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天下》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一章 穿越遇劫 “喀喇~!”云幕低垂,天昏地暗,电闪雷鸣,枯叶翻飞。那黑沉沉的天地,掩盖了万物,直教人看不清远近的城墙屋宇,只有伴随着闪电劈下时的瞬时光亮,才会短暂地让人看清天地。 城北,一座看着毫不起眼的大宅正堂,有一男一女两个老者分穿黑白衣装,各据一案,相对而坐,正在交谈着什么,四周的回廊上挂着风灯,巡游着身穿黑衣头戴黑帽,腰间各有长短刀一把的精壮男子,两两并行,间错交巡,不时扫视四周,尽管风雨将至,却无人开口闲聊,分明都是训练有素的护卫。尤为奇特的是,他们胸前的衣服上都绣着一只虎头,但奇怪的是,尽管宅院四处都有这些护卫,却偏生没有人在正堂听候吩咐。 “王破虏!!!”听见正堂突然爆发出的凄厉女音和拍桌案的声响,对着正堂门口的几名护卫扭头抬头看向正堂,见那黑衣老者没有招人入堂的意思,便又继续在回廊转悠,只留下几片树叶打着旋飘过正堂门口。 正堂内灯火通明,黑衣老者正自顾自地拿着酒壶向案上制作精美的酒杯倒着红色液体,“何讳医,你叫什么,四周都是我的人,没有命令不会靠近这里的,几十岁的人了,还是那个德行,是不是又怀念泰山那座天字甲号狱了。”那黑衣老者倒满之后,端起酒杯,轻轻摇晃着杯中液体,叹气说道,那老媪闻言,虽然有些愤愤,却也安静下来,也给自己杯中倒满了那种红色液体,端起细尝,那老媪却讶然道:“咦,这好像不是以前你给我带的葡萄酒了,味道很不一样,你又从哪里折腾出来的啊。” 看着那老媪何讳医的惊讶,黑衣老者笑了,虽须发皆白,却如同孩童般抚掌而笑:“不错,不错,这是我的老部下从耶路撒冷送来的,他找到了当年西征时酿造的几十坛葡萄酒,就送了一些回来,作为庆贺我大寿的寿礼,怎么样,不错吧。”言语间好不得意。 “王超啊,我们都五十年的交情了,半个世纪啊,能不能别再叫我何讳医了。”举着酒杯,何讳医略带伤感:“当年我就后悔了,怎么一穿越就落到你手里了,为什么这么不公平,都是穿越的,为什么其他人都好好的,为什么就我被你关押这么长时间,五十年啊,人生能有几个五十年,亏你还是武警的退伍兵,知法犯法啊你。”话未说完,眼眶中已经涌出了泪水,嗒、嗒、嗒、嗒....不断滴在桌案上。 无视何讳医那满脸的泪水,那黑衣老者王超脸上丝毫没有愧意显露:“要是你当年三观端正,政治合格,我会关押你?要是你改过自新,我会关你五十年?要不是你太过无理取闹,是非不分,BLX太过严重,在民族立场上面犯了严重错误,我才懒得关你五十年。真是累不爱!”用左手的衣袖挡住酒杯,仰头喝完杯中的葡萄酒,王超意犹未尽:“这话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何必再纠结呢,五十年已经过了,就连你的第一批看守也大部分不在人世了,我这次来,是想要先通知你一件事情。” “你不会是想要再关押我十年,凑足六十年,刚好一个甲子吧?你这混蛋已经骗了我那么多次,我也累不爱啊。”又饮了一杯葡萄酒,悲伤稍减的何讳医在说这话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轻描淡写,似乎那个十年不是自己的时间一样。 “我大限不久矣。”不顾何讳医听见这话的惊恐,自己又饮了一杯葡萄酒,叹道:“我太原王氏高寿的虽然不在少数,但我恐怕不会是其中一个,自从穿越到这里,征战沙场数十年,说是戎马一生也不为过,东征西讨,南下北伐,大小战何止百千场。身上的伤口数不胜数,早就伤了元气,动了根本,如今一身伤病,向神荼郁垒报到的日子,或许也就这几年了吧。” 何讳医虽然怨恨眼前之人将自己关押了五十年之久,多少青春岁月就此消逝,无数次恨其何不早死,但如今猛然听到他自己说自己要死了,却没有丝毫喜色,而是万分惊恐。 “还记得当年在泰山的时候,我曾经说过什么吗。”看着杯中鲜艳如血的葡萄酒,王超似乎在回忆什么:“若吾战死或有贼夺此间,而尔等不能拒,则尔等可将天字甲号狱中囚徒尽杀之!不可使之为他人获。切记,切记。” 听见这话,何讳医猛然一颤,浑然不觉杯中洒出的葡萄酒已经染红了身上的白衣,五十年来,自从那日在泰山听到他与下属的对话,这句话便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靥般盘踞在脑海。几次遇险,如非处置得力,恐怕早就被眼前这人一手创建的锦衣亲军杀了,即便近四十年来日益安定,却也还在为哪日会传来这人在哪战死的消息而恐惧,这人在四十余年前的那一次失踪,虽然令这人少壮白发,可差点也让她命归黄泉。 “这几十年来,你让锦衣卫日夜看守,除了不准我擅自外出,还到处搜集史书给我,带我到处看新地方,我有了夫君之后,虽然你还是不让我自由走动,但是好歹也没再把我关回去,还让我根据各方的史书写心得,每年也会来看看我,日子倒也还挺好,除了有人跟着,其他倒也没有什么,现在,你终于要杀我了吗,我不想死啊。”说完这话,何讳医掩面悲泣。 酒杯一顿桌案,正堂内的氛围陡然一变,“我还没死呢,哭什么丧,要哭有你哭的,我又没下过要是老死也让你跟着死的命令,你担心什么。”王超说这话的时候,一扫先前的嬉笑之态,身上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睥睨众生的王霸之气,数十年的杀伐,早已淬炼出他独有的气势。虽然他没有什么动作,可何讳医只觉得一只猛虎躺卧在对面,眼虽半睁,慵懒不堪,却依旧令人从内心畏服,不敢轻举妄动。 “程庭逸,去了,解邵解德遥,去了,王先去了,郭泰去了,曹鹏去了,今天李秋生也去了,唉,当年威震天下,诸胡闻之胆寒的破虏军,不知如今还有几人尚在世间.....”倚着桌案,王超看着终于噼里啪啦下起来的倾盆大雨,透过那织密如布的雨线,似在自问,似在问天,又仿佛是在回忆那已经远去了的峥嵘岁月.... 荒芜的原野上,一队流民推着各式家什,担着东西,沿着只有中间现出土色的官道向前涌动,一个穿着麻衣短褐的青年却离开了大队,拄着一根齐眉高的平直棍子,看着远处的大山,自己歇气了。 看着远处的泰山,王超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用手当蒲扇扇了扇风,看着前后蜿蜒里许,众约两千的流民队伍,心中暗自道了声:“命苦。” 通过这几日的了解和旁敲侧击得来的信息,王超确定他是穿越到了三国之后的晋朝,至于年代,虽然不好确定具体年份,但是通过结合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再回忆以前看过的战史,还是能够推算个大概的,八王之乱已经结束很久了,进而发生的是各地胡人的大规模叛乱,然后就是西晋灭亡,江南建立了东晋。 创造了闻鸡起舞,中流击楫这些成语的祖逖在东晋政府的拖后腿下,已经死去数年了,已经光复的失地也再度沦陷,东晋朝廷据闻是琅琊王氏主政,并无心思北伐,而现今中原及河北正并存着两个胡人建立的赵国:匈奴所建前赵、羯胡所建后赵。 如今这些人之所以要逃亡,正是因为后赵的中山公石虎,正统帅着步骑四万攻打心向晋朝的广固,石虎向来暴虐,手下的羯胡军士也都肆意妄为,喜欢拿汉人当军粮,称作“两脚羊”,尤喜女子,不单肉嫩,还能夜间淫乐。 如果这些流民留恋故土,舍不得走,那便有很大可能被石虎的羯胡部下抓住,成为两脚羊,给胡人当军粮吃掉。 尼玛,这是五胡乱华啊,历史上有名的混乱时代啊,汉人第一次被狠狠蹂躏、不被当人看的时期啊,结合套来的情报,再回想了半天,总算不负以前看的历史书,他终于想起了汉族人历史上的第一次存亡危机,暗自吐槽老天的不公:为什么不是穿越汉朝穿越唐朝之后。但吐槽归吐槽,也还是只能接受命运安排,老老实实在这里求生存,至少他还没有要通过自杀来实现重新穿越的决心。 休息片刻之后,王超便又迈开双腿,继续用脚步来丈量着祖国的大地。 作为穿越者,王超加入这支流民队伍不过一天左右,离穿越到这个世界也不过三天。 首先必须要感谢原宿主的健壮身体,不单给他与前世一般的身材体型,还给了他远胜前世的力量。 其二,必须要感谢带队的老头收留自己,要不是那须发皆白的王老头叹息了一句:“世道多艰,相扶相助。既然同是王氏族人,汝便与吾等同行吧。”使得自己不用挨饿,那么自己的下场不是荒山野岭啃草根,就是饿死在这个世界,成为第一个被饿死的穿越者。 就在王超四下感叹的时候,在官道两边突然窜出了数十手拿长短兵器的甲士,站成三排,长戟斜指人群,霸住了前进的道路。 领头一人穿着一件虽然有些破损,但也还算不错的皮甲,戴着皮盔,拄着一把环首刀,大大咧咧地往中间一站,大喝道:“过境买路,天经地义。”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那些乱军,正在扶老携幼、沿着长满杂草的大路往前走的人群顿时骚动了起来,走在前面的赶紧停下脚步,操起各式趁手家什,同时有人去叫带队的老头王晳。 正在一边随着人群前进,一边东张西顾看风景的王超,突然觉得前面停了下来,借助身高比一般人要高一点的优势,王超看到了前面似乎有人穿着古代打仗用的盔甲,拿着刀,在前面拦住了路。 “拦路打劫?头一次见啊。”生平头一遭遇见拦路打劫的王超兴奋不已,拄着那根齐眉棍就挤上去了,丝毫也没有认识到危险性。 等王超挤上前一看,那个老头王晳已经和那伙乱军的头领在商谈了。 此时队伍里面的青壮都拿起了各种武器,就王超所见,大概可以粗略分成以下几种: 第一种:像跟在王晳身边的,有的配剑,有的配刀,大概有二十来个,是流民里面装备最好的了。 第二种:像拿着菜刀,柴刀之类的都算是手持利器了,这个王超草草一看,不下两三百人,虽然比不上刀剑,但是至少他们手里是属于能够砍死人的凶器。 第三种:像王超这种拿着棍子农具什么的就很多了,至少差不多都有,但是这个能不能造成有效杀伤就难说了。 剩下的妇孺老幼,基本属于赤手空拳,战斗力可想而知。 看着对方那四十来个全副武装的乱军,再掂量了一下自己这边的战力,王超脸黑了,这不压根就是正规军跟民兵,不,根本就是正规军和武装平民之间的差距嘛,怎么打?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二章 初染血腥(修改) 就在王超还在东张西望比较着双方的战力时,前面的商议好像已经出了结果。 “不行,我们这里一人一石粮食,不能再少了,要不然就留下几个小美人儿给我们大伙儿乐呵乐呵,老东西,快点决定,别让我们等太久。”听着远处传的那贼首的喝骂声,王超不由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事情要谈崩啊。 “此事老朽无权决断,需与众乡老商议一二,还望诸位稍候片刻。”看着那老头在两个后辈的搀扶下回到了队伍,王超隐约感觉到,风雨,将起了。 果然,那王晳老头回来之后就跟几个腰佩刀剑,看起来就是说的上话的中年男子嘀嘀咕咕商量起来了,看着那阴晴不定的脸色,王超知道,估摸着是价钱有点高,都不太愿意出这冤枉钱。 不出冤枉钱,对面肯定不会乐意肥羊就这么没了,看来还是需要武力解决啊。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某人准备跟在后面先看看再说,毕竟初来乍到,还得先看看人家怎么打,虽然棍子什么的练得比较多,但是古人怎么打的,他还真是不知道,所以啊,这古代的争斗还是得多学习,多见识,先看看眼界,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是至理名言。 在混入这支流民队伍时,为了掩饰自己什么都不清楚,完全可以用怪异来形容的谈吐,以及绝对属于一无所知的见识,他可是煞费苦心,在苦思之后,直接用了一个百试不爽的招数:装失忆。 我只记得自己叫王超,字破虏,今年二十三,至于父母姓甚名谁,家居何地,可否娶亲之类的,直接一句:只记得曾被贼人偷袭,至于其他,实在不知。然后就有人自己蹦出来说:此人应是得了离魂症,前事皆忘,真乃可怜人也。圆了王超扯的弥天大谎,因此王超才得以借助“离魂症”这个外衣,到处打听而不被怀疑,反而被问到了的人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单热情,还充满着怜悯之心,有好几次都热情到王超内心充满着无比的罪恶感,十分内疚,好像骗了别人什么东西一样。 借着失忆的伪装,王超了解到了很多东西,不单单是一些确定所处年代的事情,还包括这支队伍的一些基本状况。 这支队伍的目的是要前往晋朝控制下的地区,领队的就是那些有刀剑的人,而老头王晳不过是因为德高望重,曾经当过小军官,加之王姓的在这队伍里差不多有四成,远超过他姓,才当了这个领头的,虽然都买账,但要说完全能够自己决断贼首的要求,倒也有点夸张,但要说这些人会被几十个贼人吓倒,倒也不可能,因为世道动荡,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这些流民也都多多少少接受过军事训练,还是有点战力的,勉强可以依靠人数优势来打赢一般的盗匪。 不过这次是“一般”的盗匪吗?摇头苦笑,王超摩挲着棍身,打量着四周,看还有没有潜伏着的乱军,在这片地区,因为靠近泰山,所以就有了一些丘陵,这条官道正是在两个丘陵中间穿过去的,也不知当初修这段路的人是什么心思,居然是从丘陵中间挖出来的,距离有百多米,路的两边最矮都是一人多高的断崖,这段路差不多就是一个口袋,乱军正好从山背冲出来把出口堵住,只要后面再来一批人,王超他们就算是被包住了。 反复检查几次,在确定没有乱军在丘陵上面之后,王超悄悄挪到了路边,准备趁双方干起来之后,绕到乱军后面进行偷袭,不然以这木棍的杀伤力,王超还真的没胆子正面去挑战他们。 果不其然,在那几个看着像头目的召集下,负责管带流民的二十来个什长聚集了起来,在商议完毕之后,这些什长都各自回了队伍,随后就把那些青壮集合起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看着老头王晳不仅大声拒绝了贼首的要求,还要贼人让开道路,王超就知道,要开打了。 “倒是挺相信自己的实力啊,不过,难道你们就真的以为我只有这么点人就敢打劫上千号人???”楚江汉撇嘴一笑,随即大喝,“列阵!迎战!” “哈!”听见自己首领的命令,那些乱军立即站成了错开的两列,看样子是前列的刀盾兵负责吸引住敌人,后队的长兵专职杀敌。 原本以为这些流民至少也能和那些乱兵打个平手的王超拎了个棍子,窜到了路边,准备绕到乱军后面,但等王超爬到一半,抬头看向交战的地方时,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猜到了开局却没有猜到过程的王超,讶然看见人数占优的流民们居然交手没久就被人家逆袭了,那贼首在阵列里应付着三个使着刀剑的中年男子,居然毫无惧色,不但没有落下风,相反之下,隐约还压制住了那三人。 不单三打一没打过,一大帮流民打三十来个乱军也没有打过,细看之下,王超立马就发现了原因:乱军虽然人少,但是长短兵器互相配合,且相当敢下杀手,显然都是见过血,手上有人命的悍卒,攻守进退并不慌乱,配合相当默契,可称训练有素,虽然面对着众多流民的攻击,但毫不慌乱,反而不时有流民在他们的攻击下惨叫着倒下。 而流民这边虽然占有人数上的绝对优势,但都是各自为战,打着都有些束手束脚,看着那明晃晃的兵器锋刃都有些胆怯,相互之间又不懂配合,前面的不敢太过靠近,后面的又一个劲地把前面的人往前推,然后就挤成一团,打了一阵,自己这边倒下了不少,乱军却几乎连受伤的都没有。 当然,这些乱军的身上都有防护,有的人穿着皮甲,有的人穿着铁甲,像那个贼首的身上就有一副甲,虽然隔得比较远,但依据剑划到上面也没有什么建树的情况来看,应当是铁甲无误。 先前已经把棍子扔上去了,现在只要自己上去就行,也不管那些流民,翻上山坡之后就捡回了棍子,王超无意间回头一看,差点没把自己吓得滚下去:对面不知何时,已经站起了四个弓手,其中一个正拉弓搭箭瞄着自己,就要放箭了。 据说人在面对惊吓或者其他什么的时候,有可能会潜力爆发,出现反应灵敏,动作迅速,力大无穷之类的,王超现在就是如此,刚像兔子一样窜入丘陵的后面,一支利箭就“唆”地一声贴着自己的身子飞过去了。 未及回思刚才险之又险的一幕,王超就看见一个穿着皮甲的乱军背弓负箭,手持环首刀,满脸杀气地向着自己奔来。 “哈!”看见只有一个乱军过来,而对面的弓箭手因为有遮挡,又射不到自己在的这个死角,王超便放心了,直截了当地摆了个应急棍的起手式。 不过王超可没有胆子用木棍直接对上环首刀,那虽然环首刀砍不断的东西有很多,但是自己手里的这根木棍显然不算,自己身上的小胳膊小腿,也肯定不会拿来检验环首刀的劈砍性能究竟如何的,撩?扫?戳?劈?王超一边快速回想着曾经学过的应急棍术,一边盘算着怎么对付眼前这个乱军。 那个乱军见王超居然摆了个有点奇怪的招式,看着像是练过的,便将环首刀侧举,大喊着“杀呀~!”,冲向了王超,企图直接一刀劈下,直接棍断人亡。 见乱军举着刀冲了过来,直接一个弓步突刺,用的却是刺杀操里面的招式。 只不过棍刚刺出,那乱军便突然直直地扑倒在地,环首刀也给扔了出去,抽搐了几下之后,就再无动静。 见到这状况,王超有点傻眼,这到底是什么状况?临阵倒戈也没有见过这样倒戈的啊。 不过心中疑惑归疑惑,见那环首刀已经离了乱军的手里,王超赶忙抢上前去,攥住了刀柄,拿起一看,那乱军还是在地上没动。 拿着刀,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趴在地上了乱军,刀尖戳了戳乱军的身体,见没有动静,又拿棍子顶着乱军的身体,用力翻了个身。 看到乱军额头上面那个还在淌着鲜血的大洞,王超长吁了一口气,这个乱军看来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过这怎么弄出来的啊,走近一看,地上正有一块藏在草丛里面的尖利大石,有个与乱军额头伤口形状相符的尖角还带着血印,再拿棍子拨开脚边的杂草。 嗬,地上有一个窟窿,几块像是人肋骨的白色物体隐约可见,那乱军的一只脚正踩在里面,看来是这人在冲的时候,一脚踩到了这个被遮掩住了的窟窿,导致身体重心失去了平衡,才阴差阳错地扑到了尖石上面,稀里糊涂地送掉了小命。 “报应,咎由自取,自寻死路。”看着这已经死去了的乱军,王超还真的没法子形容这是叫什么事。 不过人死了,东西可就全都归王超了,消灭敌人,保存自己,伟大领袖的教导没有武器怎么实现。 搜刮完乱军身上的东西,零零碎碎的不少,不过考虑到旁边还有敌人,便只拿了环首刀和弓箭,试了试弓,觉得自己拉开倒也不是很费劲,又搭了一支羽箭试了一下,感觉还行。 学着那乱军先前的样子把箭背好后,小心翼翼地扒开草丛,看见对面的那四个弓箭手已经将注意力放到了下面,正在全神贯注射杀那些装备比较好的头目,还有看着有点射杀价值的目标,丝毫没有顾及这边的事情,小心肝才稍稍安心了下来。 搭着羽箭,小心地沿着那个乱军过来的路往回走了没多远,就看见了三个弓箭手正背对着自己,站成一排,向下面放着箭,侧耳一听,果然有不少人在惨嚎。 抽出两枝箭插在地上,拉开弓,估算了一下距离之后,嗯,四十米不到的样子,应该没问题,趁那三人不注意,瞄着靠近自己的那人就放了一箭,不过让王超大跌眼镜的是,瞄着的是胸膛,可射中的地方却是腰,也不管那人到底怎样,拔出一枝箭就又拉满弓放了出去,瞄的正是脑袋。 看见自己身边的两个同袍突然中箭,最后那人大惊,急转回身时,也只感觉到胸膛一痛,低头一看,一枝羽箭只剩下了一截箭杆还在外面,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到底是谁射的箭,一个人影就窜到了近旁,眼角瞟到一溜白光闪过之后,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杀了最后一个弓箭手之后,对面的弓箭手也发现了这边的变故,看着那几把弓齐刷刷地瞄向了自己,王超一个矮身回窜,又躲到了山脊后面,攥着衣物手脚把那三人拖下来之后,拿着刀又在那两个的脖子上面各自补了一刀。 初次杀人,他拿着刀的手微微颤抖,不是恐惧,而是兴奋,仿佛血液里的某种东西被唤醒了,令王超只感到酣畅淋漓,毫无畏惧。 如同前番一样搜刮了这三人后,除了摆在面前的七八十枝羽箭,还有那二十来枝比羽箭要短的怪异利箭。试着在弓上面比划了一下,发现怎么也不像是弓用的东东,拿着这东东看来看去,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了这是什么东西了:“弩箭!” 有弩箭,则必有弩。搜出弩箭的是刚才最后一个被杀的敌兵,先前被对面的弓箭手吓得保命要紧,哪里还能够注意那弩掉在哪里,不过依刚才的情况来看,好像也不是很远。 不过对面有四个人盯着这边呐,怎么办?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三章 公子在此 拿着自己的小命去冒险,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为了稳妥一点,还是先试探一下对面对自己的关注力度和射击精度保险点。 蹲在地上,解下尸体上的头盔,用环首刀顶着,向前面又靠近了一点,确定前面的土层可以有效遮蔽自己和阻挡利箭之后,斜伸着刀,让头盔从草丛后面探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往上伸了伸,又猛地缩了回来,来回了好几次,在远处看来,就像真的有一个人在探头探脑地查看敌情一样。 随着“嗖”“嗖”“嗖”三根羽箭从头盔旁边飞了过去,刚把头盔缩回来的王超不由咂舌,好厉害的箭术,幸亏不是自己的脑袋。 嘟~!看着那枝从天而降,钉在地上,杆尾还在颤动的羽箭,王超整个人石化了,如果是头盔下面是个人在趴着,这枝箭绝对会射中背部,而如果这枝箭再偏一点,自己的大腿就要挨箭了,这箭术,尼玛的真是牛叉啊。 见到这箭术之后,知道对面已经是热切关注着自己的动态,以便热烈欢迎,殷勤招待,再在这里耍小聪明是没有前途的,迟早会把自己栽进去。 怎么办,这两边都是荒山,除了荒草长得特别茂盛,连树都没几颗,“干!拼了!”抓起弓,拿起刀,再把地上的羽箭收了,猫着腰又回到了刚才爬上来的地方。 扒开荒草一看,对面的四人没有发现这边的动静,依旧在全力关注着刚才的地方,手中的弓已经搭好了羽箭,看来只要有动静就会出手,至于下面的动静倒是小了不少,但是就王超所看见的情况,好像下面的流民吃了不少亏,暂时和乱军形成了对峙。 不怕下面打翻天,就怕下面不打,见到下面短暂性停火,王超心里大急,要是下面的乱军再派两个上来,自己哪能对付啊。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干掉对面的弓箭手,然后射杀乱军以支援下面的流民,要不然下面的流民一服软,乱军抽出人上来支援,自己就等死了。 下定决心之后,悄悄搭好箭,猛地站起,朝着对面最右边的弓箭手就放了一箭,为了防止不中,特意抬高了落点,看着那箭如同流星一般正中脑袋,王超不由吐槽了一句:“卧槽!”趁着报复的羽箭还没来,赶紧又缩了回去。 刚才这箭可是要射胸膛的,怎么给射中脑袋了,看来自己还是没掌握这射箭技术。 见自己的同伴又少了一个,那剩余的三人真是又惊又怒,惊的是对面那人好生厉害,不单把那边的全部杀了,居然还把自己这边的也射死了一个,怒的是那人居然毫不忌惮自己的箭术,居然还用箭射死了自己的袍泽,简直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正想探头看看对面的情况时,也不知道是草丛的动静被注意了,还是被看到了脑袋,看着被羽箭射断了的荒草在眼前飘落,王超吓得瘫坐在地上,这齐大腿根的荒草虽然能够遮挡视线,可是挡不住羽箭啊。 好险!差一点就被羽箭贯脑了,正在庆幸时,他想起刚才对面利用羽箭抛射,差点就射到自己的一幕,赶紧爬起来换了地方,刚离开坐的地方,嘟~!嘟~!两枝羽箭便扎在了地上。 见到自己有如此优厚的待遇,王超差点就要破口大骂,不过考虑到风险很大,会再次招来羽箭,只得含恨咬牙,寻机报复。 不过怎么才能够报复呢?这可是一个大问题,见识了对手的难缠和箭术的高超后,他可没有胆量直接出去,只能想法子干掉对面的了,自己的箭术,跟对面的三个敌人一比,自己简直就是入门级别的,随便一个都能虐杀自己,更何况还是三个一起来对付自己。 看来只能靠使用声东击西,先散开他们的注意力,再寻机杀敌了,不然被他们盯紧了之后,一冒头就是几枝羽箭,真心吃不消啊。 看着对面,三人都十分恼怒,张弓搭箭,随时准备把那个可恶的小子射死,接连在自己的眼皮下面射杀自己的袍泽,简直胆大妄为,尤其还是用弓箭,这简直是在嘲讽自己,不杀他不足平愤! 突然,对面的一处草丛动了一下,“找死!”一声低喝,抬手就朝着那地方射了一箭,箭刚没入草丛,别处便又见有草乱动,“嘣~!”旁边的袍泽也是一箭射去,只听闻对面“啊~!”地传来一声惨叫之后,那草丛便不动了。 搞掂了?三人面面相觑,不敢轻信,依旧全神戒备,不敢松懈,毕竟春秋之时的公子小白也用中箭假死这招骗过管仲,连管仲那样的贤人亲眼所见也能中招,更不用说现在完全看不见草丛后面的事情到底如何,没看见,自然不能轻信。 看着眼前被杀怕了的流民不敢再靠近,楚江汉十分满意,眼下弟兄们都快没粮食吃了,可要接应的那个人却还没有到,正寻思怎么弄粮食呢,一队流民就送上门来了,不好好打劫一下,不弄点粮食简直对不住弟兄们,当然,如果能够顺手掳几个妇人快活快活也是非常不错的。 扬了扬手里的环首刀,对着那个老头子大声喊道:“老头子,怎么样,你们是还要继续打,还是乖乖的送粮食送妇人呢,要打的话,弟兄们奉陪到底,要是送粮食送妇人的话,那就快点决定,少磨磨蹭蹭地打什么狡诈心思,惹恼了弟兄们,有你好果子吃!”旁边的乱军听到楚江汉的这番话,都大声呼喝,为其助威。 双手柱刀,附在刀上的鲜血顺着刀刃融入土壤,自觉胜券在握的楚江汉突然听见弓弦的“嘣”响,咦这不是上面的弓箭手发箭的声响嘛,但眼前的这些流民里面却没有看见有谁中箭啊,惊愕之下,抬头一看,发现右边的弓箭手居然都不见了,再看自己这边的弓箭手,只剩下三人如临大敌般盯着对面,还有一人却是不见了。 有敌人!楚江汉脑中蹦出了这个词,不好,那些弓箭手不会出事吧,心里焦急的楚江汉回头对着流民叫了一句:“我先去如个厕,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考虑,要是回来之后还没想清楚的话,别怪弟兄们用家伙帮你们做决定。” 点了两个刀盾手跟着自己之后,楚江汉带着部下一路小跑,消失在了流民们的视野中。 听见贼首的要求,再看了看横尸在前面的乡人及那一地的鲜血,王晳重重地叹了口气,老泪纵横,对搀扶着自己的小伙子道:“先儿,去把那几个叔伯还有其他的那些主事人唤过来吧。” “诺!”那个叫先儿的小伙子应了一声,转身便钻入了人群,过了一阵之后,王晳却只见到一个虎目含泪的中年壮汉拿着环首刀随着先儿过来,其他人却并不见踪影。 “阿父!其他的主事都已经中了贼人的利箭,不幸去了。”那壮汉不待王晳发问,含泪言道,却令王晳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昏厥,那壮汉和先儿赶忙抢上前扶住。 两边的弓箭手都是先射那些武器比较精良、衣着比较好、看着像是有地位的,因为一般来说,这些人也是有些势力,能够指挥流民的头目,却正好把这些流民里面拥有决策权的十来个人杀得只剩下了王晳和那个壮汉,王晳是因为年老体衰,拿不动刀兵,又没有指挥攻击,才没被列入射杀目标,至于那壮汉也没死,只不过是因为托王超的福,弓箭手还没来得及射出那一箭就被扑杀了而已。 “应伐,刚才贼首要我们决定到底是交粮食还是接着打,刚才已经和他们交了手,情况怎么样,是交粮还是继续打。”王晳看着那壮汉,询问道。 这壮汉姓王名凛,字应伐,是王晳次子,曾经参加过陈川的乞活军,后来祖逖北伐,又投到了祖逖麾下,做了一个小军官,待祖逖忧愤而死之后,见后继者不堪,恢复故土无望,遂潜回了家乡。 “如果说器具齐备,训练得当,敢于用命,应伐绝非贪生怕死之徒,可是眼下徒有血气而无其它,且贼人还有弓箭手在虎视眈眈,强行再斗只是徒增伤亡,还望父亲大人及早定夺。”擦掉眼泪,王凛认真答道。 因为前番经历而被委以重任,训练这些青壮的王凛非常清楚,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对上这些训练不精、战具不全的农民会有什么情况出现,即便因为洛阳武库大火,导致现今的朝廷官军普遍缺乏弓弩等远射武器,没法进行远距射杀,但也不代表正面对决,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正规军就会打不过流民,除非是人数比例太过悬殊,又或者是乞活军这样的亡命之徒,不然流民一方的伤亡绝对会非常大。 听见儿子这么说,王晳知道这是在暗示自己:人家装备好、训练好,还有弓箭手,现在是打不过啊,还是交粮食吧,小不忍则乱大谋,人命宝贵啊。 “也罢,为父这一把年纪了,死了也就当是提早去见列祖列宗了,可你们还年轻着呢,路还长着呢告诉各个什长,准备粮食吧。”抹着泪,王晳忍痛决定出粮食买路,这个年代粮食宝贵,一下子拿出去这么多了也心疼啊。 正当王晳他们准备好了买路的粮食,想要找那贼首时,却猛然听到左边的山梁上面传来贼首的声音:“弟兄们,公子找到了,我们可以回去复命了!”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四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弟兄们,我们找到公子了,可以回去复命了!”见下面的弟兄还没有反应过来,楚江汉又说了一遍,当听到这句充满着激动的话再次传到了大家的耳朵时,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了发出声音的那个人身上,当然,还有被牵着的那个一身短褐的年轻人。 而让对面那三个弓箭手和下面认识这个短褐青年的流民大跌眼镜的是,这人赫然就是装失忆混进流民队伍的王超,也就是说,楚江汉他们打劫打到了他们要等的人头上,而这个人也毫不客气地干掉了他们五个弟兄....... 这个杀了自己弟兄的人就是自己苦苦等待的公子?对面的三个弓箭手傻眼了,下面的王晳等人也傻眼了:这个患了离魂症的年轻人是怎么跑到上面去的,又怎么变成什么贼人的公子了。 其实这个身份的巨大转变连他自己都还没有适应过来,至于为什么自己会摇身一变,成为了这些贼人的公子,出现这个众人皆惊愕的场景,还得从刚才的事情说起...... 在接连扔了几块石头砸在远处的草丛里面,成功吸引了对面的注意力,招引来几枝羽箭后,王超猫着腰,选了一个可以有效遮蔽的地方,估算了一下方位之后,猛地站直了身子,朝着对面的那三人就放了一箭,也不管有没有中,立即猫下腰,小跑着换了地方。 在换了个新的地方之后,根据脑子里面刚才看到的场景,确定了对面弓箭手新的方位之后,猛地又站起来射了一箭,然后又猫下腰转移了阵地。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自己射术不精,又没有队友帮忙吸引火力,那就只好尽量减少暴露的时间,射一箭换一个地方,不让对方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时候会出现,到底会在哪里冒出来射一箭,完全就是把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游击战术活学活用,在古代发扬光大了嘛。 可惜当王超还在这里跑一下,那里射一箭的时候,下面的楚江汉已经带着两个刀盾手上来了。 浑然不知已经有新的敌人上来的王超,还照样在一个劲地和对面三个弓箭手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直到眼睛瞟到了那两个冷笑着的刀盾手和正在查看尸体的贼首。 见到有贼人已经上来了,扔下弓,操起环首刀,王超的心里慢慢静了下来,好在曾经有学过和刀盾搏杀术差不多的,不然还真的有点为难。 “呀~!”把方盾挡在胸前,冲在前面的贼人大叫着冲了过来,猛地一个弓步突刺,一下子就缩短了和贼人的距离,冲到了贼人的眼前,手中的环首刀直捅贼人的胸膛,逼的那人只好挥刀下斩,沉盾回撤。 一击得手,正打算乘胜追击时,见后面那个贼人抢前一步,对着自己就一刀劈了下来,只好举刀迎了上去,“叮~!”两刀相击,传出了短促悦耳的金铁交鸣声。 感受着手里环首刀的余震,举刀一看,已经出现了一个米粒大的缺口,不由心疼不已,这可是武库大火前铸造的好刀啊,想不到今天居然出现了破损,那贼人心里恼恨,招呼了同袍,两人准备一起上了。 见这两人着实扎手,还有方盾护身,王超也不由头疼,虽然只是交手了两下,但是已经感受到了这两人力大劲猛,配合默契,的确不是那些寻常毛贼可以相比的,退了两步,活动了一下有些酸麻的右手,身体里面的血液仿佛沸腾了一样,只觉得毛孔都打开了,周围的一切都能感知到,身体也变得轻盈了,灵活性也大幅提升,一股战意不可抑止地涌上心头。 战斗本能。当感觉到了这具身体的变化的时候,王超脑子里面蹦出了这个词,看来这具身体的主人也是个武艺精熟,嗜血好战的角色啊。 看着那人眼放精光,一脸兴奋,身上爆发出了强大的自信,竟然让他们不可抑止地生出一股恐惧感,两人不由对视一眼,直觉告诉他们,眼前这人:很危险! 扬起一道匹练似地白光,身体不受控制地猛然向前跃进一大步,旋即如同闪电般狠狠斩向右边那个贼人。 突见一道匹练似地白光斩向自己,李简右脚后撤,左手一抬,盾牌迎了上去,右手的刀也准备回击,身边的李易收盾护身,右手的环首刀便劈向了王超的身体,如果王超不及时回防,只怕血溅荒野是在所难免了。 环首刀硬生生地在空中变了方向,直削李易之刀,“叮~!”挡住了李易的环首刀,同时左脚一个垫步,右脚狠踹在李简盾牌上面,正在准备出刀的李简猝不及防,接连退了两步,一击得手,立即欺身贴近了李易,左手不顾风险,攥住了李易右手手腕,右手的环首刀绕过盾牌,直奔李易那颗大好头颅而去。 情况危急,李易本能反应地将头向后仰,看着刀光从鼻尖划过,顿时一身冷汗,随即被重重一推,下面的脚被撩起,重心不稳之下,直接向后砸倒。 看着李易被放倒,李简大吃一惊,正要上前解救,却见王超右膝跪抵在李易胸膛,右手的环首刀刀尖抵在李易咽喉前方,“再敢动我就杀了他!”一声暴喝,李简硬生生地顿住了身子,不敢再轻举妄动,生怕一不小心,李易的小命就被自己送掉了,左手捏了捏手腕,拿眼睛瞟了瞟抵着李易咽喉的环首刀,示意李易松开右手的刀,人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李易识趣地松开了环首刀。 “属下楚江汉,参见公子!”还没等王超开口提出要求,只听得李简身后传来了楚江汉的声音,三人齐刷刷楞了。 “他就是公子?!”李易和李简脑子里面不敢置信,要不是知道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他们俩人只会当这个是楚江汉的缓兵之计。 “谁是公子?!”王超也愣了,好像这里没有公子这号人啊,这倆贼人肯定不像啊,难道是缓兵之计??? 楚江汉原本带着俩人沿着被踩倒的荒草上来之后,就见到了地上躺着三个人,正是为了这次行动而特意配属的弓箭手,只是还有一人不见了,叫那俩昆仲过去搜查那边的情况,看看是不是少的一人在那边之后,楚江汉便行到三人身旁检查,看到那三人的伤口,楚江汉便知道这三人是死透了。 这时右手边传来了打斗声,正是李家昆仲前去搜索的方向,拔起环首刀,楚江汉连忙奔向打斗声传来地方,等跑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人单膝跪在李易身上,手中的环首刀刀尖抵着李易的咽喉。 正要开口时,猛然发现这人居然和公子有些相似,再一细瞧,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不就是公子嘛! “属下楚江汉,参见公子!”见公子没有反应,以为公子没有听清楚的楚江汉倒持环首刀,抱拳行礼再次见礼道。 “道平免礼,近来可好。”听见自己口中说出的话,王超心中惊恐不已,因为自己完全不认识他们,可这下意识说出的话却清楚表明:这几位和自己很熟,很有渊源。 “诺!”见公子还记得自己,楚江汉兴奋地应道,他的表字道平,还是随公子在祖逖将军麾下征战时公子为自己取的呢,很少有人知道自己还有表字,更不用说还知道是道平了。 放开下面的那人,王超站了起来,看着楚江汉,想了半天,却愣是没有找到这人的资料,就连刚才的话也只是下意识说出的,看来自己还是没有像小说里面的那样继承了宿主的记忆啊,看来那一句也只不过是宿主的本能反应而已,不过既然能够让宿主形成这么深刻的印记,看来也是和宿主关系非同一般的啊,或许可以骗到宿主的情况。 嗯,公子,好像这个时候的公子,还是需要有点身份地位的世家子弟才可以这么叫吧,还没有到烂大街的地摊货程度,就是不知道是哪里的公子啊。 “属下李简、李易,参见公子!”地上那人拿刀爬起来后,同另外那人站在一起,齐齐见礼。 看着公子,楚江汉欣喜不已,自从两载前公子负重任离开之后,他们这些老部下可是想念得紧啊,这次来接应公子的重任,可是自己硬生生地打赢了其他几个家伙得来的。 “回公子,自公子两年前离开属下等人,属下们无不挂念公子,如今见到公子身体康泰,属下们也就宽心了。”听见那个叫楚江汉的人如此回答,王超不由心头一跳,属下们?看来还有很多属下啊,可是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啊,骗他们?不大可行啊,张口就露馅,嗯,要不要说自己患了离魂症,不大记得前事了,应该不会起歹心吧,不过看宿主的本能反应,和这人对自己的态度,这人应是宿主的心腹,应当可信。 “我数日前曾遭到歹人袭击,险些丧命,等醒来之后,以前的事情已经不大记得了,幸好碰上了下面的那些流民,说这是离魂症,许我与他们同走,以免发生意外,丧命荒野。你说是我属下,那你可知道我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曾经做过什么事情吗?”横下心的王超也不怕人家编造谎话骗自己,反正你要信就信,不信也没辙,你说出来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也只有你知道,但我还是我,大不了再死一次。 听见王超所言,楚江汉和李家昆仲都大为惊诧,离魂症虽然听说过,可也没几人真正见过。 “公子!属下接应不力,竟使公子遭歹人袭击患病,请公子责罚!”楚江汉左膝跪地,却是先请罪,一心想知道宿主身份事迹的王超哪里还顾得处罚,直接挥手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怪不得你,还是赶紧说我的身份和以前的事情吧。” “诺!”见公子果然没责罚,楚江汉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站了起来,把自己所知道的,王超灵魂占据的这个身体的宿主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五章 宿主身世 “公子您姓王名超,字昌麒,乃是太原王氏一脉,累世皆高门,位列士族,曾祖王公讳旭字文舒,前魏京陵候、骠骑将军、司空,谥号穆候,祖父王公讳湛,字处冲,公子祖父兄长王公讳浑,历任秦王文学、太子洗马、尚书郎、太子中庶子、汝南内吏,公子先父乃前蓝田候王公讳承字安期,永宁初年任骠骑参军,后迁司空从事中郎,爵蓝田候,后迁尚书郎,不就,曾为东海王记事参军,甚为东海王所重,以为‘人伦之表’,后为东海太守,人称王东海,被推为名士第一,于四年前仙逝。”说到此处,楚江汉停了一下,见王超若有所思,便继续道。 “公子兄长名述,字怀祖,袭封蓝田候,而公子您自幼喜好武艺兵法,不为家族所重,亦为其他世家子轻之,公子好不平,常因此与世家子殴斗,公子勇壮,武艺精熟,往胜之,亦因此被责罚,属下便是此时跟随公子的,待五年前,公子您气力长成,恰逢祖逖将军北伐中原,您便留下了书信告别家人,带着属下等人渡了大江,投了祖逖将军。”歇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一笑,见王超正看着他,楚江汉便又将后面的事情说了出来。 “祖逖将军本以为公子轻浮,以诸兵事刁难之,皆一一解之,将军大悦,遂委公子为牙门将,每战骁勇非常,更擅用兵,祖逖将军亦曾赞公子不负先祖王翦、王贲、王离之尚武雄风,犹有兵家遗风,后来公子先父过世,战事急迫,因此未能及时赶回服丧,血书‘忠孝难两全,胡虏陷我祖地,今拔之,他日迁回祖地以尽孝'',不回,于是被宗族斥为不肖,时人亦多有非议,两载前祖逖将军病死,公子便奉了朝廷之命前往了辽东鲜卑,属下等人于近日得悉公子将返,便率甲士前来迎接公子。” 听到楚江汉的介绍,王超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这个宿主果然不简单,嗯,算起来还真的是大有来头,前途不可限量,符合一般穿越者的要求。 这具身体的名字和自己倒是一样,只不过字昌麒,而非自己喜好的破虏,这位仁兄是太原王氏的子弟,世代都有做大官的,这位仁兄的曾祖姓王名旭,字文舒,是前朝魏国的京陵候、骠骑将军、司空,死后的谥号是穆候,祖父王湛字处冲,这位仁兄的祖父的兄长王浑,历任秦王文学、太子洗马、尚书郎、太子中庶子、汝南内吏。很牛叉很高级,绝对是世家大族一类的。 而这位仁兄的先父呢,则是前任的蓝田候王承,字安期,在永宁初年任骠骑参军,后来升官做司空从事中郎,封爵蓝田候,后来要升他做尚书郎,不上任,曾经做过东海王的记事参军,非常被东海王所看重,称作是‘人伦之表’,后来当了东海太守,大家都称他王东海,被推举为名士第一,在四年前仙逝。 这位仁兄的兄长名述,字怀祖,作为长子承袭了父亲的蓝田候,而被自己附身的这位仁兄,自小就非常喜欢武艺和兵法,但是这个与家族习文和社会浮夸的风气极不合套,故而不太被家族所看重,也被其他的世家子弟轻视讥笑,而且这位兄台还喜欢打抱不平,一点也没有世家子弟常有的二世祖习气,常常因为打抱不平而和其他的世家子弟打架斗殴,仗着勇敢健壮,武艺精熟,常常取得胜利,也常常因为打架斗殴被责罚,楚江汉等人便是这个时候投入了宿主麾下。 这段经历倒也没什么太出奇的,叛逆心理和侠义结合了嘛,基本年少轻狂的时候谁都有过,不过这行事倒是挺让家里气恼的。 在五年前,也就是宿主十六岁的时候,年轻人的气力也长起来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宿主,自己觉的翅膀已经硬了,能够飞了,刚好碰上祖逖将军中流击楫,北伐中原,恢复故土,胆大妄为的某人就留下了书信告别家人,带着愿意跟随自己的楚江汉等人渡了大江,投奔了祖逖将军,被任命为牙门将,每次出战都骁勇非常,更擅长用兵,祖逖将军也曾经赞赏他有先祖王翦、王贲、王离的兵家遗风。 看来被自己附身的这位也是让祖逖头痛万分,磕不得碰不得,出了事情还不好向王氏交代,于是就打算用军队里面的事情来刁难他,好让他知难而退,谁知发现这人居然懂这个,大喜之下就安排了一个牙门将的职务,幸好某人也不是一般的世家子,倒也用实际行动博得了祖逖的赞赏,说有兵家的风采,如果没死,一切顺利的话,估计几年之后,怎么也能混点军功,博取些功名回家,但这只是如果。 后来没多久,宿主的老爹过世,而那时战事正进行得非常急迫,因此没能够及时赶回服丧,用血写了一份血书‘忠孝难两全,胡虏陷我祖地,今拔之,他日迁回祖地以尽孝'',意思就是:忠诚和孝顺是难以两全的,如今胡虏攻陷了我们世代居住的地方,使我们流离失所,回不了家乡,如今我打算驱逐胡人,夺回祖地,将来把尸骨迁回去就当尽孝了。就把这个送了回去,自己依旧还在战场,没回去,于是就被宗族痛斥为不肖,当时也有很多人说闲话。 对于自己身上这个凭空多出来的不肖之徒的“大好”名声,王超虽然无奈,却也只能坦然接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哪里有那么多的好事落在自己身上,不像其他穿越者被追杀就已经很好了,不过最能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大概就是最后的那一段。 两年前祖逖将军因为北伐大业被拖后腿,恢复失地无望,不幸忧愤而死,这位兄台就奉了朝廷的命令前往辽东鲜卑,而楚江汉等人在前些日子被告知他就要在不久后返回,于是就率领这些甲士前来接应。 两年前自己被派往辽东的鲜卑部族,直到近日才借道广固回东晋,但是为什么不直接坐船回建康呢???那可比陆路安全多了,海路也要更为快捷啊,不过,要是宿主不走陆路,哪里会被歹人袭击,哪里能有自己的附身啊,想到此处,倒也释然了,不过宿主走陆路的具体原因,看来只能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可惜啊可惜啊,物是人非啊,虽然楚江汉他们接应到的还是那个人,见到的还是那具身体,可主宰的灵魂却不是他们熟悉的公子了,梳理了思路之后,不由一阵唏嘘,但王超还是不太适应新身份,不过从身体之前的本能反应来看,楚江汉所言,应当不是假话。 但是让王超纠结的是,关于这些事情的记忆,自己真的没有从宿主那里继承到,哪个魂淡说魂穿能够继承宿主记忆的,劳资就没有继承到! “不对啊,你们既然是来接应我的,怎么又干起了这拦路打劫的勾当。”如果依楚江汉所言,他们应该不至于沦落到需要打劫的地步吧。 听到这个问题,楚江汉讪讪一笑:“公子,这也并非属下本意啊,属下等人原本计划到周边的泰山郡去筹措一些粮草,可据守泰山郡的胡虏近日频频出动,对泰山郡境内的草寇大行征剿,属下等人连泰山郡门都接近不了,又哪能解决口粮匮乏之忧啊,所以就只好行此勾当了。” 听见这个解释,王超心里稍安,好歹是情势所迫,还说的过去。 “对了,下面的流民于我有救命之恩,赶快叫大家停手啊。”想起下面还在对峙,不想徒增死伤的王超赶紧让楚江汉解决这事,所以才有出现先前楚江汉拉着王超的手,宣布王超身份的场景。 见楚江汉就要下山,王超连忙叫住了他:“等一下,先前不知你们是我下属,误杀五人,实感内疚,而下面的流民也有多人伤亡,我欲了结此怨,叫几个弟兄上来把尸首抬下去,我有大用。” 楚江汉愕然,这公子果然没改骁悍本色,刚才要不是自己认出了他,估计李易也会被公子误杀吧。 随楚江汉下了山坡之后,王超便走向流民,想找王晳老头谈谈。 见楚江汉和公子下了山坡,向自己走来,那些甲士神色振奋,都纷纷向王超见礼,头一次被这么多人问候的王超倒也不怯场,神情自若地示意免礼。 当见到自己半路收留的,那个患有“离魂症”的年轻人就是那帮贼人要找的人,王晳和王凛也不知道到底是该做何感想,不过那些贼人看起来倒是人人面露喜色,口中大呼:“参见公子。”纷纷见礼。 王晳老头正思量当下这买路之事的变故时,乍然想起一事:此子被贼人称为公子,而先前其自称姓王名超,字破虏,如依凛儿所言,这些贼人便绝非寻常草寇,似为官军落草,可看眼下这情形,这些贼人分明就是特意来找王家子的,王家、王家。 想到王家,王晳目光如炬,周遭气势一变,竟不逊于其子王凛,哪里还有半分垂垂老者的样子,“能有如此众多甲士来迎,且极为恭谨,非权势极大不可,当今天下,王氏之中能有此权势者,唯有琅琊王氏,太原王氏虽族人甚多,势亦众,可自王安期仙逝之后便再无达闻天下之人,启程前卜卦,卦象显示此行必有灾劫,见血光,昨夜卜卦,却又显血光之后有大气运,怪哉,怪哉,看来还是静观其变为妙。” 见王超走来,流民纷纷裂开一条道路,王晳也在王凛和王先的搀扶之下,迎了上去。 “老丈,先前属下行事乖张,以致两方多有误会,破虏亦手刃五人以警告他们,如今破虏已经得知前事和来龙去脉,特代属下来向您和众乡亲赔罪了。”到了王晳老头的身前,王超突然就是行了一个大礼,向王晳和那些流民赔罪,这也没辙啊,毕竟造成了流血事件,要想妥善解决问题,光硬起来是没有用的。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六章 何去何从 “先前不知公子身份,多有怠慢,还望恕罪。”王晳老头挣开王凛和王先的搀扶,也向着王超行了个大礼:“还望公子告知是哪一家士族,也好让老朽日后拜访一二。” “唉,实不相瞒,这些属下也对我前事不甚清楚,只知在下曾经在祖逖将军麾下任过牙门将,其他家世之类的却是丝毫不知,实在不是在下不愿相告。”听见王晳老头问家世,王超脑子里面条件反射地想到:这老头问我家世,该不会是打算有朝一日上门兴师问罪吧,还是一装到底吧。 看着王超,王晳老头也是在心中暗自腹谤:‘弱冠小儿,老夫什么人没有见识过,还会被你诓到?不知道?怕是不愿说吧,也罢,来日方长,不信你不说。’ 展颜一笑,王晳老头拱手道:“既然如此,那老朽也就先预祝公子能够早日康复,想起前事了。” “那在下就借老丈吉言了。”拱手还礼,心中却道:‘老狐狸,要是真能如此,那倒也就谢你吉言了。’ “至于这拦路剪径之事该作何处置,不知公子有何见教。”王晳想先探一下这位来路不明的公子的口风,毕竟刚才的较量是自己这边落了下风,而这些贼人也都是这位公子的属下,如果这人不想处置,自己这边也无可奈何,如果这人要处置,那也和自己无关。 见这皮球被踢回了自己脚下,王超也不客气,回头看见那五名倒霉的属下已经被抬下来摆在了地上,便痛心疾首地对王晳老头道:“此事原本是我的属下筹划不周,没有能够算好粮草的供给,而近日泰山郡的虏寇也严密封锁了泰山郡周边的地区,致使他们只能出此下策,对于此事,我在先前已经诛杀五人以抵罪过,还望老丈和诸位乡亲谅解。”说完,让向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前面正是那五个倒霉的弓弩手。 “既然公子已经惩处过了,那自然就依公子所决了,不知公子先前所言是否属实。”见那明显是死掉了的五人,王晳看了一眼王凛,王凛知道老父心思,点了点头,同意了此事就这么了了,但王超先前说的泰山郡胡虏封锁郡境之事,却是让王晳心里悬了起来。 “不知老丈所言何事,破虏愚钝,还望明说。”装傻充愣的王超明知故问。 见王超故意钓胃口,王晳也直接明言:“不知公子先前所言的胡虏封锁泰山郡境之事,是否属实,还望公子如实相告。” “此事千真万确,乃是破虏属下亲眼所见,不知老丈和众乡亲是否打算从泰山郡过境。”听到这话,王晳只觉得前途突然变得有些渺茫了,泰山郡正是自己这支流民队伍要通过的地方,如今胡虏封锁郡境,己方为步行,胡虏皆骑军,一旦遇警,恐怕再难为晋人了啊。 看见那王晳老头面露忧色,王超便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半,“老丈,在下有个想法,或许可以除此忧患,但不知是否可行,还望诸位能一起参详参详,如有谬误,还望海涵。” 听见王超有建议,王晳神情一振,忙道:“公子但讲无妨。”王凛也满怀期望地看向王超。 “这里人多口杂,还得烦请两位移步才好。”见王超指了指四周的流民,王晳和王凛连声称是,遂和王超一道移步前往官道的前面,直到离人群远远地,才开始进行商议。 “公子,现在可以说了吧。”王晳率先催促道,他可是十分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办法可以解除眼前的忧患,这个不说王凛了,就连后面跟着来的楚江汉也十分好奇。 “应伐兄曾经也投身于祖逖将军的北伐大军之中,于胡虏战力可谓有过亲身感受,不知应伐兄以为,如今这两千流民若是对上胡虏的五百骑军,胜算几何。”见几人都看向了自己,王超却不急着说出建议,而是问了王凛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 摇了摇头,王凛十分肯定地回答道:“连公子的五十甲士尚且应对艰难,更何况,是五十骑军,如果对上五百胡虏骑军,半分胜算也无。” 听到这话,王超也知道这是王凛的肺腑之言,因为就这几日混迹的情况来看,这些青壮的军事训练水平确实比较低,马马虎虎算是刚刚上手而已。 “不知公子有何指教,可解此难?”先前的情况,王晳老头也是亲眼所见,知道此言不虚,心中更是焦虑。 笑了一笑,看着王晳老头,王超摊手道:“指教不敢,只不过是还有一事想要请教老丈。”不待王晳插话,他就问道:“假使你们不被拦截,顺利的到了江北之后,可有什么法子,能够使你们能够不沦为僮仆,为世家役使呢?” 听见这话,王晳和王凛两人不由对视,眼中是藏不住的惊骇。 关于一路之上会遇到的种种情况,他们曾经在出发前有过心理准备,可就是这到了地头的事情最让他们倍感无奈:他们迁徙,他们流亡,不过是因为不愿臣服异族,不愿被欺压凌辱,可是到了江北也同样会被世家欺压,只不过一个是胡虏,一个是世家,从青州迁到江东不过是狼窝蹦到了虎穴而已。 “既然两边都不是好去处,那又何不痛快一回,奋起一击,教胡人知晓我汉人热血犹在?!”突闻王超的大喝,诸人都是身躯大震,“即便身死,那也岂不是比寄人篱下强过千万倍?” “自从大秦始皇帝陛下兼并天下,一统六国,汉高祖斩白蛇而举事以来,虽累有平城之围、吕后之辱、和亲之耻,却也有河套击胡、单于夜遁逃、封狼居胥这样的大快人心,振奋我汉家的痛快之事,而今,雄秦强汉虽然还没有多远,可我们汉人已经被胡人当成了猪狗般不堪,我们的祖先曾经令四夷慑服,声名远震异域,可他们的子孙却被胡人大肆屠戮淫乐,甚至被吃掉,这一切!你们甘心吗!”如同怒吼般的咆哮,令远处的属下和流民也忍不住往这边遥望。 见王氏父子两人默不作声,脸上的神情急剧变化,同时王凛的额头因为遏制不住的怒火而青筋怒突,心中暗道一句:“有戏!”正打算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突见两人俱是大礼见拜,口中同道:“草民不才,愿率宗族乡人追随将军!” 这父子两人都是行伍出身,决策力、魄力及眼光都不是常人能及,与其在江东忍受世家的欺压凌辱,还不如举起刀兵,痛痛快快地杀胡,因此两人都作出了一样的决定,这一下倒是将王超和楚江汉弄得措手不及了。 慌忙将两人搀起,王超笑着道:“两位何必行此大礼,值此乱世,但凡热血男儿,都会作出最正确的抉择,有句话说的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大汉的长平烈候大将军大司马卫青起于骑奴,可谓卑微,却能成为龙城飞将,令单于夜遁逃,汉家战神、冠军侯、骠骑将军霍去病不过十八便已封侯,战功辉煌,更创下了封狼居胥这样的不世伟业,只要我们敢想敢做,建功立业便是从今日开始。” “老朽受教了,却不知将军有何打算,欲往何处而去,也好叫我等知晓将军心意,及早准备啊。”王晳老头在起来之后,问出了现在存于诸人心中的疑问,那就是:在哪立足? “诸位请看,那是何处。”看着诸人,王超直指远处的巍峨山岳。 “泰山!”看着远处那座山岳,众人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它的名字。 “不错,就是泰山,我们眼下军械不全,行伍未定,没有一个稳妥的立足之地,一旦碰上胡虏的骑军,那就是等死。”听到这话,几人都是连连点头,“山东这块地方,大多是平地,没有什么有利地形可以据守,利于骑军作战,却极其不利于我们,唯有作为华夏族历代封禅之地的泰山,山势险峻,绵延百里,胡虏骑兵无计可施,才能够作为我们目前的根据地。” “应伐,有劳你去统计一下,目前我们有多少青壮可以作战,有多少铁匠、木匠等匠人,有无铁料,能否开炉冶兵,老丈,劳请您去安抚一下乡亲,以免发生误解,道平,速速集合弟兄,准备开拔。”见众人已经理解了自己的意图,也不再废话,直接下令各行其事,准备前往泰山。 “谨遵军令!”回了一礼,他已经知道自己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不归路,这条路的尽头,就是生命的终点,如今,自己要做到的,就是走的越远越好。 在不到一个时辰之内,这支流民的领导权就易主了,同样,王超也在这不到一个时辰之内,身份连变,最终挑起了一副前途未知的重担。 幸好其他主事已经丧命于羽箭之下,主事之人只有王氏父子,不然此事必会波澜难定。不知怎么地,在做出了决策之后,不单是最大获益人王超,众人的心中居然都不约而同地冒出了这个念头,如若在天真的有灵,不知那些主事应当做何感想。 历史的车轮在此悄然改变,从此向着一条未知的道路越行越远,直至面目全非....... ——————————————————————————————————————— 招募: 本书目前需要招募各方势力的角色不等,目前开放势力:主角所建破虏军、东晋、后赵、前赵、鲜卑、成(汉)、乞活、世家子以及穿越者。 报名地点:百度贴吧的铁马金戈踏北去吧或书评区的龙套楼皆可。 报名要求:姓名、民族、年龄、性别、长相、能力,如果要伏击自行脑补身份的话,你们以后别哭出来。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七章 泰山奠基(一) 看着眼前扶老携幼,蜿蜒前行的队伍,王超对未来的前途充满着无比的自信,无数穿越者已经用事实告诉过自己,在乱世:没有人,没有钱,没有根据地,没有军队,没有声望,没有钱财,你混个毛啊! 而今,这些在乱世里面打拼的东西自己基本上已经全部具备了。人,两千余,钱,暂时没有,根据地,很快就有了,至于军队?作为一名现代军人,对于编制军队这个小儿科的问题,就不用担心了,没看见那些对军事一知半解的穿越者随随便便就可以拉起一支军队嘛。 至于声望和钱财这两样东西,只要自己把胡虏打狠了,还怕不会被赞颂?只要想着法子开点财路,还怕没有钱财? 所有的一切,都根植在军队上面,只要手里有人,就有军队,只要有军队,就有了在乱世博弈的资本,资本就是实力,只要实力够雄厚,其他的都好说。 经过王凛的积极配合,这支流民里面有十八以上,四十以下的青壮六百出头,其中不少是没有家室拖累的,参考历朝的军事编制,王超对这六百青壮的编成是:十人一什,设正副什长,五什一屯,设正副屯长,二屯为队,设都统,五队一营,设营统制,原本想要弄成两个营,只不过因为人数不够而放弃了,况且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通过直接指挥部队来实现的,所以当下只有六个都统接受直接指挥,也就是说,通过这个指挥体系,只需要命令六个都统,就可以指挥六百人行动了,而楚江汉率领的甲士,则作为自己的亲随护卫,名字定作“虎卫”。 而其余的那些百姓,则以户作为单位,五户一甲,设甲长,十甲一保,设保长,五保一里,设里正,两里一镇,设镇长,同样因为人数问题,暂时马马虎虎算作一镇。由王晳老头任镇长。 而王凛则作为虎卫的副统领,伴随自己左右,部队的编成其实问题不大,部队的武器才是最大的问题,俗话说得好,举事造反那是叫“斩木为兵,揭竿为旗”,而如今自己的这支队伍,看来还真得需要汲取一下前人的宝贵经验,砍点树,削根木棍当兵器了。 不过也别真得以为砍削出来的就可以作为武器了,那只不过是粗制滥造的廉价货色而已,杀不了人的,装备了这些东西的的队伍不配叫军队,只能叫暴民或者流寇!自己虽然现在不咋的,可怎么地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穿越者啊,不管再怎么地,前世自己也是正儿八经的当过天朝的正规军啊。 带着他们用这样的武器去对抗弓马娴熟的胡虏,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胜负几何,这种非主流的事情自己还真的做不来。 好在这个乱世里面,因为兵荒马乱,铁匠倒是不少,在王凛的协助下,从两千余人的流民里面,找出了会打铁的匠人十七人,打铁工具七套,铁料二百余斤,会做木工的四十五人,单独编制为工匠队,专门负责军器生产。 会治伤病的也寻了二三十人,统称军医,建了个军医处,都一并塞进去了,这倒是后世的军队必有的东西,冷兵器战争时代,可没有什么军医来治疗普通士卒的,普通士卒在负伤之后,,因为照料不当和感染之类的,除了进行初级包扎之外,真的就只能尽尽人事,至于这条小命能不能保住就得听天由命了,作为一军统帅,虽然现在还没有建军,但先作好准备总没有坏处的,至少在有了治伤的地方后,敢死之士会多一点,军心士气会高一点,那就也足够了。 有了军医,自然要有其他配套的部门,譬如军需处,譬如情报处,譬如参谋处等等,但是在当下,王超还没有那个精力来弄这些,因为现在他正在牛车上面盘算着用什么武装自己的部下。 如今在自己的这支队伍中,兵器、甲具最为齐全的就是自己的虎卫,有了这个对比,其他人的只能用寒酸来形容,好在自己也想好了解决的办法,那就是打造长枪,建立一支使用长枪的长枪兵部队。 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有更多的资源,王超绝对会让他们一人一身重甲,手持长兵,腰佩短兵,挟弓负弩,胯下良驹。 但眼下王超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毕竟自己现在连块根据地都没有,还是先渡过当下这一关吧。 长枪的枪刃刃长一尺,大约24厘米,枪头成扁长的中间厚,逐渐薄向两边下面有个套子,用来套住木棍。枪头的总共长度在三十厘米左右,在向着楚江汉他们先前盘踞的山寨前进的时候,这流民里面的数百青壮在一路上已经按照要求,借着休息的机会,砍削制成了长度在三米二左右的棍子百余根,再来几次休息的时间,应该还能削出全部兵员使用的枪杆。 其实用长枪也是被逼的没法子了啊,这六百青壮不单缺乏训练,还缺乏兵器,结果谁知道,现在居然连打造兵器的原料都缺乏,想来想去,就只能打造比较省铁料的长枪了。 打造一把刀,至少要一斤铁,可打造一个枪头,最多不会超过七两,其次在杀伤性能上面,战国时期就已经用无数人命总结出来的“刺死砍伤”,则无比明确地说明了长枪在杀人方面的优势。 除了省铁料,训练上面的简便也是一大优势,长枪不比其他兵器,它只有一种最有效的杀人招数,那就是:刺! 不错,就是刺杀,只需要一个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弓步突刺,就足够了,长枪兵的兵器决定了他们就不是能够单兵作战的兵种,只有相互掩护,连环突刺,才能扬长避短,令敌人饮恨于长枪之下,但论到这个刺杀之术。 ‘看来还是得要自己去教教他们才行’摩挲着手里的臂张弩,随车颠簸的王超看着越来越近的泰山,心中暗道。 他自己身上穿的是一套普通的皮甲,款式和楚江汉他们都是一样的,被自家公子射杀的五个时运不济的背时鬼,贡献出来的五套兵器甲具,除了自己一套,王凛一套,剩下来的这三套,考虑到下面那几个队长会因此而造成的不满,便没有再分了,不患寡而患不均呐。 除了皮甲,还有一把环首刀,一张蹶张弩,三根弩弦,七十三枝弩箭。先前自己冒着危险也想要拿到的就是这把蹶张弩,看着已经有点掉漆了的蹶张弩,还有那已经因为经年累月的使用而变得光滑的弩身,不由长叹了一句:“可惜了我汉家的神兵利器啊。” 弩,是从战国时期便开始兴起的杀人利器,强弩成了战车的心腹大患,远程打击的强大杀伤力令战车坚固的盾甲也黯然失色。战国七雄之中,韩国被周遭的楚国,魏国,包围着,后来更是又添加了一个拥有着虎狼之师的秦国,但韩国坚持下来了,所恃为何?! 韩国北临魏赵,东有齐,南有楚,西有秦,四面受敌。幸而韩国以其著名的兵器——弩,为各国所畏惧。所谓“天下之强弓劲弩皆从韩出”,韩国的强弩据说能射800米之外,“远者括蔽洞胸,近者镝心”。除此以外,韩国出产的剑也异常锋利,皆“陆断牛马,水截鹄雁”,“当敌则斩坚甲铁幕”。 射800米的韩国强弩自然是误传,应该不过200米出头,因为就他所了解,华夏一族,历朝研制的单兵强弩也就神臂弓最为厉害,但也不过是可以射四百五十米而已,没理由会倒退得如此厉害。不说秦军怎么用劲弩夺取了河套,也不说汉军如何用劲弩射的匈奴人无可奈何,光是数十年前,马隆平定秃发树机能,所使用的腰引弩就极其霸道,号称敌虏“应弦而倒”,打的叛军束手束脚,十余万人愣是看着马隆的三千五百人进了凉州。 王超之所以道声:“可惜”,还在于自己手里的弓弩不够多,从楚江汉那里,他了解到了留守的五十一人里面,还有四把蹶张弩,十张强弓,这个配置,虽然在晋军里面算是不错的了,可问题是自己已经脱离晋军了,麾下的六百人也不是拿着朝廷粮饷,穿戴着朝廷甲具,拿着朝廷军器的朝廷官军。 既然装备跟不上,那就只有从训练上面打主意了,宁可让人等着兵器,也绝不能让兵器等着人。 “公子,前面就是山寨了,诸弟兄都等着公子呢。”正在胡思乱想的王超抬头一看,不知何时,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队伍便已经到了山寨脚下,虽然现在的人大都拥有看太阳的角度辨别时辰的能力,可才穿越了几天的某人现在是决计没有这本事的。 举目四顾,这处山谷的入口不过百余丈,中间还有一条宽达丈许的小河,左边的山势虽低,但也不是能够轻易翻越的,两边陡峭的斜坡连步军也不一定能够顺当的爬到顶,随便从山顶推一块石头下去都能飞起来。 而沿着这条山谷的走势看过去,好像就是一个人张开着双臂一样,右边临近泰山,沟谷隐约可见,有地利,有居所,有水源,足以安置不下万户的空地,只需在谷口筑垒,那就足称易守难攻,两边的地势也不是可以轻易翻越的。 “这的确是一个好地方。”看着不远处正在下山的十余名甲士,王超暗道:“老天爷有眼哪。”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八章 泰山奠基(二) “维天有漢,维漢有衣”躺在草地之上,看着那满目的琳琅,王超不由想到了这一句话。 远处篝火摇曳,人声鼎沸,在忙活了几个时辰之后,总算把这两千来人安顿好了,入夜之后的警戒工作,则交由虎卫来负责,忙碌过后,剩下的一些琐事就扔给了王家父子,自己便跑出来偷懒了。 摸着身上的甲胄,看着满目的星光,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受着来自心灵的宁静,“这古代的空气也确实好啊,不知道这个算不算福利?”自嘲了一句,看着那星光,脑中不由自主地跑起了马儿。 根据历史书的记载,这是一段被极力掩饰的黑暗时代,前有雄秦强汉,后有隋唐辉煌,夹在中间的就是令每一个有血性的炎黄子孙都会感到屈辱和悲愤的:五胡乱华。 自从东汉以来,胡人内迁之势便不可阻挡,东汉、魏、晋三朝时内迁的胡人,有被当时的政府强迁进来的,有自己迁进来的,有武装打进来的,在晋朝统治时期,在“南达长江,北到燕辽,西起关陇,东至东海”的广阔区域,不断有胡酋占山为王,但都是小打小闹,没有构成大的威胁。 胡人的大量内迁,使得汉胡百姓得以更多地接触,但是这个接触过程和结果绝对不是那么和谐的,虽然部族越大,汉化程度越高,但是底层的部民却因为种种原因,基本保持着原有的风俗,汉化程度有限,导致双方相互仇视,加之晋末吏治糜烂不堪,清谈成为主流,干实事的反而被刁难嗤笑,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危机日益严重。 对于不服管教的边疆部族,历代的做法都是武力平定叛乱之后,举族迁入汉人聚居地区,依靠汉人的人口优势来压制他们,可时过境迁,到了晋末,北方的汉人对胡人已经没有人口优势了,加之八王之乱,及大地消耗了汉人的实力,使得汉人再也无法压制住胡人,而上上下下的官僚和世家,则使得汉人也巴不得晋朝灭亡。 屋漏偏逢连夜雨,除了人口不再占优势,连用来平定天下,威慑胡人的军队也烂到了根,雄秦强汉之时所传流下来的尚武习气被浮夸奢靡之风所取代,大部分军队是由兵户组成的,士气不振,战斗力极其低下,加上国力在内乱中虚耗过重,自此汉人对胡人的优势不再。 自刘渊起兵之后,各地群起效尤,以胡人为主的叛乱势力,扫荡北方,史载:“北地沧凉,衣冠南迁,胡狄遍地,汉家子弟几欲被屠戮殆尽。”北方的胡人,第一次通过大规模的屠杀,取得了对汉人的人口优势。 而对于王超这样的穿越者来说,穿越到了这个五胡乱华的乱世,华夏,便是自己唯一的信仰了,对民族的信仰,总是比对虚无缥缈的国家要坚定些,二战的时候,比利时的德裔可没管自己的国籍是比利时,也没管比利时是被侵略的,欢迎德军和参军打盟军的积极性可是不输德国本土,相对于一张轻飘飘的纸,还是拥有血缘和文化认同的民族更能让人拼命。 但是这些流民的民族认同感怎么才能激起来呢???脑子里面顿时就头疼了起来,华夷之辨可不是麾下的流民能够理解的,他们当下可是只知道胡人劫掠和杀人,还有就是迫使他们背井离乡,对于这个难题,还是得靠自己发扬学识,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等等!猛然坐起,王超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这些流民可是被胡人赶出家园的,乞活军的勇悍可是天下闻名,而乞活军也是流民组成,能够让华夏族这个农耕民族拼命的只能是土地,胡人肆掠,杀的人不少,谁的亲属没有被胡人杀,谁想被胡人欺压,在永嘉之乱前,这种耻辱就从来就没有在汉人身上出现过,自从汉武帝大破匈奴以来,汉人在胡人面前都是昂首挺胸的,几时像今天这样惶惶不可终日,连自己的生命都是朝不保夕的。 只不过,如何才能鼓动他们那颗不甘的心,沸腾那不屈的血液呢,踌躇半刻,脑中却是想起了一首战歌。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西有大秦,如日方升! 百年国恨,沧海难平! 天下纷扰,何得康宁? 秦有锐士,谁于争雄!” 虽是低吟,可依旧令人热血沸腾,这首老秦人的战歌,诞生于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失信天下,被犬戎乘机攻破镐京之后,周平王召集天下诸侯讨敌,老秦人便唱着这首战歌,举族东进,响应周室,因此挣来了西岐之地。 而今,也是该有一首战歌让华夏族传唱,也是该有一首战歌来唤醒汉人的热血,也是该以炎黄子孙的热血与生命来恢复华夏了。 有了老秦人的战歌做底稿,没花多大功夫,王超已经改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纠纠炎黄,复我华夏!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哀我炎黄,沦为口食! 血仇族耻,沧海难平! 天下纷扰,何得康宁! 荡灭虏寇,还我太平!” 虽然不是很好,可眼下一时间又找不出更改的词句,也就先将就一下,先传唱,有问题再改。 巡视完营地,楚江汉径自来到王超身后:“公子,营地一切正常,各处哨位都没有发现敌情,请指示。” 被自己改出来的战歌鼓荡的差点不能自已的王超,听见一切正常之后,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想起还要教几个都统枪术,便下令道:“道平,将王凛和那几个都统都叫到这里来,记得叫他们带根棍子。” “诺!”看着楚江汉离开,舒展了一下手脚,拿起一根已经削好的木棍,开始进行热身活动,今天的事情有很多,还远不到休息的时候。 他的练兵之法很是简单:先把六个都统教会,再让都统回去教屯长,屯长回去教什长,什长回去教兵,自己不就轻松多了,何必非要事必躬亲,搞得自己和诸葛亮一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样也太悲剧,太辛苦了,适当的放权是有好处的,而且,总要下面的人有事干才行啊。 弓步突刺,无比简单的一招,却也是最致命的一招,枪术套路技法虽众,但剔去那些不适合战场的招式,最简单实用的就只剩下弓步突刺了。 “预备!”大喝一声,昂首挺胸收腹,双目平视前方,猛然,“杀!”伴着一声炸喝,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带着凛然杀气,上步、提棍、弓步、突刺! 尽管只是一根木棍,但站在旁边的王凛、楚江汉及那六个都统却只感觉寒毛倒竖,恍若窒息,这就是以必死之心刺出的一枪,弓步突刺,在枪手使上了全身的气力突刺出的一枪面前,没有谁敢托大,一枪刺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战场上面没有那么多慈悲心肠,活下去的才是赢者。 将要义和注意事项一一交代妥当之后,看着离去的诸人,王超长舒了一口气,在花了半个时辰来教导他们学习之后,见他们都已经练得有模有样,便放他们回去折磨下面的士兵了。而某人却是没有休息,径自带着楚江汉向着打铁之声不绝于耳的地方奔去。 虽说这些匠人都打了最少十年的铁,但王超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相对于王凛的拍胸脯,还是眼见为实比较让自己安心一点。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自从用过晚餐之后就没有停歇,通红的铁条在铁锤的敲打之下,犹如面团一般,不断变换形状,直到最终变成了枪头的样子才罢休,淬火,开刃,看着一根根铁条完成工序,变成了一把把寒光闪闪的枪头,王超不由暗自感叹后世工业生产的优势,这种锻造法,虽然质量上面有保障,但是工时和人力也确实耗费太大了一点。 “可惜他们造不出环首刀啊。”看着那些汗流浃背的铁匠在锻造杀人利器,王超不无遗憾地想道,打造环首刀的工艺远比打造这些枪头要繁杂,不单是技术水平,还有工艺水平也不是这些平日只造过农具的匠人所拥有的。 红日如盘,漫山碧翠,微风徐徐,山涛涌动。当朝阳照耀在大地,早早起来了的王超被这美轮美奂的场景给吸引住了,“好久没有见到这么舒爽的场景了啊。”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好,不禁想起了以前在电脑上面见到过的美景。 穿越到这里已经有了数日,人的适应性是很强的,他已经开始习惯了这个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更加不会有互联网的世界,虽然因为不太习惯而感觉日子有点难熬,但他也只能安慰自己:“习惯就好。” 这座山谷的地理,楚江汉他们在这些日子已经摸透了,也不须王超再事必躬亲地再去趟一次,但是关于以后的事情,却是只能自己费心了。 现今最为紧要的,就是要筹划建军,眼下这些百姓人心惶惶,不知道自己带着他们到底要干嘛,万一猜错了,引起他们的反弹,那就糟糕了,虽然建军不会变出武器装备,但名不正则言不顺,除了便于指挥这些流民,更加顺利地使用手中的物资之外,也可以安定一下人心,不至于因为猜测而引起误解,他可是有听到不好的流言。 建军也不是这么轻松的,至少还要再练几天兵,最起码“令行禁止”这几个字要刻入他们脑子里面,军队之所以叫军队,就是因为有军法,有严明的纪律,这些青壮还远远不够格。要让流民认同自己的领导地位,只有从军权上面入手,只要这些拿兵器的听自己的指挥,其他人自然也听话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句话还是很精辟的。 “道平,以你之见,这山谷应当如何防守。”看见美景,心情大好的王超也先放下了那烦心之事,指着那谷口便向着楚江汉问道。 “深沟坚壁,强弓劲弩。”听见这话,王超有点赞许,这的确是很合自己的心意,却并不符合实际。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九章 泰山奠基(三) 看着夹着头盔在谷口的小河畔漫步的王超,曹鹏不明白他们这几百号人带着工具到底要干嘛。 曹鹏身材魁梧,年方二十,原本是住在太行山脚下的一个宁静的小山村,因为有些气力,被提拔为都统,管着近百号弟兄。 