有头，债有主。
    此时此刻，狭长的黄土街道上，一线天提着月牙刃的砍刀，满脸血迹，跨过三具毫无生气的尸体，这些人都是劝架不成遭受牵连的无辜。
    鲜血流出，滴在枯燥的沙石路面，化成一滩滩的血水。
    一线天踩着血泊，每踏出一步，脚下的地便留下一个血脚印。
    “3，2，1，进入实战考核！”
    “请宿主到规定区域内完成考核。”
    叶秦缓缓上前，从刀鞘里拔出绣春刀，明代锦衣卫佩刀，形似腰刀，犹如清朝大内侍卫的黄马褂，只可天子卫队使用，仅此一家。
    刀身直，刀锋曲，轻巧锋利，全长3尺，漠北烈日下寒光乍起，靠近肌肤，能够感受到一种寒气。
    与一线天四目相对，叶秦两个人静默片刻，狂沙四起，风沙走石，漫天黄烟将两人笼罩包围。
    “锵！”
    一线天野路子不见章法，以实战琢磨出一套难以捕捉痕迹的刀法，提刀一抹，迅捷如雷。
    刚刚，他便用这一手，抹杀自己的岳父，快到不见血，只要命！
    叶秦瞬即而动，以身为干，以臂为枝，以刀化叶，身法如飘柳，用刀背格挡一击。
    一线天刀法凌厉凶猛，大巧不工，劈、砍、扫、刺，犹如疾风骤雨，大开大阖，招招毙命。
    刀戈碰撞，黄沙里只闻刀声，不见刀光。
    两道人影淹没其中，逆风而战。
    滚滚黄沙蒙眼，朦朦胧胧间，叶秦听力打力，退中带防，在漫卷西风里飘落如叶，风，打不进，水，泼不进。
    提柳散阴刀·霸王跺石！
    眼看一线天一鼓作气，再而竭，瞅准时机，叶秦一个旋身，身体提敛，左掌由上而下抡臂，转体避开朴刀，步碎且稳，闪绕闯上。
    背刃闪避，运刀如涛，抡挂挥掌，拧身挥拳，刀是拳的延伸，拳是刀的魂魄，拳刀并用。
    正当叶秦挥舞的铁掌，直冲一线天的面门，即将得手时，猛然间，手臂吃痛，鲜血在眼前飞溅，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刺穿小臂。
    呼呼呼，风沙退去。
    一线天露出狠厉的笑容：“叮，宿主选择《八极提柳散阴刀》考核失败，学习进度95，是否重来？”
    滴答，滴答，捅穿手臂的砍刀，鲜血顺着刀身往下流。
    叶秦冷汗直流，脸色苍白：“重来。”
    第二次，手臂被砍断，整只飞出。
    第三次，胸膛被刺穿，鲜血横流。
    第四次，第五次……
    呼呼呼，烈日高阳，风杀退去，终于第21次—
    一线天低眉看了眼插在自己肚子的绣春刀，抬眼看着浑身刀痕的倔强小鬼：
    “你跟谁学的刀法？”
    叶秦面无表情，眼里杀气腾腾，刀把用力一拧：“想学啊你，我教你啊！”
    一线天无力地松开手里的砍刀，欣然一笑：
    “叮，宿主完成《八极提柳散阴刀》，是否签到？”
    “签到。”
    叶秦默念一遍，随即退出系统。
    被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直，扭动着在《双旗镇刀客》里被接二连三砍断的双手双腿。
    幸亏没有砍头，不然非吓得立马退出系统。
    可话说回来，好像叮达人里还真有午时处斩、人头落地的体验课程。
    一想到这儿，叶秦不禁打个冷颤，他可没有自虐到这种程度，《甄嬛传》里的自宫，花了3个月，才从鸡儿蛋蛋的忧伤里走出。
    翻出手机，看了眼时间，5:21，也就是说，自己足足在双旗镇被一线天砍了7个小时。
    qtd系统，铂金级的大boss太难打啦！
    叶秦嘴角一抽，缓缓下床，拉开窗帘，天际昏沉沉，东方亮起一抹鱼独白。
    手机在下巴蹭了蹭，暂时不打电话打扰杨曼，商量跟光线传媒新一轮合约谈判的条件和细节。
    他仰望着黑青色的天空，思索间，耳畔边叮达人报来喜讯：
    “《雪豹》，周卫国（男一），满足收视率破1。”
    “《步步惊心》，胤禛（男一），满足收视率破1。”
    “叮，恭喜宿主，符合进阶条件，升级钻石，全面升级功能。”
    注意力立刻转移，目光凝视着面板。
    第一眼集中在等级，下一个等级真他喵是星耀。
    你怕不是鹅厂生产的系统？
    扫了眼括号里的进阶星耀的条件：
    1、担任电视剧男一，在华夏三大电视剧大奖，任一获得最佳男演员提名
    2、担任电影男一，华夏两岸三地电影节，任一最佳男演员提名
    3、在两部最终票房破亿的电影里出任男一角色。
    4、投资的电影，票房累计破亿。
    4个当中要满足3个条件，叶秦人都懵了，这他喵什么鬼玩意。
    视帝提名？
    影帝提名？
    你怎么不干脆斗帝提名？
    叶秦一脸的蛋疼，这几个电视电影奖又不是他家开的，想入围就入围，就拿奖就拿奖，都是利益瓜葛，派系犬牙交错。
    华表奖、飞天奖是政府奖。
    白玉兰背后是沪市sg（文化广播电视台），金鹰背后有芒果台的影子。
    前世热巴拿下金鹰女神、金鹰奖双奖杯，靠的就是这股助力，然而硬生生把金鹰的牌子砸了，热巴也变成“水后”。
    剩下的金鸡百花，基本是京圈、华宜的后花园，但凡拍这俩关联的电影，拿奖几率贼高。
    比方李一峰靠《老炮》拿下百花影帝，白百合靠《马阁是座城》获得金鸡奖影后提名。
    然而，《妈阁是座城》，真的很拉垮。
    至于金像奖，金马奖，港台影视圈排外的尿性一个比一个严重。
    叶秦搓了一把脸。
    娘的，系统，我看你是为难我技安。
    这么一比，第3个两部破亿票房，反而是里面最简单的。
    因为老子压根没钱投电影，系统，你这不是欺负宿主穷嘛！
    气抖冷，我叶秦什么时候也能一天208万！
    烦躁无奈地走到床头柜，拾起烟盒，叼一根华子在嘴里，昏暗的环境里，火机的火苗显得格外的明艳夺目。
    轻轻吐口烟，烟雾从纯白屏幕间穿过。
    【等级：钻石】
    【签到点：427】
    【日常：课程签到】
    跑酷运动的基础（青铜）
    武当七星剑（钻石）
    书法·楷体（铂金）
    龙叔的道具妙妙城体验与实践（钻石）
    ……
    紧锁的眉头缓缓一舒，密密麻麻都是钻石级课程里，粗粗一看，青铜、白银、黄金、铂金的课程夹杂在里面。
    虽然，只有零星几门，可一想到越来越难的课程签到，能变相刷签到点，瞬间对进阶条件的愁云消散。
    视线往下，越看越惊人。
    【演技在线】，还是30点次，价格没有涨。
    可是，从铂金级只能自个使用，到钻石级，可以指定一名演员。
    指向技能！
    吸溜，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遇到坑队友！
    【情境体验】，还是常态、非常态情境、特定人物心境三种体验，没有更新。
    叶秦迫不及待地想看【演出通告】有什么变化，可惜接受《绣春刀》，面板已经锁定，但细微的变更，能感受到巨大的潜力。
    剧名：《绣春刀》（华夏）
    角色：沈炼（男一）
    成功率：57（1、王常田）
    刷新时间：9日
    刷新点：30点次。
    这个标注华夏，难不成搜到欧罗巴、美利坚、本子国他们的电影？
    浮想联翩，脑子里各类影片画面像走马灯似的划过，感觉已经不是脚下是康庄大道，而是后背生出双翼，要直上九重天。
    要起飞啦！
    叶秦兴奋地多吸两口烟，准备收回界面时，滚动条可以继续往下滚。
    又有什么新功能？
    不经意间看了眼，双眸睁大：
    【特殊：剧本回炉】
    刷新点：10点次

 第154章 七千万投资男一！

    剧本回炉？
    叶秦把华子搁在烟灰缸里碾灭，细细地浏览系统说明。
    简而言之，系统替你改剧本。
    可是好是坏，就是自己脸黑手臭的事。
    10点签到点，尝个鲜并不多，心里无比新奇，径自地走到电视柜，从包里取出《绣春刀》的剧本。
    下午到光线传媒商谈签约事宜，但王常田并不同意见路阳，估计是怕软磨硬泡拉投资。
    这么久相处，出于信赖，便把呕心沥血打磨10年的剧本交给自己。
    “使用剧本回炉。”
    叶秦听到叮的一声，叮达人立刻扣除10点签到点，从两只眼睛射出两束光线，扫描手里的剧本，一束自下而上，一束自上而下。
    骤然间，脑海里浮现出原剧本，翻页的同时一个进度条正在慢慢地读取。
    “题材：华夏古装武侠片。”
    “梗概：锦衣卫兄弟三人刺杀大人物，深陷波云诡谲的政斗阴谋，他试图挣脱小人物的命运。”
    “大纲……情节……分场景……人物设定……台词……”
    “生成完毕，请宿主及时寻找纸质或电子载体存储，保存期：30日。”
    叶秦合上眼，迫不及待地翻看，对比前世的《绣春刀》，不免惊了个呆。
    感情线上，卢剑星、勒一川、沈炼三个锦衣卫满满兄弟情，侧重偏移到跟周妙彤的爱恨纠葛。
    主线也从，沈炼三人刺杀魏忠贤落入进退两难的死局，拼命挣扎，改成崇祯继位，前线抗金，国库难支，东林党人建议查没魏忠贤家产充公，岂料魏忠贤为求保命早早转移埋藏，沈炼无意间授命寻宝。
    我艹，夺宝奇兵，还带盗墓？
    滋滋，还有一场与魏忠贤义女魏延的开船戏，剧本台词里本没有的“很润”，下车以后专门形容她。
    系统魔改的，魔幻、苦情、三角、悬疑，杂七杂八一锅大杂烩，真就锦衣卫007系列？
    路阳要是知道自己把本子改成这副模样，分分钟提刀相见。
    演员能不能改剧本？
    当然能，大牌明星改剧本比比皆是，加重戏份，改动台词，砍他人戏份，擅自删改故事情节。
    赵闻卓炮轰甄子弹改剧本，防止他人抢戏，甚至把他踢出局。
    海青是首开自带编剧进组先河，而孙娘娘进组都会带自己的御用文学统筹。
    在华夏影视制作体系里，编剧就是一个卖本子的，后期的二次创作完全任由演员、导演瞎折腾。
    哪怕是名编剧，像《活着》、《霸王别姬》的编剧芦微，花一两年时间写出《秦颂》的本子，骚包装逼文人陈凯哥，非全部推翻，自个闭关两三个月重写一个。
    最后票房惨淡，把投资方底裤赔光，可他无所谓，拿别人的钱拍自个的艺术，他拍爽了。
    可演员该不该改剧本呢？
    叶秦摸摸下巴，扪心自问，哪个演员不希望是这部剧的绝对主角，戏份多，镜头多，曝光度高，人设正。
    这个功能，对渣片烂剧本来说，简直是神器。
    思索间，杨曼主动地打来电话，内心的激动无以言表，几乎是吼出来的：
    “秦子，爆啦！”
    “索福瑞25城，首轮平均收视率，46。”
    “索福瑞27城，首轮平均收视率，44！”
    “索福瑞35城，首轮平均收视率，39！”
    “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刘师师超过前年的楚雨荨，而你一个人，横扫内地流星花园f4！”
    “这下，下午跟光线的谈判对我们更有利，何止是5000千万投资的男一，7000万电视剧投资的男一都行！”
    ………
    东城区和平里东街，3号楼，“光线传媒”硕大的logo挂在顶楼。
    叶秦领头，杨曼、林彬左右护法，杀到总部。
    出乎意料的是，王常田亲自等在门口，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他伸出手，笑容可掬道：“你好啊，叶秦。”
    叶秦当然要戏精一把，演出晚辈受宠若惊的样子，低姿态地握手。
    左右打量一番，65年出生的王常田，身材保持的很好，寸头眼镜，温和斯文，没有王氏兄弟得志飞扬的样子，也没有博纳于东肥头大耳，美女环绕。
    跟着王常田上3楼的贵宾会客室，一路上，注意到王常田笑眯眯地盯着自己，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是那种晚上往门缝里塞房卡的某小四？
    推门而入，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在王常田的介绍下，男的叫王信，艺人管理总监，女的叫李晓平，光线副总。
    杨曼深深地呼口气，从华宜的不如意经纪人，跳槽到不知名的永乐当艺人总监，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接触业内一流公司，做梦想不到，借叶秦的光，她这算是踏入小巅峰。
    甫一坐下，一番客套拉近彼此的距离，毕竟叶秦的第一选择，就是光线。
    “你对媒体暂时没有透露下一步的计划，不知道有什么打算？”王常田正式进入正题。
    “上半年，我打算拍一部电影，本子我很看好。”
    “不会是《绣春刀》？”
    王常田联想到叶秦要求带路阳来，瞬间明了，但仍然摇头拒绝：
    “这个本子我看过，老实说，我没有兴趣，商业元素太少，武侠片的市场也不景气，新武侠的概念观众不会买单。”
    叶秦抿抿嘴，这话没有说错，《绣春刀》，在前世跟徐浩峰的《师父》一样，都只是高口碑低票房。
    最典型的问题，他们都放弃香江飞檐走壁类型的武侠风格，走硬派真实的武打场面，没有慢镜头，没有花里胡哨，往往是一击必杀，一招见生死。
    可没有慢镜头，观众看个锤子。
    就像前戏铺垫半小时，三秒结束？
    跟如今的武侠武打片发展方向背道而驰，徐柯监制的《狄仁杰》系列、《新龙门客栈》，陈加上的《画皮》系列，全都运用特效，打造魔幻武侠风格，今年王常田的光线也会来一部试水：
    《四大名捕》，神仙姐姐，伐木累领衔，冷血是金刚狼刀客，无情是念动力x博士，堪比4大神奇名捕。
    剧情故事垃圾，票房2亿，制作成本23亿，赔得血马亏啊！
    “而且卖点太老，兄弟情义，老掉牙的东西，港片已经拍烂，这个本子投它，亏本的概率太大。”
    王常田一本正经道：“所以，你的签约条件，只是因为这个电影，我还是劝你好好再想想。”
    王信插嘴道：“最近我们公司投资不少影视剧，我觉得如果你签约，应该充分利用当前的人气热度，巩固电视剧市场，等再有一两部国民级作品，再尝试冲击大银幕。”
    “又或者，光线上马的《鸿门宴》，可以先从配角开始，慢慢转型，上来就是男一，如果失败……”
    杨曼一听，心底疯狂鼓掌，她也一样是这个看法，万一遭遇《秘岸》的滑铁卢，得不偿失啊！
    白白损耗《雪豹》、《步步》积累的人气不说，而且票房惨败，那可是要背黑锅，万一被贴上“票房毒药”的标签，也许几年都洗不掉。
    像发哥，拍完《上海滩》许文强，然后转投电影，《猎头》、《巡城马》连续赔钱扑街，很多导演因此望而生畏，拒之门外。
    一直到《英雄本色》的小马哥，“我倒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要证明我闭别人威风，我只是想告诉大家，我失去的东西我自己一定要拿回来！”
    然后重新崛起，成为黄金时代“双周一成”三足的一角。
    叶秦却胸有成竹，问道：“王总，如果这部电影，是我跟刘师师主演呢？”
    “刘师师？”王常田一愣。
    “里面的周妙彤，跟沈炼有感情戏，找师师来演，趁着《步步》的热度，打造电影银幕cp……”
    叶秦开始滔滔不绝，扯流量时代粉丝经济的玩法，有这个粉丝红利不吃，那才是傻子！
    杨小蜜的《孤岛惊魂》，成本才500万港币，愣是因为《宫》的火爆，吸粉无数，靠着粉丝，票房硬生生刷到9000万，将近一个亿，缔造票房神话，只为见证杨小蜜进化到大幂幂的一幕。
    都他喵的是lsp，没错，他前世也是贡献电影票的色胚之一！
    就是冲胸前二两肉。
    王常田诧异地眨眨眼，显然被说心动，看向李晓平、王信。
    “咳咳，真如你的这样，我非常感兴趣，我们稍后会再讨论一下，先说说，《绣春刀》，你计划要多少投资？”
    2014年，路阳靠4000万拍出《绣春刀》。
    现在是西元2011年，叶秦眼珠子骨碌一转，伸出一个七的手势：
    “七千万！”

 第155章 吴晶饰演公公赵靖忠？

    “真没想到，竟然谈成了。”
    杨曼从会客室出来，直到走出光线传媒的门口，依然彷如梦游。
    望向叶秦的背影，怎么都想不到，叶秦一套“互联网+”、“粉丝经济”、“流量时代”的理论把王常田说服，当即拍板投资，当然，额度从七千万砍到五千万。
    因为，他们只是暂时定下的口头协议。
    真正的合约，为期2年，光线承诺每年为叶秦至少安排两部七千万以上投资的主演，作为回馈，叶秦的叶光纪工作室，每年足额地缴纳“保护费”。
    “天呐，这条件，当年伐木累、黄教主加盟华宜时，想都不敢想，这个王总很器重你啊。”
    “他看中的只是股价。”
    叶秦勾勾嘴唇，他这次加盟正好卡在光线上市的节点，王常田才会如此大方。
    后世许多上市的影视公司，签约艺人可不仅仅是挣声势，最重要的拉抬股价，把明星证券化，像范税冰的“爱神美”。
    甚至，一些公司上市都会拉明星助阵，华宜ipo前内部分股，冯裤子、黄教主、李白莲等人跟着喝汤，赵颖宝成为科技公司副总裁，最为经典的，是赵巴菲特薇割韭菜。
    全都把大腕明星当成利好消息，叶秦如今的咖位，挤入内地一线电视小生。
    不算大利好，至少也是一个提振的消息，因而王常田，特意把签约时间定在8月底。
    杨曼提醒道：“秦子，跟路导的谈话要抓紧时间，后天是芒果台的《快本》通告。”
    “知道。”
    叶秦点点头：“借这个时间，正好邀请师师参演，蔡总那边，杨姐，麻烦你对接一下。”
    “蔡总现在忙得很，自从《步步》爆红以后，师师的戏约资源都多了起来，忙着筛选呢。”
    杨曼猛然想起一件有趣得事：“对了，蔡总现在跟二轮上星卫视，还有购买三轮播放权的电视台商量，打算把《步步》搁到7月份播出。”
    “7月？”
    叶秦驻足，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不是《宫锁心玉》首播时间吗？”
    卧槽，蔡亿侬腹黑啊，一波对比，不打垮《宫》，也够于妈、杨小蜜恶心一个暑期档。
    ………
    租赁的一汽宝马缓缓地驶停子在东星文化公司的门口。
    它的后身叫自由酷鲸影业，大股东就是路阳，背后有号称“电视剧第一股”的华策。
    办公室里，路阳听到消息，早早地沏好红茶，给叶秦斟上一杯。
    “5000万，够了，完全够了，原以为能跑出3000万就是胜利。”
    叶秦牛嚼牡丹，一口把小盏的红茶喝完，“别急，有前提条件，周妙彤必须是刘师师来演，对外宣发的时候，四爷若曦第一部合体银幕电影。”
    “这个刘师师，演技怎么样？”
    路阳皱皱眉，资方指定主演是行内规矩，他这个刚刚起步的小导演反抗不了，但心有芥蒂，辛辛苦苦攒的10年的心血，可不希望摊上一个徐才女。
    “怎么说呢，完美契合周妙彤，不用演，她的脸自带心如死灰的神情。”
    叶秦心里嘀咕，我这没瞎说实话。“就算不行，有我手把手调教，拍的时候，什么姿势都行！”
    路阳放心地点点头，“那我没问题，但其他角色，必须由我定，或者公开试镜。”
    “你有什么想法，透露透露，阵容不错，我就更有把握说服蔡亿侬。”
    叶秦接过路阳递来的一张名单，粗粗一扫：
    金世杰，没问题，魏忠贤演的入木三分。
    大哥、三弟待定，王潜源不熟，倒是可以通知李东学拍完《甄嬛传》来试镜，他演的就是果郡王。
    “这个魏廷，我想替一个人争取。”叶秦脱口而出。
    路阳对剧本熟记于心，小角色，无足轻重，“你推荐谁就推荐谁，没有演技也没关系，只要是个女的就行。”
    叶秦翻翻白眼，我他喵潜规则也不潜男的啊。
    “马思春，我蒋阿姨的外甥女。”
    前世找的是黑巧克力朱旦，女扮男装太丑，土味十足，干脆推荐马思春来，《将军在上》里她的古装扮相不差，友情价便宜，还有演技，关键拉拢回报一波蒋娘娘。
    到时候，影片放映的时候，顾摄影、蒋娘娘不拉人壮大声势，说不过去。
    “喔，行，这个行。”路阳嘿然一笑，“能请蒋娘娘把顾摄影拉来掌镜吗？”
    “要不我让蒋娘娘，把章国师的御用摄影师，赵小丁给你找来？”叶秦拌嘴回呛。
    “那也得指挥得动，那可是奥斯卡最佳摄影师。”路阳不免向往，“等《绣春刀》成功了，续作一定找他，《卧虎藏龙》那场竹林戏，拍的太好啦。”
    韩邝，不行，绝壁不能让狗日的赵力新演，精日滚粗，换成汪尽松他们这批老戏骨怎么样？
    丁修，这个必须是加钱居士，周一维啊！
    实在是亲戚，赵颖宝的大哥，不算便宜外人。
    目光逡巡，独独停留在这个“赵靖忠”，魏忠贤的义子，也就是他向沈炼三人假传口令，把活捉魏忠贤，改成刺杀魏忠贤，导致兄弟三人坠入阴谋深渊，再也爬不出来。
    这可是影片最后的大boss，女支院大战，自己不可能跟一个没有根底打。
    之前由聂元来演，可11年插刀门还没发生，聂元依然是一线咖。
    片酬问题，角色问题，最最关键，他因为反感古装才推掉的《步步》，找他不合适。
    “赵靖忠需要找一个有传统武术底子的武打演员，你想过哪几个候选吗？”
    “你跟我想一块去了！”
    路阳一口干了红茶，身体前倾，“吴跃、樊绍皇、岳松、常威，呃，谢淼，不行，这个不行，释晓龙，也不行，嗨，现在拔尖的武打演员太少，能打又能演的武打明星更是少之又少。”
    叶秦跟着叹一口气，想当年香江内地武打武侠片何等辉煌，现在青黄不接。
    思索间，试探地问道：“试镜通告，给张劲，还有吴晶也试着发一份。”
    “吴晶？！”路阳霍地跳起来，“如果可以，真的再合适不过！”
    叶秦双手抚摸着茶盏的杯壁，这会儿，晶哥应该还没开始特种兵训练？
    …………
    “阿嚏！”
    空荡荡的房间里，吴晶独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仰头望着天花板。
    《西风烈》拍完，他深深地陷入到茫然，自己的事业一筹莫展，因为南下香江混港圈，一直以来没有再接内地的戏，如今联系手机里认识的导演们，明里暗里地各种推诿。
    明摆着，自个过气了，而且武侠剧没落。
    现在最流行的是古偶清宫剧。自从《步步》爆红，影视同行们无不眼红，各大影视公司集体开会，研究怎么复刻写轮眼，各种清穿剧剧本正在如火如荼地编造。
    这种偶像剧，更不会找他这么个34岁的老男人出演男一。
    换他20岁时白面少年，还有戏！
    愁眉难缓之际，突然间，一个手机通讯录里基本没联系的号码打来，备注叫“谢南”。
    这个小姑娘，他记得是08年的时候，在《最佳现场》里认识，她说她是自己的粉丝，把自个乐坏。
    当时没有交换联系方式，一直到在香江做活动时再次遇到，才有这个号码，不过一直没有联系。
    “喂，晶哥，是我，小南。”
    “啊，小南，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吴晶拿起一瓶五浪液对嘴喝。
    “是，是这样，我，我一个同事，他正在跟路阳导演筹拍新武侠电影，他们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托我问问你，你有没有档期参演，是反派，戏份很多，而且有打戏！”
    吴晶愣了愣，酒瓶空悬，酒慢慢地从瓶口掉出。
    “晶哥，他们很有诚意，而且我，我觉得，不错，主演的男一是现在最热门的年轻演员，就是《步步》的男一，叶秦，他也是武行出身，有扎实的传统武术功底……”
    谢南握持着手机，喋喋不休，两眼注视前方，只见叶秦嬉皮笑脸地坐在她的办公室。
    没错，光线传媒签约的两大女主持，一个是柳艳，另一个就是谢南。
    这会儿谢南情根深种，只是咱晶哥直男癌中期，没有留意。
    叶秦美滋滋地呷一口茶，拍电影，顺水推舟当一回月老。
    谢南左顾右盼，脸颊微红道：“叶，叶秦，晶哥让我问问，反派角色是什么？”
    叶秦莞尔一笑，半开玩笑道：“老公。”
    “喔，晶哥，是老公。”
    谢南举起手机下意识地回复，猛然间回过神，两眼圆瞪，“叶秦，你，你！”
    “哎哎，没误会啊，这个‘老公’，是明清时期太监的叫法。”
    叶秦摇头晃脑地科普起来：“那个时候小太监是不允许出宫的，能出宫的太监，基本是老太监，所以民间看到的都是老公公，就‘老公’、‘老公’的喊！”
    “你，你！”
    谢南有口难言，慌地连忙澄清道：“不是老公，角色是公公。”

 第156章 初登《快乐大本营》

    从燕京飞往长沙，航班准点，差不多快抵达。
    叶秦舒舒服服地坐在商务舱，两只脚不用像某些明星，伸到前头，座椅足够他瞎折腾。
    而且，这回不用工作室掏腰包，芒果台包车马费、食宿费。
    在吃的方面，他跟林彬加一块，300。
    这怎么行，完全紧跟不上苏前主编“一天伙食650太少”的时尚顶奢潮流。
    吃金吃银，才是我独享的ont。
    舱内广播里传来空姐甜甜的声音：“叮咚，尊敬的乘客，你们好，我们的飞机在二十分钟后降落，现在开始下降。”
    叶秦望向窗外，白云飘荡在湛蓝色的天空，透过云层缝隙，湘南锦绣山川尽收眼底。
    飞机降落在长沙国际黄花机场，从机坪到航站楼，同行的乘客，压根没人认出自个。
    咔！
    用肾4拍照，叶秦随手编辑一条行程动态：
    “人在长沙，刚下飞机，前往芒果，录制快本。”
    一瞬间的工夫，点赞、转发就上百。
    毕竟是围脖第一大v，坐拥700万粉丝的顶流。
    叶秦沾沾自喜，自从《步步》以后，他拉开前世围脖女王姚大嘴一个身位，本来去年两人还你追我赶，粉丝量最小差距5万，现在嘛
    她500万，自己有700万，新狼上如今遵奉他叫“围脖四爷”。
    走出出口，左右没有后世那种恐怖的应援接机场面，也没有把机场堵的水泄不通，完全没有年度顶流演员的排面。
    林彬问道：“哥，杨姐问你，回燕京的时候，要不要闹一个阵势，好证明下如今的人气？”
    “千万别，粉丝有时间愿意搭理你，就感天动地，还浪费他们的时间、金钱，有这个工夫，不如让他们多打几把游戏，多刷几遍我的剧。”
    叶秦头脑清醒，“彬哥，接地气，懂吗？”
    二人闲聊的时候，突然间，路过的一位小姐姐不经意回眸，轻咦了一声，她身边的朋友问道：
    “怎么了？”
    “那不是林彬嘛？”
    “林彬，明星吗，怎么没听说过？”
    “不是，他是叶秦的助理，他如果在，那他旁边戴口罩的，天呐。”
    小姐姐兴奋地捂住嘴，眼冒精光，拼命地往前追赶，“叶秦，叶秦！”
    尖锐响亮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机场。
    “什么，什么，叶秦来了，在哪呢？”
    “叶秦，就是演四爷的那个明星？！”
    就像往热油里倒水，场面瞬间爆炸，无数乘客，还有接机的人，犹如饿狗扑食，蜂拥而至。
    叶秦猛地一个激灵，那一双双眼神，锋利入刀，仿佛把他的口罩帽子全都割开。
    小样，你以为穿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啦！
    眼瞅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机场保安大哥很有经验，立刻冲上前疏散保护。
    叶秦客客气气地朝四面八方鞠躬，双手合十道：“请大家注意安全，不要挤，防止踩踏。”
    路人粉丝们哪管得着这些，迅哥说，凑热闹是人的天性，看热闹的时候一个个都像鸭子一样伸长了脖子来看。
    “哥，咱们该配保镖啦！”林彬望着人山人海的场面，激动得恨不得马上掏手机自拍。
    “请个屁，没钱，有这个钱不如搞投资，请十几个保镖是保护我，还是装场面？”
    叶秦一把拽住林彬，趁着保安大哥们使出吃奶的力气维持秩序，赶紧闪人不耽误他们工作。
    麻溜快步地找到芒果台专门为他接机的工作人员，在一阵鸡飞蛋打的喧嚣里，总算钻入到面包车里。
    “你们怎么不走通道啊？”陪同接机的妹纸问道。
    你们给报销吗？
    走通道，一次4000到5000，有钱不如买老婆手办。
    叶秦默默沉思，当然他不能开口说太贵了，芒果台这帮人，搬弄是非炒作有一手，搞不好来一招回手掏。
    某某男星高价片酬，却嫌通道太贵，你问过普通人的感受嘛！
    他幽幽道：“我不想占用资源，我以为我还不够出名，根本不需要，想不到会成这样。”
    接机的小哥张张嘴，我艹，有人装杯！
    ………
    芒果台。
    这回算是二进宫，叶秦直奔休息室而去。
    刚一进门，就见刘师师穿着一身清爽的便服，脸上画着简简单单的淡妆，像一具莫得灵魂的傀儡坐着。
    滋滋，果然慧眼识英才，小狮子天生就适合演丧脸。
    叶秦上去打招呼，三言两语之后，直接单刀直入，邀请她参加《绣春刀》。
    “电影，女一？”
    刘师师震惊不已，想都不敢想，才凭借《步步》一炮而红，竟然可以搬上大银幕。
    “我，我行吗？”
    “怎么不行，你哪里不行。”叶秦不由分说，直接把剧本递了过来，神情认真，满眼真挚。
    刘师师慌张地别过头，接过剧本也不看，只是弱弱道：“可是蔡姐那边，不知道会不会同意，她说她对我有其他安排，我在唐仁，说话不一定管用，不是想演就……”
    呵呵，小狮子，蔡小姐下一步也是把你往大银幕推，可惜唐仁电影资源渣到爆表，找了部《下一个奇迹》。
    然后扑街，而另一边，杨小蜜的《孤岛惊魂》拿下高票房，前后对比，高下立判，瞬间小狮子遭群嘲。
    叶秦果断道：“蔡总那边我来说，不过片酬不会太高。”
    “你就这么执意让我演。”
    刘师师咬咬唇，手指搅动着，脑子开始胡思乱想，那么多成名的女明星不找，偏偏找她？
    她垂下头，声音细若蚊蝇：“片酬低也没关系，我演，我，我一定会演好，到时候你记得调教我……我的演技！”
    叶秦点点头，“没问题。”
    “哥，外面有人找！”
    林彬在屋外喊了句，不等叶秦回应，刘师师霍地从椅子上起来，手捧着剧本，冒冒失失地冲出休息室。
    望着倩影消失，叶秦摸摸下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咦，师师怎么慌里慌张地跑了？”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何收礼啊。
    叶秦撇撇嘴，望着跟前世差不多的外表容貌，眯眯眼一脸和善，不禁唏嘘。
    没想到啊，没想到，想不到何老师，你个小胳膊小腿，也人设崩塌啦！
    左右分别是快乐家族的成员，“鬼马hold姐”谢那，“忙内人设”维加，“小透明”吴昕，还有—
    人高体胖的杜跪跪，此时一脸憨笑。
    呵呵，叶秦心里冷笑，看上去是铁憨憨，心里是个心机小胖，对棒子惊天一跪，永久拉入黑名单。
    杜跪跪尴尬地笑着，他的手一直被叶秦握着，迟迟没有分开，还一直冲着自己笑，内心深处不禁胆寒。
    何收礼、维加面面相觑。
    “四爷，你好。”
    何收礼虽然乘着《快乐收礼营》的收视热度，成为综艺支持大拿，依然客客气气。
    “既然大家相互认识了，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到摄影棚，准备排练。”
    …………
    顶楼的录制室。
    观众席空无一人，台下导演、摄影等工作人员，紧锣密鼓地忙着布置现场。
    《快本》应该算是80、90、00后的一代青春，持续20多年，无愧于内地的《奖门人》。
    从千禧年开始，能得到快本的通告，简直跟得到皇帝召见一样，小咖小明星可能会兴奋得整夜睡不着，然后录制节目。
    等到满心欢喜地打开电视收看，却发现自个一个镜头都没有，又或者，只有几个镜头。
    删镜头，快本老传统艺能了。
    叶秦手拿着台本，一点儿不激动不荣幸，如果不是湘南光点点名，还有报蔡小姐的恩，鬼才来参加这种尴尬小游戏的综艺。
    娱乐圈里，综艺咖可是鄙视链底端。
    倒是在后世，却成了香饽饽，没辙，流量为王，不得不加强曝光度，不然老面孔没有出镜率，慢慢会淡出视野。
    “师师，你觉得叶秦的四爷，哪点最让你着迷？”
    眼下是对台词、熟悉流程的环节，也是主持人跟嘉宾互相在探底。
    所谓排练，所谓对词，跟演戏不一样。
    演戏排练你是演出角色的尺度到不到位，综艺节目，是摸底嘉宾的包容度。
    能不能开玩笑，接受玩笑的程度，有没有避讳的隐私，等等。
    还有综艺感，像刘师师。
    她的应对能力不强，接梗水平不高，说话常常冷场，主持人就会长心眼，尽量不把包袱抛给她。
    排练半小时。
    何收礼松口气，幸亏叶秦的综艺感强。
    “叶秦，你以前有当过主持人？”
    “纯新人。”叶秦谦虚道。
    “那你可好有天赋啊，我记得，舔狗、单身狗，好多流行词，都是你说的？”
    谢那笑道：“能不能今天给我们也造一个，创造话题，保住收视率？”
    叶秦勾勾嘴唇：“快本的收视率，还需要话题来涨吗，你们几位老师合体就是保障！”
    “哈哈！”
    快乐家族的人闻到彩虹屁，纷纷发笑。
    何囧，望着他游刃有余地应对，顺便替刘师师挡枪时，不免放心。

 第157章 芳心纵火犯

    录制室内，观众陆陆续续地就位。
    这回，芒果台压根不需要找群演，直接往各大院校里放话，这次录播的嘉宾是《步步》的四爷和若曦，无不纷纷响应。
    一会儿，就凑满人数，在场的女性偏多，而且自发默契地带着各种应援的海报、应援牌。
    台下，总导演陈笑面色凝重，看向一样脸色不佳的制片洛昕：
    “师师有点冷啊，也不会采访，可能达不到我们想要的效果。”
    洛昕双手怀胸，不满意地蹙眉。
    她这一回特意把叶秦、刘师师找来，可是对这期的《快本》寄予厚望，但从刚刚的排练来看，除了叶秦，刘师师放不开。
    “如果冷场，要不，头儿，我们安排另一套方案？”助理提醒道。
    “先看看实时收视率。”
    洛昕戴上监听耳机，随后一众幕后制作大佬紧随，眼瞅着播出的8点即将到来，各部门的负责人全部准备就绪。
    陈笑一声令下，伴随倒计时结束，舞台之上绚烂灯光闪烁，欢快的音乐声中，何囧率先出场，其次左右四大金刚登场。
    瞬间，观众的鼓掌声此起彼伏，热烈非凡。
    “欢迎大家来到快乐大本营。”
    何囧笑容满面，嘴角扬起轻松的笑容，让人不觉如沐春风。
    虽然人设翻车，但不得不承认，何老师在主持届里，当得起“老师”之称。
    跟汪含，堪称芒果台主持双星。
    叶秦站在台后等待上场，看到快乐家族的人一一自我介绍，即将轮到他们出场，瞥了眼身旁的刘师师，她双手紧紧握着话筒，神色紧张。
    一剧爆红，是把双刃剑，把控得住，就能扶摇而上，把握不住，容易红转黑糊。
    章天爱，爆红以后膨胀，嫌弃《太子妃》组cp的盛意伦，一脚踢开，然后硬吃《鲛珠传》，然后就没然后，糊了继续演网剧。
    而人间清醒大甜甜，就不一样，《司藤》成功洗黑翻红，顺其自然发展。
    小狮子嘛，还在摇摆。
    关键，她先前被胡哥、袁弘保护的太好，两位老大哥，但凡小狮子采访有什么不得当，都会出来救场。
    叶秦上《快本》前，胡哥、袁弘特意来电话求罩共同的小妹纸。
    那不是必须的嘛，妹妹必须哥哥疼啊！
    “不要紧张，一切有我。”
    刘师师张张嘴，两只眼睛直直地望着，就在此时，耳边听到舞台上传来：
    “那么大家一定好奇，今天会有哪些人要登陆我们《快乐大本营》的舞台，我想这一次不需要我给大家解释了。”
    “若曦，四爷！”
    台下的小树林、小狮子粉齐刷刷喊。
    “没错，就是前些日子在我们芒果台首播的《步步惊心》，现场还有电视机前的观众，想必都不陌生。”
    “这次我们有幸邀请到两位主演，让我们掌声有请—”
    谢那、维加等人异口同声道：“叶秦，刘师师！”
    掌声如潮，一浪胜过一浪，叶秦跟刘师师并肩走的样子，更是引起四爷党的欢呼，场子不用预热，便一下子炸了。
    现场的反应，令洛昕眉头轻缓，但当她望着监视器画面，刘师师似乎微微怯场，原定开场设计的马尔泰若曦的梗，没有抛出。
    以至于，观众没有得到眼前一亮的惊喜，本该直上的曲线，高潮没有延续上，突然急转下滑。
    幸亏轮到叶秦，他轻松从容道：“大家好，我叫叶秦，《步步惊心》里的四爷……”
    底下的小树林很给力地尖叫回应。
    “哇，这个尖叫声，我感觉就像往火柴堆里丢了一把火啊。”
    谢娜惊讶之余，叶秦接着接话：“没错，这把火是我放的。”
    何囧等人微微诧异，按台本的顺序，接下来该他开始主导，聊《步步》趣事，想不到叶秦不按套路出牌。
    “我的粉丝叫自己小树林。”
    叶秦一本正经，满脸严肃道：“而我，只是在她们芳心里纵火的人。”
    “噗嗤！”
    “放火，放火！”
    台下立刻爆笑，小树林们愈发激动。
    刘师师撇撇嘴，睨了眼，却见叶秦好似朝自己嬉皮笑脸，话筒捏得更紧。
    “哇，不愧是纵火的贼。”
    何囧莞尔一笑，被打断的郁闷顿时消散。
    废话，不用脑子想，这个词会一经播出，必然火出圈，《快本》跟着沾光。
    “连续几把火，观众们的掌声更加热烈。”
    “毕竟，为爱鼓掌。”叶秦抛梗道。
    “为爱鼓掌？为爱的偶像鼓掌。”
    何囧笑得合不拢嘴，“看来咱们的四爷并不像在剧里那样，是一个冷面的男人，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词语发明家，之前的‘单身狗’、‘舔狗’，深入人心。”
    “叶秦，难怪那么多人会粉这样的偶像，现在我也快成为你的粉丝了。”
    洛昕皱皱眉，《快本》上期的平均收视率是167，这期最起码要22。
    舞台上，何囧重新拾回节目节奏的主控，观众被点燃的热情，慢慢地在轻松欢快的气氛里缓和。
    之后，围绕的中心集中在刘师师的身上，因为《步步》是女主戏，多半的流量热度都在她。
    叶秦不再频频主动出招，谨慎规矩地守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刘师师被何囧cue。
    到底是合体秀，总不能只顾一个人出彩。
    “师师，觉得四爷哪一点很吸引你？”
    “师师，你在拍戏的时候遇到最有趣的事是什么？”
    “……”
    “《步步》里七个阿哥，你觉得哪一个最帅？”
    刘师师前面的问题还能勉强招架，这个问题，她眼神扑闪，不自禁地看向叶秦。
    谢那等人起哄，“噢，情人眼里出西施，若曦还是喜欢四爷的！”
    “没有，呃，因为这里只有他，我只能看他。”刘师师尴尬道。
    一系列问题，回答得中规中矩，平平淡淡，没有任何撒狗粮秀恩爱的言行举止。
    洛昕看着观众席安静的场面，略带失望，已经预感到播出，就那样！
    转头跟陈笑悄声商量，开年，她必须稳压被挪到黄金档《天天向上》，巩固台里第一制片的地位。
    “启动b方案，让他们准备准备。”
    舞台上。
    “师师在《步步》里那段舞蹈很美，好像你是北舞出身？”
    何囧对这个闷姑娘，继续耐心地问道：“能不能给我们现场来一段舞蹈？”
    “我，我来一段芭蕾舞转体的动作。”刘师师点点头。
    一姐，你倒是放开一点。
    望着观众略微疲乏的掌声，叶秦一脸无奈。
    他刚刚几次助攻，刘师师没有接住，趁着接话筒的工夫，赶紧想法子。
    就见她按照彩排照做，踮起脚，体态优雅，修长的天鹅颈格外显眼。
    伴随柴可夫斯基《天鹅湖》片段，左腿支撑，右腿弯曲，双手高高举起，在旋律中360度旋转，像个陀螺。
    “哇，真的好美啊。”吴欣感慨道。
    何囧等人附和，“若曦不愧是北舞女神。转体的速度好快。”
    “是啊，以后穿着湿衣服，就这么转体。”
    叶秦看似无意地说道：“这样家里都不用买甩干机了。”
    “噗嗤！”
    谢那最先反应，忍不住地发出笑声。
    叶秦这么一个梗，像火苗似的，丢入到渐渐变冷如死灰的现场，终于有复燃的迹象。
    在何囧有意夸大造作的笑声中，观众们紧跟着轻笑。
    但对当事人，刘师师猝不及防，本来老老实实地旋转转体，被突如其来的笑声包围，脚下瞬间一软，转到一半摔了出去。
    不好！
    何囧假笑的脸，瞬间僵硬，眉眼一跳，要出意外。
    叶秦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蚂蚁腰”，揽入怀里。
    两个人因为惯性，在舞台上打旋。
    四目相对，刘师师从惊慌中，慢慢被柔化放松。
    “哇！”
    出乎意料的情况，立刻引爆全场。
    看那么多年那么多期的《快乐大本营》，哪里见过现场来一这么意外的“共舞”。
    况且，他们可是站四爷若曦股的。
    沉寂许久的观众们，尤其是两边的粉丝，无不拍手称快，终于等到两位正主嗑生嗑死的场面。
    顿时，听取哇声一片。
    后台处。
    “这一段要不要掐掉？”
    “再等等。”洛昕砸嘴。
    陈笑纠结道：“要不，切回a方案，没办法靠刘师师的’小刘木兰‘炒作？”
    “再看看。”
    洛昕眨眨眼，盯着监视器里的舞台，看到何囧随机应变道：
    “真是一个美丽的意外啊，本来是师师独舞，怎么都不会想到，竟然是这么……”
    “神展开。”叶秦注意到何老师词穷，立马插话。
    “没错，就是神展开。”何囧恢复镇定道。
    两人正准备打个哈哈敷衍过去，忽然谢那神来疯的冒出一句：“刚刚叶秦，你抱着师师，是什么感觉？”
    叶秦瞪大眼睛，何囧瞪大眼睛，我艹，谢那啊，你不要这么突如其来，这怎么接！
    吗的，已经偏离台本。
    关键是，你还不能掐，因为现场观众被那段拥抱舞蹈点燃八卦之火，和谢那一样，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叶秦眼珠子一转，瞥了眼刘师师的腰，幽幽道：
    “我终于知道，嬛嬛一袅楚宫腰。”

 第158章 刘师师：我不是“小刘木兰”！

    “嬛（xuan）嬛一袅楚宫腰，不愧是四爷。”
    谢娜露出困惑的眼神，犹如好奇宝宝追问道：“什么意思？”
    何囧看不下去，接过话道：“当然是说师师身材保持得好，舞蹈出身形体都很棒。”
    刘师师抿抿嘴，睨了眼面无表情的叶秦，霞飞双颊，耳根子发红。
    “那我呢，四爷，臣妾可不可以也叫嬛嬛一袅楚宫腰？”
    被谢那穷追猛打，叶秦满头都是黑线，够了啦，坡姐，强行加戏要有限度。
    然而扫了眼前方的现场观众，尤其是年轻女性，全都好奇怎样的身材才叫“楚宫腰”？
    洛昕扶额叹息，《快本》在李相怀孕离开，由谢那接替后，芒果台有意效仿《康熙来了》，让谢那模仿“小s”的风格，说话大胆，嘻嘻哈哈，爱翻白眼、爱模仿、爱疯出糗，可偏偏只学到皮。
    俩字，做作。
    “喊停，重新录。”
    她准备摘下监听耳机时，就听到叶秦提议道：“这个其实有一个小小的测试，大家都可以说是，一试便知道结果。”
    “先不要掐，继续。”洛昕连忙喊住，像其他人一样，忍不住好奇。“什么测试？”
    “这个测试很简单，就是反手摸肚脐。”
    叶秦比划着动作，“把手绕过自己的后背，摸自己的肚脐，能摸到说明你们的身材，尤其是腰，呦，不错哦，师师试试。”
    刘师师被cue，心底虽然羞怯，但手上老实地照做，她轻而易举地成功。
    谢那觉得她行，我也行，忍不住尝试，手绕过后背，手指拼命地往肚脐伸去，然而，咫尺之遥，犹如天堑。
    那个狰狞不甘的表情，瞬间逗笑全场。
    “吴信试试。”
    叶秦主动cue，这姐们也是惨，在快本里成天被谢那压成空气，隔三差五被打断抢话，也是隐忍型，否则非被谢那搞自闭爆炸不可！
    吴信投以感谢的目光，在众目睽睽下，成功反手摸肚脐。
    这下，彻底激起谢那的求胜欲，越是拼命，越是充满喜感。
    “哈哈！”
    在主持人的引领下，台下的观众拍腿捧腹，然后女生们一个又一个，争相效仿。
    现场的男生们，也耐不住寂寞，开始尝试这个动作。
    甚至，后台的洛昕，都忍不住，悄悄地试了试，第一次差一点点，第二次挺胸收腹，还是差一点点。
    “一定是中午吃得太多，今晚吃水果沙拉！”
    陈笑建议道：“我觉得可以把b方案撤了，这个‘反手摸肚脐’，已经足够掀起新的话题热度，后续的游戏环节，哪怕平平淡淡都无所谓，你觉得呢？”
    “改a方案。还有，不要把镜头多分给谢那、刘师师，集中在叶秦身上。”
    洛昕望着监视器，画面里，一群人玩反手摸肚脐玩的不亦乐乎，谢那更是跟自己的肚脐死磕上，非摸到不可。
    反手摸肚脐能测身材好，纯属鬼扯淡。
    纯粹是一种营销，始作俑者是于妈工作室的袁杉杉，全靠“马甲线”、“反手摸肚脐”、“a4腰”，从黑红洗白成女神。
    叶秦看着何囧也被起哄加入到其中，尝试了几次不成功，终于算头脑清晰，知道节目进度已经偏离预设的台本，赶紧把节奏拉回来：
    “s，秀身材请偷摸摸地，不要让我们这些摸不到肚脐的羡慕，进入下一个环节！”
    观众们在笑声中停止，他们此刻注意力集中在叶秦、何囧身上，因为接下来，他们像德芸社说相声，互为逗捧，抖机灵抛包袱，脱口而出的语句段子，更是笑料百出。
    “叶秦，我看到有不少你的粉丝，在你的围脖下方留言，说你可不可以不那么沙雕，要注意自己的偶像形象。”
    何囧握着手卡，虽然不懂什么叫“沙雕”，但装出一副很懂的样子：“你有什么要对粉丝说的呢？”
    “做艺人好难，做什么都有人不满意。”叶秦无奈道。
    “很难去取悦所有粉丝们对不对？”何囧满脸同情，脑子里都是无数粉丝们的礼物。“你有什么要对粉丝们说的吗？”
    “少管我！”
    叶秦一声吼，无论是台上的主持人，台下的观众，乃至后台的幕后制作们，无不破防笑场！
    这才上半场，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哄堂大笑，笑料犹如雨点打来，密集得难以阻挡。
    “哈哈，可以了，现在中场休息！”
    总导演陈笑揉了揉笑得发麻的脸，喊道：“等会儿换装继续，师师准备下开场的歌曲。”
    “呼！”
    叶秦长舒一口气，擦拭额头的汗，转身下台到休息室，换上芒果台给他们在游戏环节特别准备的衣服。
    刘师师紧随在后，仿佛回到仙3时期那段粘人的日子。
    “叶秦，你真的好有主持天赋。别人都是等着我们来抛梗，你却好像有一堆抛不完的梗。”
    何囧无不感慨：“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综艺之神眷顾了。”
    叶秦勾勾嘴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段子手、接梗侠，那可是老本行啦。
    几个人有说有笑之际，忽然间，从休息室里莽莽撞撞地跑出两个工作人员，手里提着古装造型的衣服。
    我艹！
    叶秦两眼圆瞪，一件是李逍遥，一件是赵灵儿，芒果台想干嘛，打算穿这一身做游戏？
    自己倒无所谓，瞥了眼并肩的刘师师，她死死地咬住唇，谁不知道马尔泰·若曦红遍全网以后，这个“小刘木兰”称号简直是绊脚石。
    逢“刘木兰”，必然无形中拉踩一波“小刘木兰”，这已经是水军黑稿的流量财富密码啦！
    叶秦黑着脸，虽然刘师师才刚刚走红，可芒果台玩这么一出话题，碰瓷恶心谁呢？！
    “何老师，这是接下来的服装？”
    “这个你稍微等一等，我帮你问问。不合意的话，我直接出面。”
    何囧同样一脸阴沉，叫住匆匆忙忙的工作人员，他们畏畏缩缩地回答：“是我们疏忽，送错录播室了，已经换好新的服装。”
    “是疏忽，，叶秦，师师，只是一场误会。”维加打圆场道。
    “原来是误会。”
    叶秦内心窝着一口气，强装笑容地把刘师师领进休息室。
    锁门的刹那，刘师师满脸委屈，目光坚毅，果决道：“我要拍《绣春刀》，我一定要把《绣春刀》拍好！”
    “我不要做‘小刘木兰’，我要做刘师师！”
    …………
    嘀嘀！
    燕京，立汤路天通苑路段又他喵堵了。
    白百合手握方向盘，烦躁地摁着喇叭，发泄堵车的不满。
    然后，彻底放开方向盘，放弃治疗一会儿，此时，手机嗡嗡作响。
    “老同学，怎么啦，是不是有戏找我拍啊？”
    “没错，我跟滕导看中一本小说，感觉特适合改编，准备购买版权。”听筒里清晰地传出周一见的声音。“那里边的女主，叫‘黄小仙’，我觉得，和适合你，有空的话，你买来看看。”
    “行，没问题。”
    白百合兴奋不已，她靠着跟羽泉里的陈雨凡，成功地混入京圈，可就没有什么像样的作品，每次去试镜，制片、选角副导演都觉得她像“小王洛丹”。
    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他喵的，虽然王洛丹是四小花旦，是金鹰女神，可谁乐意当明星的替身，姐们可是摇滚老炮陈雨凡的妻子！
    满腹心思全落在这本叫《失恋三十三》的小说上，准备前方调头，跑新华书店或者什么书店，买一本细读！
    嗡嗡，嗡嗡。
    手机再次响起。
    来电号码的主人，让白百合无比的错愕，是四代大佬滕闻骥的儿子，滕花涛打来。
    “滕导，是《失恋三十三天》，周一见刚刚跟我提过，我打算马上买小说。”
    “白合，不用买了，这个小说的影视改编权已经被人买走了。”
    电话里的滕花涛，说话的语气充满无奈惋惜，还带着一点疑惑。
    白百合瞪大眼睛：“买走啦，谁啊！？”
    “一家叫叶光纪的工作室，鲍晶晶已经全权委托运营。”
    滕花涛苦笑道：“打这个电话，就跟你说这个事，别费心跑书店，这个项目夭折了。先这样，我还得打电话给周一见，告诉他这件事。”
    “他还一直满心期待演这部电影，可惜，嗨，晚一步啊！”
    “不是，不是，藤导，你没有试试问问那家叶光纪，看愿不愿意转让？”白百合不死心道，这可是她转战大银幕的第一战啊，炮都没打，就宣布失败？
    “我知道你的意思，人家背景可比我硬多了，蒋娘娘的侄儿，姜闻口头的兄弟，虽然他跟周一见有过节，可我犯不着跟他过不去。”
    滕花涛埋怨道：“不过这孙子，做事不到底，买版权就买版权，什么都买，《匆匆那你年》、《七月与安生》、致青春》、《左耳》……”
    “他吗的，连《极品家丁》都买，真应了周一见那句话，贼他娘！”
    “叶秦，叶秦。”
    白百合嘴里喃喃着，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第159章 开拍前的集训

    2月24日，燕京朝阳区，体育训练中心。
    剧组前期的筹备工作，可不光创作剧本，演员选角，组建拍摄团队、寻找外景地点、剧本拆解、制定日程表，这些环节，路阳还有他的东星文化必须在3月份搞定。
    而今，录制完《快本》回归的叶秦，兴匆匆地赶到体育训练中心的武术体操训练基地。
    在进组正式开拍前，主演阵容要进行突击集训十天半个月，掌握基本的武术要领以及招式动作。
    其实时间远远不够，像拍《疾速特攻》，基努里维斯可是枪械特训一两个月，但华夏电影制作自有国情，好莱坞a级、b级制作的剧组筹拍电影，没网文想象的那么简单，立项以后直接开拍。
    前期光筹备要提前半年到一年，搭建摄影棚，制作服化道，除非是家庭、伦理、爱情、轻喜剧等都市类型片。
    从一楼大型的训练场溜达而过，五行四列二十个老人纵横排开，清一水的粗麻太极服，伴随录音机里播放的太极拳入门24手的磁带，紧跟着前方老师的动作姿势，整齐划一地打着。
    “白鹤亮翅。”
    “搂膝拗步。”
    “手挥琵琶。”
    叶秦粗粗一看，领头的年轻人有几分吴氏太极拳的影子，架子斜中寓正，动作沉稳缓慢。
    这货是懂行的，吴氏太极拳素有“药拳”、“长寿拳”之称，中老年人修练这种太极拳最合适。
    余光里，瞥了眼林彬，看他脸部扭曲，嘴角抽动，“彬哥，你怎么啦？”
    “咳咳，没事，哥，想到我当初大学报体育选修课。”
    林彬追忆道：“那帮狗日的抢课老抢足球、篮球、网球、羽毛球、排球，轮到我选的时候，一个球都没有，只能选太极拳。我，我他喵不合格挂科！”
    叶秦勾勾嘴唇，“彬哥，要不呆会儿集训，顺道我让你温故而知新？”
    “哥，你饶了我。”
    调侃林彬几句，叶秦笑着蹬上2楼，走进预约的小型训练场地。
    100平米，类似舞蹈室的布置，地上铺的是地板，正后方的墙壁嵌入一面镜子。
    “桑指。”
    叶秦看到一个身穿运动服的寸头青年，客客气气地招招手。
    桑林，他可不是一般的武术动作指导，参与过龙叔、李联杰、袁合平、史泰龙等动作电影，担任过《敢死队》系列、《赤壁》的动作指导。
    他倍感欣喜，操着一口粤东腔的普通话：“叶秦，你好你好。我听浩峰导演说，你以前做过武行，有很不错的传统武术功底，会吴氏开门八极拳。”
    “略懂，略懂。”叶秦抱拳谦虚道。
    “这回路阳导演要求主演都是刀，这个刀法你有自己擅长的吗？”
    武术动指导，设计编排打戏动作，不是凭空捏造，必须要深入了解演员的特性。
    到时候演员做不到，再流畅美妙的套招都无济于事。
    当然，有一种变态叫李联杰，大佬袁合平喊他“武术字典”，虽然这位“功夫皇帝”演《太极张三丰》的时候，的确不会太极拳，但在树林里那几手动作，刚柔并济，飒爽帅气！
    “八极提柳散阴刀。”
    叶秦从接受《绣春刀》剧本的那一刻，就挑选叮达人里的课程，选来选去，最后还是八极拳门。
    桑林一脸懵然，他久居香江，南派洪拳双刀，咏春八斩刀，蔡李佛拳蝴蝶双刀，大致几类都听说过，北派刀法是闻所未闻。
    搓着双手，迫不及待道：“能不能现在就亮一手我看看？”
    “桑指，能不能等一会儿，我先跟其他主演认识一下。”
    叶秦脸上挂着笑容，武术指导的地位可不一般，在剧组里唯一可以与导演平起平坐，并称“导演”。
    桑林道：“当然可以，我先替你准备刀具，你打算用什么刀？”
    “腰刀。”
    叶秦径自地走向早几天已经就位的李雪东、王潜源，吴晶暂时没消息，据谢南透露，他正在纠结这个太监的身份，虽然在《杀破狼》里他演反派杀手，几乎没台词，可至少是个男人。
    太监？！
    “秦子！”果郡王李雪东停下挥刀，亲切地挥挥手。
    叶秦抱以微笑地点点头，而后看向长相酷似年轻孙海音的王潜源，国内少有的硬汉代表，演技出众，正的邪的无所不演。
    他利索地掏出华子，递了过去：“潜源老师？”
    喊我潜源，要是不嫌弃我占你便宜，就喊我一声源哥，或者潜源哥，都行。”
    烟抽千根变知己，两根烟的工夫，在烟雾缭绕间，直接跟王潜源套热乎起来。
    “秦子，这部电影你估摸着要拍多久？”王潜源甩了甩挥刀挥累的膀子。
    “两三个月左右。”
    “两三个月，这电影只拍两三个月结束？”王潜源难以置信道。“那能拍出好电影吗？”
    那看跟谁比喽？
    跟李联杰《黄飞鸿》系列、《方世玉》系列肯定爆的渣都不是。
    可跟彭雨晏的蒸汽朋克《太极》系列相比，至少它算是武侠片，不是科幻片。
    “潜源哥，进组拍一段时间你就明白啦，怎么，你档期有冲突？”
    “没错，撞档啦。我只签了1个半月，路导答应我先拍我的戏份，拍完我必须马上到鞍山。”
    王潜源嘿然一笑道：“有部电影，我主演，搭戏的是秦海路海路姐，这部电影可是她不计成本地拉扯起来，如果是我给耽搁了，非扇我几个嘴巴子。”
    秦海路，王潜源？
    叶秦一寻思，呵，《钢的琴》啊，正是这个片子，王潜源得到金马、金鸡影帝头衔，名头彻底打响。
    “潜源哥，你放心，海路姐绝对不会，你离开剧组的时候，我送你一首电影原声。”
    “啥？”王潜源一脸诧异。
    叶秦叼着烟咧起嘴，所谓宝刀赠英雄，好的ost要该给好电影，那首《杀死那个石家庄人》的，可以改成《杀死那个沈阳人》。
    正当自个要当一个合格的文抄公剽万青时，路阳突然打来电话，说话的语气夹杂半分兴奋半担忧。
    无戏可拍的战狼吴晶，还是保留最后一丝倔强，不肯向现实低头，放下心中的羞耻。
    除非，《绣春刀》的主演，能在他亲眼见证下得到认可，这才心甘演对手戏当一个反派。
    这并不稀奇。
    在香江，能让晶哥当反派的，谢庭锋、胡君、洪胖子、甄子弹。
    叶秦，哪根葱啊，流量明星滚丫的！
    他扬起自信的微笑：“你让晶哥来训练中心，剩下说服他的事，交给我！”

 第160章 绣春刀 战八面汉剑

    “劈刀，就是从上而向下劈，要领呢，必须力透刀刃，手臂，跟刀锋要成一条直线。”
    桑林接着用木刀在身体左侧抡一个立圆，“这个叫左抡臂刀，如果在右边，又叫右抡臂刀……”
    叶秦心不在焉地听着，精神分散，分神地透过余光，一直注意着敞开的大门，左等右等，等待吴晶大驾。
    转眼十分钟过去，翘首以盼的战狼冷锋到来。
    “你就是叶秦？”
    吴晶上下审视了眼，眼底的怀疑之色越来越重，这么个白面俊俏的人，真地有传统武术功底？
    叶秦同样在观察，这会儿的吴晶依然面嫩，远远没有战狼时的粗粝阳刚，顶着一张娃娃脸，保留杀手阿飞的模样。
    事实上，他第一部《狼牙》，都市杀手还有边城浪子的影子。
    但跟张劲一样可惜，武戏优秀，文戏合格，可是他们的形象气质，在武打武侠片找不到定位。
    “晶哥，叫我秦子，或者叶子就可以。”
    叶秦姿态放低，单单前世搞出《战狼2》，还有投资《流浪地球》，吴晶这人都够他尊重。
    “你最近演的四爷，演红了清宫剧，我不瞒你，哥哥我是正白旗，身为旗人，我要感谢你。”
    吴晶点头示好，“不过呢，身为华夏人，我很不喜欢宣扬清朝的电视剧，窝囊。”
    我去，晶哥这么快人快语的吗？
    叶秦心里无奈，我要不拍《步步》，哪来这部《绣春刀》啊！
    “好，闲话少说，直接露真章。”
    吴晶瞄了眼叶秦手下杵着的腰刀，眼神炙热：“既然你是男主演，邀请我跟你演对手戏，那你要拿出点东西，证明咱们够对手！”
    “没问题。”
    叶秦一个闪身，腰刀从刀鞘里拔出，左手握着刀鞘，右手握着腰刀，冷眼，冷面，冷刀，冷光。
    然后在冷锋吴晶的注视下—
    提柳散阴刀·大提柳！
    迈出右脚，向左转体，双手平展，双臂在张弛放松间，猛然发力，右手握刀向前刺出。
    随后快速启动左脚，向右转体，犹如回柳之清风。
    蛇皮走位间，进退如鹞，步履轻盈，提、撩、截、劈、抹、刺，像狂风柳叶，飘逸里带着凌厉杀机。
    劈刀必抹，刺刀必挫，步随刀行，身随步走，环环相扣，疾风骤雨。
    提柳三阴刀出自八卦拳门，据传是吴钟得师兄皮虓传授的飘摇刀，而并非神枪李树文的夜战刀。
    孟村人称之为“六合刀”，但招式身法，却与形意六合刀不同。
    散阴刀，既是刀法，也是拳法，又是掌法。
    俗曰：近则散阴刀，中则八极拳，远便劈挂掌。
    八极加劈挂，神仙都要怕！
    桑林停止教授，两眼直直地盯着叶秦挥舞的一招一式，越看越惊异，虽然武术有过南拳北传，北拳南传。
    但正如李小龙那个年代刚拜入咏春一样，各门派间闭塞秘传，唯真传弟子外不教真、不教全。
    所以八极风采，他还是第一次见。
    王潜源惊愕地瞪大小眼，虽然相处下来，他对叶秦的观感极佳，可改变不了他对《绣春刀》的怀疑。
    新人导演，拍摄周期两三个月？
    电视剧演员，21岁，还白白净净，玩呢？
    此时此刻，这道道刀影，一刀刀斩断他的顾虑，这个哥们，是真有一手！
    咻，刀锋割开空气发出清脆的破音声。
    叶秦收刀，刀背置于身后手臂处，另一只空手，骈指为戟，自上而下，缓缓地下落至腹部。
    啪啪啪。
    李东雪立刻鼓掌，他就像小学生，看大学生解微积分，啥也看不懂，啥也不知道，但就是觉得厉害，强，无敌！
    桑林、王潜源紧跟着，吴晶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
    虽然他不是武英级运动员，可他也拿过三次全国武术冠军，在体队里吃冠军灶，尤其是第一次拿冠军，是全国比赛拳枪刀冠军。
    识货！
    “秦子，对不起，刚才我语气冲了些。”
    “晶哥，甭这么说。”
    “不，我必须道歉，你的实力值得我道歉。”
    吴晶暗搓搓手，蠢蠢欲动，“你不是假把式，我看得出来，你有真功夫，如果不是伤没好，真想跟你比划两手。”
    跟爽快人说话，就是爽，心里边敞亮！
    叶秦笑道：“那晶哥，这部电影的话—”
    “签，当然签，跟你搭台不膈应人。”
    吴晶放心地露出微笑：“我他喵最怕的是演对手戏的，都是一些绣花枕头。不过你露这一手，我脑子里开始幻想，我跟你的大决战，该是怎么一个场面。”
    “晶哥，你打算用什么兵器？”叶秦略感期待。
    吴晶斩钉截铁道：”我，就八面汉剑！”
    叶秦眼前一亮，八面汉剑vs绣春腰刀，听着怎么那么顺耳啊？
    前世，聂元用花枪。
    其实，单论场面打戏，合格水平，不是说聂元花枪耍的不好，而是武侠电影里，枪是一种很难设计一对一的兵器。
    大枪三四米，花枪一米八两米，画面拍摄必须是全景、远景，不然镜头里只有枪杆没有人物，就算人物和枪杆都进框了，人物都成小点。
    而且大枪耍来耍去，就是那么几下，动作张力还有套招不多，怎么打的又酷又飒又好看，很吃武术指导的设计。
    一种是意境派，像《英雄》，甄子弹的长空，配合雨水、慢镜头。
    一种是写实派，《箭士柳白猿》，一弓一枪，都是远程为主的兵刃，镜头容易分配切换，弱化近景打斗。
    而刀剑不一样，设计的人多，形成套路体系，容易编排而且其他部门更容易配合。
    叶秦扬起一抹笑容，最重要的是，吴晶八面汉剑耍的是真不错。
    《夺帅》，跟洪胖子大战，用的就是八面汉剑。
    这么一想，内心跃跃欲试，有点期待最后草原大战时的打戏！
    …………
    时间如梭，眨眼半个月过去。
    中途周一维，也加入到集训里，但考虑斩马刀这玩意儿，不是猛汉强人，根本玩不动，索性不设计武戏，静态装逼。
    “来来，哥几个走一个。”
    吴晶端着一个大碗，里面全是白酒，他面红耳赤，但愣是几斤下肚不醉。
    叶秦一时无语，难怪说，不能跟吴晶喝酒，不能跟谢那吃饭，一个猛，一个抠。
    拿起酒盅，一口喝完，拿起筷子夹两粒花生米，这顿酒以后，就要进剧组“吃苦受罪”。
    前期筹备到位，特别是飞鱼服，服装组已经加班加点设计定制一批，帅的简直是古代国产007。
    “秦子，我们哥俩走一个。”
    周一维举起酒盅，“谢谢你邀请我试戏，我还是头一回演武侠片大侠，算是圆了我小时候的武侠梦。”
    “客气，周哥，你是颖宝认的哥，也就是我哥。”叶秦道。
    “对了，最近你跟颖宝闹别扭了？”周一维好奇道。
    叶秦嘴角抽动，又气又笑道：“有点，看到《快本》里，我搂着师师，而且说她腰很细，她生气了，主要心眼小，自己反手摸肚脐做不到，觉得我嫌弃她腰不够细！”
    “那期，童雷看了，她跟我说，你和刘师师更加火爆，绯闻炒翻天，网上全是你跟她的新闻。”
    周一维悄声道：“你们两边的粉丝，恨不得你跟刘师师原地结婚。”
    “开什么玩笑，我才21，法定结婚年龄都不到。”
    叶秦瞪大眼睛，“何况，周哥，你懂的，媒体炒作，合体营销而已，等以后分开，有没有下一次合作都两说。”
    “关键，女人啊，你得哄。”周一维提醒道，“她现在压力很大。”
    叶秦默不作声，郁闷地喝酒。
    “哎，喝什么闷酒啊，来，来，再走一个。”
    吴京这回不是碗，是一瓶。

 第161章 锦衣卫仨苦逼

    傍晚，怀柔影视基地。
    开机仪式白天举行结束，立刻投入拍摄，重点先拍档期紧张的王潜源。
    叶秦下午只有几场过度戏，单纯跟主演阵容的人培养默契，吃完四菜一汤的“斯坦尼康”，正式进入夜戏。
    从化妆间走出，戴着结发髻套网巾的头套，身穿玄色飞鱼服，外披黑披风，昂首阔步地走向片场。
    “哎，秦子，你斗笠忘带了！”
    搭建的摄影棚里，马思春女扮男装，网巾白服，浓眉大眼，英气十足。
    嘚，帅不过3秒。
    叶秦嫌斗笠戴着不舒服，摘下来忘记戴回去，尴尬地伸手接过。
    “噗嗤，你这样还当大侠呢。”
    马思春双手反剪在背后，一步步凑近，悄声道：“哎，偷偷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不许告诉别人，这回17届沪市白玉兰评委会，小姨可能受邀当主席。”
    “真的？”
    “骗你干嘛，千真万确，不过呢，待定还没官宣。”马思春翘起嘴唇，“我可是看在你这个臭弟弟，对姐姐不错，拍电影一想就想到我，否则，肯定不跟你说！”
    “嘚，谢谢思春姐。”
    叶秦两眼划过精芒，这真是一个惊喜啊！
    回顾叮达人进阶到星耀的苛刻条件，兴许华夏三大电视奖之一提名，可以打打白玉兰的交道。
    《步步惊心》这类古偶剧，几乎没机会入围，倒是《雪豹》，可以尝试申报。
    不求视帝头衔，跑跑蒋娘娘的关系，入围视帝提名，应该不成问题！
    顿时，欢欣雀跃，走路都格外张扬。
    哗啦，哗啦！
    就见在一栋明清时期的四合院门前的空地，剧务组的两个工作人员，拿着水枪仰角，水柱非常粗，左晃右晃，模仿阴天下雨的环境。
    天清云淡的夜晚，独独这一块区域此时，小雨转暴雨。
    地上泥泞不堪，坑坑洼洼，路面有几个小水坑，布置在场地的几个秸秆草垛全部湿透。
    “好，够了，水枪可以先关了！”
    路阳从导演椅起来，把锦衣卫f3喊来：“秦子，潜源哥，冬雪，咱们先排练一遍。”
    “这场戏，剧本上也全写了。你们仨兄弟，受到代理东厂厂公，赵靖忠的指派，奉命除掉魏忠贤。”
    “你们三个，从奉旨因公办差，出于私心，决定冒险强闯刺杀，潜源哥你是为功劳升职，秦子你是为赎美人，而冬雪，你是因为没有主见，因为兄弟情谊，冒死相助。”
    “演的时候，结合人物的背景演出来。”
    “卢剑星，祖上就是百户，但一直补不上缺，卡在总旗上不去，求功心切。沈炼冷静仗义，对周妙彤备有好感，一心赎身，而勒一川本是一名盗贼，冒名顶替当上锦衣卫，处处被师哥勒索，做贼心虚，没有主见。”
    “秦子，准备好了吗？”
    叶秦点点头，转瞬间，柔和的眼神变得犀利，整张脸覆盖寒霜，冷血无情。
    “魏忠贤必定在这家客栈里。”
    说完他从腰间取出手弩，抬头便要释放号箭，召集手下锦衣卫，正面强攻客栈，直取魏忠贤的性命。
    这一刻，他只是皇家的工具人，一把刀。
    王潜源立刻伸手拦住，“号箭不能发。”
    叶秦挑挑眉：“大哥，你莫非想凭咱们三人，就把这件事给办了？”
    锦衣卫，不是大内密探零零发，虽然称得上皇家秘密警察，可沈炼他们仨只不过是底层公务员编制，习武懂武，但不是飞檐走壁无所不能的江湖高手，一个打不了十个。
    面对客栈里几倍于自己的敌人，凶多吉少。
    因而字里行间，对大哥的决定产生怀疑，眉头微微紧锁，思索大哥的动机为何。
    王潜源也对兄弟们坦白，这件天大的肥差落到他们3个小小的总旗身上，北镇抚司上上下下的同僚，已经眼红的不行。
    尤其是上司，百户大人，深怕这一件事干的漂亮，深得新晋厂公赵靖忠满意，爬到他的头上。
    要知道，这个百户大人，可是贪墨王潜源打点提拔百户的银子，还一直抢占他哥几个拼死拼活的功劳。
    真可谓，锦衣卫翻版大和田，下属的功劳被上级占为己有，上司的过错却是下属的责任。
    他谨慎道：“难保咱们的人没他的桩子，要是故意坏了咱们的事儿，恐怕回去连命都保不住。”
    “你是怕功劳被别人抢了。”
    叶秦两眼眯合，半信半疑，但了解大哥性情的他，心如明镜。
    不发送号箭，独占这份泼天功劳，北镇抚司的同僚会怎么看他们？
    对内树敌，而且杀死魏忠贤，对外招惹死而不僵的阉党，必定会招致无穷无尽的报复。
    且不说远虑，单单近忧，3个人，突入20多人护卫的客栈，九死一生。
    面无表情，冷静非常，语气加重提醒道：“大哥，这事千万别糊涂……”
    王潜源饰演的卢剑星，受够这种窝囊气。
    明明他也是一个候补的百户，只是迟迟没有补缺成功，以致于处处被职场霸凌刁难。
    “兄弟，这种窝囊日子你还没过够吗！”他焦虑心切道，“咱们没银子没路子，靠的就是机会。机会来了，接住了，就能翻身！”
    银子！
    与王潜源四目相对，眼神原本格外坚定。
    但当听到银子，叶秦内心深处的心弦被拨动。
    两眼骨碌一转，眼神闪烁，演出那种刹那的失神。
    没错，银子！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教坊司充当官女支的周妙彤。
    刘师师的生不如死的面孔，若隐若现，强硬的立场顿时摇摆不定。
    总旗一年俸禄才20两，哪怕有点灰色收入，根本不够。
    头微微地转动，上下排牙齿紧咬着，神色纠结。
    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听大哥的，但欲望蛊惑自己，没权没钱怎么赎出朝思暮想的女人！
    眼神扑闪，下不定主意。
    沉默片刻，余光里瞥见一直默不作声的李东雪：
    “一川，你说！”
    3个人，少数服从多数。
    李东雪眼睛瞪得贼大，一脸懵然，看似害怕，实际上是犹豫。
    他脱口而出：“我？”
    “可以，这样的表现完全可以。就照着这么来。”
    路阳满意地一拍大腿。
    《绣春刀》这部电影，光线传媒计划定档在暑期档，打出四爷若曦cp的营销，吸引大批的粉丝观看。
    这也是叶秦出的主意。
    情侣间看什么电影的决定权，不在于男票，而是妹纸。
    所以，两三个月拍摄，半个月后期剪辑，上报光电复审贴龙标，再到院线发行制定路演路线。
    就一个字，急！
    一天下来，必须完成四五十个镜头，最夸张的一天要拍一百个。
    而一个电影剧组正常的工作量，一天一般只完成十到二十个镜头。
    这个快节奏，非常考验演员的演技，拖慢半天进度，都是不可挽回的损失。
    “路导，等等，我想商量一下，能不能加两句词？”
    叶秦喊住路阳，“在‘这事千万别糊涂’后面，我想解释不发号箭的后果。”
    “比方说，‘可是大哥，阉党势大，只有我们3人，纵然杀了魏忠贤，保不齐阉党会为魏忠贤报仇’。”
    前世《绣春刀》，问题之一在于，剧情逻辑是严密，但话里话外总是藏着掖着，深怕被观众一眼看出来，看的明明白白，非装得隐晦，说半句留半句。
    完全没必要！
    大银幕电影，不同网络大电影，网络电影可以快进倒退，可以暂停重播。
    影院播映，画面稍纵即逝，观众想看的是最直观，像《漫威》、《速度与激情》、《变型金刚》之类爆米花电影，看的就是特效。
    故事情节，只有不傻缺，爽就完事。
    娓娓说出自己的顾虑，然后双手举高，语气真挚道：“我这不是想给自己强行加戏，单纯是想提升观众观感，把情况点明。”
    “路导，你说呢？”
    演员临场加戏加台词，绝大多数的演员没有这个资格。
    自恃主演身份，像《白鹿原》演“白灵”的李蒙。
    觉得戏份拍到一半，制片导演轻易不会换人，把剧组闹到鸡飞狗跳，只为加台词，结果惹怒制片方，不惜成本替换角色。
    最后，张嘉益背锅，谣传“白灵”的替换者走他的后门。
    加戏，能让制片、导演容忍的，很简单，要么是腕，要么有钱，要么占理。
    《山海情》里的张嘉益，开头第一集忘词，某个村民说自己饿的吐酸水，干脆加戏道：‘你是吃了shi了吐成这样。”
    把孔生逗乐，干脆保留这段。
    “可以啊，秦子，这一段这么处理，我没有意见。”
    路阳琢磨一会儿，没什么不对劲。
    然后拍了拍叶秦的肩膀，“还有，拍完这一段，呆会儿咱们分组先拍。潜源哥、东雪，你们先跟着桑指拍武戏。”
    “秦子，金世杰老师已经在上面的屋子里准备就绪，你到时候跟我去拍文戏！”

 第162章 叶秦：公公的命金贵，得加钱！

    “噔噔噔。”
    叶秦踏上楼梯，在雨戏里湿透的披风已经交给化妆组，也不烘干，湿淋淋的留着一会儿的武戏继续穿。
    全身由外而内，雨水全部浸透，最里层的秋裤秋衣黏在皮肤上。
    燕京三月的天气，气温跌宕起伏，昼夜温差很大，晚风吹个透心凉。
    靴子每踩一级，便留下一个水迹鞋印。
    拍摄内景的门是可拆卸的，与金世杰的文戏拍完以后，紧接着要拍楼梯打斗的戏。
    叶秦小心翼翼地迈过铺着电线的各种布光、摄影、录音的设备。
    看到穿着单薄的干瘦老人，恭敬道：“金老师”。
    金世杰微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他眼睛大而突出，笑起来眼角露出两道深深的鱼尾纹，骨瘦如柴的手摇晃着酒壶：
    “要不要喝点酒，暖暖身体？”
    叶秦轻轻一嗅，果然有一股淡淡的酒味，也不客气，这倒春寒的天气太冷。
    “金老师，我们一边喝酒，一边对剧本？”
    “最好，最好。”
    叶秦浑身湿透不便坐着，一老一少，一坐一站，浑如老师考校学生台词语气功底。
    一来一回，词锋交错，金世杰说台词的时候，哪怕一动不动，单单台词就让人觉得他这个人浑身都是戏。
    老头子同样在打量这个冷峻神秀的青年，相当地意外，感慨道：“你这个台词功底，在你这个年龄段，我遇到的人里，只有周一维能比一比。”
    金世杰、周一维，全是参演过路阳处女作，《盲人电影院》，值得一提的是，王尽松、热意扎也在其中。
    因此，王尽松才肯来出演韩旷。
    路阳旁听，并不稀奇，反倒觉得合情合理，刚才锦衣卫哥仨，叶秦属实把沈炼演绎得相当到位。
    一问才知，这哥们扮猪吃老虎，早早演过第六代章一白《秘岸》的男一，不是银幕处女秀。
    “各工作组准备就位。”
    “3，2，1。”
    板儿爷对着镜头一打场记板，啪的一声，叶秦从单膝跪地，慢慢地站起，脚下是一具还热乎的群演尸体。
    金世杰饰演的魏忠贤，背对着自己，不去搭理突然闯入的锦衣卫，自顾自地摆动右手，晃悠掌心的骰子。
    历史上的魏忠贤，在做宦官前，是一个赌棍，夫人给她生了个女儿，但妻女都被他赌博赌输，最后欠了一屁股烂账，半路自宫跑去当太监。
    电影有历史考证，非常完美，比湾湾虚无历史，胡编糟践强很多！
    叶秦径直走过去，并没有马上杀死魏忠贤，而是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因为要他的命是公差，拿他的钱，是私事。
    镜头里，全程没有一句对话。
    然而，叶秦的面部表情、肢体动作，都是语言。
    缓缓地挪到身位，侧目而视，就见金世杰泰然自若地往碗里丢出骰子，甩出一个“6”。
    “总旗大人。”
    金世杰脱口而出的第一句，满满透着阴森。他抻着脖子，丝毫不惧绣春刀在脖颈划出的血痕：“摘了我这颗脑袋，你们回去也交不了差。”
    “杀了你，我们为何交不了差。”叶秦斜睨了眼，目光坚毅，没有被他三言两语蛊惑。
    “崇祯那个小儿为何要杀我？”
    金世杰自信一笑，拎起酒壶喝了一口，“是我恶贯满盈？”
    叶秦面无表情，手里的刀却提上三分，锦衣卫维系天子皇家，胆敢侮辱圣上者，杀！
    “嘿嘿嘿。”
    金世杰邪笑地发出怪声，一副“图样图森破”地翻翻眼，“那你就把皇上想简单了。”
    这么一个笑容，这么一个笑声，立刻把魏忠贤立起来。
    他可是天启帝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什么朝廷风波没有经历过。
    “我魏忠贤八年以来，大权在握，如今树倒猢狲散，别的没剩下，钱我有的是。”
    钱？！
    叶秦瞳孔放大，毫无表情的脸上，眉梢轻扬，马上收敛神色。
    然而，这一切都被金世杰看在眼里，小戏精抛出的戏，老戏骨立马接上，在画面里，嘿然一笑，摇晃了下酒壶。
    “西北匪患，辽东又有皇太极，皇上缺的是，军饷。”
    “我的钱，就是军饷。”
    “拿不到我的钱，你们要怎么交差啊。”
    事实上，不单单人祸，整个明末崇祯朝，小冰河期环境下，水患，鼠疫，旱灾，处处赈灾需要银子，然而处处没有银子。
    叶秦饰演的沈炼，不懂这些国家大事，可隐隐约约嗅到一丝不对劲。
    不过只是稍作迟疑，因为屋外，大哥、三弟在拼死抵挡魏忠贤的护卫，擒贼擒王，一刻都不能耽搁。
    “你的钱，我们自然会带回去。”
    话音落，见金世杰一副在看傻子的眼神，他越发觉得不对劲，这似乎跟赵靖忠给他们哥仨的命令不同。
    到底是要钱，还是要命？
    又或者，连人带钱都要？
    暂时忍住杀意，暂时绣春刀没有挥下，而是让魏忠贤挪动脖子，笑眯眯地远离刀锋。
    “钱，不在这儿？”
    “这里可没有崇祯小儿要的钱。”
    金世杰说出剧本上没有的一句话，路阳望着监视器，一脸懵然，咋地，你们两个对戏加台词？
    顿时不乐意，十年打磨的剧本频频被改动，心里窝火，然而当画面里，金世杰一揭开桌上的盖头，暴露出黄金，还有银票：
    “只有黄金四百两。”
    入戏！
    路阳内心的小情绪瞬间消失，这一刻，金世杰，跟他剧本里的魏忠贤，融为一体。
    不过，秦子能接住吗？
    他满怀期待叶秦接下来的表演，就见围绕着方桌走动的叶秦，突然站定，有那么一刹那，笔直向前的刀锋偏离直线分毫。
    这个动作细节，妙啊！
    这可是400两黄金。
    根据《明史》，志第五十四食货二，1644年前后境外白银大量流入，1两黄金约可兑换8两白银。
    满桌子三千二百两，还有银票，拿这个考验干部？
    叶秦演绎的沈炼，显然是心动，心境不稳，因而刀心飘忽，刀刃偏移。
    “这钱会要我的命。”
    路阳扶额苦笑，这两人又把他编排的台词顺序擅自更换，在叶秦说出这句话之前，该金世杰继续蛊惑：
    “你一年俸禄才几个钱儿啊？”
    “这随便抓一把，都是你三十年俸禄，让我活，这些都是你的。”
    恰恰这么一调整，威逼利诱，一气呵成。
    金世杰冷冷一笑：“反而，杀了我，我的子子孙孙一个个找你报仇，你们仨还有活路吗。”
    “陛下有旨，杀魏忠贤。”
    叶秦稳定住心神，哼，杀了你，这些黄金银票，他照样能够贪墨，何须以身犯险，私放钦犯。
    摄影指导韩淇名砸着嘴，俯下身：“路导，他们好像都不按剧本来，不喊停？”
    “不，继续，他们两个现在是完全入戏。”
    路阳双手相握，兴奋不已，实在没料到演员飙戏，能擦出这么激情的火花，只听金世杰又是一阵怪声的邪笑：
    “陛下有旨，听着这么那么耳熟啊？这种旨意，我那会儿传的可多啦！”
    叶秦猛然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
    不一定是陛下要魏忠贤死，而是赵靖忠！
    他为什么要魏忠贤死，因为只有魏忠贤死，他才能接管东厂。
    如果属实，赵靖忠便是假传圣旨，这可是死罪，赵靖忠会容忍三个这样的锦衣卫存在吗？
    顷刻间，头顶阴霾一片，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似乎他们哥仨，陷入一个阴谋杀局。
    “这钱，拿了是个死。”金世杰老谋深算，老早看出端倪。“不拿也是死，何不赌一赌啊，沈大人！”
    “你认识我？”
    叶秦对视着，当得知魏忠贤清楚他的底细时，无比震惊，也就是杀了他，果真会遭到阉党报复。
    倒阉还只是刚刚开始，阉党势大，诛杀他们三个锦衣卫，易如反掌。
    一瞬间，杀意全无，从头凉到脚，手里的腰刀软了，魏忠贤，杀不得，可也放不得。
    “做了这笔买卖，我就告诉你，我的钱在哪儿？”
    金世杰捕捉到沈炼眼底的犹豫担忧，咄咄逼人道：“你拿了回去就可以交差。”
    “沈炼，沈炼！”
    屋外并没有传来王潜源的声音，彻底入戏的叶秦却能感觉到。
    耳边，仿佛能听到血战的卢剑星、勒一川难以支撑，喊叫着，催促着，必须拿定主意。
    到底是死，还是活。
    偏偏眼前魏忠贤这个竖阉，捧着黄金，疯疯癫癫道：“快拿个主意，晚了，你两个兄弟可就保不住了。”
    叶秦面皮抽搐，心急火燎，一把揪住中魏忠贤的衣领，绣春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嘿嘿。”魏忠贤以为稳坐钓鱼台，发出嘲笑声。
    叶秦轻轻地推开魏忠贤，弯曲臂肘，沾血的绣春刀在臂肘的衣服间一滑，擦去血迹，冷冷道：“魏公公的命难道如此草芥？”
    “你什么意思？”金世杰摊开手。
    “九千岁难道只值400两黄金？”
    说话间，叶秦把绣春刀插入木桌，一本正经道：“得加钱！”
    “噗嗤，咳咳。”
    死死盯着监视器的路阳，被这样的神展开呛到，连连咳嗽：“cut！”
    “呼。”
    叶秦被咳嗽声一惊，入戏的状态随之打断，如梦初醒，而这个梦做得相当舒爽。
    过瘾！
    真他娘的过瘾！
    就在此时，道具组的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跑来，瞄了眼桌子，笑容苦涩道：
    “这是基地内景的家具，损害的话，得赔钱！”
    叶秦：(°ー°〃)

 第163章 我在电影演舔狗

    “演得好。”
    叶秦听到夸奖，莞尔一笑。
    自己可是跟演活魏忠贤的金世杰飙戏，不落下风。
    骄傲！
    但是，该认怂还是要认怂，对路阳报以歉意道：“路导，一不留神就演嗨了，要不按剧本重拍？”
    “不，就这条，准备准备拍下一条。”
    路阳并不生气，反而称赞道：“秦子，你那个‘得加钱’，很有灵性！”
    叶秦摸摸鼻子，这算是把加钱居士的名头抢了，这下该咋整，毕竟周一维，可是十年龙套无人识，一句加钱天下知，没了这个“加钱”，那岂不是只能叫——
    “很润居士”？
    “秦子，落好位置，准备开拍啊！”
    路阳的话，打断叶秦的遐想，他暂时抛下杂念，全身心投入，接下来演的是一场文中带武的戏。
    赵靖忠安插在魏忠贤身边的小太监，看到沈炼因为钱财放过魏阉，立刻暴露身份，露出袖里剑，打算行刺，然后被叶秦一刀结果。
    接着，跟魏忠贤合谋，制造自焚假象。
    这么一场戏结束，再拍完剩下的武戏，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哗啦，面包车的门一推开，叶秦裹着一条浴巾，全身湿透，匆匆地跑向房间，迫不及待地洗澡更衣。
    “哥，怎么啦？”
    林彬紧随在叶秦身后，看到他突然驻足在房间的门口不动，一脸疑惑。
    “没什么。”叶秦斜睨了眼走廊过道的摄像头，心里莫名地一突。
    咔哒，就在此时，刘师师房间的门打开，她还有另一个女演员说说笑笑地走出。
    细细一瞅，缘分呐，《步步》里的玉檀，竟然是同一个剧组，似乎演的就是被加钱居士描述“很润”的姑娘。
    “秦，秦哥。”
    玉檀猛然一惊，看了看叶秦，望了望刘师师，会心一笑道：“我先走了，不耽误你跟师师对剧本。”
    对剧本？
    喂，小姑娘，我警告你不要乱讲话啊，我可告你诽谤啊，我的剧本不是荧光的！
    叶秦刷卡打开房门，“我先洗澡，一会儿你再到我房间？”
    “呸，谁到你房间。”刘师师轻啐一口，脸颊气鼓鼓的。
    “那到你房间？”
    刘师师神色一僵，“就，就我们两个人吗？”
    在旁边看戏的玉檀憋着笑，叶秦赶紧补充：“彬哥，你去请一下陈舒编剧，就说商量下之后师师的戏份。”
    与此同时，监控摄像头闪烁出红光，内部的夜视红外补光灯正在运作，应对光线昏暗的环境。
    “卓老大，他回自己房间了。”
    摄影狗仔扭头看向卓威，这位叱咤八卦界的超级狗仔，眼下坐在保安监控室抽着烟。
    “咻咻咻。”
    他单手滑动肾4的屏幕，玩着《水果忍者》，手速惊人地切水果。
    “盯紧点，盯紧点，买到这个座位，可不便宜，说什么都要从他们身上捞点东西。”
    “那必须的，他们录制最新一期的《快本》，收视率打破台史纪录，直接干到44！”
    摄影狗仔感慨道：“时下可是最受关注的荧屏情侣，远超流星雨的楚雨荨跟鱼塘哥，真能实锤他们恋情，嘿嘿，卓老大，是不是会所走起？”
    时间慢慢流逝，终于苦熬到叶秦走入刘师师的房间，然后逗留长达3个小时。
    “哈，这也太持久了！”
    摄影狗仔揉揉眼睛，强打起精神。
    就见监视画面里，房门打开，叶秦，还有陈舒走出，卓威登时不高兴：“怎么是两个人同时出来！”
    摄影狗仔提议道：“卓老大，师师、编剧，跟叶秦共处一室，还是刘师师的房间，不是更刺激吗？”
    “屁，这谁会相信，八卦也要讲基本法。”
    卓威眼睛骨碌一转：“能不能把那个编剧p掉？”
    …………
    3月24日。
    一处明清老宅，置景组已经重新布置成教坊司下辖的官方女支院，暖香阁。
    今天是刘师师的首秀，她饰演的周妙彤，是青楼的头牌。
    闺房雕栏玉砌，幽雅清香，她静静地坐在床榻上：“你这个人最有意思了。来暖香阁，花了钱不上床的，就你独一份。”
    沈炼从未把周妙彤当成随意蹂躏发泄的玩物，在他的心目中，落入红尘的女神照样是女神。
    哪怕被别人侮辱，他也不能亵渎。
    “等我攒足了银子，赎你出来。”叶秦语气坚定道。
    “我的总旗大人，你那点俸禄赎我？”
    “再说了，这里是教坊司的女支院，没有刑部的批文，谁都出不去。”
    耳边聆听着刘师师的台词，有气无力，喜欢吞字，叶秦心底无奈，调教几天，愣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行，就当周妙彤在暗无天日的女支院里，犹如行尸走肉，说话做事毫无生气。
    这么一想，我艹，唐人一姐，演技牛皮！
    “我先走了。”
    叶秦缓缓地起身，表情克制，满满禁欲的样子。
    他花银子，不是馋周妙彤的身子。
    “下次来不必换衣服了。”
    刘师师声音微颤，不是不舍，而是畏惧。
    她之所以沦落到官女支，之所以家破人亡，当年执行这一命令的，就是沈炼。
    化成灰，都认得这一张可怖冷血的面容。
    叶秦背对着，不敢直视女神的目光，“怕你不喜欢那身官服。”
    “这儿谁不知道你是锦衣卫沈大人。”刘师师扬起一抹嘲弄的笑意，简直是自欺欺人。
    “行，这条过，摄影组、灯光组赶紧布点。”
    路阳砸着嘴，穿过人群，一把揽住叶秦的肩膀，小声嘀咕：“秦子，你找的周妙彤不行啊。”
    “眼神好像没焦点，讲台词声音太虚，咳，感觉有点木。”
    “要不，我们重拍？”叶秦道。
    “算了，就这样。”
    路阳叹一口气，“要不是工期赶，换在平时，肯定要重拍。”
    “一个北舞出身的非科班演员，要求就不要那么高。”
    叶秦安慰道：“而且友情价，300万，要啥自行车呢？”
    “也是，凑合。”
    路阳悄声道，“不过陈舒说，你经常到她房间里对剧本，怎么不见一点儿进步？”
    “呵呵，进步，能做到不退步，你就得在杀青宴敬我3碗酒！”
    “啊，退，退步？”
    看到叶秦投来“你懂的”眼神，路阳目瞪口呆，在风中凌乱。
    一直到重坐回导演椅，脑袋嗡嗡地一片空白，默默地长叹一口气，《绣春刀2》，女主角绝对不再找不靠谱的！
    如果被远远就位的叶秦听到，非冷笑三声，“呵呵，然后找杨小蜜演北斋？”
    “第37场第11镜第1次。”
    “action！”
    叶秦翻窗而入，从怀里取出一叠银票，这些都是跟魏忠贤交易而来，小心翼翼地摊平。
    每一张，都是五百两。
    其实，明朝时的银票形同废纸。因为朝廷不会管理运作着一样金融产物，导致银票贬值得非常厉害，民间几乎无人肯用。
    货币流通最广泛的硬通货，是白银。
    掌镜把镜头对准叶秦，这次轮到他的独角戏。
    已经拿到银票银子，完全可以赎周妙彤出来。
    “妙彤。”
    “这两千两银子，赎你出去以后，咱们一起去苏州。”
    “你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
    “你觉得好不好。”
    语气平平淡淡，但叶秦控制着面部肌肉，笑肌慢慢地展开。
    每说一句，笑弧就上扬一分。
    望着银票，满脑子开始徜徉在苏州的美好日子，忽然间，屋外传来动静。
    是妙彤，还有女支院老鸨的声音！
    满心欢喜地打算推门而出，把银票甩在
    给老鸨，今天就带女神回家，逃离这座杀机四伏的紫禁城。
    因为，在兄弟三人接下任务的刹那，他们就已经陷入死局。
    魏忠贤要隐瞒假死的真相，必杀他们。
    赵靖忠要隐瞒假传圣旨的真相，必杀他们。
    韩旷要追查魏忠贤死亡的真相，一样必杀他们。
    如今，只有带上心爱的姑娘，还有兄弟，到南镇抚司，寻觅一线生机。
    然而，当他走到门口，隔着一扇纱窗，两眼瞪大，难以置信地看到自己的女神，竟向他人投怀送抱。
    “这个人不一样，要赎我出去。”
    “傻子，我才不会要他的钱呢。”
    “我只希望，给我赎身的人是你。”
    目睹着女神与情人幽会，三言两句都像是一把把刀，插在叶秦的心房。
    女神压根没看上自己，更不稀罕自己赎她出来。
    至始至终，只是他一个人的单相思。
    监视器画面里，双眼尽是杀气，紧紧地攥着银票。
    虽然自己没有穿飞鱼服，没有佩绣春刀，可依然是锦衣卫沈大人，诛杀女神的情人，易如反掌。
    但是，看着屋外情投意合的二人，他哂笑一声，把银票默默地折叠，揣入怀里。
    终究是错付，可她依然是心目中的女神。
    既然是女神喜欢的人，杀了他，女神一定会落泪难过，甚至记恨自己。
    只要女神能开心，我什么都可以。
    因为我是舔狗沈炼。
    他就像从没来过一样，背对着摄像机的镜头，脚步无声，却每一步踏得沉重，留下卑微的背影，失落心碎地离开。
    路阳眼前一亮，拍摄的这一场，一个机位在屋外，对准的是刘师师，另一个机位在屋内对准叶秦。
    可以说，这是一场鞭尸。
    男女主演的独角戏，不比则比，一比，刘师师越看越别扭。
    每一次，路阳忍不住喊“咔”时，但一瞥叶秦的独角戏，又不忍心打断他渐入佳境的表演。
    太n血淋淋！
    最残忍的画面，就是女神跟别人甜言蜜语。
    而你，灰溜溜地离去。
    你看那个人，好像一条狗。
    等叶秦彻底走出画外演完，路阳才喊道：“cut，重拍。师师，秦子，你们来一下！”

 第164章 小狮子：今天我是钮钴禄·若曦

    拍摄现场，全场静默。
    唯独在摄影组，路阳拿出剧本，给刘师师讲戏。
    叶秦在一旁看着，只听不说。
    调教演员演技，可是导演的一个考量。
    章国师，就是这里边的高手，但似乎只对女演员凑效。
    “师师，周妙彤，她是一个罪臣之女。被充入教坊司以后，跌落谷底。”
    “对沈炼这个锦衣卫，她是又惧又恨，但对严公子这个出身官宦的子弟，是又爱又喜。”
    “刚才那场戏，严公子突然出现，你要演出意外见到爱人的惊喜。”
    路阳指了指剧本，在台词，“你怎么还在这里”，用指甲在下方划了一道线。
    “你试试演绎一下‘惊喜’。”
    叶秦顿生兴趣，侧目看去，就见刘师师从木讷无神中换了一副面孔，活似马尔泰·若曦。
    她眨动眼睛，露出惊异的笑容。
    然而，眼眸就像没有对焦好的镜头，始终模糊无神。
    “你跟她对戏的时候，眼神都这样？”路阳悄声问。
    叶秦扶额，“ctrl+c，ctrl+v，完美复刻，跟国足一样，很稳定。”
    刘师师被紧紧盯着，明眼人一瞧，就明白不合格，她翕动嘴唇：“路导，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到位，你尽管说，我一定努力改。”
    这怎么改，眼神戏可是演员演技的精髓！
    路阳一脸无奈，导演也不是神，点石成金，稍微一言一语，拯救掉线拉垮的演技。
    只是在个别镜头里，彻底否定、改变演员自己做出的表演，多数时候只是微调。
    就像在硬件上调整软件，演员自身的底子才是根基，决定上下限。
    “秦子，你来给师师演一个，什么叫惊喜。”
    叶秦翻翻白眼，瞬间用方法派，眼前的人和物，统统发生变化，视线中仿佛看到大甜甜，看到汪曼春，富贵双花，一左一右站在铁王座前恭迎—
    你们的王回来啦！
    惊喜之色从眼珠里一闪而逝，嘴角一勾，圈出一抹微笑。
    “呶，就像这样。”
    路阳耐心道：“师师，你来试试。”
    刘师师随即效仿，可在叶秦眼里，犹如东施效颦，很狰狞，很别扭。
    实在不明白小狮子，到底怎么做到眼神保持单一空洞。
    “师师，神态放松，眼睛呢，集中一点。”
    “不，不对，不是斗鸡眼，是凝聚……”
    叶秦观察着刘师师被路阳一次次喊停的表情，先是努力，然后是坚持，慢慢变得麻木，最后彻底自暴自弃。
    “唉，就这样。”
    路阳环视四周，因为调教刘师师，剧组已经停工20分钟，不能再耽误下去。
    这一句，瞬间刺痛刘师师的心，她反问道：“路导，我到底哪里不好？”
    “眼睛。”
    路阳摇头叹气，走前拍了拍叶秦的肩膀，“杀青宴，我一定敬你3杯。”
    噗嗤，叶秦一时没忍住，结果招致刘师师的怨恨的眼神，她死死地咬住唇，委屈巴巴。
    “咳咳，师师，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刘师师浑身一颤，别过头道：“你问这个干嘛，我有没有喜欢的人，不跟你说。”
    “待会儿你演戏的时候，把严公子想象成你心上人的脸，把严公子的意外出现，全当作是心上人探班，给你庆生。”
    叶秦不得不祭出方法派的速成秘籍。
    《甜蜜蜜》里，章曼玉对着死去豹哥的哭戏，想成宠物死掉，想成家里一本户口本上的人，一个个死掉。
    最后哭到无奈：“导演，我已经想不出谁还没死了。”
    刘师师喃喃道：“我试试。”
    有的电影，其实导演都拿不定主意怎么演，所以一个镜头拍许多遍，让演员给他提供多种选择的思路。
    王墨镜的电影，最折磨演员。
    刘加玲踩地板擦了46次，张雪友一个低头拍了60次。
    但这显然不适用在一姐身上，一连试了10次，只有一条勉强符合路阳的要求，那种幽会情人的惊喜、留恋、爱慕，酝酿半天酝酿个寂寞。
    终于彻底放弃，不再强求，今晚可还有五个镜头要拍。
    叶秦明知道这么做，会打击一个演员的自信跟自尊，也无可奈何。
    毕竟，这是电影，不是电视，在演技难度不是一个频道的，不谈大幅银幕会放大演员细节，只论拍摄时间——
    电视剧，三四十集，注水剧可以扩充到五十集以上，有充足的时间允许演员，边拍边进入角色，酝酿感情。
    电影只有两三个小时，遇到像《绣春刀》这种拍摄工期紧张的剧组，给演员琢磨准备的时间更加不宽裕，务必做到即插即入。
    “你教的方法也没用。”
    刘师师一脸的生无可恋，下一场还是她的戏份。
    沈炼兄弟三人破不开死局，决定卷了细软隐姓埋名，临走之前，他已经赎出周妙彤，迫切地带她一块浪迹天涯，没料到她心心念念，依旧是严公子。
    只可惜，她的情人已经死于锦衣卫诏狱。
    她自嘲道：“呵呵，我是不是很笨，不适合演戏啊？”
    “下一场戏，一准没问题。”叶秦心里一咯噔，小狮子不会被ng到心态崩了？
    “真，真的吗，我怎么感觉我不会演戏了。”
    刘师师嘴唇哆嗦，瞬间崩溃，两行热泪从眼眶里流出，耳朵里反反复复的响起路阳不断ng的声音。
    “我，我，我能不能今天不演了，我怕——”
    “叮，宿主使用‘演技在线’，签到点消耗30点，获得钻石级演技，请指定对象。”
    叶秦心里默念，眼睛直直地看向颓丧的刘师师，叮达人的声音回荡在脑中：“锁定对象，检索剧本，参考对象：孙丽。”
    刹那间，刚刚还垂头丧气的刘师师，气场翻天覆地地变化，含泪的双突然炯炯有神。
    w(?Д?)w！
    叶秦来不及肉疼自个的签到点，被画风突变的的刘师师吓了一跳，那副眼神，宛若被发配到甘露寺的甄嬛，满血回归，化身熹贵妃杀回后宫。
    自信、坚毅、强横、果决。
    “师师？”
    “啊！？”
    刘师师微微一颤，犀利凌厉的眼神稍纵即逝，变得随和灵动，目光如炬。
    就好像从卡片机，瞬间升级到专业级单反，叶秦不禁感慨，不愧是钻石级，不愧是孙娘娘，神了！
    “叶，叶秦，不知道为什么，被你这么一盯，我好像感觉不一样。”
    刘师师昂起头，嫣然一笑。
    …………
    “主演就位。”
    “全场保持安静，开始！”
    路阳手握着对讲机，看向监视器，暗道，秦子，你可给点力，救救孩子。
    叶秦匆匆赶来，双手放在刘师师的肩膀：“妙彤，咱们得快点走，离开才有生路。”
    突然间，刘师师像被打通任督二脉般，连她都不知道为何，下意识地往后一退，脸上挂起微笑：“十二岁，锦衣卫抄了我的家。”
    叶秦一楞，这一步可打破路阳原先的站位安排。
    这一退，这一愣，这个定格的画面，路阳兴奋不已，秦子，行啊，把师师调动起来了！
    然而接下来，却大大出乎他的所料。
    “把我送来教坊司的，也是锦衣卫。”
    刘师师苍白的脸上，笑容洋溢得越发灿烂，用微笑诉说凄惨的身世。
    叶秦猛地感受到，一种叫“压戏”的压力袭来，立刻意识到，此刻他面对的，不是演技战五渣的小狮子，而是视后孙丽。
    而且是，哭戏无敌的甄嬛。
    他收拢心神，不敢小觑，拿出应对金世杰的状态抗衡。
    “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怕你，我讨厌你的飞鱼服，还有那把绣春刀。”
    刘师师保持着微笑，慢慢地再往后退半步，眼眸里星星点点，泪花流转。
    “你以为我喜欢你，我是怕你。”
    说完，左眼的泪水夺眶而出，她莫名感到畅快，因为终于敞开心扉，摊牌了。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比任何人对我都好。”
    话落，右眼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流出，觉得造化弄人，却毫无愧疚，因为——
    “可是我忘不了，你的脸那么清楚，周家被抄的那天，我看见了你，我看见你亲手抓了我爹。”
    刘师师嘴唇哆嗦，不断哽咽，鼻头一酸，眼泪也不分左眼右眼。
    泪眼朦胧里，藏着多少年都抹灭不去的恨意。
    掌镜立刻正反打，镜头对准叶秦。
    他的眼神，从第一句的震惊，到第二句的疑惑，再到第三句，恍然中夹杂着愧疚。
    转瞬间，一副眼睛完成三种层次的变化。
    但远远不够，叶秦心情五味杂陈，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种，无奈。
    锦衣卫的他，手握绣春刀，而他又何尝不是被皇家的一把刀。
    “我不知道我该感谢你，还是恨你。”
    刘师师享受着飙戏的快感，一边说话，一边向前走，步步靠近叶秦，一直走到他的面前。
    眼泪说停就停，分毫不差，整张脸梨花带雨，隐忍多年的秘密终于说个痛快，她心死道：
    “你还要带我走吗，沈大人？”
    路阳当场懵逼，这他吗还是僵硬的刘师师？
    全场的工作人员从头到尾，不敢一个大喘气，深怕影响到他们超神的发挥。
    看着他们两个人疯狂飙戏，头皮发麻！
    “咳咳，这条过。”
    “那个师师，上一场戏，重新再拍一条！”

 第165章 草原上的杀青宴

    有娘娘孙丽的1日演技包加持，叶秦、路阳趁热打铁，周妙彤角色圆满杀青。
    只是，刘师师并不着急离开剧组，继续逗留，整天跟玉檀腻在一块。
    就如此这般地过去一个多月，怀柔影视基地的戏份拍摄完毕，全员火急火燎地搭车前往内蒙古。
    外景地定在乌兰布统大草原，《还珠格格》里，章铁林误射赵巴菲特薇的戏码，便在这里拍摄。
    蔚蓝的天空之下，绿油油的草原广袤无边，一片树林里，地上却一片狼藉。
    刚刚经历一场大战，满地都是尸体。
    叶秦脸色苍白，捂着肚腹，鲜血不断地溢出，染红整件棉衣。
    望着躺在血泊里的吴晶，倚靠在树上气喘吁吁，大仇得报的快感压倒一切。
    大哥卢剑星，替兄弟三人担下一切的罪责，被西四牌楼菜市口斩首。
    三弟靳一川，败在周一维演的丁修手里，死在赵靖忠安排的杀手火铳之下。
    他们兄弟仨人，落得如此下场，一切都源于赵靖忠假传的秘旨，否则他们不会跌入横竖是死的局面。
    至于丁修，呵呵，哥们打一个赵靖忠，残了半条血，丁修一个打十几个大金骑兵，皮外伤。
    打是不可能打过的，打不过只好选择加入。
    “南下入关，去苏州。”
    “进了苏州城，你找一条齐家巷，巷子口的第二间院子，你的周妙彤，和那个姓张的姑娘，都在那儿。”
    大战结束，养好伤的二人策马奔腾。
    叶秦骑着马，跟他并肩的“很润居士”周一维，神情冷峻：“如果你没有杀掉赵靖忠，我会连你一块杀掉。”
    嘴角扬起一抹苦笑，目送周一维甩动缰绳，骑马离去。
    天上地下，彼时只剩下他一人，孤独地品着烈风，双脚轻轻地用脚后跟踹一下马肚子。
    “驾！”
    踢腾踢腾，奔驰的骏马在漫山绿草里肆意狂欢，叶秦终于摆脱锦衣卫的宿命，自言自语道：
    “大哥，三弟，等咱们出了紫禁城，你最想去哪？”
    砰的一声，忽然间，脑袋传来一阵刺痛，他控制不住从马背上摔落，砸在草地的刹那，意识弹回出情境。
    “哎，秦子，不要睡了，准备下车。”
    叶秦眨了眨朦胧的眼睛，就见吴晶伸手按在自己的肩膀。
    “唔！”
    伸伸懒腰，趁着去乌兰布统专门的影视拍摄区的工夫，用情境体验温习接下来的剧情，做到烂熟于心。
    “师师，快看那边，那个汉子在套马呢！”
    耳畔边传来玉檀的声音，回头一看，刘师师全身轻便运动服，笑靥如花。
    ………
    “我宣布，《绣春刀》杀青！”
    随着路阳的一声怒吼，栖息在树林里的飞鸟一惊，齐刷刷地飞走。
    “喔！”
    “你们看秦子，看秦子！”
    叶秦驱使着白马，一路狂奔，握着马鞭的手高举挥舞，哇喔声不停。
    剧组的其他人，马术并不精通，只能羡慕地望着在草原里渐渐化成一个黑点的叶秦。
    路阳喊道：“秦子，别再撒欢啦，赶快回来，杀青宴吃烤全羊，回去喝酒吃肉！”
    然而，声音被系统提示音取代：
    “叮，《绣春刀》，角色：沈炼（男一），是否签到？”
    叶秦此时心潮彭拜，难以平静，比进阶钻石都兴奋。
    这是他真正意义主演的第一部商业电影，不是《秘岸》那种注定票房扑街的文艺片。
    虽然前世，它的票房没有破亿，可这一次，有他竭尽全力，保驾护航，怎么着都得捞一个史上最年轻亿元票房男演员？
    有这个噱头，11年涌入影视行业的金融资本、互联网资本，才会对他还有叶光纪青睐有加。
    而且，11年、12年，是电影消费潜能爆发伊始。
    互联网上团购网站不断出现，票价大幅下跌，团购一张才15元，甚至99元，观影数量不断激增，电影行业走上快车道。
    今明两年冒出的这个风口，必须稳准狠地踩上。
    而下一部主演的电影，必须十拿十稳。
    手头里，现在已经有一部《失恋33天》，前世制作的成本才一千多万，找光线再凑凑，或者拉蒋娘娘等人组局，完全没有问题。
    关键难就难在导演，人脉圈子里，只认识顾摄影、姜闻、章一白、林玉芬几个。
    这几个可拍不了小妞电影，倒是可以拉章一白当监制，这货可是电影营销狗！
    脑海里，一个又一个年轻新人导演浮现，韩延、苏伦、林妍、常征……
    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人，嘴唇微微翘起，就决定是你啦！
    …………
    从拍摄地折返回景区，已经临近黄昏。
    夕阳西下，苏木罕特木尔民宿灯火通明，音响里无限循环播放着：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杀青宴接近尾声，五只秘制烤全羊，只剩下满桌的骨头。
    “路导，晶哥，我不行了，我先回房间。”
    叶秦满面红光，哈着酒气，从椅子上站起来时，摇摇晃晃。
    这一副败下阵来的溃军模样，吴晶等酒量达人也只能放弃，收割其他人头。
    “嘿嘿。”
    施施然地蹬上楼梯，迷醉昏沉的神情骤然消失，心中暗暗窃喜，这回纯粹是装醉。
    吸取前几回的经验教训，这次说什么都不敢喝醉。
    缓缓地走入下榻的房间，脱掉满是汗臭的衣服，双臂展开，重重地倒在床上。
    在黑漆漆的环境里，喃喃道：“打开人物面板。”
    眼前顿时跳出纯白界面，视线从上而下，挪到【特殊：演出通告】：
    剧名：《女娲传说之灵珠》
    角色：问天（男一）
    成功率：54
    这可是传说中汉化《犬夜叉》的神剧！
    桔梗变女娲，半人半犬的犬夜叉变半人半龙。
    关键导演编剧抄也抄烂，拍了一部真人版烂剧。
    在马背驰骋的时候，一直犹豫到底要不要刷新，因为《失恋33天》，自己百分百演王小贱。
    前世周一见、白百合，单靠这一部咸鱼大翻身，火速从电视咖，飞升到电影咖。
    白百合直接成为小妞电影代言人。
    而周一见，凭借此片进入京圈、八旗圈大佬的视野，得到资源扶持、连续几年霸屏，拳打黄教主，脚踢伐木累，横行一时。
    但看过电影都知道，黄小贱的戏份，其实还不如电影里演前任的郭京非多。
    完全有时间多接一部戏，多挣一份片酬，没法子，穷啊！
    买完一堆小说版权，必须养工作室，但是，上升期的他必须爱惜羽毛，烂片烂剧接不得。
    也就掐不到烂钱。
    酒精麻醉的满脑子只顾着思考，听力暂时削弱的耳朵没有听出细微的脚步声。
    “刷新。”
    叮的一声，界面发生变化。
    剧名：《无双》
    角色：李问（男一）
    成功率：？？？（1、周闰发；2、曾之伟）
    迷离的醉眼立刻猛地睁开，难以置信地晃了晃头，喝酒喝多眼花了？
    怎么18年才上映的《无双》，跑11年！
    有了上回《绣春刀》的离奇境遇，叶秦隐隐猜测又可能是什么理由，导致《无双》一拖再拖。
    但这都不是事，因为这可是《无双》啊！
    叶秦心里像灌了一瓶蜜，嘴咧得像一朵绽放的菊花合不拢，“嘿嘿，嘿嘿。”
    “笑笑笑，就知道笑，还有喝。”
    忽然间，一道女声像一枚落地的针，打破房间里的安静。
    声音如此熟悉有辨识度，叶秦跟刘师师演了这么久对手戏，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是她。
    我艹，小狮子进我房间干嘛？
    不等自己反应的工夫，赤裸滚烫的胸膛贴着一块冷冰冰的毛巾，刘师师居然像个小媳妇，在给自己擦身。
    “这回比上回老实，没有脱，脱个精光，也，也没有作怪。”
    叶秦：┌(。Д。)┐
    仙3杀青宴那回陪我醉酒驾车，是你，小狮子？！

 第166章 白玉兰提名

    5月10日。
    叶秦躺立不安地享受完刘师师温暖牌的皇帝擦身待遇，彻夜未眠。
    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连打哈欠来到外交公寓的5层，叶光纪工作室便在过道拐角一个70平loft风格的房间。
    “老板。”
    充当办公区的客厅摆放着4张桌子，财务、出纳，还有一个兼职端茶小妹的文员小王，另外在靠窗角落，彭小冉埋头刷着手机，上班摸鱼。
    叶秦翻翻白眼，若不是看在她毛遂自荐当英语翻译，当实习僧，否则立马滚蛋。
    “秦子，总算回来了，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站在楼梯口的杨曼，扶着扶手，高跟鞋噔噔地走下，手里拿着一张邀请函：“今天刚刚收到的，你那会儿在飞机上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你看看这是什么？”
    “白玉兰。”
    叶秦的反应平平无奇，无惊无喜，倒是摸鱼的彭小冉，立刻伸直脖子，毫无老板下属的觉悟，风风火火地凑上去，两眼直直地盯着门票上的“白玉兰”的图案。
    “你怎么都不惊讶？”她眨眨眼。
    叶秦翻翻白眼，金鸡百花、翠贝卡的红毯都溜达过，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他拿出申报的作品可是《雪豹》，完全符合白玉兰初选的收视率、口碑、市场反响、业界评价等要求，何况这回评委会主席团的主席，是蒋娘娘。
    没法子，评委会主席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入围名单公布了吗？”
    “最佳电视剧没有入围，倒是你，入围了最佳男演员。”
    杨曼眉眼弯弯，白玉兰相比较金鹰奖、华表奖，称得上是3座电视奖里最具权威的。
    “哇！”
    彭小冉张张嘴，只比自己大3岁，21岁就能提名白玉兰视帝，想都不敢想。
    “同期竞争的都有哪些前辈？”
    叶秦勾勾嘴唇，只听杨曼清晰地报出，黎耀翔、李雪建、吴秀博、张嘉益，呵呵，谈下一话题，母猪的……
    他喵的丫的没戏，写网文都不敢瞎编，他能干掉上面哪个？
    就算当真资本运作得当，蒋娘娘肯内幕操作，拿下这个白玉兰视帝也只有反噬。
    像热巴还有背后的杨老板、芒果台，贪心不足非给她搞来金鹰视后，自媒体粉丝是嗨了，唯一一届金鹰女神、金鹰视后双料奖杯，结果招惹到影视圈从导演到演员抵制，硬生生9个月没有戏约。
    所以，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观众网络票选最具实力男演员，数据怎么样？”
    “本来年前呼声最高的，是你的《雪豹》跟吴哲学的《黎明之前》打擂台，但是自从《步步》火爆以后，几乎没有悬念，你跟吴哲学的总票数，几乎拉开3倍，是第2名到第5名的总和！”
    白玉兰人气演员，榜上钉钉。
    叶秦的脸色稍微放松，至少不用再像翠贝卡那回干坐在座位上，眼巴巴看别人上台领奖，其他什么事都不能做，手机都不能刷。
    “白玉兰颁奖典礼定在6月10号，在此之前，你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会比较紧张。”
    杨曼娓娓道出，明天需要上哪个节目接受采访，后天需要到哪个商场参加剪彩活动，还有通关走穴，世纪联华、万达广场等地方进行商演。
    看上去辛苦，也只是飞来飞去的旅途辛苦，钱挣得相当容易，基本是假唱。
    主办方请的不过是你这个人的这张脸而已。
    “广告方面的话——”
    叶秦直接打断道：“如果有耐克、阿迪达斯、优衣库、h，这些统统不接。”
    “耐克、阿迪倒是没有，优衣库、h还是报价，而且代言费很优渥。”
    杨曼愣愣神，“为什么不代言呢，如今国内的快消品市场，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奶茶伦的美特斯邦威、印小田的海澜之家，国内服装都受到冲击，优衣库、h这类国外品牌的销售量往后只高不低。”
    “如果代言两年四年，可能能像王二哥，提高知名度。”
    当年的王力虹，在签约娃哈哈之前，只是一个发过专辑小有名气的歌手，在内地的知名度连二线都比不上，更遑论与当时的奶茶伦一较高下。
    而宗老板指名二哥代言。
    98年开始在电视、报纸等媒体狂轰滥炸，那会儿可是广告营销的黄金年代。
    借助持续的广告投放，加上二哥的才华，稳稳凌驾于林jj之上，占据周王陶林的第二宝座。
    寻找互利互补的品牌方，然后形象利益相捆绑，像曹老板的铁链绑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诋毁攻击他，就等于让品牌方掉价受损。
    xz至今不死，被官媒点杀不灭，背后利益犬牙交错的品牌方跟资本，出力很大。
    “为什么，因为我喜欢新省的棉花。”
    叶秦冷冷一笑，老子最烦这帮端着国人市场的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歧视侮辱的阴阳人。
    杨曼迷迷糊糊，但也没有反驳，“游戏呢，游戏接不接？”
    “还有游戏？”
    “当然，不过一款只是问价，因为他们还在内测状态，叫《火线突击》，正式上线可能改版叫《逆战》，他们看中你的人气以外，也欣赏你的音乐创作能力，希望你代言以后，能出一首同名单曲，当作游戏主歌。”
    这不四舍五入等于送钱嘛！
    叶秦一脸坏笑，《快乐大本营》里从谢那遭到的罪，干脆从她老公闰土手里夺回来。
    “还有呢？”
    “三国杀。”
    杨曼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点额头，“他们跟《逆战》一样，而且需要你spy，造型类似真三国无双里的赵云。”
    “我艹！”
    叶秦不禁惊呼，两眼圆瞪，瞳孔地震。
    杨曼莞尔一笑，问答下来这个21岁的青年，一直保持云淡风轻的模样，还以为遇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大佬，总算是看到他又一惊一乍。
    “如今《三国杀》引爆卡牌市场……他们打算乘胜追击，新推出的《三国杀onle》，希望你能创作一首三国题材的歌曲，当作界面开场音乐，有难度吗？”
    叶秦收敛表情，搓了搓狗头，他喵的，我怎么就忘了这一茬。
    11年以后游戏市场也会迎来大变革，端游逐渐走向没落。
    随着肾4的出现，接下来粗米、中华酷联等国内产商推出智能机，手游可是一个蓝海区。
    莉莉丝、米哈游可不能错过啊！
    影视公司旗下开辟电影ip做手游的不再少数，比方华宜控股掌趣科技。
    吗的，这么一想，这两年得开足马力挣钱才行。
    “杨姐，还有吗？”叶秦追问道，游戏代言的钱可是广告里最好挣的。
    “有啊，有一款叫《贪玩绿月》的页游……”
    贪玩绿月？
    叶秦笑容僵硬，耳边止不住地回荡起：
    “大家好，我是渣渣辉，戏我演过很多，但游戏，我只喜欢贪玩绿月！”
    “大家好，我是叶秦，我是渣渣辉。探挽绿月，介四里没有挽过的船新版本。挤需体验三番钟，里造会干我一样，爱象节款游戏。”
    “叶秦绿啦，绿啦！”

