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tA之热血校园大乱斗》 第一卷 第一章——我是复仇之魂 何怡羽悄悄地关好房间的门，然后将一块普通的橡皮立在桌面，远远的退开。 犹豫了很久，又将窗帘拉上…… “好吧！”他叹息，“我大概是疯了。” 在确定了不会有任何人看到之后，他奋力向橡皮的方向挥出右拳…… 什么都没有发生，橡皮仿佛在嘲笑他。 他脸上挤了个尴尬的表情，随后深吸一口气。 “好吧！我知道这很傻。”他自嘲道。 “魔法箭。”伴随着又一次挥动右拳，他轻声喊着这个“魔法”的名字。 “MagicMissile.”这次换作英文，依旧一无所获。 “C！”橡皮依旧纹丝不动。 囧…… 他回想着游戏里的每一个细节，随后，无奈地笑了。 “苍天啊，大地啊，不要让我这么尴尬行么……”他不是在跟人说话，只是在自言自语。 犹豫许久，他终于下定决心——不再是出拳，而是挥动手臂，并不用过份用力，想象着将手里某样并不存在的东西甩出去的感觉…… “啪”的一声，橡皮倒了。 何怡羽仰天长叹一声，瘫倒在自己的床上。 脸上没有一丝一毫欣喜的表情，有的只是郁闷和无奈。 一切都要从三天前说起…… —————————— 那天的晚上他做了一个他做过的最诡异的梦，很多片断他忘记了，总之那个梦有关他最喜欢玩的游戏DotA（确切的说是游戏War3的一个地图），有关他最不喜欢的英雄之一（确切地说是几乎没用过，随机到也重选的英雄）——复仇之魂（VengefulSpirit简称VS）。那个梦很奇怪，他不是梦见自己在操控他，而是仿佛自己变成了他，奔跑在翠绿的草坪上，潮湿的河道里，或者阴冷的小树林中…… 他快乐的挥舞着手中被称为魔法箭的蓝色球体，将它砸在各种奇形怪状的被称为英雄的东西头上，他们的头顶就会冒出蓝白色的小圆圈转啊转…… 然后一道雷劈落，他记得那好像是一个叫做“众神之王”的英雄的终极技能W（他不记得名字），随后他就不省人事的醒来，发现自己还在自己的床上，到了去上学的时间，闹钟在耳畔不停的响着…… 然后，就是胸前多了一个坠饰，上面有一个熟悉的VS（复仇之魂）的头像。 这就是传说中的附身？他不知道，一切似乎都照常，他还是要去帝都第八中学的高中部上课，还是要每天挤上拥挤的地铁，还是要面对面无表情的老师，还是要完成无聊的作业。没有把出车祸的会传给他绝世武功的老人送进医院，也没有将会投怀送抱的美女从流氓手中救出，这似乎不是主角和超级英雄的待遇…… 换句话说，他依旧是一个平凡的高中生，过着平凡的生活。 于是，三天之后的这个晚上，他终于忍不住了，想看看…… 那究竟是不是仅仅是一场梦。 …… —————————— 现在，他躺在床上，宁可相信这只是一场梦。 他喜欢当Farmer（所谓一直打钱憋神装的家伙），用后期，可是上天却给了他一个完全没有后期潜质的VS。 他喜欢出神装，上天只给了他一个VS头像的挂坠， 他想要推倒美女，上天给他的能力却只够推倒橡皮……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 上天给了他希望，本来是不错的。有了特异功能的他本来可以上上各种娱乐节目，凭借他不算太差的外表当个公众人物娱乐明星，甚至上春晚，面对着全国的观众摆放一块橡皮，然后退开十步，说：“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发生的时刻。” 他潇洒的甩动手臂，橡皮应声而倒。 “我要的不多，十秒钟的掌声。” 可是现在，他知道了自己只是卑微的97分之一。 面对那些能喷火，能放电，能分身，能召出各种大怪兽，变身成各种大恶魔的家伙们来说，自己卑微的“推倒橡皮”的能力又算什么呢？ 想到这里他懊恼的一挥手。 “啪——哗啦” 门开了，母亲和父亲都走了进来。 “怎么了。” “不知道。”何怡羽做出一幅极度无辜的样子，“玻璃好好的……突然就……碎了。” 在父母从碎掉的窗户向外张望的时候，他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双手，苦笑着。 —————————— 题外话：本文写于半年以前，灵感也来自那个后VP时代——VP（后Ks.int），Rush3D，MYM，SK四家争雄的时代。不了解DotA的人可以无视这段，本文中会对一些过于专业向的东西进行解释…… 第一卷 第二章——我们打架吧 依旧是个平凡的秋日，帝都最好的时节对他来说对最坏的没什么区别。 听说伟大祖国的南方有一些地方有一种气象现象叫做台风，据说是因为某种热带的什么升温和某种什么冷空气再加上地球自转之类的怪异缘故形成的，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台风到来的时候传说学校会放假。 这也是他羡慕那些地方的原因，相比而言，帝都没台风，没地震，没暴风雪，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热，帝都特产——小小的沙尘暴真的是不够看。 “难道除了老老实实去上学真的无事可做了吗？”这是他每天都会在上学的路上，在拥挤的地铁中或是繁华的帝都街头都会问自己的问题。 但这个答案通常是否。 于是他只好如往日一般的来到学校，低着头走着的他突然感到有人拦在自己的面前，抬头之后眼前一亮。 四个奇装异服一看就是混混的人拦住了他的去路。（说过了这是异位面……） 何怡羽没有给他们开场白的时间，只是默默地将度数不高的眼镜摘下，放进书包。 “要钱没有，打架可以奉陪。” 他不爱惹事，却也不怕事，三流混混初中出身的他对于这种程度的打架早已习以为常。 在这种时候他倒宁可打一架，总比上学有趣得多，而且还可以给自己的迟到找个借口。 在欺负过这个学校的乖孩子之后，这群混混显然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不适，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该干的事，气势汹汹的冲着他围了过来，嘴里自然少不了骂骂咧咧： “小丫还挺横。” “告诉丫死字怎么写。” …… 何怡羽也已经做好了打架的架势，连同挨打的准备。 可是开篇以来的第一场打斗被不合时机出现的人打断了。 一个西服革履的胖胖的中年男人从校门里冲出来，手里还拎着一根木棍。 “你们几个混哪的？叫这片老大出来跟我说话。”中年男人一脸彪悍的神色，“你们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是谁的地盘？这是帝都八中你们知道吗？这片我罩的你们知道吗？” 小混混们被他手中的武器和气势震慑住了，作鸟兽散。 只剩下了何怡羽一个人愣在原地，好奇的看着他。 中年男人似乎有些误解，一时间也愣住了： “你……你想干什么，叫你们老大出来说话。” 何怡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原来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中年人。 “啥？”中年人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啊！我是跟你混的。”何怡羽说，“我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啊！” —————————— 十分钟之后，他坐在教务处里写六千字的检查，理由是迟到加不穿校服加头发过长，每条各两千字。 此时他已经知道，刚才那个中年男子是这个学校的教务主任。 “唉，教务主任耍流氓和流氓会武术一样，真是谁也挡不住啊！”他感慨道。 他望着窗外灰色的天空下穿着笨重的灰色校服做着课间操的学生，感到了沉重的悲哀。 不是为了这些学生，他们再怎么了无生气也不管他的事。而是为了自己，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一次的话，他绝对不会凭自己的直觉做中考的选择题，他应该都选B！ 也许是那时候把人品都透支光了吧！上天才会给他随机出这样一个英雄。 于是他现在坐在这里，一个本来并不属于他的重点中学校园的教务处，写着检查。 “要理发啊！”他摸了摸自己留了很久的散乱长发，又哀叹起自己的命运来。 —————————— 时间从来没有过的这么慢过，老师，同学，都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一般，在重点中学里，人们说话的语言仿佛都不一样。 “XXX老师的课讲得真快，我连笔记都来不及抄。” “昨天数学作业的第三道题怎么做？” “中午去踢球吧！” “算了，今天作业太多，趁着中午先做一下吧！” 这些话在传入他耳中的瞬间，都变成无意义的噪音。 在同学们眼中，何怡羽是个不合群的人，而在何怡羽眼中，这个学校处于另一个星球。根据自然界通用的法则，人类的第一要务是生存，接下来是满足各种欲望，最后是想要为所欲为；而在这里，第一要务是“学习”，接下来还是“学习”，最后还是“学习”。 “学习”是个什么东西？他问自己，可以吃吗？可以玩吗？可以一起玩“嗯嗯啊啊”的有趣游戏吗？ 总之，他在这里感觉不到任何激情，找不到任何东西可以引起他的兴趣。 “那就走吧！”他对自己说。 于是，他拎起书包，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中离开了教室。 —————————— 走出门外，深深的吸一口帝都市中心的都市废气，何怡羽的心情好些了。 当他走出两步正面遭遇早上在校园门口遇上的那几个混混时，他感到天都亮了一些—— 这世界上毕竟还是有一些美好的事情的。 “我们打架吧！” 何怡羽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第一卷 第三章——高手？ 四个混混不知所措。 当一只兔子对着四头狼说：“我们打架吧”，狼会不会不知所措？ …… 好吧！我承认这个比喻不当，但是四个混混在那个瞬间，面对着一个微笑着的高中生，的确是愣住了。在这个信息发达的年代，在这个yy小说流行的年代，他们都感觉自己在这个高中生嘴角带着不屑的微笑之中看到了所谓的王霸之气。 “喂！到底打不打？”何怡羽的话将他们拉回现实。 “莎笔。”几个人用著名的“京骂”给自己壮胆之后围了上来。 他们很快就发现，刚才自己的情绪真是可耻。 不过是一个硬气一点，打架经验多一些的少年而已，只是他嘴角一直挂着的邪邪淡淡的微笑令人生厌，却也令人心里发毛。 于是混混甲本来用全力踹向他腹部的一脚变成了五分力，于是混混乙挥向他面门的一拳改向了胸口。 嘴角挂血的何怡羽依旧笑着： “这样明天大概就不用上学了吧！大概今天逃课的事情也可以敷衍过去。” 四个混混准备收手了，这中学生的骨头很硬，打在他身上自己的拳头也被硌的生疼。而且脸上这种不变的笑容让自己一点快感都没有，打赢了也像输了的感觉。 “算了吧。”混混丙和混混丁同时退开了半步。 “喂喂！你们要到哪里去啊！”何怡羽挥着拳头抗议道，“我还没有打完呢！” “草泥马！”喽啰样的混混甲大怒，这么欠揍的家伙他还是第一次见。 似乎是头目的混混乙拦住了他： “小兄弟，你以前混哪里的？” “二五零中学。”何怡羽如实报出这个名字。 “二五零？”混混乙着实反应了一下子，“二百五，操！你当我沙壁啊！我抽死你小丫的。” 何怡羽苦笑着，他只知道他的初中很烂，校名很傻，但他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作用。 但无论如何目的达到了不是吗？终究还是有可以打架了。 “我不喜欢暴力，我只是想发泄一下，在学校呆着太郁闷了。”他不停的对自己说这这样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禁鄙视起这种虚伪来。 混混甲巨大的拳头挥来，之所以是巨大，是因为那拳头现在近在眼前，他甚至可以看清那粗俗的戒指和爆起的青色血管。多年的打架经验告诉他，以一敌多的情况下一味躲闪就是找死。因此，他决定无视那砂锅一样大的拳头，而还给他一个更大的。 有一种情况叫后发先至，对于打架的人来说，这是一种传说中的境界，对于混混乙丙丁三人来说，他们刚刚有幸见证了这样的境界，而混混甲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见到的只是迎面而来的一拳。 满脸的血更激发了混混甲的凶性，在他的同伴们还在发愣的时候，他劈头盖脸的向何怡羽攻了过来，三个同伴的混混之血也被激发，攻速翻倍，咬牙切齿的对他拳打脚踢。 何怡羽努力地闪避着，不让对手的攻击击中自己的要害，然后伺机用它自己的方式反击着——快如闪电的右手直拳，准，而且狠。 混混甲在被命中了几个这样的拳头之后晕头转向的跌倒在地，鼻血已经留了一脸。 “被我打了那么多下，鼻骨应该骨折了吧！”何怡羽想着。 他又架住了几拳，发现对手的攻势已经弱了许多，趁机一个刺拳直接将最弱的混混丙撂倒。 倒地的混混甲是最彪悍的一个，在缓了一下之后，终于不甘的大吼一声，从地上冲起来，迎上何怡羽的右拳，用双手死死铐住。混混乙也很有默契的冲上去锁住了他的左手。 “拟马币！还NB不？”混混甲大吼。 何怡羽死命的挣扎着，同时还有余力用自己比较耐打的部位迎上丙丁两人的拳头。 混混甲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胳膊可以这样有力，即便已经被自己死死夹住，但却像一个铁棍一样在他双臂之间搅着，碾着，完全不像是一个活物，一个正常人被夹住的胳膊该有的动作。 “啊！”何怡羽大吼一声，混杂着热血沸腾的兴奋与斗志昂扬的战意，右臂使劲地甩脱了混混甲的纠缠，接下来就是回身的一个复仇的肘击…… 可是这个肘击没有来得及挥出，整个战斗都被一声不合时宜响起的玻璃碎裂声和汽车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所打断。 如果有人恰好从这里经过，他一定会看到这样一个搞笑的景象——五个浑身带伤，其中还有两个满脸是血的人，如同按下了暂停键的电影片段一般全部僵在了原地，手上甚至还保持着挥拳或者肘击的动作。然后，就这样呆立了片刻，其中一个人突兀地问了一句很无厘头的话，语气中充满了毫不作伪的认真与疑惑： “暗器？” 何怡羽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右臂，自己刚才确实甩了一下，可是完全是无意的，这样也可以…… 然后何怡羽动了，打破了这个可笑的僵持。 上钩拳狠狠的击中了提问人的下颚，也不管他会不会把自己的舌头咬断： “暗你个头啦！” 提问的混混乙划出一道华丽的弧线，成了天边的流星…… 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光是双足离地就已经证明了这一拳饱含的力量。 “我跟你拼了。”混混甲又要再上，吼叫中都多了一些悲壮的色彩。 混混丙丁死死的拦住他，令何怡羽错愕的是，他们眼中竟然带泪。 形式突然逆转了，可是在混混们看来却并不是逆转。 于是这个人一直挂在嘴边的微笑也有了解释—— 喜欢武侠的混混丙想：原来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绝世高手，已经练到了“凝气成型”的境界，刚才那招劈空掌已经有了八成功力，打在人身上一定是骨断筋折的下场。 喜欢西幻的混混丁想：原来这个人是一个武者，斗气已经达到了十级顶峰，发出的斗气也已经达到了无影无形的最高境界，击穿最高级的魔法防护罩就像捅破一层纸一样简单，打在人身上……大概人体会直接爆掉吧……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为什么这个以高中生身份为掩饰的绝世高手会对自己这一群不入流的混混出手呢？ 多半是因为自己早上不长眼的惹上了他！ 丙丁二人同时跪了下来，然后把还傻愣在那里的甲也拉了下来： “大侠，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高抬贵手吧！” “啥？”何怡羽愣了。 “我们只是几个小虫子而已，您个快要得道飞升的人用不着跟我们计较吧！”混混丙又联想到了玄幻，“我们真的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不过劫劫中学生赚点零用钱花。” 他毫不犹豫地掏出了钱包： “都在这里了，给你。” 事情发展成这样，何怡羽哭笑不得。 “求求你，大人有大量，就当我们是个屁，把我们给放了吧！” 何怡羽知道现在还不走的话，不知还有多少搞笑的话要从这几个人口中说出来了，于是欣然地结果钱包，转身离去。 身后，丙丁二人在地上把头磕的“砰砰”作响。 何怡羽走出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 “谢谢。” 丢下这句话和跪着的三人和昏迷着不省人事的混混乙，打完之后心情大好的何怡羽哼着小曲溜掉了。 在不远处的某栋建筑的楼顶，一个身穿高中校服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看来老天给我安排了一个很有趣的对手啊！” 说完，整个人消失在风中。 第一卷 第四章——美女出场 第二天何怡羽还是去了学校，只不过如他所料被老师们赶了出来，确切地说是叫他回家把伤养好了再回来。 毕竟，他现在一脸青紫再加上创口贴，配上他那种总是带着三分满不在乎的眼神，怎么看都应该出现在街头而不是学校，因此，老师们以养伤为由暂时的将他请了出去，以免将这种不好的风气带入校园。 何怡羽走出校门立刻找个地方擦去了脸上的化妆，把创口贴什么的都撕掉，很明显他的化妆和演技都达到了应有的效果，为自己又赢得了几天不用上学的时间。 “一天的自由时间，要去哪里呢？”离开了校园的何怡羽心情非常好，在他看来世界仿佛突然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即便在路上漫无目的的闲逛，也成了一种为了对自由的虔诚信仰所作的某种仪式…… 一个废弃工地突然出现在身边，里面灰黄的颜色吸引了他的眼球。（不要问我为什么帝都闹市会有废弃工地……） 他眼前一亮，随后却又黯了下去。 “算了，无论如何去试试吧！”他只承认这是出于好奇。 他从铁板制的围墙中间找了个缝隙钻了进去。 对于自己唯一确认了的一个特技，他还缺乏足够的认识，这除了缺少练习之外，他还有一种莫名的自卑感，他不想在别人面前疯了一样的挥舞胳膊，然后发现什么也没发生。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潜意识里一直有这样的恐惧——如果自己真的习惯了这个异能，那么他就将进入到那一个世界里去了，可是在那一个世界里自己的这个技能又算什么呢？ 何况，尽管他痛恨学校，但并不代表他想要放弃掉啊！ 他害怕一旦改变了就无法回头。 “但总要先熟练使用了才好吧！万一哪天……”他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说。 他冲着摞的整齐的砖头堆一挥手臂。 “啪”的一声，就像一块石头撞击上去的声音，基本上否决了他之前“空气冲击波”的猜想，现在想来，这多半是是一种无形的，但是有实体的坚硬物体吧！至于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试，倒是也许可以考虑问问那几块砖被击中时是什么感觉。 然后他连续挥动手臂，证明了两件事情： 1，在这个世界中，依然有一种叫CD也就是冷却时间的东西存在的。 2，尽管似乎没有魔法值这种东西，但是长时间这么用力的挥，手臂也会酸的。 接下来该练习的就是准确性了，他拿了几块砖立起来摆成一排，然后远远走开…… 晚上，何怡羽精疲力尽的回到家，大概知道了两件事： 1，魔法箭的威力和扔板砖差不多大。 2，魔法箭在十米的范围左右还是可以控制精确度的，十米以外的话—— 不如扔板砖来的准…… 总结起来就是，在不能使用板砖的情况下，例如一般的打架斗殴，一样不能使用魔法箭；而需要使用魔法箭的场合，这东西没有直接扔板砖来的实际。 想到这里，躺在床上揉着自己酸痛的肩膀的何怡羽长叹一口气，想到了更不着边际的另外三个技能，他又开始自怨自艾起来。 —————————— 勉强算是一腔热情的东西被狠狠的打击了之后，何怡羽第二天准时来到学校，准备和他荒诞放纵的过去说再见，投身到老师的怀抱，知识的海洋，帝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河蟹社会的建设中去。 当然这只是疯话，天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校服还是一如既往的丑，何怡羽在上课时还是一如既往地望着窗外发呆。没剪头发，没穿校服的他在校园内仍旧显得格格不入。 “唉~~~”这是他今天第五十三次叹气了。 “上天赐给我一个美女吧！”无聊至极的他在一个完全错误的时节发-春了。在他来到这个学校之后才发现，女生质量和学校质量是成反比的。 无病呻吟完这样一句话之后，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觉睡得格外香，梦到他用魂守出了冰眼撒旦蝴蝶强袭大炮圣剑一身神装，然后打出：“我要杀超神”的嚣张话语…… 这个时候，最后一节下课铃响了，他从梦中醒来。 他随着人潮走出校门，涌向地铁站，搭上了开往郊区的地铁，按照计划，他应该先坐一号线到世贸下车，然后再搭乘571路或者175路回家，但是，一个突发的变故让他一直坐到了帝都的郊区—— 他看到了一个女孩，一个即便穿着丑陋无比的八中秋季校服仍旧让他怦然心动的女孩。他不禁抬起头，对着地铁忽闪忽灭的白色灯光长啸： “老天啊！你终于良心发现了！” 他于是采取行动，第一步就是挤过半个车厢站到了坐着的她面前。 她似乎在害羞，没有抬头。 “太可爱了，太可爱了！”何怡羽不知道自己的眼中正射出狼一样的光芒，他只刚刚来得及擦掉还未滴落的口水。 说这是一个漂亮的女生吧，实际上她和电视电影里的总是出现的那些美女给人的感觉相去甚远；但是如果用美丽来形容却也不够确切，基本上最贴切的词就是“可爱”了——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完全不施粉黛的脸上一副茫然无知的表情，穿着一身朴素臃肿的校服，仿佛邻家少女一般亲近，何怡羽突然很想知道她笑起来的样子，对自己说话的样子，低声哀求自己的样子，用洁白的粉拳捶打自己撒着娇的样子…… “太可爱了，太可爱了！”何怡羽的心中没有任何邪念，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平生第一次他感到了爱的感觉——就是如此简单，仿佛只是看着她就可以满足，再也不敢有什么别的奢求了…… “不要掏出手机玩啊！”他想着，他不喜欢女孩玩手机，她总觉着那样太庸俗，太肤浅。 她掏出了手机，上面还有一个日漫的挂饰。 “太可爱了，太可爱了，她玩手机的样子都这么可爱，受不了了啊啊啊啊……”何怡羽吞了口唾沫。 “不要跷着腿坐啊！”何怡羽不喜欢女孩坐的时候跷着腿，尤其是在公共场合，他总觉得那样不庄重，不淑女。 女孩把腿翘了起来。 “太可爱了，太可爱了，她居然跷着腿的样子都这么可爱，受不了了啊啊啊啊……”何怡羽已经快要疯掉了，因为无数的精-虫正涌进他的大脑。 “不要抬起头冲我笑啊！”何怡羽想：既然前两个愿望都反过来…… 女孩真的抬起头，用嫌恶的表情看了他一眼，就将头转过去了。 “太可爱了，太可爱了，她讨厌人的样子都那么可爱，受不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地铁里，何怡羽的身边已经空了一大块了，至于原因……任谁看到这种大庭广众之下流着口水的人都会远远避开吧！ 所以女孩有充分的讨厌他的理由，因为这个脸上带着伤痕满脸淫-荡笑容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男人从上了车就一直站在她面前，即便现在车厢已经几乎完全空了。 终于到站了，女孩心中却更加不安，因为那个男人也跟了下来，而且就这么一直跟在她身后，她加快脚步，他也加快。 没有防狼喷雾剂，不会女子防身术，她有些害怕了，可是她越害怕，内心就无法抑制的越激动，理智也开始为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的命运担心起来。 何怡羽还跟在后面，突然发觉四周的景色越加荒凉，路上的行人也渐渐看不到了。 “没想到这个可爱的女生这么勇敢。”他钦佩地胡思乱想，“上天保佑出来几个流氓吧，这样我就可以英雄救美了！” 女孩猛然转头： “流氓！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何怡羽心头大喜，也连忙转头，心道：“来了。” 身后空无一人。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流氓！” “我？”何怡羽一愣，然后赶紧解释，“不是，我……” 突然，不祥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火焰从脚下冒出，何怡羽只觉得热，虽然他没被火烧过，但他觉得肯定不该只是这种感觉，看来被附身了之后连抗性都增强了，于是他只是用双手护住了重要部位，并没有接下来的动作。虽然被烟熏得张不开嘴，浑身也无法动弹，但是心情却出奇的好—— “哇！美女也会异能呢！那么她大概是火女吧！虽然受折磨的灵魂或者双头龙也有可能……” 他的预感又一次应验，女孩立刻向他证明了身份——我就是火女。 一道烈焰从她手中发出，直烧何怡羽面门，他还没来得及惊叹，女孩双手一合，没有说什么“你……其实是个好人”这样的废话，直接一道闪电发出。 何怡羽被碗口粗的闪电劈中，华丽的变成了灰灰…… —————————— 几个月后的高校异能者大赛中，在别人问他为什么总是放弃强大的先手锤子+后手晕的组合而每次都让火女把T（光击阵，延时范围眩晕魔法）先手放掉的时候，他总是说那是因为他相信她一定可以T到人，而且就算T不到人也可以吓人，吓不到人也可以迷惑别人以为她不会用……输可以，但是不能输气势…… 但是到了后来大家都成了朋友的时候他才说出了真正的理由： “那个小妞根本就不听我的，第一次见面她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上来就是一个三连……啊，不要……草！又来了！” —————————— “我杀人了。”看着倒地一动不动的流氓女孩茫然无措，她只是在私下练过这些技能，没想到威力竟然大到这种地步，一下就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给杀死了。 她害怕得哭了起来。 何怡羽感觉像刚被一辆卡车撞倒之后从身上碾了过去然后司机发现他没死从油箱取出汽油浇在他身上之后再点燃…… 但是当他看到美女的眼泪的时候一切疼痛都消散了，脑中剩下的只有： “太可爱了，太可爱了，她连哭起来都这么可爱，受不了了啊啊啊啊……喂，美女别走啊！这算什么，把我丢在这里不管了吗？杀人抛尸好歹也要先检查一下我死了没有吧！喂，难道你真的走了？谁来救救我……” 但是何怡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连想动一下小指头都不可能。 “明天的报纸标题大概是：青年男子陈尸帝都街头，死状极惨，死因不明吧！” …… 十分钟之后，何怡羽依旧躺在那里： “靠！我几级啊，重生时间这么长……” 第一卷 第五章——讨厌的家伙也出场了 “张雯昕。”课间休息，高一5班嘈杂的教室内，可爱的女生听到她的名字之后茫然的抬起头。 “有人要我把这个给你。”男生将一张纸条递到了女生手上。 “情书？”八卦之血燃烧的某女生在一旁尖叫。 “不是。”男生失望地说，“我看过了。” “你看过了。”张雯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打开纸条—— “今天下午放学后找个借口留下来，6点半到高一3班教室找我。PS：我知道了你的秘密。” “上面说什么？”男生问。 “你不是说你看了吗？”张雯昕不理他。 “我这么正直的人怎么可能看呢，我开玩笑的。”男生说，“上面到底写什么。” “秘密。”张雯昕翻了个可爱的白眼，“那人长什么样。” “一般人，男生，穿着校服，二了吧唧的。” “哦。”张雯昕失望应了一声，脑中想着，“二了吧唧的男生么……好像满学校都是……” —————————— 晚上六点半，教学楼内已经一片漆黑，何怡羽正在暗处等着。 昨晚足足过了两个小时才能活动自如的他，也有足够的时间思考一个周密的计划—— 他不是个笨人，也不是个吊儿郎当的坏孩子，之前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刚刚升上了一所重点高中的他骤然失去了生活的目标而已，但是现在，这目标出现了—— 那个叫“张雯昕”的可爱女生。 “哎呀呀……不知不觉口水又流出来了……赶紧擦掉！”他连忙收敛心神， “一会绝对不能这么失态，成败在此一举。” 疯狂的血液开始燃烧，邪恶的头脑开始飞速转动，淫-笑很快地挂在了他的脸上…… 脚步声响起，妙曼的身影走到高一3班门口，尝试着拧动门把手，拧不开。 理所当然是锁着的，这个时间的教室里当然没有人，何怡羽蹑手蹑脚的走到她身后，然后站定，用故作神秘的平淡口气说： “你来了。” “啊！”女生尖叫着转过身，看清何怡羽的脸之后发出了更高分贝的尖叫， “鬼啊！” “我不是鬼，我只是……”他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 “操！这小妞让不让人说话，又来了。”他感到了脚下的灼人，“她要把这栋楼烧了吗？” 还好，何怡羽这次已经有了准备。 他微笑了。 张雯昕突然感到眼前的世界变了，而那个流氓已经从他眼前消失，然后火焰从她自己脚下冒出。 “啊！火，火……”她惨叫着跳着脚，但随着火焰的熄灭，叫声也中止，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完全不受这火焰的影响。 “我在这里。”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此刻她才发觉两人的位置好像在刚才互换了。 张雯昕猛然回头但这次何怡羽学聪明了，没有再给她出手的机会。 他一扬手，旁边的储物柜发出一声巨响，张雯昕急忙转头，看到铁质的储物柜侧面出现了一个大坑。 “你看，我了解你，是因为我们是一类人。”何怡羽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你叫张雯昕，是帝都八中高一的新生，六天前你做了一个怪异的梦，第二天早上起来，你手中握着一个奇怪的饰物，并且，你具有了这种特殊的能力，我说得对吗？” 他冲着女孩尽可能善意的微笑道。 “你……你不是流氓？”女孩的第一反应让何怡羽吐血。 “不，我不是。”可是他还是要镇定，要保持和蔼的微笑，“昨天我只是想向你确认一下这一点。” “你……你也不是鬼魂？”女孩的第二反映依旧让何怡羽崩溃。 也许是错觉，但身后教室的门里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声音。 “不是，你的那些特技还伤不了我。”他违心的说，好在黑暗中看不出他脸上的笑容有多扭曲。 张雯昕终于从震惊中恢复了正常，开始问一些正常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这些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先祖的守护吗？” “什么？” “就是DefenseoftheAncients，简称DotA，是建立在布礼扎尔德公司的沃尔克拉夫特3.0基础上的高层协议，最初的目的只是用于提升沃尔克拉夫特3.0的性能，扩展其应用范围并且增强它的可重复使用性。此协议提供最多10个用户的使用接口，允许最多5人同时进行协作和互动。这个协议由代号为Icefrog的中央情报局特工，也是麻省理工学院的客座教授编写，现在已经发展到6.67版本，渐渐有脱离沃尔克拉夫特3.0而独立出来的趋势。” “这是个……病毒？”张雯昕怯生生地问，何怡羽已经成功将她侃晕了。 “当”，这次何怡羽确定了，教室里似乎真的有重物落地的声音，但他依旧没有当回事，选择不理睬继续说下去： “不是病毒，而是一个复杂的高级应用程序，如果你像我一样经常出没于InternetCafé或者ComputerCentre这样的地方你就会对这个程序有更深刻的了解。”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政府决定将这个程序应用于高中生身上，选择一些最优秀的青年男女赋予这种特殊的能力，然后组成一个秘密的特别行动小组，执行一些特殊计划，这个行动小组叫VirtuePro.简称VP，我是这个小组在八中的负责人何怡羽，你可以叫我队长，但我希望你能叫我怡羽。” 想了一晚上的唬人台词看起来效果不错，张雯昕的眼神中看来似乎已经信了八成，于是何怡羽开始毫不客气地占起便宜来： “我可以叫你雯昕吗？或者你更希望我叫你的代号火女或者是lina？” “嗯，你还是叫我雯昕吧！”已经被绕的云里雾里的张雯昕不知不觉中让何怡羽占了便宜，“可是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加入你这个什么……VP小组啊！” “你不用考虑，也没的考虑！”何怡羽做出一幅严肃而正义的表情，“我们都是国家精挑细选出来的，既然被赋予了这种能力，就有为国效力的义务。雯昕，难道你不愿意为国效力吗？难道不愿意为了祖国的繁荣富强献上你力所能及的一份力吗” “当然愿意……”被扣上这么一顶大帽子，她当然没法拒绝，“可是我们都要干些什么呢？或者说有什么义务？” “这个VP小组直接隶属于中-共-中-央-政-治-局，一切都是最高机密，该知道的事情你以后会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现在不会说，你也不要问。总之，这个小组在执行秘密任务的时候才会出动，其他时候是没有什么义务的。唯一需要你做的，就是每天在中午和晚上放学之后跟我做一个小时的例行训练，熟悉你的特异功能，仅此而已。” 何怡羽对自己编造的谎话无比满意，这是一个完全不可能被揭穿的谎言，只要她信了这一次，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机密”两字敷衍过去，真正重要的是每天两个小时的独处时间啊！ “嗯，好吧！既然我不能拒绝的话。”张雯昕不傻，身为帝都女孩的她对这种大义凛然的套话也早已免疫，但是天生的好奇心让她决定接受看看，反正高一刚开学，课程也不紧。 何况面前这个男生虽然一开始被自己误解为流氓，但现在看来并不讨厌。 “那好。”何怡羽说，心中那个象征猥琐和兽性的小人正在邪恶嚣张的狂笑，“我们开始第一天的训练吧！” 此刻，何怡羽第一次发觉，自己在取得人信任的口才方面是有天赋的。他平生以来第一次想要去做的事以完美的成功告终—— 如果不是出现了接下来的变化的话…… “我想补充两句。” 本来应该被锁上的高一3班教室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了，本来应该无人的教室里，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 何怡羽惊讶着，但他不能表露出来，心中还对自己的谎言不被揭穿存着一丝侥幸。 张雯昕也惊讶着，但这并不妨碍她眼睛的形状变成花痴的桃心形。陡然出现的陌生男子带给她的惊讶远不如带给何怡羽的大。 “忘了自我介绍。”他的语气间有一种气质叫优雅，举手投足间有一种做派叫风度，莫非这就是传说中可以把一切女人变成花痴的“主角光环”？ “我是这个计划在帝都高校部分的总负责人。” 说完他对何怡羽使了一个眼色。 何怡羽并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配合他的话，但是他至少还没笨到自己揭穿自己： “没错，他是我的上司，哈哈哈哈……今天天气不错啊，哈哈哈……” 他尴尬地笑着。 男人走到他身旁，故作亲密的拍着他的肩膀说： “其实小何的任务是将帝都八中里除他之外四个拥有这种能力的人都找出来并且说服他们加入这个小组对吧！” “是。”何怡羽掩饰住心中对此人的厌恶，尤其是那只正拍着自己的白皙光滑的女人般的手，他怀疑上面是不是有一种叫做“玻璃”的细菌。 其实他完全没有理由厌恶这个人，这个人表现出来的只是善意，而且还在帮他圆谎，但是这种厌恶多半是出于本能的，一种在美丽女性面前对身旁比自己优秀的男性的嫉妒心在作祟。 “小何，你今天做得不错，雯昕，欢迎你加入。” “管我叫小何，管她就叫雯昕这么亲热，竟然比我还贱！雯昕mm烧了他吧……”何怡羽心中暗骂。 “请问你怎么称呼？”张雯昕默许了帅哥对他的亲昵称谓，这让编造了这得大一个故事将张雯昕绕晕之后才取得的成果感觉像个笑话，何怡羽觉得自己变成了个小丑，他猜那男人一定是这样想的。 “我叫叶居风，叫我居风吧！” “居风大哥比较好吧！”张雯昕笑了。 “居泥马！”何怡羽心里暗骂了一句。 “好了，我该走了，不影响你们的训练了。”叶居风留给两人一个和蔼的微笑，“我们以后应该有机会经常见面的。” “谁想和你见面啊！”何怡羽知道某一个人肯定想，但是他肯定不想。左手偷偷比了一个中指， “快滚吧！再也不想见到你。” “对了。”叶居风突然停下了脚步，对何怡羽说， “你也可以叫我的代号：MYMMaelk。” 说完，他微微一笑，消失了。 第一卷 第六章——初恋 “第一次训练，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何怡羽的声音不再像之前口若悬河时的飞扬，但也还可以掩饰他的沮丧。 本来，所谓的训练根本就是一个幌子，他想趁今晚问一些例如：姑娘芳龄几何，家住何处，有否婚佩，所许何人之类的问题。如果进展顺利，今天晚上能把她的手机号qq号问出来就算圆满完成任务了。至于三围和内裤颜色之类的问题，何怡羽相信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研究……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完全失去了这样的心情，尤其是知道那人的来意之后，他开始有了危机感，不论是男性的魅力，或者是自身的能力，还有对这一切的了解程度，在三个方面他都感到无力。 第一个方面自不必说，第二个方面VS的能力在现实中的确没有什么作用。而第三个方面，在那人报出了MYMMaelk的代号之后，他就知道这个人对于DotA的熟悉程度不亚于自己，MYMMaelk是世界几大强队之一MYM的队长和战术指挥，曾经经常和自己所说的VP战队打得难解难分，他用的最好的英雄之一是先知——这个冷门，能力平凡的英雄似乎只有在他手中才能闪耀出光芒，尤其是最具特色的全屏传送技能，在他的使用下，总能让英雄在最恰当的时刻出现在恰当的地方，几乎达到无所不在的境界。而刚才他最后消失的那一下，何怡羽基本已经确定，他所具备的正是先知的能力。 而且，最让他感到无奈的是，这个叫叶居风的男人，似乎真的知道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但却没有揭穿自己刚才谎言的打算，而且还表现出了意料之外的善意。何怡羽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回家的路上也许那人就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一些自己应该知道但不知道的事情。 于是他现在泡妞的热情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已经熄灭的差不多了，但这所谓的训练却不能停止，因为张雯昕还在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先告诉我你的手机号吧，方便以后我们联系。” “好的。”张雯昕在何怡羽的手机上输入了自己的号码。 任务完成，后面的问题何怡羽问起来就有些兴味索然了： “你以前练习过你的能力吗？” “做完那个梦之后在没人的地方练过几次。” “你怎么知道那些技能怎么用的？”他有些好奇。 “是那个梦啦！不知道为什么我记得特别清楚，然后那个人施放技能的每一个细节总在我脑海里反复，然后我就学她的动作就放出来了。”她说，“大概就是这样吧！” “不需要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吗？比如愤怒的时候才能放出来之类？”何怡羽想到了一些电影中的情节。 “不需要。”她说。 “那你再放一次给我看看吧！” 张雯昕深吸一口气，冲着旁边的空地微微抬手，何怡羽第一次仔细的观察她施法的样子，暗道古人诚不欺我： “女人果然是认真的样子最好看。” 几道火柱从操场的地上冒出，火焰的红色将她的脸也映红，让穿着灰白臃肿的八中校服的她也有了些娇艳的感觉。而这种明媚的娇艳对于何怡羽来说是惊艳，就像是被她的那道闪电，或者说是神灭斩劈在了心头，劈的神魂颠倒。这个景象，她的面庞，连同那额头熏出的几点晶莹汗珠，耳后随着气流摇曳的几缕秀发，永远的印在了他的心中。如果说昨天那只是花痴，一种季节颠倒引发的的症候群的话，今天，何怡羽真真确确实实在在的感受到—— 他恋爱了。 她秀美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扬，一道火焰做的凤凰从指尖飞出，直冲远方的苍穹的星辰，在半空消散，却无法阻止更猛烈万倍的爱火在何怡羽心中熊熊点燃。 她皱起了眉头： “最后一个我发不出来了。” “嗯！”何怡羽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呼吸了一口寒冷夜风吹来的都市废气，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 “什么重点学校的困扰，什么超级英雄的幻想，都统统滚一边去……” “我要追这个女孩，我要让她当我的女朋友。”他在心中大吼。 想到这里，他释然的一笑： “嗯，这个闪电叫做神灭斩，是一个指向性技能，威力很大，同时cd也很长，所以不要轻易使用。” “什么是指向性技能，什么是cd？” “所谓指向性技能就是……”何怡羽耐心的讲解道，不再故弄玄虚，也不再大献殷勤，他的心态平和了很多—— “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嘛！反正我也不缺时间。” —————————— 耳机中放着校园歌手老狼的《同桌的你》，澄澈得如泉水一般的吉他从耳机中潺潺地流着，而老狼那几乎是内地歌手中最具民谣气质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低吟浅唱着，一下子就勾起了何怡羽的某种情绪。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他，一个是他身边正对他露出微笑的张雯昕…… 帝都的夜景喧闹且繁华，东三环的街边更是如此。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看了你的日记？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 必须得说，高晓松绝对是一位才子，他的民谣歌词，是内地歌坛最接近“诗”的东西……可是在老狼之后，高晓松就再也找不到一个适合唱这样诗意的歌词的嗓音了。 一阵急促的扫弦和鼓点之后，老狼用沙哑的嗓音唱起：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瞬间，何怡羽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这繁华的帝都，忘了这喧嚣的闹市，忘了这来往的车流与行人，仿佛从这个世界孤立出来。 老狼和吉他的声音都逐渐淡出了，但那句歌词仿佛还在耳边萦绕： “谁遇到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谁看了我给你写的信？谁把它丢在风里？” 