他是孤身一人从河北逃亡到青州的,自小长大的村庄伴随着父老的哭喊、妇人的尖叫、胡人恣意的狂笑,还有那冲天的烈焰,已经化为了废墟,除了侥幸不在的他捡回一条小命,家中的双亲和小妹,还有那村里的乡亲们却是再也见不到了。 两个兄长一个死于匈奴人的利箭,一个为了救嫂子而被鲜卑人捅了个透心凉,而两个嫂子也都没能保住,听说被鲜卑人掳去之后,连同剩下的八千妇人一起被溺死在易水,连易水也因为死的人太多而阻塞,原本以为恶梦这样就完了,结果羯胡石勒的侄子石虎做的更绝,整个村庄被夷为平地,自家那年方二八的小妹,如今也不知是在哪个胡人的肚子里面了。 村子被毁掉了,他也只好跟着几个同村好友一起逃到青州,谁知到了青州没两年,石虎竟然又杀过来了,逃亡的路上先是被打劫,然后莫名其妙的和那些贼人成了一伙的,不过听说那个公子曾经是祖逖将军麾下的将军,杀过很多胡人,应该能带着我们报仇吧。 正在计划着防御工事应该如何修筑的王超自然不知道曹鹏的想法,他的脑子里面现在已经填满了防御工事群的建设计划。 以目前的敌我军力对比,想要阻挡攻击,只有在谷口掘土垒石,建立壁垒。 依照眼前谷口天然的情况加上自己设计,如果胡人想要攻击壁垒,首先得要沿着一条布满着大大小小的乱石的缓坡走上百余丈,一条小河将坡地一分为二,骑兵的奔驰被地形自然制约,步兵也不方便组成大的作战阵列,而且这条坡找不到可以躲避箭矢的地方:两边都是石壁,山势险峻,想要通过攀爬两边的山壁来绕开关卡,那是不可能的,设置于此的壁垒可以有效阻挡敌方攻击,隔绝内外的交往,而敌方的攻城器械因为缓坡和小河的制约,难以展开多部攻击器械,对壁垒的攻击力度自然就衰减了不少。 壁垒中间的那一条小河,通过一些小手段便可以使它成为守关军士的日常水源及救火之用,壁垒的高度要达到三丈(晋代一丈等于现代2.4米)也就是现代的7米多,“丧心病狂”的还有在壁垒前掘出宽二丈(约5米),深一丈二尺(约3米)的壕沟,所掘之土全部都用来修建壁垒,使壁垒的高度变相地达到十来米,如果用云梯攻壁垒,至少要造十米长梯。 更加无耻的是,他还下令在壁垒外壁埋入削尖的竹桩,只露出不到半米,斜上45度角,分为三层,每层都要比下面短一些,直接断绝攀登的心思,壁垒在两边各突出一个棱角,正好可以关照到大门,使防守不存在有死角,小河的水从城墙下面用青石砌成的河道流出后,要把壕沟里面灌满水之后才会沿着给它安排好的河道向外流去。 壁垒前面的地上是由拒马、拒马桩还有陷马坑混搭组成的二十丈的死亡地带,除了两条从城门延伸出来的道路可以正常通行,其他地方都是此路不通。 壁垒分为两层,下层较宽,夯墙时基层三米为夯土,在三米高基础上,每隔一段就夯出五米长的隔间,用来作为守军的住地,靠外侧的墙壁上面开有透气孔兼射击孔,上层用土夯出半米厚,齐胸高的外壁,成城垛状,上面的墙面可以使踏张弩手坐着开弩,上弦,棱角中间可以摆放大型床弩之类的器械。 临战时,上层和住处可以在敌人比较远的时候发射弩矢,再靠近一点,弓箭急速射,等靠近堡垒前面,有拒马和壕沟阻挡,敌人架着云梯登墙夺关,有守军的长枪和环首刀伺候着。 总之,种种设计的作用总结下来,“丧心病狂”已经不足已形容,如果非要形容,那么就用后世的一句流行语:“我的地盘我做主!” 这个工事的工程量很大,这个在听到了任务介绍之后的王凛、楚江汉还有以曹鹏为首的都统的脸上可以看出来,如果不是太吃惊,这表情是不会这么精彩的。 看着无比惊讶的部下,王超笑眯眯地问他们:“诸位有什么意见可以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参考参考,谁先来。” “没有没有。”几人齐齐摇头,连声否认。 “要是没有意见的话,那就开始干活吧,早一点修筑完毕,那就早一点安心,如果出现万一,也可以保住自己和亲朋好友的小命,不废话了,各自开始行动吧。”挥散了几人之后,王超左手按着佩刀,向着山上的营地走去。 筑城这件事,虽然自己曾经是工兵,但并不是学筑城之类的道路桥梁筑城工兵,而是地雷爆破工兵,对于如何修建这个还真的是一无所知,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以自己的身份,本来也就是只需要指导一下他们应该怎么做就好了,剩下的自然就由部下自力更生地来完成了。 广固方向的敌情,已经由虎卫去打探了,虽然自己无意也无力去救广固,但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求达到人家军国大事一门清的地步,但好歹也不能让人家打上门了也还不知道吧。 泰山方面,虎卫已经在今天早上派人过去侦查了,广固方面的后赵军队虽然多达四万,但是有广固这么大的一个目标在吸引注意力,相信一时半会也顾不上泰山这边,反而是泰山郡的守敌,因为距离更近,且正在剿杀泰山山脉的汉人武装,虽然人数不过两三千,但威胁却比石虎还大。 从工匠那边反馈的信息来看,至少要到今天下午才能够打造出两百人的枪头,这军事训练,看来只能到晚上才能展开了,还有四百的枪头,后天上午就可以打造出来了。 想起大部分穿越者不是王公贵族就是富家子弟,不是坐拥天下美人的帝王就是掌控军伍的大将,再不济也有和平时期的富家翁和战乱事期的枭雄一类,哪个不是逍遥痛快,要是穿到了再往前一点的三国,好歹有关羽张飞和赵云一类的历史名人可以参观,要是穿越到了再往后一点的隋唐乱世,好歹也有李世民秦叔宝一类的牛叉人物可以跟随,万一混了一个从龙之功,那可发达了,如果运气好,还可以参加灭突厥之战。 好死不死!落到了这个鸟不生蛋的五胡乱华!穿过来就是求生,一个不好就挂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次穿越的好机遇,至于那少部分和自己差不多机遇的穿越者,有人选择性地无视了。 举目而顾,内心在狠狠吐槽的这位恐怕没有想到,日后将会有不下两位数的穿越者会感激他的艰苦奋斗和丰功伟绩,也会感叹自己的好命和好机遇,只不过,对此茫然无知的某位可不会在现在知道。 看着被大火烧得黑不溜秋的石头墙残缺不全的躯体,王超的心里在无声的流血,墙上箭射刀砍的痕迹清晰可见,那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迹也在无声地诉说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在虎卫赶到这里前,泰山郡的守军已经对盘踞在这里的百余户难民进行过雷霆打击,据楚江汉所言,他们赶到这里的时候,正好遇上泰山郡千余敌虏对这个山寨进攻,虽然占有地利,但架不住胡虏人多势众,装备精良,山寨被攻破之后,老人被杀死,妇人被奸污,反抗的男丁被虐杀,最后,除了这些石头还在,其余的都被一把大火烧的精光。 等那些胡虏带着悲泣的妇人、小孩以及那些被俘的男丁走了之后,虎卫才敢下山收拾残局,作为一支从尸山血海里面爬出来的部队,虎卫没少见尸体,但那天真的有很多人吐了,一般的战场厮杀,还没有能够让他们有什么触动,但是那天的场景,却让那些可以坐在开膛破肚的尸体旁进食,枕着还有余温的马尸安然如故的军汉们吐得比第一次见血还要惨烈。 “生死存亡,就看你们的了!”看着下面那正在劳作的数百人,他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泰山郡的胡虏还没有把泰山其他地方剿完,愿炎黄先祖保佑,让我能够练出精锐,驱逐胡虏,恢复华夏,彼时我一定回泰山还愿,用胡人的尸骨筑成京观,用来祭奠那些死难的同胞。” 窥视着在谷口忙碌的人群,李秋生有些好奇,在半个多月前的那场大火之后,那座已经被烧得黑不溜秋的山寨,除了又来了一批看着像消失已久的晋军的人之外,昨天下午更是又多了上千的流民,作为一个靠山吃山的猎户,虽然完全没有必要去搭理他们,可是才十七岁的李秋生,虽然从小就跟着父亲在泰山转悠,作为一个猎人来说,如果论打猎这一行当的技能,他已经合格了,但如果说做人,那可就有点差距了,架不住他的好奇心太重,还没有他父亲的那份定力,见到那些山上造不出来的弓弩,他就心痒痒,因此,这位兄弟已经打算趁天黑之后,悄悄地摸下山,去偷一把好家伙回来。 “嗯,那个后生背着的那把弩看起来不错啊,就他了。”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十章 泰山奠基(四) 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后生叫做了“后生”的王超,只感觉自己的背后突然一阵发凉,然后就是一阵心悸,伸手攥紧了环首刀的刀把,他才勉强按下了心中的那股不安。 “看来是被人惦记上了。”舔了舔嘴唇,在潜意识里,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曾经也被人这么惦记过,不过那些惦记着自己的人大都成了刀下之鬼:“就是不知道这次,到底是福是祸了。” 看了一会景色,有些疲倦的王超正伸着懒腰,胳膊却碰到了什么东西,一摸,硬邦邦的,还带着一丝冰凉,脑子里面立马就想起来这是什么东西了:蹶张弩。 从昨天到现在,自己一直没有功夫来试射这把弩,现在有空了,不好好体验一下古人的智慧结晶,怎么对得起自己的穿越者身份。 要试弩,自然要有目标,此时的千余军属也还没有下山垦地,这个小寨就不免有些杂乱,靠外面的那一面人数众多,不便射击,可是里面靠着大山的那一边有一颗水桶粗的大树孤零零地立在土坡后面,大树可以当靶子,土坡可以挡住流矢,哪里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取下背在身后蹶张弩,又抽了一支弩矢咬着,两脚踩着弩臂,两手拉着弩弦,费了不小的劲才把弩弦扣入待发装置,蹶张弩、臂张弩,顾名思义,这些东西就是要用脚踩着、手拉着才能上弦的。 放进了弩矢,单膝跪地,端平蹶张弩,透过望山,瞄准了大树,手指慢慢地对扳机施加压力,须臾,“嘣~!”只见弩弦猛然归位,一道白线瞬时就不见了踪影,蹶张弩的劲道不小,双手还能够感觉到弩弦的颤动。 拎着还有余震的蹶张弩,王超兴冲冲地跑到了大树前面,刚才他可是离着不下百米的距离来射击的。 “呃”看着眼前只有一道擦痕的大树,再看看已经没入杂草,只露出一点白羽的弩矢,王超不由蹦出一句:“喜大普奔呐!” 自秦汉以来,华夏在弩这一利器上面的气力就下的很大,不但射的越远,杀伤力越强,还射的更加准确,加上弩可以提前上弦的特性,“远、准、狠”的特性已经把强弓落下了不短的距离。 没有人可以时刻保持警戒,也没有谁能够在发现敌人的那一瞬间就进行射击,虽然有少数弓手可以做到,但毕竟是少数,而任何一名弩手,只要提前开弩上上矢,只需瞄准之后动动手指,只需射中,再强横的敌人也难有那个能力去继续作对。 扒开草丛,看见只留了一点白羽在外面的弩矢,他不得不苦笑,这弩矢的形制和长度也是有着规制的,绝对不是天朝那些少有良心和考据的不负责任的坑死人不偿命影视剧里面的一样,一样长短的弩矢却能够适用几种弩,各种弩都有自己专用的弩矢,像蹶张弩的弩矢和臂张弩的就相差了不止一截,几乎全部射到土里去了的弩矢自然不是用手就可以拔出来的。 抽出环首刀,在将弩矢从山坡中掘出来之后,他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旁边已经有了好几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在围观,看那还扎着总角的小儿,他也无意赶走,小孩子家难缠啊,一不小心今天下午就不得安生了,还是现在好,老老实实地在旁边看着。 随着一支支弩矢或没入土坡,或深入树干,时间也飞快地过去了,越到后来,命中的就越多,到了最后,除了因为因为蹶张弩不可避免的误差问题,所有的弩箭都集中在了巴掌大的区域。 而更加令王超欢喜的不是自己射术精进,而是这蹶张弩的射击精准性和弩的便于操作性。 华夏之军对战蛮夷,之所以能够百战百胜,深究原因,除了兵法谋略和血气之勇,还有行伍严明,军阵难撼,器械犀利,甲兵坚利,用先进的文明,碾压近乎没有开化的蛮夷,只要不是太笨,或者出现不可抗拒因素,譬如粮草不济、饮食断绝之类,基本都能获胜,华夏之汉兵一,可敌戎兵五! 能如此的,就是因为秦汉之时,最重技艺。秦汉之时,正因为不乏战事,加上对手的强大,逼的当局不得不重视军事技术的发展,所以才能够促进各种军事器械的大发展,再加上汉家儿女从不缺乏的进取之心和聪慧,即便是汉末的乱世,汉人照样可以把捡便宜的胡人打得屁滚尿流。 只不过到了晋朝,在对外族的战事之里面,也就只剩下马隆平定秃发树机能的功绩可以勉强拎出来夸耀一下了,华夏在秦汉之时对外的赫赫武功,已经在晋朝不见丝毫。 就在某人还在兴致高涨地射着大树的时候,拎着两只野味的李秋生却犯了难,他跑到山寨这边闲逛,却是违背了自家老父的严命:不得轻易与外人交往,以免惹祸上身。 “不过就是看看而已,也没下去打交道,应该无事吧。”虽然是这样嘀咕着,但自小就被父亲管教着的李秋生还是没有那个底气,不过好歹也射了两只野味,父亲大人要是问起来,应该也可以混过去了。 从小就在泰山长大的李秋生,虽然才十七八岁,但是已经长到了七尺高,比父亲和几个叔伯还要高出半个头,和王超麾下的虎卫相比,也要比大部分人高半个头,和那几个堂兄弟倒是半斤八两,也不知是不是野味吃多了。 看着正在劈砍木柴的父亲,李秋生远远地就高声叫着:“父亲大人,孩儿回来了。”脚下却也加快了步子。 听见自己儿子的声音,李籍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笑着问道:“不知今日秋儿又猎到了什么好野味,想必又能有口福了。”看着自己的儿子头上的汗珠,伸手用衣袖拭去:“可惜你大兄今日去郡城里换油盐,要日落才能回来,看来是没有这口福了。” 听见父亲这话,李秋生也不由笑言:“大兄今天中午吃不到这野味,下午生儿再去猎两只,等大兄晚上回来吃就是了。” “对了,父亲大人,山下的那个寨子里面又来了好多逃难的人,还想要在那个谷口挖沟呢。”一边把身上的弓箭卸下,一边看似无意地随口说起了王超他们,眼睛悄悄地瞟着父亲的脸上神色。 “现在这世道不太平,泰山这么大,也不是一家的,他们来就来,走就走,腿长在他们身上,由他们来去自由,不过你可别下去搀和,听山下的消息说,泰山郡的胡人守将野拔达这个几月正攻打泰山的难民,你别咋咋呼呼地图好玩,到时候哭都来不及。”听见父亲这话,李秋生知道自己的小算盘打不响了。 “孩儿知道了,谨记父亲大人教诲。”听见儿子这爽快的回复,李籍只是点了点头,对于这最小的儿子,他现在也只能尽量管束一下了,毕竟也是快成家的人了,好在一直以来他也听话,不去惹是生非。 李籍本育有五子,李秋生排行最小,长兄李仲夏,正是仲夏日所生,但除了他兄弟两人之外,另外三个兄弟还没有长大便已夭折,母亲也在四年前病逝,留下了他们父子三人相依为命。 已经快中午了,李秋生弄野味的手段虽然还比不上兄长和父亲,但也过得去了,这顿午餐也是由他来处理。 父子两人吃完这野味后,李籍摸着肚子嘱咐李秋生:“为父要去你的几个叔伯那里走走,汝好生看家,近来山下不太平,尤其是山下寨子里面的人,别去惹是生非。” “知道了,孩儿不会去的。”听见自家儿子的回答,李籍点了点头,抄起钢叉,背起弓箭,又嘱咐了两句之后,沿着小路便去兄弟家了。 看着父亲消失在山林里,李秋生立即手脚麻利地收拾完残局,抄起家伙,锁好门户,朝着与他父亲大人相反的方向一溜烟地跑了。 “让一下让一下,大家让一下,借过借过,大家小心点,滚烫的开水嘞。”满头大汗的王先端着还在冒热气的粗陶大碗,一边在人群里挤着,一边高声吆喝着。挡在他前面的人听到吆喝之后,裂开了一条缝让他过去。 看着远处的王先把那陶碗放到王晳老头的身前,恭谨地请老爷子用餐,王超拧下一条烤的金黄的兔子腿,也不顾附近的流民那不知咽了多少口水的模样,也不管麾下的虎卫也是在吃大锅饭,在无比找嫉妒,无比拉仇恨值,且不止有一点违和的情况下,他还是自顾自地开餐了。 在大家都吃大锅饭的时候,看着一个人在那里独自吃着野味,是不是很想去斥责他搞特权?! 搞特权?这的确是没错,因为身份不一样,身为士族,自己的身份注定了自己不能,也没有办法真正做到“一视同仁,自由平等”,这不是自己矫情,而是以自己的身份不这么做的话,大家反而会怀疑自己的身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世家子弟,所以,尽管这有违本心,但也只能继续享受这属于自己的特权。 PS:诸位,求书评求红票求点击,还望大家能不吝赐教。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十章 泰山奠基(四) 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后生叫做了“后生”的王超,只感觉自己的背后突然一阵发凉,然后就是一阵心悸,伸手攥紧了环首刀的刀把,他才勉强按下了心中的那股不安。 “看来是被人惦记上了。”舔了舔嘴唇,在潜意识里,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曾经也被人这么惦记过,不过那些惦记着自己的人大都成了刀下之鬼:“就是不知道这次,到底是福是祸了。” 看了一会景色,有些疲倦的王超正伸着懒腰,胳膊却碰到了什么东西,一摸,硬邦邦的,还带着一丝冰凉,脑子里面立马就想起来这是什么东西了:蹶张弩。 从昨天到现在,自己一直没有功夫来试射这把弩,现在有空了,不好好体验一下古人的智慧结晶,怎么对得起自己的穿越者身份。 要试弩,自然要有目标,此时的千余军属也还没有下山垦地,这个小寨就不免有些杂乱,靠外面的那一面人数众多,不便射击,可是里面靠着大山的那一边有一颗水桶粗的大树孤零零地立在土坡后面,大树可以当靶子,土坡可以挡住流矢,哪里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取下背在身后蹶张弩,又抽了一支弩矢咬着,两脚踩着弩臂,两手拉着弩弦,费了不小的劲才把弩弦扣入待发装置,蹶张弩、臂张弩,顾名思义,这些东西就是要用脚踩着、手拉着才能上弦的。 放进了弩矢,单膝跪地,端平蹶张弩,透过望山,瞄准了大树,手指慢慢地对扳机施加压力,须臾,“嘣~!”只见弩弦猛然归位,一道白线瞬时就不见了踪影,蹶张弩的劲道不小,双手还能够感觉到弩弦的颤动。 拎着还有余震的蹶张弩,王超兴冲冲地跑到了大树前面,刚才他可是离着不下百米的距离来射击的。 “呃”看着眼前只有一道擦痕的大树,再看看已经没入杂草,只露出一点白羽的弩矢,王超不由蹦出一句:“喜大普奔呐!” 自秦汉以来,华夏在弩这一利器上面的气力就下的很大,不但射的越远,杀伤力越强,还射的更加准确,加上弩可以提前上弦的特性,“远、准、狠”的特性已经把强弓落下了不短的距离。 没有人可以时刻保持警戒,也没有谁能够在发现敌人的那一瞬间就进行射击,虽然有少数弓手可以做到,但毕竟是少数,而任何一名弩手,只要提前开弩上上矢,只需瞄准之后动动手指,只需射中,再强横的敌人也难有那个能力去继续作对。 扒开草丛,看见只留了一点白羽在外面的弩矢,他不得不苦笑,这弩矢的形制和长度也是有着规制的,绝对不是天朝那些少有良心和考据的不负责任的坑死人不偿命影视剧里面的一样,一样长短的弩矢却能够适用几种弩,各种弩都有自己专用的弩矢,像蹶张弩的弩矢和臂张弩的就相差了不止一截,几乎全部射到土里去了的弩矢自然不是用手就可以拔出来的。 抽出环首刀,在将弩矢从山坡中掘出来之后,他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旁边已经有了好几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在围观,看那还扎着总角的小儿,他也无意赶走,小孩子家难缠啊,一不小心今天下午就不得安生了,还是现在好,老老实实地在旁边看着。 随着一支支弩矢或没入土坡,或深入树干,时间也飞快地过去了,越到后来,命中的就越多,到了最后,除了因为因为蹶张弩不可避免的误差问题,所有的弩箭都集中在了巴掌大的区域。 而更加令王超欢喜的不是自己射术精进,而是这蹶张弩的射击精准性和弩的便于操作性。 华夏之军对战蛮夷,之所以能够百战百胜,深究原因,除了兵法谋略和血气之勇,还有行伍严明,军阵难撼,器械犀利,甲兵坚利,用先进的文明,碾压近乎没有开化的蛮夷,只要不是太笨,或者出现不可抗拒因素,譬如粮草不济、饮食断绝之类,基本都能获胜,华夏之汉兵一,可敌戎兵五! 能如此的,就是因为秦汉之时,最重技艺。秦汉之时,正因为不乏战事,加上对手的强大,逼的当局不得不重视军事技术的发展,所以才能够促进各种军事器械的大发展,再加上汉家儿女从不缺乏的进取之心和聪慧,即便是汉末的乱世,汉人照样可以把捡便宜的胡人打得屁滚尿流。 只不过到了晋朝,在对外族的战事之里面,也就只剩下马隆平定秃发树机能的功绩可以勉强拎出来夸耀一下了,华夏在秦汉之时对外的赫赫武功,已经在晋朝不见丝毫。 就在某人还在兴致高涨地射着大树的时候,拎着两只野味的李秋生却犯了难,他跑到山寨这边闲逛,却是违背了自家老父的严命:不得轻易与外人交往,以免惹祸上身。 “不过就是看看而已,也没下去打交道,应该无事吧。”虽然是这样嘀咕着,但自小就被父亲管教着的李秋生还是没有那个底气,不过好歹也射了两只野味,父亲大人要是问起来,应该也可以混过去了。 从小就在泰山长大的李秋生,虽然才十七八岁,但是已经长到了七尺高,比父亲和几个叔伯还要高出半个头,和王超麾下的虎卫相比,也要比大部分人高半个头,和那几个堂兄弟倒是半斤八两,也不知是不是野味吃多了。 看着正在劈砍木柴的父亲,李秋生远远地就高声叫着:“父亲大人,孩儿回来了。”脚下却也加快了步子。 听见自己儿子的声音,李籍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笑着问道:“不知今日秋儿又猎到了什么好野味,想必又能有口福了。”看着自己的儿子头上的汗珠,伸手用衣袖拭去:“可惜你大兄今日去郡城里换油盐,要日落才能回来,看来是没有这口福了。” 听见父亲这话,李秋生也不由笑言:“大兄今天中午吃不到这野味,下午生儿再去猎两只,等大兄晚上回来吃就是了。” “对了,父亲大人,山下的那个寨子里面又来了好多逃难的人,还想要在那个谷口挖沟呢。”一边把身上的弓箭卸下,一边看似无意地随口说起了王超他们,眼睛悄悄地瞟着父亲的脸上神色。 “现在这世道不太平,泰山这么大,也不是一家的,他们来就来,走就走,腿长在他们身上,由他们来去自由,不过你可别下去搀和,听山下的消息说,泰山郡的胡人守将野拔达这个几月正攻打泰山的难民,你别咋咋呼呼地图好玩,到时候哭都来不及。”听见父亲这话,李秋生知道自己的小算盘打不响了。 “孩儿知道了,谨记父亲大人教诲。”听见儿子这爽快的回复,李籍只是点了点头,对于这最小的儿子,他现在也只能尽量管束一下了,毕竟也是快成家的人了,好在一直以来他也听话,不去惹是生非。 李籍本育有五子,李秋生排行最小,长兄李仲夏,正是仲夏日所生,但除了他兄弟两人之外,另外三个兄弟还没有长大便已夭折,母亲也在四年前病逝,留下了他们父子三人相依为命。 已经快中午了,李秋生弄野味的手段虽然还比不上兄长和父亲,但也过得去了,这顿午餐也是由他来处理。 父子两人吃完这野味后,李籍摸着肚子嘱咐李秋生:“为父要去你的几个叔伯那里走走,汝好生看家,近来山下不太平,尤其是山下寨子里面的人,别去惹是生非。” “知道了,孩儿不会去的。”听见自家儿子的回答,李籍点了点头,抄起钢叉,背起弓箭,又嘱咐了两句之后,沿着小路便去兄弟家了。 看着父亲消失在山林里,李秋生立即手脚麻利地收拾完残局,抄起家伙,锁好门户,朝着与他父亲大人相反的方向一溜烟地跑了。 “让一下让一下,大家让一下,借过借过,大家小心点,滚烫的开水嘞。”满头大汗的王先端着还在冒热气的粗陶大碗,一边在人群里挤着,一边高声吆喝着。挡在他前面的人听到吆喝之后,裂开了一条缝让他过去。 看着远处的王先把那陶碗放到王晳老头的身前,恭谨地请老爷子用餐,王超拧下一条烤的金黄的兔子腿,也不顾附近的流民那不知咽了多少口水的模样,也不管麾下的虎卫也是在吃大锅饭,在无比找嫉妒,无比拉仇恨值,且不止有一点违和的情况下,他还是自顾自地开餐了。 在大家都吃大锅饭的时候,看着一个人在那里独自吃着野味,是不是很想去斥责他搞特权?! 搞特权?这的确是没错,因为身份不一样,身为士族,自己的身份注定了自己不能,也没有办法真正做到“一视同仁,自由平等”,这不是自己矫情,而是以自己的身份不这么做的话,大家反而会怀疑自己的身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世家子弟,所以,尽管这有违本心,但也只能继续享受这属于自己的特权。 PS:诸位,求书评求红票求点击,还望大家能不吝赐教。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十一章 泰山奠基(五) 午餐完毕之后,在王家父子的指挥下,流民开始在山谷里面进行垦荒,主要就是砍伐树木,搭建房屋,削除荒草,开辟道路。 下午,王超把六个都统都留了下来,今天上午的工作已经让他们知道自己要干嘛了,现在的话就是该从上到下,逐级展开、进行正常的军事操练了。 军事训练,军事训练,其实这军事训练是分成两个部分来的,一为训,一为练,合起来才叫训练,训,意为训话、训斥,指的是进行思想、战术等方面的教育,练,练习,指的是战术技能和身体等方面的运动。 虽然没有带过兵,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自己怎么也是受过扎扎实实地三个月新兵训练出来的,部队那一套,不说学了个九成,起码现在用着是够了。 先从几个人教起,教好了这几个人之后,再搞个示范班,示范班完了之后,就是什长,什长学好了之后,就让什长去教手下的兵,让他们同队的边学边评比,搞搞竞争,虽然队列训练在这个时代是绝对的前无古人,他们听都没有听说过,多多少少会有些抵触,但好歹自己拥有绝对掌控权,加上这个时代的信息滞后,只要掩饰得好,也不怕这些半桶子水翻起浪来。 “你们有谁知道孔夫子。”看着那几个站的松松垮垮、吊儿郎当的都统,王超嘴里突然蹦出了这句话。 听见王超的问话,几人都楞了,不是这个问题太难,而是太简单了,鼎鼎有名的孔夫子,可不正是山东人氏,谁人不知啊。 “孔夫子曾经说过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那句话是:以不教民战,是为弃民。意思就是说:如果不教给百姓进行战争的技能,那就是遗弃百姓的生命。现在正逢乱世,胡虏猖獗,生灵涂炭,天下虽大,却无安居之所。” 停了一下,扫视着眼前的这几人,高声道:“在这个乱世,如果我们不演兵习武,那么,我们的下场,将会比原先这座山寨的流民好不到哪里去!要么老老实实地下山去给胡虏当牛做马,任他们生杀予夺,要么,跟着我,拿起武器,为了那么的家人,为了你们的子孙,不惜性命去战斗,如果你们还是炎黄子孙,如果你还是汉人,如果你们的血液里面还沸腾着我们华夏一族的热血,我向你们保证:我将传授你们战斗的技能,我将带着你们收复故乡的土地,让你们可以再次回到宗祀里面去祭奠先人,我不能保证你们每个人都能活下去,但我保证:只要你们连死都不怕,你们的子孙一定比你们现在的处境要好上百倍!”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听到这句话,楚江汉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公子这是要干嘛?造反?这话可不是随便可以说的啊。 “我等愿追随公子左右,唯公子之命是从。”王凛率先单膝跪下,表示接受王超的领导。 有了王凛的带头模范作用,剩下的人纷纷效仿,单膝跪地:“我等愿追随公子左右,唯公子之命是从。”这场景,直叫一旁的楚江汉咋舌不已。 “好好好,诸位请起。”一一扶起他们,看着他们脸上的神情,王超知道这火候已经到了。 队列训练,作为天朝军事训练中用来培养士兵的团结,服从,纪律,的一种手法,因为军训而广为人知,现在,为了把他们真正的打造成对抗胡虏的一把利刃,王超自然就把这套练兵妙法搬出来用了。 即便楚江汉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王超的新创意给吓倒了,他虽然没有带过兵,但是好歹当亲卫也时间不短了,各种练兵法也多多少少听说过,但是还真的头一次体验到这个不一样的训练方法。 立正,稍息,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向左转,向后转,向前三步走,向前七步走,齐步走,跑步走,立定,步法转换:齐步变跑步,跑步变齐步,自行表齐。 当日落西山的时候,被王超折磨的苦不堪言的几人终于可以归队了。 右手握拳,叩击左胸,是为叩胸礼,在礼毕之后,几人一起转身,跑步下山归队,叩胸礼,这是王超给他们制定的新军礼,后世的举手礼虽然是后世通用的军礼,但是对于现在的这个时代来说,未免太惊世骇俗了,考虑到他们的接受能力,还是叩胸礼作为军礼比较合适一点。 就着夕阳,王超带着几个亲卫巡视了工地,通过今天一天的劳动,壕沟已经可以完成了初步的挖掘,至少已经出现了大体模样,一路走过,浅的地方大约是半人多高,深的地方已经有两米多了,但无一例外地是:沟底都是斜坡。 这也不能怪他们,这个工程比较大,光靠着几百人,又要挖沟又要筑墙,有这进度也不错了,最起码,如果来的是骑兵,这道沟可以发挥一点微末的作用,给骑兵造成一点困扰。 土墙目前已经搭好了版筑,夯土高度倒是比较一致,都是一米多高,小河那里已经修筑好了一丈宽的河道,用树干搭造的桥梁承载着横跨而过的夯土墙。 现代人对这夯土技术有点误解,认为这不够结实,这是完全错误的。 根据考古材料证实,商、周、秦、汉时期,重要建筑的高大台基都是夯土筑成,宫殿台榭也是以夯土台作为建筑基底,玉门关和阳关的遗迹至今还耸立在大漠,十六国时期的赫连勃勃所筑的统万城遗址也依旧高耸。 赫连勃勃用蒸土法修筑出来的统万城,工程质量极其过硬,以汉人为主的筑城大军,身家性命全部在这座城上面:“每修好一段城墙,就命令军士用锥锥城,能刺入城墙一寸的,就将修筑这段城墙的工匠全部杀掉,并重新筑城,锥如果刺不进一寸的,就杀掉锥墙的军士。”这样修建出来的夯土城墙的墙体坚硬程度,绝不逊于金石,据闻可以用来磨砺刀斧,以如此高要求筑成的高质量工程,也由不得史书不浓墨重彩地记上一笔。(私下窃以为,如果把工程质量和全家的性命绑在一起,豆腐渣工程应该就没有了,出了问题,全家问斩,如果能这样,想必炸不烂的‘桥坚强’也不会只有一处了) 赫连勃勃的另一创举是:凡造兵器成,呈之,工人必有死者:射甲不入则斩弓人,入则斩甲匠。凡杀工匠数千,由是器物皆精利。 现在的这段城墙,还远没有到需要学赫连勃勃那种手段的地步,对于王超来说,统万城那种建筑方法实在是不敢奢望,除非役使的是胡人,此外,夯土城墙只有等筑城用的土里面的水分大部分消失,才能达到最佳状态,而这一过程,最少三年。 三年时间,对于现在只争朝夕的王超来说,实在是太长了一点。 翻身上了才到胸部的城墙,眺望着四周,王超突然出声:“入夜之后,在这里安排两处岗哨,作为营地的外围警戒,山上的哨位要能够观测到这里的动静,现在还没有竣工,小心点总是好的。” “诺!”跟在后面的亲卫应了一声。 夜深了,打了个哈欠,李秋生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又搓了搓脸,围着树小跑了起来,以便让还没有睡醒的自己尽快清醒过来。 为了能够弄到一把好家伙,他可是豁出去了,自己的大人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指不定会作出什么激烈反应呢,把自己搓一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嘛,偷回来之后不让父亲大人知道不就得了,至于自己能不能把东西偷到手,那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不过是一件小东西而已,以前偷山后村子里的吃食还少吗? ‘先前那帮流民又是并肩走的又是一起拿着木棍在那里对着空气捅,折腾了那么久,应该早睡了吧。’一边寻思着,一边攥着灌木小心翼翼地向下移步。 今天晚上的月亮不算亮,但也够李秋生看清道路了,悄无声息地落下,黑黝黝的石头寨墙旁,六名穿着铁甲的甲士分成三组,按着佩刀,沿着墙来回巡游,不时扫视四周。 黑黝黝的石头墙给了李秋生极大的掩护,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躺着的人,烧得“劈里啪啦”作响的火堆照不到他,偷偷摸近那个后生住的石头房子,李秋生停了下来。 胡人放的那一把火,除了把房子烧成黑不溜秋的颜色之外,还把木头制成的门和茅草屋顶全部烧得干干净净,虎卫搬进来之后,花了几天时间,把这房顶的茅草又铺了上去,但是这木门就没有再做了,一个是方便有事情的时候办事,第二个则是没有家伙,虽然环首刀是很锋利,砍树什么的不在话下,可虎卫都是一路拼杀过来的,让他们把环首刀当柴刀用,还不如直接说砍他们一刀爽快。 这没有门的房子可给了李秋生不小的便利,再度确认没有谁注意这边之后,一个闪身,贴着门的下角,李秋生便将脑袋探了进去,在适应了黑暗之后,借着漏下来的月光,他看到一一个人穿着盔甲,面对着门,侧着躺在土台上面,在土台的旁边,露出的轮廓正是让他心痒难耐的弩,旁边那隐约可见的白色不就是弩矢吗。 蹑手蹑脚地靠近土台,小心地蹲下身子,确定躺着的那人呼吸平缓,已经熟睡之后,探出罪恶的双手,紧紧地攥住弩身,轻轻地拿到近前,贪婪的双眼来回打量着弩,就好像在看不着片缕的美女一样,左手拎起弩矢,心中欢喜的某人正要开溜,一抬头,却正对上一双神采奕奕的亮眼。 呲牙一笑,“兄弟,干嘛要急着走啊。”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十一章 泰山奠基(五) 午餐完毕之后,在王家父子的指挥下,流民开始在山谷里面进行垦荒,主要就是砍伐树木,搭建房屋,削除荒草,开辟道路。 下午,王超把六个都统都留了下来,今天上午的工作已经让他们知道自己要干嘛了,现在的话就是该从上到下,逐级展开、进行正常的军事操练了。 军事训练,军事训练,其实这军事训练是分成两个部分来的,一为训,一为练,合起来才叫训练,训,意为训话、训斥,指的是进行思想、战术等方面的教育,练,练习,指的是战术技能和身体等方面的运动。 虽然没有带过兵,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自己怎么也是受过扎扎实实地三个月新兵训练出来的,部队那一套,不说学了个九成,起码现在用着是够了。 先从几个人教起,教好了这几个人之后,再搞个示范班,示范班完了之后,就是什长,什长学好了之后,就让什长去教手下的兵,让他们同队的边学边评比,搞搞竞争,虽然队列训练在这个时代是绝对的前无古人,他们听都没有听说过,多多少少会有些抵触,但好歹自己拥有绝对掌控权,加上这个时代的信息滞后,只要掩饰得好,也不怕这些半桶子水翻起浪来。 “你们有谁知道孔夫子。”看着那几个站的松松垮垮、吊儿郎当的都统,王超嘴里突然蹦出了这句话。 听见王超的问话,几人都楞了,不是这个问题太难,而是太简单了,鼎鼎有名的孔夫子,可不正是山东人氏,谁人不知啊。 “孔夫子曾经说过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那句话是:以不教民战,是为弃民。意思就是说:如果不教给百姓进行战争的技能,那就是遗弃百姓的生命。现在正逢乱世,胡虏猖獗,生灵涂炭,天下虽大,却无安居之所。” 停了一下,扫视着眼前的这几人,高声道:“在这个乱世,如果我们不演兵习武,那么,我们的下场,将会比原先这座山寨的流民好不到哪里去!要么老老实实地下山去给胡虏当牛做马,任他们生杀予夺,要么,跟着我,拿起武器,为了那么的家人,为了你们的子孙,不惜性命去战斗,如果你们还是炎黄子孙,如果你还是汉人,如果你们的血液里面还沸腾着我们华夏一族的热血,我向你们保证:我将传授你们战斗的技能,我将带着你们收复故乡的土地,让你们可以再次回到宗祀里面去祭奠先人,我不能保证你们每个人都能活下去,但我保证:只要你们连死都不怕,你们的子孙一定比你们现在的处境要好上百倍!”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听到这句话,楚江汉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公子这是要干嘛?造反?这话可不是随便可以说的啊。 “我等愿追随公子左右,唯公子之命是从。”王凛率先单膝跪下,表示接受王超的领导。 有了王凛的带头模范作用,剩下的人纷纷效仿,单膝跪地:“我等愿追随公子左右,唯公子之命是从。”这场景,直叫一旁的楚江汉咋舌不已。 “好好好,诸位请起。”一一扶起他们,看着他们脸上的神情,王超知道这火候已经到了。 队列训练,作为天朝军事训练中用来培养士兵的团结,服从,纪律,的一种手法,因为军训而广为人知,现在,为了把他们真正的打造成对抗胡虏的一把利刃,王超自然就把这套练兵妙法搬出来用了。 即便楚江汉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王超的新创意给吓倒了,他虽然没有带过兵,但是好歹当亲卫也时间不短了,各种练兵法也多多少少听说过,但是还真的头一次体验到这个不一样的训练方法。 立正,稍息,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向左转,向后转,向前三步走,向前七步走,齐步走,跑步走,立定,步法转换:齐步变跑步,跑步变齐步,自行表齐。 当日落西山的时候,被王超折磨的苦不堪言的几人终于可以归队了。 