 第167章 《宫》提档？干掉它！

    海淀区，中关村，新狼公司。
    围脖公关部部长，刘静满脸铁青，走在办公区的过道上，左右摸鱼偷菜的职员们吓得赶紧切换屏幕，正襟危坐，眼睛不禁地瞥向步入副总办公室的“灭绝师太”。
    这是吃炮仗了？
    “王总，我提议形象代言人改换成姚大嘴，她几乎没有任何附带的条件，代言费也只是叶秦的三分之一。”
    今后升任围脖ceo的王高费，扶了扶眼镜，细细地浏览一份寥寥几页纸。
    “你也说她只有叶秦三分之一，这说明市场对她人气还有商业价值并不认可。”
    “虽然她是公认的围脖女王，粉丝数量排名第二，可远远不及处于上升趋势的叶秦，别忘了，他才是那个第一！”
    刘静双手抱怀，脸色不虞道：“可是他希望形象代言广告，能够使用他提供的文案，是不是越轨？”
    “我觉得这份广告词就很好，不像广告公司通篇都是‘新狼’、“围脖”，完全没有必要。”
    王高费大手一挥，揽下争议不谈：“人选还有方案吗，暂时这么定下，一会儿我汇报给曹总。”
    刘静眼底划过一丝黯淡，姚大嘴，姐们可能帮不了你了！
    她挣扎道：“可是王总，他方案里有一条，v的女主不是普通的广告模特。”
    “我查了查，是一个网上小有名气的‘宅男女神’，叫赵艺欢，可是要追加预算。”
    ………
    利群烤鸭店，已经彻底成为叶秦、李大伟几个“地下交通站”的秘密存在。
    关老爷子、关店长考虑到他们的出现，会影响到常来光顾的熟客，特意支棱一间的小隔间，转盘、空调、电视机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号称烤鸭店天字第一号房，非不得入内。
    “大伟，托你问的事怎么样，郭凡愿不愿意来拍？”
    叶秦站起身，从关店长的手里接过孜然鸭架，端到餐桌上。
    “你找的不是时候，如果你提前两个月找他，兴许他的处女作可能是你的《失恋33天》。”
    李大伟套上手套，直接上手抓一个鸭架，边啃，边说：“现在没戏，郭凡已经在忙活《李献计历险记》，这可是龙叔儿子演的电影，挖角你压根不行！”
    叶秦惋惜地砸嘴，看上郭凡，主要有心结交。
    这丫的，胆子肥敢拍华夏硬科小破球，也会拍狗血青春怀旧烂片，是个跨类型片的人才，关键导演经纪约一直空悬，等明年工作室才会被“小目标”的老王签下，经纪约挂在王京花的拾捌文化。
    后世影视圈小山头，几乎没几个小圈子没有导演坐阵，像宁昊、徐山争、黄博。
    而大山头，更得有坐馆的。
    如日中天的华宜手握冯大炮，博纳背靠香江港圈导演，光线王常田极力挖掘明星导演，比如赵巴菲特薇、乖乖虎。
    “秦子，甭可惜，郭凡不行，我给你推荐一个。”李大伟啃完鸭架道。“薛晓璐，认识吗？”
    这怎么不认识！
    《海洋天堂》的导演，一部《燕京遇见西雅图》，成功让被汤薇从华娱半封杀，硬生生杀回大陆，顺带红了吴秀博吴哲学，开辟出雅痞大树形象，外号东方小罗伯特·妮妮。
    叶秦半信半疑道：“你能找来她？”
    这姐们，可是北电学院派，非一般人能请的动的。
    “我给她看了鲍晶晶的本子，一提鲍晶晶也是北电文学系的，你说巧不巧，正好是薛学姐的学生，粗粗一谈，没有拒绝！”
    李大伟用手腕把一张纸片推向前：“上面是她的联系方式，时间地点你们自己谈。”
    叶秦眼前一亮，柳暗花明又一村呐，《燕京遇到西雅图》没准能搭上一手。
    不过一回味，怎么老是弯弯绕绕绕不开周一见，似乎老在薅他的头发，合适吗？
    其实，要不是滕花涛铁了心跟周一见站队，《失恋33天》完全可以交给藤花涛。
    涛子，《上海堡垒》你把控不住的！
    李大伟道：“不过，谈之前，咱可先问明白，你投资跑的怎么样，这回光线还肯投钱？”
    “没有，都是些散户，光线只愿意承担宣发。”
    叶秦一想到这个，就无比蛋疼，跑了半个月，送钱都没有肯收。
    多大的盘子，他零片酬计入票房分红，满打满算不会超过一千五百万，可惜光线传媒不可能再投资给自己，眼下可是上市前的关键时期，按惯例三个月资金不往外流动。
    只能拉霹雳虎的稻草熊小投一把，算是弥补《步步》，另外蒋娘娘也乐在给侄儿零花钱以资鼓励。
    “有底吗？”李大伟问道。
    “等7月份《绣春刀》上映，你就明白啦！”
    叶秦自信满满，拿起一块面皮，刚一筷子夹起一块油光金亮的烤鸭皮，手边的电话嗡嗡作响。
    一接通，章一白夹杂口音的普通话传来：“秦子，《失恋33天》的监制，我接了。”
    “行，导演可能定的是薛晓璐。”
    “嗨，她呀，我学妹，她来导我没问题。”
    章一白颇为遗憾道：“其实如果不是手头还管着《将爱》一摊子事，有时间点话，我更愿意拍你这个本子！”
    呵呵，您还是祸祸自个的作品。
    叶秦此时还没从《秘岸》阴霾里走出，对章一白的导演水平丫的严重质疑。
    “哎，跟你打听打听，你这部戏女主角有没有内定，或者倾向的演员？”
    章一白突如其来的问话，叶秦回答道：“暂定两个，王络丹，佟丫丫。”
    “佟丫丫，她谁啊？”
    早期的佟丽雅，最经典的形象只是《母仪天下》的赵飞燕。
    可怜兮兮的北漂一族，资源惨淡，甚至没钱的时候拍过《红蝎子》。
    前世11年，也是今年，是她的翻身仗，《宫锁心玉》、《北京爱情故事》获得知名度。
    叶秦打听过，这会儿，《北京爱情故事》，还没有建组试镜，半路截走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佟丫丫的演技，相比同样舞蹈出身的刘师师，一个水平线。
    演大女主电影，可能扛不住，除非，让我调教一把，咳咳，正经的那种！
    “能不能给我朋友一个试镜机会？”章一白说道。
    “谁？”叶秦心里一突，不会是徐才女？
    这可不兴试镜啊，虽然她跟赵巴菲特薇、周讯哥、国际章，贵为四大花旦，可谁不晓得，她这个花旦，是怎么得来的！
    “羽泉认识？陈雨凡的老婆，白百合。”
    章一白感到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的消息，知道我跟你的关系，非嚷着雨凡打电话向我求情，给一个黄小仙试镜的机会。”
    “你也知道，我跟雨凡啊是朋友，只是一个试镜的机会，不徇私，不合适直接淘汰。”
    怎么可能不合适，这可是人家小妞代表作。
    叶秦一阵牙疼，我这里想法子让雨凡，还有羽泉走回正轨，冥冥之中世界线又自我修复偏移。
    既然章一白都开口，试镜机会无论如何都得给。
    “嘚，我替雨凡谢谢你了。”
    章一白笑道：“顺便给你个创收的机会，你音乐创作在行，最近电影物色主题曲，有没有什么爱情题材的歌曲，配得上天后级水平的那种？”
    你直接报王飞身份证不就不得。
    这丫的营销狗鸡贼的很。
    《将爱情进行到底》的男主明明能挑其他人，非找上李雅鹏，人跟王飞彼时依然是夫妻，找她给自家老公主演的电影唱歌，能拒绝？
    想《致青春》，赵巴菲特薇，可是发动面子果实，王飞才肯唱主题曲。
    真不愧是n电影营销的天才。
    叶秦挂断电话，这回《失恋33天》，有他操盘运作，不知道能达到多少票房。
    满心期待着，突然来自蔡亿侬的一条短信打断他的思路：
    “《宫》，提档到6月15日。”
    呵呵，于妈，收手，我已布置八百水军在门外听命！
    ………
    于妈工作室。
    此时此刻，主创、主演们云集在会议室，满脸兴奋，仿佛进入战时状态，聆听着于妈关于《宫》的宣传计划。
    杨小蜜双手相扣，心情紧张。
    原本她对这部粗制滥造的清穿剧不报任何的希望，只是《美人心计》里，跟于妈结缘，顺便挣一份女一的片酬。
    然而，没想到《步步》寒假档火出天际，刘师师、叶秦，一块入围白玉兰奖网络票选最具实力得男女演员，而且官宣合体，携手跨入大银幕。
    据说定档7月份。
    酸。
    我真的好酸！
    明明我先红的，明明我是四小花旦！
    杨小蜜猛然意识到，《宫锁心玉》也可能带给她相似的机遇。
    《宫》，必须竭力配合！
    不单单是她，佟丽雅等人，现在都把《宫》的成绩幻想对飙《步步》。
    “大幂幂，首播前一周，我们会安排你跟邵峰参加新一期的快乐大本营，记得一定学叶秦、刘师师，搞一台出色的合体营销。”
    “方案，我已经照着叶秦那个思路来，他不是反手摸肚脐眼吗，那你干脆反手摸胸！”
    嘟嘟，桌面上手机震动。
    佟丽雅惊奇地发现是自己的，随手拿起来一看，神情大变，脸色极其地古怪。
    于妈疑惑道：“丫丫，你怎么了？”
    佟丽雅一个老实憨憨的“土”姑娘，弱弱地回答：“那个《步步》的叶秦，想邀请我试镜他的新电影。”
    “如果是配角，就不要接了。”杨小蜜道。
    “女一。”佟丽雅难以置信地眨眨眼。
    这是要收买，赤裸裸地收买！
    可是，为什么他不买我呢？

 第168章 白玉兰绽放

    6月10日，下午。
    距离白玉兰颁奖典礼召开，还有1个小时。
    叶秦换上借来的阿玛尼西装，前不久才成为品牌挚友。
    娱乐圈跟时尚圈息息相关。
    后世的饭圈粉丝极端化，喜欢把爱豆登上多少个时尚顶刊，拿下多少顶奢代言，当成炫耀对比的资本。
    “滋滋，阿玛尼今年春季新款，穿着就是不一样。”
    杨曼坐在叶秦的旁边，看他被化妆师摆弄：“还缺腕表，鞋类，帽子，包，今年等你的电影上映，争取拿到一样顶级的赞助。”
    叶秦倒满不在乎，要不是能白嫖样衣，甚至未上市的新品，减少置装费，鬼这么无聊，混时尚圈。
    哥们，首先是一个演员。
    瞄了眼镜子，妆发已经理好，叶秦缓缓地站起来，轻车熟路地自拍一张，上传围脖动态：
    “6月10日，白玉兰，四爷与若曦见面倒计时。
    6月20日，荔枝台、番茄台，《步步》与新老观众见面倒计时。”
    顷刻间，点赞、转发纷纷破千，评论区被粉丝攻占，不少全是因为《步步》路转粉。
    “叮。”
    杨曼打开手机，她实时接收到叶秦围脖动态消息。
    “围脖对你拍的v广告很满意，但他们很不理解为什么广告要在15号投放？”
    “如果让他们知道，你想用这一条广告对付《宫锁心玉》，不知道该怎么想。”
    叶秦一言不发，翘起二郎腿坐着，两眼半阖半张，像在小憩，事实是继续未签到的课程——
    双性恋的观察与体验。
    因为，他要演性别取向不明的王小贱。
    …………
    晚上六点半，下榻的酒店门口停靠着前往会场的车。
    这一回，叶秦不用再蹭胡哥的专车，抵达白玉兰奖门口时，长长红毯从门口向会堂延伸，左右两侧设立防护栏杆，现场保安维持着秩序，以防止外围黑压压的观众粉丝趁机挤入。
    前方一辆，后方一辆，一辆辆品牌赞助的大奔排成一队。
    前头一辆车刚驶入会场，远处就传来阵阵的尖叫声。
    “你可以下车，刘师师会在门口等你，主办方安排你们俩携手走红毯。”
    听着杨曼的口述，叶秦点着头下车，双手把西装纽扣扣上。
    这里是后台，能看到观众区，观众看不到这里，路口处，就见小狮子像一根木头杵着。
    “紧张？”
    叶秦径直地走到她的身边，瞥了眼，一字肩水蓝色长裙，露出白皙的锁骨，腰部束腰，裙摆拖地，窈窕端庄，最醒目的当属一姐的天鹅颈。
    不愧是学芭蕾的。
    刘师师抿抿嘴，不想承认可情况就是这样，双肩若有若无地颤抖。
    “第一次，没事，都这样。”叶秦屈肘，把胳膊伸过去，“当哥哥，我陪你享受第一次。”
    “呸，一想到我的第一次是你，就，就浑身难受。”
    刘师师嘴皮子硬，手却老老实实地挽着叶秦的胳膊，却听他语气戏谑道：“你的第一次是我？”
    “啊，是第一次走红毯！”
    叶秦任由小狮子又掐又拧，看到工作人员比划“进入”的手势，“轮到我们了，我们进去。”
    白玉兰的红毯秀，比李大伟那次的金鸡百花靠谱多了，而且长太多。
    “若曦！”
    “四爷！”
    “叶子叶子！”
    “师爷！”
    无数的粉丝蜂拥而上，全部被保安拦下，无数人拿着手机相机，记者们长枪短炮三脚架，时时抓拍。
    满眼都是闪光灯在照耀。
    你要问叶秦什么感觉，头晕目眩，眼睛被闪光灯照得有点迷糊。
    脸上保持着公式化的笑容，边走，边招手。
    咔嚓咔嚓的快门声，淹没在粉丝的尖叫中，划破宁静，凌乱中带着一抹疯狂。
    主持人的声音磁性而洪亮，在耳边响起：“此时走上红毯的，是叶秦，刘师师两位非常年轻的演员，他们凭借在《步步惊心》的精彩表演，分别入围白玉兰最佳男演员提名和最佳女演员提名。”
    走到签名板前，叶秦、刘师师摆着各种合体造型，配合着应对记者的拍照。
    随后主持人登场，提了几个毫不敏感的小问题：
    “开年初的时候，你们两位在荧屏中上演一段爱情虐恋。哇，真的感人肺腑，我，还有我身边的朋友，都想知道，接下来，你们两位会不会继续合作，有没有新的作品？”
    叶秦心底比划个大拇指，给你32个赞，果断给7月份上映的《绣春刀》打一波的广告。
    收到的是全场爆发出“一定去看”的喊声，心中大定。
    简短的采访持续3分钟，全程他跟主持人谈笑风生，有问有答，刘师师已经麻了，动作僵硬，幸亏僵硬的笑容看上去一样甜美。
    最后，再结束前，又一次大声地点出：
    “《步步惊心》，20号会在荔枝台、番茄台等电视台播出，希望观众们能够喜欢。”
    哼哼，白玉兰蹭他跟师师的热度，怎么着他们也得蹭点回来。
    伴随着粉丝们一阵接一阵的挽留声，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个奇怪的声音：“四爷若曦，你们要幸福啊！”
    叶秦差点栽倒，斜睨了眼刘师师，低垂着头，脸上的红晕鲜艳如血，蔓延到脖颈耳根。
    心里咯噔一下，盘算着合体之后该怎么解体，才不至于被反噬。
    满腹心事地往前走，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叶秦二人找到自己专属的座位，本以为这下他喵的可以分开，没想到，sg不当人，连座位都安排在一块，巴不得这一场盛典，时时刻刻消费他们合体cp的热度。
    rn，给视帝！
    也就只敢发发牢骚，视帝早是别人的囊中之物。
    总之，叶秦收到的消息是，他稳稳地拿到网络票选最具实力男演员，丢雷楼某，我t用你t告诉我，人气奖是谁的嘛！
    官网一查，不全有，噢，数据归数据，官方承认的数据才叫真数据？
    座位陆陆续续坐满人，开幕式表演结束，主持人曹客凡、杨岚登场。
    开场白说完，直接上核弹，颁布最佳男演员，和最佳女演员。
    一时间，会场的气氛突变，之前大家沉浸在客套熟聊，这一刻的气氛便只能用沉静和严肃来形容。
    真正的重要时刻要来临了，“就让我们揭晓今天晚上的第一个奖项，也是行业内外许多人都在关注的奖项，最佳男演员……
    这次颁奖典礼，在台上设置4块可以灵活开合的大屏幕。
    头顶上的摄像机镜头对准着入围名单的5个演员，大屏幕上的小框里，实时录入叶秦他们的表情神态。
    周围也是响起一阵议论，似是没想到这么早公布了最佳男演员，这个奖项在可是单人分量最重的奖项之一。
    “让我们看看这一届最佳男演员奖提名。”
    “《父爱如山》，李雪建。”
    “《巾帼枭雄之义海豪情》，黎要祥。”
    “《黎明之前》，吴秀薄。”
    “《借枪》，张嘉益。”
    “《雪豹》，叶秦。”
    当最后一个提名报到叶秦，黑色小框里出现他此刻的头像，年轻的面孔立刻引起在场同行的注意。
    “好年轻啊！”
    “21岁就得到提名，真地少见。”
    “少见归少见，拿奖是不太可能。”
    窃窃私语中，颁奖嘉宾宣布最终结果：“获得最佳男演员的是，张嘉益，《借枪》！”
    叶秦脸部的肌肉颤抖着，大度地鼓掌，张嘉益、黎要祥、李雪建，这仨谁能这个视帝他都心服口服。
    张嘉益的发言明显提前做过准备，也属正常，投递内幕消息早做功夫，以免出差错。发哥当年参加金像奖，穿了非常简单的夹克和牛仔裤，没料到《英雄本色》拿到影帝，高兴之余非常无语：
    “我提名了三届，我穿踢死兔（燕尾服）三届，我等了三届，为什么等到我今晚最不在意的时候，穿的最随便的时候偏偏拿奖了。”
    所以，内定的要打扮的花枝招展，没选上就随意，21年白玉兰，光看热意扎穿的随便，童谣打扮的端庄大气一副领奖的模样，一看就能看出什么结果。
    北电那一遭，这都能翻盘？
    滋滋，真替纪默感到不值，也替热意扎不值，演得好，不如嫁得好。
    刘师师鼓着掌，凝视面无表情的叶秦，安慰道：“没事，你，你还年轻，我也是。”
    小狮子，不要怪我实话，我努努力真有戏，你嘛，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流金岁月》双女主，愣是倪尼入围你没入围！
    丢不丢狮。
    镜头再次对准着叶秦，准确地说，是对准身旁的刘师师，在颁奖嘉宾沉默制作出悬念，紧接着听到：
    “获得最佳男演员的是，陈树，《铁梨花》。”
    话音落下，叶秦能感受到刘师师嘴上说看开，心里还是失落落，回道：“师师，怎么着你都是85后第一个提名白玉兰，连刘天仙都没有。”
    一瞬间，方才还失意的刘师师，立马满血复活，笑容灿烂。
    嗨，也就是85后这一批不争气，唐烟、杨小蜜、赵颖宝、杨天宝走的都是流量路线，各种上综艺上热搜在古偶里打滚。
    心里腹诽几句，然后充当鼓掌工具人，硬生生苦熬着，挨过最佳电视剧金奖、银奖，最佳导演，最佳编剧，可算是轮到：
    “下面颁发的是网络票选最具实力男演员，和网络票选最具实力女演员，有请颁奖嘉宾，蒋文丽，侯永！”
    立刻，就像一枚石头丢进水里，引发轩然大波，白玉兰的评委会主席、评委不去给视帝、视后颁奖，在颁奖礼的最后特意出现，给人气演员颁奖，匪夷所思！
    他们顿时不困，倒想好好看看是哪两个人。
    而上过网的，心知肚明，跟吴秀博相识的，尤其是《黎明之前》剧组的主演们，纷纷出言安慰。
    蒋文丽宣布道：“网络票选最具实力女演员，刘师师，总票数，一亿五千七百三十一万票。”
    顿时，一片哗然，去年人气王的王落丹，总票数不过是刘师师的三分之一，这也太恐怖了！
    因为，今朝绽放白玉兰的，释放出的可是不同于以往，满满都是流量的味道。
    叶秦强打起精神，手肘轻轻地捅了捅犯困的刘师师：“登台。”
    “唔。”
    刘师师前脚刚走，后脚侯永宣布道：“网络票选最具实力男演员，叶秦，两亿三百二十万票！”
    这一个比刘师师还恐怖的总票数，立刻惊起一片哇声。
    甚至于，蒋娘娘都觉得难以置信，完完全全碾压吴秀博五倍！
    叶秦却索然无味，没有一点儿兴奋感，以后你们就会慢慢习惯，互联网流量来了，时代变了，大人！
    至于这个奖嘛，于他鸡肋，倒是能拿来狙击一把《宫》！

 第169章 我是叶秦，我为自己代言

    白玉兰盛典闭幕，酒会随之举行。
    叶秦接受完媒体采访，把奖杯随手丢给林彬，跟刘师师再次现身在宴会大厅。
    金碧辉煌的满堂，已经人山人海，乌压压一片，胡哥、小宋加、伐木累、孙丽等沪圈的，又或者其他圈子，熟悉的、陌生的面孔混杂，总之不是同行，就是大佬。
    这一届酒会是高级自助餐，氛围比较轻松，没有像燕京的金鸡百花，论资排辈讲究座位。
    “秦子！”
    才端起一杯香槟，看到不远处的蒋娘娘冲自己招手，叶秦当然不能把刘师师撂在原地，让她直接找胡哥。
    “蒋阿姨。”
    叶秦凑了上去，粗粗扫了眼能跟蒋娘娘好说好笑的圈内人。
    《王贵与安娜》的编剧，流流，《媳妇的美好时代》的编剧，王丽平，这俩位并称沪圈两支笔，写的本子拍出来的影视剧，基本找沪圈、上戏的演员。
    然后，没然后了，没有其他人物。
    此时的沪圈，从导演，到演员，人丁不旺，在影视圈里山头最小，还零零散散，各自为战，比西北圈还人心不齐。
    蒋娘娘仿佛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家孩子多么多么成绩优异，眉飞色舞，有点显摆的味道。
    “秦子，2亿票呐，这个票数，我还有你侯叔叔几个刚知道数据的时候，可都吓坏。”
    丫的白玉兰又不限制实名一票制，无非仗着谁粉丝多，粉丝谁刷票久呗。
    叶秦看破不说破，保持着谦虚，就见肥胖的流流笑眯眯道：“我接下来有个叫《心术》的本子，要拍电视剧，吴秀博、张嘉益出演。”
    “里面有个男三，本来定的是北电推荐的一个叫翟田临的小伙子，可今天一看你这个侄子，突然觉得不合适，应该照着你侄子的模子重新找一个。”
    得找，应该找！
    叶秦勾勾嘴唇，这漂亮话说的，一捧一踩呗。
    但没想到，因为自己，翟博士可能失去他的起飞之作。
    他可是靠着《心术》，拿下的最佳新锐男演员提名，才在圈子里打开名气，入了张嘉益等人的法眼。
    这要是没了，嘿嘿，也算是给毕业季身陷查重痛苦的学生们报仇啦！
    几个人聊了几句有的没的，叶秦悄声道：“蒋阿姨，能不能帮我引荐张嘉益老师，我想邀请他拍电影？”
    “你找嘉益拍电影？”
    蒋文丽倍感意外，要知道张嘉益，可是一直混荡在电视圈。
    因为他，跟奶茶伦一样，有强直性脊柱病，而且非常严重，只能弓着背拍戏，限制他的演技发挥，所以电影邀约少而又少。
    《失恋33天》，黄小仙的老板大老王，是为数不多的几个。
    叶秦点点头，蒋文丽立马投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笑道：“能找你嘉益叔叔，最好找他，他也是咱们秦省人。”
    我艹，娘娘是让他摸摸沪圈？
    张嘉益可是沪圈、sg的心头好，这回白玉兰，视帝张嘉益，视后陈树，其实背后都是sg的人获奖。
    翟博士能在沪圈混的风生水起，也多亏张嘉益提携。
    “什么，你侄子想让我拍电影？”
    张嘉益捏着高脚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叶秦细细地打量，他的背弯的比电视里还夸张，整个人好像往前栽一样，背部显得僵硬，像一只油焖的大虾弓着。
    演其他角色可能会出戏，但演大老板绝对形象气质满分。
    “嘉益，这个可不开玩笑。我这个侄子，今年也是视帝提名，上半年已经拍完一部大投资的男一戏……”
    蒋娘娘的话，让张嘉益放下戒心，至少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不靠谱的找他拍电影。
    他摇晃着红酒杯，赞叹叶秦一句“年轻有为”，然后耐心地聆听《失恋33天》的故事梗概，神色意动：“这部电影，除了你我，你打算还邀请谁参演？”
    “海青老师，还有，郭京非。”
    叶秦如是道，实在不是他不想多找点上戏的人，实在是上戏真地没法跟北电、中戏比。
    不得不感慨，八九十年代，沪圈可是最鼎盛的时期。
    坐拥第四代谢劲，开办谢劲影视艺术学院，赵巴菲特薇、范税冰、陈渣诚、郭京非等，培养出的大花大咖，可不少。
    可惜90年代末，没有整合资源，千禧年也没有拥抱煤老板，上戏毕业的演员很多选择北漂，人才青黄不接，只有零星几个闪耀星光。
    男星扛把子的，胡哥，沪圈一姐，孙丽。
    不过等鹿云杀入上海滩，注血沪圈，又是一番新气象，眼下提前交好，没毛病。
    “谢谢你邀请我演电影，秦子，这些年你是第一个，不过我得再想想。”张嘉益不置可否道。
    “完全没问题，张叔，我们女主角还没选定，选完了我再联系您。”
    一会儿的工夫，叶秦已经管张嘉益喊“叔”，呵呵，山海情又凑到一人！
    “蒋阿姨，张叔，我现在去找郭京非。”
    恭敬地离开，轻吐一口气，跟圈子里前辈长辈处一块，跟过年催婚亲友团似的，压力山大。
    目光逡巡，寻找“余欢水”郭京非的身影，这厮铁定在，白玉兰戏剧类目的常客。
    突然间，那张熟悉大饼脸，居然出没在胡哥、刘师师旁边。
    “秦子！”
    “老胡！”
    自从胡哥转型以来，叶秦几乎快一年没过面，拥抱拍背，格外亲热。
    就在此时，胡哥悄悄地问道：“秦子，听老蔡说，你在狙击大幂幂的《宫》？”
    ………………
    6月15日，距离高考结束过去一周。
    沈聪咸鱼一般地躺在沙发上，他这一个暑期一过，就是高三。
    现在，每天都必须起早去学校参加班级辅导课，发卷子，做卷子，改卷子，讲卷子，整理卷子。
    刷卷子是早上的他的痛苦，刷剧是晚上的他的幸福。
    况且，他这次不是一个人在刷剧，手机的qq，从始至终消息没断过，全是他跟薛佳佳的聊天记录。
    因为《步步》，他们之间的窗户纸似乎捅破了。
    “杨小蜜的《宫》，我看了芒果台的预告，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肯定没有教主的《步步》好。”
    沈聪说归说，不得不捏着鼻子，换台到芒果台陪女神刷剧。
    此时，芒果台还在播放广告，“小葵花妈妈课堂开课啦~”
    不耐烦地拿起遥控器，准备切换到tv5套，观看美职篮总决赛，热火大战马刺，这一场可是生死局。
    去年错失冠军的马刺，简直开启复仇者联盟模式，蹂躏击穿詹皇三巨头。
    然而，一道熟悉的声音慢慢地传来：
    “你只闻到我的香水，却没看到我的汗水。”
    沈聪立刻精神大振，这个声音错不了，是舔狗教主叶秦的声音，换台的动作瞬间一滞。
    只见赵艺欢，拿着一个印有“围脖”logo的箱子，从办公区潇洒离开。
    bg，《tiwilltell》，紧随而至。
    “你有你的规则，我有我的选择。”
    “你否定我的现在，我决定我的未来。”
    “……”
    人声在低沉的旋律铺垫下，显得分外压抑。
    画面里，女职员拒绝潜规则，父亲指责儿子，女神奔向屌丝，映射着职场奋斗、考试录取、恋爱表白，一个个场景变换着。
    沈聪两眼圆瞪，不知不觉地陷入广告。
    荧屏中，叶秦面对三个金主爸爸的质疑他的“围脖”，显得无助无力。
    “你可以轻视我们的年轻，我们会证明这是谁的时代。”
    话音落，战歌起，音乐节奏开始转变，小提琴悠扬的曲调掀翻此前的沉闷。
    画面一转，在漫天纸片横飞中，他最终成功，站在发布会演讲台，享受着无数人的喝彩。
    音乐的高潮完美地契合雷动的掌声。
    “梦想，是注定孤独的旅行，路上少不了质疑和嘲笑。”
    “但，那又怎样？”
    “哪怕遍体鳞伤—”
    看着叶秦从一个个镜子里露出奚落、白眼、嘲笑的人脸里走过，沈聪莫名其妙地燃了起来。
    砰的一声，他一拳打碎镜面。
    “也要活得漂亮。”
    “我是叶秦，我为自己代言！”
    镜片如雪花飘舞，击碎一切的叶秦以王者姿态，优雅地走着，画面定格的右下角，一个“围脖”的logo醒目显眼。
    “哇哦。”
    沈聪浑身一抖，我艹，这个是广告？
    眨巴眨巴眼睛，看电视这么久，还真没见过这种广告，感觉没看够啊！
    霍地从沙发上跳起，看完这个广告，迫不及待地上网。
    播放不到三分钟，“叶秦体”立刻火遍全网。
    佰度24小时热点排行榜，关于叶秦的广告便占据前十席位里的三个。
    4、叶秦不一样的我，不一样的广告
    7、叶秦代言围脖广告
    而原本在第一，“《宫锁心玉》芒果台首播”的词条，马上让位给叶秦：
    “我是叶秦，我为自己代言！”
    贴、凯迪，天涯、人人网，围脖，都有水军悄悄地上传分享视频，有预谋地病毒式传播。
    连豆瓣设立的《宫锁心玉》小组里，都在疯狂地水贴讨论叶秦这一则广告。
    甚至于《宫》已经开播，帖子已经歪楼得不行。
    “十几岁的年龄，我有很多不懂的东西，很多没经历过的事情。这个广告真的给了我启发。我要有自己的梦想，哪怕遍体鳞伤，也要活得漂亮！”
    “本来准备瓜子嗑剧，没想到开播前的广告燃了我一身血！”
    “那个出演广告的，是四爷叶秦，嘤嘤嘤，他打碎玻璃那一下好帅啊！”
    “这都行？”
    于妈张大嘴巴，彻底傻眼，这是什么情况啊？
    叶秦如果在场，会无情哂笑，这可是聚美油品陈殴的神级营销。
    靠着一条“我为自己代言”的广告，成为了人尽皆知的青年才俊。
    那时候，凭借着“陈殴体”，使其代言的聚美被无数人知晓，围脖粉丝一周暴涨到4200万。
    于妈这个地球原住民，哪里见过这种操作，吞咽口水，苦笑连连。
    喂，咱这是《宫》的贴，《宫》的豆瓣小组。
    电视剧都开播5分钟啦！
    能不能聊点《宫》的话题！
    他摘下眼镜，郁闷地抹了一把脸，自我安慰，这个广告效果越好，吸引的观众就越多，转化成看《宫》的人就越多！
    而且，他雇了水军，他买了通稿，顺带，还买了收视率。
    在《步步》引领的清穿剧狂潮中，飞龙骑脸，怎么输！
    反复不断地心理建设时，一个身影匆匆忙忙地闯入他的办公室，急切道：
    “不好啦，于总，网上出现很多提前剧透《宫》剧情的帖子！”

 第170章 于妈：我与叶秦不共戴天！

    《宫》第一集才播放不到一半，全员加班的打工人们，就听到歇斯底里的怒吼。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谁泄的密，能不能查到！”
    于妈整张脸红的像焖红的猪头，化身咆哮帝，疯狂地拍桌子。
    他面前的电脑屏显示的豆瓣小组，不到两集的工夫，上百条帖子，充斥着各种《宫锁心玉》的情节剧透：
    “晴川跟八阿哥最终在一起。”
    “大结局是，晴川回到现代，八阿哥被雍正圈入宗人府的路上，九星连珠穿越到现代，然后他们再次相遇。hei呸，这个结局完全是抄《穿越时空的爱恋》，抄袭可耻，于妈可恨！”
    “楼上你们从哪里知道的剧情，疑惑。”
    “大家不要信，这些都是假的，都是臆断，都是大幂幂的黑粉干的，管理员赶紧删帖。”
    “立帖为证，不准吃屎。第2集，雍正跟一个叫素言的宫女想放火，点燃炸药杀太子，结果误杀老十八！”
    “这是多脑残的编剧才写得出来的剧本，四爷一开始不是太子党吗？弃坑，弃坑，不看啦！”
    “……”
    剧透对于影视剧的杀伤几乎是毁灭，完全破坏观众的追读感觉。
    磕cp的，想体会嗑生嗑死的甜蜜酸臭味，却突然被剧透，男女主怎么相识，怎么相恋，感情线铺设的苦情虐恋，从生死相依，到你死我活，再看男女主秀恩爱，索然无味，毫无新鲜感。
    看悬疑刑侦剧的，案件疑点重重，一集一集跟随主角，整个人正处在从蛛丝马迹推断凶手的兴奋状态，然后轻描淡写地被剧透，凶手是哪一个，所有的悬疑感、神秘感，顿时烟消云散。
    所以，剧透死户口本！
    “于妈，找肯定是能找到，可这么精准密集的剧透，明显是水军干的。”
    欢娱的合伙人，杨悦揉了揉晴明穴，深深叹口气：“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这些剧透帖撤掉，然后找到剧透的水军出更高价钱阻止，否则这样下去，《宫》非得完蛋！”
    “就这么办。”
    于妈的肥头一阵青，一阵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些年“丧心病狂”的事干太多，树敌无数，到底是谁下黑手，真的猜不出来，但肯定，敌在芒果台！
    因为只有独占首播的芒果台，才有剧集资源。
    “查，必须查，这个人，我与他不共戴天！”
    …………
    外交公寓叶光纪工作室。
    “阿嚏。”
    叶秦参加完白玉兰颁奖礼以后，火速地飞回燕京，头一次以老板的身份呆在二楼办公室。
    “《宫》首播收视率怎么样？”
    杨曼噗嗤一笑：“对比《步步》开局，足足少了05个点，两集平均14。”
    “我看了看几个平台，很多人留言受不了剧透弃坑，尤其是帖子剧透第二集的情节，果真跟内容一样时，从第1集收视率的16，直接跌落到13。”
    “再加上，咱们雇佣的水军，还有蔡老板，《宫》才2集，在天涯口碑已经烂掉，豆瓣评分只有44分，估计会跌破4分。”
    “只有贴，大幂幂的小蜜蜂们，还在垂死挣扎，不过怎么敌得过师师的狮子粉，沦陷是迟早的事！”
    “于妈、杨小蜜、捕鱼达人的黑料可以投放，顺便，可以让蔡老板把她那篇《今朝把狗咬》，改一改，改成《今朝把狗打》发了。”
    叶秦懒懒地站起，《宫》的溃败，早在《步步》抢档寒假档已经注定。
    更脑残的剧情台词，更拉垮的服化道，从主创到主演，随便一锄头下去，都是黑料。
    又失去先机，不是第一个吃清穿螃蟹的。
    瞄了眼腕表，跟薛晓路约定见面的时间快到了。
    下楼的工夫，杨曼问道：“唐仁邀请你出演《轩辕剑》，蔡总想问问你的意思？”
    “推了，古偶剧暂时不接。”
    叶秦摆摆手，一部《步步》积累流量足矣，多演只会妨碍他冲击大银幕。
    “也好，一个男三而已。”
    杨曼冷笑道：“但我都想不懂，蔡总怎么会发来这种戏约，这是侮辱人嘛，而且让师师也演女三，想捧自家的新人，大可不必如此！”
    蔡总这步棋的确臭。
    流量时代，粉丝们最敏感的就是番位跟角色，给新人陪衬作配，是降地位损颜面的大事！
    唐烟之所以交恶唐仁，就因为看在胡哥、小狮子的面子，参演《轩辕剑》，结果安排的角色，竟然在新人古力扎扎之下。
    这场剿杀于妈的战役结束以后，跟唐仁的关系，尽量维持表面笑嘻嘻的关系。
    “秦子！”
    “薛老师。”
    只见薛晓路身穿小西装，齐耳短发，干练知性，做事却雷厉风行。
    才见面，直接在办公区聊开，从包里取出她梳理修改过的剧本。
    细细地一翻，就能感受到，学生鲍晶晶，跟老师薛晓路的差距。
    “原先的本子的确局限在年轻群体的爱情，我同意你的建议，加入一对老夫老妻的金婚情节。”
    薛晓路问道：“这一段需要一男一女，两个三四十岁左右的演员。”
    “廖范，海青。”叶秦毫不犹豫道。
    “行！”
    薛晓路笑眼弯弯，不由感慨这个21岁的小伙子，好深的人脉，金马影帝提名、白玉兰视后提名，都能拉来客串。
    以致于即便被叶秦插手选角，也毫不生气，毕竟出于尊重，大女主电影里最最重要的女主角，主控权在她的手里。
    “秦子，定档时间真的不能再往后拖拖，11月7号，有点赶？”
    “拖不得，总不能把失恋治愈题材，搁情人节、七夕节？”叶秦摊摊手道。
    “那女主角人选，我倾向于王洛丹。”
    薛晓路审阅着试镜演员的照片，动作一滞：“这个佟丫丫，恕我直言，气质跟黄小仙这类白领小妞不符，咳咳，有点乡土的味道。”
    你直接说土呗！
    叶秦撇撇嘴，“薛老师，丑小鸭也可能变白天鹅。”
    气氛随即一冷，就在此时，杨曼介入插话道：
    “秦子，薛老师，试镜的人选可能要加个人，蒋娘娘说，国师的谋女郎，周冬玉，咳咳，想报名。”
    叶秦：00
    …………
    6月20日。
    《宫》开播第5天，于妈工作室里陷入一片惨淡的寂静。
    叶秦体火疯啦！
    围脖、贴、人人网，都在疯狂模仿，而正值高考填报志愿，高校们寄出奇招招生：
    像中南大：你嘲笑我们校名太长听起来像三本，我可怜你空有霸气校名却名不符实。你轻视我们男女比例三比七，我会证明男生女生可以活得一样精彩……我在中南大，我为自己代言——我选择，我骄傲!
    像华科大：你只听过我的校名，却不知它是211、985，你否定我的出身，我决定我的未来。你嘲笑它屌丝云集，难寻真爱。你可以轻视我们的学校全是学霸……我在华科，我为自己代言。
    《宫》重金花费的网络热度，在“叶秦体”的全民恶搞狂潮里，被分散被稀释，惨遭暴打。
    而叶秦借这一波热度，成功成为第一个围脖破千万的大v，粉丝量甩姚大嘴几乎一倍。
    甚至佰度的实时热点，《步步惊心》二轮开播的新闻，因为叶秦，攀升踩到《宫》的头上。
    再加上，无休无止的剧透，漫天飞舞的我黑稿，彻底破坏观影体验。
    《宫》，如今，彻底成冷宫啦！
    “于妈，情况不理想啊，才播放10集，收视率已经跌破1了，要不是咱们买收视，账面上看起来是13，恐怕芒果台要考虑撤档下架！”
    杨悦满脸阴郁，“最严重的，还不止这个，是口碑，应该是蔡艺侬干的好事，雇的水军，频频把《步步》，跟《宫》做对比，网上负面评论满天飞，压都压不住。”
    “太厉害了，这一套组合拳太厉害了。”
    于妈犹如一条死猪般，瘫倒在沙发椅上。
    这些天，他不是没有想办法，可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从愤怒，到惊恐，再到惶恐。
    麻了，麻了，他已经无计可施，躺平被艹？
    “呵呵，悦姐，你信不信，其实在《步步》抢在咱们先手播出，我就预感大事不妙。”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别忘了，今天是《步步》二轮，还是想想还有没有办法挽救。”
    杨悦咬咬牙：“咱们可是跟芒果台签了收视率对赌协议，它们才肯每集10万购买！”
    “对，对赌！”
    于妈面色苍白，空洞的双眼泛起一丝惊恐，这次《宫》失利，他可是不死也得半死。
    “杨小蜜呢，让她跟捕鱼达人传绯闻，那种劲爆的，比如，找个像她的女模，搞一段模糊的视频，然后曝光，然后让网友们猜，到底是不是真幂幂！”
    “女模胸前一定要没痔。”
    “晚了，晚了，杨小蜜已经去燕京了。”杨悦扶额叹气道。
    于妈慌张道：“她去燕京干嘛，陪佟丫丫试镜？让她赶紧回来，别忘了，她可是这部戏的女主角！”
    “呵呵，她也去试镜叶秦的电影啦。”
    “什，什么？！”
    于妈瞪大眼睛，立刻跳脚，猛地发出杀猪似的吼叫：
    “大幂幂！”
    “还有叶秦，蔡亿侬没这个本事，一定是他搞我，我与他不共戴天！”

 第171章 《失恋33天》选角

    北京电影学院。
    借薛晓璐的光，低价租到学校一间表演教室充当试镜场地。
    宽敞明亮，桌椅贴墙摆放整齐，地板干净光洁，一缕阳光从窗户透入，金黄灿烂。
    叶秦、林彬直接上手，拉来一张桌子，三张椅子，席位牌分为从左到右，薛晓璐，叶秦，鲍晶晶。
    《失恋33天》，他挂的是出品兼制片。
    头回坐在试镜评委席位，心态感觉，随视野、位置的变换，随之发生变化。
    以前有时候，总觉得自己像性价比的货物商品，被挑了挑去，今朝摇身一变，也变成挑货物的，这种滋味难以形容。
    咚咚，叩门声响起。
    齐肩短发的周冬玉出现，拘谨地朝评委席弯腰：“薛老师，秦哥，还有鲍老师。”
    周冬玉最早到场，一点儿不意外。
    近水楼台先得月，她现在是北电11级表演系本科班的学生，但一年的校园时光并没让她摆脱内向青涩。
    周冬玉紧张地双手无处安放，低声道：“薛老师，秦哥，我现在开始表演吗？”
    薛晓璐把手往下一压，示意再等等，侧头道：“秦子，你觉得怎么样？”
    形象气质跟小妞配不上。
    叶秦直接给否了，因为周冬玉完全不属于小妞这一类型片。
    小妞电影，主打爱情主题、都市蓝调、时尚风范，是男性当绿叶的大女主电影，像赫本的《蒂凡尼的早餐》、海瑟薇的《穿prada的女王》，而华夏最早的小妞电影，是国际章、范税冰争番的《非常完美》。
    2009年上映，但这俩的外形气质跟小妞一点儿都不搭边，女性，尤其是女性白领、大学生代入感极差，也因此没有在国内掀起小妞电影的风潮，一直到——
    白百合的《失恋33天》，以小博大，正式开辟出这类类型片的蓝海市场。
    “薛老师，秦哥，我还没开始演。”
    周冬玉卑微地挣扎道：“要不，你们等我演完再淘汰我，行吗？”
    叶秦叹气地点点头，何必呢，小黄鸭。
    碍于蒋娘娘、章国师的面子，勉强看完周冬玉饰演的黄小仙独白表演，果然形象太出戏！
    演员与角色之间，一种叫靠形体自然浑如角色，一种叫靠演技尽力贴合角色。
    像《山楂树之恋》，周冬玉非科班出身，只是个高中生，没有理论基础跟表演经验，但形象气质浑似静秋，演技上的青涩粗糙，不过会带来小小的违和感。
    可若像后世，国际章的《上阳赋》、刘滔的《大宋宫词》，四十多岁强扮二十岁花季少女，管你有没有演技，一个词，恶心！
    “谢谢秦哥肯给我这次机会。”
    周冬玉脸上难以掩饰的失望，眼神黯然，转身便要离开，被叶秦喊住：“你跟新画面的合约签了几年？”
    “3年，13年才到期。”
    叶秦砸着嘴，这姐们也是惨，靠《山楂树之恋》平步青云，但到了今年，碰上《金陵十三衩》，双章内斗分裂。
    章卫平的新画面失去章国师这个名导巨头，直接从一线影视公司除名，周冬玉因此白白被耽误两年多。
    最后，还是签约泰洋川禾，靠着推荐的《同桌的你》，成功翻红。
    “我手头有几部电影两三年以后立项，会请你当女主角，怎么样？”
    “真，真的吗！”
    周冬玉瞪大双眼，目光绽放异彩，连连道谢地离开。
    目送着瘦小的身影消失在教室，一直旁观的杨曼踩着高跟鞋而来，惊讶道：“你想把谋女郎签工作室？”
    总不济90后最强小花，西北圈未来女武神往别的圈子推？
    买的《七月与安生》之类的电影，正好可以找她来打个“童工”。
    叶秦摸摸下巴，抬眼瞅见杨曼面色不虞，开口一问，原来是王洛丹爽约不来，她接到陈虹的邀请，去拍陈凯哥的《搜索》，既嫌弃片酬少，又嫌弃剧组名气低。
    扬起一抹不屑的微笑，“理解，完全理解，庙小容不下大佛，那就下一个，下一个谁？”
    杨曼皱着眉头：“杨小蜜。”
    “谁？
    叶秦简直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杨小蜜，我记得没有给她发试镜邀请？”
    “没有，她是佟丫丫那里得来的消息，这次陪着她来试镜，拒绝还是接受？”
    不等叶秦回答杨曼，薛晓璐拍拍掌道：“杨小蜜啊，她也算是我们北电的发展不错的校友，评上四小花旦，可以试试，让她进来。”
    …………
    表演教室外。
    佟丫丫扎着马尾辫，穿着淳朴，坐在门口边的塑料椅子上。
    右手边是一个陌生的女人面孔，她翘着二郎腿，不像她一样，手里攥着薄薄几页纸的试镜台本，而是《失恋33天》的原着小说。
    这么专业嘛！
    心脏本就扑通狂跳，再瞟了眼坐在女人旁边的男人，飞机头，蛤蟆镜，皮肤黝黑，一股摇滚派儿，再眼盲都看得出他是陈雨凡。
    砰砰。
    她捂着胸口，深呼吸都不顶用，吞吞吐吐道：“小蜜，我觉得我选不上怎么办？”
    杨小蜜眨巴灵动的眼睛，自信满满道：“丫丫，没事，重在参与。”
    心里却盘算该怎样拿下这个电影的女主角，《宫》是扑得不能再扑，她回归内地主演的女主剧宣告失利，而且遭到反噬，在网络上的口碑越来越差，急需作品挽救形象。
    电视剧不行，那么直接上大银幕，想她去港圈溜达一年，不就是为了混上大银幕嘛！
    该怎么利用好跟楼哥的关系呢？
    心思活络之际，听到杨曼喊她的名字，立刻把随身物交给佟丫丫保管，径自地走入室内。
    “楼哥！”
    叶秦看到杨小蜜热切地打招呼，尤其对自个，甜甜一笑，呵呵，大幂幂，你又不是大甜甜，这可笑得一点儿都不甜。
    麻烦把假笑收一收，哥们是演员，看得出来。
    “咳咳，小蜜啊，叙旧的话等结束再说。”
    他特意挑了一段黄小仙的独白。
    《失恋33天》这部电影，可以说，台词语气功底比表情肢体动作更重要，因为整一部电影，密密麻麻都是黄小仙失恋期间的体悟言语
    独白、对白一半一半。
    “就前男友陆然，终于把憋在心里对黄小仙的不满全部倒出以后，黄小仙恍然又懊悔，追出租车这一段。”
    模仿着达康书记的手势，“请开始你的表演。”
    “咳咳。”
    杨小蜜清清嗓子，叶秦撇撇嘴，洗耳恭听着。
    “等等我。”
    一出口，声音又尖细又轻浮地飘出来。
    “我突然明白了他说的话。”
    神情很专注，但毫无语气，像是一个莫得感情的背台词机器。
    叶秦不禁皱眉，莫名有种杨小蜜在演《小时代》林萧的赶脚，然后就听薛晓璐偏颇地指点：“小蜜，带点情绪。”
    “我要追上这辆车，我要对他说我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杨小蜜说台词的语速陡然加快，就像黄小仙追出租车的疯狂跑步一样，快到最后几个字的尾声全被吞掉。
    介于奶茶伦的模糊说唱，跟楚雨荨一日208万的台词水平之间。
    叶秦翻翻白眼，大幂幂啊，焦虑急躁不是加快语速那么简单滴，你得轻重音呢！
    就好像开车不能只顾踩油门，你得点刹，九轻一重，握方向盘要粗中有戏，不然太耗油，也不耐久。
    “你可不可以原谅我！可不可以再等等我！”
    台词像一根针在玻璃上划动，滋啦滋啦。
    叶秦浑身起鸡皮疙瘩，感觉再听一会儿，可以叫黑人团队抬棺材，急忙打断道：“停停！”
    “楼哥，我才刚进入情绪状态呢。”杨小蜜两眼眨动，幽怨无辜。
    可拉倒！
    叶秦一阵无语，撇过头问道：“薛老师，你怎么看？”
    薛晓璐委婉道：“咳咳，大幂幂台词的水准，从入学北电，到毕业，再到现在，一如既往的稳定。”
    留什么面子啊，你就说跟国足比，哪个更臭！
    喔，不对，好像大幂幂的脚是真臭。
    “是啊，都说北电会每年会选一些电影片段列入教科书。”
    叶秦挑挑眉梢，“我觉得这一段也可以是教科书级的——”
    杨小蜜眼角浮起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笑意，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忽然间听到他补充一句：“但是你不适合演女主，你可能hold不住。”
    她瞬间变脸，笑容僵硬，(°ー°〃)？？
    “不过，你可以演女三。”
    “女，女三，那个拐黄小仙男朋友的好闺蜜？！”杨小蜜脑子宕机，下意识道：“凭什么！”
    叶秦瞄了眼嫩牛五方杨小蜜的胸膛，大幂幂，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主要看气质。”

 第172章 佟丫丫，奥利给！

    视线里，天花板、地板似乎颠倒混乱，寂静的教室里针落成声。
    女三？
    杨小蜜咬咬牙，感觉天旋地转，一股不甘委屈顿时涌现，凭什么刘师师可以女一，我只能女三？
    好歹我也是四小花旦之一！
    望着叶秦一副“爱演演不演滚”的高傲霸总态度，她终究没说气话，等我火了，就踹了你丫的。
    然后伏小做低道：“楼哥，我可以试试女二吗？”
    “女二是那个装湾湾腔说话嗲嗲的婚礼女客户，你确定要演她，不嫌被嘲被黑？”
    叶秦一脸别扭，大幂幂，选戏不是越靠越好，角色属性招黑，容易被捆绑定型。
    杨天宝整容的模板羊雪，一部《小鱼儿与花无缺》，直接打成恶毒女反派专业户。
    “啊，是这样。”
    杨小蜜心底的不满消散一些，我就说嘛，楼哥还是楼哥！
    “那这个角色谁来演？”
    “章子萱。”叶秦撇撇嘴，李大伟软磨硬泡塞的人，呵呵，帮这个胖子擦屁股。
    “啊，她呀，一个模特？”
    杨小蜜撅嘴不爽，她之前跟热意扎登过《瑞丽》的杂志封面，对这个章子萱有过几面之缘。“楼哥，这个风评，可不怎么好。”
    呵呵，杨小蜜，我吃过的瓜，比你吃过的木瓜都多。王校长可是围脖嘲她bonobo，细品。
    叶秦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这种招人骂的角色，正合适，就这样，不要耽误下一个人试镜。”
    这种油米不进的冷淡态度，杨小蜜咬牙往肚子里，反身离开前，幽怨地剜了眼，哪天我非让你跪倒在我的脚下唱征服，臭楼哥！
    看着倩影消失在门口，叶秦摇头失笑，不愧是杨老板，心大能忍，全网黑照样能自嘲。
    下一位入场的，是白百何，她如今素人的模样可比《失恋33天》一炮而红以后，清纯阳光得多。
    的的确确，跟黄小仙的形象气质吻合，边上的鲍晶晶眼睛都发亮，显然是入了她的意。
    叶秦砸着嘴，视线不经意间地瞟了眼她的手指，滋滋，这个手指跟郎朗一样的金贵，一指禅下去打掉好几亿。
    咳咳，是钱！
    试镜的指挥棒全权交到薛晓路的手里，她同样挑了一段黄小仙代表性的独白。
    当黄小仙亲眼撞见闺蜜跟男友在一块，闺蜜主动地邀她出来，当面道歉解释，没错，闺蜜不出意外就是杨小蜜饰演。
    “小仙，真的很对不起。”薛晓璐喂词道。
    白百合深吸一口气，把原着还有剧本翻烂了，她慢慢地酝酿情绪，防火防盗防闺蜜，男友还是被闺蜜撬走！
    骤然爆发道：“您这话说的轻巧这样，要是这一块的玻璃渣子，跟我说它原谅我了，那我也原谅你。”
    叶秦挑挑眉，台词语气的情绪输出很到位，爆发力十足，跟唐烟这样的中戏之耻比比，的确是演技担当。
    演员台词功力，大致划分4层。
    第一层是气息、咬字，第二层是节奏停顿衔接、逻辑轻重音，杨小蜜就是这一层不合格。
    第三层是符合人物性格形象气质的语言处理，情景语境情绪输出和表达方式。
    白百合就是这一层，因此国际章带不红的小妞电影，她能够轻松驾驭并且成为小妞电影代言人。
    “毕业那天晚上，咱们俩喝多了，就在这儿，我哭了。拉着你手说，还好咱们俩还在一起呢，你也哭了，你说咱们也会在一起的，那个时候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说行，你养我一辈子都行。”
    白百合说话里包含着委屈、难受、悲伤、怨恨，“那个时候你的同情心还是不是真的？”
    “你在酒里边跟人吵架，我掀了桌子，上去就跟人打，跟个泼妇没什么两样。”
    这一连串的念白，代入感十足，叶秦瞥了眼编剧兼原着的鲍晶晶，嘶，直接被代入其中，眼眶微湿。
    “好，可以了！”
    薛晓路满意地点点头，但眼底下流露出一丝的迟疑，中戏的，三个北电系捧一个中戏？
    “秦子，你觉得怎么样？”
    能怎么样，能放入试镜完全都是看在章一白的面子。
    抛开私见不谈，这电影找她来演最合适，原路人马，省时省力，无风无浪。
    叶秦撇撇嘴，可捧一个京圈，还他喵跟自己有小过节的周一见、滕花涛是一伙，想什么呢！
    况且她的黑料不少，能搭上陈雨凡也是小仨上位，踹了前任还耀武扬威的把人家的名字，按在自个头上，她原名叫白雪，然后改名叫百合，叫百合奈我何！
    而且也是一只中山狼，跟周一见尼玛一个属性，得志便猖狂。
    转念一想，妈耶，《失恋33天》绝逼有魔咒，导演拍《上海堡垒》，男女主双双阵亡，脊背猛然凉飕飕的。
    “所有人试镜结束再讨论。”
    叶秦客客气气道：“谢谢你的精彩表演，可以回去等消息了。”
    “那个，叶，叶秦，其实我跟周一见，只是同学关系。”
    白百合弱弱地解释道：“大学毕业，我们基本没怎么联系了。”
    “你放心，我不会把个人感情放在试镜里，公是公，私是私，我希望的是能找到最合适电影的女主角。”
    叶秦宽解道：“不给章监制面子，也要给花姐面子不是。”
    随即，白百合展颜一笑，欢欢喜喜地离场，他心里腹诽：呵呵，才怪，蒋娘娘的经纪人可是常继红，两个在京圈彼此diss，看不顺眼，如果不是没有选择，鬼才会找这种不痛快。
    咱可是西北圈的未来扛把子的！
    …………
    “佟丫丫，请进。”
    杨曼的声音传出，教室外的佟丽雅双肩一颤，脑子半清醒半空白，她明明参加过无数次的试镜，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暗暗一想，跑戏到现在，7年演绎生涯，除了跟周一维的《空巷子》，担任女主以外，再也没有过。
    女二，也只有《母仪天下》的赵飞燕，跟《宫锁心玉》的素言。
    “丫丫，加油。”
    杨小蜜攥起拳头加油打气，眼神瞟向已经走远的白百合，他们夫妻俩说说笑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不带脑子想都看得出来，这个姐们拿下女主，十拿九稳。
    就丫丫的演技，杨小蜜自问，她连自己都不如，全当重在参与。
    “嗯。”
    佟丽雅步态款款地一进教室，看到考核官的座位上，一个帅气俊俏到不像样的面孔稳稳地坐在中间，猛然一惊，这也太不可思议？
    剧组重要选角，一般能坐在主位的，不是监制制片，就是导演。
    《步步》里的叶秦，已经到这一步了吗！
    “秦子，这就是你执意找来的人？”
    薛晓路不禁拧眉，摇摇头道：“民族特色重，可能不适合啊。”
    这一句，犹如飞来一击，像一把钢刀插在佟丽雅的心窝。
    这句话，最先是赵保刚说过类似的。
    说她这张脸不行，荧幕形象不佳，不适合演影视剧，以致于像一个包袱，一直压在心底沉甸甸的，每次演戏前都要问导演，她真的合适吗？
    佟丽雅抿抿嘴，握着台本的手颤抖，不自信写满脸上。
    语气卑微道：“我，我也觉得，但可，可不可以让我试试电影里的其他角色，配角就行？”
    叶秦看傻眼，不是，丫丫，我还没带头冲锋，你投降干嘛？
    眼前，肤黄面干的“丑小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让人直心疼，这得遭受多少pua才这么不自信。
    “为什么要演配角？我觉得形象也合适黄小仙。”
    突然间，佟丽雅瞪大眼睛，抬起头，望向把她的《宫》碾压的四爷，霸道总裁附身般维护道：“她完全是一个美人坯子，天生丽质。”
    呵呵，哥们又不是陈渣诚，不知妻美。
    “丫丫，不要紧张，合不合适最终由我们讨论来定。”
    叶秦展示出满满的男友力，笑眯眯道：“现在不要多想，开始你的表演，晶晶姐，该你挑情节。”
    鲍晶晶半信半疑，这个“土”小鸭真的能演黄小仙？
    她翻了翻剧本，“就跟魏依然这段，秦子，你搭个戏？”
    “搭，搭戏？”佟丽雅神色更加惊慌。
    试镜当中，单人lo的难度低于旁人搭戏，一是不会受影响，代入到搭戏人的节奏状态，二是没有一个参照对比，一旦够不上搭戏人的水平，很容易暴露根底。
    简称，被爆！
    而让一个白玉兰视帝提名的给她搭戏，不是妥妥被爆嘛。
    叶秦走到佟丽雅的身旁，肉眼可见小姐姐抖得厉害，眉头挤紧，满脸通红。
    “不要紧张，有我呢。”
    “我，我真的没有演技。”佟丽雅感觉到一股压力袭来，说话都开始哆嗦。
    没有也没事，小狮子不也约等于没有，不照样调教矫正。
    不过呢，光凭佟丽雅的实力，哪怕是《超时空同居》的“谷小焦”，都超越不了原版的白百合。
    所幸为了这一天，特意刷签到课程，给丫丫攒的。
    “叮，宿主使用‘演技在线’，签到点消耗30点，获得钻石级演技，请指定对象。”
    叶秦直直地盯着不安的佟丽雅，叮达人的声音回荡：“锁定对象，检索剧本，参考对象：郑秀雯。”

 第173章 大幂幂：丫丫，你演我？

    郑秀雯。
    跟“狱神”张雪友一样，被唱歌耽误的演员。
    6次金像奖影后提名，入围的《孤男寡女》、《瘦身男女》、《同居蜜友》，全是小妞电影。
    她因为时尚干练又不乏敏感脆弱，略带神经质的银幕都会女性形象，被称为“香江白领小妞代言人”。
    叶秦看着吃了演技包的佟亚雅，瞬间醍醐灌顶，羞涩拘束的行为渐渐放开。
    背不再弓着，大大方方地一把拽下绑扎马尾辫的发带。
    陡然间，乌黑秀发垂落，披在双肩，露出甜美的微笑。
    气质从《平凡的世界》的“田润叶”，一下子蜕变成《超时空同居》的“谷小焦”。
    而且，混合着郑秀雯叱咤风云歌后的气场，立刻让人眼前一亮。
    有跟陈渣诚掰了以后的独立模样。
    “开始嘛？”
    面对录制试镜过程的摄像机镜头、佟丫丫眨巴着眼睛，点点头。
    叶秦翘起嘴角，代入到事业有成高富帅的魏依然角色：
    “我挺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李可？”
    李可，就是章子萱饰演的女二。
    被宠坏的拜金女，爱用湾湾腔装可爱，因为筹备婚礼，成为黄小仙的客户。
    但天马行空、无理取闹的甲方要求，让黄小仙这个乙方孙子敢怒不敢言。
    “我呢—”
    这会儿，要不要告他未婚妻的黑状，佟丽雅纠结片刻，直率道：“其实想代表，广大草根阶级的未婚女性，问一个问题。”
    台词随口而出，特意在“草根阶级”拖慢语速，加强重音，潜在点出她跟叶秦饰演的精英，是两个阶层。
    “请问。”叶秦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看啊，像你这样一个硬件够硬，软件也不错的优秀男青年，选择的余地也很大……”
    佟丽雅不再拘泥在台词，面部表情，跟随着台词轻重缓急起伏，发生细微变化。
    明里暗里，无不透着潜台词。
    你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会选一个那么肤浅拜金无脑胸关键还不大的女人？
    张口lv，闭口普拉达。
    薛晓路露出讶异的神色，重新审视着刚刚被自己盖棺定论成“不合适”的佟丫丫。
    想不到她的台词功底，隐隐摸到第四个层次。
    台词功底的第四个层次，就是引申出台词的内涵、爆点、暗示，可以说是潜台词。
    星爷的国语版，石斑鱼的配音台词稳定在第四层，但有时会跌入第三层。
    这并不说石斑鱼配的不好，而是本身台词是基于粤东方言、香江无厘头文化。
    像《唐伯虎点秋香》，粤语台词是：
    对穿肠：冚家铲泥齐种树；唐伯虎：汝家池塘多鲛鱼。
    对穿肠：鱼肥果熟嫲捻饭；唐伯虎：你老母兮亲下厨。
    粤语里，“冚家铲”，意思不言而喻。
    铲泥，表示挖坑，“泥”于你同音，全句的意思就是：“全家死绝，还要自己挖坑”。
    而星爷在国语版回击，你家的池塘里很多鲛鱼，鲛鱼可是富贵鱼，人骂你，你夸他？
    其实不然，粤语中，“池塘“就是”祠堂”，“多鲛鱼”就是“多鸠余”，就是多余。
    连起来，“你家的祠堂都多余的，留着你这个剩种。”
    后面两句，太黄太暴力，我怕404。
    以致于，石斑鱼的台词功底无法深入到潜台词这一层，让声音点出深意内涵。
    叶秦喂词，佟丽雅接词。
    一番对戏，鲍晶晶另眼相看，瞬间打消心底的顾虑，向白百合倾斜的天平，不觉地倒了回来，保持平衡。
    “晶晶，你觉得怎么样？”薛晓路问道。
    “老师，都挺好的，都配黄小仙。”
    鲍晶晶深谙华夏影视制作的规矩，若不是看在师生情分，选角压根不带搭理编剧。
    美利坚、棒子国，因为影视剧大多是边拍边播，最吃编剧，所以编剧的地位相对较高，话语权也跟收视率挂钩。
    华夏的编剧完全不是，甚至可能剧本都不是这些署名的编剧写的，外包分包，三转四转五转，最后分包到枪手执笔。
    至于叶秦，明眼都看的出来，他第一选择就是这个佟丫丫。
    如果白百合是北电，她或许不会这么摇摆。
    薛晓路一看本子就预感电影会大热，可一个北电副教授，捧出一个中戏出来，不是添堵嘛？
    她装样子道：“再加试一段，第一场杨小蜜没演好的那一段，你试试。”
    “加试。”
    佟丫丫心里咯噔一下，却听到叶秦宽慰道：“你刚才表现得不错，保持这个水平。”
    那一道眼神投来，她鲜有感受过，简直有一股力量注入到身体，涤荡去内心的不自信。
    莞尔一笑，明明娇羞，却故作淡然地轻嗯一声。
    ……
    转眼十分钟过去，然而，佟丫丫迟迟没有出来。
    教室外的杨小蜜焦虑地来回踱步。
    “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
    莫非？
    念头一闪而过，杨小蜜连连打消，不可能，丫丫什么演技，她再清楚不过。
    她如果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虽然这么想很不对，但这就是事实。
    就在此时，紧闭的木门打开，杨曼、林彬缓缓走出，并肩走出的，还有满脸僵硬如木头的佟丽雅。
    杨小蜜不厚道地暗喜，独惨惨不如众惨惨。
    然而，嘴唇才微微上扬，却听到杨曼说道：“佟小姐，明天请叫上你的经纪人，还有律师，准时到叶光纪工作室洽谈签约的事。”
    两只眼睛瞠大，活似杨天宝的瞪眼，牛眼一般，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
    佟丽雅捂住嘴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转过身来，鼻翼翕动，激动地小跑，双臂展开，飞扑抱住一动不动的杨小蜜。
    “大幂幂，我成功啦，接下来，我们又可以一块合作拍电影。”
    “丫丫，真的是你？”杨小蜜郁闷又疑惑，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各种可能，甚至阴谋论。
    难道，他喜欢旺仔小馒头？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叶秦终于现身。
    可恨的是，他直接漠视自己，朝佟丫丫道：“你刚刚的表演很贴切，特别是台词，建议你回去以后，拿个录音笔，或者摄像机，趁着状态还在，从头到尾，照剧本把黄小仙演绎几遍，记录下来。”
    没辙，【演技在线】只能持续1日，不可能几个月拍摄周期，天天使用。
    找不到状态，又正逢工期紧张，只可以应急。
    正式拍戏，就得自己出马，让丫丫成长一波。
    “我，我一会儿就做。”
    佟丫丫眼神里夹带的慌乱，杨小蜜清晰地捕捉到，哼，果然有猫腻！
    “楼哥，丫丫的试镜视频，能不能让我们丫丫再回看重温一遍，好让她记住这种感觉？”
    叶秦停下脚步，大幂幂啊，什么丫丫，分明是你这个丫头不服气，以为啥py交易。
    满口答应，递了个眼神给林彬，他心领神会地取出摄像机，打开液晶显示器，调出录制的画面。
    甫一播放，杨小蜜尖细像划玻璃的声音响起，她小脸一红，催促着快进，却进到白百合处时，又制止住，想亲眼目睹这位的实力。
    十几秒，短短两句台词，自愧不如，台词语气功底，的确比她强，白百合能选上，心服口服。
    可是，丫丫？
    带着怀疑，带着遐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用批判的目光审视，当看到第一段时，看到叶秦与佟丫丫对白，一连串问号出现。
    就这？
    杨小蜜对演戏的琢磨，一直停留在想当然。
    她的领路人，荣新达的双话事人之一，李晓婉指出，大幂幂从小混剧组，对演戏太习以为常，下意识形成程序化表演。
    像《宫》里，沉思就托腮，可爱就对手指，伤心就挤眼泪。
    她不过脑子，以致于想琢磨时，她不知道这一条怎么过的。
    这种情况，后世即便许多科班出身的明星，李艺桐、厉沁、关格格、吴雷、厉现，都是一样的通病。
    不琢磨，也不会打磨。
    演员不会这个，演再久再多的戏也白搭。
    杨小蜜轻视地白眼，突然间，后半段佟丫丫的个人lo展示在面前。
    “我要追上这辆车，我要对他说我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佟丫丫的声音低沉，压抑克制，脸上虽然毫无表情，可实实在在地能听出隐隐啜泣的感觉。
    “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满腹的委屈顿时爆发，我黄小仙又不是不能改，可是你告诉过我嘛！
    不告诉我，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可不可以再等等我！”
    佟丫丫本来就是柔顺的性格，被陈渣诚用烟头烫伤胳膊，留下疤痕都能隐忍。
    这么卑微的女孩轰出的声量，犹如暗潮汹涌的海水呼啸拍来，在沉默中爆发。
    懊悔中，撕心裂肺。
    甚至，说台词时，脖子的青筋都能看到。
    杨小蜜浑身一抖，张大嘴巴，这还是我认识的丫丫吗？！
    《宫》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说好在演技上当难姐难妹，怎么你不声不响补课了？
    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盯着佟丫丫，而她侧歪着头，眼眶微红，眼睛直直地望向叶秦的背影。
    眼眸里，他从微暗的过道里，走到阳光透入的出口，那道光真的璀璨。
    光彩夺目，他的影子，倾斜到佟丫丫的心里。

 第174章 内地与香江的武侠，村头battle！

    确认完主演阵容，前期筹建剧组、选择拍摄景点等一系列事情，全权交给薛晓路。
    眼下，头等大事莫不过定档在7月3日的《绣春刀》。
    虽然宣发上，一力由光线传媒承担，但暑期档院线重要时段的排片角逐激烈，因为大量的国产电影全都涌入到6月底、7月初，纷纷避开7月21日上映的好莱坞大片，《变形金刚3》。
    原本变形金刚计划在7月4日公映，但明眼人都明白，暑期档保护月！
    04年，电影总局“口头”通知，希望每年6月10日至7月10日（或7月到8月）期间，不鼓励引进海外分账大片。
    因而，整个晋西北乱成一锅粥，任谁都不想碰上吸金兽《变形金刚》。
    叶秦可不会头铁，觉得自己一把绣春刀，能大战变形金刚的爆米花科幻特效。
    “邀请函都发出去了吗？”
    首映礼是必须得举办的，这个活动同样由光线一力承担，叶秦、路阳等人只负责拉大咖人头。
    “该发的，都发出去。”
    杨曼搓搓手，神色微微紧张，顾虑重重道：“我们选在3号跟《武侠》同一天，已经招致媒体不好的解读，以为咱们的武侠片，是跟陈客辛等老牌港导们叫板。”
    “什么《年轻者无畏，年轻导演，年轻主演，同期迎面挑战港片武侠》。”
    “《同是锦衣卫题材，内地新锐导演路阳，新星演员叶秦，能否超越甄子弹？》”
    “内地《绣春刀》，大战香江《武侠》，是华山论剑，还是村头械斗？”
    “秦子，你看看，这帮媒体不嫌事大，把咱们安在港圈的对立面。”
    “呵呵，香江如今还有传统武侠片这一类型？”
    叶秦不以为然，香江武侠片已经在徐克、陈嘉尚等人引领下走魔幻特效流，香江传统武侠已经没落，陈客辛还能光复不成？
    就凭金城舞一顶帽子，敢对外宣称几千万的古董，甚至动用保险柜，每次拍完都要保存，糊弄得了出品方资方，糊弄他一个穿越众？
    片子拍完，陈导可是成为美利坚有豪宅一族！
    “不要随便联想，脚踏实地做好咱们的事，保证公映顺利，票房给力就行，至于港圈，谁他喵还没个圈啊！”
    “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保护月算上我们的，几天时间可有14部抢院线排片。”
    杨曼一一列数：“李白莲、全志贤的《雪花秘扇》、王京的《财神客栈》、徐才女的《夺命心跳》……”
    因为《步步》抢先在寒假档，少了《宫》给杨老板套上初代流量女王的光环，港圈压根没瞅上这个“大陆妹”。
    她又没有唐烟走上层路线，在王京、曾之伟等港圈大佬里兜兜转转，留下香火情。
    所以，也没有票房神话的《孤岛惊魂》，杨老板的傲人身材，粉丝无福欣赏啦！
    呵呵。
    叶秦不屑一顾，如果《绣春刀》搁14年只能算良心之作，可在11年，跟这么一帮江郎才尽的港导对杀，足以自信地伸出一根中指，然后弯一弯：
    我要打十个！
    轻轻地滑动鼠标，进入屏保状态的电脑再次显示出围脖界面。
    他最新的一条动态，附着他跟刘师师《绣春刀》的定妆照，几张互动海报，顺手转发预告片。
    3分钟左右的短视频，历经四天的发酵，评论区里粉丝们纷纷响应：
    “那个雷雨夜下，叶秦他们三个从天而降，电闪雷鸣里，哥仨太帅了，这么拉风的美男，就值一张电影票！”
    “因为恶臭的《宫锁心玉》，又去奇异果重刷一遍《步步》，四爷若曦的第一部合体电影，无论如何，都要去看。”
    “四爷，狮粉们托我给您带个话，只要你肯在电影里亲狮子一口，电影票大大的有！”
    前世，中影对《绣春刀》的宣传营销简直是一地稀碎。
    可现在嘛，现在是我演的时候（陈佩思语音）。
    第一部粉丝流量电影的螃蟹，交给我来吃！
    这一波，我感觉可以打20个。
    ………
    2011年7月3日，周日，打工人还有单休双休的周末。
    不比在奥体中心举办的《让子弹飞》首映礼，地点定在燕京会展中心，巧的是，陈客辛的《武侠》似乎跟自个打擂，偏偏举办在燕京奥体中心。
    首映发布会主要是吸睛，大腕明星站台，声势阵仗上感觉“我很强”。
    这下，媒体、影评人，以及圈内大佬大腕都得分流。
    港圈必然捧港圈，而所幸他这么一个西北圈正式编，靠两部收视率破4男一，进入蒋娘娘的法眼，为未来投资。
    她跟顾摄影出席，自不必说。
    依托自己还有他们的人脉网，冯裤子、纪晓岚、姜闻一对对夫妻出席红毯，还有像夏雨一样在京闲着没事的明星凑热闹。
    影视山头大佬除了本家光线的王常田，华宜的王中雷也来探风。
    “杨小蜜，看这边，看这边！”
    “杨小蜜，这里，这里。”
    《失恋33天》剧组尚未正式开机，在燕京静极思动的杨小蜜，拉上闭关修炼的佟丽雅，跟在一票明星的后头，蹭一波首映礼的红毯。
    但尴尬的是，佟丽雅名气不显，传媒网媒的娱记更愿意把镜头聚焦在京妞小花旦的身上。
    杨小蜜小有心机，穿着精心准备的黑色深v裙，老娘没有《孤岛惊魂》秀成果，干脆趁着红毯秀送福利。
    一通闪光灯后，她们才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挑一个中间排最左侧的两个座位坐下。
    放眼望去，人头攒动。
    而台上，主创以路阳为首，主演以叶秦、晶哥、刘师师为核心的方阵横向排开，在正式放映前，要做一个简短的媒体见面会。
    “请问叶秦，你是基于什么样的想法，参演一部武侠电影？”
    “那时候我们喝了点小酒，路导忽然提到一个‘新武侠’，我不明白什么叫新武侠，然后他就把《绣春刀》的剧本给我，看完我感觉的道启发。”
    叶秦面对一圈大佬，丝毫不怯场：“顿时心潮澎湃，觉得国产武侠片有新的标杆，二话没说就答应参演！”
    嗖狐记者问道：“那么，请问叶秦，你们在网络宣传投入上，一直反复强调的‘新武侠’到底是什么？”
    “武侠的艺术世界，从小说上最典型的是‘金古温梁’四位大师的武侠作品，从电影追溯，可以从邵氏的《独臂刀》开始，从江湖厮杀扬名立万，到为国为民侠之大者，剧情故事上已经形成一套完整的创作套路，在八九十年代，成为香江电影辉煌时代上的明珠。”
    “但从千禧年以后，观众已经产生审美疲劳，无论从情节故事，还是到打斗招式，渐渐丧失新意，传统武侠没落，要焕发新的生机，就必须破而后立，开辟出新的道路！”
    “而像路导、晶哥和我这一批成长在港片，却扎根在大陆土壤的内地电影人，想出的‘新武侠’，新在江湖，新在侠情，新在元素。”
    “像《绣春刀》，放在传统武侠的视域里，主角无不是潇洒自如的侠客，或者身怀绝技的大侠，而我饰演的沈炼，只是处庙堂之内的小小总旗，江湖，与朝堂，到底能不能相融……”
    杨小蜜、佟丽雅，两双眼睛四只眼眸，直直地对准口若悬河的叶秦，心思活跃。
    特别是杨小蜜，心态渐渐产生微妙的变化，视线挪到成为焦点之一的刘师师，酸到爆炸，明明是我先红的！
    脑海里，却浮想联翩，已经脑补站在叶秦旁边的，不是刘师师，而是她。
    默默地横下决心，《失恋33天》拍摄期间，一定要跟楼哥搞关系。
    “最后一个问题。”叶秦伸出一根手指。
    “叶秦，你好，我是企鹅娱记郝荪，我的问题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影迷朋友们对新武侠的概念并不认同，导致这部电影票房失利？果真发生，会作何感想？”
    “我只想说，拍烂了，总比没有人拍好。路导年轻，我、晶哥他们一样年轻，为内地新武侠探寻一条新路，哪怕跌的头破血流，我觉得都值！”
    叶秦这一席话，立刻得到第一、第二排大佬赞许勉励的掌声。
    “这孩子，从认识到现在，总带着一股冲劲。”蒋文丽莞尔一笑。
    “这才是我的老七。”姜闻用力鼓掌。
    慢慢地，全场响起掌声。
    叶秦等人再次鞠躬，然后全体向左转，井然有序地一个个下台，因为放映时间已到。
    影厅里随之关灯，四周黑漆漆，唯有大幅的银幕闪闪光光。
    画面最开始，按照惯例，绿屏当中，胶卷化身成一条金龙游走，龙标出现。
    想当初，《让子弹飞》，可是需要一位皇亲国戚当镇守神兽，而西影厂、北电校长、着名作家三方合力，还有一票出品方站台才顺利放映。
    《绣春刀》没那么繁琐复杂，没有一个镜头删减。
    吴晶刚一落座，悄声道：“秦子，你这个回答可以啊！”
    叶秦洋洋得意，那可不，晶哥，这可是你在《流浪地球》讲的，我剽了。

 步步惊心总结篇

    学习反思，学而不思则罔。
    《步步惊心》搁到现在才开总结篇，不是偷懒，是南凉觉得收尾在《宫》跟杨小蜜的末尾最合适。
    一、这里有很多的读者大大的建议还有疑问，我这边也做些解答：
    1）大甜甜是一定会出来的，什么时候出来，怎么整，相信读者老爷看了，南凉对刘师师、对沈曼春、对佟丽娅的感情线，自觉得，有所进步，不至于像开篇节奏快的飞起，出现各种bug毒点。
    2）辫子戏，因为南凉是第一本华娱，所以对辫子戏，清宫剧了解不是很深。
    3）刘师师是不是女主，这个问题可能是多余的，首先这本书走的时候多女，而且写的其实演员进阶之路，遇到的演艺圈各种问题，比如汪曼春，是因戏生情，本来这个想给唐烟，奈何她作死。
    然后是刘师师，一路感情戏递推而上，接下来的丫丫，原定的大纲其实是王落丹，可最近闹出这种事嘛，不管丫丫风评如何，出道的时候的确可怜兮兮，就顺手来一手。
    类似的，像周冬玉，也是如此，南凉老好人一枚啦！
    4）天娱吴太的封杀，这个要说明下，影视圈跟音乐圈有交错，可总不至于叶秦这点实力，就能去硬碰硬撞天娱集团？
    搞个跟芒果台关系匪浅的于妈，都得这么费尽。没错，读者老爷以为出于私心，才写于妈，这是一点理由，另一点是，于妈的欢愉跟芒果系脱不开关系，打击于妈，其实是斩断两者的关联。
    而天娱集团，不要急，南凉已经铺了伏笔，就不知道读者老爷有谁能看出来。
    提醒，核心人物，章一白。
    5）亲情戏，其实南凉写亲情戏，主要是梳理一下那几年的春晚情况，顺带为接下来搞事情做准备，但不会是什么鸡毛蒜皮狗血的剧情，什么逼捐修路，什么堵门直播，不会，就是一个温馨的小村子。
    之前写那一个彩礼，因为南凉前几本都是写现实题材。
    6）白玉兰，只有提名没有视帝，因为《雪豹》本身就没有得到视帝，周一见拿到视帝是金鹰，因为《雪豹》就是在芒果台播放的，所以，读者老爷你们懂得，猫腻很深。
    二、剧情还有写法回顾。
    1）情节人物
    整个《步步惊心》篇，南凉划分为：
    第一，试镜，演员的试镜都有许多小故事，这回是如何抢角色，而且是有能力带资进组的抢角色，巧妙使用剃光头的策略劝退，霹雳虎。
    第二，串剧组，因为很多读者老爷不喜欢辫子戏，但对《甄嬛传》的却有极高的评价，因为这部剧其实是打着清宫皮的女性职场情感剧，所以特意加了一个客串。
    这个算是轧戏，一些知名演员会出现的常见情况，而南凉特意加了个自宫的戏码，增加笑料。
    第三，马戏，吻戏，这个纯粹吃感情戏，写的有点多有点水，下次一定注意减少，以事业线为主。
    第四，步步惊心首播以及大结局，南凉觉得这里还算比较好，没有像其他的作者水一片，尽量压缩，而且想法子制造新颖点。
    那就是跟于妈打擂台，于妈这个人，褒贬不一，但南凉对他的态度，在书里写明理由，他算是影视流浪烂剧的佼佼者，也算是歪风邪气的引领者，当然，背后最可恨的是资本，但不是叶秦没实力嘛。
    第五，《快乐大本营》综艺，这个南凉要道个歉，因为看到我最白大大写综艺，就忍不住上手试试，本来想讽刺一波，想不到被封禁，就不敢乱写了，但写都写了，只能硬着头皮写。
    好在，把反手摸腰，用到杨小蜜的身上，反手摸那啥，算是硬圆过去。
    第六，《宫》的打压跟收尾，这个以上已经写了，就不重复，打压的目的其实是让丫丫跟杨小蜜北上，没有流量资源，杨老板不复昔日的道路，要重开一条新路。
    人设方面嘛，刘师师傲娇女汉子，杨小蜜小心机自私。
    第二，节奏叙事
    各位读者老爷觉得节奏是：
    （a）快
    （b）慢
    南凉计算了下，目前写一个电影、电视剧可能会耗去7-11章左右，再加上收尾，大致15章，中间穿插2-3个小故事，如果读者老爷觉得毫无新意，或者没什么看头，南凉可能会适当提速。
    叙事上，这回步步惊心让我很不满意，尤其是马戏、吻戏那个，那里因为想不出什么新玩意儿，不得不写狗血情节，这里南凉要道个歉。
    另外，读者老爷是不是觉得，演戏日常，就是直接描述演戏内容的戏份太多？
    第三，系统方面
    日常的金手指训练环节，因为怕拖累节奏，基本上是能砍就砍。
    读者老爷如果喜欢看日常训练，可以继续在此处留章评说。
    南凉会尽量满足，增加不少教科书的演技表演，以及演员演戏方面的小知识。
    这回《步步》里，主要是情境体验自宫戏，此外演出通告的频率适当降低，因为随着咖位的提升，戏约是不缺，关键缺的是合适的本子。
    总之，系统不同功能，每一个情节故事都会有所展示，表现出新意来。
    5）吃瓜
    里面某些瓜是不是太陌生？
    例如曾小贤老婆，例如白百合，如果对这些不感兴趣，请见谅，南凉开篇就提及，这是一本涉及娱乐八卦的小说，花边点点都会写点。
    6）预告
    《无双》只会更精彩！

 第175章 电光影里绣春风

    山城万和电影院。
    “魏忠贤倒，阉党未灭。吾皇崇祯随即下令缉拿阉党余孽。”
    黑色的画面里，伴随白色的字幕，叶秦冰冷的声调，一把绣春刀出鞘，寒光凛冽。
    “玲玲真是的，明明她嚷嚷要来看若曦四爷的《绣春刀》，结果去看《武侠》。”
    薛佳佳蹙眉撅嘴，手里捧着一小桶爆米花，坐在红色座位上。
    “啷个办法，谁让她男朋友范深，是甄子弹头号粉丝，叶问影迷，有甄子弹出演的电影，当然去看他的《武侠》。”
    沈聪在黑暗的掩饰下，嘴角露出的笑弧不为人知。
    其实两对情侣分开，完全是他的主意，这可是他跟薛佳佳第一次看电影，怎么容许有电灯盏！
    就是有点肉疼，范深这个僚机心太黑，电影票、爆米花套餐全是他买单，不过也值了。
    毕竟，没有他女朋友玲玲，又怎么把薛佳佳哄出来呢。
    孤男寡女，hei呸，是小情侣在电影院里，还能做啥，无非是看个小电影嘛！
    环视四周，黑压压的一片座无虚席。
    得亏这两张首映的电影票，提前拜托经常光顾沈胖爹猪肉摊的小哥预留，他是影院的小头头。
    “锦衣卫。”
    一开场，幽暗的环境里，五城兵马司的巡丁提着一盏灯笼，向前一照，飞鱼服上精美的锦绣纹饰立现。
    他神色紧张，灯笼往上一提，叶秦冷若寒霜的脸庞，一半在亮处，一半在暗处。
    光影交错，立体刀削般的五官，此刻杀气袭人，缓缓道：
    “锦衣卫办事，闲人避散，挡者死。”
    灯笼掉落，两个巡丁立刻吓得作鸟兽散。
    “哇。”
    “叶子好帅。”
    前中几排里，有叶秦的铁粉小树林，他的一个出场，一个露脸，让她们瞬间兴奋异常，克制地尖叫着。
    “有点帅啊。”
    薛佳佳一样被惊艳到，沈聪非但不吃醋，还特得意骄傲，说道：“那可不，我们教主，可是‘东方的基努里维斯’，再戴个墨镜，锦衣卫黑客帝国有木有？”
    画面切到书房室内，叶秦饰演的沈炼，到刑部陈大人捉拿阉党许显纯，一刀捅穿陈大人胞弟的手臂，并拿妻女充入教坊司作威胁。
    狠辣无情，妥妥一副朝廷鹰犬爪牙，反派！
    然而，落在女粉丝观众眼里，除了帅，就是帅，三观跟着五官走。
    剧情慢慢地展开，期待已久的刘师师也随之现身。
    薛佳佳倍感意外，虽然网上有演员表，但出于保密，并没有对外公开，周妙彤的真实身份。
    “周妙彤，原来是女支女啊，然后叶秦救她出去，浪迹天涯？”
    “怎么可能，进了锦衣卫的门，哪里那么容易出去，又不是香江武侠片，快意恩仇，来去自如，教主说，这是新武侠，把武侠投入到历史大环境里……”
    沈聪直男般地科普影片知识点，然而薛佳佳的注意力，早已经被刘师师、叶秦这对cp深深吸引。
    “怕你不喜欢这身官服。”
    “这儿谁不知道，你是锦衣卫。”
    银幕里，刘师师望着叶秦的背影，在近景镜框里，右眼莫名地流出一滴眼泪，语气平平道：“沈大人。”
    “呀，小狮子这里为什么哭了啊？完了，完了，这表情完全是虐恋。”
    薛佳佳抿嘴的工夫，沈聪赶紧从书包里取出一包未拆开的纸巾：“呶，特意备着呢。”
    两只眼睛却盯着荧屏，开场十五分钟，精干地把人物性格、关系，还有伏笔统统展现。
    沈炼临走前，求陈大人在特赦名单里加上“周妙彤”的名字，接下来只需要银两便能赎她出来，然而，工资低，没有钱。
    王潜源的卢剑星，被缉拿的许显纯点出封官升职的心愿：
    “卢剑星，你不就是怪我没给你弄上百户吗？你放了我，我把你加入百户……”
    而靳一川，则在任务完成以后，来到偏僻的地方，跟丁修周一维碰面，被勒索钱财。
    三兄弟的人设境遇，逻辑缜密，叙事清楚，观众们看的明明白白，毫无压力。
    而不像路阳导的《刺杀小说家》，人物背景根本梳理不通。
    就在哥仨继续过着苦逼的日子时，天降一个惊天的大人物，东厂提督赵靖忠，屈尊来到北镇抚司。
    “嘶，这个是太监？”
    薛佳佳吃爆米花的手一滞，不敢相信吴晶，竟然把印象里阴柔的公公，尤其是深入人心的“雨化田”颠覆了，竟还有如此阳刚威猛的太监？
    可是一开腔，尖细的鸭嗓，出乎观众的意料之外，这还是《杀破狼》里狠戾的杀手？
    殊不知，吴晶在《少林武王》里，可是女装spy。
    强烈的人物反差，不仅让观众不自禁地扬起笑容，而且记住赵靖忠这个形象。
    他这次来，是下达崇祯皇帝的旨意，除掉魏忠贤。
    叶秦深感疑惑：“敢问公公，为何是我们三人？”
    吴晶邪魅一笑，语气轻蔑着带嘲弄：“看你们仨混成那德性，一准不是阉党。”
    话音刚落，几个笑点低的观众瞬即逗乐，忍不住发出笑声。
    影厅里沉闷凝重的气氛，渐渐缓和。
    沈聪原本被前面平稳的叙事，整得两眼不由自主地垂落，这一下又重新打开，眼见叶秦兄弟三人，在屋外商议着。
    到底是独占功劳，还是率队杀入？
    “大哥，这事千万别糊涂。”
    “阉党势大，只有我们3人，纵然杀了魏忠贤，保不齐阉党会为魏忠贤报仇。”
    “兄弟，咱们接下这个任务，早就被阉党所不容，不趁着这个机会在北司出头，如何挡下明枪暗箭？”
    王潜源语重心长道：“何况，这种窝囊日子你还没过够吗。咱们没银子没路子，靠的就是机会。机会来了，接住了，就能翻身！”
    在叶秦、王潜源的对戏点明下，沈聪大脑里有了一个思路，不管三人是不是抢功，他们已经成为阉党的肉中钉眼中刺。
    而且，也招惹锦衣卫同僚的嫉恨，关键时候，可能不会出手帮忙。
    兄弟三人，仿佛走入一个困局。
    思索间，音响里，一道雷声轰隆作响。
    雷雨夜，锦衣卫三兄弟华丽登场。
    “哇，就是预告片里的那个！”
    包括薛佳佳在内，现场观众都发出“哇”声。
    等到镜头一切，出现叶秦的特写。
    阴森昏暗中，斗笠帽檐边滴下雨水，他冷峻的面孔，冰冷的眼神，充满杀意。
    “我死了。”
    “我被叶子杀死了。”
    女粉丝看得两眼发直，完全把持不住。这个是叶秦、路阳商量好，在里面加点人物特写，当作福利向。
    “哪个点子不要命啦，跑这儿来撒野。”马思春拿着西洋剑，不屑着带警惕。
    叶秦外袍一揭，露出飞鱼服。
    某人说，军服一定要帅，年轻人才会义无反顾的参军!
    冷色调，雷雨天，阴森肃杀的氛围，烘托着这一身玄黑色的飞鱼服。
    沈聪看完，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套。
    噌。
    卢剑星一丢刀鞘，男性观众立马不困，终于轮到他们最期待的武戏环节。
    武侠武打片，就像看科幻片看科幻奇幻一样，期待点当然少不了武打元素！
    “杀了他们。”马思春冷冷道。
    “四小姐，他们可都是锦衣卫啊。”
    “三个而已。”
    马思春女扮男装的扮相，反倒比她身着女装出彩，飒爽英姿。“有何可惧，杀一个，赏黄金十两。”
    十两，这搁在明朝，可是寻常人一辈子都挣不到数。
    给达官显贵当侍卫的，哪个不是刀山血海里闯荡，搏一个出身富贵，摇身一变，全部变成亡命徒。
    咵嚓，电闪雷鸣，雨水斜飞，脚下坑坑洼洼，泥泞不堪，十几个人，将叶秦三人团团围住。
    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终于，有按耐不住，率先动身，草率地一刀挥向叶秦。
    八极提柳刀·苏秦背剑。
    叶秦把绣春刀反手负于臂后，旋身一转，躲避的同时，力从肩膀传达至肘，提肘撞在侍卫的心口。
    八极拳·顶心肘。
    我艹，不是刀法嘛，怎么还有拳？
    沈聪张大嘴巴，教主，你不讲武德啊！
    然而，出乎意外，不但有拳，还有掌。
    披挂掌，自带万籁声响，雨水在袖口里慢动作飞溅而出，猛地抽打在敌人面们、胸膛、软肋。
    伴随“啪”的一声，爆发出的那种力度，几乎溢出整块银幕。
    这种拳掌到肉的感觉，沈聪还以为在看《导火线》、《杀破狼》，一击，一击，鲜血横飞，招招致命。
    肘心，扇眼，甚至还有抬腿，一招凌厉地前踹打蛋。
    “嘶。”
    沈聪倒吸一口凉气，双腿不由地夹紧，看着倒在地上痛苦狰狞的护卫，感同身受。
    真n写实。
    香江武打武侠片烘托的侠客，是大侠之风，行光明正大的招数套路，只有反派才会暗器、下毒，用阴损的毒功损招，然而，《绣春刀》却不忌讳。
    正当沈聪以为，叶秦只靠拳脚，想不到面对扑来的两个护卫，负背的绣春刀陡然亮出，干净利落，触之即死。
    根本没有什么弯弯绕绕，抹脖子，抹手筋，凶狠戾气，长镜头死死地抓拍叶秦，而他，在为观众展示，什么叫真正的杀人术。
    不同香江武侠片，潇洒飘逸，打的粗粝，打的凶猛，打的干脆，就像锦衣卫，端的是枪，屁话一句没有，拿刀就是干！
    毫不拖泥带水，磨磨唧唧地耍套路。
    沈聪看到这里，以为叶秦这帮站力爆表的锦衣卫，三人要杀一群，没料到哥仨打斗一番，被群演甲乙丙群殴偷袭，落下一阵轻伤。
    而此时，外围的侍卫听到动静，准备冲入客栈小院子支援。
    卢剑星退守道：“封门！”
    好汉，照样双拳难敌四手。
    三个高手，武功再高，也架不住人多。
    画面里，收到命令的叶秦，一甩绣春刀，刀身的血迹连同雨水甩出。
    大提柳，小提柳，如清风之回柳，甚至凝在刀上的水珠都被当成武器，飞溅在敌人的眼睛里，然后快速抹杀。
    血落如鲜花绽放，因何叫绣春，只因出鞘带血，犹如春天花朵盛开。
    靳一川推来推车，堵住门口。
    叶秦踩在推车上，腾空跃起，一刀力劈华山式，跳劈将一个戴斗笠的侍卫杀死，斗笠断成两半。
    整场打斗才持续2分多钟，沈聪却感觉看了10多分钟，血脉喷张，一刀刀斩下，斩到他心里头。
    一个字，爽！
    “上楼。”
    卢剑星体力逐渐不支，意识到不能拖下去，“擒王！”
    叶秦点点头，破门而出，冲入屋内。
    只见楼梯上，站着一排凶悍骇人的敌人，各个舞刀弄枪，必定是一场血战的时候。
    沈聪在急促的战歌bg里，双手紧紧攥紧，期待教主一路冲杀，杀出一条血路，哪料—
    叶秦突然从后腰取出一把手弩，偷袭射箭，第一发弩箭射向在来不及反应的炮灰，正中脑门。
    喽啰两眼圆瞪，眼神丧失生机，瘫倒在地。
    沈聪嘴巴张得更大，我艹，还带这么玩的？
    怎么不带一把火铳啊，噢，雨天不行。
    呵呵，非常合理！
    偷袭射箭，然后趁格挡躲闪的间隙，贴身提刀撂倒。
    这里，武指桑林特意给叶秦安排长镜头，慢镜头，一套提柳散阴刀，从一楼冲上二楼，杀得酣畅淋漓。
    砰的一声，一记八极铁山靠，把最后一个的敌人撞飞进屋内，横倒在魏忠贤旁边。
    而金世杰，自顾自地玩骰子。
    ………
    另一边。
    “听说你家乡在荆州。”
    音响传出金城舞的声音，范深瞥了眼靠在肩膀上睡着的女友，一脸蛋疼。
    金城舞的川渝口音，让他这个山城人无力吐槽。
    而剧情，一锅乱炖，明明一个场景刚起高潮，不等他脱裤子，又立马换下一个场景。
    玩儿呢？
    可不管怎么样，都比《绣春刀》强！

 第176章 雪花啊飘飘，北风萧萧～

    “魏阉已死，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画面里，叶秦站在房屋焚烧的烈火当中，高举着玉牌。
    有词曰：玉如其人。
    生而佩玉，死而含玉，贴身的玉器是不会等闲地舍去，相当于舍弃生命，如《红楼梦》里的贾宝玉摔玉的举动，惹怒贾母：“这可是你的命根子。”
    成片的电影画面中，最终没有选用即兴飙戏的片段。
    叶秦勾勾嘴唇，周一维算是保住自己“加钱居士”的头衔。
    “刚才那一套，是北派的六合刀？”
    坐在他正后面的，是《倭寇的踪迹》刚杀青的徐浩峰，边上是吴晶的师哥，寇战文，《春光灿烂猪八戒》的后羿，曾担任《卧虎藏龙》的武指。
    “从起源上有这么一说，但如今根源大为不同，六合刀多用形意拳理，散阴刀走的是八极路子，秦子这个八极功力到家……”
    徐浩峰说解一番过过嘴皮子瘾，上身向前倾，轻轻唤了几声叶秦。
    “秦子，什么时候有空，跟我飞一趟香江，王墨镜的新电影我帮你说到一个试戏的机会。”
    “怎么着都得11月中旬以后，这部电影一过宣传期，我得马上进新剧组。”
    叶秦心底对《一代宗师》并不感冒，一线天，才多少镜头，本来跟宫二会有感情对戏手
    但王墨镜何许人也，有关一线天的戏份删的只剩零零散散一点打戏。
    把张镇都删郁闷，可能王墨镜觉得理亏，结婚宴上专门送了一张纸条：以上不删你的戏了！
    不过呢，香江是必须去一趟。
    《无双》，算是一部及格线以上为数不多的港味佳作。
    ………………
    电影放映着。
    薛佳佳满心欢喜地以为沈炼得了银子，这下可以赎周妙彤自由时，画面中竟然播出周妙彤幽会。
    “哎，你的偶像，好像演的是舔狗。”
    “就是好，他可是我们舔狗神教的教主，演舔狗可是本色出演！”
    沈聪嘿然一笑，悄声附耳，美其名曰，怕大声打扰到其他人观影体验。
    交头接耳，鼻间能闻到洗发水的味道，心猿意马。
    但没有做什么越轨的行为，他可听小哥说，很多小情侣在电影里不检点，殊不知影厅内部可装有监控摄像头，指不定在哪个时候被现场直播。
    “你，你离我远点，影响我看电影。”
    薛佳佳一把推开沈聪，目光投向银幕。
    就见剧情急转直下，危局杀机乍现。
    脱出生天的魏忠贤，为了掩盖假死的真相，又联系上赵靖忠。
    万万没想到，赵靖忠，竟也是阉党一员，还是魏忠贤的干儿子，为献媚先主，同时洗刷阉党罪名，甘当带孝子。
    结果计划被沈炼破坏。
    新仇旧帐，非置三人死地。
    借刀杀人，让哥仨去逮捕捉拿严大人、严公子。
    “哇，让沈炼去抓周妙彤的情郎，编剧满满都是恶趣味。”
    薛佳佳满眼冒光，这段感情线深得她心，爆米花吃的正欢乐。
    沈聪同样看的有滋有味，武打戏照样没有让他失望，最后那一刀，干净利落地斩断严公子的手臂，直呼爽快。
    心里腹诽，让你抢教主的女人！
    让你抢舔狗的女神！
    借刀计不成，赵靖忠伺机行动，却没料到，卢剑星、靳一川已经从沈炼口中得知：
    “魏忠贤，没有死。”
    卢剑星一脸懵然以后，才得知沈炼是为了兄弟仨儿，放走魏忠贤制造自焚假象。
    为求自保，兄弟三人商议尽早离开燕京。
    而沈炼，心心念念还是放不下他的周妙彤。
    没想到，周妙彤却一直记挂着被沈炼绑去诏狱的严公子，还他喵恳求相救。
    银幕中的叶秦，眉梢轻扬，并不感到意外，眉骨的肌肉控制着，微微地颤抖。
    关键镜头还给特写，扎心啊，老铁！
    “嘻嘻，嘻嘻。”
    薛佳佳看着这一幕狗血剧情，尤其是看到叶秦饰演的沈炼，念周妙彤写给严公子的书信：
    “这个编剧到底怎么想出来的，这么虐舔狗合适吗？”
    “嘁，他可是舔狗神教的教主，我顶不住，但他一定顶得住。”
    沈聪语气透着无奈，靠在椅背上，一副“累了，毁灭”的姿态。
    望着电影银幕里的叶秦，一脸的错愕，拿着周妙彤亲笔的书信时，那副为难的模样，心疼道：
    教主，挺住，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狗编剧不要不识好歹，赶紧让叶秦跟刘师师在一块，不然我可拔刀啦！
    而这一幕，小树林们已经看不下去。
    “难道是叶子不够帅吗？”
    “难道是叶子不够强吗？”
    “为什么不选叶秦，他明明心里除了你，只有兄弟！”
    “为了周妙彤，不惜代价才弄到这么多钱，难道不够吗！”
    观众席里，突然响起来：“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咳咳，手机铃声，手机铃声。”
    很快的，电影给出答案，原来沈炼时查抄周妙彤全家的执行者，亲眼目睹仇人的她，怎么会芳心相许！
    “我看你亲手抓了我爹。”
    “我不知道我该感谢你，还是恨你。”
    刘师师的哭戏饱满，台词在到位的情绪下疯狂地输出，哽咽的哭声一下子感染到观众。
    无数人看到这里，对周妙彤屡次三番拒绝沈炼的厌恶，立刻烟消云散。
    合着这一段感情，本就是不可能。
    虽然谈不上潸然泪下，可暴雨梨花，每一次带台词的哭腔，都哭到恰到好处，搔到观众的泪点。
    我见犹怜！
    泪点低感性的女人，已经隐隐啜泣，再看到叶秦满脸的内疚自责，如鲠在喉，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大人。”
    特写镜头里的刘师师，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眼神渐渐失去光芒。
    “师师，你的演技，进步很大！”
    刘师师的旁边，陪同而来的蔡亿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几个月前，眼神涣散无光的一姐？
    如果叶秦在场，或许会解释，呵呵，其实是体验包刚好结束，小狮子变回原样。
    “昂昂。”
    刘师师盯着银幕，昂起下巴，颇为傲娇高兴，道：“接下来才最精彩，一条过，导演都夸我演的好。”
    话音落，就在二人无言以对的时候，赵靖忠率领着魏忠贤的死士们，闯入暖香阁。
    八面汉剑的剑光，对上绣春刀的刀影。
    锵锵。
    铛铛。
    沈炼最终勉强战胜，但他的右肩也被八面汉剑刺伤，鲜血不止，这一切都是替周妙彤挡下的。
    正如她，在死士发射弩箭时，也替自己挡下。
    “若不是因为我，你也许不是今天这个样子。”
    阴暗寂静的街道上，叶秦背着刘师师，嘴角沁着血，吃力地行走，步履沉重，一步步逃离凶地。
    夜色黑暗，画面清冷。
    听到这一句话，蓦然回首。
    神情萧索，面色凝重，似乎在思考，如果当初没有想着赎身周妙彤，哥仨的结局会不一样吗？
    不，也许在接魏忠贤任务时，已经注定。
    恍恍惚惚间，他自嘲哂笑。
    瞬间，北风呼啸，点点白雪从天而落，落在刘师师一袭的红衣，落在叶秦玄黑的飞鱼服。
    两人纷纷仰起头，乱发飘舞。
    刘师师取出白布，信手摁住叶秦流血的肩膀。
    这一刻，无声胜有声，此前种种的纠葛恩怨都化作过去，他们之间，头对头，轻轻地一碰。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画面，凄美，就差一首《一剪梅》。
    全场，没有任何痛哭流涕。
    都是成年人，尤其在座都是明星大腕，自控力很强，只有一些真正走心的，眼里含泪。
    “大幂幂，刘师师好像不像你说那样，演技好好呀。”
    佟丽雅揩去眼角的泪水，完全没有代入感，单纯是被这种层层叠叠铺垫而出的哭点，下意识地流下眼泪。
    “这……这……”
    杨小蜜瞪大着眼睛，眼眶微红，两滴眼泪流出，顾不上擦拭。
    明明在《步步》里，她的演技看起来不行，怎么一部电影的工夫，几个月的拍摄，就这么突飞猛进。
    脑子茫然之际，斜睨了眼佟丽雅，又瞟向叶秦的座位方向，人影虽然淹没在黑暗中，可面孔浮现在眼前。
    我也要楼哥调教我……

 第177章 这本子10年的打磨，你接得住嘛！

    当，当然是调教演技。
    杨小蜜低下头，看了眼黑色深v里的四两肉，蓦然地怀念起二两的时光。
    无他，叶秦似乎更喜欢旺仔小馒头。
    甩甩头，把顾虑烦躁抛到脑后，抬眼就看到电影已经接近尾声。
    在茫茫草原上，赵靖忠叛逃大明准备投降后金，而他这一行人的身后，一个身影死死地纠缠尾随，甩也甩不掉，犹如鬼魅幽灵一般。
    毋须多猜，必然是为兄弟复仇的沈炼。
    前面是一片白桦林，赵靖忠等人假装歇脚，然后爬到树上埋伏，刚刚端起红宝石瞄准镜的火铳，想不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那个幽灵是“加钱居士”丁修。
    而饰演沈炼的叶秦，从树上的更高处一个纵劈，吴晶眼疾手快，立刻把火铳一横格挡，双双摔落，砸在地上。
    吴晶鲤鱼打挺，率先站起，青筋如蚯蚓般在额头蠕动，恼怒道：“我放你一条生路，你倒死缠着我不放。”
    “不杀了你，我跟死没两样。”
    叶秦面若寒霜，恨意全部化作杀人的寒意。
    他把刀鞘插在地上，保持着半跪的姿态，大拇指扣在刀柄刀鞘的接合处，刀锋寒光在细缝间一瞬而过。
    吴晶高傲不屑地一笑，怎么着以前也是东厂提督，即便落魄而逃，气场也非小小的旗官可以匹敌。
    毫不在意地承认，自个假传圣旨，沈炼他们杀了魏忠贤，而他呢——
    “当我找到你们仨的那一刻，你们就已经是死人了。”
    此话一出，叶秦目光如刀，缓缓站起抽出绣春刀，重重地插在地上。
    与此同时，吴晶亮出随身携带的八面汉剑，长一米三，宽三指，剑刃粼光四射，血槽晦暗，剑身上面刻着《剑铭》里的“昭威耀武震动遐荒”。
    轻轻一弹，便有清脆的剑铭声。
    叶秦腰间跨着三弟靳一川的鸳鸯双刀，背上背着大哥卢剑星的雁翎刀，解开布袋，我有雁翎刀，寒光耀冰雪。
    汉剑凶烈，最耗气力。
    雁翎狂猛，只战不退。
    吴晶端详片刻，双腿弯曲，脚下爆发出强力，脚步灵动快捷如闪电，地上的草丛飞溅起几片杂草，身形宛如草原上俯冲而下的鹰隼。
    叶秦双手握持着雁翎刀，翻转手腕，好似回风之柳，陡然间，像匹炼一般的刀锋削向吴晶的手腕。
    吴晶不避不让，迎着刀光而上，剑身抵住刀刃的刹那，势大力沉的力气远非力敌，立刻以柔取巧，松开剑柄，飞身回身一脚，一个闪身躲开，顺带左手接住下坠的汉剑。
    武当君子剑，斗剑母架二十四式！
    叶秦收敛刀架，慢慢地绕步走到插着腰刀的位置，毫不犹豫地把雁翎刀插下，然后拔出三弟的鸳鸯双刀，双刀大小一样，握在手里没有轻重之分。
    双膝微曲，摆出桩功，八极老架，浑厚沉实，八极万胜双刀。
    夜战八方式！
    西卷绿茵，树叶婆娑，狂风吹动的沙沙声，拍打在死寂沉闷的战场，缰绳的另头绑在白桦树身的马匹，似乎感觉到二人裹挟的压迫感和杀气，不安地踢腾马腿。
    “咴咴。”
    寇战文眼前一亮：“真打？”
    徐浩峰激动地拍掌，随后遗憾懊悔道：“如果把秦子拉来就好啦，依他真实的水平，大结局，可以跟于成惠老爷子，这个最后的剑圣，真刀真枪地拍一场！”
    “哎，徐导，话不能这么说，我也不差。”
    吴晶撇撇嘴，“您往下看，绝对可以说是古装武打的《杀破狼》，是，秦子？”
    叶秦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至少不输。”
    在两人仿佛定格静止的画面中，镜头突然一切，丁修挥舞着斩马刀，迎向十几个后金的骑兵冲杀而去。
    一静一动，张弛有力！
    ………………
    影厅的灯光缓缓地亮起灯光，主题曲响起：
    “古来锦衣征战，但见文武呢喃。
    刺中我的心，绣春迎风不绣寒……”
    《绣春》，第二部《修罗战场》的主题曲，直接被叶秦挪用到第一部，由他演唱。
    创作出《七剑》的川井宪次大佬作的曲，委婉悲凉的声调中，男声里隐藏着一股势如破竹的力量，积蓄中爆发。
    “雄鹰在山下。”
    “雄鹰在山下！”
    银幕渐渐地出现片尾字幕、鸣谢，还有彩蛋花絮。
    然而，这一切都无所谓。
    叶秦跟吴晶，大结局的终极一战，刀光剑影，古武见血，那一道道飞溅的血，深深地印入观影的每一个观众的心中。
    那种惨烈，那种夺命，干脆，利落，凶狠，太极，八极，至柔至刚，直到电影结束，久久让人难以忘怀。
    “好！”
    中后排不知道哪个位置，率先叫好鼓掌。
    被武侠打斗震撼的人们才如梦初醒，紧跟着接二连三地鼓掌，甚至痴迷武侠片的影评人，顾不上什么风度，也不管是什么场合，大声喊道：
    “请问路阳，请问叶秦，请问吴晶，这就是你们的‘新武侠’吗！”
    他喵的，我那是装的，我哪懂什么叫新武侠。
    叶秦赶紧扔话头道：“咳咳，这个问题，还是请路导，还有我身边的徐浩峰徐导，让他们回答，毕竟这个概念，是他们首倡。”
    影评人、媒体人立刻锁定住这两人，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上。
    “路导，刚才你说你的本子花了10年的工夫，10年构想“新武侠”，十年磨一刀，这一刀，你觉得《武侠》挡得住吗？”
    这可是新的噱头，新的话题啊！
    香江旧武侠已死，内地新武侠新生！
    叶秦赶紧走下台阶，陪王常田，客气恭敬地欢送来给《绣春刀》站台的诸位大佬大咖。
    “冯导，谢谢您捧场。”
    “要谢谢你顾叔叔蒋阿姨，正巧赶上我客串他的《最爱》，顺道我跟来一块瞅瞅你小子捣鼓的武侠，是什么玩意儿？”
    冯裤子张开漏风的嘴，声音像磨砂似的：“嘿，看完后悔没找你要一个角色，我也过把江湖的瘾儿！”
    呵呵，冯大炮要演只能演太监。
    叶秦暗自调侃一下，余光里突然掠过一个戴着眼镜的孔武纯爷们，当然是姜闻。
    “这个本子，一般。”
    姜闻，你可不要再凡尔赛我，小心我报警。
    叶秦撇撇嘴，就听他话锋一个转弯：“但是，有点意思，你演的沈炼，因为抉择，到底是选不选魏忠贤的黄金，出现一连串的可能性，如果这样会怎样，如果那样会怎样。”
    “可能是左，可能是右，可能是对，可能是错，半步天堂，半步地狱，诶！”
    姜闻把拳头拍在掌心，突发奇想道：“下一步电影有灵感啦，就叫《一步之遥》。”
    叶秦：00。
    …………
    几乎同一时间，山城万和影院内，人潮像河流，从影厅里流出。
    随处可闻，刚刚看完电影的观众，或称赞，或抨击，或认可，或贬低。
    “哇靠，这部《武侠》怪难看的！”
    范深的嘴就像机关枪，忍不住地吐槽：“武打、悬疑、刑侦，还他吗搞文艺，一串一串的自说自话，太难受噻！”
    “关键金城舞那个川渝话，‘你要不就四喜欢则儿，要不就四讨厌辣儿’，‘窝不四故意滴，’这学个鸟的川渝话，模仿一点川渝口音，就敢这样？”
    “玲玲，你觉得怎么样？”薛佳佳问道。
    “哈，我看了前十分钟就睡着了，蛮好睡的，一点儿也不吵。”玲玲揉揉眼睛，“最近一直写卷子做错题集，天天犯困，正好补个觉浑身清爽。”
    “噗嗤。”沈聪不禁发笑，这话夺笋啊，就差说是助眠神片！
    “哎，葱子，佳佳，你们还没说，《绣春刀》怎么样啊！”范深挂不住脸，反问道。
    “文戏有点无聊，不过刘师师叶秦的cp，味道真的苦中带甜，细品回甘。”
    薛佳佳微微皱眉：“不过武打戏太凶狠太残暴，打的一点都不潇洒好看。”
    沈聪打断道：“这你就不懂了，这可是‘新武侠’！”
    “嘁，什么新武侠，都是噱头，就像这个《武侠》，取的名字很拉风，拍的很拉胯！”
    面对范深的质疑，沈聪嗤之以鼻：“少拿那些毫无心意的武侠片，跟《绣春刀》比，最起码《剑雨》还能说说，呶，你看看。”
    晃动手里的诺基亚，四四方方的屏幕显示的豆瓣，已经有第一波人刷影评：
    “绣春刀，内地国产武侠片新！”
    “居庙堂，处江湖，‘侠’之一字都在。”
    “国产片诚意之作，最喜欢的台词：得加钱，最喜欢的片段：结局大决战。”
    “……”
    “真有这么好看？”范深拧眉，半信半疑道。“结局大决战，很强？”
    “豆瓣评分87开局，能不好看吗。”
    沈聪兴奋道：“我只能说燃到爆炸，我打豆瓣评分，10分里，这场打斗起码占7分！”
    “这样吗。”
    范深意动，难得周日学校放假，那可不得尽情享乐。“玲玲，我们买票去看《绣春刀》。”
    沈聪劝阻道：“不急，要不咱们先去吃个肯德基、麦当劳，或者找个馆子聚餐再看？”
    “不急什么啊，你看看那几支队伍！”
    范深伸手一指，售票处大排场龙，电子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绣春刀》最近的两场，已经全部售罄。
    望着那一张张买到票激动的面孔，沈聪粗粗一扫，心里纳闷，怎么有几个人似曾相识，好像跟他还是同一个场子。
    刚看完《绣春刀》，又看《绣春刀》？