何怡羽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完全可以理解这样的感觉。谁规定高中生不能恋爱，又是谁将这种爱情命名为“早恋”？这才是少男少女们应该情窦初开的年纪，世界上没有什么爱情比这种单纯的爱恋更美好，更纯洁了。谁说他们还太年轻不懂爱情，何怡羽就刚刚领教了爱情的感觉，而此刻，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恋爱中人常常感受到的淡淡失落和令人愉悦的忧伤。 一曲终了，何怡羽按下暂停键，又回到了尘世的喧嚣之中。 他不自觉地停下脚步，突然觉得帝都的夜景好美。 身旁忽然出现了一点异动，如果不是仔细看没有人会发现，即便发现了也只会认为是霎那的幻觉。 但是他看见了，并且露出了微笑。 可是许久之后，一切都没有变化。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向前走。 眼角再次捕捉到一个微小的色斑凭空出现在人行道的一处。 他再次停下脚步。 许久之后，一切如常。 他冷笑一声，继续向前走一段。 然后又停下脚步。 “你累不累？”何怡羽的口气略带讥讽，“非要在我身后出现，然后吓我一跳你才高兴？” 没人回应他。 “别再装模作样了，我知道你就在不远处看着，而且……”说着脱下外套，从领子后面取出了一个黑色的小东西，“这是传说中的窃听器吧……喂，喂，听得见吗？赶紧出来，你以为打游戏啊，放技能还取消这么多次。” 话音刚落，一脸微笑的叶居风果然从他身后凭空出现，对他刚才那赤裸裸的讥讽似乎完全不以为忤。 “真厉害，竟然连窃听器都被你发现了。” “我倒是想问你，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怎么会有窃听器？” “你怎么知道我是高中生？”叶居风依旧笑着。 “你不是吗？”何怡羽不耐烦的问，“你到这里来难道是想要跟我争论你是不是高中生的问题？” 这话说完叶居风倒是动容了，玩味的看着何怡羽许久：“就是这种性格，我看中的就是你这种性格。” 何怡羽并不领情，皱起了眉头： “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但我反正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 “好吧！”叶居风一耸肩，“我的身分其实我已经说过了，是帝都高校部分超能力者得总负责人。” 何怡羽嗤之以鼻。 “你之前说过的那些，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什么叫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何怡羽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是我说的没错，还是基本没错，还是说我这样理解也可以，不会出什么问题？你可以不告诉我，可以直接说涉及机密，无可奉告，可以威胁我不要打听我不该知道的东西，否则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不要侮辱我的智商，故弄玄虚这一套是我最擅长的，也是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用的。” 叶居风的笑容冷了下来： “你不怕我杀了你？” “杀了我？”何怡羽大笑，“这是法制社会，杀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叶居风也哈哈大笑：“何怡羽，你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人。好吧，我也不卖关子了。” “简单来说，我们确实是政府下的一个秘密机构，所以你只要知道我们是正义的一方就足够了。而目前来说，你的任务也就像我之前提到的，是作为帝都八中的负责人，发现和说服其他的异能者加入你的队伍，然后训练他们使用他们的异能。正如我所说，帝都八中除去你和张雯昕，还剩三个人，需要你去一一发现。” “可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何怡羽顶了他一句。 “不，你并不用听我的。我只是负责将这些告诉你而已，剩下的事情都靠你自己完成，反正这件事你本来为了接近那个可爱的女孩也要做的不是吗？而之后你会发现，我的这个认命将你的身份合法化之后，会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方便。” “有关整个事情的始末，还有所有的关于这个组织，这个计划的事情，你们在以后都会知道，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而已。如果你需要联系我，这是我的手机。”叶居风将一张名片递给何怡羽，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叶居风”和电话号码，“而如果没有事情需要联系我的话，我们大概会在两个月之后见面。” 何怡羽犹豫了一下，自嘲的苦笑道：“我可以拒绝吗？” “不能，你也不会。” “没错，我是不会。”说完，何怡羽接过了那张名片。 “好了，那么，两个月之后见。”叶居风说，“何怡羽，或者说，八中VP小队的队长Vigoss【1】？” 何怡羽潇洒的冲他比出中指。 叶居风淡淡一笑，又消失了。 “瞬移真是好技能……”何怡羽想，“配合这种神秘主义的风格，果然是搞秘密活动的好料子……” —————————— 注释【1】：Vigoss是曾经VP战队的灵魂人物，人称Gank之神，所谓Gank就是DotA里的一个专有名词，相对于以打钱出神装为目的的Farm，Gank特指去击杀对面的英雄。 第一卷 第七章——劲敌 “小何啊！”叶居风站在他面前，语重心长地说，“你还年轻，要知道经历了失败，人才能成长。” “很少有什么事让我全力以赴，但是如果我投入了，我就不喜欢失败。”何怡羽说。 “你要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改变就可以改变的，我能取胜是因为我的实力更强，这种实力的差距并不是通过意志可以弥补的。”叶居风说，脸上带着令人生厌的笑容。 “你已经被沉默，暂时是放不出任何技能的，这点你应该也很清楚。” “没错，我是用不了技能。”何怡羽说， “但是我还有这个！” 说完他挥起右拳，将那挺拔的鼻梁和彬彬有礼的笑容狠狠砸进他那张英俊的面庞。 …… —————————— 何怡羽早晨醒来，心情格外的舒畅，这个梦大概是他近一周做过最美妙的梦了。 弗洛伊德说梦是欲望的体现，何怡羽倒是着实鄙视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他的欲望竟然是个男人？ 无论如何，好梦意味着一个好的开始，何怡羽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去上课，在一路上就已经开始温习张雯昕那张美丽可爱的面庞，尽管他今天还有两个小时和她独处的时间，但是对于陷入爱河的某人来说，两个人的在一起的时间多少都不够。 “如果这么短的时间就由于腻烦而生厌，又怎么熬得住以后的那么多个不眠的夜晚呢？”何怡羽有些的自恋的洋洋得意起来。 他在帝都八中的校门外停住了脚步。 本来应该穿流着形色匆匆的灰色八中校服的门口此时冷清的诡异，几辆依旧闪着执勤时的*的警车停在校门口，几个深蓝制服的“*”正询问着每个进出的学生。 何怡羽在混乱的人群中看到了熟人——那个搞笑的冒充流氓的中年教务主任大叔。 看到了何怡羽疑问的眼神，教务主任匆匆跑过街。 “你总算来了！”教务主任像看到了救星一般。 “怎么了？”何怡羽奇怪。 “你记得那天找你麻烦的四个混混吗？” “就是你拿根棍子冲出来要教训的四个？”何怡羽开玩笑的说。 “嘘”，教务主任做出噤声的手势，“话不能乱说，我那天只是开玩笑而已。” “问你个严肃的问题。”他说，“你后来见过那四个人吗？” 看到教务主任认真地目光，何怡羽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严重，于是他撒了个“小”谎。 “没见过。” “呼！”教务主任长舒一口气，“没有就好，一会你跟警察也这么说啊！” “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今天早上，发现那四个人死了，就在不远的路上。” “什么？”这次连何怡羽都大吃一惊，“怎么死的？” “不知道。”教务主任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传言死状极惨，现场十分诡异，最可怕的是每个人脸上都是惊恐的表情。” —————————— 中午，何怡羽找到张雯昕的教室，只在门口露了一下脸，张雯昕就走出来了。 “DotA是个游戏吧！”张雯昕怒气冲冲的走出来质问道。 何怡羽只是担心了一小下，但是他随后意识到既然张雯昕肯跑出来跟他说话，就说明了她没有在生气，于是他考虑周全之后决定用一个冒险一些的方法。 “没错，是个游戏，但是我昨天说的也没骗你。”何怡羽飞快的说着，“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要出任务。” “哪有什么任务。”张雯昕嗤笑道，“别骗我了好吗？” 最后一个上升语调的疑问词“好吗”，代表着说话者的不确定，何怡羽转过身： “来不及了，你不去我就自己一个人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喂喂喂，那个谁谁谁……等等我！”张雯昕果然追了上来， “到底是什么任务？” “我们可能会发现一个我们的同伴，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们的敌人。”何怡羽严肃的样子不像作伪， “一会听我的指示行事……” 片刻之后，在附近的派出所。 “有关昨天在八中门口的凶杀案，我们有重要线索。”何怡羽说。 警察们的神色都严峻起来：“什么线索？” “我们可能在前天在学校门口见过这四个人。” “你们能确定吗？”从警察们的表情上看这应该是重要线索，他们拿出了四张照片，“你们仔细看看是这四个人吗？” 那是四个好孩子的证件照…… 何怡羽摇了摇头把照片递给张雯昕，她也摇摇头： “不知道，看不出来，这几张照片是不是和本人差距有点大。” 警察们聚在一起商讨了许久，最后一个人领着两人出了门。 “走，带你们去认尸。” 两人相视一笑。 片刻之后，停尸房，一个身穿白衣的人掀开了罩在尸体上的布—— 一张狰狞的似乎还在颤抖着发出无声惨叫的面孔。 “呃”张雯昕立刻捂住嘴别过头不敢看。 何怡羽几乎也要作出同样的反应，但他努力的压下自己初见尸体的不适感，在美丽的女士面前保持一副风度翩翩的淡定样子，伸出手准备去触碰尸体，尽管他知道是不可能的。 “别动尸体。”果然，白衣人说话了。 “我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白衣人看了警察一眼，警察点点头，白衣人说： “都是尖锐物品刺穿后脑而死，都是一击毙命。” “怎么样。”警察开口了，“是这几个人吗？” “是，没错，就是这几个。” —————————— 回学校的路上，两人都沉默，持续了整个下午，直到放学后两人在相约的地点再次碰面。 “真的要这么做吗？”张雯昕有些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何怡羽做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我们也是异能者啊，怕什么？就当是一次历练好了！” “我们要不要通知居风，问问他……” “不用了！”何怡羽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来还不如不来，而且他想来随时都会来。” “应该不会有危险的。”何怡羽一笑，“你要害怕就不要去了。” “那……那我先回去了。”张雯昕犹豫一下，最后还是觉得并没有理由跟面前这个只认识了两天的男人涉险。 何怡羽的确觉得失望，但是也无话可说，这次要面对的是未知的危险，他不确定自己可以照顾好她，虽然也许张雯昕根本就不需要他的照顾： “好吧！你先回去吧。”何怡羽挥手。 —————————— “似乎有些失礼……”张雯昕离开的时候还有些犹豫， “可是要不然要怎样呢？总不能转过头说：‘我不放心你，还是跟你一起去吧！’……那样就太暧昧了，自己明明跟他才认识两天，干吗那么担心他的安危……” 少女终于还是下定决心离开了： “反正他是‘队长’嘛！我这么菜的去了也只会帮倒忙而已。” 可是那个男人周围分明笼罩了一圈黑气，传说中的“死气”。 “明天见。”他说。 感觉像在说永别…… —————————— 何怡羽目送着张雯昕远去，她每一次的回首都让自己心情激荡，但现在他应该冷静下来。 他不知道他想找的人在哪里，他正在做的，只是在校门口对面的餐厅靠窗的座位喝着免费的茶水，静静地观察放学的人潮渐渐稀疏，只剩下零星的一些学生在往外走。 他还在等，一边等一边想： “如果她在这里，多好。” 当一个黑色的人影走出校门时，何怡羽眼前一亮： “就是他了。” 他走出门，悄悄地跟在那人身后。 穿越了金融街的繁华，黑衣人带着何怡羽走进了一座荒废的烂尾楼，就在离学校的不远处。 “够了吧！”那男人转过头，冷冷的说。 黑夜中看不清那人的面貌，但给人的感觉是他似乎比这漆黑的夜还要黑，黑夜还有挂在高空的明月和满天繁星，而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一团实质的黑暗。 “昨天的人是你杀的吧！”何怡羽说。 那人没有答话，或者说是不屑于答话。潜台词是：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何必问我。 “你是八中的学生。”何怡羽又说，不再用疑问的口气。 “你不也是？”黑衣人说，事实上，这两个都没穿校服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高中生。 两人就这样，在相隔不到十米的距离，相互打量着。 何怡羽歪着头，双手插兜，一副不良少年的混混样子。 而那人深深隐藏在黑暗之中，甚至连姿势也只是模糊的影子。 突然，何怡羽动了。 他微笑着走上前，伸出右手： “我叫何怡羽，能和你交个朋友吗？” 黑色的影子越来越清晰，他看到是另一张英俊却因为冷漠而变得说不出的令人不爽的脸。（等等……我为什么要说“另”……） 那人并没有伸手： “我不想跟你交朋友。” 何怡羽还是笑着向他走近，只是右手略微的收回了。 黑影逐渐收紧，将他紧紧包围。 何怡羽的笑脸离那团越来越朦胧的黑雾只剩下咫尺之遥，他友善的伸出手： “其实我也不想。” 无形的魔法箭从他指尖飞出，与此同时他也举起拳头冲向了那团黑暗： “草！你TM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卧槽泥马……” 何怡羽的声音被什么生生掐断。 不，不是比喻—— 笼罩于那人周围的黑暗烟雾般散去，只剩下面前的一团有形的影子，掐着何怡羽的脖子凌空举起。 男人看着已经被憋得青紫却依旧咬着牙死死盯着他的何怡羽，一字一顿的说： “我不喜欢你。” 第一卷 第八章——影魔出现 那团黑影掐着何怡羽的脖子将他远远的扔了出去。 “这什么……”何怡羽刚想骂，可是在他身体飞行的轨迹上，在这黑暗废弃仓库的半空中，一团黑影凭空出现，狠狠地击中了他的侧腹，他的身子在空中旋转起来，难受得想吐，他已经放弃了控制自己空中姿态的打算，任由自己的身体像一片落叶一样被风吹走，但一切还远没有结束，旋转的视线中那个黑衣人一挥手，一团墨色的烟雾迅速的向他飘来，当然很快他就明白了那团雾可不只是轻飘飘的空气而已，而是像重锤一样击在他胸口，他像断线风筝一般飞出去，可敌人依旧没有给他机会，在他终于可以落地之前，又一团黑影从地上冒出，狠狠地击中他的下颚，害得他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在空中旋转的力量又转换为上升的力量，连带着冲力一起，向后滑翔了两米才翻滚着落地。 没有句号，是因为这是一个一气呵成的连贯动作，三段抛物线和一段螺旋线被平滑的连接在一起，尽管中间出现了三个拐点。何怡羽甚至可以想见这样一个景象，在那人的身后也就是屏幕的最左侧，出现了这样的字样： “1Hit，2Hits，3Hits，4Hits。” 然后是屏幕的中间出现鲜红的两个大字： “KO” 还有一个： “Perfect” 何怡羽从未想这么狼狈过，或者说也许以后也不会这么狼狈了，他甚至怀疑这世界上有没有可能有人可以像他现在这样狼狈。因为这世界上除了格斗游戏中的人物之外，有什么人可能被人掐着脖子扔起来之后在空中被连续击中三次才落地？他现在的感觉集合了浑身不同部位的痛，还有大脑中的眩晕，更不要提内心的屈辱感，他好奇自己的神经是怎么同时将这么多种诡异感觉反应进他大脑的。 在空中的时候，他终于猜到了对手的身份—— 影魔，一个他很喜欢用的英雄。 那么，他刚才受到的就是传说中的“毁灭阴影”技能的三个形态轮流的洗礼。或者说，他吃了一套“影压”或者“ZXC炮”。 “草！”何怡羽吐了一口血，努力的从地上爬起来，他不是在骂人，他没那个力气，这只是一个无意义的叹词，或者说是语气助词。 黑暗如实质一般在他四周蔓延，像一条默默流淌的河。 黑色的人影已经隐入黑暗之中，何怡羽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手在发抖。 神经变得莫名地紧张起来，他没有具体计算过魔法箭的冷却时间，但他记得这冷却不会比对手的影压长，所以他必须在对手的冷却时间结束之前先放出自己的技能。 但接下来就有很多问题，首先是自己的魔法箭冷却时间是否已经过了，第二是如果按照游戏中的表现的话，除非是25级黄点加满而且都没有装备支持的基础上，VS满血状态和影魔单挑，VS放了恐惧之后单挑还是有胜算的，但前提是只吃一个影压，而且影魔不放大。可是在现在的情况自己刚刚吃了三段影压，应该是空血状态，自己又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恐惧技能怎么施放，所以，理论上来讲，自己取胜的希望几乎是零。 但是如果他解决了一个问题的话以上的这些疑点都可以无视——刚才影魔的那三个影压是怎么放出来的。 他没有看到对方抬手的动作，也不知道那样的影压是怎么发出来的。尤其是一团影子，竟然可以随心所欲的掐住他的脖子，影压什么时候变成控制技了？还有现在，那人完全隐身于黑暗之中，这又是什么技能？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家伙不仅仅局限于游戏的技能，并且发现了操控影子的方法，并且运用纯熟，成了真正的——影魔。 那么自己的能力呢？按照英雄介绍，是一个在前世被人背叛和杀害了的人。所谓的——“存在是盟友的榜样，复仇的决心则带给敌人恐慌。”看起来很美，但是究竟又什么样的作用自己也不清楚。也许，自己身上也存在着暂时还未开发出的极大潜能…… 也许，自己不该太拘泥于游戏了。 影子呼啸着闪过自己身后…… “逮到你了。”何怡羽朝身后甩出了魔法箭，猛然转身向那个方向扑过去。 魔法箭是指向性魔法，他没想过击不中的可能。 他还是没有摆脱游戏的定势…… 魔法箭击在了空处，倒是一团黑影向他迎面飞来，他猛然想明白了这团黑烟是什么样的东西—— 那是影魔的普通攻击，刚才自己在那三段影压之间也吃了这么一下。 “草，我也是远程英雄啊，为什么只有他能远程攻击？这TMD不公平……” 何怡羽再次毫无招架之力的被击飞了，而且，这次终于爬不起来了。 “该死，挂了。” 挂过一次的他明白现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了，只能躺在地上等复活。 周围的黑影散去，那个人重新现身，走到他面前，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半死的家伙躺在地上。 “看什么看，没看过死人么？”何怡羽想这么说，但他说不出话，实际上，他也有些害怕，如果这个混蛋要鞭尸的话他完全没有办法。 那人依旧看着他，何怡羽突然心中一寒： “他不会是有那种癖好吧……”想到这里他菊花一紧，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突然，男人警觉到了什么，急速仿佛漂浮着向后退去，再度隐入黑暗。 何怡羽也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接着是熟悉的可爱女声，带着几分焦急： “何怡羽！” 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竟然来了，是因为放心不下自己吗？ 张雯昕也走进了这个仓库，在看到倒地的何怡羽之后匆匆跑来： “何怡羽！何怡羽！你怎么样了？不要死啊！” 被使劲摇晃着的何怡羽说不出话，浑身的伤都在痛，只能在内心苦笑： “傻女孩啊！你可以不要乱摇仔细探探我的呼吸好么，而且我眼睛还睁着……再说上次变成这个样子还是被你打的……” 天然系张雯昕突然松开手，何怡羽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所幸当事人不能出声骂人。 她警惕的看着四周，也意识到了这身周的黑影有些诡异。 令人不由自主地战栗的气势从黑暗中散发出来，何怡羽可以感受到张雯昕的颤抖。 他不怪她怯懦，因为他刚才也感受过同样的恐惧，何况她只是一个女人。他猛然想起这个应该是影魔的魔王降临光环的效果。 冰冷的声音伴随着习习寒风从四周飘来： “女人，离开这里。” “是啊！雯昕，离开这里，让我来摆平他。”何怡羽小声补充了一句，“别看我被他摆平的样子……” “你……你是谁？”张雯昕用颤抖的声音问。 答话的只有什么东西在她身边掠过的风声。 太黑了，看不到东西，要是有亮光就好了。 “龙破斩！”何怡羽在心中大喊。 张雯昕却出人意料地用颤抖的手掏出了诺基亚的手机，翻开盖子，白色的亮光在黑暗中温和的亮起，她猛然回头，发现自己打在墙上的影子呈现出一个狰狞怪物的形状。 这一刻，张雯昕表现出了超越一个普通高中女生的勇气，她尽量控制住心中的恐惧，问道： “你是什么东西？” 诺基亚手机的灯光渐弱，墙上的影子也变得模糊。 “离开这，你们两个都走。”影魔说，“我不管你们是谁，你们也别来管我。” 张雯昕走向那面墙，用手机的微光将自己的侧影打在墙上，向那个影子伸出手： “你好，我叫张雯昕。” 她大方的说。 邻家少女般温柔美丽的脸上带着善良的微笑，没有人能抗拒这样的善意…… 墙上的黑影姿态似乎定住了，然后，随着这废弃仓库中的黑暗，一同慢慢消散…… 第一卷 第九章——再遇影魔 何怡羽第二天来到学校的时候不仅浑身酸痛，而且困的要死。 昨天他刚刚好来得及复活和张雯昕一起离开，并且在路上跟她解释了复活的原理。 “所以下次再遇到那个家伙，直接上技能，放三连，不要犹豫，他也是异能者，死不了的。”何怡羽说完，又解释了下昨晚的那个影子是非常强大的英雄影魔。 但是他对于那个人对影子的控制原理在游戏里没有，他也解释不清，只能单纯的说明那人很强大。张雯昕略带不满的白了他一眼，这一眼中包含了很多意思，大部分的意思就是： “你自己打不过就说别人强，好意思么？” 何怡羽当然欣然的接受了她的这个白眼，他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己本来就输了，输得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而且张雯昕的这个略显亲密微带俏皮的白眼，何怡羽不介意多受几个。 “世风日下啊！现在有的男女同学，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站在学校门口的教务主任，一边检查来上学的学生的校服和头发长度，一边痛心疾首的向旁边的一位老师抱怨道，声音抑扬顿挫，词汇也充分体现了他作为一个语文教师应有的水准。 旁边的老师也附和着，指着手中的报纸：“你看，现在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有帮派人员斗殴互相劫持人质与警察对峙。这种以前只在资本主义国家出现的事情竟然出现在我们社会主义国家党的直接领导之下。唉，真是不和谐啊不和谐！” “是啊！”教务主任愤愤地说，“现在帮派人员变得如此猖獗，政府该下决心用雷霆手段进行打击了！” “喂！你！停，停，你的校服呢？”他拦住了了正要走进校门却没有一点停下脚步意思的何怡羽和张雯昕两人。 何怡羽没理他，一把抢过了那老师手中的报纸。 “你干什么！”教务主任伸手去拉他。 何怡羽斜了他一眼： “最近帮派人士很猖獗啊！那天我还看到一个人伪装成教育工作者。” 教务主任看清了这人是谁之后，想起自己竟然留了这么一个把柄在这家伙手上，只能讪讪的缩回手。 何怡羽没理他，只是看到晨报的头条： “涉黑团伙劫持人质在商场与警察对峙，警方已出动谈判专家，详情请见第二版……” 他翻页看到了如下几个关键字： “今晨六时，金融街千盛商城，还在处理之中，本报持续关注……” “该死！”他将报纸甩给那名老师，转过头拉着张雯昕就向外走去，最后不忘回头对教务主任说， “帮我们请假。” “好。”教务主任一时被他的决断搞得有些混乱，许久才反应过来， “喂，站住！那个学生你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帮你们请假……” 何怡羽没理他，已经和张雯昕向千盛商城走去。 千盛商城离学校不远，走路过去只需要十几分钟。 “这样不好吧！”张雯昕说，“这种事情还是应该给警察做比较好……” “什么事情？”何怡羽只顾着赶路，没有听清。 “这种警匪对峙的情况我们应该插不上手吧！”她说。 “我们不是要去救人质。”何怡羽没时间详细解释， “我们是去救那些所谓的‘帮派人士’。” —————————— 与此同时，千盛商城外的警察已经拉好了警戒网。 一个警察看着手表：“你说这事得到几点？” 旁边的人没好气地答道：“谁知道？那帮谈判专家墨迹着呢！” 突然一个黑影从他们旁边“唰”地闪过。 呆立半晌之后，一个人问： “刚才你看到了么？” “看到什么？”另一个意识到回答错了问题，“没看清。” 但接下来的事情两个人都看清了—— “喂，你们两个，没看到警察么！”一个警察怒斥正钻过警戒线的一男一女。 何怡羽钻过警戒线之后看到警察，尴尬的笑了： “啊？这不是促销活动啊！” “促TM什么销？没看见警察么？”警察笑骂道，“你俩出来吧！” 何怡羽又抬起警戒线，做出要出去的样子…… 突然，他笑了一声，骂道： “煞-笔，别TM逗了，蒙谁呢？” 说完拉着张雯昕一溜烟跑进了千盛商城。 俩警察愣了。 “嘿！这都什么事啊！”警察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举起对讲机， “喂，老张啊！有俩学生朝你那去了。什么？怎么过去的？草，甭提了！” —————————— “站住！别跑！”外面的警力不够，主要的人都集中在顶层的餐厅，而被外面那个警察称作“老张”的警察是个坐办公室的胖子，自然追不上在前面飞速奔跑的年轻人。 警察又爬上一层楼，站在楼梯口扶着膝盖弯腰连连喘气，那两个高中生的踪影已经看不见了。 “TMD。”他骂了一句，“什么学生啊，犯罪现场还要闯，死了也TM活该！” 但骂归骂，真出了事责任就大了，他拿出了对讲机： “喂，队长，两个学生进来了，可能上去了。什么？怎么上去的？草，甭提了。什么？说清楚？说不清楚！楼下那俩人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你问他们去！” 重大事件要有特警出场，现在那个被称作队长的警察周围就有这么一群。 “有两个高中生上来了。重复一遍，两个高中生上来了，拦住他们，不让他们接近现场。” “收到！”答复声接连不断的从对讲机传来，这是来自各个不同出口的特警同志。 “草，高中生来凑什么热闹。”队长骂道。 “没事，反正他们肯定进不来，每个出口都有人守着。”这句话是旁边的一个特警说的。 似乎是为了响应他这句话一般，整个餐厅里的灯光霎时全部熄灭。 “怎么回事！”队长朝着对讲机大吼，“谁TM把灯关了？” “报告，不是我。”这句话也是接连不断的传来。 “谁TM把灯关了！”同样的骂声从一个小房间里传出来，“老子告诉你们，别跟我玩什么花样，我TM现在手里就有刀，杀个人就跟……” 女人的尖叫声从小屋里传出。 屋里有五个帮派分子和四名人质，两男两女。 其实本来不是啥大事，就是普通的顾客吃到不干净的食物与店家发生纠纷的烂俗桥段，只不过这次的顾客比较横，本来就是街上的混混，直接准备动手，而店家更横，说他们上头有人，声称要玩死这几个不长眼的混混。而此时已经有人报了警，警察来了，于是这帮混混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玩起了劫持人质的把戏，把事情闹大到公众那里，至少还能处理的公正一点，说不定会被拍到变成“双刀哥”一炮走红网络…… 但此时在屋里冷酷声音的主人是不知道也不在乎这一点的： “你说你杀什么人？”漆黑的房间中，幽幽的声音响起。 —————————— 与此同时，确切地说是在灯熄灭前的几十秒，在一个入口处，特警拦住了冲上来的何怡羽和张雯昕。 “听我说，有一个很危险的人物进去了。” “对不起，里面是警方的工作，请你们配合。”特警口气出奇的客气，何怡羽也不好意思发飚。 “我没开玩笑，真的有一个很危险的家伙，是昨天早上那个案子的凶手……” 就在此时灯光熄灭。 黑暗中，何怡羽轻轻拍了拍张雯昕的后背，两人很默契的同时冲了进去。刚好看到熟悉的黑影在那个被重重包围的小房间里现身。 还有一个残忍的影子在那个拿刀的帮派分子身后出现，很快，那个混混的后脑就会被那个影子洞穿，像学校门口的那四个混混一样死去。 其实这只是一瞬的事情。 但是在这一瞬间，时间和空间都被何怡羽生生的割裂了。 在这一瞬间，何怡羽感受到了自己有了可以主宰生死的能力。 在混混和所有人质的眼中，上半秒，一个人影凭空从黑暗中出现，散发的气势令人战栗。下半秒，那个黑影却已经变成了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面朝房间外潇洒的一挥手。 在那个队长和旁边特警的眼中，对讲机里提到的两个高中生趁着灯灭的一霎那闯了进来，他们还在犹豫是不是要喝止，需不需要掏枪的时候，其中的男人却突然变成了一个仿佛不属于这世界的深黑人影。 VS的终极技能——移形换位！ 在何怡羽的眼中，始终紧盯着的是那一团并不存在形体的魔法箭向影魔飞去。 “成功了。”他想着，事情一如他们昨晚计划好的一般， “看你的了，雯昕！” 张雯昕神色凝重，一如那天晚上让何怡羽倾心的认真表情。 她抬起双手，修长的手指像是在舞动着。 而她身旁的影魔在意识到形势不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先手晕魔法箭，接后手晕光击阵，在接上龙破斩和神灭斩，几乎是一套完美的combo组合技，贫血英雄影魔几乎没有任何幸存的可能。 黑影中的男人的腹部刚刚挨了一下重击，令他几乎喘不过气，烈焰也从他的脚底——千盛商城六楼的地板上冒出，另一团凤凰状的火焰正在昨天向他伸出手的美丽女孩之间酝酿。 “为什么……要来……阻止我……” 他咬着牙虚弱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然后，他挺直了因为腹部受创而弯下的腰—— 开始了影魔的舞蹈。 在烈焰之中，死亡的舞蹈。 何怡羽马上就意识到了这舞蹈代表了什么。 可是被震惊了的张雯昕不知道。 火凤凰在她指尖熄灭了，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孩，对于超出计划之外发生的突然变化没有抵抗力。何怡羽跟她说的不是这样，按照计划中的这个人应该已经晕倒了，或者呆呆的站立着头上冒着蓝白色的小圈圈转啊转…… 可是为什么这个人还能动，还以这样诡异的姿态扭动着身体？ 时间只过去了不到一秒，何怡羽的心中却有一天那么长。 如果让影魔放出了他的终极技能魂之挽歌，那么站在他身旁完全无所防备的张雯昕决无幸理。 “只是浑身不能动弹等复活而已，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要挂的人不是张雯昕而是之外的任何人甚至自己，他都会这么对自己说。 可是她是张雯昕，他怎么能让她受任何的伤害？ 那么就去阻止他！10步之外正在扭动着身体的影魔！ 拿什么阻止？ 自己的拳头！ 怎么去阻止？ 狠狠地打他的脸，将他的脸打的像一个烂西瓜！ 那么就打上去！ 他挥出拳头。 影魔舞动的身体越来越近，他的目标也渐渐变大，近在咫尺。 他感到自己的手臂猛然变长。 不，这并不确切。 应该是说，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凌空迅速的飘过了5米多的距离。 那张英俊中带着极度的冷漠，此刻又因灼烧的痛苦而扭曲的面庞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去！你！妈！的！”何怡羽大吼。 带着无限怒意的右拳狠狠的砸在了他的鼻子上。 第一卷 第十章——魂之挽歌与神灭斩 有什么物质能比黑暗还要黑？ 换句话说，就是在一个极度黑暗的无光环境中，凭借眼球中的暗敏细胞视物的何怡羽竟然再度感到了黑暗。整层楼被一种无形的物质掠过，像是一道震荡波纹使空间发生了瞬间的扭曲。 随后，那张充满恨意和憎恶的面孔渐渐被黑暗所覆盖，他在那一霎那成为一个黑洞。 但那不是黑洞，因为黑洞是谜团的终极技能，而不是影魔。 以上的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个瞬间，甚至也许根本就没有发生，也许只是在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射出的狂热目光下他脑中所产生的错觉。 在这样一个瞬间，何怡羽只来得及干一件事情—— 将平时看起来潇洒帅气的一塌糊涂，一遇到事情就开始无限犯傻的标准帝都小妞一把推了出去。 “有人说，绝对不能相信可以流一个星期血都不死的动物，果然不错。”他心中这样想到。 由于张雯昕当时是正面面对自己，所以他也许摸到了某些不应该碰的部位，似乎软软的…… 其实他根本没时间回味，因为影魔已经完成了他的舞蹈。 时间沙漏翻转，细沙开始以三倍的速度流逝起来。 何怡羽又能看到那张令他生厌的面孔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所谓冷静，理智的人，但这张面孔是他少有的一看到就从心底讨厌的人。 嗯……那个叫叶居风的也算一个吧…… 刚才在瞬间被吸走的光线被凝结成了一道道的光栅，从影魔的身体四散外扩，形态与游戏中相似，可是更要华丽眩目十倍，尤其是在这样幽暗无光的环境之中，何怡羽此刻只想到了一个词—— 光怪陆离。 用这个词来形容现在的场景再贴切不过了，尤其对于身处其中的何怡羽来说，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极致对立的二元——光与影，黑与白，明与暗。 千盛商场的顶楼变成了圣堂。 但其实身处其中的何怡羽此时并不好受，有一部小说名叫《梦想照进现实》，正好可以描述他现在的处境。仿佛一只眼睛被刺眼的白色聚光灯直射，另一只眼睛被黑布紧紧遮盖；一半灵魂被那一道绚烂的光柱带离体外，随着那光柱渐渐飘远，另一半灵魂被带进自己的记忆中最阴暗最不堪回首的回忆…… 于是，各种各样混乱的场景，梦想、回忆、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还有现实这个圣堂的各个视角的影像，不光是他的，还有每个人的同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他从未想过自己可以在一个瞬间看到这么多东西，他甚至惊叹于他的大脑可以容纳这么多。如果他意志不够坚定，他已经昏厥过去，就像四周纷纷倒地的那些警察和混混一般；如果他有很多不可告人阴暗秘密，他也许已经疯了。 但是他还活着，坚挺着没有倒下，脑海中的一个个不同灵魂的视角与回忆纷纷随着一个个人的倒地而变黑。只剩下了两个人灵魂最后的对决。 另一些景象疯狂的涌现，飞溅的鲜血、狂乱的杀戮、垂死的挣扎，以及无边的黑暗，这些，都是丧生在他的阴影之下的亡魂，惨号着被他从心灵的永恒桎梏中释放了出来。 去向天国，抑或地狱？ 怨灵们都消散了，只剩下最后一个留在人间继续受着永无止境的折磨，无法升上天堂，无法堕入地狱，就像漫画《康斯坦丁》，将一个个罪人投入地狱的烈焰，可是谁来结束他罪恶的一生呢？ 于是何怡羽感受到了那个灵魂中的愤怒、痛苦、挣扎以及滔天恨意，于是他自然而然的败退了，因为他没有那样的愤怒、痛苦以及憎恨。他知道了这个技能根本就是凝结了施法者所有负面情绪的一次爆发。 魂之挽歌——不是对别人，而是对他自己，一个永远无法得到救赎，永远无法被原谅的灵魂的挽歌。 但是在倒下前的一瞬，他窥伺到了那个灵魂中的一些东西，那些夹杂在杀戮片断和他手下的亡魂的痛苦回忆之中的一些最深刻的悲哀—— 那一个雨天，在双亲尸体前无声哭泣的孩子是谁？ 那个在警察局里面对冰冷制服低头一言不发的少年是谁？ 那个在法庭上，看到一个个年轻的不良少年笑着被带去少年管教所的时候，猛然站起，眼中燃起的复仇火焰的人又是谁？ 何怡羽在倒地之前得意地笑着： “小样，你完了……” —————————— 寂静，以及黑暗。 高中少年惊恐的表情，苍白面孔上的冷汗。 似乎每次的结局都是这样的。 黑影散去，影子的使者终于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只是一个平凡的高中生，也许消瘦了一些，苍白了一些。 他俯下身，想查看一下这个奇怪的两次纠缠自己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无论如何，他应该死了吧！”他这样想。 只是他忘了，一切并没有结束。 他身旁，一个女孩从地上爬了起来。 冷静的面孔上竟然能让人感到沧桑，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尖，隐隐地看到噼啪作响的电火花。 没有惊天动地的豪言壮语，她面沉如水。 何怡羽觉得她此刻应该是愤怒的，为了自己而愤怒。 她面前的人却觉得她应该是温柔的，如昨日一样，如平常一样，因为她是他所见过最美丽的女孩，因为她又像昨天那样温柔的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叫张雯昕。” “你好，我叫……” 影魔向她伸出了手…… 可是无情的电光却从她的指尖绽放。 —————————— 何怡羽在复活时间到了之后，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次站着俯视的人和躺着不能动的人换了位置。 “让你丫NB，怂了吧！”何怡羽对这地上躺着的影魔同学踹了两脚。 那人用仇视的眼神死死盯住他，何怡羽毫不示弱的跟他对视： “看什么看，装TM什么NB，再瞪我接着踹。” “你干什么。”张雯昕不乐意了，推了何怡羽一把，“你有毛病吧！打不过别人就这样。” “喂喂！”何怡羽抱怨道，“我们是一队的耶！而且别忘了刚才是谁拼死救的你。” 张雯昕的脸上略微有些泛红，也许是害羞的红，也许是想到了刚才被胸袭的红，但绝对不是yy小说中的花痴的红。 何怡羽还不认为自己的魅力大到一次英雄救美就让人以身相许的地步，何况刚才他推开张雯昕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只不过是他的大男子主义不允许他看到女人在他面前受伤而自己却无动于衷。 躺在地上的影魔还在蹬着他。 “我草……”他刚想骂，突然想起来好像自己处于这种状态的时候好像是控制不了自己面部的表情的，于是他就释然了。 “这家伙天生就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何怡羽想着蹲下身，从他身上搜出了钱包，掏出学生证。 “萧若寒？高一6班？名字很NB嘛，跟武林高手似的，你不会刚好排行十一啥的吧……” “哪那么多废话！”张雯昕不满，白了他一眼。战斗是最容易产生友谊的，至少现在，两人间已经从最早的过分客气的阶段到达了互相吐槽的阶段，离正常交流只差一步。 （注释：帝都的青年男女，外表上看来开放，实际上比谁都保守。如果两人交谈的时候是满嘴的脏字、黄段子、再加上各种无意义的废话，说明两人认识，但是不熟。） VP小队的两个队员暂时就停留在这个阶段。 至于潜在的第三名队员，此时正躺在地上。 “崇武区柳树斜街28号。”他翻着翻着又翻出了身份证，他本来还想留下点钱的，但是看着张雯昕在旁边，还是作罢。 将一切的有用信息都记下来之后，将钱包扔回给躺在地上的叫萧若寒的男人。 “走吧！”何怡羽说。 “这些人呢？” “不管他们了，反正有警察，交给警察处理吧！” “可是这些人都昏迷了，什么时候会醒来呢？” “呃……野怪好像一分钟刷一次吧……” 第一卷 第十一章——复仇 本来从警察的天罗地网之中溜出来之后，何怡羽本来一点也不想去学校了，但是张雯昕执意要去，何怡羽只好也跟去。 继续坐在教室里发呆，他终于开始腻味这样的生活了。 其实也难怪，他从来就不是爱学习的人。在初中的时候大家都不学习，他还可以忍受这样的气氛，上课看看杂书漫画什么的，下课的时候，不论是篮球、足球或者打架，总之只要是和学习无关的事情，他都会去参一脚。但是进了这个号称学风帝都数一数二的重点中学，他开始产生严重的过敏不适反应，尤其在经历了这些超自然的一切之后。 不再是投掷板砖的能力了，他现在已经完全可以跟一个穷凶极恶的连环杀手周旋并且还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这让他突然有了一种优越感，类似于用VS把对面大后期干掉的感觉，虽然是两人配合，而且自己还死了，但是成就感依旧不减。 现在的何怡羽，开始有些不满足于学校的生活了。 就像那个叫做叶居风的家伙告诉他的一样，的确，他不会拒绝这样的机会，不会排斥这样的人生，因为在骨子里，他是个追求刺激不甘平庸的人。 然后他想到了同意加入所谓VP小队的张雯昕，她大概和自己一样也是个不甘平庸的人吧！ 接着就想到了那个叫做萧若寒的影魔，他开始头疼了。 在心理上，他绝对排斥将这个人拉进自己的VP小队，原因有三： 1，这人比自己强，而且张雯昕对他有好感。 2，这人两次打倒了自己，何怡羽觉得很耻辱，他以后未必会服从自己的领导。 3，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看这个人不爽。 可是何怡羽知道他似乎别无选择，否则受到叶居风的嘲笑或者奚落（那个家伙一定不会表现出来），那更加令人难以接受。 他直到现在还对被黑影掐住脖子的感觉记忆犹新—— 冰冷，深寒。 绝对不是他的本体，应该就是“毁灭阴影”也就是所谓的“影压”。 影压变成了一个控制技，玩过DotA的何怡羽清楚地知道控制技对于影魔这个英雄而言意味着什么，有AOE（范围伤害技）和DPS（输出）的影魔再有了控制，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了。何况，如果他能够操控影子的话，这又代表了无限的可能，如果可以，何怡羽还真的有些想和他交流一下使用技能的心得了。 总而言之，这个叫萧若寒的男人很强。 何怡羽一厢情愿的希望此人能为他所用，至少不要与他为敌。 叶居风自称他是Maelk，MYM的队长，还自称是帝都超能力者在高校部分的负责人，那么他负责的高校绝对不止八中一所。他又说八中里有五个超能力者，这就不能不让他联想到一些东西了—— 例如战队，例如比赛。 那么，这么看来，他必须将那个讨厌的家伙拉进自己的队伍了。 他的头更痛了。 那个混蛋现在在哪？多半是在警察局吧！虽然说估计他想逃出来很轻松，但前提是他没有把警察局血洗了。 另外一点就是这个叫萧若寒的家伙已经恨自己入骨了吧！早知道这么麻烦，当时就不应该负气踢他两脚…… 时间就在何怡羽烦恼的时候悄然流逝…… —————————— 放学，高一5班门口，何怡羽在等着张雯昕出来，同时也在犹豫着，该怎么跟张雯昕开口。 “你男朋友？”