右手握拳,叩击左胸,是为叩胸礼,在礼毕之后,几人一起转身,跑步下山归队,叩胸礼,这是王超给他们制定的新军礼,后世的举手礼虽然是后世通用的军礼,但是对于现在的这个时代来说,未免太惊世骇俗了,考虑到他们的接受能力,还是叩胸礼作为军礼比较合适一点。 就着夕阳,王超带着几个亲卫巡视了工地,通过今天一天的劳动,壕沟已经可以完成了初步的挖掘,至少已经出现了大体模样,一路走过,浅的地方大约是半人多高,深的地方已经有两米多了,但无一例外地是:沟底都是斜坡。 这也不能怪他们,这个工程比较大,光靠着几百人,又要挖沟又要筑墙,有这进度也不错了,最起码,如果来的是骑兵,这道沟可以发挥一点微末的作用,给骑兵造成一点困扰。 土墙目前已经搭好了版筑,夯土高度倒是比较一致,都是一米多高,小河那里已经修筑好了一丈宽的河道,用树干搭造的桥梁承载着横跨而过的夯土墙。 现代人对这夯土技术有点误解,认为这不够结实,这是完全错误的。 根据考古材料证实,商、周、秦、汉时期,重要建筑的高大台基都是夯土筑成,宫殿台榭也是以夯土台作为建筑基底,玉门关和阳关的遗迹至今还耸立在大漠,十六国时期的赫连勃勃所筑的统万城遗址也依旧高耸。 赫连勃勃用蒸土法修筑出来的统万城,工程质量极其过硬,以汉人为主的筑城大军,身家性命全部在这座城上面:“每修好一段城墙,就命令军士用锥锥城,能刺入城墙一寸的,就将修筑这段城墙的工匠全部杀掉,并重新筑城,锥如果刺不进一寸的,就杀掉锥墙的军士。”这样修建出来的夯土城墙的墙体坚硬程度,绝不逊于金石,据闻可以用来磨砺刀斧,以如此高要求筑成的高质量工程,也由不得史书不浓墨重彩地记上一笔。(私下窃以为,如果把工程质量和全家的性命绑在一起,豆腐渣工程应该就没有了,出了问题,全家问斩,如果能这样,想必炸不烂的‘桥坚强’也不会只有一处了) 赫连勃勃的另一创举是:凡造兵器成,呈之,工人必有死者:射甲不入则斩弓人,入则斩甲匠。凡杀工匠数千,由是器物皆精利。 现在的这段城墙,还远没有到需要学赫连勃勃那种手段的地步,对于王超来说,统万城那种建筑方法实在是不敢奢望,除非役使的是胡人,此外,夯土城墙只有等筑城用的土里面的水分大部分消失,才能达到最佳状态,而这一过程,最少三年。 三年时间,对于现在只争朝夕的王超来说,实在是太长了一点。 翻身上了才到胸部的城墙,眺望着四周,王超突然出声:“入夜之后,在这里安排两处岗哨,作为营地的外围警戒,山上的哨位要能够观测到这里的动静,现在还没有竣工,小心点总是好的。” “诺!”跟在后面的亲卫应了一声。 夜深了,打了个哈欠,李秋生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又搓了搓脸,围着树小跑了起来,以便让还没有睡醒的自己尽快清醒过来。 为了能够弄到一把好家伙,他可是豁出去了,自己的大人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指不定会作出什么激烈反应呢,把自己搓一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嘛,偷回来之后不让父亲大人知道不就得了,至于自己能不能把东西偷到手,那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不过是一件小东西而已,以前偷山后村子里的吃食还少吗? ‘先前那帮流民又是并肩走的又是一起拿着木棍在那里对着空气捅,折腾了那么久,应该早睡了吧。’一边寻思着,一边攥着灌木小心翼翼地向下移步。 今天晚上的月亮不算亮,但也够李秋生看清道路了,悄无声息地落下,黑黝黝的石头寨墙旁,六名穿着铁甲的甲士分成三组,按着佩刀,沿着墙来回巡游,不时扫视四周。 黑黝黝的石头墙给了李秋生极大的掩护,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躺着的人,烧得“劈里啪啦”作响的火堆照不到他,偷偷摸近那个后生住的石头房子,李秋生停了下来。 胡人放的那一把火,除了把房子烧成黑不溜秋的颜色之外,还把木头制成的门和茅草屋顶全部烧得干干净净,虎卫搬进来之后,花了几天时间,把这房顶的茅草又铺了上去,但是这木门就没有再做了,一个是方便有事情的时候办事,第二个则是没有家伙,虽然环首刀是很锋利,砍树什么的不在话下,可虎卫都是一路拼杀过来的,让他们把环首刀当柴刀用,还不如直接说砍他们一刀爽快。 这没有门的房子可给了李秋生不小的便利,再度确认没有谁注意这边之后,一个闪身,贴着门的下角,李秋生便将脑袋探了进去,在适应了黑暗之后,借着漏下来的月光,他看到一一个人穿着盔甲,面对着门,侧着躺在土台上面,在土台的旁边,露出的轮廓正是让他心痒难耐的弩,旁边那隐约可见的白色不就是弩矢吗。 蹑手蹑脚地靠近土台,小心地蹲下身子,确定躺着的那人呼吸平缓,已经熟睡之后,探出罪恶的双手,紧紧地攥住弩身,轻轻地拿到近前,贪婪的双眼来回打量着弩,就好像在看不着片缕的美女一样,左手拎起弩矢,心中欢喜的某人正要开溜,一抬头,却正对上一双神采奕奕的亮眼。 呲牙一笑,“兄弟,干嘛要急着走啊。”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十二章 泰山奠基(六) 看着被自己吓得不轻的毛贼,王超翻身坐起,笑着说道:“既然来了,就先坐坐吧。” 吃了一吓的李秋生寒毛倒竖,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做贼被抓现行了一样,不,现在就是被抓现行了啊。 拔腿就往外跑的李秋生一手抓着弩一手拎着弩矢,跑路都没忘记带着贼赃,倒是真的合了那句贼不走空。 看着眼前突然亮起的火把,以及那在火光照耀下绽放着死亡微笑的弩矢,李秋生硬生生地扎住了脚,在端着蹶张弩的虎卫的进逼之下,他缓缓退回屋内。 楚江汉披着两档铠,左手打着火把,右手操着环首刀,笑着对那个一脸惊慌的少年发起挽留:“好不容易有客人来造访,留下来过个夜,把事情说清楚再走也不迟嘛。” 只不过楚江汉这话虽然说得客气,但是身边那两个虎卫手里已经上好弦的蹶张弩可是丝毫看不到有客气的意思,锋利的弩矢静静地看着李秋生,似乎在等待着洞穿血肉之躯和痛饮鲜血的机会。 看着又退回来了的贼子,王超笑吟吟地道了一句:“这么快就想走了,会让别人以为我们招待不周呢。”手里拄着的环首刀在火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道雪白的亮光。 瞥过一眼,那人手中闪耀着寒光的环首刀,透露出的,是李秋生有生以来最为恐惧的死亡气息。 “把家伙放到地上,举起你的双手,放到你的脑袋后面,听明白了吗。”借着火把的光亮,李秋生乖乖地放下了贼赃,并按照吩咐,把手放在了脑袋后面。 “给我绑了,押到外面看着,明天天亮之后再做打算,今天晚上大家都很辛苦,还是先睡觉,休息休息。”话音刚落,门外就涌进来两个手拿绳索的虎卫,在蹶张弩含情脉脉地注视下,李秋生很配合地被绑起来。 看着被绑出门外的青年,王超笑着对楚江汉询问道:“想不到今天晚上居然真的有客人造访,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置是好。” 楚江汉闻言,不假思索:“明日讯问此子,看其究竟为何而来,如果能为公子所用,自然就留下他,如果心怀歹意,直接杀了埋掉。” “道平所言正合我意,今天晚上就劳烦诸位弟兄多关照一下了,叫大家都提高点警惕,别叫这毛贼被人劫走了。”楚江汉应了一声“诺”之后,躬身道退,在楚江汉退出之后,将弩和弩矢捡回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之后,将环首刀插回刀鞘,抱着它就又找周公论兵去了。 垂头丧气的李秋生被两名虎卫推着走到营地外围,绑在了一颗大树上面,看着眼前转悠的几人有点眼熟,仔细一打量,这不就是刚才巡逻的那几个人吗。 拍了拍贼眼溜溜的李秋生肩膀,楚江汉语重心长地问候着他:“今天晚上就委屈你将就着在这里呆一晚上了,今天晚上可能会刮风,这地方又是个风口子,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到这里烧一堆火了,你就多担待着点,就这么睡一下吧,哎唷,这人的年纪一上来,好睡的毛病就有了,你们几个家伙注意着点动静,我回去睡觉了。” “是!”几名虎卫挺胸答道,楚江汉是回去睡觉了,这些虎卫下岗之后也能安然入睡,不过嘛,对于绑在树上怎么睡?这个就是李秋生自己要面对的问题了,估计连李籍也没法给儿子一个答案。 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这是很多人的梦想,某人也不例外,当身无分文的某人睁眼起床洗漱时,天色刚露出鱼腹白,昨天晚上在折腾之后,他睡得很香。 营地里面的大部分人还没有醒来,到寨子里面的一处水眼处掬水洗了脸之后,挥手让准备跟上来的亲卫不用跟着自己,先去干自己的活计,按着佩刀,王超在营地里面开始独自巡视。 巡视了一圈之后,看着被绑在树上还睡得十分香甜,一丝晶莹一直垂到了地上都没有断的小毛贼,王超的兴致一下子就上来了。 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脸,‘大兄又在拿我寻开心了。’脑子里这么想着,李秋生正要挥手拍开这只扰了自己美梦的贼手时,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动弹不得了,“嗯?”勉强支起眼皮,李秋生正要嘟囔两句时,跳入眼内的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男子。 瞬间清醒过来了的李秋生立马想起了自己的处境,也回忆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放开我,放开。”尽管奋力挣扎,李秋生还是没能弄松绳索。 看着那个不知死活,胆大包天的毛贼,王超好整以暇地等他精疲力尽,在挣扎了一阵子之后,那个小贼好像也没有了什么气力。 “嗨,你叫什么名字。”挣扎半天也没能解脱的李秋生已经认了,相当配合王超的讯问,有力无气地如实回答道:“李秋生。” “家住哪里的。” “泰山。” “你下山是来干什么的。” “看着你们的弓弩很好,做工不错,想弄过来用用。” “为什么想拿我的弩?” “我玩弓箭都玩腻了,听父亲大人说弩比弓还要厉害,你身上背着的弩那么大,应该也很厉害,所以就想要弩了。” 听见这个小贼说自己是因为弓箭玩腻了才会来偷蹶张弩过瘾,王超不由轻笑,‘这小家伙可是真有趣啊。’ “你们是晋军吗?”听见这句话,连同王超在内,周围的人一时都楞了,这句话该怎么回答? 心思一转,笑着道:“我们是杀胡虏的军队。”听到这句话,众人心中的反应就是:好机警的回答啊。 “杀胡虏的军队?你们都是晋人吗?”问出这句话的李秋生突然从身前的这个“后生”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势,这股气势充满着自豪,这让李秋生有些不解。 “你和我们一样,都是汉人!我们是汉人的军队!”没有正面回答李秋生的问题,王超耍了个滑头,偷梁换柱地将整句话的意思都改变了,听完这句话,围在边上的一干人等只觉得一股抑制不住的自傲从骨子里面涌出。 汉人!这是一个令我们永恒骄傲的名字,只有我们,才能拥有这一沉淀到骨子里的骄傲称呼。 “那能把我松开吗?”看着一脸可怜兮兮地李秋生,听见这个乞求,又见到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王超也乐得装宽宏大量,拿手一指绳索,站在李秋生身后的两名虎卫会意,立即上前把绑着李秋生的绳索松开了。 “你不是想要我这把弩吗,我们来打一个赌好不好,如果你赢了,这把弩就归你了。”看着犹如诱骗小孩的王超,楚江汉差点没乐出声,边上的十来名虎卫也纷纷憋住笑,不敢坏了公子的打算。 “赌什么,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啊。”一脸茫然的李秋生虽然从心底觉得有些不妙,但是毕竟心性作祟,蹶张弩的诱惑也实在是太大了一点,一不留神,有人就把自己卖了一半。 指着自己昨天用来练习蹶张弩的大树,王超笑着对李秋生说道:“你不是说弓箭都玩腻了吗,那我们就来比一比,你用弓,我用弩,每个人射十枝箭矢,靶子就是那颗大树,靶心就是那块白色的树干,看谁命中得多,谁就赢了。” ‘听起来好像很公平哎,看他这打扮,多半比不赢我,赌就赌,谁怕谁。’信心满满的李秋生也没忘记问清楚:“要是我赢了呢。” “你要是赢了,那我就把这把弩连同弩矢一起送给你,如果你输了的话,就要带着你的父亲大人到我们这里来。怎么样,很划算吧。”丝毫也不担心李秋生不答应,赢了就可以带走一把劲弩,输了也不过是带着父亲大人来这里走一遭,这一场赌,有什么不敢的。 “来吧!”听见这句话,王超的脸上堆满了憨厚无比的笑容,一名虎卫把自己的强弓交给了李秋生,又数了十枝羽箭交给他。 活动了手脚腕和全身关节之后,拿起蹶张弩,试了试,瞄了瞄,“来吧。”王超率先邀战,“来就来,谁怕谁。”李秋生不甘示弱,还以颜色。 两人一起走到离树有百米的地方,停下,转身,看着脸色有些变色的李秋生,王超心里暗爽:‘小贼,不来点高难度的考考你,还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楚江汉在一旁充当裁决人,高声下令:“双方可以对目标自由射击,命中多者获胜,比赛现在开始!” “蓬~!”“嘭~!”伴随着各自发出的闷响,“嗤”“咄~”的两声也宣告了不同的结果,还没有很好的掌握强弓的性能的李秋生这下吃了个闷亏,发挥不好的他这次射出的羽箭擦着树皮射进了土里。 踩着弩臂,拉起弩弦,一步到位之后端起蹶张弩,抽出一支弩矢放在箭槽,瞄准,击发,命中,越发有感觉的王超全神贯注,眼中只剩下目标,脑子里面只记得一件事,命中目标! 慢慢地,好像又找到了自己当年在靶场打靶打十环的感觉,越打越顺手,越打越精准,李秋生也不甘落后,羽箭接二连三,不断中靶,引得旁边围观的人群不住喝彩。 只不过王超始终没有脱靶,看到情况有点不妙,年轻气盛的李秋生立马就有点沉不住气了,两人都越射越准,终于都到了最后一枝。 感觉自己的气还是有点喘,瞄了几次都不太理想,深呼吸几次,再一次贴近了弩,“蓬~!”带着一道白线,弩矢透入树干,吁了一口气,扭头看着李秋生,这厮的最后一箭居然还在弦上。 “嘭~!”划着一道抛物线,羽箭挤进了那块白色靶心,李秋生眺望良久,终于开口。 “你赢了。”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十二章 泰山奠基(六) 看着被自己吓得不轻的毛贼,王超翻身坐起,笑着说道:“既然来了,就先坐坐吧。” 吃了一吓的李秋生寒毛倒竖,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做贼被抓现行了一样,不,现在就是被抓现行了啊。 拔腿就往外跑的李秋生一手抓着弩一手拎着弩矢,跑路都没忘记带着贼赃,倒是真的合了那句贼不走空。 看着眼前突然亮起的火把,以及那在火光照耀下绽放着死亡微笑的弩矢,李秋生硬生生地扎住了脚,在端着蹶张弩的虎卫的进逼之下,他缓缓退回屋内。 楚江汉披着两档铠,左手打着火把,右手操着环首刀,笑着对那个一脸惊慌的少年发起挽留:“好不容易有客人来造访,留下来过个夜,把事情说清楚再走也不迟嘛。” 只不过楚江汉这话虽然说得客气,但是身边那两个虎卫手里已经上好弦的蹶张弩可是丝毫看不到有客气的意思,锋利的弩矢静静地看着李秋生,似乎在等待着洞穿血肉之躯和痛饮鲜血的机会。 看着又退回来了的贼子,王超笑吟吟地道了一句:“这么快就想走了,会让别人以为我们招待不周呢。”手里拄着的环首刀在火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道雪白的亮光。 瞥过一眼,那人手中闪耀着寒光的环首刀,透露出的,是李秋生有生以来最为恐惧的死亡气息。 “把家伙放到地上,举起你的双手,放到你的脑袋后面,听明白了吗。”借着火把的光亮,李秋生乖乖地放下了贼赃,并按照吩咐,把手放在了脑袋后面。 “给我绑了,押到外面看着,明天天亮之后再做打算,今天晚上大家都很辛苦,还是先睡觉,休息休息。”话音刚落,门外就涌进来两个手拿绳索的虎卫,在蹶张弩含情脉脉地注视下,李秋生很配合地被绑起来。 看着被绑出门外的青年,王超笑着对楚江汉询问道:“想不到今天晚上居然真的有客人造访,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置是好。” 楚江汉闻言,不假思索:“明日讯问此子,看其究竟为何而来,如果能为公子所用,自然就留下他,如果心怀歹意,直接杀了埋掉。” “道平所言正合我意,今天晚上就劳烦诸位弟兄多关照一下了,叫大家都提高点警惕,别叫这毛贼被人劫走了。”楚江汉应了一声“诺”之后,躬身道退,在楚江汉退出之后,将弩和弩矢捡回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之后,将环首刀插回刀鞘,抱着它就又找周公论兵去了。 垂头丧气的李秋生被两名虎卫推着走到营地外围,绑在了一颗大树上面,看着眼前转悠的几人有点眼熟,仔细一打量,这不就是刚才巡逻的那几个人吗。 拍了拍贼眼溜溜的李秋生肩膀,楚江汉语重心长地问候着他:“今天晚上就委屈你将就着在这里呆一晚上了,今天晚上可能会刮风,这地方又是个风口子,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到这里烧一堆火了,你就多担待着点,就这么睡一下吧,哎唷,这人的年纪一上来,好睡的毛病就有了,你们几个家伙注意着点动静,我回去睡觉了。” “是!”几名虎卫挺胸答道,楚江汉是回去睡觉了,这些虎卫下岗之后也能安然入睡,不过嘛,对于绑在树上怎么睡?这个就是李秋生自己要面对的问题了,估计连李籍也没法给儿子一个答案。 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这是很多人的梦想,某人也不例外,当身无分文的某人睁眼起床洗漱时,天色刚露出鱼腹白,昨天晚上在折腾之后,他睡得很香。 营地里面的大部分人还没有醒来,到寨子里面的一处水眼处掬水洗了脸之后,挥手让准备跟上来的亲卫不用跟着自己,先去干自己的活计,按着佩刀,王超在营地里面开始独自巡视。 巡视了一圈之后,看着被绑在树上还睡得十分香甜,一丝晶莹一直垂到了地上都没有断的小毛贼,王超的兴致一下子就上来了。 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脸,‘大兄又在拿我寻开心了。’脑子里这么想着,李秋生正要挥手拍开这只扰了自己美梦的贼手时,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动弹不得了,“嗯?”勉强支起眼皮,李秋生正要嘟囔两句时,跳入眼内的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男子。 瞬间清醒过来了的李秋生立马想起了自己的处境,也回忆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放开我,放开。”尽管奋力挣扎,李秋生还是没能弄松绳索。 看着那个不知死活,胆大包天的毛贼,王超好整以暇地等他精疲力尽,在挣扎了一阵子之后,那个小贼好像也没有了什么气力。 “嗨,你叫什么名字。”挣扎半天也没能解脱的李秋生已经认了,相当配合王超的讯问,有力无气地如实回答道:“李秋生。” “家住哪里的。” “泰山。” “你下山是来干什么的。” “看着你们的弓弩很好,做工不错,想弄过来用用。” “为什么想拿我的弩?” “我玩弓箭都玩腻了,听父亲大人说弩比弓还要厉害,你身上背着的弩那么大,应该也很厉害,所以就想要弩了。” 听见这个小贼说自己是因为弓箭玩腻了才会来偷蹶张弩过瘾,王超不由轻笑,‘这小家伙可是真有趣啊。’ “你们是晋军吗?”听见这句话,连同王超在内,周围的人一时都楞了,这句话该怎么回答? 心思一转,笑着道:“我们是杀胡虏的军队。”听到这句话,众人心中的反应就是:好机警的回答啊。 “杀胡虏的军队?你们都是晋人吗?”问出这句话的李秋生突然从身前的这个“后生”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势,这股气势充满着自豪,这让李秋生有些不解。 “你和我们一样,都是汉人!我们是汉人的军队!”没有正面回答李秋生的问题,王超耍了个滑头,偷梁换柱地将整句话的意思都改变了,听完这句话,围在边上的一干人等只觉得一股抑制不住的自傲从骨子里面涌出。 汉人!这是一个令我们永恒骄傲的名字,只有我们,才能拥有这一沉淀到骨子里的骄傲称呼。 “那能把我松开吗?”看着一脸可怜兮兮地李秋生,听见这个乞求,又见到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王超也乐得装宽宏大量,拿手一指绳索,站在李秋生身后的两名虎卫会意,立即上前把绑着李秋生的绳索松开了。 “你不是想要我这把弩吗,我们来打一个赌好不好,如果你赢了,这把弩就归你了。”看着犹如诱骗小孩的王超,楚江汉差点没乐出声,边上的十来名虎卫也纷纷憋住笑,不敢坏了公子的打算。 “赌什么,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啊。”一脸茫然的李秋生虽然从心底觉得有些不妙,但是毕竟心性作祟,蹶张弩的诱惑也实在是太大了一点,一不留神,有人就把自己卖了一半。 指着自己昨天用来练习蹶张弩的大树,王超笑着对李秋生说道:“你不是说弓箭都玩腻了吗,那我们就来比一比,你用弓,我用弩,每个人射十枝箭矢,靶子就是那颗大树,靶心就是那块白色的树干,看谁命中得多,谁就赢了。” ‘听起来好像很公平哎,看他这打扮,多半比不赢我,赌就赌,谁怕谁。’信心满满的李秋生也没忘记问清楚:“要是我赢了呢。” “你要是赢了,那我就把这把弩连同弩矢一起送给你,如果你输了的话,就要带着你的父亲大人到我们这里来。怎么样,很划算吧。”丝毫也不担心李秋生不答应,赢了就可以带走一把劲弩,输了也不过是带着父亲大人来这里走一遭,这一场赌,有什么不敢的。 “来吧!”听见这句话,王超的脸上堆满了憨厚无比的笑容,一名虎卫把自己的强弓交给了李秋生,又数了十枝羽箭交给他。 活动了手脚腕和全身关节之后,拿起蹶张弩,试了试,瞄了瞄,“来吧。”王超率先邀战,“来就来,谁怕谁。”李秋生不甘示弱,还以颜色。 两人一起走到离树有百米的地方,停下,转身,看着脸色有些变色的李秋生,王超心里暗爽:‘小贼,不来点高难度的考考你,还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楚江汉在一旁充当裁决人,高声下令:“双方可以对目标自由射击,命中多者获胜,比赛现在开始!” “蓬~!”“嘭~!”伴随着各自发出的闷响,“嗤”“咄~”的两声也宣告了不同的结果,还没有很好的掌握强弓的性能的李秋生这下吃了个闷亏,发挥不好的他这次射出的羽箭擦着树皮射进了土里。 踩着弩臂,拉起弩弦,一步到位之后端起蹶张弩,抽出一支弩矢放在箭槽,瞄准,击发,命中,越发有感觉的王超全神贯注,眼中只剩下目标,脑子里面只记得一件事,命中目标! 慢慢地,好像又找到了自己当年在靶场打靶打十环的感觉,越打越顺手,越打越精准,李秋生也不甘落后,羽箭接二连三,不断中靶,引得旁边围观的人群不住喝彩。 只不过王超始终没有脱靶,看到情况有点不妙,年轻气盛的李秋生立马就有点沉不住气了,两人都越射越准,终于都到了最后一枝。 感觉自己的气还是有点喘,瞄了几次都不太理想,深呼吸几次,再一次贴近了弩,“蓬~!”带着一道白线,弩矢透入树干,吁了一口气,扭头看着李秋生,这厮的最后一箭居然还在弦上。 “嘭~!”划着一道抛物线,羽箭挤进了那块白色靶心,李秋生眺望良久,终于开口。 “你赢了。”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十三章 军令如山有十杀 对于这场赌局,李秋生在日后多次感叹自己的命运就是在这里被改变的,这场赌赛,虽然在日后回想起来时,应该是被算计了,虽然每次问那个罪魁祸首都是顾左右而言他,但是不怨王超,这场赌赛,牵扯到了太多人的命运,也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如果不是这场算计,也就没有自己的辉煌。 没有人知道王超是用了什么办法说服那些山民的,但是日后这些山民立下的功勋却是不知让多少人羡慕,也不知道有多少胡人和汉奸,每次夜间惊醒,都会摸摸自己的脑袋是否还在,他们惊惧的不单是随时可至的死亡,还有苍穹之中,那一双深邃的眼睛。 五天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看着下面已经初步成型的村落,王超的内心难得的感觉到舒畅,这几天的事情忙活的快要吃饭都没有时间了,训练青壮,统筹各方面的事务,指导筑墙,锻冶兵器,都需要自己参与才能放心得下。 李秋生的父亲李籍从山上带下来的猎人足有上百人之多,一个个都箭术不凡,身手矫捷,在王超看来,简直就是特种兵的好料子,除了需要进行一些必要的训练和武装之外,只要使用得当,战术合理,特种作战这把刀子捅下去还是能捅翻不少人的。 而输了赌局的李秋生自觉脸上无光,一发狠,当着王超和老父的面,李秋生愣是在一百二十米的距离上,用比赛时的那张强弓给大树来了个十箭十中,稍稍在父亲面前挽回了一点面子,但现在射还有用吗?看李籍的无奈就知道。 对于那天的赌赛,王超还是很满意的,原本只不过是一把弩引起的风波,结果却钓出来了百来号射术精准的猎户,这笔买卖也真是太划算了,为了合理利用这批人,在考虑再三之后,直接将这些猎户编成一个队,名号就叫做“山林队”,因为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巡视山林,加上他们的作战技能只有在山林里才能够发挥最大效能,因此给他们的任务就是看好这片山林。 另外,考虑到他们大部分人还要养家糊口的实际情况,山林队每天只需要三十人到营寨来待命和接受训练就可以了,其余的可以回家继续打猎,顺便作为自己耳目巡视山林,提防出现被人从背后摸上来打闷棍之类的意外。 趴在石头寨墙上面,下面谷口筑墙工地的忙碌景象尽收眼内,现在有了山林队的猎户加入,王超才敢再度加强情报侦察力度,广固和泰山方向各派遣了十余人,泰山方向更是加派了八名机敏的山林队员进入泰山郡城进行侦察,为后面攻击泰山郡城进行先期的军事情报搜集,只不过靠着一帮从来没有军事观念的猎户能打探出多少有用的情报,打探回来的情报又能在后面的作战中起到多少效果,王超还是保持观望态度。 不过眼下作为攻击泰山郡城的主要力量的六百青壮还没有完成军事训练,后世在和平时期招的新兵都还要三个月训练才能送上战场,那个时候还是用枪的,七岁小儿都能用一挺机枪杀一胡同人,而现在这个年代,虽然没有后世那恐怖的差距,但是王超清楚记得自己曾经喜欢玩的【罗马全面战争】里面有一句开场白:一群暴民不能叫做军队,正如一堆木料不能称为房屋一样。 现在刚展开正规的军事训练没几天,连训练时间都是见缝插针的进行安排,这可比他以前在新兵营里不论酷热寒风都一练就是一天,晚上新闻联播都不看就接着开训的训练强度差上太多了,这训练时间是拍马都赶不上了,也就只能指望靠增加训练强度来弥补一下不足。 不过这几天的筑墙行动也不是没有什么效用,至少行伍之中的配合及熟练度倒是飞速上涨,在晚上训练的时候,考虑到实际情况和急迫要求,按部就班的搞训练是行不通了,为了贴近实际要求,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拉出一支能打仗,能杀人的部队,训练内容干脆就变成了拿着长枪进行长枪刺杀训练和配合作战训练,经过白天的劳作,相互之间的磨合都不错,训练起来倒是事半功倍,带兵的几人看着眼里,心中也都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现在的这些青壮,比起刚刚接手时虽然要强很多了,可依旧没有达到足堪一战的地步,不扯那些现在都还见不到影子的战阵,就连自己一直在用的各种军事上常用号令下面有的人都能听错,要是现在带着去打,估计也就一股不怕死的血性能用一下下了,至于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这种话,那是完全不可能和这六百人扯到一起滴。 不过短短几天功夫,王超一直重视的纪律观念就在这些青壮的脑海里已经扎了根,这得多亏楚江汉和那些担任什长的虎卫有事没事就大谈什么军纪军规军法之类的,当然,某人在背后出的力绝对不小,在这些青壮被严酷的军法吓得毛骨悚然时,适当地亮出了他自己根据后世军法改编出的新军法。 中国古代军法的特点就是:维持战场纪律是靠大量使用死刑来实现的,所以在俗谚中“军法从事”一般就是指要砍头为代价的事。 春秋战国时期军法资料最为详尽的是兵家著作《尉缭子》。该书公开宣传使用重刑来维持战场以及军队纪律,甚至说:“善之用兵者,能杀士卒之半;其次杀其什三,其下杀其十一。能杀其半者,威加海内;杀其什三者,力加诸侯;杀其十一者,令行士卒。”也就是说至少要能够杀掉士兵的十分之一,才能使军队纪律严明,令行禁止,杀掉百分之三十的士兵来维持军纪,就能让军队所向无前,打赢其他势力,能杀掉百分之五十的士兵来严明军纪的,那么更加不得了了,威加海内,天下无敌手。 要达到严明军法的目的,首先是要立法禁止逃亡;其次是要使士兵“什伍相联”,互相保证,有罪连坐;最后要使将领能够立威,有处罚士兵的全权,每一级军官都有处死其下级的权力。《勒卒令》篇说,军阵中以金、鼓、铎、旗为指挥信号,听到擂鼓声就应前进,重重的擂鼓声就表示要发起冲锋,与敌军交战;听到鸣金声应该停止,而重重的鸣金就表示要后退;听到铎声就要注意指挥官的口头命令;看军旗的方向前进,旗左即左,旗右即右。如果不听这些信号指挥的就要处死刑,在阵中喧哗的要处死刑。 其他篇目说作战中每伍如果仅有伤亡而无战功的,说明作战不努力,士兵要全部处死。每一编制单位指挥官伤亡而没有毙、伤、俘对方同级军官的,全部士兵处死,并连坐家属。而如果主将战死,部下带500兵以上的军官都要处死,卫队也全部处死,士兵有战功的降级,无战功的罚戍边3年。带领千人以上的军官弃城投降或临阵脱逃的,为“国贼”,本人处死,暴尸示众,其家属没入官府为奴隶,并发掘其祖坟;带领百人以上的军官有这样行为的,是“军贼”,同样要处死、抄家。 这些东东不单听得下面的青壮心惊肉跳,连始作俑者都越听越汗颜,不过也十分自傲,相比现在其他军队的待遇,你们这些新兵*还是该知足了,至少现在我修改编制的军法里面除了临阵脱逃和叛变之类的恶劣性质的照样杀无赦之外,很多的罪行都不再是死刑了。 他现在计划的实行的军规,基本上都是根据后世天朝军队的军纪军规再糅合现在的实际情况改进而来,照搬天朝后世的军纪军规那是找抽。 临阵脱逃、不听号令者,杀! 造谣生事、动摇军心者,杀! 偷奸耍滑、欺上瞒下者,杀! 首鼠两端、抗拒军令者,杀! *妇女、烧杀抢掠者,杀! 训练懈怠、挑拨离间者,杀! 罔顾性命、动荡军心者,杀! 刁难勒索、卡拿贪污者,杀! 伪造军情、泄露军密者,杀! 藏匿敌虏、损毁机要者,杀! 对于颁布的这十条杀令,那些青壮还是没有人表示不服从的,军法,其实就是用来教导麾下的部属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若没有严明的纪律和出色的指挥艺术,就不可能打造出一支优秀的军队,若是没有纪律的约束,只要战事出现不利,则会一触即溃,一溃即败,一败则覆亡。 训练了这几天,最大的收获就是自己终于掌控了这帮人的军心,先前为了便于掌控他们,自己可是把虎卫派了一大半下去当什长,现在随着下了基层的虎卫和那些青壮在磕磕绊绊中打成一片,指挥上倒是坚决服从自己的命令,同时有了这些老兵作为骨干和主心骨,那些没有经历过杀戮的新兵*在虎卫的弹压下,多多少少也不会在接敌后一触即溃。 “要是再给我半个月,这些青壮的技战术差不多就可以结一个长枪阵自保了,那时也不怕胡虏叩关了。”美美地盘算着的王超做梦都没有想到,计划永远都是计划,没有什么事情是一路顺风,毫无阻碍的,就在他还在渴盼着能有半个月的时间来练兵自保,老天却直接一把火烧到了他的眉毛上面,还烧着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揪住满头大汗的虎卫,王超的厉声喝问。 也不怪王超如此失态,这名虎卫带回来的消息也太过惊骇,以致他也不得不再次核实,因为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就意味着自己的计划就被全部打乱了。 只不过王超这过于失态的反应和过激的举动,让眼前的这名从广固方向辛辛苦苦赶回来报信的虎卫只感觉口舌有些干燥,咽了口口水之后,硬着头皮大声回答:“报告公子,青州刺史曹嶷出降,城内军民三万人不分男女老幼,被羯胡石虎下令全部杀掉了!”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十三章 军令如山有十杀 对于这场赌局,李秋生在日后多次感叹自己的命运就是在这里被改变的,这场赌赛,虽然在日后回想起来时,应该是被算计了,虽然每次问那个罪魁祸首都是顾左右而言他,但是不怨王超,这场赌赛,牵扯到了太多人的命运,也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如果不是这场算计,也就没有自己的辉煌。 没有人知道王超是用了什么办法说服那些山民的,但是日后这些山民立下的功勋却是不知让多少人羡慕,也不知道有多少胡人和汉奸,每次夜间惊醒,都会摸摸自己的脑袋是否还在,他们惊惧的不单是随时可至的死亡,还有苍穹之中,那一双深邃的眼睛。 五天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看着下面已经初步成型的村落,王超的内心难得的感觉到舒畅,这几天的事情忙活的快要吃饭都没有时间了,训练青壮,统筹各方面的事务,指导筑墙,锻冶兵器,都需要自己参与才能放心得下。 李秋生的父亲李籍从山上带下来的猎人足有上百人之多,一个个都箭术不凡,身手矫捷,在王超看来,简直就是特种兵的好料子,除了需要进行一些必要的训练和武装之外,只要使用得当,战术合理,特种作战这把刀子捅下去还是能捅翻不少人的。 而输了赌局的李秋生自觉脸上无光,一发狠,当着王超和老父的面,李秋生愣是在一百二十米的距离上,用比赛时的那张强弓给大树来了个十箭十中,稍稍在父亲面前挽回了一点面子,但现在射还有用吗?看李籍的无奈就知道。 对于那天的赌赛,王超还是很满意的,原本只不过是一把弩引起的风波,结果却钓出来了百来号射术精准的猎户,这笔买卖也真是太划算了,为了合理利用这批人,在考虑再三之后,直接将这些猎户编成一个队,名号就叫做“山林队”,因为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巡视山林,加上他们的作战技能只有在山林里才能够发挥最大效能,因此给他们的任务就是看好这片山林。 另外,考虑到他们大部分人还要养家糊口的实际情况,山林队每天只需要三十人到营寨来待命和接受训练就可以了,其余的可以回家继续打猎,顺便作为自己耳目巡视山林,提防出现被人从背后摸上来打闷棍之类的意外。 趴在石头寨墙上面,下面谷口筑墙工地的忙碌景象尽收眼内,现在有了山林队的猎户加入,王超才敢再度加强情报侦察力度,广固和泰山方向各派遣了十余人,泰山方向更是加派了八名机敏的山林队员进入泰山郡城进行侦察,为后面攻击泰山郡城进行先期的军事情报搜集,只不过靠着一帮从来没有军事观念的猎户能打探出多少有用的情报,打探回来的情报又能在后面的作战中起到多少效果,王超还是保持观望态度。 不过眼下作为攻击泰山郡城的主要力量的六百青壮还没有完成军事训练,后世在和平时期招的新兵都还要三个月训练才能送上战场,那个时候还是用枪的,七岁小儿都能用一挺机枪杀一胡同人,而现在这个年代,虽然没有后世那恐怖的差距,但是王超清楚记得自己曾经喜欢玩的【罗马全面战争】里面有一句开场白:一群暴民不能叫做军队,正如一堆木料不能称为房屋一样。 现在刚展开正规的军事训练没几天,连训练时间都是见缝插针的进行安排,这可比他以前在新兵营里不论酷热寒风都一练就是一天,晚上新闻联播都不看就接着开训的训练强度差上太多了,这训练时间是拍马都赶不上了,也就只能指望靠增加训练强度来弥补一下不足。 不过这几天的筑墙行动也不是没有什么效用,至少行伍之中的配合及熟练度倒是飞速上涨,在晚上训练的时候,考虑到实际情况和急迫要求,按部就班的搞训练是行不通了,为了贴近实际要求,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拉出一支能打仗,能杀人的部队,训练内容干脆就变成了拿着长枪进行长枪刺杀训练和配合作战训练,经过白天的劳作,相互之间的磨合都不错,训练起来倒是事半功倍,带兵的几人看着眼里,心中也都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现在的这些青壮,比起刚刚接手时虽然要强很多了,可依旧没有达到足堪一战的地步,不扯那些现在都还见不到影子的战阵,就连自己一直在用的各种军事上常用号令下面有的人都能听错,要是现在带着去打,估计也就一股不怕死的血性能用一下下了,至于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这种话,那是完全不可能和这六百人扯到一起滴。 