 第178章 票房，只多那么一点点

    深夜十一点，光线传媒。
    “王总，咖啡。”
    副总李晓平亲自端着咖啡，放到王常田的桌上。
    他有一个习惯，平日闲暇烹茶练字，可临到公司投资的电影上映时，总会要一杯咖啡，提神熬夜，等待各大院线的统计结果。
    光线传媒不像华宜，有自己的院线。
    咖啡的味道飘散在半空中，王常田捏着汤匙搅拌，突然问道：
    “那些影院经理，觉得《绣春刀》卖相怎么样？”
    “印象深刻，尤其是秦省、山东、豫南、鄂北等地有浓厚武术氛围，赞不绝口。”
    李晓平挑了几个典型的，简单地复述一遍。
    其实，首映排片，并不是光看口碑。
    一部电影，要跟观众见面，首先要过影院经理，或者参加首映的代表这一关。
    安排什么时段的场次，多大容量的影厅等，全在一念之间。
    他们判断的依据，不是观众喜不喜欢，而是观众愿不愿意埋单！
    这就叫“卖相”。
    《百鸟朝凤》，讲“唢呐技艺”等华夏民俗民乐文化式微，蕴意好吗，好。
    卖座吗？不卖座，没卖相，那排什么片！
    后世，之所以流量明星霸屏，烂片扎堆，也是基于这个卖相标准。
    院线、发行方、投资方三方面的压力，制作方不乐意，也得捏着鼻子请流量明星。
    “燕京、沪市、鹏城、蓉城、杭州几个一二线城市呢？”
    李晓平摇摇头：“他们更看好一些《武侠》，毕竟是陈客辛执导，甄子弹主演，而且是戛纳电影节的开幕电影，又打着全球公映，导演演员加海外名誉，噱头拉满。”
    “所以首日排片上，《武侠》，15，咱们，10。
    “这都11年，还是迷信港片港星。”
    王常田皱皱眉头，“我交代你，请调查公司的事做的怎么样？”
    李晓平把手里的一份数据列表递了过去，“按你的吩咐，在数家不同城市不同电影，做了观影后的问卷调查。”
    “我不看，你直接说。”王常田呷一口咖啡。
    “的确有叶秦的说的情况，刘师师，还有他的粉丝，二次、三次购票意愿强烈，甚至出现粉丝会粉丝团，组织包场看电影！”
    “《绣春刀》的上座率，超过《武侠》，20个点！”
    “这么说，真有所谓的‘粉丝经济’大电影？”
    王常田手上一滞，陷入短暂的沉默后，感慨道：
    “晓平，现在我倒有点期待，到底这个粉丝电影能爆发出怎样的能量，凌晨两三点出票房，第一时间告诉我数据。”
    …………
    叶光纪工作室，灯火通亮。
    “滴滴，滴滴。”
    企鹅消息声响个不停，《绣春刀》q群里，路阳、刘师师、吴晶等人都在聊天注水。
    这个群，是为接下来路演做准备的。
    宣传可是电影是重中之重的一环，章一白就是营销玩得溜，今年迈入亿元票房导演俱乐部。
    而推广宣传，同样是院线后续排片的重要指标，路演场次，还有城市数越多，说明发行方、院线都看重看好你的片子。
    《疯狂的外星人》，一个月要走完39座城市。
    他们这回，少一点，24座城市。
    今晚，本来该睡个安稳觉，然而—
    叶秦靠在转椅上打哈欠，杨曼、林彬非常默契地选择熬夜。
    财务、会计没必要加班，被叶秦打发休息，但座位上却坐着两个不速之客。
    杨小蜜，佟丽雅，她们倒比自己更关心《绣春刀》的首日票房。
    可这个时候，又没有猫眼、淘票票、糯米这样的app，实时观看票房还有大盘，只能耐心等待。
    这次，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因为在媒体的渲染下，《绣春刀》，不管主动，还是被动，都跟《武侠》撞上。
    甚至有好事者，把《杀破狼》里，甄子弹与吴晶的恩怨，搬出来说事：
    《吴晶能否狙击甄子弹，报一棍之仇！》
    而对自己，第一部主演的商业电影，而且是7000万投资。
    《泰囧》也不过6000万，当然，7000万里，有3000万是用作宣传营销。
    前世的《绣春刀》就是吃了这个亏，不然票房绝对不会止步9千万。
    14年，陈渣诚的烂片《燕京爱情故事》，都能超4亿！
    叶秦可不指望11年有这个数，华夏电影的大盘，暂时还撑不起，去年的《让子弹飞》，最终票房，73亿。
    “哈！”
    滑动鼠标，电脑亮屏，挂的几个页面，豆瓣、围脖、天涯、贴，一个个都是关于《绣春刀》的话题。
    “四爷若曦第一部合体电影，我打十一分，满分十分，你打几分？”
    “2000以来年排名前三的武侠电影，2011年暑期档最值得期待的国产电影！”
    “内地武侠站起来，国产武侠新标杆。”
    “看完《绣春刀》，给我留下印象最深刻的，是三个人，周一维的‘得加钱’、‘很润’，吴晶阳刚的外表阴柔的声线，以及最最深刻的，叶秦，三场打斗，让我看到李联杰的影子。”
    因为自来水太多，以致于水军通稿都是锦上添花。
    点开《三国杀》的图标，游戏窗口弹出，瞬即自己的声音娓娓传出：
    “千军万马我无懈，伪面君子三尺剑……”
    声音一出，几个人立刻把目光齐刷刷地对对准
    “咳咳，秦子。”
    杨曼脸色无比尴尬，你倒是给《武侠》一点儿面子，好歹人家是2000万美刀的大投资！
    还有“一个打十个”的叶问，甄子弹。
    “不要掉以轻心，《武侠》的宣传，可是做的很足。”
    叶秦撇撇嘴，内心冷笑。
    一部大结局，不是被主角打死被雷劈死的大boss？
    一部自封重新定义武侠的电影，然后陈客辛定义出个“微观武侠”、“科学武侠”、“医学武侠”？
    这他喵叫武侠？
    瞄了眼桌面右下角的“2:45”，差不多应该到时间了？
    嗡嗡，嗡嗡。
    叶秦的手机在桌面上振动，一下子惊醒眼皮在打架的杨小蜜、佟丽雅，她们揉揉眼睛：
    “怎么，票房出来了吗？”
    杨曼等人抖擞精神，顶着疲倦的意识，竖起耳朵听。
    号码的确是王常田的，一接听，听语气就感觉到有种克制的兴奋：
    “叶秦，票房出来了，《武侠》，1700万。”
    “1700万？”
    杨小蜜等人眨眨眼，杨曼叹服道：“果然，真不愧是甄子弹，在武打明星里的票房号召力，是现阶段仅次于龙叔的。”
    然而，叶秦抠抠耳朵，平平淡淡地回了一声：
    “噢。”
    “……”
    王常田顿时卡壳。
    杨小蜜张大嘴，不是，楼哥，难道你一点儿不紧张，一点不安，《绣春刀》可是跟《武侠》在打擂啊！
    “咳咳，你猜猜看《绣春刀》多少？”
    王常田声音里陡然提高声调，叶秦感觉不出来，耳朵白长了，但他恶作剧道：
    “喔，猜完了。”
    “你猜了什么？”王常田追问。
    叶秦翘起嘴唇：“你猜猜看？”
    王常田被一呛，也不恼，乐得哈哈大笑：“具体数字是，一千九百零一万！”
    “今年暑期档首日票房，暂时仅次于《玩具总动员》，排名第二！”
    “1901万！”
    几个人人惊呆，瞪眼，张嘴，出现人传人的现象。
    紧接着，林彬一拍桌子，不由自主地喊道：“我艹，牛b！”
    而后瞬间，qq群疯狂地响起滴滴声，票房成绩犹如一颗手雷，丢进鱼塘里炸开水花，无数潜水的主演全都被炸了出来。
    吴晶：这涨势，大爆无疑，亿万没有问题，恭喜路导，恭喜秦子，第一部电影就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单日票房将近2000万！
    王潜源：嗨，跟海路姐还有投资方好说歹说，让他们挪到8月份，非不听，《钢的琴》干嘛选在这个时候凑热闹。
    叶秦：王哥，允悲。
    周一维：王哥，允悲。
    李东雪：王哥，允悲。
    “……”
    叶秦轻吐一口气，耳边，林彬鬼哭狼嚎，一个人干嚎个寂寞。
    而杨曼拿起手机，竟然激动到想这个时候再点夜宵庆祝。
    杨小蜜又羡慕又嫉妒，刘师师可能真的要起飞啦，不行，我也要让楼哥带我飞。
    目光投去，就见佟丽雅弱弱地问道：“你，你怎么看上去一点儿都不高兴？”
    “这就高兴？这才刚开始。”
    叶秦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享受着她崇拜的目光，抽出一张纸巾，悄无声息地擦拭着掌心的汗。
    娘的，装逼好累。
    ………
    某个酒店里。
    陈客辛紧紧蹙眉，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一份文件，上面是《武侠》还有《绣春刀》的数据、影评，一夜得等待，竟然换来这个情况。
    “想不到，竟然杀出一只黑马，只可惜是内地导演，内地演员拍的。”
    “这个成绩一出，那帮媒体人又要唱衰我们香江的武侠，捧他们内地所谓的‘新武侠’。”
    陈客辛咬咬牙，这似乎隐隐约约，成为内地抢夺香江武侠话语权的一次挑战。
    “陈导，这只是首日而已。”
    甄子弹站起身，揉了揉僵硬的脸。
    “子弹，接下来的路演，可能要辛苦你了。”
    “陈导，放心，我的功夫片，除了龙叔，李联杰，就不会输给其他人。”
    甄子弹自信满满道：“一周后票房，才是见真章。”

 第179章 叶师傅，拳不是这样打的

    7月5日，路演第3天，杭州站。
    叶秦等人在光线传媒的行程安排下，下午3点抵达西湖电影院。
    影院大堂的等候区，挤满粉丝影迷。
    他们一早收到消息，叶秦、刘师师，率领《绣春刀》主创主演团队，在放映前召开小型的粉丝见面会。
    大堂门口，影厅进出口，全都摆满着叶秦、吴晶、刘师师等电影人物造型的泡沫板。
    叶秦摘下口罩，大夏天戴着，又闷又热，但跟现场粉丝观众的狂热相比，不值一提。
    在保安大叔们的掩护下，顺顺当当地进入到江浙省全省首家的iax数字影厅。
    iax是巨幕电影，普通银幕一般是6到15米宽，iax的标准是22米以上。
    自从阿凡达开启3d观影时代，这两年没有几家制版时，不给自家的影片打上“iax”logo。
    其实纯粹是噱头，片方做的dr母版，让不是iax拍摄的片子，能拿出来投放。
    单纯图一个涨价，一般票价30多，iax可要翻番。
    关键这些年，《龙门飞甲》、《武侠》这类武侠类型片上iax就算了，爱情文艺片也上，又不是爱情动作，扯犊子！
    《绣春刀》同样难以幸免，光线传媒拍板要上，挣钱嘛，不寒碜。
    叶秦、刘师师等人，此刻站在巨幕之下，面对着不少观影还携带应援牌的粉丝，在主持人的引导下，配合活动进行。
    台下一二排，都是影院的头头，杭州当地的媒体，还有例如大浙网的网媒。
    “我想请问叶秦，你是怎么看待甄子弹，6号，也就是昨天提出《绣春刀》，不是所谓的‘新武侠’，只是一部讲兄弟情的传统香江武侠电影？”
    叶秦微微一怔，他喵的，我还没开炮碰瓷，甄子弹倒先开枪。
    瞥了眼吴晶，这位港漂可是几次三番被甄子弹“压制”，曾被调侃：“内地武术冠军多的是，可不是人人都能够成为功夫巨星。”
    于是举起话筒道：“‘新武侠’，不否认是脱胎于香江的旧武侠，没有港片武侠的‘蓝’，就没有如今《绣春刀》的‘青’，但把《绣春刀》看成是传统武侠，我全当甄子弹先生是开玩笑。”
    “能说的具体点吗，甄子弹觉得《绣春刀》的锦衣卫，只有武，没有‘侠’，而应该像他的《锦衣卫》，有家国情怀，有快意江湖？”
    “谁又定义侠者必须要家国情怀，快意江湖，难道不可以风花雪月，吃喝玩乐，香帅楚留香不就是传奇？”
    叶秦戏谑道：“侠的观念可不局限武侠小说，‘侠’的定义很广，像陈客辛导演不是说，《武侠》要拍出微观武侠，医学武侠，科学武侠，我其实很想听陈导，还有甄子弹先生，说（fan）说（yi）什么叫‘科学、医学、微观’的武侠？”
    “说得对！”
    顿时间，哄堂大笑，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立刻引起现场观众的喝彩。
    采访的媒体笑，叶秦也翘起嘴唇，把“以肌肉受力颤抖，血液阻塞倒流，牙齿脱落飞行”的画面一帧一帧播放，打个噱头叫“微观武侠”就可以，我喊一个“内地新武侠”就不行？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但顾虑到甄子弹，还有陈客辛背后的港圈，总不济开地图炮，一轰一个圈，嘴上留人，点到为止。
    接下来自己可要去一趟香江。
    于是，公式化地敷衍应付几个没事找事的媒体人，收尾的时候回答最后一个问题：
    “网上有人抨击，你跟吴晶最后一战，过于写实，生死搏杀，真实血腥，没有香江武侠片的好看。”
    “香江很多功夫、武侠电影，很好看、很完美、很灿如你出十拳，对方肯定能挡十拳，或者挨几拳照样能挺过来，很惊险，很刺激，很流畅。”
    “但是，真正的武术功夫，就是残酷、快速、真实，这也是‘新武侠’的一个特点，什么叫‘功夫’，什么叫‘武术’，在古代就是杀人最快的方法，就比如——”
    说话间，叶秦信手打了一个八极拳套路，拳头生风，通过话筒，声音回荡在影厅。
    “这么一个简单的套招里，蕴含着攻防动作，朴实无华，并没有花哨的腾空动作……”
    这一个破空音，瞬间让无数人为之惊愕。
    观众席里，几个舔狗神教的老舔狗窃窃私语：“我艹，教主真会功夫？”
    “废话，教主在电影里耍的拳掌刀，那可是权威认证的牛皮。”
    “哪个权威啊？”
    “我进的一个国术群的群主，他可是吴氏八极拳的弟子，他说很牛皮，为了看叶秦的八极拳、提柳散阴刀、八极双刀，他已经三刷这个电影啦！”
    “啊，还有这事！？”
    台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耳闻不如亲见呐，刚才的拳风听到可真真切切。
    有媒体人敏锐地捕捉到热点，迫切地问道：“叶秦，你觉得你跟甄子弹比试的话，谁的功夫更厉害？”
    “当然是叶师傅更厉害，他在电影里可以打十个。”
    叶秦勾勾嘴唇：“我在《绣春刀》，最多砍翻四个。”
    “好！”
    机敏的回答，再一次博得满堂彩，同时为《绣春刀》创造新的噱头跟看点：
    这他喵叶秦真的是一个武林高手！
    当天，新闻一经报道，网络平台上立刻风起云涌。
    这年头，谷歌已经退出华夏市场，佰度一家独大，佰度24小时热点榜，相当于14年围脖推出的热搜榜一样，最热的词条代表着当下网民们最关切的话题。
    排行榜前十，“叶秦会武术，挡也挡不住”、“叶秦vs甄子弹票房谁赢，武功谁高”等一系列话题霸占4席宝座。
    佰度贴，尤其是舔狗神教的聚集地，“舔狗”，甄子弹迷杀入里，大战亿万舔狗，吵的不可开交，主不加以制止，反而火上浇油，甚至开设投票环节。
    叶秦：甄子弹，521：479。
    而这股虚空对比武力值的风气，蔓延全网，慢慢地扩大对比范围，龙叔、李联杰、周笔利、吴晶、张劲、洪胖子、元彪等全部卷入其中。
    《叶秦打叶问，问谁赢》。
    猫扑、凯迪、绣春刀贴等等，都出现类似的置顶帖子，比当年“最帅二郎神”还离谱夸张。
    叶秦，渐渐跟“新武侠”挂钩，成为内地新武侠标杆的领军人。
    凭借这一股自来水式的宣传，《绣春刀》继首日开画1900万，气势如虹，票房节节攀升，3天已经突破7000万。
    而这两天，可都是工作日，也许不用等到周五周六，截至周四，5天的时间可能破亿！
    这速度完全媲美《新少林寺》，4天9000万。
    但可是刘天王、范税冰、龙叔、谢庭锋，可谓是港圈牌面人物亮相的卡司阵容。
    《绣春刀》这边，叶秦、刘师师、吴晶、王潜源，咖位根本不匹配，星味不足。
    一时间，媒体惊觉：“又是一匹像《疯狂的石头》的黑马出现！”
    ………………
    “图腾是疤，放旷不达，就用热诚葬它，雄鹰在山下。”
    “雄鹰在山下！”
    叶秦独自一人站在影院台上，献唱一首主题曲。
    在热烈的掌声中，缓缓退场，第4天的路演终于结束，上一站在羊城，现在是在这个鹏城站。
    所幸，高涨的票房成绩，带动宣传团队的热情，刘师师、吴晶等人哪怕再疲倦，都有一股斗志支撑着。
    毋庸置疑，那就是干翻《武侠》，替晶哥出气，怎么着吴晶也算二番！
    “彬哥，《武侠》多少票房了？”
    从影厅里走出，叶秦随口一问，得到的答复是5400万。
    甄子弹依然扯着《绣春刀》的“新武侠”不放，不断制造话题，死死地咬着。
    至于暑期保护月其他国产的10部左右电影，基本在老大、老二的打斗中，全部殒命。
    票房惨淡到，院线迫不及待地下架腾出排片，把场次分给《绣春刀》、《武侠》、建字开头电影，前两个是生意，后一个是任务。
    建字头的电影，并不会影响它们，因为向来不是排片多票房就高。
    因为排片也讲究时间段，类似午夜零点场，都是垃圾时段。
    重要战略阵地，是黄金段时间影厅场次的争夺。一般而言，一部影片如果垃圾时间排片很多，往往是某个院线自家投资的片子。
    比如光线传媒，4月份上映的《b+神探》，郭舞王主演，扑的不行，但是光线明确规定需要每个影院保证特定的场次，为了应付差事就把垃圾时间排这部影片。
    当然，也有猫腻，比如“幽灵场”，往往是午夜场没人，但购票数据显示场场爆满！
    制片方、发行方不会从中分取票房利润，只是为了刷票房数据，院线则从中拿一部分好处费，往往只是电影票面价格的110。
    电影票房的水很深，一般的萌新把控不住。
    “叶子，可不可以给我签个名？”
    “师师，这边，这边，能不能跟我合影？”
    踏入到大堂里，苦苦等候的粉丝们一拥而上。
    叶秦还能怎么做，当然是实力宠粉，要签名给签名，要合影给合影，粉丝老爷们多可爱。
    “叶，叶子，有件事，我要跟你举报。”
    突然间，从人群里蹿出一个戴着眼镜的妹纸，她展开一张折叠的电影票，明面上是一张《绣春刀》的票子，但赫然被涂涂改改——
    电影的片名手写改成《武侠》，影厅放映地也从“6号”改成“7号”。
    我艹，偷票房？！
    叶秦眉头紧拧，虽然前世吃瓜见过这种事，亲身遇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但一想到大环境如此，不稀奇，一想到是甄子弹的电影，更不稀奇。
    《叶问》系列都闹出过票房造假，买票房、偷票房，《武侠》嘛，相当正常。
    维持自己功夫巨星的牌面喽。
    只是叶师傅，拳不是这样打的，票房不能这么搞滴！

 第180章 《绣春刀》“错票门”

    回到下榻的酒店，叶秦坐在软床上，甩动着手写改动的电影票。
    偷票房，造票房，对华夏电影而言，司空见惯。
    2014年以前，属于院线占据主导的阶段，因为华夏电影市场，缺乏统一的计算标准和发布渠道，几十条院线分散经营，分别归不同的资本。
    这个时期的造假手段五花八门：
    废票利用，是一张废票多次使用，每使用一次就偷一次票房。
    捆绑套餐，是把影票价格摊进套餐饮料和爆米花费用中赚取差价。
    像自个跟《绣春刀》碰到的，就是手写票钻空子，手写票不计入票务系统。
    11年的影院，基本有两套票务系统，就像某些地产公司有两本账，会买两套票务系统，一套负责影院日常出票，一套负责将票房上报国家。
    而出于这些弊端漏洞，当某些电影票房、排片出现颓势，有的制片方会主动地更改分账比例，把本应该属于自己的票房盈利让利给影院院线。
    俗称“返点”，影院为求利益最大化，会把没有返点的影片票房，挪到有返点的影片。
    往往“偷票房”的电影，全是档期内势头最强劲的，因为涨势高增幅大，好像《泰囧》拿下13亿，又有谁注意后面的几百几千万的变动呢？
    “秦子，这事必须立即联系王总，让光线出面处理，不能这么算了。”
    路阳双手叉腰，来回踱步，脸上写满着愤怒，这是第一次遭遇这种“行内暗手”。
    “我已经联系，王总打算内部自查，不会由光线出面，因为合作的院线总以后不再合作。”
    叶秦摊摊手，虽然制片方听着牛叉，可一个做内容的敢得罪一群渠道商吗，连《我不是潘金莲》上映时，冯裤子闹到跟万答互怼掐架的地步。
    这种“偷票房”的歪风邪气，一直到淘票票、猫眼的三方票务系统出现才刹住。
    没错，有实力必须得整一个票务系统。
    路阳无奈地叹气道：“那就眼睁睁看着，默许《武侠》跟院线合伙这么干？”
    “也不是。”
    叶秦扬起一抹笑容，丫的，他们偷谁不好，偷到围脖一哥头上？
    如今的围脖可不是后世肮脏恶臭的“粪池”，堪称民生监督平台，比方“我爸是李刚”，捅到网上，顿时成为热议事件，官方不得不下场。
    “干脆咱们颁布一个围脖悬赏令。”
    “围脖悬赏令？”路阳眨着眼。
    叶秦瞬即噼里啪啦一顿敲手机，编辑出一段：
    “今天收到一条粉丝的举报，很感动，也很气愤。
    电影行业的欣欣向荣，来之不易，最主要的是守规矩，希望业内同行能够遵守规则。
    但凡能证明《绣春刀》被偷票房的，欢迎举报，凡举报正确者，均会获得片方1000元大奖，以及《绣春刀》主演人员任一一名的签名。请附图，有图有真相！”
    “你觉得怎么样？”
    “你这么硬刚院线，万一他们记仇，明里抵制，暗里使绊，怎么办？”
    “呵呵，他们不会跟钱过不去。”
    叶秦不以为然，又不是徐山争做事做的那么绝，《囧妈》搁网络另辟渠道，得罪传统院线。
    心里补上一句，尤其是11年以后，电影行业开始腾飞。
    ………………
    7月7日，距离叶秦发布“悬赏令”，不到一天的时间。
    像一个大力士扔出巨石，砸进水里。
    转瞬间，在围脖上引发热议，路人们吃瓜，粉丝们愤愤不平，响应叶秦的号召。
    观影的网民纷纷跑到评论区下方留言留证据：
    “坐标川渝xx影院，检票时工作人员把票涂抹修改，把《武侠》改成《绣春刀》，说只是影厅、片名不一样，里面放映的还是《绣春刀》，附图，有图有真相。”
    “同楼上+1，坐标鹏城xx影院，同是《武侠》，但不是检票，是售票的时候工作人员解释误操作，手头改动说影厅里放映的是《绣春刀》，附图，有图有真相！”
    “太可气，太可恶啦，我也遇到这样的事，本来想贡献微薄的力量，替小叶子多刷一张电影票，没想到也碰上，宁波xx影院，附图，有图有真相。另外，小叶子，我要你的签名！”
    “本来我是无所谓的，因为不管错不错票，我已经看了《绣春刀》，看到小狮子，但这个签名把我炸出来啦。我举报，坐标温瓯xxx影院，附图，有图有真相，鲜花。”
    “………”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图有真相”，伴随着“改票门”、“悬赏令”一块火出圈。
    而一个个“偷票房”的影院从水下浮出水面。
    暴雷以后，全都推脱说：系影城工作人员的操作失误造成的误会，不是“改票”，而是失误导致的“错票”。
    全怪临时工喽？
    舆论的猜疑，慢慢地也转向《武侠》，因为错票的几乎是《武侠》。
    “子弹，我是山城都市报的记者，我想请问你对网络上‘错票门’是怎么看，真的存在《武侠》，联手影院偷《绣春刀》票房的情况吗？”
    “我不用怎么看，因为根本没发生，陈导，和我不屑做这种事情。”
    川渝万和影院内，甄子弹面对前来捧场的影迷粉丝们，振振有词：“我也不需要用这种手段来抬高自己。”
    “就是，就是，甄子弹需要靠这种手段吗。”
    观众席上的范深激动地鼓掌，视线笔直地盯着自己的偶像，话却说给旁边的沈聪。
    “你就为这事把我拉过来？”
    沈聪瞪圆眼睛，兄弟你在逗我呢，哪有贼承认自个是贼的。
    视线中，就见陈客辛接过话筒，义正言辞道：“这里，我要再次澄清下‘错票门’。我、子弹、城舞等人表示不知情，也表示很愤怒，我们非但没有干，而且事实上，我们也被偷票房。”
    “您能方便透露是哪一部？”
    “我不方便透露。”
    陈客辛神神秘秘道：“希望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更希望每一家影院都能遵守游戏规则，大家齐力培养一个更公平、公开、公正的市场环境，这样才有助于华夏电影的健康发展。”
    “嘁，贼喊抓贼，有本事也拿出证据。”沈聪撇撇嘴。
    山城都市报记者追问道：“最近关于你对《绣春刀》以及叶秦本人武功的点评，褒贬不一，很多网友觉得，你是纯粹因为《武侠》遇到这个劲敌，票房不佳，才会在采访发表那些言论？”
    ''“哪些，不是我说的，我是不会承认。”甄子弹翘起二郎腿，上身后仰。
    “比如质疑最后一段大决战的武戏，认为不像宣传的那样，是真打实斗，只是武术套招。”
    “又比如，你认为《绣春刀》称不上华夏武侠的新标杆，也够不上‘新武侠’？”
    山城记者一一列数，甄子弹听完，扶额一笑道：
    “首先，从我习武到拍动作片，也有30多年，对武侠片、武打片、功夫片，至少能说句了解。去年春节贺岁档的冠军，正好是我主演的《锦衣卫》，对锦衣卫我也不是一知半解，我觉得，我有资格评价叶秦的武戏水平，还有判断《绣春刀》。”
    “至于它是不是华夏武侠的新标杆，等《绣春刀》下映时的票房，仍然超过我的《武侠》，我再来回答这个问题。”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个意思，甄子弹还自信《武侠》能超越《绣春刀》？！
    要知道，《绣春刀》可是5日斩下9300万，比《武侠》高出整整1500万。
    “最后一个问题，关于网上兴起《叶秦打叶问，谁会赢》的评论，叶师傅，你觉得你跟叶秦，谁会赢？”
    “当然是我喽。”
    甄子弹笑道：“《叶问2》的全球票房，印象里是4000万美刀，让他先打赢《叶问2》的内地票房，再说。”

 第181章 粉丝经济创造奇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了解到“乌龙票”背后的深意，网友尤其是粉丝，情绪激动反感，叶秦的“围脖悬赏令”，以惊人的转发量流传，甚至打出“看《绣春》，找《武侠》”的反讽口号。
    而甄子弹的言论，更是往滚烫的油锅里丢火星，沸腾而爆炸。
    山城都市报娱乐版——《甄子弹：叶秦超过〈叶问2〉，再来谈胜负》。
    南方都市报——《绣春是否是华夏武侠新标杆？〈锦衣卫〉有话说》
    潇湘晨报——《甄子弹否认“错票门”，〈武侠〉不屑卑鄙手段》
    都市快报——《叶秦击败甄子弹，先过叶问2这关》
    ……
    在媒体的推波助澜下，叶秦，甄子弹，《武侠》，《绣春刀》，持续几天不下热度。
    “咱们要不要表个态，或者发个声明，就任由甄子弹到处放炮，拿你碰瓷？”
    叶秦坐在动车上，这会儿趁着停站的工夫，手机信号恢复通畅，杨曼赶紧联系上。
    “碰呗，他越碰，说明他越急。这是好事，总好过我们去碰瓷他制造话题。”
    叶秦左手打电话，右手也没有空闲，继续网上冲浪，围脖评论区里已经是群情激愤，叶秦、舔狗，一样被甄子弹以及他的铁粉激怒。
    “甄子弹说教主要超越《叶问2》内地票房，才有资格跟他平等对话。”
    “干，叶问再说，我就知道没有《武侠》搞出‘错票门’，5天咱们教主就能破亿票房！”
    “楼上不能同意+，教主的第一部作品，还心心念念不忘自己舔狗教主的身份，沈炼，多么让人心疼的舔狗啊！”
    “是啊，教主在电影里，亲身示范，什么叫舔到最后，女神抱走！”
    叶秦看的满头都是黑线，卧槽，我这辈子是不是跟舔狗教都脱不开钩？
    唱首《偏爱》，成舔狗神曲。
    演个沈炼，成亿万舔狗的化身。
    烦躁地刷新贴，突然间刷到盖楼猛涨的置顶帖—
    《亿万舔狗何在，此时不舔教主，更待何时！》：
    “友们，明摆着如果没有《武侠》恶心地搞出错票门，我们教主昨天就可以官宣“最年轻亿万票房男演员”。
    现在被背后使绊，还被公然嘲讽，舔狗们，这能忍嘛，让我们把票房刷起来，把教主那份被偷掉的补上去。
    不就是一张电影票，舍得一张票，爆掉甄子弹！”
    叶秦两眼圆瞪，卧槽，这莫不是后世的粉丝刷票？
    底下的跟帖更是充满火力：
    “汪汪，支持教主，爆掉甄子弹！”
    “汪汪，支持教主，爆掉甄子弹+2。”
    “……”
    “保持阵型，汪汪，支持教主，爆掉甄子弹+。”
    “咳咳，理智追星，教主其实不在意那点被偷的票房，有这点的小钱钱，不如想想有什么缺的，买什么？”
    叶秦赶紧劝阻一波，他可不想让粉丝们退化成饭圈，没想到立刻遭到舔狗们的回击：
    “我什么都不缺，但教主缺甄子弹一声道歉！”
    “我什么都有了，但教主没有甄子弹一声道歉！”
    “这个劝的人是卧底，是叛徒，是甄子弹的粉丝反串的，干他！”
    咕隆，咕隆，车门紧闭，动车再次启动，速度之快，肾4几乎没有信号，变成一个砖头机。
    叶秦一甩到桌上，无力地瘫软在座椅。
    这都什么粉丝，我能十动然拒吗？
    麻辣个鸡，正主下场相劝都被喷到自闭，我太难啦！
    这就是双向奔赴吗？
    ………
    7月8日，星期五。
    宁波丽都影院。
    洪凯是这间影院的经理，作为传说中的影院经理，他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给上映的电影安排，安排排片场次，颇有种“县官”的感觉。
    可最近，却因为影院被爆出《绣春刀》“错票门”，而糟心窝火。
    娘的，不就偷你点票房嘛，二三线城市的院线，又不止他们一家这么干。
    我们可是也有经济负担的好嘛！
    这年头，影院是弱势群体。
    坐在办公室里，他抽着烟，腆着大肚子，扔下秘书递交的数据表，《绣春刀》依旧遥遥领先，距离破亿，不过是百万差距。
    而《武侠》，上座率已经逐次下滑，按理该降低排片才对，可他偏不，不是记恨上《绣春刀》。
    “建字头电影，现在票房多少？”
    “只有1亿出头。”秘书叹口气道。
    “怎么才这么点，光我们一家，可是偷了《武侠》300万！”
    洪凯咋舌不已，没错，上级布置的死任务，献礼片，尤其是中影老大的片子，保量还要保票房，所以，他灵机一动。
    《武侠》偷《绣春刀》，建字头电影偷《武侠》，就是套娃，就是偷摸。
    想不到全被叶秦一个《围脖悬赏令》搅合，你说气人不气人！
    秘书问道：“经理，这件事，咱们还干不干，绣春刀这一出，咱们影院的名誉口碑都有损失。”
    洪凯挑挑眉，拍板决定道：“当然是不能干，但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昨天，我跟不少影院经理联系，对叶秦这种行为，就该给点教训。”
    “降排片？”
    秘书难以置信，如今的绣春刀势头高涨，明眼人一瞅就是有15亿的卖相，降排片，不等于自损收入吗！
    有的电影明明很烂，票房却出奇的高，就是因为看的观众多，促成影院增加排片，排挤掉其他电影的空间，票房越来越高，一直到压缩完其他电影的时间。
    一个经典的劣币驱逐良币的恶性循环。
    “为了献礼，让出来一些给建字头电影的排片，然后让售票员用空白票。”
    洪凯勾勾嘴唇，空白票是纳入盈利，但不归入到票房统计，这也是偷票房的一种方式。
    反正出错，就当是售票人员的错！
    得意洋洋之际，转身走到落地窗，往影院的空地一看，正式营业不到10分钟，平日里，只有闲散的路人经过，此时，却人群蜂拥。
    “小孔，赶紧打电话，问问门口怎么回事？”
    秘书照做，一个电话之后，目瞪口呆，瞳孔地震：
    “洪总，保安说，这些都是叶秦、刘师师的粉丝，都是来看《绣春刀》，他们扬言要二刷三刷，还有的要包场！”
    “好事啊。”
    秘书瑟瑟发抖道：“洪总，他们还说，他们是专门找偷，偷《绣春刀》票房的影院，就是看是不是工作人员失误。”
    洪凯不禁一哆嗦，还他吗可以这样？
    又扫了眼底下攒动的人头，都是青少年。
    “咳咳，刚才说的全都作废。”
    “另外，洪总，那个，《绣春刀》，午夜场的电影票都快售罄，还有不少人买不到票，在闹情绪！”
    “什么！”
    洪凯猛地回头，满脸通红，一拍桌面：“快，快把《绣春刀》的排片提高，就算降低《武侠》也无所谓！”
    呵呵。
    爷，里边请！
    ……
    但谁都没有料到，舔狗“爆掉甄子弹”的刷票风潮，会引动叶秦的小树林，刘师师的小狮子。
    山城万和影院。
    “只有午夜场的票了吗？”
    售票台前，沈聪紧皱着眉头，身后大排长龙的队伍，也不催，也不挤，反而是同仇敌忾地怼售票员：
    “就是，怎么只有午夜场的，下午场，晚间场的怎么都没有啦！”
    “对啊，《武侠》、《财神客栈》这种片子，你们还挂着干嘛呢，不如全排《绣春刀》！”
    “真的不好意思，请问午夜场，你还要吗？”
    售票员公式化的笑容都僵硬，从开张到现在，她已经听的不厌其烦，全都是要求多开几个《绣春刀》的场子。
    “哎，哥们，你要不看给我，我女朋友小狮子粉，嚷着非要看四爷若曦？”
    “去去，我先排的队，哥们，要不看给我，我这个叶秦粉想多给偶像刷一次，爆掉甄子弹。”
    “呵呵，我是舔狗的。”
    沈聪嘿然一笑，全他喵是同道中人！
    在打着给明星偶像创造神话的口号鼓舞下，全国各地影院，在这一天，遇到前所未见的观影潮。
    全都是暑期放假的学生，而且一来全是呼朋引伴，组团抢票。
    这样场面，影院经理笑得合不拢嘴，错票门的恩怨一笔勾销，甚至倒戈一击，把暗中返点的《武侠》排片，都让给《绣春刀》。
    9:05，光线传媒正式在全网官宣：
    《绣春刀》成功破亿！
    叶秦，21岁华夏影史最年轻的亿万票房男演员！
    王常田甚至扬言：“天空才是叶秦跟《绣春》的极限！”
    而在叶秦的围脖里，又创造性地附上“票点房破亿”的精美海报—
    叶秦背着刘师师，在风雪里打伞。
    顷刻间，叶秦刘师师的cp粉也闻风而动。

 第182章 亿元票房庆功宴

    “《绣春刀》日均票房2280万，7天16亿，追平《锦衣卫》！”
    “《绣春刀》成2011年暑期档最靓黑马，21岁的叶秦，16亿票房男主，成为最靓的黑马王子。”
    “《武侠》高开低走，口碑舆论双崩盘，甄子弹也难救，恐失暑期档国产电影冠军。”
    “首周差距8000万，《绣春刀》斩下《武侠》，次周末票房能否追上《叶问2》？”
    业内为之震动，《绣春刀》当下成为现象级作品，新武侠概念风靡影视行业。
    当无数公司内部召开会议研究，到底《绣春刀》如何成功的时候，
    光线传媒使上宣传组合拳，加上粉丝刷票的狂热下，《绣春刀》虽然后劲稍显不足，票房仍然是—
    12天，突破2亿。
    恰巧同一天，《绣春刀》的路演结束。
    容不得路演团队休息，必须立刻动身，全员飞回到燕京，参加晚上的庆功宴。
    订的是燕京王府半岛酒店，花花绿绿，大厅宴会的装饰全无低调奢华有内涵，满满透着张扬。
    票房大卖的庆功宴，不止邀请主创人员，还有联合出品、宣发的公司，比如院线公司，还有自家公司的艺人，沾沾欧气，见见世面。
    “3。”
    “2。”
    叶秦脸上写满倦意，强打起精神，站在庆功宴的红色舞台。
    “1。”
    砰砰砰！
    面对着媒体的镜头，拿起小锤，敲砸眼前的2亿数字的冰雕。
    “秦子，恭喜啊，最年轻的2亿票房男演员。”
    “王总，同喜。”
    叶秦客套地微笑，相比自己，王常田才是名利双收，不仅票房分账赚得盆满钵满，《绣春刀》的大卖，绝对是刺激8月份上市ipo的利好消息。
    “《失恋33天》，之前听李总说，你在找投资？”
    呵呵，捡了个漏，还想再捡一个？
    叶秦不动声色，婉拒道：“王总，投资已经到位，而且正在组织广告招标会，围脖还有几个品牌方都会到场。”
    没错，效仿《非诚勿扰》，未上映成本就收回。
    附耳悄声了几句，然后就进入例行公事地吹牛皮总结环节，叶秦把这个机会交给路阳。
    11年、12年，流量时代开启，演员的影响力才日益凸显，在此之前，最受关注的其实是导演。
    除非阵容有李联杰、龙叔等巨星大腕，不然媒体喜欢把电影的成功，大部分归于导演，以至于导演中心制的大导时代，导演的个人票房统计数据是最详致的。
    而路阳，可是继章国师、陈凯哥、冯裤子等8人外，第9个“内地2亿票房导演俱乐部”成员，风头比叶秦还盛。
    “在这里，我最要感谢的，就是叶秦，如果没有他的奔走，没有他的相助，《绣春刀》这部作品，可能要尘封一年两年，甚至三年再问世。”
    “我这里，只想对叶秦说，沈炼，下一部《绣春》再见！”
    路阳的话，立刻让他跟叶秦成为焦点，合着《绣春刀》要拍系列片？
    王常田，还有华宜、小马等几个不请自来捧场的大佬，全都围着路阳探口风。
    叶秦累得一批，可没有精力应付虚伪的客套，与其商业互吹，不如当个吃货美男子。
    夹了几筷子的菜，余光里，突然瞅见吴晶双颊酡红，一个人端着酒杯而来：
    “秦子，恭喜你啊，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成绩！”
    叶秦凝视两眼，看得出吴晶失落憋屈。
    出道快十几年，被年轻人弯道超车，而且在他最擅长的武打武侠片领域，率先取得成就。
    龙叔有功夫喜剧，李联杰是功夫皇帝，甄子弹就算《武侠》失利，照样咏春叶问。
    自己呢，在媒体跟网友的吹捧，隐隐成为“新武侠”领军人。
    而晶哥，眼下还不是华夏军事动作代言人，战狼冷锋！
    “晶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当然是趁着《绣春刀》的名气，重新把内地事业拾起来，不过我算看明白，如今的武林，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了。”
    吴晶失笑两声，忽然神神秘秘道：“我打算去军区当回特种兵，体验军旅，接下来试试军事动作片。”
    叶秦一愣，这是战狼雏形？
    “秦子，路导、师师都说你眼光独到，你觉得我这条路子行不行？”
    怎么不行，56亿票房，把一帮老精分公知打的得了战狼ptsd。
    关键是证明一把华夏主旋律电影，照样能叫好又叫座，填补华夏电影军事题材空白，宣扬咱p军人阳刚威猛的形象。
    叶秦思索良久，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晶哥，战狼的水很深，你把控不住的，我水性好，让我来”。
    “晶哥，我绝对支持你，如果以后想拍电影没有资金，需要投资，我帮路阳，也一定帮你。”
    语气慷慨激昂，饱含热情，说得让“硬汉”吴晶备受感动，有弟如此，夫复何求，当即表示：“必须的，等我准备好一定找你小子帮忙。”
    叮，提前预定战狼、战狼2的投资额。
    叶秦翘起嘴唇，举起酒杯二人碰杯，就在此时，一个身材惹眼的大波浪女人挽着谢南的手臂，款款而来。
    “叶秦，晶哥，你好，我是南南的好姐妹，叫柳艳，跟她一样是光线签约的主持人。”
    说话间，毫不掩饰地显露自个的事业线，跟她一比，短发干练的谢南就沦落为背景板。
    叶秦不动声色地瞄了几眼，立刻感觉到一股杀气从不远处袭来，刘师师侧着头，死亡凝视。
    嘁，过过眼福而已，我这叫男儿本色！
    “叶秦，你的《逆战》、《丑八怪》，在我主持的音乐风云榜，已经连续7周上榜，真没想到你歌唱的那么厉害，电影也演的那么棒！”
    柳艳主动地伸出手。
    呵呵，我开车更厉害，人送外号“下水沟车神”，无论直道，弯道，都全速冲刺。
    叶秦轻轻一握，松手的刹那，掌心被红艳的指甲掻动。
    小姐姐啊，你知不知道得不到，才最骚动？
    舔狗最爱的是舔而不得，你看连王校长都摆脱不了俗套，得不到就毁掉。
    跟天娱的吴太多像，我终究是她得不到的男人。
    叶秦从桌上抄起手机，起身离开，顺手把谢南摁在座位上，“晶哥，我去找杨姐谈点事，你照顾照顾我谢南姐。”
    视线里柳艳错愕的神情清晰可见，抛下一句：“脸熟了，柳艳姐。”
    小姐姐的心思不难猜，想从主持咖跨，界混到影视咖，可惜光线给柳艳的包装定位，让他很无奈，公司一姐竟然主打性感胸前二两肉。
    拜托，杨小蜜都不会干这蠢事，范税冰艳压不是妖艳的“艳”。
    叶秦一路走过，光线传媒的艺人点头示好。
    《绣春刀》一出，妥妥光线一哥无疑。
    “秦哥。”
    “亲哥。”
    但除了那个脑门增光瓦亮的宝贝尔，一个不认识。
    他们露出最佳的精神面貌，试图在自己眼前刷一波脸，想混个眼缘，拿到一个角色。
    然而，叶秦留给他们的，只是一道身影，径自走到杨曼身边。
    她放下手机，“《叶问2》的22亿，按势头很快能打破，宴会上有不少媒体想采访你，可能要你对甄子弹还有《武侠》做个评价，你什么意思？”
    叶秦晃动着酒杯。
    说实话，他跟甄子弹其实没有个人恩怨。
    宣传上踩对手捧自己，无可厚非。
    至于香江内地，旧武侠新武侠，纯粹媒体炒作，制造爆点。
    可闹出“错票门”，不装死当鸵鸟，又拿自己营销，转移公众视线，公关成自己跟他的票房battle。
    有王校长“舔狗”公关那味儿。
    “杨姐，我已经接受过郝荪的采访了。”
    ………
    次日，收到最新票房统计数据后，光线传媒、叶秦、刘师师等人的围脖，再次祭出最新海报：
    叶秦的沈炼，拔刀对向甄子弹的叶问。
    中间银灰色的地方，是红得显眼的“22亿”！
    而凑热闹不嫌事情的内地媒体人，早就磨刀霍霍，大刀饥渴难耐，紧随着发稿：
    《绣春刀的出现，国产武侠电影重新站起来！》
    《破而后立，香江武侠电影不再是华夏武侠的“绝对”》
    《你有剑影，我有刀光，新武侠概念火爆影视行业》
    《八极拳，八极刀，北派武学打出武侠一片天》
    而令人瞩目的，是企鹅娱记的郝荪，企鹅门户娱乐板块头版头条，赫然是《绣春刀，划出内地电影崛起的第一刀》：
    “在一片港片扎堆，好莱坞大片环伺的华夏电影市场，《绣春刀》是为数不多的内地面孔。”
    “7月3日，《绣春刀》一经首映，粗粝写实的打斗，历史视域的人文，把小人物的武侠写入明末党争的大背景，不再是快意恩仇，不再是纵横死海，侠客拿刀只是为了生存，无花，无酒，只有银子，官职，跟女人…………”
    “影片一经上映，便遭到《武侠》咄咄逼人，试问华夏武侠岂是香江一家之言！”
    “13天22亿，打破质疑！”
    “但这不是感谢《绣春刀》给内地电影保留了一分颜面，而是感谢它劈开荆棘，划开一条口子。”
    “2011年，希望是内地电影雄起的一年。”
    “内地导演，内地演员，联合起来，无须合拍，无须做配，同样能撑起一片天。”
    “如果说《画皮》，是内地演员底气更足，那么，《绣春刀》，是让内地电影底气更足！”
    “日月变换，花生更替，港台落寞，内地崛起，票房风云，还看今朝！”

 第183章 佟丫丫，支棱起来！

    庆功宴结束，叶秦总算回到自个的窝，美滋滋地把十多天的路演积压的困意全部释放。
    哪怕日上三竿，阳光已经直射面庞，一个“太”字躺在床上，空调被被踢到脚边。
    电风扇咯吱咯吱地扇出风。
    他唧着嘴，无意识地喃喃道：“死鬼~”
    真正的意识，此时呆在纯白空间里，头发梳成中分，两头乌黑浓密，典型八九十年代最流行的“郭富成”发型。
    身体侧扭，体态模仿着女人，他正在用表现派的方法，把自己脑补出的娘娘腔形象演绎而出。
    肢体活像《大佬爱美丽》里的阿祖。
    想当初，阿祖可是香江同志片首选男神，几乎拍同志片，都先找阿祖。
    《宝贝计划》临时客串娘娘腔警察，柔软的小受气质，惟妙惟肖。
    绝多数的男演员，演娘炮，习惯性仿照女性的神态举止，但表演夸张，搔首弄姿，容易变成青楼风骚的老鸨子。
    “你们两个一点道德观念都没有，还谈什么贞操！”
    叶秦控制声腔，声线微微变细，迈着小碎步，负气地离开，因为大哥常满欺瞒大嫂有外室，弟弟常欢花花公子放荡不羁，自视半个女儿身的他，实在看不惯他们作践女性。
    黄百名饰演的常满，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咦，你为什么不结婚？”
    叶秦撇过头，露出侧脸，犹如畏惧生育的女孩，真情流露，双手叉腰理直气壮道：“生孩子太痛了嘛！”
    砰！
    一时间，常满被刺激得毛骨悚然，咖啡杯失手落下，摔碎在地上。
    “叮，宿主完成gay观察与体验——娘娘腔实训三，学习进度：45，下一个项目：gay的实训一，下列任选其一。”
    “1《非诚勿扰》，艾茉莉，参考对象：冯原征”
    “2《编辑部的故事》，赵永刚，参考对象：纪晓岚”
    “3《黑道传奇》，罗纳德·克雷，参考对象：汤姆哈迪。”
    “4《春风沉醉的夜晚》，罗海涛，参考对象：陈渣诚。”
    “嘶，退出系统。”
    叶秦迫切地睁开眼睛，然后急切地伸长手臂，从床头柜掏出一本《男人装》。
    两眼色眯眯，犹如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关押十年，看到任何女人都简直是母猪赛貂蝉。
    把几期的封面女郎，来来回回看了个遍，黄圣易、柳艳、杨巩如、曾离，而后面见一眼小兄弟，正常成长，长长地舒一口气。
    在选择这个课程前，他专程买了一堆男性必读读物，顺带在网上下了十几个g的老师网课avi，放在隐藏文件夹里，以便温故而知新。
    心底悬着的石头不由落下，紧绷的全身渐渐放松，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睡个回笼觉，整个人摆成一个“木”字。
    “男人，还是挺点好。”
    …………
    下午1点，7月份的燕京，气温高达36度，热浪翻天，柏油路地表上空气扭曲着。
    三里屯vil，19幢的高楼建筑镶嵌色彩斑斓的玻璃，在明媚的阳光下，像绽放的花簇。
    广场人迹罕见，只有几个街头艺术家，不顾暴晒，打开画板寻求艺术的焦点。
    这里便是《失恋33天》的内景拍摄地之一，黄小仙，王小贱上班的婚庆公司。
    叶秦特意踩在这个点进入剧组，薛晓路基本完成前期的工作，可以随时准备开机拍摄。
    都市拍摄，就不能像在影视城无所顾忌，最简单的一点，开机仪式可不能大操大办。
    “呦，4亿票房男演员来了！”
    翻看照片的薛晓路斜眼一瞅，眼神戏谑，放下跟美术指导、置景组长探讨取景点的工作。
    叶秦干笑道：“薛老师，您甭打趣，离4亿，可还差一个亿多呢！”
    薛晓路调笑道：“呵呵，没有三四亿的预期，你当王总傻，打肿脸胖子举办庆功宴，这可是7000万的投资，2亿才盈利多少！”
    “您别忘了《变形金刚3》，可在7月底，8月初还有《哈利波特·死亡圣器（下）》，难！”
    叶秦无奈地摊摊手，得亏13天22亿，独占鳌头，暑期保护月的同期档电影排片，甚至包括《武侠》，接下来都得给《绣春刀》靠边。
    在保护月最后的七八天，按照如今1800万左右的票房进账，35亿，有戏！
    “3亿肯定没问题，4亿有机会，5亿是绝对没戏。”
    “不管怎么说，你主演的第一部商业电影有这样的成绩，足够亮眼，连带着这个小成本的剧组，都得到之前没有的关注。”
    薛晓路不禁畅想起《失恋33天》播出以后，会是什么情景？
    又闲聊几句，就打发叶秦到化妆间试妆。
    《失恋33天》里，黄小贱可是一个刚柔并济的男人。
    该柔的时候柔，嗲里嗲气，喜欢用润唇膏涂抹嘴唇，但该硬的时候还是像爷们一样硬。
    按鲍晶晶的说法，这个人物其实才是她。
    黄小仙的原型，是她的闺蜜，这就是传说中的“我真有一个朋友”系列？
    所以，不需要复杂的妆发，只需要自然的表演，化妆仅仅是佩戴一副眼镜，打个假耳钉。
    杨小蜜一瞅，他的一颦一笑都感觉在看姐妹似的。
    “干嘛？”
    叶秦扶了扶没有度数的眼镜，立刻无缝地进入到“黄小贱”的状态，扶手指的动作不是推鼻梁的镜架，而是捏住镜框摆动，不会像某些影视剧，刻意地用手腕推镜框下边。
    与此同时，小拇指很灵性地翘起，很销魂。
    “噫。”
    杨小蜜看得浑身发颤：“楼哥，别这样，辣眼睛。”
    “太潮了。”
    叶秦扫了眼大幂幂，她饰演的冯佳期，是一个外表朴实无华的女孩，看上去人畜无害。
    可大幂幂这一款，长发披肩，睫毛弯弯，穿着u型低领的短袖，像在暗示我本不纯。
    “陈总监，我希望把她改的土气一点。”
    土气？
    杨小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听错，哪有都市电影的丽人会装土气！
    “为什么啊？”
    叶秦贱气四射，讽刺道：“多看看剧本，你长得那么‘美’，那你就不要想得那么美。”
    “你！”
    杨小蜜幽怨地凝视叶秦，却不敢造次，因为她看到担任设计总监的陈顾芳，欣然地点头。
    陈顾芳，可是影视剧造型设计的大佬。
    称她影响80后、90后、00后三代影视审美品味的设计师，都不为过。
    凭借《功夫》，拿到金马奖最佳服装设计奖，在电影，还有《倩女幽魂》、星爷的《鹿鼎记》、《方世玉》、《整蛊专家》等。
    堪当唐人幕后团队的一大基石，几乎早期精美的造型服装，全由她的团队操办，只可惜穷唐留不住团队，被欢瑞世纪挖走，导致唐人剧的服化劣质感十足。
    叶秦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虽然有点不厚道，但这个古装设计满分的团队，他是要挖走的。
    毕竟，流量时代，古偶剧占八斗。
    “丫丫呢？”
    “我在这里。”
    只见佟丽雅头发如瀑布散落，披散在双肩，穿着大一号卫衣，身材全数被遮掩，鹅黄的肌肤面带红润，显得土里土气，像一只“土”小鸭。
    第一眼，叶秦立马脱口而出：“你得捯饬起来！”
    陈顾芳问道：“这个姑娘底子好，古装无所不搭，现代服装差点意思。”
    那可不，陈渣诚看中佟丽雅，让她能出演《燕京爱情故事》的女主沈冰，主要气质相似，都是小镇姑娘，形象贴切。
    叶秦看到佟丽雅局促不安，“太土了，能不能把长发剪短，把从肩膀，剪到脖子这里？”
    “真，真的会好看吗？”
    佟丽雅不自信地摸了摸秀发，眼里透着不舍。
    然而看到叶秦果决的眼神，顺从地点点头：“我都可以接受。”
    叶秦翘起嘴唇，嘿嘿嘿，把黑长直短发佟丽雅解放出来。
    陈顾芳颔首点头：“倒是可以试试。”
    叶秦努努嘴巴：“还有，陈总监，杨小蜜的那种土气，就照丫丫现在这种来。”
    让我土也就算了，让丫丫潮也就算了，让我照着丫丫土是几个意思。
    杨小蜜：（゜ー゜）
    怎么感觉楼哥总是在针对我！

 第184章 《爱情公寓》联动款

    “咔嚓咔嚓。”
    佟丽雅坐在化妆镜台前，理发围裙下的双手，不安地揪紧衣角。
    眼瞅着三千青丝剪去三分之一，那一剪子、一剪子，断发飘落，心底发虚。
    她可是因为样貌差点退圈，这一剪真的能漂亮吗？
    “丫丫，甭紧张，又不是削发为尼，剃光头那才叫一个别扭。”
    叶秦指了指自己，“你拍清宫剧应该清楚，男人光头是什么样子，想一想。”
    佟丽雅望着镜子的倒影，想象叶秦脑门光秃秃，一根毛都没有，五官端正，眉清目秀。
    怯怯道：“你骗人，光头也封印不了你的颜值！”
    妈耶。
    这一记彩虹屁，真香，叶秦不自禁地摸摸下巴，我就说我貌若阿祖，帅似尊龙。
    “呜呜呜～”
    十分钟以后，吹风机响动着，化妆师吹干佟丽雅湿漉漉的头发。
    镜中人，长发蓬松，发丝蜷曲，发梢翘起，气质陡然发生变化，干练清爽，少女俏皮，更搭精致的长相。
    陈顾芳眼前一亮：“果然，的确不一样，叶秦在发型设计很有眼光，当初给师师推荐龙葵造型就应该看出来。”
    叶秦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听到她建议再打底用浓妆，把偏黄的肤色遮盖，摆摆手道：“不用，就这样可以了。”
    跃跃欲试的佟丽雅，不免失落地低眉，眼神黯淡，耳畔边忽然传来：“再一化妆太美了，黄小仙的人设，外貌是平平无奇，美得冒泡还出轨提分手，观众非骂陆然是不是脑子进水，不知女友美陆然！”
    不知女友美？
    平平无奇，我，佟丽雅？
    叶秦的小嘴像抹了蜜一样，佟丽雅的心里顿时如鲜花绽放，灿烂非凡，张口正想说话，就看到林彬一路小跑而来：
    “哥，负责电影广告营销的e传媒团队来了，老板于超亲自带队，说要汇报方案跟进展。”
    叶秦点点头，临走前，陈顾芳喊住问道：“叶总，大幂幂的妆有什么建议吗？”
    杨小蜜竖起耳朵，明明在乎，却故作不在意。
    叶秦回看了眼，悄声说：“陈总监，大幂幂扮丑不需要太刻意，重点开发下她的嫩牛五方的脸。”
    两人相视一笑，英雄所见略同。
    嫩牛五方，要不找肯德基也广告植入下？
    ………………
    “于总，欢迎欢迎。”
    叶秦快步走到大厅，跟e传媒总裁于超握手。
    这哥们的团队，可是都市题材电影广告营销的老手。
    章一白倾力推荐，拿出手的作品就有国际章的《非常完美》，内地第一个吃螃蟹的小妞电影。
    广告植入自然不违和，不像《唐人街探案3》，生硬刻意，大过年看霓虹国旅游广告片。
    真操蛋！
    彼此寒暄几句，商业互吹几句青年才俊，未来可期。
    “叶总，这次《绣春刀》口碑票房双丰收，想必在这一届的金鸡奖上能有所斩获？”
    叶秦挑挑眉，不置可否。
    哥们看得长远啊，11年的金鸡奖在光棍节之前举办，拿到影帝提名也是一个不错的利好信号。
    “金鸡奖可能下不了蛋，但9月份的金鹰奖，把握很大。”
    于超挂在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叶总星途璀璨，e传媒接下来的工作更容易开展，这里都是叶总全权委托我们召开招标会招来的品牌方，请过目。”
    叶秦接过广告植入的策划方案，粗粗一扫：
    汇源果汁，三里屯ho、围脖、珍爱网、步步高手机、东方新天地、《逆战》、《三国杀》、阿玛尼。
    嗯，有个很突兀的东西，蓝翔技工？要失恋，找南翔？
    一问，蓝翔要的是首映礼、线下活动的冠名。
    电影广告植入一般有两种，一种是影片内部，主要是服化道、台词情节涉及品牌，另一种是外部，包括首映礼、活动冠名、发行、贴片、授权广告。
    蓝翔属于后者，不会强制植入到电影内部，不会膈应到像《古剑奇谭》，客栈门外的幡子上挂着“58同城”。
    甚至干脆有一个宫殿就叫“58同城”。
    “这多亏叶总人气高涨，《绣春刀》票房火热，本来谈不拢，或者还在议价阶段的品牌公司，当即表示愿意达成合作。”
    “甚至有一家燕京的婚庆公司打听到，叶总扮演的角色从事婚庆公司，不单同意100万的广告植入费用，植入内容压缩到3个情节3个道具。”
    于超拿出一份印有“美薇婷婚庆公司”logo的文件：“而且他们可以最低价提供婚庆道具，无偿帮忙策划电影里的黄小仙同学的婚礼。”
    3个情节3个道具，100万，还帮忙？划算他妈给划算开门，划算到家。
    影视剧内部广告植入，一般价位像《欢乐颂》、《柠檬初上》，100万大概是5个情节5个道具，展示时长不少于300秒，这一波，小赚一波。
    再算算其它10个品牌，出场地，出服装，出道具，出赞助，四舍五入，约等于白嫖一部《失恋33天》！
    然后，杨小蜜、佟丽娅、郭京非童工价，张嘉益、海青友情价，其它演员白菜价。
    自个嘛，片酬计入票房分红，跟公司另算。
    叶秦心里美滋滋，问道：“跟《爱情公寓》背后的高格、联凡谈的怎么样，愿不愿意《爱情公寓3》跟我们搞一个互动？”
    《失恋33天》，影片开头会有3对情侣宣布分手的情节，而原片客串分别是大黑牛、姚蒂、马司令、陈雨凡、纪默、张歆怡。
    这个选角，滋滋，真是毒眼识毒人，满是毒点。
    果断另起炉灶，重新选人，这件事他一个电话联系吕小布孙艺州，让他探探口风，之后于超介入，算是提前来一部伪《爱情公寓》大电影。
    “完全没有问题，曾小贤胡一菲、光谷神奇唐悠悠、孙艺州陈美嘉，全都零片酬参演。”
    于超转而微微叹气：“就是可惜陆展博那一对，林宛瑜出于个人原因，无法合体，不然能制造更大的话题性。”
    林宛瑜啊，可以有，但没必要。
    《爱情公寓》主演阵容到位就足够，11年12年，年轻网民几乎没有不看《爱情公寓》系列。
    尤其是《爱3》，虽然剧情掺水，依然挡不住火爆全网。
    一念至此，叶秦不禁猛然想到—
    这电影可有章子萱，曾小贤这次来，“好男人”形象会不会提前坍塌？

 第185章 黄小仙失恋，佟丫丫恋爱

    送走e传媒，叶秦看了眼时间，才15点出头。
    心血来潮，把佟丽雅喊到充当张嘉益大老板的办公室。
    孤男寡女，咳咳，是帅哥靓女共处一室。
    墙壁上装裱着一幅字画，笔墨不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完全是从叶秦的私人收藏里取出来，发哥的书法：
    “静以修身。”
    咕噜，咕噜，茶几上，蒸汽皿煮茶壶的壶口冒出缕缕热气。
    叶秦沏上两杯茶，一杯递到坐在沙发的佟丽雅。
    《绣春刀》路演这段时间，他让佟丽雅心无杂念，闭关修炼。
    明天就是剧本研读会，得测试一把成果。
    小妞电影，小妞是电影成与败的关键要素。
    粗粗地浏览布置给她的“随堂作业”，除了人物小传，还有摹仿黄小仙写日记。
    掌握角色的方法，一是摹仿，二是同感。
    摹仿是通过掌握角色表情、动作、声音等外在，同感则深入到角色内心。
    做到同感，西方演绎派常见的，便在人物小传的基础上写日记。
    随笔、心得、感触、散文，甚至可以素描涂鸦，也可以抄录笔记，但凡有感而发，都可以写下来。
    相当于跟角色对话交流。
    最典型的当属希斯莱杰。
    接拍《蝙蝠侠·黑暗骑士》，他就闭关写日记进入小丑的角色，最后抽离不出。
    绝笔是“我只希望我的死比我的人生更有价值”，然后是触目惊心的两个“byebye”。
    那一刻，希斯莱杰已死，丑爷复活。
    他合上本子，“丫丫，那我们开始？”
    “试哪一段？”佟丽雅放下茶盏，急忙拿起剧本。
    “我这边的王小贱可以放放。张嘉益老师，他档期紧，戏份靠前，我来演大老王。”
    大老王戏份不多，影片里出镜拢共三四次，最考验佟丽雅的，是被叫到餐厅的一次。
    失恋，尤其是男友劈腿，劈腿的对象还是闺蜜，简直在心窝上扎一刀，然后一脚踹刀柄上，扎得透心凉。
    黄小仙毫无精气神，上班犹如半具行尸走肉，大老王特意把她喊到“老莫”。
    也就是莫斯科餐厅，皇城根底下长大的燕京孩子，特别是大院子弟，八十年代经常呼朋引伴，凑钱“搓老莫”。
    佟丽雅呷口浓茶，然后缓缓道：
    “您请我，在人均消费这么贵的地方吃饭，是不是想…开除我？”
    叶秦眉毛轻挑，这一句夹带着京片子，语气透着心虚紧张。
    这一句台词，至少在第二层水平，有节奏，有轻重。
    “这是散伙饭吗？”
    佟丽雅假装前面摆着是高级料理，高级牛排，高档餐厅，她这些天设身处地，把最初北漂的自己代入角色，就算在歌舞团，这些东西都不敢碰。
    萎靡虚弱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纠结担忧。
    打工人自问：不会真的辞了我？
    “你们这代人的男的女的，怎么都有被迫害妄想症。”
    叶秦刻意地调整声线，胸腔微微共鸣，声音变粗，质感变硬，陡然从20岁，一跃成40岁。
    大老王对待员工，肯骂说明没有放弃，他这次不是以一个老板的身份，而是用离异丧去女儿的“女儿宝”爸爸，表示关心。
    “那我更害怕了。”
    佟丽雅心态瞬变，大老王这句话外音，明摆着是“不开除”。
    “您不是要开除我，那是不是要泡我？”
    说话卡壳，叶秦皱了皱眉，“丫丫，这句话连贯着来，没有开除，让黄小仙心里的石头落下，从不安到放松，从拘谨到跳脱，又开始耍贫嘴。”
    佟丽雅道了声歉，重念道：“那是不是，要泡我？”
    叶秦摇摇头，“感觉不对，太畏缩，太柔和，不像是在跟上司开玩笑，倒像是表白。”
    “表，表白。”
    佟丽雅双颊微红，偷偷瞄了眼叶秦，不敢多看，抠动着纸张：
    “您不是要开除我，那是不是要泡我。”
    叶秦眼角一抖，丫丫，我严重怀疑你在暗示什么，脑海里浮现出，李云龙，炮我啊，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咳咳，贫嘴一点，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那种。”
    佟丽雅深深吸口气，反复在心底强调冷静，道：“那，是不是要泡我？”
    叶秦满意地点点头，放开以后一切正常，毕竟在央妈春晚主持，就算再业余，也不是不靠能力，光靠颜值能撑住场面的。
    “再来一次。”
    佟丽雅受到叶秦的带动，一次又一次道：“那，是不是要泡我？”
    “没错！”
    叶秦一拍掌，啪的一声，佟丽雅却低下头，眼神飘忽，双手捧着茶盏，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他老要重复这一句，是不是暗示什么。
    那是不是要泡我？
    …………
    转眼时间流逝，剧本研讨会到来。
    三里屯10楼的办公大厅，主演阵容全数到齐。
    这回摄影组、美术组、灯光组都没有，零零星星只有编剧鲍晶晶，还有各组指导在场。
    毕竟，《失恋33天》拍摄并不复杂。
    “好啦，既然各位老师都到齐，那么我们就开始？”
    薛晓路按章程点名道：“嘉益老师，跟丫丫先来。”
    此时，方形的长条桌上，张嘉益坐在叶秦的邻座，背佝偻着如油焖的大虾，整张脸几乎贴在剧本前。
    “我没问题。”
    叶秦别过头，两眼直直地望向另一侧的佟丽雅，目光交汇，能看到昨天自己被调教的她，容光焕发，光彩照人。
    “憋着劲儿想骂我想多久了？”
    “混蛋，你才是混蛋，你有病啊？”
    他声情并茂，随性地拍拍桌子，演出一个被下级臭骂“混蛋”而恼怒的老板，训斥的声音环绕在四周。
    初来乍到的，像章子萱不免身躯一震，被张嘉益的气势吓到。
    “怎么了你，不服啊？”
    “不是。”
    佟丽雅声音低沉，委屈难过。
    失恋分手，一开始是最难熬的，特别犯错的一方不是自己。
    而黄小仙，跟陆然，也是谈了七年的马拉松式的恋爱，七年可是一个坎。
    《失恋33天》，靠的就是这样的接地气，核心群体是正在热恋的，已经失恋的，或者曾经失恋的。
    当然，不会有单身狗，汪汪汪。
    2011年，爱情青春校园元素的电影并未像后世，如洪水猛兽，最近小清新的爱情电影也是《山楂树之恋》。
    单这样唯爱的爱情文艺片，都能被捧到破亿，成为华夏影坛最高票房的文艺片，可见当下的观众们多缺“爱”。
    前世，票房破35亿，完全是天时地利人和！
    而经过昨天的质检，佟丽雅尚且比不过白百合，但支撑《失恋》的大女主，已经合格。
    “王总，我能够坐下说话吗？”
    佟丽雅渐入佳境，说完“我落枕了”，憋屈难受至极，姣好的面容并没有刻意地跟随台词表现。
    这是一个演员台词功底突破的标志。
    不需要看面部表情，台词一出声就把情感准备输出。
    叶秦心里松口气，扫了眼正对面的郭京非，话剧、戏剧演员在影视圈，相当于翰林在官场，清贵得很，鄙视链的最顶端，他倒不像传闻中脾气大，性格傲。
    倒心中有一点小遗憾，视线挪向王庆药，这个魏依然的角色，本来是预留给胡哥。
    运作得当，百花奖最佳男配角唾手可得。
    可惜胡哥他喵的，像前世被蔡亿侬和唐人彻底绊住，这会儿正在拍《天之痕》，反复劝说都行不通，最后没辙才找来原版。
    其实，他暗搓搓地想把刘恺维拉来。
    曾小贤章子萱，刘恺维杨小蜜，毒，太毒！
    “昨儿吃了什么吃坏了啊？骂我骂的跟孙子似的！”
    “我失恋了，王总。”
    “失恋了，活该！”
    耳畔边，跟佟丽雅搭戏对白的张嘉益一收音，高兴地点点头：“秦子，这姑娘不错，有天分。”
    “那当然，不然我跟薛老师不会选她。”
    叶秦有与荣焉，冲佟丽雅挤眉弄眼，就见短发干练的她聆听赞许声，挽起一缕秀发，含情脉脉道：“都是他，他没日没夜调教地好。”
    久旱逢甘霖，就像枯萎含苞的鲜花，被一滴滴水浇灌滋润，越发自信。
    杨小蜜侧目而视，嘟囔着嘴，出于女人敏锐的直觉，隐隐闻到一股酸臭的气味。

 第186章 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渣男

    7月16日，朝阳区，百子湾路。
    摄影组简易地搭建摄像机，因为必须赶在光棍节前定档上映，进度最迟不能拖到10月上旬。
    所以得拧上发条，全员紧绷，像拍摄《绣春刀》一样，一天前三四十个镜头。
    而且分出a组、b组，薛晓路拍佟丽雅的女主戏，监制章一白主动请缨，下场代打一把，拍摄非主演戏份。
    盛暑之下，烈日烘烤大地，热气从地表飘溢，犹如蒸笼一般。
    叶秦站在导演摄影棚里，睨了眼满头大汗的章一白：“章导，《将爱》七夕上映，您不盯着点宣发？”
    “该注意都已经注意，万事俱备，只等8月6号。”
    章一白抄起湿毛巾，抹一把汗道：“秦子，给一个友情推广，《将爱》围脖动态记得转发。”
    嘚，这位自从翠贝卡电影节回来彻底魔障，为求高票房无所不用其极。
    都惦记上自个的围脖来营销。
    叶秦翻翻白眼，可最无语也最佩服的，莫过于竟然趁王飞巡回演唱会红遍全国的势头，打出“《将爱》主题曲是王飞复出第一首歌曲”来宣传。
    最骚的是，王飞结婚隐退前的最后一张专辑，叫《将爱进行到底》，然后章一白妙手一炒，两个《将爱》捆绑宣传。
    一个字，绝！
    不过，他到的《失恋33天》围脖营销也不差。
    “秦子，你作词作曲的那首《因为爱情》，王飞唱的很满意，说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
    章一白扯开衣领，擦脖子的汗珠，“这首歌，当我承你小子的情。”
    “那章导你看，能不能干脆帮个忙？”叶秦直截了当道：“我想托您问问，看能不能请王飞给《失恋33天》，也来一首主题曲，词曲我出！”
    “嘿，你这小子，还真敢想。不过，倒可以帮你试试，谁让你眼下最红，3亿票房男主角！”
    叶秦摸摸鼻子，借郝荪的文章重新点燃粉丝热情。
    这3天日均票房收账又强势走高，整个暑期保护月，如今只有《绣春刀》，跟建字头电影占据五分之四的排片。
    建字头电影实属上风任务，首映会上总发行人直说：拿不下8亿是不会让它下线的。
    像新影联院线的副总经理采访炮轰：“建字头电影拿不下某个标准的票房，是不会让《变形金刚3》之类的进口片上映。”
    最近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以致于《绣春刀》意外地焕发第二春，一骑绝尘。
    章一白提醒道：“不过一般的口水歌，王飞可看不上眼，质量怎么着都不亚于《因为爱情。》”
    呵呵，《致青春》、《匆匆那年》那种质量的歌，王仙儿可都唱了，就甭挑肥拣瘦。
    想当年，这位可是统治九十年代，一直到03年给李崖鹏生孩收尾的神仙天后，罢了，强弩之末，仍能穿鲁缟。
    就算烂，那也比拉胯的华语乐坛一众新生代强，为数几个新星，能继承她仙音派掌门人，得看周神!
    “放心，保准满意，歌名叫《清风徐来》。”
    叶秦莞尔一笑，《港囧》这部堪比《唐探3》的垃圾电影，还是不要用仙音派的歌曲。
    放着我来！
    “成，你这几天把谱子给我，首映的时候找机会给你递去，先声明，天后的出场费可不便宜。”
    叶秦撇撇嘴，也就是11年这会儿，12年哥们非搞一场《华夏好声音》，版权300万已买了解下！
    就在这时，安寒瑾拉开棚子帷幕，“章导，秦子，来客串的《爱情公寓》人来了。”
    章一白霍地起身：“走，去见见，听说那个曾小贤是陈凯哥的亲戚。”
    …………
    苹果社区，重复咖啡馆，是选定的拍摄场景之一。
    从天上到地下，从洗手间到家具，咖啡馆全由白铁皮打造。
    重金属营造的冰冷环境，无法阻隔见面的热情。
    “秦子！”
    “吕小布！”
    叶秦拥抱一下孙艺州，仙3试镜结束，他们没再见面，久别重逢，生冷客套地寒暄几句。
    然后他出面介绍他的爱情公寓faily，其实无须介绍。
    唐悠悠，先前跟赵颖宝同个剧组拍戏，有几面之缘。
    光谷神奇，丫的跟他一块是那档坑爹的《雄起！好男儿》的出道选手。
    至于陈美嘉、唐一菲，点头之交，倒是目光挪向刚从章一白那边来的曾小贤。
    叶秦上下打量一番此时憨厚贱萌样的他，小贤啊，爱情长跑13年都熬过来，结果短短2年就离婚，该感慨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呢？
    “小布，叶秦在《失恋33天》里演的是同志。”
    曾小贤被叶秦的目光注视着，由内而外地发憷，像在面对一尊迎男而上的背背山。“是演的，不是真的？”
    吕小布睨了眼：“瞎说什么呢，秦子是纯爷们！”
    “开拍之前，我们先分part，唐悠悠光谷神奇就第一对，‘分，fen，手，shou，分手你都听不见’。”
    “没问题。”
    唐悠悠满口答应，光谷神奇却眉头紧锁，脸上毫不掩饰厌恶反感，看来对角色标签化已经深恶痛绝，恨不得撕了这个角色。
    “小布，你跟陈美嘉就演第二对，就在这个咖啡馆拍摄，台词从‘我觉得，我们俩好像出了什么问题’开始。”
    叶秦这回兼职一把副导演，分词分角色，这一段原先由马司令、陈雨凡客串，两个被戴绿帽的男女，怎一个惨字了得！
    “哇，这个词多诶。”
    陈美嘉兴奋地眨巴着眼睛，毫不顾忌地念道：“‘要不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还是你勇敢，其实很长时间’，‘我都想说这句话’，‘我就知道你不好意思先说’。哎呦，一菲，干嘛弹我！”
    胡一菲晃动双指，收起自个的“弹一闪”，“看看四周，人全看着我们呢，少给叶秦和剧组添麻烦。”
    “一菲，这是你跟小贤的。不好意思，没有台词，但镜头张力最足，拳打脚踢，手撕出轨渣男。”
    叶秦递出一张仅仅描写场景、动作的a4纸，顺眼瞥了下曾小贤，就见他神色呆滞，两眼发直。
    “我没问题，说来巧，刚好契合新一季的《爱情公寓》，这个曾小贤，平白无故多出一个诺澜，脚踏两只船，妥妥的渣男，是不是，学长！”
    胡一菲大大咧咧，她跟曾小贤是师兄妹，同在话剧团表演，行为举止毫不疏远，一巴掌拍醒发呆的曾小贤。
    “啊，没错，渣男就是我，我就是曾小贤。”
    曾小贤哈哈一笑，立刻别过头，目光游移。
    看看陈美嘉，望望唐一菲，心里默念，我有女朋友，我喜欢女人，我是直男！
    突然间，肩膀感觉被重重一拍，他能感觉到是辣个男人的手，全身哆嗦。
    “一会儿拍完戏，我请客当一回东道，位子已经订好。”
    窃窃地扭过头，看到叶秦面带笑容，那一抹笑犹如春风拂面，一股gay里gay气迎面扑来，登时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骤起。
    不行，唐一菲三个人相处太多刺激不了多巴胺！
    必须得找个新美女。
    左顾右盼，一阵寻找，在茫茫人海中他终于找到一个倩影。
    只见她穿过人群，款款而来，却双手抓住叶秦的手臂，操着湾湾腔发嗲道：“秦哥，你们去哪吃，也加我一个呗。”
    “别闹。”
    叶秦摆动胳膊，但仍然被死死地纠缠难以挣脱。
    叹口气，迎着曾小贤诡异的眼神，轻轻咳嗽道：“小贤，给你介绍，她叫章子萱。”
    我这算是替好男人挡枪吗？
    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不错，就是在下！

 第187章 想你的夜

    正午，三里屯，北27号。
    作为后世的网红打卡店，虽然地处偏僻，生意依然火爆。
    店面逼仄，只有30个平方，20多个餐位，没有来往的便利，没有宽敞的环境，没有精细的服务，但餐品极佳。
    简单两个字，好吃！
    “小心啊，不要挤。”
    老板端着餐盘，站在狭窄的过道寸步难进，几桌的食客一看到是叶秦等人，蜂拥而上。
    所幸位子少，人数也少，轻松地满足粉丝签名合影。
    这时的餐桌上，摆着兰州酿皮、凉拌牛腱子、秘制排骨、牛奶鸡蛋醪糟等前菜，主食很简单。
    臊子面，打烊拌面。
    吸溜吸溜，叶秦吃下臊子面，然后拿起酿皮，这玩意儿是西北地区的特色。
    黄亮透明，浇着鲜红的油泼辣子，入口润滑绵软，酸辣开胃。
    但比起秦省的biangbiang面，不够辣。
    “秦子，这次来，我们是带着任务的，《爱情公寓3》想请你客串，不知道行不行？”
    胡一菲一边用筷子搅拌面条，一边道：“可惜《爱2》已经播了，里面有一个造型设计师很适合你，我，悠悠，还有雨墨全都沦陷，为了你，雨墨跟我这对好姐妹可以大打出手。”
    噢，tony老师，不，neo老师，雪獒侠。
    叶秦没有立刻答应。
    并不是嫌弃参演《爱3》跌份，《爱情公寓》系列，何囧、胡哥都有客串。
    像美利坚的《老友记》，布拉德皮特、罗宾威廉斯、茱莉亚罗伯茨等电影咖，也会出场露脸。
    演员，不该拘泥于影视圈的鄙视链，觉得电影咖位，演电视剧、网剧，是堕落，是过气。
    演员最该鄙视的，应该是垃圾剧本烂剧情，网剧优秀的作品其实不少，廖范的《沉默的真相》、秦浩的《无罪之证》。
    “如果档期允许的话，可以考虑。”
    “那就拜托啦！”胡一菲双手合十，然后从手袋里拿出纸跟笔，“还有，你刚才给他们签名，也给我签个名呗，我也是你的粉丝，而且是歌迷！”
    “一菲还是你的上戏歌迷会副会长，《雄起！好男儿》每期都追。你大红的那段时间，每次她到话剧团，都得哼两句《烟花易冷》。”
    曾小贤不敢直视叶秦，怕被掰弯，也不敢看章子萱，怕一身骚。
    能从模特一跃到电影女二，没一点儿猫腻谁信啊！
    这个外表清纯可人的女神，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支离破碎。
    叶秦翘起嘴唇，欢欣雀跃，如胡一菲愿，唰唰一笔，笔尖才离开纸张，她又递来一张：“那份是我的，这份是雨墨的，她是你北电歌迷会的粉丝。”
    “……”
    叶秦感到莫名的异样，这都行？
    “本来她期盼能当面找你要的，可惜章伟要宣传《新还珠》，没法跟她合体客串情侣。”胡一菲遗憾道。
    《新还珠》首播？
    叶秦猛然一惊，这些个月忙的焦头烂额，身心俱疲，都忘了赵颖宝的《新还珠》。
    难怪这几天煲电话粥，态度那么冷淡！
    ………………
    “路上小心啊！”
    “羯子李”的店门口，深夜街上路灯通明，叶秦挥挥手送别胡一菲等人。
    他们客串的戏份一天杀青，在自掏腰包自己提议下，给办了一场小型的杀青宴。
    点儿就选择为数不多保留燕京老风味的老店，按李大伟说的，如今能在四九城延续下锅气香火的百年老店，已然凤毛麟角，
    四九城八大楼八大居八大春，跟皇城根的墙，一面面倒下。
    “哥，你在这里等着，我把车开过来。”
    叶秦望着林彬跑去，睨了眼从中午一直陪到晚上的章子萱，万事多磨，这位小姐姐真能磨。
    “你怎么回去，跟剧组里一块回酒店？”
    “秦哥，我对李可这个角色把握的不是很准，能不能去你家，你帮我梳理下剧本？”
    章子萱眨着眼睛：“检验下我，到底是深还是浅啊？”
    叶秦暗笑，我就算跟杨小幂彻夜长谈剧本，也不至于找你，这得多“缺”，跟李大伟沦为同道中人。
    “彬哥，你送子萱回酒店。”
    “啊，哥，那你怎么回去？”
    林彬摇下车窗，一时错愕，“这里可是西城区。”
    “吃的有点多，散步消消食。”
    叶秦洒脱地撇开在风中凌乱的章子萱，独自漫步。
    路灯闪烁，散落在人行道旁的枯叶，随着风沿着马路，时断时续的滚动。
    夏闷，风热，疾驰的车辆鸣笛不休。
    叶秦戴着帽子，蹲在马路牙子，摘下口罩，从兜里取出烟盒，抖落出一支烟。
    “呼！”
    重重地吐出一口，咬着过滤嘴，手机拨通赵颖宝。
    “呦，3亿票房男主终于还知道女朋友有一部电视剧要播啊！”
    耳畔边，立刻飘来赵颖宝幽怨的声音。
    叶秦百般无奈，总不能说，你这个剧是个扑街（gai），关注干嘛。
    沉默不语，听着赵颖宝一通数落，无非是异地恋都会遇到的问题。
    “我觉得你没以前爱我了？”
    “你还爱我吗？”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致命三连击，叶秦足足猛吸了一口，缓缓道：“宝儿，我今天输液了。”
    “啊，你生病啦，感冒，发烧，还是什么，叫你一直拍戏工作连轴转，以为身体壮了不起啊……”
    “想你的夜。”叶秦勾勾嘴唇。
    电话里一阵静默，顿时传来恶心呕吐的声音。
    “咦，油，油炸天。”
    赵颖宝已经免疫土味情话：“你以为这样就能原谅你嘛。至少，留出一个月，什么戏都不接，找个地儿旅行！”
    叶秦无奈，拍完《失恋33天》，可是要即刻启程去香江，且不说徐浩峰好心引荐给王墨镜，【演出通告】里的《无双》，他也要尽快搞定。
    时间。
    关键没有时间。
    挠挠头，烟雾从嘴里呼出。
    “可是我们都快一年没见面！”
    赵颖宝牢骚一句，嘟囔道：“好，还是相聚的时间有的是，事业更重要，或许等《新还珠》一播，我也没时间。”
    “哥哥，要不你接下来的电影，考虑考虑我啊，我想跟你一块演！”
    嘚，这能不答应嘛！
    可关键赵颖宝的形象能演啥，就像周冬玉，演20岁以下清纯的学生妹，青涩感浑然天成。
    可“下凡”演古偶《千古玦尘》，呵呵，玲珑精致？
    动作表情浮夸到以为再演琼瑶剧！
    有的演员天生电影脸，像国际章，有的演员天生电视剧脸，像大甜甜。
    叶秦缓缓地站起，可没辙，谁让自个欠着呢，于妈没像前世靠《宫》，在业内彻底炸响名头。
    不知道还能不能整出《陆贞传奇》。
    随手拿起烟头，兜兜转转走到大路，发现街边围成一个半圆，透过人缝能看清是一名街头歌手。
    “南方姑娘，你是否习惯北方的秋凉。”
    “南方姑娘，你是否喜欢北方人的直爽。”
    叶秦挑挑眉，这哥们，雷子啊。
    一愣神的工夫，赵颖宝听到歌声动静，也嚷嚷着：
    “哥哥，我要听你唱歌，好久好久没听你唱了。”
    叶秦摸摸嘴巴，这唱什么好呢？
    思来想去，灵光一现，嘴巴里哼哼唧唧着《想你的夜》的曲调：
    “我们的爱，变成了孽缘。”
    “可我油命不由天。”
    “想你的夜！”
    “我去输液，输什么液。明天挑个时机，把你爱更狠一点。”
    “喔，想你的夜诶，我输的液是你的夜。”
    ………………
    与此同时，半夜。
    “嘉姐，《燕京爱情故事》的角色没有问题，酒局上跟陈渣诚聊的很不错。”
    杨小蜜一身酒气，脑袋歪着，肩膀翘起，把手机夹住。
    “轧戏？没事，楼哥没有意见，我这个女三才多少镜头，一两天就能拍好。”
    从包里取出房卡，滴滴声刚响起，余光里瞥见佟丽雅一瘸一拐，在助理的搀扶下，艰难地行走在走廊。
    “丫丫，你这是怎么回事？”
    “没，没事。”佟丽雅面色苍白，额头脖子渗出汗珠。
    “到底怎么回事，《失恋》没有什么打戏啊？”
    杨小蜜瞅了眼佟丽雅的手心，贴着创可贴，四周血迹干涸，更加疑惑不解。
    “嗨，大幂幂，是跑步。”
    助理回答道：“丫丫姐有一场狂奔追出租车的戏，怎么拍，都不如薛导的意，拍了整整一个晚上，丫丫姐跑的都没力气，最后一场摔了个跟头。”
    “啊？”杨小蜜瞪大眼。“一个夜戏拍跑步！”
    “薛导说，我跑的还没到情绪。”
    佟丽雅咬咬牙强撑着，“应该是我没跑到位，今天休息，明天一定能拍好！”
    “可是丫丫姐，你腿都磕伤了，还是去医院看看。”助理心疼道。
    “只是一点点擦伤，现在去医院，伤口都愈合了。”
    佟丽雅的眼神，杨小蜜一看看呆，那是渴望证明自己的眼神，不由地吞吞口水。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第188章 Run，丫丫，Run！

    四合轩餐厅，搁以前就跟天子做邻居，紫禁之侧，透过玻璃窗可以遥看故宫一隅。
    一楼正常营业，二楼是雪茄，用于饭后休息，被剧组租用3天。
    “这时候天地交融，风起云涌，大片大片的云朵散开。”
    叶秦翘起二郎腿，双股紧紧合拢，严丝合缝，摄像机的镜头从身后由上俯拍，聚焦在他手机正在运行的《三国杀》。
    手指戳动屏幕，五人局，自己是小内吕蒙，安装上诸葛连弩准备大杀四方。
    耳边，佟丽雅饰演的黄小仙，正在念甲方魏依然、李可婚礼的奇葩要求：“流星雨下了起来，这个——”
    章子萱发出嗲嗲卖萌的声音：“特别美好，是？”
    叶秦手上一顿，在5次ng的失败后，终于跟佟丽雅产生默契，两人的头保持相似的速度抬起，一副“关爱智障”的眼神望向金主爸爸。
    他是黄小仙的拍档，回拒甲方天马行空的要求由他出面，“这件事太浪费了，不值得。”
    但没辙，谁让这位小姐姐傍上青年才俊魏依然，一定要有流星雨，可以上特效。
    而后，不容他们再拒绝，起身离开：“不好意思哦，我要先走了。你们既然来，就多坐一会儿，这里是会员制的，不是熟悉的不放进来哦。”
    目送客户离开，叶秦不屑地起身，装腔模仿着章子萱的湾湾腔，嗲声嗲气道：“好了啦，我也要走喽。”
    身影慢慢地走出到画外，薛晓路举起手，喊道：“行，这段可以，开饭。”
    场工们打开保温泡沫箱，利索地分饭盒，还行，四菜一汤，“斯塔尼康”。
    四合轩，人均消费大概￥500，可摆谱不了，这顿饭由叶公子买单。
    小剧组的伙食标准几块到十块，三菜一盒米，可能没荤菜，而大剧组一般也就是四菜一汤。
    明星大咖接戏签约，剧组待遇有一条便是餐补费，一天的伙食费，芭莎前总编苏茫说的650，少了，太少了！
    大咖明星哪个不是一千五，两千，甚至胡乱报价，而且随行的助理标配基本五百起步。
    行情价啦！
    叶秦夹一口鸡米花，因为这会儿下工已经是下午1点，鸡米花闷太久变潮软的像一团面粉。
    “怎么样，腿没事吗？”
    “唔。”
    佟丽雅被特别优待地有位置坐，毕竟昨晚跑了一宿，摔倒，抽筋，腿发软。
    她嫣然一笑，轻描淡写道：“没事，今晚的跑步戏一定能拍成！”
    接下来开工的戏份——
    王小贱离开以后，黄小仙独自一人在二楼，透过玻璃眺望远处的紫禁城，失恋第7天，自从被大老王叫到“老莫”饱餐一顿以后，颓丧无力的状态不复存在。
    渐渐地，从失恋的剧痛阶段，转向失恋的愈合阶段，舔舐伤口。
    她在餐厅喝着闷酒，喝到酩酊，瘫软在皮艺沙发上，从下午坐到餐厅打烊，一直到服务员不得不被请她离开。
    谁又能接她呢？
    她男朋友没了，闺蜜没了，整个燕京城里没朋没友，无亲无故，一个人在燕京。
    最后，脑袋醉的昏昏沉沉的黄小仙，还是下意识习惯地拨给最依赖的前男友。
    “本来，没想麻烦你。”
    望着监视器，叶秦观察佟丽雅在画面里呈现的效果，那种脆弱偏要装坚强的样子。
    夜色朦胧，色调昏暗，郭京非扮演的陆然，这个时候没有余欢水那么肥胖臃肿，双手叉腰：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佟丽雅感觉到话里有刺，紧紧皱眉。
    “你不是那种可以给人台阶下的人。”
    “我们俩不是一不小心才走到今天这一地步的。”
    注意两人对手戏的节奏，薛晓路侧头道：“丫丫这回的表情对了，木然，遭到雷击般的木然，什么表情都不用。”
    叶秦点点头，凝视着一动不动的佟丽雅。
    当前男友发泄式地倒出分手的理由，特别是，一直在情感上处于迁就地位的一方，陡然间，像狮子怒吼爆发一回，另一方多数会是错愕。
    “你仔细想想，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每一次吵架，你都要把话说绝了，一个脏字都不带，杀伤力足以让我撞墙，一了百了。”
    “吵完以后你舒服了，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我每次都像狗一样腆着脸去找一个台阶下。”
    “你每一次都是趾高气昂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你每次都是高高在上，我要站在底下仰视你……”
    “你想过吗，全天下只有你一个人有自尊心吗？！”
    语气层层叠叠，铺垫爆发铺设得合理，铿锵有力，如排山倒海宣泄而出。
    薛晓路感慨道：“这个郭京非，可惜了，当年北电三试的时候，即兴模仿动物那一段，就看出是一个好苗子。”
    叶秦勾勾嘴唇。
    郭京非当初模仿的是豹子，学豹子甩头。
    一甩脑袋把鼻涕甩脸上，然后学猫科动物，用手背抹鼻涕，顺便还舔了舔？
    真是一个有味道的表演。
    “可惜了，文化课不过关。瞧你选他当男二，想签他？”
    “我的工作室才几个经纪人，杨姐可带不过来仨。”
    《绣春刀》正式破3亿以后，白羽、热意扎也双双同意签约叶光纪。
    叶秦端详郭京非的表演，的确眼馋，身为话剧出身，台词功底精通，擅长用十分表现法。
    十分法，把某种情绪强度切分成十等分。
    通过肢体动作、台词语气、面部表情，也就是声、台、形，像数学的加减法，练习渐强、渐弱，渐渐从非常弱，到相当弱的，再到很弱的，一个递进，也可以多情绪做个大混合。
    像侯永在《人民的名义》，别墅的赃款被发现，谎言被拆穿，表面廉洁的贪官顿时神情复杂。
    “我一分钱没敢花。”
    几分悔恨，几分悲伤，几分畏惧，搭配组合地演绎而出。
    而佟丫丫这样的初学者，不可能把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具现出来，叶秦给了她一个参照物，比如篮球。
    台词重音越重，情绪投入程度越大，表情收放幅度越明显，砸下午篮球就弹的越高。
    面对陆然突如其来的解释，简直给佟丽雅当头棒喝。
    这种开诚布公的分手理由，就像往一点点自我愈合的伤口，狠狠地再扎上一刀，血淋淋地捅开伤疤，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你是改变不了了，你那颗庞大的自尊心，谁也抵抗不了，我不一样，我想要往前。”
    正如陆然说的，黄小仙自尊心太重，内心越脆弱，表面越倔强。
    佟丽雅张动嘴唇，只是唇语没有声音。
    录音设备没法录下，薛晓路的监听耳机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你教她的？”
    叶秦点点头：“词是，‘所以爱是这么消失的？’”
    “跟下场悔恨交加，跑步追车似乎扯的上，后期配音可以加这么一句。”
    薛晓路会心一笑，视线转回到监视器上，只见郭京非以为佟丽雅忘词，觉得导演要喊“cut”，可左等右等，愣是摄像机一直在运作拍摄。
    不得不补上一句：“黄小仙，你刚才说什么？”
    佟丽雅面若寒霜，冷冰冰道：“我可以自己回家了，你走。”
    “这条过！”
    薛晓路拿起对讲机，“之后是跑步戏，剧务组把出租车开过来，今晚拍一个大夜。”
    大夜，算剧组的小黑话，就是拍一整夜的戏，直到天明。
    没辙，大晚上不可能玩封路这一出，且不说有关部门批不批准，就算批准，也不能我行我素，把路真全封了。
    这可是东华门大街，来往有车辆！
    因此，必须熬到夜深人静，十一十二点左右，剧组才能开机拍摄。
    “呆会儿你看看丫丫，点拨她两下，早点拍完，她少受罪，我们也少受罪。”
    “成！”
    ………………
    “出租车准备。”
    停在红路灯下的黄色出租车，车尾灯通红。
    剧务两眼直直地盯着红路灯开始跳倒计时，喊道：
    “演员准备。”
    “3，2，1，跑！”
    嗒一声，板儿爷把场记板那么一打，背着斜挎包的佟丽雅，匆匆地跑下楼梯，追逐着慢慢加速的出租车。
    剧本的独白里，鲍晶晶如是写到：
    我要对他说我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不可以原谅我，可不可以再等等我？
    黄小仙她恍然大悟，她悔过自责，她希望过去的旧船票，能再登陆然的船。
    “你觉得怎么样？”薛晓路问道。
    俯下身凝视监视器的叶秦，面无表情地说道：“重拍，跑太快，这还是一个喝醉酒的女孩？”
    “cut，重来一条！”
    叶秦摸摸下巴，跑步戏也是电影桥段里不可或缺的。
    作为一种运动的肢体语言，在镜头前跑步的速度、频率、节奏，以及附带的表情、动作，在镜头的调度，用动感通过感官直观的刺激，升华成一种情绪张力。
    比如竞技励志片鼻祖，《洛奇》。
    全片前中段都是平铺叙事讲述洛奇平凡甚至平庸的生活，一个靠给黑帮当马仔收高利贷的意呆利拳手，籍籍无名，也许一辈子就这么活着。
    然而，一次被拳王点名决斗，像是一根把他从平庸中拉出的稻草。
    刻苦训练，追赶奇迹。
    当bg响起，跑步戏立马成为影片经典的燃点，尤其洛奇跑步时全力在冲刺，能跑的人热血沸腾。
    又比如《阿甘正传》，幼年的阿甘得了脊柱扭曲，只能佩戴腿箍。
    在被同学追逐欺负时，当他在珍妮“run，forrest，run”的喊声里，他的腿箍给直接跑散架了，他开挂的人生即将到来，一骑绝尘！
    佟丽雅的这段跑步戏，关键不仅仅在于跑，还要哭。
    离别前冰冷冷的态度只是伪装，当陆然真地离去，而且此后可能不复再见，伪装立马撕裂，内疚感袭上脆弱的神经。
    追赶的过程中，不需要哭声，但需要眼泪，这场戏可得拍成《失恋33天》的一个泪点镜头。
    “cut，丫丫，来一下！”
    跑了4回，ng4回，薛晓路双手抱怀，不满地摇摇头。
    叶秦给佟丽雅递了一瓶水，她微笑地接过，擦去汗珠，顺着导演的手势回看摄像。
    “秦子，你说两句。”
    “不需要跑的多么激烈，太激烈，气息匀不上来，哭没有气就会憋住，然后哭不出来，最后会变成干嚎。”
    叶秦就像教练，手把手现场教学：“情绪要代入黄小仙的角色，她希望陆然能不放弃她，不抛弃她，突然舍下自尊，变得很卑微地去追求曾经的幸福。”
    佟丽雅点点头，似懂非懂，也不知道懂了多少。
    “出租车、演员到位，现在是12点20分，我们争取尽快下工尽快休息啊！”
    陡然间，佟丽雅心里的压力变重。
    “各组准备，丫丫，跑！”
    佟丽雅摆动双臂，迈开长腿，拼命追赶开的越来越远的出租车，眉头紧蹙，脸部微微扭曲，强挤出一丁点眼泪。
    然而，薛晓路不满意道：“cut，丫丫，这次跑的有节奏，哭得太夸张，重新来。”
    佟丽雅不得不停下跑步，走150米回到四合轩餐厅，重头开始。
    “丫丫，要不要休息？”叶秦喊道。
    “不用！”佟丽雅咬咬唇，眼神坚定。
    “3，2，1，跑！”
    “跑起来，丫丫，跑起来。”
    “咔，丫丫，不要哭出声，黄小仙突然卑微，但不会这么卑微，眼含热泪。”
    “咔，丫丫，跑步注意速度，不要忽快忽慢。”
    “咔，丫丫，正面的镜头时候，把头发跑的抖动起来，左右摆动。”
    薛晓路的话音刚落，满头凝汗的佟丽雅，又是哭，又是跑，呼吸越发不畅，身体摇摇晃晃，脚下一软，扑倒在地。
    “薛老师，丫丫脱力了，给她几分钟休息。”
    叶秦撂下话，火急火燎地狂奔而来，刚到人群的前头，就见佟丽雅面色煞白，双肩一抖，突然犯起一阵恶心：
    “呕。”

 第189章 佟丫丫，我是你的破壁人

    “怎么样？”
    薛晓路从导演组走来。
    “身体没什么大事，没有骨折摔伤，只是跑得太剧烈太频繁，缺氧了。”
    叶秦睨了眼抱着桶呕吐的佟丽雅，披头散发，两撇细眉紧锁，于心不忍道：“薛导，今天就到这里。”
    虽然老谋子拍《我的父亲母亲》，光国际章那段跑步戏，让她跑到肌肉拉伤，当场晕倒才肯罢休，但咱可没这个章国师的艺术觉悟。
    “行，收工，明天再继续。”
    薛晓路一发话，围着的工作人员，一个个不得不散开，回到剧组整理器材设备，做收尾工作。
    “不，薛导，秦子，不用收工，我，我，休息一会儿。”
    佟丽雅苍白的脸上满是冷汗，说话断断续续道：“一小会儿就可以。”
    叶秦看在眼里，清楚小姐姐不想因为这么一个插曲，拖累拍摄进度。
    其实换一个慢工出细活的，倒无所谓。
    王墨镜的《东邪西毒》，可是墨迹3年，最后惹毛背后的金主湾湾黑帮。
    要发飙算账的时候，幸亏刘震伟出面，拉着《东邪西毒》原班人马，花了十几天拍出姊妹片，《东成西就》，然后票房大卖，才让王墨镜逃过一劫。
    快节奏的电影拍摄考验演技，慢节奏的电影磨练演技。
    一遍不行两遍，两遍不行n遍，最后磨到要么演员受不了，要么导演受不了，要么制片资方受不了哭爹喊娘。
    “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叶秦逮到机会一顿夸，瞧得出来一条镜头两天没拍成，给佟丽雅带来很大的心理负担。
    佟丽雅为难道：“可是刚才那几条，我真的觉得演的很到位，我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演。”
    这是演员遇到演技瓶颈。
    影视剧角色，有时不是演员没有用心去演，而是目前的演技上限，够不到导演要求演绎出的角色面目。
    叶秦摊摊手，他也想给佟丫丫再吃个演技包，可叮达人只许对宿主以外的对象使用一次。
    拯救了佟丫丫的台词语气功底，其它的只能慢慢地锤炼打磨。
    就怕磨到最后，演技没磨出来，自信心磨没了，又或者，导演疯了，哪个导演，王墨镜呗！
    《摆渡人》首映会，敢睁着眼说瞎说：
    我认识的最拼的演员是刘得华，杨天宝比刘得华还拼。以前她是个偶像，现在她是个演员。
    活该《摆渡人》票房口碑双扑街。
    佟丽雅焦虑道：“秦子，你有什么法子，能像白天的文戏那样教教我，让我能完成这一条？”
    “有是有，但是会有点过火。”
    “没事，你尽管来，我能承受得住。”
    四目相对，叶秦感受到佟丽雅眼神里难以撼动的毅然，他点点头，径自找到剧务组，要来出租车的钥匙。
    “走，上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就，就我们两个人？”佟丽雅突然脸一红。
    小姐姐，你脸红个泡泡茶壶，俺是正经人（y）。
    叶秦坐在主驾驶座上，瞥见副驾驶座的车门最终还是打开，佟丽雅纠结片刻还是上车。
    “安全带系上，老司机开车了。”
    ………………
    夜色深沉，死一样寂静的街道，叶秦开着车打破静谧的氛围。
    “这，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车窗外的景象变化着，佟丽雅如坐针毡，眼见出租车七拐八弯，兜兜转转，自觉像误入虎口，搭乘乔装良民的凶杀司机的车辆，脊背不由地一凉。
    “马上就到。”
    叶秦随口一说，然后把车缓缓地驶停在空寂无人的马路边，在乌漆嘛黑的环境里打着双闪。
    “丫丫，我手机没电了，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
    佟丽雅右手紧紧地捏住手机，迟疑片刻，浮想联翩，各种脑洞层出不穷。
    吞吞口水，紧张道：“你为，为什么要开在这里？”
    “你信我吗？”
    叶秦突然侧转过身，投去的目光真挚澄澈，没有半分邪念，渐渐打消佟丽雅的顾虑，成功拿到手机。
    “来，下车，这种环境下才能刺激出潜能。”
    潜，潜能？
    佟丽雅半信半疑，但看到叶秦已经打开车门，亦步亦趋地照做，长腿迈出，走到车外。
    环视四周，周围黑暗一片，安静阴沉，一排路灯扑闪扑闪，光芒昏暗。
    林荫道两旁的树木，拖着长长的阴影，像是黑色的河流淌在路面上，阴森冷清，偶尔能听到不知名处，隐隐约约传来一丝猫叫。
    “叶秦，真的要在这里？”
    话音刚落，一声沉闷的引擎声传到佟丽雅的耳朵，她扭身一瞧，惊觉根本没有叶秦的身影，他丫的没下车，而且一脚油门，径直地把出租车开走。
    “等等，我还没上车呢？”
    “叶秦，我还没上车呢！”
    佟丽雅一副重案组曹达华没上车的神情，面庞呆滞
    这是什么情况，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开走了？
    关键，我的手机还被他拿走了！
    顿时间，慌乱如麻，心如刀割。
    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这是什么刺激法子，把我一个人抛在陌生的地方？
    七月的白昼酷热，七月的深夜阴凉。
    安静阴沉之中，晚风裹挟着凉意吹在佟丽雅的肌肤，渗入骨髓，树叶婆娑，时不时发出沙沙的声响，断断续续，静悄悄的街道，她彷如置身在黑暗的边缘。
    “喵。”
    突然间，不知名处传来一声猫叫，双肩不禁一颤，害怕得都顾不上骂叶秦祖宗十八代。
    为什么要丢下我？
    难道练出那种感觉，非要把我丢下吗！
    猫叫声若有若无，无尽的黑暗中，前路茫茫，后路茫茫，佟丽雅感觉到恐惧迷惘在耳边呻吟，她毛骨悚然，怯弱地沿着马路牙子，一路往前走。
    “不要怕，佟丫丫，一个人就可以。”
    “不要慌，我包里有钱，只要能找到一辆出租车，无论如何都能回酒店。”
    可万一遇到拦路的歹徒怎么办，或者，夜车抢劫杀人怎么办……
    佟丽雅瑟瑟发抖，犹如惊弓之鸟，每一声猫叫，都不禁胆寒。
    时间慢慢地流逝，她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感觉到一路小心翼翼，心境紊乱。
    “刺啦！”
    刹那，背后响起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利声，车头灯照在黑漆漆的地面，亮光微乎其微的温暖却仿佛驱逐冷清。
    京byg323！
    剧组租赁的出租车，叶秦开来的那辆！
    只见它优哉游哉地从眼皮子底下溜过，又一个加速从眼前开过。
    别跑。
    佟丽雅迈开双腿，即便又酸又麻，拼命地向前追，两股热泪在眼眶里疯狂地打转。
    委屈，郁闷，不满，恼恨，所有的一切全都化成一种质疑：
    你为什么抛弃我，你怎么可以抛弃我！
    叶秦透过后视镜，勉勉强强看到一个人影拼命追逐。
    格派的训练方法，就是剔除任何外在的道具、服饰、灯光，回归最原始的演绎。
    塑造出类似真实情境，就像叮达人里的情境体验，使人身临其境，从而激发出被抛弃以后，演员个人最真实的反应感觉。
    是一种体验派融入方法派的技法。
    冯原征称之为，穿墙而来！
    刺啦，出租车一停，打开车门蹿了出来，胳膊靠在车顶盖。
    叶秦身体侧斜，看着佟丽雅心酸又吃力地跑来，宛如被遗弃的喵星人、汪星人突然看到主人，锲而不舍地追了上去。
    当佟丽雅扑过来时，笑道：“这种感觉就对了。”
    啪！
    一记巴掌扇在脸颊，佟丽雅两行热泪滚滚而下，顺着脸颊滑落：
    “你为什么把车开走！”
    “混蛋！”
    伴随着沉默中爆发的低吼，这一回，叶秦一个闪身，躲过一记巴掌，然后撒开腿，绕着出租车跑。
    佟丽雅像一只被惹毛的丑小鸭，追在后面想要一通乱捶打乱踢。
    你追我赶，最后叶秦看到她精疲力竭，靠在车身上，气喘吁吁。
    叶秦眼前一亮道：“感觉找到了吗？”
    佟丽雅抽泣着，抬起手揩去眼泪：“什么感觉，被你抛弃的感觉吗？”
    艹，丫丫，你千万别忘了。
    不然，白挨耳光。
    叶秦一拍车顶盖，“对，就是这种感觉，牢牢记住啊，黄小仙追陆然，就是这种感觉！”
    “黄小仙，陆然，什么？”
    佟丽雅两眼迷惑，只见叶秦抽出早早准备好的纸巾，递了过来：“我说过这法子过火，这是格洛托夫斯基派的一种方法。”
    “坏处嘛，你也见识了，过激不地道，好处呢，速成，见效快，体验深刻到位。”
    “怎么样，还记不记得这种被抛弃又突然想抓住的感觉？”
    是这样，他没有想过抛弃我，他只是教我演戏！
    佟丽雅恍然大悟，瞧见叶秦白皙的脸庞清晰可见的红掌印，手足无措道：“对，对不起，打疼你了吗？”
    “没事，谁让我是你的破壁人呢，演技墙突破就好。”
    叶秦揉了揉脸，“上车，送你回酒店。”
    ……………………
    剧组下榻的某酒店。
    杨小蜜打着哈欠，坐在大堂里，两眼飘忽，时而望着门口，时而仰视天花板。
    拿出肾4，解锁亮屏，给佟丽雅拨去的电话，足足有7个未接，唯一一个接听的，还是楼哥的声音。
    而且草草几句挂断。
    他们俩准有事！
    据佟丽雅的助理说，叶秦开着出租车，把佟丽雅直接带走，根本没跟外人透露，到底去哪里！
    龌龊的思想占领高地，浮想联翩，各种枪林弹雨的画面，涌现在大幂幂的脑海。
    “怎么还没有回来？”
    寻思要不要再拨一个，可这样多不好啊，万一，打搅兴致多不好啊。
    “大幂幂，大幂幂，丫丫姐回来了！”
    一直在门外等候的助理，一脸心疼地搀扶着佟丽雅。
    这个脚步。
    这个姿态。
    这个面色，红彤彤，从双颊蔓延到耳根。
    还有那个恋恋不舍的回眸。
    杨小蜜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如小鹿般蹦蹦跳跳，凑到佟丽雅的身边，一把挽住她的手臂搀扶住。
    “丫丫，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楼哥带你去哪啦？”
    “不知道，一个，一个像公园的地方。”
    杨小蜜睁大眼睛，难以置信，“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腿麻了，要好好地揉揉。”
    佟丽雅脚步轻浮无力，双腿软绵，但笑得灿烂，“不过还好，大幂幂，我破壁了！”
    (°ー°〃)？
    破，破璧……
    这么私密的话题这么说，丫丫，你变了。
    杨小蜜一副了然的神情，似笑非笑道：“那今晚，你可要好好休息。”
    “没错，好累啊，折腾得我骨头都快断了。”
    佟丽雅这一句，差点没让杨小蜜栽倒。
    楼哥，看上去小受派，原来这么野兽派？

 第190章 航班魔盒，解锁《泰囧》

    7月18日，燕京首都国际机场。
    自从用格派的方法打通佟丽雅的经脉，不仅跑步戏顺利结束，文戏也流畅许多。
    叶秦心安以后，终于踏上飞往香江的航班。
    “秦子，王总希望你能出席光线在深交所的敲钟仪式，时间是8月3日，档期上没有任何的冲突。”
    聆听着杨曼的声音，叶秦不禁感慨：“王总真是为上市ipo煞费苦心啊。”
    叶光纪工作室还没有正式加盟，直接在敲钟仪式露脸站台，无疑向外界官宣，即将票房破4亿的《绣春刀》男主花落光线传媒。
    明星证券化这一手玩得六啊，摸着华宜过河，去年华宜上市，冯裤子、李白连、周讯哥、黄教主、任权等人可悉数到场，光这清一色的阵容，金融资本果断杀入，韭菜同样疯狂地“买买买”。
    流通的每股，可值90块，十几倍的增幅。
    奶奶提，光线的内部股他如今不可能拿到。
    叶秦一脸地小烦躁，但王常田的面子该给还是得给，勉勉强强地答应。
    杨曼话锋一转：“章导问你，七夕《将爱》的首映礼，你有没有空捧场？”
    “去，必须去，正好跟王飞谈谈《失恋33天》的影视ost。”
    叶秦侃侃而谈的同时，手上也没闲下，握着的笔在纸上龙飞凤舞，给空姐们签名。
    空姐乘务长道了声谢，提醒道：“小叶子，马上就要起飞了，为了保障飞机导航还有通讯系统的正常通讯，记得手机关机不要使用。”
    叶秦极其地配合，利索地挂断电话，轻轻地吐口气，睨了眼鬼使神差般坐在他旁边的杨小蜜。
    “楼哥，现在你可以跟我讲，你去香江干嘛？”
    麻辣个鸡，真是孽缘，这都能撞上？
    自个去香江，正赶上大幂幂参加《志明与春娇2》关机发布会，跑去作宣传。
    叶秦敷衍了两句，有意地转头，视线挪向右侧，一枚卤蛋似的的光头立刻出现，眉梢不禁上挑。
    跟大幂幂同行的，赫然有徐山争。
    比起大幂幂，叶秦对徐山争的兴趣更浓。这颗光头，可当真是聪明绝顶。
    自从《疯狂的石头》开始，搭上宁昊这根线，这丫的步步为营，一步步在华娱电影崛起的风口，真的是那头会飞的阳光灿烂猪八戒，一飞冲天。
    且不提囧系列的成功，关键是懂得利用影视圈人脉树立新山头。
    不属于西北圈，不属于京圈，不属于港圈，那就自个画个圈圈，电影爆红盈利醒目，金融互联网大佬自然会青睐有加。
    像《我不是药神》，四大出品方，欢喜传媒，真乐道影业，北京文化，坏猴子影业。
    北京文化自不必说，后世若非暴雷，恐怕在影视风投市场就是一个神话奇迹。
    重点是这个欢喜传媒，香江上市，背后的股东除了徐山争、宁昊铁三角中的两角，陈客辛、王墨镜、顾摄影、章一白，在11年以后电影创造票房高度的商业片导演，几乎囊括其中。
    而协调各圈势力，掌舵资本的是大鳄董萍。
    他可是第一批玩影视领域资本运作的老手，亮眼的一手比如帮赵巴菲特薇，在100天赚了62亿港币的文化华夏，前身是一个港股水泥公司，后来又在他的操盘下，卖给996福报教主鹿云，现在更知名的叫法是阿狸影业。
    此刻，这个欢喜传媒，尚未出现，前世，宁昊、徐山争会在15年的创办，恰恰赶上“一王双马”风头最豪横的时候，互联网、金融资本到处在影视圈撒币。
    而欢喜传媒，就成了崛起的影视新贵们，跟newoney、oldoney利益交流的“海天”聚集地。
    叶秦摸摸下巴，琢磨着该怎么入局，他这个西北圈未来扛把子，铁定得进入欢喜传媒，值得一提的是，章国师拍完《长城》以后，也低调加盟。
    《悬崖之上》背后有没有这一层，不可说。
    正寻思着该怎么跟徐山争搭讪，他倒抢先一步，用最俗套的方式：“叶秦，可别厚此薄彼，你给空姐们签名，也给我签两个，我跟陶红都是《绣春刀》的影迷。”
    “呵呵，叫我秦子就可以，山争哥。实不相瞒，我也是你粉丝，小时候看你跟嫂子的猪八戒、小龙女长大。”
    叶秦客客气气，相互之间默契地交换签名。
    “是嘛？那你嫂子的签名，下次见面给你。”徐山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呢，也帮我再要一个师师的，陶虹看了你跟她在风雪里的感情戏，磕得不行。”
    叶秦满口应允，心里盘算着徐山争主动的目的，心不在焉地听他放彩虹屁：“你跟吴晶最后那一场打斗戏，打得我热血沸腾，4亿票房实至名归。”
    “听说这部电影，原本的导演路阳拉不来投资，是因为秦子你说服光线的王总投资，而且一拉就是7000万？”
    “主要是王总胆魄惊人，肯下血本。”
    “那也是秦子你眼光独到，认准了。”徐山争毫不扭捏，似乎早有所准备，递来一个本子，“你帮哥哥也掌掌眼，看看这个本子怎么样？”
    叶秦一接过，看到封面的“泰囧”两个字，剩下的无须多看，这项目，我叶秦投了！
    可惜p不能全资吃独食，《泰囧》制作成本3000万，营销成本3000万，他可没那么多钱，眼下手头，能拿得出来，《绣春刀》片酬，还有《失恋33天》的投标款，零零碎碎，拢共——
    一千万左右。
    假装认真地阅读，一目十行，徐光头鸡贼的很，这个本子明显藏私，有故事梗概，但详细的剧情故事、人物台词都有阉割。
    这也是一种保护剧本的措施，属于小儿科级别，真正牛皮的保密，还得看好莱坞，漫威拍电影，为防止演员剧透，尤其是蜘蛛侠荷兰弟剧透，给主演安排的都是假剧本，而且是三个主演，三个不同的假剧本。
    诺兰正式拍《星际穿越》前，必须用保险柜密封，然后空运，给资方、主演时，剧本名也不叫《星际穿越》，而是用自个女儿的名字，叫《给芙洛拉的一封信》，搞得投资方他喵以为诺兰，不拍商业，玩票文艺片？
    “觉得怎么样？”
    徐山争问的同时，杨小蜜眨巴着眼睛，目光直直地注视一脸宁静的叶秦，这个瞬间的轮廓，怎么会辣么帅？！
    “山争哥想让我推荐给王总？”
    前世，因为华夏艺人跨界拍电影并未得到资方的信赖，尤其是毫无票房号召力可言的徐山争，《泰囧》前期跑投资，制片陈祉希、还有徐山争，四处跑山头。
    跟他娘路阳拍《绣春刀》一样，跪舔金主爸爸。
    徐山争被戳破动机，也不尴尬，淡然平静地承认：“不知道秦子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山争哥，我个人也能参一脚吗？”
    叶秦直截了当，前世他吃过一个影视投资瓜，一个台州小富二代，叫于宇盎，被陈祉希说动，400万投资一波《泰囧》，最后分账7000万。
    显然，这一块肥肉，怎么可能放任从眼前跑过。
    400万，大概是056的投资额，800万，1左右，到账至少1个小目标。
    “秦子这么看好，我当然不会拒绝，5以内我都可以直接做主。”
    徐山争笑的阳光灿烂，这一趟航班做的物超所值，所托能人，还拉到投资，贪心不足的他顺嘴一提道：“到时候开拍，秦子有空的话愿不愿意赏光客串一把？”
    “档期允许，必须客串。”
    叶秦翘起嘴唇，新时代擅长商业片的导演，必须交好笼络。
    而后大事敲定，二人开始商业互吹，一肚子尬聊，娱乐八卦，影视资讯。
    不断吹捧《疯狂的石头》放在11年，怎么着都得破亿，《人在囧途》档期可惜，放在暑期档没有搁在春节档，否则他娘起码几千万上亿。
    “秦子，聊了这么久，你还没说，你到香江干嘛呢？”
    听到徐山争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杨小蜜竖起耳朵。
    “嗨，实在推脱不了盛情，应朋友邀请去试镜王墨镜的新电影。”
    叶秦说话的语气平平，甚至带着一点埋汰，杨小蜜却咂舌不已，瞪圆双眼，老娘辛辛苦苦在港圈混迹一年，靠着“内地四小花旦”才混到《志明与春娇》的女二。
    他怎么就那么简单混到王墨镜的电影？
    徐山争诧异道：“看上去秦子不感兴趣？”
    呵呵，一个“一线天”，龙套的时候可望不可即，这会儿我跑去给港圈打下手，贱不贱呐！
    叶秦直言道：“山争哥，你说咱们华夏地大物博，人多力大，怎么华夏商业片电影的主角老是香江，咱们五湖四海养出来的演员都不行，只能给人做配？”
    “说得好啊，秦子，相见恨晚，那篇《绣春刀划开内地电影崛起第一刀》我看了，提气，没错，咱们内地导演演员，不怵他们！”
    徐山争拍掌叫好，内地导演、演员苦香江九矣，凭啥天然矮一头？
    八九十年代，同工不同酬，待遇天壤之别，拍《南北少林》，已经靠《少林寺》红遍全国的李联杰，每天的片酬才3块钱，每个月90块钱，香江的主演们每天5000块，每个月15万，甚至演尸体的香江龙套，每天都有50。
    奶奶提的，这个格局非扭转回来！
    “你和我在香江忙完事，别急着离开，咱们组个局，你不是想见黄博吗，巧了，他这会儿也在香江呢。”