声音很小的调侃，来自某个猥琐男，但是依旧被何怡羽听在耳中，心中十分受用： “哥们，好眼光啊……”他这么想。 “去死吧你！”可爱的女声骂着，走了出来， “走吧！”她对何怡羽灿烂一笑。 “那个……我们今天大概要到比较晚……”何怡羽吞吞吐吐地说。 “我知道啦！要去找那个叫萧若寒的人是吧！”张雯昕说，“我已经跟家里说过了，说晚上要去同学家里复习。” “还特意说了是女同学他们才放心。”她笑着眨了眨眼睛。 “这个……不太好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何怡羽觉得他不应该表现的如此主动。晚上带女孩子出去玩……从来还没有过呢……他突然觉得这种事情是不是有些堕落了—— 比跟混混打架要堕落的多。 “没关系的。”张雯昕仿佛看穿了他的犹豫，开解到， “我们是一个队伍啊！VP小队，没道理分开行动的。” 何怡羽笑了，但是心中却又有些动摇：“她这么殷勤又是为了谁呢？是因为今天晚上要去找的人才这样吗？” “该死。”他想，“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这就是恋爱么？” —————————— “崇武区柳树斜街28号？”到了那个地址，一个饭后遛弯的老太太热心的帮他们指路，“就是转角的那个餐馆的楼上，你们是若寒的同学吗？” “嗯！”张雯昕甜甜的笑着，充分发挥着她邻家美少女的魅力，立刻激起了老太太的好感。 “若寒刚刚出去了。” “出去了？”何怡羽有不好的预感。 “嗯。”老太太有些神秘兮兮的说，“你们有没有觉得若寒这孩子这两天有些奇怪？” “没啥奇怪的，也就杀了几个人，打晕几个警察而已。”何怡羽当然不敢说出来，只是问，“好像有点，奶奶，您知道他怎么了吗？” “嗯。”老太太不无担忧的说，“你们这两天看他紧点，毕竟那件事情过去三年了。” “那件事情？”张雯昕女性的八卦之血在燃烧。 “你们不知道？”老人惊奇道。 “知道一点。”何怡羽突然插话，“奶奶，您能不能带我们去他家啊！我们有些东西放在他家里要取，挺着急的，您看看……” “得了。”老太太爽快的答应了，“我带你们去一趟吧！” 到了那餐馆，老太太显然是很熟悉了，跟餐馆的人打了个招呼，餐馆的人跟他们上去，为他们打开一扇小门。 “他就住这？”张雯昕惊呼道。 只有一张上铺是床的写字桌，一盏台灯，一个柜子，堆了满地的书，加起来不足十平米的地方。 “唉，若寒这孩子挺可怜的，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那个餐馆的伙计本来还想继续问下去，突然想起什么，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们， “你们不是他同学么？” “可是他从来没告诉过我们。”张雯昕反应很快。 “哦，这样。”伙计明白了，“嗯，那孩子自尊心挺强的。” “你们不是要拿东西吗？”伙计问。 “嗯。”张雯昕随手拿了一本书，“就是这个，《走向清华北大》，还有这本《三点一测》。” “萧若寒不在，咱们走吧！”张雯昕拉了拉何怡羽的袖子，发现何怡羽一直盯着桌上的什么东西看。 桌上有几张略微泛黄的剪报，上面有一则小小的新闻—— 《光天化日之下夫妇惨遭杀害，凶手竟未满十五岁》 另一张上—— 《少年行凶案后续，三名主犯各判3年劳教》 《青少年保护法的罪与罚……》 再仔细看第一张报纸上的时间，正好是三年前的今天。 何怡羽脸上阴晴不定，尤其是看到那张空白的显然是被刚刚撕去的便笺。 张雯昕也明白了刚刚离开的萧若寒去干什么了。 她放下书包，从挂着史努比的铅笔袋中取出一根铅笔芯，然后用手拿着在空白的便笺纸上磨擦着，几个字渐渐显露了出来： “男生女生，8点。” 看到何怡羽的惊讶目光，张雯昕从容的收起了铅笔芯，仿佛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一般： “你没看过柯南？” —————————— 此刻，帝都城东三里屯一个叫做男生女生的酒吧。 三个平头的青年干了一杯酒，醉意和心中的欲望在昏暗的灯光和狂躁的音乐的刺激下被挑动了起来。 “那个小妞不错，老大，怎么不上去跟她聊聊。” “你没看见旁边那两个人么。” “怕什么，我们有三个人。” “是四个。”突然，一个黑衣的少年走到了桌边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举起一个啤酒瓶一饮而尽， “时隔三年的聚会，你们竟然不叫上我，太不够意思了。” 少年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恨意从笑容中透出。 三个人面面相觑，终于明白了这个人是来找碴的之后，神情也凶恶起来，手都摸向了腰间的刀子： “你是谁？” “你们真的不记得我了？”少年问。 三人都摇摇头。 名为男生女生的酒吧里，迷乱的灯光骤然消失了，只剩下黑暗和一片死寂。不可能每个人的声音都瞬间变哑，那么只有可能是这个空间将一切声音都隔绝。 在三人耳边，冷酷的声音响起： “没关系，我会让你们重新记起来的。” 第一卷 第十二章——三遇影魔 “桌上有酒，三年前你们喝了不少酒吧！”萧若寒说，话语像是在开玩笑，声音却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今天也先喝点。” 三个人都举起了酒瓶，此时听清了“三年”这个词，即便他们已经忘了这张面孔，也想起这个人是谁了—— 这是他们三年前杀死的那对夫妇的孩子。 感受到了这边剑拔弩张的气势，人们纷纷撤出了以这张桌子为圆心半径为三米的范围。 里面的三人所能看到的只有一片黑暗，但从外面看来，这里和平日并无两样。 一名高大威猛的保安模样的人准备过来劝架了。 三人同时互相使了一个默契的颜色，一个人将酒瓶里的酒向萧若寒泼去，剩下两个人用酒瓶底朝他脑袋上招呼…… 然后猛扑上去的三人同时扑了个空，在三人看来萧若寒无声无息的隐入了黑暗，而对于外面的人来说，他只不过是稍微右移了一步，轻巧的躲过了三人的攻击。 于是倒霉的人成了闻声赶来的保安，当头挨了两个酒瓶底，一声不吭的倒了下去，下场最好也是轻微脑震荡吧。 三个人并不知道他们干了什么，他们依旧看不到外面发生的一切，他们也就因此看不到所有人看他们的诧异目光。 “你们每人有十分钟的时间跑出去，加起来一共三十分钟。”冷酷的声音轻轻的在三个人四周响起，“现在开始吧！” 此刻，在人间天堂里，很多人拿起了东西就准备离开，其中不少人还没有交钱。而穿着一身西服的经理模样的人正掏出手机用颤颤巍巍的手指按下“110”三个键。 “等等。”一男一女两个高中生挡住了他正要将手机举向耳边的手，男孩用手指着那边的萧若寒，“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不知道。”经理摇摇头。 “听说了这几天的连环杀手了吧！还有今天早上人质劫持事件，都是这家伙干的。”何怡羽阴森的说，把经理的脸都吓白了。 “那可怎么办？”经理说，“不能报警吗？” “报警没用的。”何怡羽露出自信的笑容，“我们认识那个人，让我们跟他说说试试。” “好吧！你们快去，小心点。”经理说。 何怡羽和张雯昕向那团黑暗走了过去。 “傻-逼，真TM好骗。”何怡羽小声说。 “哪来的小屁孩……”另一边，经理摇摇头，按下了110。 —————————— 黑暗之中，三个人连自己的同伴都看不见了，每个人都拔出小刀，却不敢随意挥舞。 读秒报时的声音从他们身边传来，还在不停的变换位置，就如同敌人在他们之间有如闲庭信步一般穿梭。 另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出现在萧若寒手中。 影子的力量是他刚刚掌握的，他也因此有了直接找上这三个人报仇的资本。但是，报仇的信念却不是自从他有了这样的力量之后才出现在他脑中的。 “在他们从少年管教所放出来之后，在父母的忌日，用手中的这把匕首，杀了那三个人，无论用何种方法，杀掉他们，不惜一死。” 这就是萧若寒三年以来一直对自己说的话，三年之间他计划过很多次，但那时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一个异能者。而上天赐给他异能，他认为这多少是对他失去双亲的一种补偿。 他有两种选择——他可以用这异能去追求更好的生活，用各种合法或者不合法的手段，毕竟他有着常人所没有的能力；或者是像许多漫画或电影中的主角那样成为一个消灭罪恶的超级英雄，就像蝙蝠侠…… 他选择了后者，就像是很多电影的主角那样，在不公正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之后，试图挽回自己失去的公正，也为了拯救无数像自己一样的人—— 那些手持利刃的青少年们，那些放弃了自己的前途自甘堕落的年轻人们，那些凭借着自己的可以逃脱一切法律制裁的年龄为所欲为，做事从不计较后果的混混和流氓…… 他们都该死！因为他们手中的刀子随时都可能夺走一个人的生命，将一个也许和当年的自己一样大的孩子变成孤儿！ “既然法律不制裁他们，那么就我来！” 这就是萧若寒现在的信念。 但这只是他在得到异能之后的信念。 至于复仇，他从来都不曾忘记，每个白天每个黑夜他都在提醒自己。 而现在他成了一个异能者，他所想的不再是杀掉着三个人这么简单了—— 他要折磨他们，让他们恐惧，给他们生的希望再让他们绝望，让他们无力的跪倒在自己的脚边，让他们悔过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然后自己再轻蔑的冷笑： “我不原谅你们。” 就是这样，所以，他现在要尽情的凭借着他的力量，将三个人玩弄个够…… —————————— 何怡羽带着张雯昕匆匆赶来，何怡羽投向萧若寒的目光与对方望向自己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了，仿佛“啪”的一下打了个火花。 “这个混蛋好像也是八中的，而且也是个异能者。”萧若寒想，“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与我作对。” “不管了，如果有任何人想要破坏我的复仇……”手中的刀适时地闪过一丝寒光， “那就一起去死！” 那道寒光的确让何怡羽犹豫了一秒： “那可是刀子，会要命的东西。”他想到，“不知道被这个捅死能不能再重生……” 但是也只有一秒而已。 他是谁？是何怡羽，是一个从来都不畏惧各种打架的男人……呃……男生。 “该死！”他想着，“张雯昕这小妞每次看这家伙的眼神为啥都这么奇怪？” 想到这里他略带不满的看了张雯昕一眼，这次张雯昕没有白他，只是略带紧张的点点头。 何怡羽嘴角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就像是在说： “小样，看你这次怎么死的。” 只是他没有看到萧若寒嘴角同样的冷笑。 “你以为我会两次中同一招吗？” “来了。”何怡羽想，“移形换位。” “不要犹豫！”张雯昕想着之前何怡羽对她说的话，“直接放三连，什么都不要管！” “十分钟。”还在闲庭信步般穿行的萧若寒突然将一个人挡在自己身前。 电光石火的一霎那，时空的规律被打破。 不是在黑暗之中，三个人终于都看清了被换位的两人之间在那一瞬间似乎建立了某种奇异的联系，空间中闪动着紫色的波纹。 光击阵，龙破斩，神灭斩——T，D，G。瞬间，火女的三个nuke（瞬间大威力杀伤）技能完美的从手中放出。 …… 只是感觉有什么东西错了。 被换位过去的人在闪电和火焰之中惨叫着倒地。 何怡羽转过身，面前是那张因为营养不良而苍白的面孔。 一把匕首顶在了他的腹部。 何怡羽没空抱怨什么，他全部的精力都在疑惑一个问题—— “移行换位是指向性技能，我为什么会失手？” 可是在场的人似乎只有他在疑惑，那个叫萧若寒的人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结果一般，而张雯昕…… 她再次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面前焦黑的“人渣”怎么看也不会是能重新活过来的样子。 “该死，又是我太拘泥于游戏了么？可是这完全没道理，我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只有他可以那么熟悉技能的用法，为什么他连我的技能都熟悉？” 警笛声在门外响起，萧若寒说话了： “为什么每次都是你？” “其实我很好奇你现在怎么能在这里的，你今天早上不是应该被警察带走了吗？”何怡羽没有正面回答。 “拖延时间是没有用的。”他冷冷地说，“那个女孩刚刚也杀了人，警察来了她就走不了了。” 何怡羽看了还处于痴呆状态的张雯昕一眼，： “我不会让你把这两个人杀掉的。” “你不懂这两个人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只告诉你这两个人该死，而我一定会杀了他们，你要不然滚，要不然一起去死。” “我知道，他们杀了你父母。”何怡羽笑着说，“如果是我我也会做和你一样的事，但现在，我站在和你相对的立场上，所以我一定会阻止你。” “我最后说一次，离开，或者死！” 两人飞快的交换着信息，外人看不到萧若寒手中的匕首，还以为这两个人真的认识，而何怡羽正在劝他离开。 但真正不乐观的是张雯昕那里，不少人都看到她刚刚干了什么，说不定还有人用手机把刚才的一幕拍下来了。 在这个念头，被警察带进局子都没什么，最害怕的是将她的照片传到网上，在冠以一个“最火辣少女”之类的称号，过不了几天张雯昕就成了名人了…… “当然，以她的条件，借助这个机会进军娱乐圈也不错。”何怡羽开始胡思乱想。 “如果你不愿意离开，我再给你一个选择。”萧若寒说，“你和那女孩都是异能者，不如你们加入我一起。” “喂喂，搞错了吧！明明是我想让你加入我们的！”何怡羽当然没有把这一句说出来，而是笑着说， “其实我还有一个选择……” 话音未落，他出手了。 “帮警察打坏蛋。” “不拘泥于游戏”这几个字像屏保一样在他脑海里飘啊飘，他回忆着用手发出魔法箭的感觉，左手食指轻轻朝着萧若寒握着匕首的右手一弹。 “当”的一声，匕首脱手飞出，何怡羽早就猜到这样的结局： “那是块板砖！”而他的右拳已经挥到了那张苍白的面孔之上， “而这是板砖一样大的拳头！” 一种挤碎了什么的触感，大概是萧若寒的鼻梁吧！总之，不管挤碎了什么，这种把他讨厌的东西打的凹陷进去的感觉都很爽。 即便是“影魔”也抵挡不住何怡羽拳头的威力，向后倒去。 第一卷 第十三章——影魔vs.警察 警察们拿着手铐和电棍冲了上去，随着萧若寒的倒地，一直罩在那两人眼前的黑影不见了，这对于那两人的直观感受就是——他们又能看到东西了。 “警察同志，救命啊！”两人不顾形象的大叫起来。 冲过来的警察没想到斗殴的其中一方这么快就缴械投降，而且还这么彻底这么狼狈，身为警察的他们都感到有些不屑了。 “别动，趴着！”两人闻言乖乖趴好，两个警察冲上去给两人戴上手铐。 “于是自己平生第一次要进局子了吗？”何怡羽想到，其实他也没什么感觉，这时本来就与他无关。 依旧处于痴呆状态的张雯昕也被一个女警戴上了手铐，何怡羽看到这里心中有些不忍，这次受到打击最大的反而是她，而且现在处境最不妙的也是她，毕竟现在她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没关系的。”何怡羽想要给她一个令人放心的微笑，但是她并没有向这里看，只是任由警察将她向外带走…… 但是易地而处，如果自己杀了人，也许表现不会比她强多少吧！说起来，自己还没杀过人，那个叫萧若寒的人已经走在了自己之前。 “你，趴好！”警察过来将何怡羽的双手按在桌子上。 何怡羽没有挣扎，却也没有顺从的让警察给自己戴上手铐，他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看着警察，双臂的肌肉绷紧好像随时准备反抗一般，让警察一时也拿不准他想干什么。 何怡羽想干的事情其实很明确，他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萧若寒，在他被戴上手铐之前，他可不敢让自己失去应变的能力。 在各种电影以及小说的熏陶下，每个心中都有一个成型的理念——危急时刻，警察是靠不住的。 而且，何怡羽从萧若寒的眼神中看出，他不像是放弃了的样子。 果然，一个黑影已经无声无息的爬上了那个拿着手铐向萧若寒走去的警察的后背。 “小心！”何怡羽大喊。 那个警察后颈仿佛被什么猛击了一下，身体软绵绵的倒下。 刚刚叫喊了一声的何怡羽没想到自己成了所有人的焦点，所有警察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别动！”他们大吼，用眼神指着他…… 至于枪，不是每个警察都配，至少这几个没有。 “我TM没动！”何怡羽受不了这群警察如同电影中一般的愚蠢了，不满的回吼道。 “凶手在那呢！”他把眼神甩向旁边的萧若寒，至于他的双手……还被按在桌子上呢！ 警察适时地清走了围观的人群，才让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没有被拍下来放到youtube上—— 整个人间天堂都暗了下来，仿佛有一种叫做“暗”的吸光物质从萧若寒的身上散发出来，终于，警察们的目光转而投向了这黑暗的源头，但他们很快就开始战栗，因为他们竟然发现明明一直站在那里的那个年轻人竟然暗的无法看清身形。 只有何怡羽和张雯昕知道，这是魔王降临光环，他之前见过一次。 “他想干什么？”何怡羽疑惑到，他旁边的警察也疑惑着，于是他偷偷的将手抽了回来。 萧若寒立刻就给出了答案。 “游戏还没结束。”他说，“你们两个还剩十五分钟。” “别动！”某个警察再次警告他。 “又是这句话。”何怡羽腹诽，“一次比一次没气势。” 但这次他想差了，有枪的警察出现，三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萧若寒。 可是同样的三个黑影也爬上了他们的手臂。 “他……不是吧……”何怡羽终于想到了一个最疯狂的可能性，眼神匆匆间扫过整个人间天堂，带着宽檐帽的人绝对不止十人，他在黑暗之中匆忙间竟然数不出具体的人数。 他心中的天平开始倾向萧若寒那一方了。 无论如何，不能看着他被警察用乱枪打死吧！ 手中叩了一个掌心雷的法诀……不对，是魔法箭，随时准备发出。 “十三分钟。” 萧若寒说话的霎那，枪响了，三声。 何怡羽却清楚地看到那三条手臂同时一抬。 然后就是一连串密密麻麻的枪响，但是不是冲着萧若寒的方向，而是仰角45度向上。 何怡羽清楚的看到了三个握枪警察脸上的惊诧表情，他明白了扣动扳机的人并不是他们。 “SB！”何怡羽心中大骂，没空再感叹影魔的影压究竟还能用出多少新花样了， “他想把我们都害死吗，他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跳弹？恩恩……是跳弹不是跳蛋……” 接下来玻璃碎裂的声音让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隔壁楼的人真可怜……”他叹了口气。 三个警察疑惑的看着自己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的枪。 “是影子啊！”何怡羽想着，当然不会说出来，其实他的心已经被强大到近乎bug的影压震惊的麻木了，他很想知道还有什么是这三个影压所谓的ZXC炮做不到的—— 这分明就是三个可操控的分身。 正在他想这这个的时候，那三个还在疑惑的警察已经被同样的黑影切中后脑昏了过去。 “十二分钟。” 萧若寒一步步地向那两个已经被吓破了胆的可怜人走过来，黑暗就像一件衣服一样穿在了他身上，那把匕首隐藏在黑暗之中，只有何怡羽能隐隐约约的看到。 其中的一个突然将身前的警察向走来的萧若寒推去，然后尖叫着向外跑。 被推来的警察身不由己的受到了一下重击，然后在触及萧若寒身上之前被三个黑影拖住扔了出去，象块木头一样直接将那人砸倒在地。 萧若寒的脚步一步没停。 所有靠近或者试图靠近他的人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开。 那个经理还拿着手机，却已经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了。 也许他刚才还在报着警，说：“再派点人来吧！这几个警察搞不定。” 一个黑影爬上了他的手，将他手里的手机捏了个粉碎，临走的时候顺便将他的下巴往上一推，合上了他的嘴…… 萧若寒在人间天堂的门口，停下了脚步： “十分钟。” 两个黑影“咣”的一声合上了大门，一个黑影将那个试图逃跑的人从昏迷的警察身下拖了出来，揪住领子提在空中。 “求求你，别杀我，要我做什么都行……” 萧若寒没有说话，说话的时候杀人，血会溅到嘴里的。 手中的刀刺进了他的身体，一刀，一刀…… 鲜血溅了他满脸，身下的警察醒来，只看得到滚烫鲜色的粘稠液体淋淋漓漓的滴在他脸上。 然后，就是一柄闪着寒光的刀…… 为什么会有光？那是持刀者眼中闪动的血光。 “九分22秒，还有22秒。”他说。 又一刀刺进了他的腹部。 警察重新晕了过去。 所有的人都被他的凶残吓住了。 警察们也是，他们是来处理斗殴纠纷的，不是有超能力的变态杀人狂的凶杀。 他们都不自觉地张开了嘴，警校中学过的时刻保持警惕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趁这个机会，何怡羽双手十指交叉，抡了一个半圆，狠狠地将刚才想要铐住他的警员砸晕。 那人摔倒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但是全都被那一刀一刀刺入人体的声音掩盖了。 血液喷溅的幅度越来越小…… “九分钟。”他转过身，满脸的鲜血将他原本就有些疯狂的脸装扮得更加狰狞。 黑影也回到了他的身上，再次将他的身形隐没，残破的尸体“啪”的在一片寂静之中落地。 何怡羽面临选择——是继续当好人帮着警察打坏蛋呢？还是投靠占上风的坏人打警察？ 最后，他选择了一个普通市民的立场——看热闹。 而且，还是一个帝都市民…… “喂！你们是警察耶！”他煽风点火，“看着他杀人不做事吗？” 警察们如梦方醒般拿出了警棍一拥而上。 “唉，首都的警察素质不如地方的城管啊！”他说了句废话。 正如同他说的一样，心生怯意的警察哪里是影魔的对手。 “操，这TM哪是警察该干的？”他们同时想着，“这是超人该干的事啊！” —————————— 窗外不远，小红的妈妈牵着四岁的小红经过附近。 “警察在天上飞。”萌萌的loli声说。 “不对。”她妈妈心不在焉的说，“飞机才在天上飞。” “警察在天上飞。”小红又说。 “哗！”一个黑色的人撞碎了窗户从她们面前飞过，摔在面前的地上。 不是警察是什么？ 下一句来自小红的妈妈，她匆忙的蒙住小红的眼睛：“小红！不可以看！” “操！”那个警察一边骂一遍爬了起来，甩掉一身的玻璃渣，从窗户又爬了回去。 “警察叔叔好，警察叔叔在天上飞。”小红又说。 —————————— 人间天堂内。 “四分三十秒。”萧若寒说，既是还剩下的时间，也是他处理掉所有警察的时间。 当然，所谓处理，只是打昏而已。地上那散落一地的宽檐帽，只不过是昏迷。 最后的那人趴在地上匍匐着向后门爬去—— 如果有后门的话，他只不过想离那个魔鬼越远越好。 至于他为什么会趴在地上，是因为他经过何怡羽身边的时候被一只不知从哪里伸出的脚绊倒了。 下黑脚，尤其是在歹徒走投无路的时候——这是天朝看热闹群众的必杀技。 萧若寒冲着他走去。 某一位看热闹的群众为他让开了路，这也是必杀技。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一刻—— 英雄人物站了出来。 不知道他是第几个倒下的警察，只知道他是第一个站起来的。 稚嫩的脸上看得到坚毅。 拿枪的手也渐渐不再颤抖。 “站住，别动。”他说。 萧若寒没有动，或者说似乎—— 只是黑影推动着他飘动着向前。 “停下，再不停下我要开枪了！”他摆脱了一切恐惧大吼。 何怡羽又能看见萧若寒的脸，这不是好消息，说明了那三个黑影又脱离了他的身体。 趴在地上的那人突然燃起了求生的信念，挣扎着爬了起来开始逃命。 同时被燃起的还有许多装死中的警察的责任感和荣誉感，几只手从地上暴起，抓住了萧若寒的双腿： “不能让你过去！” “滚开！”萧若寒低吼。 黑影轮流掠过几个趴在地上的警察的后脑，几声闷响之后，几只手臂逐渐软了下来…… 只是他们的手指还紧紧地攥住他的裤腿。 他的仇人已经渐渐跑远，三个黑影飞快地追过去，可是眼见就要离开自己的操控范围。 “别动！”无畏的年轻警察再度警告，“我要开枪……” 话音突然被顶住了他后背的冰冷枪口所打断。 “biu。”何怡羽在他身后，冷冷地说，四声。 在生死之际，警察将他的潜能全部爆发，他敏捷的转身，扣下扳机。 一瞬间，没有人注意到…… 黑暗中幽幽闪动的惊艳的紫色纽带。 第一卷 第十四章——冰女也出现了！ 移形换位！ 刚才还在逃跑的人员圆睁双眼，脸上的表情还停留在逃出生天的兴奋，显然至死也无法将听到的那声枪响和自己额头上那个弹孔联系起来吧！ 远处，本来那个现在正缓缓倒地的可怜虫的位置，何怡羽一副从容的微笑向目瞪口呆的萧若寒走来，同时冷笑着，向他表明着——我是故意的，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而萧若寒正忙着将那名英勇的警察打倒在地。 当他抬起头，迎上了何怡羽那颇有些得意的眼神时，竟然有些躲闪了—— 按照正常的思路，他刚刚欠了这个人一个人情，因为他帮自己报了仇，于是他犹豫着是不是该说声谢谢。 但是何怡羽明显不习惯听人向他道谢，或者他只是不原意放过这一个奚落他看不惯的对手的机会。 他低下头，看了看左手腕上在黑暗中其实根本看不清的手表： “3，2，1，时间到。你的表慢了。” 萧若寒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留下了一地昏迷或者呻吟着的警察，还有三局形态各异的尸体。 何怡羽算是知道这家伙为什么晚上还能出现在这里了，看来想用十几个警察就留住他是不可能的，中午那些警察对他来说应该也不在话下。 但是何怡羽就没这么强大，也没有这种与人民警察开战的魄力： “收工闪人了！”他拉起张雯昕的手飞快地从后门离开了。 —————————— 张雯昕抱着何怡羽哭了很久，何怡羽这次的双手很老实，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顶多是安慰性的轻抚她的后背。按他的想法：豆腐可以吃，但不急于一时，这就是所谓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张雯昕不哭了，从何怡羽的怀抱中挣扎出来，毫不知轻重的用双手上的手铐砸向了他的脑袋： “摸得很爽吧……” “呵呵，一般般……啊！你说什么……” “叫你吃我豆腐！” “我哪有……”何怡羽捂着脑袋无力的抗辩。 “都是你匆匆忙忙的把我拉出来！”张雯昕将双手向何怡羽面前一伸，“这个可怎么办？” 何怡羽确实头疼了：是啊，这个手铐可怎么办。 “双手分开一点，放在这个上面。”何怡羽将张雯昕的双手拉到一个铁质的栏杆上，瞄准手铐中的链子。 “魔法箭。”何怡羽默念，然后就是当的一声大响，响到左邻右舍全都被吵醒了…… 连铁质的栏杆都被砸的凹陷进去，可是铁链纹丝未动。 他还是看过越狱的犯人是怎么砸开铁链的——用一块尖石头砸铁链的某个环节，然后将铁链撑裂，像他这样用一块板砖去砸显然是起不到任何效果的。 “这下可真的不好办了……”何怡羽只敢想一想而不敢说出来，旁边张雯昕的眼光像是要杀人。 正在两人烦恼的时候，一个美丽的女人就这样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她慢慢的走来，或者应该说盈盈的？款款的？ 也许她会让人想起淡蓝头发的凌波丽，但是不看日漫的何怡羽想起的却是另一个中国背景下著名的三无少女—— 小龙女。 冰一般的气质，雕塑一般精致的容貌，还有如雪般洁白无瑕的肌肤，亦真亦幻，如梦如诉…… 然后她冷冷地开口了，将正在心中默默堆砌着华丽形容词的何怡羽的幻想全部击碎： “你就是何怡羽？”她说，吝惜每一个字，仿佛每跟对方都说一个字就降低一些自己的身份一般。 “我就是。”何怡羽不控三无少女，他控的是亲切可爱的帝都元气少女，例如张雯昕这样的。而且，他还极度不爽别人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那种冰冷让他觉得受了侮辱。 好在他并没有和漂亮女人较真的习惯，当然此刻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 “你不用知道我的名字，反正我们之后还会再见面的。” 说完她转身留下了一个绝美的背影。 “喂，你来了就是为了说这个？”何怡羽实在是有些不悦了，他从来没被人这么轻视过，这简直是把他当空气，那种高高在上的颐指气使的感觉让他想起了某个同样脾气死硬的影子…… 女孩回头：“还有什么事？” 何怡羽现在开始为她罗织各种外号——石女，冰雕，老处女，女博士……之类，反正三无少女这个名字太抬举这女孩了。 他第一次意识到一个美女可以这么讨厌： “没看见我们现在有麻烦吗？”何怡羽没好气的问，这种诡异的少女，他基本已经肯定是自己的同类了，“也不来帮个忙？” “好。”她答应了一声向鬼魂一般飘到了张雯昕面前。 张雯昕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这个美丽的女孩散发的气质同样令她有些不喜。 陌生女孩的手轻轻的搭上了手铐的铁链。 张雯昕浑身一抖—— 好冰。 手铐突然覆盖上了一层寒霜，然后“喀啦”一声松开，掉落在地。 “冰女？”何怡羽下意识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你知道？”不知道她说的是问句还是陈述句，但是何怡羽听出了她的画外音—— “你竟然知道？不算笨嘛！” “正确的叫法是水晶室女。” “好吧！”何怡羽恶意的想，是你让我这么叫你的， “水晶石女小姐。” “石女”小姐不知有没有听懂对方的讥讽，总之她盯着何怡羽看了很久，确认了这个男人不会说“谢谢”之后，丢下一句“不用谢”之后就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讨厌的女人。”何怡羽依旧腹诽不断。 他甚至忘了，这是公认DotA里最适合百合的两个女人火女和冰女的第一次会面。 —————————— 又是无聊的一天，又是无聊的坐在教室里。 何怡羽一直担心着会有警察突然进来把他揪出去，毕竟他的脸已经被警察们看见了，找到自己也不算难事。他甚至担心自己三人的通缉令已经被挂满大街小巷了。 可是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这让他十分诧异。他不是一个阴谋论者，但是他开始怀疑冰女会出现在那里不是一个巧合，还有那个总是出现的讨厌男人叶居风，一切都像是一张巨大的网，而自己就是网中的鱼。 “但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么多异能者，总不至于把我这么一个没特点的人拿去当小白鼠吧！”他想。 何怡羽一向是这样的性格。 “现在，算是把影魔搞定了。”他一厢情愿的想，尽管两人也许都不情愿，但是那个坐在同一层楼不知哪个教室中的叫做萧若寒的男人毕竟算是欠了自己一个人情。估计当自己需要找他帮忙的话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当然，他暂时还不会把他招进来影响他和张雯昕的二人世界。 “还有两个会是谁呢？”他没开始胡思乱想多久就打响了午休的铃声。 食堂里，他跟张雯昕打了个招呼，然后好像看到了萧若寒的影子，这他就不会去打招呼了。 “喂，哥们。”一个穿着丑陋无比的蓝灰色八中校服的人神秘兮兮的凑到他身边对他说， “吃完饭去操场。” 何怡羽看了那人一眼，那是一个极度那个……粗犷的汉子。 除了粗犷他想不出别的形容词来形容他了，这个男生身高至少有两米，体重两百斤以上。可惜的是，这样一个无比骠悍的猛男，却长了一张猥琐到极致的脸。 猥琐到像是那种穿一身灰扑扑的牛仔夹克，在半夜走在帝都的大街小巷的人，他们趁着没人注意，“啪”的一声将一张白色纸贴在电线杆子上，上面写着八个大字—— “尖锐-湿疣，一针见效。” 通常，刚才那种话在何怡羽成长的地方意味着单挑，但是看着那胖子（“姑且先这么叫他吧！”何怡羽这么想）猥琐的挤眉弄眼，他又觉得不像。 “什么事？”何怡羽问。 “听说你丫二五零中出来的，能打。”胖子一边说的眉飞色舞，一边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好像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一般，“有外校的来捣乱，在操场上，一会过去抽他们丫挺的。” “好。”何怡羽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这种事从来都是他最热衷的。 第一卷 第十五章——一战成名 两人对面坐下，那个胖子话很多，性格也是标准的帝都人，很快两个人就熟络起来，至少是单方面的。 “你叫何怡羽？这名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嗨，哥们，这不是骂你，二五零中学出来的人怎么可能是娘们？”胖子说完端着餐盘从桌子的对面转了半圈坐到了何怡羽的旁边，一只肥硕的大手摸上了何怡羽的身上，还悄悄地捏了两下…… 何怡羽皱起了眉头，这人不会是传说中的玻璃吧！ 胖子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我草，看不出来，你身上挺有料的嘛！这身肌肉，硬邦邦的根牲口似的，打了不少架才练出来的吧！我有一哥们四十五中的，说跟你们学校打过架，你们那边随便挑出一个都打他们一片，一个个都跟武林高手似的，架势和气势都不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名字是真不好听。像个女名不说，还不好记，也不好念，字也容易写错。而且最重要的是，以后要是有帮弟兄，像我，你说让我们咋叫你？羽哥？大羽？羽子？不好听吧。但小羽听起来就很顺耳。跟你说，‘羽’这个字太弱势了，以后不管你再怎么NB，就算当了老大，都摆脱不了别人叫你小羽的命了！” “那你叫什么？”在帝都，通常会遇到这种一个人跟你扯了半天淡最后连名字都不留的世外高人。 “我叫王强，怎么样，又好念，又好记，绝对不会有人写错。” “就是有人会把你跟别人搞混。”何怡羽心中腹诽。 “那别人一般怎么叫你？”他问。 “就是王强啊！”他说。 “那你朋友的，比较熟的哥们？” “呃……他们都叫我小强……” “哈哈哈哈！”何怡羽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小强的脸上闪过一抹羞愧的红色。 “不过你长得那么‘大’，为什么别人管你叫小强呢？” 王强压低了声音： “你猜我三个月前多高？” “那肯定得往低了猜。”何怡羽想。 “一米六？”他随口说。 “哈哈……哈哈……”王强尴尬的笑了两声，“一米六八。” “什么？” “没骗你，真的。”王强说完抬起手，“那看我这袖子，这还是跟人换的衣服。” 何怡羽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第一眼见到这个胖子就得出了“猥琐”这个结论——这人的校服太小了，跟他硕大的身体完全不协调。 “你一个月长了30公分？” “35公分。”胖子笑着，何怡羽分明看出了笑容中的苦涩。 “什么感觉？”何怡羽猜测，“大概很痛吧。” “呃……其实没啥感觉。”胖子说，“其实我家长之前还怀疑过得了什么毛病啥的，送我去医院检查，结果什么都没查出来，连医生都说没见过我这种情况。” 不是自己的事，看着王强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何怡羽也不多问，回到了打架的话题上。 “你说今天来的是什么人？” “还能是谁？附近哪个痞子学校的煞-笔呗！打球又脏，嘴里也不干净，打不过就动手的那种货色……”王强语气中的不屑尽显无疑。 “学校不是不让外校的人进来打球么？”这规矩何怡羽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因为八中基本上不让任何外校的学生进入。 “可是我们是在外校打的。”胖子脸上毫无愧疚的神色。 何怡羽到了这个时候终于听懂了，敢情是这家伙到校外惹了别人，现在别人打上门来拉自己当帮手。 王强看到了何怡羽的表情，明白自己的意图被看穿了，于是又开始猛拍起何怡羽的肩膀来： “喂喂！好歹是同学嘛，怎么能见死不救呢？这回可是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怎么说不能让别人把八中看扁了嘛！” 不得不说，当何怡羽还在二五零中的时候，在打架这个方面上，的确是看不上重点中学的这些只会读书的家伙。虽然说他很确定自己不是第一个从混混高中升上这里的学生，也很确定即便是这所学校里也会有不止自己一个能打的学生，但是他很清楚，在这种天天只有学习的环境下，呆下去，大概不用多久自己的拳头就会生锈的吧…… “成成成！”何怡羽闪避着王强肥硕的大手，“别拍了，我去就是了。” 王强笑了，何怡羽也笑了——他什么时候逃避过打架？ —————————— 操场上，老远的就听到没有营养的对骂声： “你丫NB就过来。” “我TM已经过来了。” “你TM的动我一个试试？” “呦嗬？小B还挺横。” 接着就是一阵鼓噪声，几个人的叫骂变成一群人的叫骂，似乎打起来了，但很快又平息下来…… “我TM已经动了你了，把你们上次那个莎笔大个叫出来，我们教育教育他怎么说人话。” 教室红楼的每个窗口都探出了几个好奇的面孔，而操场上，大概也有几十个人围成一圈，老远的围观篮球场上被混混们找上的几个打篮球的…… 何怡羽已经知道那帮人的目标是谁了，但是刚刚还在他身边的，一切的始作俑者已经冲了上去： “孙子们！你爷爷我来了！” 来挑事的大概10个人，人数不多不少，刚好到让想充英雄的学生不敢上前的程度。两三个身材高大的也许是昨天和他们打篮球的人，而剩下几个头发花花绿绿的长毛，大概就是他们找来的社会上的帮手了。那满头五颜六色乱七八糟的，何怡羽一时间竟然没数清楚究竟有几个人。其中有个长毛背着个鼓鼓的书包，别以为他是好学生，里面估计不是板砖就是铁棍。 这种情况下，刚才喊话的那些一看就是上次被教训了的那几个打篮球的，来这是找面子来的。而这几个社会人暂时就只是壮声势的，除非有王强或者自己这样不服软的，否则他们就只在旁边看。 但是当人型高达冲进去之后，那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伙瞬间就不够看了，王强也不动手，就只是推搡了几下，就把刚才那个喊得最大声的家伙推倒在地。 “你TMD不是横么？老子现在来了，你动我一个试试？” 长毛不动声色的把书包放下了，取了几块板砖出来，几个人过来分武器，人手一块。 王强打的正兴起，自然理会不到。可是人群在其中那个长毛恶狠狠地瞪视之下，竟然也噤若寒蝉，这个就让何怡羽有点不能忍了——在二五零中学的，何曾见过十四岁出头的学生这么怂过…… “王强小心，他们抄家伙了！” 人群中最先出声示警的竟然是个女生，而且声音何怡羽很熟悉…… “谁TM喊的？”长毛阴测测地说，举起了板砖用恶狼般的眼神向人群中扫视，本来就要鼓噪起来的人群又安静了下来。 “跟女人装13……”何怡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长毛身后，长毛转过身，正好迎上了他凶猛的一拳， “你TM很有本事是吧……” 何怡羽的这一拳宣告了群殴的正式开始。 其实那个时候穿着西服的学生处主任已经拿着那根标志性的棍子和保安处的一起来了，正准备还用上次那招把这群小混混吓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番“板砖与脏话齐飞，血浆与红楼一色”的壮观景象，强作淡定地用喊出的“别打了”三个字瞬间被淹没在了叫骂声之中，而转头一看，陪他来的那几个安排进保安处的领导亲戚们，早就跑得不知去向了…… “唉，道德沦丧……10年的学风建设啊，一朝尽毁……” 学生处主任痛心疾首地哀叹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 在混混们加入战团了之后，围观的学生们终于也加入了进来，虽然面对板砖他们依旧还是有些畏惧，但是骂人和下起黑脚来可是毫不手软。虽然最先动手的何怡羽和王强的处境依旧艰难，但是很快混混们也人人带伤了…… 但是，其实他们的伤有不少是被何怡羽的魔法箭打的——在这种板砖横飞的时刻，谁也注意不到谁是不是多挨了一个“虚无的”板砖……于是何怡羽在里面浑水摸鱼得兴高采烈： “泥马币！你丫等着，我TM……哎呀我草！”一个大个的混混刚叫嚣了两句就被魔法箭拍上了面门，捂着脸蹲了下去，和着血吐出两颗门牙。 “刚才就是你丫挺的打的我吧！让你丫见识见识……我-操！谁TM的偷袭老子？”刚才被何怡羽偷袭了一拳的长毛刚想扳回一城，就被无形的魔法箭打中了肚子…… 其实要不是看到另一边王强由于目标过大成了众矢之的，何怡羽早就藏在人群之中放冷箭了。 在看到了局面对本方不利，尤其是学生们手中突然出现了很多看不见的板砖的时候，混混的头目——长毛哥说出了他此生最壮烈最悲壮最有文采的一句话： “撤退！” 说完，他撒腿就跑。 “撤你个头啦……”当何怡羽正在犹豫这个时候用“移形换位”是不是略微有那么一点张扬的时候，某个人完全不顾“淡定”，“低调”的异能者守则出手了…… “撤泥马币~~~~~！”人型高达王强同学，抓起了已经被他殴倒在地不省人事那位倒霉的“始作俑者”同学，如霸王举鼎一般举过头顶，然后大喝一声。 那个倒霉鬼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必将成为八中传奇在未来的日子里无数次地顶礼膜拜的抛物线，准确的击中了逃跑中的长毛哥以及他的混混同伴，一群人瞬间滚作一团，就像是用保龄球打出了一个“全倒”。 何怡羽痛苦地捂着脑袋—— 他知道这个家伙是谁了……而且，他还知道这个家伙马上就要出名了。 而在一旁的那位西服革履的教务主任，看到了这一切之后，脸上露出的却并不是惊讶，而是淡淡的无奈…… 第一卷 第十六章——山岭巨人？ 王强投掷高个混混的一幕被某位在红楼上观战的学生用相机录了下来发送到了优酷上，起了一个哗众取宠的名字——“帝都高中惊现大力哥！！！”。此视频一天点击就超过100000，瞬间成了优酷乃至互联网上最热门的视频之一，而王强也因此获得了一个非常拉风令他非常满意的绰号——“大力哥”。 而自从“大力哥”的视频走红网络之后，他的身份很快就被人肉了出来，于是每天来采访围观的不明真相群众络绎不绝，而在视频里第一个挺身而出的何怡羽也随之出名了。由于第一个冲上前，再加上那一拳的姿势飘逸、走位潇洒、出拳有力、神态举重若轻，也获得了一个“冲动哥”的称号。 “你才冲动！你全家都冲动！” 何怡羽在心中暗骂那个给他起这个外号的家伙，不过幸好拍视频的人拿相机的手不稳，再加上相机像素不高，才使得他那些隐蔽的对着空气挥手的动作没被广大网民发现，否则他的外号就不是“冲动哥”而是“抽风哥”了…… 除此之外，“大力哥”和“冲动哥”这一对哥，除了走红于网络之外，在校园里也成了著名人物，时不时会有人上来打招呼、问好、或者询问他们那时的感想和内心活动之类……王强倒是每次都很欣然，装出一副憨厚的样子说： “其实我也没想什么就冲上去了，呵呵呵……” 可是另一位“冲动哥”可就没这么好的脾气了，这几天在学校里他的行动都是二倍速，无论是谁试图和他打招呼他都装作一副没听见的样子，板着一张脸谁也不理。 “何怡羽，平时看不出来你这么能打啊！” ——下课的时候坐在前面从来没跟他说过话的班长笑着看着他。 “哥们，挺牛-逼的！” ——走过楼道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同学突然从身后窜出来，拍着他的肩膀。 “可以啊！小伙子有前途！” ——就连上厕所的时候站在隔壁的某位不认识的老师在拉拉链的时候都不忘表扬他两句…… “何怡羽，你这次是出大风头了啊……” 一个略带讥讽的声音又响起在耳边，他终于忍无可忍了，转过头对那人大吼： “TMD关我屁事，我只是出来打酱油的！” 