不过短短几天功夫,王超一直重视的纪律观念就在这些青壮的脑海里已经扎了根,这得多亏楚江汉和那些担任什长的虎卫有事没事就大谈什么军纪军规军法之类的,当然,某人在背后出的力绝对不小,在这些青壮被严酷的军法吓得毛骨悚然时,适当地亮出了他自己根据后世军法改编出的新军法。 中国古代军法的特点就是:维持战场纪律是靠大量使用死刑来实现的,所以在俗谚中“军法从事”一般就是指要砍头为代价的事。 春秋战国时期军法资料最为详尽的是兵家著作《尉缭子》。该书公开宣传使用重刑来维持战场以及军队纪律,甚至说:“善之用兵者,能杀士卒之半;其次杀其什三,其下杀其十一。能杀其半者,威加海内;杀其什三者,力加诸侯;杀其十一者,令行士卒。”也就是说至少要能够杀掉士兵的十分之一,才能使军队纪律严明,令行禁止,杀掉百分之三十的士兵来维持军纪,就能让军队所向无前,打赢其他势力,能杀掉百分之五十的士兵来严明军纪的,那么更加不得了了,威加海内,天下无敌手。 要达到严明军法的目的,首先是要立法禁止逃亡;其次是要使士兵“什伍相联”,互相保证,有罪连坐;最后要使将领能够立威,有处罚士兵的全权,每一级军官都有处死其下级的权力。《勒卒令》篇说,军阵中以金、鼓、铎、旗为指挥信号,听到擂鼓声就应前进,重重的擂鼓声就表示要发起冲锋,与敌军交战;听到鸣金声应该停止,而重重的鸣金就表示要后退;听到铎声就要注意指挥官的口头命令;看军旗的方向前进,旗左即左,旗右即右。如果不听这些信号指挥的就要处死刑,在阵中喧哗的要处死刑。 其他篇目说作战中每伍如果仅有伤亡而无战功的,说明作战不努力,士兵要全部处死。每一编制单位指挥官伤亡而没有毙、伤、俘对方同级军官的,全部士兵处死,并连坐家属。而如果主将战死,部下带500兵以上的军官都要处死,卫队也全部处死,士兵有战功的降级,无战功的罚戍边3年。带领千人以上的军官弃城投降或临阵脱逃的,为“国贼”,本人处死,暴尸示众,其家属没入官府为奴隶,并发掘其祖坟;带领百人以上的军官有这样行为的,是“军贼”,同样要处死、抄家。 这些东东不单听得下面的青壮心惊肉跳,连始作俑者都越听越汗颜,不过也十分自傲,相比现在其他军队的待遇,你们这些新兵*还是该知足了,至少现在我修改编制的军法里面除了临阵脱逃和叛变之类的恶劣性质的照样杀无赦之外,很多的罪行都不再是死刑了。 他现在计划的实行的军规,基本上都是根据后世天朝军队的军纪军规再糅合现在的实际情况改进而来,照搬天朝后世的军纪军规那是找抽。 临阵脱逃、不听号令者,杀! 造谣生事、动摇军心者,杀! 偷奸耍滑、欺上瞒下者,杀! 首鼠两端、抗拒军令者,杀! *妇女、烧杀抢掠者,杀! 训练懈怠、挑拨离间者,杀! 罔顾性命、动荡军心者,杀! 刁难勒索、卡拿贪污者,杀! 伪造军情、泄露军密者,杀! 藏匿敌虏、损毁机要者,杀! 对于颁布的这十条杀令,那些青壮还是没有人表示不服从的,军法,其实就是用来教导麾下的部属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若没有严明的纪律和出色的指挥艺术,就不可能打造出一支优秀的军队,若是没有纪律的约束,只要战事出现不利,则会一触即溃,一溃即败,一败则覆亡。 训练了这几天,最大的收获就是自己终于掌控了这帮人的军心,先前为了便于掌控他们,自己可是把虎卫派了一大半下去当什长,现在随着下了基层的虎卫和那些青壮在磕磕绊绊中打成一片,指挥上倒是坚决服从自己的命令,同时有了这些老兵作为骨干和主心骨,那些没有经历过杀戮的新兵*在虎卫的弹压下,多多少少也不会在接敌后一触即溃。 “要是再给我半个月,这些青壮的技战术差不多就可以结一个长枪阵自保了,那时也不怕胡虏叩关了。”美美地盘算着的王超做梦都没有想到,计划永远都是计划,没有什么事情是一路顺风,毫无阻碍的,就在他还在渴盼着能有半个月的时间来练兵自保,老天却直接一把火烧到了他的眉毛上面,还烧着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揪住满头大汗的虎卫,王超的厉声喝问。 也不怪王超如此失态,这名虎卫带回来的消息也太过惊骇,以致他也不得不再次核实,因为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就意味着自己的计划就被全部打乱了。 只不过王超这过于失态的反应和过激的举动,让眼前的这名从广固方向辛辛苦苦赶回来报信的虎卫只感觉口舌有些干燥,咽了口口水之后,硬着头皮大声回答:“报告公子,青州刺史曹嶷出降,城内军民三万人不分男女老幼,被羯胡石虎下令全部杀掉了!”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十四章 广固汉血胡血偿 东晋太宁元年(323年)后赵中山公虎帅步骑四万击安东将军曹嶷,青州郡县多降之,遂围广固。东莱太守刘巴、长广太守吕披出降,曹嶷见此,知不可守,出降,送襄国杀之,坑其众三万。虎欲尽杀嶷众,青州刺史刘徵曰:“今留征,使牧民也;无民焉牧,徵将归耳!”虎乃留男女七百口配征,使镇广固。 即便自己身处泰山,离广固(今山东益都)远的很,可王超依旧感觉那浓郁的血气似乎只要鼻子吸气吸得猛一点就能灌进来,那数万人被杀时的悲嚎仿佛就在耳边回荡,他已经不敢盯着一件东西看久了,因为只要眼睛留在一处地方久了,脑子里面就会忍不住放电影似地显示斥候打探来的情报: “胡虏凶残,尤以羯胡为甚,羯胡军士喜食人肉,称被他们作为军粮的晋人为‘两脚羊’,意思就是长着两只脚的人形食物,在两脚羊里面,最受欢迎的是那些婴幼,因为出生不久,他们的肉最为鲜嫩,最受欢迎,稍次一点的是小孩,他们的肉虽然没有婴幼那么可口,但是数量要比婴幼多一点,此外,羯胡最喜欢的就是那些年轻女子,劫掠来了之后,通常晚上用来发泄*,淫乐过后,在白天就杀了作为食物吃掉,其他的中青年男女因为人数众多,是羯胡口粮的主要来源,而年老无用的会被立即杀掉,因为他们的肉酸涩难嚼,是最不好吃的。” 广固如今的状况应该就是如此了吧,扫视着眼前神色肃穆的一干部下,王超久未出声。 持戟挎刀的虎卫把守着石屋四周,警惕地盯着周边的动静,不允许闲杂人等靠近,因为里面正在举行军议。 在得到虎卫带回来的惊悚之极的情报后,王超便把当前能够说得上话的人都找到了自己的石屋里面,匆匆赶到的诸位大小头目虽然知道王超突然召集他们肯定是有了大事,但至于到底是什么大事却谁也不清楚,楚江汉虽然是虎卫统领,但现在有了王超亲自过问,斥候都是直接向王超汇报,加上先前他正在谷内的居住地巡视有没有什么意外,并没有跟在王超左右,所以就不知道广固方面的斥候已经赶回来了。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大大小小的头目在接到通知后,一个接一个地在心不在焉的王超面前落座,直到人到齐了,王超也没有开口的意思,既然老大都没有开口,下面的人也不方便开口说话,时间也就这么过去了,屋内也越发静谧,山下的嘈杂清晰可闻,仿佛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一般,只不过石屋内压抑着的气氛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缓解,反而越发浓郁。 “广固方面的斥候刚才赶回来了。”终于,王超开口打破了沉寂,刚张开口的楚江汉闻言,立马闭上了嘴,其他人也是神色一振。 “昨日,广固城内的东莱太守刘巴、长广太守吕披出降,曹嶷后来也投降了,三万军民除了因为刘徵开口而留下了男女七百口之外,其余全部被杀。” 静,死一般的寂静,在像部下通报了这一情况之后,王超便没有再开口,留下时间给他们消化,抬头看去,这些部下有的咬牙切齿,有的一脸悲伤,有的在叹息。 “我想要打泰山郡城,大家有什么意见,说出来吧。”等大家消化的差不多了,王超又抛出了这句差点让部下昏厥的话。 ‘打泰山郡城?公子没有睡昏头吧?或者是被气晕了?’楚江汉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差点就被以为自己公子出问题了,泰山郡城有那么好打吗?我们有那个实力去打吗? “公子,我们现在没有这个实力去打泰山郡城啊,你看是不是过一段时日再去打比较好?”楚江汉觉得有问题还是先说出来比较好一点,不然到时候哭都来不及,其他人也在心里暗自点头赞同。 “对于这个部队的准备不足问题,我也知道,对于你们的担忧我也理解,但是。”停顿了一下,看着部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昨天下午泰山郡方面的动静大家也都知道了,泰山郡城的守将在前天就已经带着大部分守军去清剿泰山那一边的难民去了,郡城现在守备已经很空虚了,现在不乘此良机攻取,难道要等他们把其它地方的流民都剿完了之后再去打吗,凭我们现在拥有的力量,只要我们筹划得当,攻取泰山郡城还是很有希望的。” 听见王超说出的这话,众人都是阵沉默,每个人都在心里盘算,看是否如同王超所说,凭现有力量可以攻取泰山郡城。 见到下面的人没有急着反对,而是一个个陷入沉思,知道他们现在是在计算能不能打下泰山郡城,对他们没有急着回答也不以为意,能自己思考是件好事,强过那些只会死打硬拼不肯动脑筋的:“现在我们有六百青壮,一百虎卫,一百四十余名山林队,总计八百四十多人,除了留下一队青壮和四十名山林队负责守卫营地之外,我们可以动用七百人来攻打泰山郡城,而泰山郡城现在的守备兵力绝对不会超过三百人,七百人打三百人,完全有兵力优势嘛。” 停顿了一下,见部下都抬起头听自己分析,王超继续鼓劲:“再说了,我们是突袭,他们三百人不可能提前进行预防,守备一个郡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城门四个,都要派兵把守,不说多的,每个城门二十个总要有吧,郡守府,怎么也需要几十个人撑场面吧,还有泰山郡的武库,少说也得放五十人才能安心吧,还有粮草,钱财等要地也是需要人的,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指挥得当,行动迅速,迅猛解决当面之敌,那就绝对不会遇上超过百人规模的胡虏,我们几百人打几十个,难道还会输?” 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王超知道自己这番鬼话完全骗不到楚江汉和王晳、王凛父子,大家都是真刀*上阵厮杀过的,人多就能赢?这番说辞也就能骗骗那些没有入行的,譬如旁边这几位,要是人多真的有用,那天就该楚江汉带领的虎卫屁滚尿流了,哪里轮得到现在王超当老大,那天还是六百人对五十人的绝对兵力优势呢,不照样吃瘪认输,不过这几个懂行的都选择默不作声来支持,自己还是接着扯吧! “此外,我们手里的长枪都是长兵器,伸出去都有一丈多长,胡虏手里有什么?只不过是刀子而已,我们都能捅死他了,他还砍不到我们呢,就算他们骑马,难道我们就对付不了了吗?先前就教过了你们列成长枪阵进行刺杀,在郡城里面,街道能有多宽,能容下几匹马跑?街道两边都是房子,只要你们不慌不乱,按照训练那样做,他们就是自己往你们枪尖上面撞还伤不了你们的,有什么好害怕的呢。”听见这话,连楚江汉等人在内的一干人等纷纷点头,这个他们自己知道,在列好长枪阵之后,只要配合得好,正面还真的是铜墙铁壁一般,就连楚江汉都不敢夸口虎卫可以正面突破枪阵,当然,前提是不用弓弩,不然以枪阵的缓慢和笨拙,几把蹶张弩放风筝一样进行轮流射击都能把它射垮。 见到那些雏鸟一个个的兴奋样,楚江汉张了张口,还是决定继续保持沉默,不管怎么样,公子既然决定了这么做,作为属下,只能尽力办好这件事了,好在万一这些人撑不住了还有虎卫可以帮忙,嗯,山林队的人都有一手好箭术,也不怕到时候还不了手。 看到下面一个个被自己鼓动得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即就到泰山郡城干一仗的统制,王超心里也有些打鼓,虽然从他们的表现来看,自己的煽动还是比较有成效的,但就是不知道事情会不会有自己说的这么好,这帮初次上战场的初哥别开打之后就撑不住,好歹也要来上几个回合,只要没死,多见识见识几次,磨炼出来之后就不用担忧了。 “好了,话就先说到这了,大家再想想,看有什么地方遗漏了没有,如果有的话就提出来,省的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该说的也都说了,剩下的就看他们了,要是什么事情都让自己想,什么都要事必躬亲,只怕自己真的会步诸葛亮的后尘,自己抓抓大方向和决策就行了,修改完善之类的就当是给他们的表现机会了。 “公子,敢问我们山林队的任务是什么。”担任山林队队长的李籍一开口,就挑动了其他人的脑弦:对啊,我们现在连自己到底要干嘛都还没有完全搞清楚,怎么去找遗漏。 对于李籍的问题,王超在先前早就想好了:“此次攻击泰山郡城,如果没有意外情况,将是在太阳落山前一个时辰进行,这样有两个好处,第一,我们攻击部队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抵达城外,并且进行战前的最后一次刺探,其二,就算有几个逃了,泰山郡城的守将也不可能在接到消息后连夜赶回,除非他想找死,有这一夜时间,我们完全可以做好准备,拂晓就可以出发回泰山,我们回泰山的距离比他们回郡城的距离要短很多,等他们追到这里,我们也早就做好准备了。” “至于攻击泰山郡城的战斗任务,参加作战的四个队,进城之后,动作要快,要迅速抢夺城门,只要控制了城门和城门附近的街道胡虏就跑不了了,虎卫、山林队还有一个队的长枪兵则跟着我去夺取城内的其它要地,彻底歼灭留守的胡虏。” 听了安排之后,众人也很是赞同,不过,下面的王凛却突然发问:“公子,常说师出有名,既然杀虏,我们就要有军号,我们有了军号,才能方便招揽泰山郡城的人心,要是百姓问我们军号,我们应该怎么回答?” “驱逐胡虏,复我华夏,是我等夙愿,军号就叫:破虏!”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十四章 广固汉血胡血偿 东晋太宁元年(323年)后赵中山公虎帅步骑四万击安东将军曹嶷,青州郡县多降之,遂围广固。东莱太守刘巴、长广太守吕披出降,曹嶷见此,知不可守,出降,送襄国杀之,坑其众三万。虎欲尽杀嶷众,青州刺史刘徵曰:“今留征,使牧民也;无民焉牧,徵将归耳!”虎乃留男女七百口配征,使镇广固。 即便自己身处泰山,离广固(今山东益都)远的很,可王超依旧感觉那浓郁的血气似乎只要鼻子吸气吸得猛一点就能灌进来,那数万人被杀时的悲嚎仿佛就在耳边回荡,他已经不敢盯着一件东西看久了,因为只要眼睛留在一处地方久了,脑子里面就会忍不住放电影似地显示斥候打探来的情报: “胡虏凶残,尤以羯胡为甚,羯胡军士喜食人肉,称被他们作为军粮的晋人为‘两脚羊’,意思就是长着两只脚的人形食物,在两脚羊里面,最受欢迎的是那些婴幼,因为出生不久,他们的肉最为鲜嫩,最受欢迎,稍次一点的是小孩,他们的肉虽然没有婴幼那么可口,但是数量要比婴幼多一点,此外,羯胡最喜欢的就是那些年轻女子,劫掠来了之后,通常晚上用来发泄*,淫乐过后,在白天就杀了作为食物吃掉,其他的中青年男女因为人数众多,是羯胡口粮的主要来源,而年老无用的会被立即杀掉,因为他们的肉酸涩难嚼,是最不好吃的。” 广固如今的状况应该就是如此了吧,扫视着眼前神色肃穆的一干部下,王超久未出声。 持戟挎刀的虎卫把守着石屋四周,警惕地盯着周边的动静,不允许闲杂人等靠近,因为里面正在举行军议。 在得到虎卫带回来的惊悚之极的情报后,王超便把当前能够说得上话的人都找到了自己的石屋里面,匆匆赶到的诸位大小头目虽然知道王超突然召集他们肯定是有了大事,但至于到底是什么大事却谁也不清楚,楚江汉虽然是虎卫统领,但现在有了王超亲自过问,斥候都是直接向王超汇报,加上先前他正在谷内的居住地巡视有没有什么意外,并没有跟在王超左右,所以就不知道广固方面的斥候已经赶回来了。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大大小小的头目在接到通知后,一个接一个地在心不在焉的王超面前落座,直到人到齐了,王超也没有开口的意思,既然老大都没有开口,下面的人也不方便开口说话,时间也就这么过去了,屋内也越发静谧,山下的嘈杂清晰可闻,仿佛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一般,只不过石屋内压抑着的气氛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缓解,反而越发浓郁。 “广固方面的斥候刚才赶回来了。”终于,王超开口打破了沉寂,刚张开口的楚江汉闻言,立马闭上了嘴,其他人也是神色一振。 “昨日,广固城内的东莱太守刘巴、长广太守吕披出降,曹嶷后来也投降了,三万军民除了因为刘徵开口而留下了男女七百口之外,其余全部被杀。” 静,死一般的寂静,在像部下通报了这一情况之后,王超便没有再开口,留下时间给他们消化,抬头看去,这些部下有的咬牙切齿,有的一脸悲伤,有的在叹息。 “我想要打泰山郡城,大家有什么意见,说出来吧。”等大家消化的差不多了,王超又抛出了这句差点让部下昏厥的话。 ‘打泰山郡城?公子没有睡昏头吧?或者是被气晕了?’楚江汉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差点就被以为自己公子出问题了,泰山郡城有那么好打吗?我们有那个实力去打吗? “公子,我们现在没有这个实力去打泰山郡城啊,你看是不是过一段时日再去打比较好?”楚江汉觉得有问题还是先说出来比较好一点,不然到时候哭都来不及,其他人也在心里暗自点头赞同。 “对于这个部队的准备不足问题,我也知道,对于你们的担忧我也理解,但是。”停顿了一下,看着部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昨天下午泰山郡方面的动静大家也都知道了,泰山郡城的守将在前天就已经带着大部分守军去清剿泰山那一边的难民去了,郡城现在守备已经很空虚了,现在不乘此良机攻取,难道要等他们把其它地方的流民都剿完了之后再去打吗,凭我们现在拥有的力量,只要我们筹划得当,攻取泰山郡城还是很有希望的。” 听见王超说出的这话,众人都是阵沉默,每个人都在心里盘算,看是否如同王超所说,凭现有力量可以攻取泰山郡城。 见到下面的人没有急着反对,而是一个个陷入沉思,知道他们现在是在计算能不能打下泰山郡城,对他们没有急着回答也不以为意,能自己思考是件好事,强过那些只会死打硬拼不肯动脑筋的:“现在我们有六百青壮,一百虎卫,一百四十余名山林队,总计八百四十多人,除了留下一队青壮和四十名山林队负责守卫营地之外,我们可以动用七百人来攻打泰山郡城,而泰山郡城现在的守备兵力绝对不会超过三百人,七百人打三百人,完全有兵力优势嘛。” 停顿了一下,见部下都抬起头听自己分析,王超继续鼓劲:“再说了,我们是突袭,他们三百人不可能提前进行预防,守备一个郡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城门四个,都要派兵把守,不说多的,每个城门二十个总要有吧,郡守府,怎么也需要几十个人撑场面吧,还有泰山郡的武库,少说也得放五十人才能安心吧,还有粮草,钱财等要地也是需要人的,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指挥得当,行动迅速,迅猛解决当面之敌,那就绝对不会遇上超过百人规模的胡虏,我们几百人打几十个,难道还会输?” 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王超知道自己这番鬼话完全骗不到楚江汉和王晳、王凛父子,大家都是真刀*上阵厮杀过的,人多就能赢?这番说辞也就能骗骗那些没有入行的,譬如旁边这几位,要是人多真的有用,那天就该楚江汉带领的虎卫屁滚尿流了,哪里轮得到现在王超当老大,那天还是六百人对五十人的绝对兵力优势呢,不照样吃瘪认输,不过这几个懂行的都选择默不作声来支持,自己还是接着扯吧! “此外,我们手里的长枪都是长兵器,伸出去都有一丈多长,胡虏手里有什么?只不过是刀子而已,我们都能捅死他了,他还砍不到我们呢,就算他们骑马,难道我们就对付不了了吗?先前就教过了你们列成长枪阵进行刺杀,在郡城里面,街道能有多宽,能容下几匹马跑?街道两边都是房子,只要你们不慌不乱,按照训练那样做,他们就是自己往你们枪尖上面撞还伤不了你们的,有什么好害怕的呢。”听见这话,连楚江汉等人在内的一干人等纷纷点头,这个他们自己知道,在列好长枪阵之后,只要配合得好,正面还真的是铜墙铁壁一般,就连楚江汉都不敢夸口虎卫可以正面突破枪阵,当然,前提是不用弓弩,不然以枪阵的缓慢和笨拙,几把蹶张弩放风筝一样进行轮流射击都能把它射垮。 见到那些雏鸟一个个的兴奋样,楚江汉张了张口,还是决定继续保持沉默,不管怎么样,公子既然决定了这么做,作为属下,只能尽力办好这件事了,好在万一这些人撑不住了还有虎卫可以帮忙,嗯,山林队的人都有一手好箭术,也不怕到时候还不了手。 看到下面一个个被自己鼓动得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即就到泰山郡城干一仗的统制,王超心里也有些打鼓,虽然从他们的表现来看,自己的煽动还是比较有成效的,但就是不知道事情会不会有自己说的这么好,这帮初次上战场的初哥别开打之后就撑不住,好歹也要来上几个回合,只要没死,多见识见识几次,磨炼出来之后就不用担忧了。 “好了,话就先说到这了,大家再想想,看有什么地方遗漏了没有,如果有的话就提出来,省的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该说的也都说了,剩下的就看他们了,要是什么事情都让自己想,什么都要事必躬亲,只怕自己真的会步诸葛亮的后尘,自己抓抓大方向和决策就行了,修改完善之类的就当是给他们的表现机会了。 “公子,敢问我们山林队的任务是什么。”担任山林队队长的李籍一开口,就挑动了其他人的脑弦:对啊,我们现在连自己到底要干嘛都还没有完全搞清楚,怎么去找遗漏。 对于李籍的问题,王超在先前早就想好了:“此次攻击泰山郡城,如果没有意外情况,将是在太阳落山前一个时辰进行,这样有两个好处,第一,我们攻击部队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抵达城外,并且进行战前的最后一次刺探,其二,就算有几个逃了,泰山郡城的守将也不可能在接到消息后连夜赶回,除非他想找死,有这一夜时间,我们完全可以做好准备,拂晓就可以出发回泰山,我们回泰山的距离比他们回郡城的距离要短很多,等他们追到这里,我们也早就做好准备了。” “至于攻击泰山郡城的战斗任务,参加作战的四个队,进城之后,动作要快,要迅速抢夺城门,只要控制了城门和城门附近的街道胡虏就跑不了了,虎卫、山林队还有一个队的长枪兵则跟着我去夺取城内的其它要地,彻底歼灭留守的胡虏。” 听了安排之后,众人也很是赞同,不过,下面的王凛却突然发问:“公子,常说师出有名,既然杀虏,我们就要有军号,我们有了军号,才能方便招揽泰山郡城的人心,要是百姓问我们军号,我们应该怎么回答?” “驱逐胡虏,复我华夏,是我等夙愿,军号就叫:破虏!”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十五章 破虏,破虏,破胡虏 军号破虏,下面的人细细思量,都觉得这个不错,破虏破虏,击破胡虏,而坐在王超前面的王晳则想起了前两天王超要他帮忙找几个女工好的,说是有大用处,看来就是干这个用的。 “至于军旗,昨天已经缝好了,现在条件就这样,也只赶制了一面军旗出来,等下散会之后,大家回去集结队伍,主要有这几个事情要办,第一,等下准备宣布建军,并且发布攻击泰山郡城的作战命令,完了之后,直接奔赴泰山郡城,第二,回去之后,传达广固被屠的消息,把弟兄们动员起来,要让他们知道,不要心存幻想,不要心慈手软,胡虏连广固三万条人命都看不上眼,说杀就杀,难道还会对我们网开一面,留下我们的性命?那是不可能的,在他们眼里,晋人就只有给他们提供食物和财富的作用,想要堂堂正正的当汉人,就要跟我们一条心,同仇敌忾,杀胡虏!第三,为出战泰山准备三天口粮,并且做好临战准备,记得多检视一下还有什么问题没有,能解决的立马解决,解决不了的报上来。” “暂时想到的也就这么多了,弟兄们,生死存亡,在此一举,我破虏军如果能夺取泰山郡城,那么一切好说,如果夺取不下,那么大家就要准备坚决战斗到底,绝不投降,总之,就一句话。”看着神情各异的部下,王超喊出了日后令胡虏闻之色变的口号。 “赳赳炎黄,复我华夏,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听见这句口号,众人纷纷站起,大声吼出了这句日后成为破虏军精神支柱的话:“赳赳炎黄,复我华夏,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散会!” 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水面,参加军议的诸人回去之后,整个营地都沸腾了,从反应来看,都表现的比较好,没有出现那些畏惧胡虏的,就算畏惧那又怎么样,左右都是死,还不如先拉几个垫背的。 “道平,帮我看看有什么需要整理没有,等下就宣布建军,还连带誓师,可别出现什么问题啊,下面几百双眼睛盯着呢。”叫过楚江汉帮忙检查自己身上的装束有没有什么不足,自己展开双臂,脑子里面就就在想着等下应该怎么说了。 “公子,好了。”在检查几遍后,确认了没有什么问题,楚江汉按刀退开。 “传令下去,虎卫全体集结,带好干粮,检查好甲胄、兵器,弓弩注意调节好,带足箭矢,伤药备足。”转身看着楚江汉,王超一脸郑重:“你们才是我攻打泰山郡城的最大依仗。” 眼眶一热,楚江汉一个立正行礼:“虎卫定不负公子期盼。” 笑了笑,“把军旗打出来,等下就誓师了,到时候别让人笑话。”轻轻地锤了楚江汉一拳。 “那属下就先去准备了。”告别之后,楚江汉出门准备去了。 跨出石屋,看着天空的蓝天白云,王超第一次感觉到,这古代的乱世,还真不是那么好混的,人命如草芥,好在要杀的是胡虏,也不怕环首刀会砍钝,既然人家送了这么大的一份礼物过来,自己不好生还回去,岂不是叫人笑话穿越者不懂礼数。 集结令已下,各队的统制回去之后也向各自的部下传达了军议的精神和内容,听到广固三万人全部被杀,顿时群情激奋,再听说准备攻打泰山郡城,连自己有几斤几两都集体失忆,一个个叫着报仇。 ‘军心士气可用。’看着下面的人群,王超心里暗自感叹,有这士气,倒也能弥补一点训练不足的缺憾了。 半个时辰之后,看看时间,也该准备集合了,不然时间不够了,叫来楚江汉,带着卷起来的军旗,一行人就下了山寨。 看见王超带着虎卫下来,各队统制连忙召集部下集合,见王超在还没有完工的城墙上面站定,便把部队带了过去。 看着每个队都成五路纵队跑步带过来,队列看起来没有混乱,比较整齐,这几天的训练看起来确实还是有点成效的。当然,除了基本没有什么训练的山林队站的比较松松垮垮之外,其他的还是很好的。 八百人的队伍在土台下站成了一个横四十人,竖二十人的方阵,等各队统制向站在队伍前面的楚江汉报告队伍情况之后,楚江汉汇总了一下,一个转身,向着王超行礼,报告:“报告,八个队已经全部到齐,连同虎卫在内,共计八百四十七人,请指示。” 回了一礼,王超大声命令:“全体稍息。” “是。”转身面对队伍,楚江汉大喝一声:“全体都有,稍息!”下完命令之后,跑到队伍的排头,转身,立正,稍息。 “弟兄们。”听见王超开口,下面立马立正:“稍息。” 下达口令之后,王超继续动员:“刚才你们应该也都听说了,就在昨天,广固城破,丧心病狂的羯胡将城内的三万男女几乎全部杀掉,只留下了七百人,七百人!大家都知道,羯胡野蛮愚昧,凶残无比,金发碧眼,高鼻深目,与华夏之人毫无相似之处,言语不通,风俗迥异,虽号为匈奴别部,却不服王化,抱守陋习,辫发左衽,域外蛮夷,不通华夏!其行径之野蛮,作为之发指,世俗罕见,羯胡蛮夷,喜好以人头祭天,不喜耕作,以劫掠汉人为生,羯胡之令,以胡虏为国人,汉人敢说一个‘胡’字,便是触犯了他们的律法,便是死罪,他们的律法规定,胡虏抢劫欺辱我们汉人,不会受到律法丝毫责罚,我们汉人要是敢反抗,就是违背了他们的律法,就要问罪!”下面的青壮有逃亡经历者如曹鹏,胸膛里的怒火已经开始燃起,他们恨胡虏,恨不得手刃一头,热血淋身方觉畅快。 羯胡建立后赵已经四年多了,如果再算上以前祸乱天下的那段时间,也时日不短了,下面的众人也都多多少少了解胡虏的作为,对于这些事情,整个天下都知道,不然石虎攻打广固,他们也不会逃亡。 “我等炎黄二帝子孙,承华夏之族名,据有九州之地,雄秦灭六国,统华夏,北逐胡,南取越,奠定了我华夏万世一统之基业,楚汉交兵,匈奴势起,高祖北伐,受困平城,边疆狼烟,见于甘泉!积文景两朝国力,奋孝武雄才大略,发汉家敢战之士,倾华夏举族之力,绝和亲之谋,振复仇之兵,天佑炎黄,卫霍神武,踏龙城,取河西,漠南无王庭,雪耻待指日,横跨瀚海,漠北决战,单于夜遁,封狼居胥,匈奴由此衰落,华夏存亡已定,大汉雄威,远通域外,华夏之民,皆称汉人,历代皆弱亡,独汉以强终!” “前汉陈汤曾言:‘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华夏先民强悍如斯,莫不令人鼓舞,而今胡虏残暴,尤以羯胡为甚,我等汉民,视如草芥,羯胡出征,以汉民为食,号为两脚羊,婴幼小儿,以其初生,骨肉可嚼,视如美味佳肴,列为极品,窈窕女子,胡虏列为上品,夜间宿营轮番*取乐,白日杀之为食,其余青壮男女,尚可充饥,列为中品,余有老者,肉酸难嚼,列为下品。”听到此处,下面已经有不少人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如果说辉煌已经远去,那么王超所说的苦难却是真实在他们身边发生的。 “可悲我等汉人,所居之地为我华夏之地,所耕之田为我华夏之田,所饮之水为我华夏之水,祖祖辈辈皆为华夏之民,而今我们却在自己的土地上沦为蛮夷的下等奴仆,昔日的大汉子民却变成了蛮夷的口中食!”攥紧了腰间的刀把,王超猛然爆发:“告诉我,你们愿意自己的子孙变成蛮夷的奴仆吗?!” “不愿意!”下面数百人齐声怒吼,胸膛的怒火已经熊熊燃烧。 “告诉我!你们愿意自己的妻儿被当成两脚羊吃掉吗?!” “不愿意!”放眼看去,王超只觉得他们的眼睛里面都燃烧着一股复仇的火焰。 “告诉我!你们愿意自己的土地被蛮夷夺走,最后连自己的家人都保不住吗?!” “不愿意!” “告诉我,你们愿意自己的后代被蛮夷统治,为他们歌功颂德,却忘记了他们的先祖曾经被蛮夷屠杀,不赞扬他们先祖的奋死反抗,却鼓吹蛮夷屠杀他们先祖的丰功伟绩吗?!” “不愿意!” “告诉我!你们愿意自己的子孙后代甘愿臣服于蛮夷的愚昧,却忘记他们祖先的辉煌与骄傲,忘记他们的祖先是炎黄,民族是华夏,曾经建立过一个强盛的大汉,甚至鄙夷自己的先祖是汉人吗?!” “不愿意!!!”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王超有理由相信胡虏已经被杀绝了。 “我们都不愿意!我们的先祖都叫炎黄,我们共有一个民族叫华夏,我们都有一个称呼叫汉人!”说的激动,王超泪如泉涌,言语哽咽:“天下虽大,却早已没有我们的退路,胡虏肆掠,何处才是我们的安睡之处。”悲愤之言几令下面的青壮垂泪,远处的百姓也是伤心不已。 “既然没有退路,我们何不向前,既然胡虏肆掠,我们何不驱逐!击破胡虏,复我华夏!弟兄们,胡虏手里有弯刀,我们也有环首刀和长枪,胡虏有骑射,我们也有强弓劲弩,我们的纪律比他们更严明,我们的铠甲比他们更坚固,我们的武器更精良,或许我们都会死,但是!”劈手从身边的虎卫那里夺过军旗,挥开旗面,黑底之上,血红的‘破虏’二字分外醒目,边上的云雷纹更是增添了一份庄严肃穆之感。 猛地将旗杆顿在地上,对着作为华夏历代封禅之地的泰山,单膝跪地,王超大声怒吼:“皇天后土、炎黄二帝在上,子孙王超,今日在此建军破虏,誓要驱逐胡虏,复我华夏,赴汤蹈火,死不旋踵,此誓天地为鉴,人神共睹!” “驱逐胡虏,复我华夏!” “驱逐胡虏,复我华夏!!” “驱逐胡虏,复我华夏!!!” 上千人的齐声呼喝,在山谷里不断回荡,站起,王超左手掌旗,右手擎刀在手,直刺苍天: “赳赳炎黄,复我华夏,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赳赳炎黄,复我华夏,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破虏,破虏,破胡虏!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十五章 破虏,破虏,破胡虏 军号破虏,下面的人细细思量,都觉得这个不错,破虏破虏,击破胡虏,而坐在王超前面的王晳则想起了前两天王超要他帮忙找几个女工好的,说是有大用处,看来就是干这个用的。 “至于军旗,昨天已经缝好了,现在条件就这样,也只赶制了一面军旗出来,等下散会之后,大家回去集结队伍,主要有这几个事情要办,第一,等下准备宣布建军,并且发布攻击泰山郡城的作战命令,完了之后,直接奔赴泰山郡城,第二,回去之后,传达广固被屠的消息,把弟兄们动员起来,要让他们知道,不要心存幻想,不要心慈手软,胡虏连广固三万条人命都看不上眼,说杀就杀,难道还会对我们网开一面,留下我们的性命?那是不可能的,在他们眼里,晋人就只有给他们提供食物和财富的作用,想要堂堂正正的当汉人,就要跟我们一条心,同仇敌忾,杀胡虏!第三,为出战泰山准备三天口粮,并且做好临战准备,记得多检视一下还有什么问题没有,能解决的立马解决,解决不了的报上来。” “暂时想到的也就这么多了,弟兄们,生死存亡,在此一举,我破虏军如果能夺取泰山郡城,那么一切好说,如果夺取不下,那么大家就要准备坚决战斗到底,绝不投降,总之,就一句话。”看着神情各异的部下,王超喊出了日后令胡虏闻之色变的口号。 “赳赳炎黄,复我华夏,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听见这句口号,众人纷纷站起,大声吼出了这句日后成为破虏军精神支柱的话:“赳赳炎黄,复我华夏,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散会!” 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水面,参加军议的诸人回去之后,整个营地都沸腾了,从反应来看,都表现的比较好,没有出现那些畏惧胡虏的,就算畏惧那又怎么样,左右都是死,还不如先拉几个垫背的。 “道平,帮我看看有什么需要整理没有,等下就宣布建军,还连带誓师,可别出现什么问题啊,下面几百双眼睛盯着呢。”叫过楚江汉帮忙检查自己身上的装束有没有什么不足,自己展开双臂,脑子里面就就在想着等下应该怎么说了。 “公子,好了。”在检查几遍后,确认了没有什么问题,楚江汉按刀退开。 “传令下去,虎卫全体集结,带好干粮,检查好甲胄、兵器,弓弩注意调节好,带足箭矢,伤药备足。”转身看着楚江汉,王超一脸郑重:“你们才是我攻打泰山郡城的最大依仗。” 眼眶一热,楚江汉一个立正行礼:“虎卫定不负公子期盼。” 笑了笑,“把军旗打出来,等下就誓师了,到时候别让人笑话。”轻轻地锤了楚江汉一拳。 “那属下就先去准备了。”告别之后,楚江汉出门准备去了。 跨出石屋,看着天空的蓝天白云,王超第一次感觉到,这古代的乱世,还真不是那么好混的,人命如草芥,好在要杀的是胡虏,也不怕环首刀会砍钝,既然人家送了这么大的一份礼物过来,自己不好生还回去,岂不是叫人笑话穿越者不懂礼数。 集结令已下,各队的统制回去之后也向各自的部下传达了军议的精神和内容,听到广固三万人全部被杀,顿时群情激奋,再听说准备攻打泰山郡城,连自己有几斤几两都集体失忆,一个个叫着报仇。 ‘军心士气可用。’看着下面的人群,王超心里暗自感叹,有这士气,倒也能弥补一点训练不足的缺憾了。 半个时辰之后,看看时间,也该准备集合了,不然时间不够了,叫来楚江汉,带着卷起来的军旗,一行人就下了山寨。 看见王超带着虎卫下来,各队统制连忙召集部下集合,见王超在还没有完工的城墙上面站定,便把部队带了过去。 看着每个队都成五路纵队跑步带过来,队列看起来没有混乱,比较整齐,这几天的训练看起来确实还是有点成效的。当然,除了基本没有什么训练的山林队站的比较松松垮垮之外,其他的还是很好的。 八百人的队伍在土台下站成了一个横四十人,竖二十人的方阵,等各队统制向站在队伍前面的楚江汉报告队伍情况之后,楚江汉汇总了一下,一个转身,向着王超行礼,报告:“报告,八个队已经全部到齐,连同虎卫在内,共计八百四十七人,请指示。” 回了一礼,王超大声命令:“全体稍息。” “是。”转身面对队伍,楚江汉大喝一声:“全体都有,稍息!”下完命令之后,跑到队伍的排头,转身,立正,稍息。 “弟兄们。”听见王超开口,下面立马立正:“稍息。” 下达口令之后,王超继续动员:“刚才你们应该也都听说了,就在昨天,广固城破,丧心病狂的羯胡将城内的三万男女几乎全部杀掉,只留下了七百人,七百人!大家都知道,羯胡野蛮愚昧,凶残无比,金发碧眼,高鼻深目,与华夏之人毫无相似之处,言语不通,风俗迥异,虽号为匈奴别部,却不服王化,抱守陋习,辫发左衽,域外蛮夷,不通华夏!其行径之野蛮,作为之发指,世俗罕见,羯胡蛮夷,喜好以人头祭天,不喜耕作,以劫掠汉人为生,羯胡之令,以胡虏为国人,汉人敢说一个‘胡’字,便是触犯了他们的律法,便是死罪,他们的律法规定,胡虏抢劫欺辱我们汉人,不会受到律法丝毫责罚,我们汉人要是敢反抗,就是违背了他们的律法,就要问罪!”下面的青壮有逃亡经历者如曹鹏,胸膛里的怒火已经开始燃起,他们恨胡虏,恨不得手刃一头,热血淋身方觉畅快。 