 第191章 一代宗师试戏

    人在香江，才下飞机。
    抵达香江国际机场，叶秦一行人坐上接驳列车到入境大楼，过海关拿行李，一路折腾。
    叶秦摘下墨镜口罩，落地香江的一刹那，他就只是一个演员，像他这种内地明星在香江的辨识度，都不如《步步》的八贤王郑加颖。
    跟徐山争交换联系方式，约定在24号聚餐，离别前杨小蜜眼巴巴地瞅着。
    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是，“哥哥，我想”的意思。
    叶秦愣是眼观鼻，鼻观心，观杨小蜜如空气，径直地走出机场。
    “秦子！”
    接机的徐浩峰，戴一副黑框眼镜，中分银发，穿着中山装，招手示意。
    两人坐上老皇冠的出租车的后驾驶座，在香江，出租车有三种颜色。
    红色出租整个香江去得，一张牌照要700万港币，绿的只能在新界畅行，而蓝的的士只能在大屿山行驶。
    80年代的时候，出租车运营牌照也是一门投资，从89年的50万，一直涨到750万。
    那些早年买到车牌，能像收房租的一样，舒服躺着收车份。
    徐浩峰拿出眼镜布，擦拭着眼镜道：“秦子，接下来我打算拍一部南北武术对碰的电影，名字暂时定《师父》，你有没有兴趣演一个角色？”
    谁，耿良辰？
    然后，干脆我叫叶良辰得了。
    在下可以有一百种方式，让你待不下去。而你，却无可奈何？
    叶秦满脑子一遐想，感觉顿时不好，打个哈哈只说愿意跑腿拉投资、出力拉卡司阵容。
    等徐浩峰凭借《一代宗师》，拿到金像奖最佳编剧奖，自个阵营里又多一位导演。
    “怎么，跟王墨镜合作不合意？”
    “王导的野心太大，想把叶问、功夫，还有民国时期的个人情爱跟家国情怀都要写全。”
    徐浩峰无奈地叹口气：“两三个小时的电影想把这些全囊括进去，我怕纵然是王导都不行。”
    呵呵，不用“纵然”，当王墨镜破天荒找人操刀剧本，他就已经不是当年无剧本的装13王。
    聊了会儿天，叶秦掏出手机，在通讯录翻找到“周闰发”。
    《无双》，这是他此行的目的。
    ………………
    出租车悠悠地驶入油麻地，就是颜童花几百万挣探长的位置。
    美都餐室，老港味的茶餐厅，《春光乍泄》、《花样年华》等港片茶餐厅专用取景地。
    所以虽然第一次，但简陋的装修满满的怀旧风。
    初登门店，在一楼排队的几对小情侣，女孩们两眼直勾勾。
    女孩甲情不自禁地喊道：“阿祖。”
    “怎么可能是阿祖。”女孩乙犯花痴，“明明是《神雕》时的白古。”
    窃窃私语中，她们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跟随叶秦登上2楼。
    “哇，那个人，好像是…好像王墨镜。”女孩甲扯了扯女孩乙的衣袖。
    “这么说，他也是一个明星，什么时候香江又出这么靓的仔？”
    女孩乙双手捧腮，“林峰、陈伟庭，那些款都看腻了，这种才是我最中意的，终于知道妈妈为什么那么追黎名。”
    叶秦视若无物，走到靠窗的位置，像一张明信片似的墨镜掠过视线。
    突然间，王墨镜旁边的身影，令他眼前一亮，这不是西装暴徒，张劲吗！
    张劲客套几句，由衷道：“我看了你跟吴晶的《绣春刀》，很棒，新武侠的概念，也很棒。”
    “他是王导叫来鉴赏的行家。”徐浩峰悄声道。
    武英级运动员，的确有资格。
    叶秦客套地点点头，然后落座，桌面上摆着菠萝油、西多士，当然还有奶茶。
    “徐编，你推荐一线天的人就是他？”
    王墨镜的普通话水平，比渣渣辉，好出三个彭于晏。
    他拨弄着墨镜，吃惊地端详自己：“这么靓仔！”
    叶秦捧起现成的奶茶，呷上一口，滋味像刷锅水，一般般，像连锁店的味道，没那么玄乎。
    很多港味茶餐厅，一样只剩下个招牌。
    细品的工夫，就听王墨镜说：“徐编说你在内地很红，你的八极拳打得很靓，能不能请你露一手？”
    环顾四周，二楼的茶餐厅客人不多，三三两两，有老有少，刚才的那对女孩在墙角落偷瞄。
    “你看他，他突然站起来了。”
    “他突然下蹲，哇，那个臀，吸溜，好翘。”
    叶秦两耳不闻，也不推脱，纯看在徐浩峰的面子上，摆出八极的桩功，在狭窄得只容许两人的过道，随便应付地打了两个套招。
    骨头嘎吱作响，从脚到手，弓起的拳架就像传送带，力道一层一层地叠到手臂，肘，掌，拳，左右耍了一回武术套路。
    轰的一声破空声，撕裂的动静顿时吸引一众食客。
    他们齐刷刷地把目光聚焦在这个靓仔，本以为会打出一套潇洒飘逸的武术，没想到上来整一出刚猛的拳路。
    地板被踩得咚咚响，收拾残羹的老板却丝毫不加以劝阻，死死地盯着这个身影。
    不知不觉，跟脑海里无数的武侠功夫电影重叠。
    黄飞鸿，方世玉，陈真，张三丰……
    王墨镜边看，边侧头，轻声道：“这几个招式动作很飒，拍出来一定镜头感十足，我想《一代宗师》，可不可以设计一出？”
    张劲羡慕不已，他才演马三，而叶秦第一回南下，就直接是男三。
    “王导，完全是没有问题的，叶秦有很深的八极功底，他如果出演，很容易设计。”
    “如果不是他呢？”王墨镜追问道。
    “不是他？”张劲寻思出味道，愁眉展开。
    “待会儿的试招就辛苦了。”
    王墨镜吃一口菠萝油，光滑的墨镜里倒映着叶秦的身影，看着看着，菠萝油搁在嘴边，牙齿吃吃没有咬下。
    他突然划过一个新的念头。
    一线天大战叶问？
    “呼。”
    叶秦打完抱拳，长长地舒口气，刚一坐下，就看到张劲不动声色地递来一支烟。
    “抽两口？”
    “谢谢。”
    叶秦一愣，伸手接过，也不当回事。
    “不客气。”
    张劲笑着从手边拿起一个火柴盒，掏出一根火柴：
    “不要用打火机，用我的。”
    叶秦挑挑眉，看到张劲侧着身，火柴夹在右手，左手向后一伸，莫名透着杀气。
    徐浩峰解释道：
    “咳咳，秦子，王导，来一场重要的戏。”
    “有头没有尾，你帮忙合计合计这个一点红，搁你你怎么做？”
    合着你们丫的，还当我是武指呢？
    叶秦叹了口气，这个“一点红”，纯他娘的装逼王yy，哪来这个招，纯粹模仿古龙，上官金虹跟天机老人的抽烟对决。
    张劲摆开着架势，借着这个姿势，左手发劲，右手夹着的火柴可以迅速戳进人眼。
    “有招吗？”王墨镜试探道。
    叶秦手指夹着烟，慢慢地凑上去，另一腾出的手，伸在桌沿上。
    烟卷慢慢地燃烧，从容地抽上一口。
    “好招。”徐浩峰啧啧称赞。
    “这是什么招？”
    瞧王墨镜疑惑不解，徐浩峰笑道：“戳眼的时候能够后退，然后一掀桌，预防着接下来的后手。”
    “这个想法好，就用这个想法！”
    王墨镜顿时兴奋，霍地站起来：“徐编说你叫叶秦，谢谢你提供的灵感！”
    “但很抱歉，一线天我已经心有所属，要不，你客串个别的？”
    叶秦：00
    我艹，王墨镜，你丫当模版，汲取八极拳拍摄的的灵感呢！
    ………
    燕京，霄云路的某小树林。
    张镇此时正对着一棵专属自己的树，压腿练功。
    他被王墨镜选中，丢到八极拳协会已经几个月，年近三十，拉韧带练柔韧度，简直是一种地狱般的折磨。
    “啊！”
    有师兄专门安排给压腿，他的胯特别的紧，腿压在树上一点点往上，后背被人抵住不动，肌肉韧带撕裂的疼痛，难以想象。
    可一想到能接王墨镜的戏，一想到《绣春刀》带起的武侠热，一想到能红，立刻涌现出力量，痛楚渐渐地被拍电影的兴奋取代。
    这可是王墨镜。
    号称“拍他的戏，可以获奖”！
    这个机会，他必须把握住。
    忽然间，脊背莫名一凉，鼻子痒痒的打出一个喷嚏。
    “阿嚏！”
    牵一发而动全身，浑身一抖，压腿、压背的疼痛立刻带动，整个人一阵酸麻。
    “啊，疼。”

 第192章 下一部电影到底是…

    “秦子，真抱歉。”
    从美都餐室里走出，徐浩峰一脸尴尬，王墨镜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到位，一线天的角色早就内定。
    叶秦倒无所谓，甩了甩从王墨镜处要来的墨镜，当作是一个小酬劳。
    顺便嘛，勾勾嘴唇：“老徐，甭为难，没有你，也得不到这次关照。”
    “你是指刚刚让王导替你打的电话？”
    徐浩峰疑惑不已，方才在出租车上，看着叶秦跟周闰发聊天，也是请他关照：
    “秦子，你找庄闻强干嘛？”
    “当然是请他写剧本。”
    ………
    今天，庄闻强遇到一件古怪的事。
    就在刚才，他接到来自前辈王墨镜的电话，引荐一个人，他怀着诚意想谈谈影视剧本创作。
    一问，合着是今年暑期档内地的黑马，《绣春刀》男主。
    一时间，五味杂陈，“叶秦”这个名字，他已经是第二次，从别人口里听说找自己合作剧本。
    第一次是昨晚，姜闻亲自来电话，说有个小兄弟希望能照拂一二。
    且不说姜闻在华夏影坛的地位，光他主演的《关云长》是自己导的，多少给点面子。
    但不巧，执导的《窃听风云2》，8月18日上映。
    面对来势汹汹的《绣春刀》、《变形金刚3》，正积极筹备宣发，哪来的时间忙剧本。
    结果，这回又多了一个王墨镜。
    此子的人脉，匪夷所思。
    就在纠结该不该答应是，工作室里，又一个电话响起。
    一瞅，内心无比激动雀跃，赫然是周闰发，发哥！
    庄闻强可是周闰发的铁杆粉丝，接到偶像的电话，哪敢怠慢，立刻接通。
    “庄导，冒昧打扰。不知有没有空到我的别墅一叙，这里有一个后生仔，仰慕你很久，希望能找你谈谈电影剧本。”
    卧槽！
    这个叶秦，声势越来越大，连他喵的发哥都调动了。
    这么拽？
    姜闻，王墨镜，周闰发，庄闻强这个面子，不给也必须给。
    虽然他一向只为港圈写剧本。
    …………
    九龙塘别墅区。
    随随便便的一栋，在寸土寸金的香江，都是上亿数目。
    周闰发的别墅只有2层，外观整体偏白，简单干净，倒是内饰低调奢华。
    白色罗马柱子，置有大壁炉，头顶的水晶灯晶莹闪烁，墙壁挂着麦秆画。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就见他梦寐以求的偶像，周闰发，正在跟一个年纪轻轻的男人谈笑风生。
    “强仔，不要站，坐，汤要不要来一碗？”
    陈荟连贤惠地端着夏日解暑的“霸王花节瓜煲猪利”，“来，叶仔，趁热喝。”
    端给周闰发时，在她的轻声提醒下，叶秦捧住碗转头，总算是见到这一位难约的港圈钉子户。
    他眼下算是杜琪峯之后，跟麦照辉一块扛住港味警匪片大旗的导演兼编剧。
    除了《窃听风云》，最为人熟知的，当然是被冠以“香江电影最后辉煌”的《无间道》，这部被好莱坞改编得电影，并不能挽救没落的港片。
    倒是因为《无间道》，给题材同质的港片开辟新方向，就是警匪片，以至于千禧年以后，香江电影又是警匪片泛滥成灾。
    《杀破狼》、《证人》、《导火线》、《毒战》…
    之后变种的廉政系列，《寒战》，匪帮系列，《树大招风》，一直吊着本土港片的命。
    《无双》，算是少见有烧脑悬疑元素的港味警匪片。
    “叶仔，人来了，就说说你怎么想的？”
    周闰发拿起汤匙，拌了拌汤，把话头彻底交给他们，默默无言，当一个喝汤群众。
    “没错，不知道叶先生想找我到底是为了写什么样故事的剧本，我真的很好奇。”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反问，叶秦只好把《无双》大致的剧情复述一遍：
    “有个制假犯罪团伙，掌握制造伪造最新美钞的技术，真假难辨，在全球进行交易……”
    庄闻强一开始兴致勃勃，觉得相当的有趣、越听越错愕。
    慢着，这他喵不是我曾设想的故事嘛！
    不等耐心地等到尾声，插话道：“是不是最后，被抓的头目是你说的方问，而方问口中的‘头目’，只是一个无辜的人。”
    周闰发微微地皱眉，故事正听得正起劲，朦朦胧胧，悬疑四伏，突然被人打断剧透，可想而知道，有多不爽。
    庄闻强连忙解释，这个构思，他也萌生过，花了几天的时间写出类似的故事大纲。
    一直没人肯投资，而到了10年，靠着《窃听风云》，总算有自个的代表做，润色完善这个剧本，可还是没人愿意投。
    “你们俩，这么默契？”周闰发惊讶道。
    “我也没想到。”叶秦表示浓厚的兴趣，“不知道庄导有没有想法合作？”
    前世，《无双》的制作成本26亿，那可是18年的华语电影市场，足够支撑起一部质量上乘的电影，随便上10亿。
    但如今，成本必然会下降，叶秦之所以找庄闻强，不是自己找编剧团队，因为《无双》，带着老式的港味元素，内地可写不出这种味道。
    而且，把香江警署，换成国安，特警，哪怕是公安，都要报备特批，大概率是通不过。
    “内地不行，香江也不行。”
    庄闻强苦涩道：“香江影视处也不发准拍证。”
    影视处，全名叫影视及娱乐事务管理处，类似内地的电影局，而香江的光电总局，大抵是香江广播事务局。
    叶秦神情一变，不是，阿sir，逗我呢，只因为印的是美刀？
    香江都不能拍，在大陆上映更是微乎其微，没准会像宁昊、徐山争的《无人区》，吃尘几年等标准适当放宽，才能上映。
    不能过审，一切都白搭。
    庄闻强惋惜道：“这个本子，里面的虚构画家完全是照发哥演的小马哥设计，可惜了。”
    叶秦也感觉无奈又遗憾，麻辣个鸡，《一代宗师》被王墨镜白嫖灵感，《无双》又不能拍。
    可惜不能跟发哥马上纵横四海。
    “没事，庄导，今年不能拍，或许明天尺度放宽一点，就能发准拍证拍摄。”
    庄闻强得到鼓舞，因为《无双》的剧本，隐隐英雄惜英雄，彼此拉近了关系，两人一拍即合，约定什么时候剧本过审，什么时候组局开拍。
    “你们是不是把我给忘了，这个画家，除了我可谁也演不好。”
    周闰发也许下承诺，随后瞥了眼面色发呆的叶秦，以为他很失落，宽解几句。
    殊不知，叶秦正在操作系统，凝视着【特殊：演出通告】，果断地放弃《无双》。
    心里无比郁闷，嘚，挪出来下半年的档期，又得找新的影视剧。
    演出通告也不是万能！
    “叶仔，年轻人叹什么气，这部戏暂时拍不了，还有大把的戏等着你，你最近可风头无两。”
    周闰发作为长辈，提醒道：“但是，千万不要什么本子都乱接，烂片不能随便拍。”
    叶秦摇头失笑：“就是因为没有好本子，才不得已托发哥帮忙，请庄导。”
    “我倒有一个消息，可以试试。”
    庄闻强语气不确定道：“我朋友郭子健说，最近星爷拍一部电影，可整整拖了1个月，试镜了十几名演员，都没能物色到合适的主演。”
    “为地投资方给了很大的压力，如果你觉得你受得了星爷，可以去试试，电影很保密，只知道跟《西游记》相关！”
    叶秦：00
    我艹？
    《西游记·降魔篇》？

 第193章 无厘头的陈玄奘

    庄闻强工作室。
    呼呼呼，热得快壶口冒着热气。
    叶秦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
    庄闻强轻车熟路地拿木镊子夹起茶碗，然后利索地用“盖碗茶”泡法，从盖碗里倒出温热焖泡的第二泡茶汤：
    “来，饮茶。”
    叶秦双手接口，装得有模有样，又嗅又闻，鼻间一股淡淡的茶香飘溢，呷了一小口。
    “慢慢喝，慢慢等，子健这会儿正在问星爷试镜的事情，很快就会有消息。”
    庄闻强又斟了一杯递给随行的林彬，注意到他提及“星爷”，林彬双手不禁一颤，差点洒出茶汤。
    斜眼瞧了眼镇定自若的叶秦，“不愧是即将4亿票房的男主，你比我想象中的淡定。”
    “其实我内心很激动。”
    当听到《西游降魔篇》时，叶秦完全能感觉到心脏骤停又立刻猛跳。
    《降魔篇》的票房高不高？
    当然高，12亿，当年仅次于《泰囧》的华夏单片票房第二。
    口碑呢？就仁者见仁，以为是无厘头合家欢喜剧，却没想到是暗黑惊悚重口味，吓哭小盆友。
    搁美利坚，至少评级在pg-13。
    “毕竟像我跟彬哥，都是看星爷的电影长大，打心底对星爷有莫名的情怀，能演星爷的电影算得上实现一个梦想。”
    星爷的电影，在《功夫》之后其实在走下坡路，一堆合格烂片里唯二拿得出手，温情儿童向的《长江七号》，另外一部就是《西游降魔篇》。
    它的票房大卖，可是引发影视行业新的“西游ip热”。
    尤其是一贯跟风的港圈，刘振伟重启《大话西游》系列，港片推出一堆《孙悟空大战盘丝洞》、《西游记·女儿国》、《大圣伏妖》……
    “你们有，我们也有，可惜，星爷也许不再演电影。”
    庄闻强饮茶的工夫，终于等到郭子健的电话：“阿强，你这个朋友该说不幸呢还是说幸运。星爷刚巧人在香江，沟通一番愿意当面见见这个‘新武侠’的青年，但只是试镜。”
    “这次选角，试镜的不止他一个。刘导推荐陈伯霖，曾之伟给他徒弟王组蓝争取到一个机会，霍文希正在托关系请星爷吃饭，估计想安排谢庭锋，他在《情癫大圣》演过唐僧。”
    “另外他们内地也有人选，出品的华宜安排黄教主，星爷自己钦点那个，那个黄博。”
    “你听到了？”
    庄闻强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到底是星爷的电影男主角，竞争激烈很正常。”
    黄博，那是孙猴子。
    黄教主，那个“为什么要吃兔兔，兔兔那么可爱”《大唐玄奘》里的陈玄奘？
    咦，油到爆炸。
    叶秦撇撇嘴，倒是港圈这帮人，嘴上口口声声抵制星爷，集体诋毁孤立，身体却老老实实。
    这个时候的星爷，可是影视圈的香饽饽，票房灵药不倒翁，千禧年的《少林足球》、《功夫》、《长江七号》，部部大卖，成为第一批北上港导里最成功的。
    一个演员跨界的导演，力压一票港圈货真价实的导演，岂能咽下这口气。
    “星爷对演员的挑剔是出了名的，之前试镜选角很不成功，所以失败也没关系，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庄闻强对叶秦这个几面之缘的人极有好感，大概是天南海北，竟有一人能想《无双》想到一块，而且双双一致认为这个“头目”，这个“画家”，只有发哥担当。
    这么默契，说一句“神交”都不为过。
    “有剧本吗？”
    ………………
    香江油麻地酒店。
    从庄闻强的工作室离开，手里夹着郭子健的剧本传真，叶秦迫不及待回到下榻房间。
    严格意义上，手里这份文稿不是完整的剧本，只是角色剧本。
    开篇，只有一个名字：陈玄奘。
    下面是简单的背景、人物概况：
    “这是一个妖兽横行的世界，百姓苦不堪言。年轻的驱魔人玄奘以‘舍小我，成大我’的大无畏精神，历经艰难险阻，依次收复鱼妖、猪妖，以及妖王之王，猴妖孙悟空，并用‘爱’来感化他们，而玄奘自己也终于感悟到‘大爱’的真谛，为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为赎还自己的罪恶，师徒四人义无反顾地走上‘下地狱’般的西行之路……”
    鱼妖，不是水妖吗？
    叶秦通篇看下，摸摸鼻子，怎么感觉跟前世记忆里的《降魔篇》出入很大。
    对白台词，尤其是一些充满无厘头的段子，在原片里也没有。
    但这很“星爷”。
    当初在拍《九品芝麻官》的时候，跟饰演“方唐镜”的吴起华演对手戏，电影最精彩的九门提督重审戚秦氏，星爷便反反复复地改台词，每次吴起华刚刚将台词背熟，星爷就改成新的台词。
    所以才能打磨出那一段“来呀，打我呀笨蛋！”
    看完剧本。
    叶秦根据前世《降魔篇》的影片画面记忆，拿出笔在本子上写写划划。
    与此同时，他的大脑也飞速转动。
    要不要照着周一见的模子演？
    答案显而易见，不可能，因为周一见的玄奘演绎的，其实没有那种星爷无厘头的风格气质。
    至于拿《伏妖》的吴电鳗跟周一见比，拜托，一个流量明星，一个演员，有可比性吗？
    而无厘头，非常难以把握。
    王京曾经推出几款想能跟星爷对打的无厘头明星，“贪玩绿月”的渣渣辉，还有力捧次数最多的葛名辉。
    星爷做配的《行运一条龙》的主角，《算死草》的“何欢”。
    葛名辉在香江，可是跟星爷并称“无厘头”风格先行者，跟林海风组成电台“软硬天师”，最火的时候开办的音乐会，四大天王都愿意去捧场。
    即便这样的先锋软天师，照样在电影里难以驾驭那种“无厘头”。
    表面上看，星爷的电影多是底层小人物的奋斗崛起，笑料笑点都是由主角的悲惨遭遇引发爆笑，主角越惨，观众笑的越开心。
    其实根结在于颠覆。
    就像《大话西游》，颠覆刻板里传统的西游记，这个最具发言权是章口来莱老师。
    其次，是正邪两赋，人禀气而生，气有正邪，则人有善恶，不是纯粹的好人，也不是彻底的坏蛋。
    星爷演的每一个角色，外核是喜剧，内核是悲剧，看上去很搞笑，多看几遍，你会觉得那人有时候像条“狗”，多可怜。
    其他的配角也是反差颠覆，两面形象，诸如《功夫》里的娘娘腔裁缝，洪家铁线拳传人，穿红裤衩，打架刚猛异常。
    《国产凌凌漆》开头的女支女，从台词对话张口谈钱，但心底对阿漆是情谊浓浓。
    从导演编剧的创作风格入手，是演员了解角色的一种思路。
    叶秦慢慢地翻动剧本，开始构思陈玄奘的人物小传。
    演员，演活角色，相当于赋予生命的，所谓生命，就是赋予角色本身拥有一个人该有的前世今生！
    比如说，
    陈玄奘为什么是驱魔人？
    陈玄奘的出身还有童年，是《西游记》里的江流儿吗？
    他经历了什么才坚信“loveandpeace”，难道靠“你有freestyle”吗？
    细细地一勾勒，再回想星爷电影无所不在致敬跟怀旧，他暗暗地觉得，这个陈玄奘——
    像《大话西游》，形似至尊宝，神似唐三藏。
    但更像是青年版本的唐三藏，类似星爷的《一本漫画闯天涯》，他是靠着一本《儿歌300首》闯妖魔世界，渡人渡己，降妖除魔。
    “未剃度的大乘佛门弟子。”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驱魔界的耻辱，渴望有朝一日成为万人敬仰的驱魔大侠。”
    “武力值不高，是个战五渣，以理说服不了人，依然爱用嘴遁，水平差鸣人十万八千里。”
    “破解不开《儿歌300首》奥妙的茫然，又坚定《儿歌300首》驱魔的信心。”
    “不懂大爱，却不敢触碰包含在大爱里的男女小爱。”
    “……”
    唰唰唰。
    叶秦转眼间在剧本的空白处，写得满满全是字。
    脑袋里突然划过一个念头，如果这个陈玄奘，是一个“以物理服人”的小乘和尚，这个怎么样？
    “使用情境体验。”

 第194章 星爷的影子

    太平山山顶，星爷的“天比高”别墅。
    前望维多利亚港，后跳宁静南区海景，香江极少的顶级海景房，这样的豪宅，星爷有4间。
    前后两栋，每栋3层，每一栋价值亿万。
    叶秦在田启闻，也就是四眼田鸡三师兄的领路下，驱车漫游上山。
    迈入客厅，视线中有一个人影来回地踱步，华发银白，容貌沧桑，听着电话。
    “星仔，人来了。”
    叶秦挑挑眉，不愧是跟了星爷十多年的经纪人，也只有达叔几个敢直呼其名。
    声音一出，星爷侧目而视，露出那张从小看到大的熟悉面孔。
    就见他指了指沙发，示意请坐，而后没有立刻招呼他，继续对着电话聊天。
    叶秦慢慢地坐下，顺带瞥了眼旁边，不见谢庭锋，也不知是不是又忘了自个是一个演员？
    也不见黄教主，倒是香江的王组蓝、陈伯霖在场。
    前者拘谨地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神不安，后者气定神闲，捧着一本《自由在好处》。
    坊间传闻，湾湾里有两个会在片场看书，一个是张镇，另一个就是他。
    “你好面熟啊，没在tvb见过你，是瑛皇的嘛？”
    “都不是。”
    叶秦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立刻显露出身份，搭讪的王组蓝立刻尴尬地一笑。
    彼此之间，疏远客气地点点头，继续晾在一边等待星爷。
    他的普通话里带着粤语口音，都能听懂：
    “黄老板，你快点考虑啊，孙悟空可是有很多人排队争着要演的啊……”
    叶秦心底暗笑，八成是黄博拒绝出演孙悟空，前世星爷三次邀请，才把黄博请出山演出。
    理由，很正常，《大话西游》里的至尊宝，还有孙悟空，太经典，让人望而生畏。
    像《情癫大圣》，刘镇伟本打算找谢厨子演孙悟空，奈何因为星爷珠玉在前，只肯演唐僧，把猴子让了陈伯霖。
    所以，这个“孙悟空”，压根没人敢来。
    星爷打完电话，看脸色都能瞧出来，又是一次徒劳的邀请，露出一个浅浅的苦笑。
    “不好意思。”
    他转回头，挨个跟试镜的演员打招呼，轮到自己：“叶老板，我去华宜开会的时候，听大小王总谈及你，电影新星，新武侠风气的引领者。”
    说着，抬手抱拳：“你的八极很厉害，幸会幸会。”
    叶秦回以抱拳：“星爷的咏春也不赖。”
    星爷一惊，嘴角划出一道笑弧，显然被马屁拍到位。
    周星迟因为仰慕李小龙，所以也热衷咏春，拜师黄淳梁修习，黄可是叶问的弟子，叶准的同辈，一脉真传，《功夫》的那一身腱子肉，便是那会儿练出来。
    星爷相当于是叶问的徒孙，李小龙是他师叔。
    因而，梁满洲要演《一代宗师》，星爷毛遂自荐，想教一把。
    花式吹捧一波以后，进入到正题。
    星爷拿起剧本，点了点陈伯霖。
    叶秦一怔，这么试镜的吗，都不要闲杂人等退散，又或者找一个私密的房间，演员直接暴露在竞争对手眼前。
    这是，演不过就知难而退？
    然而，星爷似乎满不在乎，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剧本，跟观察表演上。
    怪不得，微微叹口气，孤独的天才，在做人方面，的确欠考虑，有时候会让人觉得很不尊重人。
    “星爷，我演哪段？”
    “就看到段小姐的身体，流鼻血，台词，‘一点内伤，在下陈玄奘，敢问小姐尊姓大名？‘”
    叶秦仔细地观察，昨天情境体验里，系统里明确地给出面部表情分析。
    从他多年看星爷电影的记忆，最适合模仿的是，莫过于《唐伯虎点秋香》，唐伯虎甩开四大，闯入秋香闺房，撞门流鼻血的片段。
    星爷试镜，美其曰选角，其实是找那个能无限接近自己演活无厘头的演员。
    就是在找自己的影子。
    周一见是，黄博也是，但他们这类影帝级，照样不能摹仿出星爷的神韵。
    《降魔篇》里，黄博的孙悟空，已经是历来风格最像的。
    思索的刹那，陈伯霖已经在抹鼻血。
    两眼呆呆地望着，仿佛有一个美女酮体暴露在眼前，一览无余。
    很纯。
    一眼望去，不免联想到《后会无期》里被王落丹勾搭的老师，江河。
    太安静，太清新，但夸张的力度不够。
    恰恰，夸张是喜剧的重武器，就是做到面部表情外放而不浮夸，超乎平时普通人想象的画面。
    像金凯瑞，橡皮脸，各种夸张到根本罕见的表情，轻松驾驭，带来一种新鲜的喜感。
    作为东方的喜剧大师，星爷也深谙此道。
    喜、怒、哀、乐、生、老、病、死，从长江七号的面采，来源于星爷，可以看到大师的信手捏来。
    然而，真正让星爷无厘头成为自己风格，是面部表情的变化，几秒钟可以连转几个表情。
    上一帧是哭，下一帧是笑，再下一帧是面如死灰，真正的收放自如，高级的控制自然感。
    而陈伯霖，此刻就像《万万没想到》大电影的唐僧，硬挤也挤不出夸张。
    星爷眼神里透着失望，摆摆手喊停，又问了几句对陈玄奘的人物理解，草草结束。
    然后眼神瞟了下王组蓝，心里感慨：跟曾之伟一样，太丑了！
    立刻把目光投向叶秦，眉梢轻挑：“你的外观很贴切。”
    叶秦欣然接受，他的确是三人里最贴近原着的陈玄奘：
    丰姿英伟，相貌轩昂。齿白如银砌，唇红口四方，不然，怎么吸引女儿国国王。
    但鬼知道星爷乐不乐意，无厘头可是重在颠覆。
    油腻的猪八戒，文弱的沙僧，特别是被压了500年照样妖性不改的孙悟空。
    外型也颠覆，不是大只，而是小只。
    就像《大内密探零零发》，西门秃头，花盲侠，麻子陆小凤，丑男叶孤城，“高手不一定长的多英俊。”
    王组蓝咬咬唇，不忿地睨了眼，长的帅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星爷，我演哪一段？”
    叶秦一问，得到的答案是，“他们都说你在《绣春刀》里演的好，那演一段长的，演水妖失利以后的唐僧。”
    “独白，还是对白，对白谁演师父？”
    星爷玩味地笑道：“我来演师父。”
    此话一出，陈伯霖、王组蓝瞪大眼睛，一上来玩高难度？
    要知道，能接住星爷的戏，只有黄金绿叶达叔，陈百翔几个。
    “不要那么紧张，放松点，我只是念台词，关键是看你的表演。”
    星爷，你早说啊，吓我一跳。
    叶秦调整下状态，从沙发上起身，然后走到两三米外的过道。
    扭身一转，直接开始。
    他眼神陡然一变，目光里的火熄灭。
    星爷、田鸡眼前一亮，这种一秒进入状态的能力，是陈伯霖几个做不到。
    自信的气质也消散，取而代之是一阵彷徨失落，举起双手。
    可以以武降妖，为何那么费劲，以爱化妖？
    以德尚且不能服人，何况是妖？
    双眼困惑，心里怅然，如果可以用上我的查克拉，不至于村里会死那么多人。
    脚步沉重，走到星爷的身边，声音低沉道：“师父，我又失败了。”
    “我知道啦。”师父点点头。
    “师父，我又又失败了。”
    声音微微抬高，郁闷的语气里多一丝沮丧，他的驱魔没有成功。
    星爷一愣，翻了眼剧本，上面陈玄奘只说一遍“师父，我又又失败了”，然而，叶秦说了两遍。
    陈伯霖、王组蓝面面相觑，试镜就敢改剧本，还是改星爷的剧本，这他吗是什么人啊？
    胆子这么大！
    “我知啦。”星爷立刻回击，也进入节奏，但说的是粤语。
    “师父，我又又又失败了。”
    叶秦特意仿效着雷家音的“我n”，用3种不同的语气，不同节奏轻重而诠释。
    他只是钻石，做不到星爷的王者表情。
    但语气上的处理，配合表情，如虎添翼。
    最后这一句，没有走诙谐的语气，而是自我怀疑，自我否定，“爱与和平”的驱魔路线到底行不行的通？
    星爷疯狂点头：“我知，我知，我知啊～”
    “师父，我有一个问题，儿歌三百首，真有那么厉害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星爷立刻从不耐烦嫌弃变成好奇正经。
    “我其实就想像其他的驱魔人那样。”
    叶秦说着，八极拳劲陡然发出，撕裂空气，发出轻微的破音声。
    “用拳头超度他们。”
    “打打杀杀并不是驱魔的真正道理。”
    星爷敦敦教诲，然后即兴地抽出裤子的皮带，假装是一条蛇，皮带的表扣充当舌头。
    “你要牢记驱魔的理念，魔，为什么成为魔，是人的心被魔所侵……”
    叶秦看着星爷正在拔蛇的牙齿，突然抬起手，欲言又止。
    田鸡一怔，某个瞬间，他似乎看到星仔的影子。
    星爷举起手阻止，示意让他说完，边拔牙，边教诲道：“我们要除掉他的魔性，留下他的善性。”
    “玄奘，刚才你想说话，你悟了？”
    “师父，你把蛇的牙拔了，它不会饿死吗？”
    叶秦的关注点偏移，星爷猛地一怔，若有所思，轻轻一拍额头：“没错，这个点子好，这个点子好！”
    “来，叶秦，我们再演一段。”
    “你剧纸里有这段吗，陈玄奘初见孙悟空，你继续演陈玄奘，我来演孙悟空！”
    星爷罕见地露出一丝兴奋。
    陈伯霖立刻黯然失色，脸上写满自愧不如
    王组蓝张大嘴巴，这还试镜什么，喃喃道：“it‘ver，it’ver（已经结束）。”
    倒是叶秦一愣，我艹，演黄博那段？
    星爷版原汁原味的暗黑孙悟空！

 第195章 星爷：我演空虚公子，配你俩

    “想当年，我手拿两把西瓜刀，从南天门，一直砍到蓬莱东路，来回砍了三天三夜。”
    “可我就是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一眼都没眨过。”
    星爷冷酷阴鸷，轻描淡写地把血雨腥风的大闹天宫，说成南天门械斗，村口集合，菜刀、西瓜刀自备。
    误伤不赔钱！
    田起文此时，就跟叶秦的表情如出一辙，瞪圆眼睛，双眸不眨。
    他见过不少能接住星爷戏的演员，但鲜有没有对白没有排练，直接一秒入戏，跟了星爷这么久，只有一个人——
    跟星爷互相成就的达叔。
    王组蓝从头看到尾，当看到叶秦表情呆滞，既不接星爷的台词，也不反馈星爷的动作，有一种中断滞涩的感觉，毫无疑问，是撑不住星爷的表演。
    顶得住，那也太妖孽了！
    “喂，你干什么呢？”
    星爷抬起手臂，手肘轻轻捅了捅叶秦，眼神闪烁，欣慰中带点失落，就只有这样吗？
    却忽然间，叶秦眼眸里蒙上一层泪花，眼眶微红，双手拉起垂下的眼睑，表情怪异。
    “孙先生，我这么点时间，眼睛就很干，你这么长时间不眨眼，眼睛不会干嘛？”
    “重点歪了”的做法，算是无厘头当中常用。
    星爷登时一愣，浑身的细胞随之活跃，一种表演的欲望喷涌而出，他沉寂的那颗演绎之心重新唤醒。
    “干，嘻嘻，干，诶哈哈，干。”
    星爷一瞬间发出最经典最癫狂的笑容，笑声古怪，似哭似笑。
    五官微微扭曲后，下一秒又回到冷酷凶神的样子。
    这便是周氏无厘头的招牌，一本正经跟疯癫搞笑，两者之间能做到轻松自然的转换。
    “干你头啊，我干又怎么样，不干又怎么样，这跟我说有关系吗？”
    他毫不在意沙发有多昂贵，入戏以后一脚踩在上面，那个风采，那个气质，浑似《大话西游》戴上金箍以后的至尊宝。
    龇牙咧嘴，妖猴魔性不减道：“你难道听不懂我这话里的重点吗？”
    叶秦面对钻石级的课程他尚有不足，亲身经历星爷无保留地发挥，立刻被打断施法。
    “cut！”
    星爷竖起大拇指，“什么时候能签约？”
    王组蓝眼睛瞪得快要掉出，星爷，还有我呢，我还没表演呢！
    叶秦愕然，紧接着狂喜涌上心头，这些天不枉泡在情境体验，钻研演技，心血没有白费。
    啪啪啪，就听王起文鼓了几下掌，感慨道：“好久没看到星仔飙戏，难得难得。”
    “他触发了我的表演欲望。”
    星爷收敛所有的表情，又变得沉默寡言，“让我突然也想在《降魔篇》演个角色。”
    我的荣幸啊，星爷！
    叶秦嘴角疯狂上扬，这可不单单是星爷出山的噱头，更是一种荣誉。
    星爷摸摸下巴，“叶仔，你是内地的大明星，你认不认识黄博？”
    这会儿不认识，但有徐山争引荐，很快能认识。
    叶秦稍微一琢磨，合着让我出力哄黄博演孙悟空，而星爷正有此意，甚至不惜承诺：
    “如果黄老板也出演的话，我出山演空虚公子，给你们俩做配！”
    王组蓝嘴巴张到无极限，表情浮夸，星爷做配，今天这是什么魔幻现实愚人节？
    “星爷，他们都是大陆演员。”
    星爷不满道：“都是华夏演员！”
    叶秦：00
    空虚公子？
    这真的好吗，其实时间管理大师来演没问题，角色形象太契合了。
    肾虚又空虚。
    ………………
    海润集团艺人经纪管理部。
    房门紧闭的办公室内，郝如翻阅着《新还珠格格》的索福瑞收视率统计图，
    “颖宝，数据很不理想啊。”
    赵颖宝如坐针毡，手指搅动着，郁闷难受，原以为《新还珠》首播，两集平均收视率186，，会成为下一个《步步惊心》。
    没料到，转眼第二天第三天，收视率就连番跳水，持续下跌，已经跌到134的地步。
    倒成了拉胯被芒果台强制下架的《宫》，一样收视口碑双双崩盘。
    紫薇、小燕子、尔康、永琪，在豆瓣、贴、围脖无处不被痛骂，被喷破坏经典形象，更有老还珠粉，祭出老版赵巴菲特薇、林心如、范税冰鞭尸演员。
    评论手段之恶毒，吓坏她这个没出场的晴儿。
    “本来想着凭《新还珠》，让你在海润站住脚跟，想不到琼瑶亲笔操刀，老还珠原班人马，结果会是这样。”
    郝如大失所望，不禁地怀疑是不是赵颖宝压根没有“出名”这个福分。
    “这下也没办法，你下半年的戏约，郝姐已经是尽量，只有一部试镜，《夏妍的秋天》的女三。”
    赵颖宝咬咬唇，心有不甘，怎么从华宜跳槽到海润，星途依然止步不前。
    心里惴惴不安，叶秦主演的《绣春刀》票房即将破4亿，正在跟首映的《变形金刚3》交战，被媒体鼓吹成，“华夏武侠pk美利坚钢铁机甲”。
    而且第二部电影已经是自己工作室投资参股，而她还是一个勉强三线的演员。
    早知道就不任性，不倔强，乖乖接受哥哥的安排。
    忽然，一声手机的振动打断她满腹的心思，定睛一瞧，赫然是杨曼。
    赫如眉头紧皱：“谁打来的电话？”
    “一个朋友。”
    赵颖宝守口如瓶，没有对郝如透露半分关于叶秦的情况，只听杨曼开门见山，言简意赅：
    哥哥罩你。
    郝如满脸的诧异，看着赵颖宝像离弦之箭，风一样地跑到办公桌，拿起纸笔唰唰动笔，忍不住地钻了过去。
    《凤图腾》，缪风莹，末尾被赵颖宝干脆利落地划个叉。
    “什么，真的是钟汉梁主演嘛，《天涯明月刀》，古龙剧呀！”
    赵颖宝因《新还珠》浮在额头的阴霾一扫而空，笑逐颜开，两只眼睛闪烁异彩。
    “杨姐，杨姐，那我的角色呢？”
    “真的假的啊！”
    一惊一乍的尖叫声接二连三，赵颖宝疯狂地点着头，让郝如蹙下眉头，这女孩不会想出名想疯，得癔症？
    又转瞬间，心底深处萌生出一点点小期待，也许是真的呢？
    “只能四选二嘛，啊，杨姐，放心，我不会轧戏的。”
    挂断电话，赵颖宝嘟囔几句，但一看纸上密密麻麻潦草的字迹，双手叉腰，翘起下巴，小得意！
    “这些都是你朋友给推荐的戏约？”
    郝如粗粗一览。
    这位替赵颖宝拦下过《陆贞传奇》、《杉杉来了》、《花千骨》戏约的神级经纪人，警告道：“颖宝，外边推荐的戏不要随便乱接，某些一看不怎么靠谱的小制作，像这部《摩登新人类》，不管是女一女二，赶紧打消念头，演海润剧才是最稳妥。”
    “郝姐，这剧可是胡哥主演的，还有马思春，她是咱们海润娘娘蒋文丽的侄女。”
    赵颖宝弱弱道：“这个剧，应该靠谱？”
    郝如一时恍惚，脱口而出：“有这好事，那还犹豫什么，接！”
    “可，可是才只是女三诶，不如《天涯明月刀》，我能试戏女二呢！”
    “什么女二，你确定是试戏，不是试镜？”
    “昂昂！”
    赵颖宝望着经纪人已经维持不了淡定，开始失态，翘起嘴唇，勾勒出一个笑弧。
    终于，终于我也能有风光装杯的时候啦。
    殊不知，叶秦可是特意挑选这部古龙剧，雷人归雷人，可也是索福瑞27城收视率排名第一的古装武侠剧。
    平均收视率破1，热度丝毫不弱于《宫》、《步步惊心》。
    而在当年，全网点击量破千万，同样是一款踩准网络风口的爆款红剧！
    “什么时候，哥哥能带我演电影啊？”
    赵颖宝如是想，既得陇，又望蜀，总之，哥哥，我突然不想努力了。

 第196章 人人邀叶秦

    7月23日，油麻地，庙街19号。
    《食神》的取景点，香江最具港味风情的市井夜市。
    有小吃路边摊，有店铺门店。
    兴记餐馆，规模跟山城许多苍蝇饭馆一样，简陋狭小，但凭借烧焦的煲仔饭，横扫庙街一条街，成为煲仔饭老大。
    而《食神》里，星爷烧的黯然销魂饭，其实是兴记叉烧煲仔饭。
    叶秦人生地不熟，但发哥、星爷竭力推荐，他就把聚餐地点定在此处。
    彼时，餐桌上摆着满满的荤素小菜，四张座位四个砂锅。
    瞥了眼边上正在磨筷子的杨小蜜，就听徐山争解释：
    “待会儿有个事，要找大幂幂帮忙，顺便就带出来。”
    “哼哼。”杨小蜜嘚瑟地昂起下巴。
    “你去拔牙？”叶秦随口而出。
    杨小蜜幽怨地翻翻白眼：“当然，陈总监给我在《失恋》里的造型设计，怼着我的脸化妆，把我的脸都化成大饼，难看死了。”
    叶秦撇撇嘴，难怪嫩牛五方怎么没了！
    小小的插曲一过，重头戏不在吃，而在熟络感情，特别是黄博。
    彼此都不是娱乐圈低能儿，情商在线，三两句的工夫初步建立关系。
    徐山争问道：“我，大幂幂，黄博，可能后天回燕京，秦子，你跟王墨镜谈的怎么样，《一代宗师》有戏吗？”
    叶秦拿起一只椒盐濑尿虾，“没成，丫的王墨镜拿我开涮，老早内定人。”
    杨小蜜翕动嘴唇，强忍着不笑，内心瞬间平衡，哼，总不能什么便宜都让你占！
    你才来多久，姐们可是混了一年港圈才有这地步。
    叶秦看在眼里，面对徐山争提出一块回去的邀请，表情略浮夸地摇头叹气。
    “恐怕是不行，要等经纪人来签个合同。”
    “呦，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么快又有新的。”
    黄博笑道，“透露透露，什么电影。话说在前头，不是哥哥嫉妒诚心，实在是实话，如果是给刘天王、郭舞王作配，咱也就认了。”
    “可如果是赵有廷、余闻乐，索性不接，兄弟你也是内地新星，不值得上杆子给人家搭戏台。”
    叶秦深有同感，举起啤酒碰杯，浅浅喝上一口：“所以这回接的是星爷。”
    “星爷！”
    竖起耳朵的杨小蜜，如遭雷击，脑袋嗡嗡作响，立刻宕机。
    徐山争颇为吃惊，反倒黄博了解内情，脱口而出：“什么，你也接到星爷的邀约？”
    细细地打量一番，纠结无奈道：“靠，至尊宝有秦子这么一帅哥，那星爷干嘛还找我一丑男。”
    叶秦道：“博哥，我演陈玄奘。”
    杨小蜜深深地呼出口气，合着不是孙悟空，只是唐三藏。
    然而，当看到黄博神情错愕，惊讶说出“老弟你演男一啊”，心里猛然一突，一道更大的雷霆在脑海里划过。
    瞬间把她的侥幸全部击落，瞳孔地震。
    什么，叶秦演星爷最新电影的男一！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好王墨镜电影的男三嘛！
    “秦子，你小子，徐哥我无话可说，都在酒里，来，我们干一个。”
    徐山争一点儿不嫉妒，打心底替叶秦的锦绣鹏程高兴，这可是蓝筹股啊！
    “博哥，咱俩先不着急碰，求你帮个忙，当然，你不答应也没事。”
    叶秦的话，黄博这个娱乐圈人精心领神会：“替星爷当说客，想哥哥演孙悟空？”
    “星爷说，如果黄老板愿意演孙悟空，他愿意演被你打死的配角。”
    叶秦故意省去自个，套路一把黄博，把这《降魔篇》的西游记形象和盘托出，暗黑，狡诈，心机，外软内硬，魔性十足。
    说的非君莫属，各种吹捧，吹演技，吹实力，就差没把他吹成内地喜剧王中王。
    杨小蜜夹在三人间，浑如空气，但她此刻更多的是，我是谁，我在哪，我听到什么？
    周星池在电影里给他们俩演配角？
    好玄幻呐，眼望叶秦，这他吗的21岁！？
    “黄博，能帮弟弟的做哥哥就帮一把，秦子说的没错，这个颠覆的暗黑孙悟空，可能只有你能演。”
    徐山争眨眨眼拾掇黄博，后者琢磨了片刻：“行，本来我正准备答应，星爷亲自打了3个电话，不去试戏一把，显得不识抬举。”
    看到杨小蜜脸色麻木，羡慕嫉妒写满脸上，叶秦勾勾嘴唇，这次跟黄博的合作，算得上是一次西北圈演员间的合流。
    晋西帮扛把子是贾科长，宁昊是拜他的山头，黄博则是宁昊的心腹知己。
    而自个标签是蒋娘娘，章国师的秦省帮先锋。
    众所周知，贾科长跟章国师可有私怨，当年贾科长被禁导，据说是章国师告的状。
    由此交恶，贾科长不惜在《黄金甲》首映，把自己的文艺片提档，同期pk，就算制片人哭爹喊娘，就差跪地叫祖宗都不行。
    毫无疑问，螳臂当车，黄金甲根本不care注定票房低的文艺片，结果两人的恩怨就更深了。
    这回，叶秦绕开两个山头把子，拉拢一波黄博，顺带勾搭下宁昊，上一代西北圈的分化，轮到叶秦，该一统啦！
    这时，黄博忽然又来一句：“不过秦子，有一件事，你必须得答应帮哥哥。”
    叶秦寻思着是什么难事，一听眉梢轻挑，原来是让他去出席领奖。
    他主演的《绣春刀》，入围大学生影像节“瞩目无限”华语电影单元的新人演员。
    这个“大学生影像节”，或许不知名，但写文娱的他知道，这是first电影展的前身！
    算的上是真正意义上，华夏新生代导演的培育基地，文木野、忻钰昆等一票演员，都是在这里展现处女作，得到赞助支持。
    性质相当于他此前参加的翠贝卡电影节，重点是挖掘新人导演。
    毕竟在后世，只有有金主爸爸肯有钱，任何阿猫阿狗都能当导演，在买个ip，组个流量全明星，割粉丝韭菜。
    而且，这个落地点在西宁，那可是西北地区，正儿八经的西北圈“抗大”。
    他这一个未来扛把子，说什么也要摘几棵导演苗子，扩充下叶光纪的自制实力。
    “咳咳，这里面，你的竞争对手，是《山楂树》的窦霄，获奖与否，哥哥不能打包票。”
    嘁，叶秦瞅见黄博挤眉弄眼，明白如果他去，这个奖十之八九落自个头上。
    “还有，咳咳，这个入围名单里，还有姜闻老师，嘉宾呢，也希望能多多邀请，到底是更名叫‘first’，希望能开个好头。”
    徐山争接过话茬：“都说秦子你圈里人缘好，沪圈、京圈、西北圈都吃得开……”
    杨小蜜瞪大着眼睛，把叶秦这个人都映入眼帘，瞧他那副云淡风轻的姿态，心神荡漾。
    做人的差距，咋那么大呢！
    而后，耳畔边，叶秦正在例数有把握邀请到：路阳，李大伟，霹雳虎，蒋娘娘……
    来头一个比一个大，眼神越发闪烁。
    她单手支颐，拿起茶壶给叶秦斟茶。
    “蒋阿姨最近没戏，应该能说动，姜闻我看也成，他看完《绣春刀》，窝家里闷剧本呢。”
    叶秦说到此，扶额无语，麻辣个鸡，鬼知道《一步之遥》竟然从他这里获取的灵感。
    “够了，够了，全都来了，宋文他们非乐坏不可。”
    徐山争、黄博面面相觑，乖乖，不是新锐导演，就是圈内大佬，笑得合不拢嘴。
    “徐哥，那我呢，你说找我帮的忙也是这个first？”
    杨小蜜冒个泡，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徐山争道：“没错，希望你们来担当颁奖嘉宾，你，跟秦子都出席。”
    “我跟他一块主持？”
    杨小蜜睨了眼，“好，也不是不行。”
    看到杨小蜜故作勉为其难地接受，叶秦一头的黑线，你勉强个腿！
    “那个，楼哥，星爷的电影，女角色还有吗？”
    叶秦晃头遗憾道：“这个啊，晚了，我已经推荐给我一个朋友。”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杨小蜜咬咬牙，失落的目光里透着一丝精明。
    哼，那个朋友，一定不一般。
    男女就没有朋友可言。
    电影里她演挖佟丽雅墙脚的好闺蜜，现实里的话……
    ………
    8月3日。
    叶秦签完约，不回燕京直接去鹏程，光线传媒的敲钟仪式，无论如何不能耽搁。
    毕竟，如今他是真正的光线门面。
    《绣春刀》的票房，已经成功地破4亿。
    其实没有豪横的《变形金钢3》，《绣春刀》的涨势，不会拦腰砍断。
    才当了20多天的暑期档单日票房冠军，说没就没，小憋屈，但架不住全网通稿满天飞。
    《从偶像派到实力派，叶秦只需一部电影》
    《平地一声雷，横空出世的新生代领军人》
    《面对〈变形金钢3〉，〈绣春刀〉一如强势，票房累计46亿，能否突破5亿大关？》
    《叶秦，入围金鸡百花奖最佳男演员提名》。
    “当。”
    叶秦敲完钟，凹造型拍照。
    完成任务以后，准备即刻动身去西宁，first电影展，可是明天举办，必须立刻启程。
    临走前，自然把《泰囧》这块蛋糕送王常田嘴里，上市就有钱，有钱就投片。
    瞧估值，每股至少六七十，娘的，可惜加盟时间晚了，全力收也只收到十几万内部股。
    算了，几百万也是钱。
    “秦子，《失恋》拍完，11月份，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没有？”
    王常田直言说：“明年我打算给你一部电影决策的自主权，7000万额度以上可以加码，但另外一部，希望你来主演。”
    叶秦提醒道：“王总，你知道我走的是精品路线，所以本子的话—”
    “绝对没问题，剧本你来挑，不行你也可以要求改。”
    嘿嘿，咱也是能改剧本的主儿。
    变相说明，哥们升咖啦！
    叶秦点点头，“不过开年不行，开年我已经接了星爷的电影。”
    “星爷。”
    王常田眼前一亮，暗自庆幸慧眼识英雄，提前摘下他这一颗新星。
    悄声道：“秦子，还有一事，明年留3个月以上的档期，有人托我预约了。”
    谁啊，这么牛，预约我档期？
    叶秦诧异，眼下又不是黑帮横行时的香江，社团拿枪逼着龙叔、刘天王拍电影，瞧王常田都忌惮的样子，估计是某位资本大鳄。
    “这个人等闲别得罪，你以后如果有想法走出国门，冲击好莱坞，他就是一个大助力。”
    王常田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叶秦一怔，在脑海里思索，会是谁呢？

 第197章 first电影展，first奖

    青省，省会西宁。
    “韩三爷？”
    三爷不行，中影掌舵人在华夏吃得开，但好莱坞卖不卖面子，两说。
    叶秦坐在主办方安排的赞助品牌车，单手托腮，思考王常田口中的神秘大佬。
    李联杰没可能，倒是龙叔，在好莱坞可谓影响力巨大，被评选“史上20位最伟大的动作影星”第一位。
    《十二生肖》结束，下一部，嘚，《警察故事2013》，狗尾续貂之作，警察故事ip口碑砸得稀巴烂。
    除了这几位，吴白鸽、李庵这类港台，铁不会捧一个内地面孔。
    这段时间，伴随《绣春刀》热映，已经把自己跟湾湾天庭宴、香江谢庭锋余闻乐等人摆到对立，大有两岸三地新生代角逐胜负的意思。
    内部窝里斗个毛线，12年开始，exo、bigbang等男团韩流来袭，抗韩才是大计！
    饭圈，也在那时踩着流量风口形成。
    叶秦不免叹口气，华娱才应该是最屌的！
    等到车辆驶停在会堂门口，叶秦缓缓而出，杨小蜜被打发去另一辆车，他得陪着姜闻，这位才是今晚最大的爷。
    昨天没赶上闭幕式，这回必须参加颁奖礼。
    他跟姜闻，可要颁发映展最大的奖，那便是最佳剧情片奖，相当于柏林金熊、威尼斯金狮、
    咔，车门打开。
    叶秦别上西装纽扣，步履从容地踩在星光红毯上。
    first电影展创办时间不长，这才第5个年头
    这回入围金鸡奖影帝提名，是大佬看好你哦！
    first电影展，简直是一道清风。
    红毯的中段，静静地站着一个人，他是first电影展创办人之一，现任主席宋文。
    因为映展规格太小，他西装笔挺，主动当迎宾大使接待参加的明星。
    “这个人，几岁？”姜闻轻声道。
    “31。”叶秦拾级而上。
    “31，白头发比我还多？”
    “听黄博说，这人为了这个映展熬白了头。”
    叶秦带着敬意，伸手握住宋文的手，摇晃之余，只听他不无激动地说：
    “姜导跟你能来，真的是蓬荜生辉。而且还要多多谢谢叶秦你，没有你跟你团队帮着拉赞助，这个映展恐怕办不成这种规模。”
    “举手之劳。”
    叶秦暗自叹气，咱华语电影支棱起来，不缺产业链，缺的是能带项目的大将，郭凡他懂科幻电影拍摄？
    21世纪最缺啥，人才呐！
    “不过，评委会不会因为你拉来赞助，就会有所偏颇，希望你能明白。”
    宋文提前打预防针，叶秦勾勾嘴唇，“正因如此，我才帮忙拉赞助。”
    ………
    七点整，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主持人，毋庸置疑是黄博、徐山争，他们可是主办方的哼哈二将。
    这回典礼，本来是小打小闹，只有青省当地的媒体，出于zz任务来一回，而今企鹅、新狼也在现场，搜胡、网艺不甘人后。
    结果，四大门户统统到场。
    没辙，谁让企鹅、围脖是赞助商之一，他拉来的。
    底下座无虚席，星味也不黯淡。
    毕竟主办方穷得机票餐宿都要自理，只有那些为爱发电，要么顺手拿奖的电影人才来。
    叶秦坐在第二排，仍然一眼能认出不少面孔。
    导演阵容，除了路阳、李玉等新锐导演，贾科长、宁昊、管湖等第六代出阵，还有后世被冠以影帝收割机的曹宝平。
    《李米的猜想》、《追凶者也》的导演。
    演员方面，热衷拿奖的国际章提名最佳女演员，这回靠《钢的琴》入围的王潜源、秦海路，还有演技派章译、段益宏……
    滋滋，等颁奖礼结束，一定要拓展下人脉，这些可都是后世影视行业的中流砥柱。
    目光逡巡，最后锁定在窦霄身上。
    first电影展不玩提前泄密这一手，他这回入围新人演员，还有男演员。
    男演员，希望很小。
    倒是新人演员，《绣春刀》对《山楂树之恋》，口碑，票房，优势在我！
    窦霄也感觉自个是炮灰，心不在焉，强颜欢笑，毕竟，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这个奖非叶秦不可。
    “哎，恭喜你啊，这回总算能拿到一个像模像样的奖了。”
    杨小蜜语气酸溜溜，从影那么多年，她至今零蛋收获，被刘师师的白玉兰视后提名压一头。
    “说的好像你在乎拿奖一样。”叶秦调侃道：“真想的话，就少轧戏，别什么剧都接，腾出时间多琢磨演技。”
    “嘁。”
    杨小蜜白白眼，奖可没钱重要。
    视线回归现场，率先颁发的是技术类奖项，这个单元叫“一戟即中”，最佳摄影、最佳剪辑，全是业内新人。
    象征性地鼓掌，没有歌舞，只有银幕里播放获奖者作品的桥段，简直再给获奖者打广告。
    紧接着，章译、杨小蜜登场，他们都是“新人演员”的颁奖嘉宾。
    “我走了，你准备准备。”
    杨小蜜穿着一身香槟色缎面礼服，脖子上挂着一串项链，珠光宝气。
    她跟章译下半年合作《燕京爱情故事》，彼此熟络。
    趁着拆开获奖信封的时机，环视着入围的几个名单，李冬学、王潜源、窦霄，最后双眸死死地盯着那张胜券在握的面孔。
    哼，至少装装样子。
    撇撇嘴，打开一瞅，瞳孔里的眼波荡漾。
    章译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立马接过话茬，打个哈哈道：“看来这次的获奖充满着‘意外’。”
    充满着意外？
    全场发出一片低呼，窃窃私语，叶秦获奖可是十拿九稳的事，意外岂不是说—
    杨小蜜心情复杂，喊道：“最受国际大学生瞩目华语电影新人演员，窦霄！”
    顿时间，引起一片哗然。
    “嘶，不是？”
    “秦子没获奖。”
    “颁给窦霄也没错，《山楂树之恋》，商业文艺兼合，华语最高票房的文艺片，值得这个新人奖。”
    唰的一声，无数双眼睛看向神情错愕的窦霄，又望了望无缘落选的叶秦。
    就见他摇头失笑，面对着镜头，收敛遗憾的表情，大度异常地率先起立鼓掌。
    “这年轻人真沉的住气。”秦海路咋舌不已。
    “海路姐，秦子是有大气度的。”王潜源跟着鼓掌。
    啪啪啪，其他人紧随其后，打破诡异的安静，给不知所措的窦霄鼓掌打气。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该说什么……”
    望着窦霄一副受宠若惊表情，叶秦又一次站起来，重重地鼓掌
    这个举动，立刻博得满堂的赞赏喝彩，配合地再次鼓掌。
    “谢谢，谢谢秦哥，其实我觉得你比我更合适这个奖项，你的《绣春刀》我真的很喜欢……”
    在窦霄磕磕绊绊的获奖发言中，让出舞台的杨小蜜，下场回到座位。
    一路上，心情雀跃，犹如挂鞭炮，霹雳啦喜庆连连。
    哈哈，总算看到这个人吃瘪，总算看到他失利啦！
    她暗爽着，表面同情弱弱道：“楼哥？”
    叶秦咂巴嘴巴，面无表情。
    心里，已经火力输出，骂天骂地，娘的，总算明白那种“结果却一个奖都拿不到”的失落感。
    新人演员，明明囊中之物好！
    他越这样，杨小蜜越欢喜，幸灾乐祸道：“没事的，楼哥，说的你好像在乎拿奖一样，你可是演技派，以后拿奖的机会多的是。”
    叶秦斜睨一眼，娘的，大幂幂，信不信这辈子碾压着你，让你翻不来身。
    偏偏没办法回驳，杨小蜜见状，终于扳回一城，见好就收：
    “楼哥，还有男演员奖呢。”
    且不提古天乐，段益宏提名可是的《白鹿原》，虽然拍得更像是《红杏出墙·田小娥的孽缘情史》更加贴切。
    另一位，郭舞王，跟国际章一样，凭借《最爱》，入围提名。
    前面两位才是竞争大敌，难！
    望着窦霄语无伦次地说完，举起奖杯，给记者们留影，砖头晶莹剔透，叶秦摸摸额头，等会儿得找杨曼公关。
    总不能，被通稿发文，最年轻4亿票房男演员，不敌黑马？
    媒体，最擅长踩一捧一，尤其是颁奖。
    小小的插曲一过，晚会照旧继续。
    随着姜闻拿下最受瞩目导演奖，《钢的琴》拿下最受瞩目电影，而《绣春刀》也斩获一枚最佳剧本奖，进行了快两个小时的晚会，终于到了最高潮的阶段。
    最受瞩目男演员、最受瞩目女演员、最佳导演、最佳剧情片奖，四个份量最重的奖项。
    音乐声起，黄博、秦海路双双入场，手里各自拿着一张获奖信封，开始颁发男演员、女演员。
    “这回上台的时候，评审团的宋文先生拉住我，非让我讲几句。因为他想让在众的人了解到，评审团究竟多难做，同时也害怕事后被唾骂。”
    黄博讲着串场词，秦海路打断道：“ok，废话少说，你就说今年入围最受瞩目男演员是谁？”
    “获奖的是，海路姐，你最中意提名里的谁？”
    “当然是古仔，他那么靓。”
    秦海路一开口，古天楽摆摆手，露出绅士的委婉笑容。
    “另外还有叶秦，跟古仔一样帅，真的好难选啊。”
    “哎，当年我也想走偶像路线，可惜前有古天楽，后有叶秦，把我的路堵死了。”
    黄博说着，身后的屏幕上，亮出四位入选的画面，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窃听风云2》的保安科督察古天楽，以及《绣春刀》的一身飞鱼服的叶秦。
    郭舞王保持着百分之九十九的不期待，又夹杂百分之一的期待，国际章稳稳地拿下女演员，又怎么容许他再拿下男演员？
    段益宏神情轻松，他是戏精，不需要奖项来肯定自己，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叶秦抿抿嘴，视线里看到古天楽回过头，冲自己笑一笑，不是挑衅，而是亲切和善，情谊第一嘛！
    “第5届first最受瞩目男演员得主是……”
    黄博攥着信封，拉长声音。
    “啪！”
    “啪！”
    “啪！”
    全场灯光不约而同的打在叶秦身上，晃得他那片小区域亮如白昼，紧跟着，银幕上只出现他的头像，现场的情绪也被调动到高点，吃惊之余，无不热烈鼓掌。
    “恭喜你，《绣春刀》的沈炼，叶秦！”黄博珍见此场面，不再卖关子，立即揭晓答案。
    “轰！”
    就像乌云退散，晴空万里，整个世界风清月明。
    现场的分贝霎时放大，叶秦霍地站起，双眸里充满惊愕。
    我艹？
    第一时间，目光投向古天楽，他同样大度地起立鼓掌，而窦霄，掌声鼓得最起劲。
    终于，他娘的终于破鸭蛋纪录啦！
    白玉兰那回是人气奖，这回可不是。
    first电影展，演绎生涯第一个男演员奖，这趟没白来！
    在一片欢呼中，下意识地跟就近的人拥抱，克制但激动地抱了下杨小蜜，不小心撞到四两肉。
    很润。
    杨小蜜满脸呆滞，肌肤感受到刹那异性的温暖，浑身紧绷着，紧随而后，视线不由自主地跟随那道身影。
    叶，叶秦，获奖了？
    看着他走下台阶，看着他走上舞台，看着他举杯演讲，但耳朵像被消声，一句话也听不见。
    只看着他眉飞色舞，口若悬河，台下时不时爆发掌声喝彩，眼神里流露出钦佩，还有一丝丝的异样。
    嘴上叨叨着：“哼，神气什么，一个破影展的影帝，又不是金鸡百花。”

 第198章 叶秦快出歌，乐坛没有你的歌我不听

    得这个奖有什么感觉，就像喝一口冰镇可乐，爽只爽入口的刹那。
    也不是什么知名度高的大奖，亮出去或许被误当成“野鸡奖”，干脆不发围脖不显摆，老老实实回后台。
    等到颁发完女演员、最佳新人导演奖，终于轮到叶秦，跟姜闻出场。
    “老七，问你一句，刚刚没拿到新人奖，心底什么滋味？”
    面对姜闻的调侃，叶秦随机应变，立马换脸，满面无辜，摊摊手道：“大哥，你是了解我的，我喜欢被动。”
    “喜欢被动地拿奖。”
    姜闻捧哏一把，两人在台上演一出《子弹》小剧场，台下甭管逗没逗乐，予以鼓掌，掌声如声浪般雷动。
    “接下来，由大哥来颁发，‘大学生影展’单元，最佳剧情片奖……”
    “文牧野，《石头》！”
    文牧野还不是那个《药神》，而轰动一时的新锐导演。
    出身很普通，学校只是一个三本，因为高考考砸，对学校别无选择，但可以选择喜欢的专业。
    于是乎，拜入编导系。
    此时此刻，他紧张地领完奖才下台，原以为有媒体采访，然而并没有。
    微微叹息，却听到背后突然传来；“叹什么气？”
    叶秦找上门，没别的意思，就是文娱里最简单的骚操作，虎躯一震，还不纳首来拜。
    尬聊了一会儿，图穷必见：“拿完奖有什么打算？”
    文牧野是个实诚人，扶扶眼镜道：
    “我打算花1000块预算，拍一部两个东北老太太结伴交电视费的短片。”
    1000？
    叶秦一怔，这么唬吗，难怪宁昊喜欢文牧野，他的《香火》，可是花了两三万才拍出，那可是03年，如今都西元2011年。
    “还要不要投资？”
    “真，真的可以吗，如果经费够，其实我更想试试长片，两万，不，一万就可以，可我是第一次，而且上映不了。”
    叶秦一拍文牧野的肩膀，“几万我还是拿的出来，主要我能见证你无穷的潜力被激活，那是我的荣幸。”
    他说的是真心话，《药神》其实找谁拍都是拍，但导演可是仅次于剧本，是稀缺资源，文牧野潜力的确未来可期。
    值得重点投资培养！
    看到他被一席话触动，随即邀请签约叶光纪，待遇可以谈，而且让李大伟搭把手当监制。
    自从视频网强势崛起，电视台没落，这位二线小导演彻底闲置在家，无戏可导，索性拉出来一块升级。
    但光这样，还不够。
    “什么，我，让我报考北电的导演系硕士？”
    文牧野被接连的馅饼砸晕，疯狂地咽口水。
    “好好准备，导师，姜老师会推荐你到田状状老师。”
    田状状，跟陈凯哥、章国师并列的第五代导演，老爹可是前北影厂厂长，表弟李雪建，在北电师生里德高望重。
    货真价实的京圈文艺圈的大佬，姜闻也是参演他执导的《大太监李莲英》，因而结缘。
    至于考不考的上，呵呵，周冬鱼都能运作进去，塞个文牧野，都比翟博士考博容易。
    叶秦一张口，文牧野木纳地点点头。
    望着眼前比自己还小的年轻人，心里不住在想：
    他才21岁，咋这么牛批！
    叶秦语重心长道：“不要有压力，出来以后，给你一个本子。”
    ……………
    收了文牧野这个历年first映展最拿的出手的导演苗子，转眼间，很快便到七夕节。
    这一天，《将爱情进行到底》终于首映。
    他喵的，章一白特意叮嘱，必须带一个女伴，配合电影营销。
    找赵颖宝，她屁颠颠地已经进组《天涯明月刀》。
    找佟丽雅，打算宣传一波《失恋》，可惜剧组加班加点赶工，大女主无论如何脱不开身。
    叶秦乐得自在，亲自驾车把汪曼春“请”来。
    她波浪卷发，烈焰红唇，一袭红衣，纤手挽着自己的手臂，两人步调出奇地一致，优雅地走过红毯秀。
    当然以防绯闻，顺道把张若云拉上当挡箭牌，重组《雪豹》剧组。
    “秦子，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非要让我参加才肯说？”
    汪曼春剜了眼，一回想他闯进自己家里撒泼耍赖，没半点大明星风度，心里又气又笑。
    这是什么时候？
    七夕啊，还众目睽睽，长枪短炮，一块盛装来看爱情题材电影，越发感觉异样。
    好像他们是一对情侣似的。
    “姐，星爷有部电影，女配空缺，可以去试镜。”
    星爷的电影？汪曼春双眸一凝，片刻后咬唇切齿道：“我没时间。”
    “这就不是我的事，戏约反正给你的经纪人。”
    叶秦一直让杨曼留意汪曼春，虽然《雪豹》小红，但没有签约大公司，加上经纪人不给力，接连几部戏不见起色，人气逐渐耗光。
    《降魔篇》的四煞，算是给她回血。
    “这个角色，最好懂点舞蹈，姐姐你的身体柔，学的快。”
    “去你的！”
    汪曼春睖眼，此刻已经走完红毯步入礼堂，四下只有两侧的工作人员，不留情地掐肉。
    力却不敢用劲，捏了几下，就见叶秦嬉皮笑脸，感动地松开手，嘴上也不再倔强地拒绝，双颊微红，这个算七夕节礼物吗？
    一念至此，脑袋顿时空白，满脸娇羞地步入到影厅。
    主办方特意指定座位，他们甫一落座，粗粗扫了眼首映礼的到场嘉宾，京圈自不必说，徐才女可是朔女郎，王硕可是京圈的灵魂人物，尽管出国避难，衰败势弱，可地位摆在那里。
    冯大炮在王硕面前，始终是冯裤子。
    要不然，怎么能成为王紫文的“精神枕头”？
    倒是最令他感兴趣的，一是王飞，二是刁一男。
    据章一白说，他跟刁一男在大学组过先锋剧团“鸿鹄社”，铁子关系。
    嘚，首映结束非得找他引荐不可，《白日焰火》、《南方车站的聚会》的导演，也是老乡！
    至于电影，呵呵，果然章一白只适合营销电影，不适合拍电影。
    果不其然，一两个小时的电影，又臭又长。
    毫无逻辑的三段故事，感情线也懒地做铺垫，用电影的形式拍了3段电视剧，分别是在燕京、在沪市、在波尔多。
    爱搞多段式叙事，简直是tv+广告片+访谈+风光片的大杂烩。
    别说《甲方乙方》，甚至都不如《私人订制》，至少那是京味儿讽刺，《将爱》嘛，真尼玛的催眠倒是真的。
    叶秦趁着黑漆漆的环境，不动声色地攥住汪曼春的手。
    她板着脸，嗔怒道：“秦子，你干什么？”
    “太无聊了。”
    汪曼春使劲挣脱而不得，连连苦笑，放弃抵抗任由他五指相扣，握在一块。
    窝在胸膛的怨气骤然消失，耳边只听到：“姐，一会儿片尾会有一首歌，七夕快乐。”
    “看电影。”
    叶秦牵着汪曼春的手，看到一半，不断打哈欠，闹不明白这鬼电影，怎么前世就破2亿票房？
    苍白无力，矫揉造作。
    跟他喵21年520的《我要我们在一起》一个德性，都能叫《恋爱脑男主自我感动的一生》。
    全喵是男女主人公历尽艰辛，终究敌不过现实的爱情长跑。
    虽然没有堕胎、车祸、三角恋、绝症之类的狗血情节，但写满各种爱情片套路。
    特别是李崖鹏，这哥们都快能成广大观影青少年的爸爸的年纪，装纯演二十多岁的大学生
    再配上徐才女，她名为四大花旦，演技怕是杨小蜜她们水平的四小花旦，连自己都带不动，更带不动李崖鹏。
    灾难的演技，灾难的导演，灾难的剧本。
    叶秦望向中间排不断摇头叹气的影评人，真为难他们得把一堆垃圾变废为宝，昧良心大吹特吹。
    “这部电影，章导拍的跟我想的不一样。”汪曼春委婉道。
    终于，等到电影临近尾声，结束煎熬跟折磨。
    叶秦撇撇嘴：“姐，直接说烂得了，没事，我估计他心底也觉得稀巴烂。”
    “你，咳咳，你多少给章导留点面子。”汪曼春拼命地捂嘴憋笑，没好气地瞪了眼。
    “我要是观众，我现在只想站起来喊，rn，退钱！”
    叶秦低声吐槽，却不料真金白银买票入场的影迷们可不答应，特别打的是王飞旗号的复出首部电影献唱的噱头。
    嘘声满天飞，牢骚抱怨像潮水翻滚，一浪接一浪地拍在最前排的主创主演头上。
    就在此时，片尾响起主题曲，e神深情饱满的男中音，王飞悠然缥缈的仙音，缓缓而来。
    “给你一张过去的cd，
    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
    ……
    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
    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
    无数心生不满的观众顿时安静，沉浸在歌声中，美妙的音符不仅洗耳朵，也在洗眼睛。
    “有时会突然忘了。”
    “我还在爱着你。”
    汪曼春双肩颤抖，微微一滞：“这首歌就是你写的？”
    “喜欢吗？”
    叶秦深情地与她对视，把她看得满脸绯红，心慌意乱地别过头。
    “哈哈。”
    翘嘴轻笑，这才放眼望去，视线里，怨念深重的影迷们慢慢冷静。
    刚入场，原以为会吃一盆可口的饭菜，没想到端上一盆屎，还强按牛头偏要吃，犯恶心突然给你递个绿箭口香糖，清新口气。
    《将爱情进行到底》，大概是这种感觉。
    “姐，走，再送一个礼物。”
    汪曼春一愣神：“去哪？”
    “你不是王飞的粉丝吗，找她刚好有事，我带你去见她。”
    与此同时，全国首映的《将爱情进行到底》结束以后，无数感觉智商情商被侮辱的影迷，尤其是小情侣，纷纷第一时间登入豆瓣。
    《将爱》开局瞬间天崩地裂，5分起步，底下的评论区更是怨声载道，却也掺杂古怪。
    “我审美观的问题吗？直到听到王飞、程奕迅的歌，我才确认我没问题，是导演傻比！”
    “一颗星是电影值一颗星，如果评歌曲，歌曲必须五星好评！”
    “情人节，我陪女朋友看了2个小时的广告，终于等到王飞、程奕迅唱歌，他娘的，洒家值了！”
    “冲王飞去的，睡了一整部电影，那几嗓仙音把我唤醒啦！”
    对《将爱》的口诛笔伐，顷刻间蔓延到全网，都在喷演员，喷导演，喷编剧，在刷屏的全网黑潮里，贴里独独只有一处光明：
    “主题曲王飞程奕迅唱的真好听，我现在回想起来，整部电影都是这首歌的v。”
    “自古烂片出神曲。”
    “吗的，我就是因为这一首ost被骗进电影院的！”
    “这首歌叫《因为爱情》，唱歌的是王飞，程奕迅，而作词作曲的，是叶秦诶！”
    “叶秦？他不是一个演员吗？”
    “楼上肯定非叶秦粉，也不是舔狗教，教主可是一个被演戏耽误的牛皮歌手！”
    “叶秦，《雄起！好男儿》沪市区四强，金曲奖最佳新人提名，最佳作词提名，最佳作曲提名，《烟花易冷》、《千百度》、《丑八怪》、《逆战》、《我的歌声里》，全部包揽作词作曲……”
    “教主牛皮，请问哪里可以下载到《因为爱情》音源？”
    “同求音源+1。”
    “…………”
    短短三十分钟，《将爱》被骂出圈，《因为爱情》被捧出圈，叶秦意外却火出圈。
    佰度24小时热度排行榜，关于他排名靠前的词条竟是：
    【一个被演戏耽误的歌手】
    【叶秦快出歌，乐坛没有你的歌我不听。】

 第199章 在歌声里杀青

    昨晚回来，情难自我，汪曼春主动上药。
    七夕得病，想你的病，这个病很重，重症用重典，十几服中药，文火温，大火烹，替叶秦药到病除，把中药榨成药渣。
    他像骏马飞驰撒欢，只需要更多的草，就能冲的更快。
    吃饱回窝，一切水到，而渠成。
    叶秦伸伸懒腰，从卫生间洗完澡，神清气爽，穿着浴巾，俯下身捡起遍地的衣服。
    “这身放这边，衣柜里有你的衣服。”
    汪曼春睡眼朦胧，昨天一番动情，头脑发热，舍身喂狼。
    哗啦。
    叶秦拉开衣柜的橱门，杆子上挂满一件件女装，上下寻找，角落深处有几个毫无存在感的袋子。
    纪梵希，古驰，阿玛尼，前两个他不懂，但身为品牌挚友的他，一眼瞅见装的都是去年秋季最新款。
    里面的发票平整崭新，明摆是买了却没有送。
    叶秦摇头失笑，换好衣服，轻声凑到熟睡的汪曼春跟前，撩开贴在额头的秀发，亲吻一下便离开。
    昨天的首映礼，跟王飞约好，到张亚冬的工作室商量《失恋33天》影视ost的合作。
    《因为爱情》，七夕当晚的火爆，最贴切的形容是—
    “章一白给这首歌制作2个小时的音乐v，就当听音乐，送电影。”
    自个是作曲作词，同样备受瞩目，但仅限于音乐圈，幕后制作，除非做到级曲爹词爷的地步，大多籍籍无名。
    李荣昊、陶吉吉，比比皆是。
    而张亚冬，也是。
    约见的地点不在太合麦田本部，而是他的私人工作室。
    位置很偏僻，是三环老小区，道路如羊肠，曲曲折折，墙壁挂着的楼牌都爬满爬山虎。
    本就难找，何况它还在曲折中最深的褶子里，所幸有他的助理恭迎带路。
    进门，满眼都是白，白色墙壁，白色木地板，白色窗帘，白色家具，白色桌椅，白色电器。
    叶秦一时恍惚，我艹，张亚冬这是闹哪样？
    走到客厅，王飞从视线里掠过，头发黑白相间的张亚冬映入眼帘。
    这位，可是网文炮辉的模版，海王一枚，不要看表面文质彬彬，骨子里是一个骚人。
    莫文味、徐才女、窦英，最广为人知的莫过于甘当小三的虎扑女神，高媛媛。
    当然也传闻，跟王飞有恋情，纯粹瞎扯淡，那会儿，张亚东可跟窦半仙的妹妹，窦英是夫妻，妹夫勾搭嫂子？
    亏八卦媒体写的出来！
    丫的，明明是珠联璧合的一对音乐搭档。
    “请坐。”张亚冬点头招呼。
    叶秦接过一杯水，快速打量这个所谓的“阳光房”，布满书籍、唱片、手办，跟即将录歌的幽暗地下室录音棚，形成一明一暗。
    前世吃惯摇滚老炮的炮劲，第一回看到文骚。
    “带谱子了吗？”
    王飞举止优雅，一头短发，粉黛不施，没有半分千禧年“小dygaga”的风采。
    不愧是能上天能下凡的仙音掌门，毕竟不顾天后之尊，给窦半仙端过尿壶。
    叶秦麻溜地把《清风徐来》的谱子递给二人，安安静静地坐等。
    前世《港囧》能邀到王飞唱歌，还是因为赵巴菲特薇帮忙搭线。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哪个剧本，没有分生…”
    王飞当众清唱，音准抓的很准，技巧仍在，虽然身体机能下滑，高音尖细不像以前透亮，依然很好听。
    叶秦摸摸下巴，这回合作成了，下次《匆匆那年》，就容易得很，一个微信搞定。
    “可能完美与完整，
    不是一回事。”
    “曲子不错。失恋电影，用这么一首歌，倒很治愈。”
    王飞性格直率，跟那颖合拍，直来直去：“我接了。”
    “没有《因为爱情》好。”
    张亚冬语气柔和，抬眼看去，略显遗憾道：“但词曲都还行。”
    赵英君的歌，不说上乘，怎么也是优秀。
    当然，李亚冬有这个资格这么评点，他可是级别音乐制作人，在京圈音乐圈，乃至华夏音乐圈，地位极高。
    李雨春因为他加盟太合麦田，朴素的《生如夏花》、汪半壁的《花火》都是他操刀。
    “昨天你说你有另外一首歌要编曲？”王飞如好奇宝宝，瞅瞅紧握在叶秦手里的另一份曲谱。
    就见他递了过来，杏眼扫视，很现代的名字，《好，晚安》。
    旋律简单，歌词简单，是一首词曲简单的民谣。
    张亚冬倒眼前一亮：“城市民谣？”
    叶秦一副“不愧是你”的眼神，11年的华语乐坛，rb依然占据主导，民谣一直都在犄角旮旯里，跟说唱互相diss。
    不复90年代，《同桌的你》、《一生有你》等校园民谣的辉煌，因为题材太单调，都是小情小爱，哀叹青春脆弱，同学情谊。
    而且旋律简单，批量生产，容易造成审美疲劳，再加上千禧年年轻人追求时髦个性，正值青少年流行、rb等曲风风靡，民谣直接被遗弃。
    等到12年以后，社会青年惨遭毒打，在城市里特憋屈，空虚寂寞冷。
    《董小姐》、《南方姑娘》等城市民谣随之流行，民谣风因此焕发第二春。
    在王飞的怂恿下，他抱着张亚冬12万买来的格里格·斯摩曼，拨动琴弦，深情哼唱：
    “好的，晚安，你不用，回，
    我觉得，我真的，再次见到你了……”
    音乐人用音乐构建自己的小世界，当聆听的耳朵遇到对的音乐，就像一把无形的钥匙，轻轻地打开心门。
    “泪，狠，酒，臭，冷风碎～”
    一个音节一个音节，音尾的“碎”字韵脚拉长，百转千绕，字字唱入张亚冬的心坎。
    谁说海王没有心，他只是博爱而已。
    王飞不禁地回想起，那段在燕京胡同四合院又爱又恨的时光。
    那年她凭借《相约九八》，回归乐坛，出差香江，没成想那颖来电，窦半仙跟人滚床单，立马俩姐妹杀入酒店。
    最后嘛，离婚收场。
    一念至此，眼眶微微滚泪。
    “做了这种，永不再说话的朋友。”
    琴弦拨完最后一个音，叶秦继续地清唱哼哼着。
    张亚冬沉默半晌，嗓子微哑，“你是歌手，唱片约应该没有签，要不要签太合麦田，合作出一张专辑？”
    叶秦挑挑眉，吗，还有意外收获。
    “但我可能半玩票半商业，不走实验，张总监也懂，如今的音乐市场，专辑亏损的风险太大。”
    张亚冬完全没问题，具体的细节得找宋科。
    成了，《好声音》的音乐制作班底算是找到了。
    “叶秦，章导说你对六一班有兴趣，怎么，你想加入吗？”王飞抽出一张纸巾，揩去眼角的泪花。
    当然！
    当然得加入王飞的faily！
    六一班，小半个京圈音乐圈都在里面。
    杨昆、汪半壁、那颖、郑均，另外刘加玲、陈昆、赵巴菲特薇大咖。
    娘的，影视圈插手不了音乐圈，用音乐圈打败音乐圈，总可以？
    因为李雨春，太合麦田，跟天娱有嫌隙。
    叶秦心里可没忘记天娱的吴太，天娱靠《快乐男声》、《超级女孩》两档选秀起家，偏偏搞个《好声音》，抢夺选秀市场。
    接下来，一刀一刀泄愤。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
    时间如梭，一晃到了9月。
    唱片约签约太合麦田，《好，晚安》、《清风徐来》也录制完。
    金鸡百花，没什么好回顾的，叶秦又是一枚打酱油的，揭开酱油盖子，上面写着“重在参与”。
    所幸提名金鸡影帝，进阶星耀的第二个任务，可算是完成。
    就差《失恋33天》上映。
    回到燕京的这些个月，帮着佟丽雅对戏，纠正演技，加快拍摄进度。
    “我真的是受不了。”
    三里屯租用的办公大厅。
    叶秦坐在打工人的办公桌前，举目上下左右贴满工作提示的便利贴。
    他拿着护手霜，倒在手背上，动作像女性般轻揉肌肤。
    视线里，黄小仙一身混乱土气的着装，哼着《清风徐来》的调子掠过。
    “我受不了。”
    叶秦一把拽住佟丽雅的衣服，拽了回来，她疑惑道：“受不了，上厕所啊。”
    翻翻白眼，各种嫌弃穿搭，尤其是上半身紫得像茄子的衣服：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脱掉下半身，二，脱掉上半身。”
    “但我还是劝你脱掉下半身，因为你露出飞机场，我的眼睛也不愿意停飞。”
    面对王小贱的毒嘴，佟丽雅克制住台词的羞耻，演出咬牙切齿，从桌上拿起一个向日葵的坐垫，就往叶秦的脸上套。
    不大不小，刚刚合适。
    “为什么别人的嘴是扩音功能，而你的嘴是生化武器呢？”
    叶秦贱兮兮地比划个剪刀手。
    “行，这条过。”
    薛晓路回看监视器，确保无误以后，笑道：“我宣布，失恋33天，杀青！”
    大堂里，立刻鼓掌，参与的工作人员，别出心裁，把整堆整堆的文件抛在空中。
    一时间，纸片飞舞。
    叶秦轻吐一口气，剩下的只差配音工作，在此之前，搓一顿杀青宴。
    忽然咔嚓一声，就见佟丽雅拿着手机，径自拍下戴着头套犹如卡通狮的造型。
    一被发现，她一脸娇羞：“这样的你，我没见过。”

 第200章 后期工作

    大董烤鸭店。
    有别于利群考鸭店的风味，这里烤鸭讲究“八调料，八吃法”，鸭皮的口感不是又酥又脆，而是“酥而不腻”。
    主桌上，叶秦、章一白还有薛晓路商量着后期的工作。
    电影后期制作，除了剪辑，把拍摄的镜头组接形成一部光影动态的长片，还需要做增减工作。
    比方加特效，加配音，加字幕，又比如调色、补拍。
    都是围绕电影内容，针对电影产品，必须有详细的营销宣传计划。
    俗话说，好片要营销，烂片更得营销。
    把屎包装成饭，让观众下饭，可是学问。
    《失恋33天》作为叶光纪第一部出品制作电影，必须得一炮炸响。
    叶秦请来章一白，绝对没请错。
    丫的，这货的《将爱》，电影拍的烂归烂，口碑差都差，可挡不住卖相出奇。
    加上《因为爱情》，堪比清新脱俗去油腻的歌曲，在企鹅音乐上传，单日下载量破20万，热度持续高涨。
    大街小巷，包括大董烤鸭店也无例外，都在播放这首热门歌曲。
    因而，在《哈利波特·死亡圣器（下）》等好莱坞电影的强压下，闲庭信步。
    首周票房5700万，攀登上票房亚军宝座，而且蝉联四周。
    一部2000万投资的电影，创下七夕节以来最高票房纪录，累计突破2亿。
    章一白成为路阳之后，第10名突破2亿票房俱乐部的导演。
    同是北电的薛晓路，羡慕又期待，《失恋》该多少票房呢？
    叶秦如若没记错，前世是35亿，那是白百合、周一见没有票房号召力，靠围脖营销，游戏里宣传，外加原着是畅销书。
    用后世的话术，就是大ip，网络有150万忠实粉丝，第一批签字售书会，也卖出8万册。
    这回，怎么也得打破《绣春刀》的46亿？
    “做好一部电影的宣传营销，就像在拍另一部电影。”
    章一白念叨着：“得有设计，得有脚本，得有节奏。”
    叶秦叹口气，都他吗的怪翠贝卡，让《迷果》得奖，也不至于诞生这么个营销狗！
    狗是真的狗，但是我喜欢。
    依仗着《将爱》积攒如何忽悠影迷收割韭菜的经验，他决定这回，空手蹭王飞。
    《因为爱情》让王飞再火一把，干脆打着王飞又一神曲佳作，提前在围脖发布主题曲：
    《清风徐来》。
    “还要特别点名是秦子作词作曲……将爱是征集70后爱情感悟，失恋就征集80、90后的故事，制作vcr短片……”
    聆听着章一白条理清晰的方案，叶秦乐得当甩手掌柜。
    他拿起筷子，夹一块鸭皮放嘴里咀嚼，满桌不见杨小蜜、张嘉益等人，只有郭京非、佟丽雅等围坐。
    两眼直直地盯着佟丽雅，她没有签经纪公司，整一个工作室只有她，跟一个助理。
    难怪在遇到陈渣诚之前，资源人气毫无起色，真的是影视丑小鸭，等签约到陈渣诚旗下，才正式起飞。
    然后陈渣诚玩诚哥那套，咬牙往肚子里咽，想必也有这一层利益瓜葛。
    而今，这部能让白百合一飞冲天的《失恋33天》，也一样能让佟丽雅成为小妞电影代言人。
    叶秦悄声道：“丫丫，我想签你的工作室，你觉得怎么样？”
    佟丽雅眨巴着眼睛，撅嘴道：“你为什么现在才提，是不是电影火了我出名跑啦？。”
    然后狡黠地拖着长音，故作不悦道：“真看重我的话，干嘛不拍戏前说？”
    “我不想你误会。”
    叶秦目光挚诚，满脸写上“人畜无害”四个大字，“以为是用戏约强迫签约你，这部戏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跟你开玩笑。”
    佟丽雅多云转晴，笑眼弯弯，“当然愿意啦，唔，3年，还是几年？”
    叶秦一愣，察觉到一丝异样：“这部电影是必红的，到时候，会有不少顶级的经纪公司、影视公司找上门。”
    “不，我全交给你来规划。”
    佟丽雅摇摇头，双手托腮，“只要你别像上次把我丢在街上那样就行。”
    边上的郭京非听的真切，暗暗竖起一个大拇指：
    牛呀，秦子！
    ……………
    影片完成粗剪、精剪，把最终的剪辑版投给光电总局复审给龙标。
    这都不过审，也没那部能过审。
    完成这一切，已经是十一黄金周。
    11年华夏国庆档，上映的影片不能说参差不齐，只能说菜鸡互啄。
    最火的两部，竟然是李联杰、黄圣一的《白蛇传说》，伐木累、孙丽夫妻俩的《画壁》。
    黄圣一本色出演，演一失足妇女，还他喵是犯花痴的失足妇女。
    电影没看到许仙白娘子的爱，倒看的出羊子对黄圣一煤老板暴发户一样的疼爱外室。
    至于娘娘的《画壁》，墙壁里画着一家天上人间，里面还有个楚雨荨
    品，细品。
    画皮跟画壁只有一字区别，lg壁！
    这年头，国人的观影需求跟消费能力起来，只可惜，影视制作水平跟不上。
    明年开始，正式进入华语电影“烂片元年”。
    13年彻底爆发，《富春山居图》就是榜样，往后一部垃圾电影，都能有几亿票房。
    “《失恋》就定在8号。”
    叶秦坐在录音棚里，该轮到他跟佟丽雅给电影配音。
    在此之前，得给电影定档。
    他特意选在光棍节的前三天。
    毕竟“阿猫·双十一”已经被鹿云开发营销出来，那几天，无数败家娘们会提前守在电脑前扫货。
    都忙购物，哪有时候看电影。
    “可是《铁甲钢拳》已经明确8号上映，这可是好莱坞大片，金刚狼休·杰克曼主演。秦子，千万别打擂。”
    杨曼劝道：“王总建议往前挪，虽然前几天，3号、4号都排了三四部影片，但没有竞争对手。”
    “而且中旬还有斯皮尔伯格的《丁丁历险记》，下旬有光线的《鸿门宴》，整个11月档期竞争，会比国庆更激烈。”
    叶秦满不在乎。
    《失恋》的受众，又不是跟他们重合，根本不是一个类型的竞争对手。
    况且，《丁丁历险记》，墙外香墙内不香，好莱坞的ip能在华夏吃的开，必须是科幻特效奇观。
    而奇幻，得达到《指环王》、《霍比特人》、《加勒比海盗》的史诗感，否则都是别瞎。
    《鸿门宴》，呵呵，香江导演拍历史题材，永远是吴白鸽的水平，大背景小格局，能把战争片，都拍成黑帮片。
    到底，历史文化不过关。
    定档，要充分明白自个电影产品的定位，除非遇到吸金兽，不然就像《你的婚礼》碰上，《悬崖之上》，各自挣热闹。
    挂断电话，最终没有同意王常田的提档档案，因为他可记得，《失恋》是11月票房冠军。
    “啊，啊，啊～”
    叶秦一边散步，一边吊嗓。
    口腔上颚微微上翘，下颚松弛，举力吐气，从“啊”字音，或“衣”字音发声，打开口腔喉头。
    吐字行腔，每个字，每个腔好像篮球，准确无误地投向篮球。
    配音可是一门大学问，也是一门小生意。
    出色的配音，比演员都稀缺，而在八九十年代的大陆，不兴配音这一套，基本是原声采录。
    华夏电影奖、电视奖，有不成文的规定，非原声或原声配音，作品入围的演员几乎无缘影帝影后、视帝视后。
    像娘娘凭《甄嬛传》，12年白玉兰视后大热门，评委会以非原声及配音，把奖颁给《悬崖》的小宋加。
    《悬崖》，就是《悬崖之上》的电视版。
    而在好莱坞、欧洲三大节，更是如此，用了他人配音的作品，不能参加评奖。
    因为台词，是演员演技的重要一项。
    然而，渐渐地，时间赶不上的，语言跟不上的，导演不满意的，演员生病的，于是演变成旁人替代配音。
    到了流量时代，非科班，就算是科班，也照用配音不误，演员喊“”、“”，数数字就成。
    再后来，甚至强行要求编剧只编不超过一行的台词，压缩成本，减少演员背台词的时间。
    n，这样影视剧求速不求质，不拉垮才怪！
    “丫丫，开始！”
    叶秦霍地站起身，径自走入录音室。
    就像霓虹国声优配音，看画面配图，讲究声情并茂，配音或许拥有可塑多变的声线，但对角色的理解，显然是演员更熟悉。
    角色在某种情境场合下，是什么心态，何种情感，表达得深入，演了这么久代入角色演员，肯定有发言权。
    相比配音，这就是演员原声的重点。
    “丫丫，不要老是想着哭的时候颤抖，正常一点。配音呢，其实划分两种，一种是规则声音，一种是不规则声音……”
    叶秦配自己的音，而且手把手教佟丽雅，从基础到精修，一点点雕琢。
    幸亏她吃完演技包，回去用录音机把台词朗读然后录下，可以有参照地复制。
    半个月，几乎天天泡在录音室。
    吃的话就点外卖，两个人在小天地里，就这么平静地配音。
    终于，在配音导演还有自己的高要求下，担当大女主电影的佟丽雅，总算不用找代练，亲自完成。
    她欢心雀跃地走出录音室，双眸里已经只有叶秦的身影。
    一切的一切。
    都值得，已经内心无比期待这部电影上映。

 第201章 光棍节：适合看《失恋》电影的节日

    “年后进组，明白了，田鸡哥。”
    叶秦得到《西游降魔篇》大概计划，地点明确在横店，时间嘛，暂时未定。
    星爷对前期工作每个环节亲力亲为，特别是选角，细到分到镜头台词的特约，比如空虚公子标配的荒野四大妈，据说试镜百名。
    好在暗黑魔幻风格的特效电影，主抓特效，拍摄时长并不长，漫威英雄电影例如《钢铁侠》，制作拢共八个月，拍摄实际3个月。
    而《降魔篇》类似，也就两三个月的工夫。
    挂断联系以后，信手地滑动屏幕，点开围脖。
    由于《清风徐来》提前的公布引发的热度，又涨了一波关注，作为围脖的形象大使，粉丝总量已经是姚大嘴花一年都不可撼动的数字。
    2000万。
    当然里面掺杂着水分，但绝对比后世动辄上千万破亿的准确金贵。
    更无可争议的，目前的粉丝总数排名全球第一，已超越美利坚奥观海，跟美利坚大甜甜布兰妮，成为深具全球影响力的明星。
    这可不是自封，且不提四大门户网站，《都市快报》、《羊城晚报》、《文汇报》等传媒都报道。
    真正的围脖大v，流量控！
    在《失恋33天》首映前，10月份，章一白、e传媒等合力营销，为电影量身打造独家的vcr短片，截取不同城市的年轻人，讲述失恋的经历感想，名为《失恋物语》。
    “失恋是什么感觉？”
    某男：学会成长。
    某女：我没有失去，只是让我体会到心痛的感觉。
    彼时，叶秦会偷偷地混入到其中，伪装成失恋大军里的一员。
    “我是婚庆公司负责婚庆视频，我觉得失恋可能也是一种失去一种得到，我失去爱情，但我得到单身。”
    “失恋多久了？”
    有的回答，三年，有的回答，三百九十七天……
    佟丽雅一副黄小仙的穿搭妆发，双眼无神，黯然神伤，“失恋33天。”
    而后，“为什么分手”、“失恋的经历有什么感想”等一连串问题，立刻造成网民水友们的强烈共鸣。
    除了叶秦转载的7个城市的“失恋物语”短片，纷纷自发在蓉城、滨城、佛山、琴岛、江城等20多个城市，用广东语、四川话、上海话、天津话、湖南话、福建话，甚至温州话制作《失恋物语》。
    “畀女朋友揈啦，点可能，佢只系去搵啱嗰个人。”
    “男朋友，早个分手噻。他，拉稀摆带（推责任没担当），悬吊吊的（性格不稳当）……”
    “本来今颠高高兴兴的，泥为什么莫要说粉瘦（分手），蓝瘦（难受），香菇（想哭）。”
    “……”
    渐渐地，一个月裂变式传播，一传十，十传百，逐步衍生出“失恋日记”、“失恋信物”、“失恋神曲”等单元活动，全网上下蔓延着一股凝重的失恋氛围。
    情人节、七夕节留给情侣，光棍节留给单身狗，也留给失恋舔伤的一个人，概念慢慢引入人心。
    便在此时，11月8日，《失恋33天》，像娇嫩含苞的曼陀罗终于绽放。
    首映礼开始前，叶秦特意发了一条微博：
    “观前提醒：请备纸巾。佟丽雅杨小蜜曾小贤胡一菲……”
    ………………
    山城万和电影院，售票前台。
    “葱子，干嘛看失恋的电影，多晦气，你跟佳佳可热恋着！”
    范深一脸嫌弃地瞄了眼沈聪手里的电影票，“跟我们一块坐，看狼叔的《铁甲钢拳》不好嘛，你不也是x战警金刚狼的忠实粉丝吗？”
    “偶像跟信仰是不同滴，教主永远是教主。”
    沈聪摇摇头，而最关键的是，薛佳佳对狼叔的电影不感兴趣，最近这段时间，在他有意无意的宣传下，她已经成为妥妥迷上叶秦，变成一枚小树林。
    这不，新片上映，二话不说地要去支持叶秦！
    “喂，看完集合啊，之后可还要看《柯南》呢！”
    范深的话飘过，他们走入放映厅，黑压压一片坐满着人，人头攒动，突然一个个把目光投来。
    “呦，是情侣诶。”
    “他们来秀恩爱嘛。”
    一双双犀利尖锐的眼神里，沈聪能感觉到一股羡慕嫉妒恨的无名火在燃烧，仿佛要将他们这一对异性恋烧死才行！
    沈聪一个激灵，拉着薛佳佳的手，找到座位坐下。
    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就听薛佳佳悄声问道：“失恋都会变得像他们这样吗？”
    他哪里晓得，支支吾吾地敷衍了事。
    紧接着放映厅一黑，大银幕亮起，几个硬广在片头播放完毕，然后佟丽雅的声音伴随画面出现：
    “从科普的角度来讲，在刚刚遭遇失恋的那一刻，由于惊慌、质疑、暴躁、沮丧等种种负面情绪……”
    “嘶，光谷神奇，唐悠悠。”
    画面里，光谷神奇、唐悠悠在川流不息的人潮里，四目相对，在“分手现场也是千姿百态，有时候分手要抢占先机”的画外音方才落下——
    光谷神奇不再操着一口蹩脚奇怪的口音，字正腔圆道：“分手，我们两个的性格太不合适了！”
    “啊，什么样，光谷神奇怎么能跟唐悠悠分手呢，他们可是爱情公寓里唯一一对啊！”
    “光谷说普通话，听着怪怪的。”
    在座的观众不假思索地把两个人代入到《爱情公寓》，角色标签化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撕毁的。
    窃窃私语中，又看到吕子乔陈美嘉冷静离别，议论越来越多，这年头，80、90后，谁还不是一个《爱情公寓》粉。
    但当银幕里，穿着粉红兔睡衣的胡一菲，愤怒地随手抄起各种金主爸爸的道具，企鹅公仔、《逆战》抱枕、《三国杀》实卡卡牌盒，精准无误地砸向被逼在墙脚的曾小贤，非但没有怪异，反而平添几抹笑料。
    “哈哈！”
    “没错，这就是我幻想胡一菲曾小贤在一起以后，两个人打打闹闹的生活。”
    “嘁，这部电影明显胡一菲的战斗力下降，不然贤哥非死即残。”
    开头找来《爱情公寓》客串，一时间让观众们的注意力集中，视线齐刷刷地朝向银幕里，聚焦在短发的佟丽雅，她手拿婚纱行走在商贸大厦，忽然间，在一个商店柜台撞见郭京非跟杨小蜜。
    “哇，杨小蜜演小三吗？”
    “这也太惨了，最信赖的闺蜜撬走男友，还当面撞见奸情。”
    观众们这才从《爱情公寓》客串的惊喜中摆脱，意识到《失恋33天》是一部失恋电影。
    失恋什么滋味？
    围脖评论里有发表说：并非排山倒海一样猛烈袭击，更像南方冬天的雨，一滴一滴，慢慢寒到彻骨。
    又或者，我后来都选择绕过那条街，可又希望在另一条街能遇见……
    失恋就一个人滚到角落里自己憋着，影院里平常放的都是《将爱》这种俗套不变的爱情片。
    像专门讲述失恋题材的小妞电影，又新鲜，又独特。
    对白的情景故事其实就那样，水平无限接近于《将爱》，燕京的编剧，像王硕，像鲍晶晶，都喜欢用一长串一长串的台词来穿针引线。
    但鲍晶晶设计的京味对白，肯定差王硕的明讽暗讽几个档次。
    可贵在切题，切中“失恋”二字，真情流露，每一段每一段的独白，全都是可能击中失恋者软肋的一支弓箭。
    “回忆，回忆，若是没有它就什么都好办了，这世界变得多么轻快明晰。”
    “背叛伴侣之前，一个人会露出多少马脚？就算这人再高明，新欢和旧爱之间往返的步履很熟练，也总会有跟不上节奏的一天。”
    有这样又笑又哭充满幽默反省的台词加成，大女主佟丽雅的失恋治愈过程，愈发惹人共鸣。
    镜头里，失恋第一天。
    佟丽雅倔强地承受，但脆弱之下痛不欲生，像被抽取掉灵魂，如行尸走肉。
    镜头里，失恋第十天。
    佟丽雅喝醉在四合轩餐厅，走出门口听到陆然的坦白，因为她没有给予男友足够的尊重，没有在乎考虑他的自尊感受，他说：
    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佟丽雅饰演的黄小仙，感觉到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手脚冰凉麻木，动弹不得。
    最后，她认识到错误，她试图去挽回，因为她发现习惯了两个人，很难再适应孤单单一个人。
    撒开腿，拼命地追逐着驶得越来越远的出租车，大特写画面那双眼睛闪烁泪光。
    影厅里悄无声息，如漆黑一般的安静里隐隐约约传来啜泣声，这个含泪奔跑戳人泪下。
    沈聪瞥了眼隔壁一个白领打扮的大姐姐，她取下眼镜，抹掉小小的泪花，克制矜持，又重新把眼镜戴了回去。
    这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姐姐。
    思考间，一声响亮的耳光响彻影厅。
    “啪！”
    镜头一切换，在奔驰追赶的佟丽雅，被拦在半路的叶秦挡住，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
    这一记巴掌，让陷入迷茫的佟丽雅顿时清醒：
    不管再做什么努力，事情都不会再变回去，回到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拿不回那张被丢走的白纸，补上一个想象中美好的结尾。
    “谢谢。”
    佟丽雅捂脸哽咽，呆呆地凝望出租车远去，而叶秦，拽住她的衣袖，拉着往另一个方向而去，从此他们分道扬镳，彼此间相忘于江湖。
    空荡荡的大街上，他们两人两影行走，就在此时，插曲响起。
    “好的，晚安，你不用，回。”
    开腔第一句，沈聪猛然惊觉，这个熟悉的声音，绝对没错，是教主。
    我艹，教主偷摸摸搞伏击，在这里埋伏一手。
    沧桑沙哑饱含深情的声音，回荡在四周，“泪，狠，酒，臭，冷风碎”，前面四个字就像左轮枪里的四枚子弹，无情精准地打在每个人的心头。
    沈聪只是不禁地哆嗦一下，而边上顽强坚持的大姐姐，再也扛不住，瞬间破防，垂下头，都忘记摘下眼镜，眼泪慢慢地滴落在镜面上。
    与此同时——
    “嘶~”
    顷刻间，呜咽声、洗鼻涕声此起彼伏。
    瞥见薛佳佳都潸然泪下，沈聪赶紧递了一张纸巾，心里感慨，教主不愧是被演戏耽误的歌手，嗷几嗓子唱哭全场。
    砸着嘴，不住嘀咕，才放了四十多分钟呢，后面一小时那得哭成什么样？

 第202章 观众哭，叶秦红，票房涨

    《失恋33天》可不是致郁，而是治愈。
    失恋二十天，再炙热滚烫的沸水，翻滚沸腾完，都会冷却凉透，如生活回归白开水的状态。
    画面里，当黄小仙渐渐走出阴影，不再回想陆然时，鬼使神差一个同学举办婚礼。
    陆然跟闺蜜参加，她总不能一个人单着，便拉上王小贱，假装男朋友。
    沈聪磕着爆米花，打个哈欠，他实在t不到这部电影的泪点。
    倒是白领小姐姐，看到叶秦极其大度，古人有相逢一笑泯恩仇，让郭京非跟佟丽雅来个暖暖的拥抱，气得牙痒痒：
    “抱什么抱，扇他一耳死（一巴掌）！”
    却陡然反转，方才叶秦大大方方，原来是设计郭京非，倒打一耙：
    “放开她，嘛呢嘛呢！”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再纠缠黄小仙！”
    “指，指，指什么指，大学老师没教过你要尊重人呢，小学老师没教过你要讲文明，懂礼貌！”
    “小仙儿为什么跟你分手，你心里没点数嘛！”
    无中生有，胡说八道，摆陆然一道公然令他难堪，这一幕，瞬间让前一个小时观影的观众们大呼过瘾。
    “就是，分手还和个屁好，叶秦说的真好！”
    白领小姐姐入戏很深，破涕而笑，总算能把内心的委屈愤怒找到一个宣泄口发泄。
    全场有这种感触的不少，伴随叶秦机关枪似的埋汰黄小仙的前男友，沈聪能听到报复快感的欢笑声。
    影厅里，压抑苦痛的沉闷氛围渐渐消散，电影的后半程，用幽默的对白跟情节，无不传递一个信条：
    “失恋并不可怕，也许是你下一个幸福的开始。”
    在阴雨一片雾蒙蒙里，公司里摸鱼的黄小仙，准备下班。
    不经意抬眼的刹那，看到不远处的高楼上，王小贱站着，下一秒，旁边的外灯带唰的一声通亮。
    他在向她这个合租室友表白！
    银幕的最后，在王飞轻柔曼妙的《清风徐来》里，“王小贱”的叶秦骑着脚踏车，“黄小仙”的佟丽雅，坐在后头。
    道路的两侧，曾小贤、吕小布、胡一菲等客串演员再次出现，成双成对，嘻嘻哈哈。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顺口而上，海阔天空。”
    而漂浮在头顶高楼的乌云，消散无踪，一缕缕阳光洒落在穿行的人海里。
    立刻，一种治愈清风徐徐吹入人心，拨开云雾，见到光明，比如白领小姐姐，两眼圆瞪，有一种回味无穷的感觉。
    像薛佳佳，沈聪转过头的瞬间，侧脸立刻感觉到两瓣嘴唇，从头到脚一阵触电，脑袋里只闪烁三个字：
    “她亲我？”
    神情僵硬地望去，就看薛佳佳擦拭眼泪：“我们还在一块，真的太幸运了。”
    与此同时，影厅的灯光亮起，沈聪脑袋迷糊，稀里糊涂地走出。
    散场时，涌出的观众边走边聊，好评如潮，轻松，温暖，又治愈。
    “葱油饼，我们看完《柯南》，再看一遍《失恋》好吗？”
    当然是不能再可以！
    沈聪摸了摸被亲的左脸，看着薛佳佳去洗手间放水，嘿然一笑，这回我要坐到她的左侧，右脸再挨一下。
    果然信教主，得女神！
    此时此刻，信仰值爆表，他迫不及待地跑去售票台，售票电子屏上，《失恋33天》已经连着5场售罄。
    只剩下临近零点的晚间场。
    沈聪砸着嘴，趁排队干脆刷会儿豆瓣。
    这个时候的豆瓣收钱水军有不少，但风气偏正，聚集的文艺青年跟阅片达人，除了爱装13，给出的评分尚且中肯。
    很多找书找电影的，都会瞅两眼。
    直到猫眼、淘票票等网络票务系统开辟，购票评分慢慢取代虚空观影。
    评分，80。
    又哭又笑又是罕见的失恋治愈电影，华夏影坛算是独一份，虚高也很正常。
    “这是一个从我们当下生活里生长出来的故事，欢乐而温暖，另外插一句：叶秦你怎么娘得那么帅？”
    “黄小仙就是我，我就是那个黄小仙。佟丽雅演的太棒，看的又同情又解气又高兴，黄小仙，王小贱，你们要幸福啊！”
    “自重，沈炼只属于周妙彤，四爷只属于若曦，拒绝多cp。”
    “前面哭成狗，后面笑成狗，这部电影是虐狗神作，爱狗人士来举报一波！”
    沈聪看到这里，没忍住，笑了起来。
    “你们就不能多开几个影厅吗？”
    谁啊，跟我想的一样，沈聪稀奇地望去，原来是刚坐他边上的白领小姐姐。
    ………………
    “《失恋33天》首映即破6300万，超越《铁甲钢拳》，强势登顶单日票房冠军！”
    “继《绣春刀》之后，叶秦主演《失恋33天》，又成一匹黑马。”
    “《失恋33天》惊爆内地，能否大胜金钢狼？”
    经过一天的酝酿和发酵，有关《失恋33天》的话题在全网热度飙升。
    “那首歌是教主唱的，太应景，一唱让人心碎，很难不让人流泪，幸亏最后王飞的《清风徐来》，像春风一样，抚平心灵创伤，空灵飘渺，一个是超级新人，一个是乐坛天后，光两首歌，就值回30块票价。”
    于是乎，《好的，晚安》，企鹅音乐当日上线，播放量破百万，下载量冲十万，空降华语歌曲100第八名。
    前十首唯一一首民谣，立刻引得小众的民谣圈侧目，赵小雷、宋毒野、陈丽等独立民谣歌手看到希望，民谣一样能火出圈，火到全国上下。
    城市民谣，自叶秦的《好的，晚安》，提前一年焕发生机，作品如雨后春笋涌现，民谣风席卷各平台。
    而《失恋33天》的影评更是大规模刷屏。
    “叶秦完美颠覆《绣春刀》的沈炼形象，不是苦逼舔狗，兰花指、涂润唇膏、抹手霜，举止动作让我仿佛看到我同事，娘，可当马路上扇黄小仙的一巴掌，婚礼上摆陆然的一道，又特别的爷们，这就不叫娘娘腔，这叫柔中带刚。叶秦，你什么时候刚我？”
    “失恋的苦涩，用幽默轻松诙谐治愈，不是那种老掉牙的爱情片套路，故事题材就值票价一半，再加上叶秦的表现，能把王小贱的贱、娘、刚、硬，演绎得自然得体，不愧是金鸡影帝提名！”
    通稿水军当中，当然有自来水。
    围脖评论区已经被影迷粉丝攻占，全是彩虹屁，几个点赞最多单独扯到叶秦的评论，置顶到顶楼。
    而在天涯、贴、猫扑、围脖等平台，一张图片诡异地传播开来。
    叶秦戴着向日葵头套，比划剪刀手，图片最下方附上文字：“你们哭了，我赢了。”
    如此高的口碑，如此高的话题，如果说，首日6300万，超过发行方光线的想象，那么—
    11月9日，《失恋33天》，单日票房6600万。
    11月10日，回落至6500万，但当业内松口气以为就此下滑，光棍节当日，11月11日，周五，在鹿云宣布淘宝宝营业额突破52亿时，
    而《失恋33天》，因为影院提高排片，放映场次扩大到10万，立刻扶摇直上，冲入9100万，打破由《画皮》保持的单日最高票房纪录，9000万。
    虽然翌日，12号，回荡到6100万，跌幅百分之三十三，看上去后劲不足，但属于商业电影非常稳健的跌幅！
    7天，41亿。
    首周狂野的数据，直接吓得王常田思考要不要把《鸿门宴》挪到11月底，躲避锋芒。
    而业内除了震惊还是震惊，纷纷把目光投向叶秦。
    原以为出演《画皮》、《龙门飞甲》、《花木兰》的陈昆最有戏，第一个跨入内地票房破10亿男演员的行列，现在硬生生杀出一匹黑马。
    《绣春刀》46亿票房，《失恋33天》的涨势未必不能斩下6亿。
    无论如何，新生代最具票房号召力的演员，这个称号在圈内不胫而走。
    而出品的叶光纪，一炮而响！

 第203章 亿票房的“黑狗”王子

    杭州站路演。
    西湖电影院像过年一般，活动现场布置格外隆重。
    《失恋》票房大捷，院线赚的盆满钵满，全国平均排片估计长到25。
    不管是称霸10月档的《猩球崛起》，还是11月档最被看好的《铁甲钢拳》，全都无法撼动《失恋33天》的地位，大有“你们所有人被我一个包围”的狂热涨势。
    次周末第一天，还差1000万便追平《绣春刀》的46亿票房。
    此间，受益最大的当然是主演们！
    佟丽雅满面红光，人逢喜事精神爽，作为电影的大女主，自然而然面对最多的采访：
    “我能这么出色地扮演黄小仙，最感谢的就是叶秦，从台词到肢体，排练前都有得到他的指导，他真的是一名不能从年龄判断的优秀演员……”
    “马路上那一巴掌嘛，那个是真打。本来叶秦是想借位的，但是谁让我欠他一个耳光呢。”
    “……”
    同台的杨小蜜瞥了眼，满满都是羡慕嫉妒。
    她应付完《燕京爱情故事》的拍摄，火速跟团蹭热度，眼见佟丽雅此时可谓风光无限，一时成为媒体宠儿，“小妞电影代言人”、“80后第二位4亿票房俱乐部女演员”，冠以各种名头，咖位瞬间拔高。
    没辙，高票房电影咖，就是比高收视率电视剧咖优越，这不是个人问题，是圈子问题。
    心里不住地嘟囔，如果这部电影我是女主的话，酸溜溜地把视线挪到主c位置的叶秦，西装笔挺，锐气昂然。
    一想到方才在台下言语暗示，希望跟楼哥合作，档期不是问题，片酬也不是问题，若有召，召必应，只求一个女一，结果——
    “呵呵。”
    叶秦全然无视杨小蜜可怜巴巴的模样，轮到影迷朋友提问：
    “请问你是怎么能把黄小贱的娘，不，柔性中性的一面演绎的那么逼真？”
    废话，你搁叮达人的钻石级课程里学两个月的娘娘腔和gay，指不定能把人掰弯了。
    幸亏，老子是直男，宁直不弯！
    才拿“演技”兜了一波，就被谢棋韵追问，眼冒精光：
    “叶子，网络上最近展开热议，觉得能演的如此神似……”
    呵呵，回去立马查一波。
    11、12年，正式进军内地市场，像赵又庭跟黄博出演《痞子英雄》，彭于烟跟渣渣辉出演《激战》，阮经恬跟黄教主出演《血滴子》，他喵的同一年，他喵的全都是香江导演执导！
    这个是巧合？
    而眼下他这一个内地新生代最强者，无疑是风秀于林。
    叶秦冷冷地回击道：“谁说的，无凭无据捕风捉影的东西，请立即告知我谁散布的谣言，我会发律师函。”
    “有人说《失恋33天》之所以能够大卖，超越狼叔的《铁甲钢拳》，是因为《失恋33天》营销做得好，全网买水军灌水，误导广大影迷，请问有这么一回事吗？”
    叶秦不动声色地回答：
    “如果说，口碑极高，观众愿意口口相传，称之为‘水’的话，我希望这样的自来水能更多，毕竟，大家水才是真的水。”
    ………………
    燕京是全国排名第一的票仓城市，2011年总票房全年15亿左右。
    燕京万达影城。
    售票台前，王浦紧皱着眉头，望了眼大排长龙的队伍，也不催，也不挤，安安静静地等待。
    就在这时，大堂里，突然出现几个人影，一个拿着话筒的女人，一个扛着摄像机的道男人。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华夏电影报道的记者，刘瑶。现在我在市中心的万达影院。”
    “9月、10月份内地票房市场低迷，随着《猩球崛起》搅动风雨，本以为《铁甲钢拳》、《丁丁历险记》、《惊天战神》等好莱坞大片进一步促进复苏，没有想到一部成本不过千万的另类爱情电影，成为11月档最亮璀璨的星星。”
    刘瑶说完开场白，在征得队伍里一干人的同意，提问道：“你好，请问你们打算看什么电影？”
    “当然是教主的《失恋33天》啦。”王浦道。
    “教主？”刘瑶一脸懵逼，这个教主是叶秦嘛？
    “没错啊，教主体恤我等教徒，第一部电影下场亲身示范教我们怎么当舔狗，第二部电影又亲身示范如此光棍逆袭，王小贱对黄小仙那种独特的脱单，我必须要好好学习研究。”
    “舔，舔狗？”刘瑶感觉智商遭到暴击，伟光正的叶秦跟舔狗教主搭钩，画风突破
    轮到王浦买票，他一边选座，一边说：“没错，我们几个都是教主的老舔狗，一块相约的，这回是二刷。”
    当晚17点50分，这则采访毫无保留地出现在电影频道。
    “11月份是一个非常奇怪的档期，四部好莱坞大片都被挤压在这个狭窄的市场内自相残杀，而同档期的诸多国产中小成本电影如口碑不错的《星空》、《转山》等也相继惨死在影院内。许多人会以为11月份对于这些国产中小成本电影来说会是一个被无情绞杀的血肉战场。”
    “《失恋33天》的优异表现无疑给众多电影相关从业人员打了一剂强心针，堪称国产电影的一道亮光。”
    主持人蓝玉翻动采访稿，一一地例数《失恋33天》取得的各种骄人成绩：
    “截至到目前，《失恋33天》首周末、次周末票房累计取得51亿元，叶秦离华夏内地首位10亿俱乐部男演员，只差4000万，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够突破。”
    “关于叶秦以及《失恋33天》为何能在好莱坞电影环伺夹击的环境下，一黑再黑，杀出一条血路强势夺魁，这里我们邀请到北电文学系副教授，也是执导《失恋33天》的薛晓路导演，请她来为我们说明一下。”
    薛晓路虽然才结束路演，但精神振奋，她可是第一位亿元票房俱乐部的女导演。
    “《失恋33天》，之所以能有这样的成绩，我归结为天时地利人和三方面，其中我觉得最应该说，最应该强调的便是‘人和’，这个人指的可以是曾经失恋的影迷群体，但这里我特别指出，这个人——”
    “是叶秦！”
    蓝玉好奇道：“没错，刚刚看报道，刘瑶跑了10个影院，采访大多数跟叶秦相关，要么自称是小树林，要么自称是舔狗，全部都是在已经看过电影的基础上，第二次，第三次不倦地观影，这种现象几乎少见。”
    “这个，我在路演的时候问过叶秦，他把这种现象概括为‘粉丝经济’。”
    “粉丝经济？”
    宽大的电视屏幕里传出的声音，通过音响立体声环绕在汤臣一品五百多平的空间。
    染着黄毛的郭小四，用干瘦的手摇晃盛有白葡萄酒的酒杯，目光直直地盯着液晶荧屏里的叶秦。
    “《失恋33天》这样没格调的小说都能改编卖5亿6亿，我的《小时代》、《幻城》、《爵迹》，如果由他来出演男一，佟丽雅、杨小蜜出演女角，他们的粉丝，我的书迷，岂不是可能一下子挣10亿！”
    这年头的郭小四，可是靠着《最小说》、《最漫画》、《文艺风象》等杂志期刊缔造自己的文娱帝国，虽然频频有枪手、抄袭、恶俗、拜金等风波，但身为合格的商人他都不care，他只在乎：
    一个演员投资演出都能这么挣钱，为什么他不能投资自己作品电影捞钱？
    “叶秦好帅啊。”
    他眯合着眼睛，死死凝视叶秦的臀部，一口饮尽。“关键自带粉丝经济。”
    与此同时，与郭小四同样关注“叶秦”的影视公司大佬以及高层们，紧锣密鼓地召集内部研讨会，认真仔细地研究《绣春刀》、《失恋33天》两部电影大卖的共性。
    几乎得出一个相似的结论，叶秦跟他的粉丝经济，就是票房灵药。
    关键该如何复制叶秦的奇迹，华宜的大小王拍板，制定“叶秦20”计划，网罗挑选公司签约的新生代艺人，打造像叶秦一样的明星实力演员，景柏然、乔任亮、张殿飞、郑楷等皆在名单。
    拾捌文化、华策、博纳、海润等影视公司都在寻找自己的“叶秦”。
    而且，争先恐后地向叶秦及叶光纪投递橄榄枝，因为n的，王常田人在公司坐，什么都不做，股价往天冲。
    尤其是，黎铭、冯绍锋主演的《鸿门宴》票房扑街都没事。
    羡慕嫉妒恨！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愁，当初雪藏封杀叶秦的天娱传媒沦为圈中笑柄。
    …………
    宇宙中心，华清嘉园小窝。
    杨曼站在洗手间外，“秦子，明天庆功宴，王总说有事找你私下谈。”
    “来呗。”
    “还有，郑小龙导演来电，《甄嬛传》里你饰演的温太医对外宣传男二，也邀请你能够参加首播会。”
    “朕乏了，去不了，替我道声歉。”
    叶秦躺在浴缸里，头靠在石壁上，热水冒着的水汽飘溢，十几天舟车劳顿而疲惫的身体，渐渐得到放松。
    凝视着眼前的纯白面板，因为影片没有下映，所以虽然满足进阶星耀的条件，但必须耐心等待，《失恋33天》可是得到延期秘钥，恐怕得放映到1月份才罢休。
    靠！
    他眼下迫切渴望升级，因为11、12年开始步入烂片时代，【特殊：演出通告】经常自动刷新刷到一堆的垃圾。
    9月份，刷到《宫锁珠帘》，呵呵，辫子戏止步《步步》，于妈折戟《宫》，居然还有勇气玩续作，芒果台、欢瑞还有天娱给的勇气？
    10月份，刷到《二次曝光》
    11月份，刷到《超时空救兵》，嘚了，虽然有大甜甜，可这部剧谁来都救不活，票房不到300万，扑街到家。
    叶秦：(￣︿￣)
    “秦子，最近收到的戏约太多，等你有空再挑。”
    “倒是年关最要紧的是几个品牌的广告代言，阿玛尼打算把你从品牌挚友，提升到明年春季最新款服装系列的形象大使，用不了多久想必就能晋升到亚太区。”
    杨曼选择重点道：“四大时尚顶刊里的摩登绅士有意建立联系……肯德基代言……北京手表……百事可乐邀请你代言，拍摄录制新年广告v，有纪晓岚，张韶含、罗小猪。”
    “只要档期不冲突，没有辱华背景，都接，扩张哪里都需要钱。”
    叶秦拧干毛巾，铺在脸上，惬意中苦笑连连，娘的，接下来有的忙！
    汇报完情况后，杨曼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道：
    “恭喜啊，秦子，内地第一位10亿票房男演员！”
    “同喜啊，杨姐，10亿票房男演员的经纪人！”