站在面前的人赫然是表情僵硬，嘴角抽搐着的教务主任…… “中午来我办公室一趟。” —————————— 中午，当何怡羽怀着忐忑的心情推开教务处的门时，那位教务主任正用忧郁到蛋疼的眼神看着窗外： “10年过去了，终于又来了……” 他忧伤地像个诗人。 何怡羽狠狠地敲了几下门示意他来了。 “啊，小何，你来了……” “小何？！这么亲昵的称呼？”何怡羽瞬间意识到形势不妙。 “其实，你就是所谓的异能者吧……” “吓！”何怡羽完全愣住了说不出话。 “其实，想当年在哈佛留学的时候，我也见过这样的异能者的……” “切！哈尔滨佛学院吧！”何怡羽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的大肚子，表示不相信他在哈佛留过学。 “当然是常青藤名校的那所哈佛！”教务主任粗暴地挥手打断了我的质疑，“那个时候，学校里也是像这种突然冒出了几个异能者。而且，不是光我们一所学校而已，而是常青藤的八所学校同时冒出了一堆异能者。然后我们就开始了所谓的‘异能者’联赛，最后我们输给了耶鲁，只得到第二。耶鲁的那帮家伙欢庆了一个月，而我们只能在一旁暗自不爽。”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何怡羽一句也不相信。 “最后，那些得到了异能的学生都离开了，据说是加入了美国的秘密部门，而从那个时候开始，帝都的高校开始陆续出现异能者，然后就有无聊的人出来搞了一个高校异能者大赛……而正是因此，经历了那件事情的我被调到这所学校来当教务主任。” “喂喂……胡扯也该有个限度吧……”何怡羽善意地提醒着。 “我记得上次比赛之后有个叫做Eul的家伙按照这个出来做了一个游戏……咦？是叫Eul还是叫Guinsoo来着……总之，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反正我知道高中的联赛又要开始了。”教务主任眯着的小眼睛中猛然射出令人不敢逼视的寒光， “我不反对你参加，我经历过上次比赛我也希望你能取得个好成绩，为八中争光！但是……” 教务主任猛地一拍桌子，指着何怡羽说， “听好了！虽然说我被调到这所学校是为了这个异能大赛……但是，我已经在这个学校工作了十年，好不容易把这个学校变成了西城区首屈一指的高中！所以，我决不允许你和你的队员在比赛的时候对我们的正常教学工作和学生的学习造成影响和干扰！否则，我有无数种的办法可以找你的麻烦！” “例如呢？”何怡羽依旧不屑一顾。 “例如找你家长谈话……”教务主任冷笑着。 “喂喂……”何怡羽抗议道，“这也太下作了吧！” “抗议无效。”教务主任下了逐客令，“总之，把你们异能者的事情压缩到你们异能者的小圈子了。如果你们越过了这条线，哼哼，别怪我没警告过你……” —————————— 何怡羽走出了教务处，更加一头雾水了。 任谁都会觉得他们的教务主任刚刚发疯了，而他们说的都是疯话……但是仔细想想又不完全是疯话——对于疯话而言，他说的太有逻辑性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说的好像和自己所见到的并无二致……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何怡羽使劲地摇头，把这种疯狂的想法摇出脑袋，觉得这个世界大概还没有异化到这种程度。 甩开了教务主任说的那些疯狂的傻话之后，何怡羽想起来自己还有任务在身——该去找“大力哥”王强谈谈了。于是，他走到2楼，高二所在的楼层，随便找个人说明了来意之后，立刻就有人去喊王强，不一会那个两米以上形象猥琐的胖子就出现在了何怡羽面前——这是身为名人的好处，而坏处就是有一群不明真相的学生想要围观“大力哥”和“冲动哥”的见面。 幸好何怡羽早有准备，偷偷地塞给他了一张“放学后六点在学校外的废弃工地碰头，甩开其他人”的纸条之后就离开了。 —————————— 晚上，当王强来到废弃工地的时候，何怡羽、张雯昕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喂！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王强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操行。但是何怡羽看看表，脸上露出了若有若无的笑容—— 和他猜想的一样，这个家伙可不是个一般意义上的“傻大个”或者“大老粗”，从那天他殷勤地跟自己套近乎实际上是为了拉自己帮他打架一样，今天他表面上做出很不情愿的样子，实际上还是准时来赴约，而且按照纸条上所说是孤身一个来的。这说明了他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聪明得多。 这令何怡羽感动地泪流满面——终于有个靠谱的队友了！ 何怡羽给张雯昕使了个颜色，张雯昕闭上了眼睛，微微抬起双手…… 四道火柱在空地上冒出——秀逗魔导士的技能光击阵！ 王强看得目瞪口呆。 这正是何怡羽想要达到的效果——他的魔法箭可就没有这么有威慑力了。 “你玩过DotA么？”他开门见山地问。 “没有……”王强摇摇头，“我只玩魔兽，但是我听说过DotA。” “太好了！我现在告诉你你的身高增长其实不是一种病，而是一个叫‘山岭巨人’的英雄的技能。” “山岭巨人？魔兽里那个？” “就是那个，但是技能完全不一样。”何怡羽解释道，“比如你那天扔人的那招就是技能之一。” “那个是技能啊！”王强恍然大悟，“我那天真是打红了眼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把那人抓起来扔出去的！看了视频我都傻了，心想‘我没那么大劲啊’……等等，你是说……我变成DotA里的人物了？” “没错，你可以这么说，确切的说，是我们每人都获得了DotA里面的某个英雄的能力。你那个就是山岭巨人的技能‘投掷’。”何怡羽笑着指着远处的一堆板砖，“要不然你再试试看？” 王强嘻嘻笑了两声，搓着自己的双手走到了一堆红砖旁边，双手抱着红砖的底部，大喝一声…… “嘿！！！” 红砖纹丝不动。 王强傻眼了，这堆红砖不多，也就和那天那个人差不多重啊…… 而熟悉DotA规则的何怡羽立刻就想到了一个解释——好像山岭巨人的投掷是只能扔单位的。 “呃……那你扔我试试……”看起来是唯一的选择了，何怡羽只能无奈地让王强试试。 “喂喂……这个……不好吧……”王强有点犹豫。 “让你扔就扔！”何怡羽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于是王强走上前，双手抓着何怡羽的腰把他举了起来： “我靠……你丫还……挺沉的呢……” “现在把我扔出去吧。”何怡羽可不想让他一直用这种姿势抱着。 “你搞笑么……完全……扔不动……” “怎么可能！想想你那天怎么把那人扔出去的！” “不知道……反正……扔不动……” 何怡羽突然想起来“投掷”技能还需要个目标，可是附近又没别人，难道扔向张雯昕给她个熊抱么？何怡羽实在是下不了这个狠心…… 此时，一边的张雯昕已经笑得花枝乱颤了： “你俩的姿势好基……哈哈哈哈……” 何怡羽一咬牙： “扔她！就往她身上扔。” 话音刚落，自己轻飘飘的落地了。 “呼……呼……”王强蹲着喘着粗气，“累死我了，你刚才说啥？” 何怡羽无奈地捂着脸： “算了，那你就试试第二个技能吧……山崩……” “呃……好……”王强重新站了起来，“那是啥技能？” 何怡羽又愣了——他想不出应该怎么形容那个技能……“凭空变出一堆小石子砸在别人头上”吗？ “好吧……只好试试第三个技能了。” 何怡羽突然阴笑起来，一步步地向王强走去…… “那是什么技能？喂喂喂！你要干什么？” 王强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妙。 “崎岖外表（类似于石头皮肤的一个技能）……” 何怡羽猛地一拳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傍晚的帝都上空，回荡着王强充满痛苦和恨意的嚎叫： “何怡羽！站住，让我撞死你~~~~~~~” 第一卷 第十七章——女王殿 那天被王强追杀了一夜的何怡羽现在很烦恼—— 一是因为尝试了好几次，他还是无法确定王强究竟是不是山岭巨人，虽然他的身材和突然长高的情况确实很像山岭巨人的终极技能，而且那天的那招也分明就是“投掷”，可是……即便他真的是山岭巨人，不到关键时刻放不出技能这种情况也着实令他烦恼。 而第二件事，当他想要去询问那几个混混打他的手感以及被扔出去的感受时，他在某天的《帝都晚报》社会版最不起眼的角落上，看到了上次来打架的那几个混混的死讯…… “看来某个业余犯罪分子打击者还没放弃啊……” 何怡羽无奈地叹了口气。 而这些还不是最令他郁闷的…… 虽然说又过去了一个星期，对于校园里隐藏的最后一名异能者的寻觅依旧毫无进展，但是何怡羽其实一点也不在乎。最令他郁闷的其实是他和张雯昕的关系—— 虽然张雯昕依旧每日都来参加他所谓的训练，每天训练完之后却连和他一起去冷饮店喝一杯东西都不肯，每次都以这样或那样的理由微笑着拒绝，这令何怡羽感到无比的挫败…… 于是他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表现得有些过于热切了，思前想后了很久，他决定在张雯昕彻底的厌烦他之前，先把这尴尬的“训练”停掉。 那天放学，他终于下定决心告诉了张雯昕说训练停止，意料之中地，张雯昕没说什么就微笑着同意了。 他离开的时候心中空落落的，帝都黄昏的街道，似乎在此时突然飘起了悲伤的音乐，而何怡羽就在这音乐中，一步一步地走进夕阳…… “啧啧啧，真是可怜呢……” 说着，一个一身黑色风衣的男人从天而降。 何怡羽早就厌烦了这种叶居风式的装13出场，何况他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 “滚开，娘娘腔……” 何怡羽最讨厌这种漂亮的跟女人一样的男人，“伪娘”他不介意，“人妖”就倒胃口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这样口牙~~~”黑衣男人用嗲兮兮的声音说，“人家可是好心来提醒你异能者大赛还有两个星期就要开始了耶~~~真是没礼貌的男人……” “受不了……”何怡羽快步从他身边走过，“让我找个地方吐下先……” “算了，刚才那句当做没听见好了……总之，笨蛋同学，居风大哥让我来通知你，现在我已经通知过了哦~~~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一点也不招人喜欢的笨蛋同学……” 说完，那个人妖伸开了双手，很自恋地看了一眼黑色的风衣之后，竟然……飞走了？ 何怡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把这个家伙令人作呕的形象赶出脑海之后，继续向地铁站进发…… 走出去没几步，一个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就站在街转角，而且，似乎不是偶遇，而是冲着他来的。 “何怡羽，你真是令我失望。” 向他走来的正是那晚遇到的那个冰美人，“水晶石女”小姐。 “你又来干吗，水晶石女小姐？” 何怡羽特地把那个石字咬得特别重，因为他真的是特别讨厌这个女人，讨厌程度仅次于叶居风、萧若寒……还有刚才那个蝙蝠人妖，何怡羽突然发现怎么这些异能者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干吗？”冰女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比赛还有两个星期就开始了，你连队员竟然都没找齐，竟然还问我来找你干吗？” “你是八中的吗？”何怡羽反问。 “不是，我是实验的。”冰女说。 “那不就得了，我召我的队员……”何怡羽撇了撇嘴，“关你屁事。” 这句话刚刚说出口何怡羽就觉得有些过分了……果然，自己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至冰点以下，而何怡羽发现自己连个哆嗦都打不出来了——因为他已经被冻上了！ “这……E（冰封禁制：正如名字一样，是个把人冰起来的技能）加Z（极寒领域：水晶室女终极魔法，在她周围一定范围释放冰爆）么？”何怡羽的心念狂转，他知道被冰封禁制住的英雄应该是可以释放技能的，而且一个魔法箭就可以打断极寒领域的施法。但是他不知道连小手指头都被冻僵的情况下，怎么发射魔法箭……何况，他毕竟是个男人，尽管面前的女人很讨厌，但是他还是狠不下心往美女的脸上扔板砖。 冰女接下来的话打消了他的疑虑，虽然她的一头长发还在无风飘舞着： “如果我放了极寒领域你早就死了，这只不过是冰封禁制而已……” 果然，过了一会，周围的温度就恢复了正常，而何怡羽也能动了，只不过不停地打着寒颤…… “摊上你这样的队长，八中的异能者真是倒霉。”冰女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你这冷感女不会刚好是实验的队长吧……” 何怡羽只是随口一说，但是看到美女的脸色更冰冷了就知道他竟然猜对了。 “你的队友真可怜啊……”冰女叹了口气，用看一只臭虫的眼神看着何怡羽，“他们会因为你的这张臭嘴被我们打得很惨的……” 说完，冰女转身走掉了。 在她离开了，何怡羽琢磨了一会，发现这个女人也许本来有话想和他说的，但是被自己给气跑了…… “算了，管他呢……” 他走进了地铁站。 —————————— 接下来的两天里何怡羽是在极度的郁闷中度过的。 因为自己别扭的性格，进了这个学校已经将近一个月了，他在班上连一个朋友都没交到。“大力哥”视频的热度已经过去了，他又重新回到了无人问津的状态。每当课间或者午休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打牌或者相约去操场打球的时候，他都只好一个人坐在教室里，无聊地看着窗外，胡思乱想着一些和张雯昕有关的乱七八糟的心事。 从早晨无所事事地坐到放学，他终于忍不住了，决定去找另外一个他认为大概算得上是朋友的人…… 他走到二层，找到了同样刚刚放学往外走的王强，还没说话对方就满脸兴奋地搂住了他的肩膀： “正要去找你呢！走，看我们打球去！” 说完，也不顾何怡羽的同意与否，就把他向学校的篮球馆拉去，一路上开始热情洋溢地向何怡羽介绍着这场球赛。 比赛的双方是八中和十三中，这是是帝都篮球杯赛西城区分区预选赛的最后一场。按照王强的话说，这是八中篮球队十年以来最接近帝都篮球杯赛决赛圈的一次： “你看过灌篮高手吗？”王强兴高采烈地问。 “呃……没看过，但是知道一点……” “我们就像是湘北队，从来没人看好，因为谁都知道八中的足球强，篮球水平就是垃圾。”王强说得唾沫星子四溅， “而这场就是湘北对岭南的那场，我们赢了就是创造奇迹，我们赢了就能进军决赛圈。一支谁也不看好的黑马啊！你能想象吗？我们可从来没进过决赛圈，这是破天荒头一回！” “你是主力么？”对篮球不甚了解的何怡羽只关心这个问题。 “不是。”王强说的很坦然，说完了之后猥琐地一笑，“但我是秘密武器……” —————————— 八中的篮球场没有观众席，但是似乎是知道这场比赛的重要性，有人在后面竖起了几个观众席的架子，于是此刻架子上已经挤满了人，而没有架子的角落也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好几圈。王强用他硕大的身躯开路，直接把我带到了球员区。 “大力哥，你终于来了啊！”球员们纷纷向王强问好， “哟！这不是冲动哥么？你也来了！” 何怡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只好“哈哈”干笑两声。 接着，教练模样的中年人开始给其他人讲解战术，王强却没有去听战术，只是坐在何怡羽身边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喂……你怎么不去听战术？” “我不用听战术，我是天才嘛！”王强抢了樱木的经典台词。 何怡羽的目光扫视着场内，对面13中的队员显然也很紧张，而当目光扫向对面架子上的观众的时候，他注意到了一个女生…… 说实话，不注意到她还真有点困难。 精干的短发加上轻描淡写的淡妆，尤其是一身黑色的OL女装，在一片灰白色的看台上（八中校服的颜色）显得格外显眼。 “喂喂，你在看女王殿么？” “女王殿？”何怡羽茫然地指向对面的看台，“你是说对面的那个？” “废话，还能是哪个女王殿！”王强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敬和狂热，“帝都八中只有一个女王殿！” “没听说过，她是谁？”何怡羽回答。 王强用一种“你没救了”的眼神鄙视了他一番之后，用充满宗教传教意味的语气说： “她叫方艺……啊，女王殿原谅我，我竟然直呼了您的名讳……” “少废话……” “她是学校的学生会主席，风云人物，帝都十佳高中生，校园电台主持人，校刊总编，帝都中学生电视台主持人，这可是注定会报送清华帝大的存在。因为她经常要在放学之后去电视台录节目，所以她是唯一一个被允许不穿校服来上课的学生……你竟然没有见过她？” “没有……”这不难解释，何怡羽要么不来上课，要么不出教室。 “总之，她这次拨冗来为这场比赛作解说，实在是莫大的荣幸啊……”王强的两只眼睛都变成了桃心的形状，声音也荡漾了起来， “啊~~~~~就可以女王殿为我加油的声音了~~~光是想想浑身都激动起来了啊~~~” 何怡羽连忙挪着屁股远离了这个发-春的花痴： “你已经没前途了……自尽吧……” 第一卷 第十八章——篮球赛 对于篮球，何怡羽承认他只是停留在“看热闹”的水准，最多看出来那个人NB，哪个球精彩，至于什么战术什么跑位，他就完全无能为力了…… 开场之后，王强并没有上场。于是第一节的比赛看得何怡羽直皱眉头—— 对面的两个高个子在己方的三秒区里横冲直撞，连连得分，而八中的队员们因为身材问题对此毫无办法。而己方的进攻就只能靠快攻和两个后卫的突破分球或者投篮得分，命中率并不高，而且没有篮板球。 何怡羽用不解的眼神看着王强，而与此同时，场边的解说员方艺也提到了他。当那个成熟的饱含磁性的低沉女音说出了“王强”这个名字时，坐在场边的某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喂喂！你听到了吗？她说了我的名字耶！” “白痴。”何怡羽白了他一眼，“你为什么不上场。” “我说了我是秘密武器嘛！该我上的时候会上的，之前嘛……落后在十分以内就很好了……” 过了一会，第一节结束，分差正好停留在十分。 场上的主力球员下来了，神情中也没有沮丧，他们轮流和教练击掌，然后就是王强： “大力哥，全靠你了！” “才十分，不错。”王强笑着回答，下一节我们拉开他们十分以上。 虽然不太相信，但是何怡羽也不好意思直接在所有的期盼的眼神中讽刺他是在吹牛B。 一声哨响，第二节比赛开始。 不同于NBA那种职业联赛，帝都高中可没有这么丰富的人才储备，13中依旧上了主力阵容，而八中这边也只换了一个人——下了一个小前锋，上了王强。 “本场比赛的第一高度，我们高二（3）班的王强同学出场了，他的身高足足有2米05，比对方的两个大个都高出了十几厘米。”方艺的声音中也带着一丝期盼，而全场观众也在此时欢呼起来。 王强也高举双手，煽动着主场观众的气氛。 “那个白痴……”何怡羽心里想，虽然他也很期待王强的表现，但是他也有点担心，“万一丫演砸了咋办？” 显然，这种担心是不必要的，王强一上来就给了对方一个下马威—— 那个时候，王强在左侧四十五度低位要球，球很快地就给到了他的手上，而身后，那个对方的高个中锋死死地顶着他。 王强嘴角挑了一下，用屁股轻轻一顶，对方已经一个趔趄推开了半步。场边，裁判的哨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响。 趁着对方退开半步的机会，王强右脚为轴一个向内转身，变成了持球正对篮筐，然后，把球交到右手往下一拍，开始运起球来。 那个防守球员伸开双手罩着他，向后退了半步防止他突破。而旁边八中的其他球员早就拉开了，显然是要王强做单打。即便是何怡羽这种不看篮球的人都明白这种战术是专门给明星球员布置的，代表整个球队对这个球员的信任，和对这种对位成功率的信任…… 王强突然莫名其妙地退缩了，至少在何怡羽看来是这种感觉——他一面运着球一面向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了三分线内向里一步，完全把他刚才要到的内线位置让了出来。对方的防守球员犹豫了一下，跟了出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霎那，本来仿佛还在悠闲地运着球似乎在寻找机会的王强，突然压低重心，一个胯下运球变向之后，大步突破了还在目瞪口呆地伸着双手的防守球员，轻松地一个上篮，得到两分。 “王强得分了！对方的防守球员完全跟不上他的脚步！”方艺激动地喊着，全场的气氛达到了开场以来的第一个高-潮。 对方显然没有受到影响，依旧打着自己第一节的战术，可是这显然正中王强的下怀。 本来13中惯用的打发是内线单打，但是面对着王强这个身高体重都远超于他的防守球员，13中的中锋完全找不到出手机会，勉强出手的投篮被王强在空中直接抓了下来，立刻一个长甩。八中的后卫快攻意识很强，在对方勉强投篮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往前跑了，于是轻松地一个上篮得分。 短短的一分钟之内，已经追上了四分，全场观众的欢呼快要掀开了顶棚，但其实，这一波高-潮还远没有结束…… 接下来对方后卫投篮不中被王强摘下篮板之后，他如法炮制，突破了对方中锋再拿两分。 13中的教练急的满头大汗，使劲地挥了两下手臂，意思很明显——让防守王强的中锋收回来，不要跟出去。 可是这并不能解决他们在进攻上的问题，习惯于内线强打的他们在内线完全被王强克制之后，进攻混乱成了一团，几乎全都是胡乱的投篮，而篮板全部被王强收入囊中。 又换作八中进攻，同样的战术，同样是王强单打，同样内转身面向篮筐，只不过这次向外撤之后对方的中锋不再跟出来了。 王强最后运了一下球，跳起，投篮，姿势标准，矮他一头又离他一步远的对方中锋扑过来手连他的下巴都摸不到……篮球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空心进框，而对方中锋的身体狠狠地撞上了他的胸口—— 哨响！加罚一球！ 王强轻松地罚进，比分只差了一分。 “别以为放了王强在外面投篮就安全了！王强在半年前还在打得分后卫啊！” 方艺得意洋洋地解释道。 13中的教练终于发现了王强是一个人防不住的，伸手指了另外一个高个子，让他去协助防守。 13中的进攻依旧一塌糊涂，好不容易控球后卫趁着八中球员立足未稳冲到内线造了一个犯规，却因为心态失衡的缘故两罚全失…… 王强抢到篮板球之后并不急于进攻，而是把球交给控卫让他稳下来，然后，他继续跑到左侧四十五度角要位。接到球之后，他如之前一样，准备内转身，可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大个子夹了上来…… “好夹击。”何怡羽暗道，看来对面的战术素养不低。 但他还是小看了王强和根据他衍生出来的这套战术——就在那个大个子夹上来之前的瞬间，王强把球从人缝之间一个击地传了进去，而恰巧一个球员返跑到位，一个轻松的反篮上进。 “25比24，八中队反超了比分！13中教练叫了暂停！” 全场的气氛达到了顶点，所有的观众都起立鼓掌，像NBA一样。 王强在灰色的人群中找到了他的“女王殿”，做了一个剪刀手的手势。 而方艺也以微笑回应。 “喂喂！小羽，你看到了吗？”王强跑回来向何怡羽说，“女王殿刚才对我笑了！” 仿佛这个笑容比反超比分重要得多似的…… 何怡羽扭过了头，装作不认识他。 —————————— 接下来的事情就向着八中和王强计划中那样发展了——13中的教练除了双人包夹，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可以限制王强了。而且，实际上，双人包夹也是对一个球员能用的最强防守。这次他们采用的包夹是从半场开始，不管有球还是无球，一小一大两个球员就上去对王强进行包夹，不让他拿球……而进攻上，布置的战术是用内线球员强打，争取让王强多犯规下场。 但是无论在进攻端还是防守端，13中布置的战术都不理想。防守端八中之前不让王强上主力的意图体现了出来，其他四名球员在没有王强和少了两名防守队员的情况下打得游刃有余。而另一边显然13中的教练和起初的何怡羽一样，被王强高大威猛的外表欺骗了——他可没有这么容易掉进如此明显的犯规陷阱之中，防守动作规范地令对方球员都无法指责。而反而是这种近似于肉搏的造犯规战术，打乱了13中原本的进攻节奏…… “上半场哨声响起！八中队以46比30领先13中队16分，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是王强的上场改变了整个局面。” 坐在板凳席上的喝水的王强听了这句话，差点把佳得乐喷何怡羽一身： “你听见了吗？你听见了吗？”王强疯了一般地喃喃自语，“我该把这句话录下来的……” —————————— 下半场开始，上半场体力消耗过大的王强坐在替补席上。13中重振了旗鼓，可是场上的八中主力们却延续了上一节的良好手感，在第三节竟然和对手打得旗鼓相当。八中的教练索性不换王强，让他充分休息。 第三节结束时，八中还领先着十分。最后一节开始前所有的人都很乐观，只是他们都忘了“球场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这句名言——最后一节才开始一分钟，对方就用两个三分球将比分迫近到了4分。八中教练之后马上叫了个暂停，换上王强。 此时，八中的观众都有一种比赛结束了的感觉，连方艺都在解说的时候说： “王强上场了，上半场当他上场的时候，我们追回了10分的分差，还拉开了16分，我们来看看这一次王强上场的效果……” 实话说……效果不尽如人意…… 13中的教练终于找到了对付王强的方法，这次他们采取区域联防，放王强在外面投，就是不让他突进来。在尝试了一次三分未果，又付出了一次进攻犯规之后，13中已经靠两个半截篮把比分追平了。王强毕竟是后卫出身，背身单打能力不够强，对于这种死守内线的打法实在有些无解。 但是当稳定情绪之后，王强示意后卫将球交给他，然后在正面三分线外持球，伸起了一根手指。 立刻，八中的几个小个子开始围绕着王强跑起来，利用他巨大的掩护空间挡开防守人，然后由王强奉献一次精彩的助攻。 “张锋！王强的助攻！” 方艺激动地站了起来，全场观众也在球进的那刻同时站了起来，大声欢呼——在被对手打了一个10：0的高-潮之后，终于又进球了！ 而那之后，当双方陷入了拉锯的阶段，观众们就再也没坐下去过—— 13中方面，开节恐怖的命中率下来之后，他们打的举步维艰。 而八中方面，在对方的区域联防之下，命中率也不理想…… 于是这场关乎八中能否出现在市杯赛决赛圈的关键之战就这样胶着着进入了最后的关头。 “现在比分是55比55平，比赛剩下最后的30秒，八中控制球……球传给了王强……王强控制球……王强作掩护……王强开始运球，他找不到可以传球的对象，时间不多了……五，四，还剩三秒，要投篮了，王强出手，球……进了！球进了！王强勉强出手球进！八中现在领先两分！57比55，13中叫暂停！” 连八中的女王方艺都兴奋地尖叫起来，但在即便通过扩音器，她的声音嘈杂的体育馆内还是显得那么微弱…… 此时，何怡羽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王强似乎皱了一下眉头，用手挖了挖耳朵…… 比赛还剩下5秒，每个人都冲进场和王强拥抱，胜利似乎近在眼前了…… “别大意！”王强提醒道，虽然脸上的笑意依然，“费舍尔可是进过0.4秒的绝杀呢！” 最后5秒，不够打一次完整的进攻战术，几乎可以肯定对方会抢三分，于是王强负责守住内线，而派上了4个运动能力强的球员对对方进行干扰。 暂停结束，篮球场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比赛还剩下最后5秒……” 毕竟不是专业解说，这种时候她说不出什么具体战术，也只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赛场内发生的一切。 球发了出来，13中的控卫控球，向前运了两步。 防守他的后卫在这个时候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以为不到最后一秒，不到三分线之前对方不会出手，于是他先退进了三分线，而就在这时，那个后卫毫无征兆地跳起，出手…… 全场都寂静了下来，无论是球员还是观众，都静静地看着那个球在空中飞行的轨迹…… 球划出了一道美妙的弧线，在所有人心猛地一沉的那刻，狠狠地砸在了篮筐后沿…… 所有人都呼出了半口浊气，然后静静地看着那个球垂直地飞了起来，又下落…… 也许只有一个人不会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何怡羽偷偷地向那个篮架放了一个魔法箭……轻轻的、柔柔的、无声无息地一板砖，将栏架打得微微一晃…… 篮球落下，砸在了篮板后沿，弹出了底线。 “我们赢了！我们出线了！！！” 方艺尖叫着，音箱的功率超出了负荷，“轰”的一声瘪了…… 可是那又如何呢？整个篮球场都在此刻爆炸了，场上的球员瞬间就被冲进场的人群湮没，而方艺的那一声尖叫也被淹没在满场的欢呼声之中。 何怡羽捂着耳朵，狠狠地揉着太阳穴来缓解耳鼓里的刺痛感—— 他终于找到学校里的第五个异能者了！ 第一卷 第十九章——大茶几 破天荒头一遭获得了参加市区杯赛的机会，篮球队的全体成员决定找个馆子好好地吃一顿，而女王殿方艺也自然在被邀请之列，而工作繁忙日理万机的方艺同学，竟然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那一晚，所有的人都很兴奋，一直喝酒唱歌到很晚，一直到深夜，何怡羽把不省人事的王强拖进钱柜洗手间的某个坑里…… “呕~~~~~~~~~” 王强抱着洗手间的马桶，连腰都直不起来。 “小心掉马桶里。” 呕吐不止的王强完全没了在赛场上叱咤风云的霸气，像一条软趴趴的鼻涕虫……对于这种情况，何怡羽也束手无策，只能站在他一旁干等着…… “还得有一会呢！” 一个女生的声音在何怡羽身后响起，吓了他一大跳。 “女王……不，方艺同学……这里可是男厕所。” “把我当男人。”方艺“咔”的一声锁上了厕所的门，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一支烟，点燃，夹在唇间， “你叫何怡羽？” “方艺同学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何怡羽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语气，“真是令我受宠若惊。” “抽烟么？” “不抽……”何怡羽正在找一个可以跟她提起异能者的机会。 “不抽烟的社会人么……”方艺轻描淡写地说，“那天打架身手不错嘛。” “一般。” “今天王强球打得不错。” “是不错……” “呕~~~~~~~~”王强的呕吐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 不良学生何怡羽和八中女王方艺，本来就事身处于两个世界的生物，自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于是就一直说一些不咸不淡地无聊废话。 过了大约十分钟，方艺随手将烟头往地下一扔，用高跟鞋狠狠碾灭…… “我还以为八中女王会是个有教养的淑女呢！” 何怡羽忍不住吐槽。 “我说了……”方艺从包里掏出了唇膏开始补唇彩，“把我当男人。” 补妆完毕，方艺准备离开了： “王强好了之后麻烦帮我转告他，我刚才来看过他了，呆了大概十分钟，今天他帮八中争了光，这是他应得的。” “这就是女王殿的恩赐吗？”听了这句话，何怡羽肯定了自己之前一直对这女人的看法——带着“女王”和“学生会主席”这双重头衔的女人，果然是一种世故虚伪到极点的生物。 “恩赐又如何？”女王微微一笑，“反正王强不在乎，何乐而不为？” 是啊……何乐而不为……何怡羽都能想象到王强听说了这件事之后会有怎样的表情—— “什么？女王殿竟然特地来男厕所看我？还待了十分钟那么久？”王强的打脸像一朵花一样绽放开来，“啊~~~太幸福了！太荣幸了！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当女王已经打开门准备离开洗手间的时候，何怡羽干脆单刀直入： “你知道高中的异能者吗？” 方艺“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问。”她不带任何笑意地笑着。 “你知道？” “当然知道，你以为所谓的‘异能者’是什么特别神秘，特别了不起的大事么？” 这话倒是把何怡羽问住了——难道不是吗？ “我在这个学校已经呆了三年，做了三年的学生会主席，你以为这个学校里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你以为你一个刚刚进校的新生有什么资格教我吗？”方艺看着何怡羽依旧不以为然的眼神，语气也变成了嘲弄， “好了，别再展示你的无知了，我可以告诉你，叶居风先找上的人是我。” “什么？！”何怡羽这次才真是大吃一惊，“你是说你拒绝了？” “当然，要不然你以为你是怎么当上八中的负责人的？”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也只有你这种人才问的出来吧……”方艺不屑的说，“什么时候你能站在我的角度上你就知道了。异能不过就是一种天赋，我还有很多远超与此的天赋，它们能给我带来名誉与财富，与此相比异能算得了什么？” “也就是说，你不会加入我们了？” “拜托……”方艺的神色已经不耐烦起来，纤细修长的手指开始轮流在洗手台上敲击起来。“我说了那么多给你听就是不想让你问这种白痴问题……” “于是说，你不会加入我们。” “你竟然还没听懂！”方艺无奈地扶额叹息。 “我没说我不会加入你们。如果加入你们给我带来的利益和荣誉能超过我现在的工作和职位，我大概会考虑一下加入你们……” —————————— 何怡羽从来没想过，他找齐了八中剩下的四个异能者的这天，恰好是情况急转直下的开始，这一天的故事就像一个大茶几，摆满了各种杯具…… 下午放学，他去高一（5）班找张雯昕。 “我找齐五个队员了。”何怡羽认定自己没有撒谎，这句话在逻辑上没有任何问题，他只是省略了有两名队员还没有决定加入他们这个事实而已。 “对不起啊！我恐怕不能和你们一起训练了。” 张雯昕跑出来，双手合十做出抱歉的笑容，又是道歉又是鞠躬的： “真对不起啊……我家长让我每天晚上放学就回家……” “可是，你以前可以和你家长说去补习啊……” “呃……其实是我……”张雯昕有些难为情地别过了脸，“开学一个月了，再过一个月就是期中……我觉得我们也不能这么一直瞎闹下去，该开始好好学习了……” “喂喂！我们可是异能者啊！我们肩负着拯救世界的重任呢！” “那种事情我都知道你是说着玩的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张雯昕撇撇嘴，“总之，你要活动的话就继续吧！虽然你教了我很多也给我鼓励，但是我知道自己很烂的，有我没我都一样啦……” 看着何怡羽郁闷的囧脸，张雯昕有些过意不去。 “那么，等期中过了学习轻松一些的时候我再加入你们吧……对不起了，下次吧……” 说完，一脸愧疚的张雯昕背着书包一溜烟地跑掉了，像做错事的孩子，连头都不敢回。 —————————— 到此为止，何怡羽已经对之后将要发生的事情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而当他走进篮球场，看到王强和其他的篮球队员们一扫昨晚的烂醉如泥，正挥汗如雨地努力训练的时候，何怡羽心中的这种不详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据说昨晚上我吐的时候女王殿来看我了？” 一见到我，王强丢下手中的球就跑了过来。 “嗯……” 话音还没落，王强换了一副泪眼婆娑的造型： “我的形象……我的形象……全毁了……” “喂……你难道以为你曾经有形象可言吗？” “那……”王强擦去了满脸的泪水，“女王殿说了什么吗？” “女王殿说……呃……你打的很好……”何怡羽如实地交代了方艺想要告诉他的话。 本来还梨花带雨的王强瞬间就阳光灿烂了，如昨天何怡羽的预料一般，开始了胡思乱想，只不过这幻想比何怡羽想得还要离谱： “女王殿真的是这么说的？她说的时候是怎样的神情？是故作冷漠地管我叫‘那个人’说的时候不敢正视你的眼睛吗？是管我叫‘小强’然后说的话里带着奇怪的口癖以及女王的三段笑吗？还是说的时候脸颊浮起一片红晕然后语气里带着少女似的娇羞呢？” “打住打住，脑补自重……”何怡羽受不了了，“连少女的娇羞的出来了，方艺那种人怎么可能会露出那种表情嘛！” “也是……”王强挠挠头，“那她究竟是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三个选项，究竟是选A还是选B还是选C呢！” “A你个头啦！你不是昨晚上的酒还没醒吧！” “哪能呢？睡一晚上就好了。” “王强！分组对抗来！”场上的队员对他大喊。 “好了，我得过去了……”王强说完就想跑上场。 “喂，等等！你们已经开始训练了吗？” “当然了！从现在一直到比赛开始之前。我们可不仅仅满足于进军决赛圈，今年我们的目标至少是八强！” “呃……那比赛什么时候开始呢？” “两周之后，怎么了？” “没事……”何怡羽强颜欢笑，他已经不打算提出自己的要求了，或者说，他甚至说不出口，连提出这种要求都是一种极端过分的行为——他怎么能将自己的希望和期待建立在那么多球员和观众的失望之上？他甚至有些后悔昨天用的那个小手段了，如果那个三分球进的话……一切都不一样了。 看到了何怡羽强颜欢笑的表情，王强立刻就明白他想说什么了： “你是想问我异能者的事情吧……” “对……等等，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第一个来找我，让我加入他们的人了。” “什么？”何怡羽大奇，“还有谁？难道是叶居风？还是一个冷冰冰的好像性冷淡一样的女人？” “都不是……”王强挠了挠头，“是个很冷漠，说话怪怪的，感觉很欠抽的家伙……” 何怡羽的脑海中瞬间出现了一个人的形象： “他穿着八中校服吗？” “嗯！想起来了，他说他叫萧什么玩意的……” 第一卷 第二十章——单挑 初遇影魔的那个废弃仓库里空无一人，但是在那阴森森地环境中，何怡羽总是有一种被人窥伺地感觉，因为仓库的每个角落的阴影里，都可能是影魔的藏身之处…… “喂！我知道你在的，出来吧！” 仓库的尽头，一团黑影凝结成形，诡异的景象令何怡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这真的是DotA里的影魔么……这完全就是一个陌生的异能者，电影漫画里经常出现的那种反派大Boss嘛…… “你为什么总要和我作对。” 萧若寒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响。 其实何怡羽很想说“我看你不爽”或者“要战那便战”之类的非常装13有气势的开场，但是考虑到有些事情还要解释一下： “唉……真麻烦……”他叹了口气。 “那个谁谁谁……不要在拿你的异能欺负这些没有异能的可怜混混了，他们不过就是有点中二的小孩子而已，我现在有更有挑战性的工作给你做。” “什么是‘中二’？” “算了，不重要……”何怡羽感受到了这个家伙的大脑似乎和自己不处于同一个位面， “总之，我们单挑吧！如果我赢了，你就得加入我们，如果我输了的话嘛……我就不再找你麻烦了。” 何怡羽嘿嘿地奸笑着，他趁着说话的机会已经扔了一个魔法箭过去了…… “好。”影魔二话没说就答应了，那团黑影骤然消散得无影无踪，然后整个仓库慢慢地暗了下来，仿佛是一种“暗物质”在他身周弥漫开来一般，他伸手不见五指…… “卧槽！”何怡羽呆立当场，“这TM什么玩艺……” “赢了你以后，你就不会找我麻烦了对吧……”某个声音在黑暗之中响起……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还是勉强可以判断声音的来源的，何怡羽凭着感觉又甩出了一发魔法箭，“咣”的一声大响，不知道打中了什么东西。 “你还没赢呢！白痴！”何怡羽破口大骂，本来心情就不好，今天的状态又莫名地有些亢奋…… “你觉得你能打到自己的影子吗？”声音又在他背后响起，何怡羽猛然意识到这个家伙似乎有折磨对手的恼人习惯，就像是钓鱼者不停地拉紧再放松钓绳，慢慢地等待鱼精疲力尽的那刻…… “真以为你是影子啦！蠢材！” 这次，何怡羽又挥出一个魔法箭，本以为这次一定能命中了，结果等到的却还是一声击到空处的闷响。 但这并不能丝毫动摇何怡羽的信念——对手不是一个影子，他只是藉由魔王降临光环所造成的黑暗效果，躲在某处而已…… “看来你是不会自己认输的了……” “你TM怎么不自己认输？”又是一个魔法箭打空。 “那么……你就输吧……” 何怡羽突然感到冷，似乎有劲风袭来。他想要闪避，却不知道应该向何处闪避…… 随手又丢出一个落空的魔法箭之后，他的肚子上狠狠地挨了一下重击，双手痛苦地捂着肚子倒了下去，连叫声都被这充斥空间的黑暗堵在了嘴里，就仿佛一个溺水将死的人。 然后是膝弯……似乎对手就是想让他以这种屈辱地方法死去一般，他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接着是右肩，本来跪倒在地的何怡羽被装得一个侧翻滚到在地，双手捂着腹部蜷缩着仰面在地上翻滚着……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即便不是在黑暗中也没有给何怡羽任何闪避的空间。于是，现在的何怡羽已经丧失了一切行动和自我保护的能力，只等黑暗之中伸出一只脚，给他的脑袋、小腹或者下-体来个最后一击…… “你输了……” 冷冷的声音飘在黑暗中，与此同时，一个黑影在他面前出现（显然没人能在黑暗中看见一个黑影），标准的Coupdegrace（一个非常有爱的词，诸位可以自行百度之）之后，何怡羽挂了——他不再翻滚也不再抽搐，仰面朝天，双目圆睁，只有若有若无的呼吸表示他其实没死，只不过按照DotA的术语来说是……泡温泉去了。 遮天蔽日的黑暗渐渐散去，何怡羽看到了一个令他惊讶地合不拢嘴的景象——当漫天的黑暗散去了之后，只剩下了三个如烟雾一般没有形体的黑影，然后在自己的面前凝聚，变成了一个平凡男生的形象…… “我靠！这TM……” 何怡羽已经被震惊的在心里也说不出话了。 “好了，你输了，以后不准再来找我麻烦。” 说完，萧若寒转身离开了，刚迈出半步，他面前的世界就突然混乱了，过了几秒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何怡羽刚才躺着的地方，看着何怡羽的鞋底从天而降…… “莎笔！！！”何怡羽兴奋的大吼着，先往他脸上近距离狠狠地砸了一“板砖”，然后开始兴高采烈的拳打脚踢，因为他知道眩晕时间有限，所以尽可能地用最高的效率输出伤害…… “装死你知道么？” “兵不厌诈你知道么？” “兵者诡道也你知道么？” “逗你玩你知道么？” “踏上一万只脚让你永世不得翻身你知道吗？” “宜将胜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你知道吗？” “移形换位用了这么多次了，你丫还不长记性！” 说着何怡羽如暴风骤雨一般蹂躏着躺在地上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的男生，足足一分钟之后，他才意识到眩晕的时间是不是已经过了…… 为了保险起见，他又往他脸上砸了一板砖，确认了萧若寒已经不动了之后，他才停手。 “你输了！”何怡羽也装模作样的把萧若寒这句话原封奉还。 萧若寒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喂，你输了，从今天开始你加入我的队伍你听清楚了吗？” 萧若寒的双眼紧闭。 “等等……”何怡羽头偏了偏，“好像不对啊……” 一条血线从萧若寒的嘴角流了出来…… “我勒个草！”何怡羽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我把他打死了？这么不经打？” 