羯胡建立后赵已经四年多了,如果再算上以前祸乱天下的那段时间,也时日不短了,下面的众人也都多多少少了解胡虏的作为,对于这些事情,整个天下都知道,不然石虎攻打广固,他们也不会逃亡。 “我等炎黄二帝子孙,承华夏之族名,据有九州之地,雄秦灭六国,统华夏,北逐胡,南取越,奠定了我华夏万世一统之基业,楚汉交兵,匈奴势起,高祖北伐,受困平城,边疆狼烟,见于甘泉!积文景两朝国力,奋孝武雄才大略,发汉家敢战之士,倾华夏举族之力,绝和亲之谋,振复仇之兵,天佑炎黄,卫霍神武,踏龙城,取河西,漠南无王庭,雪耻待指日,横跨瀚海,漠北决战,单于夜遁,封狼居胥,匈奴由此衰落,华夏存亡已定,大汉雄威,远通域外,华夏之民,皆称汉人,历代皆弱亡,独汉以强终!” “前汉陈汤曾言:‘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华夏先民强悍如斯,莫不令人鼓舞,而今胡虏残暴,尤以羯胡为甚,我等汉民,视如草芥,羯胡出征,以汉民为食,号为两脚羊,婴幼小儿,以其初生,骨肉可嚼,视如美味佳肴,列为极品,窈窕女子,胡虏列为上品,夜间宿营轮番*取乐,白日杀之为食,其余青壮男女,尚可充饥,列为中品,余有老者,肉酸难嚼,列为下品。”听到此处,下面已经有不少人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如果说辉煌已经远去,那么王超所说的苦难却是真实在他们身边发生的。 “可悲我等汉人,所居之地为我华夏之地,所耕之田为我华夏之田,所饮之水为我华夏之水,祖祖辈辈皆为华夏之民,而今我们却在自己的土地上沦为蛮夷的下等奴仆,昔日的大汉子民却变成了蛮夷的口中食!”攥紧了腰间的刀把,王超猛然爆发:“告诉我,你们愿意自己的子孙变成蛮夷的奴仆吗?!” “不愿意!”下面数百人齐声怒吼,胸膛的怒火已经熊熊燃烧。 “告诉我!你们愿意自己的妻儿被当成两脚羊吃掉吗?!” “不愿意!”放眼看去,王超只觉得他们的眼睛里面都燃烧着一股复仇的火焰。 “告诉我!你们愿意自己的土地被蛮夷夺走,最后连自己的家人都保不住吗?!” “不愿意!” “告诉我,你们愿意自己的后代被蛮夷统治,为他们歌功颂德,却忘记了他们的先祖曾经被蛮夷屠杀,不赞扬他们先祖的奋死反抗,却鼓吹蛮夷屠杀他们先祖的丰功伟绩吗?!” “不愿意!” “告诉我!你们愿意自己的子孙后代甘愿臣服于蛮夷的愚昧,却忘记他们祖先的辉煌与骄傲,忘记他们的祖先是炎黄,民族是华夏,曾经建立过一个强盛的大汉,甚至鄙夷自己的先祖是汉人吗?!” “不愿意!!!”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王超有理由相信胡虏已经被杀绝了。 “我们都不愿意!我们的先祖都叫炎黄,我们共有一个民族叫华夏,我们都有一个称呼叫汉人!”说的激动,王超泪如泉涌,言语哽咽:“天下虽大,却早已没有我们的退路,胡虏肆掠,何处才是我们的安睡之处。”悲愤之言几令下面的青壮垂泪,远处的百姓也是伤心不已。 “既然没有退路,我们何不向前,既然胡虏肆掠,我们何不驱逐!击破胡虏,复我华夏!弟兄们,胡虏手里有弯刀,我们也有环首刀和长枪,胡虏有骑射,我们也有强弓劲弩,我们的纪律比他们更严明,我们的铠甲比他们更坚固,我们的武器更精良,或许我们都会死,但是!”劈手从身边的虎卫那里夺过军旗,挥开旗面,黑底之上,血红的‘破虏’二字分外醒目,边上的云雷纹更是增添了一份庄严肃穆之感。 猛地将旗杆顿在地上,对着作为华夏历代封禅之地的泰山,单膝跪地,王超大声怒吼:“皇天后土、炎黄二帝在上,子孙王超,今日在此建军破虏,誓要驱逐胡虏,复我华夏,赴汤蹈火,死不旋踵,此誓天地为鉴,人神共睹!” “驱逐胡虏,复我华夏!” “驱逐胡虏,复我华夏!!” “驱逐胡虏,复我华夏!!!” 上千人的齐声呼喝,在山谷里不断回荡,站起,王超左手掌旗,右手擎刀在手,直刺苍天: “赳赳炎黄,复我华夏,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赳赳炎黄,复我华夏,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破虏,破虏,破胡虏!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十六章 泰山涉险(一) 挑着一担柴火,戴着草帽,穿着一身寻常百姓劳作用的短褐,两个看样子是从山上挑柴下来卖的樵夫一前一后接近了泰山郡的北城门。 抬眼看了看城门口的几个胡虏,比预想中的还要少,才十二三个,不过快到门口了,为了不引起守门的胡虏注意,进而横生枝节,王超也不敢多看,埋下头,加快步伐,装作急着赶路的样子,跟在同样挑着柴的李仲夏后面,直奔城门而去。 看见前面来了两个樵夫,守门的几人失望地叹了口气,又是两个没油水的,这些挑着柴进来的除了几捆柴就没有别的,柴又不能抢来吃,万一抢跑了,以后可就只能自己上山砍柴禾了,这种没好处的傻事谁会干。 等那两人离得近了,领头的小头目看见领头的那个樵夫是近几天常来的熟面孔,挥了挥手,后面的人便让开了道路。 见守门的连一句例常的询问都没有就让开了道路,王超暗自松了一口气,这守门的警惕性还真是低啊。 挑着柴火从那个小头目身边经过时,挂在小头目腰上的一个号角引起了王超注意,这个应该是报警用的,不过现在也只能先记着,等稍后攻打郡城的时候注意下,先干掉这个。 “等等!”正当王超和李仲夏两人一前一后挑着柴火,脚下加快了步伐好快点离开城门的时候,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听见后面这声音,走在前面的李仲夏心里咯噔了一下,立马停了下来,后面的王超没注意,一不留神没收住脚,直接撞上了李仲夏担着的柴火。 此时王超心里也是有口难言,为了防止进城时出现问题,尤其是为了防止被人问话问出漏洞,王超干脆决定自己装聋作哑,不会说也听不见,有什么问题就找土生土长的土著——李仲夏好了,相信任谁也没有兴趣刁难一个听不见也回答不了的残疾人的。 所以,在听见后面的人要自己停下的时候,王超只能强行按住自己那停下的本能,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直接撞上了李仲夏担着的柴火,既然要装聋作哑,总得装个全套吧。 转过身,李仲夏脸上堆着笑,“不知几位有什么吩咐,山野村夫,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就这两担柴火,嘿嘿。” “这人好面生啊,诶,你哪里的,叫什么。”按着刀柄,小头目没搭理李仲夏,而是颇有兴趣地围着王超打转。 看着那樵夫仿佛没有听见自己的话一样,只是茫然的看着自己,那小头目心里“腾”地冒起了怒火,‘我汉话就算说的没你们晋狗好,也不用这么茫然吧,看这样子,我说的连人话都不是吗?!’ “将军息怒啊,我这同伴天生聋哑听不见也说不了,以前进城都是从西门进的城,所以您就没有看见过,您息怒,息怒。”看着那小头目神色不妙,看起来是要发作的样子,李仲夏赶紧圆场。 “聋子?哑巴?”看着走近自己的小头目,还有他那副标准的外国友人相貌,王超继续装茫然。 哑巴?还聋子???哼,看着一脸茫然的王超,小头目有点不信,不过嘛,真的假的动手就见分晓了。 “啪!啪!”听着这响亮无比的耳光,看着那小头目抬手就给了王超脸上新添上的红手印,李仲夏心里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扔下担着的柴火,冲到了两人身边。 “我艹你马勒戈壁!”摸着火辣辣地脸皮,刚才被扇蒙了的王超心里直接开骂,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挨过几次外人的耳光,打人不打脸啊!要不是记得自己现在是装聋作哑,不能有过多表示,说不定他真的会开口骂出来,幸好及时冲上来的李仲夏按住了他,不然王超还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冲上去表示下自己的愤怒。 看着瞪着自己,口里还“啊啊啊啊”地叫着的樵夫,小头目猛地又是一脚踹了过去,直接把王超连肩膀上担着的柴火一起给踹倒在地,附近的胡虏见此,哄笑之声大起。 目瞪口呆地看着被胡虏踹倒在地的王超,李仲夏的心紧张得都快要蹦出来了,这位可是世家的公子啊! 感受到胸口那一脚带来的呼吸不畅和疼痛,王超的火气也一下子上来了,尼玛!当我好欺负是吧,欺负上瘾了是吧!感觉很爽是吧! 见王超从地上爬了起来,要找那胡虏拼命,李仲夏赶紧冲过去抱住,这要是真的打了起来,今天的要做的事情可就真的办不成了。 被李仲夏抱住之后,挣扎了一阵子,王超也清醒了过来,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不过现在两人又不好立马松开,那样也太假了,真当人家弱智啊。 “好了,没事了,你们可以进城了。”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小头目扔下了这句话,听见这话,正在为如何收场而发愁的李仲夏如逢大赦,连忙放开王超,挡在中间,两只手不住比划,王超也十分配合,一边十分愤怒的“啊啊啊、啊啊”地叫着,一边用自己都不懂的手势瞎比划,然后两人“通过深入和友好的交流,最终取得了圆满的结果,为此次冲突事件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担着柴火转过街角,到了城门看不到的角落之后,两人对视一眼,才算缓下气来,这也太背时了,居然碰上了这样不按常理的城门官,不过好在进来了。 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李仲夏,王超摆了摆手:“没事,这事不能怪你,你表现的也不错了,换成是我,说不定还没有你好呢。” 李仲夏暗自松了口气,虽然听说这位公子好相处,但他也不敢保证刚才这样的事情不会迁怒到自己身上,不过看情况,这位还是比较讲理的。 “现在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城内的情况吧,你路熟,就劳烦一下,前面带路吧。”从来没有见识过古代城池的王超哪里知道该往哪里走啊,好在有个现成的活地图带路。 “将军,请跟我来。”低声说了一句之后,李仲夏担着柴火,在前面为王超领路。 挑起柴火跟上,王超好奇地打量着完全就是原汁原味的古代街市和建筑,满大街的汉服可不是那些不知道哪个异次元里面考据出来传统汉服的奇葩剧组制作出来的奇葩古装剧里面的奇葩服饰,那配色,那做工,那布料,那纹路,绝对真材实料,童叟无欺,要是能再度穿越回去,王超觉得自己哪怕是从别人身上扒,也要扒上几百套汉服带回去炫耀一下下,怎么地也要让汉服吧里面的那些同袍碎一地钛合金。 不过他也就意淫一下下而已,死的时候能不能穿回去还是两说呢,不过走着走着,王超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也许没看到吧。”自嘲了一下,还以为自己还没有运气的王超在过了两条街之后,终于发现不是自己多心,而是确实有点不对劲。 这泰山郡城的男女比例也悬殊太大了吧!一路走来,王超除了满大街的男人,就只看到了一些老婆婆,基本没有年轻女子,就算出现几个,也是当得起恐龙称呼的。 飘逸华美的汉家女子呢?!秀色可餐的古典美人呢?!这就是美女如云的华夏?这就是我穿越来的地方???不对,肯定有问题,看着前面的李仲夏,王超伸出了手。 听见王超的疑惑,李仲夏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头凑了过去,在王超耳边低声说道:“将军你有所不知,这新上任的泰山郡城守将十分好色,有点姿色的被他看见之后都被掳进府邸,至于能不能出来就看他心情了,如果心情好,就会享乐之后杀掉吃了,心情不好,就会赏赐给手下轮流发生性关系,如果没死,就会被扔出来,如果没撑住,也会变成胡虏的口食,所以现在城里的女子都不敢上街行走了。” 听了这回答,总算是让王超松了一口气,既然现在看不到美女,那就先看点别的吧。 “武库在哪你知道吗?”低声询问李仲夏,王超可不希望到时候出现惊喜。 “知道,离这里也不是很远,我带你去看看,不过那边胡虏把守得比较严实,地方也比较偏僻,除了胡虏之外,其他靠近的都是直接杀掉,我们只能装作从武库前面的街市路过。”低声回答了王超的问题之后,李仲夏又加了一句:“那边的胡虏穿的都比其他地方的要好,盔甲都是铁的。” “铁的?”对华夏古代的盔甲完全没有什么深入研究和了解的王超带着一头雾水,不过如果是铁甲的话,解决起来会比较棘手一点,还是先看看再说,挑着柴火,王超跟在李仲夏后面向着武库走去。 泰山郡的武库随着泰山郡城的归属而数次易手,先晋军,然后徐龛,现在是后赵羯胡,不过很快就会再换一个了。 虽然主人变了几次,但是这武库还是照样屹立,没有改变什么,钉着铜钉的大门虽然现在是紧闭着的,但还是让人一看就能知道它的厚重坚固,门外的两边各站着六个穿着盔甲的胡虏,那盔甲的样式王超虽然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叫什么。 武库看过了,虽然对那盔甲有点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但是在听到耳边传来的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时,这个问题立马就被兴奋起来的王超扔到太平洋去了。 “这里是泰山郡的兵器作坊,听说有打造兵器的,有打造盔甲的,还有制作弓弩的,人数很多,但是胡虏看的很严,一般百姓都不敢接近,因为那些守门的胡虏都有弓箭,有时候兴致来了就会随便射人,所以路过那边的人比路过武库外面的还要少。”看见王超停下了脚步,李仲夏立即凑上去进行解说。 “嗯,知道了,对了,胡虏的战马在哪里?”突然想起看见的胡虏都是徒步,他们的附近也没有见到有马,这下王超便好奇了起来,胡虏的马呢?都跑到哪里去了。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十六章 泰山涉险(一) 挑着一担柴火,戴着草帽,穿着一身寻常百姓劳作用的短褐,两个看样子是从山上挑柴下来卖的樵夫一前一后接近了泰山郡的北城门。 抬眼看了看城门口的几个胡虏,比预想中的还要少,才十二三个,不过快到门口了,为了不引起守门的胡虏注意,进而横生枝节,王超也不敢多看,埋下头,加快步伐,装作急着赶路的样子,跟在同样挑着柴的李仲夏后面,直奔城门而去。 看见前面来了两个樵夫,守门的几人失望地叹了口气,又是两个没油水的,这些挑着柴进来的除了几捆柴就没有别的,柴又不能抢来吃,万一抢跑了,以后可就只能自己上山砍柴禾了,这种没好处的傻事谁会干。 等那两人离得近了,领头的小头目看见领头的那个樵夫是近几天常来的熟面孔,挥了挥手,后面的人便让开了道路。 见守门的连一句例常的询问都没有就让开了道路,王超暗自松了一口气,这守门的警惕性还真是低啊。 挑着柴火从那个小头目身边经过时,挂在小头目腰上的一个号角引起了王超注意,这个应该是报警用的,不过现在也只能先记着,等稍后攻打郡城的时候注意下,先干掉这个。 “等等!”正当王超和李仲夏两人一前一后挑着柴火,脚下加快了步伐好快点离开城门的时候,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听见后面这声音,走在前面的李仲夏心里咯噔了一下,立马停了下来,后面的王超没注意,一不留神没收住脚,直接撞上了李仲夏担着的柴火。 此时王超心里也是有口难言,为了防止进城时出现问题,尤其是为了防止被人问话问出漏洞,王超干脆决定自己装聋作哑,不会说也听不见,有什么问题就找土生土长的土著——李仲夏好了,相信任谁也没有兴趣刁难一个听不见也回答不了的残疾人的。 所以,在听见后面的人要自己停下的时候,王超只能强行按住自己那停下的本能,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直接撞上了李仲夏担着的柴火,既然要装聋作哑,总得装个全套吧。 转过身,李仲夏脸上堆着笑,“不知几位有什么吩咐,山野村夫,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就这两担柴火,嘿嘿。” “这人好面生啊,诶,你哪里的,叫什么。”按着刀柄,小头目没搭理李仲夏,而是颇有兴趣地围着王超打转。 看着那樵夫仿佛没有听见自己的话一样,只是茫然的看着自己,那小头目心里“腾”地冒起了怒火,‘我汉话就算说的没你们晋狗好,也不用这么茫然吧,看这样子,我说的连人话都不是吗?!’ “将军息怒啊,我这同伴天生聋哑听不见也说不了,以前进城都是从西门进的城,所以您就没有看见过,您息怒,息怒。”看着那小头目神色不妙,看起来是要发作的样子,李仲夏赶紧圆场。 “聋子?哑巴?”看着走近自己的小头目,还有他那副标准的外国友人相貌,王超继续装茫然。 哑巴?还聋子???哼,看着一脸茫然的王超,小头目有点不信,不过嘛,真的假的动手就见分晓了。 “啪!啪!”听着这响亮无比的耳光,看着那小头目抬手就给了王超脸上新添上的红手印,李仲夏心里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扔下担着的柴火,冲到了两人身边。 “我艹你马勒戈壁!”摸着火辣辣地脸皮,刚才被扇蒙了的王超心里直接开骂,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挨过几次外人的耳光,打人不打脸啊!要不是记得自己现在是装聋作哑,不能有过多表示,说不定他真的会开口骂出来,幸好及时冲上来的李仲夏按住了他,不然王超还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冲上去表示下自己的愤怒。 看着瞪着自己,口里还“啊啊啊啊”地叫着的樵夫,小头目猛地又是一脚踹了过去,直接把王超连肩膀上担着的柴火一起给踹倒在地,附近的胡虏见此,哄笑之声大起。 目瞪口呆地看着被胡虏踹倒在地的王超,李仲夏的心紧张得都快要蹦出来了,这位可是世家的公子啊! 感受到胸口那一脚带来的呼吸不畅和疼痛,王超的火气也一下子上来了,尼玛!当我好欺负是吧,欺负上瘾了是吧!感觉很爽是吧! 见王超从地上爬了起来,要找那胡虏拼命,李仲夏赶紧冲过去抱住,这要是真的打了起来,今天的要做的事情可就真的办不成了。 被李仲夏抱住之后,挣扎了一阵子,王超也清醒了过来,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不过现在两人又不好立马松开,那样也太假了,真当人家弱智啊。 “好了,没事了,你们可以进城了。”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小头目扔下了这句话,听见这话,正在为如何收场而发愁的李仲夏如逢大赦,连忙放开王超,挡在中间,两只手不住比划,王超也十分配合,一边十分愤怒的“啊啊啊、啊啊”地叫着,一边用自己都不懂的手势瞎比划,然后两人“通过深入和友好的交流,最终取得了圆满的结果,为此次冲突事件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担着柴火转过街角,到了城门看不到的角落之后,两人对视一眼,才算缓下气来,这也太背时了,居然碰上了这样不按常理的城门官,不过好在进来了。 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李仲夏,王超摆了摆手:“没事,这事不能怪你,你表现的也不错了,换成是我,说不定还没有你好呢。” 李仲夏暗自松了口气,虽然听说这位公子好相处,但他也不敢保证刚才这样的事情不会迁怒到自己身上,不过看情况,这位还是比较讲理的。 “现在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城内的情况吧,你路熟,就劳烦一下,前面带路吧。”从来没有见识过古代城池的王超哪里知道该往哪里走啊,好在有个现成的活地图带路。 “将军,请跟我来。”低声说了一句之后,李仲夏担着柴火,在前面为王超领路。 挑起柴火跟上,王超好奇地打量着完全就是原汁原味的古代街市和建筑,满大街的汉服可不是那些不知道哪个异次元里面考据出来传统汉服的奇葩剧组制作出来的奇葩古装剧里面的奇葩服饰,那配色,那做工,那布料,那纹路,绝对真材实料,童叟无欺,要是能再度穿越回去,王超觉得自己哪怕是从别人身上扒,也要扒上几百套汉服带回去炫耀一下下,怎么地也要让汉服吧里面的那些同袍碎一地钛合金。 不过他也就意淫一下下而已,死的时候能不能穿回去还是两说呢,不过走着走着,王超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也许没看到吧。”自嘲了一下,还以为自己还没有运气的王超在过了两条街之后,终于发现不是自己多心,而是确实有点不对劲。 这泰山郡城的男女比例也悬殊太大了吧!一路走来,王超除了满大街的男人,就只看到了一些老婆婆,基本没有年轻女子,就算出现几个,也是当得起恐龙称呼的。 飘逸华美的汉家女子呢?!秀色可餐的古典美人呢?!这就是美女如云的华夏?这就是我穿越来的地方???不对,肯定有问题,看着前面的李仲夏,王超伸出了手。 听见王超的疑惑,李仲夏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头凑了过去,在王超耳边低声说道:“将军你有所不知,这新上任的泰山郡城守将十分好色,有点姿色的被他看见之后都被掳进府邸,至于能不能出来就看他心情了,如果心情好,就会享乐之后杀掉吃了,心情不好,就会赏赐给手下轮流发生性关系,如果没死,就会被扔出来,如果没撑住,也会变成胡虏的口食,所以现在城里的女子都不敢上街行走了。” 听了这回答,总算是让王超松了一口气,既然现在看不到美女,那就先看点别的吧。 “武库在哪你知道吗?”低声询问李仲夏,王超可不希望到时候出现惊喜。 “知道,离这里也不是很远,我带你去看看,不过那边胡虏把守得比较严实,地方也比较偏僻,除了胡虏之外,其他靠近的都是直接杀掉,我们只能装作从武库前面的街市路过。”低声回答了王超的问题之后,李仲夏又加了一句:“那边的胡虏穿的都比其他地方的要好,盔甲都是铁的。” “铁的?”对华夏古代的盔甲完全没有什么深入研究和了解的王超带着一头雾水,不过如果是铁甲的话,解决起来会比较棘手一点,还是先看看再说,挑着柴火,王超跟在李仲夏后面向着武库走去。 泰山郡的武库随着泰山郡城的归属而数次易手,先晋军,然后徐龛,现在是后赵羯胡,不过很快就会再换一个了。 虽然主人变了几次,但是这武库还是照样屹立,没有改变什么,钉着铜钉的大门虽然现在是紧闭着的,但还是让人一看就能知道它的厚重坚固,门外的两边各站着六个穿着盔甲的胡虏,那盔甲的样式王超虽然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叫什么。 武库看过了,虽然对那盔甲有点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但是在听到耳边传来的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时,这个问题立马就被兴奋起来的王超扔到太平洋去了。 “这里是泰山郡的兵器作坊,听说有打造兵器的,有打造盔甲的,还有制作弓弩的,人数很多,但是胡虏看的很严,一般百姓都不敢接近,因为那些守门的胡虏都有弓箭,有时候兴致来了就会随便射人,所以路过那边的人比路过武库外面的还要少。”看见王超停下了脚步,李仲夏立即凑上去进行解说。 “嗯,知道了,对了,胡虏的战马在哪里?”突然想起看见的胡虏都是徒步,他们的附近也没有见到有马,这下王超便好奇了起来,胡虏的马呢?都跑到哪里去了。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一十七章 泰山涉险(二) 既然没有看见胡虏把战马随身带着,那就肯定是有专人看管,在来泰山郡城的时候,王超在路上就向李仲夏等人询问过,胡人从小就在马背上面长大,视马如命,对马分外珍视,只要有条件就会让爱马洗澡,这也是游牧民族的通病,如今驻防城池,其他的粮草还好说,但是这给战马洗澡的事情可就只能往城外去了,而王超最关心的也就是这个:胡人一般什么时候把马洗完之后赶回马厩? 对于游牧民族来说,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在于骑兵,只要控制了马厩,把他们的马匹给抢了,那驻守泰山郡城的胡虏就没有了战马可以使用,只能徒步和破虏军交战,也就是步兵,把胡虏变成步兵之后,没有了最大的依仗,失去战马的加成,胡虏的战斗力肯定下降的厉害,骑在马上的胡虏骑军打不过倒还好说,但王超还没有听说过哪个游牧民族的徒步骑兵能比身为农耕民族的华夏步兵还要出色。 “将军,马厩离我们也没多远,看这个时候,也快要把马赶回马厩了。”看了看天色,李仲夏确定了时间。 “走,看看他们的马去。”“好的。”俩个挑着柴火的樵夫大摇大摆地在城里四处路过,先是“不经意间路过”已经把两百余匹战马都赶回来了的马厩,然后又“不经意间路过”郡守府、粮仓、军营等一系列要地,绕着四门都走了一圈之后,这两人已经挑着柴火在城里转悠了大半个时辰。 在路过一处看起来很大气的红色大门时,王超停了下来,抬头看着这个宅院,“李仲夏,我们把这两担柴火处理掉吧,也快要准备出城了,总不能再担回去吧。” 顺着王超的视线看了过去,李仲夏立即了解了他什么心思,笑着摇了摇头:“这里是卖不了钱的。” “为什么???”卖柴火不找这样的大户那还找哪个啊,满头雾水的某人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胡虏据有泰山郡之后,城里很多大户人家的宅院都让胡虏抢走了,现在郡城里面大点的宅院都是胡人在住着,比如这个,现在就是胡人在里面,要是敲开了这门,将军你肩上的这担柴火恐怕就有去无回了。”低声向着王超解释,李仲夏也没忘加上一句:“现在城里的大户很少了,不过听说还有几个宗族还在城里面,最大的好像就是程家,其次为郭家,再后面的就是徐家,这三家这两年都是默不作声,城里除了外地人,姓三家的人要有一半多。” “喔,这样啊。”两三百胡虏,算上他们的亲属,加起来也有六七百人了吧,有这些胡人的性命来作为广固被屠的小小回报,应该勉强算是够了。“那你领路,找一家你认识的把这两担柴火给处理掉。” “好的,遵命。” 城外,年久失修的官道坑坑洼洼地从城门延伸而来,在一处长满荒草的土坡后面,破虏军此次参加进攻泰山郡城作战的七百余人全部集结在这里,作为副总指挥的王凛、楚江汉二人正在透过茂盛的荒草窥视泰山郡城门的动静,后面,是密密麻麻的破虏军将士。 如果按照预定计划,战斗将以山林队伪装接近北城门,然后在王超的接应下一举袭杀守军,控制城门,然后全体将士以最快速度抢占城门,进入城内,然后最为关键的就是,其他三队长枪兵要以最快速度前去其他城门,夺占之后便要直接关门,隔绝内外交通和讯息联络,连守城门在内,四百人没了,然后剩下的三百人就是在王超的带领下以优势兵力扫荡城内的守军,首要攻击目标就是武库和马厩,这也是一开始在向泰山郡城开进时,决策层经过综合各方建议一致决定出来的。 只要抢夺了武库和马厩,就会大大增加破虏军这方的优势,同时因为失去战马,胡虏的战力会被拉下很多。 躲在街角看着李仲夏一脸焦急地向着城门而去,王超握紧了手中的棍子,为了防止被搜查到兵刃,他把一根棍子夹杂在柴火里面带了进来,也不怕胡虏疑心。 看着那个人又空着手跑回来,身边却没有了那个又聋又哑的,那个小头目很奇怪,还没有等到他开口,李仲夏就抢了先。 “几位军头,不知有没有看见我那同伴出去啊。”一脸焦急的李仲夏老远就开了口问,守城门的那个小头目直接回答:“没有。” “啊,没有?这下可糟了,哎呀,这下可糟了。”看着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的李仲夏,先前扇过王超耳光的小头目笑着说道:“有什么可糟糕的,像这等无用之人,换成我们,早就杀了,哪里还像你们这般浪费粮食。” “不说了不说了,还是找几个一同来寻一下吧,烦劳几位了。”李仲夏的表演显然骗到了胡虏,那小头目讥讽了一句:“你们晋狗也真是闲的没事,一个废人也这么劳心,快走快走。” 见小头目放行,李仲夏赶紧跑了出去,顺着官道,朝着破虏军藏身的地方一溜烟跑了。 “怎么样。”看着孤身一人跑回来的李仲夏,几人连忙询问。 “没事。”擦了一把汗,李仲夏抱怨着这段距离可真不短:“将军已经顺利到里面了,他说我们攻击的时候要万分注意,要先攻击他们带着号角的人,此外虎卫要跟着他去打武库,那边的胡虏穿着盔甲,要比较难打一点,其他的将军说进去了就一切按计划。” “好的,辛苦了,大家准备,等下就要开始了。” 过了一刻多钟,小头目看见李仲夏去而复返,后面还跟着五六个挑着柴火的樵夫,“来的真快啊。”小头目嘀咕了一句,却没多想一下:怎么可能会来的这么快! 透过城门看见李仲夏他们来了之后,整了整衣着,弄得凌乱了一点,王超拎着棍子就向着城门而去。 “哎呀,你跑哪里去了啊。”看见王超来了,李仲夏连忙大声喊叫,听到这话,守门的胡虏都把头转过去看城内,却没有注意到那些樵夫却是悄悄放下了挑着的柴火,一个个抽出了藏在柴火里面的缳首刀。 “你们干什么!”一个胡虏的眼角闪过一道亮光,惊看之下,竟是旁边樵夫手里拿着的一把环首刀,再看其他樵夫,都是人人一把缳首刀,不由大声喝问。 我们要干什么?我们自然是要杀胡了!见被发现了,杀气腾腾地樵夫们立即动手,当即就把两个靠的近的胡虏捅了个透心凉,被这声喝问惊动了的胡虏正回身要对付这些樵夫的时候,不想异变突生。 看见这些来意不善的樵夫对自己这帮人进行的突然袭击,小头目大惊失色,正要报警,手刚摸到号角,脑海便是剧痛,随即世界陷入了黑暗、、、、 对着背对自己,正要报警的胡虏小头目就是头上狠狠滴一棍子砸晕,然后就是王超的个人表演时刻,注意力被樵夫们吸引过去了的胡虏哪里知道后面还有一个要命的,立即吃到苦头了,侧踹,飞了一个,手刀,脖子一痛,倒了一个,当胸一拳,捂着鼻子倒了一个,顺手抽刀,回刀一划,返身弓步疾捅,一个捂着脖子,一个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倒在地上,这还没完,拔刀斜撩,上步下斩,鲜血飞溅,两个胡虏被斜着划拉了一刀,看起来来小命堪忧,剩下的三个正拔刀和樵夫们对砍,突然发现同伙都没了,大惊,被王超和山林队前后夹击,全部被杀。 “没死的全部杀掉!”大声下令,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对胡虏开了杀戒的王超一边指挥部下补刀,一边带头冲向城楼,那上面还有几个负责瞭望的。 在身手不错的山林队员和王超的前后夹击下,尚未来的及报警,北门的十八名胡虏守军便全部被杀,见事成,李仲夏立即到城楼打起一块白布,潜伏在远方的破虏军立即在王凛、楚江汉的带领下向着城门冲击。 “快快快!”王超一边在虎卫的协助下往身上套盔甲,一边大声吆喝部下加速,向着其他三门进击,速度!速度!速度! 从城外涌进来的人流一分为三,一股沿着右边的城墙跑去,一股沿着左边的城墙跑去,还有一股却是沿着大街杀向了武库。 破虏军的动作很快,王超等人在城门口杀人的时候,也就附近街道的人看到了,然后破虏军冲入了泰山郡城的时候,居然还没有一个胡虏知道北门沦陷,城内已经进入了敌军,当然,恰好在附近的那几个胡人是不算在里面的。 兵贵神速!当王超带着气喘吁吁的部下赶到武库附近的时候,居然还没有警报响起,见没有警报,摆了摆手,破虏军屠戮下来,开始恢复体力。 直到王超带领的队伍已经摸到了武库附近,其他两路也分别对西门。东门发起进攻,泰山郡内的居民知道出事了的已经不少了,知道的原因也是因为看到一路急进的破虏军,对于没有见过的破虏军,他们对这支装备简陋、服装各异的部队的称呼足以让王超等人吐血倒地不起:山贼。 “大事不好了,表兄,山贼来了,山贼进城了。”看着大呼小叫,冒冒失失地闯进来的静姝,手里拿着泛黄《战国策》正跪坐在席上观看的程朝阙不由皱起了眉头,“郡城里面哪里来的山贼,又有哪里的山贼能攻进郡城,现在不正在打泰山里面的山贼吗。” 看见程朝阙皱起了眉头,静姝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大呼小叫,礼仪全无,吸了一口气,静姝再一次向程朝阙汇报:“表兄,千真万确,就在刚才,有一队山贼从门口冲过,足有上百人啊。” 看着眼前的这个表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只好把手里的书放到身前的案上,“好吧,既然进了山贼,那你跟我说说看,山贼的装扮如何,朝着哪里去了。”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一十七章 泰山涉险(二) 既然没有看见胡虏把战马随身带着,那就肯定是有专人看管,在来泰山郡城的时候,王超在路上就向李仲夏等人询问过,胡人从小就在马背上面长大,视马如命,对马分外珍视,只要有条件就会让爱马洗澡,这也是游牧民族的通病,如今驻防城池,其他的粮草还好说,但是这给战马洗澡的事情可就只能往城外去了,而王超最关心的也就是这个:胡人一般什么时候把马洗完之后赶回马厩? 对于游牧民族来说,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在于骑兵,只要控制了马厩,把他们的马匹给抢了,那驻守泰山郡城的胡虏就没有了战马可以使用,只能徒步和破虏军交战,也就是步兵,把胡虏变成步兵之后,没有了最大的依仗,失去战马的加成,胡虏的战斗力肯定下降的厉害,骑在马上的胡虏骑军打不过倒还好说,但王超还没有听说过哪个游牧民族的徒步骑兵能比身为农耕民族的华夏步兵还要出色。 “将军,马厩离我们也没多远,看这个时候,也快要把马赶回马厩了。”看了看天色,李仲夏确定了时间。 “走,看看他们的马去。”“好的。”俩个挑着柴火的樵夫大摇大摆地在城里四处路过,先是“不经意间路过”已经把两百余匹战马都赶回来了的马厩,然后又“不经意间路过”郡守府、粮仓、军营等一系列要地,绕着四门都走了一圈之后,这两人已经挑着柴火在城里转悠了大半个时辰。 在路过一处看起来很大气的红色大门时,王超停了下来,抬头看着这个宅院,“李仲夏,我们把这两担柴火处理掉吧,也快要准备出城了,总不能再担回去吧。” 顺着王超的视线看了过去,李仲夏立即了解了他什么心思,笑着摇了摇头:“这里是卖不了钱的。” “为什么???”卖柴火不找这样的大户那还找哪个啊,满头雾水的某人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胡虏据有泰山郡之后,城里很多大户人家的宅院都让胡虏抢走了,现在郡城里面大点的宅院都是胡人在住着,比如这个,现在就是胡人在里面,要是敲开了这门,将军你肩上的这担柴火恐怕就有去无回了。”低声向着王超解释,李仲夏也没忘加上一句:“现在城里的大户很少了,不过听说还有几个宗族还在城里面,最大的好像就是程家,其次为郭家,再后面的就是徐家,这三家这两年都是默不作声,城里除了外地人,姓三家的人要有一半多。” “喔,这样啊。”两三百胡虏,算上他们的亲属,加起来也有六七百人了吧,有这些胡人的性命来作为广固被屠的小小回报,应该勉强算是够了。“那你领路,找一家你认识的把这两担柴火给处理掉。” “好的,遵命。” 城外,年久失修的官道坑坑洼洼地从城门延伸而来,在一处长满荒草的土坡后面,破虏军此次参加进攻泰山郡城作战的七百余人全部集结在这里,作为副总指挥的王凛、楚江汉二人正在透过茂盛的荒草窥视泰山郡城门的动静,后面,是密密麻麻的破虏军将士。 如果按照预定计划,战斗将以山林队伪装接近北城门,然后在王超的接应下一举袭杀守军,控制城门,然后全体将士以最快速度抢占城门,进入城内,然后最为关键的就是,其他三队长枪兵要以最快速度前去其他城门,夺占之后便要直接关门,隔绝内外交通和讯息联络,连守城门在内,四百人没了,然后剩下的三百人就是在王超的带领下以优势兵力扫荡城内的守军,首要攻击目标就是武库和马厩,这也是一开始在向泰山郡城开进时,决策层经过综合各方建议一致决定出来的。 只要抢夺了武库和马厩,就会大大增加破虏军这方的优势,同时因为失去战马,胡虏的战力会被拉下很多。 躲在街角看着李仲夏一脸焦急地向着城门而去,王超握紧了手中的棍子,为了防止被搜查到兵刃,他把一根棍子夹杂在柴火里面带了进来,也不怕胡虏疑心。 看着那个人又空着手跑回来,身边却没有了那个又聋又哑的,那个小头目很奇怪,还没有等到他开口,李仲夏就抢了先。 “几位军头,不知有没有看见我那同伴出去啊。”一脸焦急的李仲夏老远就开了口问,守城门的那个小头目直接回答:“没有。” “啊,没有?这下可糟了,哎呀,这下可糟了。”看着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的李仲夏,先前扇过王超耳光的小头目笑着说道:“有什么可糟糕的,像这等无用之人,换成我们,早就杀了,哪里还像你们这般浪费粮食。” “不说了不说了,还是找几个一同来寻一下吧,烦劳几位了。”李仲夏的表演显然骗到了胡虏,那小头目讥讽了一句:“你们晋狗也真是闲的没事,一个废人也这么劳心,快走快走。” 见小头目放行,李仲夏赶紧跑了出去,顺着官道,朝着破虏军藏身的地方一溜烟跑了。 “怎么样。”看着孤身一人跑回来的李仲夏,几人连忙询问。 “没事。”擦了一把汗,李仲夏抱怨着这段距离可真不短:“将军已经顺利到里面了,他说我们攻击的时候要万分注意,要先攻击他们带着号角的人,此外虎卫要跟着他去打武库,那边的胡虏穿着盔甲,要比较难打一点,其他的将军说进去了就一切按计划。” “好的,辛苦了,大家准备,等下就要开始了。” 