 第204章 喜庆里“添堵”

    11月24日，夜。
    庆功宴设在莫斯科餐厅，而且专门订在《失恋》取景的贵宾厅。
    天花板上悬挂的欧式水晶吊灯，绽放出绚烂的暖色橙光。
    长方形的8桌，坐着的都是出品、发行、主创、主演等，跟电影无关紧要一概不请。
    “蒋老师，您来啦！”
    林彬穿上紫色的礼服，别着蝴蝶领带，特骚包地杵在门口。
    就见蒋文丽拉上马思春出席，她已经从顾摄影的心结里摆脱，自此没有恩爱只有利益，到底关联太深，不像赵颖宝捕鱼达人算的清楚。
    这回《失恋33天》，跟着喝汤，自然满面春光。
    “哥正在接受朋友的采访，一会儿才能结束。”
    蒋文丽轻噢了一声，视线顺着林彬手指的方向看去，叶秦坐在厅堂的休闲区里指点江山：
    “《失恋33天》，它的重要意义是咱们内地电影人，第一次开掘出一个可以复制的市场模式。以前我们摸着港人过河，拍警匪片，拍功夫片，拍轻喜剧，基本是香江挖掘出的类型。”
    “而且其核心的创意团队、制作团队，都隶属港台资源，内地电影行业很难把控重组，除了内地有号召力的导演，剧组只能任由主导！”
    “而这部电影，几乎融合咱们内地市场可以买到的元素，原着小说ip，从导演到主演，从拍摄到制作团队，多是内地面孔，这是咱们国产电影工业体系构建的重要一步。”
    “产业链自主化才能提供合格对胃口的产品。”
    佟丽雅在不远处凝望，双眸里的崇拜从未消退，杨小蜜全都看在眼里，心里嘀咕，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楼哥那么臭屁。
    她看似无意地问道：“丫丫，楼哥对你明年有什么计划打算吗，你现在可真是一只白天鹅，总不该像再散养？”
    “唔，他说等《失恋33天》的第一笔票房分账到位，就投拍下一部。”
    佟丽雅心不在焉道：“章一白导演来拍。”
    “什么名字，什么类型？”
    “不知道，他说要给华语电影市场填补一个新的类型片，故事剧情不咋样口碑会差，问我愿不愿意，我倒所谓。”
    杨小蜜撇撇嘴，呵呵，我可不信，楼哥的嘴，骗人的鬼。
    抬起充满幽怨的双眼，视线当中，只见郝荪、叶秦先后站起身。
    “最后一个问题，据我得到的内部消息，如今很多影视公司都围绕着你分析研究，像《雪豹》爆红的时候出现一批‘爽文式’的特种抗战片，这回不少看到《失恋》以小博大，都摩拳擦掌想跟风入场。”
    郝荪道：“从我了解的情况，光电局已经收到《失恋一光年》、《失恋博物馆》、《我的失恋期》等剧本，对此你怎么看？”
    “善意的提醒，好票房不是蒙来的，好故事不是捡来的，好营销不是骗来的。”
    叶秦正义凛然，一副“我与罪恶不共戴天”，誓死不同流合污的模样。
    “华语电影因为师从香江，好的坏的都学，染上跟风，翻拍，凑卡司的邪风，其实，最最重要的，是尊重观众。”
    “可以了。”
    郝荪合上笔记本，“你这个人越来越没劲，完全没有当初说‘舔狗’那么有趣，都挖不到什么噱头，算了，这回专访也不指望挖到什么料，但是必须告诉我，下一部电影计划是什么？”
    “只能透露，青春校园片。”
    叶秦露出神秘的笑容，13年赵巴菲特薇自导《致青春》吃到80后怀旧校园的甜头，何尝不能由他来掐这个烂钱。
    今年赵艺欢的《青春期》，小成本也能博千万票房，说明校园青春片的市场已经成熟。
    上马《匆匆那年》项目已到时机，当然，彭于宴肯定要换，要不胡哥，他会不会打屎我？
    还是挖掘几个小鲜肉，朱一隆、白敬霆、杨羊？
    砸着嘴，脑海里幻想胡哥装嫩穿校服，突然间杨曼走到身边，脸色激动：
    “燕京电视台这边递话，指名道姓要你参加12年的春晚。”
    “什么节目？”
    我去，11年遐想的事真成了！
    叶秦摸摸下巴，小品相声不可能，剩下的无非是歌舞类，落到他头上只可能是唱歌。
    嘶，不对啊，才12年，“高逼格”的春晚不至于沦落到大量请明星，甚至流量明星的地步。
    “咳咳，一个创意儿童节目，叫《除夕的穿梭》。”
    一瞅杨曼扑闪的眼神，叶秦满头都是黑线，n，准是什么儿童向的表演。
    比如黄圣一的《森林舞会》、tfboys的《幸福成长》，满屏幕儿童公仔尬舞。
    我可是立志当影帝的男人！
    “这个节目的待定人员，可还有乐华的韩更，他们一直在活动。秦子，再尴尬也无所谓，这毕竟是春晚。”
    叶秦内心冷笑，我他喵一个演员，需要春晚加持个毛线，不是我需要春晚，是春晚需要我。
    没错，丫的这货才火，隐隐约约又小膨胀一波。
    但也就膨胀一时，从心才是一辈子，燕京电视台的面子必须得给，他可不像郭德刚那么刚。
    “秦子！”
    正思考怎么回绝春晚，王常田爽朗的声音便从门边传来，仰头探去，眉毛疯狂上扬。
    我艹，司藤？
    黑色的透视装，黑色的吊带短裙，外面是黑色的纱，薄纱上还有金属的点缀，配上她精致的妆发，身材高挑又性感。
    而她旁边，一个微胖斯文的男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赫然是星光灿烂影视公司的老板冯正。
    但是呢，整个星光灿烂公司其实只有大甜甜一个真正的艺人，就像邓紫其跟蜂鸟，美其曰是老板，实际上只是高级经纪人。
    藏匿在背后的金主不会傻帽到程金飞的地步，顶着刘天仙的教父在娱乐圈晃悠。
    “这位就是光线新加盟的超新星，幸会幸会。”
    面对冯正，叶秦客客气气地握手摇晃，姿态放低。
    没法子，大甜甜背后太屌，跟王前首富一个级别，在海外电影批片市场很有话语权。
    这个时候，王前首富还是力压双马的首富，大笔撒币溜到国外兼并收购，吞下ac，又拿下传奇影业。
    但背后没有牵线搭桥可办不到。
    而恰恰传奇影业正是《长城》海外最大的出品方，也是《金刚：骷髅岛》、《环太平洋2》的制作方，全都是大甜甜进军好莱坞的a级制作影片。
    从小见大，这位金主起码是比投资《迷果》的星皓王海锋，大不知道多少倍的国际海外批片购买商。
    而且比起《文艺时代》里褚青，是更牛皮的资本大鳄，不然接触不到华尔街的托马斯·图尔。
    瞥了眼王常田，他喵的，这就是你说的资本大鳄，这就是你说的通往好莱坞的钥匙？
    扯犊子，大甜甜的金主男友只会独宠她一人，挪出资源给我，晓不晓得好莱坞里，男星的竞争压力比女星大！
    “咳咳，秦子，是这么一回事，冯先生这次亲自来，是想力邀你出演一部警匪片。”
    王常田一开口，冯正立马接腔道：“片名叫《特殊身份》，本来一开始决定邀请甄子弹，但内地明明有像叶秦这么优秀这么有号召力的演员，而且我看过《绣春刀》，你是有真功夫的，不比甄子弹差。”
    那你还是去请甄子弹。
    叶秦脸上写满抗拒，孙红磊拍《战国》，自称被资本强迫不得不硬着头皮拍。
    章国师拍《长城》，都得纯当工具人，刘天王做配当三番。
    更甭提，《澳门风云》，王京这个胖子不敢动大甜甜分毫。
    “不好意思，我已经接拍星爷的电影，下半年还要主演叶光纪自制剧，以及光线投资的电影，明年的档期比较紧张，浑身乏术。”
    冯正眉头紧皱，一副“小子不识抬举”的高傲面孔，就听叶秦补充道：“不过说来也巧，不知道司藤小姐明年的档期紧不紧张？”
    大甜甜被晾在三人之外充当美丽背景板，这会儿天真地回答道：“我吗，不紧张啊，现在只有一部《越来越好之村晚》。”
    叶秦语气诚恳道：“冯总，实话实说，明年叶光纪的自制剧，我本意就想邀请大甜甜出演女主角，想不到这么巧。”
    冯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眉头拧得更重，你丫编瞎话糊弄鬼呐？
    大甜甜倒萌生出浓浓地兴趣，头一回听到有人主动邀请她影视剧，往常都是制片导演不情不愿，捏着鼻子不得不塞人。
    她憨笑道：“我，我女主角，什么类型，叫什么名字啊？”
    “唐朝古装。”
    叶秦抿抿嘴：“大唐荣耀！”

 第205章 左唐人，右正午，叶光纪在中间

    “这可不在我们对大甜甜的发展规划里，接下来她可要冲击大银幕，要……”
    冯正一听是电视剧，埋汰地直摇头。
    叶秦内心不屑，装你丫的象，手握这么牛掰的资源捧人都不会捧，捧人要讲基本法好嘛！
    想想大甜甜在《司藤》前，《大唐荣耀》竟然是唯一有路人缘的代表作。
    豆瓣70。
    在前世水军横行的豆瓣，评分虽然毫无参考，但不至于被喷的辣么惨！
    也是无奈心累。
    跟马特呆萌、龙叔、发哥等大咖合作，演了那么多好莱坞大片，结果给观众留下最深印象的，居然是沈珍珠？
    而今的大甜甜，风评尚没有坏透，冯正领导的经纪团队这会儿稳扎稳打，一部一个明星巨星往上爬，到13年才丧心病狂拍《警察故事2013》、《澳门风云》等。
    关键团队嚣张无视潜规则，通稿几乎都是二番，你让刘火华、谢庭锋等作何感想？
    甚至《长城》，大甜甜比刘天王高？
    况且，圈子里天然地排斥反感资源咖入场，到底圈子就那么大，按《三体》的说法，资源总量是有限的，尤其是女星，为了口碑资源可以闺蜜成仇，互插三刀。
    杨小蜜唐烟就是例子，合体狙击刘师师，合体撕邱则，等到一个演《何以笙箫默》电影版，一个电视版，掐演技掐口碑掐商务，立刻姐妹成仇敌。
    又赶上大甜甜拍出来的作品，辣眼睛遭观众抵触狂喷，女星们没胆子明面怼，暗悄悄发几篇黑稿放暗箭的胆子还是有的。
    叶秦撇撇嘴，懒得听冯正扯犊子，斜睨了眼王常田，老王啊，你招惹的妖孽你就在旁围观？
    王常田心领神会道：“冯总，目前秦子的叶光纪，跟光线已经确认立项，如果大甜甜对《大唐荣耀》没有任何兴趣的话，我深感遗憾，只能够下次再谈合作。”
    而后拍胸脯保证，如若愿意，光线传媒会保驾护航，提供动用电视台资源，毕竟光线靠这个起家，人脉广阔。
    “都说叶秦会分辨本子，我相信你的眼光，需要多少投资呢？”大甜甜直截了当道，“五千万，一个亿？”
    不愧是大甜甜，出手豪横，毕竟《战国》那种史诗级烂片都号称1个亿成本。
    但我喜欢！
    不单单是自个，导演编剧都喜欢这种甲方爸爸，效仿煤老板甘当提款机，金花老老实实地吃现成，大甜甜虽然资源咖黑料不断，但没见落魄时，被黑耍大牌改剧本，强加女主戏份。
    可见至少拍戏不整幺蛾子。
    叶秦达成口头协议以后，拽上王常田，兴师问罪。
    “嗨，这个大甜甜纯粹是意外，一开始找你的其实是王前首富，他最近可是极力收购ac，进军好莱坞，也有意投资电影，计划学你的《失恋33天》，找原着小说改编电影，指名定你当男一！”
    王常田无奈一笑，“这个星光灿烂也不知道手眼有多通天，竟然能搭上旺达的线找到我，我也是推脱不掉啊。这回，算我欠你个人情，你就多担待，可有一点我得提醒，注意点吻戏。”
    “呵呵，我对吻戏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吻戏是不可能有吻戏，大甜甜要吻找吻替。”
    叶秦自嘲不已，回顾几次三番吻戏遭受的折磨苦痛，他喵的，我可真是影视圈一股清流啊！
    “对了，旺达的叶宁让我约你见个面谈细节，王前首富想买下你叶光纪的股份。”
    叶秦挑挑眉，老王这是真撒币啊！
    11年12年，王前首富布局海外，同时志得意满要搞旺达文娱，裹挟金融资本对影视行业有潜力的公司或明星工作室，贯彻一个“买买买”战略。
    小破球的导演郭凡、唐街的陈渣诚等数十个工作室，都有旺达的影子，而且合同优渥，自由度高，要钱给钱，要院线给院线，像郭凡拍《流浪地球》，场景地就在王前首富建立在青岛影视基地内。
    但只有一点，搓出来的鱼丸有他一份。可惜小破球临时撤资投《情圣2》，贻笑大方。
    “8，目前我最多出让这么多。”
    叶秦可不像某些明星公司玩套路，一部电影火了哄骗资本收购大额的股份，然后抽身离去。
    我不要做分蛋糕的那个，我要当做蛋糕的那个！
    …………
    一个不算太愉快的插曲在喜庆的庆功宴转瞬即逝，很快到第二天。
    叶光纪工作室里，杨曼逐渐地从经纪人蜕变成经理人，支撑管理工作室日常以及经纪等全面工作，跟嘉行的曾加一样。
    “《大唐后妃珍珠传奇》的版权已经谈妥，还有你罗列的《庆余年》、《花千骨》、《楚乔传》、《凡人修仙传》、《琅琊榜》等等，盛大方面会内部讨论给一个打包价。”
    叶秦慵懒地靠在老板椅，嘴角微微地上翘，某点自从上市无望，12年、13年创始团队就出走进入鹅厂的阅闻集团，这段期间是压价收割版权的最佳时期。
    因为鹅厂、佰度、阿狸等互联网资本尚未下场入局，ip狂潮眼下针对的是实体原着，像《失恋33天》、《步步惊心》都得线下出版得到市场认可才行，网络文学ip开发，要伴随13年网剧的崛起发展，迸发出耀眼的钱景！
    像某人的《斗罗》就是掐准这个时机拿回版权，就是苦了我天下霸唱。
    他也很想像自个网文笔下的主角，跑海外把《饥饿游戏》、《移动迷宫》等畅销书版权囤一波，可惜好莱坞6大早早就盯上，还轮得着隔着太平洋的自个？
    “倒是《好声音》的版权，靠咨询公关公司牵线，荷兰那边开价两季700万转让版权，以及技术制作团队支持，可以拿你最近北京手表的代言费支付。”
    杨曼眉头紧皱，“但是公司目前的大方向是影视制作，没必要搞歌唱选秀综艺。”
    “这个钱会有人买单，评委也会有人参加，过几天六一班聚会，我会组这个局。”
    叶秦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重点关注起《大唐荣耀》的项目。
    如果说《失恋33天》是叶光纪试水小成本电影的第一步，那么，《大唐荣耀》就是叶光纪试探古装偶像剧的第一步。
    往后十年里，古偶剧可是电视剧的半壁江山，买那么多ip版权自然深耕细作。
    但要变成影视制作公司运作，叶光纪扩军备战是不可避免，制片、导演、编剧三大基石不能少一柱，另外服化道等专业团队也不可或缺。
    一支新军学习打仗，练军磨合，当然最好不要花冤枉钱，本来计划先拿光线传媒的投资额，搞出一部练手，想不到天降大甜甜，那手头的预算更不用这么紧巴。
    而且，不要看大甜甜只是电影资源强，电视也不差，《大唐荣耀》，从后期制作到上星卫视，只花了36天，只是大甜甜冲击大荧屏，不屑小银幕罢了。
    吗的，《仙3》、《步步》可都要先历经一轮首播然后排队，才有上星的可能。
    宣发还有经营电视的老牌光线兜底，根本毫无后顾之忧，肯定要掺一股。
    “杨姐，唐人这边就交给你来对接，跟蔡总老熟人就不用客套。”
    叶秦霍地站起身，伸伸懒腰：“我去光线总部，王总约的侯鸿良他们快到了。”
    …………
    光线传媒本部。
    小型的会议室里，侯鸿良、孔生端坐在圆桌的一侧，凝视着对面儒雅随和的王常田跟年轻有为的叶秦，心不在焉地翻动《大唐后妃珍珠传奇》。
    而叶秦，瞧着正午阳光的话事人，口头往肚子里咽，虽然正午阳光11年，也就是今年才创立，明面上一个草团班子，但他们可是从山影脱离出的制作团队，班底完整，制片、导演、编剧，乃至下属的团队，都是身经百战。
    而今最具代表的就是《闯关东》，之后精品不断，《温瓯一家人》、《北平无战事》、《琅琊榜》、《欢乐颂》、《大江大河》……
    娘的，就像李云龙的独立团，全都是主力，真想吸纳到麾下，可惜吃不下，他们也不给。
    侯鸿良这会儿正在为正午阳光的生计发愁，也在为打响正午阳光的招牌筹谋。
    如若不是王常田邀请，而且担保炙手可热的新星叶秦出任男一，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请他跟孔生从东阳飞到燕京的。
    他疑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委托我们来制作，要指定唐人的林玉芬导演来执导？”
    “这部古装偶像剧主打虐恋爱情剧。”
    正午阳光拍正剧，年代剧，都市剧，甚至古装权谋剧，叶秦印象里就是没拍过古偶剧，在这一方面，唐人才是名副其实的老大哥。
    拍摄团队自然找《步步》的林玉芬，也算是投桃报李。
    孔生欣然接受，放下小说，“剧本改编有什么要求？”
    “首先，剧集控制在40到50集。”
    叶秦脱口而出，前世的《大唐荣耀》第一季60集，显然遵从当时影视剧注水的潜规则，明明十集能演完的剧情，硬生生拉长到六十集。
    又长又臭，而且拖节奏，磕糖也磕的不够。
    “还有，我希望能让小说作者参与到剧本改编中，要尊重作者的意见。”
    “自然没有问题。”
    正午阳光的剧之所以拍的特精良，剧本打磨方面完全尊重原着，也邀请作者参与，像《大江大河》、《琅琊榜》，模式极度相似美利坚影视改编，原着作者的话语权可以高于编剧。
    你瞅《权力的游戏》，最后一季，制作团队里没有马丁叔，拉跨到什么地步！
    聆听着几个微不足道的甲方要求，侯鸿良倍感意外，跟孔生四目相视，独独纠结于导演团队，因为挂导演的不是正午阳光的人，只是徒给唐人织嫁衣。
    叶秦提议道：“要不，李倓，请正午阳光的王楷来演？”
    侯鸿良眼前一亮，彼时正午阳光还有经纪部，一路追随孔生的王楷是第一个。
    “另外也可以安排一个导演来挂名，我们一样有安排副导演。”
    叶秦莞尔一笑，他拉的就是刚签约叶光纪的尹淘。
    就是导出21年烂剧的《千古玦尘》的仁兄，今后叶光纪的古偶网剧靠他背锅。
    “挂名？”
    侯鸿良满意地点点头，双话事人咯？

 第206章 星耀璀璨，下步大师

    “化肥铺的差不多啦，造雪机准备的怎么样啦？”
    百事可乐贺岁片，《把乐带回家》的摄影棚内，工作人员正在布置雪景。
    一般经费充裕的剧组会铺设盐巴，但有嫌贵的就安排化肥，白茫茫一片，有股鸭场鸡窝的味道。
    “哥，蔡总的电话。”
    叶秦坐在化妆间里，眯了眯眼，打个哈欠接过手机。
    “秦子，唐人跟正午合作，负责ab组完全没有问题，但是角色方面，庚新以外，给古丽扎扎一个女四以上的角色。”
    听着蔡亿侬的讨价还价，叶秦撇撇嘴，不是，阿sir，这都墨迹半天，给林太松一个默延啜，已经够可以，又玩捆绑打包的戏码？
    独孤靖瑶，这个人设可是遭人诟病，还是请万西多担待。
    慕容林致还是舒常，李婼彭小冉预定，让扎扎演崔彩屏，她演的出来吗？
    关键，一张异域风情的少女脸，怕不是让观众误以为是安禄山安插大唐的卧底。
    “重要女角色恐怕不行，可以安排个配角。”
    叶秦看似无意地一说：“明年上半年电影立项，我打算找老胡当男主。”
    “那只能这样，这部电影是不是可以给师师安排？”
    “佟丽雅任女主，师师演女二不合适。”
    又扯了一会儿皮，在导演徐培阚确认无语可以开拍后，叶秦闪亮出场。
    广告拍摄并不需要讲究太多的演技，更甭提进入角色，拢共才7分钟的短片。
    叶秦饰演的是天使，除夕夜前降临在火车站，被纪晓岚演的铁路客运员好意带回家留宿，周讯哥、张韶含、呦，还有时间管理大师，分别演他的子女，各自忙各自的事业。
    “这年就算这么过喽。”纪晓岚消沉失望地回屋。
    镜头画面里，叶秦望着空巢老人背影，微笑道：“那不一定。”
    然而，徐培阚没有喊停。
    叶秦控制住眼部的肌肉，保持微笑的模样，片场里周讯哥站在前头，双手抱怀，瞎凑热闹。
    n，剧本台词里可没有这一段，什么时候广告拍摄也考验临场发挥？
    本着导演没喊停继续演的原则，霍地站起身，径自走向广告道具。
    百事可乐、乐事、纯果乐，接下来他将瞬移到老人子女所在，用这些东西勾起他们幼年的回忆，让他们不约而同地回家。
    百事可乐，当年棋差一招，晚可口可乐一步进军华夏市场，但能在九十年代、千禧年做到饮料市场占有率，从被可口可乐1:10，拉回到1：25，靠的就是一手明星营销。
    周讯哥眨动眼睛，瞅叶秦硬着头皮尬演，忍不住发笑：“哎，陈导，不喊停吗？”
    “呃，噢，这条过！”
    徐培阚如梦初醒，连连道歉道：“你跟纪老师第一次就一镜到底拍完，有点惊讶。”
    因为我是一个演员。
    叶秦抖落身上的化肥，迫切回到化妆间打盹。
    这些天商务活动安排过于密集，中间夹杂各种领奖活动，凭借《步步惊心》的四爷，成功横扫嗖糊、企鹅、乐视、优酷、土豆、奇异果等人气演员奖，放在一般的三线二线明星偶像，可以整一堆通稿吹嘘到过年，但叶秦大可不必。
    《失恋33天》历时40天，累计票房破7亿。
    虽然有延期秘钥，但秘钥的时长是无法估测，有半个月，有一个月，最长的是《美人鱼》，有3个月。
    因为12月华语电影竞争激烈，有章国师的《金陵十三衩》，徐柯的《龙门飞甲》，前后夹击，后劲乏力，排片减少，每天至多几十万百万进账。
    终于不得不下映，但超越《功夫熊猫》617亿内地票房，荣登11年年度华语电影票房亚军宝座，板上钉钉。
    叶秦的商业价值得以再次涨高，原本跟盛大谈判打包影视版权，从全部真金白银，修改成，部分费用游戏代言来抵消。
    一个是《星辰变》，饰演秦羽。
    一个是《凡人修仙传》，饰演相貌平平的韩老魔。
    再加上手头几个品牌方举办的广告代言仪式，成天在飞机连轴转，困得一批。
    但也值得，身上背的12家代言，平均700万两年，混到叶秦这种地步，已经很少靠片酬过日子。
    而今影视行业虽然来了一波涨薪狂潮，但仍然无法跟后世一个什么都没有作品只有流量的小鲜肉，就敢随便报价一两千万。
    至于杨天宝《抠图不自赏》的8000万，这年头能匹敌的只有龙叔、李联杰的电影片酬。
    刘天王也才2000万，叶秦马马虎虎，800万到1000万，电视剧片酬每集70万。
    不算上年会商演，走穴站台，趁着涨势给2012年积攒弹药。
    …………
    拍完广告，匆匆地跟周讯哥等人交换联系方式，托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窝。
    浑身一股化肥农药的味道，也顾不上换洗，摇摇晃晃地就侧倒在床上，双眼半眯半合，似睡非睡。
    耳畔边叮达人报来喜讯：
    “白玉兰视帝提名，符合条件一。”
    “金鸡奖影帝提名，符合条件二。”
    “《绣春刀》，沈炼（男一），46亿票房，符合条件三。”
    “《失恋33天》，王小贱（男一），701亿票房，符合条件三。”
    “叮，恭喜宿主，符合进阶条件，升级星耀，升级功能。”
    注意力集中在面板，以我手头掌握的人脉资源，星耀等级的叮达人会不会是个鸡肋呢？
    带着些许的好奇，强打起精神细细地浏览：
    【等级：星耀】
    【签到点：647】
    【日常：课程签到】
    特种兵的训练二（钻石）
    食人魔的观察与体验（星耀）
    连环凶杀案杀手的心理与精神状态体验（星耀）
    代号47的杀手指导与实践（星耀）
    …………
    我艹，怎么感觉画风不对，怎么系统也玩暗黑风格？
    叶秦揉揉眼睛，这回先不去看进阶条件，功能没有提升的话，根本没有进阶的动力。
    人生在世，事业跟爱情，他如今双丰收，只差快意恩仇。
    看了眼【情境体验】，常态、非常态情境、特定人物心境，又多了一种病态情境，这个是什么场景？
    病态？
    叶秦舔舔嘴巴，怎么感觉星耀升级的都是暗黑风格？
    跳到【演技在线】，签到点消耗涨到40点次，依然是指向技能，持续时间变成2天，次数呢当然，依然只能对指定对象使用1次。
    但钻石级，技能包都是影帝影后提名，星耀怎么着都是影帝影后。
    而【特殊：演出通告】，扫了一眼，不当回事，猛地把视线又重新挪了回来：
    剧名：《legalhigh》（霓虹）
    角色：加贺兰丸（大配）
    成功率：01（1、贾科长）
    刷新点：40点次。
    刷新时间：16日
    “我艹，还带海外的通告？”
    叶秦立刻一个鲤鱼打挺，从昏昏欲睡变得精神振奋，吞吞口水。
    可惜，他在海外一点儿人脉资源圈都没有，没法子轻松愉快地提升成功率，但这个李狗嗨——
    吸溜，他穿越的时候，星垣结衣没有结婚，不对，我的老婆怎么可能结婚呢！
    抱着尝试的心态，默默地念叨：“刷新。”
    “叮，请宿主选择国内通告，或，国外通告？”
    叶秦勾勾嘴唇，系统变得越发人性化，“国外通告。”
    【特殊：演出通告】
    剧名：《云图》（美利坚）
    角色：威瑟斯（龙套）
    成功率：05（1、周讯哥）
    叶秦摸摸下巴，如果有志向当国际演员，甚至幻想一把全球影帝，倒不失为一大助力。
    收敛内心的躁动，施施然地坐在床边，看向最后一个功能，【特殊：剧本回炉】，嘴巴微微张大。
    10的概率可以刷出前世的剧本？
    1的概率可以刷出系统完善版的剧本？
    关键累计10次必然会刷新出前世的剧本，这是保底吗？
    叮达人：()??，来自对非酋的关爱。
    叶秦翻翻白眼，40次一抽，从钻石到星耀，直接涨一倍，要不要这么心黑。
    但是有这么一个功能，应对即将到来的烂剧烂片时代，总算给自己坚持的精品路线开辟一条新路，不至于沦落到没有本子可接的地步。
    一念至此，又对大师级的叮达人充满一丝期待，随即回看进阶条件：
    1、担任电视剧男一，在华夏三大电视剧大奖，获得任意两项最佳男演员
    2、担任电影男一，华夏两岸三地电影节，获得任意三项最佳男演员
    3、担任电影男一，海外欧洲三大电影节，获得任一最佳男演员提名
    4、担任电影男一，英吉利电影学院奖、美利坚金球奖以及其余10大国际a级电影节，获得任二最佳男演员提名
    5、担任电影男一，累计总票房破40亿人民币。
    6、担任两部全球票房破1亿美元的海外电影，男三以上的角色。
    7、投资的电影，华夏票房累计破20亿人民币。
    这？
    7选5？
    叶秦：00

 第207章 改良版大唐荣耀

    这个大师，进阶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叶秦瞪圆眼睛，漆黑的环境吞没他的眼眸，眼眶却时不时地抖动。
    不住地思考，洒家这辈子不出国不闯国际影坛，就像国足鲜少放弃中超高薪跑海外踢球，武雷追梦踢个西甲被嘲，球队降级跌到西乙又被黑，舒舒服服扎在华夏大地。
    往后日子里，趁着流量风口迎来爆发，一部电视剧几千万片酬，躺着挣钱不舒服？
    四周静悄悄，像死水一样波澜不惊，此时室内的寒冷，让他仿佛梦回到《迷果》那场飞车戏，身处在刺骨的江水。
    以前是被逼无奈靠系统苟命，而今挣脱海阔天空任鸟飞。
    莫非选择演员，跟叮达人一样只是他腾飞复仇的工具，不，当然不是，当他演活沈炼，当他创造王小贱，他在拍摄演绎过程中是无比投入兴奋。
    因为，我可是一个演员啊！
    顿时间，再看叮达人上密密麻麻七行条件，无疑当成是一个个目标。
    2个视帝，明年金鹰奖的视帝应该花落自家，倒是白玉兰、飞天得想办法，但跟正午阳光建立合作，白玉兰是早晚的事，因为后世连续几届都被正午阳光承包，办成了颁奖年会。
    两岸三地影帝嘛，虽然打内心不再敬畏，但至少拿到再diss，否则一定有杠精杠，你行你上啊！
    明年百花奖可以试试申报《失恋33天》。
    第4条、第6条，非闯荡一把好莱坞不可。
    从后世的眼光，好莱坞奥斯卡可并不神圣，偏偏这个年头就认，李白莲、周讯哥、黄教主等动用各种法子冲击，这个风气嘛……
    好莱坞，看来非去一遭。
    想着想着，两只眼皮上下打架，衣服都没脱，着枕头便睡。
    转眼醒来，睡到自然醒，疲惫感随之消失，手机嗡嗡作响，侯鸿良等人闭关半个月，把《大唐荣耀》的大纲梗概以及前三集的分场细纲拟好。
    影视剧编剧工作，并非制片甲方给出粗略故事、制作方向、预算投资、原着小说等，编剧团队闭门造车，然后把一部戏全部剧集的分镜头场景、台词等都写出啦。
    需要不断地沟通不断地调整，然后把完成的一稿，送光电局审查，再根据光电反馈的意见，大修大改，还是小修不改，调整完毕以后递交复查，合格的话才能得到红彤彤的拍摄许可证。
    像庄闻强的《无双》，干脆死在初稿复查，因为当局对制作美刀假钞谨慎敏感。
    整个过程可能需要3到5个月的时候，快的名气大的能插队也要2个月，然而谁让这是大甜甜的剧呢，背后金主一顿猛操作，估计可以把这个时间再压缩。
    叶秦翻阅剧本，故事梗概，主线剧情，人物关系以及感情线等等，梳理得很详细。
    正午阳光不愧是正午阳光，不单单是大唐荣耀第一季，顺带第二季一块榨干水分，浓缩到50集。
    但是——
    我艹，我不过是一个类似《步步惊心》的虐恋轻宫斗剧，要不要琅琊榜味儿这么重啊，侯sir？
    《琅琊榜》是琅琊阁，你丫围绕麒麟令不会想搞出一个麒麟阁？
    信不信汉武帝刘猪儿找你要版权费。
    叶秦：“咳咳，有朝堂权谋？有皇子夺嫡？有宫廷宫斗？”
    之前的大唐荣耀，是古装玛丽苏剧，好比一杯加糖的热牛奶，经正午阳光一调配，往里面灌苦涩的黑咖啡，想搞一杯拿铁啊？
    2017年，或许《大唐荣耀》里展现各种玛丽苏甜宠套路，沿用言情老梗老故事，像男女飞天转圈圈梗、英雄救美水下接吻梗、神器麒麟令梗、异域男三梗等等，又腻又俗套。
    可眼下是2012年！
    观众，尤其是女性观众，才是磕过几粒古偶剧cp糖的萌哒哒少女，塞再多工业糖精掺和的糖果，都不会觉得油腻反感，只会觉得真好磕。
    美其曰：结发夫妻，恩爱不疑，生当来归，死当相思。
    结果，沈珍珠、李俶全程相爱相杀、相虐相恋的霸总娇妻感情线，硬是开辟出一条太子李亨、奸相杨国忠的权谋线，后半段李俶分封天下兵马大元帅，还搞出一条王霸征战线。
    平定安史之乱，收复旧山河，突出家国情怀，保卫大唐的豪情，颇有“长枪独守大唐魂”、“大唐盛世永不落”的气魄壮志。
    紧接着，又搞一出张皇后围绕争夺储君，残害李俶、李倓等皇位继承人的宫廷夺嫡？
    “侯总，《大唐荣耀》的定位是一部言情古装宫廷剧。”
    叶秦才开口，侯鸿良一脸认真地打断道：“没错，我们就是按照这个定位出发，只是觉得原着里朝堂权斗方面太过稚嫩羞涩，紧张冲突不足，无法显示出李亨、李俶所处的境遇。”
    “特意修改表面化、脸谱化的权斗，把麒麟令充满的利用起来，而不只是局限在推动沈珍珠、李俶的爱情进展……李俶这个广平王，我觉得不应该只拘泥在所谓沉静内敛的霸总，而从皇孙到天子，尤其是由盛转衰的皇帝，在江山与美人之间的挣扎矛盾，才更有看点！”
    “咳咳，侯总，这个叫沈珍珠传，李俶的戏份不必那么重。”
    叶秦伸出舌头，舔舔嘴唇，这样给我加戏，我真不知道该不该谢谢你哦！
    其实参照前世，无论《大唐荣耀》拍的如何，广平王李俶都是剧里的亮点。
    没办法，人设招人喜爱，挡也挡不住。
    最重要，任嘉论演的还不是十全九美的李俶，身形面貌文弱，打戏身手笨拙，台词功底不行，演对手戏的时候面部表情的控制，还有情感的表达输出上强度不够。
    “还有这个独孤靖瑶，怎么把人设改了？”
    叶秦眉头紧锁，原剧里独孤靖瑶可是戏份较重的反派女三，担当男女主角间感情冲突的媒介，表面上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一身光明磊落，骄傲洒脱，实则为得到爱，不择手段，两面三刀，自私虚伪。
    简直是言情的惯用套路，用来反衬沈珍珠白月光的黑莲花。
    侯鸿良给的，我去，怎么成琅琊榜的霓凰郡主，敢爱敢恨，英姿飒爽，跟沈珍珠抢李俶的逻辑动机，也从最俗套的深情痴恋男主，杂糅进云南王的权势、军权因素，把歹毒阴险的独孤靖瑶，改的被迫为了家族，无奈地夹在沈珍珠、李俶中间。
    我艹，你这是洗白啊，言情虐恋古偶剧，没一个黑脸作恶的反派女配不合适？
    “没有必要强行制造戏剧冲突，完全可以参考汉光武帝刘秀的历史片段，他深爱着阴丽华，但为求争霸天下权衡利弊，也娶了郭圣通为妻，从而获得10万兵马。”
    侯鸿良耐心地解释道：“这跟独孤靖瑶有异曲同工之妙，她恰恰是云南王之女，手握重兵。”
    陨石大魔导师·位面之子刘秀都出来了，我靠，秀啊！
    叶秦细细一品味，好，正午阳光牛皮，我是傻批！
    “那么选角的话，可能要重新探讨，跟最初我们探讨的可能不太一样。”
    “当务之急，有这么几个角色需要重新议议。”
    林玉芬从刚才一直默默倾听，不发表意见，因为私下她已经跟正午阳光商定分工，权谋戏由孔生来拍，言情戏由她出马，这样能最大程度地调动剧组，争取在两三个月以内完成。
    “唐明皇李隆基，秦汗我跟侯总、孔导都觉得不合适。”
    “替换的人选呢？”叶秦问道。“明君圣主能演的很多，国强老师，道明老师，国宝陈老等等，晚年的李隆基可是一个昏聩年迈的国君。”
    孔生建议道：“富大隆、倪大红，还有鲍果安老师。”
    “鲍果安？”
    叶秦挑挑眉，老版《三国演义》里的曹操，就听侯鸿良解释，他也是皇帝专业户，《开创盛世》演的隋炀帝，惟妙惟肖。
    “鲍老前辈有意向的，不妨邀请看看。”
    林玉芬质疑不解道：“还有这个杨贵妃，你找的这个张蓉蓉，我们查了下是湾湾人，而且才21岁，你确定找她？”
    一回想《妖猫传》里雍容华贵的杨玉环，叶秦扬起眉梢，可以质疑陈凯哥的电影叙事导演水平，但绝对不能质疑他的审美水平，张蓉蓉的杨玉环的确有一股不言而喻的形似。
    “曾丽、殷滔，出场戏份不多的话，甚至可以试试范税冰。”
    林玉芬自恃资金充沛，无比膨胀，窝在唐人抠搜惯，难得打一次富裕仗，什么都敢想。
    侯鸿良叹息道：“可惜周结老师、林芳冰老师，年过四十，而且面相也不适合如今的古偶剧，不然她们演杨贵妃再合适不过。”
    叶秦翻翻白眼，娘的只是一部古偶剧，练兵，顺便“敷衍”下惹不起的大甜甜，用不用这么夸张啊！
    “那这个独孤靖瑶，你们有什么意见？”
    林玉芬跟蔡亿侬的气质控不同，属于颜值控，微微嫌弃道：“万西履历可以，可是独孤靖瑶一代女将，她的面相不够英气。”
    呵呵，英气，要不把林轻霞、王祖仙拉来？
    “干脆搞个选角试镜会，公开通告！”
    叶秦揉了揉胀大的脑袋，缓缓地站起身：“暂时先这样，您几位受累忙下去，我得出去一趟。”
    他喵的，他还得去参加春晚排练，就算不乐意，那也得装成技不如人被刷下去，开口拒绝这种得罪人可不干！

 第208章 春晚流行音乐歌手投票top1！

    央妈一号演播大厅，春晚现场。
    审核检查完小品相声类节目，歌舞类陆陆续续的上场。
    彩排可不会叼叶秦的咖位人气，放眼在春晚，他只是一个新近蹿红的人气新人。
    连分配的化妆间，都不是个人小型的那种，倒也无所谓，逢场作戏走一个过场。
    “秦子，别刷手机了。”
    杨曼神色焦虑，余光里，瞥了眼不远处的韩更，在大厅偏僻的角落里，背对着白墙手舞足蹈。
    再看看自家的大牌从容得跟个局外人似的，在紧张备战的氛围里居然看《凡人修仙传》，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哇，这可是春晚呐！
    春晚可是捧红了无数人，一年就一次，上了春晚，可以大言不惭的说，身价就会翻一翻！
    换句话说，央视舞台就是一个“造星”的舞台。有谁不想上的？
    叶秦吊儿郎当，大人，时代变了，往后春晚得流量明星撑场面。
    就在这时，导演助理跑来喊话：“请试演《除夕的传说》的叶秦、韩更到现场。”
    叶秦这才暂且放下手机，春晚排练是不允许闲杂人等私带手机入场，防的就是春晚节目泄密。
    尤其是近些年伴随着贴、围脖的兴起，很多小品相声里的桥段包袱全都因各种原因外泄。
    像明年，13年，跟燕京电视台暂时化解恩怨的郭德刚，跟谦爷初登春晚，万众瞩目期待，结果例如“gdp”的包袱段子立刻在网上传遍。
    不过呢，以后是不用防，因为春晚的小品相声全抄网上的段子，越来越没创意。
    脱掉羽绒服，叶秦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率先登上舞台。
    《除夕的传说》，他通过王飞早早打听清楚，纯粹是搞个噱头，华夏首部“年文化”主题动漫，《年来了》。
    就是给电视机前的小朋友们，讲解为什么要放鞭炮的故事。
    为此特意制作水墨风格的卡通动漫，大boss是四角形貌狰狞的恶兽，夕，在冬季大雪覆盖的环境外出捕食，因其凶猛异常，生性残暴，祸害村民百姓，因而主角表演如何战胜。
    简而言之，奥特曼打小怪兽的哑剧。
    而且贼鸡儿尴尬，影响画面并不像后世3d立体，完全是二维，隔着一堵屏幕，叶秦要做出舞蹈总监预先设计的舞动动作，在上面一顿猛操作，驱逐年兽，一个不留！
    这种鬼玩意儿小朋友都不看，恐怕只有高潮偶像上春晚的粉丝，自带滤镜觉得偶像帅气。
    叶秦内心是无比地抗拒，我一个白玉兰视帝提名、金鸡奖影帝提名，你让我春晚尬舞，还不如放我回家躺尸过年。
    舞蹈总监叫沈林，挂着一堆舞蹈精英的头衔，而且是刘师师学校，北舞的副教授。
    “哈导，叶秦的肢体舞蹈，跟影像画面，没有韩庚合适。”
    去年11年，韩更已经跟周冬玉、窦霄初登春晚，表演开场歌舞《回家过年》。
    总导演哈闻扶了扶眼镜，眉头轻蹙，侧头问道：“春晚网络人气投票的最新数据出来了吗？”
    “周董跟叶秦并列第一。”执导吕一涛接话道。“倒是这个韩更，从第六名跑到第四名，只差王力虹十几万票，跟叶秦的人气虽然有距离，但也不差。”
    正当几个人策划华夏全国十几亿最受关切的春晚年会时，舞台下的韩更舒展身体，轻轻地吐口气：
    “如果导演不因为人气偏向叶秦的话，这个节目我拿定了。”
    乐华的掌舵人杜花亲自前来替合伙人助威，悄声道：“我已经雇水军在帮你刷数据，用不了多久就能稳居在前三，凭你的舞蹈底子，还有去年亮眼的舞台表现，绝对没有问题。”
    “其实只要他能给我安排角色，这个节目让给他也无妨。”
    韩更摇头失笑，春晚独舞只能证明他有人气，抬高不了多少身价。
    他是爱豆啊！
    他主演的《大武生》，操作得当的话，应该拿到今年纽约华夏电影节亚洲最受欢迎艺人奖，没料到这个奖最终被叶秦横插一脚，凭借《绣春刀》轻松拿下，而且特“嫌弃”。
    虽然他主营音乐圈，跟叶秦井水不犯河水，可华语乐坛式微，歌手普遍挣不到大钱。
    乐华的下一步计划，是把他推向更高档次的影视圈，叶秦就像一座小山，横在每一个新生代的面前。
    第一次冲击大银幕的《大武生》，他就被横向拿来跟叶秦的“沈炼”比较，如果不是有疯狂的粉丝，还有吴樽分担火力，早在豆瓣、贴被锤成麻瓜。
    最最关键，叶秦抢走了他争取很久的摩登绅士，这可是尚顶刊来年第一期的封面，气啊！
    但气归气，他心心念念，依旧是叶光纪立项的《匆匆那年》。
    “好，叶秦辛苦，韩更可以上场了。”
    伴随沈林拍掌声，叶秦连汗都没出，浑水摸鱼地摸了一把，虽然能做得更好，但没有必要。
    下台的时候，与相向的韩更打个照面，呵呵，“劣迹斑斑”的初代爱豆。
    比起后世吴电鳗等工业爱豆，不愧是棒子归国流爱豆偶像的鼻祖，偷同学电脑卖钱，芒果台罢录封杀，最搞的是宝贝尔婚礼低俗婚闹。
    撇撇嘴，一脸的不屑，乐华以及韩更算得上是第一代把围脖饭圈玩出花样的高手。
    粉丝干脆叫“庚饭”，对这些韩更傻不拉几在访谈节目自曝的黑料，美化成“反省”、“自嘲”、“自黑”、“认识到错误”。
    鸭子，跟xz之流没什么区别。
    “秦哥。”韩更用棒子国尊敬前辈的姿态鞠躬。
    不是，你可比我大？
    虚伪地打个招呼，身为演员，从他眼神里能轻易地阅读出忌惮里夹杂兴奋，兴奋？
    他慢悠悠如老大爷般回到座位，等待最后的选拔结果。
    “杨姐，去秦省的火车票，要么飞机票还能订吗？”
    杨曼也不怒其不争，干脆当走个过场，汇报起工作：“明天召开《大唐荣耀》的试镜会，侯总、孔导、林导希望你能到场，提供意见建议，毕竟这部剧你也挂制片。”
    叶秦点点头，又听到：“《匆匆那年》，男主这边，胡哥有些抗拒，但所幸蔡亿侬做工作做通，其他角色，章导也叫你过去看看……”
    “你好，叶总，杨总。”
    两人才聊个开头，杜花面带微笑，不请自来，自报家门。
    呦，这不是“个人实力强不适合成团”顶级理解的爱豆造星人之一嘛！
    一瞅这个德性，叶秦一猜都能猜着，八成是为韩更的逐梦演艺圈来的。
    果不其然，杜花笑眯眯道：“不知道叶总的《匆匆那年》选角有没有结束，能不能给我家韩更一个机会？”
    叶秦敷衍道：“谈什么机会，试镜会是公开的，想来自然欢迎。”
    “不，我的意思是，叶总能不能给韩更一个试戏的机会？”
    杜花悄咪咪道：“男一我听说胡哥，不敢奢望，男二，我觉得各方面条件韩更都是很适合的。如果叶总愿意给这个机会，马上让韩更推掉新春一切工作，安心研读剧本。”
    “所有工作？”叶秦扬起眉毛，“包括这个独舞？”
    杜花面不改色地点点头，以前是巴不得上春晚，上春晚等于抬身价，可跟闯入影视圈一比，这笔账太容易算。
    杨曼眉头紧锁，春晚节目还带这么送？
    叶秦不以为然，我他喵需要你他喵把我让出来的东西再让回给我？
    嘴角挂着冷笑，不愧是愚蠢的乐华老板。
    请韩更的确能拉动票房，赵巴菲特薇的《致青春》，男二选韩更，同样是这个考量，就像《黄金甲》，章伟平执意二皇子选奶茶伦一样。
    他见着韩更，虽然内心抵触不爽，但对抗韩流，要立几个从韩流“留学”的对抗，况且，谁又会跟钱过不去。
    反正《匆匆那年》口碑真不咋样！
    “不用，我觉得韩更更适合这个独舞，毕竟他是sj的华夏队长，专业舞者，我自愧不如，试镜的话，韩更可以来试试。”
    顿时鸦雀无声，气氛慢慢地凝重而尴尬，直到哈闻从幕后导演台走来，目标明确朝向叶秦。
    给面子地起身，“哈导。”
    “叶秦，这个节目就算了，唱歌，给你一个机会。”
    哈闻语不惊人死不休，一下子让杜花瞠目结舌，怎么莫名其妙，独舞改唱歌。
    春晚的唱歌，可不是那么简单安排的，除了学院派巨佬，比如廖昌泳、蒋大伟、刘焕，要么是被收编国家队的大魔王，谭静、张野、韩虹，要么是有背景的民族歌手。
    以及新近星光大道推送的感天动地卖惨的冠军们，比如旭日阳刚。
    又或者，独唱的机会，像千禧年会留给港台明星，任贤其、奶茶伦，给内地红到大江南北的，例如05年杨成钢《老鼠爱大米》，06年的庞隆《两只蝴蝶》，可他——
    叶秦？
    凭什么？
    杨曼同样脑子一懵。
    哈闻又无奈又激动，因为刚刚得到确切的数据统计，叶秦除了网络人气票选第一位，春晚最想见到的流行歌手排行榜，同样荣登第一。
    03年，奶茶伦首登春晚，在尚未普及的网络环境，举办的签名活动募集到足足200万。
    而今11年，叶秦的得票数，犹如白玉兰人气男演员的票数一样骇然，总计破亿！
    人气之高，恐怖如斯。
    当然，也因为11年奶茶伦3登春晚，这届肯定不会邀请。
    “叶秦，现在有两种方案，一种是节目组安排的歌曲，一种是你自己的歌，但必切切合今年春晚的主题，亲情，回家，温暖。”
    叶秦砸着嘴，迎着杜花错愕的目光，略显为难，太红真的太麻烦。
    瞧架势，非唱歌不可，该唱什么歌呢？

 第209章 哈闻的春晚奇兵

    12月21日，冬至。
    按秦省的风俗，当玩一嫂……不，当吃一饺子，而且除蘸酱醋干吃，发掘出一种别具风味的酸汤水饺。
    连皮带汤一块吃，调料有味精、香菜、芝麻、葱花、酱油、牛油等，最重要的是辣子跟醋，尤其是醋，要特别的酸，因而被推为长安餐饮一大怪。
    叶秦身在燕京，可没这份口福，肚子里塞满速冻水饺。
    眼前的纯白面板，显示12月刷新的【演出通告】：
    剧名：《寒战》（华夏）
    角色：李家俊（大配）
    成功率：69（1、能力；2、人脉；3、资源）
    收回系统，慢悠悠地走出屋门，就见屋子的正对面，两梯四户的一户邻居家门口堆满大大小小的箱子，四个身穿制服的大叔来回搬运。
    这是搬家？
    也仅仅是诧异一刻，他下意思地往上扯了扯口罩，低调地跟他们一道坐电梯下楼。
    “你啥时候回家，票买了没？”
    “1月3号，这些天搬家的活计多，多挣点钱再回家。”
    “甭管有钱没钱，照样得回家过年不是，俺家的囡囡都3岁喽，婆娘说再一天不回来，她快忘暗这个爹长啥模样。”
    听着他们欢欢喜喜地叹春运谈新春，叶秦撇撇嘴，今年得自己一个人过年啦。
    下到地下室，驱车开到《大唐荣耀》的试镜地点，光线传媒的总部。
    试镜会的活动布置，按照主角、配角等划分安排，重要角色都是半天几天乃至几个月的物色，像章国师的《黄金甲》，面试有上千个孩子，从14岁到16岁。
    当然，不会全召到试镜现场，签约艺人基本靠经纪人。
    纯素人也有靠亲戚传递照片，像三王子秦骏杰靠的是她从影多年的姐姐，新一代谋女郎刘浩寸，她亲戚是欢瑞的副总裁。
    完完全全从千里百里挑一，而且非北电、中戏、上戏中脱颖，足见周冬玉多么“气运”。
    这几天试镜都围绕独孤靖瑶。
    叶秦路过走廊的时候，微微侧头借助余光一扫，等候区大排长龙。
    一些生面孔不是北电、中戏、北舞、中传几大影视行业人才输送地的，就是各种经纪公司的。
    熟面孔也不少，王丽昆、谭宋韵……
    颖儿？
    噢，已经被黄圣一宅斗赶出羊子身边？
    不是，女三都辣么抢手？
    感觉到投向自己的目光，充满着各种意义不明，统统无视，径自地走入都试镜间。
    “任你性子再倔再烈，最后还不是落到本王手里。”
    一进门，看到侯鸿良喂词，背对视线的女人全身哆嗦，保持着一股克制。
    熟读剧本的自己，立刻想到是独孤靖瑶被张皇后跟赵王设计下药，企图霸占独孤靖瑶，得到独孤家的军权支持。
    嘚，情丝绕，《琅琊榜》，太子跟霓凰郡主的套路，然后主角也就是我出场救人。
    致使男女间多巴胺分泌过多的药，古代有没有不可知，但演出克制发情努力保持清醒，的确相当考验演技。
    演不好，就跟跳大神的巫婆全身抽搐，又搞笑又出戏。
    演的出彩，例如张胡子《天龙八部》，华妃娘娘的木婉清。
    叶秦控制脚步，尽量无声，绕到前面观察演员的面部表情。
    脸庞映入到眼帘，挑挑眉，金辰啊，东北大美妞，瞧咬唇，攥拳，额头爆绽出的青筋，演技合格线以上。
    金辰一瞥，顿时忘记表演，不禁道：“叶秦！”
    “这个人是素人，才18岁，师师的学妹。”林语芬离开评委席，笑容和善。“我觉得是块料子，你签不签，不签的话我可推荐给蔡总。”
    “让给唐人了。”
    叶秦可不是无脑集邮，叶光纪目前有佟丽雅、彭小冉，还有若即若离的汪曼春，两款御姐，不需要再来一款。
    只可惜，前世她被唐人埋没，现在嘛…
    “万西怎么样？”
    “有演技，但有时演的用力过猛，有时有点僵硬，不稳定，但算是试镜里的佼佼者。”
    “你们怎么看？”
    “这个金辰可以试试剧里其他角色，倒是你没来前，一个叫章天爱的形象气质不错，有一股女人特少有的男人气，但谈不上英气。”
    攻气呗。
    仔细一琢磨，我去，《大唐荣耀》变盘丝洞，各种女星。
    叶秦坐了一会儿，当个吉祥物，当一把特殊评委，看了几个，越看越尬，演得越来越辣眼睛。
    索性尿遁离场，奔赴央妈电视台。
    …………
    央妈录音棚。
    眼下春晚进入最后的第三审，歌舞类节目不用再议，因为都是固定时长，不会出现延时，最要紧是语言类，也就是相声小品，因为这两个容易出失误纰漏。
    比方2001年，因为黄前厂长的《家有老爸》误说了一段导演要求删掉的台词，拖了整整4分钟，彻底打乱晚会的进程，不得不不把潘子的《三号楼长》砍掉。
    最后还是本山大叔救场，《卖拐》极限挤出时间挽救回潘子，这不比潘噶之交感人。
    叶秦则呆在录音室里，没错，他录音，春晚当天他要假唱。
    “柴米油盐，半辈子，
    转眼就只剩下满脸的皱纹了。”
    哼唱着《时间都去哪儿了》，饱含情感的曲谱等他交给哈闻，当即拍板独唱非有它不可。
    “ok！”
    录音师李小沛透过隔音玻璃比划个手势。
    叶秦摘下耳机就出来，就见王飞、程奕迅歌坛两尊大佬坐在沙发排队，他们也是录音，但他们不是假唱，而是真唱。
    “秦子，真的谢谢你啊。”
    程奕迅嘻嘻哈哈，上来便是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把《因为爱情》的男key让给我来唱。”
    其实，吹神算上这回的春晚已经是第4回，比奶茶伦还多一回。
    但4回里，只有《因为爱情》，可谓是把程奕迅的名头彻底打响，有多火热呢？
    佰度沸点歌曲里，第一名是《伤不起》，第三名是《爱的供养》，夹在“神曲”间的神作。
    终于把吹神，从企鹅音乐排行在十名左右上下，硬生生地拉到前五。
    咳咳，至于叶秦，第四，前三许山高、奶茶伦跟林jj。
    “吹神，本来就属于你的，这key我唱不上去。”
    叶秦摆摆手，转向王飞：“飞姐，《匆匆那年》的主题曲也麻烦你了，费用方面能给个折扣不？”
    “歌像《因为爱情》、《清风徐来》一样，我掏腰包帮你。”
    王飞直率大咧，“哎，秦子，娜娜，杨昆，汪半壁都给你约到，刘焕老师的话，春晚那天我带你跑一趟。不过，你一个影视公司找他们，难不成拍电影？”
    说话间，录音室慢慢地响起《因为爱情》的伴奏。
    前奏结束，主歌旋律一起，叶秦很是吃惊：“不对啊，这是男生的调啊？”
    “没事，就这样。”
    瞧咱这位天后一脸傲娇，叶秦抿抿嘴。
    呵呵，没事你可就不会正式春晚开口第一句就跑调，然后被全网追着锤，顶流人气随之跳水下跌。
    咱可指望着天后歌带涨一波《匆匆那年》的票房。
    “李老师，麻烦千万千万把key修回来。”
    叶秦偷摸摸地郑重叮嘱，接着溜到一号演播厅，配合艺术总监，设计舞美、灯光、布幕、音响、演出道具、服装等等。
    在通道内，负责演绎父子的舞蹈演员面色严肃，安静异常。
    叶秦倒显得淡定从容。
    “《时间都去哪儿了》倒计时出场，各就各位…”
    “走！”
    其实，春晚歌唱节目中很少有影视演员身影。
    老话说的好啊，隔行如隔山，影视明星上春晚演个小品都容易出戏，更甭提唱歌。
    但伴随着央妈春晚被一群地方卫视追赶，虽然依旧独霸，也只是独霸除夕夜而已。
    真正的演出质量，今后只会越拉越大，越是如此，就越是需要向影视演员抛橄榄枝。
    这回除了他以外，还有陈昆。
    昆哥凭借《画皮》、《龙门飞甲》，稳稳压过内地刘火华、黄教主等中生代一头，但没有自己这种待遇，导演组强制安排了一首《好久没回家》。
    然而，陈昆的表现，落在哈闻的眼里，差强人意。
    哈闻双手抱怀，站在幕后监控室里，惴惴不安，今年的收视率，至关重要。
    11年的收视率可是全时段平均有3275，她才得以继续这一届的春晚总导演。
    但是，去年虽然上风领导满意，可在网上炸了锅，纷纷抨击她毁了春晚，砸了春晚的招牌，几乎那一年她都遭遇网暴，春晚围脖都不得不关闭评论。
    而丈夫李勇，愤怒到跟网民对线的程度，无论如何今年必须稳住。
    抬眼望着舞台上的叶秦，这可是她除了《因为爱情》以外，最期待的奇兵！

 第210章 叶秦，你介是小狱神

    ps：这是真的新闻，没瞎编。
    1月22日，湘南某工地，今年新春不回家。
    夜晚，忙完手头活计的工友们，全都守着唯一一台二手彩电。
    电视机里，叶秦手握话筒，毫无造作假唱的痕迹，双眸在特写中，像汩汩溪流流露出真情：
    “生儿养女一辈子，
    满脑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坐在最前面的周朝显，灰头土脸，目瞪口呆，尤其是看到叶秦身后的舞台背景，无数张“30年父母子女”的合影一页一页地翻过，彷如远在老家的父母就在眼前。
    “时间都去哪儿了，
    还没好好看看你眼睛就花了。”
    朴实无华的歌词，在叶秦的歌声像一个钻头，钻开周朝显的心房。
    18岁，3年前，他在狐朋狗友的怂恿下合伙，自号“五星抢劫犯”，合伙联手打劫手机店，麻辣个鸡地抢了一堆不值钱的手机模型，还有300元现金。
    案发后，其他人都被警察抓获，只有他改头换面，理个鸡冠头潜逃。
    始终谨记着大哥的教诲，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可如今，被叶秦嗷一嗓子，眼泪鼻涕统统流到饭里，一回想这些年风吹雨打，只能找不用身份证的活儿，又苦又累又廉价，还必须打一枪换个地方怕暴露。
    最可恨的是他辛辛苦苦攒的血汗钱，买一把ak47，另谋东山再起，竟他喵是横店的道具枪！
    当个瓜娃子的“五星抢劫犯”，什么辉煌，满满都是泪！
    擦干眼泪，丢下碗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平日里他都绕道走的派出所。
    值班的民警一脸懵逼，“大晚上，除夕夜，出什么急事？”
    归心似箭的游子斩钉截铁道：“我要自首！”
    ………………
    央妈一号演播厅监控室。
    “实时的收视率多少？”
    哈闻眼眶微红，拿着纸巾擦拭眼泪。
    “383！”吕一涛惊喜交加，“出场时33，涨了5个百分点，！”
    383！
    哈闻不禁咋舌，这可是直逼王飞2010年复出唱《传奇》的数据，只差1？
    打个粗浅不准确的计算，近三年春晚的观看人数统计是7亿以上，相当于叶秦这首歌被至少全国2亿的观众聆听，当然，只是纸面的数据，谁知道哪家哪户只是习惯开着春晚，然后干自个的事。
    内心不由地松一口气，果然网络民意票选出的明星，不愧是她满心期待的奇兵！
    舞台上，
    叶秦唱完最后一句，甚至连麦都没有开，但并不妨碍他张嘴真唱。
    后世各路男团女团，爱豆偶像，在台上尬舞一番，唱歌要么全闭麦，要么靠垫音，一旦开麦，不是跑调，就是走音，有气无力，搔首弄姿，关键唱的垃圾还有饭圈洗地，这个钱也太容易挣了！
    轻轻地吐口气，下场前瞥了眼观众席，心里吓了一跳，中排不少人居然在抹眼泪。
    这首歌杀伤力是强，不至于是催泪瓦斯，这又不是网文嗷一嗓子，哭晕9个，哭死1个。
    莫非哈闻搞《我是歌手》那一套，专门拉一票的特约演哭戏？
    在掌声中走下台，央妈的任务告一段落。
    叶秦回到化妆间，工作、日常两个手机统统嗡嗡作响，齐刷刷赶在一块，电话、短信、qq，各种轰炸。
    “哥哥，春晚什么感觉？”赵颖宝羡慕道。
    “被占便宜的感觉。”
    “哥哥又瞎话，占什么便宜啊，别人想主动给占便宜都没这机会！”
    “我让出去了，可惜又来一个。对了，我刚才唱的怎么样？”
    “假唱就假唱，干嘛演的那么逼真啊！”
    跟赵颖宝插科打诨，顺便翻翻简讯，汪曼春、刘师师、佟丽雅、胡哥、黄博、杨小蜜……咦，有几条短信格式不对。
    某酒店xxx号房间。
    叶秦满脸都是无奈，大过年的不好好陪家里人，偏偏送上门当人肉沙包陪他打架？
    倒是工作号码里，诧异地多出大甜甜、周讯哥、李白莲等人的祝贺短信。
    你们不是在好莱坞，就是在好莱坞的路上，还有时间看春晚？
    砸着嘴，但无论如何，就像游戏成就，登上春晚的成就也是小小的骄傲，毕竟是企鹅四巨头里第一个，可谓是歌谣界冉冉升起一代新星。
    出于这份牌面，再加上王飞亲自引荐，总算敲开刘焕的大门。
    “选秀综艺？”
    刘焕正准备拒绝，岂料叶秦脸上充满挚诚，言语里处处透着蛊惑，打着为华语乐坛寻找有生力量抗击韩流，话里话外简直是，值此危难之际，唯焕与我可救之！
    “刘焕老师，这档节目叶光纪会同光线传媒、江浙台联合运作。”
    叶秦倒想交给番茄台，变相结交沪圈，可番茄台的主持人集体翻车，一个靠谱的都没哟，不如交给华少。
    眼下江浙台因为一姐朱胆出走芒果台，如失一臂，《我爱记歌词》收视率下滑面临被砍的风险，这个时候伸出橄榄枝，完全是雪中送炭。
    再加上加多宝，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华夏好声音》对垒天娱的《快乐男声》。
    至于《超级女生》，天娱作死作到无法举办下一届。
    因为光电局明令下发，选秀类节目不能在晚间7：30至10：30分的黄金时间档播出，总时长不能超过90分钟，不允许设置短信投票获取奖品等，而天娱的顶风作案，统统全犯。
    更连累到湘南光电头儿的欧阳长林赴京请罪。
    天娱的吴太不等自己复仇，先自断一臂，牛皮普拉斯！
    畅聊一番太合麦田的选手培养计划，说通刘焕加盟以后，叶秦了结2011年悬在心里的最后一块石头，轻松嘚瑟地驱车回家。
    殊不知围脖、贴已经围绕着叶秦以及《时间都去哪儿了》，激烈交锋，褒贬不一。
    “满满的负面价值观，把养育儿女渲染成可怕的付出。哭着喊着一面跟做父母的说，你很可怜，你的悲剧都是你孩子造成的，一面跟孩子说，你妈你爸多不容易，你可得感动呀，制造出华夏式“孝顺”，恶心，想不到大过年听这么一首恶心的歌！”
    “楼上的，你说的对，我买给你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什么意思？”
    “我是你爹啊，你孝不孝我啊！”
    “泱泱华夏无数王朝以孝治天下，但不能因为王朝封建而把‘孝’遗弃，华夏人对孝可是根深蒂固，我不明白为什么总有某些人，喜欢众人皆醉我独醒，反其道而论标榜自己。反正，我听了，我哭了，我抱住我爸妈。”
    而当企鹅新闻，第一时间发布《周某显因叶秦一首歌感化投案》——
    稀奇真实的事件，顿时给《时间都去哪儿了》披上戏剧化的外衣，特别是周某显自首的一句：
    “即使我混蛋，做错很多事，我只知道，孝顺总没有错！”
    报道如引子，投入到煮沸烧开的热油里，立刻沸腾冒泡，彻底炸锅。
    一下子，舆论一边倒。
    几乎同一时间，全国各地的派出所，许是不能接受湘南派出所独享这个热点。
    独热闹不如众热闹。
    江浙、赣西、桂西、黔西等省市紧随其后，频频在围脖晒出案件，龙年春晚，某某在逃嫌犯，听完《时间都去哪儿了》以后，备受感动，怀念父母，思家心切，投案自首。
    一件两件，三件四件，积少成多，网友们直接惊呼：
    “我艹，这位周某显的故事也忒离谱，有没有哪个文学大佬写个本子，出书必看！”
    “一首歌，真的能唤醒人的真善美吗？”
    “这是什么佛法，一首歌让罪犯幡然醒悟，回头是岸？”
    “张雪友开演唱会抓逃犯，好家伙，叶秦直接春晚感化逃犯，这怕不是小狱神！”

 第211章 大唐荣耀开机

    涿州影视城，铜雀台。
    集亭、台、楼、阁、廊、桥、院、阙为一体的恢弘建筑，高26米，左侧玉龙台，右侧金凤台。
    只应如此宫殿，才配锁住二乔。
    跟大甜甜排练拍戏，带她找找感觉以后，该轮到正午阳光给叶秦安排的宫闱朝堂权斗。
    此时，置景组、道具组正在广阔的平地正中央搭建楼台。
    等会儿，唐玄宗、唐肃宗、唐代宗三个皇帝，杨贵妃、杨国忠兄妹一妃一相，即将陆续登场。
    “嘶，秦子，都说你选角眼光好，果然没有错。”
    孔生看向不远处正在学舞姿的张蓉蓉，考究的妆发，盛唐式的高髻，青黛点眉，额黄贴花，衫裙系至胸前，外披薄如蝉翼的大袖衫，丰腴曼妙，美得不艳俗。
    “云想衣裳花想容呗。”
    叶秦勾勾嘴唇，尽管陈凯哥拍电影是制片的灾难，但审美上的确跟章国师有的一拼。
    脱口而出模仿辛伯青李白的腔调，放荡不羁，登时引起王尽松的肯定：“秦子这句台词说得好。”
    “这句待会儿我加戏里。”倪大虹道。
    叶秦收回视线，捧着剧本环视一圈，左侧的倪大虹饰演的唐玄宗，是一个昏君。
    前方的便宜老子唐肃宗，王尽松，是一个庸君。
    还有大奸似忠的杨国忠，四个人默契地围在导演身旁，就地来一场简单的剧本围读。
    李俶，之所以选《大唐荣耀》，主要是这个角色的可塑性很高。
    历史中的唐代宗，其实真正的庙号，叫“唐世宗”，为了避讳李世民，于是取“世世代代”里的“代”。
    后来，两种叫法就都保留了下来。
    能被称为世宗的，如汉世宗刘彻、周世宗柴荣、明世宗朱厚熜，清世宗雍正。
    即“统绪自此开始，自此开世”。
    正午阳光的剧本，也侧重挖掘这位世宗的帝王成长线。
    毕竟身为太子之后，必然渴望江山皇位，而作为生于盛唐、成于转衰的帝王，自然不会是个只会谈恋爱的傻叉！
    跟那些工业糖精的cp古偶剧的男主，完全两个画风。
    前脚风花雪月，谈情说爱，后脚明争暗斗，雷霆手段。
    帝王就该有帝王的潜质，脸厚心黑办不到，心冷面硬倒可以。
    …………
    “第5场第2场第1次，各组就位。”
    孔生裹着羽绒服，坐在大棚里面朝监视器，余光里就见一个身影闯入，“王楷，你怎么来了？”
    “孔导，这些个演员同堂竞技，我哪里能不来观摩。”
    王楷打心底对建宁王李倓这个角色不感冒，又或者他对跟慕容林致的虐恋剧情无感。
    他本质想当一名优秀的演员，结果签约华宜一年没有戏拍。
    到现在能拿得出手的角色，竟然是《丑女无敌》的陈家明。
    跟王小贱一样，也是个娘娘腔。
    自从看过《失恋》里叶秦的表演，猛然意识到，翘兰花指，扭扭捏捏，说话尖声尖语，自己这些设计的动作太幼稚，简直把娘娘腔脸谱化。
    在那一刻，慢慢地意识到，叶秦被冠以新生代第一人绝非媒体吹嘘。
    能把娘娘腔演出刚柔并济的感觉，可不简单。
    他凝视着画面。
    戏里，杨国忠搜罗罪证，诬陷太子妃韦氏意图谋反拥立太子，彼时的唐玄宗已非开元盛世的明君圣主，垂垂老矣，纵情欢乐，不分是非，竟信以为真。
    为什么？
    因为李唐王朝，盛产父慈子孝的王朝。
    太祖李渊时，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
    太宗李世民时，李承乾、李泰政变，幼子李治登基。
    高宗李治时，李贤政变，三子李显登基。
    再到武则天、李旦，轮到李隆基，他当太子时，同样被李旦，利用太平公主钳制。
    然后看准时机，发动“先天政变”，诛杀太平公主及其党羽，软禁李旦。
    而这位李亨，则是马嵬坡之变，送李隆基当太上皇，诛杀杨国忠，勒死杨贵妃。
    统统祖传技艺！
    李亨吓得立刻跑来，把自己摘出来拎干净，磕头澄清。
    “倘若韦氏真有不轨之义，儿臣要跟她义绝，如此不忠不孝之人，不配太子妃。”
    倪大虹面无表情，冷眼里藏着猜忌，但更多的是不屑。
    瞧王尽松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虎父无犬子，这个太子令他非常的失望。
    就在他兴师问罪时，忽然高力士，没错，扮演者就是《甄嬛传》的苏培盛，启禀李俶求见。
    “来了！”王楷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定睛一瞧。
    叶秦一开场，公子世如玉，富贵气逼人，身上年轻的朝气，尚武的英气，盛唐的锐气，喷涌而出。
    然而，正当王楷满怀期待叶秦径直而入时，他却意外地双手抱拳高拱，微微弯腰，拾级而上。
    肢体行为，处处透着小心谨慎，一个镜头就把李俶稳重成熟的一面塑造而出。
    “这个是？”
    “趋步而行。”
    孔生给王楷解释画面里叶秦的动作。
    古代依礼，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乃位极人臣的登入朝堂最高待遇。
    显然，李俶虽然身为李隆基最疼爱的皇子，也不敢逾矩。
    王楷擦了擦眼睛，感慨道：“这也太细节。”
    “细节？还不够，仔细看叶秦的脚，看他的身位，再看他脚下的地砖。”
    在孔生的指导下，王楷身体前倾，就见叶秦小跑的每一步，都精准地卡在两块地砖的缝隙，每一脚半块砖，每一脚半块砖。
    “他为了这个来回走了不少冤枉路。”
    孔生由衷地发笑，很多演员塑造角色都会从声台形演加私货。
    比方《阿飞正传》里，张国融说完无脚鸟的传说，在唱片机的音乐旋律里，跳着恰恰舞。
    又或许在《沉默的羔羊》，霍普金斯的汉拔尼，与探员史达琳第一次见面，绘声绘色地讲述自己吃人的优雅故事，突然嘴唇一抿：
    “嘶嘶嘶嘶。”
    就像吸脑髓的抽吸声，诡异的恐怖感顿时溢出屏幕。
    细节定成败，能把细节抠得这么细的皇子，已经不是稳健，而是谨慎，但谨慎到这种程度，就是恐怖。
    几个特写镜头下来，这个广平王，区别于古偶剧的霸总王爷。
    城府如海，心思如针，胸有沟壑，面若平湖。
    简直是吾儿李俶，有大帝之姿！
    “俶儿，你怎么回来了，朕不是让你到关中治理水患吗？”
    倪大虹看儿子是厌，看孙子是喜，属于隔代亲，慈眉善目，尽是疼爱。
    “皇爷爷明鉴，治理水患关系民生大计，俶儿怎敢辜负皇爷爷厚望。”
    叶秦登时跪倒在地，跟前世任嘉轮处理得不同，站着回话固然能演出李俶的幼稚耿直，但这是玛丽苏剧的形象。
    权谋剧，当然是政z成熟。
    腰杆挺直，面容坚毅，膝行向前。
    “皇爷爷，孙儿特意请罪。”
    绝口不提求情，而是围魏救赵，杨国忠拿韦妃之乱说事，他就飞来一击，戳穿他杨家贪墨赈灾钱粮。
    “不得已拦截剑南军粮，以皇恩救济，百姓无不高呼皇爷爷，‘圣天子’！”
    说着，磕头请罪。
    镜头是侧对着，王楷看到叶秦眼神的变化，从犀利，凛冽，再到额头触地的瞬间，眼皮微微地抽动，眼眸变得冷酷，森然。
    复仇之火蹿动，他克制隐忍着。
    他日我若为皇，定灭杨家满门！
    “圣天子？”
    倪大虹眉眼大开，唐玄宗自比李世民，曾祖父是天可汗，他是圣天子！
    被这么一记马屁拍的，好大喜功的他，被叶秦带歪楼，注意力导向赈灾贪污一事。
    叶秦，在摄像机的拍摄下，从王子，又一瞬间，变成人子，膝盖磕碰在地砖上，摩擦着前行。
    不卑不亢坚毅的脸上，顿时挂着眼泪，说流就流，可怜巴巴地求情道：
    “圣天子皇爷爷，母妃……”
    王楷目瞪口呆，错愕道：“孔导，他这是用演电影的感觉演电视剧？”
    “准确地说，他再尝试打破。”
    电影艺术跟电视艺术可是两回事，演技在大荧屏与小银幕间是隔着一面壁。
    但在二人眼前，叶秦似乎习得一手穿墙术，精妙自在地穿行。
    王楷咬咬牙，虽然现在没有跟叶秦对戏，可这一幕，他已经预感到接下来的对手戏，会被压制！
    但他不气馁，比不过叶秦不是应该的吗！
    孔生惋惜道：“这么多好演员，结果拍的只是一部古装恋爱剧，暴殄天物啊。”
    如果能有《大唐荣耀》一样阔绰的资金，有演技派支撑的班底，他非拍出一部像《大明王朝1566》一样的历史正剧出来！
    只是连《大明王朝1566》，收视率都扑街，在如今浮躁的市场，哪里容得下帝王剧？
    当他把牢骚倒一倒，叶秦扬起一抹眉毛，“孔导，有机会要不要合作一把大秦？”
    “大秦？《大秦帝国》的ip可是被秦省曲江收走了。”
    孔生疑惑道：“去年看他们发的公告，已经在拍第三部《崛起》，插不进手？”
    “那个是秦昭襄王。”
    叶秦摇摇头：“我想拍秦始皇！”

 第212章 朕！

    涿州影视城，铜雀台。
    集亭、台、楼、阁、廊、桥、院、阙为一体的恢弘建筑，高26米，左侧玉龙台，右侧金凤台。
    只应如此宫殿，才配锁住二乔。
    跟大甜甜排练拍戏，带她找找感觉以后，该轮到正午阳光给叶秦安排的宫闱朝堂权斗。
    此时，置景组、道具组正在广阔的平地正中央搭建楼台。
    等会儿，唐玄宗、唐肃宗、唐代宗三个皇帝，杨贵妃、杨国忠兄妹一妃一相，即将陆续登场。
    “嘶，秦子，都说你选角眼光好，果然没有错。”
    孔生看向不远处正在学舞姿的张蓉蓉，考究的妆发，盛唐式的高髻，青黛点眉，额黄贴花，衫裙系至胸前，外披薄如蝉翼的大袖衫，丰腴曼妙，美得不艳俗。
    “云想衣裳花想容呗。”
    叶秦勾勾嘴唇，尽管陈凯哥拍电影是制片的灾难，但审美上的确跟章国师有的一拼。
    脱口而出模仿辛伯青李白的腔调，放荡不羁，登时引起王尽松的肯定：“秦子这句台词说得好。”
    “这句待会儿我加戏里。”倪大虹道。
    叶秦收回视线，捧着剧本环视一圈，左侧的倪大虹饰演的唐玄宗，是一个昏君。
    前方的便宜老子唐肃宗，王尽松，是一个庸君。
    还有大奸似忠的杨国忠，四个人默契地围在导演身旁，就地来一场简单的剧本围读。
    李俶，之所以选《大唐荣耀》，主要是这个角色的可塑性很高。
    历史中的唐代宗，其实真正的庙号，叫“唐世宗”，为了避讳李世民，于是取“世世代代”里的“代”。
    后来，两种叫法就都保留了下来。
    能被称为世宗的，如汉世宗刘彻、周世宗柴荣、明世宗朱厚熜，清世宗雍正。
    即“统绪自此开始，自此开世”。
    正午阳光的剧本，也侧重挖掘这位世宗的帝王成长线。
    毕竟身为太子之后，必然渴望江山皇位，而作为生于盛唐、成于转衰的帝王，自然不会是个只会谈恋爱的傻叉！
    跟那些工业糖精的cp古偶剧的男主，完全两个画风。
    前脚风花雪月，谈情说爱，后脚明争暗斗，雷霆手段。
    帝王就该有帝王的潜质，脸厚心黑办不到，心冷面硬倒可以。
    …………
    “第5场第2场第1次，各组就位。”
    孔生裹着羽绒服，坐在大棚里面朝监视器，余光里就见一个身影闯入，“王楷，你怎么来了？”
    “孔导，这些个演员同堂竞技，我哪里能不来观摩。”
    王楷打心底对建宁王李倓这个角色不感冒，又或者他对跟慕容林致的虐恋剧情无感。
    他本质想当一名优秀的演员，结果签约华宜一年没有戏拍。
    到现在能拿得出手的角色，竟然是《丑女无敌》的陈家明。
    跟王小贱一样，也是个娘娘腔。
    自从看过《失恋》里叶秦的表演，猛然意识到，翘兰花指，扭扭捏捏，说话尖声尖语，自己这些设计的动作太幼稚，简直把娘娘腔脸谱化。
    在那一刻，慢慢地意识到，叶秦被冠以新生代第一人绝非媒体吹嘘。
    能把娘娘腔演出刚柔并济的感觉，可不简单。
    他凝视着画面。
    戏里，杨国忠搜罗罪证，诬陷太子妃韦氏意图谋反拥立太子，彼时的唐玄宗已非开元盛世的明君圣主，垂垂老矣，纵情欢乐，不分是非，竟信以为真。
    为什么？
    因为李唐王朝，盛产父慈子孝的王朝。
    太祖李渊时，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
    太宗李世民时，李承乾、李泰政变，幼子李治登基。
    高宗李治时，李贤政变，三子李显登基。
    再到武则天、李旦，轮到李隆基，他当太子时，同样被李旦，利用太平公主钳制。
    然后看准时机，发动“先天政变”，诛杀太平公主及其党羽，软禁李旦。
    而这位李亨，则是马嵬坡之变，送李隆基当太上皇，诛杀杨国忠，勒死杨贵妃。
    统统祖传技艺！
    李亨吓得立刻跑来，把自己摘出来拎干净，磕头澄清。
    “倘若韦氏真有不轨之义，儿臣要跟她义绝，如此不忠不孝之人，不配太子妃。”
    倪大虹面无表情，冷眼里藏着猜忌，但更多的是不屑。
    瞧王尽松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虎父无犬子，这个太子令他非常的失望。
    就在他兴师问罪时，忽然高力士，没错，扮演者就是《甄嬛传》的苏培盛，启禀李俶求见。
    “来了！”王楷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定睛一瞧。
    叶秦一开场，公子世如玉，富贵气逼人，身上年轻的朝气，尚武的英气，盛唐的锐气，喷涌而出。
    然而，正当王楷满怀期待叶秦径直而入时，他却意外地双手抱拳高拱，微微弯腰，拾级而上。
    肢体行为，处处透着小心谨慎，一个镜头就把李俶稳重成熟的一面塑造而出。
    “这个是？”
    “趋步而行。”
    孔生给王楷解释画面里叶秦的动作。
    古代依礼，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乃位极人臣的登入朝堂最高待遇。
    显然，李俶虽然身为李隆基最疼爱的皇子，也不敢逾矩。
    王楷擦了擦眼睛，感慨道：“这也太细节。”
    “细节？还不够，仔细看叶秦的脚，看他的身位，再看他脚下的地砖。”
    在孔生的指导下，王楷身体前倾，就见叶秦小跑的每一步，都精准地卡在两块地砖的缝隙，每一脚半块砖，每一脚半块砖。
    “他为了这个来回走了不少冤枉路。”
    孔生由衷地发笑，很多演员塑造角色都会从声台形演加私货。
    比方《阿飞正传》里，张国融说完无脚鸟的传说，在唱片机的音乐旋律里，跳着恰恰舞。
    又或许在《沉默的羔羊》，霍普金斯的汉拔尼，与探员史达琳第一次见面，绘声绘色地讲述自己吃人的优雅故事，突然嘴唇一抿：
    “嘶嘶嘶嘶。”
    就像吸脑髓的抽吸声，诡异的恐怖感顿时溢出屏幕。
    细节定成败，能把细节抠得这么细的皇子，已经不是稳健，而是谨慎，但谨慎到这种程度，就是恐怖。
    几个特写镜头下来，这个广平王，区别于古偶剧的霸总王爷。
    城府如海，心思如针，胸有沟壑，面若平湖。
    简直是吾儿李俶，有大帝之姿！
    “俶儿，你怎么回来了，朕不是让你到关中治理水患吗？”
    倪大虹看儿子是厌，看孙子是喜，属于隔代亲，慈眉善目，尽是疼爱。
    “皇爷爷明鉴，治理水患关系民生大计，俶儿怎敢辜负皇爷爷厚望。”
    叶秦登时跪倒在地，跟前世任嘉轮处理得不同，站着回话固然能演出李俶的幼稚耿直，但这是玛丽苏剧的形象。
    权谋剧，当然是政z成熟。
    腰杆挺直，面容坚毅，膝行向前。
    “皇爷爷，孙儿特意请罪。”
    绝口不提求情，而是围魏救赵，杨国忠拿韦妃之乱说事，他就飞来一击，戳穿他杨家贪墨赈灾钱粮。
    “不得已拦截剑南军粮，以皇恩救济，百姓无不高呼皇爷爷，‘圣天子’！”
    说着，磕头请罪。
    镜头是侧对着，王楷看到叶秦眼神的变化，从犀利，凛冽，再到额头触地的瞬间，眼皮微微地抽动，眼眸变得冷酷，森然。
    复仇之火蹿动，他克制隐忍着。
    他日我若为皇，定灭杨家满门！
    “圣天子？”
    倪大虹眉眼大开，唐玄宗自比李世民，曾祖父是天可汗，他是圣天子！
    被这么一记马屁拍的，好大喜功的他，被叶秦带歪楼，注意力导向赈灾贪污一事。
    叶秦，在摄像机的拍摄下，从王子，又一瞬间，变成人子，膝盖磕碰在地砖上，摩擦着前行。
    不卑不亢坚毅的脸上，顿时挂着眼泪，说流就流，可怜巴巴地求情道：
    “圣天子皇爷爷，母妃……”
    王楷目瞪口呆，错愕道：“孔导，他这是用演电影的感觉演电视剧？”
    “准确地说，他再尝试打破。”
    电影艺术跟电视艺术可是两回事，演技在大荧屏与小银幕间是隔着一面壁。
    但在二人眼前，叶秦似乎习得一手穿墙术，精妙自在地穿行。
    王楷咬咬牙，虽然现在没有跟叶秦对戏，可这一幕，他已经预感到接下来的对手戏，会被压制！
    但他不气馁，比不过叶秦不是应该的吗！
    孔生惋惜道：“这么多好演员，结果拍的只是一部古装恋爱剧，暴殄天物啊。”
    如果能有《大唐荣耀》一样阔绰的资金，有演技派支撑的班底，他非拍出一部像《大明王朝1566》一样的历史正剧出来！
    只是连《大明王朝1566》，收视率都扑街，在如今浮躁的市场，哪里容得下帝王剧？
    当他把牢骚倒一倒，叶秦扬起一抹眉毛，“孔导，有机会要不要合作一把大秦？”
    “大秦？《大秦帝国》的ip可是被秦省曲江收走了。”
    孔生疑惑道：“去年看他们发的公告，已经在拍第三部《崛起》，插不进手？”
    “那个是秦昭襄王。”
    叶秦摇摇头：“我想拍秦始皇！”

 第213章 拍哭大甜甜

    1月27日，晌午，北部冷空气频繁，低温，多雨。
    唐城在灰蒙蒙的阴天里，更显萧索，外景戏因为天气，暂且搁置到2月份回暖。
    叶秦早上的戏份刚刚拍完，躲在剧组加厚的棚子，兴致勃勃地刷微博。
    “彬哥，给我一根烟。”
    “秦子，甭抽烟了，你这嗓子，现在是金嗓子。”
    林彬一脸纠结，经过春晚一役，再有《时间都去哪儿了》荣登各大音乐排行榜，尤其是在没有任何打榜的前提，蹿入到华夏音乐流行榜第8名，11年，叶秦出去商演假唱一回，是45万，眼下喊价飙升到80万一场。
    “彬哥，就一根，甭小气。”
    林彬犹犹豫豫，最后执拗不过，不情不愿地递了过去：“哥，还有，杨姐说，虽然你运营围脖比我们在行，可不能再随意地站队，你可是围脖的形象代言人，第一大v，一个言论有差，造成的公关危机不容想象啊！”
    “不就是替韩憨怼饭舟子两句嘛，你看始作俑者麦田都发道歉信。”
    叶秦不以为然，开年围脖第一瓜，韩憨大战饭舟子。
    韩憨是不是人造，翻翻《三重门》，这种明显模仿钟老《围城》的文风写法，挥笔处处都是临摹的叛逆文艺，流水账式的鸡毛蒜皮，但如脱缰野马，嬉笑怒骂。
    这让韩父代笔？
    倒不如说韩父找枪手更靠谱！
    起初舆论沸沸扬扬，基本倒向饭舟子，这货包装打架斗士怼天怼地，奶奶提，铁精美公知一枚。
    圈内基本是吃瓜看客，毕竟文学圈的事跟影视圈不搭边，偏偏他带头冲锋，力挺声援。
    嘚，收获的季节到了，俘获韩憨的情谊，他手里头的版权今后共同开发。
    《后会无期》？
    《飞驰人生》？
    给韩憨一个灵感，先把《乘风破浪》憋出来，顺便组个编辑团队润色，借鉴片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虽然搁这几年烂片时期无所谓，反正有同行衬托，不怕货比货，就怕货更烂。
    关键给赵颖宝一个机会，混个首秀处女作。
    吞云吐雾间，杨曼打来电话通知，自己又双叒叕拿奖，华语电影传媒大奖，喔，南方都市报主办，呵呵，老公知报了，以前的南方周末已死。
    “新人奖，最佳男演员是谁，刘青芸，《夺命金》？”
    叶秦冷冷一笑，膈应谁呢，输给刘青芸我认，《绣春刀》输给《夺命金》？
    而后，观众票选最受瞩目男演员，彭于宴？
    “呵呵，难怪最近怎么关于彭于宴的通稿又多起来，什么都蹭我一把。“
    他喵的，全网密密麻麻都是比肌肉，比健身，比努力，有能耐演技、票房，随便拎一个比比。
    不屑道：“代领。”
    “《匆匆那年》的选角初步完成，章导还是很尊重咱们，特别是你的意见，发你工作机qq。”
    杨曼也不在意，“胡哥对演陈寻有情绪，我跟蔡总没说服他，他不太喜欢这种扮学生装纯的电影，宁肯演几出话剧，他是你哥们，你得劝劝他。”
    “我已经劝了，话剧沉淀又不急几个月，有一部破亿的票房傍身，想再接戏只多不少。”
    《匆匆那年》必须趁早开工，因为《那些年，我们追过的女孩》已经转战内地，7天票房破5000万，累计7000万，成为湾湾在内地最卖座的电影。
    影视可是个跟风比创新多的行业，要立刻打响第一枪。
    叶秦粗粗地浏览着名单，嘴唇一抖，烟灰飘零。
    雷佳因，白羽，羊紫……
    慢着，苏凯，曾小贤，林嘉茉，章子萱？
    到底是什么孽缘，能让你们又扯一块，世界线修正也没这么修正。
    就这样，累了，你们毁灭，懒地拆散了。
    “对了，你要找的逆光飞行，人找到了。”
    叶秦猛地来精神，你要聊这个就不困，《那年那兔那些事》准备上线。
    …………
    什么样的表演，才是合格的，当然是t到导演的尺度。
    后世烂剧为什么那么多，剧组里流量明星比他喵导演话语权大，要个鬼的导演尺度，躺平收钱，导演分锅，被骂就花点片酬雇水军洗白。
    如今水军自媒体也内卷，量大管饱，物美价廉。
    而现在，林玉芬拍摄重头的哭戏，沈府上下几乎灭门，沈珍珠回来时厅堂挂白，痛苦欲绝。
    大甜甜却找不到状态，卡壳卡了2天。
    叶秦凑到监视器前，画面里细腻肤白的大甜甜，五官微微扭曲，强行挤出悲痛的神情，然而，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个夺人眼球的双眼皮上。
    专业名叫啥宽欧式大双，怎么看都是悲伤蛙，越看越出戏，甚至有点想笑。
    “秦子，别笑了，把你从a组叫过来，就是赶紧想办法！”
    林玉芬无可奈何，讲戏不是没讲过，可是大甜甜哭的感觉是委屈，是伤心，不是她要的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哀痛。
    不求像《甄嬛传》，孙丽在沈眉庄死后的神级炸裂哭戏，但求哭得凄惨哀婉。
    通俗地说，喜怒哀乐是表演里，最直观最单纯的面部表情。
    像琼瑶剧，像唐人剧，四种表情以外的复杂神色几乎少见，因为不容易被人感觉。
    但凡深入到角色，设身处地地发挥共情能力，哭戏自然水到渠成。
    像大甜甜这样的人间富贵花，晴天霹雳的惨痛怕是没遇到，哪里能演出灭门后的哭相！
    这能有什么办法，喂大甜甜一个演技包，开什么玩笑，又不是电影，电视剧哭戏喂什么。
    叶秦摊摊手：“林导，老法子呗。”
    如果严刑拷打有三宝，辣椒水，老虎凳，拔指甲，那么哭戏也有三宝，眼药水，催泪棒，芥末。
    被冠以湾湾新生代演技派的陈为霆，哭是不可能哭，在《活色生香》里，尴尬地翻白眼都流不出一滴眼泪，被网友制作成表情包全网嘲。
    能哭出来的，全靠神级道具，催泪棒。
    而眼药水是杨天宝的最爱，《建guo大业》演小凤仙，跟刘天王的蔡锷在火车话别，催泪棒都催不出眼泪，眼药水愣是滴了半瓶。
    “除了芥末都试过，哭得太含蓄，不惨痛，不戳人，不符合剧情！”
    林玉芬早有准备，从桌上取出一支芥末膏，“这个法子，你当面找她最合适。”
    艹，坏人我来做啊？
    叶秦撇撇嘴，但还是担当起这个重任，尽管大甜甜演戏不闹腾，乖乖听指挥，可毕竟逼人吃芥末。
    这是哭戏的杀手锏，《喜剧之王》的尹天仇教柳飘飘，就用这种方法骗到富翁的钱。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方法星爷首创，第一位试毒的就是张伯芝。
    因为稍有追求的导演非常反感眼药水、催泪棒搞出来的假哭，哭得又虚假又没感情，一点儿不真实。
    “一定要吃吗，大甜甜她感冒了。”
    大甜甜没开口，她的助理倒替她拒绝。
    “感冒了？”叶秦挑挑眉，难怪泪腺这么迟缓。
    “有点感冒，没事，我多喝点水就好了，芥末我可以吃的。”
    大甜甜郑重地点点头。
    “如果吃了病情加重，更麻烦。这样，我有个方法。”
    叶秦扬起自己的手掌，大甜甜的助理瞪眼道：“你不会想打我们甜甜姐，做梦，老板都不敢碰她一根……”
    “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怎么都可以。”
    大甜甜咬咬唇，连续几天被ng卡在同一条，无疑是一种心理负担，因为剧组所有人可都等你。
    打心底，她迫切地希望能把这该死的一条赶快过掉，无论什么方法！
    “放心，我保证只痛那么一刹那。”
    叶秦一脸的认真，他的催泪掌可是师从李力群老师，想当初扇陈子函，一巴掌下去立马见效，而且有技巧把握力度。
    “但我要先摸摸你的脸，根据你的脸部吃力大小发力。”
    “你？”
    助理从未听过如此荒诞怪异的做法，没料到大甜甜闻所未闻，却来了兴致。
    出于对叶秦指导的信任，她毫不犹豫道：“来，我想试试。”
    叶秦一本正经，没有半分地邪念，伸手在大甜甜圆润光滑的脸颊抚摸两下。
    大甜甜感到一丝丝的异样，眼睛含羞地眨动，骤然间不打一声招呼，凌厉果决地反手打在正脸。
    啪，耳光响亮！
    大甜甜被突如其来的一掌打懵，巴掌不该是打侧脸吗？
    但奇怪的是——
    泪腺真地突然被打通一般，像开闸的洪水泛滥成灾，她抽动鼻子，诧异道：“真的不是很痛诶，你这是，嘶，什么，什么掌法？”
    “黯然销魂掌。”
    叶秦把手收回到口袋里，然后摸出手帕道：“咳咳，大甜甜，擦擦，清涕出来了。”
    “嘶，嘶，这一下不能白挨。”
    大甜甜霍地站起来，“林导，我们快拍，我被叶秦打出感觉了！”
    四周的工作人员，立刻如遭雷击，仿佛耳朵听错话，打，打出感觉？

 第214章 四小生之首（已订勿订！）

    《2012年内地影视圈最有发展的四大小生！》
    《四小生新鲜出炉，叶秦位列头榜！》
    ……
    四大小生，是新狼等网媒评选出最受欢迎的前四名新晋男明星，跟杨小蜜的四小花一样，人选经常会发生变动，每年有不同的人上榜下榜。
    算是一个“新生代佼佼者”的认证。
    陆易、陈昆、黄雷、聂元、黄教主、佟大伟、印海澜之家、胡哥等统统上过，没上过都不好意思标榜自己是“新生代领军人”！
    叶秦却一点儿不高兴，因为跟他并列的，p，杜纯、冯少峰、李辰。
    羞与他们三人为伍好嘛，这仨都是什么东西啊！
    一个捕鱼达人，纺织家族花花公子，娱乐圈行走的真多巴胺。
    一个插刀教教主，岂敢跟我舔狗教这样的“名”门大派相提并论！
    还有一只大黑牛，牛不牛你得问问范税冰，黑是真的黑。
    跟他们凑一块，自己的逼格都拉低，简直抬举他们！
    叶秦撇撇嘴，翻翻嗖糊、网艺，一直翻到鹅厂郝荪编写的，紧锁的眉头才稍微舒缓。
    虽然有大黑牛、捕鱼达人，但还有一个胡哥跟我一块。
    当然，他找郝荪帮忙添加的，一是身为好哥们，肯定要挺一把在流量时代走下坡路的胡哥，二嘛也是为《匆匆那年》做一波营销——
    “内地小生与首位7亿票房女演员联袂出演青春校园电影。”
    嘶，章一白，你丫真是个营销天才！
    “哥，杨姐来电说，光线还有其他公司的戏约已经统计发你手机。”
    “另外，有几个知名度高的采访综艺，都想找你做一期节目。”
    叶秦听到《鲁愚有约》，果断呵呵。
    我档期紧身体累，不想费脑子跟真没脑子的主持人尬聊。
    最怕听到“真的吗，我不信”，要不我把大魔王吕树拉来，毒舌一波？
    当然，她要来一场鲁愚一日游，不拒绝不排斥。
    除了《面对面》推脱不掉，《非常静距离》几个采访，可以但没必要。
    身为演员，不可过度地提高曝光，因为频繁地出现在观众的视线面前，特别是以综艺的形式，会消磨神秘距离感，加深观众的固定印象。
    沈腾、贾铃无所谓，喜剧演员，跟动作演员一样，属于演员里容易被标签化的一类。
    在综艺里闹腾乐呵，扮丑耍宝，在喜剧温情电影里，看的不膈应，可像龙叔哪天不打架，跑去《神探蒲松龄》，玄幻捉妖，古怪得一批。
    就像前任军草沙益，《悬崖之上》里客串出演“老冯”，银幕里怎么看都容易出戏，让观众无法深入角色，至于郑楷、曾小贤等人，更是如此。
    “不过郭德刚老师的《今夜有戏》，可以有戏。”
    叶秦勾勾嘴唇，德芸社自从10年经历“两大庭柱”出走的风波，慢慢地重新崛起，而且多点开花，小剧场越开越多，像《笑傲江湖》等综艺开始霸屏。
    曲艺相声界扛鼎的人物，当然得见见。
    而《今夜有戏》，可是郭德刚在娱乐圈积攒人脉的重要平台，许多腕儿都在此结交。
    录制地点在津门，好上加好。
    说实话，德芸社的相声，重生到现在都没现场听一回！
    ………………
    片场。
    大甜甜在现场直接补妆，两眼通红，泪痕挂在胶原蛋白满满的脸上。
    《大唐荣耀》定位虐恋玛丽苏剧，哭戏比吻戏更密集更重要。
    像《步步惊心》，小狮子把哭戏画面演到出彩，其他尴尬的卖萌，无神的目光，统统能被观众，特别是少女心的女观众们，直接粉丝滤镜，因为——
    哭都哭瞎眼了！
    感冒的她吃着零食，张动鼻翼，抬手摸了摸红彤彤的鼻子，郁闷道：“也不知道是洗鼻涕洗的，还是被叶秦打的。”
    自从大甜甜两天哭不出的哭戏被叶秦一掌解决的故事，传播扩散到剧组上下，引发一阵阵笑话。
    但叶秦的“黯然销魂掌”却得以扬名。
    但凡a组、b组拍摄时，孔生、林玉芬对演员的哭戏实在不满意，没法不过关，立刻打发来叶秦这边领赏一记黯然销魂掌。
    自然，黯然肯定黯然，女演员怎么笑着来的，怎么哭着出去。
    销魂也挺销魂的，因为催泪神掌必须摸脸，不同的脸皮不同吃力。
    李力群的铁砂掌强，叶秦的劈挂掌也不弱。
    章天爱、金辰、彭小冉…这回轮到王芝。
    没错，《夏洛特烦恼》的秋雅，饰演情商负数智商下线的崔彩屏。开局前期给男女主感情升温送助攻的反派女配一号。
    叶秦穿着量身定制的广平王戏服，内敛神秀，表情毫无轻佻。
    因为服装讲究，严格考据，设计的全都是盛唐仕女的锦绣女装。
    此刻，王芝身着淡绿色上衣，胭脂色大裙，白帔子跟腰带，幸亏陈顾方顾及审核，不至于像范税冰的《武媚娘传奇》，搞媚俗。
    “啪！”
    叶秦以迅雷之速猛然就是一掌，逮，妖孽，吃我一记如来神掌。
    “谢谢。”
    流下泪的王芝，甩下一句话匆匆地离开，叶秦扬起一抹怪异的笑容，你看，她还得谢谢咱！
    噗嗤。
    背后传来女人掩笑的声音，叶秦扭身一看，就见全身甲胄的万西，双手抱怀，杵在柱子旁。
    瞧的出来很骄傲，毕竟她是剧组里，跟舒常唯二没有被自己打哭的女演员，简直是哭戏演技的认证！
    虽然舒常是87年，比82年的万西小，但出道早，完全是老前辈，而在走红方面，半斤对八两。
    舒常是不温不火，万西也算是80后里大器晚成，85后的杨小蜜、刘师师等人已经在小银幕大放异彩，而她还在小银幕大荧屏混当。
    因为跑戏跑剧集都是打酱油的角色，才被封酱油厂万老板。
    这样的人，是不是跟刘师师一样真“人淡如菊”？
    如果真不在乎的，也不会学汤为去拍《菌中乐园》，虽然上映没几天被封，但捧得金马女配，星途慢慢平坦。
    当然，她比汤为幸运。
    汤为可是自绝于父母，还有当时的男朋友，田宇，就是《庆余年》的“王启年”，结果亲情爱情全付出，没有换来事业，被秘密封杀逼到海外。
    万西咬咬唇：“你觉得我的演技怎么样？”
    “不错，内心把握准确，情绪表现到位，对白台词投入。”叶秦特意点出台词功底，万茜在《声临其境》，的的确确秀了一把。
    万西主动道：“有没有机会合作？”
    “有机会一定。”
    万西面对这么敷衍的话，眉头微微一皱，追问：“我听白羽说签在你的工作室，戏约——”
    “叶秦，我的演技呢，我的演技你觉得怎么样？”
    大甜甜捧着一盒薯片，巴巴凑来。
    “差那么一点点。”
    “真的？”
    “真的。”
    叶秦一本正经，不似作伪，就是亿点点，没有差一个次元。
    咔嚓。
    大甜甜美滋滋地吃着薯片，露出甜甜的微笑，把薯片递了过来：“吃吗？”
    ………
    与此同时，围脖、贴、豆瓣里，悄无声息地涌现出滚滚的水军，疯狂转载着一个短片。
    视频里，“乐视”的logo清晰可见，开始帧帧的画面，尽是《甄嬛传》各位娘娘的群像。
    伴随《红颜劫》的歌声，叶秦饰演的温太医突然亮相，在3分钟的时间里足足占据二三十秒。
    一时间，去年11月首播的《甄嬛传》，立刻引起一波围观。
    “四爷终于又出现在我的电视机里！”
    “四爷这回不是当皇帝，是当太医？”
    “叶秦配孙丽，好怪异的组合，根本不比小师师般配，四爷始乱终弃，不愧是大猪蹄子！”
    “求问，什么是大猪蹄子？”
    “猪蹄子也被称为猪脚，而各种言情剧集或绯闻事件的男主角……”
    “大猪蹄子+1。”
    “大猪蹄子……”
    “叶秦跟佟丽雅才是真爱，奉劝小狮子好自为之。”
    评论区里，涌入几大cp粉掐架，现场堪比线下女人pk，热议纷纷中，《甄嬛传》立刻迎来难以想象的观看狂潮。

 第215章 叶秦的双向折磨

    2月14日。
    北部冷空气消退，天气转暖，今日情人节，恰巧上吻戏。
    吻戏打2010年开始，在偶像剧里的比重越多越高，有种遇事不决就吻戏，也不管有没有必要。
    去年，钟汉梁、李晓冉的《来不及说我爱你》，男女主从相识到热恋，从分别到再相逢，全靠热吻传情，几乎集集都有，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银幕吻戏，从那会儿起开始泛滥成灾。
    《大唐荣耀》，作为一部17年的老套路虐恋剧自然免不了俗。
    比如下午这一场。
    李俶跟沈珍珠，再用醉仙酿引万事通出来时，被杨国忠安排的死士杀手追杀，情急之下，两人双双跳入到水池里，然后，沈珍珠憋不住气，李俶好心好意地渡气……
    男扮女装，水下渡气，套路虽老，但只要画面处理干净唯美，让观众t到心跳不恶俗的感觉，套路就不叫老，叫深。
    前世《大唐荣耀》的吻戏，完全在棚内绿幕完成，水纹，气泡，统统靠后期的五毛特效。
    可谁让这回经费是真的充裕，林玉芬特意租借到水池，而且租了套水下的摄影设备。
    “扑通。”
    叶秦穿着纯白的单衣，屏住呼吸落入水里。
    两股间穿着威亚裤，吊着的威亚其实用作信号。
    拉自己这一端表示“有特殊情况浮要出水面”，而水上的另一端被拉动，表示“开始”，“咔”，以及“这条过”。
    林玉芬这回要求的吻戏，可不是借位，因为要给特写镜头，怼着他们唇碰唇分。
    叶秦心底抵触，没料到大甜甜竟然傻傻地答应了。
    不是，阿sir，今天可是情人节啊，你给金主男朋友送这？
    整个身体浮在水中，腿部的威亚拉动两下，正式投入开拍。
    边上穿着潜水服的摄影师一边吸氧，一边扛着配有水下防护罩的摄像机。
    与此同时，几束灯光从水面打入到水底，而像更讲究精益求精的电影，会布置水箱，并且搭建水下摄影棚。
    哗哗。
    潜入水池的两人，四目相望，大甜甜凝视着叶秦，叶秦凝视着大甜甜……的双眼皮。
    e，果然悲伤蛙的模样真的让人忍不住发笑。
    强忍住笑意，注意到大甜甜的神色微微变化，仿佛憋气太久气息不足，表情流露出迟迟疑。
    毕竟没有龙阳之好，脏唐可不兴臭汉的毛病，但眼见大甜甜支撑不住，立刻游了过去。
    衣服在水的浮力下翩翩然，叶秦抱住大甜甜的头，搂住她的腰。
    水下的亲吻在画面里看的很浪漫，演员实操的时候，一有不慎很容易呛水，更有不妙浮出水面。
    “不行，你们看。”
    林玉芬拍言情特专业，在分光器拉出的一块监视器上，指指点点，给水池边的叶秦、大甜甜讲戏。
    “秦子，头稍微偏左边一点，让特写能拍到大甜甜表情。”
    “大甜甜，眼睛不要闭上，你对叶秦这一吻完全是出乎意料，眼睛瞪大点。”
    大甜甜点点头，全身湿透的她从水面出来，忽觉一阵冷风吹过，凉飕飕的。
    鼻子莫名地发痒，忍了忍终于忍不住，打出一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
    连水带鼻涕飞出，刚巧不巧地喷向叶秦的脸上，湿他一脸。
    大甜甜双颊羞红，手足无措地拿浸湿的袖子揩去：“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
    叶秦满脸的无奈，这辈子就没好好享受过吻戏的滋味，他喵的，再拍吻戏居就是孙子！
    林玉芬喊道：“秦子，再拍一条。”
    “诶，来了。”
    ……………………
    就在叶秦被吻戏折磨时——
    北京电影学院，距离表演大师班课还有5分钟。
    表演教室里，时不时地传来“贱人就是矫情”、“臣妾做不到啊”的女声。
    前世，12年3月上星才走红的《甄嬛传》，因为叶秦客串饰演温实初而被密切关注。
    网络开播两集，短短几小时内，流量便会激增几千万的网络点播，收视率更是扶摇直上，而中医医学、饮食起居、宫廷礼仪、诗词歌赋、职场晋升、夫妻关系等各方面，被称为通古论今的“百科全书”剧。
    顷刻间，火爆全网。
    其间，蒋信的华妃娘娘，孙丽的甄嬛，蔡绍芬的宜修，以及叶秦的温实初被北电表演老师特意地摘了出来，当作开课随堂的作业布置，平常分比重占得很高。
    “昨天《甄嬛传》最新集看了吗？”
    “看了，甄嬛真没有眼力劲，叶秦的温太医那么帅，居然不嫁，只认兄妹，然后选秀入宫配糟老头子。”
    “嘘，什么糟老头子，那是程建斌老师！”
    “嘁，就是嘛，还有果郡王，我觉得都没有叶秦的温太医帅，为什么他不去演果郡王呢？”
    “新闻里都说了，叶秦只是去客串，但演技真的太出色，尤其是那段自宫戏。”
    “张松文老师是不是指定考这一段？”
    此时，10级表演系男生全体沉默不语。
    “一山，你感觉怎么样？”
    日后会因《河神》爆红的李贤，现在眉头紧锁，满脸忧郁，因为他花了一周的时间，仍然模仿不出叶秦自宫以后那种入木三分的表演。
    拔出刀鞘时的果决，挥刀自宫时的迟疑，痛下狠手时的冲动，尤其是割完以后，叶秦贴靠在墙壁上，嘴唇颤抖，冷汗暴渗，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眼部肌肉、嘴部肌肉、颜部肌肉，像机器一样控制着每一块的抖动。
    肉眼可见，自宫以后肉体上持续的阵痛背后，是身为一个男神的灵魂跟自尊，渐渐地消失。
    章一山搓搓脸，苦笑道：“叶秦，可以去演司马迁，反正我是学不来，你呢？”
    “我？叶秦才叫自宫，我这叫自杀，没有半点的层次。”
    李贤憧憬道：“叶秦当之无愧是新生代小生之首，我的演技以后能达到他的水平就好啦。
    “啊！”
    就在这时，从男生堆里传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就见一个胖子双股夹紧，紧紧地抿着嘴，五官扭曲成一团。
    “洪胖，你干嘛呢？”
    洪羊，钱掌柜洪建涛的儿子，可惜没有继承他爸初代军艺校草的颜值，倒更像发福以后的洪胖子。
    他两眼死死地闭着，牙齿紧咬，手扶主墙壁颤颤巍巍地向前。
    章一山调侃道：“洪胖每回都说自己是体验派，该不会真的……”
    洪羊倒吸一口凉气，断断续续道：“去你的，我就是感受自宫是什么痛苦，才特意让人阿鲁巴！”
    章一山一怔，“阿鲁巴？感觉怎么样？”
    “痛不欲生。”
    “你演戏可真豁出血本。”
    李贤的话刚落，铃声随之铃铃作响，张松文准时地踏入到教室里，神情严肃，抽查作业。
    “不行，表演太浮夸，这是自宫吗，你演的更像被刀捅了，不合格！”
    “不行，表情太单一，自宫难道只有疼，认认真真重新分析研究叶秦的表演！”
    “诶，洪羊同学的演绎就有几分的相近，优秀，期中期末加分！”
    看到洪胖子被张松文表演，章一山侧头：“贤哥，帮我个忙。”
    “你要干嘛？
    后来的后来，北电、中戏无数的学子前仆后继，慷慨“就义”，用自己亲身的经历体验以及方法，编写出一本自宫心得，用来应对每逢大三表演考试必定考到的项目——自宫。
    这本心得的名字，《论叶秦的自宫如何练成》。
    当然，只是一个神秘的传说，流传在校园里。
    但叶秦这位演技大魔王，以另类的方式深入北电、中戏两所表演高校学子的心中。
    ……………………
    于妈工作室。
    “《甄嬛传》的收视率，破4？”
    于妈扫着数据统计，眼睛闪烁贪婪的光芒，然后怏怏道：“这部剧里竟然也有叶秦，他这样也能红，什么运道！”
    “不是他因为《甄嬛传》红，是《甄嬛传》因为他而红。”
    合伙人杨悦暗自吐口气，去年的《宫锁心玉》失利，因为收视率对赌协议，欢娱赔了芒果台一大笔钱，下半年靠流水线抄袭魔改的剧本，才勉强度过资金危机。
    眼下新的一年，脱去晦气，重新在战！
    “不要跟我提叶秦。”
    于妈恨得牙痒痒，肥胖的猪脸通红，“我决定了，既然《甄嬛传》又大热，可见清宫剧的市场很大，我们下一部剧还是拍清宫剧，也照《甄嬛传》来一部宫斗剧，名字，就叫《宫锁玉帘》！”
    “非打造出一个宫系列出来不可。”
    杨悦点头同意这个计划，提醒道：“这部剧要抓紧时间，最好能卡在暑期档。”
    “没问题。”
    于妈一拍桌子：“这一回，《宫锁玉帘》绝对能火！”

 第216章 《面对面》，王凝来访

    《大唐荣耀》片场。
    叶秦坐在化妆间，接受化妆师的打理。
    “杨姐，记得帮我留意中关村一个叫章一鸣，有融资需要的话第一时间联系我。”
    “章一鸣？没问题。”
    杨曼提醒一声，“但秦子，提醒你一句，风投有风险，虽然你用的是《失恋》个人的票房分红，但尽量找靠谱的，比如乐视，它最近可是靠《甄嬛传》，一时无两。”
    呵呵，我傻啊，给贾骗子送钱，倒不如投章跪跪的字节跳动，想想他如今正在搞安卓版的《今日头条》，正像无头苍蝇，在中关村到处跑融资。
    几百万就能拿天使轮，不要太爽。
    《失恋33天》的票房分账下来，若按网文最肤浅最简单的话，就是7亿的票房，分到制片方手里有三分之一。
    其实细算，扣去营业税的33，电影发展专项基金的5以后，账面该分的拢共6亿出头，然后按院线、发行、制片。
    华夏的院线目前采取的还是固定票房分账比例，不似海外例如好莱坞，阶梯式分账，比方制片方的比例从首周末、次周末逐级递减。
    但因为本土院线错综复杂，盘根错节，除章国师、冯裤子这类大导被院线看好的，比例设在57，一般维系在57到62。
    剩下的38到43，发行方还要吃掉7到12，留给制片方的只有25到36。
    层层下来，落到叶秦跟叶光纪手里头，只有王前首富的一个小目标，他喵的才六分之一爽？
    而他是以片酬入股分红，拿了大概两千万。
    除了字节跳动，他凭着围脖形象代言，全球围脖粉丝第一人的身份，再加上新生代明星光环，终于成功地混入到围脖，成为小股东。
    虽然营销、热搜、公关，自家人明算账，仍要交保护费，但比起买量买水军的局外明星强势。
    接下来该好好运作《匆匆那年》，叶光纪今年计划推出一部电视剧（《大唐荣耀》），上下半年两部电影。
    下半年的电影嘛，看女主角下菜。
    “秦子，跟你说一声，按你的意思拓展人手，我嗖狐的师妹赵珊，可以来当艺人经纪部总监。”
    杨曼再次询问道：“至于新成立的公关管理部，范税冰那边的羊天真，给我打过几个电话，一直有意加盟，她可是包装营销范税冰的幕后，让她来……”
    呵呵，来干嘛，哥们又不需要营销人设？
    行走的荷尔蒙，蚂蚁竞走，殊不知成也营销，败也营销，电影需要营销，演员不需要。
    叶秦撇撇嘴，倒是赵珊，周冬玉的经纪人，泰羊川禾的副总裁，能者多劳嘛！
    “让赵珊兼着公关管理部。”
    ………………
    12年以后，访谈类综艺的黄金时期尾巴。
    围脖热门话题，等到《爸爸去哪儿》、《奔跑兄弟》等真人秀节目兴起，基本上围绕这些趣味、轻松、新鲜、竞技的娱乐性节目，相对而言，访谈类节目很少出现。
    《锵锵三人行》、《杨澜访谈录》、《康熙来了》先后停播。
    《鲁愚有约》紧跟潮流打造成“船新”的真人秀访谈节目，《鲁愚有约一日行》。
    第一季第一期，就是王前首富，“小目标，挣他一个亿”火速传遍全网。
    而《面对面》采访栏目，并非访谈类综艺，逼格老高。
    03年从《东方之子》改版，正式成为独立节目至今，不包括12年，已有9个年头。
    一般采访的都是真正的“明星”，魔稻祖师、华为任先生、钟院士等人，都是重量级焦点人物。
    叶秦嘛，原本根本够不上，但这回是弥补春晚面对面专访的遗憾。
    毕竟，《时间都去哪儿了》，在新春引起的话题热度很高，靠这个，华语榜中榜、东方音乐风云榜等音乐盛典，早早预约档期时间。
    来采访叶秦的是王凝，三次采访魔稻祖师。
    王凝对叶秦，其实非常感兴趣。
    应该说，很多人都对他感兴趣。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从歌手跨界成演员，出道以来从龙套摸爬滚打，无论是配角还是主角，作品口碑成绩双丰收。
    原以为春晚以后会沉寂一段时间攒新作，想不到一部《甄嬛传》，一个儒雅如玉的温太医，又话题不断。
    特别是那首他作曲作词的《红颜劫》，古色古韵，她真的很喜欢。
    ……………………
    唐城，长生殿拍摄场地。
    剧组提前收到叶秦的知会，知道央妈来人。
    “孔导，我们又见面了。”
    “王凝啊，不好意思，你要再等等。”
    孔生没法放人，眼下正在拍摄，不可能全组上下都等着叶秦访谈结束。
    王凝也不急，访谈任务都是半天一天，片刻时间并不耽误计划。
    “父皇，你变了，你变得不像是从前的父皇。”
    叶秦膝盖着地，拱手高举。
    此时，演的是李俶为被诬陷弑杀手足的建宁王李倓，也就是王楷求情，免除死罪。
    只是，打太子李亨成功地夺回长安，登基称帝，又陷入唐朝父子猜疑的死循环。
    就像唐玄宗忌惮李亨，李亨同样忌惮李俶李倓，给张皇后稍加挑拨陷害，执意赐死李倓。
    “放肆，把朕的鞭子拿来，把这个口出狂言的逆子给我架好。”
    啪啪！
    王尽松手持长鞭，一鞭一鞭抽在叶秦的后背，被打爆的血包往外渗透蔓延，后背登时鲜血淋漓。
    王凝站在现场，眼睁睁看到长鞭挥舞时，划破空气传来一阵鞭响，不由愣神：
    “这不会是真打？”
    孔生不无赞赏道：“当然是真打，叶秦主动提出来的，尽松老师的鞭法都是他教的。”
    叶秦还会鞭法？
    王凝微惊道：“打完还能演戏吗？”
    “后背给他铺了一层厚厚的海绵，痛归痛，但不会太疼。”
    “今日儿臣愿以死相谏，更愿自己一命，救倓弟一命！”
    “好，今日我就打死你这个逆子！”
    长鞭狂舞中，叶秦、王尽松，一小一大两个戏精飙戏。
    在王凝眼中，叶秦死死地咬住牙，满面凝汗，王尽松也抽到精疲力竭，汗流浃背。
    “你可知错？”
    叶秦抖动双臂，在布光灯下面色苍白，虚弱却顽强地再次拱手高举，执意求情。
    “给我打，给我打！”王尽松一挥手。
    两个扮演内侍的特约就把叶秦按在地上，又是一杖一杖打下去，声音较刚才的鞭声还要剧烈。
    砰砰的挥杖声，把王凝看得一时发呆，竟分不清是真是假，简直真地在行刑。
    王尽松再挥长袖，眼神里透着刹那为父的不忍：“朕再问你一句，可知错？”
    “我错，我只知错生在帝王家。”
    虚弱无力的声音一出，王凝慢慢地被情境代入，心里一紧。
    趴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叶秦，映入眼帘，台词语气里透着悲凉，透着心酸，透着满腔的愤恨，幽幽道：
    “竟，不如寻常一般百姓家，呵，有人情。”
    王尽松大发雷霆，木杖如疾风骤雨又一轮打在叶秦的背部。
    王凝揪心不已，那一杖杖打得心颤，担忧道：“孔导，真的没事？”
    “没事，在你来之前，ng过3回，秦子吃得消。”
    孔生的话，王凝听完一怔，不是第一次，而已经打了三次！！
    两眼惊愕地瞪大，直直地盯着像被打成一滩烂泥的叶秦。
    他似乎像一个气息奄奄濒死的人，手臂抬起的时候，那个颤抖的幅度，跟自己心痛的频率一样，瞬间共振。
    “父皇。”
    第一声，细若蚊蝇。叶秦的手死死抓在地上，五指紧扣。
    “父皇。”
    第二声，气若悬丝。叶秦的背影像一条狗，狼狈而艰难地匍匐向前。
    “父皇！”
    第三声，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咆哮而出。
    叶秦一把抓住王尽松的脚，手背上的青筋在监视器画面里，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父皇。”
    他的第四声，就像被打断狗腿的狗，可怜兮兮地哀求。
    皇室贵胄，卑微至极！
    四种台词语气修饰包装的“父皇”，一浪更比一浪强。
    立刻，王凝心里的堤坝被冲垮，冲破出一个大洞，她很克制，只是佩戴的眼镜有一层泪雾。
    围观的工作人员，包括观摩的王楷、万西，纷纷被情境里迸发的真情实意，感动不已，或多或少戳中泪点，嘤嘤啜泣。
    “行，不错，这条过了！”
    然而当孔生一放话，叶秦猛然从濒死状态一下子满血复活，两手撑地，瞬间站起。
    满屋子营造出的悲情气氛立刻荡然无存。
    有工作人员心里腹诽：妈蛋，还我眼泪！
    叶秦伸展双臂，“嘶，孔导，还是我说的对，垫两层海绵才行！”
    王凝顿时傻眼，前脚还气若游丝，后脚就生龙活虎，真的是，刚刚的眼泪流得很冤枉，怎么有一种被蒙骗的感觉。
    不愧是新生代最强演员！
    调整状态，走了过去：“叶秦，你好！”
    “你好，王凝老师。”
    叶秦赶紧伸手：“欢迎来我们剧组！”