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何怡羽也顾不上去看萧若寒还有没有呼吸了，扛起了他瘦弱的身躯就冲出了仓库。 门口，竟然有一辆出租车在等着他，而车里坐着一个熟人，向他投来了不屑地一瞥： “蠢货，快上车。” —————————— “脑震荡，三根肋骨骨折，内出血……幸好送来的早，要不然肯定没救了。”医生没好气地把结果递给何怡羽。 何怡羽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真的和我没关系，我只是把他送到这里来的同学而已。是他自己走路的时候不小心左脚踩右脚从楼梯上叽里呱啦噗通叮铃桄榔咔嚓嚓地滚下来的……” 说着，他给旁边的女人使了个眼色。 那个千年不变扑克脸的冰女也强装出了一个笑容： “是啊！我也看到了，他是自己从楼梯上滚下来的。”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冷笑着看了两人一眼： “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些事你等着跟他父母说，我只关心医药费一共3549块2毛你们谁掏？” 就在何怡羽石化的当口，冰女从随身的女包里掏出了一张卡片。 “我来吧！” —————————— “当你的队友真可怜……”走出医院之后，那个“水晶室女”嘲讽地说。 “关你什么事。”心怀愧疚的何怡羽连反唇相讥都不再有力，连忙转换话题， “话说，你是怎么跑到那个仓库门口的，别告诉我你是巧合地打辆车经过那里而已……” “我是来找你的。”也就只有这位冰女同学能把这样的一句话说的令何怡羽连龌龊的念头都冒不出来，“早就看到你们在里面打架了，你在里面被打得真惨……” “你看得到？”何怡羽惊讶道。 “为什么看不到？”冰女鄙视道，“不过是魔王光环稍微暗了一点而已……” “那你看到我被打得那么惨也不来帮忙？”何怡羽连忙换了话题。 “帮忙，你不是很NB的要和影魔单挑吗？”冰女冷笑了一声，“你以为如果不是我的光环你能甩出这么多魔法箭？” 何怡羽算是明白了他感到莫名亢奋的缘由——冰女的“辉煌光环”。 “好吧，直说你这次到底来找我干吗？” “也好，省的你龌龊的脑子里又胡思乱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胡思乱想？就凭你这货？” 冰女终于还是忍住了把对方冻成冰块再一块一块敲碎的冲动，用可以把一切凝到冰点以下的声音说， “参加西城区异能者大赛的学校有四个——我们、你们、叶居风的四中和师大二附，队长就是你那天见到的那只蝙蝠人妖。” “叶居风的队伍最强，估计三战全胜一定可以出现。而你们最弱，估计谁都可以赢……可是师大二附的风格又恰好克制我们……” 何怡羽终于听明白了： “直说你们也很弱不就完了。” “赢你们还是轻松加愉快的。”冰女出色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总之，我们需要你们给师大二附制造一点麻烦……就算是一点小麻烦也无所谓，因为师大二附对你们的比赛在我们之前……当然，如果你赢了他们就更好……”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有希望赢他们了？” “以你们现在的情况，两个字……做梦。” “所以你要怎么样？” “这周五晚上，我可以安排一场友谊赛，顺便给你们解释一下大赛的规则，省的你们在比赛里被虐得太惨……” “奇怪……这提议也太好了吧……你干嘛这么帮我们？” “当然是为了师大二附，还能是什么别的原因？”冰女嗤之以鼻，“就算是个人原因，也和你这种讨厌的白痴没有关系，只是我觉得做你的队员实在太可怜了，忍不住帮他们一把而已……” “所以……你没有别的要求？” “事实上……我有。” “什么？” “在那天之前把欠我的钱还清。”冰女冷冷地回应他，“医药费住院费3549块2毛加上10块打车钱，一共3559块2毛。”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一个人的价值 友谊赛？ 听上去是个不错的提议，毕竟何怡羽只会打DotA，而对于什么“高中异能者联赛”毫无概念。 但是这周五？现在的情况是整个所谓VP小队里只有他这一个光杆队长——一名队员躺在医院里，一名队员说要学习不能参加训练，一名队员要打篮球，已经表示了不会加入他的队伍，而最后一名队员更是大牌，直接告诉他自己对于异能者什么的不感兴趣…… 难道最后VP小队要自己去单挑整个实验中学队吗？ 现在看来，结果很有可能如此…… 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从通讯录找到一个叫做“凌霜霜”的名字，这就是昨天那个“冰女”给他的电话，正要按下拨通键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 “喂！这里是何先生吗？”对面是一个焦急的女声，“你昨天送来的那个叫做萧若寒的病人，今天早上起来就不见了……” “没事没事。”何怡羽随口乱说，“他就在我身边，他说不想在医院住，住院费我就不管你们要了。” 说完，他挂掉了电话，反正他知道住院费永远是不可能要回来的。既然萧若寒自己能溜出来，说明这家伙估计已经没事了吧……反派大boss哪有这么容易挂掉的。 于是，何怡羽一厢情愿地认为萧若寒会遵守之前的约定，加入他的队伍……这样的话，至少多了一个比较有力的同伴…… —————————— 时间又过去了两天，这两天里何怡羽做着他最不擅长的事情——纠结。 对于一向直来直往的他来说，爱情实在是一个琢磨不透的东西——一方面，两天没有跟张雯昕说过话了，他很想她，也很想见她，而另一方面，他又怕引起张雯昕的厌烦，因此每次假装不经意之间经过高一（5）班的门口时，他都犹豫了一下，然后不敢向里面多张望哪怕一眼，快步地如逃命般地离开……可耻么？他自己也这么觉得，可是恋爱中的他早就把羞耻心抛到九霄云外了。现在在他的心中，“自己”这个词只是个不重要的微尘，而“她”才是一切： “她大概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我吧……” “她也许再见到我一次就会讨厌我了吧……” “她可能还有很多功课要忙吧……” 想着想着，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而当放学他想要对她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又会想到： “她可能想回家了吧……” 而每当一天又这样过去了的时候，他又会自怨自艾起来，心里想着明天一定要去找她把事情说清楚。 于是时间就到了星期四的放学，他鼓起勇气徘徊在高一（5）班的门口，而当张雯昕走出来的时候他又做出一副没看到只是路过的样子。 “喂！何怡羽！”张雯昕喊住了他，“不跟我打招呼就走啊！” “那个不是冲动哥吗？” “难道冲动哥和张雯昕……”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何怡羽却没有回一下头，只是在张雯昕发脾气之前，发了一条短信给她。张雯昕是个很机灵的女生，没有看短信的内容，只是看到了手机上显示的发信人的名字就猜到了何怡羽的意图…… 十分钟后，在废弃工地上，何怡羽终于又和张雯昕见面了。 “喂！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吗？作业很多耶！你都不用做的吗？” “明天晚上你有空吗？”只有单刀直入是最保守的方法，最多被拒绝，不会被讨厌…… “明天晚上啊……”张雯昕想了想，“取决于你想要干什么了？” 何怡羽用极大的忍耐力才忍住了说出“想请你吃晚饭”的冲动，他提醒着自己——时机未到，先说正事要紧。 于是，他向张雯昕对于接下来的高中异能者大赛做了一番解释，其中很多地方他自己也不清楚，于是他就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 “总之，我和实验的队长说好了，明天晚上有个友谊赛，你有兴趣来吗？” “既然是友谊赛嘛，就是不怎么重要咯？”张雯昕眼珠一转。 “呃……确实不怎么重要……”何怡羽不敢对她说谎。 “既然不重要的话，那就……”张雯昕给了何怡羽一个灿烂的笑容，“明天再说吧！” —————————— 接着，又问了几个高一（4）班的同学，果然如他所料，刚刚从医院跑出来的萧若寒没有来上课，那么就还剩下两个队员…… “友谊赛？”方艺低下头，用手挡着嘴，如同抽泣一般地冷笑起来，然后，变成不顾形象放声大笑，笑了在何怡羽看来大约一个世纪那么久之后，她停下来，不屑地看了何怡羽一眼， “你还不走么？” 何怡羽满头的黑线： “大姐，用不带讽刺的语气说一句话就这么难吗？” “对方是你的话，真的很难呢！” “好吧……”何怡羽彻底无语了，“我走就是了。” “等等，实验的队长还是凌霜霜那个冷感女吗？”女王在他身后突然发问。 “是！”何怡羽欣喜的回头，“你改变主意了？” 女王又开始狂笑起来，半天之后停了下来： “不，这完全是两个问题。” …… 在女王那里撞上铁板撞得头破血流之后，何怡羽去篮球队训练的地方找王强，却得知王强已经有三天没来参加训练了，也就是在那天自己找过他之后。那些队员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见到何怡羽来了就立刻上前询问王强的去向。何怡羽做出最无辜和无奈的表情，才让他们将信将疑地相信自己和王强的失踪无关。 其实，他多少能猜到一些……至少他知道王强一定是在故意躲着这些队友。于是，在找个借口甩开了这些人之后，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王强打了个电话，出人意料地是他竟然接了： “喂！小何！”他的声音疲惫中带着兴奋，“来月坛南桥这边的网吧找我。” 二十分钟后，在网吧门口，何怡羽见到了带着黑烟圈眼珠发红的王强，十足一副“焦点访谈”和某些节目里“网瘾患者”的形象…… “记得你那天跟我说的DotA和我是山岭巨人吗？”王强神秘兮兮地说。 “当然！”何怡羽的心底生出了不详的预感——莫非这事还和他有关吗？ “太TM的好玩了！”王强兴奋的像个孩子，当然，不看他夸张的身材的话，他本来就是个孩子， “我已经连着玩了两天DotA了，每次都用山岭巨人，虽然总是死，但是还是想玩！一玩上就停不下来了！这游戏真好玩！比对战强多了，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世界上有这么好玩的游戏？！” 说完，王强就拉何怡羽进了网吧： “来来来！你来看我玩！” …… 二十分钟后。 “不是吧……”何怡羽痛苦地呻吟着，“你整整打了两天就打成这样？” “我觉得很好啊！”王强依旧嘴硬着，“你看，我的攻击很高了，护甲却很低，这个蝴蝶又可以加攻速还可以加护甲……” “白痴！你看，大家都在骂你NOOB。” “NOOB？他们不是说我NB吗？再说反正我们赢了……”王强做出无辜的表情，“NOOB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傻-逼啦！” “操！”王强听后开始在键盘上狂敲起来，“他们竟然骂我？！” “你闪边去，好好看我玩。”说完了何怡羽把王强赶了下去，自己坐到了电脑前，新的一局开始了…… “喂！你的技能为什么能打这么多血？”王强在何怡羽秒掉了对方的法师之后问。 “VT二连是这么用的，V完马上T，这样可以造成两次T的伤害。” “喂！你出的这个是什么？” “*！白痴……什么蝴蝶根本就不是山岭该出的东西，只有*才是山岭的标准装备，这样你才能起到你应有的作用。” “我靠！T还可以这么用？！”在何怡羽跳进敌方高地把对面的英雄扔到自己的队友之中的时候说。 “当然……”紧张地操作中的何怡羽没空回答他的问题。 “但是你挂了！”王强嘲笑道。 “但是我的死换了对面一个DPS，而且死前吸收了对面的第一波技能，已经达到目的了。”何怡羽趁着等复活的时间解释说，“DotA不是一个人的游戏，你要知道和队友配合，有的时候牺牲也是重要的……” 那一瞬间，王强若有所悟……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只是一霎那，他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拽着何怡羽的衣服，“我知道了，换我玩。” “行了！适可而止！”何怡羽甩开了他的手，“你为什么不去篮球队的训练，你明明前几天还说什么要进入八强，当黑马……” “我胡说的！”王强顾左右而言他，“喂喂，你复活了！” “回答问题！你究竟为什么不去训练？” “呃……”王强之前一直掩饰着的沮丧和疲惫的神色终于显露了出来， “我去看了四中的比赛，我们第一轮的对手……” “然后你就准备放弃了？”何怡羽用讥讽的语气说，期待他能反驳两句。 “恩……我放弃了。”王强竟然毫不掩饰地承认了，“不光是中锋，他们队里至少有三个大个比我高，比我壮，技术还不比我差……完全没得打……再怎么训练也没用，实力差太多了……” 王强一下子把自己心中的苦水全倒了出来： “也许我们根本就不该进决赛，我们没有达到那个水平……如果不是我三个月长了30公分，在加上我用后卫的技术打中锋的怪招，我们谁都赢不了……身体、技术、战术素养……我们没有一样拿得出手……” 其实，何怡羽讨厌这样的时候。 他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情况，同时，他也从来都不觉得有什么不能战胜的敌人……所以，他不能理解王强的想法，也自然不能安慰他。 而且，他认为，这个时候的安慰是没有作用的，他一定要自己冲破这个心灵的桎梏，否则，就算他勉强回去训练，他依旧不能在比赛中发挥出正常的水平…… 于是，该说些什么呢？ 何怡羽擅长的东西，除了打架之外，似乎也就只有一样了…… “于是，你就决定在网吧里呆下去吗？用DotA打发时间？” 王强沉默不语。 “你玩不好DotA的，从你现在的表现就能看出来。” “DotA是5个人的游戏，就像篮球一样。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作用，而一个人发挥的再好，不依靠队友，照样赢不了比赛。就像我用的山岭巨人——当我杀人的时候，我不是在杀人，我是在为队友创造空间，这是我的价值；而当到了游戏后期，我杀不死人的时候，我就跳进去换掉对方的后期，同时吸引火力……我死了，却为团战奠定了优势，为队友争取了时间，这就是所谓牺牲……而这，不就是你在对13中的篮球赛中所做的吗？” 王强眼睛中又有了神采，若有所思…… “有的时候，你们随机到了一套非常悲剧的阵容，而对面的阵容堪比比赛阵容一般的强大。但是你不会看到有人放弃，因为这就是DotA——没有最强的阵容，没有最强的英雄，有的只是配合和意识。在全队的努力之下，原本的劣势也会被扭转，而那些看起来最不起眼的英雄，也会在某些时刻，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如果你们都明白了这一点，我想你们就该明白轻言必败是多么愚蠢；每一支队伍也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如果你们都明白了这一点，你们会知道八中绝对不会是不该出现在赛场上的队伍……” “既然你们凭借自己的努力创造了历史，那么就让他们看看你们凭什么站上这个舞台吧！”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一顿巴西烤肉 星期五下午，放学以后，实验中学的校门口。 “我说凌队啊，为什么要和八中打这个‘友谊赛’……我们和八中之间……有‘友谊’可言么？”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实验中学黑色校服的男生，属于第一眼看上去就不会留下好印象的人——又高又瘦，尖嘴猴腮，活脱脱一个戒毒所里跑出来的少年犯。 “凌队的话你也敢质疑，活腻了吗？”某个左脸有一块褐色胎记的大汉把手指的骨节掰得“咔咔”作响，虽然说身材和王强还有差距，但已经足够拿出去吓人了。 “就是……咳咳……没参加过去年异能者大赛的人，不配说这种话……”这次说话的是个灰白头发的少年，佝偻着背，令人感觉他不是十六岁，而是六十岁。 “其实不是故意贬低你，小侯……”最后一个说话的人是一个中等身材的麻脸男子，脸上那种挤出来的笑容怎么看都是狰狞的鬼脸，“没参加过去年比赛的人，是不会知道师大二附的可怕的……” “没比过之前就先认输可不是我的风格……”被称作小侯的高瘦少年嘟囔了一句，然后在三个男人想要杀人的目光之中硬生生地将后半句憋了回去。 “走吧……既然他没打电话来，那我们找上门去好了……” 水晶室女凌霜霜走在最前面，三个丑陋得各擅胜场的男人跟在他身后。那个猥琐得像少年犯一样的少年双手插兜走在最后，一边走还不忘一遍四处张望，十足一副小流氓的做派—— 这就是帝都高中异能界最诡异的队伍，号称“美女与野兽”的实验中学队…… —————————— 不知道后来的人们会给这支八中队起个怎样的名字，目前看来最热门的候选是“白痴队长与不靠谱队员队……”。因为何怡羽正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废弃工地的寒风之中…… 他看了看手表，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 “这样啊……只好去告诉那个女人友谊赛取消了……” 于是，何怡羽走到八中门口，和凌霜霜以及他的队友们见了面。 “我勒个去！就这货？”那个尖嘴猴腮的人尖声尖气地说，“不给力啊凌队……” 凌霜霜显然也同样觉得不给力：“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果然是个错误的选择，连队员都找不齐的家伙……” 本来已经打算放弃的何怡羽条件反射式地反唇相讥，被这个女人奚落实在太丢脸了： “嘛啊……我的队员们正在一边吃大餐一边联络感情，哪里有空来听你唠叨啊……我这个队长只是被他们推出来做苦力的而已……”随口胡诌已经成了何怡羽的招牌技能，“快说这个友谊赛的规则是什么吧！说完了我还要回去吃烤肉呢！” “凌队啊……”另外三个人就像是雕像一般站在凌霜霜身后，一言不发，说话的只有可能是那个猴子一样的家伙，“话说组队这么久，你还没有请我们吃过大餐呢！强烈要求你请我们吃大餐！” “那也得先等某人把欠我的钱还了再说……”凌霜霜冷冷的一句话就把猴子的怨气全部转移到了何怡羽身上。对此，何怡羽无计可施。 “哈哈哈……那个……今天天气不错……” “高中异能者大赛的规则很简单……”凌霜霜似乎没有继续借题发挥的意思，单刀直入地切入正题， “每个学校的最高的三栋建筑的楼顶的地面上，都有一个计时装置，踩住计时装置的红色键就会开始计时，而松开红色键就会开始反向计时，也就是红色键会累加时间，一旦松开之前累加的时间就会减少。然后，当计时器的时间达到15分钟的时候计时器锁定，停止工作。先锁定对手的三个计时器者获胜。如果在天亮之前还没有队伍完成这个目标的话，锁定计时器最多的队伍获胜。如果依旧平手，在那一刻活着的人最多的队伍获胜。如果依旧不分胜负，则第二天重赛。” 何怡羽想了一下： “这就是占据点夺旗的模式嘛……只不过被占了的据点就不能再被占回来了？” “你这么说也算没错。”凌霜霜说，“不过我更愿意把三栋楼看做是DotA的三路，而时间就相当于你拆掉每一路三塔和兵营的时间。” “就这样吗？”何怡羽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我们要做的就是去实验中学，分别爬上三栋楼的楼顶，然后踩下计时器，每个十五分钟就好了？” “基本上就是这样。” “等等……”何怡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凌霜霜，“你是不是还有啥没告诉我的……万一实验中学的门卫不让我们进去怎么办？再说还有去往楼顶的门……通常情况下都是锁着的吧！” “拜托，这位白痴同学！”那只猴子又插话进来，“我们可是异能者耶……难道连什么小事情都要教你？你怎么不问实验中学在哪啊？” “有道理……”何怡羽想了下，“谁能告诉我实验中学在哪？” 凌霜霜冷笑了一声，身后的三个丑陋的少年也同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那只猴子的脸因为尴尬而瞬间变红：“有TM什么好笑的！” “确实没什么好笑的。”凌霜霜一说，身后的三个人瞬间停止了笑声，“你要是打车去，就不用管地址在哪了，反正也就10块钱。” “好吧……”何怡羽摸摸裤兜里的现金，幸好带得还是蛮充足的，“那么如果我去了你们学校，你来我们学校，双方最后都抢下了三个据点，那么算谁赢？” “计时器有预设时间，而且，每个计时器上的这个时间都是已经事先校对过的。最后，当然是最先锁定了对方的三个计时器的人赢。” “这么说……”何怡羽掩饰着自己的笑意，“就是拼速度了？” “你可以这么说。”凌霜霜面无表情地回答。 “那也得有人愿意和你们拼速度才行……”猴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如果我们能把你们全部干掉然后再去，干吗要和你们拼速度？” “对了，既然我已经知道你们的队员都是什么身份了……”凌霜霜说，“那么，为了公平起见，我也告诉你我的队员的身份吧——” “我是水晶室女你已经知道了。”接着她指着那个猴子一样的家伙，“这个是幻影长矛手，剩下的三个人分别是撼地神牛、术士和沙王……” “好吧……你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何怡羽说。 “那么，看看你的手表，现在时间是19点10分15秒，比赛在21点整正式开始，到时候再见。” 说完，冰女小姐带着他的队员离开了，临走，那只不安分的猴子回头，对着何怡羽做出了一个极度不文明的割喉手势，而何怡羽也比出两个中指作为回应。 —————————— 实验中学的众人离开之后，正当何怡羽为两个小时之后怎么圆谎的事情烦恼的时候，一个天籁之音在他身后响起： “别想狡辩了！”张雯昕左手叉着腰右手指着何怡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我刚才绝对听到了‘大餐’两个字！你吃大餐竟然不叫我！” 何怡羽愣住了，而他的心中已经泪流满面…… 黄昏的帝都的天空仿佛突然亮了起来—— 在他的面前，正升起太阳…… “神啊！您终于肯眷顾我了吗？这就是所谓奇迹吗？” 何怡羽在心中感谢着所有他能想到的神明——果然是对他之前没有提出那个要求的奖励吗？现在，和张雯昕共进晚餐的机会就这样从天而降？ “不不不！我只是说说而已，其实还没有去啊……”何怡羽激动地语无伦次了，“不对……是说，其实我正在等你跟我一起去啊！” “好啊好啊！”张雯昕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我觉得我刚才还听到了‘烤肉’这个词呢！我要吃巴西烤肉！” 何怡羽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觉得钱应该是够的。 “好！我们去吃巴西烤肉？” …… 而就在这时，不速之客出现了。 “咦？我听到有人要请客吃巴西烤肉？” 天色又暗了下来，两米高的猥琐身影在昏暗中看不清面貌，但是鬼都知道他是谁了…… “王强你来的正好！”活泼的张雯昕完全不理会何怡羽的巨大怨念，“何怡羽要请客吃巴西烤肉呢！一起来吧！” 何怡羽的心刚才是在哭泣，而现在则是在滴血…… “王强……”何怡羽向他挤眉弄眼，“你们篮球队不是要训练的吗？” 不知道是因为天色太暗没看到，还是单纯的看不懂，或者就是看懂了故意不理会，总之他的下一句话气得何怡羽七窍生烟： “啊，我已经训练完了！现在非常饿，去吃巴西烤肉正好。” 何怡羽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这是他内心痛苦的唯一表现方法…… “好吧……我们去吃巴西烤肉……”何怡羽无奈地说，“但是在那之前我们还得去叫一个人……” 于是，一行三人走进了那个废弃仓库。 “你来这里找谁啊？”唯一不明真相的王强问。 “某个变态的家伙……”何怡羽小心谨慎地扫视着四周，和之前不一样的是，今天，这里似乎连一点有人存在的迹象都没有…… 但是何怡羽知道萧若寒在，只不过不愿意出来罢了。 “算了……”一旁，知道何怡羽想干什么的张雯昕有些害怕地拉了拉他的袖子，“他不愿意加入就别找他了……” 何怡羽一开始很欣慰，但仔细一想才发现，似乎张雯昕还是在为那个人着想。但是，他有不能违抗张雯昕的意愿。 于是他们离开了，只是在离开之前何怡羽突然灵机一动： “喂！如果你不跟来也可以，但是你今晚帮我守着八中吧……别忘了我们可有过约定！” 依旧得不到回应，何怡羽也无能为力了，叹了口气： “算了，我们走吧……”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赛前的小风波 八点半的时候，何怡羽一行三人已经埋伏在实验中学正门外的一家饭馆里很久了。 何怡羽已经向其他两个人讲解了规则和对手，也简略地说明了一下一会将要采取的战术—— 所谓的战术，虽然何怡羽啰啰嗦嗦地胡扯了一大堆，如果只是对张雯昕一个人说的话也就糊弄过去了，可是现在王强也在旁边听着： “喂喂，这就是所谓的战术么……” “是啊，有什么问题？”何怡羽做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你的战术就是‘趁实验这帮人吃完饭去八中的时机，迅速冲上三栋楼楼顶，然后踩下计时器，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撤走，不跟他们遭遇？’” “对啊！是不是很别出心裁？” “别出心裁你妹！”王强怒斥，“这根本就是做梦一样的战术嘛！” “是么？”何怡羽说，“我觉得很好耶！又高效又快捷，速度快的话十五分钟解决战斗，我们还有点时间去麦乐迪唱歌。” 连张雯昕都意识到了这种战术的扯淡之处了： “你就这么确定他们不会留下几个人防守？” “唉……和你们这些没有玩过DotA的人讲不明白啊！”何怡羽又开始故作高深地讲解起来，不过这次却不仅仅是胡扯了， “看看他们的阵容就知道他们是一个什么样的队了——术士是一个辅助性英雄，而他的终极技能混乱之雨会召出一个地狱火（王强：魔兽对战里的地狱火？）（何怡羽：就是那个！）（张雯昕：什么是地狱火？）（何怡羽：就是……大怪兽……），而地狱火落地的时候会造成一定范围之内敌方的眩晕。所以，这是一个先手的范围控制技。” “撼地神牛也有一个技能叫沟壑，可以在地上扔一条直线的大石块，同时也能令对方眩晕一段时间，这也是一个先手范围控制技。另外，他还有一招回音击，在对方人群中间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配合他的另一个技能余震，是一招后手的范围控制技加上范围伤害技。” “最后一个家伙是沙王，他有一招掘地穿刺，可以从地底钻过来从脚底下冒出尖刺把别人扎穿，是一个突进技+先手范围控制技。而他的终极技能是地震，有几秒钟的施法前摇，但是释放出来之后就是一招大范围的控制技加上范围伤害技。” “还有凌霜霜本人，虽然她只有一个单体控制技，但是她的终极技能极寒领域是一招非常强大的范围伤害技，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这个技能需要持续施法，而这个英雄本身太脆弱了……” 王强的嘴巴已经张成了“O”型： “好复杂……” 张雯昕挤出了一个无辜的可爱笑容： “啊！我真笨，一句都没有听懂呢！” “唉……这就是不会打DotA的悲哀……”何怡羽长叹一口气，但是还好，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总之，你只要知道他们强大的技能都是终极技能，而且，全部都是范围技能就可以了……” “那又如何？”王强和张雯昕异口同声地问。 “这说明他们所有的技能都是针对团战的，而且，一次性释放完成之后就没有下一次了。所以，他们一定会集体行动，然后，用技能的combo也就是组合技，让我们毫无还手之力一直被控制至死！” “那该怎么办？”两人又问。 何怡羽的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所以，我们就不给他们放出组合技的机会……” “怎么不给他们放出组合技的机会呢？” 何怡羽洋洋自得地伸出一根手指： “我们等他们离开之后再偷偷地潜到实验中学里面，这样我们就遇不到他们了，而既然遇不到他们，他们自然就没有放组合技的机会了！” 这次，连张雯昕都不吝啬鄙视的眼神了。 “喂噢喂！你们两个干吗要用这么蛋疼的眼神看着我？” “好吧……”王强觉得一直这样扯淡下去有些无聊了，“就算你说的是对的，如果我们遇到他们了怎么办？” “呃……他们一共有三个范围控制技和三个范围伤害技，所以简单的说就是如果配合的好，他们完全可以让我们每个人挂三次。换句话说就算他们配合得很烂，只要有一个人放出范围控制技，然后再有一个人放出范围伤害技，我们也一点希望也没有……”何怡羽说，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遇到他们之后立即跑路！” “跑路……”旁边的两个人立刻满头的黑线。 “嘛……跑路也是需要技巧的！而且，就算有了技巧也不是一定能跑的走的哦！”何怡羽不厌其烦地解释着，“冰女和幻影长矛手是谁就不用说了，撼地神牛一看就知道是那个大壮，那个小老头样的家伙八成是术士，那最后那个带着浓浓阿拉伯沙漠色彩的麻脸就是沙王了！” “但是根据我的观察，除了那只猴子之外，其他三个人都是非常听冰女话的乖宝宝，所以，如果我们真的和他们遭遇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集中火力把冰女先干掉……” —————————— 9点差十分，几个熟悉的人影从实验中学的校门里走了出来，沿着路走进了小口袋胡同。八中和实验两所学校离得很近，直线距离不过一公里，步行十五分钟足够了。 “快。”何怡羽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我们还有半个小时……” 三个人迅速地冲到了实验中学的围栏之前，从小学开始就有丰富逃课逃学经验的何怡羽如同猿猴一般几个大步一个单手支撑的跨越然后一个干干净净地下法，几秒钟的时间就翻过了栏杆，平稳地落地，就差没有高举双拳让评委打分了。 张雯昕的目光像是要杀人： “喂！我怎么办？” “没关系，雯昕。”王强在温柔地说，“把眼睛闭上。”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浪漫情节的张雯昕闭上了眼睛。 “我靠！你不是……”何怡羽连忙摆手。 话音未落，张雯昕的身体已经腾空飞越了栏杆，朝着自己落了下来，何怡羽在心中把王强的祖宗三代全部骂了个遍，然后伸出双臂接住了张雯昕…… “总算是平稳落地……”何怡羽长舒了一口气，“好像又摸到什么不该摸的东西了……” 可是落地之后的张雯昕可没有考虑何怡羽的心情，刚刚睁开眼睛，她抬起了右手，深蓝色的电光已经在她指尖凝聚了…… “不要这样啊啊啊啊啊啊啊~~~~~”王强猛然意识到气氛不对，连声惨叫起来，“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那我也跟你开个玩笑……” 何怡羽只能无语地用掉了自己的终极技能……他痛苦地发觉自己的终极技能每次使用都是为了这种扯到没边的原因，难道他这辈子注定就要用这个技能助人为乐了么…… 当然，他还是放出了这个技能，紫色的光芒幽幽地划破空间，美丽的少女和她身旁的护花使者互换了位置，蓝色的闪电毫无悬念地击偏，正中了实验中学的铁栏杆。可怜的是远处几只停在栏杆上小憩着的麻雀，瞬间被烤成了麻雀干坠落在地，看它们冒着白烟和诱人香气的很好吃的样子，似乎是不会复活了…… “真是够了！”何怡羽大吼道，“你们两个能不能做点正常人可以做的事情，不要在比赛里内讧……” 王强默默地翻过了栅栏，张雯昕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不停地蹂躏着自己的衣角，大眼睛一眨一眨地仿佛要流下泪来…… “算了，已经浪费了够多时间的了，快去干正事吧！” 于是在与敌人遭遇之前就莫名其妙地放掉了两个终极技能的八中VP战队，就在何怡羽的带领下走向实验中学的教学楼……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热身赛 VP战队一行三人来到了实验中学教学楼的楼顶。 “这个……不给力啊小羽……”王强看着长得像体重秤一样的所谓计时器，良久之后发出了一声感慨。 “唔……这根本就是体重秤嘛……”何怡羽郁闷地摇摇头，“这个异能者大赛真扯淡，就不能找个赞助商来提供好一点的设备么……唉……真是的……于是，王强你站上去吧！” “为什么是我！” “使用体重秤你比较有心得。” “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王强无奈地站上了“体重秤”。 “动了！数字真的动了耶！”张雯昕兴奋地大叫，“这数字飞快的增长连停都不带停的，王强你的体重还真是没有上限呢！” “要不然你来试试看……” “总之现在大家都知道计时器长什么样了！”何怡羽发号施令道，“张雯昕你去东教学楼的楼顶，我去游泳馆……” 话音未落，与王强比体重的挑战者从天而降，所带出的余震把三个人全部华丽地击飞出去…… “我草！有陷阱……”王强在被击飞之前惨叫了一声。 在飞行的过程中，望着那个从天而降周身散发着屎黄色光芒的足足有三米多高的石头巨人，何怡羽猛然意识到这不是个陷阱，这是…… “你看，我就说嘛！”楼下传来了他最不希望听到的声音，是那只猴子一样的家伙，“这帮白痴一定看到我们离开之后就来偷袭这里的……” “这次不错嘛……”那个小老头一样的家伙说，“竟然被你猜对了。” “没什么难猜的。”凌霜霜冷冰冰的声音给这次的事情下来结论，“有这样白痴的队长，也只会想出这种白痴的战术。（王强：我就说过是白痴战术了！）（何怡羽：闭嘴！）” 楼下围观的实验中学众人完全没有上来的意思，还像是想要坐山观虎斗一般…… 而楼上的三个人站成了一个巨大三角形，将地狱火围在中间。 “哇塞！这个就是地狱火啊……好可怕……”张雯昕感慨着。 “嗯……只好使用B计划了！”何怡羽沉吟了一下，无奈地说。 “什么？”王强发问的时候，发现何怡羽已经拉起张雯昕的手跑到了楼梯口。 “王强你断后，我们先闪了！” “为什么TMD又是我？！”王强怒吼着。 “你和他体型相近……” 说完，何怡羽和张雯昕已经一溜烟地消失地无影无踪。 “混蛋！”王强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发牢骚了，地狱火硕大的拳头已经向他挥了过来，他狼狈地一个滚翻才躲过去。 “嘻！姿势真丑！”楼下的猴子在煽风点火着。 “你来一个试试……”王强在心中腹诽，可是完全没有多余的闲暇把这句话说出来——他不光要闪避巨大的拳头，还要闪避地狱火周身令人难耐的臭味…… “这就是地狱火？！这就是献祭？！”王强已经忍不了这个异能了，“这TM是从茅坑里爬出来的吧！” “轰隆”一声，地狱火的巨拳在地上砸出了一圈裂纹。 实验众人的面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校长又要骂了……真的没事吗凌姐……”猴子悄声问。 凌霜霜默然无语。 王强几乎是一个鱼跃扑球的动作才闪过了这一击，教学楼楼顶平台的地方本来就小，他已经一步步地退到边缘了…… 地狱火似乎是在炫耀着，周身屎黄色的光芒骤然暴涨了一寸，双拳猛地相对一击，溅出一圈火星，然后对着王强一声怒吼。 “我草！口臭攻击……新的攻击方式吗？” 地狱火猛地一蹬地面，又是一拳挥来，“呜”的一声仿佛喷气式飞机掠过地面。 王强已经充分热身了，又是一个守门员般向旁的侧扑姿势闪了过去—— 巨拳轰碎了铝质的排风口…… “白痴！你就只会闪吗！太令人失望了！” 平时王强一定会反唇相讥的话，在这一刻他听来犹如天籁…… “队长……救命啊……”刚才说话的人正是何怡羽。 “你个笨蛋！”何怡羽训斥道，“枉你还是打篮球的呢！对付这种不灵活的大个，你不是最擅长了吗？” “靠！篮球场上的人又不会拿砂锅这么大的拳头打我！” 虽然嘴里不依不饶，但是王强心中突然闪过一线光芒—— “对啊！只要把它当成四中的那群中锋就好了，只不过更大个两三号而已……” 想到这里，他醒悟了，立刻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仿佛现在自己就身处于篮球场之中，伸开了双手，就像是面对对方扑过来的中锋，做出了标准的持球三威胁姿势： “来吧……傻大个！” 地狱火朝着他的位置扑了过来，而他的身后就是平台的边缘，已经无路可退。 他的身体向左倾，将左肩顶了出去，做出了要向左突破的姿势，就像是篮球场上那样…… “来吧……扑过来吧……” 地狱火那并不发达的大脑竟然看出了这一点，如同一个吃了晃的防守球员那样，扑向了他的左方…… 然后，王强动了—— 他最引以为傲的后卫动作，从来都是他面对对方中锋的杀手锏—— 他已经似乎被扔向了左方的身体猛然收了回来，然后以右脚为轴，贴着对方的身体做了一个标准的360度转身…… “操！臭死了！” 他大吼一声，脚下天台上的方砖片片飞起，狠狠地砸在了试图在平台边缘刹住车的地狱火的后背上——王强终于在关键时刻用出了他的技能“山崩”。于是，地狱火硕大的身躯就这样从平台上坠了下去，临死前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就像游戏中一样…… “轰”的一声，石头人落地，将教学楼前精致的花坛砸成了一个大坑。 凌霜霜的脸凝若寒霜。 楼上，王强狠狠地脱去了上身的T恤，露出了强健的胸肌和腹肌： “草！真TM臭！跟那天13中中锋的狐臭似的！” 何怡羽踩上了那个计时器，时间又开始动了起来。 “话说……你不是跑了吗？怎么回来了？”王强问。 “废话！他们守在底下我怎么跑？”何怡羽没好气地说。 “那……他们为什么不上来？” 何怡羽笑了： “你看到那个冷感女的郁闷表情了吗？他们不敢上来的——沟壑、掘地穿刺、地震、余震……全是这种技能，他们怕把楼拆了……哈哈哈哈！” 他肆无忌惮地大笑着，凌霜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有种你们就别下来！”猴子喊着。 “我们为什么要下去呢？”何怡羽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只要我们坚持到天亮，我们锁定了一个计时器而你们没有，结果就是我们赢啦啦啦啦！” 他嚣张地哼起歌来。 十五分钟到，计时器已经锁定了，何怡羽和王强两个人怡然自得地坐在天台的边缘用嘲笑的目光向下看着实验众人，而实验的五个人就用想要杀人的目光回应着，只有凌霜霜面沉如水。 “喂喂喂……你们怎么不上来呢？不是怕了吧！”何怡羽持续挑衅着。 “我们上去。”凌霜霜说完，大步地向楼里走去。 “啊！你们说真的！不怕把这栋楼拆了吗？” 何怡羽露出了慌张的神色。 “拆了这栋楼也要杀了你！”凌霜霜恶狠狠地说。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何怡羽狞笑一声，向王强使了一个眼色…… 王强也以淫笑回应。 “三，二，一……走着！”何怡羽话音未落，幽幽的蓝紫色光芒又划过了空间——其实何怡羽一直都没打算在楼顶耗着，他一直在等“移形换位”技能的CD！ 坏笑着的何怡羽出现在了实验中学的几个人之中，向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撒腿就跑。而与此同时一直躲在楼下的张雯昕也跑了出来，向另一个方向，也就是东教学楼的方向跑去。 实验中学的队长凌霜霜被换到了楼顶，只是愣了一秒钟，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己中了技能，毫不犹豫地指着何怡羽： “别管我！给我杀了他！” 四个人立刻向他扑了上去，凌霜霜正准备在楼顶欣赏何怡羽被无数个技能虐杀的场景时，一双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你要干什么？！” 凌霜霜这才反应过来身后有人，连忙释放冰封禁制，想要将身后的王强冻起来…… 可是已经晚了，王强调笑着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凌小姐啊！可不是我想这么做的，这都是何怡羽的主意……” 说完，他把凌霜霜从楼顶扔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 身在半空的凌霜霜再也不顾平日矜持的形象，放声尖叫起来。 “队长！！”除了猴子之外的三个人惨叫一声，冲向凌霜霜的落点…… 趁着这个机会何怡羽和张雯昕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王强在楼上哈哈大笑着，看着凌霜霜被三个人手忙脚乱地接住，然后看着她满脸怒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回手给了那个猴子一个响亮的耳光，因为他刚才不来接自己，只顾着一边看她飘起的短裙下露出的美好风景，一边像狗一样地留着口水。最后，他看着凌霜霜咬牙切齿地伸出了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方向： “先给我杀了这个混蛋！” “喂喂喂！”王强终于反应过来形势不对了，“真的不关我事啊！冤有头债有主，出门左转是政府！这些都是何怡羽让我干的啊……队长救命~~~~~~~~” 随着回荡在实验中学上空的惨叫声，实验中学五人众从教学楼的大门里鱼贯而入…… 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形势逆转 脚下的“体重秤”上显示着一个鲜红的数字，随着何怡羽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不停地跳动着： “10：32……10：33……10：34……” “轰”的一声巨响，已经不在乎毁坏公物，下定了决心要干掉对方的队伍，是多么可怕的一支队伍啊！ 光是想想何怡羽就鸡皮疙瘩直冒…… “11：58……11：59……12：00……” “三分钟……还有三分钟……” 何怡羽知道这不过是一场友谊赛，但是无论性质是什么，只要是比赛，他都不想输。 而现在，离锁定这个计时器，只剩下了三分钟，而三分钟之后，他就又离胜利近了一步…… 通向游泳馆顶部的金属悬梯上传来“咚咚”的声响，何怡羽知道他还有一些时间——悬梯每次只能通过一人，而且，他们还需要打开悬梯顶上那个紧锁的金属盖子，天知道这还能延误他们多长时间…… “13：04……13：05……13：06……” 悬梯上的响声越来越近，似乎已经近在咫尺。接着，何怡羽看到了一幅他意料之中的景象——密封的金属盖子外侧已经附上了一层寒霜…… “好了！牛！你上！” 凌霜霜一声娇叱，只听到一声低吼…… “13：47……13：48……13：49……” “来不及了……”何怡羽无奈地闭上了眼睛，自己离胜利只差一步…… “咣”的一声，盖子被轰开了，扭曲成奇怪的形状，划了一道抛物线之后在三米开外的地板上“当啷啷”地打着转……实验众人陆续从悬梯口爬了出来，何怡羽识相地从那个计时器上走了下来，双手高举做投降状： “好吧好吧我认输了……” 凌霜霜用想要杀人的眼光狠狠地瞪着他，于是她的三个跟班也做出同样的表情，凶恶程度和凌霜霜不可同日而语。只有那只猴子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仿佛在说： “小样，你完了……” 何怡羽无辜地笑着： “嘛……我已经认输了，你们这些家伙还想怎么样？”何怡羽双手一摊，“既然是友谊赛嘛……就应该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不是么？” “第二你妹！”猴子先行叫嚣起来，“凌队，让我杀了这家伙吧！” 凌霜霜沉默了片刻，伸出一根纤细修长的手指： “给我打！打得连他妈妈也不认识他！” “我草！太狠了吧！”