过了一刻多钟,小头目看见李仲夏去而复返,后面还跟着五六个挑着柴火的樵夫,“来的真快啊。”小头目嘀咕了一句,却没多想一下:怎么可能会来的这么快! 透过城门看见李仲夏他们来了之后,整了整衣着,弄得凌乱了一点,王超拎着棍子就向着城门而去。 “哎呀,你跑哪里去了啊。”看见王超来了,李仲夏连忙大声喊叫,听到这话,守门的胡虏都把头转过去看城内,却没有注意到那些樵夫却是悄悄放下了挑着的柴火,一个个抽出了藏在柴火里面的缳首刀。 “你们干什么!”一个胡虏的眼角闪过一道亮光,惊看之下,竟是旁边樵夫手里拿着的一把环首刀,再看其他樵夫,都是人人一把缳首刀,不由大声喝问。 我们要干什么?我们自然是要杀胡了!见被发现了,杀气腾腾地樵夫们立即动手,当即就把两个靠的近的胡虏捅了个透心凉,被这声喝问惊动了的胡虏正回身要对付这些樵夫的时候,不想异变突生。 看见这些来意不善的樵夫对自己这帮人进行的突然袭击,小头目大惊失色,正要报警,手刚摸到号角,脑海便是剧痛,随即世界陷入了黑暗、、、、 对着背对自己,正要报警的胡虏小头目就是头上狠狠滴一棍子砸晕,然后就是王超的个人表演时刻,注意力被樵夫们吸引过去了的胡虏哪里知道后面还有一个要命的,立即吃到苦头了,侧踹,飞了一个,手刀,脖子一痛,倒了一个,当胸一拳,捂着鼻子倒了一个,顺手抽刀,回刀一划,返身弓步疾捅,一个捂着脖子,一个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倒在地上,这还没完,拔刀斜撩,上步下斩,鲜血飞溅,两个胡虏被斜着划拉了一刀,看起来来小命堪忧,剩下的三个正拔刀和樵夫们对砍,突然发现同伙都没了,大惊,被王超和山林队前后夹击,全部被杀。 “没死的全部杀掉!”大声下令,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对胡虏开了杀戒的王超一边指挥部下补刀,一边带头冲向城楼,那上面还有几个负责瞭望的。 在身手不错的山林队员和王超的前后夹击下,尚未来的及报警,北门的十八名胡虏守军便全部被杀,见事成,李仲夏立即到城楼打起一块白布,潜伏在远方的破虏军立即在王凛、楚江汉的带领下向着城门冲击。 “快快快!”王超一边在虎卫的协助下往身上套盔甲,一边大声吆喝部下加速,向着其他三门进击,速度!速度!速度! 从城外涌进来的人流一分为三,一股沿着右边的城墙跑去,一股沿着左边的城墙跑去,还有一股却是沿着大街杀向了武库。 破虏军的动作很快,王超等人在城门口杀人的时候,也就附近街道的人看到了,然后破虏军冲入了泰山郡城的时候,居然还没有一个胡虏知道北门沦陷,城内已经进入了敌军,当然,恰好在附近的那几个胡人是不算在里面的。 兵贵神速!当王超带着气喘吁吁的部下赶到武库附近的时候,居然还没有警报响起,见没有警报,摆了摆手,破虏军屠戮下来,开始恢复体力。 直到王超带领的队伍已经摸到了武库附近,其他两路也分别对西门。东门发起进攻,泰山郡内的居民知道出事了的已经不少了,知道的原因也是因为看到一路急进的破虏军,对于没有见过的破虏军,他们对这支装备简陋、服装各异的部队的称呼足以让王超等人吐血倒地不起:山贼。 “大事不好了,表兄,山贼来了,山贼进城了。”看着大呼小叫,冒冒失失地闯进来的静姝,手里拿着泛黄《战国策》正跪坐在席上观看的程朝阙不由皱起了眉头,“郡城里面哪里来的山贼,又有哪里的山贼能攻进郡城,现在不正在打泰山里面的山贼吗。” 看见程朝阙皱起了眉头,静姝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大呼小叫,礼仪全无,吸了一口气,静姝再一次向程朝阙汇报:“表兄,千真万确,就在刚才,有一队山贼从门口冲过,足有上百人啊。” 看着眼前的这个表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只好把手里的书放到身前的案上,“好吧,既然进了山贼,那你跟我说说看,山贼的装扮如何,朝着哪里去了。”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十八章 武库甲兵多,胡虏骑军急 致歉:破虏这两天正忙着再就业,没有及时更新真是抱歉,现在向大家鞠躬道歉,还希望大家继续支持破虏。 “那些山贼看穿着的大部分都是那些农夫和樵夫,拿着的也都是些木棍子,还有一些猎户,不过他们中间有一些领头的穿着盔甲,拿的也都是环首刀之类的,我还看见有几个背着弓弩呢。”听完静姝的描述,程朝阙沉吟片刻,突然发问:“这些人是从哪个方向跑过来的。” “表兄,他们都是从北门那个方向过来的。”猛地起身,“族中的叔伯可有什么吩咐传下来?”程朝阙冲到门口,向着外面观望,试图发现什么烟火之类的。 虽然不明白表兄问这些有什么用,但静姝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族中的那些叔伯还没有传下什么,我也是刚才凑巧在角楼上吹风才发现有山贼进城的。” “角楼?哪一个?快带我去。”程朝阙回屋抄起一把造型古朴,看起来有点来头的环首刀,在静姝的带路下,直奔静姝刚才待的角楼。 看着眼前已经回过气来了的部下,王超招手示意那几个带着弓弩的山林队和虎卫准备,将蹶张弩上好弩矢之后,看着部下几人都示意可以了,招呼了一声后,几人猛地一起冲出了街角。 举弩,瞄准,击发!看着那蹶张弩发射的弩矢没入胡虏的胸膛,王超直接把蹶张弩往后面一递,抽出环首刀便一马当先地冲向了武库,这次他特意集中了几个射术不错的,力求把外面的几个大部分杀伤,以便引诱里面的出来支援,这就要求突然袭击,为的就是对付两三个总比对付十来个轻松吧。 这袭击也确实达成了突然性,武库这地方也确实偏僻,一路上看见破虏军过来就到处躲藏的百姓愣是没有谁往武库这边跑,虽然外面有点嘈杂喧闹,但这几人也大意了,结果就是当破虏军突袭时,有几个稀里糊涂地被射中要害直接死掉,真是挂掉了都不知道谁干的。 “杀!”只不过区区几人,怎么敌的过虎卫和山林队,虎卫和胡虏交锋的时候,山林队就在后面抽空子放箭,也算是破虏军的运气,守在里面的胡虏听见外面的嘈杂,不明就里,刚把门打开一条缝,就被发现了。 对于攻打武库,王超等人最怕的就是里面的人不管外面闹翻天,就是死活不开门,对于没有什么攻城经验的破虏军来说,武库这一道门要是关上了,想要再把它弄开可就难了,现在看见这道门自己开了一条缝,大喜过望的破虏军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一个脑袋刚从门缝伸出来,就看见门口围了一大堆拿着刀、穿着盔甲的壮汉,吓了一跳的他刚要缩回脑袋,眼明手快的虎卫就挥刀劈死了他,几人合力将门推开,后面的虎卫趁机冲入武库。 结局毫无悬念,在虎卫的扑杀之下,守在武库里面的十余个胡虏在仓促应战的情况下,全部被杀死,虎卫连受伤的都没有。 跨过遍地的死尸,看着眼前夯土筑成的几座库房都是大门闭锁,王超大声下令:“把所有府库的大门都给我打开!” “是!”正因为轻易就夺取了武库的众人正士气高涨,听到这话便轰然响应,得令的虎卫和山林队抄起家伙就纷纷动手,一时间砸门锁的声音不绝于耳,也就几个搜到了钥匙的在老老实实地用钥匙开门,没有效仿他人采取暴力行动。 “好多刀啊!”“好多盔甲!”“公子,这里是弩!”“将军,这里有很多弓箭。”“这里的盾牌真多啊”随着门接连打开,惊呼之声便不断撩拨着王超的心弦。 “将军,找到了,这是武库的库藏登记,请过目。”王凛没有让王超等多久,很快就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登记簿,有了这个,哪里还要王超逐一清点武库有什么,有多少啊,簿子里面都有着呢。 接过来之后,跳过前面的几页,直接从那些库藏的纪录开始看,王超很快就发现了自己要的东西:“.....库存:带鞘缳首刀一千六百四十七把,步兵长戟二千八百六十五枝,强弓一千八百八十三张,臂张弩一百七十八张,蹶张弩三百九十七张,腰开弩二百六十六张,两档铠七百七十八领,襦铠一百七十二领,明光铠四百八十领,马戟九百四十五枝,大方盾八百二十三面,方盾一千二百七十七面,圆盾五百四十四面,弓弦四千九百八十条,臂张弩弦五百八十三条,蹶张弩弦一千二百二十八条,腰开弩弦七百八十四条,羽箭一千五百八十六捆,每捆一百五十枝,臂张弩弩矢三百捆,每捆一百二十枝,蹶张弩弩矢六百五十捆,腰开弩弩矢三百八十五捆,马鞍......” 看完之后,王超只觉得自己是被一座金山给砸中了,虽然泰山郡城的这座武库的库藏和近三十年前被大火烧毁的洛阳武库存储的二百零八万军械完全比不了,但那是中央武库啊,现在破虏军连兵器都只是勉强配齐,铠甲更是稀缺,现在一下子就有了这么多的好东西,简直是雪中送炭也不为过啊。 “听我命令。”大喝了一声之后,正在吵吵闹闹地拿兵器的虎卫和山林队静了下来。 “每座兵器库留下三个人,其余多出来的都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训斥了一下之后,王超再次发布命令:“没有缳首刀的都排队到有缳首刀的兵器库那里去领,没有弓的也照样排队到有弓箭的兵器库去领弓箭,铠甲就不要去穿了,赶紧去拿一块方盾,等打下了郡城,有的是时间给你们穿,好了,现在就这样,大家快点行动,快快快。” 听到自己只要从武库拿缳首刀、弓箭、盾牌,纷乱的人群一下子就理清了思路,不过没有谁问王超:为什么不给他们发弩。 弩这个好东西虽然训练简单,但也不是那些连蹶张弩和腰开弩都分不清的青壮和猎户能用的,绕过兴奋不已的人群,王超带着王凛等三十来个亲卫直奔放着弩的兵器库。 一进兵器库,王超便发现里面的兵器架上面整整齐齐地都挂在弩,根据弩力的不同,弩的大小也不相同,腰开弩最大,蹶张弩次之,臂张弩最小,而且腰开弩前面还有一个脚蹬,非常好认,“大家快拿腰开弩,蹶张弩也可以拿,再去几个帮忙搬几捆弩矢。” 率先取下一张腰开弩,又拿下腰开弩手的腰勾系在身上,直接坐在地上,两只脚踩着前面的脚蹬,拿着腰勾钩在弩弦上,两腿发力,同时身子往后一倒,弩弦随即张开,等王超背接地的时候,腰开弩也已经上弦完毕。 “卧槽,要这么强的力气才能拉开,难怪会有那么大的威力。”在心里暗自吐槽这腰开弩的名字果然名符其实,不用腰腹的力气果然拉不开,王超也想起了以前逛网络时看到的一句话:“力雄者用腰开,力弱者用蹶张。”现在一体会,果然这玩意没有一把子力是上不了弦的。 拎着空弩,找到了腰开弩的弩矢之后,先上好弩矢,然后又拿了三十多枝带着,看着里面都差不多了,“拿好了的外面来,准备扫荡其他地方的胡虏了。”吆喝了一声,王超独自出了兵器库。 “呜~呜!”听着南门方向突然响起,却又突然中断的号角,王超脸上神色大变,“快点拿兵器,快!”也不待王超催促,在听到了南门方向的号角之后,所有人都自觉加快了动作。 没有王超这边攻打武库的顺利,楚江汉带领的攻击部队在山林队的箭雨掩护下,虽然很快就夺取了东门,但是在进攻南门的时候,混乱的街市引起了胡虏的注意,然后在发现了气喘吁吁地破虏军之后,小头目十分干脆地将号角举到了嘴边,鼓起腮帮,“呜~呜”一支破空而来的羽箭洞穿了他的咽喉,终止了他的使命。 放下强弓,李秋生略微惋惜地看着已经冲了过去的同袍,自己这一箭要是再早一点就好了,就不会让他吹响这半声警报了。 跟着静姝来到角楼,程朝阙发现角楼上面已经多了五六名族中的青壮,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程朝阙便在角楼最高处眺望整个泰山郡内的情况,虽然郡城之内不能建太高的房子,但得益于程家的势力,他们还是建起了四座七丈高的角楼来拱卫府邸:这比泰山郡的城墙还要高一点。 先辈建起的高大角楼现在正好为程朝阙提供了方便,遍览全城,虽然因为高度依旧不够高,还是看不到什么,但是程朝阙已经感觉到一场大风雨即将到来。 听着这半声号角,程朝阙感觉自己的血液被这半声号角给沸腾起来了,抓紧了刀,看着远处的南门方向,程朝阙突然听见了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到了他的耳中。 “胡虏的骑军!”程朝阙脸色不由大变,也不顾先前保持的风度,按住栏杆探身向街角看去,一队胡虏的骑军正匆匆赶马飞驰,也不管行人来不来的及避让,只顾向前冲,看他们前进的方向,不是南门,却正是泰山郡的武库所在! “那边撑的住胡虏的骑军吗?”听见静姝的惊呼,程朝阙不知道答案,他只能继续目送那队胡虏骑军赶去武库,这胜负之事,向来难说啊。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十八章 武库甲兵多,胡虏骑军急 致歉:破虏这两天正忙着再就业,没有及时更新真是抱歉,现在向大家鞠躬道歉,还希望大家继续支持破虏。 “那些山贼看穿着的大部分都是那些农夫和樵夫,拿着的也都是些木棍子,还有一些猎户,不过他们中间有一些领头的穿着盔甲,拿的也都是环首刀之类的,我还看见有几个背着弓弩呢。”听完静姝的描述,程朝阙沉吟片刻,突然发问:“这些人是从哪个方向跑过来的。” “表兄,他们都是从北门那个方向过来的。”猛地起身,“族中的叔伯可有什么吩咐传下来?”程朝阙冲到门口,向着外面观望,试图发现什么烟火之类的。 虽然不明白表兄问这些有什么用,但静姝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族中的那些叔伯还没有传下什么,我也是刚才凑巧在角楼上吹风才发现有山贼进城的。” “角楼?哪一个?快带我去。”程朝阙回屋抄起一把造型古朴,看起来有点来头的环首刀,在静姝的带路下,直奔静姝刚才待的角楼。 看着眼前已经回过气来了的部下,王超招手示意那几个带着弓弩的山林队和虎卫准备,将蹶张弩上好弩矢之后,看着部下几人都示意可以了,招呼了一声后,几人猛地一起冲出了街角。 举弩,瞄准,击发!看着那蹶张弩发射的弩矢没入胡虏的胸膛,王超直接把蹶张弩往后面一递,抽出环首刀便一马当先地冲向了武库,这次他特意集中了几个射术不错的,力求把外面的几个大部分杀伤,以便引诱里面的出来支援,这就要求突然袭击,为的就是对付两三个总比对付十来个轻松吧。 这袭击也确实达成了突然性,武库这地方也确实偏僻,一路上看见破虏军过来就到处躲藏的百姓愣是没有谁往武库这边跑,虽然外面有点嘈杂喧闹,但这几人也大意了,结果就是当破虏军突袭时,有几个稀里糊涂地被射中要害直接死掉,真是挂掉了都不知道谁干的。 “杀!”只不过区区几人,怎么敌的过虎卫和山林队,虎卫和胡虏交锋的时候,山林队就在后面抽空子放箭,也算是破虏军的运气,守在里面的胡虏听见外面的嘈杂,不明就里,刚把门打开一条缝,就被发现了。 对于攻打武库,王超等人最怕的就是里面的人不管外面闹翻天,就是死活不开门,对于没有什么攻城经验的破虏军来说,武库这一道门要是关上了,想要再把它弄开可就难了,现在看见这道门自己开了一条缝,大喜过望的破虏军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一个脑袋刚从门缝伸出来,就看见门口围了一大堆拿着刀、穿着盔甲的壮汉,吓了一跳的他刚要缩回脑袋,眼明手快的虎卫就挥刀劈死了他,几人合力将门推开,后面的虎卫趁机冲入武库。 结局毫无悬念,在虎卫的扑杀之下,守在武库里面的十余个胡虏在仓促应战的情况下,全部被杀死,虎卫连受伤的都没有。 跨过遍地的死尸,看着眼前夯土筑成的几座库房都是大门闭锁,王超大声下令:“把所有府库的大门都给我打开!” “是!”正因为轻易就夺取了武库的众人正士气高涨,听到这话便轰然响应,得令的虎卫和山林队抄起家伙就纷纷动手,一时间砸门锁的声音不绝于耳,也就几个搜到了钥匙的在老老实实地用钥匙开门,没有效仿他人采取暴力行动。 “好多刀啊!”“好多盔甲!”“公子,这里是弩!”“将军,这里有很多弓箭。”“这里的盾牌真多啊”随着门接连打开,惊呼之声便不断撩拨着王超的心弦。 “将军,找到了,这是武库的库藏登记,请过目。”王凛没有让王超等多久,很快就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登记簿,有了这个,哪里还要王超逐一清点武库有什么,有多少啊,簿子里面都有着呢。 接过来之后,跳过前面的几页,直接从那些库藏的纪录开始看,王超很快就发现了自己要的东西:“.....库存:带鞘缳首刀一千六百四十七把,步兵长戟二千八百六十五枝,强弓一千八百八十三张,臂张弩一百七十八张,蹶张弩三百九十七张,腰开弩二百六十六张,两档铠七百七十八领,襦铠一百七十二领,明光铠四百八十领,马戟九百四十五枝,大方盾八百二十三面,方盾一千二百七十七面,圆盾五百四十四面,弓弦四千九百八十条,臂张弩弦五百八十三条,蹶张弩弦一千二百二十八条,腰开弩弦七百八十四条,羽箭一千五百八十六捆,每捆一百五十枝,臂张弩弩矢三百捆,每捆一百二十枝,蹶张弩弩矢六百五十捆,腰开弩弩矢三百八十五捆,马鞍......” 看完之后,王超只觉得自己是被一座金山给砸中了,虽然泰山郡城的这座武库的库藏和近三十年前被大火烧毁的洛阳武库存储的二百零八万军械完全比不了,但那是中央武库啊,现在破虏军连兵器都只是勉强配齐,铠甲更是稀缺,现在一下子就有了这么多的好东西,简直是雪中送炭也不为过啊。 “听我命令。”大喝了一声之后,正在吵吵闹闹地拿兵器的虎卫和山林队静了下来。 “每座兵器库留下三个人,其余多出来的都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训斥了一下之后,王超再次发布命令:“没有缳首刀的都排队到有缳首刀的兵器库那里去领,没有弓的也照样排队到有弓箭的兵器库去领弓箭,铠甲就不要去穿了,赶紧去拿一块方盾,等打下了郡城,有的是时间给你们穿,好了,现在就这样,大家快点行动,快快快。” 听到自己只要从武库拿缳首刀、弓箭、盾牌,纷乱的人群一下子就理清了思路,不过没有谁问王超:为什么不给他们发弩。 弩这个好东西虽然训练简单,但也不是那些连蹶张弩和腰开弩都分不清的青壮和猎户能用的,绕过兴奋不已的人群,王超带着王凛等三十来个亲卫直奔放着弩的兵器库。 一进兵器库,王超便发现里面的兵器架上面整整齐齐地都挂在弩,根据弩力的不同,弩的大小也不相同,腰开弩最大,蹶张弩次之,臂张弩最小,而且腰开弩前面还有一个脚蹬,非常好认,“大家快拿腰开弩,蹶张弩也可以拿,再去几个帮忙搬几捆弩矢。” 率先取下一张腰开弩,又拿下腰开弩手的腰勾系在身上,直接坐在地上,两只脚踩着前面的脚蹬,拿着腰勾钩在弩弦上,两腿发力,同时身子往后一倒,弩弦随即张开,等王超背接地的时候,腰开弩也已经上弦完毕。 “卧槽,要这么强的力气才能拉开,难怪会有那么大的威力。”在心里暗自吐槽这腰开弩的名字果然名符其实,不用腰腹的力气果然拉不开,王超也想起了以前逛网络时看到的一句话:“力雄者用腰开,力弱者用蹶张。”现在一体会,果然这玩意没有一把子力是上不了弦的。 拎着空弩,找到了腰开弩的弩矢之后,先上好弩矢,然后又拿了三十多枝带着,看着里面都差不多了,“拿好了的外面来,准备扫荡其他地方的胡虏了。”吆喝了一声,王超独自出了兵器库。 “呜~呜!”听着南门方向突然响起,却又突然中断的号角,王超脸上神色大变,“快点拿兵器,快!”也不待王超催促,在听到了南门方向的号角之后,所有人都自觉加快了动作。 没有王超这边攻打武库的顺利,楚江汉带领的攻击部队在山林队的箭雨掩护下,虽然很快就夺取了东门,但是在进攻南门的时候,混乱的街市引起了胡虏的注意,然后在发现了气喘吁吁地破虏军之后,小头目十分干脆地将号角举到了嘴边,鼓起腮帮,“呜~呜”一支破空而来的羽箭洞穿了他的咽喉,终止了他的使命。 放下强弓,李秋生略微惋惜地看着已经冲了过去的同袍,自己这一箭要是再早一点就好了,就不会让他吹响这半声警报了。 跟着静姝来到角楼,程朝阙发现角楼上面已经多了五六名族中的青壮,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程朝阙便在角楼最高处眺望整个泰山郡内的情况,虽然郡城之内不能建太高的房子,但得益于程家的势力,他们还是建起了四座七丈高的角楼来拱卫府邸:这比泰山郡的城墙还要高一点。 先辈建起的高大角楼现在正好为程朝阙提供了方便,遍览全城,虽然因为高度依旧不够高,还是看不到什么,但是程朝阙已经感觉到一场大风雨即将到来。 听着这半声号角,程朝阙感觉自己的血液被这半声号角给沸腾起来了,抓紧了刀,看着远处的南门方向,程朝阙突然听见了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到了他的耳中。 “胡虏的骑军!”程朝阙脸色不由大变,也不顾先前保持的风度,按住栏杆探身向街角看去,一队胡虏的骑军正匆匆赶马飞驰,也不管行人来不来的及避让,只顾向前冲,看他们前进的方向,不是南门,却正是泰山郡的武库所在! “那边撑的住胡虏的骑军吗?”听见静姝的惊呼,程朝阙不知道答案,他只能继续目送那队胡虏骑军赶去武库,这胜负之事,向来难说啊。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十九章 腰开弩之威 听见远处传来的轰隆之声,王凛神色大变,正要开口,却已经听到王超那声嘶力竭的命令:“破虏军!出武库,准备接敌!” 破虏军的行动不可能一直瞒住胡虏,尤其在人手不够的情况下,破虏军根本就没法控制人群,就算是在开进途中见到了胡人,各路将士也无暇他顾,只要锁住了四门,夺取了武库,胡虏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不过好在武库所处的地方接连有两个转角,马队不可能不减速,这就给了破虏军时间,在王超、王凛等人的催促和什长的带领下,虎卫率先出武库列阵。 王超带来夺取武库的有虎卫三十六人,长枪队一百人,山林队三十四人,现在匆忙间,其他两部分人还没有恢复编制,正在兵找什长,什长找屯长,屯长找队长的混乱局面,暂时是指望不上了。 “快!”虽然楚江汉没有在,但是虎卫确实当得起训练有素这句话,他们不用指挥,直接分出三十人,一手长枪一手盾牌,站成三列,堵住了路,后面的五名甲士都是带着腰开弩的,立即坐在地上开弩,王凛刚才跟着进去的时候,也在旁边拿了一把腰开弩,现在看见他们开弩,也有样学样地坐在地上张开了弩。 连同王超那把已经上好了的腰开弩在内,现在虎卫已经有八把腰开弩在待命,好在里面在整队的也不是傻瓜,整好一队之后就将他们派了出来,看见长枪兵带着强弓出来,王超立即命令他们先把其他东西放一边,张弓,搭箭,等命令。 再一次将马速提上来,石棘(音:急)狠狠地用刀拍打着马,好让它更快些,身后跟着的是二十多个同族,他是石勒的远亲,也是这泰山郡城的留守负责人,刚才这泰山郡城南门的报*角响到一半就断了,正好在马厩的他也来不及叫糟糕,看着后面才二十来个人,石棘不由后悔先前过于托大,叫嚣着自己就凭两三百人就能将偌大一个泰山郡城镇压得服服帖帖的,原来没事还好,现在一有事,除开其他那些不能动的,石棘发现自己居然只能调动不到百人来救急。 上了战马,石棘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去看看武库怎么样,如果是城内的那些晋狗作乱,只要武库不出问题,凭着国人的勇猛和刀箭,只不过是杀人多少的问题,可要是武库里面那批刚从其他地方解运而来的弓弩丢了的话,那后果,石棘已经不敢想了,虽然自己是远亲,但是也架不住雷霆之怒啊。 刚刚拐过街角就看见武库前面严阵以待的破虏军,一马当先的石棘心中因为一路都没有见到有作乱而稍稍安下的心不争气地剧烈跳动起来,看着那里面有人一挥手,大声喊了一句什么,伴随着熟悉不过的弓弦响声,还有自己胯下爱马的悲鸣,石棘只觉得自己飞了起来,然后就变得很轻、很轻、很轻...... 听着如雷鸣般的蹄声接近转角,“准备!”大喝一声,高举左手,右手单手勉强持弩的王超死死盯着街角,等待着时机。 听见口令,众人都是敛声屏气,弓手都再度把弓拉得更加圆一些,多谢那几次过街角的减速,让出来的弓手达到了三十多个,不过后面就没法子再出来人了,因为地方不够。 看着冲出街角的那个胡虏骑兵,王超扣动了牙发,同时一声怒喝:“放!” 第一个冲出街角的受到了最为热切的欢迎,连人带马都被射成了豪猪,虽然这密度还不够豪猪的级别,但是这几张腰开弩带来的伤害绝对是致命的,尤其是王超亲眼见到腰开弩的弩矢在洞穿了胡虏的血肉之躯后,又射入了一半到对面的夯土墙,显然那人是必死无疑了,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即便身着重甲,也照样抵不住腰开弩的狂暴怒射。 腰开弩需要再次坐在地上开弩,弓手也需要拉弓搭箭,短暂的火力空白让后面的胡虏得以冲出街角,看着五六个胡虏挥刀驱马过来,在前面列阵的虎卫不由攥紧了手中的兵器。 看着一次性就把弓弩射完的乱贼,几个胡虏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怒骂:守武库的真是废物,居然连这点时间都没撑过就被人家打下了,刚才他们可是一看到有事情就过来支援了想不到还是没有来得及,石棘的死法真是太窝囊了,刚露面就连人带马被射死,都是那帮废物害的! 看到冲撞过来的胡虏就要马踏虎卫,王超拔出环首刀,准备支援属下,突然听见后面弓弦连响,一支支羽箭接连射中胡虏,箭箭贯体,冲在前面的三个胡虏带着羽箭从马背跌落到地上,看见自己的同伴都死了,再看到前面的乱贼已经有更多人拉开了弓,跟在后面的胡虏不敢再冲,拉转马头,抢在破虏军再次放箭之前,逃回了转角。 就这样完了???看着硬生生停在枪阵外面的战马,王超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凶悍的胡虏,这才死了几个?就这样跑了??? 如果胡虏知道的话,绝对会叫屈:冤枉啊,绝对冤枉,要不是负责指挥的石棘刚照面就被射杀,加上武库这里也实在不利骑兵冲击,用没有什么速度的骑兵去冲击对方的长枪阵,想想也知道没有什么作用,胡虏也不都是傻子,要没有那几十张弓弩的威胁,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退了,就算没有速度,也会再纠缠一下的。 既然胡虏败退,趁着下一波杀过来的空隙,王超赶紧回头安排弓箭手,刚才只不过露面一个胡虏,他们就自作主张把所有的箭矢都射了出去,要不是李仲夏得力,一手连珠箭术射的胡虏心生怯意,冲过来的几个虏会造成自己这边不小的麻烦。 “谁叫你们全部把箭都射出去的,差点就出事了。”指着那三个什长臭骂过后,王超大声安排:“你们三个什长每个人都指挥好自己的属下,等下接敌,轮流射箭,你们这十个人射完就轮到后面十个人,后面十个人射完再轮到最后面的十个人,敢再给我一窝蜂的乱射,饶不了你们。” “是!”几个什长哪里敢唱反调,一个个都连声答应,他们先前也没想那么多,现在被骂也没话说。 安排好了射箭顺序之后,王超又把腰开弩也安排了一下,腰开弩分成两拨射击,主要是通过精准的射杀目标来震慑对方,弓箭主要是作为吓阻,真正的一击致命还是要靠腰开弩。 最好的杀敌情况就是痛打落水狗,追杀败军的时候,王超同样不会放弃扩大战果的机会,留下王凛指挥武库的留守工作,并且命令:如果有人要求进武库,必须要对上口令才让进,否则可以射杀。 安排完了之后,带着近七十人的队伍,王超就追杀胡虏去了。 刚冲过武库这个转角,勒马驻停,正在商议怎么办的二十多个胡虏就闯入了王超的视线,弓弩已经准备好了的王超哪里会客气,有长枪在前面挡着,后面弓弩交鸣,箭矢激射,骑在马上的胡虏哪里能一下子就跑起来,登时少了大半,余下的趁着机会跑了。 看着如同丧家之犬般惶然而逃的胡虏骑兵,还在角楼观望的程朝阙等人大为疑惑,先前过去的二十多骑,现在只有七八骑狼狈逃回,莫非出现了什么变故?正当程朝阙等人疑惑的时候,落在后面的一个胡虏突然摔落马下,虽然高度有点,但角楼上的几人仔细一看,还是发现那个胡虏的胸口在不断的涌出鲜血,很快就染红了身下街道上铺着的石板。 “连抽动都没有,好劲霸的威力!”程朝阙倒吸了一口凉气,除非一击致命,不然都会因为疼痛而手足抽动,现在倒地的这个胡虏直接死去,显然死的很快,向着胡虏逃来的武库那边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数十人出现在了街道上面,领头的一人正坐在地上干什么,仔细一看,程朝阙突然惊呼:“腰开弩!”坐在地上,开弩时脚蹬手拉人往地上躺,加上中者立毙,不正是马隆西征平定秃发树机能叛乱时使用的腰开弩的鲜明特点吗。 程朝阙看得没错,正是腰开弩,出现在街角追杀的自然也就是破虏军了,随着虎卫手上的腰开弩接连崩响,远处仓皇逃走的胡虏接连栽下马背,这街道都是一条直线,已经嗅到危险气息的百姓早已各自归家闭门不出,街道上面空空荡荡,只有逃窜的胡虏骑军,正适合腰开弩射击活靶。 看着只剩下两个胡虏还在逃命,上好弩矢的王超端平腰开弩,通过望山略微瞄准,三点一线,心中默念着扣下了牙发。 远处只顾着逃命的胡虏看来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腰开弩这种汉家利器了,居然不会进行机动来干扰射击,一条直线跑路的结果就是成为腰开弩的又一个弩下亡魂。 虽然逃得是很快,但也没到五把腰开弩齐射也杀不了他的地步,随着最后一个胡虏连人带马都倒在街道上,泰山郡守军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组织的行动被破虏军干脆利落地粉碎,泰山郡内的胡人的生命已经可以用倒计时来计算了。 看着那队“山贼”轻而易举地解决了那二十多个胡虏,程朝阙意识到今天的泰山郡将会很不平静,或许程氏应该早做准备了。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十九章 腰开弩之威 听见远处传来的轰隆之声,王凛神色大变,正要开口,却已经听到王超那声嘶力竭的命令:“破虏军!出武库,准备接敌!” 破虏军的行动不可能一直瞒住胡虏,尤其在人手不够的情况下,破虏军根本就没法控制人群,就算是在开进途中见到了胡人,各路将士也无暇他顾,只要锁住了四门,夺取了武库,胡虏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不过好在武库所处的地方接连有两个转角,马队不可能不减速,这就给了破虏军时间,在王超、王凛等人的催促和什长的带领下,虎卫率先出武库列阵。 王超带来夺取武库的有虎卫三十六人,长枪队一百人,山林队三十四人,现在匆忙间,其他两部分人还没有恢复编制,正在兵找什长,什长找屯长,屯长找队长的混乱局面,暂时是指望不上了。 “快!”虽然楚江汉没有在,但是虎卫确实当得起训练有素这句话,他们不用指挥,直接分出三十人,一手长枪一手盾牌,站成三列,堵住了路,后面的五名甲士都是带着腰开弩的,立即坐在地上开弩,王凛刚才跟着进去的时候,也在旁边拿了一把腰开弩,现在看见他们开弩,也有样学样地坐在地上张开了弩。 连同王超那把已经上好了的腰开弩在内,现在虎卫已经有八把腰开弩在待命,好在里面在整队的也不是傻瓜,整好一队之后就将他们派了出来,看见长枪兵带着强弓出来,王超立即命令他们先把其他东西放一边,张弓,搭箭,等命令。 再一次将马速提上来,石棘(音:急)狠狠地用刀拍打着马,好让它更快些,身后跟着的是二十多个同族,他是石勒的远亲,也是这泰山郡城的留守负责人,刚才这泰山郡城南门的报*角响到一半就断了,正好在马厩的他也来不及叫糟糕,看着后面才二十来个人,石棘不由后悔先前过于托大,叫嚣着自己就凭两三百人就能将偌大一个泰山郡城镇压得服服帖帖的,原来没事还好,现在一有事,除开其他那些不能动的,石棘发现自己居然只能调动不到百人来救急。 上了战马,石棘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去看看武库怎么样,如果是城内的那些晋狗作乱,只要武库不出问题,凭着国人的勇猛和刀箭,只不过是杀人多少的问题,可要是武库里面那批刚从其他地方解运而来的弓弩丢了的话,那后果,石棘已经不敢想了,虽然自己是远亲,但是也架不住雷霆之怒啊。 刚刚拐过街角就看见武库前面严阵以待的破虏军,一马当先的石棘心中因为一路都没有见到有作乱而稍稍安下的心不争气地剧烈跳动起来,看着那里面有人一挥手,大声喊了一句什么,伴随着熟悉不过的弓弦响声,还有自己胯下爱马的悲鸣,石棘只觉得自己飞了起来,然后就变得很轻、很轻、很轻...... 听着如雷鸣般的蹄声接近转角,“准备!”大喝一声,高举左手,右手单手勉强持弩的王超死死盯着街角,等待着时机。 听见口令,众人都是敛声屏气,弓手都再度把弓拉得更加圆一些,多谢那几次过街角的减速,让出来的弓手达到了三十多个,不过后面就没法子再出来人了,因为地方不够。 看着冲出街角的那个胡虏骑兵,王超扣动了牙发,同时一声怒喝:“放!” 第一个冲出街角的受到了最为热切的欢迎,连人带马都被射成了豪猪,虽然这密度还不够豪猪的级别,但是这几张腰开弩带来的伤害绝对是致命的,尤其是王超亲眼见到腰开弩的弩矢在洞穿了胡虏的血肉之躯后,又射入了一半到对面的夯土墙,显然那人是必死无疑了,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即便身着重甲,也照样抵不住腰开弩的狂暴怒射。 腰开弩需要再次坐在地上开弩,弓手也需要拉弓搭箭,短暂的火力空白让后面的胡虏得以冲出街角,看着五六个胡虏挥刀驱马过来,在前面列阵的虎卫不由攥紧了手中的兵器。 看着一次性就把弓弩射完的乱贼,几个胡虏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怒骂:守武库的真是废物,居然连这点时间都没撑过就被人家打下了,刚才他们可是一看到有事情就过来支援了想不到还是没有来得及,石棘的死法真是太窝囊了,刚露面就连人带马被射死,都是那帮废物害的! 看到冲撞过来的胡虏就要马踏虎卫,王超拔出环首刀,准备支援属下,突然听见后面弓弦连响,一支支羽箭接连射中胡虏,箭箭贯体,冲在前面的三个胡虏带着羽箭从马背跌落到地上,看见自己的同伴都死了,再看到前面的乱贼已经有更多人拉开了弓,跟在后面的胡虏不敢再冲,拉转马头,抢在破虏军再次放箭之前,逃回了转角。 就这样完了???看着硬生生停在枪阵外面的战马,王超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凶悍的胡虏,这才死了几个?就这样跑了??? 如果胡虏知道的话,绝对会叫屈:冤枉啊,绝对冤枉,要不是负责指挥的石棘刚照面就被射杀,加上武库这里也实在不利骑兵冲击,用没有什么速度的骑兵去冲击对方的长枪阵,想想也知道没有什么作用,胡虏也不都是傻子,要没有那几十张弓弩的威胁,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退了,就算没有速度,也会再纠缠一下的。 既然胡虏败退,趁着下一波杀过来的空隙,王超赶紧回头安排弓箭手,刚才只不过露面一个胡虏,他们就自作主张把所有的箭矢都射了出去,要不是李仲夏得力,一手连珠箭术射的胡虏心生怯意,冲过来的几个虏会造成自己这边不小的麻烦。 “谁叫你们全部把箭都射出去的,差点就出事了。”指着那三个什长臭骂过后,王超大声安排:“你们三个什长每个人都指挥好自己的属下,等下接敌,轮流射箭,你们这十个人射完就轮到后面十个人,后面十个人射完再轮到最后面的十个人,敢再给我一窝蜂的乱射,饶不了你们。” “是!”几个什长哪里敢唱反调,一个个都连声答应,他们先前也没想那么多,现在被骂也没话说。 安排好了射箭顺序之后,王超又把腰开弩也安排了一下,腰开弩分成两拨射击,主要是通过精准的射杀目标来震慑对方,弓箭主要是作为吓阻,真正的一击致命还是要靠腰开弩。 最好的杀敌情况就是痛打落水狗,追杀败军的时候,王超同样不会放弃扩大战果的机会,留下王凛指挥武库的留守工作,并且命令:如果有人要求进武库,必须要对上口令才让进,否则可以射杀。 安排完了之后,带着近七十人的队伍,王超就追杀胡虏去了。 刚冲过武库这个转角,勒马驻停,正在商议怎么办的二十多个胡虏就闯入了王超的视线,弓弩已经准备好了的王超哪里会客气,有长枪在前面挡着,后面弓弩交鸣,箭矢激射,骑在马上的胡虏哪里能一下子就跑起来,登时少了大半,余下的趁着机会跑了。 看着如同丧家之犬般惶然而逃的胡虏骑兵,还在角楼观望的程朝阙等人大为疑惑,先前过去的二十多骑,现在只有七八骑狼狈逃回,莫非出现了什么变故?正当程朝阙等人疑惑的时候,落在后面的一个胡虏突然摔落马下,虽然高度有点,但角楼上的几人仔细一看,还是发现那个胡虏的胸口在不断的涌出鲜血,很快就染红了身下街道上铺着的石板。 “连抽动都没有,好劲霸的威力!”程朝阙倒吸了一口凉气,除非一击致命,不然都会因为疼痛而手足抽动,现在倒地的这个胡虏直接死去,显然死的很快,向着胡虏逃来的武库那边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数十人出现在了街道上面,领头的一人正坐在地上干什么,仔细一看,程朝阙突然惊呼:“腰开弩!”坐在地上,开弩时脚蹬手拉人往地上躺,加上中者立毙,不正是马隆西征平定秃发树机能叛乱时使用的腰开弩的鲜明特点吗。 程朝阙看得没错,正是腰开弩,出现在街角追杀的自然也就是破虏军了,随着虎卫手上的腰开弩接连崩响,远处仓皇逃走的胡虏接连栽下马背,这街道都是一条直线,已经嗅到危险气息的百姓早已各自归家闭门不出,街道上面空空荡荡,只有逃窜的胡虏骑军,正适合腰开弩射击活靶。 看着只剩下两个胡虏还在逃命,上好弩矢的王超端平腰开弩,通过望山略微瞄准,三点一线,心中默念着扣下了牙发。 远处只顾着逃命的胡虏看来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腰开弩这种汉家利器了,居然不会进行机动来干扰射击,一条直线跑路的结果就是成为腰开弩的又一个弩下亡魂。 