 第217章 正能量演员

    “哎，你们俩干嘛呢？”
    金辰捧着保温杯喝口热水，看见彭小冉、谭宋韵鬼鬼鬼祟祟，躲到大棚之外，竖着耳光偷听。
    彭小冉伸出手指，抵在唇间，“嘘，叶秦正在里面接受央妈采访。”
    金辰挑挑眉，左顾右盼，四下无外人，选择“同流合污”，就听从棚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
    “刚才我看你演了一段戏，孔导说是你要求的真打，你不担心受伤？”
    “这点皮外伤为什么要担心，而且有海绵垫着卸力，顶多有点疼而已。”
    王凝这时与叶秦面对面对坐，“而已？你拍戏都这样吗，这么敬业。”
    “敬业？”
    叶秦摇头道：“太抬举我，才挨这么一下打，破那么点皮，这个不叫敬业，这叫演员的本分，演员拿钱就是干这个的，尽最大的努力把角色把戏演好给观众。”
    “介意谈谈你的片酬吗？”
    “当然不介意，这有什么好介意的，我每年都合法缴税，都能查的出来！”
    “就说说《大唐荣耀》的报价？”
    “友情价，50万一集。”
    “这也是我说不是敬业是本分的原因，片酬高，对自己的要求就要高。”
    叶秦面对镜头，一本正经道：“当然，如果有什么好的本子，我可以自降片酬，甚至零片酬。如果是新人导演缺拍摄资金，我也愿意投资。”
    王凝一愣，细细地瞅了瞅这个才20出头的年轻人，怎么言行举止，隐隐有一股大佬气，如帝王纵横捭阖。
    “所以你获得了成功，你身为演员在同辈里做的非常好，但我看你一开始是以歌手身份出道。”
    “而且也很成功。”
    “创作的《千百度》，跟奶茶伦的《青花瓷》，同时被选录到《大学语文》教科书，春晚演唱的《时间都去哪儿了》感动一批人，甚至不少逃犯都主动自首。”
    王凝诧异道：“还有最近大热的《甄嬛传》，主题曲《红颜劫》，也是你创作的，这首歌我个人非常喜欢，不由起了买你一张专辑的念头，可发现你到现在都没有出过一张专辑？”
    “唱歌现在只是我的副业。”
    叶秦莫名地感觉到有种像前世写网文，被读者老爷们揪着催更，终于能体会奶茶伦被催专辑什么感受。
    斩钉截铁道：“不过专辑是会出的。现在韩流迎头追上，我觉得有义务为华语音乐市场注入新活力。毕竟，咱们华语乐坛，跟华语影坛一样，在我心目中都是最强的。”
    虽然，但是，乐坛是断崖式拉跨，拉到几乎只有邓子棋、周神、毛不宜、梁波几个出类拔萃的新生代。
    到处充斥抓马的斗音神曲，能冒尖的歌——
    要么，抄袭、套娃、魔改、汉化，抄袭者被锤躺平装死，但死不悔改，捞快钱海景房。
    要么，上改编翻唱的综艺，来钱快来名也快，贴脸蹭原作热度，唱好了一通通稿吹得天花乱坠。
    推陈出新，谁买专辑？
    林jj的数字专辑才十几万份，王力虹也只有几万，连xz的《光点》、吴电鳗的《大碗宽面》的总销量零头都不如。
    能打败流量歌手的，奶茶伦，许山高，yyds！
    “你的说法跟奶茶伦不谋而合，他也一直在强调华语的乐坛才是最——”
    “屌！”
    叶秦插入的一个字，语气之嚣张骄傲，把王凝逗得一时没控制表情，嘴角翘起，好感度蹭蹭上升，连连追问。
    “但维系华语乐坛，人才苗子是必不可少，今年叶光纪将和江浙台、太合麦田联合推动的一档节目，希望能尽一份力。”
    “节目，什么节目？”
    “一档选秀节目，完全遵照光电的‘限娱令’，不会像《超级女生》设立短信打投环节，其他的细节，暂时保密。”
    叶秦见缝插针，偷偷给《华夏好声音》打一波预告，顺便口头没忍住，diss下天娱。
    王凝见惯往访谈里加私货的，毫不在意。
    紧接着，“有没有想过哪天不当明星”、“有没有冲向好莱坞的念头”，等等，东拉西扯，问的如流水账，回答的也是流水账，官媒采访的前提是安全。
    蠢如翟博士、仝孝子这样的，才会口无遮拦地自曝根脚。
    一问一答间，时间慢慢而逝，《面对面》访谈是看人下菜。
    像商界大佬业内大能，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而像叶秦这种明星，最多十几分钟。
    “你刚才说你更喜欢别人称呼，‘叶秦是一个演员’。”
    王凝对整体采访的平平淡淡，无喜也不恼。临近采访尾声，通常而言，栏目组会给采访对象一个面向观众吹牛皮立人设的机会。
    “你希望能成为什么样的演员？”
    “正能量。”叶秦脱口而出。
    “正能量？”
    王凝惊愕不已，“正能量”这个词汇可没有普及流行，但她敏锐地觉察到这三个字大有潜力可挖。
    精神立刻亢奋，兴致浓浓地问“正能量”的含义。
    “每个人都带着正负能量，有信任、豁达、愉悦等正能量，有猜疑、沮丧、消沉等负能量。我希望通过影视剧角色的扮演，让观众还有我的粉丝，能看到这些原型人物身上的真正能量。”
    “积极、阳光、善良、正义，作为演员，便在表演过程中传递这些正能量。”
    叶秦口若悬河，“韩流来袭，但作为一种舶来品，不能一味地接纳，韩流有一点趋势，我非常地不喜欢，就是把男人中性化，涂脂抹粉，行为举止，没有男人的阳刚气，华夏男儿就该有华夏男儿的血性！”
    “我在《失恋33天》里演娘炮，但我不喜欢无论是现实，还是银幕里充斥的都是娘炮！”
    王凝笑容灿烂，这回访谈不虚此行，本以为只有奶茶伦在音乐圈扛起抗韩的旗帜，没想到叶秦一样“狂妄”，在影视圈也放出抗韩第一炮。
    虽然跟棒子国建交周年谈这种话题犯忌讳，可谁让叶秦年轻呢——
    不气盛，能叫年轻人，年轻人说狂言，很正常。
    “最后，有什么想跟观众，特别是粉丝们说的？”
    “我非常感谢我的粉丝一路的支持，特别感谢他们能保持理智、克制、不逾矩，不去无故无理地把我跟其他明星攀比，希望能够保持小爱情，现在绝大多数的观众粉丝。”
    王凝越听越诧异，视线里的叶秦，露出在访谈过程里从未有过的严肃，郑重道：
    “尤其是未成年的‘粉丝’，都会通过互联网追星，他们需要正确地学会利用这个平台，像我这样的明星，不是你们的上帝，不需要崇拜不需要宠爱，更不需要浪费花钱，因为你们才是上帝！”
    ………………
    2月20日，周日。
    《面对面》栏目，晚间九点半准时播出。
    工作狂的羊天真，难得停下忙碌内卷的脚步，守在电视机前，观看把自己拒之门外的叶秦。
    心里窝火，很不服气，老娘可是把没点儿像样的作品的范税冰，打出“我自己就是豪门”，把她打造成一线巨星，虽然是“毯星”，可也是最亮的毯星！
    然而，全程看完叶秦的访谈回答，错愕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尤其是这个“正能量”的提法，乍一眼根本不信年轻明星能说出这样高逼格的话。
    明星艺人不该是“巨婴”吗？
    麻蛋的，叶光纪好像的确不需要老娘营销，这个叶秦，他好会运营啊！（话外音：强过edg）
    正如最擅人设的羊天真所料，“演员就是干这个的”、“扶植新人导演”、“理智追星”、“正能量”，热门话题几乎毫无悬念地横扫全网，在贴、天涯、猫扑等平台居高不下。
    舔狗里。
    “女神可以有无数个，但正能量的教主只有一个！”
    “你们信春哥，信曾哥，我只信教主！”
    叶秦里。
    “理智追星，跟着偶像弘扬正能量。”
    “未成年的小妹妹们，谨记小叶子的话，不要给叶秦多花钱，顶多他的电影买一张票！”
    “叶秦giegie叫我不花钱，我把压岁钱零用钱都攒到长大，然后统统补偿你！”
    与此同时，今年是2012年。
    这一年，围信已经上线一年且人数突破1亿，而且朋友圈功能开通。
    这一年，围脖已经逐步地取代贴，成为网络新浪潮里最大的社交舆论平台。
    双微发力的这一年开春，“叶秦”超越“人造韩憨”话题，成为最火热的话题。
    大量跟随叶秦的脚步，进驻围脖的明星，张嘉益、蒋娘娘、段益宏、孙红磊、王潜源、李冬雪等人，第一时间第一个的对象就是叶秦。
    而动态无一不是：
    “力当正能量演员。拳头奋斗”。
    “正能量”，搭乘叶秦的流量，瞬间走红，在这个夜晚——
    熬夜秃头的公务员，惊喜若狂，来来回回写信息写材料，写的都是陈词滥调，千篇一律，这个“正能量”，犹如天降甘霖，灵感轰然炸开，文思如泉涌！
    备战高考的高三老师，加紧研究，切实押题，深怕高考语文命题人紧跟时事，最后作文出“正能量”。
    而屡次闭门羹的萌新导演编剧，重拾作品，抬眼而视，死灰般的心里重燃起希望的火焰。

 第218章 《荣耀》杀青

    剧组上下都知道叶秦每天看的剧本，是《西游降魔篇》。
    孔生、林玉芬等人却没有丝毫不满，不只是叶秦是出品方，最重要，演技过关。
    哪怕是身经百战的舒常，都会出现哭戏不到位，需要让叶秦来一记黯然销魂掌。
    轮到他自己，无论是吻戏、哭戏、文戏、武戏，样样搔到导演痒处。
    什么是专业？
    这就是专业！
    这跟演的戏多有关，但也不是至关重要。
    因为一个演员演的戏足够多，一般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形成固定模式，千人一面，陷入到死板僵硬的状态。
    像道铭叔，《楚汉传奇》的刘邦、《长征》的常凯申，楞是按照康熙的模板表演，完全跟角色形象背离。
    以致于，演什么角色都像陈道铭，可《围城》里方鸿渐不是这样的。
    跟歌手唱key自有舒适区，演员演技也有舒适区而已！
    如果演员走不出自个的舒适区，不琢磨不颠覆，只能求诸编剧，反过来牺牲角色，贴合演员。
    出于这个原因，不少一线大咖明星擅改剧本，不是加戏，而是不改容易出戏。
    黄博在《一出好戏》，已经有这种趋势。
    而另一种，就像梁加辉、叶秦，千人千面，虽然叶秦的演技尚且“稚嫩”。
    金辰双手托腮，望向叶秦的侧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彭小冉抬起胳膊，轻轻了捅了捅道：“别看了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小冉，真羡慕你能签叶秦的工作室。”
    金辰一开口，旁边的谭宋韵疯狂点赞打call：“是啊，杀青完根本不用发愁戏约。小冉，秦哥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光线出品的一部电影，一个不大不小的角色。”
    彭小冉勾勾嘴唇，脸颊通红，“就是会有一场沐浴戏，尺度比较大。”
    圆溜溜的眼睛睁开着，视线中，叶秦正在不远处的的楼台上，叼一支烟，慢悠悠地老大爷散步。
    “杨姐，《铜雀台》、《四大名捕》全推掉，都不怎么样，我走的是精品路线，宁缺毋滥。”
    “可是王总很看重这两个项目，而且主演的都是刘天仙，她听说是你任男一号，特意婉拒《生化危机5》的邀约。”
    生化危机5？
    刘天仙？
    一问角色定的是“艾达王”，叶秦内心呵呵一笑，刘天仙的艾达王，这个画风，滋滋，好，毕竟是迪士尼七公主之一。
    如果是真的，刘天仙可不只是演技有问题，选片更有毛病。
    去年的《鸿门宴》演个虞姬，这次《铜雀台》又是貂蝉，角色形象重复，真就哪里失败，从哪里站起来？
    大甜甜背后的团队虽然坑主，但好歹懂得尝试各种角色定位：
    《战国》，古装公主。
    《我的美女老板》，都市丽人。
    《特殊任务》、《澳门风云1》、《警察故事2013》，刑警打女。
    《长城》，古装打女。
    演员，要对自己有底数，什么能演，什么不能演，要有自我认知，除非，给的钱太多了。
    刘天仙，《铜雀台》？
    发哥在都顶不住，全片叨逼叨说曹操是一个好人，无剧情，无人物、无历史观，甚至连像样的动作打戏都没有，《英雄》、《无极》、《十面埋伏》至少有一群人在打架，现在连打架都不打。
    因为执导的是长春电影厂导演，实力证明不仅仅香江导演不会拍历史题材，内地也一样。
    至于《四大名捕》，刘天仙倒尝试新风格，华夏武侠之女版念动力x博士，名捕无情。
    卧槽，无情！
    简直糟蹋《四大名捕》。
    没准用叮达人刷新出来的剧本，都比这个神侯府神奇四侠靠谱，冷血他喵的是x战警金刚狼！
    叶秦完全不给任何薄面，哥们又不是扶贫组，票房扶贫，演技扶贫，天天送温暖。
    况且演《四大名捕》，先把里面的港蛆全部踢个干净。
    “就跟王总说，谢他厚爱了，下半年我另有安排，已经物色到合适的片约。”
    “什么片约？”
    “一部文艺犯罪片。”
    叶秦神神秘秘地没有透露，而是话锋一转：“杨姐，那个逆光飞行，记得给他找一个监工的助理，还有美工，按合同每天督促这个人，一周必须一更，把《那年那兔》画出来。”
    麻蛇其实很勤奋，十二个小时睡觉，十二小时嘛……打游戏，打个锤子的游戏，非累死你丫这头生产队的驴！
    “秦子，拍戏了！”
    ……………………
    3月13日，《大唐荣耀》拍摄接近尾声，只剩下几场虐恋告别戏。
    李俶终于熬死坑儿的唐肃宗，正式登基。
    可苦尽甘来，当欢欢喜喜地册封沈珍珠为后，遭到满朝文武的集体反对。
    因为沈珍珠多次流落民间，安史之乱落入安庆绪之手，而且昭告天下，称为大燕皇后，堂堂大唐，一国之母，这个背景，难以成为天下表率。
    嘁，李治可是绿了老爹李世民，不照样立武则天为后，顺带打击门阀势力，开创二圣临朝。
    前世《大唐荣耀》演到这里，李俶居然儿戏到如果不能封后，老子就不登基，跟群臣死磕。
    典型的现代言情剧思路，你以为这是在继承家族企业吗？
    正午阳光可不搞这一套无脑玛丽苏剧情。
    修改成独孤靖瑶背后的独孤家，以及权倾一时有从龙之功的李辅国，py交易共推独孤靖瑶为皇后，诞下皇子之日，就是送李俶当太上皇之时。
    因此，屡次秘密地加害沈珍珠，就突出一个字——
    惨！
    毕竟，《大唐荣耀》的原着是《大唐后妃传之珍珠传奇》，沈珍珠可是大女主，而大甜甜可是大金主！
    沈珍珠虽然没有穿越，但满满是现代独立女性的化身。
    面对波云诡谲的前朝后宫的争斗，尤其是自知命不久矣，毅然决绝地选择出宫归隐，而且好巧不巧，特意选在李俶登基大典离开长安。
    我成了荣耀大唐的皇帝，却没人再叫我一声四郎。
    不，拿错本子，那是《步步惊心》，应该叫“冬郎”。
    又是同样的虐点。
    得亏还在言情古偶剧泛滥之前，套路虽老，但是很有市场，越是如此虐点，越是有收视率。
    林玉芬轻车熟路，自然赞同这么拍，孔生却不同意，非要掺杂点权谋，据理力争。
    僵持之下，找叶秦来拍板。
    最后，当然是改呗！
    ………………
    “3。”
    “2。”
    “1，开始！”
    叶秦饰演的李俶，九五之尊甘愿当一个马夫，牵来马车助沈珍珠离城。
    意思再明显不过，沈珍珠，你free了。
    这可不同《步步惊心》，高高在上地站在紫禁城，凝望那辆马车离去。
    叶秦搀扶娇弱如病柳的大甜甜，登上马车。
    随后，摇臂摄像机运转，全景之下，高大的身形逐渐地淹没在人潮涌动的街道。
    他两眼通红，似哭非哭，死死地盯着马车消失在视线当中。
    从此枕边再无伊人，王座只有寡人。
    所谓的“大唐荣耀”，是正值盛唐衰败，接手烫手山芋的李俶，挽狂澜于既倒，恢复鼎盛大唐，扞卫大唐荣耀！
    就在此时，一身华贵服饰的李辅国，率领着卫队涌入到街道，将路人拦在两侧。
    “陛下怎可独自出宫。”
    叶秦扭身一转，深情款款的面容，立刻冰若寒霜。
    “拟旨，封独孤靖瑶为皇后！”
    然后巴巴说一通台词，大意是念尔从龙之功，加官进爵，加封司空兼中书令，晋爵博陆郡王！
    “老奴谢陛下隆恩。”
    热泪在眼眶里打转，叶秦强忍着。
    帝王怎可在臣下面前，因为儿女情长轻易落泪，眼里隐藏杀机，斜睨这个权倾朝野的宦官。
    唐代的宦官，可是真能废黜皇帝的权宦。
    而历史当中，李辅国就是中唐第一个封王拜相的宦官。
    嗯，续集可以照着tvb的《宫心计》拍权谋剧，然后把佘诗蔓拉来，李俶大战李辅国。
    “这条过！”
    孔生满意地从监视器后方探出脑袋，工作人员没敢第一时间大喊，一直到孔生板着的脸上洋溢浅浅的笑容，这才长长地舒一口气，放纵兴奋地呐喊，掌声雷动着。
    这可是正午阳光成立的第一部剧啊！
    “杀青了杀青了。”
    李雪笑拍了拍手：“大家把现场的东西都赶快收拾，杀青宴一会儿开席！”
    众人无不手脚麻利地打扫战场，化妆师、服装师帮着叶秦摘掉头套、衣服，再加上卸妆，足足花掉半个小时，终于换回便装。
    恰巧大甜甜也干净利落地穿回雪白的羽绒服，露出甜美的笑容，主动地邀请搭乘自己的房车。
    其实，拍摄的2个多月来，别看剧组谁都对大甜甜客客气气，都有隔阂，私底下全保持一个距离，特别是章天爱、万西、金辰她们。
    “接下来去星爷的剧组？”大甜甜递上一包零食，语气里透着羡慕。叶秦点点头，“你呢，拍《特殊任务》？”
    “还没有。”
    大甜甜欲言又止，最后为难地问道：“下半年你有档期吗，我拍了那么多部戏，就感觉跟你最合拍，那个，《特殊任务》，你有没有意向？”
    “不好意思，我有片约了。”
    叶秦眉梢轻挑，刻意地疏远，开玩笑，下半年这部戏说什么我也不会错过！
    只见浮现在眼前的叮达人面板上：
    【特殊：演出通告】
    剧名：《白日焰火》（华夏）
    角色：张自力（主角）
    成功率：53（1、能力；2、人脉；3、资源）

 第219章 万西的误会

    诚信大厦酒店，四颗星。
    剧组把整个酒店宴会厅给包下来了。
    三十多张大桌，每桌都坐了八个人，推杯换盏，场面好不热闹。
    当然，自创主演们肯定坐一张桌。
    “干杯！”
    “干杯！”
    孔生资历最老，起头举杯，带着众人共饮一杯，挨着身边的左右碰了碰，然后干脆地一饮而尽。
    《大唐荣耀》从开机到杀青，历时2个多月，倘若不是正午阳光、唐仁两个经验成熟的制作团队，完成整整50集的拍摄计划，而且质量保证，几乎是不可能的。
    偏巧在叶光纪的组局下，他们合作的融洽愉快，调度自如，选角的演员虽有素人新人，但总归贴切形象，即便是屡屡卡壳的哭戏，都在叶秦的“黯然销魂掌”之下迎刃而解。
    “秦子，下次有机会继续合作。”
    孔生心心念念，不会忘记叶秦口头邀请的大秦ip。
    叶秦满口答应，必须的，《琅琊榜》、《山海情》、《庆余年》等ip可等着共同开发。
    敬一杯酒，然后重新续上，转身面朝林玉芬，就听她说：“秦子，你说下半年合作的剧，有苗头了吗？”
    “本子已经拜托薛晓路导演搭线，明天回燕京把事谈妥。”
    叶秦特意地提醒说：“林导，我先提前打个招呼，这部剧的男一女一可是内定的，请转告蔡总，欢迎唐仁打包。”
    林玉芬笑得合不拢嘴，望着这个从武替爬到如今地位的年轻人，动起心思，今年导演约结束，要不要换签在叶光纪？
    啪。
    叶秦碰杯饮酒，身为制片兼主演，仗着豪横的酒量打一圈通关，带活餐桌的氛围以后，面红耳赤地走回到座位。
    “秦哥，擦把脸。”
    章天爱热心肠地递上酒店刚刚送来的热毛巾。
    秦哥？
    望着这位自称92年的小姐姐，叶秦翘起嘴唇，这位可是为了掩饰年龄，三次修改百科。
    其实，她早在18岁的时候，在章国师的《黄金甲》里演其中一位袒胸的宫女。
    被特意摘出来，做巩皇的光替。
    后来嘛，跟金秀仙，没错，就是《来自星星》的都教授演微电影出道。
    眼下是一枚素人，能来选角，纯粹赶上在北电培训班进修，碰巧撞上的机会。
    接过毛巾的刹那，一张房卡同样落在掌心。
    我去？
    终于头一回遇到传说中投怀送抱，小姐姐你这么下血本吗？
    叶秦不动声色地揣入兜里，这一举动，立刻惹得章天爱的脸上生起羞涩的笑容。
    与此同时，也落在视线从未离开过他的万西眼里，端起酒杯，不屑地撇撇嘴。
    龌龊！
    ……………………
    酒过三巡，杯盘狼藉，众人有一个是一个的，醉醺醺地被搀扶回酒店。
    “哥，哥，到酒店了，周围只有万西在。”
    林彬小心地观察四周，然后悄声地说给醉的不省人事的叶秦。
    陡然间，原本摇摇晃晃的叶秦，睁开双眼，跟没事人似的站直。
    抬眼向前，目光正好跟万西交汇碰撞，就见她轻蔑地别过头，动作快速地开门。
    眼不见，心不烦。
    万西如是想，娱乐圈借姿色上位又不是稀奇的事，好莱坞不有红沙发一说嘛。
    只是暗搓搓地鄙视一把，个把月因为演对手戏而萌生的好感荡然无存。
    推门而入，突然间，一只手出现按在门上。
    “你想干嘛？”
    万西一个激灵，吓得连连后退，退却到卫生间，随时以防不轨企图。
    我有这么饥渴吗？
    叶秦无奈地挠挠头，开门见山道：“找你，是我记得之前跟我说，你想签我的工作室？”
    “有过，但现在不想了。”
    万西面无表情，眼神里充满忌惮警惕，道歉道：“如果没有其它事的话，请你离开，我要休息。”
    叶秦也不恼，“接下来会有一部电影，里面有个角色适合你，试戏的时候通知。”
    万西昂起下巴，清高的面颊透着拒人之外的感觉，脑回路已经联想出叶秦的暗示。“可以离开了吗？”
    叶秦一怔，我靠，你吃枪药了？
    丫的我好心好意想找你担任吴志贞，替换桂伦镁！
    在《大唐荣耀》的对戏中，不管人品人设怎么样，万西的演技不差，雕琢打磨，至少影后提名之资。
    之所以找她，完全是惜才，当然，也因为桂伦镁在《白日焰火》里的演技，演的实在尴尬。
    甭瞧影评里夸得天花乱坠，表演得多么出彩，那股子高冷抗拒的范儿，此时此刻的万西，就演绎得活灵活现。
    满满都是拒绝潜规则！
    国产文艺女主有三宝，平胸，话少，表情屌。
    平胸，就不至于被当艳俗的花瓶。
    越是话少，台词功底的蹩脚就不会暴露太多。
    像桂伦镁演的，湾湾腔口音太重，虽然设定里，吴志贞是一名在东北生活的南方姑娘，关键99年，湾湾会嫁给东北大老爷们？
    完全是刁一男考虑到电影在国内放映的商业考虑，把在《不能说的秘密》小火的桂伦镁拉票房。
    当初去柏林电影节的时候，桂伦镁都不认为电影能拿奖，根本没打算去柏林，等获悉入围的消息，屁颠颠地跑来蹭红毯。
    其实，摘掉粉丝滤镜，奖项滤镜，细细一瞅，桂伦镁演的活脱脱半个石女。
    可是吴志贞是石女吗？
    她可是完全利用身体感情行事的心机深沉女。
    外表看着清纯，里面切开，彻头彻尾的自私自利，因为皮草跟白日焰火酒店老板“开车”，然后杀死老板，让深爱自己的丈夫顶罪潜逃。
    而为了生存隐瞒事实，又忍受干洗店老板的猥、亵。
    可当自己遭到警察盘问，便立刻嫁祸，把罪恶全部推掉丈夫身上。
    而且故意做诱饵，把丈夫引入到警察布置的包围里，眼睁睁看着因为她而变成活死人的丈夫，枪毙倒地，毫不痛心。
    到最后，被廖范饰演的张自力戳破杀人真相，又捯饬打扮，企图用色相掩盖真相。
    这么个性情薄凉的杀人犯娘们，活脱脱被桂伦镁演成xg冷淡xg压抑？？
    内地适合拍文艺的不再少数，比如第六代文艺片御用的郝雷，又或者，国际章，周讯哥，章静初、汤为…
    但他仍然想推，推荐一把万西。
    因为商业有佟丽雅，文艺光周冬玉可不行，虽然是三影后，但局限性太大，基本拘泥在学生的角色。
    像《麻雀》，像《千古玦尘》，演一个砸一个，演技是次要问题，形象是大问题。
    “对了，里面可能有一段小尺度的床戏，能不能接受？”
    万西脸色顿时铁青，壮着胆子，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会考虑，现在请你出去。”
    可我不会考虑了，老子又不是你舔狗，上杆子送你资源？
    叶秦耸耸肩，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瞬即离开房间。
    恰巧此时，章天爱在房间里哭等不来，穿着浴袍，打开门缝探出头。
    只见叶秦竟然从万西的房间走出，立刻浮想联翩，各种瞎想都有，对他两眼从上到下扫视。
    汽车里，还有油？
    “天爱，那张多余的房卡我已经替你还到前台了。”
    叶秦轻飘飘的一句话，章天爱又羞愧又震惊，不是，主动上门，现宰现杀都不要？
    还是说—
    望着冒出头的万西，挽起鬓角的秀发，一脸尴尬，不由疑惑，难道他喜欢吃蜜桃干？
    “怎么，又感兴趣了？”叶秦笑道。
    万西心虚地低垂着头，双手搅动：“床戏我也可以接受。”
    叶秦头也不回，呵呵，活该你人设崩塌全网黑，拜拜您嘞！

 第220章 北电中戏不是没人！

    北翔凤胡同，葡萄架、石榴树、爬山虎，还有熟悉的四合院。
    斑驳的墙壁上，画着一个用灵稚的线条瞄出的鸭子，深处一块小小的门脸儿，上面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利群烤鸭店”。
    大董烤鸭店再精致，也不如胡同巷子的风味。
    小而全的单间里，只有叶秦，还有章一白，他放下《匆匆那年》，特意赶来。
    跟刁一男，他们可是能穿同一条裤子、尿到同一个尿壶的铁子，打从“鸿鹄社”玩先锋话剧建立的牢固友情。
    这一通电话，既是帮叶秦，更是帮刁一男。
    他在圈子里是有名的文艺“懒汉”，《将爱情进行到底》的电视剧本子，就出自他手。
    能编也能导，《夜车》、《制服》，虽然国内无名，但在海外电影节可都是惊艳一时的作品。
    主要还是，这人特迷恋刑事犯罪，总想着在法制人情间找矛盾冲突，制造戏剧张力。
    按他说的，光改开以来的冤假错案，都够他拍一辈子！
    “秦子，先给你吹吹冷风，《白日焰火》早在10年，就被一男送去上海国际电影节的创投会，可是他的要求特别多，很多投资方都望而却步。”
    章一白捧着酸梅汤，淡淡的桂花香飘溢在鼻间，呷上一小口，砸嘴。
    “而且，这个本子我粗粗有印象，张自力是一个颓败丧气的中年保安，你演的话，可要像《迷果》那样自毁形象，你背后的品牌方，还有粉丝答应吗？”
    “嘁，我可没有那么重的偶像包袱。”
    叶秦在说话间，当面示范，上手抓住鸭腿，外焦里嫩，直接开啃。
    啃到一半，刁一男佝偻着身子，像个机关里四五十岁暮气沉沉的老干部，嘎吱窝夹住一个公文包，慢悠悠地迈入屋内
    “你，太年轻，不适合。”
    刁一男甚至都没落座，杵在门口直直地打量这位组局的青年，倍感失望：“而且长的太帅气太白净，演不出东北老爷们的糙劲跟横劲。”
    叶秦面无表情，但见【特殊：演出通告】，“成功率”一栏，从53，滑落到43。
    导演的一句“不适合”，真地可以轻松否定一个演员的机会。
    “一男，你还是看过我拍的《迷果》，你就不会这么说。”
    章一白熟络地拉住这位文学宅男，一边把他拽到座位上，一边把叶秦试戏“小川”的过程一五一十地说出。
    听到一周左右减下二十斤，刁一男这才动容，正眼认真地打量这个帅气逼人的青年。
    他打开公文包，把剧本递了过来：“那就看一看本子。”
    能舍得下身段，肯完全服务于角色的演员，的确能给视电影为生命的导演，留下深深的好感度。
    “先不谈主演的事，你如果要投资的话，不要说上映赚钱，可能都过不了审，你要有这方面考虑。”
    呦，实诚人！
    叶秦翘起嘴唇。
    唰唰，纸张翻动着，跟前世《白日焰火》有所出入，开篇就有。
    国内公映版本，还是小队长的张自力，率领兄弟们抓拿柳氏兄弟，缉拿准备归案，只有一副银手镯，一人一只手拷在一起，结果嫌犯发现衣服底下有一支枪，用没被拷的手，拿起枪击中了警察。
    而事实上，酿成这一后果的，恰恰是张自力的无心之失，他因为妻子离婚心不在焉，银手镯忘记带，导致只有一副。
    类似这样的，还有不少。
    “这个本子我从05年开始准备，从佘某林杀妻案里汲取的灵感。”
    刁一男吃了无数次闭门羹，心如止水道：“是一个冤案，内容尺度是不是很大，你真想好了？”
    “没问题，如果刁导愿意，我投了。
    叶秦完全不担心发行不了。
    13年，也就是明年，比《白日焰火》更敏感的《无人区》都能上了，《暴裂无声》、《药神》等社会剧情片，统统能过审。
    根本不存在不行。
    很多导演，尤其是第六代导演，张口闭口都在骂光电局，如何如何审核重压，阉割造作，遏制创作，纯粹自己能力不行，甩锅而已。
    没能耐搞一部《让子弹飞》，能像《白日焰火》，先把叙事弄明白再说。
    电影文艺青年，因为受这股独特叛逆风的影响，搞得以为文艺片都是反叙事，拜托，国外拿奖的时候，这类都归结到剧情片。
    剧情片，你得有剧情叙事啊！
    “真，真的？”
    刁一男克制住激动的心。
    “这么说，刁导，你这部不算什么，《无间道》的庄闻强应该听过。”
    叶秦笑盈盈道：“我跟他合作的《无双》，可要伪造美钞，尺度比你这个还大，到现在准拍证都没下来。”
    刁一男强调道：“这部电影预算，可能要一两千万，上映可能血本无归。”
    血本无归？
    1亿票房的文艺悬疑片。
    当然，这个票房是拿到柏林双奖引起的关注，就像奥斯卡最佳影片，获奖前后，票房总能前抑后扬。
    而他可是叶秦，自带粉丝流量。
    “这么说，《无双》都没有准拍证，我也投钱，先让庄闻强带领道具团队，把假钞印出来。”
    叶秦宛如挥金如土一样撒币，“《白日焰火》，赔我也是赔的起。这年头，缺的就是好剧本！”
    一席话，直接把“成功率”，从43，拉回到60。
    “我还要求我来执导。”
    “没问题。”
    “制片我要找文宴，监制必须是沈杨。”
    “也没问题。”
    叶秦巴不得他把沈杨找来。
    这位曾经担任上海国际电影节业务副总裁的人，可是《白日焰火》登陆欧洲三大电影节的关键人物。
    不单单是海外关系网，他也想借着这一层，渗透一把上海国际电影节。
    毕竟，它是目前唯一的a级电影节，沪圈的香饽饽。
    果如章一白，刁一男拍电影是真的刁。
    例如电影必须在夏天和冬天取景拍摄，意味着中间空出3个月的时间。
    还有，选角方面要有自主权，而且除了他任何人不能改剧本……
    “都没问题。”
    叶秦静下心地听完，伸出一根手指：“但我也有一个要求。”
    “张自力我来演。”
    刁一男纠结万分，刚才一股脑把要求倒出来，说的起劲，这会儿犯难。
    “其实，这个角色我是属实黄博。你能不能先尝试塑造一个’张自力‘形象给我看看啊，行，我就行，不行，我还是把本子搁置。”
    宁愿搁着，也不拍？
    叶秦扬起眉梢，但并不意外，脑海里，他已经有一个外貌轮廓。
    “另外你要演绎的话，建议你买本霍桑的《威克菲尔德》，一些灵感也是来自这里。”
    叶秦瞥了眼章一白，咋跟这个营销狗拍《迷果》一样，总爱汲取文学、戏剧的东西，果然是文化人。
    点点头之时，忽然，刁一男又说：“我很喜欢波拉尼奥的《荒野侦探》，喜欢黑色侦探，片名我想改成《郊野侦探》。”
    叶秦：00
    不禁回想起章一白《秘岸》留下的阴影，这货可是一连改2个名字，《少年》，《迷果》。
    坑人呢！
    而且，郊野侦探哪有白日焰火文艺。
    电影取名可是一门学问，像《肖申克的救赎》，完全是被片名毁掉的电影。
    英文是《theshawshankredeption》摩根弗里曼说，当时刚刚上映，他在电梯里遇到影迷，都会说：“你是那个什么申克的演员？”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这个电影的名字让当时的观众很难记住。
    而阿甘正传多简单，《forrestgup》。
    于是，果断拒绝道：“呵呵，这个要求不行！”
    …………
    闲聊一会儿，达成初步意向以后，送走章一白、刁一男，叶秦搓搓手，独自一人享用着冰冷的鸭子。
    一面卷着面皮，一面联系杨曼：
    “杨姐，《陆贞传奇》的本子谈的怎么样？”
    “没有问题，有薛晓路导演引荐，跟章巍教授谈的很愉快。”
    叶秦翘起嘴唇，一口咬下一半面皮。
    这部可是堪称“古代杜拉拉升职记”的古装女性励志大剧，当然，也是赵颖宝打响名气的第一部。
    韩憨的《乘风破浪》，要再等等，可以靠古偶先积攒人气，记得收视率轻松破1。
    得亏《陆贞传奇》不是于妈的本子，是北电教授的，他眼下在中戏北电可都有秘密的小势力。
    中戏蒋娘娘是副教授，北电则是薛晓路，两大院戏，再搭上沪圈的上戏，华夏三大影视院校，或多或少，叶光纪能摘一些苗子。
    比如，彭雨畅。
    “男主定谁，白羽吗？”
    “他形象不适合古偶男一，朱一隆，还有，跟我一块混过《雄起！好男儿》的，李一峰。”
    “这俩人谁没签公司就找谁？”

 第221章 陈玄奘的人物曲线

    横店影视城。
    2012年，季节步入春天，影视行业同样步入春天。
    金融资本、互联网资本入局，视频网站争先抢购版权，影视剧需求缺口越来越大。
    1月到3月，第一季度，获准光电制作发行的电视剧就有95部，3000多集。
    其中，有三分之一的剧组流入横店，投资制片吃肉，导演演员喝汤，剩下的渣滓，群头们上杆子舔。
    独独刘能，拽得鼻孔朝天。
    “刘哥，这就回去了？”编剧客气地递了根烟。
    “家里来客人，得去一趟菜市场，买些材料准备。”
    刘能嘿然一笑，以前都是他当孙子，巴巴给人递烟，这些年，随着叶秦的强势腾飞，全倒转。
    他眼下可是横店的风云人物。
    人人都知道叶秦从他手底下出来，至今还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他的弟弟刘星，能接二连三地出现在小银幕，混上三线小咖，不就是签了叶光纪嘛！
    那些憧憬当明星的特约群演，无不蜂拥而来，腆着脸送上门给刘能“压榨”，都希望搭上刘能的人脉，蹭蹭叶秦的仙气。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而剧组里的副导演、制片主任，乃至摄影组等工作组的指导们，也不轻视，随意地甩脸，甚至群演的工钱，全是现场现结，概不拖欠。
    “那个，刘哥，我自己写了个本子，您能不能递给叶秦看看？”
    声音尖细，刺得刘能头皮发麻，他侧目而视，睨着这个留着怪异长发的男人，头顶草帽，打扮中性，搁以前叫不男不女。
    这个人已经缠了他半个月，简直像女鬼似的，甩都甩不掉。
    默默地叹口气，就当是送神，无奈地伸出手：“给我。”
    “谢谢刘哥！”
    长发男人直接把大纲草稿，还有前3集细纲统统奉上。
    刘能郁闷道：“你怎么不自己投到叶光纪工作室，小秦不是在《面对面》说的清清楚楚，敞开收剧本？”
    “那个刘哥，题材比较敏感。”男人长指甲碰了碰鼻子。
    刘能瞅了眼剧名，啥玩意儿？
    《灵魂摆渡》！
    不会是穿越剧，《步步惊心》、《宫》以后，光电可紧急颁发“限穿令”，禁止灵魂穿越的题材。
    信手翻翻剧本，嘶，更离谱，写都市鬼怪志异，地府公务员，阴间。
    拜托，建国以后可不许有妖怪，一根葱精都不行！
    明摆着拍不了，但一见这个叫小吉祥田的小伙子，眼里充满希望，不住地想起—
    当年的叶秦。
    “成，我递给他，但行不行，不是我能拍板的。”
    心里嘀咕着：这本子，兄弟能看上吗？
    ……………
    “行啊，这本子，刘哥，你可是送了我一件礼物！”
    叶秦在刘能的家里做客。
    三室一厅一卫，110平，东阳横店的房子，由他出钱，全款买给刘能，省的再住出租屋。
    八仙桌上，摆着一口鸳鸯锅，锅子四周都是一碟碟，只剩下残渣，已经吃的几乎光盘。
    “小秦，这鬼怪题材，传统电视可放不了，你可别赔喽。”
    刘能悠悠地站起身，从媳妇儿手里接过一盘花生米，一盘拍黄瓜。
    这可是《灵魂摆渡》啊，网剧鼻祖级存在。
    真正意义地打破网友观众的刻板印象，虽然网剧服化道特效粗糙低劣，但重在剧情。
    444号便利店，就像第8号当铺，鬼神包裹的社会现实故事，开启新一轮观影狂潮。
    叶秦甩了甩剧本，这他喵的都能送上门？
    相当于缺睡递枕头，刚好《大唐荣耀》杀青，白羽、彭小冉他们闲着，可以投拍。
    毕竟，每集的成本可才10万。
    “刘哥，改天约这个编剧见个面，这个本子我看中了！”
    叶秦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客套了聊会儿家常，拜别老大哥，趁着夜色溜回到剧组安排的酒店。
    啪！
    洗完澡的他，随手把刁一男推荐的《威克菲尔德》扔在床头柜。
    内容讲的是一个姑且叫“威克菲尔德”的伦敦男人，突然毫无征兆地离家出走，住到隔壁街道租来的房子，整整二十年没回家。
    二十年后，他又突然回家，仿佛才离家出走一天似的。
    很鸡儿压抑荒诞。
    像在看《饥饿艺术家》，字里行巨都透着一股思哲味，
    叶秦看的头疼，伸手拿起东野圭吾的《白夜行》。
    勾勾嘴唇，《白日焰火》上映以后，很多东野迷，啥都不懂，非装杯一把，为凸显《白夜行》的牛皮，硬把《白日焰火》说成抄《白夜行》。
    就因为吴志贞的丈夫，也是一个除掉她身边的人？
    我去，一个是清除女主的一切障碍，一个是杀害女主有染的一切男人，杀人动机都不一样，只是行为相似，就是抄袭？
    演员拍戏，特别是原着改编的剧本，有时候不单单要体验生活，也要看看原着。
    叶秦可不纯粹是哪一个流派。
    方法派、体验派、表现派、格派，但凡能最好的达到演绎效果，他便用哪个流派。
    看原着看同类型小说，硬要掰扯，算是方法派的方法。
    允许演员对角色本身，通过任何资料，构建臆想出对象，但排斥模仿。
    像《教父》的马龙白兰度，刷剧本刷原着，然后上手把自己脑中的“教父”演绎而出。
    银幕经典形象，刻骨铭心！
    这种方法，不仅要想象，要演技，也要有文化。
    注意，是文化，演员可以没学历，但不可以没文化！
    书都读不懂，怎么读得懂剧本？
    阅读理解都不行，怎么理解人物？
    那些安插“学霸”人设，比如某位养成系小明星。
    考300分没问题，他喵地请多多营销“学渣”，逆向人设出惊喜！
    看了一会儿，叶秦拍拍额头，把重点重新放回到《降魔篇》。
    为了演陈玄奘，在《大唐荣耀》剧组摸鱼期间，重头看完《西游记》。
    只能说，两个字，白看！
    原着西游记的唐僧，跟《降魔篇》的不同，跟86版的《西游记》也不同。
    概括起来，就是胆小、懦弱、迂腐、有色心无色胆、自私自利的镀金佛二代，偏只敢窝里横。
    而且犯戒无数，光嗔戒，骂人骂孙悟空就有十回，就能明白，《伏妖篇》的唐僧，为什么这么讨厌。
    而86版之所以美化，也不能叫美化，是剔除吴承恩的私货，因为三藏法师真的是本土佛教承上启下的圣人。
    《神雕侠侣》里的“尹志平”都不能辱，何况是佛教圣人。
    打个比方，阿三们得把三藏法师供起来。
    因为古印度没有文字记载，那段历史是空白的，填补这块空白的，竟然来自三藏法师的日记。
    没错，正经人的日记，《大唐西域记》，给了古印度一个历史，否则他得学棒子国，偷别人家历史。
    如此居功至伟的人，黑不得，星爷的最终剧本，也没有黑。
    如果说他把邪恶全放到封印五百年的猴王上，就把善良放到陈玄奘。
    叶秦翻开写的人物小传，如果把驱魔人划分为五层：
    第一层，就是出场的假道士，用妖魔鬼怪来哄骗村民钱财，被揭穿又煽动愚民们，把陈玄奘打成一个骗子。
    第二层，以名利为上的，形意拳人、肾虚公子、天残脚，段小姐，驱魔降妖只是扬名的手段。
    第三层，未领悟前的陈玄奘，同样以驱魔降妖为己任，但因为师父教诲，怀疑用爱感化，但犹豫地照做。
    第四层，也是段小姐死后的陈玄奘，领悟大爱真谛，但只是懂一点点，于是踏上西行问道之路。
    第五层，便是他的引路人师父。
    演员读角色，要做的一点，就是设计出人物的曲线。
    例如跟段小姐的感情曲线。
    星爷的电影，之所以好，好就好在他每部电影里，他饰演的主角，总能卡在人物成长曲线，从里到外，气质表情都符合一个阶段。
    《苏乞儿》里，
    开头，风流任性的公子哥，嘚瑟嚣张，堪比王校长。
    之后，抄家讨饭的苏灿，失意落魄，像家族企业倒闭的负二代，跌落泥潭。
    接着废去武功自暴自弃的废物，犹如丧家犬。
    再后来，掌握“睡梦罗汉拳”逆袭的丐帮帮主，意气风发。
    最后，降龙十八掌轰杀大boss！
    把云端、低谷、云端的虐主爽文套路，星爷的演绎，发挥的淋漓尽致。
    因此，代入感十足。
    《降魔篇》的陈玄奘，不是虐主，而是悟道。
    归结起来，每念苍生哭，能怜荡子衿。
    叶秦摆出一个舒服的睡姿，合上眼睛：“使用情境体验。”

 第222章 泡面头的至尊宝

    砰！
    依水而建的水寨，此刻毫无安宁。
    冒牌道士并没有真正地降服住水妖，无比凶恶的虎头鱼，潜伏游弋在碧绿色的湖水。
    “叮，请宿主按照通过指定走位，救下摇篮婴儿，参考表情：焦急，迫切；动作参考：……”
    叶秦蓬头垢面，鼻青脸肿，他穿着脏乱的衣服，被不听劝的愚民们吊在杆上。
    才拼命挣扎地解开绳索，就看到水面泛起波纹，鱼鳍仿佛死神露出的镰刀刀刃，划开湖水。
    星耀级的情境体验，逼真得渗人，氛围营造得比前世观影还恐怖。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血色飘荡，满满都是断臂残肢，一颗死不瞑目的脑袋浮浮沉沉，那是根嫂。
    她四五岁的女儿，被腾空而起的虎头鱼，叼走吞下，愤然地跳进水里，结果变成买一送一地送菜。
    哗啦！
    巨大虎头鱼形状的水妖，露头跃出，眼睛谁水汪汪，天真无辜似的，谁料凶恶至极，正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婴儿。
    叶秦大惊失色，借住旋转的跳板，两根手指勾住冒牌道士的鼻孔，抬起手抓住摇篮。
    “叮，请宿主按指定走位将婴儿脱离危险，表情参考：勇敢，无畏，松气，动作参考：狂奔……”
    一股信息流涌入到脑海，眼前，被水妖冲撞得七零八落的水寨，转瞬间凭空出现印有走位次数的号码，以及指视方向。
    几个摄影机不受干扰，浮在半空拍摄。
    顾不上许多，叶秦拖着浑身湿透的衣服，紧紧地抱住婴儿，上蹿下跳。
    咯吱，脚踩跳板，上下摇摆的刹那，飞跃而去，眼见要从木板的另一头上岸—
    吼！
    狡诈的水妖伺机，正等着这个时机，毫无征兆地出现，水花四溅，阳光下，它的鱼鳞五彩斑斓，然而美丽无法掩饰它的残暴凶性。
    卧槽！
    叶秦惊了个呆，照在脸上的光统统消失，巨大的阴影笼罩住他，那是一张深渊巨口。
    不等做出反应，视线一片漆黑。
    尖利带刺的牙齿，直接戳穿叶秦的肩膀，浓厚刺鼻的腥臭味熏得头晕目眩。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死一般的寂静，被刺穿的肩膀传来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
    体内的鲜血往外不是滴，已经是流。
    艹，要不要这么逼真！
    叶秦萌生悔意，体验不合格不会真被吃掉？
    “叮，宿主走位失败，评分：57分，是否重来？”
    冥冥中，怀里的婴儿突然开口：“桀桀！”
    嘎吱嘎吱，叶秦感觉彻底撕裂，葬身鱼腹。
    我去！
    意识吓得直接退出意识空间，奶奶提，这个讲真地比他喵的自宫可怕！
    尤其是被咬断的痛楚，五脏六腑全都嚼碎，面色苍白，额头渗着一层冷汗。
    心悸之余，不禁想：如果参演漫威，岂不是灭霸一个响指，他也能尝试一回人间蒸发的痛苦？
    ……………
    犹如做了噩梦，醒来额头凝着一层冷汗。
    简单地洗漱，坐车赶到镇绕溪村。
    没错，胡哥杨小蜜结缘的宝积寺，就在层峦叠嶂的宝积山上。
    山前的绕溪水库，剧组特意挑了个浅水区，搭建临时的水寨。
    三层楼高，以木头为主搭建，脆弱危险，过道呈半圆，楼道后面是大小不等鸟笼一样的房间，里面空无一物。
    道具组，配合着置景师，用斗笠、蓑衣、渔网、渔船等装点这个靠水吃水的小渔村。
    场工们被安排在老远，严格封闭现场，禁止任何人进入，秘密拍摄。
    叶秦进到组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被星爷拉过来剃头。
    所幸不是整一颗卤蛋，剪成寸头。
    套上中分的头套，两边蓬松得头发，一根根蜷曲上翘，头顶像挂着两坨泡面。
    验证高颜值，泡面头认第二，只有光头才可以认第一。
    定妆以后一亮相，外形俊朗，眉清目秀，儒雅随和，眼神里透着一股灵气。
    “滋滋，如果你早生三十年，86版西游记的唐僧，非你莫属。”
    托尼老师挪不开视线，完全没想到泡面头，非但没给叶秦增加外在的反差喜感，反倒穿出一种中性男风。
    超越汪跃、陈少花老师？
    叶秦姑且当彩虹屁美滋滋一会儿，毕竟泡面头男神可不多。
    成则焦叔李寻欢，败则润东步惊云。
    顶着一头妖娆的等离子烫蓝发，病娇猥琐道：“我要你天天都想我。”
    念慈：呕。
    星爷对自己的造型，并没有特意地强调扮丑颠覆。
    《降魔篇》，跟《大话西游》，是两种走向，前者是致敬原着暗黑风，后者完全是颠覆传统无厘头。
    但细细一品，又留着星爷的私货。
    脑袋以下的着装，活脱脱是《大话西游》的至尊宝造型。
    衣服，裤子，包括一双布鞋，一模一样。
    传说《降魔篇》里的段小姐，便是以星爷的前女友罗惠娟为原型，又叫“断小姐”。
    而饰演者，就是邻座正在化妆的舒其。
    这位姐们可是个励志的狠角。
    演员一脱成名，但很少能在影视圈把脱掉的衣服一件件穿回去。
    主要是机遇。
    初代脱星叶玉青给后辈充当指路明灯，拍文艺片洗白，洗成为艺术献身。
    也得益于哥哥的提携，担任《涩情男女》的女三，得到金像女配，从而开始转型，《美人草》、《千禧曼波》，然后靠《最好的时光》拿到金马影后，成功上岸。
    柳艳同样如此，被打上胸星标签，靠《受益人》洗白翻身。
    叶秦对舒其的观感，不好不坏，毕竟有幸观摩段小姐的豪放身姿，童年启蒙老师。
    “周导呢？”
    在片场，星爷反感叫他“星爷”，要叫“周导”，因为“星爷”是过去演员的自己，他如今是导演周星池。
    “周导在外面正在给群演讲戏。”
    林彬踮起脚跟，兴奋地望向星爷的背影。
    每个经历过《大话西游》、《国产密探零零柒》、《少林足球》等电影的80后、90后，都有“星爷”情结。
    叶秦抬眼望去，就见星爷手舞足蹈，耐心地给一个群演示范讲戏。
    如果换一般的剧组，只有主演才有这个待遇，但星爷很独特。
    就像对“李小龙”陈国昆，一直帮龙套调整到最佳状态。
    所以，周星池的电影，跟其他导演的电影最大区别，就是哪怕配角群演，都有高光经典的时刻。
    《功夫》的酱爆，“包租婆，怎么没水了呢？”
    《大话西游》的瞎子，“帮主！”
    《破坏之王》的断水流大师兄，“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乐色！”
    又或者，《长江7号》的胖老板，“你顶不了！”
    一句台词，都是记忆点，就能让人回想起他们。
    难怪陈国昆说，演星爷一部戏，胜过外面十部。
    十年的龙套生涯，星爷太懂龙套。
    但恰恰因为星爷把群演的表演潜力激发出来，四舍五入，相当于面对一群“野生周星池”。
    这又考验主演。
    因为星爷是那种配角出彩，就会给配角加戏的主儿。
    电影就那么长，此消彼长，自然而然，主角的戏份变少。
    压力山大！
    思索间，星爷操着港普，招招手道：“叶仔，来，我们来讲讲戏！”
    ………………
    象山影视城，《天涯明月刀》剧组。
    赵颖宝一身清丽的女侠打扮，双手托腮，一想到叶秦在横店，美美一笑，又撅嘴不满。
    情人节，神神秘秘地说送一份礼物，都快过去一个月，也不见是什么！
    眉头紧锁，想着过几天剧组杀青，非杀到横店，揪住他的耳朵问个明白。
    “颖宝，颖宝，你蹲这里干什么？”
    突然一声，打断赵颖宝幽怨碎碎念，她转头看到张萌，笑容的僵硬不自然。
    “张萌，你的脸动刀子了？”
    赵颖宝，跟张萌都在《苍穹之昂》里跑戏，有几面之缘，现在同一个剧组担任女一女二，感情升温。
    “微整。”张萌摸摸瘦下的脸蛋。
    “好好的，干嘛瞎鼓捣脸。”
    赵颖宝瞪圆眼睛，“哥，有人说，演员最忌讳在脸上下刀子，会影响做面部表情。”
    “可我是明星啊，女明星不该美是最重要吗？”
    张萌撇撇嘴，皮肤紧绷，“不谈这个，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已经收到新戏约，陈乔蒽的新剧，任女二。”
    “而且准备出个人单曲，最近演员跨界当歌手的好多，全在跟风学叶秦，也希望能唱出一两首爆款。”
    “嘁，那些歌怎么能跟叶秦比！”
    赵颖宝嘟嘴道：“我接到于妈的剧，《宫锁珠帘》。”
    “于妈的剧，挺好的！”
    张萌笑道：“虽然《宫锁心玉》不行，但最近《甄嬛传》在网上火炸了，演清朝剧，肯定有收视率。”
    “但愿。”
    赵颖宝呵呵冷笑，她差点没被清宫剧坑哭，同样在横店拍出来的，《步步》带火清穿古偶，《甄嬛传》带火清宫职场，《新海珠格格》，带火颜艺表情包。
    幸亏哥哥帮忙发通稿，吹嘘她的“晴儿”多么清新脱俗，演技在线，踩着拉垮的主演们，奇迹般地整整一部戏，竟然只有女三小火！
    嗡嗡，嗡嗡。
    手机来电，又是杨曼，又如及时雨一般。
    这回是一条语音围信，赵颖宝搁在耳边听完，霍地站起身。
    “哎，颖宝，你怎么了！”
    没有搭理张萌，赵颖宝第一时间打给郝如：
    “郝姐，我接了另外一部戏，《宫》我就不演了。”
    “颖宝，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我好不容易要来的！”
    郝如提醒道：“于妈的《宫》虽然扑了，但是《甄嬛传》火爆啊，明天正式上星，肯定掀起一轮收视狂潮，清宫剧的市场很大。”
    接着掰扯，于妈剧卡司阵容有多么的庞大，《新还珠》的紫薇海路，瑛皇白小冰、孙飞飞、羊蓉。
    最关键，还有新晋的四大小生之一，跟叶秦齐名的杜纯！
    “听说，佟丽雅会来演女一，这样的剧不火才怪，你在里面又不是小配角，是女三！”
    呵呵，佟丽雅怎么可能会演！
    赵颖宝可是一直关注这位早于她加盟叶光纪的头号女星，忌惮程度优于刘师师。
    因为她可是7亿票房女主，而且又有一部量身定制的电影。
    叶秦给的理由是，你长的一点都不小妞，而是妮儿！
    本来窝着大大的不满，但一条语音，烟消云散。
    她翘起下巴道：“可配角还是配角，这部我可是女一诶！”
    “哪个公司出品，你现在缺的是好作品，好不容易靠晴儿攒点人气，不可以白白—”
    郝如说到一半，语气微微激动：“你那个朋友又有戏找你？”
    “对，《陆贞传奇》。”
    赵颖宝说出这话时，与有荣焉道：“叶光纪出品呢！”

 第223章 星爷：给叶仔做配值得！

    优秀的导演讲戏，是能完全吸引演员。
    不是精确到动作怎么演，台词该怎么说，是把脑海里呈现的角色形象立体地传达出来。
    简而言之，帮助演员消化理解角色。
    等到现场，再透过一些关键性的动作和细节刻画，让演员身临其境地进入角色，完成表演。
    像星爷，便是如此。
    但遇到叶秦，罕见地没有插手，满意地点点头：“叶仔，你对陈玄奘的理解很到位，准备准备。”
    前半个月的进度，围绕水妖拍摄。
    电影开始前几场，水妖吃人，引出村民筹钱请道士，没有轮到叶秦的戏码，他站在星爷的边上，透过监视器，眼观六路。
    近距离观看星爷导戏，说咔就咔，说拍就拍，指挥调度着像他这样的演员，这种感觉很微妙，一个念头划过：
    “有没有可能，我也导部电影？”
    晃晃头，暂且把蠢蠢欲动的苗头压住。
    视线挪回到画面，群演围成一圈，围在“扳手哥”演的假冒道士周围。
    经过星爷调教的群演，大叔大妈，大爷大伙，都来精神，脸上的愤怒表情，有霓虹国脸谱化颜艺那味儿，一种外在的夸张。
    星爷不是神，不可能点石成金，讲戏能让群演直接升级到合格演员，但这一场戏，非常妥切。
    “道长，多谢了，这里有小小的银两，还要两条千年咸鱼。”
    村长是一个特约，台词说得有些做作，在“千年”，特意咬字，像针戳破气球，想引爆一丁点笑点。
    严格说一点儿不搞笑。
    喜剧高深的是自然，低端的，是刻意，有很深的痕迹。
    李城儒所谓高雅的，《私人订制》里，到处都是这种痕迹，远远不如他口中星爷的墙角。
    “身为修道人士，志在济世为怀而已，如此宝贵的东西，我是不会要的。”
    “扳手哥”，果然不同。
    毕竟是演员，带演技上场很正常。
    “这条过。”
    星爷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个细微的笑容。
    “叶仔，该轮到你了。”
    叶秦深吸一口气，绿叶茂盛，红花自当夺目。
    “打死他！”
    “他不是死了吗？”
    “再打死它！”
    “我要…报仇。”
    自己的第一场戏，在村民商量怎么处理“妖怪”，叶秦饰演的未剃度的大乘佛教弟子陈玄奘，公然说出不同的意见：
    这不是妖怪，这是古氏鱼。
    给不明真相的村民们科普时，“扳手哥”情急之下跳出，活脱脱一枚成熟的键盘侠，三言两语：
    “一个好爸爸，被妖怪残杀。”
    “无辜的受害者家属痛不欲生，你还说出这种话！”
    他喵的，瞬间占据道德至高点。
    深谙网络键盘的终极奥义，道德至高神剑。
    其实，水妖原本很善良，救下溺水的孩子，被误以为是人贩子，被打死抛尸入海。
    犹如陈玄奘劝阻被误导的愚民们，不要下水一样，愚民可怕，暴民更可恶。
    收钱的水军是坏，跟着施暴的网络键盘侠是蠢，葱油饼还能洗成“舔狗”？
    hei呸，舔狗教不欺男霸女的屌丝爆发富。
    三言两语，顿时群情激愤。
    叶秦成为跟妖魔一样的发泄对象，被摁在地上，被当成是妖怪的同伙。
    这一段，群演把性能发挥到极致，表现出一群暴民的样子。
    难得遇到的压力，刺激他体内的表演欲望，《大唐荣耀》这种虐恋玛丽苏，根本发挥不出真实的实力。
    小宇宙·查克拉·气呼之欲出。
    叶秦强忍住被殴打的伤痛，焦心地喊道：“妖怪还在水里面，大家千万不要下水啊！”
    真诚的眼神里，闪烁担心之色，声音很大，节奏很急。
    “吊起来，烧死他！”
    “烧死他，烧死他！”
    在群演们的躁动下，叶秦显得孤立可怜，显得那么特殊。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镜头特写给到叶仔的脸上。”
    星爷拿着对讲机，交代现场的掌镜。
    就见叶秦，苦笑，叹息，失望以后，又重新地振作，接二连三地喊：
    “大家不可以下水！”
    世人皆愚昧，清醒便是罪。
    就像21年，美利坚消毒水，霓虹国核废水，棒子国春毒水，牛尿印恒河水，我因为太正常，而显得格格不入。
    群像戏里，满地的绿叶，叶秦像一朵红花凸显而出，不突兀，没埋没。
    出场第一回戏，一个善良无害的驱魔人角色立住了。
    “咔，这条ok！”
    仅仅ng了3次，其间都不是叶秦的失误，开机第一天，迎来开门红。
    接下来，只会更顺，因为是绿幕拍摄。
    像科幻大片，奇幻景观，是特效制作，全在绿色的背景幕布里完成。
    自从《侏罗纪公园》划时代运用特效技术，爆米花电影里震撼人心的场面，无处不是绿幕技术。
    造价很高，好莱坞用得起，但90年代成为“东方好莱坞”的香江，做不到这么奢侈，爆炸场景来真的，说炸就炸一栋楼。
    比如《城市猎人》，龙叔跑出走廊的爆炸戏，真实惊险。
    但身处其境，很容易进入到凶险的环境里，表演水到渠成。
    绿幕不行，不同实景拍摄，完完全全无实物表演，《权力的游戏》，不可能真给龙妈弄一条龙。
    就必须充分地发挥演员的想象力。
    而叮达人的情境体验，恰恰弥补这一点。
    棚内，星爷摸着下巴，两眼直直地注意监视器里，叶秦的每一个表情动作。
    画面里，他好像真地遇到一头骇然的巨兽，疯狂残暴地弑杀村民。
    一道身影在水寨竹楼里狂奔，他看飘在水面的道具假婴，眼神扑闪，真地是心急生命，慈悲挂面
    “演绎的真好啊。”
    联合导演的郭子建非常欣赏。
    考验演员的演技，哭戏只是文戏的感情层面，技术层面上，绿幕表演得入戏，才是真牛皮！
    就见叶秦在画面里，已经融入到环境，已经做到沉浸的境界。
    这点儿，太难，空无一物，在想象的基础上，必须演的真实。
    “还不错。”
    星爷点点头，侧头看向舒其：“你不是纠结无敌飞环怎么演吗，有什么问题的，可以找叶仔！”
    “找他？”
    舒其惊讶，没想到堪称“香江演技天花板”的星爷，竟然把抠戏的活儿安排给叶秦。
    星爷摸摸下巴的胡渣，望着叶秦的背影，满满是自己年轻时的样子。
    给他当绿叶，他配的起！
    ……………
    3月26日，晚上7点半。
    “古今痴男女，谁能过情关。”
    “拱手让江山，低眉恋红颜。”
    电视里播放着《红颜劫》，在网上沸沸扬扬的《甄嬛传》，终于在安徽、东方卫视上星播出。
    陈丽忙活完家务，霸占着遥控器，这年头，收视的主力军，是青年中年女性群体。
    历经清宫剧洗礼的她，本来对清宫剧不抱兴趣，前几年一直关注婆媳伦理剧。
    《婚姻保卫战》、《欢喜婆婆俏媳妇》、《裸婚时代》、《媳妇的美好时代》、《回家的诱惑》、《媳妇的美好宣言》……
    人到中年，已经过了少女情情爱爱的年纪，对婆媳关系、家庭矛盾、家长里短更有共鸣。
    而且天涯、猫扑等论坛都有专供吐槽“婆媳关系”的板块，热帖不断。
    但看了几年，她慢慢琢磨出套路：结婚必遭反对，婆媳必定成仇，小三必定出现，离婚必定复婚，婆婆必定恶，媳妇必定娇，儿子必定弱。
    再看，仿佛吃厌粗茶淡饭，想换换口味，于是瞅瞅《甄嬛传》。
    余光里，才上初中的小女儿宋雅，急匆匆地跑出书房。
    “干嘛，作文写好了？”
    “早写好了。”小女儿坐在沙发上，翘首以待。
    “太阳打西边出来，不催你你竟然写好。”
    陈丽点点头道：“也是哦，那个‘正能量’，是你偶像提出来的。”
    “昂昂。”宋雅骄傲地打开一包零食。“这个词，老师在课上都夸了呢！”
    陈丽摇头失笑，也不知道叶秦哪里好，大女儿带着小女儿，俩姐妹追星。
    她也懒地管，又不像幼儿园、小学天天围着批改作业。
    那段“1加1等于3”的黑暗时期，中年人心脏吃不消。
    “看完回去复习，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宋雅小鸡啄米点头。
    第一集讲的是甄嬛选秀，银幕中孙丽领着两个丫鬟，上香拜佛，祈求寻到一个如意郎君。
    “若要嫁人，一定要嫁给这世间最好的男儿。”
    “和他结成连理，白首到老。”
    “但求菩萨保佑。”
    然后孙丽带着丫鬟走出，迎面撞见叶秦。
    帅气的面相，陈丽眼前一亮道：“这菩萨真显灵，出门就遇到。”
    “是，老妈，你也觉得他们般配！”
    宋雅气愤地一咬薯片，“可惜他们不是。甄嬛嫁给的是那个又丑又老的四，不对，四爷只属于叶秦，甄嬛喜欢的是老雍正！”
    “什么四爷，什么雍正。”
    陈丽翻翻白眼：“去去，不要给我剧透，要么安安静静陪妈看，要么回房间背书。”
    “就是气人！”
    宋雅撅嘴：“giegie这么帅气的人，竟然只是一只可怜的舔狗，还是等到4月，追新剧！”

 第224章 温太医，妇女之友

    4月10日，酷热难当。
    中央空调传出阵阵凉气。
    “雅雅，快过来教妈妈围脖怎么发动态？”
    陈丽一声吼，宋雅不情不愿地走出房间，嘟囔着：“妈，我都教了你3回，你怎么还是学不会啊！”
    “你这丫头，当年你幼儿园，教你拼音读写，你妈可没这么不耐烦你，你倒嫌弃我了！”
    一见到陈丽板着脸，宋雅脸色一变，犹如狗腿子谄媚地跑到跟前，耐心地亲手示范。
    内心里，痛并快乐着。
    继姐姐宋文把她转化成叶秦粉，她又成功把陈丽转换成粉丝。
    母女三人，同粉籍。
    关键是《甄嬛传》太给力，里面的女人撕逼宫斗，着实深深地抓住像陈丽这样中年妇女的心。
    而且观感最佳的竟不是果郡王，而是眉清目秀的叶秦。
    碎玉轩默默守护，甘露寺倾心照顾，对甄嬛的一片痴心不改，再加上，帅气的脸上做出的各种深情的哭笑。
    “你只跟我说，你和果郡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今天播的是，温实初在甘露寺撞破甄嬛果郡王的“奸情”，悲愤交加。
    原以为甄嬛被贬到低谷，终于有机会跨过那道主子奴才的天堑，重新大胆地示爱。
    没想到啊，没想到，叶秦这个眉清目秀，竟然是女神的一条舔狗！
    “温太医这个小伙子真让人心疼！”
    在宋雅手把手教学下，陈丽发出了她的第四条动态。
    转发、点赞少，寥寥十几条，但评论里全是认识的老姐妹。
    她们也看《甄嬛传》，也为了叶秦，学习手机玩围脖，学习各种粉丝技艺。
    在网络上，掀起一股夕阳红追星潮。
    叶秦这个明星关注贴排名第五的大，一时间涌入一批中年妈妈粉，倘若彼时有贴群体分析图表的话，40岁以上的比例正在逐渐地攀升。
    毕竟，甄嬛不疼，阿姨疼！
    ……………
    叶秦才从剧组下工回来，刷着围脖，又无奈又发笑。
    卧槽，咱也算是中年妇女之友吗？
    向着刘天王青中老三代进发？
    手里提着烤串夜宵，信手清理后台消息，不经意间瞄见李城儒自己，特意瞅瞅这位的高见：
    “《甄嬛传》这样的剧，胡编乱造，能红简直是匪夷所思，王爷竟然能跟皇帝的妃子在湖面同舟，太医能在甘露寺夜会被贬的妃嫔，华夏电视剧的悲哀，莫过于影视剧偏离历史正轨，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欢乐一把倒也无妨，可年轻人观看后，容易误人子弟，为害不浅！”
    叶秦看了看自己的动态：“既然是高人气的新生代内地男演员，而且宣扬正能量，就应该给历史剧注入更多的正能量，不应该推波助澜。”
    呵呵，你要有本事，你郑小龙。
    一个京圈中层，不敢diss京圈大佬，把我当靶子。
    归根结底，是李城儒恨啊！
    花了10年时间琢磨的剧本，花了4000万拍的《红墙绿瓦之残阳》，正剧中的正剧，完全按正史来，结果愣是一家电视台都不愿意采购。
    太正不行！
    叶秦撇撇嘴，如果是秦汉唐明，他倒算了，你丫自己写个清宫剧磕碜我？
    看在他在《演员请就位》里的表现，懒地理会，叶光纪一堆事等着处理。
    翻着杨曼的围信消息，逐一反馈：
    “《华夏好声音》正在进行海选工作，光线这边征询咱们主持人的意见。”
    12年，传统电视台从包揽全频道节目制作，慢慢转向内容渠道方，推行制播分离。
    也就是，只管播，不管制作。
    前世，《好声音》就是首例，制作主控权在制作方手里。
    那么，还用说嘛！
    女的谢南，晶嫂还是要照顾，她跟吴晶已经官宣男女关系。
    男的嘛，华少就算了，大左。
    《非正式会谈》里，主持成熟，既不喧宾夺主，也不抢嘉宾风头，控场能力强，可惜一直缺个火爆的代表作节目。
    然后6月份抽个空到现场溜达，身为联合出品方，它可是有权参与节目广告分成。
    第一季冠名费，加多宝可愿意出到五六千万。
    “大唐荣耀5月份上星首播。”
    叶秦咂巴着嘴，不愧是大甜甜啊，前后一个月左右，《大唐荣耀》真就被金主不遗余力地推了出去。
    一上来跟《甄嬛传》同等待遇，一剧两星，而且是地方强势卫视，番茄台，芒果台。
    但是时间要拖迟，甄嬛热可是彻底地爆发出来，暂避锋芒。
    顺便，跟郭德刚的《今夜有戏》，就定在5月初，提前给《大唐荣耀》做个小小的宣传。
    “2012年sn时尚夜周年颁奖礼？”
    叶秦看得一脸懵逼，这是什么奖，一联系杨曼才知道，丫的是郑小龙投桃报李，主动给他报的年度最具潜力男演员。
    这么替掉果郡王不好？
    “跟今年企鹅网星光大典冲突吗？”
    “没有，国内这些个互联网奖，基本上到场的谁红谁火，就颁给谁，都已经内定。”
    杨曼行事作风越发地成熟老练，“因为考虑到平衡的问题，电影最佳男演员是你，女演员是丫丫，影片给《窃听风云2》，导演给徐才女。”
    徐才女？
    因为《杜拉拉升职记》，她成为内地首个破亿票房女导演。
    嘁，这功劳也是她的？完完全全是章一白这营销狗割韭菜割得狠。
    叶秦翻翻白眼，这个大花旦，怎么没有跟江建筑师一样翻车呢？
    《有一个地方只有我们知道》是一个才女能拍出来的，赵巴菲特薇都没那么离谱！
    “除了互联网最受欢迎男艺人，还有两个奖，主办方希望你能抉择一下，一个是内地最佳电视男演员，一个是音乐类年度最佳男歌手。”
    这不废话嘛，当然是演员，虽然这个盛典就那么回事。
    像后世搞得轰轰烈烈的围脖之夜，官方明目张胆篡改数据，uzi、厂子这些电竞圈榜上有名的主儿，盛典前夕被后头的xz瞬间反超。
    内定更是司空见惯。
    但再怎么嫌弃，都得乖乖请假参加，企鹅都是这些视频流量风口的渠道商，趁着网剧时代还没到来之前，提前打好交道。
    “他们会补发给你一个年度新人奖。”
    “年度新人奖？”
    叶秦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我艹，这是安慰还是恶心人，歌手出道都快5年，还新人？
    果断推拒。
    最后提一嘴在横店物色到不错的本子，不错的编剧，准备小砸三四百万把《灵魂摆渡》拍出来。
    网剧的概念在14年提出，因为《纸牌屋》的大火，国内多家视频网站纷纷宣布要大幅度加大自制剧的投入力度，并提出“网络自制剧元年”的口号。
    在此之前，网剧称呼自制短片，《毛骗》算是首开这个先河的作品，可惜出现的时机不对，奇异果这样的正版付费网站少，56、乐视、优酷、土豆等都是ugc，盗版猖獗，几乎赔本赚吆喝。
    但只要再等等，等到今年就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因为，12年才是真正的网剧元年。
    乐视自制的《东北往事》，也就是许君葱极少数拿得出手的“刘海柱”，这部剧，仅一周时间点击量就破1亿，16天突破2亿，之后又推出《女人帮·妞儿》，而嗖狐、优酷紧随其后。
    前者是大朋的《屌丝男士》，后者是《万万没想到》。
    网剧从今年开始，就已经是各大平台划分势力范围争抢流量的蓝海区域，叶光纪当然要分羹。
    跟杨曼讨论了很久叶光纪今后电影、电视剧、网剧三条腿的战略，眼皮开始变得沉重。
    忽然间，响起一阵敲门声。
    叶秦嘟囔着“这么晚会是谁”，开门一瞅，赫然是包子脸赵颖宝！
    “哥哥，惊不惊喜？”

 第225章 郭德刚，岳云朋

    津门，武术之都。
    在跟“武术之乡”的沧州分家前，鄂北可谓是武德昌盛。
    民国时期，天津风云际会，大都市的繁荣，让各路人马都想在此扬名立万，不仅仅是武术，五行八作、三教九流、水旱码头云集此地，站得住脚，方是真本事。
    相声这行当，从燕京的天桥，落地在津门，茶社、茶馆、剧场，红遍一时。
    叶秦没有这个耳福，《大唐荣耀》宣传在即，特意找星爷特批假条。
    幸亏有黄博当开路先锋，他之前也来《今日有戏》，宣传《杀生》。
    这个电影，够可以！
    “哥，你这个本子真跟郭老师合作一把？”
    “有机会再说。”
    坐着电视台派送的接待车，开入卫津南路，门口站着零零散散一溜的少女，举着应援牌，操着天津口音：
    “啊啊啊啊，姐儿死喽。”
    “叶秦，我耐你（我爱你）！”
    微微蹙眉，看向林彬，“彬哥，咱们的行程泄密了？”
    “哥，咱们没有，可你别忘了，大甜甜也来，保不齐她晒的。”
    听到回答，叶秦一阵头疼。
    大步流星，径直地走到休息间后台。
    “嘛，叶秦！”
    一声爽朗的声音传来，随即一个肥嘟嘟可爱的大胖子，穿着青蓝色的长褂，欢欣雀跃地跑来，身旁跟着一个女主持。
    来之前，特意预习。
    女的是《今夜有戏》的助理，星星，男的嘛，自然是小岳岳，岳云朋！
    从曹何判出德芸社以后，郭德刚扶持起这个在社里吊车尾的差生，拉到节目当二助理。
    培养综艺感，克服舞台恐惧，而且能跟着师父多接触明星大腕，留个印象，也是另一种培养。
    无怪于，厚积薄发。
    给二人签名的工夫，叶秦把纸跟笔递了过去：“小岳岳，也给我签个名。”
    “什么，我？”
    岳云朋胖乎乎的笑脸一凝，见过不少跟叶秦同龄的明星，头回有人找他要签名的。
    看着叶秦真诚的眼神，肥脸通红，激动得手指颤抖：
    “不，不行，不是不行，是不能马上给你，不，也不是这个意思，是师父签了，我才敢签，我不能跑师父前头。”
    “怎么了这事？”
    就在这时，郭德刚从小休息间出来，身后是穿着纱制碎花裙的大甜甜，就像一朵盛开的牡丹，富贵逼人，却布满荆棘，四周配着彪悍体阔的保镖。
    叶秦的注意力，倒全在郭德刚喜人的两边剃桃心的发型。
    岳云朋附耳说给郭德刚，郭德刚乐道：“人家指名找你要签名，是好事，说明人家看上你。”
    瞬即颇有江湖豪情，抱拳道：“谢谢抬举这孩子。”
    孩子？
    叶秦心里别扭，我也不大好！
    借着寒暄几句，打量郭德刚的气色，已经不是挥泪唱《未央宫》的老郭。
    未央宫，唱的是韩信被人出卖遭杀害的戏，
    “也谢谢你在2年前仗义执言。”
    呦，还记得这事，当初叶秦顺嘴站队了一波。
    “郭老师客气，我那会儿只是个小人物，说话没有多少分量。”
    “你这个大v可不是一般的大v，这个情，我记下了。”
    “甭记下，给我签个名就行。”
    叶秦客客气气，心底腹诽：
    郭子啊，在相声界好好地搞事业，别跨界拍电影，喜剧人电影是真的烂。
    没必要把德芸社，也搞造星一条龙。
    “秦子，那咱们就开始？先给你们说说节目的流程。”
    郭德刚拿出台本，像《今夜谁有戏》，就是他跟邀请嘉宾展开访谈，聊《大唐荣耀》的奇闻趣事。
    《今夜讲笑话》，请嘉宾特意给观众讲笑话，其实是做表演，当然都是节目组提前安排。
    这回给叶秦、大甜甜准备的，是用秦省话说古诗词，念电影台词。
    比如，《泰坦尼克号》。
    叶秦瞟了瞟，这不就是“海水可凉可凉嘛”？
    而后一个节目，叫《今日演好戏》。
    由德芸社众笑星奉上相声小段。
    登时来了兴致，斜眼看了看郭德刚师徒：“郭老师，我有个小小的要求，能不能让我这个业余的，说一段相声？”
    “说相声？”
    郭德刚听到叶秦说要当“捧哏”，不由一愣，没有立刻做主。
    捧哏可是一门学问，入相声这行，除非像谦大爷，钦定从小练的童子功，定位就是捧哏，一般都是从逗哏转行。
    外界普遍觉得逗哏重要，捧哏无非站在台上，“嗯哎这是”当观众听相声。
    不然，相声流传“三分逗，七分捧”，比方逗哏使活，背大口台词，或者背贯口，捧哏演员要留心时机，适当插话，给使活的逗哏留气口。
    早了，晚了，都不行。
    叶秦扬起嘴唇，拒绝也无妨。
    “秦子，可以给你试试。”
    郭德刚眼珠子骨碌一转，叶秦能说段相声，这个节目效果可不一般。
    “我找一段不难的，待会儿排练的时候，我教你。”
    叶秦拿出一个本子，“郭老师，您给掌掌眼。”
    郭德刚一怔，怎么着，你还打算说自己的原创本子？
    眉头微皱，相声的包袱段子，可不是那么容易攒的，之所以段子经典，必然是历经岁月洗礼，接受过万千观众检验的。
    搁行里，叫饭碗活，是留给徒弟谋生的。
    琢磨着叶秦是一个相声发烧友，敷衍应付地扫了扫，两眼立刻被吸引住。
    “郭老师，我想试试给小岳岳合作一把。”
    叶秦嘿然一笑：“反正《今夜有戏》是喜剧综艺，犯错出糗也没大事。”
    “我？”岳云朋指了指自己。
    “跟岳云朋？”
    郭德刚更是惊讶，神情复杂。
    “你看看，段子是不错，不过只有几个小时的排练，撑得住嘛？”
    岳云朋眨着细眼，仔仔细细地看，嘴巴咧开：“这个逗，秦哥，可是‘贱’，跟‘笑’，我该怎么说呢？”
    “演出来啊。”
    叶秦立刻抬起笑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这是笑。”
    “那贱呢？”岳云朋捧了一句。
    叶秦白白眼，嘴角挂着关爱智障的笑弧，贱萌喜人。
    “噗哧！”
    大甜甜打刚才听到迷糊，一直好奇这个本子。
    突然看到叶秦古灵精怪地变化面孔表情，直接看乐，掩嘴憨笑。
    “这就是贱笑啊！”
    岳云朋两眼发直，模模糊糊间，意识到，相声可以加表演。
    必要的肢体面部表情，产生新的笑点！
    隐隐约约，他似乎找到一条或许不错的道路。
    郭德刚问道：“怎么样，岳云朋，有没有想法？”
    “有！”岳云朋一个激灵。

 第226章 叶秦比心，司藤打脸

    演播室内，观众陆陆续续到场。
    一听说嘉宾是叶秦，电视台内部的工作人员，直接自己消化。
    门票简直是一票难求，甚至电台某位领导，碍于追星的女儿，直接预定一席。
    根本不需要充场，座位坐得满满当当，称得上是《今夜有戏》，到场最多的一次。
    导演泪流满面，以前观众席稀稀拉拉，根本无法拍观众的反应，这回倒难得！
    三条摄像机起固定位置，镜头对准舞台。
    ”这次来做客的嘉宾，年轻，但在娱乐圈可是风头无两的新星，请掌声欢迎叶秦、大甜甜！”
    嘁，喷气狂喷，拉伸门自动打开。
    叶秦跟大甜甜保持一个身位的距离，若即若离，并肩走到台前。
    挽臂？
    搂腰？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龙叔都不敢碰的女人。
    也只有甄子弹，《特殊任务》首映礼，呵呵，非要强搂，被大甜甜无情拒绝，狠狠打脸。
    刚走到台前，男才女貌的样子映入到台下女观众眼里。
    “哇，这个叫大甜甜的，跟叶秦好般配啊。”
    “不配，四爷是属于若曦的。”
    “不，叶秦是属于我们的才对！”
    郭德刚翻动着题词卡，按照排练的进行：
    “嚯，不愧是新人王，叶秦、大甜甜，跟观众们打声招呼。”
    叶秦抬起手臂，用拇指和食指相交成爱心，比划一个心型。
    “这是什么手指，非常六加七啊？”
    郭德刚套着本山大叔的台词，语气形似，立刻激起一阵轻笑。
    观众们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被手势吸引，偷偷地在底下有样学样地比划。
    “这像不像一个‘心’？”
    叶秦展示着“心”的手型，这种手势从韩流男团涌入华夏时风靡，棒子国成熟的造星产业链，太了解如何勾起女粉们的尖叫。
    “向观众粉丝们比心。”
    刹那间，不少小树林根本把持不住，尖叫声立刻响起。
    “咔！”
    导演很无奈地挠挠头，以前是希望有现场观众，现在看人多未必是好事，干扰正常的录制。
    “重新来，叶秦、大甜甜麻烦重新出场。”
    “你竟然藏着这招不告诉我？”
    大甜甜照葫芦画成瓢，比心的动作，变成数钱的动作。
    “比心这个动作，快教教我。”
    郭德刚望着男女走回到门后，效仿学习，也做了一个比心，左看看，右看看，惊喜交加。
    这个动作铁定能火！
    为了做这期节目，他认真地研究过叶秦全部的综艺，那就是—
    没有套路。
    总会有莫名其妙的言语举止，但就是有趣。
    就像一个反手摸肚脐，促成围脖的一场秀身材狂潮，让《快本》收视飙升。
    这回不动声色，一出场露真招。
    再回想起彩排时，跟岳云朋的逗捧，这个要播出去，收视率是相当高了去！
    “这样对不对？”
    大甜甜美滋滋地模仿，双手各自比划两颗心，朝向叶秦。
    “比心。”
    ……………
    重新登场，这回不等叶秦比划，粉丝们纷纷反手比心回应。
    郭德刚在旁边打趣：“到底是腕儿，比起我就是人气高呐。”
    “嗨，都能来《今夜有戏》，跟郭老师在一块，怎么不是腕儿。”
    叶秦高情商没丢，一句夸人夸节目。
    “呵呵，我可担待不起。”郭德刚笑眯眯犹如弥勒。
    “郭老师怎么担待不起，前几回想买德芸社的门票，一票难求啊。”
    叶秦道：“这还不是相声的腕儿？”
    “啪啪啪。”
    台下的观众轻轻地鼓掌。
    “小本买卖，都是各位衣食父母捧场。”
    “您这买卖恢复的怎么样，听某人说他可是相当半个德芸社。”
    叶秦大大咧咧：“出来以后，在燕京开了一家‘听雨轩’。”
    “是有这么回事。”郭德刚满脸苦涩。
    “挂牌自称老字号，始于2012年。”
    叶秦勾勾嘴唇：“我想德芸社的门票买不着，这边自封半个的，相声一定不赖，索性溜去看听雨轩。”
    彼时，台下从导演到观众，无不错愕，瞧着郭德刚越来越难看的表情。
    完全没想到，叶秦竟然拿曹金当开场。
    “您觉得怎么样？”郭德刚面无表情，双手放在腹前。
    “绝对的物超所值，值回票价，甚至动念头，以后不买德芸社，就买听雨轩的。”
    就在场外传来轻微的嘘声，叶秦话锋一转：“哎哎，真的划算，一张门票可以包场，一场下来可以睡一宿。”
    “郭老师，您那半个的德芸社做的到吗，人那么多，票那么少，到处都是笑声掌声，我哪睡的着！”
    “合着带走的是这些啊。”
    郭德刚多云转晴，嬉笑道：“岂不是我还得感谢他？”
    “可不是。”
    叶秦比划出“比心”的手势：“将心比心啊，几个人把大恶全带走，给您留个铁打的德芸社，可不得谢谢哦！”
    话音的末尾，模仿着马大帅的声音。
    “好！”
    顿时，一番波折的仗义执言，马上赢得阵阵掌声。
    曹金欺师灭祖，忘恩负义，被这么公然的diss，天津这个相声根据地的观众们听的畅快！
    “谢谢。”
    郭德刚内心泛起波澜，这段苦痛的背刺记忆，当真是血淋淋。
    眼角的鱼尾纹裂开，隐约可见泪花。
    “这是我攒的段子，特意请叶秦来配合，没想到能说的这么好。”
    “有天分，如果咱们是祖师爷赏饭吃。叶秦是老天爷追着给饭吃，又是唱歌，又是演戏，又是相声。”
    “慢着，郭老师，您还少说了一样。”叶秦打断道。
    “什么？”郭德刚一愣，彩排没这词啊，你小子搞现挂呢？
    “少说了老天爷还给了我一颗良心。”叶秦又比一次心。
    “没错，最重要的是要有良心。”
    郭德刚笑里带泪，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彩排的时候没有这段，观众老爷们，纯粹现挂的，相声真有天分！”
    商业互吹一波，进入下一个环节：
    《今夜谁有戏》，宣传《大唐荣耀》。
    影视剧宣传，像电影普遍会整出首映礼，利用出场群星来制作话题，带动影片关注度。
    电视剧。除非极为重视，通常地说，走线上访谈、围脖，全网投放通稿更贴实际。
    像《大唐荣耀》，26亿，鬼知道发了多少买凉买水军，请动自媒体。
    在播放一段段预告片、花絮片段，叶秦、大甜甜分别回答着问题。
    笑料更是频频，比妨这段——
    “对叶秦演戏印象的是什么？”
    大甜甜憨笑道：“当然说把我打哭。”
    “打哭？”郭德刚一愣。
    “对啊，还把全剧组的女演员都打了一遍，必须打出眼泪才能演戏。”
    “打出眼泪才能演戏？”
    郭德刚愈发惊讶，这种开放式的问题，可没有事先做好彩排，随机应变为主。
    难不成有暴力倾向？
    “郭老师，误会，她没说全，是哭戏哭不出来，我用一种方法让她快速落泪，不疼。”
    叶秦急急忙忙地解释，再不解释，非沦为劲夫一类。
    “对对。”
    大甜甜扬起一抹笑容，抬起手演示，一掌拍在自己的脸上，“就一下，就能让女人落泪，搞得拍戏的时候，我没被打，都哭不出来。”
    “天天主动找他打脸，白天拍，晚上拍！”
    “啪啪啪！”
    一时间，观众席一些笑点低的情不自禁地鼓掌。
    “那么，叶秦，除了哭戏很多，吻戏也不少？”
    叶秦一本正经道：“吻戏当然靠借位。”
    大甜甜眼珠骨碌一转，透着一丝狡黠的光芒。

 第227章 大唐荣耀首播

    有关叶秦的《今夜有戏》最新一期播出。
    从来不看天津卫视的母女三人，好家伙，因为追星相聚一堂。
    “男主角跟女主角说，等着我，回来就结婚，回来肯定死。”
    《我要讲规矩》，在岳云朋、孙悦的相声里中规中矩，并不出彩，吐嘈影视剧套路的段子太多。
    但包袱段子讲究时效，特别相声综艺未兴，没有出现《欢乐喜剧人》、《笑傲江湖》……
    如今来看，格外的新鲜出奇。在喜剧贫乏的电视银幕环境，给了岳云朋通过《五环之歌》，走红出圈的机会。
    “比如说电视剧里头，重病人醒来，知道说什么？
    陈丽脱口而出，像她习惯电视刷剧的妇女，对套路偶然反感，调侃一波很解气。
    “你瞧这个是什么？”
    岳云朋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红色的包装。
    “麦丽素。”叶秦探了探头。
    “什么什么呀，这是传说中赛过鹤顶红的最毒毒药。”
    岳云朋撕开包装，倒出几粒塞嘴里咀嚼。
    叶秦疑惑道：“嘿，是毒药你还吃？”
    “可它也是江湖中最富盛名的神药，一粒就见笑，两粒活蹦跳，没有什么毒是一颗麦丽素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加大药量！”
    段子延续着，前世的荤段子被叶秦剔除。
    相声讲究台上无规矩，事前损捧哏都要商量编排，等闲可不能辱人尊严。
    不到一会儿，戛然而止。
    陈丽看的意犹未尽，虽然没有笑得前仰后合，可已经很少有能让人笑的相声。
    每逢春晚的主流，看得让人想换台。
    “这个岳云朋，好贱好萌啊！”
    “叶秦也很好，郭德刚说的没错，他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母女三人热切讨论着，同样因为叶秦收看的观众，纷纷留意到这个圆胖可爱的小岳岳
    伴随《今夜有戏》收视率破11，相当于《快本》最低的一期收视率，但一扫本年度惨淡收视率的颓势，岳云朋的关注度节节提高。
    岳云朋当晚格外地激动，立刻发一条语音围信：“你真是我秦（亲）哥！”
    虽然，热度远不如叶秦。
    由于他跑去说相声，狠狠地又被冠以“不务正业”，特别是某些人豢养的水军黑粉，黑的完全站不住脚。
    可黑嘛，需要合理吗？
    其间，意料之中，曹金跳出来，阴阳怪气地嘲讽：
    “某某人真是小肚鸡肠，不就是春晚的时候，调侃了两句娘娘腔嘛，夸你演的好都当是恶毒，人心脏，想什么都脏。”
    “某某新生代，不要被人夸几句就自以为相声奇才，那个段子说的是真稀巴烂，相声界不适合你呆，老老实实回去演你的戏，噢，忘了，这回你演的是一部烂剧。”
    与此同时，不少黑子不仅逮住叶秦，也波及到大甜甜，老生常谈的黑法。
    资源咖，烂片王，扶不起的阿斗，金主的金丝雀，矛头直指即将上播的《大唐荣耀》。
    “大甜甜出品，必为烂剧！”
    “叶秦，如果你像孙红磊一样被逼的，你就眨眨眼。”
    “想不到能让坚持精品路线的叶秦都放弃原则，肯定是她给的太多了。”
    “为什么很多人说国足生死战一定赢不了，因为跟大甜甜一样，发挥太稳定，一如既往地烂，所以‘有大甜甜，总是烂片’！”
    “大甜甜才扑了一部《战国》而已，要不要这么黑她，她这么甜美你们忍心黑，你们还是人啊！”
    嗨，大甜甜演司藤的时候，你们怎么都翻脸了？
    叶秦置若罔闻，赞美也好，贬低也罢，自家的通稿在发，潜在对手的黑公关也在强势地输出马力。
    这些天，他除了发一条预告围脖，连《大唐荣耀》路演站，都只参加了首播会，然后冲回到横店。
    因为星爷的指派，手把手地教舒其怎么进入到绿幕演戏状态。
    ………
    “咔，休息一下，继续拍！”
    星爷一声吼，叶秦赶紧趁着闲暇的时间，留心《匆匆那年》的进度。
    这部抓马的青春片历经2个半月，终于接近尾声。
    身为出品方，得思考如何定档。
    毕竟这年头，比起电视剧，电影的吸金能力更强。
    但2012年开始，华夏市场对好莱坞进口分账片的份额加大，每月比较去年同期多出两部超级大片。
    上半年，《异星战场》、《地心历险记2》、《灵魂战车2》、《碟中谍4》。
    最离谱的是4月份的《泰坦尼克号重制版》。
    海外都不买帐的情况下，偏偏国内的《泰坦尼克号》情结缔造神话。
    和《阿凡达》、《魔兽》一样，华夏影迷的情结是创造高票房的动力。
    不过，也释放出一个不错的信号，男男女女的爱情电影需求巨大，一般品相的青春爱情电影，都能大卖！
    思虑再三，定在7月。
    至于大唐荣耀——
    他最关心的是竞争对手，放眼望去，《心术》这种医疗剧是个强敌。
    吴哲学、张嘉益、海青，这套卡司阵容的收视率可观。
    当然，6月份还要继续pk。
    赵颖宝的《天涯明月刀》躲不开，还要对战央妈的《木府风云》。
    这可是秋瓷玄继《回家的诱惑》以后，又一部火遍全国的爆款剧。
    孙南的《净土》，让国庆黄金周期间，多少人慕名涌入到丽江古城。
    索性，古装正剧与古装偶像有壁，群体不冲突。
    反倒是让芒果台、番茄台占了便宜。
    因为《大唐荣耀》是改良压缩版本的，没有任何的注水。
    50集，电视剧版权才180万，9000万就买下电视剧一轮。
    网络版权，企鹅花了大价钱，以100万单集的价格买断！
    如果按照之前的一二部，本来92集，一部电视剧，能卖出两个多亿！
    现在才1个多亿。
    这个价码看起来很吓人，但也不然，由范税冰主演的《赢天下》，整整80集，光网络版权就卖了48个亿，一集600万。
    而《如懿传》，单集开价850万！
    挣钱多容易，电视剧最好水不过，加几个新人，搞几条复杂的多角恋，剪辑的时候多剪回忆。
    像《西游记后传》，简直是制片人的心头好，恨不得照原样水到100集。
    《觉醒年代》，43集，集集精品，然后整体亏钱，《大秦》系列前三部，部部亏钱，倒是最后一部水到天际的《大秦赋》，赚到钱！
    尤其等限古令一到，所有卫视黄金时段每月及年度播出的古装剧总集数，不得超过当月所有剧集总数的15。
    变相倒逼着电视台退而求其次，要求注水拉长剧集。
    相比较同行，比如于妈，30集可以水一倍，叶光纪可是讲良心的！
    5月24日，《大唐荣耀》终于正式开播。

 第228章 大甜甜甜又甜，可惜只给叶秦舔

    大学城夜不落，灯红酒绿总有一处僻静的地方是粉色。
    雨打芭蕉才歇，卫生间响起一阵花洒喷水的哗啦声。
    嘎吱，拉伸门打开。
    宋文踩着棉鞋踢腾走出，“《大唐荣耀》，开始了吗？”
    “没有，还在放广告呢。”
    男友刷着围脖，忍不住发出猪叫的笑声。
    “什么东西这么好笑。”
    “叶秦发的动态，本人高中辍学，历经多年，深感文化重要，请高三小盆友们认真备战，高考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大事，切勿追剧，因小失大。”
    男友憋住嘴唇：“然后评论区里置顶最高的，‘高考，吓得我虎躯一震，立马翻个身，嘿嘿，我大学了！’”
    宋文翻翻白眼，随后耳畔边听到动态里附的音乐：
    “充满鲜花的世界到底在哪里，如果它真的存在那么我一定会去。”
    “我想在那里最高的山峰矗立，不在乎它是不是悬崖峭壁……”
    “这首歌把我燃到了。”
    男友顿时热血沸腾，从贤者模式满血恢复成勇者，想再斗一回恶龙。
    “给老娘死开，我要看剧。”
    “哎，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说大甜甜的剧都是烂剧，不看嘛。”
    “可我小叶子的剧部部精品！”
    说话间，银幕结束主题曲，正式进入剧情。画面开场，骏马在山野奔驰。
    坐在马鞍上的叶秦抓住缰绳，背后跟着数十个全副武装的心腹手下。
    千真万确的是真马，一出来就是斗宗强者的气派，恐怖如斯。
    “驾！”
    镜头转移到正脸，两眼凌厉，眉头轻拧，伴有忧虑。
    特写拉成中景，饰演风生衣的白羽露脸，“王爷，我们必须要赶在杨国忠人马动手之前，否则，太子危矣！”
    历史记载里，李亨是真的苟，被口腹蜜剑的李林甫，还有杨国忠视为眼中钉，多次企图扳倒太子另立新君。
    而唐玄宗不管不问，老龄皇帝继位太久的通病，权力上手就放不下，乾隆美其曰退位当太上皇，嘉庆照样不敢吱声。
    他也算幸运，至少是名义上的皇帝，想秦孝文王，被秦昭襄王熬了十三年，才登基多久就崩了。
    当然，再惨谁能惨的过大嘤帝国的查尔斯，天下岂有三十年太子乎！
    因为李亨狗到极致没有尾巴可抓，都是捕风捉影没有罪证，杨国忠抓太子身边人，特别是太子妃以及娘家的把柄，搞得多次休妻离婚。
    在唐朝当皇帝儿子，真的苦兮兮。
    “咻。”
    “咻。”
    几只离弦之弓射出，杨国忠埋伏在树林的刺客死士出手，叶秦拔出宝剑，一剑将箭矢砍为两段！
    前世版本，打戏跟儿戏一样，全程慢镜头，近景拍摄得跟小学生打架。
    叶秦则不同，陈威滔设计的动作，武戏拉满，把十步杀一人的任侠豪情展现得淋漓尽致。
    “哇，叶子！”
    看到宋文满满的痴相，男友不禁吃醋，我骑马姿势不比他帅？
    武的精彩，文戏也不拉胯。
    就见台阶下的叶秦一挥长袖，取下甲胄宝剑，端正衣冠，拱手趋步，拾级而上时，顿时来上一段酷似《觉醒年代》，伟人出场时的画面。
    黄昏的余晖黯淡无光，在渐渐漆黑的阴影中，宫城之上的大唐旌旗随风振响。
    台阶两侧沿途站立着卫队宿卫。
    龙武军是从屯营的百骑发展而来，在武则天、唐中宗时期发展到万骑。
    到唐玄宗时期单独摘出，化身左右龙武军，名副其实的天子私军。
    威武，肃然，甲胄散发的粼粼寒光，渗人非常。
    宫殿之外，东宫十率，也相当于东宫警卫，全部脱衣卸甲，捆绑跪拜在大殿之外，磕头待罪，抬眼看到叶秦的身影掠过。
    李建意、韩振花等客串出演的老戏骨，绝望死灰的眼神里顿时升起希望。
    叶秦，李俶，他是大唐的广平王！
    那个背影，是王！
    宋文捂住脸颊，满脸通红，暗暗担心大甜甜的演技会不会拖叶秦的后腿。
    答案很快便来，并没有！
    大甜甜的扮相小有惊艳，电视剧套路女扮男装哪有那么容易，特意给加了两撇性感的小胡子。
    模样像《大内密探零零发》里的琴操。
    两集结束，宋文看得津津有味，问旁边的男友：“你觉得怎么样？”
    男友道：“开局不错，历史正剧的味道，但大甜甜那段又很偶像剧，真没想到叶秦这么厉害，连大甜甜都带的动！”
    “冷静想想，大甜甜没像网上说的那么不堪，演技不差的，她才演几部烂片，有范税冰、杨小蜜他们多吗？”
    宋文恨其不争道：“最近师师也太让我失望，《绣春刀》以后，竟然在《轩辕剑》演女三，之后又接了两部烂片，《伤心童话》，《下一个奇迹》。”
    说到这，她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翻看豆瓣，评分80。
    呦，不错哦！
    然后进入到叶子后援粉丝q群，聊天消息已经刷爆到“99+”。
    “谁跟我说，大甜甜出品，必属烂剧？”
    “哪个说叶秦会被大甜甜拖累演砸的，滚出来吃键盘，那个上台阶的背影，我湿了，什么叫王的背影！”
    “霍剑华、何润冬、孙红磊都扛不住大甜甜的毒，没想到叶子能带飞。”
    “那不是废话吗，小狮子、佟丽雅都可以，还有谁！”
    “这么一看，大甜甜肤白貌美，《战国》的扮相那么丑，明摆是得罪化妆师！”
    再刷一会儿，回到豆瓣，评分不降反升，82。
    评论区全是关于叶秦的，任侠打斗，还有王的背影，两段镜头开局王炸。
    “这评分有点虚高，过几天应该会降下来！”
    “剧情、演员、服化道，都可以，就怕编剧脑残片吃多了，后面写烂。”
    “金喜扇说，《战国》是大甜甜一个人的电影，她们都是配角，《大唐荣耀》不会也这样？”
    “拭目以待。”
    宋文无比期待明天赶紧到。
    ………………
    次日，芒果台s35城的首播收视率出现。
    第一集收视率，17，第二集，20，平均市场份额占87。
    于妈看了心塞心累，安史之乱前后的唐宫剧都行？
    “还好《宫锁珠帘》定在7月份，受到的影响并不大，迎面撞上的是《天涯明月刀》。”
    听到杨悦长舒一口气，于妈很不是滋味，搞得我于某人怕了他叶秦。
    心烦意乱之下，叮嘱助理道：“每天大早给我《大唐荣耀》的收视率数据。”
    5月25日，恰逢周五，每天两集，首个周末，总共8集，平均收视率已经破3，市场份额占到了118。
    接下来，不出意外，妥妥制霸同期，毫无敌手。
    大甜甜的经纪团队笑得合不拢嘴，大把花钱，买通稿，买水军，买收视率，贯穿一个买买买！
    本以为收视率连续五天卡在34，不上不下，已经是极限，却没想到，6月10日，高考结束。
    大批的学生尽情释放考后的压力，高三一年题海作战憋坏，出现报复性享乐。
    尤其是叶秦的学生党小树林，《大唐荣耀》播到34集，没法看电视重播，全部跑到企鹅视频。
    日播放量从每日的3000万，丧心病狂地涨到9000万！
    这可是2012年，本年度最热的《甄嬛传》才有的数据
    网络播放量近70亿，76集的长度，平均下来每集的点击量超过9000万，堪称“剧王”。
    而第二、第三名分别是《步步惊心》、《新还珠格格》，一个50亿，一个30亿。
    破10亿是一个槛，但对于《大唐荣耀》，易如反掌。
    它的目标，是50亿以上！
    伴随番茄台宣布《大唐荣耀》霸榜收视率第一，芒果台公告收视率破4，大甜甜长期以来留给众人烂片女王的印象，开始扭转。
    沈珍珠的形象，颠覆路人，大度包容，处世不惊，甜美秀丽，活脱脱成为大甜甜的代表角色。
    什么是代表角色。
    如《别跟陌生人说话》中的安嘉和于冯原征；如《三国演义》中的诸葛亮于唐果强；如《康熙大帝》中的康熙于陈到明；如《神雕侠侣》中的杨过于古天楽……
    演员的里子是演技的话，面子不单单是奖项票房，也是深入人心的代表角色。
    一提到僵尸片，就会闪过林正影的形象，一提到李寻欢，就会想到焦叔。
    大甜甜出道这么多年，终于跟她同期的楚雨荨一样，出现第一个足够分量的角色。
    不可谓意义不重大！
    这可把大甜甜的团队憋坏，长期以来大甜甜一直不温不火，通稿满天飞，作品零鸭蛋，吹不起来。
    这会儿不得趁着沈珍珠的热度，大吹特吹。
    顺带，投桃报李，给叶秦也刷了几份。
    比如，《这样的广平王，这样的叶秦，如何能不叫人深爱呢，我已深陷其中，你还不来？》
    从广平王的性格特点着手分析一下他究竟因何让我深爱：
    看似温润，实则坚韧凌厉……心思缜密，城府颇深……心地善良，有情有义……生为皇家，志在朝野……杀伐决断，王者之气。
    通篇下来，叶秦在满满的文字里随处可见彩虹屁，满嘴文绉绉，赶紧去考研！
    但买的也太凶了，通稿跟不要钱。
    《大唐荣耀》按理，收视率只有4左右，金主硬生生砸到破5，叶秦不得不感慨，泡妞真花血本啊！
    但无论如何，叶秦继四爷、沈炼后，又一个银幕形象，李俶。
    诡异的是，小树林的画风很正常，随剧情被叶秦、大甜甜cp组嗑生嗑死。
    倒是舔狗们不正常。
    “论教主6次舔大甜甜而不得。”
    “我宣布，佟丽雅不再是我女神，大甜甜才是我真女神，我要舔她！”
    “楼上纯憨批舔狗，你舔一个是舔狗，你舔一群不就不是舔狗嘛！”
    “不要在白日梦大甜甜了，她已经被教主承包啦，吸溜！”
    “……”
    叶秦扶额，望着这个规模庞大到堪比帝的邪道存在，不由感慨：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就在此时，杨曼打来电话，开门见山第一句：
    “《大唐荣耀》入围白玉兰了，你入围最佳男主角，大甜甜，最佳女主角，还有舒常，最佳女配角。”
    “咳咳，还有最佳电视剧、最佳导演。”
    叶秦：00
    我艹，大甜甜金主你也不正常了？

 第229章 入围华鼎奖

    大唐荣耀真荣耀了！
    大甜甜亲自打电话，云淡风轻里暗藏着小欢喜，扬言白玉兰颁奖礼要当面感谢。
    谢，怎么谢？
    白玉兰，也就是6月25日。
    最后隐晦地提醒一句，接着该头疼请假的事。
    虽然星爷被港圈黑成“剧组暴君”，但至今没有对他“暴君”过一把，究其原因，可能是演绎的符合心意。
    频繁请假缺戏是不好，可没辙，《匆匆那年》的首映礼可以不去，不过呢，白玉兰必须去，华鼎也必须去。
    没错，他入围了华鼎奖最佳电影演员、最佳电视剧男演员、电视剧演员公众形象调查第一名。
    至少第三个，稳稳落入口袋。
    为什么第一？
    因为今年的高考题，全国卷离谱地真用“正能量”命题。
    而“时间都去哪儿”，进入到江浙卷的高考一模考卷，因为大领导在访问期间接受大毛专访：
    “今年春节期间，华夏有一首歌，叫《时间都去哪儿了》，对我来说，问题在于个人时间去哪儿了……”
    当时，叶秦莫名其妙地又火了一把，被官媒点名。
    社会正面影响力扛扛的，秦省榆林市已经打电话，邀请担任城市形象大使。
    “秦子，你这也太疯狂。”黄博两眼充满羡慕。
    “博哥，逗我呢，你都金马影帝，羡慕我这个影帝提名？”
    叶秦没好气地翻翻白眼，去年有份量的奖一个都没有，捧回来一堆互联网人气奖，唯一拿得出手，竟是first电影展奖。
    今年，大奖全都砸下来。
    “秦子，今年first，你来不来？”
    “可能来不了，《降魔篇》拍完我要赶紧去试戏下一部电影。”
    叶秦无奈地摊摊手，“顺便，还要去一趟棒子国。”
    “去那干嘛？”
    “《步步惊心》入围首尔国际电视节，这不是建交蜜月期，不去不行！”
    叶秦挤眉弄眼：“然后卖卖《大唐荣耀》的海外版权。”
    黄博瞪大眼睛，我艹，你小子怎么奖领不完的！
    ………………
    傍晚，镇绕溪村郊外。
    剧组如火如荼地运转，道具组拿着一瓶进口血浆配红色素、糖浆等制成的血瓶，朝着叶秦的鼻子滴入。
    “鼻血没有流出来，再滴一点。”
    叶秦仰着脖子，接下来拍降服猪妖未成，陈玄奘看光段小姐。
    然后，情不自禁地流出量大吓人的鼻血。
    鼻血戏，难就难在鼻血流不出来，流的量不够。
    有时候没注意，一吸溜把鼻血吸进气管。
    这场戏，足足拍了20条。
    只比亲出猪刚鬣元神的戏份少10条，而跟舒其的吻戏，更是ng了30条以上。
    不是借位，而是真吻！
    按星爷的要求，这一吻要吻的仓促，因为段小姐向来不拘小节。
    吻戏对舒其不陌生，对叶秦也不陌生。
    作为对吻戏患有ptsd的苦逼，可一点儿不幸福。
    现在冰敷后的嘴唇，依然火辣辣，严重怀疑舒其是不是故意的，那是吻嘛，生吞活剥啊！
    “各剧组准备，3，2，1。”
    “开始。”
    板儿爷的场记板一打，ab摄像机的镜头就冲着叶秦、舒其的近景怼。
    叶秦大抵了解星爷想要的流鼻血的效果。
    《唐伯虎点秋香》里，唐伯虎闯入秋香闺房报信的那一幕。
    眼下，鼻翼微张，堵在鼻孔里的棉花球立刻流出血浆，两道鲜血缓缓落下。
    “你受伤了。”
    “嗯？”
    叶秦直勾勾地盯着舒其的胸前，于未剃度的大乘佛教弟子来说，红粉骷髅远比妖魔鬼怪更恐怖。
    “流鼻血了。”
    舒其的普通话带着湾湾味，跟天庭宴差不多，耳朵感觉到一丝丝的古怪不舒服。
    叶秦一经提醒，恍然清醒，抬起手，手背一把抹掉鲜血，“一点内伤。”
    他马上变回正经，虽然鼻孔里又流出鲜血，而且血量更大，像树根枝干，蔓延在口鼻之间。
    其实，舒其真的不大，还不如汪曼春。
    “女孩子闭起眼睛就是让你亲她嘛！”
    舒其的确不拘小节，都脱没了还有什么在意的呢，率性爽朗，跟着王京，什么没干过。
    “别装了，来。”
    叶秦一个激灵，吻你个锤子！
    我与吻戏不共戴天！
    看到舒其的两片厚嘴唇，胃里忍不住翻江倒海，甚至有点想吐。
    立刻撒开腿，抄起驱魔道具，连滚带爬地溜了。
    蓦然间，没有留意脚下有一块绊脚石，踩得踉踉跄跄，差点摔个狗吃屎。
    星爷凝望监视器中狼狈逃窜的背影，勾勾嘴唇：
    “叶仔这遍演的好！”
    “咔！“
    叶秦迫不及待地取出蘸血的棉花球，接过林彬递来的矿泉水洗鼻子。
    一边洗，一边听郝荪的电话：
    “为什么叶光纪出品的第一部剧，会是《大唐荣耀》？”
    “当然是因为我觉得，泱泱华夏历朝历代，蕴藏着无数可供影视剧引用拍摄的东西，背景、人物、历史，叶光纪尽量拍摄不同的年代。”
    “观众们观看到的，不应该是满屏幕的清宫剧，而且甄嬛一出，再无宫斗，这是我演温太医时的感觉，如今这种感觉更深。”
    郝荪道：“从我了解过来，在光电注册的清宫剧比例逐步上升，占据古装剧的五成，怎么看待这股清宫剧潮流？”
    “《甄嬛传》会是清宫戏的巅峰，接下来只会没落。”
    “因为从千禧年，清宫剧的题材近乎挖掘殆尽，从宫外演变宫内，从乡野演变宫廷，从朝堂演变后宫，十二个皇帝，除了同治，几乎都有一部电视剧。”
    “甚至多尔衮也有！”
    叶秦越说越无语，就他喵的离谱，那么多皇帝都没有拍，偏偏清朝皇帝已经集邮完成。
    呵呵，不愧有满清遗老之风。
    “再搞下去，只有穿越、翻拍，但你也知道，光电已经颁布‘禁穿令’，严禁灵魂穿越等题材出现……”
    “你是不是对这种清宫戏霸屏的现象很反感？”
    叶秦撇撇嘴：“小姐姐不要给我设套，只是作为影视同行，不该给观众同质化的内容，而是多元选择。”
    “就像《大唐荣耀》，我希望有越来越多的人能跟进挖掘中唐、晚唐。”
    “唐宫剧还是大有前途！”
    “叶光纪的下一部作品还是古装？”
    “名字暂时保密，你可以叫《女相》，是以南北朝，北齐女官陆令萱为原型创作，开发不同朝代的影视剧。”
    叶秦振振有词道：“今后十年，叶光纪不考虑清宫剧！”
    …………
    电话采访甫一结束，郝荪加班加点地写稿。
    靠着企鹅娱乐与叶秦唯一的对接人，她几年里，乌鸦坐飞机，同样升任编辑一职。
    最近这段时间，叶秦实在太火了。
    《大唐荣耀》，截至今天，芒果台收视率没有下过4。
    如果不是《甄嬛传》太牛批，《大唐荣耀》非锁定年度剧王。
    收视率惊人，网络播放量更是离谱。
    已经打破叶秦《步步惊心》保持的50亿总量，正在朝甄嬛传的70亿进发，每天都有恐怖的1亿点击，大结局妥妥地破纪录，登顶网播第一的宝座。
    不同的是，诡异地没人怀疑《大唐荣耀》造假。
    深谙内情的她，一瞧就知道买了。
    但做数据也做的漂亮，不像隔壁的《天涯明月刀》，把古龙的武侠剧，拍成面基剧。
    叶开，跟傅红雪的爱情故事。
    如果搁后世，流行《山河令》、《陈情表》的年代，尺度可以更大，收视可以更高。
    可惜，这个年代，这届观众的价值取向正常！
    搞基，没收视，没前途。
    郝荪默默地可怜被同列为鹅城四美的钟汉梁，昔日《逆水寒》里的顾惜朝啊！
    呵呵，于妈版的《天龙八部》更搞人好嘛！
    感慨之余，发表文章，企鹅娱乐头版头条：
    《辫子戏霸占的暑期荧屏，衣冠华夏的大唐荣耀着！》
    这篇报道，此时此刻，正在于妈面前的电脑显示着。
    他冷冷一笑，什么清宫剧没落，鬼扯！
    想当初他可是抄了几年的tvb，tvb演了那么多年的清宫剧，不照样高收视！
    黎要祥、米雪拍到《大太监》，都可以美化李莲英、慈禧，为什么我不可以魔改。
    《宫锁珠帘》，一定会狠狠地打叶秦的脸。
    随即在围脖里即兴发送到：
    “清宫剧的风潮才刚刚兴起，某人靠清宫剧爆红，成名就翻脸无情，反过来唱衰清宫剧，这种人，我只想说说，‘呵呵’。”
    “7月10日，欢迎大家来看《宫锁珠帘》的首播，来看看清宫剧到底行不行！”