何怡羽看着冲上来的四个人连连后退，“凌霜霜我已经认输了！” “我管你去死！总之今天我要杀了你这个人渣！” “喂喂喂！这种叫嚣是反派才做的做法！一点也不淑女呀！”何怡羽借着楼顶平台本就不宽敞的地方上诸多的障碍物和实验的四个野兽做着捉迷藏的游戏。 “你们有必要对一个失败者那么苛刻吗？我什么也没做！把你扔下去那个事情是王强做的啊！你可以去狠狠地惩罚他嘛！” “有必要！鬼才信你的话！”凌霜霜咬牙切齿地说。 就在四个人两路包抄就要抓住何怡羽的时候，突然有人看出了一点问题…… “凌队……不对啊……”猴子的目光被地上的‘体重秤’吸引住了，“这个计时器……锁定了……” “哇哈哈哈哈！”何怡羽放声狂笑起来，“你们终于发现了！这个计时器已经锁定了！你们一看就是搞定了王强之后直接就来找我了，所以张雯昕那边应该也应经搞定了——换句话说就是，我们赢了！快过来跟胜利者握手吧！” 凌霜霜只是犹豫了一下，立刻做出了决断： “不管！先把他抓住！” “你们这是犯规的行为！”何怡羽先是抗议，等看到四个人无视他的抗议向他扑过来的时候，他手忙脚乱地做起了暂停的手势， “停停停停停！你们不要逼我用绝招！” 四个人同时顿了一下，神情开始警惕起来，害怕他会再度用出移形换位…… “白痴哈哈哈！我早就看出来了。”何怡羽得意洋洋地狞笑，“撼地神牛你怎么不用沟壑啊？怎么不放回音击啊？因为这个屋顶就一层钢结构，你放了顶棚就塌了不是么？还有沙王你怎么不放掘地穿刺啊？因为你知道一穿就穿到游泳池里去了！你要敢放地震的话这个游泳馆就塌了哈哈哈！还有某个只知道耍酷的冰女同学，你在刚才已经把冰封禁制放掉了，我看你们这帮人一个控制技都没有怎么拦我……而且，你们看不出来吗？你们以为我跟你们扯了这么久的淡是为了啥？我在等CD啊！” “那么……”何怡羽再度用出了他最爱的技能之一——移形换位。 凌霜霜又成了受害者，被换到了他的位置上。而他被换到了被掀开的铁门口，转身爬上了那个悬梯，趁着其他四个人还在愣神的时候，闭上双眼，朝着底下的游泳池深水区纵身一跃， “SB们，爷走了，不用想我~~我~~~~我~~~~~~~” 何怡羽的声音被拉得出乎他意料地长，他慢慢睁开双眼，发觉自己周围的时间仿佛变慢了一样，要不然怎么解释他下落的速度越来越慢，就像一片羽毛漂浮在了空中一样…… “羽落术？” 第一个冒出来的名词立刻就被自己否决掉了，他记得DotA里没这个技能……可是还有啥技能，能让他就这样仿佛掉进了透明的果冻一般，华丽地凝固在了游泳池上空五米的半空中？ “白痴就是白痴……”凌霜霜已经顺着悬梯爬了下来，“早就知道你要来这套。” 在半空中被定住了的何怡羽徒劳地蹬着双腿，却发现自己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重了，而且凝固了，像是凝固了的琥珀，而自己就是在松脂里挣扎着的一只白垩纪蚊子，连挥动一下翅膀都那么绝望…… “时间停止！”何怡羽恍然大悟，“你骗我！你说你的队伍里没有虚空假面的！” “蠢材！”那个像小老头一样的队员也已经爬下了悬梯，“技能都记不全的家伙还好意思说自己打DotA。” 看到这个家伙的长相，何怡羽猛然想起了某个英雄基本上没有人会去用的冷门技能—— “激发目标区域内的惰性魔法，引发强烈的气流降低敌方单位的移动速度，气流会随着咏唱时间的增加而变得更加强烈……” “操！剧变！”何怡羽破口大骂，甩手就对着那个老头一样的家伙的脸上扔了一个魔法箭，“就这破招还好意思拿出来用！” 魔法箭正中那个家伙如同六十岁的苍老面庞，将他的鼻子砸进了一个可观的凹陷。可是施法被中断，何怡羽满心以为这个“剧变”技能就结束了，然后他的身体就会落下去…… “我-操！这TMD是什么Bug！”何怡羽不满地大吼，依旧在空中做着搔扒反射实验的时候没脑子的青蛙做的动作，“为什么中了我的魔法箭剧变还没被打断？” 第三个人，也就是那个满脸麻子的家伙从悬梯上爬下来了： “谁告诉你他是术士了？” “他不是术士？！”何怡羽几乎已经是惨叫了，“那谁是术士？” 第四个人，就是那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家伙站在悬梯上向他咧嘴一笑，再挥了挥手中断了施法，顺手给他上了一个“暗言术：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何怡羽惨叫着落入了游泳池，当他在里面克服了抽筋般的痛苦挣扎了浮了起来之后，又看到了凌霜霜平日冷若冰霜的脸上不坏好意的笑容…… “不是吧……”何怡羽呻吟着中了一个水晶新星（冰冻减速技），浑身哆嗦地再次沉了下去…… 两分钟后，当实验的众人大发慈悲地把他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瘫软在地如同一条濒死的鱼了： “哈哈哈……反正……呕……你们已经……阿嚏……输了……呕呜啊啊……我们只用了……咳咳……三个人……啊啊……” 被“水晶新星”和“暗言术：痛”折磨地死去活来的他，虽然已经说不出一句正常的话了，但是依旧要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一遍吐着水一遍哀嚎着嘲笑对方的无能。 “谁告诉你你赢了的？”这次换成凌霜霜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嘲讽他了。她做了一个善意的手势，然后大壮和麻脸一左一右地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扶了起来…… “张雯昕已经……呕……锁定了最后一个计时器……阿嚏……你们输了……哈哈……呕……” 游泳池旁边的一扇门里，传来了微弱的声音： “那个……何怡羽……不好意思……” 门里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愧疚。 “啊啊啊啊！张雯昕！！！”何怡羽被震惊地连水都不吐了，“你怎么会跑到那里去的！” “我被他们抓住了嘛……”门内传来的声音更小更委屈了。 “可是你怎么会被他们抓住的？！”何怡羽难以置信地问，“你不是应该去东教学楼的楼顶了吗？你不是应该先去锁定计时器的吗？他们没理由会先找你的！” 紧闭的门内传来了一阵沉默，何怡羽甚至可以想象出门内的张雯昕捏衣角的样子： “我……我迷路了……” “迷路”两个大字像是一柄大锤狠狠地击在了何怡羽的胸口，又像是两个水泥制的大字从天而强，将他砸成肉泥…… “迷路……”何怡羽大吼着，“你是白痴么？在学校里都能迷路！”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来自凌霜霜。 “闭嘴，你这个蠢材人渣兼败类，怎么可以骂一个女孩子白痴？” 接着，其他的四个人上来学着凌霜霜的样子一人给了何怡羽一个耳光，将他打成了猪头…… “好了，该给这个人渣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了。”凌霜霜说。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你知道吗？其实你要是挂了的话，特指是被异能者的技能挂掉的情形。在你等重生的这段时间，你的身体是无敌的，除非是被压路机压成肉酱，或者被电烤炉做成烤猪，否则，就算是被狂揍一顿扔到水里去也不会死掉的……” 何怡羽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但是，这段时间你的身体感官可不会麻痹掉，挨揍的疼痛感和溺水的窒息感可是一分也不会少的哦！” “啊！！不要啊！”何怡羽发出了最后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那个刚才被魔法箭击中面门的小老头站了出来，伸出的右拳正在变大，变红…… “强化图腾……”何怡羽呻吟了一句，开始猛烈地挣扎起来，却怎么能挣脱开左右抓住他的两只强壮的手臂？ “没错！记好了……”那人一拳狠狠地打在了何怡羽的肚子上，“我是撼地神牛！” 何怡羽“哇”地把胃里刚才灌进去的水全部吐出来了之后就华丽地昏了过去。 一左一右抓住他瘫软的身体的两个人一人给了他一拳之后，将他扔进了游泳池： “扑通……” 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天亮之前 “嗬啊啊~~~~~~~” 猴子不满地打了个哈欠，“已经十二点了啊！我们分头去占三个计时器然后收工算了……” “不行！”凌霜霜坚决地拒绝了，“我们绝对不能分头行动，我绝不会允许对师大二附的错误重演。” “师大二附……”猴子不满地嘟囔着，“你太看得起八中这群人了！何况我们这次已经把他们最厉害的三个人干掉了不是吗？” “最厉害的三个人？”凌霜霜嗤之以鼻，“你太看得起那个白痴了……” “八中真正厉害的角色……你们还没见到……” 走到八中的校门口，凌霜霜突然停住了脚步，如同冰雕一般，久久凝望着昏黄的街灯照耀下的转角…… 那里，有一个她熟悉的背影，一点熟悉的火光和一阵熟悉的，袅袅升起的白烟…… “女……女王殿……” 凌霜霜用颤抖的声音喊出了这三个字。 她仿佛听到了远方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似乎还有一句类似于“麻烦的女人”之类的嘟囔……然后，那个在街灯下忽明忽灭的身影将手中的烟扔在地上，熄灭，消失远方的黑暗之中……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凌霜霜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凌队……怎么了？”第一次看到实验中学的队长露出这样的表情，猴子也不敢再插科打诨了，“你见过她？” 凌霜霜点了点头，不光是她，另外的三个人也点了点头。 “她……走了吗？”身材高大壮硕的术士不确定地问。 “没错，她走了。”凌霜霜的语气若有所失，“但是她既然出现在这里只意味着一件事情——” “到了比赛的时候，她会参加。” “她很强么？”猴子的眼中依旧有怀疑，在他心目中，比凌霜霜强的人一定是有的，可是没有人可以让凌霜霜对自己的团队产生怀疑。 “很强……”猴子竟然在他的队长的语气中听出了一分幽怨，“甚至，也许比叶居风还要强，尤其是对于技能的理解……” 猴子听了之后，有些不服气地问： “那她有‘那个人’强吗？” 霎那，每个人都噤若寒蝉…… “不要提‘那个人’！”凌霜霜色厉内荏地训斥了一句，快步走进了八中的校门。 —————————— 走进了黑暗无光的教学楼，凌霜霜等人只能用手机的微光引路。 “嗬啊啊！还剩一个谁啊？这么谨慎？”猴子又打了一个不满的哈欠。 “影魔。”凌霜霜说出了这个名字。 “一个影魔而已？！”猴子愤慨地尖叫着，“那个没控制没逃生技的脆皮？随便三个人就可以搞定他了！我们还是兵分两路吧！快一点……” “闭嘴！”剩下的四个人齐声大喝。 猴子不甘地闭上了嘴，可是那声大喝，却在空无一人的环境中回响，回响…… 回响的声音竟然越来越大，变成了回荡在每个人耳边的怒吼，震得他们神情恍惚了霎那，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而当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惊觉四周竟然渐渐暗了下来…… “谁把灯关了……”猴子的一声调笑，却一语成谶—— 灯本来就是关着的，谁又会关上灯？ 可是为什么连那些手机的光亮都不见了，是谁关上了它们？或者是谁屏掉了它们的光？ 他们浑然不觉，有一种叫做“黑暗”的物质，已经将他们的身周充满……没有人再能看得见任何东西，也没有人再能听得见任何声响。悄无声息地，影魔已经出现在他们之中…… 最先意识到自己处境的是凌霜霜，她的反应速度并没有辜负自己实验中学队队长和“天才战术少女”的称号——身体浮空，双手平举，如冰雕一般的俏脸微微扬起，一头瀑布般的长发从发根至发尖，慢慢地变成如同蓝宝石一样的深蓝色，无风飘飞起来…… 周围的环境霎那凝结至冰点以下——那塑料制的楼梯扶手，那金属制的储物柜，那木质的窗棂和门框，那大理石的地板，那陶土制的瓷砖，那石灰刷就的墙壁，那一张张写着“高X（x）班”的铁牌，那一盆盆不幸被殃及的盆景和一只只不幸闯入结界之中的飞虫，都被从内至外的凝结住了。白色的雪花和蓝色的冰晶，是这结界里唯一存在的精灵，飞舞着，跳跃着，盘旋着，嬉戏着……将冰冷的死亡带给结界之内的每一寸空间—— 这就是水晶室女的终极技能：极寒领域。 只不过……这一切都被隔绝在了绝对的黑暗之中，没有人能够看得见……不知道最后的结局是黑暗淹没了深寒，还是深寒凝结了黑暗。 —————————— 在温度下降的瞬间，仿佛六十岁的撼地神牛少年的始终佝偻着的后背挺直了，发出了一声疯狂的怒吼。他的右手逐渐变粗，变大，变成了一个巨大木质图腾的形状，与游戏中的别无二致。他跳了起来，然后凝聚全身的力量将右手的图腾柱狠狠地砸向了地面。大理石的地板从被击中的地方开始如同蜘蛛网一般龟裂开来，尘土飞扬。“轰”的一声巨响，震得整幢教学楼都在瑟瑟发抖——墙壁的石灰开裂，天花板上的尘土簌簌掉落…… 但是，那一声巨响本该在空间之中碰撞、回响、共鸣，然后将一切都化为齑粉……但这一次，稍纵即逝，在一个由黑暗物质组成的高阻尼介质中，很快地消弭于无形…… —————————— 接下来的是那个麻脸的汉子，沙王。 他能感觉到周围温度的下降，这是黑暗所无法阻隔的；他也能感觉到地面的震颤，这同样是黑暗所无法掩盖的……连续两个终极技能的释放令他意识到形势的严峻，但是他却也不是凌霜霜队长的提线玩偶。实验中学强大的地方从来都不只是队员对于队长的绝对服从，而在于每一个人都是凌霜霜一手训练出来的，所以，他们可以瞬间了解队长的意图，并且做出最利于团队的判断——就仿佛是一个人在游戏中操作五个人一样。 于是，在两个人都释放了终极技能之后，他果断地放弃了终极技能“地震”的释放，转而释放了另一个技能“沙尘暴”——漫天的沙尘凭空扬起，遮天蔽日，却都被黑暗所掩盖……他本来应该在沙尘中掩藏自己身型，却不知无论是他，还是他的所谓“沙尘暴”，在受人操控的绝对黑暗之中，都无所遁形…… —————————— 极寒领域的结界消散了，旱地神牛右手的图腾也消失了，情理之外却是意料之中的，漫天的黑暗也散去了，只剩下还未平息的沙暴…… “收了沙暴吧！虫子！”虫子是凌霜霜给沙王起的外号，就像管撼地神牛叫“牛”，管幻影长矛手叫“猴子”一样，至于术士，就只是术士…… 漫天的沙暴也平息了，猴子惊魂未定的说： “我草……那TMD是什么玩意……” “那只是个警告……”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个仿佛是骤然出现的毫不起眼的瘦弱男人，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突然出现在众人之中的，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站在本来术士站的地方，而术士却已经无声无息地倒在他的脚边…… “如果你们不离开，倒下的可不止会有一个。” 凌霜霜银牙紧咬，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队员对此无动于衷： “虫子！掘地穿刺！” 被称为虫子的麻脸男生，脸上还带着释放沙尘暴成功的得意洋洋的微笑，他的身体，却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我说过，倒下的不只有一个。” 瘦弱的男生面无表情。 “沟壑！”凌霜霜娇喝一声，撼地神牛的右手再度变成图腾砸向地面，饱受蹂躏的大理石地面被撕裂开，大理石和底下的水泥都向两边四散飞溅，旁边的一切都被砸的一片狼藉，而地面上的钢筋地基都被扭开，出现了一道深约一米的深沟，一直向那个骤然出现的男子延伸而去…… 却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在那道狰狞的沟壑将他和地面一同撕裂的瞬间，他的身体分散成三个黑影，隐匿在了黑暗的世界之中。 “这……这不是影魔……”撼地神牛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怪物？” 而一旁的猴子，早已没了言语，如同被石化了一般，直挺挺地站着，战栗着…… 凌霜霜的双拳紧握，冷汗却已经把她的贴身内衣湿透——这位天才队长现在唯一的战术，就是祈祷黎明赶快到来…… —————————— 张雯昕将迷路和失败的满腔怒火都发泄在了面前这扇小小的，被反锁了的木门上。 光击阵——火焰从门的下方冒出，灼烧着门板，她不在乎一把火把学校烧掉；龙破斩——再来给烧着的木门填上一把柴，将这个讨厌的木门烧成灰烬；最后，神灭斩——劈在了最可恨的门锁上，把这个门锁劈得形神俱灭！ “咦……好像成功了耶！”张雯昕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好像听到了这扇门发出一声惨叫……” 就在她想着的时候，门开了，浑身湿漉漉的何怡羽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出来吧……路痴同学……啊，啊嚏！” 最后的一个喷嚏将之前发怒的形象一扫而空，张雯昕顺势做出了很委屈很愧疚的双手合十的道歉姿态，何怡羽只好答应原谅她了不再计较…… “你真的不再计较了吗？”张雯昕问，“可是你为什么好像哭了呢？还有你的右手为啥黑黑的，还泛着一股糊味？” “嘛啊，脸上的这个亮晶晶的东西，是从游泳池里爬出来没有擦干的水珠啦！”何怡羽忍着剧痛将右手背在了身后，“至于右手嘛……哈哈……这个……你看外面，天都亮了呢！” 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结束 何怡羽和张雯昕来到了实验中学教学楼的楼顶。 “咦……那一坨黄色的一直在扭动的东西是什么？” “啊！”张雯昕尖叫一声把脸转了过去。 天台上，被成为“一坨黄色东西”的物体更加疯狂地扭动起来，还发出“呜呜”的声音——那是被扒光了之后五花大绑地严严实实的王强。 “啧啧啧！”何怡羽用欣赏的眼光看着他，“这绳子绑得真不错啊！看不出实验的那群人里还有一个绳艺家嘛……这绳子一点富裕都没有呢，绳结都勒到肉里面去了……王强你这硕大的身体破天荒地头一回有了些许艺术的美感呢！” “呜呜呜……唔唔呜呜……”王强的嘴里被塞了一块破布，所以只能瞪大了双眼发出这种呻吟的求助声。 “对了！”何怡羽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我们还是先把最后一个计时器锁定吧！说不定那边实验中学队突然内讧之类，现在还没有锁定我们的计时器？我们说不定还可以赢呢！” 张雯昕第一个举手赞同： “有道理，我们还是先去锁定最后一个计时器吧！” “呜呜！呜呜呜唔唔！！呜~~~~~~……” 不理会身后发出的怪声，何怡羽和张雯昕两个人走下了楼梯。 —————————— 另一边，战局还在继续。 萧若寒的身体再次隐匿进了黑暗之后，那种有如实质的黑暗，如同流动的墨水一般，开始在还幸存的实验三人中身周蔓延。 “这不是影魔！不是！”余下的三个人中，撼地神牛最先在这样的威压之下崩溃了。两个队友已经在影魔的“警告”中倒下，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何怡羽或者是凌霜霜这样处变不惊的天赋的，更多的人，是像那些死在他手下的混混一样，屈辱地被惊吓而亡。 于是，他在黑暗将他没顶之前，拔腿向大门的方向跑了出去…… “牛！回来！”凌霜霜大喝一声，却也只让那个背影凝固了不到一秒。 但是，萧若寒显然并不想让他就这样轻易地逃走，一个黑影爬上了他的后背…… “牛！强化图腾！放余震！” “对不起……队长……” 已经完全失去了勇气和信心的撼地神牛，赤红的双目中竟然噙着泪水，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愧疚—— 无论对于谁来说，面对怎样的敌人，放弃都是可耻的。显然，他自己也深知这一点，只是现在，他已经完全鼓不起一丝一毫的勇气了…… “想想虫子！想想术士！你要让他们死的毫无意义吗？”凌霜霜厉声训斥道，“你该知道的，他们现在在看着你，你所做的一切，他们都看得到……” 他明显地犹豫了，尤其是猛然意识到刚才和现在，自己的软弱以及退缩都已经被他的同伴看在了眼里…… 黑暗已经没过了每个人的腰身……又一个黑影爬上了他的肩头…… “牛！小心！”就在凌霜霜尖叫的瞬间，那个黑影狠狠地在他的脑后一切，然后，那个佝偻的，瘦小的身躯却没有直挺挺地倒下去—— 他紧咬牙关，不知道在还在坚持着什么…… 又一个黑影击中他的膝弯，他缓缓跪倒…… 又一下重击！来自胸口的黑影，他仰面倒了下去，整个身体没入了黑暗之中。 接着，黑暗之中，再也听不到他犹疑的粗重喘息声，只剩下低声的啜泣——他还活着，只是再也不想站起来，再也不想战斗…… 如同最后的反派大魔王一般，影魔已经消灭了两个敌人，并且摧毁了一个敌人的意志。实验中学队已经走到了悬崖的边缘，而他们的队长接下来的行动，将会影响整个战局…… 凌霜霜能在黑暗中感觉到身旁传来的冷意，正如那一个低沉的，仿佛就在她耳边发出的低语： “逃命吧……” 黑暗在瞬间如同退潮一般散去，留下的那块礁石就是那个瘦弱的男人，凌霜霜不知道他是怎样制造出这样一个黑暗结界的，也不知道他是怎样运用他的影压，也就是所谓“毁灭阴影”的；不仅如此，这个人对技能的理解，对于自身能力的运用，都像极了她从前认识的一个人…… 但是，她没有退缩，她见过那个人的表演，所以她毫不畏惧——她是最早和异能者有接触的人之一，也是对于技能理解最深刻的人之一。在她看来，没有人对于自身技能的理解能超越“那个人”，但是，即便是那个人在使用技能的时候，依旧有迹可循。 正如现在面前这个瘦弱的男人正在以异样的姿势扭曲着自己的身体…… 凌霜霜认得那是魂之挽歌的施法前摇，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去打断他了，但是她知道有一个人可以…… 于是，她望向那个人所在的地方，微微地摇了摇头。 魂之挽歌被释放了出来，如同以往一般的华丽，那一排排向四面八方散射出的光栅，瞬间将整个世界充满。在光怪陆离的环境之中，凌霜霜内心深处最深的恐惧、最痛苦的回忆与最快乐，最幸福的记忆同时在她心中翻涌了起来，那是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感觉，尽管她清楚这只是一个技能，技能结束之后大不了就是两个小时的失去行动能力，但是这个技能造成的效果，却无疑是她所知的所有技能中最痛苦的一个。 每一束光线将她击中的时候，就有一段回忆涌上心头，她的表情再也无法保持往日的平静，疯了一般地，一会哭，一会笑…… “从今天起，你就是个异能者了！”一个中年男子对她说。 “对不起啊……我对你这样的小女孩没有兴趣……”女王的唇间喷出了一阵云雾。 “请不要生活在我们的阴影之中，你的才能，是异能者的未来。”那是一个高大男人的背影。 “你这样的人……也配被称为天才吗？”那是一个一身黑色风衣，妖艳得如同女人的男人。 当凌霜霜倒下的时候，最后定格在她脸上的，是一个微笑，并没有多少人，能在中了魂之挽歌之后，审视玩自己的过去，以微笑来作注解。 “我从来没有，也永远不会让信任我的人失望……这就足够了……” 魂之挽歌结束了，一切重归平静，东方的天空，也已微微泛起了白光。 实验中学队的四个人倒在一片狼藉的八中教学楼一楼正厅，而在他们之中，一个男人面无表情地站着。 “这样，算是可以了吧……”他自言自语，犹豫着是不是像对付那群混混一般，在他们的后脑上一人补上一下…… “你以为结束了么？”萧若寒身后响起了猴子的声音，带着冷冷的嘲笑，比之前的每一次叫嚣和讥讽都要冷…… “我知道你在。”萧若寒转过身，在晨曦之中出现了一个无比诡异的景象——他的身下，并没有本该被拉长的影子……而在另一侧，他的影子在猴子的身后聚集，汇成一个锋利的尖锥，将猴子的身体刺穿，撕裂…… 没有一滴血，没有死前的惨叫，他的身体化成了一团雾，就这样凭空的消散了…… “我的确在……”猴子的声音再度出现在他身后，抽出了胸前口袋里的原子笔，狠狠地插进了男人的肩膀， “……可是你说的是哪个我？” 猴子的身体一分为二，两只猴子正以同样凶狠地眼神看着他。 影魔的足以毁灭一切的凶恶阴影也因为找不到目标而茫然了，可是猴子的表演还没有结束…… 来自后背的重击——二分为三！ 来自衣领的撕扯——三分为四！ 来自脸颊的挠击——四分为五！ 幻影长矛手永远不用面对单挑，因为只要他在每一次攻击的时候都可以制造出一个自己的幻象！这就是他的“并列”技能，也是他被称为幻影长矛手的原因。 …… 萧若寒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仿佛闯进了野生动物园的后山之中，在一只猴子的带领下，他惨叫着，挣扎着，被一群一模一样的猴子淹没，仿佛是发生在西游记里的场景重现。 而这个时候，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已经走到了唯一一个还有行动能力，却不愿意再动的人面前，向他伸出了右手。 “牛，起来吧……”他平静地说道，脸上不复之前的跳脱和轻浮，“这一点也不像你。” 那个仿佛是六十岁的少年只是看着他，眼神空洞，一片茫然。 “既然你看着我，为什么不说话？既然你要说话，为什么不抓起我的手？既然你要抓起我的手，为什么不站起来？”猴子连声质问，“我没有时间跟你讲这些废话，你还剩下一个机会去取得胜利——站起来，去锁定北楼楼顶上的计时器。” 说完，他转身爬上了通向楼顶的台阶。 而身后，伤痕累累地影魔倒下了，而撼地神牛却默默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远方…… 这一切，都被凌霜霜看在眼里，她感到一阵欣慰，觉得自己的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至少暂时如此。 …… 15分钟后，猴子从楼上下来了。 “凌队啊……”他在凌霜霜无法移动的身体旁边蹲了下来，“你倒地的姿势真是不雅观呢！你看，连内裤都露出来了，这样不管谁来了都会看见的啊……我还是好心把裙子放下来挡住吧……啧啧！不小心看到了一眼，竟然是蓝色的……等等，我为什么要说竟然……我明明在实验中学的时候已经看到过了……哎呀！说漏嘴了……”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报名表 “嗬啊啊！”何怡羽打了一个哈欠，看了看进了水的手表，“都快5点了啊……估计家长早就把我手机打爆了吧……回去一定会被骂死……还要去学校拿书包……” “一起去吧……我的书包也在学校……”张雯昕也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说。 “啊……啊嚏……”裹着一条窗帘的王强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用无比哀怨和愤恨的眼神看着两个人，却敢怒不敢言…… 三个人在清晨的薄雾中穿过小口袋胡同和东兴盛胡同，走在太平桥大街上的时候，张雯昕突然伸手指向对街： “何怡羽，你看！” 马路对面正是已经跟他们打了一晚上的实验中学队，何怡羽立刻加快了脚步，假装没看见他们，因为他知道对方，尤其是那个凌霜霜和那只猴子，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当面奚落自己的机会的。但是走了几步才发觉不对，按理说他们应该早就锁定了己方的计时器，不应该现在才从八中出来才对。于是偷偷地斜眼观察着对方—— 整个实验中学队，除了凌霜霜脸上始终是那副欲求不满的冷冰冰的嫌恶表情之外，其他四个人都垂头丧气的，尤其是那只猴子，鼻青脸肿地像是挨了一顿好打…… “看来他们被萧若寒教训地不轻啊！”莫名其妙地何怡羽竟然对自己最讨厌的家伙之一产生了些许的自豪感，“影魔毕竟不是盖的！怎么说也是我的队员……” “不过……既然我是单挑赢了他的人，所以整个八中队里还是我最强啊！”他又开始自我陶醉了。 这种自我陶醉的笑容在总是被称为“猴子”的年轻人看起来就仿佛是讥讽一般，无比令人生厌： “混蛋！一定是被那个家伙当成失败者了！我堂堂的幻影长矛手怎么可能输给影魔那种垃圾呢！干掉那种废柴英*本就不费吹灰之力，连一丁点的伤都不会受的好不好？这身伤是被凌队打的啦……真是的，下手这么重，又不是我有意偷看的……再说，就算影魔确实把我们打得很惨，和你又有啥关系，你还不是被我们扔到游泳池里泡了半夜……垃圾复仇之魂，世界上还有比这更SB的英雄么……想到这里就生气啊！好想隐身过去偷偷地再打他一顿……啊，凌队，不要扭我耳朵……痛，痛！” —————————— 何怡羽他们走进了南侧教学楼的大厅，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 原本精美整洁宽敞明亮的大厅，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废弃工地，总是被擦得闪闪发亮的大理石地板已经被一地的碎石瓦砾和一道深沟所取代，可以想见地下室的图书馆遭到了怎样的浩劫，本来想上楼拿书包的几个人在这一堆废墟面前止步了…… “我觉得……”何怡羽最先表态了，“我们还是绕路吧……” “好主意！”张雯昕和王强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赞同，速度逃离了现场，假装这一切不关自己的事。没人注意到那堆碎石之间还躺着一个瘦弱的少年，生死不明…… —————————— 八中的南北两个教学楼是连在一起的，于是何怡羽一行三人从北教学楼绕进去拿了书包，在下楼的时候遇上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方艺！（女王殿！）”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女王斜了何怡羽一眼，“我是学生会主席，我有权利在任何时间出现在学校的任何地方。” “这什么扯淡理由！”何怡羽大怒，“再说了，你手上拿着的那个不是我们的计时器吗？你敢说你不是特意来找我的？” “雯昕……”方艺不理会发飙的何怡羽，突然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把计时器给了张雯昕，“帮我拿一下。” “女王殿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张雯昕受宠若惊地接过了计时器，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皱起了眉头， “好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何怡羽没好气地问。 “按照这上面记录的时间……”张雯昕睁着难以置信的大眼睛看了看何怡羽和王强， “我们赢了？！” “怎么可能？”王强和何怡羽异口同声地大叫起来，但是何怡羽马上想到了一种可能， “方艺，你就是个口嫌体正直嘛！说了不参加最后还不是来帮忙了？” “哼，我可没帮忙，帮忙的人正被你们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那片废墟之中不管不顾……” “你又是怎么会知道的？还不是你在一旁观战！别说你不想参加这个异能者大赛，你分明就是饥渴难耐了！” “我确实很饥渴难耐了……”方艺说这句话的的时候不经意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何怡羽和王强的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我可以考虑下加入你们……” “如果让我当队长的话。” “好！”张雯昕和王强纷纷举手表示同意。 “做梦去吧！”何怡羽比了个中指。 “那你也做梦去吧！”方艺冷哼一声就离开了。 王强和张雯昕还在目送方艺一路远去，何怡羽已经转身离开去那片废墟里找萧若寒去了——正如他所料，当他再过去的时候，萧若寒已经不在了，何怡羽甚至能想象他是如何带着一身的伤痕一瘸一拐地爬走的…… “切，没脑子的白痴。”何怡羽不屑地摇了摇头。 最后，当何怡羽离开校园，打车回家的时候，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他自己觉得很疯狂的想法—— 这绝对不是八中队的五个队员走的最近的一次…… —————————— 后一个星期一，何怡羽收到了叶居风给他拿来的“帝都高中异能者大赛”的报名表，他先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队长：何怡羽。能力：复仇之魂。” —————————— 星期二，他拿着报名表去找了张雯昕。 “比赛的时候，你不准骂我！”张雯昕在签名之前犹豫了一下，决定先和何怡羽约法三章。 “我骂过你么？我怎么会骂你呢？”何怡羽尴尬地笑着。 “你上次迷路……你骂我白痴……”张雯昕说着小嘴一扁，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接着就要掉眼泪了似的。 “好吧好吧，我绝对不会骂你了就是……” 张雯昕的表情立刻阴转晴，在报名表上写上了： “队员：张雯昕。能力：秀逗魔导师。” —————————— 星期三，何怡羽去那个荒废的仓库找萧若寒，与上一次一样，对方并没有现身。 “喂！那个谁谁谁！”何怡羽不想叫他的名字，“我们的约定可还没有结束呢！星期五晚上，你得加入我的队伍，参加这次异能者大赛！” 没有回应。 “我知道你听得见，我把报名表放在这儿了！能力已经帮你填好，你只要签个名……” 星期四的早上他来到学校的时候，发现那张报名表，上面多了一个名字： “队员：萧若寒。能力：影魔。” 接着，中午，他去学生会找某个他很讨厌去找的人。他事先想了很多用于说服对方的词，可是事到临头都没有用上——因为方艺不在，而且，据说她这几天去电视台录节目，都不会来学校…… 于是最后的两栏依旧空着…… —————————— 星期五放学之后，他赶到四中篮球馆，八中与四中的篮球比赛已经进行到了第四节，八中篮球队落后20分。但是无论王强，还是场上的任何一个球员，依旧在积极地跑位，努力地防守，而每一次守住对手的进攻，每一次艰难地靠罚球拿到一分，替补席上的所有球员都会起立为球员欢呼…… 哨声响起的时候，全场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四中的球员和观众在庆祝他们的胜利，而八中的球员则在庆祝王强三分线外一米的压哨三分空心入筐……凭借着这个三分，八中队只输了9分。 “没关系！我们明年再来！” 在比赛结束了之后，没有一个队员的脸上是失落或者气馁，而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他们围成一圈，将手搭在一起，就像比赛还未开始一样—— 的确，对于他们而言，比赛还未开始。明年的正赛，才是八中篮球队一展雄风的舞台！ “谢谢你，小羽。”王强接过了何怡羽手中的报名表，“在球场上，我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接下来，我该在异能者大赛中，寻找我自己的价值了。” 说完，他在报名表的第四栏填上了： “队员：王强。能力：山岭巨人。” 写完了之后，他皱起了眉头： “女王殿不参加吗？” “哈哈……哈哈……”何怡羽干笑了两声，“她应该参加吧……笔借我用一下……” 然后，何怡羽在最后一栏，模仿女人秀气的字体，写下了： “队员：方艺。能力：痛苦女王。” “这样不好吧……”王强挠了挠头。 “管他呢！先报上去再说。” 最后，何怡羽在队伍名称的地方写上了“八中队（VP）”，然后在队长签名的地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 接着，他直接去四中的高三部找到了叶居风，将报名表交了上去，叶居风看到了报名表之后脸上的表情很古怪。 “小何啊……”叶居风拿出了一张纸交给何怡羽，“你们八中的报名表我已经有一份了啊……” 何怡羽看了之后立刻被气得七窍生烟—— 那是一张格式一模一样的报名表，只不过队长一栏填的是“方艺”，而队员的最后一栏，写的是“何某某”。 “何某某是个什么玩意！只有犯罪嫌疑人才叫什么‘某某’的！”何怡羽怒吼着，“那个混蛋女人明明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然后，队长签名栏那里，是一个紫红色的唇印…… “卖弄风骚的讨厌女人！”何怡羽一把将那个报名表抢了过来，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我这个才是正式的八中队的报名表！刚才那个不算！” 叶居风勉强地苦笑着接过了报名表…… —————————— 无论谁是队员，谁是队长，八中队的五名异能者总算是凑齐了。 而帝都高校异能者大赛的西城区预选赛，还有两个小时，就将正式开始…… （第一卷终） PS：嘛。。。到底有没有人在看书啊。。。多少说句话嘛。。。 第二卷 第一章——异能者大赛的黑历史 “下面，有请这届‘帝都高中异能者大赛’的主办方，国家安全局的有关部门领导同志讲话……” “啪啪啪啪……”台下响起了稀疏、无聊、苍白的掌声。 何怡羽已经坐立不安了，他满心以为接下来马上就是开始比赛，没想到就这样一个比赛竟然也有这种领导讲话宣布开幕的程序，而且，一切都和其他的什么比赛一样——在一个大礼堂里举行，底下坐着一堆来宾，甚至还有来自各个学校的观众，一脸兴奋的鼓着掌。 “异能者……这不应该是国家机密啥的么？”何怡羽望向王强和张雯昕，但两人显然都不知道，茫然地摇摇头。 “谁告诉你的这是国家机密的？”身后，一个不太熟悉的声音冷冰冰地说，何怡羽还没来得及转头，张雯昕和王强的嘴已经被惊吓得合不拢了： “屈……屈主任……” 何怡羽一回头，那个一脸不爽的表情在他身旁的座位上坐下来的大腹便便西装中年，不是那个教导主任还是谁？ “喂……大叔……”何怡羽瞠目结舌，“你怎么来了……还有你这胸前挂着的……异能者大赛……官员证？” “有什么奇怪的？”被称为屈主任的中年男子一脸不爽的，“我说过了把我调到八中就是为了你们这群家伙的……” “你说的都是真的？！”何怡羽大惊。 “废话！你给我小声点。”屈主任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也不看他，“领导说话呢！严肃点！” “……希望各位同学赛出风格，赛出水平，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以不造成永久性人身伤害为原则，将这届大赛办成一个标杆，一个里程碑，向全国人民展现帝都高中异能者的风采，我说完了，谢谢大家。” 在一片干巴巴的掌声之中，何怡羽第一次觉得他的大脑不够用了： “这TMD都是什么玩意……” “下面请选手代表发言。”主持人说完笑眯眯地下台了，走上台的人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王强的眼睛直接变成了两颗桃心： “女王殿~~~~~” “你这个过于……了吧……”连旁边的张雯昕都看不过眼了。 “为什么是她？！”何怡羽向屈主任举手表示抗议。 “废话！不是她难道是你？你这个差点把八中拆了的家伙？（何怡羽小声说：不是我干的！）”屈主任没看他，依旧正襟危坐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主席台，“方艺同学是八中的骄傲，她为八中赢得了荣誉，你们应该以她为榜样。” “大叔……你能不能不一边说一边流口水……这样很没有说服力……” 在中年教导主任大叔掏出手帕擦口水的时候，何怡羽追问： “嘛……为什么说她是什么异能者的骄傲！” “因为两年前她帮西城区的队伍赢了第一届高中异能者大赛。”屈主任说，“对手是海淀区的异能者队伍。” “两年前就有比赛了？” “两年前那是第一届异能者大赛，参赛的双方只有西城高中队和海淀高中队，双方一共打了三场，最后我们险胜，而方艺同学就是那里面的重要一员。” “那支队伍里还有谁？怎么赢的？”何怡羽来了兴趣。 于是屈主任也来了兴趣，发扬他语文老师的特点，开始口沫横飞地讲起异能者大赛的“黑历史”： “我说了异能者是陆续出现在帝都高中的校园里的，在那个时候两边的异能者都不是很多，也就刚刚够一边组成一支队伍进行比赛。” “谁组织的的比赛？”何怡羽一直对这个问题很疑惑。 “政府的‘有关部门’……你问这么多干嘛，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了！”屈主任没回答他的问题，继续开始回忆那段历史， “那届大赛办得相当成功，比赛也相当精彩。你现在知道我们赢了，可是那场比赛，却是荡气回肠，从前一天晚上九点打到第二天早上五点，双方使出浑身解数，直到强制结束前最后10分钟才分出胜负的……” “少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何怡羽再次打断，“回答问题，那个时候西城的队员是谁？有谁我们这次比赛里会遇到？还有，那个冷感女凌霜霜也参加了那次比赛吗？” “那时候的队员吗？”屈主任故意做出深思的表情两分钟（何怡羽：这需要想这么久么？），然后才缓缓地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届西城的队员里有‘痛苦女王’方艺，‘先知’叶居风，‘众神之王’岳峙，‘双头龙’朱龙龙和……” 屈主任顿了一下，报出了最后一个名字： “殷雨尘。” “这TMD又是谁？怎么突然没前缀了？你能把一句话一次说完么？” “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你就来参加比赛了吗？看来这届八中队的前途黯淡无光啊……” “我一定要知道他是谁吗？”何怡羽嗤之以鼻。 “你连他都不知道的话，还好意思称自己是异能者？”屈主任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他是目前所有出现的异能者中唯一一个可以被称为传奇的人，他的强大不是你这种没有见过他的实力的人所可以想象的……” “而且，他的身份是召唤师。” “召唤师！”何怡羽倒吸一口凉气——DotA里也许没有绝对强大的英雄，但是“召唤师”绝对是其中的一个异类。他的英雄技能设计是所有英雄之中最奇怪的——根据三种元素：“火”，“冰”和“电”，他可以组合出一共九个技能，而这比其他英雄多出两倍的技能，就代表了比其他英雄多出何止十倍的可能性。这些可能性，放在游戏中，等于比别人多出好几倍的操作和好几倍的实力，而放在现实中又会是怎样的效果？一时间，何怡羽收起了之前对这个叫做“殷雨尘”的人的不屑一顾，转而充满好奇。他一下子就能理解这个人为什么能被称为传奇了—— 如果他不能，何怡羽想象不出还有别的什么英雄可以。 “哼！既然他这么强西城才险胜海淀，那方艺、叶居风之流也不怎么样嘛……” “哼……反正你总会碰到他们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等等……你刚才没有提凌霜霜……她没参加那次比赛吗？” “当然，她现在高二，那个时候才初三，自然不能参赛。她带着实验中学队参赛，已经是一年之后的事了……”屈主任的语气中突然有一丝感慨，“那一届比赛远远不如第一届精彩，虽然出了很多新的异能者，但是很多以前的队员都没有参赛——殷雨尘去了美国上学，只有四人的四中队和实验队都想请方艺加入，最后方艺决定退出，不加入任何一方。同时退出的还有海淀队的几乎所有主力，只有几个新人组队来西城参赛，最后三战全负排名垫底。上一届由于各个学校都人数不足，于是最后比赛的形式改为四人战……” 由于凌霜霜跟他提过一些上届的情况，何怡羽基本上已经知道上届最后的结果了： “最后四中拿了冠军，实验输给了师大二附只拿到第三，师大二附第二名对吗？” “没错。” “实验是怎么输给师大二附的？师大二附有什么强人吗？” “刚才跟你提过的‘双头龙’朱龙龙现在还在队中，其他的人我就不知道了。上届八中没有参赛，所以我也没有参加，如果你想知道师大二附是怎么赢的，我们有录像……” “录像！”何怡羽痛苦地双手抱头，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怎么不干脆说电视直播就算了！