虽然逃得是很快,但也没到五把腰开弩齐射也杀不了他的地步,随着最后一个胡虏连人带马都倒在街道上,泰山郡守军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组织的行动被破虏军干脆利落地粉碎,泰山郡内的胡人的生命已经可以用倒计时来计算了。 看着那队“山贼”轻而易举地解决了那二十多个胡虏,程朝阙意识到今天的泰山郡将会很不平静,或许程氏应该早做准备了。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二十章 恐怖的心得交流 当王超带领的部队夺取武库并歼灭来袭的胡虏之后,已经被破虏军将四座城门全部夺占的泰山郡城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慌乱。 就在王超带着机动兵力从兵器作坊开始扫荡胡虏时,城内已经人心惶惶,先前破虏军袭杀北门守军,继而攻取其他三门和武库的军事行动已经让城内的各方势力知晓,普通百姓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出现了一股乱兵正在和胡虏厮杀,那些世家大族虽然得到的情报信息比普通老百姓要多一点,但也只是知道现在泰山郡内闯进了一股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贼人,正在与胡虏搏杀。 作为交战方的破虏军和胡虏,破虏军虽然是进攻方,拥有着相对的信息优势和战局主导能力,也只是通过南门那半声报警的号角来了解到战事大概的进展情况:按照原先的约定,攻克南门之后,破虏军也会吹响一长两短的号声来报告。 而胡虏则完全被动,破虏军的攻击速度和猛烈打击完全没有给予他们反应和报讯的时间,再加上破虏军突袭造成的被动,在石棘死去之后,失去指挥的胡虏都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有多少敌人,现在应该干什么,为了不出现错误,他们只好收缩兵力,各自固守本地。 对于王超亲自带领的破虏军来说,胡虏老老实实地守在各地,等着自己去逐一歼灭,这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不如此,难免要多费功夫去搜查溃兵。 箭矢飞射,弓弩震鸣,据守兵器作坊的二十来个胡虏负隅顽抗,依托作坊门口的地形阻击着破虏军的迅猛攻势,看着射入上面墙壁的那支羽箭,王超不由暗道侥幸,刚才这支箭如果再偏下十厘米,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这帮胡虏也确实悍勇,即便破虏军有威力巨大的腰开弩助阵,他们也毫不畏惧地与破虏军进行对射,看着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王超也恼火了,后面还有一堆地方要打呢! “你们给我翻墙进去抄他们后路,一个不留,全部干掉!”叫来虎卫的什长李威,王超打算前后夹击,快速解决掉胡虏。 “翻墙?”李威重复了一句,他还真的没有想到可以翻墙,原本他都打算直接拿盾牌顶着冲过去了。 看着李威,王超再一次重复了命令:“没错,就是叫你们找个地方翻墙进去,抄胡虏的后路,怎么样,听明白了吗?!” “是!属下听明白了!”李威没有推脱,这次是真的听明白了,翻墙进去总比直接顶上去要好一点,哪能不明白啊,直接带着自己的部下就换了刀盾,绕开了大门这一段,向着其他地方就过去找地方翻墙了。 泰山郡的兵器作坊是用一道长墙围起来的,当初建这围墙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偌大一个作坊居然只有一道大门可以通行,搞得现在胡虏只要守住这大门就可以扼住破虏军的攻击,不过嘛,在王超看来,这只有一道大门的兵器作坊固然会令破虏军的攻势受挫,可更加会令胡虏产生懈怠心理,换成是谁也没有想到王超居然会不打大门而是派军队直接翻墙抄后路。 没让王超久等,很快大门口的射出的羽箭就稀疏了不少,剩下的虎卫在山林队弓箭的掩护下,手持刀盾逼进了大门,王超这次也照样跟在虎卫的后面进去了,进去一看,不少胡虏都被砍倒在地,只有七八个被逼在角落顽抗,虎卫隔着两丈左右的距离和他们保持对峙,虽然杀死了十多个胡虏,可虎卫这边也受伤了不少。 被围住的胡虏虽然乍一看是金发碧眼的西方友人模样,但王超在多看两眼之后就发现,这些人的相貌虽然也是高鼻深目,可与其说看起来和西方人相貌接近还不如说是和西亚人的特征更接近点,身上穿的盔甲虽然也是两档铠,不过看起来比虎卫拥有的两档铠质量要更好一点,手里的弯刀也十分雪亮,刀口却布满了不少米粒大小的缺口,这是刚才和虎卫的环首刀相击造成的,同伴的战死和被破虏军包围让他们看起来有点士气低落,虽然他们被包围了,不过那股凶悍还是在警告对手:困兽犹斗。 看着那几个一脸凶悍的胡虏,再看看那几个受伤的虎卫,王超怒火渐起,这些虎卫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士兵,都是跟随这个身体的宿主在北伐战场上和胡虏搏杀数载的忠勇之士,要不是他们的拥护,王超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嘛呢,不过能够让虎卫这种常年与胡虏交锋的精锐也有损伤的胡虏,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辈。 “看来自己还是轻视了胡虏的战力啊,不过也对,要是没两把刷子,怎么可能打下中原,他们又不是那些抗战神剧里面的苦逼虏寇,贬低敌人就是嘲讽自己,能被废物打败的说明连废物都不是啊。”正当王超还在瞎想的时候,圈内的一个胡虏突然大声吼叫着什么,反正王超绝对听不懂,不像后世五大流氓的任何一种语言,更加不是东、南亚地区的语言。 招手叫过李威,“那个胡人鬼叫什么?”见到那些胡虏突然振作的士气和战意,王超比较好奇,到底是什么有这么大的作用。 不过李威脸上的神色倒是很难看,但他还是回答:“这些胡人用的是羯胡的语言,说的是‘熊罴(音:辟)军永受胡天庇佑,誓死效忠中山公’。” “胡天???是什么玩意?”听到这个完全陌生的词,王超不由猜想这个和蒙古人的长生天有没有关联,“还有,那个中山公和熊罴军是什么关系?” 熊罴军和中山公是什么关系?李威差点没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公子在拿自己寻开心,这熊罴军和中山公的关系不是明摆着的吗!看着望向那些胡虏的王超,李威猛地醒悟自家公子现在患了离魂症,前面的事情已经大部分不记得了,这个熊罴军和中山公的关系自然就需要问人了。 “公子,这崇拜胡天就是羯胡的习俗,每次拿我们汉人的人头就是用来祭祀这个胡天,至于这个熊罴军和中山公嘛,熊罴军是羯胡的一支亲军名字,编制约有万人,都是由羯胡的青壮组成,他们装备精良,凶残无比,战力极强,至于那中山公就是这次广固屠城的罪魁祸首——羯胡石虎,每次出战,都是作为胡虏的精锐部队杀入战场,石虎只要破城,都是熊罴军率先举起屠刀,奸.淫.掳.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把晋人当两脚羊吃掉的风气,在诸胡中羯胡最盛,而在羯胡之中,则是熊罴军最烈,只要落到他们手上,可以称得上是死掉了,从石虎领熊罴军十数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葬身在熊罴军的腹中。” “熊罴军么。”冷淡地吐出这个名字,王超牢牢地记住了这支军队,哼哼,熊罴军,好自为之吧! “哎,对面的,问个问题,人肉好吃吗?”大步走到胡虏的前面,身前是虎卫,大声问出这句话之后,王超便等着胡虏的回答。 眼前这个乱贼似乎有点地位,看他在人群里面发话居然没有人阻拦,还问的是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卜来虎觉得机会来了,现在这些乱贼围住了自己却不进攻,让大赵的熊罴军勇士们空有娴熟的武艺却难以施展,先前这些乱贼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进来了,从后面突然对大赵的勇士进行冲杀,前面的那些乱贼也一并杀来,要不是大赵的熊罴军勇士骁勇无比,装备精良,还真挡不住这帮乱贼的前后夹攻,现在他们人多,主动攻过去不是聪明的办法,看来得想法子激怒他们,好让他们自己冲过来,以便大赵的熊罴军勇士能够借机杀败他们。 “哈哈哈,人肉当然好吃。”大笑着回答乱贼,卜来虎眼前似乎出现了以前在熊罴军的那段美好时日,想着那令人回味无穷的美妙滋味,几人不由自主地齐齐咽了口口水:“人肉的滋味又怎么会是那些普通肉食能够比的,你们这帮乱贼大概还没有尝过这其中的美妙味道吧,那就告诉你们好了,人肉之中,还没有断奶的小儿最为可口美味,其次为那些一二十岁的小妇人,那没有断奶的小儿的肉啊,那个鲜嫩呐,想想就流口水,不用放太多油盐,那小儿还没断奶,吃的都是妇人的*,长得都是白白胖胖,熟了之后,一口下去都是奶香啊,简直就是你们晋狗说的那什么:入口即化,嫩*口,那小儿刚出世没多久,骨头真是又酥又脆啊,嚼一嚼就能吃下去了,真的是一口下去都不用吐骨头渣子出来的。” 听着这话,很多虎卫脸上都勃然变色,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虽然也曾亲眼见过,亲耳听过,可都没有比胡虏亲自说有冲击力,脸上带着微笑的王超搭在两个虎卫的肩膀上面,津津有味地听着这种在后世绝对可以拍一部恐怖剧的事情,在部下个个都脸色铁青的时候,居然还能催促胡虏快点讲有什么精彩的:“咿呀,就这样子啊,还有什么更精彩有趣的吗?” 卜来虎暗吸一口凉气,这人好生怪异,居然不似其他人一般忿怒,还能笑出来,看来还得下一点猛料,吓倒他们的气势:“那当然有了,这小儿要把它做熟做的好吃,有好几种办法呢,一种是直接将怀有小儿的妇人趁还没有生产,直接用利刃剖开,取出胎儿,然后把那妇人的肉也一起放锅里炖着,也可以蒸着吃,这个叫‘母子相依’,最是好吃。” “嗯,母子相依,这个名字很不错,记住了,那其它的方法呢?又是要怎么做的才能比较好吃呢?”听着那人的笑语,卜来虎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他居然会为这个叫好,他居然会说这个名字取得很好?居然还会和自己讨论这个问题?! 这个究竟是什么人!他简直就不像是晋狗!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二十章 恐怖的心得交流 当王超带领的部队夺取武库并歼灭来袭的胡虏之后,已经被破虏军将四座城门全部夺占的泰山郡城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慌乱。 就在王超带着机动兵力从兵器作坊开始扫荡胡虏时,城内已经人心惶惶,先前破虏军袭杀北门守军,继而攻取其他三门和武库的军事行动已经让城内的各方势力知晓,普通百姓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出现了一股乱兵正在和胡虏厮杀,那些世家大族虽然得到的情报信息比普通老百姓要多一点,但也只是知道现在泰山郡内闯进了一股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贼人,正在与胡虏搏杀。 作为交战方的破虏军和胡虏,破虏军虽然是进攻方,拥有着相对的信息优势和战局主导能力,也只是通过南门那半声报警的号角来了解到战事大概的进展情况:按照原先的约定,攻克南门之后,破虏军也会吹响一长两短的号声来报告。 而胡虏则完全被动,破虏军的攻击速度和猛烈打击完全没有给予他们反应和报讯的时间,再加上破虏军突袭造成的被动,在石棘死去之后,失去指挥的胡虏都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有多少敌人,现在应该干什么,为了不出现错误,他们只好收缩兵力,各自固守本地。 对于王超亲自带领的破虏军来说,胡虏老老实实地守在各地,等着自己去逐一歼灭,这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不如此,难免要多费功夫去搜查溃兵。 箭矢飞射,弓弩震鸣,据守兵器作坊的二十来个胡虏负隅顽抗,依托作坊门口的地形阻击着破虏军的迅猛攻势,看着射入上面墙壁的那支羽箭,王超不由暗道侥幸,刚才这支箭如果再偏下十厘米,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这帮胡虏也确实悍勇,即便破虏军有威力巨大的腰开弩助阵,他们也毫不畏惧地与破虏军进行对射,看着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王超也恼火了,后面还有一堆地方要打呢! “你们给我翻墙进去抄他们后路,一个不留,全部干掉!”叫来虎卫的什长李威,王超打算前后夹击,快速解决掉胡虏。 “翻墙?”李威重复了一句,他还真的没有想到可以翻墙,原本他都打算直接拿盾牌顶着冲过去了。 看着李威,王超再一次重复了命令:“没错,就是叫你们找个地方翻墙进去,抄胡虏的后路,怎么样,听明白了吗?!” “是!属下听明白了!”李威没有推脱,这次是真的听明白了,翻墙进去总比直接顶上去要好一点,哪能不明白啊,直接带着自己的部下就换了刀盾,绕开了大门这一段,向着其他地方就过去找地方翻墙了。 泰山郡的兵器作坊是用一道长墙围起来的,当初建这围墙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偌大一个作坊居然只有一道大门可以通行,搞得现在胡虏只要守住这大门就可以扼住破虏军的攻击,不过嘛,在王超看来,这只有一道大门的兵器作坊固然会令破虏军的攻势受挫,可更加会令胡虏产生懈怠心理,换成是谁也没有想到王超居然会不打大门而是派军队直接翻墙抄后路。 没让王超久等,很快大门口的射出的羽箭就稀疏了不少,剩下的虎卫在山林队弓箭的掩护下,手持刀盾逼进了大门,王超这次也照样跟在虎卫的后面进去了,进去一看,不少胡虏都被砍倒在地,只有七八个被逼在角落顽抗,虎卫隔着两丈左右的距离和他们保持对峙,虽然杀死了十多个胡虏,可虎卫这边也受伤了不少。 被围住的胡虏虽然乍一看是金发碧眼的西方友人模样,但王超在多看两眼之后就发现,这些人的相貌虽然也是高鼻深目,可与其说看起来和西方人相貌接近还不如说是和西亚人的特征更接近点,身上穿的盔甲虽然也是两档铠,不过看起来比虎卫拥有的两档铠质量要更好一点,手里的弯刀也十分雪亮,刀口却布满了不少米粒大小的缺口,这是刚才和虎卫的环首刀相击造成的,同伴的战死和被破虏军包围让他们看起来有点士气低落,虽然他们被包围了,不过那股凶悍还是在警告对手:困兽犹斗。 看着那几个一脸凶悍的胡虏,再看看那几个受伤的虎卫,王超怒火渐起,这些虎卫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士兵,都是跟随这个身体的宿主在北伐战场上和胡虏搏杀数载的忠勇之士,要不是他们的拥护,王超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嘛呢,不过能够让虎卫这种常年与胡虏交锋的精锐也有损伤的胡虏,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辈。 “看来自己还是轻视了胡虏的战力啊,不过也对,要是没两把刷子,怎么可能打下中原,他们又不是那些抗战神剧里面的苦逼虏寇,贬低敌人就是嘲讽自己,能被废物打败的说明连废物都不是啊。”正当王超还在瞎想的时候,圈内的一个胡虏突然大声吼叫着什么,反正王超绝对听不懂,不像后世五大流氓的任何一种语言,更加不是东、南亚地区的语言。 招手叫过李威,“那个胡人鬼叫什么?”见到那些胡虏突然振作的士气和战意,王超比较好奇,到底是什么有这么大的作用。 不过李威脸上的神色倒是很难看,但他还是回答:“这些胡人用的是羯胡的语言,说的是‘熊罴(音:辟)军永受胡天庇佑,誓死效忠中山公’。” “胡天???是什么玩意?”听到这个完全陌生的词,王超不由猜想这个和蒙古人的长生天有没有关联,“还有,那个中山公和熊罴军是什么关系?” 熊罴军和中山公是什么关系?李威差点没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公子在拿自己寻开心,这熊罴军和中山公的关系不是明摆着的吗!看着望向那些胡虏的王超,李威猛地醒悟自家公子现在患了离魂症,前面的事情已经大部分不记得了,这个熊罴军和中山公的关系自然就需要问人了。 “公子,这崇拜胡天就是羯胡的习俗,每次拿我们汉人的人头就是用来祭祀这个胡天,至于这个熊罴军和中山公嘛,熊罴军是羯胡的一支亲军名字,编制约有万人,都是由羯胡的青壮组成,他们装备精良,凶残无比,战力极强,至于那中山公就是这次广固屠城的罪魁祸首——羯胡石虎,每次出战,都是作为胡虏的精锐部队杀入战场,石虎只要破城,都是熊罴军率先举起屠刀,奸.淫.掳.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把晋人当两脚羊吃掉的风气,在诸胡中羯胡最盛,而在羯胡之中,则是熊罴军最烈,只要落到他们手上,可以称得上是死掉了,从石虎领熊罴军十数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葬身在熊罴军的腹中。” “熊罴军么。”冷淡地吐出这个名字,王超牢牢地记住了这支军队,哼哼,熊罴军,好自为之吧! “哎,对面的,问个问题,人肉好吃吗?”大步走到胡虏的前面,身前是虎卫,大声问出这句话之后,王超便等着胡虏的回答。 眼前这个乱贼似乎有点地位,看他在人群里面发话居然没有人阻拦,还问的是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卜来虎觉得机会来了,现在这些乱贼围住了自己却不进攻,让大赵的熊罴军勇士们空有娴熟的武艺却难以施展,先前这些乱贼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进来了,从后面突然对大赵的勇士进行冲杀,前面的那些乱贼也一并杀来,要不是大赵的熊罴军勇士骁勇无比,装备精良,还真挡不住这帮乱贼的前后夹攻,现在他们人多,主动攻过去不是聪明的办法,看来得想法子激怒他们,好让他们自己冲过来,以便大赵的熊罴军勇士能够借机杀败他们。 “哈哈哈,人肉当然好吃。”大笑着回答乱贼,卜来虎眼前似乎出现了以前在熊罴军的那段美好时日,想着那令人回味无穷的美妙滋味,几人不由自主地齐齐咽了口口水:“人肉的滋味又怎么会是那些普通肉食能够比的,你们这帮乱贼大概还没有尝过这其中的美妙味道吧,那就告诉你们好了,人肉之中,还没有断奶的小儿最为可口美味,其次为那些一二十岁的小妇人,那没有断奶的小儿的肉啊,那个鲜嫩呐,想想就流口水,不用放太多油盐,那小儿还没断奶,吃的都是妇人的*,长得都是白白胖胖,熟了之后,一口下去都是奶香啊,简直就是你们晋狗说的那什么:入口即化,嫩*口,那小儿刚出世没多久,骨头真是又酥又脆啊,嚼一嚼就能吃下去了,真的是一口下去都不用吐骨头渣子出来的。” 听着这话,很多虎卫脸上都勃然变色,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虽然也曾亲眼见过,亲耳听过,可都没有比胡虏亲自说有冲击力,脸上带着微笑的王超搭在两个虎卫的肩膀上面,津津有味地听着这种在后世绝对可以拍一部恐怖剧的事情,在部下个个都脸色铁青的时候,居然还能催促胡虏快点讲有什么精彩的:“咿呀,就这样子啊,还有什么更精彩有趣的吗?” 卜来虎暗吸一口凉气,这人好生怪异,居然不似其他人一般忿怒,还能笑出来,看来还得下一点猛料,吓倒他们的气势:“那当然有了,这小儿要把它做熟做的好吃,有好几种办法呢,一种是直接将怀有小儿的妇人趁还没有生产,直接用利刃剖开,取出胎儿,然后把那妇人的肉也一起放锅里炖着,也可以蒸着吃,这个叫‘母子相依’,最是好吃。” “嗯,母子相依,这个名字很不错,记住了,那其它的方法呢?又是要怎么做的才能比较好吃呢?”听着那人的笑语,卜来虎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他居然会为这个叫好,他居然会说这个名字取得很好?居然还会和自己讨论这个问题?! 这个究竟是什么人!他简直就不像是晋狗!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二十一章 胡无人,汉道昌 ??检讨,拖了这么久,中间一直说要更新,结果放了鸽子,今天生日,有承诺,再晚也更!) 夜幕将至,在泰山脚下,一条土龙沿着大道向着远处伏着的泰山郡城延伸。 “驾~!”“驾~!!”伴随着声声叱喝,土龙的源头——一匹浑身汗水淋漓的黑色骏马撒开四蹄,驮着同样一脸疲惫的主人跑向了此行的终点。 看着远处的郡城还开着门,程二松了口气,胡人之间各属部落,互不统属,常常是举族男丁均为战兵,泰山郡城之内的胡人便是分属三个较大的部族,两个种族,负责北门和东门的那帮胡人是羯胡,首领是石棘,因为掌权者是羯胡,加上石棘和石勒沾点远亲,就算是胡人里面也是属于地位相当高的一类了,依着胡人的脾性,他们自然是一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除了对同部族的客气点外,对其他的胡人也是不放在眼里,经常小有碰撞,至于最底层最卑贱的那些汉人么,呵呵,可是没有几个胡人会有一点好脸色,胡人基本都是属于那种没事也能找出事来寻乐子的,没有几个好打交道,听说前两天就有个给胡人养马的小伙子在从城外把养着的军马牵回来时,就被正好到门口的石棘看见,在围着马群转了几圈之后,用一匹军马的马腿上还有些草屑没有洗干净的理由把他揍了一顿后扔大牢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石棘借着机会向刚来不久的独孤野拔示威。 据不太确定的小道消息:身为鲜卑人的独孤野拔曾经和石棘在一次破城之后瓜分战利品时,为了一个美艳少妇的归属而吵了起来,石棘仗着自己是石勒远亲和羯胡,寸步不让,独孤野拔自恃身后的鲜卑族兵强马壮,石勒正在极力拉拢己方而毫无妥协的意思,最后,争来夺去的两人差点在主帅石虎面前动了刀兵,事情后来被石虎用极为简单的办法解决了:那个少妇被石虎命令亲卫从中劈成两半,分别赏给两人吃掉,也算是各偿所愿,不过这两人的梁子也就这么结下了。现在独孤野拔带着二百余落(相当于中原的户)族人跑到泰山郡当泰山都尉,骑在了石棘这个泰山郡尉头上,早已有宿怨的两人自然不会让泰山郡太过平静。 甩了甩头,程二努力想把脑子里面的杂念赶走,这几天一直在进剿山里的贼人,来回在营地和前线之间跑动可是累的不得了啊,不过越是离郡城近,程二就感觉自己越发不安,直到离郡城不到五里地时,程二发现不对头了。 在路口的交叉处,程二看见路面上的杂草极为凌乱,连道路两侧附近的也惨不忍睹,分明就是被无数人踩过,再看看路上那众多交错的车辙,说明车辆不少,“泰山郡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动静?!”呆呆地看着向着远方延伸而去的痕迹,程二猛然打了个冷颤,拨马向着泰山郡城疾驰,程二已经不敢乱想。 随着越发靠近泰山郡城,大道上人走马踩车压的痕迹就越多,还出现了各种碎掉了的陶器。“吁~!”用力拉住座下汗水淋漓,辛劳无比的骏马,尽管离郡城不过里许,离家触手可及,程二却勒住了马,翻身下马,踩着坚实的土地,程二感到了莫大的安心,早在远处的时候,程二就看见城门不远处的上空有一群黑点在盘旋,等到进了,程二就发现是一群乌鸦,而乌鸦下面的情景,却正是让程二不得不下马步行前往的原因。 干涸的血迹呈现出一种暗红色,占据了小丘下面的一大片地方,粗略一看,不下百数处,而小丘上面则摆了一张放着祭祀用具的桌案,面朝泰山,而位于桌案和血迹中间,面朝泰山各自插着写有几个大字白旗的两个东西,正是这些日子来,程二极是熟悉的物件,每次攻破山寨,留下的都会是少则百余,多则七八百具人头垒砌的这种东西,现在这个只不过用料不同了而已。 在用无数头颅垒砌的覆斗状建筑上,一个头颅被摆在最高处,面对着泰山,原本在上面大快朵颐的几只乌鸦被走近的程二惊起之后,犹自眷恋不舍地在附近盘旋,头颅后面插着一根旗杆,已经失去了生机的脸上表情惊恐,一双眼睛几乎睁圆了,张开的口中似乎要喊什么,只不过那还没有被沾满尘土和血的混合物的脸加上那一头金发和深目高鼻,倒是让程二能认出这个处于最高层的是谁,以往在泰山郡城横行无忌,掳掠*无所不通,据称还是王族远亲的高贵国人,前泰山郡尉,羯族人,石棘。 只不过这个可以同独孤野拔对抗的人现在已经成为这座建筑的最高层了,几只乌鸦琢出了他的眼球,只是还未来得及享用就被程二坏了好事,吊着眼球的首级看起来凭空添了几分恐怖。 仔细看着这些人头,程二莫名快意了起来,这些天见惯了鲜血、残肢、杀戮、*、斩首和京观,该吐的早就吐光了,胡虏在城内呆了这么久,倒不敢说全部认识,不过至少自己认识的留在城内的面孔基本都在这里了。 自泰山郡尉石棘,北门尉护野铲,东门尉西语都,南门尉才不留,西门尉横孤成以下,留守郡城的两百余国人,近五百眷属,全部在这里了,这次为了剿灭盘踞的乞活余部,独孤野拔抽调了郡城绝大部分兵马,想不到抽调的兵马前脚刚走,后脚就让人把郡城连锅端了。 程二已经可以想见独孤野拔的愤怒了,因为在这里面,他还看到了独孤野拔留在城内的亲弟弟,独孤野离的人头,平日里,独孤野拔掳掠的妇人可没哪次忘记自家亲弟弟的好处,要不是这次出发前独孤野离脚崴了,独孤野拔绝对会带上他的,那个牧马的小伙子就是独孤兄弟的马奴,独孤野拔特意留下照顾独孤野离的,谁成想,独孤野拔刚把泰山郡的兵调走,那个马奴就被石棘下了大牢。 看着被分开垒成京观的胡人尸首,程二忽然想起:连嚣张跋扈的胡虏都成了京观,自家的亲属怎么样了,还在泰山郡城吗?虽然大道上的痕迹和眼前的京观已经告诉了自己,泰山郡城可能已经是人去城空,但程二还是决定进郡城里面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一点吃的。 相对金银来说,能够填饱肚子驱走饥饿的粮食才是乱世之中最为宝贵的东西,粮食可以换来金银,金银可不一定能换来保命的粮食。无人把守的北门早已经洞开,牵着骏马,程二缓步进入了泰山郡城,这座自己生活了二十来年,既熟悉,又陌生的城池。城门内有几滩早已干涸的血迹,说明守军压根就没能完成职责,在关上城门前就被来袭的敌人杀死,城内的街道上虽然甚是杂乱不堪,遍地凌乱,可没有见到什么血迹,街道两侧的门户虽然大都洞开,屋内的地上躺着各种器具,却也没有见到什么百姓尸首,边走边看,程二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他的本家——程氏宗祠前。 虽然不抱有太大希望,可程二犹豫再三,看着那块高悬着的“程氏宗祠”牌匾,最终决定还是进去看看。程二是孤儿,其父母在战乱中先后离世,余下他一人被宗亲抚养,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贱所未见,也幸亏宗族为了长远考虑,加上同出一脉的血缘之情,也没过多纠结,程二连同其他十来号孤儿一起被抚养,名字也从程一开始依次类推下去,经过十数载风霜,在连天的战火里,在无年无月无日不战的晋末乱世之中,前后二十七个孤儿,居然还活了九个,程二有幸成为了其中的一个。 养育之恩重于泰山,正是因为其他人的离去,才让那些活下来的孤儿更加知道活命的不易,因此,这些孤儿对于程氏宗族的忠诚远胜一般的程氏子弟。 抛下缰绳,推门入内,程二愕然发现里面已经是空空如也,往日不可大声喧哗,不可高声谈笑,庄严肃穆,挂满着列祖列宗画像,摆满了故去先人牌位的程氏宗祠大堂如今已经空空如也了,往日程二进入宗祠,踏入大堂便感觉自己被画像上的祖宗们俯视着,看着那些牌位便能感觉到那冥冥中,包括自己父母在内,有无数先人在静静看着自己,令人不用刻意就能感觉到一种庄重。没了,都没了!程二疯狂搜寻了宗祠的每一个角落,连自己知道的密室也去看了,干干净净,没有留下重要的东西,牌位,画像,族谱,全部被带走了。 如同发了疯一般,程二找遍了其他各家的宗祠,如果换在以前,未经同意、擅闯本家宗祠,程二只怕早就被其他家的子弟痛殴一顿,押解上宗门问罪了,只不过,此时的程二连这个待遇都没法子享受到了:各家宗祠早已搬空,不知去向。 黯然跌坐地上,想起京观上插着的旗帜上的字,程二不由觉得脖子发凉,虽然他不会写字,可他从小和程朝阙走的比较近,认识点字的水平还是有的。 “胡无人,汉道昌!”喃喃念出这六个字,程二稍稍思考了一会就下定了决心:趁着独孤野拔还没回来,赶紧追上去! 羯胡赵严禁“胡”字,敢说者,死!程二绝对没有任何拿自己脑袋去试独孤野拔会不会拔刀的打算,虽然曾经有人挑战过,并且活了下来,可程二没有一丝信心,独孤野拔不是石勒,在七百多颗头颅筑成的京观面前,冲天的怒火将会把胡人的理智彻底焚烧干净,任何汉人都可能成为他们发泄的对象。 第一巻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第二十一章 胡无人,汉道昌 ??检讨,拖了这么久,中间一直说要更新,结果放了鸽子,今天生日,有承诺,再晚也更!) 夜幕将至,在泰山脚下,一条土龙沿着大道向着远处伏着的泰山郡城延伸。 “驾~!”“驾~!!”伴随着声声叱喝,土龙的源头——一匹浑身汗水淋漓的黑色骏马撒开四蹄,驮着同样一脸疲惫的主人跑向了此行的终点。 看着远处的郡城还开着门,程二松了口气,胡人之间各属部落,互不统属,常常是举族男丁均为战兵,泰山郡城之内的胡人便是分属三个较大的部族,两个种族,负责北门和东门的那帮胡人是羯胡,首领是石棘,因为掌权者是羯胡,加上石棘和石勒沾点远亲,就算是胡人里面也是属于地位相当高的一类了,依着胡人的脾性,他们自然是一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除了对同部族的客气点外,对其他的胡人也是不放在眼里,经常小有碰撞,至于最底层最卑贱的那些汉人么,呵呵,可是没有几个胡人会有一点好脸色,胡人基本都是属于那种没事也能找出事来寻乐子的,没有几个好打交道,听说前两天就有个给胡人养马的小伙子在从城外把养着的军马牵回来时,就被正好到门口的石棘看见,在围着马群转了几圈之后,用一匹军马的马腿上还有些草屑没有洗干净的理由把他揍了一顿后扔大牢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石棘借着机会向刚来不久的独孤野拔示威。 据不太确定的小道消息:身为鲜卑人的独孤野拔曾经和石棘在一次破城之后瓜分战利品时,为了一个美艳少妇的归属而吵了起来,石棘仗着自己是石勒远亲和羯胡,寸步不让,独孤野拔自恃身后的鲜卑族兵强马壮,石勒正在极力拉拢己方而毫无妥协的意思,最后,争来夺去的两人差点在主帅石虎面前动了刀兵,事情后来被石虎用极为简单的办法解决了:那个少妇被石虎命令亲卫从中劈成两半,分别赏给两人吃掉,也算是各偿所愿,不过这两人的梁子也就这么结下了。现在独孤野拔带着二百余落(相当于中原的户)族人跑到泰山郡当泰山都尉,骑在了石棘这个泰山郡尉头上,早已有宿怨的两人自然不会让泰山郡太过平静。 甩了甩头,程二努力想把脑子里面的杂念赶走,这几天一直在进剿山里的贼人,来回在营地和前线之间跑动可是累的不得了啊,不过越是离郡城近,程二就感觉自己越发不安,直到离郡城不到五里地时,程二发现不对头了。 在路口的交叉处,程二看见路面上的杂草极为凌乱,连道路两侧附近的也惨不忍睹,分明就是被无数人踩过,再看看路上那众多交错的车辙,说明车辆不少,“泰山郡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动静?!”呆呆地看着向着远方延伸而去的痕迹,程二猛然打了个冷颤,拨马向着泰山郡城疾驰,程二已经不敢乱想。 随着越发靠近泰山郡城,大道上人走马踩车压的痕迹就越多,还出现了各种碎掉了的陶器。“吁~!”用力拉住座下汗水淋漓,辛劳无比的骏马,尽管离郡城不过里许,离家触手可及,程二却勒住了马,翻身下马,踩着坚实的土地,程二感到了莫大的安心,早在远处的时候,程二就看见城门不远处的上空有一群黑点在盘旋,等到进了,程二就发现是一群乌鸦,而乌鸦下面的情景,却正是让程二不得不下马步行前往的原因。 干涸的血迹呈现出一种暗红色,占据了小丘下面的一大片地方,粗略一看,不下百数处,而小丘上面则摆了一张放着祭祀用具的桌案,面朝泰山,而位于桌案和血迹中间,面朝泰山各自插着写有几个大字白旗的两个东西,正是这些日子来,程二极是熟悉的物件,每次攻破山寨,留下的都会是少则百余,多则七八百具人头垒砌的这种东西,现在这个只不过用料不同了而已。 在用无数头颅垒砌的覆斗状建筑上,一个头颅被摆在最高处,面对着泰山,原本在上面大快朵颐的几只乌鸦被走近的程二惊起之后,犹自眷恋不舍地在附近盘旋,头颅后面插着一根旗杆,已经失去了生机的脸上表情惊恐,一双眼睛几乎睁圆了,张开的口中似乎要喊什么,只不过那还没有被沾满尘土和血的混合物的脸加上那一头金发和深目高鼻,倒是让程二能认出这个处于最高层的是谁,以往在泰山郡城横行无忌,掳掠*无所不通,据称还是王族远亲的高贵国人,前泰山郡尉,羯族人,石棘。 只不过这个可以同独孤野拔对抗的人现在已经成为这座建筑的最高层了,几只乌鸦琢出了他的眼球,只是还未来得及享用就被程二坏了好事,吊着眼球的首级看起来凭空添了几分恐怖。 仔细看着这些人头,程二莫名快意了起来,这些天见惯了鲜血、残肢、杀戮、*、斩首和京观,该吐的早就吐光了,胡虏在城内呆了这么久,倒不敢说全部认识,不过至少自己认识的留在城内的面孔基本都在这里了。 自泰山郡尉石棘,北门尉护野铲,东门尉西语都,南门尉才不留,西门尉横孤成以下,留守郡城的两百余国人,近五百眷属,全部在这里了,这次为了剿灭盘踞的乞活余部,独孤野拔抽调了郡城绝大部分兵马,想不到抽调的兵马前脚刚走,后脚就让人把郡城连锅端了。 程二已经可以想见独孤野拔的愤怒了,因为在这里面,他还看到了独孤野拔留在城内的亲弟弟,独孤野离的人头,平日里,独孤野拔掳掠的妇人可没哪次忘记自家亲弟弟的好处,要不是这次出发前独孤野离脚崴了,独孤野拔绝对会带上他的,那个牧马的小伙子就是独孤兄弟的马奴,独孤野拔特意留下照顾独孤野离的,谁成想,独孤野拔刚把泰山郡的兵调走,那个马奴就被石棘下了大牢。 看着被分开垒成京观的胡人尸首,程二忽然想起:连嚣张跋扈的胡虏都成了京观,自家的亲属怎么样了,还在泰山郡城吗?虽然大道上的痕迹和眼前的京观已经告诉了自己,泰山郡城可能已经是人去城空,但程二还是决定进郡城里面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一点吃的。 相对金银来说,能够填饱肚子驱走饥饿的粮食才是乱世之中最为宝贵的东西,粮食可以换来金银,金银可不一定能换来保命的粮食。无人把守的北门早已经洞开,牵着骏马,程二缓步进入了泰山郡城,这座自己生活了二十来年,既熟悉,又陌生的城池。城门内有几滩早已干涸的血迹,说明守军压根就没能完成职责,在关上城门前就被来袭的敌人杀死,城内的街道上虽然甚是杂乱不堪,遍地凌乱,可没有见到什么血迹,街道两侧的门户虽然大都洞开,屋内的地上躺着各种器具,却也没有见到什么百姓尸首,边走边看,程二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他的本家——程氏宗祠前。 虽然不抱有太大希望,可程二犹豫再三,看着那块高悬着的“程氏宗祠”牌匾,最终决定还是进去看看。程二是孤儿,其父母在战乱中先后离世,余下他一人被宗亲抚养,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贱所未见,也幸亏宗族为了长远考虑,加上同出一脉的血缘之情,也没过多纠结,程二连同其他十来号孤儿一起被抚养,名字也从程一开始依次类推下去,经过十数载风霜,在连天的战火里,在无年无月无日不战的晋末乱世之中,前后二十七个孤儿,居然还活了九个,程二有幸成为了其中的一个。 养育之恩重于泰山,正是因为其他人的离去,才让那些活下来的孤儿更加知道活命的不易,因此,这些孤儿对于程氏宗族的忠诚远胜一般的程氏子弟。 抛下缰绳,推门入内,程二愕然发现里面已经是空空如也,往日不可大声喧哗,不可高声谈笑,庄严肃穆,挂满着列祖列宗画像,摆满了故去先人牌位的程氏宗祠大堂如今已经空空如也了,往日程二进入宗祠,踏入大堂便感觉自己被画像上的祖宗们俯视着,看着那些牌位便能感觉到那冥冥中,包括自己父母在内,有无数先人在静静看着自己,令人不用刻意就能感觉到一种庄重。没了,都没了!程二疯狂搜寻了宗祠的每一个角落,连自己知道的密室也去看了,干干净净,没有留下重要的东西,牌位,画像,族谱,全部被带走了。 如同发了疯一般,程二找遍了其他各家的宗祠,如果换在以前,未经同意、擅闯本家宗祠,程二只怕早就被其他家的子弟痛殴一顿,押解上宗门问罪了,只不过,此时的程二连这个待遇都没法子享受到了:各家宗祠早已搬空,不知去向。 黯然跌坐地上,想起京观上插着的旗帜上的字,程二不由觉得脖子发凉,虽然他不会写字,可他从小和程朝阙走的比较近,认识点字的水平还是有的。 “胡无人,汉道昌!”喃喃念出这六个字,程二稍稍思考了一会就下定了决心:趁着独孤野拔还没回来,赶紧追上去! 羯胡赵严禁“胡”字,敢说者,死!程二绝对没有任何拿自己脑袋去试独孤野拔会不会拔刀的打算,虽然曾经有人挑战过,并且活了下来,可程二没有一丝信心,独孤野拔不是石勒,在七百多颗头颅筑成的京观面前,冲天的怒火将会把胡人的理智彻底焚烧干净,任何汉人都可能成为他们发泄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