 第230章 肌肉金轮

    纯正的无厘头，参考《东成西就》。
    一堆影帝影后实力派，全部颠覆形象，疯疯癫癫，梁加辉甚至穿女装。
    无厘头喜剧最重要的是放开，突破自己的想象束缚，丢掉偶像包袱。
    像《唐伯虎点秋香》，巩皇的表现褒贬不一。
    赞的说她是混乱的闹剧中的锚点，一朵正常的白莲花，而贬的说她若即若离，始终游离天外，跟其他人完全两种画风。
    连邵氏侠女郑沛沛都豁出脸面，全程存在感，可以叫《唐伯虎点华夫人》。
    巩皇采访时也说，她当初是学院派，跟香江无厘头两个流派，玩不到一块，很拘谨，想玩的时候已经迟了。
    可他喵叶秦既不是学院派，也已经放开。
    灯光照射下，他身姿娇媚，兰花指撩开衣服，露出肩膀，健硕饱满的肌肉线条熠熠发光
    有别于周一见的排骨舞，他跳得活脱脱是兄贵之舞。
    半分像新宝岛的猛男，半分像肌肉金轮。
    “td，你这个狗娘养的！”
    卢正鱼嘴唇抽动着。
    “咔，叶仔，跳得还不行。”
    叶秦听到星爷又喊“重来”，算上这一回已经是第20回，习以为常，正常的ng次数。
    星爷对于抠戏真的抠到极致，也难怪《少林功夫》时，大师兄的“铁头功”，被砸了100次左右。
    虽然是特质的糖制玻璃，但依然会疼。
    叹了口气，贼无奈，跟着舞蹈老师可是认真地学，可惜不能够情境体验。
    因为星爷的剧本，上面的段子、台词，几句都是临时凑出来。
    一有空当，星爷就会跟周围的人聊天，从主演到群演，甚至路过的场工，逮到谁问到谁，你一言我一语就成。
    有时候没辙，叶秦只能照着后世，一点点抖落出段子，加快拍摄进度。
    星爷总是沉默片刻，而后竖起大拇指：“叶仔，你真是天才！”
    然后这个天才，此时此刻，正在被精益求精的星爷，虐得死去活来。
    “不行，叶仔，动作再柔软一点，再妩媚一点。”
    叶秦被星爷喊道第30次ng，一脸懵然，侧头问向赵至凌：
    “赵师父，你觉得我舞的怎么样？”
    “够浪。”
    赵至凌可是自毁形象拍片，他堂堂洪拳宗师，林世荣徒孙，照样在《功夫》里，演娘娘腔，绝对地颠覆形象。
    “但是叶仔，我说了不算，这方面周导才是专业的，你要相信他。”
    叶秦点点头，在脑海里琢磨刚才舞蹈的动作幅度、节奏，以及表情上的配合。
    “叶仔，准备开拍！”
    剧情其实很简单，陈玄奘与段小姐的感情升温线，习武的段小姐倒追陈玄奘，但不懂温柔的诱惑。
    好姐妹四煞用听话符控制人身，结果符箓误打误撞地贴在陈玄奘，从而跳了一段艳舞。
    叶秦双手横在胸前，一上一下，随即不断地挺胸，展示着胸肌。
    简直像美国队长不务正业跳尬舞。
    “有种你再跳浪点。”赵至凌磨牙忍受着。
    叶秦旋转一圈，提臀扭胯，双手合十，做着肚皮舞的姿势，如果在加一段阿三的“我在东北玩泥巴”，活脱脱变成宝莱坞影片。
    “咔，叶仔，男性的感觉还是太重了，多一点儿女儿姿态，娘娘腔一点。”
    星爷轻飘飘的一句，却可是第40次ng！
    丫的，叶秦有点不服气，再怎么样不至于一条都不合格？
    我在叮达人里都没这么离谱过，都练了这么久，都用上小受的娘娘腔技巧，妩媚中性得还不够？
    星爷的要求也忒高了！
    愤愤不平地冲出马车，走到监视器旁的星爷问个清楚。
    “如果你只是想让观众乐，那就足够了，但只是一场闹剧，绝对成不了经典。”
    星爷严肃异常，目光坚毅。“要想成就一部经典，就必须是一场喜剧。”
    叶秦一怔，闹剧？
    其实是喜剧的一类目。
    像《屌丝男士》，情节夸张怪异，做法取鲁，嬉笑的对白来逗笑。
    而真正的喜剧内核是严肃的悲剧。
    《大话西游》，疯疯癫癫反传统，至尊宝最后必须变成齐天大圣，才能救下紫霞。
    不戴金箍如何救你，戴了金箍如何爱你？
    单纯的夸张动作、有梗语言，只会一时惹人发笑，看多了就淡了。
    可不对，星爷你自己的喜剧也很少，闹剧多！
    《降魔篇》的这一场“艳舞”，怎么看都像一场闹剧。
    星爷缓缓地解释，跳完舞你丫不是被揍了吗，这是一层。
    第二层，陈玄奘误以为段小姐联手捉弄他。
    第三层，更嘲笑他想用爱感化妖魔的执念。
    “越是严肃的想法，越要滑稽地撕碎。”
    叶秦更是一懵，我去，这怎么有鲁迅那味儿。
    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
    嗯，这话是星爷的同姓本家，周作人说的，跟鲁迅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么一想，难怪喜剧大师都满脸严肃，陈佩思、星爷、卓别林。
    更有甚，金凯瑞抑郁，罗宾威廉姆斯自杀。
    叶秦微微一颤，这个喜剧演员他还是算了，能有沈藤的水准就足够。
    转念一想，心里的不满怒火瞬间熄灭，点点头道：“周导，再来一遍。”
    …………
    “我的刀呢？”
    赵至凌眉梢狂跳，望着叶秦妖娆媚态的模模样，神情销魂，分明是外男内女，娘到比后世的娘炮小鲜肉还娘。
    “我受不了了，变态狂。”
    赵至凌头皮发麻，控制不住地挥舞拳头。
    这一拳，叶秦这个习武的，一看就不作假，来真的！
    眼疾手快，在拳头离近脸颊的刹那，立刻顺着拳头的轨迹，提前往一边倒。
    所幸才擦到一点皮，没有打到脸骨，或者下巴，否则以赵至凌这一拳，非轻微脑震荡不可。
    “行，这条过。”
    星爷的话一出，赵至凌如梦初醒，一拍脑门，连声道歉：“不好意思，叶仔，我刚才真地被你的动作恶心到了，本能反应。”
    这似乎是夸我演得好？
    叶秦哭笑不得，默默被拳风擦到的脸颊，不愧是铁线拳赵师父，皮肤微微发疼。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一瞬间，守在车外等候进场的汪曼春率先进入。
    紧随其后，星爷率先涌入，听到叶秦的人肌肉金轮舞，让赵至凌忍无可忍地出手，严肃的脸上顿时发笑。
    众人无不好奇，到底叶秦跳成什么样？
    “哈哈！”
    “哈哈！”
    拍戏归来，汪曼春一路笑个不停，在看过叶秦艳舞以后，完全打破她心目中的形象。
    叶秦：╮（╯＿╰）╭
    咯咯的笑声不绝，叶秦一气之下，搂住汪曼春的腰，直接拉到房间里。
    “姐，这部戏你算杀青，下面有戏约吗？”
    “有啊，《隋唐英雄》，我演张丽华。”
    《隋唐英雄》？
    就是55年的刘小庆给61年的程冲当儿媳妇，他喵的六味地黄丸的“萧皇后”？
    直接叫刘奶奶版《隋唐英雄》，可以跟湾湾的《桃花传奇与西门无恨》的西门大妈媲美。
    没错，焦叔在里面贡献出比《宝莲灯》更神级的演技。
    还有张未健演的程咬金，一股不懂老师的味道，一股子烂片味道。
    “还有，五号特工组2，于镇大哥推荐的，我当女二。”
    谍战片？
    叶秦摸摸下巴，这个时候的谍战片以锄奸、窃密、卧底等为主，都是《潜伏》带火的，拍的是跟抗战神剧一个级别的爽剧。
    虽然不至于冒出什么燕双鹰。
    “姐，军旅题材有想法吗？”
    叶秦看到汪曼春微微张嘴，“不是帮谢南推荐当《好声音》主持人吗，晶哥投桃报李，跟我说，《我是特种兵2》招女一。”
    “兴许你可以试试，金陵军区的文工团郭光平我们有交情，《人间正道》以后一直有联系，晶哥也是我这样搭线进去的。”
    “你就这么想控制住姐？”汪曼春抿抿嘴。
    “不是，实在是这个剧工作室还有朋友没合适的。”
    叶秦摊摊手，总不能找颖宝，她莫过于古装剧。
    倒是《有翡》，也演得清新脱俗地烂。
    军旅题材，还是交给《雪豹》里有所表现的汪曼春。
    这个剧也算是破1神剧，吴晶摸索战狼第一步，肥水不流外人田。
    随后抬手一壁咚，霸气十足：“就这么定了。姐，刚刚艳舞跳得怪娘的，我需要找回爷们的感觉！”
    “滚。”
    汪曼春剜眼道：“你拿个塞子把它塞起来啊！”

 第231章 胡哥半隐

    外滩，往事怀旧照相咖啡馆。
    僻静旧时的沪市弄堂深处，一间复古的“博物馆”尽现眼前。
    场景高度还原夜上海的风景特色，杂货店，舞厅，酒，尤其是丽华环球百货，陈列着旗袍、包包、珠宝、老腕表等上百件老物件。
    馆主很任性，每天只招待10位客人，需要提前预约。
    胡哥是沪市人，又是沪圈为数不多亮眼的明星，自然而然可以特别优待，插队一把。
    叶秦顺着指示牌，迈入一间民西洋风格的客厅，贴着墙纸的墙壁挂满大大小小的黑白肖像照、油画，一盏小台灯搁在老式钢琴的顶部泛着黄光，黑白键闪烁熠熠。
    胡哥，刘师师，还有袁宏坐在正中间的方桌，桌上摆着一副麻将。
    “秦子，怎么现在才来，来来，搓麻将！”
    听到胡哥的招呼，叶秦眨眨眼，“搓哪里的？”
    “当然是沪市的！”
    胡哥简单地介绍沪市麻将的规则，简单说没有垃圾和，一定是清混碰，一般两花起胡。
    所以，牌要慢慢搓，完全是白相相，朋友叙旧搞两把的小噱头，而明星组局最多见的也是搞麻将，张国融组建过“国融杯”麻将大赛，还颁发奖杯奖金。
    哗啦哗啦，麻将洗牌发出的声音打破屋内的安静。
    叶秦问道：“老胡，女朋友找了吗？”
    一句话，刘师师顿时燃烧八卦之火，侧目而视。
    “你这是哪壶不提开哪壶，没有，跟你一样，单着呢！”
    呵呵，我不一样。
    叶秦心里叹息：胡椒们，咋着呢，要不要当个月老，给胡哥凑凑姻缘？
    可找谁呢？
    胡哥双手乾坤大挪移着：“秦子，《匆匆那年》路演完，千万别再给我推戏约，我打算沉淀一段时间。”
    沉淀？
    叶秦挑挑眉，瞧胡哥一脸苦大仇深的惨相，跟当初在《仙3》嘻嘻哈哈的景天，简直天壤之别。
    但也难怪，今年他30岁喽。
    算算已经不归属“奶油小生”，或者“小鲜肉”的年龄，面临着转型的选择，转歪的像杜纯、印海澜之家、聂元，出门左拐掉糊坑里。
    右拐转型成功的，像香江四大天王的郭舞王。
    当年郭舞王可是华夏小鲜肉鼻祖，除了不会rap篮球，唱跳双绝，迈克尔杰克逊购买郭舞王的唱片，被港媒狂轰滥炸，炒得热火朝天。
    毕竟是公认的流行天王买的唯一一张华语乐坛的唱片。
    其实，郭舞王跟天王的老妹珍妮杰克逊担任百事的代言人，背后很难说没有助推一把。
    而在05年，40岁的时候，凭借《三岔路》、《父子》，蝉联金马影帝，一步到位，变成香江中生代实力派演员。
    胡哥嘛，如果没有《琅琊榜》翻红，估计也是糊比的命。
    13、14年，吴电鳗、马晗、杨羊、李一峰等小鲜肉霸占流量的时期，老一代的奶油小生直接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叶秦可不一样，换句话说，他目前就是最强流量小鲜肉。
    “我想试试话剧。”
    “行，什么时候沉淀好想复出拍戏，我送你一部剧。”
    叶秦梳理麻将牌，筒子、万子、条子、风、字，摆成一排。
    胡哥道声谢，“还有，蔡总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有档期，想邀你跟师师再拍《步步惊心》的续集。”
    步步惊情，拉到，拍的什么玩意儿？
    这也好意思叫续集，霸道总裁玛丽苏？
    蔡亿侬跟唐仁怕不是捧小狮子，是毁小狮子的流量。
    叶秦没有答应，“《大唐荣耀》之后，暂时不接电视剧，专心冲击大银幕。”
    “东，东风。”
    刘师师说话卡壳，失落地咬咬牙。
    袁宏打圆场道：“哈，对，秦子，还没有恭喜你入围白玉兰视帝，《大唐荣耀》成绩口碑双丰收！”
    必须的！
    《大唐荣耀》，6月17日播出最后一集。
    cs30城平均收视率破3，最高收视率达到58，只是时运不佳，撞上年度剧王《甄嬛传》。
    虽然番茄台cs42城的收视率只有13，可架不住它的网络热度还有影响力，造梗无数。
    “什么贱人就是矫情”、“臣妾做不到”、甄嬛体之类火爆出圈。
    也借此，孙娘娘可是公认的预定白玉兰视后，呼声最高，比《山海情》的水花热意扎更没有悬念。
    叶秦倒无所谓视帝，关键《大唐荣耀》，不仅培养班底，更是赚翻了。
    大结局以后一个礼拜，番茄台、芒果台非常爽快地把尾款结清。
    一般电视台买电视剧，分三次付账，每次都只会付三分之一的款项。
    如果收视率不行，要么逼迫制片方用款项买收视率，要么尾款干脆不给直接赖账。
    而且霸道至极，你的剧不行，广告部拉不到广告，没品牌方愿意投标挣钱怎么结款。
    《大唐荣耀》完全不必担心，二轮上星的播放权同样顺顺当当地卖出，江浙台、荔枝台的第一笔资金也到账。
    至于企鹅，鹅厂有钱呐！
    签约的保底合同，广告收入、会员注册、引流等等纳入其中。
    视频门户流量初期，注水不如后世严重，《三生三世》可以水到500亿，甚至单日出现15亿播放量，都他喵的全华夏的人口都没播放量多！
    还有赵颖宝的《楚乔传》，486亿，笑掉大牙。
    而《大唐荣耀》，明面上同样夸张到离谱，64亿，内部真实数据，1：8，8亿点击量，带来的广告收入创造鹅厂有史以来最高的4亿，引流的会员，新增300万。
    鹅城果断一次结清，又眼巴巴地馋着叶光纪下半年的《陆贞传奇》，财大气粗挥舞支票。
    “九筒。”
    胡哥真诚道：“师师最近转战大银幕不是很成功，有可能就帮她一把。”
    “唐仁的资源不是很多，而且古力、金辰她们这些新人也要培养。”
    刘师师抿抿嘴：“我不需要他帮，四条！”
    “嘿嘿，胡啦！”
    叶秦立刻推牌，得意洋洋地吐吐舌头。
    ……………
    颁奖礼嘛，一回生，二回熟。
    第一次参加略带紧张，第二次稳如老狗。
    而身边这位大甜甜，更是非同凡响，没考上北电，就已经是美利坚西北樱桃协会指定代言人，得到华盛顿州长见面。
    牛批大发，怎么会怯场！
    也不知道是不是沾大甜甜的光，出场的顺序排在靠后压轴的位置，压轴自然是《甄嬛传》的孙娘娘。
    到底是她的主场，沪圈一姐！
    叶秦白嫖阿玛尼西装。
    出场时，大甜甜挽住自己的胳膊，鹅黄色抹胸的连衣蛋糕裙裙摆曳地。
    眼睛一不留心，可以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他可不敢看，非礼勿视！
    在签名牌留名，然后合体，经受娱记拍照、粉丝欢呼等一条龙流程，本以为平平淡淡，没料到采访的主持人添幺蛾子：
    “请问大甜甜，最近你参演的《特殊身份》，闹出甄子弹、赵闻卓不和的消息，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真的像赵闻卓说的那样，甄子弹是戏霸，把剧本临时篡改？”
    大甜甜眨动眼睛，萌的出奇。
    叶秦翻翻白眼。
    我艹，这个主持人，是不是跟章大大一样，都是走sg领导的后台混上来的。
    “甄子弹、赵闻卓”，可是搅的满城风雨。
    赵闻卓彼时可风头正盛，《苏乞儿》是主角，搭戏的是杨子琼、周讯哥、奶茶伦，投资2000万美元。
    给甄子弹当配角，甄子丹配几把钥匙？
    闹剧一出，舒其、王京、陈客辛等港圈大腕大佬，全都站队甄子弹，而赵闻卓，则有杨小蜜、秦蓝等内地明星。
    秦蓝不知道为什么。
    杨小蜜嘛，呵呵，《大武当之天地密码》，上映在即，不能沾负面新闻影响票房嘛！
    这事，渐渐被媒体炒成港圈与内地之争，龙叔、刘天王都没发话，李联杰两边不得罪。
    大甜甜咬咬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位姐们的星光灿烂，也是被坑的一方。
    “《特殊身份》闹出风波时，大甜甜在忙《大唐荣耀》路演的事，怎么会知道内部细节。”
    叶秦挺身而出，顿时化解大甜甜左右为难的困境，她不由地把目光投来，充满感激。
    “那么，请问叶秦你怎么看待这件事？”主持人又问道。
    呵呵，支持老郭是个人偏好。
    他们两个嘛，甄子弹不是好鸟，赵也不是什么好料，支持个锤子。
    叶秦勾勾嘴唇，“我也不知道怎么看，我得问问元芳，他怎么看。”
    “元，元芳？”
    主持人一脸懵逼，““元芳是谁，是剧组内部人员吗？”
    大甜甜同样惊异地望去，盯着叶秦这张从容淡定地脸庞：
    “不，狄仁杰大人的得力助手，李元芳！”
    如今“元芳体”未火，嗯，我要带一波新时尚！

 第232章 波澜，惊愕

    白玉兰大礼堂。
    “谢谢。”
    面对大甜甜的致谢，叶秦摆摆手。
    如果换成一般的内地女星，兴许多嘴劝劝少碰甄子弹。
    周阳拍《精武风云陈真》，被剪的只有几个镜头，武打戏份几乎删光，跟甄子弹的对手戏，变成他的独角戏。
    甄子弹敢对周阳，但不敢对大甜甜来这套。
    “等会儿晚会再见。”
    红毯组合拆开，各去各的位置。
    《大唐荣耀》热播以来，秦子跟大甜甜的cp组合，取代四爷若曦，又引起一波嗑糖风。
    这个苗头得掐灭，跟谁绑定都行。
    大甜甜？金主我可干不过。
    叶秦被主办方安排到跟胡哥、刘师师、霍剑华，重新凑成仙3班底。
    “秦子，恭喜啊，又一次入围视帝。”
    “陪跑喽。”
    叶秦摊摊手，自己这边没有收到主办方任何私底下的暗示。
    虽然，可以托蒋娘娘探探口风。
    这回担任评委会主席的是李少虹，就是拍《新红楼梦》，不看《红楼梦》的牛皮导演。
    跟顾摄影是78级校友，当初他拍完《孔雀》，把章静初推荐给荣新达。
    叶秦一落座，手肘捅了捅胡哥，“老胡，送你一个机会。”
    “别，戏约不接，昨天不是说了嘛。”胡哥蹙眉道。
    “真不接，孟晶辉的话剧约，没兴趣？”
    “谁？！”
    胡哥顿时失去冷静，激动万分，“秦子，真的嘛，孟晶辉！”
    孟晶辉可是华夏话剧界的大佬，亚洲剧坛前卫先锋戏剧导演。
    “话剧女王”袁荃基本接的是他的戏。
    业内大咖都争着合作，今年，黄博演《活着》，刘火花演《琥珀》。
    段益宏在遇到孟晶辉前，是一个人戏不分的戏妖。
    进入孟的团队，《恋爱的犀牛》一演十一年，从《士兵突击》、《我的团长我的团》的模式化表演，逐渐走向松弛、解放、多变。
    因为话剧的容错率基本为零，跟影视剧最大的不同，没有ng，讲究的是一气呵成。
    道具出现问题，演员讲错台词，甚至表演过程中受伤，都不能停止表演，靠自己随机应变，“骗”过观众的眼睛。
    话剧磨人，所以袁荃在《华夏机长》一亮相，气场覆盖全片，出色的演技直接上热搜。
    “秦子，你怎么要到的？”
    胡哥这个沪圈明星，可不敢奢望接触到文艺界大能。
    这个嘛，当然找章一白、刁一男帮忙。
    鸿鹄社里，他们俩主攻电影，孟晶辉主攻话剧，都是铁子。
    既然胡哥想沉淀，叶秦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枪，谎言和玫瑰》，不过只是试镜，而且大概率是个小角色，老胡，你自己把握。”
    “没问题！”
    胡哥一把揽住叶秦的肩膀，抑郁的脸上立刻愁云顿消，“秦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在一起。”刘师师撇撇嘴。
    “老胡，你还是赶紧找一个胡嫂。”
    叶秦嘿然一笑。
    胡哥真能在孟晶辉手下操练个一两年，再出世演梅长苏，恐怖演绎的水平，要更上一层楼。
    “去你的！”
    胡哥翻翻白眼。
    ……………
    “一个奖项的含金量，不但是主办方的性质和地位，也是靠一个个获奖者证明，他们靠演技征服评委，最关键征服观众，奖项的权威就在口口相传形成。”
    “飞天奖、金鹰奖、白玉兰，硬要排的话，飞天大于白玉兰大于金鹰。”
    “一开始，白玉兰定位是国际商业电视奖，早几年都是颁给国外，之后风向大转，所以早些年，李宝田、唐果强、陈道铭都没有。”
    关于白玉兰地科普帖子，置顶在贴论坛。
    第18届白玉兰备受关注，最上方的讨论区实时滚动着评论。
    “大甜甜，冲鸭！”
    “这回视帝，教主最大的敌手，就是张嘉益、黄海伯。”
    “什么最大敌手，笑死人，《大唐荣耀》一部古偶剧能入围，已经是人气加持，拿视帝？怕是评委团用脚投票才投的出来！”
    “楼上+1，如果不是《甄嬛传》没有给程建斌申报最佳男演员，叶秦连提名都不可能。”
    “虽然很认可叶秦的演技，但今年的热门明显是《悬崖》、《甄嬛传》、《永不磨灭的番号》。”
    “来了来了，《悬崖》拿下最佳编剧奖，张嘉益这回蝉联视帝没戏，我梭哈黄海伯，不准我剁diao发图。”
    “欺负周一见没粉丝？看没看到观众网络票选最具人气男演员，是周一见，这回争取拿下双杯，创造历史！”
    “耶，沈珍珠拿奖啦，投票没白费！”
    “………”
    叶秦刷着手机，就听到胡哥提醒：
    “秦子，别看了，小心被镜头拍到。”
    偷偷地揣回到口袋，抬眼望向舞台，只见杨兰、曹客凡站立在左右两侧。
    “大甜甜，请问获奖有什么感想？”
    聚光灯下，像瓷娃娃的大甜甜，手捧着水晶杯，笑容可掬。
    “感谢粉丝能全力地投票支持，这还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啊，大甜甜还有粉丝！”
    “感谢叶秦，谢谢你邀请我演沈珍珠！”
    话音刚落，镜头直接怼向叶秦，还能怎么样，当然是鼓掌喽！
    短短1个月，像黑马一样冲到第一，巅峰狮子粉他信，大甜甜嘛，团队得多丧心病狂的刷。
    直接把姚迪唾手可得的人气奖抢走！
    周一见忍住心头的愤怒，目光游移，在嘉宾席里寻到叶秦的身影，死死地盯着。
    丫的，你抢我《雪豹》，抢我《失恋33天》，这会儿半路杀出《大唐荣耀》，抢姚迪的人气奖！
    还要跟我抢视帝，是可忍，熟不可忍！
    特别是回到座位，看到白玉兰颁奖颁到后半段，佟丽雅、张嘉益并肩出现。
    佟丽雅背着7亿票房女演员的名头，7亿票房男演员本该是他的！
    画面中，陆陆续续地播放视后提名的人选及作品。
    小宋加《悬崖》、蒋文丽《幸福来敲门》、大甜甜《大唐荣耀》、孙丽《甄嬛传》、奚美绢《儿女情更长》。
    “获得第18届沪市电视节白玉兰奖电视剧最佳女主角……”
    凝视佟丽雅自如地拖着长音故留悬念，叶秦扫视一圈，不少人已经把目光全部投向孙丽。
    《甄嬛传》可是爆款剧王的存在，以至于蒋娘娘这回压根没出席白玉兰，没得奖来个屁，又不是人人像他一样，脖子被金主架着刀，必须陪大甜甜。
    目前只有郑小龙拿了个最佳导演奖，一无所获，不应该啊！
    如果叶秦不开天眼，也如是认为，偏偏，配音输一半！
    “宋佳。”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叶秦瞥了眼孙丽，瞳孔地震，脸上说不清是失落、难过还是愤怒，傻呆呆地愣在那里，犹如木头。
    幸亏导播还是个人，没有给镜头，不然更显得孙娘娘的痛苦。
    这样的场景，两年后再次上演，孙丽靠《辣妈正传》截胡呼声最高的梅亭，打败《父母爱情》夺得视后，梅亭可比孙丽刚，直接气得当场离席。
    “评委会给出的评语是，宋加成功地在该剧中找到突破点，主抓人物的细腻之处……”
    小宋加有个锤子的突破，一个抽烟的镜头？
    如果娘娘是配音，那么小宋加在《悬崖》的戏份那么少，凭什么打败《幸福来敲门》的蒋文丽？
    我身为蒋娘娘的侄子，第一个不服，又不是《沉默的羔羊》的安东尼·霍普金斯，20多分钟塑造出汉尼拔！
    叶秦全无兴趣，靠着椅背，双臂环抱，自顾自的走神。
    胡哥提醒道：“秦子，别扭也装装样子，我知道你跟孙丽一块演《甄嬛传》，感到遗憾心疼。得奖嘛，总是这样！”
    “给的理由也不牵强。”
    “嘁，我不别扭，也不替孙丽遗憾，只是替姚大嘴可惜，去年《借枪》，今年《悬崖》，白玉兰这几年这么爱谍战片，她却没能靠《潜伏》拿视后，奖运真差！”
    叶秦耸耸肩：“下次我也拍一部谍战，是不是也给奖？”
    胡哥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几年白玉兰的确有这方面的趋势，视帝的得主，不是战争片，就是谍战片。
    四大重要奖项第三个女主角过后，便是男主角的颁奖。
    出场的嘉宾是沪圈的嫡系兼此次的评委陈术，还有霓虹国的福山雅治，顺便跟来一个翻译。
    之所以福山雅治会出席此次白玉兰，其实是息影三年，想借个大舞台宣布“复出”！
    结果，被主办方一撩拨，郎情妾意就来了。
    福山雅治一通“龙马味道”的日文发言，叶秦听得打个哈欠，半点兴趣都没有。
    赶紧地，毁灭，把奖给黄海博！
    此时的大屏幕上，啪啪显出五位的现场影像，周一见特严肃，脸色阴沉得滴出水，张益嘉面带微笑，黄海博正襟危坐，姜午身子偏斜，撑着脸颊，一副看戏的姿态。
    而叶秦，同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虽然正午阳光把李俶人设，塑造成恋爱版的梅长苏，但改变不了《大唐荣耀》是一部玛丽苏宫斗剧。
    就见福山雅治抖了抖名单，做出一个岛国搞笑艺人的动作，中气十足地念道：
    “叶秦！”
    叶秦：00？
    吗的，有刁民要害朕！

 第233章 最年轻的白玉兰视帝

    “喔！”
    这个名字一公布，全场低呼，电子屏幕里，彼时5个候选人——
    黄海博满脸无奈。
    周一见犹如雷击，两眼圆瞪，第一念头，这小子作弊，这小子开挂，封他！
    只有张嘉益、姜午失笑片刻，然后大度地鼓掌。
    此时，镜头一切，整个画面，只显示着一张略带错愕的俊帅面孔。
    叶秦有短暂的恍惚，被迫害妄想症又发作了，拿奖自然高兴，可没有通知他获奖，没有任何准备！
    虽然内地的电影电视奖跟注水的猪肉一样，而且届届分猪肉，可再怎么样，也是业内最高奖项。
    但就古怪，周卫国，都比李俶更有戏。
    演技上，李俶演得的确更好，星耀级。
    问题在题材，白玉兰可对古装古偶剧有逆反，偶像剧，不是古装正剧。
    《甄嬛传》，愣是不在最佳剧集之列。
    《知否知否》7项提名，通稿炒得红火，拿奖拿个寂寞，一个奖都不给。
    少数几次，边上这个目瞪口呆的胡哥，靠《琅琊榜》拿过，关键他喵胡哥是沪圈，破例而已！
    我有资格拿，可这个时候拿时机不对。
    这不是捧杀？
    自己觉得配得上，外界可不觉得，因为题材，因为年轻！
    “秦子，愣着干什么，上去领奖啊。”
    霍剑华最先清醒过来，用拳头轻轻地捶打叶秦的胸口。
    而胡哥，直接一把拥抱：“恭喜，秦子！”
    刘师师向后退，挪让出位置，没有说话，视线像弓箭，死死地钉在前方的靶子。
    叶秦心情沉甸甸，没有半分获奖的喜悦与惊喜，小心且歉意地挤过长长的坐席。
    吴哲学、杜纯、杨硕、雷佳因、贾乃梁……
    一路上，无数双目光像锋利的利刃刺来，仿佛要切开叶秦的真面目。
    叶秦这个名字，不可能没听过。
    圈内冉冉升起的新人王，耀眼璀璨，横冠新生代，可再牛，演技再出色，这么年轻拿到视帝？
    这又不是新人奖！
    此时可不是唯收视率唯票房的时候。
    千禧年左右，海岩剧、琼瑶剧、唐仁剧火爆荧屏，大花小生层出不穷，赵巴菲特薇、陈昆，不照样不发！
    这回不单发，而且发给影视剧鄙视链底端的古偶剧，实属罕见地破例。
    伴随着宣布小宋加拿到视后一样的掌声，稀稀拉拉，勉勉强强。
    能听得出怀疑，能听得出不服。
    但也有雷鸣般的掌声，这样的破例，对其他人可能不服，可叶秦嘛，至少提名过视帝。
    带着祝福，带着勉励，叶秦登上舞台。
    “丝过诶得丝呢（真厉害）。”
    福山雅治张大嘴巴，感概道：“こんなに若い俳优さん（这么年轻的演员）。”
    “谢谢。”
    呵呵，哥们日语不行，一句雅蠛蝶走岛国。
    叶秦朝陈术微微弯腰，恭敬地接过水晶杯，以及奖状。
    “好的，谢谢陈术老师，谢谢福山雅治先生。”
    伴随颁奖嘉宾下台，杨兰凑了上来。
    “叶秦这应该是第二次参加白玉兰，第二次就凭借优秀的作品，精湛的演技拿到视帝，此刻是什么心情。”
    “激动，当然，更多是沉重。”
    “为什么说是沉重多过激动嘛！”
    叶秦的脸上写满严肃，一本正经道：“我这么年轻，就捧着这个奖，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我觉得拿到这个水晶杯，绝不能因为我，侮辱了它的荣耀，绝不能因为我，质疑起它的权威，绝不能因为我，降低它的分量！”
    杨兰一惊，不愧是“正能量”小天才。
    这句话，这段排比，哪怕获奖再有争议，也让人觉得大大的舒服。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赢得满堂彩，不少老前辈纷纷鼓掌。
    杨兰内心叹气，要不是时间有限，非得强拉着他做一期访谈。
    但现在，不得不按照惯例，询问获奖感想。
    叶秦面色沉稳，慢，且口齿清晰：
    “感谢正午阳光，感谢唐仁，感谢他们两家跟叶光纪合作，创作出广受好评的作品。”
    “感谢制片侯鸿良，感谢导演孔生……感谢林玉芬导演，因为她发掘了还在跑武行的我，推荐我拍《射雕》；感谢章汉杰导演，给我拍了第一部特约的戏……”
    “感谢我的大哥刘能，是他给了我跑龙套当演员的机会，更感谢天娱公司的‘厚爱’，没有它的压力，是不可能有成就今天的动力。”
    “当然，最感谢是大会，还有广大观众的支持！”
    “哗哗哗！”
    掌声如潮，人心浮动，心怀鬼胎。
    叶秦下场时，看一眼奖杯，轻轻吸一口气。
    作为这届最大赢家之一，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地撤，酒会必须参加。
    接受一众媒体的狂轰滥炸、刨根问底的采访，强打精神应付各种刁钻的问题。
    尤其是踩一捧一找茬挑事的。
    自己可是刷新纪录，最年轻的白玉兰视帝。
    当然前面要加个前缀，华夏。
    霓虹国的伊藤淳史，2002年，19岁拿到白玉兰。
    正当叶秦拖着疲惫的身体，起脚迈入富丽堂皇的宴会大厅，大甜甜双手负背，站在门口喊住：
    “嘿，最年轻的视帝！”
    叶秦兴致乏乏的模样，顿时惹得大甜甜疑惑不解，她眨巴眼睛：“怎么，这份谢礼不喜欢？”
    “噢，是不是怕外面人说你不配？”
    （＝。＝）。
    叶秦沉默半晌，指了指奖杯道：“很多老前辈说，奖杯在我手里，他们说什么，不用理！”
    这句话是张曼昱说的，当年《阮玲玉》，拿下金像奖影后如是说。
    他自信满满道：“台上那是谦虚的说法，难得我还配不上这个奖！”
    “配啊，当然配！”
    大甜甜露出一个天真无暇的笑容，攥拳振臂，低声打气。
    叶秦一怔，好像被撩到了……
    …………………
    白玉兰酒会，好不热闹。
    拿到视帝以后，感觉周围的人都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真应了那句，当你成功时，身边都是好人。
    举目张望，孙娘娘意料之中没有出场，这么惨痛的打脸，让沪圈一姐的面子往哪儿搁！
    “这个就是白玉兰水晶杯。”
    胡哥此刻仿佛糙汉遇到美人，眼里泛着异彩，爱不释手。
    着什么急，等你从话剧闭关出来，《琅琊》一出，白玉兰不手到擒来。
    叶秦把奖杯丢给胡哥欣赏，就像随手丢给孩子一件玩具，开始周旋在各种应酬客套。
    像张嘉益、姜午这类旧相识的前辈，什么白玉兰黑玉兰，被自个摘下，不忌恨，也不恼，由衷地送上祝福。
    因为实力派演员笃信，真正的好演员不会因为没拿奖就被否定，不成熟的演员不会因为拿奖就轻松获得认可。
    而本届的评委张新建，山影导演，跟孔生老交情，被拉来问清楚目的，非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
    他道：“给你颁奖，一是人物角色塑造的难度，还有演技。”
    “二是的的确确有人运作，而且很难拒绝，但不是最重要，最最重要的，是给年轻的观众树立一个优质的正能量偶像，也给业内的其它新生代竖起一个榜样参照。”
    这么一说，叶秦就更放心，只是给后面的小鲜肉做榜样，他们学得了吗？
    公平公正很难做到，奖项背后必然有各种力量的考量。
    好在白玉兰最起码的底线没丢。
    说到底，权威奖项代表整个行业的“最高水准”和“前行方向”。
    比如百花居士、杨天宝、金鹰热巴，不是助纣为虐，认可流量明星！
    因此，连人带奖被群嘲，被全网黑，全都不冤枉。
    叶秦当然认为李俶的演绎配得上视帝，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要严防有竞争对手鱼目混杂，趁机波脏水，毕竟是破天荒地头一古偶剧拿的视帝。
    而且不少杠精总喜欢把“年龄”跟“奖项”挂钩，年轻拿奖就是内幕！
    特意给杨曼打电话，密切关注舆论动向
    然而，评论吵得最凶的，竟然不是自己这个视帝，而是小宋加不配这个视后。
    贴上，
    “小宋加打败孙丽，凭什么！凭顾秋研蠢如猪的行为害了周乙？凭《悬崖》照着《潜伏》余则成、王翠平，打造出又一对谍战假夫妻？”
    “这届不是孙丽不行，是评委不行，特别是李少虹，《新红楼》拍成那个鬼样，何德何能能担任评委团主席。”
    惊了个呆！
    网上骂翻天了！
    分成两派，有一派认为小宋加拿奖，是对蒋文丽、奚美绢的侮辱。
    另一派认为孙丽的视后被内幕黑掉了。
    支持站队小宋加的，寥寥无几，等于是缴械躺平，任由群嘲。
    叶秦勾勾嘴唇，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老子演的又不差！
    就在他的不远处，马强拉硬拽住周一见，愠怒道：“你干嘛去，给我过来！”
    周一见毫无斗志道：“媳妇儿，你留在这里联络感情，我实在帮不上什么忙，我先回去。”
    “不就是人家得奖，你没得奖，嫉妒嘛。”
    马毫不顾忌丈夫的颜面，劈头盖脸地训一通：“就觉得他身上那堆荣誉原本都归你是不是！”
    “难道不是吗。”周一见咬咬牙，“在见他第一次时，他不过是个甩鞭子的特约而已！”
    “我知道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
    马剜了眼，“可都是成年人混娱乐圈，犯得着这么小孩子气，我早就替你安排。”
    周一见抬头期待道：“什么安排，黑他？黑不动，他在《大唐荣耀》的表现值得，就是太年轻。”
    “恶心他就行！”马道。
    与此同时，远在横店筹备《宫锁珠帘》首播会的于妈，已经在黑公关的路上。

 第234章 收手吧，黑子，外面都是叶秦粉

    《白玉兰打破年龄资历论，23岁，最年轻视帝诞生！》
    《张嘉益无缘蝉联梦，称叶秦值得视帝头衔！》
    《白玉兰爆冷？评委释疑：小宋加赢在没空间，叶秦一致认可无争议》
    《叶秦获得第18届白玉兰视帝，实至名归！》
    “………”
    得奖当天不见黑子，第二天开始，通稿满天飞，水军上班啦！
    贴里，
    “张嘉益去年拿了视帝今年没拿情有可原，凭什么把奖颁给叶秦，黄海博在《永不磨灭的番号》里的表演，不配一个视帝？”
    “呵呵，叶秦在《雪豹》里的周卫国都只配一个提名，张嘉益老师在《悬崖》的表现优于《借枪》，叶秦要输也只输《悬崖》！”
    “小宋加拿视后就是爆冷，凭什么叶秦就不是！”
    “呵呵，因为《甄嬛传》的娘娘演得深入人心，同理，叶秦的李俶，一样深得我意，对沈珍珠的爱，与对江山王座的爱，彼此的因果矛盾一开始便种下。从王爷，到太子，再到登基称帝，权力侵蚀纯爱，虐的我死去活来。”
    “………”
    幸亏叶秦这位正主亲自下场，提前打镇定剂，狂热的粉丝极力地克制，只防守不进攻。
    舔狗更是放话，我们绝不率先爆，奉劝黑子水军不要掐烂钱，我们有理谁也不怕，道理讲不通，我们再上键盘，教你们学物理！
    但还是有人往枪口撞，恨不得贴脸营销。
    湾湾直接掺合一脚，但不是明面的踩，而是蹭，用一种老前辈的口吻暗讽：
    叶秦拿个白玉兰视帝有什么好吹的。
    彭于宴靠《翻滚！阿信》提名金马影帝！
    阮经田靠《艋舺》拿到金马影帝！
    赵有廷靠《痞子英雄》可是拿下电视金钟奖视帝！
    大概意思，你们吹的叶秦才学会走路，天庭宴已经在跑步。
    小树林直接回怼：“呵呵，谁不知道湾湾专给湾湾批发，只给内地搞零售！”
    更有甚者，“3个30左右的碰瓷叶子，元芳你怎么看？”
    底下纷纷留言，不是“大人，我看此人不要碧莲！”
    就是，“大人，此事背后一定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叶秦默默在心里点赞，他看围脖，都是谨慎小心地滑动。
    毕竟一不留神手滑，失误点赞转发，再发公告说盗号多尴尬。
    我可是围脖代言，要注意形象。
    但骂湾湾天庭宴，真忍不住，丫的，什么彭于宴坚持为《激战》狂练肌肉，体脂率3？
    3？
    美利坚肌肉棒子的健美运动员了解下，你敢吹3，我就吹1！
    至于人气，你们3个30多岁捆一块，我都不虚。
    独独可惜，《大唐荣耀》的李俶，对比《雪豹》的周卫国，坦白讲，其实半斤八两。
    叶秦也没觉得自己演的多好，比胡哥的梅长苏多出一点点，演出人物角色的成长。
    只不过叶秦加成太多，《绣春刀》、《失恋33天》，第一位10亿票房男演员，内地四小生。
    如今的影视圈，需要捧出一位新生代的标杆，时势造英雄，恰恰他就是这个人！
    伴随着叶秦摘下视帝，《大唐荣耀》的关注度再一次陡增，粉丝观众纷纷上网重刷剧集。
    二轮的荔枝台、江浙台笑得合不拢嘴，而芒果台这边频频地施压。
    《宫锁珠帘》，会不会重蹈第一次的覆辙，二轮上星的《步步惊心》完爆《宫锁心玉》？
    于妈焦头烂额，这些天，天天掉头发。
    杨悦面色凝重，匆匆地走入办公室。
    “怎么样怎么样，黑的怎么样？”
    杨悦惨笑道：“根本黑不动，他在观众网民的口碑高，路人缘好。”
    “围脖呢，爆他围脖！”于妈双手抓着头发，神情狰狞。
    “围脖严厉控制，但凡歪曲诽谤诋毁，遭到举报，一律封号15天，或者永封，水军头子们都不愿意再接单。”
    杨悦无奈地劝道：“收手，于妈，网上全是叶秦粉丝！”
    “不黑他，《宫锁珠帘》怎么办？”
    于妈顿时不自信，他对比过两部剧，不谈演员演技方面，服化道，就是天上地下，一个是有品味的大款，一个是装土豪的穷逼。
    简直被摁在地上打！
    “已经很难办了，一个不幸的消息，江浙台7月中旬播放《大唐荣耀》。”
    于妈心脏抽动，双手一抬，指间都是头发。
    …………
    沪市宝山区，宝山体育馆。
    好声音现场，正在如火如荼地录制第二期的节目。
    转椅坐着刘焕、庾澄清、那颖、王飞，赖这个卡司阵容，观众门票可是被台内抢着竞争。
    加多宝，大笔一挥，多拨了2000万独家冠名费，因为王飞就值这个价。
    王飞肯下凡来综艺，而不是《幻乐之城》才现身，除了看在叶秦的面子，也是为窦靖同考虑。
    偷偷内定的一个名额，不拉垮至少八强。
    那颖没辙，要请王飞就必须把她的捉奸好姐妹请来。
    刘焕是纯粹的，被华语流行乐坛新势力名头吸引，真情实意地想挑几个苗子。
    庾澄清也很纯粹，钱给的实在太多，主要他是必不可少的一位，堪称“好声音隐形主持人”。
    没有他的好声音，完全没有综艺感。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
    现在出场的李代毒，唱的是他的歌。
    第一季不单单是选拔人才，更是要洗牌整个选秀市场，打破天娱的垄断，断了它的根基。
    没有依仗，然后再一步步算总账。
    他如今称得上得到湘南光电，尤其是欧阳局长的器重，拉一派，打一派，狠狠对付杨恩赐，还有背后的吴太。
    没人不觊觎天娱的位置。
    “这个周神没来？”
    叶秦粗粗地翻看选手名单，抬眼撇了眼监制吴桐。
    也就是后来《青春环游记》、《王牌对王牌》的总制片。
    这会儿他只是江浙台有名的俊后生，按理没资格参与这么大型的项目。
    要知道，江浙台没了《我爱记歌词》这档撑门面的节目，可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寻找新的黄金节目代替。
    叶光纪、光线出品的好声音，就是救命稻草。
    “周神？”
    吴桐小心伺候着，“喔，就是那个yy的卡布，婉拒了，他说他在乌克兰念书学医，要专心学业。”
    “没事，继续邀请，这一季不行，下一季，还有这个报名的毛不一，放下一季，让他老老实实去学护理。”
    吴桐一愣，我靠，这几个谁啊，尤其是这个周神！
    可惜可惜，这届难得把王飞请来。
    仙音派掌门人，跟未来扛把子，滋滋。
    叶秦略感遗憾，周神是极少能唱出国际的声音，得好好栽培，将来的电影找他做ost。
    “第一期什么时候播出？”
    “6号。”
    叶秦点点头，然后走去跟王飞等音乐圈大佬见面。
    王飞打开扶手上地加多宝，喝上一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专辑，亚冬一直在催。”
    呵呵，怕是太合麦田指着我的专辑吃顿饱饭。
    而今的音乐市场越来越萎靡，铃声付费已经下线，网艺云还没上线，酷犬还没有被企鹅音乐收下当狗。
    千千静听、天天动听、酷我等播放器播放，虾米网仍然是发烧友的网站。
    华夏乐坛，从12年开始，进入衰退。
    奶茶伦《十二新作》，成绩大不如前，最后一位天王的时代步入黄昏。
    恰恰，棒子国内卷养蛊的三代寒流来袭，冰河世纪即将到来。
    叶秦也无能为力，哥们的叮达人是影帝版本，不是全能版本。
    摸摸下巴，忽而想起要去首尔国际电视节，而且以华夏歌手身份，邀请登台献唱。
    他寻思着这一首歌剽起来，有难度有风险，关键他不会棒子语！
    咋办，又得学外语？

 第235章 《匆匆那年》首映礼

    第18届白玉兰落下帷幕，接连几天，余波不断。
    视后如果闹的沸沸扬扬，视帝的争论就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
    而郝荪的《年轻不是爆冷的引线，演技作品才是获奖的脚注》，直接一锤定音。
    “国宝陈老师说，奖要给会演戏的人，哪个老戏骨不是年轻过来的，只要有好的作品，有演技，能得到同行的认可，奖给年轻演员没问题，同行不认可，没演技没作品，就真的有问题！”
    “我觉得叶秦，全都有！”
    杨曼不禁动起挖人的心思，她正式被纳入到叶光纪的合伙人行列。
    “想不到郝荪能联系上国宝陈这些老前辈，有他们给你背书，水军全退潮了。”
    “没有也一样。”
    叶秦噼里啪啦地写一段围脖动态，发动《匆匆那年》的预告。
    杨曼道：“《灵魂摆渡》，白羽、小冉已经进组，广告招商已经筛选完成，制作成本外赚回一百万，另外，企鹅、奇异果、乐视、优酷都对这部网剧感兴趣，都有问价。”
    “谁出价高哪家。”
    叶秦耸耸肩，就听到“企鹅、阿狸”都对叶光纪有兴趣，希望能像旺达入股。
    “企鹅。”
    说的干脆利落，开玩笑，鹿化腾的文娱版图可比鹿云强，而且懂得闷声发大财。
    他可不希望闹出跟赵巴菲特薇一样的白手套割韭菜的幺蛾子。
    “《陆贞传奇》的本子你看了吗，感觉怎么样？”
    “还行，至少历史常识、人物关系纠正。”
    叶秦无奈地拍拍桌边的剧本。
    张巍撰写的《女相》，就是套了北齐的历史背景，借用历史人物的壳，剧情跟历史，两回事。
    这个锅，光电真有责任。
    这年头，明令禁止不允许拍摄、播出架空剧，搞得古装剧，非要往历史里套马。
    比如《甄嬛传》，架空剧，光电不让过，才不得不套到清朝。
    《琅琊榜》，剧里也隐晦地暗示是魏晋南北朝。
    只有网剧没有束缚，《九州》定义成东方玄幻剧，完美规避。
    关键，如今市场，古偶剧比历史正剧挣钱吃香，而且编剧水平参差不齐，也写不出精品正剧！
    所以，张巍写的也贼无奈，他喵谁愿意把真善美的女主，往奸相陆令萱身上套！
    还有粉饰荒淫北齐，美化暴君高湛，不套根本没法拿到拍摄许可证。
    只能把剧本丢给海宴，也就是修改《大唐荣耀》，写出《琅琊榜》一二部的编剧。
    至少高湛，前面剧情安排成一个荒淫无度、纵情享乐的浪荡纨绔子，干出一堆破烂事，只因避嫌，逃避高演的猜忌。
    臭名远扬，直到遇见陆贞，e，这剧情，有点《知否知否》味道啊。
    叶秦纠结地敲了敲桌子。“在前面加一个‘此片纯属虚构，与历史无关’之类的标志。”
    “另外，有没有可能，把陆令萱写进入，陆贞、陆令萱的较量，把男主改成兰陵王高长恭？”
    …………………
    7月6日，《匆匆那年》首映礼，迁就叶秦，特意选在一线的沪市举办。
    沪市影城，历届沪市国际电影节的主场，98年《泰坦尼克号》收获破780万票房的吉祥影院。
    第2厅，蓝黄色调，宁静温馨，458座座无虚席。
    台前，章一白正率领着团队，回答记者影迷的问题。
    “秦子，你什么时候来试戏？”
    面对刁一男，叶秦撇撇嘴，不是，大佬，6年都等过来了，还急这么一时？
    “再有十来天就杀青，您再等等。”
    “刁导，干脆甭让秦子试戏，这个本子我很喜欢，我来演张自力。”
    黄博跟着凑热闹，他跟叶秦难得有空。
    剧组在拍变身妖王的孙悟空，战三大驱魔人。
    星爷演空虚公子，在绿幕表演，因为叶秦在绿幕的出色发挥，星爷对自己的要求更高，起码配得上才行。
    叶秦翻翻白眼，“省省，博哥，徐山争的《泰囧》可一直在召唤你呢！”
    “哎，他也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客串，安排下拍摄进度。”
    “我演什么呢？”
    叶秦细细一回顾，发觉《泰囧》似乎没有他能客串的，谢南演秘书，陈曦演空姐，总不至于我spy女装，演泰国人妖？
    “两个选择。”
    黄博回答道：“一个是结局，你给保强、范税冰拍照的摄影师，一个是演老徐。”
    “老徐有出镜？”叶秦挑挑眉，印象里我怎么不记得。
    “可以编啊，徐山争说，只要你肯来。”
    叶秦摆摆手：“嘚了，无缘无故加入角色，太唐突，破坏节奏可罪过，就摄影师。”
    黄博比划大拇指，不愧人间清醒体。
    而后，灯光暗淡，望着闪闪发亮的银幕，好奇道：“秦子，你对票房预期多少？”
    “三四亿。”
    “三四亿，这么高？”
    黄博咋舌不已，“这个月竞争的影片可不少。”
    “有强劲实力的少。”叶秦很是自信。
    7月是隐性保护月，共有26部国产电影上映，包括《匆匆那年》在内，7月初，有8部准备上映。
    《四大名捕》，前世原班人马，止步2亿
    《大武当之天地密码》，呵呵，杨小蜜出品，稳定烂片，超水平发挥，一般水准。
    没有《宫》加持的杨小蜜，陷入风波的赵闻卓，卖相很烂，排片只有7。
    “哎，你选在陈凯哥导演《搜索》上映的时间，其实不太好。”
    黄博提醒道：“有媒体把你这个定档，定成打擂，我看你等会儿发个短信，要么打个电话，跟陈导解释一下。”
    嘁，是该解释，就他喵陈凯哥的肚量，小心眼。
    而且，《搜索》是难得陈凯哥讲故事的电影。
    呦，太阳打西边出来，文艺诗人讲故事！
    叶秦摊摊手：“我也没办法，谁让《画皮2》，6月28号上映，你看它成绩，4天22亿，不避开一个周末怎么行！”
    有点他隐晦不谈，这部“要脸还是要心，你心即我颜”的电影，可是斩获72亿票房，《泰囧》之前华语影坛最高的票房纪录。
    当然，目前是《失恋33天》的7亿！
    而再往后推，更不行，8月份好莱坞扎堆，《谍影重重4》、《敢死队2》、《超凡蜘蛛侠》，上头老鸡贼了，专门放好莱坞大片自个打自个，给其他档期的国产电影减轻压力。
    但是嘛，这么多电影，跟《匆匆那年》完全不冲突，类型不一样。
    相近题材的泰国片，《初恋那件小事》，只有400多万，早早让出排片，整个暑期档只有这么一部青春校园片。
    而“胡哥+佟丽雅”，前者有《轩辕剑》热播，后有《失恋33天》打底，怎么着都会有3亿票房，那分到叶秦手里，至少8千万。
    两千万的成本，想想都带劲。
    咳咳，当然这钱是叶光纪的，公司个人要拎清。
    ……………
    于妈工作室。
    此时，主创、主演们坐在会议室，大家心知肚明，这回的《宫锁珠帘》，是撞上江浙台的《大唐荣耀》。
    气氛突出一个紧张。
    身为主演的杜纯，连连拍掌，“不要这么沉重，首播会已经做了，快本也已经上了，该做的都做了，尽我们所能，一定会收获好的结果。”
    他有一句，忍着没说，他喵叶秦是内地四小生，老子也是，王对王，我可不怵他！
    袁闪闪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闭眼祈祷，这是她主演的电视剧，不求奢望能爆红成《步步》的刘师师。
    至少，追赶点同学杨小蜜。
    “舒常姐，你在《大唐荣耀》拍过戏，你觉得咱们这部剧怎么样？”
    舒常笑眯眯，“我也不知道，不如我问问元芳，问问他怎么看？”
    “舒常姐！”
    袁闪闪一时无语，“元芳体”算是在白玉兰以后，被叶秦彻底带火，这些天，围脖里无不是“元芳你怎么看”的影子，热度蹭蹭上升。
    顺带，给《大唐荣耀》增加话题感！
    噔噔，负责紧盯叶光纪宣发的杨悦，一脸铁青地走入。
    “怎么样，叶光纪怎么宣传《大唐荣耀》？”
    于妈急切无比，“元芳体”，再加上白玉兰视帝，《大唐荣耀》二轮的热度可又上去。
    如果叶光纪再来一手《失恋33天》营销宣传，《宫锁珠帘》可就危啦！
    “没有，什么都没有，都在宣传《匆匆那年》。”
    “这就好，这就好。”
    于妈内心松一口气，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对视了一眼杨悦。
    娘的，叶秦根本不care自己在围脖的挑衅！

 第236章 给于妈倒一杯卡布奇诺

    零点场，观影中。
    《匆匆那年》跟《致青春》、《同桌的你》，并称青春打胎三部曲。
    华夏青春电影，没有劈腿，没有出国，没有堕胎，好像是一个不完美的青春。
    叶秦凝望着银幕，画面里，胡哥理寸头，穿着校服，形象暂且不说，普通话听的舒服。
    佟丽雅，清丽御姐风，齐耳短发，比倪尼的顺眼。
    剧情前半段，围绕陈寻、方茴高中相恋，穿插各种80后、90后的耳熟能详的歌曲，比如“四斤大豆，三根皮带”的灌篮高手。
    然后一段打架，确立彼此的恋爱关系。
    进入大学，一直到大三都没有开车，呵呵，可能吗，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不信。
    后半段，狗血的移情别恋，男女信任危机，最后方茴跟别人开车？
    就不能像《那些年》，来一场有遗憾的青春故事，简单，轻松，不闹心？
    顶多就考试失利，异地恋，三观不符，然后种种分歧误会，最终分手。
    非添加这么多抓马剧情，深井冰啊！
    特意让编剧把剧本大刀阔斧地修改，参照原着，照着网剧的剧情改动，也没有堕胎，但有劈腿，有分歧，有歇斯底里的争吵。
    表达爱情的方式，可不只是“陪人去打胎，孩子不是我”的坚强绿好嘛！
    是为了跟你在同一所大学，不惜志愿放弃北大清华，陪你来个二流学校糟蹋前途！
    后悔吗？
    后悔！
    简而言之，反正就一个核心。
    人在变化，爱会消失，不变的只有过去的美好记忆。
    从头至尾，伴随着王飞的《匆匆那年》主题曲响起，叶秦很有自知之明，没有问刁一男怎么看，而是看向黄博。
    “秦子，甭问我，问元芳！”黄博打趣道。
    叶秦翻翻白眼，瞅瞅豆瓣。
    评分67，比前世56强。
    …………
    7月7日，凌晨。
    办公桌上，堆满夜宵残渣，一片狼籍。
    电视机前正在重播着芒果台的《健康生活百科全说》，基本在讲养生常识。
    这回，重点讲的是熬夜对身体健康的影响。
    于妈、杜纯、袁闪闪几个人，全都心不在焉地聆听，焦燥地等待首播收视率。
    杜纯指着翻身，袁闪闪渴望走红。
    而于妈心心念念，莫过于打叶秦的脸。
    他浏览豆瓣，《宫锁珠帘》，开局6分，没事，于妈剧不需要口碑高分。
    翻翻评论区，专门挑1星、2星的：
    “甄嬛传》的果郡王才出来，你就弄一个果亲王！”
    “女主因为爹没有重用，找上果亲王伸手要官？果然，看于妈剧需要不带脑子。”
    “楼上，这还不是最搞的，那个滑跪救女主，你家滑跪滑10多米，而且还有一个加速度，膝盖抹油嘛！”
    “女主真的好丑啊，连大甜甜十分之一都没有，肥肠嘴！”
    “看到女主就弃剧，丑的不堪入目。”
    “………”
    翻页继续看，越看越有味，越是差评，心底就越高兴。
    等到杨悦面带微笑地宣布，“首播收视率平均17”的时候，肥大的脸上立刻露出猪哥的笑容，一副一切尽在掌中的神情。
    评分低怎样，差评多怎样，如今的观剧有一种“审丑”趋势，越是烂剧，观众骂得越凶，收视率越高！
    当然，播放平台很重要。
    芒果台可是全国仅次于央妈的地方台，而单论娱乐，无人能挡。
    事实上，以前的芒果台还很良心。
    只是精心制作的《大明王朝1566》，扑得血亏爆炸，自此，认清现实。
    收视率惨淡，就算口碑高，列为大明第一神剧又如何？
    掐钱要紧，剧雷不雷人无所谓，观众垃圾，只配看垃圾！
    冯裤子说的有一些道理，有垃圾观众，就有垃圾影视。
    垃圾食品都有人吃得下，干嘛费劲做菜？
    好莱坞、棒子国的影视剧，要么边播边做，要么做系列的前3集，投放市场验货，一旦垃圾食品没人吃，立刻倒掉。
    看看如今的dan美，《山河令》、《陈情表》
    于妈兴奋地一拍桌，啪的一声站起，跟杜纯狠狠来了一个拥抱。
    明天开始，充值的买收视率挂就到位。
    破2指日可待，坚持到大结局，收视率对赌协议可就完成。
    不仅有钱，还有名。
    跟《甄嬛传》、《大唐荣耀》一样，年度热门电视剧！
    差评恶名又如何，收视率才是王道。
    一念至此，于妈抖擞精神，又恢复到精神小伙的状态。
    决定下一部干脆写轮眼抄袭《大唐荣耀》，来一出李俶杨贵妃的爱恨情仇。
    为什么不搞清宫剧，因为没剧可抄。
    关键，恶心叶秦！
    ……………
    “杀！”
    一声稚嫩的声音刺破剧组的安静。
    宛如一阵浩瀚恐怖的妖气袭来，叶秦肉身凡胎，被声浪震飞，在威亚拉拽下，在半空倒飞出10来米。
    陈玄奘还是太年轻，以为孙悟空帮忙降服住猪妖，有心向善。
    殊不知，从一开始，奸诈狡狯的孙悟空，就在欺骗，封印他的根本不是“驱魔圣火令”，而是洞口的莲花。
    镇压500年，妖依然是妖，魔依然是魔。
    倒地以后，叶秦身负内伤，无力地跪着，口吐鲜血，双手合十。
    “把手放下。”
    孙悟空找的是13岁的儿童来演，毛脸雷公嘴，面目狰狞丑陋，凶相万分。
    电影里一出场，不少人吐槽“丑”，不要说六老师认证的孙悟空，连星爷在《大话西游》的猴子都不如。
    丑矮矬，占了前面两样。
    但不是星爷故意丑化，原着写的就是四尺，约等于12左右。
    “阿弥陀佛。”
    叶秦饰演的陈玄奘，必须演出“心中有佛，而无生死”的无畏。
    “放下。”
    小演员抓住叶秦佩戴的假发，用力一扯，天灵盖最中央的头发，就像连根拔掉。
    陡然间，变成一个地中海。
    镜头怼到叶秦的脸上，大特写画面，很考究演员的面部表情微妙变化。
    如果疼痛分10级，拔头发，而且不是生拉硬拽一根，是一撮，这滋味，怕跟拔牙一样，有个七八级。
    刹那间，两眼瞪如牛眼，身体不住颤抖，但始终没有松开合十的双手。
    “放下。”
    “放下。”
    叶秦被拔得像秃子，左边秃一块，右边秃一块。
    突然间，小演员一揪剩下不多的假发，念着“放下”，猛地一抬手，没拔动。
    又一拔，还是拔不动。
    最后一使劲，抓出一簇头发的同时，太过用力，就像拔河，另一头突然一卸力，身体因惯性向后倒。
    “嘶。”叶秦倒吸一口气，疼得流泪。
    “咔，重新拍！”
    星爷果断喊停，走来查看问题。
    “胶水粘得太紧。”
    叶秦龇牙咧嘴，耐心地让化妆师除掉剩余地假发，拿着剃刀向他这颗卤蛋刮去。
    这已经ng10次，理由一样，精益求精，就是废胶水，当然，是专用胶水，对头皮伤害小。
    否则，秦子就要成一拳卤蛋。
    星爷瞅了瞅，阻拦化妆师给叶秦抹胶：“算了，算了，把镜头换成俯拍，光拍孙悟空抓假发的画面，秦子你不要脸，不要入画就行。”
    叶秦一愣神，呦，星爷竟然也有马马虎虎的时候，可我不反对，拔粘着胶水的头发，真他喵的疼。
    “叶仔先去洗个头，拍完这场再叫你。”
    星爷放话，叶秦乐得逍遥。
    走到剧组外，蹲在地上，两手揉搓着满是泡沫的脑壳，一点点把胶水抠干净。
    “哥，这几天，于妈的《宫锁珠帘》一直碰瓷咱们的《大唐荣耀》，非要比个收视率高低。”
    林彬愤愤不平道：“但凡有人黑他的剧，统统一律打成为咱们派的水军，有意抹黑。”
    “先不管他。”
    叶秦探头，满是泡沫的脑门，伸进脸盆里：“彬哥，《匆匆那年》票房怎么样？”
    “哥，首周末票房破12亿，仅次于《画皮2》，《四大名捕》第3，8000万。”
    呦，胡椒们这么给力？
    叶秦惊了个呆，想不到胡哥也有流量明星的一天。
    当然里面有《轩辕剑天之痕》的加持！
    林彬撇撇嘴：“杨姐找光线帮忙提高排片，被拒绝了，幸亏咱们有旺达，给提升6，全国排片总量涨了2，有17。”
    “排片也是第二，只比《画皮2》的40少，《四大名捕》115，但口碑很烂，都不如咱们，还有陈凯哥的《搜索》。”
    甭老二嘲笑老三烂。
    “哥，杨姐让问问，丽雅姐下一部作品，你看选哪一部戏约合适？”
    “让丽雅暂时摆脱小妞的形象，换古装。”
    细细一琢磨，脑海里浮现出《远大前程》里的林依依，女扮男装。
    “《花木兰传奇》，顺便去《大秦帝国之纵横》客串一个角色，姬狐公主。”
    “啊，鲍晶晶老师的《浮沉》不演啊？”
    “30集的都市丽人剧，她一个快10亿电影票房女星演这个干嘛。”
    林彬傻眼道：“那也不接电影？杨姐说，郭小四打电话请你跟丽雅姐演电影。”
    “谁？”
    “郭小四，就是写《小时代》、《悲伤逆流成河》的那个。”

 第237章 《降魔篇》杀青

    郭小四？
    自个是搅屎棍，拍电影又成行业搅屎棍。
    以前再不济，也是演员、武行等圈内人，转行投拍电影，他一来直接拉低电影门槛，从导演到演员，给圈子来一场大地震。
    《小时代》四部曲，姐妹撕逼，从天荒撕到地老，撕完和好，和好再撕。
    让丫丫演这个，怕不是把刚刚打造的小妞形象毁了。
    还让我出演？
    呵呵，想玩“01”？
    谁是0，谁是1，还真不好说。
    反正，我不当搅屎棍，喷射战士的名头还是留给xz。
    叶秦从通讯录里翻找到“杨小蜜”的号码，拨了过去。
    就听杨小蜜有气无力地问好，声音沮丧，完全没有后世的杨老板，自黑都那么风轻云淡。
    能不丧嘛，《大武当》烂片大扑街，首周才3000万票房，排片已经砍到3，离下映不远。
    而且接连几年轧戏拍片，烂剧烂片无数，大规模脱粉，幸亏在《画皮2》挽回一点口碑。
    否则，杨小蜜真变“杨臭脚”啦！
    “有个戏，推荐你去试戏女主。”
    叶秦说完，手机里立刻传来巨大的动静，杨小蜜尖细的声音提高几个调门：
    “楼哥，你终于想起我了！”
    这叫什么话，大幂幂，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
    叶秦无语，搞得像被我打入冷宫，空虚寂寞冷的怨妇。
    “什么电影？楼哥，叶光纪出品嘛，跟丫丫一样吗，你是不是主演……”
    一连串的问题，像机关枪扫来，叶秦全部闪避，直截了当道：“小时代。”
    “小时代？郭小四啊！”
    杨小蜜一怔：“楼哥，你连郭小四的《小时代》版权都能搞到手？”
    我他喵有韩憨，要毛抄袭党郭小四的！
    叶秦简单地解释一番：“怎么样，愿不愿意试试女一？”
    “楼哥，你很看好这电影，为什么你不演？”
    “我没档期。”
    杨小蜜咬咬牙道：“行，我接，楼哥，我该怎么演？”
    本色出演呗！
    叶秦当然不能这么说，随口两句，买一本《小时代》随便翻翻，看睡着以后，睡个20分钟，就能演林萧。
    “还有一件事，楼哥，我跟亚美的约快到期，我能不能签你的叶光纪？”
    叶秦：00
    ………………
    杨小蜜签不签呢？
    叶秦在舞蹈老师的指导下，开始舞蹈基本功压腿。
    黄博好奇道：“秦子，你干嘛呢，艳舞那段戏不是拍完了吗？”
    “呼。”
    叶秦轻轻一口气，右腿抬起，压在一棵腰粗的树上，两腿的角度，一百三十度左右。
    八极拳练的是刚猛的路子，对身体柔韧度要求不高。
    “好，时间到了，休息一下。”
    舞蹈老师的话一出口，叶秦缓缓地放下腿，脸部涨红。
    “你打算去棒子国舞台玩唱跳？”
    黄博难以置信地眨着眼睛，然后做出跨马的动作，仿佛手握缰绳，挥舞长鞭，腿部自如地摆动
    “你不会也被《江南style》洗脑了？”
    2012年，神曲满天飞。
    国内，09年凤凰奇迹发行的《最炫民族风》，今年走红大江南北，直接把广场舞大妈进化到20。
    海外，《江南style》风靡全球，从登顶棒子音乐榜，随youtube等互联网横扫各国。
    最终帮psy鸟叔闯入格莱美，棒子乐坛瞬间高潮，韩流越发不可阻挡，越来越汹涌彭拜。
    霓虹国文化锁国，除了主子的好莱坞外，几乎是自产自销，打开它的市场，除非再来一艘黑船。
    而华夏市场，就成了最佳的倾销地，长腿欧巴，《来自星星的你》、《太阳的后裔》……
    叶秦竖起大拇指，“博哥，你这骑马舞佻的真棒，行家啊！”
    “那是，我当年在琴岛酒混，绰号‘舞王’，前前后后教2000多学生挣钱。”
    黄博停下动作，诧异道：“可你一个视帝，跑棒子国干这个干嘛？”
    “没，只是这次艳舞跳下来，觉得有必要学学舞蹈。”
    叶秦摊摊手，他倒是想从叮大人里学，可眼下要选择更重要的课程
    至于唱跳，这辈子恐怕不行，跌份！
    不然，还真想让太合麦田制作舞曲，《咆哮》。
    再找黄景行、杨文豪这类国内顶级的街舞手，编排舞蹈。
    为什么是《咆哮》，当然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exo是寒流急先锋。
    打入华夏市场的主打歌，火到初高中学生不知道组合，都知道这首歌。
    然后少女们被歌引流，在韩娱粉丝文化熏陶下，什么饭圈粉籍、应援、职粉慢慢出现。
    韩流韩星韩剧不可怕，棒子国粉丝文化才可怕。
    吴电鳗、马晗等归国四子的流量，从此几何上涨。
    等他们明后两年自由身回国，立刻引爆业内流量市场，第二代流量明星登台。
    资源通告横飞，再搭上资本热钱，简直是郭小四之后，对影视业第二波泥石流。
    前者是电影质量，后者是演员质量。
    所以，剽不是没歌抄，老子又不缺钱，抄就要抄的有意义。
    狙击exo，延缓吴电鳗、马晗这类初代流量明星爆红的脚步，也给新生代歌手、演员留出发育时间。
    当然，依叶秦现在的身份，想想也不可能。
    简简单单来一首《你不要担心》，斯密达。
    《请回答1988》主题曲，前中文，后韩文，搞一个怀旧风，斯密达。
    ……………
    镇压孙悟空的洞穴。
    黄博仗着琴岛霹雳舞舞王的底子，柔韧十足，提臀扭胯，比舒其舞得更妖娆。
    “咔。”
    “这条过。”
    郭子建在现场指挥调度，执行星爷的部署，而星爷侧歪着身子，上下端详叶秦：
    “叶仔，恭喜你，《匆匆那年》，首周斩获24亿票房。”
    “周导也关心这个？”
    叶秦挑挑眉，《匆匆那年》，仗着精准营销，明星卡司，粉丝经济，目前位列暑期档7月票房亚军宝座，仅次于《画皮2》。
    口碑一般怎么了？
    有《画皮2》、《四大名捕》在前面顶着！
    加上《画壁》，陈加上的金身算是破碎，香江开创的武侠魔幻风，渐渐走向衰败。
    《匆匆那年》，毕竟是内地第一部80后校园青春作品。
    就像《致青春》，吃螃蟹的第一人，剧情骨架里全是负能量。
    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会儿没有泛滥的青春片，毒性弱很多。
    吐槽最多的，不外乎就是胡哥、佟丽雅演回高中生，强行扮嫩有违和感。
    而十几部作品里，口碑最好的，竟然是陈凯哥的《搜索》！
    被媒体吹成“还魂之作、重返人间、接地气、不装逼。”
    这他喵会夸人嘛，合着陈大诗人《霸王别姬》以后，都在阴间？
    更损的是，《搜索》被说成是《霸王别姬》以后最好的电影。
    可没毛病，的确是最好之一，3000万，预估票房1个亿。
    如果没有《匆匆那年》，只会更亮眼。
    “怎么会不关心，没有人不会不关心你的事。”
    星爷摇头失笑道：“香江很多导演都开始研究你的电影，你懂的，跟风，翻拍，卡司，是香江电影的最大特色。”
    叶秦嘿然一笑。
    何止，整个影视行业都侧目而视。
    2000万，撬动24亿！
    《失恋33天》如果是侥幸，再来一部，可就是实力。
    叶光纪低成本高票房的惊人回报率，立刻引起投资者，还有资本热钱的格外关怀。
    哭爹喊娘，求着上门送钱。
    “亲，要融资吗？”
    王前首富的马仔，旺达文化副总裁叶宁来一通电话，必须下次给留个份额！
    王常田看着《四大名捕》，辛辛苦苦组局，又是伐木累，又是刘天仙，花了23亿打造的魔幻武侠新ip，首周才破亿？
    立刻降低《四大名捕》排片抬高《匆匆那年》，舍下脸皮跟杨曼解释，谁让杨曼在发行部门吃了闭门羹！
    小马奔腾通过章一白，旁敲侧击。
    华宜暗送秋波，悄咪咪地想挖光线的墙角，“叶秦20”的景柏然他们，只是盗版。
    盗版哪有正版香！
    得意之色稍纵即逝，叶秦语气真诚：“我这部电影不算什么，周导的电影会更好，没准能有15、20亿。”
    星爷翻翻白眼，十五二十亿？
    “借你吉言喽。”
    他全然不信，只当成祝福语，随后大手一挥：“杀青！”

 第238章 黄博的赌约

    杀青宴接近尾声，餐桌无人再动筷。
    《降魔篇》的首映，星爷在喝酒时透露，跟前世一样，确立在2013年春节档，也就是1月份。
    叶秦很淡定，跟前世一样，倒是把黄博听傻眼。
    远在泰国的徐山争，可告诉他，《泰囧》，要赶在2013年一二月上映。
    “不行，我得回去跟徐山争说说，让他把《泰囧》往后挪挪。”
    无怪黄博紧张，因为《泰囧》可是黄博成立工作室以来，投资的第一部作品。
    金马影帝“委身”参演男三反派，除了徐山争的面子，当然还有钱的面子！
    “秦子，你怎么一点儿不紧张，你砸的可比我多？”
    “博哥，你这是当局者迷，这会儿又不是你拍《疯狂的石头》、《疯狂的赛车》的时候，春节档的大盘完全吃的下三四部大片。”
    叶秦颇为可惜，宁昊的《赛车》，生不逢时，搁在09年，虽然1000万成本撬动1亿，轰动一时。
    可这部片的质量，完全可以比肩《西虹市首富》。
    而在当年，挤不进前十，他喵的，《南京！南京！》这种屁股歪脑子瘫的电影，竟然有17亿？
    黄博眨着朦胧的醉眼，一拍脑门，“把这茬儿忘了，哎，秦子，《匆匆那年》你估的八九不离十。”
    “你给品品，《泰囧》值多少？”
    叶秦直言道：“凭山争哥、博哥、保强哥三人的名头，怎么着都得10个亿！”
    黄博咧开嘴大笑：“你甭拿我寻开心，周讯哥、赵巴菲特薇、陈昆，再有画皮的口碑，现在也才5亿，这回，能像你捞回3亿就是胜利。”
    “叶老板，黄老板，你们两个聊什么呢？”
    星爷端着酒杯而来，从演戏结束，对叶秦、黄博的称号就变了，怎么劝都不改。
    黄博把刚才的事一说，星爷乐道：“叶老板也说过，我的电影都有十五二十个亿。”
    “博哥，你要不信，咱们打个赌呗，我猜准了，你必须演我一部戏。”
    叶秦勾起嘴唇，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空手套黄博。
    “成，给你当配都行！”
    黄博一拍胸脯，酒气冲天。“不过秦子，不准你咋整？”
    叶秦扬起一抹笑：“反过来，我腾出档期给博哥你演戏，当打工仔。”
    “嗨，我导什么戏。”
    黄博脱口而出，又细细一琢磨：“行，赌了。等哪天我接不到戏，自己组局的时候一定找你，你小子可是票房灵药！”
    “星爷，您要试试吗，降魔篇，15亿？”
    叶秦一脸的真诚，前世降魔篇就124亿，我这个人，还不值个26亿？
    空手再套星爷来客串一把，滋滋！
    “我不赌博的。”
    星爷摆摆手：“但以后，只要有机会，一定找叶老板拍电影。”
    《美人鱼》？
    叶秦心里一突。
    这部啊，华语电影史上第一部30亿票房的电影，伐木累、林韵、张雨奇、时间管理大师统统爆红。
    星爷挣到大钱，却亏大发。
    “欠星爷一张电影票”，变成“星爷的电影票已经还清”，导演口碑稀烂，以至于《伏妖》、《新喜剧之王》，网友开始不买帐了，对赌彻底失败。
    主演当然毫无压力，烂片黑锅全都星爷来背。
    “谢谢星爷。”
    ……………
    返回酒店时，已经是9点。
    各卫视的黄金档连续剧已经播完，江浙台结束《大唐荣耀》，进入广告时间。
    叶秦才打开空调，杨曼的电话便打来。
    《华夏好声音》，到底是叶光纪出品的第一个音乐选秀综艺节目，是成是败未可知，虽然，购买版权费已经赚回来。
    “《宫锁珠帘》，收视率从21，下滑到17，网友还在继续骂。”
    杨曼说着说着笑出声，“尤其是甄嬛迷。”
    叶秦露出一抹笑容，于妈之所以抄袭屡屡得手，最关键总是抄袭制作结束，卡在合适的时机播出。
    《宫》抢在《步步》前，《甄嬛传》虽然比《宫2》早播出，但走红却先在乐视上。
    《宫3》的时候，甚至琼瑶的《梅花烙》没翻拍前，就照着小说、旧版抄起来。
    又双赶在正版之前播出，这一手屡试不爽。
    然而这一回，偏偏失算。
    《甄嬛传》深入人心，再看《宫锁珠帘》，只有喜欢不费脑的无脑剧爱看。
    一问《大唐荣耀》的收视率，14。
    叶秦咂巴着嘴，可惜不能像《步步》一样，横向对比狙击它。
    “杨姐，花钱雇水军，朝《宫2》的槽点下手，特别找一些知名的视频主。”
    “比如说，攻击他的服化道。”
    于妈剧衣服总搞得五颜六色，蓝的也就算了，绿色、碧色、青色？
    拜托，在古代传统服饰，这三样都是贱色，也就只有奴婢、屠夫、女支女、优伶这类在封建时代职业下贱的职业，或者囚徒才会这么穿。
    不要说贵族，平民这么穿，都会社会死好嘛！
    交代完以后，静静地守在电视机前，对于前世看厌《好声音》的自己，粗粗瞄了一会儿。
    大左、谢南两个工具人没有问题，王飞高冷，没有综艺感，但直率坦诚，在庾澄清的主持下，至少不冷场。
    这就足够，接下来就等收视率出炉。
    干翻天娱！
    随手关闭电视，叶秦从床头柜取出《白日焰火》的剧本。
    还有一本画本，一页页都画着一个人物。
    拍《降魔篇》期间，他可不忘精心琢磨“王自力”这个角色。
    每一页纸上的线条，歪歪扭扭，生涩粗糙，从第一页的小学生作画，到中间的涂鸦，再到后面小学毕业水平。
    每一张都是叶秦，脑海里浮现出自己模样的王自力。
    从意气风发的警察小队长，遭遇妻子离婚、同事惨死、射杀凶犯、中枪离职，一系列挫折，被打发到工厂当保安。
    三四十岁，胡子拉碴，蓬头垢面，整日酗酒，精神麻木迟钝，浑身死气沉沉。
    像个灵魂已经七八十岁的活死人。
    通过素描、速写、日记，叶秦对自己饰演王自力，人物形象愈发地生动立体。
    他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并不点燃，而是缓缓地靠在床边。
    “叮，宿主进入到星耀课程—《中年危机者的生活体验》，提醒：学习进度未达到要求，无法签到。”
    “请选择入门项目：
    1《花样年华》。
    2《花火》。
    3《男人四十》。
    4《迷失东京》。”

 第239章 课程：中年危机的警察叶秦

    青年演员跨年龄演戏，一种是出演中老年角色，另一种是在剧里从年轻演到老。
    像《鸡毛飞上天》，张译演的陈江河，殷滔演的骆玉珠，从少男少女，一直到老夫老妻，后头小老头小老太的演技，比起真正步入到中老年这个阶段的老演员，拿捏得不够自如。
    外形上可以通过化妆、特效弥补，气质、心态、行为从年轻，转变到年迈，尤为的困难。
    必须钻研了解不同年龄会做出不同的事情。
    “《白昼花火》的剧本模板塑造完成。”
    星耀级的叮大人，会根据选择的电影，打造一个类似剧情的故事。
    “滴滴滴！”
    一声声尖锐的车喇叭声响彻城市街道，车水马龙，一辆不起眼的红色出租车停在路边。
    叶秦眯了眯眼睛，叮达人强自地往大脑里灌入一堆信息流，头疼如麻，犹如宿醉清醒的模样。
    “醒啦，来，菠萝油，奶茶。”
    耳畔边传来清晰熟悉的声音，来自他的同事，陈国忠，长着一张任达桦的面孔。
    “谢谢。”
    叶秦脱口而出，声音不再富有磁性，沙哑粗粝如砂纸的大白嗓。
    面向后视镜，他的容貌、形体统统大变样，相貌平平，头发黑白相间，神秀英俊的面庞，在岁月这把杀猪刀面前，砍得只有古天楽级别的颜值。
    下巴留着没有清理的胡茬，四十岁的他精神萎靡不振。
    “老伙计，时间到了，换班。”
    陈国忠拍拍叶秦的肩膀，旁边的陈家驹看了眼手表，拧着眉头，“陈sir。”
    “陈sir说换班啦，懂不懂！”
    刘青芸面孔的李森从主驾驶座探出头，一把抢过陈国忠手里另一份的早餐，完全不顾刷牙问题，狼吞虎咽地吃下一块菠萝油。
    “叶秦，赶紧走，你不是要去见妻子吗？”
    “啊！”
    叶秦一脸懵逼，特别是面对大鼻子龙叔的陈家驹，保持毫无表情的面瘫脸，不喜不悲。
    “叮，请宿主前往仁慈医院探望得病的妻子，提升：注意人物关系间的面部表情、肢体动作……镜头站位。”
    “弟妹会没事的。”
    擦肩而过时，任达桦突然又提了一嘴，这位是同期的弟兄，一块出生入死，一直在他的麾下效力。
    叶秦依然像铁一样没有一丁点表情，仅仅是喝奶茶的时候，白色的吸管有一刹那是纯白。
    “嗯。”
    他垂下头低眉，狠狠地一吸奶茶，自下而上，吸管被棕褐色的奶茶再次填充。
    随后，独自一个人离队，走向香江都市熙熙攘攘的人潮里。
    “叶叔怎么一夜之间变成这样，对工作整天无精打采，万一遇到隐形贼王季炳雄怎么办？”
    陈家驹疑惑地望向叶秦，中等发福的身材，佝偻着背，罗圈腿，走路像一只笨拙的鸭子。
    “家驹，注意说话啊！”
    刘青芸拍拍车门，啪啪声里，他郑重其事道：“女儿不幸病逝，妻子不幸重病，自己身为警察公仆，忙到顾不上探病，换你，你会怎么样啊！”
    陈家驹两眼圆瞪，猛地再望向叶秦。
    “没事，让他去，季炳雄的老窝不止一处，他或许不会回来。”
    陈国忠三人目送在白昼下渺小的身影，孤独，凄凉，下垂的溜肩无形背负着巨大的沉痛。
    他像一块烂透的木头，丢入到汹涌沸腾的人海里。
    ………………
    仁慈医院，肿瘤外科医生办公室。
    窗帘紧紧地拉着，只有微乎其微的光芒渗了进来，闪烁的x射线观片灯，挂着几张胸片、ct片。
    哗啦一声，护士把窗帘拉开，而后把茶水端了过来，同时摆出温柔的笑容。
    但是，滚烫的茶水暖不了叶秦冰冷的心，那一个微笑，不会有任何的感染，更像一根刺狠狠地扎心。
    “不好意思，能把窗帘重新拉上吗？”
    叶秦随性地发挥，星耀级的课程体验，已经严苛到话剧的级别，叮达人基本不会主动地喊“ng”，完全由自己掌控。
    自己的表演，自己喊咔。
    他饰演的香江警察，是一个丧女之后，即将丧妻的中年人，为了给女儿妻子治病，欠了一屁股的高利债。
    “拉上窗帘？”护士一愣。
    “照做！”
    妙手仁心里医生打扮的吴梅珩，摘下无框眼镜，小心地斟酌字句：
    “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是现代医学创造不了奇迹，我认为最好把她送回家。”
    这句话，无异于宣布，回天乏术，准备后事，不如多呆在家里，不要把最后的时光浪费在病榻。
    叶秦双手摩挲一次性水杯，热水很热，热到烫手，但即便掌心变得通红，依然摩挲两下。
    他哪里经历过这些，无所适从，完完全全照搬方法派的技巧，幻想自己接到医生的病危通知单，母亲癌症晚期，命不久矣。
    又联想突然收到赵颖宝遭遇车祸，生死未卜的消息。
    渐渐地，酝酿出情绪，蓦然来了感觉。
    心如刀割，痛得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只是一个劲儿地摸脸，每摸一次，手掌都会多一滴泪水。
    “我想去见见妻子。”
    “可以。”
    在护士的引路下，叶秦走入到病房里。
    才一踏进一只脚，当清清楚楚地看到妻子的侧影轮廓时，心里一突，我艹，广末凉子？
    系统，你敢不敢再嚣张点，给我跟广末凉子安排一场床戏！
    广末凉子的出现，差点让叶秦紧绷着的面瘫脸破功，硬生生地扛住突如其来的意外。
    只见广末凉子沉浸在丧女之痛，面无血色，心如死灰，就像一朵枯萎快要凋谢的花，医院整片整片的白，便是提前死的宣告。
    脑海里，继续把广末凉子用病危的母亲替代。
    她苍白的脸，变得黝黑，光洁的皮肤布满褶皱，粗糙干巴，从柔顺的丝绸变成“肮脏”的抹布。
    叶秦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傻傻如木头坐在沙发上。
    视线中，她蜷缩着身体，像个脆弱的婴儿。
    越看越烦躁，完全忘记这里是医院，这里是病房，禁止吸烟，情不自禁地掏出一根。
    点燃，深吸，轻吐，烟雾缓缓地从口中飘出，如果烦恼也能这么轻描淡写，该有多好？
    “叮铃，叮铃。”
    “叮铃，叮铃。”
    手机响起，叶秦紧皱眉毛，本想挂断，推掉一切工作，就这样安安静静地陪一会儿广末凉子，陪自己的妻子一会儿，不再是一名警察，而是一名丈夫。
    广末凉子侧过头，眼神里黯淡无光：“接。”
    叶秦用夹着香烟的手划了划额头，烦躁地接听道：“喂。”
    “叶秦，你现在在哪儿，你们小组出事了不知道吗，陈sir他们三人逮捕贼王受伤啦！”
    一道晴天霹雳划过大脑，手指再也无力夹住香烟，脱手而落。
    叶秦摇摇晃晃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再一次点着烟的时候，已经在仁慈医院的太平间，推车上摆放陈家驹、刘青芸两位同事的尸体。
    幸存的任达桦伤势不大，侥幸得逃过一劫，一五一十地描述如何遭遇并逮捕季炳雄。
    “可惜，我躲过了致命伤，还是没躲过催命符，老伙计，我得了白血病。”
    任达桦自嘲道：“可能不久能换个地方，再见到他们。”
    叶秦纹丝不动地站着，一根烟一根烟地抽，像是赶紧给自己抽成肺癌，一块毁灭算了。
    因为他觉得，如果当时自己在场，兴许刘青芸、陈家驹的一个能活回来。
    这些无法解决的难题，宛如望不见顶峰的高山，全都重重压在叶秦的身上。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的人生危机，摧毁只在一念间。
    身后是对搭档之死的自责，身前是对将死之妻的忧愁，还有一屁股的债务。
    心绪和生活都一片混乱，简直是被捏紧咽喉一般的压抑和窒息。
    在这混乱的世界里，选择保持缄默隐忍。
    叶秦不知道该怎么表情输出，又或者，什么表情都没有就是最好的答案。
    他心死了，人死了，脸上的一切悲喜都死了。
    ……………………
    嘟嘟，嘟嘟，手机闹铃振动着。
    拉开窗帘，今天的阳光很足，很刺眼，只不过照射在叶秦脸上的时候，太阳穴却有种臌胀的痛感。
    光着脚丫，也不穿鞋，直接进入卫生间，镜子中的自己有些黑眼圈，脸色苍白，像是昨夜没有睡好一样。
    顶着一身的丧气，来回踱步，在画本上写下这么一句：“生活毁了我，我就毁了生活。”
    寥寥数个字，最后一笔，力透纸背。
    然后把林彬喊来：“彬哥，我要在这里多呆几天，跟杨姐说，不要给我安排任何活动，能推后就推后，然后你帮我把房间续一下，接下来几天，一日三餐麻烦端我房间里。”

 第240章 白昼的焰火枪花

    茶餐厅里，帮派两个喽啰坐在叶秦的对面。
    “喂，阿sir，老板很生气，你这个月利息可没交。”
    喽啰甲穿着一阵花衬衫，年纪轻轻，染着一头黄毛，放下墨镜。
    “不要以为是警察就了不起啊，欠帐还钱，天经地义，法律可没天大。”
    叶秦望去，这两个杂鱼都是和联社大d的手下。
    90年代，大量黑洗白，但香江的黑恶势力依然猖獗，悍匪歹徒穷凶极恶，古惑仔盛行街头。
    香江废除死刑以后，罪犯但凡能耐大，可以趁机越狱，张子强为什么必须扣在内地。
    嚷嚷着要绑架十大富豪，不枪毙怎么行！
    叶秦沉默不语，死水一样阴沉的脸，在古惑仔的眼中，就是唯唯诺诺的软脚虾，随意他们揉捏。
    喽啰乙瞬即鼓起勇气，伸出手，拿起叶秦没有动嘴的三明治，同时看了眼他，犹如一块木头，没有半分反抗动粗的念头。
    胆子越来越大，对警察的忌惮减少，揶揄道：“噗嗤，大哥，他只是个小警察，四十多岁，扑街啦！”
    “嘻嘻。”喽啰甲狂拍桌子，大笑连连。
    叶秦视若无睹，拿着筷子敲桌面，满脑子想的都是钱。
    有钱人的快乐想象不到，没有钱的烦恼，随处可见。
    钱，钱……
    “喂，赶紧把利息交了，废仔，冚家铲。”
    叶秦抬起死鱼眼，目光变得越来越犀利，手上的筷子也敲得越来越频繁。
    “你是不是有脾气，揍我一顿啊，阿sir？”
    “揍我我就投诉警察打人，停职，要咩离职。”
    喽啰乙嘻嘻哈哈，上身前倾，用手指狠狠地戳了戳叶秦的胸口：“阿sir，没这身条子皮，你还有啥，你还是个啥，扑街仔！”
    噔，敲桌面的筷子一顿。
    转瞬间，在叶秦手里变成一件利器，他全然忘记自己是一名守法执法的香江警察，一筷子扎进喽啰乙的眼眶。
    伴随一声凄厉的惨叫，叫嚣的喽啰甲吓得抖若筛糠，眼睛瞪的大大的，就见叶秦拿起一把汤匙，在盘子里狠狠地碾碎，碾成瓷渣：
    “吃下去。”
    刚刚满嘴放炮的喽啰甲，睨了眼同伴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惨叫。
    转过头，迎面再撞上叶秦的眼神，那是没有生机像死了一般。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憋屈里死去。
    他已经死了，所以做什么都不怕死。
    在道上，俗称亡命徒。
    “嘎吱，嘎吱。”
    喽啰甲含泪把瓷渣吃进嘴里，咀嚼着，满口都是血，一点点从嘴角溢出。
    叶秦拿走喽啰甲的墨镜，走出茶餐厅站在门口，太阳高挂，阳光普照，他自此戴上墨镜。
    一切的光，与我无关。
    眼前的世界，对中年危机的叶秦，都是黑暗。
    下一刻，香江警察的他抢了银行网点。
    那个时候，一个中型规模的网点，不过七八人加几个保安。
    而且是无玻璃现金柜台，敞开式，没有安装防弹玻璃。
    也没有银行还没装监控，所以银行抢劫才频频发生，他身为警察，犯事，比悍匪都悍匪。
    《某男子伪装警察，持枪抢劫银行》
    《真黑警，还是假警察，悍匪胆大包天，公然挑衅香江警界》
    《大揭秘！劫匪为警察！警务处高级督察陈荣国：警方不惜一切代价，誓将警队败类绳之以法！》
    “………”
    叮铃叮铃。
    挂在后视镜的小人玩偶摆动着，那是女儿最喜欢的。
    抢完银行，还清高利债，给牺牲的兄弟家里，留了一笔现金。
    抢运钞车，跟抢银行不同。
    运钞车一般是新钞，新钞票都是有编号的，而且银行方面都清楚编号，所以车被抢了后，这些编号的钱，便成了破案的线索。
    银行每天货币流通量大，细查需要时间。
    他带上广末凉子，驾驶一辆面包车，行驶在闽建省。
    用当警察的人脉还有资源，轻而易举地“托”人办了回乡证、伪装公干的文件、假身份证、港币兑换等等。
    并不是在潜逃，有一句话叫，落叶归根。
    他跟妻子都是华夏人，设定里他跟妻子这辈子都生活在香江，就是一对普普通通的市民。
    没有踏足大陆，丈量这片土地，他们祖籍是闵建，所以特意驱车来到海边。
    这一路上，广末凉子笑得很开心，自从丧女以来第一次这么开心。
    丈夫叶秦忙着工作，忙着缉凶，夫妻俩到中年，很少再有机会一块出来。
    每天抠抠搜搜的过日子，为茶米油盐酱醋担忧，为鸡毛蒜皮细枝末节争吵。
    爱情消失得只剩下亲情，现在，她又重新恋爱了。
    砰！
    砰！
    叶秦特意搬到海边的烟火，嗖嗖地往外冒。
    红的绿的火光，空洞短暂，在蔚蓝色天空显得格外渺小，再绚烂，也一点儿不夺目。
    萤火之光，比肩不了太阳。
    蝼蚁之命，翻身不了沉重。
    “谢谢你。”
    广末凉子靠在叶秦的怀里，苍白无血的脸上洋溢灿烂的笑容，枯萎的花重新灿烂。
    但只是回光返照，昙花一现。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过脸颊：“对不起。”
    随后，安静无声，潮声不断。
    叶秦搂着广末凉子，墨镜下的眼睛望向大海，面朝大海，没有春，没有暖。
    心脏像荒芜的田地，久旱干裂。
    渐渐感受妻子体温骤降，在冰冷的海风中，变得一具没有灵魂的冰冷尸体。
    他保持面瘫的脸，有一瞬间的崩溃，嘴角微微地一抽，又一抽。
    一会儿，扬起一个笑容，一种释然。
    一直保持着，保持到他叼着烟，烟雾缭绕，从容地举起手枪，枪口对准自己的脑门。
    伴随着烟火爆鸣的声音——
    “砰！”
    枪火很美，四溅的血花绽放。
    苍白的焰火燃尽，白昼依旧。
    …………
    《花火》，被誉为北野武集大成作。
    北野武，因此获得威尼斯影帝，让萎靡的霓虹影坛为之兴奋，霓虹这位电影天皇黑泽明甚至“下旨”，册封为霓虹新天皇。
    呵呵，可是北野武本职是漫才艺人。
    电影，纯粹是玩票。
    “叮，正在评分……角色匹配度……面部表情……肢体动作……加戏环节……”
    “评分：84，合格，轻微惩罚启动。”
    叶秦一脸懵逼，我艹，这他喵才合格？
    你把我的眼泪心血还回来！
    就在此时，纯白的地面上，出现金属机械手，将他的四肢牢牢地捆住。
    这回的电压不是中度惩罚的220伏，而是150伏不到。
    “呜呜呜～”
    电了四分钟，电到叶秦双眼翻白，全身皮肤滚烫到散发出肉味。
    “惩罚结束，叮，宿主完成《白昼花火》项目，学习进度：5，是否进入下一个项目？”
    选择之际，预设的系统闹铃响起，意味着已经到中午，准点送饭的时间到了。
    “退出系统。”
    叶秦起床第一件事，掀开被子查看下方，轻轻地舒一口气，幸亏意识跟躯体是分开，不然湿了一床，非闹出大新闻不可！
    “哥，你没事？”
    林彬来送饭，细细一看，从叶秦身上总感觉越来越压抑，紧紧一皱眉，颓丧之气，扑面而来。
    “没事啊，演员沉浸角色而已。”
    叶秦拆开饭盒，咧开笑容，他抽离角色，可是有一手。
    风卷残云地消灭精致的便当，也不在意味道是否可口，简单收拾，把垃圾丢到门口。
    重新关上门，又迫不及待地进入系统。
    星耀级，都要入门考验结束，才可以开始课程。
    此时，各种不同状态中年危机男人呈现在面前：
    1、聪明谢顶
    2、中年油腻程序猿劝退离职
    3、有房有车有娃的负三贷
    4、理想已无的咸鱼
    6、老婆怀孕，可我结扎，问计隔壁老王
    7、婚前姨妈拦路虎，婚后直接救世主
    …………
    叶秦：00
    我去，叮达人，你很不正常。
    叮达人：ㄟ(▔，▔)ㄏ

 第241章 就差你了

    “把我的内裤还给我。”
    “………”
    “叮，宿主完成《婚前姨妈拦路虎，婚后直接救世主》，学习进度：55，是否进入下一个项目？”
    “退，退出。”
    叶秦宛如从噩梦中惊醒。
    猛地睁开眼睛，人正坐在前往燕京的火车，吐一口气，抬手擦去冷汗，透过玻璃望向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
    比起《白昼花火》的抑郁沉重，交公粮才是中年男人的噩耗！
    “哥，你总算是醒了，这几天杨曼姐天天催你听电话。”
    接过林彬递来的电手机，叶秦心里有底，问的是下半年叶光纪的计划。
    影视圈里最忌惮吃独食。
    《匆匆那年》次周末斩获13亿，总票房37亿，突破4亿没有任何压力，但除了光线是发行公司，捞到一杯羹，没有其他联合出品方，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资本越绑架影视，越反感独食。
    吴晶再讨厌资本，《战狼2》，同样是14家出品方，7家发行方。
    《疯狂外星人》，5家出品，宁昊的公司独占3家，就被人悄悄使绊子。
    关键，联合出品，挣钱是其次，关键是利好消息。
    像燕京文化回回压中宝，证明眼光独到投资准备，然后利用股市上涨套现，疯狂割韭菜。
    华宜、博纳、光线还有一批资本，都巴巴垂涎叶光纪下一块肥肉，王常田更是几个电话催。
    寻思来寻思去，一个，薛晓路的《燕京遇上西雅图》。
    另一个，《等风来》，也就是鲍晶晶的新本子。
    景柏然、倪尼主演，票房狗带扑街，只有7000万，但票房潜力不止如此，根结在于排片问题。
    如果像《失恋33天》把营销贯彻到底，破亿不成问题。
    刘师师不是没戏可拍吗，盘她！
    至于倪尼
    本来仗着《金陵十三钗》，6亿票房女主，可以一飞冲天，章卫平的新画面全指着她发财。
    敲定主意以后，准备拨号，不成想杨曼先行一步，语气格外的激动：
    “秦子，你猜你被谁邀请担当大使！”
    不等回答，杨曼语气激动，不能自我，直接抢答道：“un难民署，因为你的围脖影响力，他们邀请你当亲善大使，而且请你到un总部开会。”
    “推了，我没兴趣。”
    叶秦撇撇嘴，呵呵，这个亲善大使，是美利坚专门赏给国内公知狗子，戴上这个头衔，就得老老实实给美利坚驰名双标，尤其是难民问题。
    12年，围脖取代贴成为流量聚集地，公知扎堆横行，从环境雾霾，到经济民生，到处放炮
    明明什么文化都没有，非要装得高级，品头论足民生新闻。
    hei，呸！
    “什，什么，拒绝？”杨曼咋舌不已。“为什么！”
    “我心华夏血轩辕呗！”
    ………………
    刁一男把约见地点设在中戏的表演教室。
    才进校园，没等见到他人，身后头倒尾随一只跟屁虫。
    “你跟着来干嘛，不好好拍你的《灵魂摆渡》？”
    叶秦没好气地睖眼，见白羽嘿然一笑，装傻充愣，明摆着想见见世面。
    这货可不在乎拍戏挣不挣钱，反正他财富自由。
    99年，秦省榆林发现有世界罕见的特大岩盐矿藏，他们家可是砸锅卖铁，凑出10万，豁出去地投身盐田开发。
    好家伙，真开采到岩盐矿，丫的，这货是名副其实的有矿一族！
    当然，因为自己特仗义地照顾白羽，允许入一丢丢的干股，自己拆出一半红利，转给叶老汉。
    “白学长。”
    “白学长。”
    白羽是中戏，又接连参演叶光纪的《大唐荣耀》几部戏，在学校可是令人羡慕的小资源咖，不少女生心甘情愿贴身肉搏的对象。
    “嘚嘚，别臭显摆，赶紧带路。”
    叶秦翻翻白眼，在他的引路下，轻车熟路地找到3号表演教室，然而却领到门口就杵着不动。
    “怎么，跟来了又不进去？”
    “进去多难受，我就透过玻璃，远远观摩学习你的表演。”
    白羽跟叶秦年纪相仿，但顶多是一个新兵蛋子，小拇指的水平，只有乖乖地靠边站直的份儿。
    叶秦也不理会，径自入内，偌大的教室空空无也，地板光洁如新。
    “秦子，你总算是杀青了！”
    刁一男迎面走来，并肩而来的，赫然是《演员请就位》的老面孔，刘天驰。
    还有一位中年女人，戴着黑色眼镜，半白的长发，面生，经介绍才认识，叫沈扬。
    曾担任上海国际电影节业务副总监，电影节华夏电影项目创投、合拍片项目洽谈等单元的创始兼负责人。
    叶秦一怔，立刻萌生出合作的念头，这可是有海外合拍发行的人脉跟渠道。
    值得深交。
    沈扬也一愣，与刁一男面面相觑，端详面前青年的外型，杨梅头，黑眼眶，胡子拉碴，肩膀两侧可见密密麻麻的头皮屑。
    “秦子，这是试戏，没必要化妆。”
    叶秦摸摸粗硬的胡茬，“哪来的化妆，纯素颜，一直养着特意没有打理。”
    “那就演一段？”刁一男眨了眨小眼睛，对形象满意地点点头。
    说演当然就演。
    表演不是在装模装样，演员是把自己的内心，包括自己的时间都搭出来，要把自己的生命和角色生命融在一起。
    但凡能做到这一点，角色就像你的另一重人格，轻而易举地切换掌控，演绎自如。
    就像此时的叶秦，一丁点酒精没喝，两眼迷离，脚步轻浮，摇摇晃晃像随时栽倒。
    溜肩，弯腰，耷拉着脑袋，失败两个字，就写在脸上，颓丧中年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刘天驰扶了扶眼镜，教学这么多年，完全没有想到，23岁的年轻人能演出40岁挫男的沧桑。
    一瞬间就把年龄跨度突破，变成一名丧家犬似的的醉汉。
    她忍不住地掏出手机，打算把这一段录下来，以后留作中戏教学考试的参考类目。
    “可以了。”
    刁一男朝沈扬会心一笑，“《威克菲尔德》看得怎么样，觉得跟王自力，最贴切的是哪一段？”
    “一个人只要离开自己的位置一步，哪怕一刹那，都会面临永远失去自己位置的危险。”
    叶秦可是坚持把整本晦涩枯燥的小说，翻了5遍。
    话音落，人物面板显示的【演出通告】，成功率就像乌鸦坐飞机，从69，暴涨到89。
    “行，秦子，我没问题，主角就定你！”刁一男惊喜连连。
    叶秦放松地吐口气，驼着的背慢慢地挺直，青春锐气重新洋溢。
    “刁导，那就这么说定了。”
    “这个角色必须增重10斤，不，20斤才可以。”
    叶秦点点头，完全没有问题，就算刁一男不说他也会做，中年大叔不发福不油腻，黄教主除外，他是真的油。
    他随口问道：“这部戏的角色敲定吗？”
    刁一男搓搓手，恨不得马上拉上人马，飞往哈尔滨。“都敲定了，就等你这么一个男主角，要是你再不杀青的话，我都打算放弃你的投资，找别家。”
    叶秦再问：“女主角是谁？”
    “姚大嘴。”刁一男回道。
    叶秦：00
    谁，恶之花？
    我拒绝！

 第242章 话剧女王

    “姚大嘴有演技，《潜伏》不用说，最近凯哥导演的《搜索》，她演的陈若兮，也很到位。”
    刁一男微微皱眉，“难能可贵的是，她有票房号召力。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非但是刁一男，沈扬、刘天驰纷纷投来问询的目光。
    姚大嘴，酱油女王，她有个锤子的票房号召力！
    《找到你》、《送我上青云》、《亲密旅行》，三部女一三连扑，前“扑”后继，妥妥一个票房毒药。
    叶秦一问，给出的根据，竟然是姚大嘴是仅次于自己的围脖大v演员。
    原来是他的蝴蝶翅膀扇动，《失恋33天》、《匆匆那年》在围脖营销的大获成功，不少影视投资人、分析师都认为叶光纪的成功，叶秦身为围脖第一大v的推广，功不可没。
    而姚大嘴，坐拥1997万粉丝，又是第一部女主处女作，这是一笔巨大的流量。
    叶秦无法拿票房说事，又不能拿公知说事，2012年，“公知”这个词还不是贬义词，南方“精分”都市报给出的定义：
    具有学术背景和专业素质的知识者，对社会进言并参与公共事务的行动者，具有批判精神和道义担当的理想者。
    时下是精英给自己自封的一个牛皮哄哄的“头衔”。
    姚大嘴也没有得意忘形到，说出“或许有一天，华夏人也有可能变成难民。”
    没辙，只能行使制片人的权力，借口托词说他物色到一样合适的女演员。
    “不是，关键我已经把剧本女主的人设背景都修改，一个远嫁到东北的南方女人。”
    刁一男面色不悦，我辛辛苦苦攒的本子，辛辛苦苦选出的角色，你一句有合适的女演员就把我的推翻啦？
    加塞，也应该在组局前说清楚！
    叶秦摸了摸鼻子，这件事明面上的确理亏，如今的影视制作仍然是围绕导演，特别是八九十年代从北电、中戏走出的一批导演，特强调对自己作品的掌控。
    他跟刁一男的矛盾看上去是选角，实则是制片人与导演的矛盾。
    美利坚少有发生，因为好莱坞奉行制片人制度，导演、编剧、演员纯粹是工具人，只有少数像卡梅隆、斯皮尔伯格，这种自带票房号召力的导演，有权反制制片人。
    在好莱坞，明星演员都可能比导演有权威，导演只是夹在制片与明星间的技工罢了。
    这放在华夏大导时代完全难以想象，但制片人中心制度，在电影市场的确优于导演中心制度。
    最典型的莫过于陈凯哥，上头有吴天鸣、陈怀楷压着，能拍出《霸王别姬》、《黄土地》、《孩子王》，上头没人压着，直接放飞成《无极》、《秦颂》、《道士下山》。
    导演拿投资人的钱拍自己的艺术，然后不讲回报，当是七八十年代的国营电影厂吗，统购包销！
    华夏导演中心制的终焉，前世要12、13年，也就是从徐山争的《囧》系列、赵巴菲特薇的《致青春》，裹挟资本，一点一点冲破壁垒。
    到后来的《捉妖记》、《小时代》、《煎饼侠》，已经鲜有大导的身影出现。
    而如今，叶秦的崛起，《失恋33天》、《匆匆那年》的爆红，提前催生出制片人中心制。
    跟以导演中心的守旧派刁一男，自然争锋相对。
    争执的核心是项目的控制权，刁一男最担心的是，这会儿只是立项，没有注资上马就让步，等项目运转起来以后，剧组听谁的？
    “刁导，我只是更改女主角，我保证，之后都不会插手，更不会干预拍摄制作。”
    叶秦言辞凿凿的语气，刁一男心头虽然不舒服，但因为沈扬频频递来眼色，他不得不忍耐：“不要姚大嘴，你倒说说你挑的合适人选是谁？”
    “小宋加。”
    “小宋加？”刁一男错愕。
    “她的演技有保障，而且是地地道道的哈尔滨东北妞，可以照原剧本拍。”
    叶秦莞尔一笑，又轻飘飘地说出一个人名：“要么，袁荃！”
    …………………
    西城区广安门外大街，国家话剧院位于此处。
    剧院是原来的国家剧院青年艺术剧院和中央实验话剧院的合体，孟晶辉这位先锋话剧导演，自然也是其中的一员。
    一共有两层，第一层的表演厅能容纳三百来人，不定时演出戏剧、现代舞、室内音乐会。
    二层则有一间咖啡厅，不远处，孟晶辉跟袁荃坐着聊天。
    彼此间相互打招呼，刁一男把大纲交到袁荃手里，她认真地阅读本子，叶秦细细地打量她。
    干练的短发，五官一般，皮肤也不好，更没有玲珑的身材，看起来很简单，像一幅勾勒出来的黑白素描，初看并不惊艳。
    前世看《小鱼儿与花无缺》，总感觉苏樱有种异样的丑，但近距离欣赏，非常耐看，就像没有色彩点缀，脱俗至简，有种自然的高级感。
    一会儿，袁荃遗憾地摇头：“我接下来要排练《简·爱》，可能档期很紧张。”
    叶秦哪里听不出话外音，没有时间，不好意思。
    这位中戏的金花，跟国际章、秦海路等六位不一样，真就是一名视话剧大于电影的主儿。
    07年就入选华夏话剧百年名人堂，是所有入选者中最年轻的一位，入选时年仅30岁，要知道在百人名人堂里面大都是“老舍、曹禺”这样的老艺术家。
    可见其在话剧上的造诣！
    她的经典话剧《简·爱》，一年连开百场，一票难求。
    堪称话剧女王。
    叶秦瞄了眼刁一男，看得出他格外的失望，当得知自己推荐的是袁荃，丫的这货立马把“踢掉姚大嘴”的不满抛到九霄云外，二话不说拉上自己来当说客。
    二人面面相觑，叹了口气，莫非只能找小宋加？
    孟晶辉呷一口咖啡，“先别急着走，一男，听你在电话里说，这位叶秦完全配得上跟袁荃搭戏，胡哥也说叶秦是演艺圈新生代演技最出色的。”
    说完，视线随着话头一转，面向叶秦：“不知道有没有兴趣，试一出话剧桥段给我看看？”
    人情债当然要还，不说联络袁荃，光是接纳胡哥，无论如何也不能推辞。
    叶秦点点头：“没问题，只是我第一次演话剧，什么都不懂。”
    ……………………
    剧院的左右两侧都有几间排练室。
    孟京辉的团队，就在左侧走廊正数第二间。
    叶秦伸出脚迈入，只见胡哥脸上挂着笑容，跟一帮陌生面孔的话剧演员排练：
    “我们是从哲学的角度来谈这一秒钟的。什么叫一秒？嘀—嗒。是的，嘀—嗒……咦，秦子！”
    这一声，立刻引起年青演员的侧目，话剧演员别看清贵矜持，心高气傲，除了极少数纯粹热爱话剧，大多是讨生活，眼巴巴地憧憬影视圈。
    只是，没有资源人脉混不出名头，假清高而已。
    崔槿汐，在《我就是演员》正眼没瞧当时喜剧演员的章小斐“妈妈”一眼，耍大牌，在《甄嬛传》倒给孙娘娘大献殷勤。
    等《你好，李焕英》爆红，酸酸地嘲讽：没有一部拿的出手的作品，戏倒是挺多。
    叶秦顶着各种光环，闪闪发光，人堆里假清高的，只敢夹起尾巴，酸溜溜地窃窃私语。
    “秦子，你不是去拍电影吗，怎么突然来这儿？”
    望了望胡哥，又看了看胡哥旁边的这位，呦，宋艺，于曼丽配上明台啦！
    耸耸肩道：“嗨，还人情来了，孟导想看我演一段。”
    “演一段，演话剧？”
    胡哥登时一惊，举起剧本，咋舌道：“《枪，谎言与玫瑰》？”
    “老胡，你跟我讲讲，故事概要。”
    “波波是一个平凡人，他和妻子、岳母生活在一起。妻子承担起家庭的全部开支，而波波整天无所事事，无聊到打蚊子以致于精神崩溃想自杀……”
    听着胡哥的介绍，叶秦挑挑眉，自杀者倾向，这个我熟啊！
    只可惜在系统里学的是自我毁灭人格，跟《枪，谎言与玫瑰》的荒诞黑色剧不一样。
    没辙了，只能开挂了。
    “叮，宿主使用‘演技在线’，签到点消耗40点，获得星耀级演技，请指定对象。”
    星耀级可以搜寻到前世全部的演员名单，相当于连神级演技的影帝目录都全开放。
    会匹配到谁呢，倍感期待时，耳畔边传来：
    “检索剧本，参考对象：杰昆·菲尼克斯（小丑）。”
    叶秦：00
    让开，我要装杯了！

 第243章 小丑魅影

    “秦子，你还需要什么？”
    胡哥主动搭把手，跑前跑后，抱着一个箱子，里面都是为话剧精细准备的道具。
    匕首、枪、绳索、假发……
    “老胡，都不用，我是穷干戏剧的。”
    叶秦拿着化妆笔，用白色粉底膏，把整张脸抹白，抹到像小丑一样的苍白。
    然后从口袋里摸出烟盒，还有一个zipo金属打火机。
    这一派觉得，布景、服装、道具、灯光等，越少干预表演，戏剧效果才会越好。
    “老胡，能不能只亮中间这一排灯？”
    啪嗒，啪嗒，灯火通亮的排练室，瞬即只剩下一处光亮，左右两侧陷入到一片黑漆漆当中。
    袁荃蹲在地上，双手托腮。
    全场众人屏息凝神，各怀心思地期待着、注视着、怀疑着。
    不少人手拿手机，全程摄像。
    “哒。”
    叶秦站在灯光之下，正前方是一台三脚架支撑的单反相机。
    他蓦然地打一个响指，打破室内一片宁静。
    “哈。”
    “哈哈哈。”
    突然间，一声诡异凄厉的笑声响起。
    每个人都猛地一颤，宛如看一张gif涩图，口水直流时，下一秒冒出惊悚的女鬼脸。
    视线里，夹在黑暗之间的光明，像一处牢狱，叶秦开始扭曲、缓慢地跳舞。
    众目睽睽下，就像扭麻花似的扭动自己的四肢。
    颓丧，无力，迷惘，一个穷途末路的提线木偶，
    他的双手微微抬起，抵在嘴唇两边，用力扯出一个笑容，“噜噜”地吐出舌头，像在逗笑。
    孟晶辉眼前一亮，怪诞的自杀，重点不是自杀，而是怪诞。
    “叮，啪。”
    就见叶秦拨弄金属打火机，随后蹦蹦跳跳地没入到黑暗中，模模糊糊间只看到一个轮廓。
    只有火光，是最为显眼，刹那间亮，刹那间灭，忽闪忽闪，自杀在摇摆不定间。
    “嘁，就这？”
    人堆里一个男声充满不屑：“还不如孟老师设计的砸东西，来的干脆带劲，毁灭就是把一切都砸的稀巴烂，搁这里玩什么呢！”
    “嘘，小点声，话剧跟电影又不一样，他好像是第一次演话剧。”
    窃窃私语中，叶秦骤然从黑暗里蹿出，身体一半一半，在光与影的中间地带，脸藏在漆黑里，手露出在灯下。
    袁荃满怀期待，就看到两指间捏着一根香烟，他取下过滤嘴，拿下插在另一端。
    打火机冒出的火，不是黄豆，是火蛇，过滤嘴瞬间燃烧。
    就像《无罪之证》里李丰田，反向抽烟。
    还有这种操作？
    古怪超乎寻常的动作，全场人被他的行为震撼住。
    绚烂的火光照亮叶秦的半张脸，颓丧里带着癫狂，不需要台词，不需要肢体。
    他的眼部抽搐痛苦着，叼着烟的嘴两侧，疯狂上扬着，上半张脸，跟下半张脸，完全两极化。
    “哈哈哈！”
    打破死寂的笑声里，一股畸形扭曲的寒意，扑面而来。
    胡哥当场看傻了，跟叶秦的差距，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嘛！
    “咳咳，好了，谢谢大家。”
    叶秦一手放在胸口，嬉皮笑脸，微微弯腰。
    这他喵是第一次！？
    孟晶辉一愣，短短2分钟的表演，彻底能感觉到一个人的自杀。
    肉体毁灭简单，精神毁灭才是恐怖！
    啪啪啪，他率先鼓掌。
    屏息的众人，被孟晶辉的掌声彻底打醒，脊背发凉，仿佛才浮出水面般，纷纷地喘口气。
    “我艹，这太狠了！”
    “对不起，我是傻叉，我觉得叶秦也可以演小丑！”
    “哎，谁录视频，发我一份，我发face、s上去。”
    “还要得着你说，早就发了，这么牛批的视频怎么能不发！”
    “刁导。”袁荃霍地站起。
    “啊？”刁一男眼神恍惚，没有从叶秦的表演里挣脱。
    “如果是跟这样的演员演戏，我愿意！”
    袁荃心动不已，表演欲被彻底激活，充满渴望。
    ……………………
    7月16日，当然。
    孔林是一个美剧粉，不喜欢看国内的烂片烂剧，这些年都翻墙找资源。
    同样是一个漫威铁杆粉，他反感dc的超级英雄，但独独喜爱蝙蝠侠系列。
    尤其是《黑暗骑士》，直接被希斯莱杰的小丑，狠狠地路人转粉。
    趁着《黑暗骑士崛起》没有首映，他又重温了一遍储存在电脑里的电影。
    每一回看丑爷的表现，总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为了毁灭而毁灭，为了谋杀而谋杀，为了恐惧而制造恐惧。
    魔性邪恶的小丑，可惜英年早逝。
    每每想到这里，孔林都感觉到可惜，拿起手机，随意地刷着围脖。
    就见关注好友里疯狂有人自己：
    “我艹，赶快看视频，你的丑爷回来了。”
    “小丑复活啦！”
    “希斯莱杰之后再无小丑，这句话或许以后只适用于，蝙蝠侠。”
    “楼上傻叉认证完毕，希斯莱集才是真正的小丑之王。”
    网络上，竟然闹出叶秦将继承希斯莱杰，继续小丑未完成的疯狂事业。
    他感到莫名其妙，叶秦是谁？
    热度很高，围脖几乎都在转载，好像不转不是小丑粉，他将信将疑地点开视频。
    一瞬间，眼睛锁定在屏幕。
    而后，二刷，三刷……刷到寝室熄灯。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满都是叶秦的身影，两个眼皮疯狂地打架，依然坚持地刷完全平台。
    轻轻吐一口，终于当他觉得可以睡觉的时候，突然间，又有新的动态自己：
    “叶秦火了，火到外网了！”
    …………………
    时间流逝，转眼到了23号，远在大洋彼岸的另一端。
    黄发碧眼的男子，托着精疲力尽的身体，吐一口气，施施然地回到下榻的酒店。
    刚刚结束关于电影的采访，他推开门，就见一个栗色头发的可爱女孩，还有一个萌哒哒的男孩，趴在电脑桌前。
    “芙罗拉，马格努斯。”
    “爹地，等一分钟，让我把视频看完。”
    男子脑子一懵，摸摸鼻子，“芙罗拉，什么视频有我重要吗？”
    “爹地，是东方小丑，youtube、s很火。”
    “就是你上次说的，挥舞马鞭，跳骑马舞的小丑，哦爸刚弄死它？”
    “不是，是joker，是《黑暗骑士》里的小丑！”
    顺着芙罗拉的手指的方向，男子侧头一看，只见整张都是白的脸，每一个眼神都很出戏。
    芙罗拉嘟囔着：“他扭得好奇怪啊。”
    “他在表演癫狂前的纠结。”
    男子伸出手，一把捂住马格努斯的眼睛，年幼的孩子可不兴看这个。
    演绎的差倒算了，关键他倒每一个动作和表情处理得到位。
    一个极致快乐的自我毁灭者，在探戈！
    特别是在光影里的恶作剧地穿梭，最后那一下的反向抽烟，不禁想起牢狱里，希斯莱杰的鼓掌嘲讽。
    芙罗拉戳了戳屏幕：“这个视频发到youtube，现在已经破一百万播放量，不少小丑粉评论，都在议论这个新小丑，说是有亮点的模仿者。”
    “简介里说他是来自华夏的年轻演员，23岁，叫叶，爹地，你觉得他演的怎么样？”
    “哇哦，华夏，23岁。”
    这位男子微微惊呼一声，感慨道：“让我想起希斯莱杰，一个天才演员。”
    叮铃叮铃，酒店的座机响起。
    男子有个癖好，他没有s，没有face，几乎不接触任何社交网络，甚至偶尔不带手机。
    联系他，除非他联系你。
    经纪人丹阿洛尼发出爽朗的笑声；“嘿，恭喜，诺兰，《黑暗骑士崛起》，首周末票房16亿，影史第三！”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星际穿越》剧组还在筹备阶段，再有一年就可以正式投入拍摄。”
    诺兰从抽屉里取出名为“写给芙罗拉的信”的剧本，睨了眼芙罗拉，她津津有味地重看视频。
    “喜欢这个华人的小丑？”
    芙罗拉频频点头，眼泪在眼眶打转，“爹地，我越看越觉得他可怜。”
    诺兰揩去女儿的眼泪，脑海里，叶秦的小丑魅影跟希斯莱杰交错。
    “他在华夏，除非能来好莱坞。”
    “即便来，可他是亚裔。”