这种异能者的事情不是应该是政府的最高机密什么的吗？” 屈主任用手向后比划了一下： “你看这礼堂，像是机密的样子么？” 何怡羽看着那些明显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摇摇头： “一点也不像。” “那不就完了。”屈主任终于转过头，对何怡羽一笑，“政府都不把它当成机密，你管这么多干吗？” 何怡羽对这个说法不甚满意，心中依旧疑云密布，可是也没想到有什么话可以反驳。 两个人谈话的这段时间里，在讲台上说话的人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个，而就在这时，主持人再次上台： “请八中和实验中学双方队长上台。” “到你了。”屈主任拍拍何怡羽的肩，“上台吧！” 第二卷 第二章——新队长 何怡羽刚刚志得意满地站起身，就看到两个十分碍眼的家伙手牵着手有说有笑地走上了主席台。 当然，这种情形对于其他人来说是非常养眼的： “女王殿~~~~~~~~”王强又春心荡漾起来了。 “内裤~~~~~~蓝色的和黑色的~~~”某只趴在第一排的猴子正面露淫光。 “喂喂喂！你们两个家伙！”何怡羽大声抗议道，“我才是八中的正牌队长！那个只知道装13的女人你是去干吗的！” 台上的凌霜霜和方艺同时转头向何怡羽的方向扫了一眼。 “霜霜，你认识这个人吗？”方艺问。 “不认识……”凌霜霜茫然地摇了摇头，“不过他穿着你们学校的校服耶……” “哦！想起来了！”方艺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我们好像是有这么一个队员，叫何某某的……” “你才某某！你全家都某某！你这个装成熟的放-荡女，随便什么人都能上的校车！”何怡羽大怒，作势要冲上台，却被王强和张雯昕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拉住了： “和女王殿作对，你这是自寻死路啊！”王强说。（何怡羽：放手！让我杀了她！） “是啊是啊！你打不过女王殿的……”（何怡羽泪流满面） 方艺不理他，转过了头对主持人说： “我是八中队长方艺，这是实验中学队长凌霜霜。” “去死！”何怡羽不甘心地大吼，“我才是八中队长，主持人你看看报名表上的名字啊！” “何怡羽……你是何怡羽吗？”主持人看了看何怡羽的名字。 何怡羽还没有说话，方艺抢先微笑道： “那个何某某，是我们的前任队长啦！我是新任的，主持人你无视他就好了！” “混蛋！不要随便自封队长啊！什么时候你成了新任我变成前任的了？” 方艺无奈地举起双手：“真是败给你了，既然你不同意我们就举手表决一下吧！看看队员怎么说。” “我说，我们的队长当然是……”身后的王强用浑厚的声音开口了，何怡羽霎那间就意识到形势不妙。 “女王殿~~~~~~~~~~”王强将手指向方艺，笑得十分狗腿。 “小羽，我知道你也很厉害的……”张雯昕再次用细若蚊呐的声音怯生生地开口，（何怡羽：不是吧，连你也……） “但是女王殿她比较有经验嘛……所以还是她当队长比较好……” 何怡羽的目光已经可以杀人了，但是方艺连丁点的注意都懒得给他，目光偶尔扫过他的时候像扫过一坨排泄物。 “方艺当队长。”冷冰冰地声音来自礼堂的另一个角落，一个瘦弱的身影站起又坐下。（何怡羽：我操！你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来的！） “何怡羽你坐下，不要给八中丢人现眼。”身旁的屈主任说话了，“方艺当队长是我任命的。” “什么！”何怡羽指着身旁的西服大叔说不出话来，“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叛徒！爷不跟你们玩了！” —————————— 在八中的某间教室，方艺站在黑板前，手持粉笔： “今年的异能者大赛为了增加比赛的激烈程度，新增添了三条规则。” 八中队的四个队员坐在教室里，萧若寒缩在一个角落里神情阴郁地发呆，王强坐在最前面用崇敬的眼神仰视女王，和哈巴狗的唯一区别就只有他没伸舌头了。张雯昕坐在何怡羽的旁边，看着浑身上下被绳子捆住紧紧绑在椅子上的何怡羽： “小羽，你在发抖呢！还在生女王殿的气吗？别生气了啦……” “我？生气？”何怡羽一边将牙齿咬的咯咯直响，一边露出微笑（张雯昕：吓！这是什么怪表情？）， “我！真的！一点也！没有！生气呢！” 说着说着何怡羽的眼泪又流了满脸。 女王继续讲解道： “第一条，是原来的计时器换成了感应装置。”说着方艺在黑板上画起了示意图，“我们每个人身上都将佩戴一个腕表，只要你带着这个腕表进入了感应器的感应范围，计时器就会自动开始计时；如果感应范围内同时有双方的队员的话，计时器停止计时；如果感应范围内只有对方的队员的话，计时器的时间就会减少。至于锁定时间和锁定方式仍旧和以前一样，15分钟计时器锁定，然后就不能再变化。除此之外，这块腕表上除了显示时间之外，还可以显示所有的队员是否处于活动状态，以及双方三个计时点的情况。” “好先进啊！”张雯昕感慨。 “我操！这……这是西铁城赞助的？”王强看到表之后也忍不住在女王面前骂了句脏话。 “第二条，是防御符文机制。任何人按下胸针上的这个按钮，所有己方的计时器都会有停止计时3分钟，每个队伍每一场比赛只能使用一次这个能力，也就是说，这个技能是在关键时刻用来扭转战局的，目前看不出最后对战局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第三条，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条，也是这次改动最大的一条，是为了增加比赛的精彩程度，设立的‘决战’机制——这次比赛先锁定三个计时器的队伍不再直接胜利，而是进入决战时间。接下来的2分钟内，如果对方也能锁定三个计时器，则接下来的15分钟内双方的计时器的锁定将被解开，也就是说，双方都有让对方的计时器时间清零的机会。基本上，这是给实力相近的双方一个最后决战的机会，落后者应该马上赶回本校，和对方决一死战，因为根据规则如果双方都不作为，15分钟之后原本领先的一方获胜。所以落后者必须主动采取行动，而领先者的优势在于可以有时间从容布防。” “我们队除了我之外都是新人，所以我可能还要解释一下这个比赛的原则——比赛的底线是不造成人员的永久性伤害，但是实际上，除了我刚才说的那些新规则和标准的规则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规则了，也就是说，比赛开始之后，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嘛……我可以用刀么？”何怡羽问。 “只要不把人捅成永久性伤害，随你。”方艺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只不过你要做好别人用这把刀捅你的准备。” “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就开始布置战术了。” “需要么！”何怡羽不甘心沦为配角，“为什么要换战术，按照上次的战术不就好了？上次我们可是在没有某人的情况下4v5都赢了呢！” 方艺不理会他：“实验中学的特长是团战，所以他们抱团防守的策略应该不会变。上次你们能险胜，是因为他们没有摸清萧若寒的能力，同样的错误他们绝不会犯第二次。” “你怎么这么确定他们还会抱团防守？我要是凌霜霜的话，输了一次一定会改变战术的。”何怡羽说。 方艺当他是空气。 “去年的时候他们对四中就采用的这种战术，四中吃了很大的苦头，凭借着每个人的超强实力才勉强取胜。后面，要不是他们轻视了师大二附的实力采用主动进攻的战术的话，师大二附很难是他们的对手。这种集体防御的战术几乎没有什么破绽，如果我们想赢，就只能故意让他们露出破绽……” 何怡羽突然又有了不好的预感： “对啊！好主意。”他的脸上满是冷汗，“方艺你应该是会闪烁（一个短距离内瞬间移动的技能）的吧，就由你去引蛇出洞吧！你把他们引出来，我们埋伏在外面各个歼灭……大家看怎么样，多么完美的战术啊……” 方艺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继续无视他： “所以，我为我们制定的战术就是——以何怡羽同学为诱饵，吸引敌人的注意，把对方引出来之后由埋伏着的萧若寒、张雯昕和王强迅速击破。要注意虽然凌霜霜是他们的队长和战术制定者，但是他们的每个队员都是经验丰富的异能者，你们应该先集中火力把撼地神牛和术士干掉，争取不要让沙王放出终极技能。然后，我利用闪烁技能灵活性强的特点，趁他们不备抢占计时点……切记，对方的优势在于集体作战，因此我们千万不要和他们陷入多对多的决战，一旦出现那样的状况，先行撤退，保存有生力量。通常情况下他们是不会追击的。而且，除非占有了绝对的优势，他们不敢主动进攻。” “如何？大家都明白了吗？”方艺脸上的微笑怎么看都是阴谋得逞的狞笑。 但众人似乎一无所觉，纷纷点头…… “喂喂！”被绑在椅子上的何怡羽拼命挣扎着，“那我呢？你说的诱饵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要……放开我！救命啊！” 方艺笑盈盈地向他走来，将一块破布塞进了他的嘴里…… “唔……呜呜呜唔唔……”他像电椅上濒死地犯人一般扭动着身体，看到的最后的景象，是张雯昕那张美丽的脸上露出了抱歉的神情： “小羽，抱歉……” 他的眼睛上被蒙上一块黑布…… “咕……呜呜……” 第二卷 第三章——何怡羽的羞耻Play 晚上九点钟，“帝都高中异能者大赛”的揭幕战，八中对实验的比赛正式开始。 而比赛开始前15分钟，一场叫做“我叫何怡羽我很欠抽大家都来打我吧”的羞耻Play就已经在实验中学的校门口上演了—— 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穿着八中校服的男生不知道被谁扔在了实验中学的大门口，胸前挂着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 “我是八中何怡羽，实验中学的人都是大-傻-逼！” 他的嘴被一块破布堵住了，因此只能向每个路人发出“呜呜”的声音，然后用一眨一眨的无辜眼神来表达哀求的意思。 “咔嚓”一声，几个经过的路人用手机把何怡羽的英姿拍了下来。 “呜呜呜~~~呜呜~~~~~” “孙屁！”其中一个人用手机打起了电话， “诶，你丫猜我在哪呢？我在你学校门口呢！这有一傻缺被绑在椅子上，前面还挂一大牌子，写着‘实验中学的人都是傻逼’，你丫赶紧过来吧，多带点人！” “呜呜呜唔呜~~~~~~” “什么？你过不来？拍照？早就拍了好几张了！你还用管我要？一会去天涯上看帖！绝B有！” “呜呜呜……” 那人挂了电话，拍拍何怡羽的肩。 “哥们！你出名了！” “呜呜呜……” “来，咱俩照一张，一，二，茄子！” “呜呜呜！” “咔嚓。” —————————— 不远处的角落里，躲着张雯昕和王强。 “小羽看起来好可怜啊……”善良的张雯昕动了恻隐之心，“还是把他的眼睛蒙起来吧！” “女王殿说那样就太假了。”王强一本正经地回答，心中冷笑着——“活该，让你丫上次把我一个人留在实验的楼顶，遭报应了吧！” 想到被赤身裸体五花大绑着扔进寒风中的经历，王强的眼睛不自觉地又湿润了…… “你说女王殿的计划会成功吗？”张雯昕问。 王强看看手表：“你要相信女王殿，他们一定会上当的……” —————————— 不远处的某栋高楼上，凌霜霜以及除了猴子之外的所有实验队员都站在一扇窗边，观察着实验中学门口的一举一动——不光是何怡羽，就连躲在角落里的王强和张雯昕也尽收眼底…… 凌霜霜皱起了眉头： “那个影魔怎么不在？” “也许是躲在别的什么地方吧……或者是藏在影子里……”旁边的沙王说， “凌队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这明显就是一个诱饵嘛，猴子已经跟我们说过了……我们要不然就过去把这帮人全部搞定，要不然就去偷袭八中，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是啊，凌队。”脸上带着一块胎记的大汉也就是术士说话了，“说不定他们临时决定让影魔去守家呢！时间不等人啊凌队，反正我们已经识破了他们的圈套，干脆下去把他们一锅端了不是更省事？” “说得倒简单。”唱反调的是撼地神牛，“你想变成他那样被绑在椅子上？别忘了他会移形换位！” “移形换位还能这么用？”术士表示怀疑。 “我怎么知道？你要不要去试试看？” “算了……” “别说了！”凌霜霜打断了争吵不休的众人， “走吧，我们去八中。” —————————— 按照计划，此刻的方艺应该要么已经潜入了实验中学，要么就在实验中学附近等待着机会。 但是并不是，现在方艺从容地走进了一家小卖部。 “老板，您这有绳子卖么？” “绳子？什么样的绳子？”一位中年妇女老板问。 “就是一般的绳子啊，最好是麻绳。” “对不起，我们这真没有绳子卖……” 于是方艺失望地离开了，走进了另一家小卖部，问了同样的问题，得到的回答也依旧…… 她毫不气馁，来到了第三家小卖部： “您好，你这有绳子卖么？” “什么样的绳子？” “什么绳子都行，最好是麻绳。” “没有……我这没麻绳。”但是这一位中年男老板脑筋转得显然更快，在方艺失望地离开之前突然灵机一动， “我这有跳绳，跳绳成么？” “跳绳也成！”方艺说，“多少钱一条？” “两块五。” “给我拿四条。”方艺掏出十块钱递给老板。 “你要什么颜色的？” “嗯……一色来一条……” —————————— 凌霜霜很谨慎地迈出了踏进八中校门的那一步——什么都没有发生。 “凌队……你想太多了吧！八中的那群白痴都在实验中学门口呢！咱不是刚从那过来吗？” 八中校园的红楼被笼罩在夜幕之下，低矮而朴素，与周围带着现代化钢结构和大块大块落地窗的高楼大厦形成鲜明的对比，在“帝都的华尔街——金融街”之中，保存着一隅难得的幽静。 一行五个人走在操场上，凌霜霜抬头看了看无星的夜空，停下了脚步。 “我们回去。”她突然说。 “为什么？”身后的三人齐声惊呼。 “为什么要回去？”沙王追问，“我们中埋伏了？可是也没有看到他们的人啊！” “你们不了解方艺……”凌霜霜叹了口气，“方艺是不会犯错的……如果我们能这么顺利的进入八中，那只能说明我们错了。” “你看，人已经来了……”说着，凌霜霜伸手指向从教学楼里走出的一个瘦弱的身影，仿佛是一个不受诸神眷顾的弃儿，所有的月光和星光都照不进他身边5米的范围，仿佛是一个黑洞向他们走来…… “也许只是对方临时决定留下来防御的而已……”沙王话音未落，每个人的腕表都想起了“滴滴”的报警声。 “遭了！老家被人抄了……凌队现在怎么办？”几个人一下没了主意，同时将目光投向凌霜霜。 凌霜霜银牙紧咬，她在心中权衡着留下和回去两种可能的优劣——这基本没有悬念，回去还有一线生机，而在这里和对方换家的话就基本上输定了。 就在这时，撼地神牛的右手在无声无息之中再次变成了图腾的形状——这次他的眼神之中不再有迷惘和愧疚。他目光坚毅，咬紧牙关，狠狠地将右臂的图腾向地上砸去…… “轰”，操场的地面沿着他砸下去的地方，向两边裂开了一条宽约一米，一人多深的裂缝，将实验众人与影魔隔开。 “快走！”他大吼，“影魔交给我！” —————————— 在不夜的帝都市中心，想找到一条荒凉僻静的小巷是很困难的事情——即便是最狭窄最阴暗最人迹罕至的巷弄，也偶尔会有一个路人或者醉鬼经过，然后，他们会看见一个完全不像是初中生的漂亮女人在路灯下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烟…… 随着方艺唇间的每一次呼吸，香烟的红头一次又一次闪烁又熄灭，终于燃烧到了它生命的终点…… 女王的食指捏住香烟的烟尾，从唇边拿开，上面还带着浅浅的紫红色唇彩。但是，她却并没有将烟头扔到地上，然后用高跟鞋狠狠碾灭，而是转过身，将烟头狠狠地按在面前的了一团空气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面前的空气发出一声惨叫。 方艺的右腿毫无征兆地猛然向上一撩…… “哦哦哦噢嗷嗷嗷嗷~~~~~~” 又是一声令人绝望地惨叫。 方艺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她从容地向前走了一步，然后一个潇洒的回旋踢，将某一团“空气”踢倒在地，然后走上前，用踩灭烟头的动作，用自己的高跟鞋向空无一物的地上跺了下去，然后狠狠一捻…… “呃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柏油路面上渐渐地凭空出现了一个男人的样子，正是实验中学队的猴子。 “白痴……早就知道你在了……”方艺将他蜷缩于地的身体踹翻过来，仰面朝上。 猴子挣扎了几下，头上冒出了最后一个绿油油的数字“60”之后就不动了（痛苦女王的暗影突袭技能，绿字是持续造成的伤害），还圆睁着的眼睛中露出了深深地恐惧。 女王从包里掏出了刚买的四根跳绳…… —————————— 实验中学队回到了自己学校的门口，某个正在羞耻Play的家伙依旧还在那里引人围观拍照。 凌霜霜的思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究竟是自己想多了，还是这一切都是对方的计划？面前的这个白痴究竟是因为得罪了女王而被丢在这里当笑料，还是自愿来诱敌的？ “凌队，怎么办？”术士问。 “无视他，走进去。”腕表上代表着幻影长矛手的那盏灯在这时熄灭了，“我们没时间可以浪费了！” “那‘移形换位’……” “他用了再说！” 于是，实验中学队剩下的三个人大摇大摆地走过了何怡羽身边，将还在椅子上挣扎扭动的某人当成空气…… “唔！呜呜呜唔……呜呜呜……” 第二卷 第四章——计划之外的变化 八中的校园外，一对情侣牵着手缓缓经过北校门的门口…… “轰”的一声巨响，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透过校园的铁栅栏和小树的枝叶，向校园里望去—— 他们只看到了一个人，如刚从北医六院中跑出来的一般，胡乱地挣扎扭动着，淡淡的月光和都市霓虹灯的微光之下，他本来就枯瘦丑陋的面目更显狰狞。 “走吧……”女人拉着男人的手。 “等等！你看……他好像看不到东西……” 随着男人手指指着的方向，女人望过去，发现的确如此！那个四十多岁一脸沧桑的中年人像是瞎了一般，用没有焦点的双眼望着四周，却不在任何地方停留超过一秒。然后，还时不时地猛然转过身，然后身体猛地一个侧滚翻之类的闪避，仿佛有什么东西随时有可能从身后出现一般…… “他……瞎了？”女人用怀疑的语气问。 “没有，他的眼睛在动。” 的确，符岚没有瞎，他只不过是被困在了萧若寒的阴影结界之中，他看不见外面的一切，但是外面的人却能把结界里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于是也就能看见萧若寒实际上并不在他身边，而他像疯了一般的躲避一个并不存在的人对他的袭击。 “来啊！来啊！”他用沙哑的声音嘶吼着，“出来跟我决一死战！” 站在校门口的女人有些害怕了，攥紧了身旁男人的手，却感到他的手心中全是汗水…… 此时，失去了视觉被黑暗包围的符岚第一次冷静了下来，他闭上了双眼，右手在黑暗中开始闪动起暗红色的光芒，然后，发生着某些令人瞠目结舌的诡异变化…… 女人不自觉的用手捂住了嘴：“那……是什么东西……” 男人左手将女人搂得更紧，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 “你们几个TM干完坏事拍拍屁股就跑了？最后还得麻烦我们帮你们擦屁股，纳税人的钱都是浪费在你们这种人身上了……” 被绑住的何怡羽的眼睛霎时睁大了，激动地“呜呜”声也更响了。 “呜呜！唔唔唔唔！” 实验中学战队剩下的三个人同时回头，看到一个青年男人傲然伫立在实验中学的校门口，脸上的表情冷傲至极。一身黑色制服，腰带的金属扣在街灯下闪着寒光，黑漆漆的帽檐仿佛夜色下的天幕…… 没人知道他是谁，但是没人不知道他的身份—— 人民警察。 “哎！你们这些人该散散，该回哪回哪去！”警察向四周围观的人群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散去，“没什么好看的！没什么好拍的！一群学生而已，你一会给人家发到网上被人一人肉，人家还上不上学了？” 人群在警察的劝说下不甘心地散去了。 “还有你们几个，都TM给我滚过来！”警察笑骂着。 凌霜霜的神色阴沉，根据手表上跳跃的红色数字，己方三个计时点中的两个已经快要被锁定了，而剩下的一个也在几分钟之前“滴滴”地响了起来。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开启“防御符文”，而是在身旁的两个人耳边耳语了几句。而之后，两人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小跑进了校园。 “哎哎！你们俩想干吗去？都给我站住！”警察不乐意了，他从没见过有学生敢藐视他的权威。 “警察同志……我爸跟你们丁所经常一起吃饭的……”仿佛千年冰山一般的凌霜霜此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何怡羽在吃惊地差点把嘴里的破布吐出来的同时，也第一次发现一个问题—— 凌霜霜笑起来还真是挺好看的…… 但是，这种高中生程度的色诱如果能起作用的话，那真是太小看帝都这种物欲横流的社会中的警察了。 “甭跟我来这套！”警察的语气还是软了下来，但多半不是因为说话的人，而是因为她话中透露出认识二龙路派出所所长的意思， “先把人放开再说。” “人真不是我绑的。”凌霜霜笑靥如花，“我只是认识这个人，恰好经过，开了他两句玩笑而已。” “你认识他还不帮他松开？”警察无奈地摇摇头，“现在你们这帮中学生怎么都成这样了？” 凌霜霜不情不愿地帮何怡羽解开了绳子，何怡羽兴奋地欢叫着： “唔唔唔！呜呜！” 但是，当浑身的束缚都被解开了以后，何怡羽立刻打蛇随棍上，开始耍起无赖来。 “警察同志！别信这个女人的话！就是她把我绑在这里的，你一定要为我等无权无势的屁民主持公道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赶紧滚蛋，哪凉快哪歇着去。”本来还打算管一管这件事的警察看到了他这种无理取闹的表现也已经懒得再理他了，转身离去。 何怡羽一下抓住了警察的手。 “警察同志！我要告这个女人非法拘禁加非法捆绑，我要让她赔偿我精神损失费肉体损失费名誉损失费！”（凌霜霜：你这种家伙有名誉可言么？） “算了！你们两个小王八蛋！谁也别跑了！”警察实在看不下去也不愿意在路人的注目下出这种洋相了，“一起跟我去警察局做笔录，然后打电话让你们家长和老师一起来领人！” 说着警察推了何怡羽一把，不再理两个人，径直走向二龙路派出所。何怡羽回头对凌霜霜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加上剪刀手的手势。 —————————— 实验中学旁的某一条暗巷里，一个被四色的跳绳捆得动弹不得的男人，在一片漆黑之中，艰难地在水泥铺就的地面上扭动挣扎着——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脚和双腿也被捆住，嘴巴更是被一根跳绳紧紧地勒了好几圈，令他除了发出漏风的呼吸声和流口水之外什么都干不了。 “嗒嗒……嗒嗒……” 脑后传来了皮鞋踏在水泥地面上的声音。 外号叫猴子的侯健开始更努力地挣扎起来。 “嗒嗒……嗒嗒……” 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停在了他身后。 “呃呃呃！啊啊啊啊~~~~~” 侯健从嗓子眼里挤出这些怪声，抒发着即将获救的激动之情。 可惜，来人似乎一无所觉，一股酒气钻进侯建的鼻子…… “呲……”的一声，好像是拉链被拉开的声音。 “呜呜！啊啊啊啊！”侯健死命地挣扎起来，他突然意识到后面的人要做什么了—— “哗哗”的流水声就在他身后几厘米的地方响起…… —————————— “认输吧！”去二龙路派出所的路上，走在警察身后的何怡羽轻声对凌霜霜说， “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无论是人数，战术，还是整个场面上，我们都已经占了绝对的优势，你们已经毫无胜算了。” 凌霜霜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这么说，这些都是你的计划？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被捆绑着扔在实验中学门口就是为了引诱我们上当？那么连同你和方艺的内讧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你们早就知道猴子一直隐身在你们周围，所以布置了这一切？” “那当然，你以为呢？这全部！完完全全！一点没变！都是按照我的计划在进行啊！哈哈哈哈！”何怡羽夸张地笑着。 “那你为什么在流眼泪呢？” “啊！这个是……风大的原因……”何怡羽强忍住内心的痛苦，“不要问这么多了！总之，我们赢了！你们翻盘的希望几乎已经为零，放弃吧！” “如果我放弃才是你想看到的吧！你根本就没有一定取胜的把握不是么？” “哼！随你怎么说。”何怡羽嗤之以鼻，“你对于你们的战术比我还要熟悉，你来分析一下，告诉我你们胜算何在啊？” 凌霜霜突然笑了，第一次对着何怡羽露出了笑容。 “胜算？我就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会输。” “纳尼？” “我早就确定过了，而且，在刚刚再次确定了……”凌霜霜脸上露出了何怡羽不熟悉的一种郑重得近乎虔诚的表情， “你们，无论是你还是张雯昕、王强，甚至方艺和萧若寒，都只不过把这次比赛当做是一场游戏……” “难道不是游戏么……” “也许对你而言是游戏……”凌霜霜神色凝重，何怡羽突然感觉周围的温度骤降，“但对于我们……却可以为之付出一切！” “喂喂！你不是要在这里……” “就算死了也在所不惜！” 凌霜霜冷冷地说完，身体渐渐浮空，一头黑色长发如水一般从发梢开始被染成冰蓝色，然后无风飘起，就像是俗气漫画中的反派boss一样的动作，何怡羽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什么技能了——同样的场景他曾经见过一次。 冰女的终极技能极寒领域…… “喂喂！这里是大街上！”何怡羽的大吼被湮没在了呼啸的寒风之中，身旁范围内的一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上一层白色的霜，而这领域还在一点点地向外扩散着…… 而此时，走在前面的年轻警察却兀自浑然未觉。 他伸出右手，接住了一片不慎飘出了领域的雪花： “咦……这才十月啊，怎么下起雪来了？” 第二卷 第五章——豁出性命 “轰！” 撼地神牛符岚用他变成图腾的右手狠狠地锤击着地面，像是在对敌人发出的挑战宣言——对于他而言，他本来可以轻松开碑裂石的右手的每一下攻击，都应该狠狠地打在敌人身上，而不是像这样如同白痴一样地锤击着地面……可是他现在所做的只是无奈之举，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敌人在何处。 撇去所有的技能不提，光是右手变成图腾这一个异能，他就已经当之无愧地成为实验中学甚至整个高中异能界单人战斗力最强之一。在实验中学，他是当仁不让的先锋；而在高中异能界，他是令人谈之色变的猛将。在之前，他们也许输给过四中队，输给过师大二附队，也许他曾经输给过更强大的敌人，这些他都无话可说…… 但是，影魔是唯一一个令他丧失斗志的人，不光是战斗层面的斗志，不光是不敢与他一战，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直到现在仍旧在他的心中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使得他不得不一下一下地用右手的图腾打击着地面，以抑制他浑身不自觉的颤抖。 并不是这种恐惧令他觉得屈辱。 而是在自己的队友，在自己的队长面前将这种恐惧流露出来，令他觉得屈辱。 而在那之后，队友们对他一如既往的信任，更令他觉得无地自容。 所以，这一次，他绝对不能输—— 他决不允许自己输！ “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赢下来！” “轰！”右手的图腾在地面上砸出一个深坑。 整个校园都仿佛震颤了一下…… 校园外，一支iPhone，正用摄像头忠实地记录着这诡异的一幕幕…… —————————— 年轻的警察刚从警察学校毕业，他的棱角还没有被社会磨平，而警校教的东西他也还没完全忘光。也许换做别的警察已经被面前奇异的景象吓得不知所措了，就像那些瞪大了眼睛合不拢嘴的围观路人一般…… 但是他并不是其中之一——右手伸向腰间、解开扣带、拔枪、瞄准……这一系列的标准动作只用了不到3秒的时间，在凌霜霜燃烧了自己的全部潜能，将一座冰山如火山一般爆发出深蓝色的熔岩的同时，这名警察也爆发了自己全部的潜能，用他最快的反应速度和最标准的姿势，完成了之前的一系列动作。这个平凡的，不起眼的，甚至在书中连名字都没有，连配角都算不上的路人，在这一刻，将站在一旁发呆的本书主角何怡羽衬托的像是一个白痴一般…… 但何怡羽其实不是白痴。 在那一瞬间他一直在思考凌霜霜那句话的意思—— “付出一切……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 “蠢女人！”何怡羽心中的小人正指着凌霜霜的鼻子痛骂，“然后你就故意要死给我看吗！” 虽然不理解凌霜霜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不知道凌霜霜突然放终极技能究竟有什么深意，但是时间已经不允许他继续思考这个问题了…… “蠢女人……怎么说也不能让你死在这里……” 紫蓝色的光束再度凭空出现在空间之中，再一次改变了空间的规则，改变了这场比赛的走势…… 然后，仿佛一条纽带，将这一对宿敌的命运，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 “啊……”校门外观战的女人倒吸一口凉气，将头深深地埋进了身旁男子的臂弯，造成了iPhone镜头的一阵摇晃。 三个黑影，在符岚浑然不觉的情况下，像三条毒蛇一般爬上了他的后背。 “小心……”拿着iPhone的男人忍不住在心中提醒，他可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轰！” 又是一声巨响，又是随之而来大地的颤抖，却甩不开三个黑影中的任何一个——影子没有形体，自然也不会被任何东西击中，三个黑影一齐驻留在他的后背上，似乎在商量着谁先下手，给这个自不量力的家伙致命一击…… 从始至终，萧若寒都没有在iPhone记录的影像中露面。如同一个猎人，只是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他的猎物，等待着它筋疲力尽的那一刻，拉动手中的绳子—— 某一个黑影下手了，那一刻，那仿佛不是一个影子，而是手持镰刀的死神要夺去他的性命…… 镰刀……挥落…… 一下！ 两下！ 三下…… 符岚毫无悬念的倒地，萧若寒明白自己已经胜利了，敌人并没有死去，他还会再次站起来……但是站在校门外两人手中的手机里的影像，却是一幅无比残酷绝望凄凉的结局…… 手已经变得冰凉……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萧若寒，只要守住八中，在操场上截住他们，不让一个人进入我们的教学楼，我们就赢了。” 这是方艺在布置战术的时候对他说的话。 而此刻，萧若寒从之前藏身的阴影中走出来，一种好奇心驱使着他去看看这个一直坚持着不放弃的敌人的样子，而理智却告诉他不要这么做—— 他还没忘了自己是怎么败给何怡羽的。 于是，他就远远地看着那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影： “我们……就这么赢了吗……” 他自言自语着，一种奇妙的感情流进了他的心里——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他找不到词汇可以形容…… 但总而言之，那并不是激动的感觉，也不是兴奋、欣喜，或者快乐…… 他不快乐！ 而这时，他本来以为已经昏迷过去的那个人，却双手撑地，艰难地，却又是无比坚定地，重新站了起来…… “还……没……结束……” 他咬着牙挤出了这四个字。 魔王降临的黑暗结界依旧有效，但那个人的眼神，却仿佛能看到东西一般，狠狠地盯着萧若寒的方向，然后停止了脊背，放声大吼： “来吧！还没结束！” 看着黑夜中这个虚弱得似乎随时都会倒下的身影，突然间，萧若寒想起了记忆中的一个同样瘦弱的男孩，也曾经像这样站着…… —————————— 枪响了，站在枪口之前的却变成了何怡羽…… 只不过，射出的子弹没有射进任何人的身体，而是径直飞上了天空。 持枪的警察被何怡羽的魔法箭击中面门，一声不吭地仰面倒了下去…… “你这个疯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在确认了除了那名已经不省人事的警察之外，所有的人都安然无恙了之后，何怡羽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凌霜霜的身上， “你TM的找死啊！如果不是我救你你已经……” 剩下的话被一个冰封禁制永久地冻结在了他的口中。 “我赢了不是吗？”凌霜霜的微笑很平和，“就像我说的，你只把这个比赛当做一个游戏，而我却可以为之豁出性命……如果你刚才不用那招移形换位，赢的人就会是你了。” （“你疯了！”何怡羽用眼神说。） “无论如何，谢谢你救了我……”凌霜霜转身走了，留下了动弹不得的何怡羽和一群目瞪口呆的围观群众， “看着吧……我们赢定了！” 第二卷 第六章——为何而战？ 在萧若寒的脑海中，画面突然变得陈旧，变得模糊不清，穿越了现在的数字时代的高清画面，回到录像厅的粗糙影像。从蓝光倒退回DVD，再退回VCD，就来到了那种模糊，却带着极强颗粒感，带着年幼的无知与疯狂的画面…… 画面中，在炽热的骄阳下，某个瘦弱的男孩不记得第几次从地上爬起来，双目赤红地向身旁的一个男孩扑去，而那个男孩根本就没有躲闪——对于他的浑圆硕大的身材来说，瘦弱的男孩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他用他圆滚滚地比对方大腿还粗的手臂狠狠一推，就重新把那男孩推倒在地。 然后，周围一直在袖手旁观的其他几个男孩也围了上来，一个人压着他的双腿，两个人抓着他的双手不让他挣扎，然后刚才那个胖男孩一屁股坐在了他身上。瘦弱男孩的脸被紧紧地压在黑色的柏油操场上，脸上印出了一片片的凹痕，沾满了石子和沙砾，每一次呼吸都只能闻到太阳暴晒之后散发出的沥青味。眼泪已经盈-满了他的眼眶，可是他的嘴角依旧倔强地抿着，即便将嘴唇咬出了血，也没有一丝一毫求饶的意思，任由那些压在他身上的人用尖利的童音一遍遍地喊着： “你服了没有？你服了没有……” 在萧若寒的印象中，他没有一次给出肯定的答案……他通常的做法都是忍耐着，反抗着，直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直到对方无可奈何地离开，然后明天继续……如此循环往复，他却从来没有求饶过……一次也没有…… 而现在，勉强地从地上支撑着瘦弱的身躯爬起来的那个男人的身影，渐渐和记忆中的自己重叠在了一起…… “有种你就出来啊！”那人冲着萧若寒的方向大吼着，“跟我面对面地战上一场，看看谁胜谁负？” “有种单挑！”这句话似乎也很熟悉，萧若寒记得自己也曾这么喊过…… 但通常引来的只是一阵嘲笑再加上一阵拳脚。 于是，一个黑影狠狠地撞上了他的脚踝，站立不稳的符岚用不雅观地姿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还没等他呼痛，一个黑影猛地击中了他的小腹，十分阴狠的一击，他自己也曾感受过这样的痛苦，最后一个黑影掠过了他的面颊，这一下不重，但是却会给承受着造成极大的心理上的屈辱，这萧若寒也明白，因为他经历过…… 血从符岚的鼻子里流出来。 这一切都结束之后，他觉得这个时候对方即便没有昏过去，也该从心理上被击溃，然后彻底放弃一切抵抗的念头，就此，让他高傲的头颅低垂下来，紧紧地贴着柏油地面，沾上一脸的尘土…… 但事情却并没有如他所预料的一般发展。 符岚站了起来，他虚弱地笑了。 “还有吗？” 三个黑影如同饥渴的凶兽一般再度扑上去将他打倒，萧若寒此时并没有去想为什么这个人可以在这么多下攻击之后仍然幸存，他在思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你为何而战？” 他的声音幽幽地飘进了包围着符岚的黑暗结界之中。 “为何而战”这四个字在符岚的脑海中碰撞着，激荡着，一时间无数个答案涌了上来，但其中溅起最高的几个，是友谊、是责任、是信任…… 但是这些答案最后只变成了一串无意义的歇斯底里的笑声，混合着嘴里的血液一起喷出来： “哈哈哈哈……咳咳……” 他不觉得这个人会懂，什么友谊，什么责任，什么信任……符岚不觉得别人会懂…… 一瞬间，萧若寒突然觉得自己无比地厌恶这种笑声，恨不得…… 用那几个黑影把他的脖子扭断。 三个黑影欢快地在符岚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爬上了他的脖颈…… 只是一扭……就一劳永逸…… 萧若寒却终于，因自己脑海中出现的这个念头而恐惧了。 一段段的回忆穿过他的脑海——包括那个被高年级学生欺负的男孩，包括那些死于他手下的渣滓，也包括他最不愿意记起的那段回忆，眼睁睁地看着双亲死于几个孩子手中的刀下…… 而现在他所做的，恃强凌弱，又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那些手中有了利刃就藐视一切法律的少年，那些杀害他双亲的凶手，暴徒…… 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不就是他们中的一员吗——获得了强大的力量，然后就为所欲为。 从来没有什么能让他如此恐惧，即便是杀人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害怕过—— 他突然发现，自己所拥有的能力，正逐渐将他变成他痛恨的那种人……他不知道是不是这种力量影响了他，将他一步步的诱入黑暗，又或者是他自己其实和那些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内心都有胡作非为的种子…… “我与他们不一样！” 吼出了这句话，萧若寒的心猛地平静下来…… 符岚身周无边的黑暗陡然散去，他看到远处一个瘦弱的男生在喃喃自语…… “我与他们不一样……” 萧若寒一遍又一遍的确定着，他知道唯一能将他和那些少年暴徒区别开来的方法就是放下手中的武器—— 他不知道该用自己的能力做些什么。 但是，在他找到答案之前，他再也不会动用他的能力了…… 绝不！ —————————— “您先请……” “还是您老先请吧……” 站在实验中学教学楼楼顶的那扇门前，沙王闫博和术士宋希相互谦让着，他们本来都不是谦让的人，只不过这次他们碰到了一个传说中的对手，一个在他们队长口中无所不能的，仅次于“那个人”的厉害人物…… “当然是你先，你是辅助，本来就应该先出去当炮灰的。” “扯淡！你这个只会钻地的田鼠！到了楼顶你就一点作用也没有了，炮灰这个词就是专门为你这种人设计的好不好！你先上去吸一波技能，然后我再给她上暗言术：痛和致命链接，然后用远程攻击点点死她才对……” “你还会远程攻击？吐口水吗？再说，谁告诉你我不能用掘地穿刺和地震了？凌校长已经发话了，政府会赔偿所有我们造成的损失……” “罢了……锤子剪子布最公平……” “好……猜（cei四声）丁壳！” 沙王出剪子术士出锤子，五大三粗的术士宋希咧开嘴，露出和憨厚毫不沾边的笑容： “你输了，呵呵呵……” “呵你妹！” 沙王发泄了一句，深吸一口气，一脚踢开通向屋顶的门，硬着头皮冲了出去…… 虽然没和传说中的痛苦女王交过手，但是暗影突袭、痛苦尖叫和超声冲击波……哪个听起来都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技能…… 但是他一个技能也没挨上，只看到方艺倚在楼顶的护栏上抽烟。 “你们可真够慢的……”方艺不满地“哼”了一声，“等了你们好久了……” 计时器“滴”地一声停止了计时，原因是感应范围内同时出现了双方的队员，而此时上面显示的时间，离被锁定只差两分种——鉴于张雯昕和王强已经锁定了另外两个计时器，所以这两分钟基本上就是八中队和胜利的距离…… “这就是我讨厌新规则的原因……”方艺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差两分钟就是差两分钟，不管有什么策略和诡计，不管进入感应范围的是不是一个战斗力为零的废柴，这东西都会自动停止计时，这种设计真的是很没有可操作性啊……” 术士也走了出来，两人才不会觉得女王只不过是在随意的发发牢骚，他们认为像这样出于传说之中的异能者说了这些话一定会有什么目的，例如拖延时间等待援军或者分散敌人注意力之类……于是他们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分散开来，各自找有利地形与掩护…… “竟然有两个人啊……”方艺自顾自地说，“看来某白痴的计划也没有完全成功嘛……” 沙王与术士面面相觑。 “总之，我刚才听到你们的计划了。”她伸手指向沙王，“你会用掘地穿刺，但是你知道一定刺不到我，因为我可以闪烁。如果我没有离开这楼顶的话，你就会用地震而术士就释放剧变不让我跑掉……最终的结果就是你们把我干掉，然后这栋楼塌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所以，还有另外一种选择。”方艺将香烟扔在地上，踩灭，“你们让我走，然后我去找何怡羽说他的计划完全失败了，有两个人过来找我麻烦，我打不过就只好放弃了。这样，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这就是所谓的双赢。” 术士的嘴已经惊讶地合不拢了，而沙王过了很久也终于想明白了： “你是说，你……撤退？” “为什么不？”方艺淡淡地说，“打不过就是打不过，难道留下来送死吗？归根结底，这也不过只是一场无聊的游戏罢了……话说回来，你们到底同不同意？” 两人忙不迭地点头，然后就目送这位第一届异能大赛的传奇人物走下了楼顶……他们得承认，方艺就算是认输，也丝毫无损她的优雅与美丽，而等到他们确定方艺已经离开，不会再一个闪烁突然闪到他们身后放一套技能之后，他们才长舒一口气，发现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衫…… “滴”的一声，计时器上的时间开始飞快地流逝起来…… —————————— “豁出性命……豁出性命……” 何怡羽的脑海中一直盘旋着这句话，当然不是因为他心中有一丁点认同这句话的想法，而是因为他每次复述这句话都会感到一种极度的违和感，类似于听到有人说什么“宁死也要去一趟网吧”或者“吃一顿肯德基死而无憾”一样的违和…… 他不明白凌霜霜把这个比赛看得那么重要的原因，当然，这也可能只是她随口说的一句话—— “谁会为这种事情死掉啊！”何怡羽如是想。但是从某一个角度来说，凌霜霜确实是用了拼命的战术，然后阴错阳差地取得了有利于她的结果…… “那么，难道她是对的？” 何怡羽不得不开始怀疑——难道是自己的态度不对吗？难道是自己对待这个比赛不够认真吗？难道是自己没有豁出性命吗……想着想着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是受了凌霜霜的骗。 “操！什么‘我只把这当成一场游戏’，什么‘付出一切’，什么‘豁出性命’……根本就是扯淡嘛！”何怡羽终于想明白了，“我们明明还占着绝对的优势，干嘛管这么多。