 第244章 清宫剧亡于暴秦

    希斯莱杰，凤凰叔，谁的“joker”深入人心？
    演员饰演的人物是服务故事，角色在突出也拘泥剧情。
    前者是超级英雄电影里最纯粹的混乱邪恶，后者是文艺剧情片，逼疯的普通人黑化反弹的癫狂。
    魔幻，对现实，没法比较。
    但至少一点一样，都强过叶秦这个小“joker”。
    兴致乏乏，把手机往旁边一丢。
    虽然网络上彩虹屁不断，内网，甚是外网，都以为是《黑暗骑士崛起》的鬼才营销预告片。
    2分钟啊，根本没法散发人格魅力。
    但管它的！
    袁荃答应出演就是赚，孟晶辉主动邀请新话剧也是赚，在围脖、豆瓣、贴靠着这个丑爷，狠狠地圈一波小丑粉。
    更在外网，跟《蝙蝠侠3》联动，油管爆红的“网红”，东方丑爷有木有！
    叶秦躺在床上，把头枕在手，哪天在华夏的根基稳固，就去闯闯好莱坞。
    咚咚咚，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哥，休息好了吗，今天早上有戏。”
    ………………
    哈尔滨，滨州铁路桥。
    蔚蓝色的天空，白云朵朵漂浮。
    7月底的黑龙江不冷不热，剧组班底悉数到位，拍摄已经过去3天。
    除了袁荃到干洗店体验3周，全员进组到位。
    叶秦戴大金项链，配腕表，蓄了一脸的络腮胡，皮肤黝黑粗糙，穿着骚气的紫红色短袖衫。
    他手里拿一个皮包，标准90年代东北老少爷们的造型，糙，莽，狠，帅。
    饰演的王自力，是个标准的大男子主义，之前跟前妻在宾馆见最后一次见面。
    两个人打扑克，赢了。
    然后打最后一场友谊赛，女人三十如狼，那王自力就是猛虎，也赢了。
    1970年出生的他，29岁，混到警察小队长，手里头管着三四个弟兄，意气风发。
    偏偏婚姻给自个当头一棒，这么棒的男人，女人非要跟他离婚！
    演对手戏的是汪曼春。
    贾科长的电影回回都用妻子，凭什么叶秦不能悄咪咪地安插人。
    跟汪曼春知根知底，深浅相交，演得更到位。
    叶秦拽住汪曼春的手腕，死也不肯放手。
    “你放手。”汪曼春甩了甩手，摆脱不开。
    90年代，将离婚当成是一件耻辱的事。
    按本山大叔的说法，凑合过，还能离咋滴！
    普通人都如此，自尊心极强的王自力更受不了。
    叶秦一把搂住汪曼春的腰，牢牢地搂住不肯松开，身体死死地贴住汪曼春的后背。
    汪曼春咬咬唇，慌乱间，抄起一把沙子，不管不顾地往叶秦脸上扔去。
    沙子连带石子，迎面打来，眼睛内立刻进了沙粒，不由地吃痛。
    叶秦然后被汪曼春重重地一推，面朝下，扑倒在沙堆里。
    恰巧此时，火车呜呜而来，女人头也不回，决绝地踏上火车。
    宣告叶秦作为丈夫，很失败！
    “咔。”
    刁一男从监视器后方探出脑袋：“行，这遍过，秦子，有没有事？”
    叶秦连连呸了几下，吐掉黏在嘴唇附近的沙子，眼睛干瞪着，不敢睁也不敢闭：
    “刁导，可能进沙子，我要洗洗眼睛。”
    ……………
    “哗啦哗啦。”
    叶秦拿着哇哈哈，不断地冲洗眼睛，自来水以防细菌，只能娇贵一把用纯净水。
    冲洗的过程中，轻轻四周转动眼球。
    “怎么样，秦子？”
    汪曼春一脸愧疚，方才确实被叶秦的演技唬住，一时懵圈，真以为当着剧组的面儿要生吞活剥了她，吓得完全忘记在演戏。
    “姐，晚上你得帮我吹吹。”
    叶秦眨动眼睛，嘿然一笑道。
    “吹你个头，我杀青了，我要走了。”汪曼春双颊羞红，站起身，斜视着久等的林彬，强自镇定地离开。
    “哥，杨曼姐电话。”
    叶秦调整到扬声器模式，手机里杨曼的声音格外清楚：
    “《陆贞传奇》的本子修改好了。”
    “按你的意思，男主改成兰陵王高长恭，跟陆贞，一文一武拯救国运衰危的北齐……然后高湛等人拖累，自毁长城，励志，虐恋，宫斗。”
    “高湛、高长恭、陆贞三角恋，还有宫斗娄太后，政斗陆令萱。”
    “就照着这个本子来。”
    叶秦勾勾嘴唇，古装虐恋，还得找言情编剧来改剧本。
    “于妈，还有《宫锁珠帘》怎么样？”
    ……………
    惨淡！
    何止是惨淡，简直是稀烂！
    于妈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窗帘紧闭，没有一丝的阳光漏进。
    注视着屏幕显示的曲线图，《宫锁珠帘》的收视率，像是过山车一般上下起伏。
    17，19，24，21，18……
    他又点上一根烟，这些天冲的很凶，一天一包烟，烟灰缸里满满都是烟蒂。
    全集cs31城收视率，183，可是连对赌协议以上的及格线，2都没达到。
    这还是他不惜代价买的收视率，一集可要50万呐，《宫2》才卖出120万一集，网络版权也才20万。
    制作宣传成本再一算，满怀期待把欢娱拉出泥潭的作品，换来大大的失望，而且要赔芒果台一笔！
    四舍五入，欢娱要亏损上千万！
    恨恨地咬住过滤嘴，直勾勾地盯着各大平台的娱乐新闻。
    《甄嬛之后，再无宫斗，〈宫锁珠帘〉抄成四不像，收视不佳最正常！》
    《〈宫1》、《宫2》，于妈江郎才尽？〉
    ………
    尤其是企鹅娱乐的郝荪，每次都能搞到叶秦的独家。
    《从〈宫锁珠帘〉可见，清宫没落，唐宫崛起》：
    “如果论起古装剧，历朝历代哪个朝代最多，清朝当仁不让。因为史料多，不管正史还是野史，都远超其他所有朝代………”
    “而像《大唐荣耀》实属罕见，历史背景是唐朝，冠、服、饰、履等都被无比精致地嵌入规范中。”
    “《大唐荣耀》给后续拍摄唐宫剧的影视同行，提供一个标准答案，照着抄写即可！”
    “据悉，光电总局第三季度收获审批的剧本，27为古装剧，其中原本占最多的清宫剧，下滑到14，唐宫剧的数量与日俱增。”
    “《大唐女巡抚》、《唐宫燕》、《唐朝浪漫英雄》等8部电视剧陆续开拍，历史跨度从盛唐到中唐！”
    “甚至有传，范税冰有意投拍《武媚娘传奇》，唐宫剧已成行业新风向，清宫剧被打入冷宫。”
    “可以说，叶光纪的《大唐荣耀》的出现，改变清宫剧统治格局，5年之内可能不复辫子戏。”
    “……叶光纪作为古偶剧革新派，为观众带来更多耳目一新的历史偶像剧。”
    “根据可靠消息，匿名《女相》的电视剧正在拍摄！”
    砰！
    于妈重重地一拳砸在桌面，歇斯底里地怒骂，把能说的脏话，集中在叶秦的身上。
    不是他，如果不是他，他的《宫锁珠帘》怎么会这样！
    拿起围脖怒发一条：“某人买通稿买到勤快，还冠冕堂皇地给自己贴金，唐宫剧的盛行，对不起，我没看见！”
    抓一把头发，叼着烟，拿起通宵达旦照着《大唐荣耀》抄袭魔改的剧本。
    打算蹭一波唐宫剧的热度，发了一条围脖动态，宣布新片：
    “《驯夫记之大唐女儿行》，请多指教！”
    才发出去不到片刻，立刻评论区有评论：
    “骂唐宫，抄唐宫，老双标狗！”

 第245章 继续拍摄

    沈曼春杀青第二天就离开，没有多呆，她跟叶秦在电影里是夫妻，现实里可不是。
    吹眼睛总不能天天吹，又不是笛子箫。
    一周里，叶秦继续跟五姑娘相处。
    他啃着马迭尔雪糕，一手提着一套西装出门，在狭窄的楼道踩得噔噔作响。
    刁一男跟章一白，不愧是铁子，想法出奇的一致。
    直接让生活制片租下地德里小区的二手出租房，然后把钥匙甩给叶秦、袁荃，两个人都没助理，独自生活。
    噼里啪啦地在屏幕打字，他跟袁宏、胡哥、霍剑华拉到一个群聊，仙3班从qq，转移到围信。
    “秦子，师师接到你的新戏，她让我问问，找谁当男主角，你吗？”
    “计划是我，《白日焰火》夏冬两季拍，9月10月我档期不紧，可以衔接上。”
    叶秦缓缓地走到小区附近的干洗店，也就是电影取景点。
    体验派侧重的就是体验二字。
    电视剧可没有时间慢工出细活，从拍摄时间、制作成本，也很少利用机位、切入、剪辑来帮助导演表演，展示就是一个演员的基本功。
    电影就是磨，磨出演员的最佳状态，演的是上限。
    国际章这些影后下凡到电视剧，哪来时间给你磨豆腐？
    店面逼仄，入门右边是柜台，左边是干洗区。
    一排干洗机前，袁荃不施粉黛，像个普通打工仔，勤勤恳恳地熨烫衣服。
    “袁姐，我这一套西装麻烦干洗。”
    “行，秦子。”
    袁荃熨斗放直，抬手揩去额头的汗珠。“明天就领，不耽误你去华鼎奖。”
    叶秦嘿然一笑，斜视了眼旁边的王井春。
    他演的是荣荣，一个无能的中年男人，一样被冷艳的吴志贞吸引。
    客气地递了一只烟，如果不是廖范靠《白日焰火》爆冷拿下柏林影帝，这位才是第一位柏林影帝。
    “老板，我的衣服好了吗？”
    “哎，你这姑娘新来的，怎么以前都没见过？”
    狭小的店铺里，竟同时容下一个话剧女王，一个柏林影帝，但消费的老顾客都不认识。
    叼着烟，吞云吐雾地从干洗店出来，拍了拍脸，这卡司，绝不容许自个掉队拉垮。
    …………
    《白日焰火》，刁一男拍的悬疑文艺片。
    他之前拍的《夜车》、《制度》，都是以警察为主角，但不是《重案六组》之类伟光正的警察形象。
    警察不是英勇，就是无畏。
    但像叶秦演的张自力，举着枪，惊慌失措地开枪射杀要犯。
    90年代的基层警察，又不是经历大风大浪的神探，也不是关宏峰这类的硬汉警察，一辈子能有几回开枪的机会。
    砰。
    砰。
    因为他的失误，没有多带一副银手镯，所以要犯只能一人一只手被铐着。
    还是他的失误，指挥不力没有搜身干净，要犯的外套里竟然掉落出一把枪。
    两个同事被歹徒瞬间枪杀！
    不过，有一点叶秦弄不明白。
    “刁导，为什么第一个警察被开枪射杀以后，第二个警察要扑上去？”
    刁一男愣神，撇撇嘴：“光电的同志说必须加入警察与歹徒搏斗的场景，形象问题。”
    好嘛，我无话可说。
    凡事以龙标为主。
    叶秦吓得失去往日的神采，本能地朝着开枪的暴徒打了3枪，哪怕第一枪已经击中的他的脑袋。
    同伙黄毛伸手捡起枪，想要对射，被惊魂未定的叶秦抢先出手。
    砰。
    枪声顿时引来店外准备把警车开来的小王，也就是《悬崖之上》惨兮兮的背锅侠，老金。
    听到脚步声，叶秦惊魂未定，双肩一哆嗦，猛地转回头，枪口对准闯进来的小王。
    “老张，我。”
    摄影师扛着机器，镜头机位保持在中景，叶秦两眼圆瞪，哪里有半分警察小队长的风采。
    握枪的手臂颤抖，空白的大脑里渐渐恢复意识，刚刚有4条人命，从他眼前飘走。
    这种形象，光电能审核通过个鬼！
    也是这场失职，张自力不可能回到警局。
    除非是特大功劳，否则注定一辈子只能浑浑噩噩地呆在废旧的工厂，窝窝囊囊地当一辈子的保安。
    就为后来选择吴志贞，选择警察事业，换句话，女人，还是前途，张自力很犯难。
    “咔，这条过，收工！”
    叶秦轻轻吐一口气，从天亮拍到天黑，总算可以休息。
    “秦子，一周增肥20斤啊！”
    “没问题。”
    叶秦摸摸腹肌，华鼎奖回来以后，就要变肚腩赘肉了。
    接下来他在精神上过的压抑，一个自暴自弃似醉非醉的邋遢男人。
    倒是拍《白日焰火》，激起他的灵感。
    吗的，光顾着收青春校园小说，刑侦犯罪类也要收一筐。
    千禧年初，审查不严，白道黑道人物都可以拍，虽然结尾必然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罪犯绳之以法，但题材、对象广了去。
    《黑洞》、《犯罪升级》、《惊天大钞案》……
    《征服》的刘华强都是小儿科，袭警、抢劫、特大文物盗窃案都能拍。
    而今，借着视频网络平台，刑侦剧也再复生，比如《白昼追凶》、《法医秦明》、《无证之罪》。
    叶秦想当一回名侦探，英国有福尔摩斯，日本的伽利略、金田一，华夏？
    包拯？
    …………
    次日，哈尔滨太平国际机场，等候前往燕京的航班。
    杨曼高兴地汇报着情况：
    “好声音现在播出四期，最新一期收视率破47，一条5秒广告已经涨到七八十万，按协议咱们是拿到广告效益的15……”
    “天娱有什么动静吗？”
    叶秦扫了扫写的密密麻麻的获奖感言，主办方明确说有奖颁给他。
    “他们打算顶着光电的’限娱‘警告，筹办《快乐男声2013》，不希望江浙台抢走音乐选秀节目的蛋糕。”
    杨曼说道：“还有，番茄台、荔枝台都来问询，看看能不能在综艺节目上，有什么新的合作？”
    叶秦慢慢悠悠从发廊店走出，钻入车内，嘴角挂着一丝笑容。
    2012年，卫视陷入大混战。
    在限娱令之下，各卫视不得不缩减娱乐节目，自制节目也受到打击。
    像荔枝台，只有《非诚勿扰》当台柱子，其他新节目收视低迷，安徽、江西这些老电视台更加支撑不住。
    这个时候，就是跟卫视们搭圈子的好时机，但绝对不能过界。
    05年，默多克旗下的星空传媒，打算利用青海卫视借壳落地，最高峰可以跟进20个节目，把青海卫视变成傀儡，以此实现间接把持电视台。
    这种挂街灯的资本家行迹，他可不敢干。
    利用光线的人脉，跟江浙台、荔枝台、番茄台搭关系的胆子还是有的！
    毕竟，天下苦芒果台久矣。
    “另外，《匆匆那年》的票房大卖，有媒体想在华鼎奖后台休息期间，采访你几个问题。”
    “哪一家？”
    “六公主。”
    叶秦挑挑眉，呦，规格又升了。
    从《面对面》，这回变6套啦。

 第246章 叶秦：Do you have a dream

    燕京奥体中心，后台走廊。
    华鼎奖这种奖项，一直以来有被喊成“野鸡奖”，因为这个奖，一年至少举办个两回。
    上回是电视剧，下回是音乐，这回是艺人满意度，颁奖频率之高，让人产生一种廉价感。
    但来还是得来，毕竟连龙叔这样的人物都到场，谁敢不来？
    走过红毯，叶秦径直进入主办方指定的休息间。
    以他目前的咖位，不用再挤十几个人的公共休息室。
    打开门，眉梢轻扬，小小地吃惊，坐在椅子上的赫然是邓伐木累。
    彼此之间，和和气气地点头示好，这位华宜前二哥，如今可是跟东家光线眉来眼去。
    光线出品的《画壁》、《四大名捕》，还有往后的《美人鱼》，都是由伐木累主演。
    没辙，谁让他跟媚上欺下的冯裤子掐矛盾。
    《集结号》首映礼，媒体聚焦在他跟孙娘娘的恋情，结果把冯裤子冷落，当场开炮。
    难容于京圈，跟着孙娘娘一块入了沪圈。
    “秦子，《匆匆那年》恭喜啊。”伐木累又羡又嫉，语气又带着些许尴尬。
    他主演的两部光线出品的电影，等于是叶秦这个光线一哥瞧不上眼，丢出来的。
    纸面上，《四大名捕》卡司阵容，更是完爆《匆匆那年》，结果票房不到人家的二分之一，17亿匆匆下映。
    伐木累这个沪圈一哥，感觉到胡哥的压力。
    叶秦耐住性子听伐木累的彩虹屁，听他提到，“有一天，我也想像你一样搞电影。”
    很想立刻回一句，搞就搞，但不要导了，伐木累，你真没有导演天赋，不要再拿自编自导掐烂钱。
    老老实实当演员，《烈日灼心》的表现还是不差。
    忍住没说，只是客套表示下次有机会合作。
    三言两语间，就见门再次被推开，本以为是哪一个搭屋的明星，没有料到来的竟然是——
    陈客辛。
    “陈导。”
    望着这个长发飘逸戴眼镜的男人，叶秦恭敬地站起来，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少数能在制片方时代活下来的大导。
    而且算是最识时务，本土化最快的香江导演，像王京、刘镇维他们按部就班照香江模式拍电影，他在《投名状》、《武侠》以后，就摸索出华语商业电影的经验。
    导的《亲爱的》、监制的《七月与安生》。
    算的上是一个值得交好香江导演，在港圈有庄闻强、麦照辉可不够，他们的资历太浅。
    咱的西北圈，要贯通各个圈子，全心全力为华娱出一份力。
    因此，睁眼说瞎话道：“陈导，当时《绣春刀》与《武侠》，什么新旧武侠之争，媒体鼓吹造势，断章取义，都是在给华语武侠片找出路。”
    “《武侠》是我的问题，我拍嗨了，没有兼顾文艺与商业。”
    陈客辛扶了扶眼镜，按住叶秦的肩膀，招呼两个人坐下，然后开门见山道：
    “是这样，这次是想找你来演电影男一。”
    叶秦一怔，睨了眼伐木累，看得出他比自己还震惊，卧槽，香江导演找内地演员拍男主电影？
    上回干这事是陈家上，《画皮》主演阵容全是内地演员，票房成功以后被香江湾湾导演圈怒怼。
    特别是吴白鸽，直言拍电影尽量用港台演员，不喜欢用大陆演员，如果用也是因为中影要求，合拍片必须有内地演员担任男女一号。
    显然，男的不可能让，于是港圈就牺牲女星利益，这才诞生出四旦双冰，在香江金像奖拿奖，纯粹是馋内地的市场。
    这个面子，叶秦不能立刻驳回，试探道：“陈导，能方便透露电影名，还有故事梗概吗？”
    “一部华夏企业家的电影。”
    陈客辛一说，叶秦立马心里有数，《华夏合伙人》啊！
    “陈导，我这一年档期比较紧，只能挪出2个月出来。”
    “足够了，这部电影，按你的演技，出色发挥，半个月搞定。”
    艹，真香江速度啊！
    叶秦强忍住不笑，沉默片刻，《华夏合伙人》，前世口碑票房都不差，也算是矮个理头的将军。
    关键，这是韩三爷指名要拍的，影视圈谁敢忤逆韩三爷！
    莫非，咱这个男一，是三爷钦定？
    “这是剧本大纲，你看看。”陈客辛道。
    叶秦假意翻阅，望了望伐木累，他那眼巴巴的模样，偷笑道：
    “陈导，我能冒昧地问一句，孟晓骏、李阳这两位，您有初步的人选吗？”
    “我计划找小明演孟晓骏。”陈客辛摸摸下巴，“不过他的团队只愿意接受成东青。”
    叶秦扬起眉毛，妈耶，咱现在都豪横到周一见的水平，黄教主给我当配了？
    中生代顶咖配角，妥妥地升咖。
    这就不是新生代第一人，而是要力争内地男演员头把交椅。
    “陈导，小明哥应该在拍《精忠岳飞》，恐怕没有时间。”
    叶秦拍了拍伐木累的肩膀：“您觉得邓哥怎么样？”
    “我？”
    伐木累一愣，你丫想的倒挺美，我衬黄教主，他配的上，毕竟昔日在华宜，他是一哥，自己是二哥。
    你？
    我是光线二哥，你是，好，光线一哥，你他喵还真配的上！
    ……………
    达成初步意向，送走陈客辛以后，叶秦听到旁边的伐木累，用一种复杂的口吻说道：
    “谢谢啊，秦子。”
    你看，他还得谢谢咱！
    叶秦客气道：“应该我谢谢邓哥，但你放心，剧本刚刚我看过，成东青、孟晓骏应该是双主角。”
    说着把剧本递了过去，然后在林彬的提醒下，去接受六公主的采访。
    经纪人总会约束艺人采访时少说话，言多必失。
    特别是网络信息发达，翻旧账比翻书还快，前言不搭后语，要被喷的！
    “请问叶秦，你以及叶光纪，是怎么会想拍《匆匆那年》这类青春题材电影？”
    “每个人都有青春，青春过去自然有人会怀念。法兰西有《初恋》、美利坚《怦然心动》、《公主日记》、香江有《香江制造》。
    “证明怀旧的青春记忆可能不同，但都在怀旧青春。今年我国湾湾也推出《那些年》，拿下不斐的票房。”
    “而我们内地国产青春片，在华语电影体系当中，处于一个缺席的状态。我觉得有必要填补下类型片，刺激同行一块开垦处女田。”
    “就像《失恋33天》带动小妞电影？”六公主的记者采访道。
    “没错！”
    叶秦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回答各个问题。
    “你觉得目前叶光纪所面临的发展困境？”
    “我们整个市场的大土壤，以及现在逐渐蓬勃的市场，跟它的创作基础不成正比，观众的观影需求越来越高，对应我们要把更好的作品呈现给他们。”
    “华语电影工业发展，像冯裤子、章国师、贾科长他们前辈在扛着，但冒尖电影新人人才却太少。”
    “叶光纪收到不少本子，但没有人拍，没有老人带，目前的导演数量太欠缺了，光线的王总跟我讨论时说，至少需要50个新导演。”
    “全面发掘培养内地导演，发掘新导演，刻不容缓。”
    “所以叶光纪会支持像薛晓路老师这样的学院派，当然，也会支持新锐导演。”
    叶秦偷摸摸打广告：“像《等风来》项目，导演至今空悬，很期待有新人导演毛遂自荐，电视剧导演、广告导演、演员，也全都欢迎。”
    然后伸出一根手指，面朝镜头，“各位，中国梦也包括中国电影梦，doyouhaveadrea？”

 第247章 颁奖

    华鼎奖，寓意“大名鼎鼎，权威可信。”
    是一项公众形象的荣誉，从艺德、商业价值、观众口碑等方面考量，面向不单单是影视圈，也有曲艺圈、音乐圈、主持界。
    范围更面向全球。
    越往后，越办越国际化，含金量越高。
    叶秦坐在第三排靠过道的位置，又一次上天在搞鬼，佟丽雅、杨小蜜，一左一右紧挨着。
    杨小蜜穿着水墨画刺绣纹路的礼服，露的可耻，白花花容易分散人的注意。
    倒是佟丽雅，已经习惯短发，抹胸红裙。
    的确该穿红。
    靠两部电影，拿下“内地首位10亿票房女演员”的头衔，红到发紫，大有四旦双冰之下，80后女明星第一人。
    但在叶秦的面前，柔顺得很。
    三个人寒暄一阵，瞧的出杨小蜜在疯狂套交情，完全无视。
    杨小蜜气得咬牙也没辙，两个人现在不再一个咖位档次。
    颁奖进行1个小时，颁完最佳戏剧演员、舞蹈演员、主持人、音乐歌手，到了曲艺类：
    “2012年最佳曲艺男演员，郭德刚。”
    叶秦凝望着屏幕，自己从休息室出来，碰巧撞见，郭德刚特意从加拿大飞回来领奖。
    视线里，郭德刚显然动情，差点落泪。
    照他说的，这个奖必须拿下，算是给他和德芸社正名争气。
    曲协认为德芸社是“非主流三俗”，又奈他何！
    鼓掌勉励时，杨小蜜试探道：
    “楼哥，曾加姐跟郭小四沟通，他希望见你一面，口风里，好像男主角非你莫属。”
    叶秦勾勾嘴唇，看的出，杨小蜜很焦虑。
    且不说变“白天鹅”的佟丽雅，单就被她取关的胡哥，靠《轩辕剑》、《匆匆》，电影电视双开花。
    整个仙3，属她跟唐烟最差。
    她可是唐雪见，女主角！
    “郭小四说片酬可以按日计算。”杨小蜜当说客。
    “日酬？”叶秦微惊，这可是香江拍片的片酬模式。
    “楼哥，一天80万，一个月，就能挣2400万。”
    2400万。
    叶秦一愣，郭小四这么下血本。
    刘天王拍《投名状》才1000万，而叶秦片酬如今报价，1500万起步。
    关键是日结80万，两个月可是4800万。
    但他可没杨小蜜这么短视，成天为钱瞎串戏。
    “没档期。”
    叶秦说着，奖项轮到影视类：
    “第七届华鼎亚洲演绎名人满意度调查，2012年最佳电视剧男演员，提名的有——”
    银幕里，立刻浮现出入围人员的照片：
    “黄垒……每个形象都演绎得鲜活生动。”
    “程建斌，他是足智多谋的乱世枭雄，他内敛深沉的铁腕皇帝，屏幕上的他……”
    “叶秦，80后翘楚，华语影坛冉冉升起的新星，他传承并延续着武侠之风…………”
    叶秦面对镜头，没故作姿态，彻彻底底的放松，弯着嘴角，目视舞台。
    华鼎奖视帝不符合进阶条件，有了自然好，没有也无所谓，犯不上患得患失。
    “最终得主，程建斌。”
    哗哗哗，掌声响起。
    程建斌抚着西装，经过叶秦身边时，露出曹操般的奸笑，特意抱了抱他，调戏道：
    “秦子，你拿了白玉兰花，可不兴跟我抢鼎。”
    “您是丞相，您该问鼎。”
    叶秦大度地鼓掌，目送程建斌上台。
    佟丽雅深情款款地望着，一句话也没说，跟着鼓掌。
    “楼哥，华鼎奖不如白玉兰，得不到也不要在意。”
    杨小蜜假意地安慰几句，又话锋一转：“楼哥，郭小四也愿意开放投资额，他的最文化，还有乐视、天娱，不少高奢品牌，像迪奥……”
    天娱？
    叶秦冷冷一笑，不提还好，一提就艹了
    突然间，萌生出狙击《小时代》的念头。
    要不要拉韩憨，打郭小四，新概念大作战？
    杨小蜜张张嘴，还想再劝，就听到：
    “2012华夏电视剧演员公众形象调查第一名，叶秦！”
    只见叶秦站起来，轻轻地跟佟丽雅拥抱，然后再次无视自己，别上西装纽扣上台。
    她又恨又恼，幽怨地望着那道自信的身影。
    呵，将来非臣服在我的臭脚之下。
    刘火花、佟大伟几个中生代，神情复杂，特别是伐木累，掌声激烈，心里羡慕。
    孙丽安慰道：“《华夏合伙人》好好跟他合作，你不是想导电影嘛，找叶光纪最合适。”
    “无论是外冷内热的锦衣卫沈炼，还是外柔内刚的婚庆职员王小贱，无论是深情，还是冷峻，极具人气号召力…………”
    伴随着主持人的颁奖词，叶秦弯下腰。
    华鼎奖的传统，要佩戴黄丝巾，再拿一个四方鼎形状的奖杯。
    这个奖也算是重奖，誉为“老百姓口碑荣誉”，说明深得观众喜爱。
    啪啪啪。
    周讯哥一边鼓掌，一边调侃陈昆。
    陈昆无奈失笑：“不至于，这是秦子该得的！”
    “口是心非，是不是觉得秦子拿了这个奖，这一个最佳电影演员没戏啦？”
    “呵呵。”陈昆摸摸鼻子。
    颁奖礼不成文的规矩，分果果不会分独食，一个基本上一个奖。
    终于，进入到他最期待的重头戏。
    “第七届华鼎亚洲演绎名人满意度调查，2012华夏最佳电影演员，提名的有……”
    为什么演员想拿奖？
    为的就是满足自己的成就感。
    好的演员都有自己的骄傲，对演技的骄傲。
    我努力演戏，折磨自己，除了赚钱，更主要，我要证明自己比所有人都强。
    虽然这个奖项并不权威。
    银幕上显示出：
    “谢庭峰，他是红遍两岸三地的超级偶像，被誉为亚洲天王巨星，新生代领军人物，2011年至2012年，他主演的《新少林寺》、《财神客栈》、《逆战》，全部票房过亿。”
    随即，大屏幕赫然出现谢霆峰的面孔，他佩戴着墨镜，翘起二郎腿，旁边坐着黄秋升，悄声道：
    “有没有收到通知？”
    “没有啊。”
    黄秋升望着银幕里又出现“陈昆”，撇撇嘴：
    “这帮大陆仔，想搵你畀佢哋（找你给他们）做伴娘，黑心咩。”
    “呶，你看看，23岁的后生仔都上名单！”
    话音刚落，关于叶秦的介绍词出现：
    “叶秦，他是一黑再黑的黑马王子，他的歌曲流行大江南北，他的电影受全年龄喜爱。”
    “他竖起新武侠电影的旗帜，他开创华语影片新的类型，主演《绣春刀》、《失恋33天》，成为内地首位票房破10亿的男演员。”
    叶秦聆听着，想到了白玉兰颁发最佳男演员的时候，他当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如今，这种紧张感蓦然出现了！
    “最终得主是……”

 第248章 华鼎影帝

    舞台的聚光灯乱转，银幕伴随主持人的揭晓，画面定格在叶秦，以及谢庭锋。
    “双黄蛋！”
    哗然里带着静默。
    一排的唐果强、王纲对视一笑，像伐木累、刘火花的一线咖，分别把目光投向谢庭峰、叶秦。
    墨镜遮眼住谢庭峰的眼睛，但能从嘴角细微的抽动，明眼看出心里的不悦。
    黄秋升直接把不满写在脸上，直接说：“大陆仔，真系卑鄙，拉你抬身价。”
    如果叶秦听见，呵呵，当面回怼。
    p，当初拿多少内地明星给港台抬咖。
    《赤壁》，模特出道的黑泽志玲，吴白鸽就找赵巴菲特薇。
    明面上的女一，戏份还不如一个“站起来，萌萌”的小乔。
    最近的，《痞子英雄之全面开战》，黄博给赵有廷搭双主角，就一个劲儿硬抬。
    叶秦先是一懵，然后被佟丽雅激烈的鼓掌声拍醒，顿时一股喜悦直冲脑门。
    没有像拿到“口碑奖”那么矜持，力度更大，动作更猛，抱了抱佟丽雅。
    就见她比自己拿奖还激动，声音颤抖，一个劲儿说“恭喜”。
    杨小蜜如遭雷击，完全失去面部管理能力。
    叶秦竟然跟她的偶像谢庭峰一块封帝！
    直愣愣地望着叶秦，他把西装纽扣别好，步伐轻快地登台。
    过道两侧的嘉宾，难免被齐刷刷地打量，有羡慕，有不解，有无所谓，有不满。
    等他路过程建斌的位置时，刻意地找回场子，抚了抚西装，上去就是一个拥抱。
    程建斌莞尔一笑：“这是何人，这是何人。”
    “我乃榆林赵子龙！”
    叶秦插科打诨一句，再次亮相在舞台时，全场人的目光都为之一变。
    之前是“口碑奖”，奖励给新艺人也说得过去。
    但电影最佳男演员，给这么一张年轻的不像话的面孔，出乎意料。
    不要不把华鼎奖当一回事，华鼎影帝他喵也是影帝。
    可跟32岁的谢庭峰搭一块，说不出诡异，港台不少明星像吃了苍蝇一样，神情别扭。
    杜汶则、渣渣辉等人一脸的铁青。
    更不必说当事人谢庭峰。
    叶秦恭敬客气地用后辈的礼仪，弯腰打招呼，都是热脸贴冷屁股。
    嘁，德性！
    港圈在华语影坛掌握话语权的时间也够长啦，没落了，就乖乖给崛起的内地让路！
    以后，该是港星给我们做配。
    深刻地领会“双黄蛋”的用意，特别是作为这一届评委会主席的本山大叔，颁奖时悄声说：
    “小伙子，给咱们争气，我女儿从粉港星，硬是变成你的粉丝，未来加油！”
    “以后来东北，没事找你本山大叔，有事更来找，叔还是有几句话的分量。”
    叶秦连连道谢，勾勾嘴唇，娱乐圈谁人不知，过了山海关，有事找本山。
    刘天王在东北真有一回《解救吾先生》的戏码，给扣了下来，向花强的面子都不好使，最后靠本山大叔迎刃而解。
    “谢谢本山大叔。”
    叶秦深吸一口气，脖子挂着两条黄丝带，这玩意儿挂多真不舒服。
    “感谢……感谢评委会，拿奖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在电影方面上，这是我的第一个大奖，尤其是能跟前辈谢天王同台……”
    “丫丫，注意情绪，他拿奖，你哭什么。”
    杨小蜜嘴角向下扯，如果他答应参演《小时代》，让她怎么笑都行。
    “我也不知道，就是控制不住。”
    佟丽雅揩去眼泪，眼看叶秦高举奖杯，自信收尾：
    “最后，再次谢谢今晚的华鼎，这种感觉太难忘，我会记住这种感觉。”
    “3男3女里，6选2，作为唯一落选的男明星，陈昆老师，你有什么感想？”
    周讯哥眨着灵动的眼睛，用记者的口吻调侃。
    陈昆憋屈地一直苦笑，感慨道：“《画皮2》上映迟了，不然你能看到三黄蛋。”
    “不过秦子得也好，内地年轻人里头该站出一个，总不能像港圈青黄不接，谢庭峰都敢喊‘新生代’。”
    “噗嗤，没错，给咱们长脸。”
    周讯哥拍手祝贺，安慰道：“下半年，不还有百花奖嘛？”
    ………………
    安安静静呆在后台的杨曼，在听到叶秦拿奖的瞬间。
    第一反应就是让叶光纪的工作人员加班，只有一条命令：
    “赶紧发通稿！”
    紧接着，围信上纠结《大唐荣耀》第三轮播放权的电视台，一反常态，同意报价。
    嘚，通稿热点的钱来了。
    她咧开嘴巴发笑，跑出休息室，视线里叶秦径直迈入通道。
    作为影帝得主，自然而然，需要接受媒体采访。
    谢庭峰板着脸，脚步很缓，故意落后他一个身位，仿佛前辈姿态。
    叶秦懒地理会，双手摩挲着影帝的水晶鼎，跟“口碑奖”相比，做工更精细，摸起来的触感都不一样。
    刚迈入采访通道，就听到媒体说：
    一个操着粤语的香江媒体问道：“庭峰，你怎么看待叶秦一同获得华鼎影帝的？”
    叶秦回头看了眼谢庭峰，谢厨子的脸色从获奖那一刻开始，就一副主办方欠他一个奖的样子。
    别这样，谢厨子，大不了等王飞离婚，我给你当月老。
    “恭喜，叶秦，你现在已经是新生代第一人了……”
    内地的媒体很兴奋，迫不及待地想发稿子。
    叶秦一个激灵，谦虚道：“别这么说，我只是运气，新人出来的很快，没准哪天我就过气了！”
    说归说，可毕竟以前新生代领军人，传说归传说。
    这回有个华鼎奖，算是官方认定的新生代第一人！
    虽然是事实，但瞎说什么大实话。
    在现场的郝荪格外激动，她的前途几乎是绑定在叶秦的星途，在企鹅娱乐能混得风生水起，完全依赖叶秦的独家采访新闻。
    此时此刻，满脑子都在想新的爆点。
    新生代第一人？
    华鼎奖得主？
    平平无奇毫无吸引力，叶秦如今的咖位实力，要比就不该跟新生代比。
    杜纯的《宫2》，早早被叶秦的《大唐荣耀》完爆，印海澜之流更无法相提并论，叶秦早早超脱内地四小生序列。
    比，就该比内地中生代！
    票房号召力以及商业价值，不用再说。
    权威奖项上，
    伐木累，百花奖最佳男配角，金像奖最佳男配角提名。
    黄教主，白玉兰视帝、百花奖影帝、亚洲电影大奖最佳男配角等一众提名，一个实锤的奖项都没有。
    佟大伟，金鹰视帝。
    横在叶秦面前的两座大山，百花奖影帝的陈昆，金鸡奖影帝的刘火花，杵在前面。
    恰恰今年，叶秦又双叒叕入围大众百花奖！
    如果一年三帝，这是什么概念？

 第249章 海外称帝才是本事

    如果说，华鼎影帝双黄蛋是意外。
    龙叔拿到亚洲杰出成就奖，完全是众望所归。
    一句话，龙叔不会因华鼎奖而荣，华鼎奖因有龙叔而荣。
    获得奥斯卡终身成就奖，说实话含金量，对于两岸三地的华语影坛，简直是降维打击。
    晚会尾声的时候，标榜国际化奖项，自然而然，要给苦等的外国演员颁奖。
    佟丽雅就跟棒子国的丁一宇，分别拿到2012年亚洲优秀青年演员。
    领奖瞬间，佟丽雅差点没泪洒舞台，没法子，北漂跑组有多苦逼，如今就有多风光。
    从丑小鸭，到如今的10亿票房的白天鹅，只需要两部电影。
    叶光纪捧出来的，这可是闪亮的名片！
    身位演员，商业看票房，荣誉看奖项，资方除了投片眼光，还有捧人能力。
    杨老板，弄出水后热巴。
    唐烟，弄出陈玉琪。
    贾零，弄出章小斐。
    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杨小蜜很是羡慕嫉妒，做梦也想像叶秦在圈子里竖起自己的小旗，占山为王。
    望着叶秦，内心燃起当老板的念头，之前跟曾加几个合计，计划搞一个公司，就叫：
    嘉行！
    “楼哥，我新开一家公司，你有没有兴趣入股？”
    ………………
    嗖狐独家转播，需要第二天才发布全程录像。
    此时，守在网络上的小树林们，因为围脖动态的预告，满怀期待着好消息。
    看到四大门户网站不约而同发稿，而且都挂在娱乐版醒目的头版头条，顿时沸腾爆炸。
    其实都是简讯，几张图，一两段交代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的段落。
    新狼、企鹅作为叶秦的婆娘、娘家，最为贴心，连带把叶秦目前的荣誉成绩全贴出来。
    围脖话题立刻出现，“叶秦华鼎影帝”。
    “叶子称帝啦！”
    “我艹，日出东方，唯我狗教！”
    “教主拿的这个华鼎奖，有没有头大的老舔狗科普下含金量。”
    “内地三大电影节都是水货奖，你觉得它算什么。”
    “华鼎奖什么奖，没有听过诶，我只听过金马、金像、金鸡、百花，这个lowb野鸡影帝，叶秦粉就不要乱吹啦！”
    突然间，成百上千条评论涌入，全都是拉黑华鼎奖拉踩叶秦。
    支持叶秦的粉丝路人不甘示弱，人数不少，声量更高，立刻回怼：
    “黑子，谢庭峰也得了，他也是水货？”
    “我是十年峰粉，峰哥拿奖是应该，叶秦拿奖就是黑幕，这个奖本来只属于峰哥，某些人学白玉兰，硬生生截胡！”
    黑子、粉丝掐架，流量滚滚而来，围脖运营部看的笑得合不拢嘴。
    12、13年，贴、围脖的粉丝只是抱团自嗨，凝聚力也不强，除了选秀出道的会组建应援会，组织稀松，影视饭圈的味儿不重。
    再加上，彼时处于内地新生代、中生代偶像演员交接的真空期。
    像胡哥都30岁，20多岁的偶像，诸如张晗、林狗等人都是吃了小红利，但没有爆红，一直到——
    李一峰横空出世。
    恰逢粉丝经济14年畸变成饭圈，恰逢《古剑奇谭》爆红爆剧，正式开启内地流量，成为内地第一个华娱顶流。
    《老炮儿》，找李一峰，无非对抗归国四子里的吴电鳗，不然百花奖就该花落吴电鳗。
    而今，叶秦弥补真空期，唯一认证的正能量演员、偶像，还他喵兼歌手。
    简直是顶流中的扛把子！
    鲲鲲、xz之流都不可匹敌。
    吹赵有廷金钟奖，直接被怼“赵有个好爹”，把f4周于民的奖黑掉。
    高媛媛的女神粉更是喊话，离女神远点！
    吹阮经田有金马影帝，又被小树林怼湾湾玩内定，《春风》里的秦好不完爆？
    彭于宴无奖可吹，吹不了继续吹努力，叶秦只有6块腹肌，他有8块！
    黑子，尤其是湾湾通稿，被打得抱头鼠窜，终于扛不住，甩下一句：
    “有本事别在山中称王，到海外，到奥斯卡，到欧洲三大节称帝啊！”
    “就是，国内神气什么，有能耐冲好莱坞啊！”
    姚大嘴、周一见等人，默默点了个赞。
    ……………
    香江，《不二神探》拍摄地。
    刘师师拿着围脖，凝视叶秦捧着华鼎奖杯的照片，一脸发呆。
    来来回回地刷一段段视频节选，叶秦这个男人简直光芒四射。
    但当看到他紧紧地拥抱佟丽雅，特别是抱了抱杨小蜜，狮子脸顿时露出不满，龇牙咧嘴。
    为什么有大幂幂！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屋外有声音。
    “《华夏合伙人》，陈导怎么说？”
    黄教主站在走廊，他这回客串，完全是看在李联杰的面子上，捧干儿子周一见，特意客串一把霸总风范的国际刑警。
    面对没有答复的经纪人黄滨，他砸着嘴：“谈不拢的话，我飞回去登门见见陈导，成东青我觉得我可以演。”
    “成东青已经定了。”黄滨面无表情道，“叶秦。”
    “叶秦？”
    黄教主皱眉，这个新生代翘楚，无论是电视剧，还是电影，可有地一比。
    而且，11年自己创立工作室，至今在影视圈所做出的成绩，都没有叶光纪出色。
    “总不至于我演孟晓骏来配他？”
    虽然他很爱霸总，《泡沫之夏》、《新上海滩》，不管网民说他油不油腻，我命油我不由天。
    “怎么，黄教主，你被叶秦截资源啦？”
    周一见犹如幽灵一般，鬼鬼祟祟地冒出，掺合一脚：“他这个人最爱截胡别人的资源，《失恋33天》，本来是………”
    黄教主憨憨的笑脸立刻垮下，面色阴沉，截胡资源这种事，娱乐圈里常见，可怎么叶秦听着像一个惯犯。
    被周一见一挑拨，怒气值飙升。
    “可能叶秦拿了一个影帝。”
    刘师师撅嘴，不管不顾地介入到对话里。
    “影帝？”
    黄教主、黄滨面面相觑。
    瞧刘师师这么认真的模样，比起周一见，跟他合作《精忠岳飞》的刘师师，他更相信。
    一听叶秦拿下华鼎奖，两个人的疑惑顿消。
    黄教主瞬间委屈巴巴，好，好歹是一个影帝，自己一个都没有。
    黄滨担忧道：“他拿了个影帝，虽然只是华鼎，但按照他的势头，已经开始挑战你们的地位。”
    “不行，《华夏合伙人》绝对不能让！”
    ……………
    与此同时，夜色降临。
    咔嗒一声，短发的苏仑无精打采地走入出租屋。
    她两眼无神，一步三叹气。
    自个主持的小成本电影黄了，偏偏在此之前，拒绝了闺蜜兼室友刘瑞芳的邀请。
    闺蜜可是真乐道的高层，上司是陶红，这回担任《泰囧》制片，特意邀请她执导。
    可这会儿，两头落空，兜兜转转，又回到广告v导演。
    履历上出了一堆不知名品牌广告拍摄，没有一样拿的出手。
    打开电脑，无论多累，她都会看六公主，脑海里憧憬哪天也被采访。
    “华夏电影频道报道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叶秦………”
    苏仑认识他，刚刚上围脖热度的新晋影帝，她双手捧脸，静静地听着。
    “《等风来》现在导演还空悬……”
    “不管你是电影导演，电视剧导演，广告导演，专业系学生，非专业系学生，愿意的话，都可以把剧本大纲寄给叶光纪……”
    “doyouhaveadrea？”
    突然之间，苏仑感觉心脏被击中一般，眼里冒出火光，立刻打电话，拨给刘瑞芳。
    “拜托，苏苏，这都几点了。有什么事吗？”
    “那个瑞芳，我记得你说，叶秦也是《泰囧》的投资方，能不能让徐，徐导说，我想去试试那个《等风来》？”

 第250章 内定百花奖

    郝荪的通稿被叶秦强行压下去。
    一年三帝说法好听，可立fg被打脸怎么办？
    可不兴什么负面营销，比如，考完学霸，考后学渣，数学25分。
    况且百花奖而已，坦白讲都不如华鼎奖。
    04年的时候，为了捧范税冰，临时更改赛制，把最佳女配角改成最佳女主角，范税冰靠着《手机》的女配，跃过徐凡子拿到影后。
    然后把最佳女演员改成优秀女演员，第二年再改回来。
    这个奖，纯粹是京圈华宜的花瓶。
    就像tvb，“视后”完全是当作当家女台柱子签约的筹码，杨宜签5年长约，直接超过徐子善，爆冷捧回视后。
    偏巧，叶秦挂靠的光线，跟华宜是死对头，大小王，跟王常田的关系并不和睦。
    除非，利益大于恩怨。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
    杨曼还是不死心，再水的百花，也是内地最权威的电影节之一。
    “也不要太拿这个当回事。”叶秦看的很开。
    前世《失恋33天》，周一见、白百合之所以能拿下影帝影后，自然有电影加持，但更主要——
    不还是华宜的签约艺人，扶持新一哥一姐呗！
    没猫腻不可能，且不说影后，单单影帝这回，
    《杨善洲》的李雪建，《辛亥革命》的赵文宣，《龙门飞甲》的陈昆，还有《岁月神偷》，任达桦。
    私以为，鸭王、厂花最有威胁。
    但演员要有自信，对角色对演绎要有自信，奖项只是锦上添花的认可！
    自个的《失恋33天》不逊色任何一部，娘娘腔可考验演技！
    但运作是少不了，金球奖、奥斯卡都讲究“营销”！
    “我打算把《等风来》的份额再让一些给华宜，然后让华宜安排男主角，跟刘师师搭戏？”
    杨曼建议道：“反正你接拍《华夏合伙人》，根本没有档期。”
    “黄教主没有截胡到？”
    叶秦倍感意外，这回百花奖眼瞅要飞，谈妥的戏也被黄教主横插一脚。
    听说自个演成东青，直接把华宜小王总，当面找到陈客辛，打算给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p，无非仗着跟小王总的“01”关系呗。
    “陈客辛不喜欢华宜。”
    杨曼身为前华宜员工，掌握的秘密不少。
    当初《如果·爱》，选择女主角，待选的名单里有范税冰、舒其、李白莲、徐才女。
    瑛皇杨守诚极力地推荐亲港圈的范税冰，而陈客辛一直拖，拖到才从荣新达过户到华宜的周讯哥。
    所以，黄教主拉上小王总，这步棋又臭又烂。
    “陈客辛指名就是你，已经在冀北工业大学布景，你戏份杀了，就可以进组。”
    杨曼嘿然一笑：“这回中影占30的投资额，剩下的70，可以投资的最高额度是20，只需要1000万。”
    “投。”
    叶秦勾勾嘴唇，作为投桃报李，他下次组局搓圆仔汤，就必须给陈客辛留一份。
    “陈客辛问你什么时候杀青？”
    “今天。”
    ………………
    张自力，除了开头的意气风发，全片的底色就是一个失败落魄的老男人。
    重大指挥失误导致牺牲2名同事，直接被扫垃圾一样，从警局里扫到工厂。
    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叶秦感受过这种黑暗痛苦。
    《雄起！好男儿》，冠军后备役，直接变成死跑龙套，从天堂到地狱，滋味可以说永生难忘。
    幸亏他是个挂壁，可惜张自力不是。
    “是不是你因伤调来的警察，需要特别照顾？”
    饰演科长的特约说着东北话，“你看你的头发，让狗舔了。”
    四周有一支长龙似的队伍，排队领工作服，一双双充满戏谑的眼睛，明里暗里透露嘲讽。
    叶秦蓄着络腮胡，醉醺醺，迷糊糊，脚步晃悠，要倒非倒，其实一点儿酒都没有喝。
    拍戏除非是激情戏，冬天戏，水戏，一般而言，是不允许喝酒。
    喝上头，不要说念台词，能把站位走明白就不容易。
    袁荃干洗店体验一结束，就每天按时蹲点在剧组，望着叶秦演戏。
    注视监视器，捕捉叶秦的每一个细节，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两颊的肌肉颤抖着。
    “赶紧找个老婆算了，你们谁愿意给他当老婆？”
    “谁嫁这个酒腻子啊。”
    “老爷们不喝酒，上炕不长久。”
    “……”
    在陷入低谷时，听到的每一个笑声都是扎耳的。
    叶秦仗着酒劲，怒气冲头，这些他打心底里瞧不起的工厂工人，不是起哄嘲讽吗！
    欺负老实人是不是！
    张开双臂，一把搂住这位叫阿珍的特约大姐。
    前面ng，全都是阿珍，一被叶秦搂住，就无比地兴奋激动。
    偶尔几回，甚至羞答答地抛媚眼。
    呕，比吻戏时亲鲱鱼罐头，还要令人作呕。
    “这样不行，袁荃老师，能不能过去给女特约来一个示范，让她照着演？”
    刁一男左右不合意，干脆找外援讲戏。
    “没有问题。”
    袁荃按耐不住地走了过来：“秦子，咱们就照着刚才的动作往下演。”
    叶秦同样跃跃欲试，两人一对视，极其默契地重复刚才的情景。
    “啊！”
    这回，叶秦不惯着，直接粗鲁地把袁荃推在地上，张嘴便是一通乱啃。
    霸王硬上弓的架势，疯狂，粗暴，活脱脱一个喝醉的二赖子。
    “你干嘛？”
    “你干嘛，公开场合占老娘便宜！”
    袁荃屡次躲闪躲不开，毫不留情面，抬手直接一巴掌。
    啪！
    叶秦被大嘴巴子抽得一懵。
    “呸，臭流氓，还当过警察！”
    脸颊带着浅浅的手掌印，叶秦捂住脸，被彪悍的东北妞儿一把推倒在地。
    刁一男盯着起劲，临场发挥的效果超乎他的预期，觉得这个不错：
    ”行，特约，瞧明白，就照这样的效果演。”
    “导，导演，打他，真打嘛？”女特约指了指叶秦，声音发颤。
    “打！”
    刁一男还没说，叶秦斩钉截铁地表态。
    ………………
    “啪！”
    叶秦挨了一巴掌，不等刁一男发话，自己就很不满意：
    “大姐，你不要怕，放心来，再使点劲儿，我还撑的住。”
    “啪！”
    “大姐，再用力。”叶秦的脸上印着浅浅的掌印。
    “啪！”
    “不要用手背。”
    接连几个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叶秦的脸上，剧组上下看得发愣，甚至女人捂住嘴，不忍直视，心疼不已。
    袁荃捂着嘴，眼里闪烁泪花，当初夏雨拍《阳光灿烂的日子》，也是一场耳光戏，吃了十几个巴掌。
    据说，姜闻的母亲也在，她以前就是这么扇姜闻，看完以厚愧疚难当。
    “够了，咔，够可以了！”
    刁一男觉得心慌，这丫发狠拍戏起来，也忒狠了。
    能让导演都渗的慌，得多狠？
    就见叶秦的右脸颊，明显比左脸颊要肿出一块，竖起大拇指称赞，“秦子，你戏份杀青了，10月份再进组！”
    “哗哗哗。”
    看的揪心的剧组人员，无不发自内心地鼓掌。
    搁在后世，叶秦非拍一组照片发围脖动态，然后评论区不出意外，肯定会蹦出：
    “giegie这么努力，其他家爱豆破个手指，扎根刺，就慌得让剧组送医院，矫情不矫情，瞧瞧什么是敬业。”
    但他没有发，因为这是一个演员该做的。
    吩咐着林彬去附近的超市买两个茶叶蛋，凑合当鸡蛋敷脸，等待之中拿起手机。
    杨曼发来一条围信：“大王总说，叶光纪拿出两部作品跟华宜联合出品，份额不低于30，如果你能参加，可以降低为一部，份额减到20到25，但女主，还有男二女二必须他们三选二。”
    “然后捕鱼达人出演《等风来》，就帮忙攻关百花奖影帝。”
    “捕鱼达人不行，换景柏然，还有，明确跟华宜说，导演是一个叫苏仑的新人导演，监制是章一白，不放心就别投。”
    不一会儿，等林彬买回鸡蛋，恰巧杨曼回复：
    “秦子，提前恭喜，百花影帝。”

 第251章 西北圈的柏林

    9月15日，秦省西安，某住宅楼。
    140平的小平层，欧式的金碧辉煌，豪气里透着俗。
    “哥，大，还有娘还是不肯搬来？”
    叶秦趁着《华夏合伙人》前期筹备的工夫，回一趟家，顺道搞应酬，参加《白鹿原》的首映礼。
    王权安，怎么说都是西北秦川帮的大将，他这个未来扛把子，肯定要捧场。
    关键，他想套套交情，摸摸柏林的人脉。
    “他们在这里呆不习惯，么有伴儿。”
    叶大根被叶秦拉来西安，没辙，2岁的侄子渐渐长大，总不能窝村里，跟泥巴“快乐学习”？
    内卷，从娃娃抓起。
    去年，叶秦特意花一丢丢片酬，囤了一排商铺，让叶大根帮着收租。
    再加上矿里的分红，叶大根闲如咸鱼。
    有钱人的无聊，你想像不到。
    实在无聊，挑了一间小店面做起餐馆，美其曰：“打发时间”。
    e，小碗羊肉泡馍12块，丫的跑城市里扶贫？
    又从叶家村拉了几个困难户当帮工，嘚，将扶贫贯彻到底。
    2012年，像无双镇叶家村，被列入重点帮扶对象。
    “二根，乡亲们都感激你修路，可修完路后边没影，村子么啥土特产，只能卖庄稼。”
    叶大根挠挠头：“你能不能找俩专家，到村里给看看，看能种啥蘑菇菌啊？”
    “嗨，大哥，这事不用麻烦叶哥，我来办。”
    白羽啃着大红枣，吐出枣核，一口唾沫一口钉。
    “瞧把你能耐的。”
    叶秦翻翻白眼，作为秦省本土为数不多的苗子，当然带他混个脸熟，搞个西北圈编外。
    白羽露出自信的笑容，然后问到：“这不杀青没事干嘛，接下来我拍什么？”
    “等，等《灵魂摆渡》播出来再说。”
    叶秦咂巴着嘴，如今的网剧市场，真n的惨淡。
    20集的《摆渡》，每集才25万。
    2011年前后，头部影视内容网络版权单集售价最多也就五六十万元。
    必须再等个2、3年，等bat杀入到视频网站打破市场。
    15年，垃圾辣眼睛的《盗墓笔记》，光单集就卖了500万！
    “《灵魂摆渡》就算能火，可也是网剧。”
    白羽科班出身，对这种新兴的自制网剧，天然地抵触，划分到与广告演员一个地位的存在。
    “叶哥，给我整一部电影，电视剧也行！”
    《山海情》再等等，献礼片，相当于给叶光纪度金身。
    有几部戏可以再商量。
    叶秦摸摸下巴，“哥，村子扶贫，我也会想办法的。”
    “哥等着，大他们盼着你给村子指条路。”
    叶大根拍拍手，露出憨笑，“二根，你不说崔建会来，额开车送你们去城市运动公园体育馆，额也凑凑热闹！”
    ………………
    《白鹿原》首映礼，正在举办。
    名曰“白鹿原之夜”。
    舞台上整场搭建起的大型主体白鹿原场景，用叠峦起伏绿荫成片的樱桃林，点缀出一片关中土塬。
    巨幅led大屏上，在节目演出时，投射出成片麦浪。
    叶秦独自一人走完红毯，然后径自迈入到后台。
    在休息室，面见王权安。
    外号“朴三日”，曾经连续三天三开车，中途甚至一次轮流开两辆，精力充沛。
    理由嘛，张羽琦这辆车拒载，憋坏啦！
    可再怎么样，这颗卤蛋也不黑心，跟黄海博一样，哪怕偷偷摸摸花钱，也不潜。
    “秦子，这几年在圈子里老是能听到你的名字，可惜一直在筹拍《白鹿原》，无缘一见啊。”
    呵呵，这漂亮话说的。
    叶秦心里偷笑，见个锤子！
    我可是蒋娘娘侄子，蒋娘娘可是劈腿你，然后转投顾摄影怀里。
    这回约见的身份，也是用西北圈后起之秀。
    “你演的电影，想进柏林电影节，谁导的，什么类型……”
    叶秦如实地回答，欧洲三大电影节里，西北圈占的萝卜坑可不少。
    如果戛纳是贾科长为首的晋西帮，那么，柏林就是秦川帮的大本营。
    章国师，首次凭借《红高粱》拿到金熊奖起。
    王权安，《月蚀》、《图雅的婚事》拿到金熊。
    而顾摄影，处女作《孔雀》，也是评审团银熊奖。
    秦川帮，牢牢在柏林建立桥头堡。
    王权安、余南，两位西北圈旧将，先后担任柏林评委，国师、巩皇甚至担任过评委会主席。
    像《三枪》这种“烂片”能参展柏林，靠的无非是章国师的金字招牌。
    《白日焰火》，14年，固然靠质量爆冷取胜。
    但此时毕竟是12年，悬念犹生，西北圈在柏林的人脉渠道，不用白不用。
    “进度差不多完成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10月份开始，12月底能完成后期。”
    叶秦说出疑虑：“犯罪文艺片，而且有商业片元素，能入围吗？”
    “没事，迪特·考斯里克主席，是一个开明的电影人，对华夏的电影一直很青睐。”
    王权安摸摸下巴，“时间有点赶，你先把样片给我，我可以帮你先推荐，占个位置，成片剪辑出来，再送给主办方。”
    “其实，章国师作为你影片的推荐人，效果会更好。”
    可不是！
    国师在柏林的地位，相当于主席级别。
    《一秒钟》退赛，评委会特意准备一封致谢信。
    金鸡百花是京圈的糖果，柏林是西北圈第二颁奖典礼，只要入围，边角料也会给你。
    比如《白鹿原》，给了最佳摄影，金熊奖提名。
    叶秦无奈地摊摊手，但章国师正忙着跟章伟平的新画面打官司。
    章伟平这货，两年没有分国师一分钱。
    《三枪》成本3000万，一套操作对外宣称8000万，然后不给章国师分钱。
    关键是《金陵十三钗》，电影拍摄的时候，章国师答应会返还严歌令电视剧改编权。
    章国师这人，骨子里敬重知识分子。
    然而，却被章伟平直接卖到“天价”，狠狠地挣一笔版权费。
    这就很过分。
    更过分，这钱一点儿没给章国师。
    锅他喵章谋子背，钱倒是你拿？
    票房大败以后，双章矛盾激化公开，西北圈的人当然站队国师。
    自个也不例外。
    “国师好像有什么把柄被章卫平捏着？”王权安眉头紧蹙。
    叶秦叹口气，不知道，但绝对有“超生”！
    “王导，听说章国师如今再找新东家？”
    ………………
    首映礼伴随着崔建出场，现场气氛high到顶点。
    不仅演唱了《一无所有》，更用一曲为白鹿原专门创作的歌曲，《outsidegirl》。
    古老沧桑的厚重历史与激情动感的现代声音碰撞，掀翻全场热情。
    开幕接近尾声，电影开始播放。
    王权安的《白鹿原》，不客气讲就是糟蹋名着，明明是东方的《百年孤独》，非拍成《村头田小娥的悲惨一生》。
    跟《王的盛宴》一样，陆钏专门捧秦蓝一样，纯粹是女友老婆片。
    好好的题材，就剩下香艳的画面。
    毫无历史的厚重感，跟乡土的封建味。
    全程，都是性。
    就像李庵说的，“五千年压制的性开放了。”
    没看多久，叶秦连连打哈欠，跟前世一样，实在无法入眼，拍的一般，剪的更一般。
    有这时间，不如欣赏霓虹粗俗的行为艺术。
    迷迷糊糊间，手机嗡嗡作响，是杨曼的电话：
    “《大秦帝国》系列，西安曲江没有同意，倒是《白鹿原》，他们有意跟咱们一块开发。”
    “秦子，你到底想什么，公司可还有一堆ip等着拍，《灵魂摆渡2》也在议程里。”
    叶秦勾勾嘴唇，在无双镇划个圈，建个白鹿原影视城呗。
    “杨姐，你托蒋娘娘问问章国师的老婆，国师有没有想法跟叶光纪合作？”
    脑海里依稀记得，章国师当初可是跟华宜、光线、小马闹出新闻，最后落到乐视囊中。
    拍了一部《归来》。
    唔，虽然叶光纪如今只是个小山头，谈不上把章国师这面大旗插上去，但借大旗干事还是可以的。
    对于，华语电影，章国师是一面旗帜。
    文艺片在行，商业片被喷垃圾，呵呵，华语影坛大片时代用什么开启的？
    《英雄》啊！
    《悬崖之上》拍的很烂嘛？好，中等之姿，全员降智。
    但跟陈凯哥的《道士下山》、《无极》全员弱智一比，呵呵。
    至于冯裤子，没有王硕的本子支撑，京圈的资源顶着，要不了多久，该喷“垃圾观众”了。
    关键，章国师对西北圈，更是一面旗帜。
    挟“章国师”以令秦川帮。
    e，曹贼啊！

 第252章 女友，大甜甜

    冀北工业大学。
    北院在一号路，工大的发源地，虽然旧址面积小，但已有一百多年历史。
    建筑虽老，像寝室之类装修，内部却依然老式，植被绿化带，宛如原始森林，小花园幽静的很。
    叶秦走在树荫之下，梦回到前世大学生涯，左手边的室外运动场，每个篮球框下，都是结群挥霍精力的男生。
    新鲜劲儿很快就消散，比起这个，他更在意叮达人。
    《白日焰火》在夏季杀青以后，系统的【演出通告】竟然解锁，重新刷新。
    凝视着眼前的界面：
    剧名：《来自星星的你》（棒子）
    角色：都敏俊（男一）
    成功率：29（1、能力；2、人脉；3、资源）
    系统灌输的信息里，要提升成功率，除了苦练棒子语，还要跟棒子国三大电视台里的sbs建立关系。
    滋滋。
    啤酒炸鸡红啊，可惜都教授虽然是外星人，但宇宙到底是棒子国的，外星人怎么能让华夏人来演斯密达。
    除非是合拍剧。
    再说拍外星人，干嘛不拉上大甜甜整一出《司藤》。
    叶秦低调地跟随工作人员，来到学校专门提供的小会议室。
    开拍前当然要认识主创主演，然后进行一番剧本围读。
    陈客辛、伐木累、佟大伟……
    “咦，陈导，苏梅的演员呢？”
    叶秦一脸好奇，照前世该是新丝绸模特的杜娟，冷艳禁欲系，听说是曾之伟用药都想得到的女人呢。
    成东青跟苏梅有几场吻戏，咳咳，我叶某人最恐惧的就是吻戏！
    陈客辛露出一丝不悦：“她说飞机晚点，要迟那么一会儿，我们先开始。”
    瞬间，剧组里的头头脑脑，把叶秦这堆主创围住。
    《华夏合伙人》，剧本很讨巧。
    把80、90年代最流行的美利坚梦，还有现在广为传播的华夏梦，交织对撞在一块。
    相比于《匆匆那年》玩爱情狗血套路，三条人物脉络，三种青年的成长故事，这才是青春片的模样。
    孟晓骏，一个热爱美利坚自由空气的“海归”精英，宁愿去美利坚刷碗，也不愿意在华夏做研究。
    成东青相反，农村子弟，土鳖，靠一股韧劲，搭乘时代风口成为弄潮儿，拯救“美利坚梦碎”的海龟。
    最后也很灵性，商人照样是个土鳖，没有造神运动塑造的完美企业家，成天装皮：
    “我从来没有碰过钱，我对钱不敢兴趣。”
    他喵的，比尔盖茨不还是个老y嘛！
    成东青的角色容易塑造，有清晰的成长脉络。
    就算是油腻的黄教主，演下来一点儿都不油，堪称教主演技的巅峰。
    倒是孟晓骏，台词大多英文，叶秦睨了眼伐木累，就见他面色煞白：
    “陈导，我还兼着一部《四大名捕2》，这么多英语口语，我怕我不行。”
    伐木累，老老实实地演《华夏合伙人》，攒人品，真没必要轧戏。
    小心像杨小蜜，轧得导演喊封杀。
    陈客辛扶扶眼镜道：“没事，剧组给你，大伟，还有秦子，都配了外语老师，学习外语。”
    外语，不正经我不学！
    叶秦勾勾嘴唇，把剧本翻回到第一页，随口一问：
    “陈导，苏梅谁来演？”
    “你认识的，大甜甜。”陈客辛扶了扶眼镜。
    噗嗤！
    叶秦瞪圆眼睛，瞳孔地震，我艹，大甜甜？
    陈导，是不是有人威胁你，是就眨眨眼！
    “我研究过你《绣春刀》、《失恋33天》等等电影电视剧的营销，真的好有水平，次次都能炒出情侣绯闻。”
    陈客辛一副“委屈你一下”的表情，拍拍叶秦的肩膀：“我要对得起你们投资方，本来想找刘师师，可她再拍《等风来》。”
    叶秦：00
    陈客辛，我t谢谢你哦！
    ………………………
    “双章事件”继续激化。
    新画面跟章国师工作室，开始争抢起周冬鱼、倪尼、窦霄等人的经济约。
    章伟平不愧是嘴臭王者，把章国师当成接生人，他才是亲生父母。
    18个艺人必须归新画面！
    这争斗，可把周冬鱼吓坏，打给叶秦：
    “秦哥，我是不会回新画面的，我当初签约都是因为章国师！”
    “安安心心读书，这事你不用理会，打磨演技，有本子就找你演戏。”
    “啊，演戏，可是章伟平……”
    “怕什么，就是章伟平打官司也不用怕，最多打一场解约官司，艺人解约多了去，又不是什么禁忌。”
    叶秦眼珠子骨碌一转，有必要把《七月与安生》提上日程，打造两尊女武神。
    挂断电话以后，一道倩影飘然而来。
    大甜甜理着干练的短发，穿着素色的衬衫黄裙，素面朝天，坐在叶秦的身边，笑靥如花：
    “吃零食吗？”
    叶秦很是无语，你丫是不是缠上我啦！
    “咳咳，大甜甜，你不是在拍《特殊身份》，怎么有空拍这个？”
    大甜甜笑眯眯地吃着薯片：“不去了，你说的对，糟心的剧组，哪里能拍出好电影，所以不去啦，无非赔点钱！”
    亿点点？
    叶秦舔舔苦涩的嘴唇，那也没甭来祸祸我啊，虽然苏梅这个角色，是个面瘫都能演。
    可没必要，真没必要。
    “这个苏梅戏份不多啊！”
    “没事啊，有你在的电影，肯定是精品。”
    大甜甜挽了挽秀发：“而且我演技还有待提高，正好你调教我。”
    叶秦如遭暴击，调教你个鬼，我可不敢对你束缚皮鞭玩蜡烛。
    “你知不知道，苏梅跟成东青有吻戏，陈导说，必须真吻！”
    “不像《大唐荣耀》，可以借位。”
    “接吻啊。”大甜甜眨动澄清的眼睛，“吻呐，你不是说演戏都要牺牲，牺牲好啦！”
    叶秦一怔，你好有牺牲精神啊！
    大甜甜抚平被风吹起的裙角，“都是冀北雾霾严重，看不到蓝天，今天的天气真好，看得到太阳。”
    “日啊！”
    叶秦咬咬牙。
    初秋，阳光普照，静谧公园里，一男一女，两道人影站在台阶上。
    男的静默无声，女的吃着零食，两道长长的斜影相交。
    便在此时，一只只手机对准着他们，画面里，蓝色运动衫的土鳖叶秦，与清新富贵花大甜甜，四目相对。
    可惜，画质模模糊糊，继续华为p系列支持！
    但也有微单、单反，各种镜头如枪口对准这对“狗”男女。
    尤其是大甜甜那道脉脉的深情，躲藏在教学楼的女学生们，心花怒放着，一边磕糖，一边偷拍。
    然后迫不及待地上传到围脖。
    “若曦四爷股完败，有图有真相，还有什么好说，沈珍珠李俶才是真爱！”
    两人唯美的图片，一经流传，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叶子恋爱了，女友不是我，呜呜呜，如果是大甜甜，我勉强心里好受一点。”
    “谣言，绝对的谣言，他们这个打扮，看到是拍戏，谣言狗死户口本！”
    “我不能接受，沈珍珠，我才是你的广平王，叶秦他是个渣男，有刘师师，有佟丽雅，有林衣晨，有白小冰，有一堆女人，他是娱乐圈的泰迪犬，是舔狗的化身，你不要被骗！”
    “我教主谈恋爱怎么了，拿了影帝还不能享受享受，让他谈，让他谈！”
    “叶秦有女友”的热点，在一股神秘力量的操作运营，推波助澜，一下子成为围脖最热的话题。
    贴、天涯、猫扑无不热议，俨然成为全网网民津津乐道的话题。
    而《华夏合伙人》官方围脖的点赞转载，无异于火上添油。
    传闻归传闻，这是官方的认证啊！

 第253章 绯闻，绝对的绯闻！

    “红磊哥，当然是雨我无瓜，别哈哈啦，简直太残暴！”
    “什么，小狮子，什么鬼，她是天上的白天鹅，我就是天空的鹰隼，我干嘛非像癞蛤蟆舔她，我舔狗啊！”
    “杨小蜜，再吃我的瓜，嘉行我不投了，你也别想签叶光纪。”
    叶秦疲于应对各种好友的“真切”关怀，连远在泰国的黄博、徐山争都吓一跳，连忙打电话，只有一个意思：
    哥们，这女人不兴盘啊！
    p，防不胜防啊，俩人就站在门口，这都能整个绯闻？
    把郁闷劲儿一股脑地宣泄在撸啊撸上，用s2的赵信，一招枪出如龙，把一个个小学僧爆掉。
    钻石打青铜，那不是有手都行，就我这企业级理解，明星里最会打lol，lol里最亮的明星，好！
    杀到一半，心不甘情不愿地在林彬的催促下，出门进入剧组。
    这会儿得偷偷摸摸地抄学校的小路，校门口已经是狗仔扎堆，媒体遍走，无人不想抢到有关大甜甜叶秦更劲爆的新闻。
    四大门户网站，昨晚已经爆炸：
    《叶秦大甜甜恋情疑似曝光，金童玉女得祝福》
    《震惊！叶秦获影帝，竟只为配上豪门大甜甜》
    《影帝赘婿？内幕竟是……》
    《叶秦的绯闻史：一只舔狗的成功学》
    叶秦看的是脑溢血，差点吐血三斤，但在吐血，也得硬撑着应对赵颖宝的质问，没料到，竟非常平静，不哭不闹：
    “假的对吗？”
    估摸赵颖宝已经习惯跟刘师师、跟佟丽雅等人的cp营销，见惯不怪。
    叶秦斩钉截铁道：“假的。”
    大甜甜是谁，京城四美，冰雪薇甜里背景最神秘最深的资源咖。
    拍《战国》，敢给电影片酬300万的孙红磊开价1200万，给100万的吴镇雨，开600万，没办法，给的钱实在太多啦！
    可他喵网民们觉得叶秦配得上。
    新生代领军人，内地四小生之首，郎才女貌，关键在《大唐》里组cp合体。
    几乎是全网热度看“叶秦”，哪怕开篇一张图，内容全靠编，也架不住叶秦的流量与关注度。
    大甜甜的团队正在紧急公关，叶秦的自然也没有闲着。
    他喵的，他是个刚刚冒尖的小山头，可不想招来背后金主的三昧真火。
    “杨姐，热度压的怎么样？”
    “压不下去，因为之前关于你的恋情，一直都是保密，要么虚假，这回虽然情况相似，但有股力量，一直在发通稿吹捧你跟大甜甜。”
    杨曼叹口气：“关键得让《华夏合伙人》的围脖出个澄清声明。”
    “这只会被认为实锤甩锅。”
    叶秦很是无奈，眼珠子骨碌一转：“杨姐，两件事，《华夏好声音》不是快总决赛四强，把那颖组夺冠热门章玮淘汰，换梁伯！”
    “还有，最近围脖不是流行石头心，那个大黑牛，他是个老渣男，喜欢给每一任都送，办他！”
    没辙，就跟遭到全网黑时一样，只能放大瓜来转移视线，然后再冷却澄清。
    来到化妆休息间，瞧了眼大甜甜，她正吃着芒果干，跟田朴俊相谈正欢，一脸黑线。
    “叶秦，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呵呵，你不介意我介意。
    叶秦摇头失笑，对心大的大甜甜无可奈何。
    “秦子，围脖的事纯属是误会，那个点赞转发，纯粹是工作人员个人行为。”
    叶秦凝视着田朴俊，冷冷一笑，没有你们默许可干不出来。
    丫的，你跟梁加辉在《饺子》，打的比《se戒》还真军！
    默默地掏出小本本记下，你跟万石头的事，也得曝光一下，跪族！
    ………………
    就在“叶秦大甜甜”的绯闻热度居高不下，幸亏华夏好声音，梁伯爆冷出线那颖组，进入总决赛。
    佛挡杀佛，人挡杀人，整个暑期没有比好声音更火爆。
    江浙台、光线还有叶光纪，都在狂发通稿，完全不在乎钱。
    因为此前的王飞、那颖、刘焕、庾澄清等战队，四期学员考核，每期收视率都破5，
    《华夏好声音》的15秒广告飙升到102w，第二季的冠名费，打破《华夏达人秀》的8000万。
    最终被香飘飘追价到25亿，拿下冠名费，直接震撼传媒综艺。
    尤其是获利丰厚的叶光纪，想当初湘南光电、芒果台不是没有报价，但因为跟天娱有壁啊！
    “吴总，局里，台里，公司里，已经对逼走叶秦的事很不满，认为是咱们逼走摇钱树。”
    杨恩赐哭丧着脸，《华夏好声音》的火爆程度，远远地超越被封禁的《超级女生》，现在遭受的非难压力剧增。
    吴丹妮打着玻尿酸的脸，僵硬无比，此时如僵尸脸一般冰冷，双手交叉：
    “慌什么，《快乐男声》明年上线，跟他们打擂台。”
    紧接着拍拍桌子：“对了，让你买大甜甜叶秦的通稿，为什么没有效果！”
    杨恩赐缩了缩脑袋：“最近的瓜太多，网民的注意力都被分散了，大黑牛的‘石头梗’太火了。”
    啪！
    吴丹妮霍地站起，异常地烦躁。
    她本来想炒作叶秦大甜甜的绯闻，试图激怒大甜甜背后的金主。
    金主可最忍受不了，女人跟异性勾勾搭搭，特别是大甜甜的，能量大到惊人！
    可偏偏一点儿不凑效。
    想之前，出任沪市天娱总裁，无非就是想潜规则个奶油小生，想不到如今成一块硬骨头。
    啃都啃不下来，还崩了门牙。
    但，不得不承认，叶秦羽翼已丰，根本不怕她！
    反而，她自己隐隐约约觉得，局里、台里、集团里的领导已经非常不满。
    就在此时，助理匆匆而来：
    “吴董，不好了，sg公开承认指出，《雄起！好男儿》存在黑幕，指叶秦在节目中遭遇到不公正对待，全都是制作团队有不可告人的威胁！”
    td，不就是看上《华夏好声音》嘛！
    吴丹妮肌肉抽搐，整张面皮拉扯得格外骇人。
    ………………
    全网陷入吃瓜热潮的时候，《华夏合伙人》拍摄的如火如荼。
    陈客辛划分出a、b两组，a组先把叶秦、大甜甜的感情戏拍完。
    此时此刻，医务室内。
    叶秦探头探脑，最后鼓起勇气地走了进来。
    大甜甜饰演的苏梅，是傲娇甜美的女神，板着脸，一副油米不进的样子。
    成东青打在图书馆深夜时遇到她，刹那间就变成了她的舔狗。
    为了追求，妙招百出，甚至把她骗出来泛舟，不肯接受表白就拉着一块跳湖，想不到，苏梅二话不说就跳。
    也因此，染上急性肺炎，无人探望，孤零零一人。
    “滚。”
    叶秦纹丝不动，抿抿嘴，谨记好女怕男缠，缠到她筋疲力尽为止。
    “听见没有，叫你滚！”
    叶秦望着大甜甜，她身体蜷缩，委屈巴巴，曾几何时，竟感觉空虚寂寞，觉得冷。
    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两条腿像注入水泥，扎在地面，罕见地鼓起勇气，毫不退却。
    “你走，会传染的。”大甜甜心一软。
    叶秦攥紧拳头，抹了抹眼镜上的水汽，外面正在下雨，雷震轰轰，天雷滚滚而下，他一把摘下眼镜，彻底放开自我。
    像豹子一样飞扑，双手抱住大甜甜的头，狠狠地吻下去。
    “咔，大甜甜，反抗，反抗之后屈服，明白吗，重来！”
    听着陈客辛的话，叶秦起身，斜睨了眼大甜甜，她眨动无辜的眼睛，老老实实又躺在病床上。
    你该不会是故意的？
    这他喵都11回了！
    e，满嘴零食的味道。
    很甜！

 第254章 棒子国之行

    烈女怕男缠。
    嘴上喊着不老实，心里贼老实，所以得用嘴说服对方的嘴。
    但跟大甜甜的吻戏很怪异。
    叶秦一个狼扑，把大甜甜压住，接着是一通乱啃。
    成东青是土鳖处男，完全可以理解。
    总不能上来就展示高超口技，然后苏梅一个巴掌，“为什么你可以这么熟练！”
    得狂野，得生涩，得不顾一切，贪婪地吞噬，把抗争的苏梅彻底感动征服。
    “怎么会是你？”
    偏偏大甜甜，吻的深得陈客辛的意，被征服的女人，主动起来，男人根本招架不住！
    没错，叶秦感觉很丢人，被杀得丢盔弃甲，气喘吁吁。
    hei呸！
    所幸只有那么两场。
    而两人的对手戏集中在前半程，因为被苏梅的急性肺炎传染，成东青患上肺结核，需要休息一年。
    大甜甜的对手戏杀青，叶秦立马出个国休息几天。
    到棒子国领个野鸡奖。
    最主要还是躲避国内热到炸锅的绯闻舆论。
    逃避虽然很可耻，但绝对有用。
    …………………
    才下飞机，马不停蹄地杀向主办方指定的酒店。
    仁川机场有直达威斯汀的巴士，叶秦一路上眯着眼。
    江南区大厦林立，商业场所鳞次栉比。
    这回杨曼随行，她汇报着叶光纪第三季度的情况，顺嘴提了一句：
    “王总想拍一部《华夏好声音》的电影，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投资？”
    “好声音大电影？”
    叶秦缓缓睁开眼，眼神里充满戏谑。
    像跟风拍摄的大电影，王常田不是第一个，芒果台首开先河。
    《快乐男声》火爆以后，立刻召集拍摄《乐火男孩》圈钱。
    结果票房惨淡，那会儿的粉丝，可不是倒奶的脑残少女，无脑支持明星。
    到后来粉丝经济大火，就推出《爸爸去哪儿》，无内容无剧本的伪纪录片，整整7个亿票房。
    韭菜也忒好割了！
    让那些辛辛苦苦拍烂片的制片导演们作何感想！
    让那些勤勤恳恳拍电影的电影人情何以堪。
    芒果台开了个坏头，以至于但凡是个热门综艺，《奔跑》、《极限挑战》，都上银幕再捞一笔。
    这种烂钱，叶秦嘴上都是仁义，心里都是生意，有挣当然投啊。
    只可惜，一听到庾澄清领衔主演，立马打消念头。
    呸，妥妥的赔钱货！
    下车，步入20层以上的行政套房，门口有专人守在门外。
    叽哩呱啦，一通泡菜味中文，介绍自己是cjen的电影事业部部长助理，朴道伟。
    《大唐荣耀》、《绣春刀》之类的海外版权，自然而然不能挑sbc、bc、sbs，跟cj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块头。
    打个比方，cje的音乐部，全年销售吊打s等三大社。
    托沪圈、芒果系的渠道，牵线搭桥。
    特别是沪圈的头头，sg，跟希杰，2003年就建立合作，签订成立沪市东方希杰。
    10年又联合创立亚洲联创，关系铁得很。
    可以说，除了芒果台，番茄台是韩流的另一个引流口。
    “杨姐，我先回房间补个觉。”
    叶秦打着哈欠，就听到隔壁传开惊喜的声音：
    “叶总？“
    转过头一瞧，呦，唐仁副总，陈英珊啊！
    “《步步惊心》拿到这届的邀请奖，你这是？”
    “来领个亚洲最具人气演员奖，顺带谈几笔生意。”
    叶秦说话间，从陈英珊房间里出来的棒子，突然一愣，瞬间恭恭敬敬地朝朴道伟鞠躬。
    再看到自个，不认识没事，能跟cj一块，就是爷，顺道也给他来一个90度鞠躬。
    e，怎么不学霓虹，来个土下座。
    陈英珊不由一怔，她这回不单领奖，也是跟sbs洽谈《步步惊心》版权。
    能让棒子国三大电视台之一的sbs鞠躬？
    再一次望向叶秦，心情顿时五味杂陈。
    这才多久，竟成了这样的气候！
    就差说一句，此子恐怖如斯。
    叶秦笑眯眯，以后等叶光纪上市，没准可以吃掉穷唐。
    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
    威斯汀有一种特制的床具，叫“7秒躺”。
    也就是躺上7秒，就能进入梦乡。
    睡醒睁眼，杨曼已经谈判归来。
    “希杰想趁着中寒建交，计划近几年投资合拍电影。”
    叶秦挑挑眉，12年就开始布局？
    实际上，中寒合拍，可以追溯到《雏菊》，刘伟墙执导，庄闻强的本子，韩星全智贤等主演。
    早年合拍，要么是棒子导演及幕后团队，华夏演员出演，要么是华夏制作，韩星参演。
    例如《晚秋》、《武神赵子龙》，尤其是后者，单单林芸儿的名头，出品方净赚一个亿。
    “他们打算怎么合作？”
    “一本两拍。”
    叶秦皱皱眉头，隐隐觉得不对劲，“什么本子？”
    “《奇怪的她》。”
    杨曼简单地叙述剧情，赫然是《重返二十岁》的故事。
    “本来想找陈正导几个香江导演合作，由cj投资，但庄闻强推荐我们，他们留意叶光纪这两年的表现，有兴趣达成合作。”
    “就是有一点很麻烦，棒子版跟华夏版，必须同时推进，然后在两国同时公映，互补互利。”
    叶秦琢磨片刻，当然是接了。
    为数不多成功的中寒合拍片，36亿票房啊。
    关键搭上cj这根线，棒子国无耻，但cj在海外电影的渠道，在好莱坞的影响力不容小觑。
    跟王前首富傻憨憨地拿钱砸好莱坞可不一样。
    《寄生虫》能作为首部非英语片，拿到奥斯卡，光钱可不行，人脉，资源，可都是cj几十年耕耘的成果。
    搁在华夏，几无可能，因为时间太长，运作太慢，都是给后一任留作嫁衣。
    “可以，但项目必须推到13年。”
    叶秦肯定要等到14年。
    等到合拍协议出台，合拍片影，将在享受国产片待遇，不再受进口片条件限制。
    “请cj帮忙联系人，他们怎么说？”
    “朴智恩？朴道伟一个电话的事，已经约好时间。”
    杨曼微微蹙眉：“你找她干嘛，她好像是一个不错的新人编剧。”
    “当然是合拍电视剧。”
    叶秦摊摊手，合拍电影暂时搁置，但不妨碍韩剧。
    反攻棒子国有木有！
    凝望着纯白界面，【演出通告】里关于《来自星星的你》的成功率，飙升到65。
    滋滋，不愧是cj，en二级子公司都那么豪横。
    “中寒合拍电视剧，你当主演？”
    杨曼咋舌不已，“那电视剧开拍，你需要来棒子国？“
    叶秦耸耸肩，随手掏出一个用【剧本回炉】出的半成品《星你》：
    “杨姐，故事梗概交给你，让她照着这上面发挥，由着她改编。”
    “另外，再让cj帮忙，跟sbs、sbc、bc碰碰，买几档他们综艺的版权，比如《runngan》，这个综艺我觉得不错。”

 第255章 不务正业的影帝快营业

    9月27日，下午，首尔奖忠洞国立剧场。
    棒子国，弹丸之地，地小格局小，国际电视节的规格，像没了内地、香江支撑的金马，乡镇颁奖晚会。
    若非不是芒果台独家转播缺流量，极力劝说，叶秦对这个野鸡奖，没有半点兴趣。
    提前步入现场，一会儿他要出场唱歌，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找到主办方分给表演嘉宾们开辟的化妆休息间。
    施施然地漫步在走廊，看到一个个杀马特造型的人扎堆抽烟，吞云吐雾，那一副销魂舒爽的样子，把自个的烟瘾都勾出来。
    “哥，呆会儿要唱歌，保护好嗓子啊。”林彬左右摸兜，咧嘴笑道。“啊，出门着急，没带！”
    叶秦翻翻白眼，都怪我把你惯的，搁某些脾气大的巨婴，非pua你不可！
    “嗨，哥们，要抽吗？”
    就在此时，略带气泡音的男声从烟雾里穿过，人堆里走出黄毛刘海的青年。
    呦，小绵羊。
    章艺兴递烟的动作一滞，惊愕道：“你，你是那个，那个四爷，不，叶秦！”
    话音一落，exo里的棒子面面相觑，没看明白章艺兴突然弯腰致敬。
    “他是谁？”
    “你认识吗？”
    吴电鳗、马晗、黄紫韬一个激灵，立刻掐灭香烟，纷纷涌上跟前，腆着脸一口一个“前辈”。
    韩娱圈可比华娱圈，更分高低贵贱。
    演员、歌手、主持人、爱豆、gagan（笑星）……
    以忠武路为首电影演员，地位最高。
    棒子国的演员不搞流量这套，不靠粉丝吃饭或者讲票房，靠导演编剧，以及自身的实力。
    像忠武路三叉戟，崔岷直、宋康浩、薛景球。
    而歌手爱豆，完全是造星体系的产物。
    可谓全民出道，普遍没有文化，学历低，为棒子人民不耻。
    像金钟人（kai）和金珍妮（jennie）公布恋情，一个exo，一个bckpk，人气爱豆的风评，远不如韩娱的二线演员。
    叶秦可是顶着10亿票房的光环。
    《海云台》的票房是673亿韩币，折合3亿3千万人民币。
    因为棒子国票价统一无需算钱，通常是以观影人数作统计。
    《海云台》观影人数948万，10亿票房相当于2700万左右。
    棒子国12年才5000万人口。
    从形象气质成绩，类比棒子美男元彬，这帮鄙视链底层的爱豆还不纳头来拜。
    “你叫章艺兴对？”
    叶秦眯着眼，又扫了眼其他三个。
    骗炮达人吴电鳗，八旗驸马马晗，还有个富二代黄紫韬，统统站姿笔挺像个乖仔，敷衍式的客套打招呼。
    “喂，你们几个？”
    余光里，瞥见朴由天迎面走来，只需一个眼色，这位勉强算影视歌三栖的东神之一，也得使用敬语：
    “和您一块获奖真是我的荣幸。”
    叶秦客客气气地握手，然后听到林彬反反复复的催促，把烟蒂丢进灭烟台。
    论咖位，他可列在彩排顺序的最前面，可以享受最长的彩排时间。
    宛如一尊大咖前辈，亲切热络地拍拍章艺兴的肩膀，归国四子里，就瞅小绵羊最顺眼。
    附耳悄声道：“谢谢你的烟，有机会找你演个小角色，报你这个一烟之恩。”
    《来自星星的你》，不是不可以有。
    棒子国的编剧，尤其是电视剧编剧，权力很大。三大电视台，采取的都是编剧中心制！
    编剧是韩剧制作的核心，着名编剧号召力比任何演员都大，而演员们也挤破了头想要被编剧选中。
    叶秦出的本子，哪怕是朴智恩修改，他也挂的是第一署名编剧。
    他有这个权力安插几个小角色。
    章艺兴瞳孔颤抖，傻呆呆地望向叶秦的背影，耳畔边响起皮鞋哒哒的脚步声。
    黄紫韬好奇道：“艺兴，叶秦跟你说什么啦？”
    吴电鳗、马晗离得最近，眼里充满羡慕向往，异口同声道：“他找艺兴拍戏！”
    …………………………
    江浙师范大学，附近的夜市。
    沈聪结束高考狗苦逼生涯，舒舒服服地过起大学生的日子，遗憾之一，莫过于大一宿舍没法上网，打撸啊撸只能到网咖打。
    12年，英雄联盟开始席卷学校网，无五黑不兄弟！
    前后左右的机子，没人不再噼里啪啦地敲击键盘，滑动鼠标，顺带口吐芬芳，把“艹”字四个发音全部来上一遍。
    独独此时的他，显得格外地另类，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芒果台首尔国际电视节的直播。
    画面里，辣个男人轻举奖杯，“得不得这个奖其实是次要的，主要是双方的文化交流。”
    泱泱华夏五千年文明，希望能多多以影视文化的方式呈现，让更多的棒子人认识华夏，比如屈原，比如端午……”
    “儿子，别看啦，快跟爸爸开黑排位，老子从跌到1800分啦！”
    2013年，英雄联盟才引入段位系统，此前跟dota天梯无异，也是rank分。
    室友魏悦伸出胳膊捅了捅沈聪，“快，爸爸需要你的ap剑圣大杀四方。”
    然而，沈聪无动于衷，全神贯注在直播当中，前半段的棒子语虽然听不懂，但情感饱满，起码镜头切换里，清清楚楚地看到几个明星潸然泪下。
    “你所有的痛苦，你呀！
    深埋在你内心深处。”
    一块领取亚洲人气奖的朴由天，眼泪在眼眶里闪动，那一刻，他仿佛梦回东神五人叱咤亚洲的辉煌岁月。
    被誉为天才导演的申源昊，激动得差点跳脚，起立鼓掌，这个音乐完美地契合《请回答1994》！
    全场静默中，第二段主歌，叶秦改换成中文，深情地歌唱着：
    “……过去的东西之所以会过去，
    都有它过去的道理。
    歌唱过去，
    表示我们无悔有过梦想！”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薛佳佳的面容。
    高考结束，她在北方，我在南方，南辕北辙，各安一方，都是过去，已经是过去。
    怅然若失间，萌生想重刷一遍《失恋33天》，暂缓失恋的痛苦。
    却突然，破涕而笑，因为视频下方的评论区置顶帖：
    【叶秦，不要再唱啦，粉丝喊你回去拍电影，再有钱，都没法刷你的电影票！】
    【一个被唱歌耽误的演员。】
    【教主，快营业，村头厕所又没纸啦！】
    …………………………
    颁奖典礼结束，盛宴落幕，临近深夜。
    叶秦一曲，收获不小，cjen直接表态要买下《你不要担心》的版权改编。
    毕竟，国民级歌谣。
    而且结识到棒子的电视剧导演，像张太侑、姜信孝、赵秀沅，最意外的便是申源昊。
    撑着疲惫的身体，露出满意的笑容，这趟棒子之行不亏。
    “哥，杨姐让我问你，《星你》这部剧出来以后怎么拍，我们可才单独完成一部网剧？”
    “当然跟sbs合作。”
    理由嘛，当然是他们家原装出品，而且cj有sbs的股份。
    “综艺版权谈的怎么样？”
    “杨姐说，《我是歌手》《爸爸去哪儿》、《隐藏的歌手》、《真正的男人》，都在问价，有几个节目收视率很低，正愁没有办法回收成本，估计能打包卖给咱们！”
    叶秦满意地点点头。
    韩综地位不如韩剧，制作费不到电视剧一半，韩综一集的授权费，也就在一万到两万美元之间。
    因为《华夏好声音》的火爆，各大台把目光全对准海外综艺，2013年，会成为版权引进年。
    版权时代来临，此前占据电视节目半壁江山的山寨也纷纷退出舞台。
    棒子国的综艺节目，都给叶光纪承包，接下来就是跟电视台利益分配。
    吴丹妮？
    师太，得罪了方丈还想跑！
    叶秦露出冷笑，当初在横店封杀我，我要你在传统台无立锥之地！
    滴滴，推门而入，万万没料到的竟是灯火通亮，行政套间偌大的客厅里一排站着四个棒子网红脸。
    “阿拿哈塞呦。”
    叶秦一愣，瞧见bigpang的胜利毕恭毕敬地鞠躬：“请您吃拉面。”
    港台兴嫩模，棒子兴海鲜？
    棒子国大把的女团内卷过剩，不出名的女团，想要维持生活，或者拿到机会，就得陪酒或者陪睡。
    很多经纪公司干的全是皮包生意，经纪人从事拉皮条业务。
    或者从拉皮条起步，通过发妞，实现原始积累。
    像这帮姑娘，都是车模出身，如果觉得女团包装生意更好做，索性，找了好几个车模，组了个女团预备役，也叫练习生。
    练习生怎么赚钱？
    不会唱不会跳，喝酒开车总会？
    “咳咳，彬哥，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叶秦指了指中间那个叫“宋姝儿”，“你要觉得你身体吃得消，全打包带走？”
    林彬：00
    吞了吞口水，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眼睛瞪大：“哥，不行，我还是个孩子，我顶不住的。”
    叶秦勾勾嘴唇，抬起手，大拇指跟食指隔着一丁点的距离，“没事，棒子男人就这么一点点。”

 第256章 郭小四：粉丝电影我吃定了！

    呼呼。
    吹风机里吹出的热气，吹拂叶秦湿漉的头发。
    所谓第一车模宋姝儿虽然可口，但洪荒之力还是忍住不发，养精蓄锐，回国再战。
    小渣归小渣，但也忌口，棒子的海带汤，还是给林彬补补，年轻人燥火旺盛。
    关键韩娱不干净，偷拍录像这一手，必须严防，咱致力于五好正能量青年。
    对于演员，演技固然重要。
    表演艺术也属于艺术范畴，艺术里最代表的绘画。
    多少画家画的水平不怎么样，借画画泡妞的水平高得离谱，私生活不叫混乱，简直叫糜烂。
    像毕加索，名画的名气跟钱味，遮掩住恶臭的私德。
    赵巴菲特薇，军旗、割韭菜，不照样稳稳当当地当白手套。
    观众们厌恶一个人演员，若非大是大非，首先考量的是他的作品。
    大甜甜有《司藤》，之前的黑，都变成爱。
    但人品，或者说公众形象贼重要。
    塑造角色，个人形象必定跟人物形象融合，公众形象太差，就像一坨屎，抹上奶油，安上樱桃，插上蜡烛，也改变不了是一坨恶心的屎。
    比如，董白莲的“白娘子”，非得沉寂冷却，等观众淡忘黑点，再悄咪咪地露头。
    所以，真正的演艺从业者，洁身自好很正常，又不是没有女朋友。
    黄海博，可是前车之鉴！
    一念至此，梳理打扮齐整，哼着小调，动身启程回国，杨曼负责打理跟棒子国四大电视台的韩综版权事务。
    才出门口，就见林彬两腿发软，颤抖得就像80岁的老头，年少不知金多贵啊！
    “彬哥，让你打包恰海鲜，没让你吃撑。”
    “嘿嘿，哥，还不是怨你，你说棒子男人不行，那咱华夏男人必须不堕华夏之名，不行也得行啊。”
    林彬说的大义凛然：“匹夫有责，就是有点费腰。”
    叶秦一时无语，幸亏只是双人套餐，四人是不是该直接殡仪馆？
    一把扶着这位徐脚步轻浮的骚年，坐着酒店的专车，通往仁川机场。
    “目前谈下来《我是歌手》、《runng，an》、《真正的男人》。”
    杨曼汇报着战况：“bc有一档叫《爸爸去哪儿》，明年1月开播的综艺，亲子类型的真人秀节目，也要收，国内可从没有人做！”
    棒子国的综艺，尽数叶光纪承包。
    叶秦患了跟黄四郎一样的烦恼：6个县的县长，做不来啊！
    但肯定，番茄台、荔枝台、江浙台、番茄台，一台一个顶梁柱的综艺，唔，要不要给陕北卫视这样的穷台一个机会？
    豫南卫视的《洛神水赋》被剽，穷的让人心疼！
    ……………
    转瞬间，时光荏苒，9月30日《好声音》冠军赛，完美收官，广告收入4亿。
    叶光纪单单版权授予加投资，不费吹飞力气就净挣8000万，这可是一部三四亿票房的电影才能实现。
    正式打响海外版权竞备第一枪，各大台出征以后才惊人发现，丫的叶光纪已经囤了一批韩综版权。
    坐等芒果台等人碰一鼻子灰，乖乖地跑来谈合作开发。
    与此同时，《华夏合伙人》，也临近杀青。
    拍摄地点就选在杀青宴举办的酒店，一会儿杀青直接入席开桌。
    佟大伟演的王阳，结婚现场，成东青与孟晓骏，新梦想越大，两人的矛盾就约多，股权、上市等问题闹得不可开交。
    这回婚礼，就想弥合两人的感情。
    其实，男人之间最痛痛快快的，莫过于打一架。
    果然，事与愿违。
    伐木累，自尊受损的海龟，被美利坚扎心要赢回一切。
    而叶秦，暴发心态的土鳖，重情重义，就想偏安一隅。
    割国内到韭菜不香吗，干嘛非跑国外去，就像某想用华夏来弥补海外亏损。
    滋滋。
    那么多慕洋崇拜美利坚的美分，根本不愁新梦想没有生源。
    为什么一定要上市，而且非到纳斯达克！
    监视器里，陈客辛很欣慰地望着三个人在飙戏。
    “谈感情是吗？”
    “如果没有成东青的话，我是不会和你做朋友的……你太自私了。”
    “上市不可能，我会以100万现金收购你。”
    在酒精的作用下，敞开心扉，谈论对错是非，哥仨一股脑把心头的怨气全抛出来。
    “我混不下去了，我回来了，我没有朋友，只有你们两个是我朋友！”
    叶秦最终目送着伐木累离开，目送佟大伟离开，三兄弟彻底闹崩。
    他感到委屈，感到无助，腰不断地弯曲，眉头紧皱，憋着哭泣。
    喉咙抽动，身体抖的厉害，一个人孤零零在偌大空荡的酒店宴会厅，哭声环绕。
    哭的很真实。
    这明明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嚎啕得惹人心疼。
    就这一瞬间，陈客辛觉得，叶秦跟成东青融为一体，伐木累、佟大伟在画外围观。
    不禁感慨，华鼎奖的确有黑幕，不是针对叶秦，而是谢庭峰。
    就他浮夸，扭着脖子抽搐，扭捏的让人尴尬。而且用力过猛，台词功底也不行，就这能跟叶秦双黄蛋？
    憋着哭了一会儿，胸口感觉沉甸甸。
    “咔，杀青！”
    陈客辛抹了抹眼角到泪花，从导演椅上站起，突然两道生人的身影从余光里掠过。
    他颇为不满道：“谁让闲杂无关的人进来的！”
    “陈导，我们来找叶秦。”
    细细一瞧，赫然是郭小四，柴知屏。
    陈客辛只认识湾湾偶像剧教母柴知屏，至于郭小四嘛——
    “这个干瘪的矮小伙，是谁，很有名吗？”
    泥石流呗。
    叶秦满头都是黑线，几次三番地拒绝，想不到死缠烂打，追到剧组。
    三顾茅庐的诚意，但是我拒绝！
    “是不是我不是专业导演出身，不够有信服力，放心，这回我找柴姐当军师。”
    两个不靠谱的搭伙，呵呵，卧龙凤雏啊！
    ”我朋友徐浩峰，也是写小说，后来拍的《倭寇的踪迹》挺好。”
    叶秦摆摆手道：“我不介意导演什么出身，本子才是最重要。”
    “粉丝电影需要好剧本吗？”
    郭小四笑哈哈道：“我的《小时代》就是，剧本会改编的很更好！”
    你丫这自恋。
    叶秦用一种关爱智障儿童的目光，审视这个自比天高的小矮子。
    他不反对粉丝电影，因为电影本就是个产品，有的卖特技，有的卖情怀，有的卖故事，有的干脆卖偶像。
    好莱坞，曾经盛行“明星制”，一度出现粉丝电影的情况，像《壮志凌云》一炮而红的阿汤哥。
    当时流传，找不到好项目，就投阿汤哥。
    《雨人》为了冲奖票房两不误，特意找来阿汤哥。
    但多数是，阿汤哥非但要天价片酬，而且要对剧组更多的话语权。
    简而言之，小鲜肉流量顶流的阿汤哥，得寸进尺。
    六大认清粉丝电影，出品制片承担巨额风险才拿到小头，大头全让流量明星拿了，岂可修！
    而华夏，打压一个于妈容易，遏制粉丝形势不可逆啊！
    “那为什么，粉丝电影不是大有可为！”
    郭小四自信满满道：“我的粉丝，加上你的粉丝，不愁票房会亏！”
    呵呵，你是不亏。
    叶秦冷冷一笑，老子积攒的粉丝基础盘，还有精品口碑，哪里能给你个郭小四毁了。
    “粉丝电影当然大有可为，但我希望我的电影，可不止面向粉丝，要面向观众，让他们觉得值一张票价。”
    柴知屏听的内心窃喜，请动叶秦？
    不可能！
    她早早就内定柯震毒，这可是湾湾设计的“叶秦20”。
    “让郭总白跑一趟。”叶秦婉拒道。
    郭小四板着脸，语气加重道：“不管怎么样，《小时代》我一定会拍，而且一定会票房大卖。”
    叶秦摸摸下巴，是不是让韩憨这个青年领袖公知出来，跟郭小四掐架！
    “喂，韩憨，《乘风破浪》，什么，处女作不想借鉴，你想拍《后悔无期》？”
    呵呵，借鉴。
    敢不敢开口说”抄袭”。
    倒是《后悔无期》对《小时代》，想想都刺激。

 第257章 史上最年轻双料影帝

    10月初，江浙绍兴，迅哥老家，也是31届百花颁奖地。
    公关结果已经知晓，无惊无喜。
    但放在媒体眼里，早就疯魔。
    23岁，意味着百花奖历史上最年轻得百花影帝提名啊！
    如果不是给主办方面子，必须亲自到现场领奖，叶秦宁愿继续窝《白日焰火》剧组拍戏。
    佟丽雅挽着叶秦的手臂，《花木兰传奇》，有很多武戏，被暴晒得像一只黑天鹅。
    如今的她，黑也黑的自信。
    叶光纪一姐，已经收到雅诗兰黛、迪奥、古驰等高奢品牌邀约，而且预订时尚芭莎的封面。
    妥妥地傲视85后小花群，唯有刘师师、杨小蜜勉强一战。
    而杨小蜜，也因为蝴蝶翅膀，一直单着，据传闻，网上不再叫大幂幂，又改叫杨小蜜。
    “阿嚏。”
    叶秦莫名感觉鼻子发痒，卧槽，跟我有什么半毛钱关系，4a景区的风光不壮丽吗！
    红毯一走，坐在主办方特意安排的熟人区，跟胡哥紧挨着。
    上一趟卫生间体内排空，待会儿领奖，可不能随意地走动。
    哗啦哗啦。
    流水声不止，叶秦洗手的工夫，偏巧不巧地撞见潘粤名。
    脸上黯淡无光，眼眶微红，四周布着黑眼圈，搁叶秦这一双火眼金睛，明显是哭过。
    某碧莲污蔑这哥们家暴爆粗、抽烟赌博、外遇出轨、就差没给安个吸du。
    不明真相的群众当然是信，毕竟谁让她的形象是白莲。
    这一届颁奖礼，差点取消潘粤名的嘉宾资格。
    潘粤名故作坚强，双手捧着水往脸上泼。
    叶秦抽出纸巾擦手，离开前说了一句，“潘哥，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你！”
    刹那间，潘粤名动作停滞，两眼圆瞪，回看向背影渐消的叶秦。
    斜眼向下，叠成方块的纸巾写着一串数字，上面写着：
    “有戏联系。”
    ………………
    百花，讲的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是华语历史最为悠久意义重大的奖项。
    艺术权威的跌落，要从《大众电影》的式微说起。
    奖项一个个颁着，轮到最佳新人奖时，银幕里露出五张面孔，镜头切换到最有希望的3人：
    演建字头的李琴，中规中矩，形象气质搭配，演技就那样，李少虹在金鸡百花也没声量。
    演《唐山》的章子枫，娱乐圈大众亲女儿，徐凡子干女儿，徐山争干女儿，黄三石干女儿……人见人疼，资源靠山豪横得不行。
    以及，《匆匆那年》的胡哥。
    前世他是以《辛亥革命》入选，然而一票之差败给有京圈护佑的章子枫。
    但如今嘛，伴随涂经纬的声音——
    “接下来请交给101位大众评委，请按动你手中的投票器，请投票。”
    叶秦凝望大屏幕的投票数据，其实百花居士被喷，也是有冤。
    凭什么光骂我，杨天宝在《寻龙诀》躺着拿百花配角，怎么没人骂！
    归根结底，影迷没懂。
    百花，创立之初主打群众口碑，根本不以演技为评判标准。
    最初，《大众电影》发行量几百万，每个奖项都是选票投出来，公信力影响力，两岸三地全部奖项加起来都不如！
    现在，筛选影片的标准，初选就定在“在全国院线上映且票房不低于500万，或者电视收视不少于3000万的国产电影”。
    先院线把关，再大众投票，背后有海量粉丝基础的明星，自然而然，容易脱颖而出。
    “获得者是胡哥，38票，恭喜胡哥！”
    “老胡。”
    叶秦率先起立，心里松口气，以3票之差战胜章子枫！
    瞥了眼胡哥，他紧紧捂着脸，双手揉搓，混了这么久的演艺圈，终于得到一项主流大奖的认可，自然激动万分。
    刹那间，胡哥张开双臂，狠狠地给叶秦来一个拥抱。
    主办方安排的位置奇葩，李琴就在他们正背后，看的两眼发直，双手捂嘴。
    “哇！”
    现场激起蛙声一片，这个男cp，不比四爷若曦，不比沈珍珠李俶好嗑？
    “别抱了，上去抱奖杯！”
    叶秦很是无奈，《匆匆那年》的渣男拿奖？
    眼望胡哥上台，站在舞台正中央，深吸一口气，灯光、目光齐齐聚焦：
    “我今年30岁，古人说三十而立。”
    “作为我的人生，我才刚刚走完一小段，而作为一个男演员，虽然我拍了很多的电视剧，但对我来讲，我还只是一个新人。”
    “这里，我要感谢金庸老师，在拍《射雕》的时候，我遇到人生一个低谷，他当时写了16字………没有先生的帮助，我也不会度过人生最艰难的阶段。”
    观众席很安静，安静到能听到胡哥颤抖的声音里，夹带着轻微的抽泣，全场都在看着这个遭受车祸涅盘重生的男人。
    他坚强，他谦逊，他捧着奖杯，彬彬有礼。
    “最后，我要最谢谢我的好兄弟，叶秦，我们俩是从《射雕》开始结缘，当时我是低谷，他也是低谷，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当年的他，被黑幕，被封杀，被迫靠龙套混生计……”
    “这么些年，我们相互鼓励，相互扶持，《匆匆那年》也是他用‘绝交’逼着我演，有他这么一个哥们，人生之所幸，人生之得意！”
    “谢谢百花，谢谢观众，这将会是我难忘的一个回忆！”
    说话间，胡哥哽咽，目光停在叶秦的位置方向，再一次鞠躬道谢，泪洒离场。
    “哗哗哗。”
    这次的掌声，比之前可真诚多，至少不是敷衍式，演员习惯戴着面具说话，难得掏心掏肺，难免引发共鸣。
    叶秦自然拍的最起劲，扬起一抹笑容。
    落在佟丽雅的眼中，两只眼睛，就像咬饵的鱼，被深深地吸引。
    《唐山大地震》、建字头电影，当然是颁奖的主力，主旋律题材必须获奖。
    接着，一阵歌舞结束，影帝开奖到来。
    “桃子姐，你觉得影帝该颁给谁？”涂经纬询问道。
    “我哪有资格评论啊，但作为两个孩子妈的经验，颁给叶秦，他演的王小贱那么贱兮兮，没得奖肯定会骂咧咧。”
    叶秦面对镜头特写，全无表情。
    心里暗骂，但还是尽量表现大度，保持良好形象。
    紧接着，开奖嘉宾龙叔，带着这届的形象女神，江建筑师，没错，金主爸爸送进去的，准备颁发媒体、影迷最期待的奖项。
    为什么呢？
    因为有叶秦啊！
    因为有陈昆啊！
    中生代10亿票房第一人，与新生代10票房第一人的终极battle！
    陈昆已经有百花影帝，而叶秦今年趁胜拿下白玉兰，拿下华鼎，再一拿，可是三帝。
    网媒统统准备通稿，要么吹，要么踩！
    坐在嘉宾席的马思春，指了指银幕上的数据，惊呼道：
    “小姨，你看，你看，叶秦的票数好高，已经40票！”
    “蒋姐，恭喜你认了一个好侄子。”
    蒋娘娘听到徐凡子的恭喜，笑逐颜开，双手可劲鼓掌：“我跟他拍《迷果》就感觉到，我侄儿叶秦，有影帝之资。”
    然后看向马思春：“改天让他这个影帝弟弟，带带这个姐姐。”
    “恭喜叶秦，54票当选百花影帝！”
    叶秦贼无奈，大小王，你丫的做票能不能不这么明显，正常点，碾压也要分对象，李雪建12票，赵文宣才9票。
    陈昆是他的一半，27票。
    视线笔直地探去陈昆，一条直线上，刚刚收获百花男配的大黑牛一脸阴沉，旁边的周一见、马司令更是黑得发紫，双手抱胸。
    陈昆大大方方在鼓掌，观众嘉宾也在鼓掌，由远及近，由近及远，最终环绕在耳畔，清晰无比。
    叶秦整整衣冠，享受佟丽雅崇拜的目光时，也注意到身后的李琴，目光不经意间交汇，竟露出羞涩。
    00？
    叶秦从泪腺里挤出几滴眼泪，激动肯定是有的，但从运作的那一刻起，这个奖也无关演技、作品、角色。
    像乌蝇哥，《男人四十》，阔别六年电影的第一部作品，直接在阿三国际电影节封帝，也没吹。
    这个百花嘛，自嗨一会儿，剩下的留给媒体粉丝嗨。
    “咳咳，谢谢。”
    “老胡把我卖惨的话都说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话一出，顿时引起一片笑声。
    “还是那句话，不辱其名，不堕其威。”
    说了一通感谢的话，高举奖杯：“希望下次，我能用‘断交’逼着胡哥拿到这个奖！”
    平平无奇地发言，轻松从容地下台。
    远在横店的拍戏的赵颖宝，双手捧着手机，一下子从休息椅上跳了起来，再也承受不住，兴奋得四处打圈圈。
    章天爱、金辰等陪跑配角，全都惊愕地看着这个女一号在剧组上蹿下跳，感到莫名其妙。
    一问，听闻叶秦的消息，瞳孔地震。
    震惊，绝对的uc震惊！
    63年的姜闻，87年封帝，年仅24岁。
    89年的叶秦，12年封帝，23岁，刷新历史。
    而关键，他的轨迹，堪比龙套逆袭史，不是科班出身，而且遭到不利打压，一步步从龙套混起。
    短短5年，史上最年轻的双料影帝。
    中生代也无几人耳！
    赵颖宝跑累了，满头大汗，而后傻呆呆地站着。
    她陷入夸父逐日的困境，很想努力。
    可这颗星星太耀眼，升得太高，这该怎么追？

 第257章 史上最年轻双料影帝

    ps：重复章节请不要订，突然就放出来
    10月初，江浙绍兴，迅哥老家，也是31届某花颁奖地。
    公关结果已经知晓，无惊无喜。
    但放在媒体眼里，早就疯魔。
    23岁，意味着某花奖历史上最年轻的影帝提名啊！
    如果不是给主办方面子，必须亲自到现场领奖，叶秦宁愿继续窝《白日焰火》剧组拍戏。
    佟丽雅挽着叶秦的手臂，《花木兰传奇》，有很多武戏，被暴晒得像一只黑天鹅。
    如今的她，黑也黑的自信。
    叶光纪一姐，已经收到雅诗兰黛、迪奥、古驰等高奢品牌邀约，而且预订时尚芭莎的封面。
    妥妥地傲视85后小花群，唯有刘师师、杨小蜜勉强一战。
    而杨小蜜，也因为蝴蝶翅膀，一直单着。
    “阿嚏。”
    叶秦莫名感觉鼻子发痒，卧槽，跟我有什么半毛钱关系。
    红毯一走，坐在主办方特意安排的熟人区，跟胡哥紧挨着。
    上一趟卫生间体内排空，待会儿领奖，可不能随意地走动。
    哗啦哗啦。
    流水声不止，叶秦洗手的工夫，偏巧不巧地撞见潘粤名。
    脸上黯淡无光，眼眶微红，四周布着黑眼圈，搁叶秦这一双火眼金睛，明显是哭过。
    潘粤名故作坚强，双手捧着水往脸上泼。
    叶秦抽出纸巾擦手，离开前说了一句，“潘哥，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你！”
    刹那间，潘粤名动作停滞，两眼圆瞪，回看向背影渐消的叶秦。
    斜眼向下，叠成方块的纸巾写着一串数字，上面写着：
    “有戏联系。”
    ………………
    某花，讲的是“百花齐放”，是华语历史最为悠久意义重大的奖项。
    没落，要从《大众电影》的式微说起。
    奖项一个个颁着，轮到最佳新人奖时，银幕里露出五张面孔，镜头切换到最有希望的3人：
    演建字头的李琴，中规中矩，形象气质搭配，演技就那样，李少虹在金鸡某花也没声量。
    演《唐山》的章子枫，人见人疼，资源靠山豪横得不行。
    以及，《匆匆那年》的胡哥，背后，有我！
    前世他是以《辛亥革命》入选，然而一票之差败给章子枫。
    但如今嘛，伴随图经纬的声音——
    “接下来请交给101位大众评委，请按动你手中的投票器，请投票。”
    叶秦凝望大屏幕的投票数据，其实百花居士被喷，也是有冤。
    归根结底，影迷没懂。
    某花，创立之初主打群众口碑，不是以演技为评判标准。
    最初，《大众电影》发行量几百万，每个奖项都是选票投出来，公信力影响力，两岸三地全部奖项加起来都不如它！
    现在的筛选影片的标准，初选定在“在全国院线上映且票房不低于500万，或者电视收视不少于3000万的国产电影”。
    先院线把关，再大众投票。
    “获得者是胡哥，38票，恭喜胡哥！”
    “老胡。”
    叶秦率先起立，心里松口气，以3票之差战胜章子枫！
    瞥了眼胡哥，他紧紧捂着脸，双手揉搓，混了这么久的演艺圈，终于得到一项主流大奖的认可，自然激动万分。
    刹那间，胡哥张开双臂，狠狠地给叶秦来一个拥抱。
    主办方安排的位置奇葩，李琴就在他们正背后，看的两眼发直，双手捂嘴。
    “哇！”
    现场激起蛙声一片，这个男cp，不比四爷若曦，不比沈珍珠李俶好嗑？
    “别抱了，上去抱奖杯！”
    叶秦很是无奈，《匆匆那年》的渣男拿奖？
    眼望胡哥上台，站在舞台正中央，深吸一口气，灯光、目光齐齐聚焦：
    “我今年30岁，古人说三十而立。”
    “作为我的人生，我才刚刚走完一小段，而作为一个男演员，虽然我拍了很多的电视剧，但对我来讲，我还只是一个新人。”
    “这里，我要感谢金庸老师，在拍《射雕》的时候，我遇到人生一个低谷，他当时写了16字………没有先生的帮助，我也不会度过人生最艰难的阶段。”
    观众席很安静，安静到能听到胡哥颤抖的声音里，夹带着轻微的抽泣，全场都在看着这个遭受车祸涅盘重生的男人。
    他坚强，他谦逊，他捧着奖杯，彬彬有礼。
    “最后，我要最谢谢我的好兄弟，叶秦，我们俩是从《射雕》开始结缘，当时我是低谷，他也是低谷，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当年的他，被黑幕，被封杀，被迫靠龙套混生计……”
    “这么些年，我们相互鼓励，相互扶持，《匆匆那年》也是他用‘绝交’逼着我演，有他这么一个哥们，人生之所幸，人生之得意！”
    “谢谢百花，谢谢观众，这将会是我难忘的一个回忆！”
    说话间，胡哥哽咽，目光停在叶秦的位置方向，再一次鞠躬道谢，泪洒离场。
    “哗哗哗。”
    这次的掌声，比之前可真诚多，至少不是敷衍式，演员习惯戴着面具说话，难得掏心掏肺，难免引发共鸣。
    叶秦自然拍的最起劲，扬起一抹笑容。
    落在佟丽雅的眼中，两只眼睛，就像咬饵的鱼，被深深地吸引。
    《唐山大地震》、建字头电影，当然是颁奖的主力，主旋律题材必须获奖。
    接着，一阵歌舞结束，影帝开奖到来。
    “你觉得影帝该颁给谁？”涂经纬询问道。
    “我哪有资格评论啊，但作为两个孩子妈的经验，颁给叶秦，他演的王小贱那么贱兮兮，没得奖肯定会骂咧咧。”
    叶秦面对镜头特写，全无表情。
    尽量表现大度，保持良好形象。
    紧接着，开奖嘉宾龙叔，带着这届的形象女神，准备颁发媒体、影迷最期待的奖项。
    为什么呢？
    因为有叶秦啊！
    因为有陈昆啊！
    中生代10亿票房第一人，与新生代10亿票房第一人的终极battle！
    陈昆已经有百花影帝，而叶秦今年趁胜拿下白玉兰，拿下华鼎，再一拿，可是三帝。
    网媒统统准备通稿，要么吹，要么踩！
    坐在嘉宾席的马思春，指了指银幕上的数据，惊呼道：
    “小姨，你看，你看，叶秦的票数好高，已经40票！”
    “蒋姐，恭喜你认了一个好侄子。”
    蒋娘娘听到徐凡子的恭喜，笑逐颜开，双手可劲鼓掌：“我跟他拍《迷果》就感觉到，我侄儿叶秦，有影帝之资。”
    然后看向马思春：“改天让他这个影帝弟弟，带带这个姐姐。”
    “恭喜叶秦，54票当选百花影帝！”
    叶秦贼无奈，碾压也要分对象，李雪建12票，赵文宣才9票。
    陈昆是他的一半，27票。
    视线笔直地探去陈昆，一条直线上，刚刚收获百花男配的大黑牛一脸阴沉，旁边的周一见、马司令更是黑得发紫，双手抱胸。
    陈昆大大方方在鼓掌，观众嘉宾也在鼓掌，由远及近，由近及远，最终环绕在耳畔，清晰无比。
    叶秦整整衣冠，享受佟丽雅崇拜的目光时，也注意到身后的李琴，目光不经意间交汇，竟露出羞涩。
    00？
    叶秦从泪腺里挤出几滴眼泪，激动肯定是有的，但从运作的那一刻起，这个奖也无关演技、作品、角色。
    像乌蝇哥，《男人四十》，阔别六年电影的第一部作品，直接在阿三国际电影节封帝，也没吹。
    这个奖嘛，自嗨一会儿，剩下的留给媒体粉丝嗨。
    “咳咳，谢谢。”
    “老胡把我卖惨的话都说了，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话一出，顿时引起一片笑声。
    “还是那句话，不辱其名，不堕其威。”
    说了一通感谢的话，高举奖杯：“希望下次，我能用‘断交’逼着胡哥拿到这个奖！”
    平平无奇地发言，轻松从容地下台。
    远在横店的拍戏的赵颖宝，双手捧着手机，一下子从休息椅上跳了起来，再也承受不住，兴奋得四处打圈圈。
    章天爱、金辰等陪跑配角，全都惊愕地看着这个女一号在剧组上蹿下跳，感到莫名其妙。
    一问，听闻叶秦的消息，瞳孔地震。
    震惊，绝对的uc震惊！
    63年的姜闻，87年封帝，年仅24岁。
    89年的叶秦，12年封帝，23岁，刷新历史。
    而关键，他的轨迹，堪比龙套逆袭史，不是科班出身，而且遭到不利打压，一步步从龙套混起。
    短短5年，最年轻的双料影帝。
    中生代也无几人耳！
    赵颖宝跑累了，满头大汗，而后傻呆呆地站着。
    她陷入夸父逐日的困境，很想努力。
    可这颗星星太耀眼，升得太高，这该怎么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