大局已定，我们赢定了，他们根本不可能逆转的，所以他所说的一切自然也就都是废话了……” 手表上显示的形势对他一片大好，只需再过两分钟，胜利的人就是他了，而目前，他们取得的优势是全面性的——不光在人数上是5：4，而且，在战术上，他们已经把擅长团战的实验中学队分隔得支离破碎，似乎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们取胜了…… 而就在他志得意满，已经在心中给自己起了无数个类似于“战术大师”，“异能界天才”的此刻，局势突然起了诡异的变化—— 一边，即将被锁定的最后一个计时点被对方夺了回来…… 而另一边，自己在八中的计时点，竟然被对方占据了…… 第二卷 第七章——实验中学的反击 何怡羽在看到这种诡异的情况之后，第一反应是拿出手机拨通了女王的手机，在接通之后毫无悬念地被挂断，然后他开始查找萧若寒的电话，找了半天才想起来萧若寒没有手机…… “操！”他做出了一个摔手机的姿势，然后狠狠地将手机塞回兜里…… 理论上来说，他们还占着优势，如果他现在赶去实验中学的话，将会是3对3的局面——复仇之魂，火女加上山岭巨人，这是一个令所有对手都胆寒的强大组合，他们将有很大的几率取胜，然后锁定最后一个计时点拿下胜利…… 但这一切的基础，都是他能回到实验中学。 而目前这个目标正遭遇到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 从打晕了警察开始，就有一群带着怀疑和不怀好意目光的群众跟在他身后——他向东，他们就向东，他向西，他们就向西……他一次也没有回头，但是他能听得到身后众人的窃窃私语： “刚才就是这个家伙打的警察。”一个坚定的男生说。（何怡羽：你们哪只眼睛看到了？） “是啊！这个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呢！刚才的表情可凶恶了！”一个中年妇女说。（何怡羽：表情凶恶？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容貌还是相当有自信的……） “你看，他刚才还和那个美女交换了位置呢，接着又用不知什么东西把警察给打晕了……你不觉得他很像DotA里的复仇之魂吗？”有一个男生说，何怡羽惊讶地差点转过头把他拥进怀里。（何怡羽：知己啊！你就是传说中的真相帝！） 总之，何怡羽想要前往实验中学的计划被这群紧跟不舍的路人打乱了，终于，他忍无可忍地回过头。 “哈！”他大喝一声，所有的人都退开了半步，用警惕地神情看着他…… 一片沉默，没有人说话，任由何怡羽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最后定在了一个看起来最正气凛然的中年男子身上…… 何怡羽先是露出了灿烂的微笑，然后在有人拿出手机录像之前，给了那人面门一板砖，然后拔腿就跑……他听到一阵骚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 “看！魔法箭！我就说他是复仇之魂……” —————————— 凌霜霜看到了离开的女王，心底泛起一阵波澜…… 某一种融合了爱慕和少女情怀的心情早已被她深深埋进心底，但是看到女王一言不发地离开，她还是不禁怀疑——对方这样不战而别，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吗？她了解方艺的个性，因此，她也感觉到对方在这次比赛开始前后的一些反常行为？她为何参赛，又为何不战而退？ 她只能在比赛结束之后再去向她索要答案了。 但是无论如何，现在，保住了最后一个计时点，并且开始占据对方计时点的他们，虽然仍旧落后，但是已经胜券在握了。 她已经走到了实验中学的门口，此刻她面临着一个选择——究竟是先固守己方阵地，将对方的残余力量全部消灭呢？还是趁胜追击，去八中速战速决？ 对于凌霜霜而言，她选择了稳妥为上的前者，却未想到，就是这样一个选择，成了这场比赛最关键的一个转折…… 就在这时，悠扬的乐曲响起，她从口袋里拿出了iPhone，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皱起了眉头，随即挂掉了电话…… 但一分钟之后，电话再次响起，她再挂掉，等到第三次的时候，她终于忍受不了了。 “喂！你又有什么诡计？”凌霜霜接起电话，不耐烦地问，“想拖延时间么……” “呃……”电话那头，何怡羽的声音很小，而且吞吞吐吐，“你说你认识二龙路派出所的所长？” “我胡说的，怎么了？” “难道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何怡羽的声音就像是要哭出来。 “你有话直说，要不然我挂电话了。” “能过来救我一下么……”何怡羽终于用痛苦的声音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我被一群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堵在肯德基的厕所里了，过来救我一下好么……求你了……” “管我什么事？” 说完凌霜霜挂了电话。 “喂！你这么说就太不厚道了吧！”何怡羽着急地说，“我是为了救你才会被围观群众堵上的，何况你也不希望我们异能者最后变成一个公众话题吧……” “喂喂！说话啊！让我认输也可以……我认输了！过来救我啊！” “别挂电话！救命！” 这声凄厉的惨叫是不会通过无线基站传到凌霜霜的手机上的。因为凌霜霜已经挂掉电话，把手机塞回兜里了。她的嘴角露出了快意的冷笑，然后准备迈进实验中学的教学楼的大门…… 然后，她的整个世界混乱了—— 实验中学的白色教学楼在她的面前轰然倒塌，一阵浓烟过后，只剩下门外满面尘灰张大了嘴一脸不可思议神情被石化了的凌霜霜，和门内的一片废墟…… “滴——”的一声长鸣，废墟中从新开始计时了没多久的计时器又停住了，时间是14分30秒…… —————————— 十分钟以前。 轻盈的脚步声响起在实验中学教学楼的楼梯间，一直传到楼顶沙王闫博和术士宋希的耳中…… “哈！凌队回来了！”闫博大叫一声。 “等等……说不定是敌人……”宋希不确定地说。 “你去看看？” “锤子剪子布！” “锤你妹！上次是我，这次该你了！” “好吧……” 术士宋希不情不愿地走进了楼梯口，沙王闫博双眼紧盯着楼梯口敞开的那扇门中黑漆漆地一切，心怦怦狂跳着…… 五秒过去了……十秒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宋……宋希？”他用颤抖地声音问。 “呼”的一下，这只是他的感觉，实际上并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只是黑洞洞的楼梯口猛然被一阵红光所照亮，然后又骤地灭了下去……速度之快，令闫博都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但他并没有怀疑太久，一个硕大的身躯从楼梯口如炮弹一样地飞了出来，将他撞倒在地，两人一直翻滚到楼顶的边缘才停了下来…… 术士宋希浑身都被烧得焦黑，脸上那块黑色胎记和其他部分的轮廓，也不再那么泾渭分明了——现在的他活脱脱一个非洲黑人…… “快……快钻地……”宋希尽力咧开嘴，露出一嘴白牙。 而一个窈窕的身影在这时候走出了楼梯口，用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说了三个字： “去！死！吧！” 浅蓝色的电光从她右手指尖间激射了出去，宋希猛然从地上跃起，用他宽厚的后背为闫博挡下了这一击…… “老宋！”闫博惨叫一声，这叫声中蕴含着的深厚感情是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而随着这一声惨呼，他的手指开始增大，扭曲，然后渐渐附上了一层闪烁着诡异光芒的鳞片——从手，变成了某种爬行动物的爪子…… “这是什么……”刚刚从楼梯口走上来的王强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闫博用无比怨毒的眼神看了张雯昕和王强一眼，钻进了地下——没错，就是钻进地下，他的双手敏捷地抛开了地面，像是一个跳水动作一般，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 于此同时，帝都的特产——漫天的沙尘暴把两人包围，沙尘之中，他们听到了一阵“叮铃桄榔”的声音，明显是某人挖穿了薄薄的天花板，然后掉进了某个教室的桌椅堆里…… “滴”的一声，由于沙王离开了感应器的范围，原本已经倒回去了几分钟的计时器又开始重新计时了。 “放光击阵！”为了说这四个字王强进了一嘴的沙子，他记得沙尘暴里的沙王是会被光击阵给轰出来的…… “往哪放？”张雯昕的声音随着沙子飘来。 “往坑里放！” 张雯昕瞄准了闫博钻下去的地方，习惯性地闭上眼睛。 华丽的四根火柱骤然从地上冒起，沙尘停下了。 “成功了？”张雯昕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问。 “成功了！”王强很镇定地点点头，露出了鼓励的微笑…… 然后，他们的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整栋楼都开始剧烈地晃动，如同松散了的积木一般扭曲和坍塌…… 两人于是摔倒，无尽地下坠—— 实验中学的教学楼就是这么塌的。 第二卷 第八章——你已经尽力了 先从废墟里爬出来的是闫博，还没等掸干净身上的土，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开骂了： “操你两个SB，跟爷玩这套？怎么样？SB了吧！” 然后，他转过头，才看到脸色阴沉地吓人的凌霜霜。 “凌……凌队……”闫博被吓得面无人色，“我不……不是故意的……而且……政府说要赔偿不是吗……” “赔你个头啦！”凌霜霜罕见地发怒了，刚才说的什么“为了胜利可以不惜一切”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蓝色的冰系魔法元素正在手中成形…… “哇啊！不要！”沙王连滚带爬想爬出废墟，却“咣当”一下陷了下去，脚卡在某几块石头之中动弹不得，于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水晶新星，疼得他死去活来。 “这种时候你们还有闲心来这套……”本来已经走掉了的方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不远处，“凌霜霜我不得不说你在和某个白痴接触这段时间自己的智商也降低了不少呢……” 凌霜霜先是一惊，然后露出了复杂的，混合了警惕和哀伤的神色，同时，她还要思考方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来做什么，她的目的是什么；以及，自己为什么会没察觉到她的出现，她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何怡羽的白痴病真的会传染；以及一些有关曾经自己和她在一起的一幕一幕，然后她坚定地在脑海中说出：“方艺，你不是这世界上唯一的好女孩。” 以上的一切在一瞬间闪过她的脑海，天知道她是怎么在这一瞬间想到这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没必要做出这种奇怪的表情，我走就是了。”女王满不在乎地摇摇头，“我只是提醒你，那个计时器现在可是停止状态。” 说完，方艺的身体在霎那间坍缩成一团黑影，然后“扑”的一下爆开一小团黑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凌霜霜和闫博都听到了这句话，但是凌霜霜的反应更快： “虫子小心！” 闫博第一反应是女王会猛然出现在他的身后，于是连忙回头看去，发现并没有人什么人突然出现在废墟之中，而当他将头转回来的时候，却看到了左边的废墟中的某块断壁晃动了一下…… “不对……没可能的！”闫博下意识地说出了反派的经典台词，“怎么可能有人在我的地震之下……” 四道烈焰冲天而起，瞬间将闫博的身体淹没。 张雯昕从废墟底下艰难地爬了出来，之所以能够安然无恙是因为她的人肉垫子王强此刻已经躺在废墟里人事不省。 “没关系……”忍受着烈焰灼身的痛苦的闫博咬着牙坚持着，“这只是一个控制技，杀不死人的，只要等眩晕的时间过去……” 但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在张雯昕的眼神下发抖。 “为什么？”他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即便在烈焰熄灭了之后，张雯昕那双精致美丽的大眼睛中闪动着的光芒却如此令人心寒…… 张雯昕弯下腰，挑拣了一块方砖大小的碎石。 “她……要干什么？” 闫博和凌霜霜此刻都在想的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你！给！我！去！死！” 美丽的女孩猛然爆发出了令人惊讶的力量，她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沙王闫博掷出了那块碎石。如同陨星一般，那块碎石竟然在空气中摩擦出了一道火光，划过午夜的校园…… “等等……”凌霜霜的嘴因为惊讶而何不拢了，“这不是火花……” 那是一道凤凰状的火焰，或者干脆就说是展开双翅的火鸟，鸣叫着，尖啸着，双足抓起了那块碎石义无反顾地向闫博的脑袋俯冲了过去。 “不勒个是吧……” 这是闫博的脑海里最后冒出的五个字，然后就眼冒金星地不省人事了…… 凤凰并没有立即消散，而是在夜空中盘旋了一圈，用喷火的双眼轻蔑地扫视过操场的众人，然后缓缓降落下来，身体逐渐黯淡成一个火红的影子，然后融入了张雯昕的胸膛之中。 而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被刚刚赶来的某人看在了眼里—— “这就是火女？这就是她能在愤怒之中爆发出的潜能？这就是火女怒火的力量？” 这些问题闪过何怡羽脑海的同时，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甚至比他得知自己获得的不过是复仇之魂的能力时更甚——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异能者里……只有我这么弱……” 再放出了那个令人惊艳的龙破斩之后，张雯昕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气力一样渐渐软倒了下去…… “不！” 何怡羽大吼着向她冲了过去，但是张雯昕瘫软-下去的身体却先一步被凌霜霜抱在了怀中。然后，凌霜霜连头也不回，只是一个如同施舍般的手势，就将何怡羽封在了巨大的透明寒冰之中，手中的魔法箭却无论如何也不能从被冻僵了的手中发出，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这样的屈辱，这种情绪化作一滴不争气的泪水，不慎滑出了他的眼眶…… 凌霜霜从容地将张雯昕的身体在校园的长椅上放下，然后转过头来对何怡羽冷冷地说了三个字： “你输了。” 何怡羽突然明白了凌霜霜之前所说的“付出一切”，“哪怕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的含义，世界上最大的屈辱莫过于被敌人击败了，然后发现对方所说的一切竟然都是对的。而何怡羽此刻就深深的感觉到，让他继续被封在这个冰块里忍受着这个可恶女人的奚落，他宁可死去…… “混蛋……我……还……没输……” 他咬紧牙关，狠狠地瞪视着凌霜霜，而他这种刻骨的憎恨仿佛也凝结成形…… 他的指尖无声无息中聚起了一个蓝白色的光团，然后猛然飘了出去，在巨大的冰柱上狠狠一凿…… 然后，牢不可破的冰封禁制像是水晶玻璃一般，随着第一道裂痕的出现，四分五裂…… “怎么会？”凌霜霜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恐惧只来得及闪动一下，在她陡然睁大的美丽双眼的反射中，那个人影已经冲到了他面前，那双惹人生厌的骨节粗大的双手，就要环绕上她的脖子…… “去死！” 一股仿佛厕所里传来的恶臭突然随风袭来。 何怡羽只觉得背后一痛，仿佛被什么尖利的物体扎进了后背，然后，他就再也迈不出一步，力气也被一点点地抽走…… “你还是输了。” 侯建，幻影长矛手在他身后现身。 何怡羽的身体慢慢倒下去，他控制不住自己倒地的姿势，所以他脸朝下的扑在了长椅上的张雯昕身上，嘴唇触到了张雯昕胸前的一块柔软的东西。他很希望这个不雅观地姿势一直保持下去，可是他的身体并不遂他的愿，滚到了地上…… “滴——滴——滴——”所有人的手表在此刻发出了三声长鸣，在八中那边，撼地神牛符岚已经锁定了三个计时点，实验中学获胜。 八中输了第一场…… 凌霜霜转过身，看着长椅边的两人，何怡羽满心以为她会发表一通胜利的洋洋自得的炫耀式的演说，但是出人意料的，凌霜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犹豫了很久，凌霜霜对身边一脸幸灾乐祸表情的猴子说： “去把废墟里那三个人拖出来吧……” 猴子讪讪地离开了之后，凌霜霜终于开口了： “你之前说你们不懂这场比赛的意义，但是我错了。” 她冰冷的脸上露出了自嘲的苦笑， “你们比我想象的强大的多。我不会说我们赢得很轻松，因为刚才如果不是猴子突然出现的话，输的人就有可能是我们了……至少胜负难料。” “所以，你不需要遗憾，你们已经尽力了，输掉比赛并不是你的错……” 说完，凌霜霜走开了，但这样的安慰却更加加深了何怡羽的痛苦，他知道现在这一刻仍然难以相信自己输了…… “我竟然输了？我的布置没有任何问题，我的所有战术都成功了，我们几乎也赢得了每一次单对单的胜利……可是我们竟然输了？” 而且，直到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之后，他才想到了这些，却已经为时太晚—— 就在他冥思苦想着失败的原因，并为之咬牙切齿的时候，他闻到了一阵熟悉的香烟味，随着风，越飘越远…… 第二卷 第九章——异能者大赛的真相 在比赛结束之后的那个晚上，何怡羽一夜未眠，他再次确定了一个事实—— 总是板着一张臭脸的凌霜霜，虽然刚刚从自己的手中偷走了胜利，但是由于最后嘲笑自己的话太不给力，已经跌到了“何怡羽最讨厌的家伙”的排行榜的第三名。 萧若寒，虽然自己一直很讨厌他，而且昨天很诡异地突然失踪，也是导致失败的原因之一。但是在和他当面交流了解情况之前，善良的何怡羽依旧将他列在“何怡羽最讨厌的家伙”排行榜的第二位。 而方艺，则凭借一直以来对他的嘲讽和不屑一顾，临时改变作战计划公报私仇，最后莫名其妙的退出导致输掉整场比赛，光荣地升上了排行榜的首位。经过了一夜辗转反侧咬牙切齿的思考之后，何怡羽终于确认了—— 他现在最恨方艺！ “都是因为她所以我们才会输的！”何怡羽恨恨地想，“我的计划本来是天衣无缝的！即便是萧若寒输给了那个撼地神牛，方艺也绝对没道理会输给术士和沙王两个菜鸟的，何况她还有闪烁技能，最不济也能全身而退。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按照最后我们功亏一篑的结果上来看，只要她能出现，即便只是露个脸比赛的结果都会不同……” 当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何怡羽直奔帝都电视台，准备像被拖欠了工资的农民工一样，向方艺讨个说法…… “喂喂！”一个保安模样的人伸开双臂挡在了何怡羽面前，“里面正在录节目，你不能进去！” 何怡羽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并没有动用任何异能，只是一个冲拳向保安的脸上招呼了上去…… 实际上，以前的何怡羽是绝对不敢像这样公然对一个看起来孔武有力的保安动手的，他最多也就欺负欺负小混混或者中学生那样程度的对手而已…… 但是，现在，在被火烧过，被冰冻过，被毒矛扎过，被水淹过，被暗言术折磨得生不如死又被砂锅一样大的拳头打中腹部过以及被某个他最讨厌的家伙捆绑在椅子上供人拍照过之后，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已经蕴含了无穷的力量，换句话说就是——他已经不把异能者之外的对手放在眼里了…… 而正是因此，他没有发现他的身体也的确起了一些微小的变化—— 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毕竟是个保安，基本的闪躲技巧还应该是熟练的，可是那名穿着黑西服的保安却竟然没有闪开这一拳，那个毫无花巧的拳头的速度比他预想的要快得多，当他想要闪躲也已经来不及了…… 在挨上了那一拳之后，他才发现这一拳中蕴含的力量也超出他的想象。如同被一块巨石砸中脸部一般，他的鼻梁骨凹陷了下去，然后整个身体随着脑袋向后飞出，狠狠地撞开了房间的门…… 嘈杂的音乐声猛地一下从房间里涌出，将何怡羽淹没，但也是立刻，看到了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之后，音乐停了下来。何怡羽看到了一副令他惊讶得合不拢嘴的景象—— 那个总是一身成熟独立女性装束，画着完全不符合她年龄特点的熟-女妆的方艺，此刻穿着浑身带钉的皮革和金属制成的衣服站在舞台上，而身旁的乐队，各个脸上都有这种或者那种的环，而且头发都是根根矗立——一个标准的朋克乐队。 方艺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依旧是一脸不屑的神情，这又激起了何怡羽心底的不爽。 “你！”何怡羽指着方艺，“给我出来一下。” 方艺向他勾了勾手指，指着自己头上戴着的耳机，示意听不见，让他走近点。 何怡羽向前走了两步： “你给我出来一下！” 方艺皱了皱眉头，示意他再走近点。 何怡羽刚才藉着保安的身体轰开录音室大门的气势已经被消磨殆尽，只好郁闷地又往前走了两步，浑然不觉自己走进了女王的陷阱之中。 方艺摆了摆手示意何怡羽停下，不明所以的何怡羽就真的停下了脚步——正好站在两个大功率音箱之前。 方艺冷笑着把话筒的声音开到最大： “滚蛋！” 痛苦女王的终极技能超声冲击波借用现代电子技术的手段被扩大了几十倍之后从超大功率音箱中喷薄而出，何怡羽没有悬念地瞬间晕了过去……当他进入“读秒”状态（同样是DotA对挂掉的人的一种称呼，同样意思的说法还有泡温泉）的时候，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 “把他拖出去。”方艺冷冷地说完，刚才那个被何怡羽打飞的保安一手捂着还在流血的鼻子，一手像拖死狗一般地把何怡羽拖出了录音棚…… —————————— 在被囚禁在某个黑乎乎的房间一个多小时之后，小黑屋的门被打开了，方艺又换上了平时的装束，出现在被捆成一个粽子的何怡羽面前，拔掉了塞在他嘴里的破布。 “你这个该死的荡妇！”何怡羽咬牙切齿的骂道。 “只能说出这种东西的嘴巴……还是堵上算了……”方艺自言自语着又把布塞了回去。 “呜呜呜！”何怡羽又只能用这种方法来表示愤怒了。 方艺关上门，又点上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之后，才将目光移回何怡羽的身上： “我知道你来干什么，你想要问我昨天干什么去了对吧……” “唔唔！”何怡羽点头，澄澈的大眼睛中充满了好奇的神色。（此句作废） “这个问题我没必要告诉你。”方艺冷冷地回答自己。 “唔唔！呜呜呜唔唔！”（“混蛋！你在玩我么！”——作者注） “总之，有人让我转告你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方艺换了一副复述者的语气， “得让那些新加入的异能者了解一下举办这个比赛的意义，让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游戏，而是对于自己的锻炼和能力的提升。他们最终都是要加入我们的，这次比赛不仅仅是比赛而已，而是一个对于他们全方面的考验，同时，也是实战演习。” 何怡羽愣住了，这句话会是谁说的？政府的人？那个在开幕的时候讲话的官员？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麻烦的事情是，按照他的要求，我还得亲自给你讲解这些东西……”方艺又吐了一口烟雾， “当然，如果你没有那么白痴的话，应该已经能看出一些东西了——异能可不是小孩打架的玩具，异能者大赛也不是一群高中生课余的消遣……” “现在你，和其他的几乎所有人所能使用出的，都只不过是你们能力的极微弱的一部分，也只能用来吓唬吓唬人，把人弄昏，但不能对人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别告诉我你白痴到以为异能就是这个样子了……” 何怡羽立即摇头，但是眼神中的讶异还是出卖了他。 “这个异能者大赛的目的，就是渐渐地让你们自己开发出自己的潜能，更加熟悉自己的异能，可以增强他们的威力……” 何怡羽想到了自己在被凌霜霜冰封的时候手中凝聚出的一个蓝白色的小小光球——那个难道是自己魔法箭异能的真实形态？ “可以使异能发展处一些新的运用方法……” 何怡羽想到了张雯昕最后扔出的那个石块，不就附带了龙破斩的效果吗？还有在萧若寒操控下几乎变成了他的三个分身的影子——那可绝对不是DotA里的“毁灭阴影”技能。 “与此同时，你的身体也会起一些变化，最终，你们的身体素质——速度、力量、反应、耐力以及对于伤害和疼痛的免疫力和抵抗力，都会得到大幅度的增强，最终甚至会超过训练有素的精锐特种兵的程度……” 何怡羽一下子就明白了刚才自己为什么能一拳把那个保安击飞。 “但是，获得这些能力并不是没有代价的。”方艺最后吸了一口烟之后，习惯性地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 “虽然像你这种软脚虾可能还没有感受到，但是有一些实力强于你的家伙已经可以感受到这些了，而你，也终归有一天会发现这一点——” “你并不总是会复活的，按照我们的话说，你并不会永远都进入假死状态。现阶段的表现是，你会发现随着你能力的增强，你们所需要的复活时间也越来越长，一开始也许只是几十分钟半个小时，但是逐渐地会变成几个小时甚至几天……终于有一天，当你的能力强大到一定级别的时候，虽然，那时候的你可能会变得很难倒下。但是如果你一旦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说到这里，方艺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哀伤的神色，这并没有逃过何怡羽的眼睛，他突然明白了方艺为什么不战而逃了—— 她的能力超出了自己这些刚入门的异能者太多，她不敢对他们释放技能，把一个失手就把自己这些低等级的菜鸟杀了……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他认为方艺说的有可能是真的，而且，这的确也合理的解释了方艺昨晚异常的不战而退，甚至，这解释了她为何在之前不愿意加入他们…… 不理会何怡羽一眨一眨的充满求知欲的双眼，抽完了一根烟的方艺头也不回地翩然走出了房间，顺便关上了门和灯…… 何怡羽又被捆绑着遗弃了。 “呜呜呜唔！” （“放我出去！”——作者注） 第二卷 第十章——余波震荡 在何怡羽被困在小黑屋里动弹不得的时候，外面的世界也在发生着某些变化……至少，昨晚的比赛，并不仅仅影响到了他一个人…… 羞耻Play和各种滑稽的装疯卖傻可以瞒得过很多人，却瞒不住躲在某个角落观察了整场战斗过程的叶居风。在他的心中，对于何怡羽这个人的评价有上升了一个层次，因为他能看出这一场“惜败”之后隐含的实际上是一场“完胜”，所谓的阴谋诡计，和高明的战术，实际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差别…… 当然，他也确信，某个有着奇怪审美趣味，总喜欢穿一身黑色风衣飞来飞去的家伙也看到了这些，他应该也会对这场比赛的结果进行自己的判断罢…… 此外，还有凌霜霜…… “霜霜……”在某个宽敞明亮洒满阳光微风吹起纯白色窗帘的客厅里，一位中年男子将坐在餐桌上发呆的凌霜霜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恩……”凌霜霜回过神来，望着中年男子，“爸爸，你叫我？” “先吃饭吧！”父亲和蔼地笑着，他的另外一个身份是实验中学的校长，理所当然地也是这次大赛主办方的成员之一， “听说，你们昨天赢了？” 他假装不经意地问。 凌霜霜点了点头，脑海中却不断浮现起昨天比赛的场景，尤其是最后何怡羽竟然打碎了她的冰封禁制冲到她面前的那一幕，每每想起，就会让她冷汗直流……在她参加过的所有比赛中，还从来都没有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他们真的只是险胜而已。 看到了女儿魂不守舍的样子，父亲不再多问，拿起了一张报纸自顾自地看起来，然后，他在《帝都晨报》社会版的某张图片上，发现了自己女儿隐约的影子…… —————————— 而此刻，在网络上，有关这张照片，以及其他一系列照片和那个《异能者惊现帝都！！！》已经引爆了天涯、猫扑、百度贴吧以及新浪、网易乃至所有的大小论坛和门户网站。 虽然图片不是很清楚，但是图中一个少女浮在空中被蓝色光芒覆盖，周围所有的一切被冻成冰霜，然后帝都西单的某条街道的小范围之中，突然下起了暴风雪——这样的景象，除了已能已经没有别的解释了，甚至连那些“砖家叫兽”们都难以站出来放什么类似于“西伯利亚冷空气与西单地区汽车尾气汇集而成的小范围气温骤降现象”的厥词。 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网络上这一股狂潮依旧汹涌着，却滚滚地流向可以包容一切的大海——也就是人类那似乎无止境的接受能力。这就是禹和鲧的区别，如果不建起什么堤坝，那么就自然没有什么可以冲毁，也没有什么可以淹没……即便这世界上真的有异能者和超人又如何呢？即便整个论坛上充斥着无神论者、唯物主义者和有神论者和神秘主义者的辩论又如何呢？人们不是依旧要继续自己的生活吗？这个双休日之后既不是世界末日也不是假期，人们还是要早出晚归地去上班不是吗？除了那些闲的无聊的蛋疼星人会尝试去凭借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人肉异能者（人肉出来的都是错的），其他人的生活依旧在继续，也就仅限于知道这件事，关注过这件事，然后看了一堆新闻和八卦之后，发现没有后续进展之后就放弃了持续的关注而已…… 也正是得益于此，何怡羽的那张羞耻Play照的帖子已经被埋到了十几页之后，而即便有一些人知道这个人和那个“异能者”女人似乎有一些关系，但是迅速地就被淹没在了人民大众的口水之中。 于是，到目前为止，本次事件的两个当事人毫无鸭梨，情绪稳定…… —————————— 当然，说情绪稳定并不确切。 至少被从电视台里放出来的何怡羽情绪并不稳定，而且鸭梨很大。 他接下来要去追究比赛失败的二号战犯——萧若寒的责任，可是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联系他，除了那间废弃仓库和学校之外，他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联系方法了。诚然，实际上他知道萧若寒的住址，但是他不确定萧若寒真的还在那里住，而且，他懒得浪费周末的时光跑一趟西城——太远了。 于是，还需要追究责任的只剩下一个人——何怡羽看到电视台一层大厅拥挤的人群和长长的队列，突然计上心来…… 他拨通了王强的手机。 “哈喽！我在方艺的电视台，她下午有个节目要我帮忙，然后她说结束之后请我们吃饭……” “嘟嘟……”的挂断声果断地响了起来，十分钟之后，王强西服革履地出现在何怡羽面前。 “我来了！女王殿在哪里？”王强呼吸声粗重，像一条狂奔而来的发情公狗。 “嘛……”何怡羽无奈地说，他以为王强会下午才到呢，“晚上有个节目，人不够，女王让我帮她救场呢！” 王强立刻向何怡羽扑了过去，双眼放射出谄媚的光芒： “可以帮到女王殿什么忙么？这个机会就让给我吧……看在我们并肩作战过的份上……” 何怡羽发自内心地鄙视这个家伙，如果不是他昨天的溜须拍马和重色轻友，自己何至于假戏真做地被那个无情的贱人捆绑在椅子上孤零零地丢在实验中学门口的寒风中，但是，为了自己接下来复仇大计的成功，何怡羽只能忍气吞声地耐心解释道： “这可是一个征婚节目呢！你觉得你要是去参加了方艺会怎么看你呢？” 王强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同时装出一副义气深重的样子拍了拍何怡羽的肩膀，表示对他的支持和对他把自己喊来的感激…… 何怡羽在内心冷笑着。 过了一段时间，在排了一个下午的队之后，何怡羽和王强终于来到了摄影棚外，这不是一个直播节目，所以录制时间是下午，在晚上才会播出。当一个个男人灰头土脸垂头丧气地从某个升降梯走出来的时候，何怡羽陷入了某种极端的紧张情绪之中。 （唔，大家都已经猜到了，这就是目前很红的某个电视征婚节目“没钱勿扰”，但是，书中的版本是当下的和谐版……） “西服借我穿下吧……”何怡羽纠结地说。 “呃……不会太大吗？”王强问。 “管他呢！”何怡羽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有总比没有好。” 完全不知道何怡羽内心想法的王强利索地脱下了一身西装，何怡羽换好之后，升降梯已经降了下来，王强已经没时间穿衣服了。何怡羽强装笑容，对他做了一个一切ok的鼓励手势，然后登上了升降梯。 然后，就在何怡羽向王强挥手道别，升降梯的门就要缓缓关上的时候，何怡羽放出了酝酿已久的移形换位—— “你这个叛徒！去死吧！”何怡羽在电梯外幸灾乐祸地狞笑着，向王强比出了双手的中指。 于是，几十秒钟后，浑身上下只有裤衩背心的王强就这样出现在摄影棚内，然后，在24位女评委，两个嘉宾和主持人的错愕目光下，从容地走了出来…… 何怡羽皱起了眉头——事情和他想象的似乎有点出入？ “请……请你自我介绍一下吧……”一向口齿伶俐的主持人在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导播之后，还是继续了下去，毕竟，他认为这个猥琐的家伙第一轮就会被全灭然后灰溜溜地滚下台，然后这一段会毫无疑问地被导播切掉。这并不是何怡羽所希望的，但是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但是之前说过了，貌似憨厚的王强可不是这么省油的灯…… “我叫王强，今年22岁，现在在xx贸易公司工作……”他胡编了一个自己的背景，毫不怯场地侃侃而谈着。 主持虽然有些钦佩他的从容，但是毫不怀疑他会在第一轮就被刷下去；导播已经开始由于节目播出的时候是不是要把这个活宝的段落剪掉了；而何怡羽心中却充满了懊恼——这种程度的羞辱对王强这种脸皮厚得堪比城墙的家伙毫无作用。 当所有女人都准备按下灭灯的开关的时候，王强在自我介绍的最后加上了决定性的四个字： “我是党员。” 他笑着说，一副诸葛亮舌战群儒的风范，何怡羽在外面听到了这句话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了…… 直播室里，主持和嘉宾都愣住了，所有的女评委的手指都僵在了离开关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是党员？” “有党员？” “真的是党员吗？” “真TMD是党员啊！” 在和谐之风吹遍大江南北也吹进了节目组的现在，她们可以灭一个党员的灯吗？所有的人都在用目光互相交流着，询问着，而这个时候王强又说话了： “我的父亲也是党员，我的爷爷在朝鲜战争中牺牲了。” 几个女人缓缓地收回了手指，谁要是这个时候灭了灯可就犯了政治错误了…… “我平生最崇拜的三个人，是【敏感词】，周总理和温爷爷。” 又有几个人收回了手指，主持人已经被这种情况惊吓的目瞪口呆了。 “我想找一个党员做女朋友，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为共产主义事业和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建设而奋斗终身了！” …… 在录音棚外，何怡羽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最后，当王强以一盏灯都不灭的记录进入选人环节的时候，王强摆出了以裤衩背心造型所能摆出的最深沉的造型： “对不起……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虽然我参加了这个节目，但是在台上我却突然明白了——我爱她，即便她不知道，或者她对我没有感觉，我还是愿意一直等着她，哪怕永远……” 说完，他转身，带着“挥一挥衣袖不再走一片云彩”的坚决，走进了电梯。 导播在看到了这一幕之后，已经下定决心，要在播出的时候将王强离开的镜头二倍速慢放，然后背景放弃凄凉的音乐，最后打上字幕“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当王强嬉皮笑脸地走出电梯，对何怡羽做出“胜利”的手势时，何怡羽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个男人击败了……败得毫无还手之力。 于是他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王强复仇的计划破产…… —————————— 本章最后，似乎有必要说明一下有一段明显十分清晰十分完整的异能者死磕的视频为什么没有出现在网上，以至于广大饥渴的蛋疼星人只能拿着那些不清晰的照片发挥想象力—— 当晚，那一对在八中门外拍下了萧若寒和符岚战斗全过程的男女回到家，急不可耐地打开电脑，想要把手机中的视频传到网上…… 那个房间传出了男人发出了如狼一般的嚎叫： “为什么会没录上！我！操！你！妈！的iPhone！” 第二卷 第十一章——萧若寒失踪了 在周六夜晚的比赛中，师大二附队也表现出了极强的实力，他们在四中的全方位攻击之下坚持到了半夜，在经过了一虽然最后还是输掉了，但是确实四中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要知道四中队可是一直从未输过的队伍。 有个小小的花絮是，某个总喜欢扮成黑色大鸟的家伙也被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拍下了一些照片，幸好依旧模糊不清，没有人肉出什么来。这其实并不是什么运气，而是因为四中和师大二附的对决打得比较节制，主战场基本上就在师大二附的校园内，即便是有些火光冲天、电闪雷鸣、星辰坠落之类的异象，也不至于被人围观抓拍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总之，第一轮的比赛就这样在网民的喧嚣中告一段落，下一轮，实验中学队会先在周五晚上与四中队比赛，而接下来的第二天则是由八中队对阵师大二附。 —————————————— 之所以只是简略地介绍了上面那一场比赛，是因为何怡羽不懂什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于他而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一整个漫长的周末里，他总是待在自己的房间，正如同第一天测试自己的异能是否存在的情况一样，他关好房门，拉上窗帘，然后凝视着自己的右手，咬紧牙关，做出一副类似便秘的表情…… 虽然他那天在冰封禁制中的时候头颈无法自由活动，但是通过眼角的余光，他依旧注意到了自己那个时候发出的并不是无色无形的空气“魔法箭”，而是散发着微弱蓝白色光芒的，具有实质的光球，正如游戏中的魔法箭一样。如果方艺说的一切属实的话，自己“魔法箭”的技能应该算是升级了…… 但是，无论他如何发力，如何想象着一个光球在自己手中凝结的样子，他都没有成功，即便是似乎在空气中看到了模糊地白色影子，最终也被证实不过是他的眼睛瞪了太久了之后自动分泌的泪水挡住了视线……总之，何怡羽最终还是放弃了，他本来就是一个粗线条的，随遇而安或者说是不求上进的性格： “嘛啊……反正到了关键时刻能放出来就好了……” —————————————— 与他抱着相同想法的人并不只有一个，至少等到周一晚上，有人在废弃工地训练的时候，和他说了类似的话： “呼！好累……”张雯昕赌气式地往地上一做，“不练了！关键时刻能用出来不就好了？” 何怡羽听到这句话之后恨不得把张雯昕狠狠抱住亲上两口然后引为知己。他其实才不在乎张雯昕究竟能不能放出像那天那样惊艳的龙破斩，他本来加入这个什么异能者大赛的本意就是为了她，虽然现在又有了很多新的想法，但是在他的心中培养感情依旧是第一位的。正如同上次比赛的布置一样——他不会把什么特别重要的任务交给张雯昕去做，虽然也是因为他并不相信这个粗枝大叶的帝都少女的实力，但更多的是他潜意识中不愿意让她身处险境。 总之，在他看来，自己喜欢的女生应该是由他来保护的，而既然他对提升自己的实力都兴致缺缺，就更不会在乎张雯昕实力的提升了…… “呵~~~~”一旁的王强打了个哈欠，“好困啊！懒得练了，明天再说，我回家了……” 何怡羽也没有阻拦他，但是他看到了王强临别时的眼神—— 并不是每个人都想他和张雯昕一样粗线条的……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憨厚老实的王强就不是那样的人，何怡羽敢跟任何人打赌，这个家伙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之后，就会找个僻静没人的地方疯狂练习自己的技能…… 何怡羽不是半仙，他可看不出每一个人的性格，虽然对于方艺和萧若寒的性格他都用一个“讨厌”来概括，但仔细分析一下的话，会发现两个人的讨厌之处相差甚远—— 方艺是个装成熟的毒舌女，此外必须添加上的一条属性是“不知什么原因超级厌恶何怡羽的人”。对付这种人的方法何怡羽自认为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那就是——无视她，见面绕道走。反正何怡羽已经确定了她会参赛，而且确定了她的个人实力不弱，所以也就这样放任着她不管了，而这次比赛之后他也吸取了一个教训——不能对这个女人期望太高。 但是，萧若寒就完全不同…… 内向，孤僻，少言寡语……这都不是什么太夸张的性格缺陷，但是何怡羽知道他这个表象深层次的成因是童年时期亲身经历过双亲在自己面前被杀害的变故，而这一点，才是真正可怕的东西——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萧若寒不是个正常人，而是个精神扭曲的变态。何怡羽完全无从得知这个家伙的脑子里究竟想的是什么，所以就面临了现在这个问题—— 萧若寒失踪了。 整整一个星期萧若寒都没有在学校出现，老师已经给他家里打了电话，可是无人接听，只差一步就要报警了。而这是何怡羽最不希望看到的因为那样势必会把自己和这个“异能者大赛”牵扯进去。 但是他现在也是束手无策——对方没有出现在学校，没有出现在废弃工厂，也没有出现在他那个狭小的被称为“家”的地方（何怡羽已经去过那里了），那么还能在哪呢？他问了最后和他交手的撼地神牛符岚，得到的回答是“他把我打得只剩一口气，然后莫名其妙地离开了”，这点令何怡羽很是抓狂，想把他找来疼打一顿来发泄自己因为这种扯淡理由而输掉比赛的郁闷…… 但是，前提是要能找到他才行…… 已经周四了，下一场比赛就在两天之后，如果那个时候找不到他的话，自己这方就只能4v5了。虽然嘴上对萧若寒很不屑，但是他是最清楚萧若寒实力的人，如果没了他，何怡羽真的不觉得八中队有什么胜算…… 突然间，何怡羽想到了他的一个兼职——业余打击犯罪爱好者。 于是他立刻找出了最近几天的报纸，试图从上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类似“无业者离奇死亡”之类，但是出人意料的是竟然完全找不到任何相关的新闻。反倒是另外一个小报上角落里的一则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 “今日，六里桥附近出现多起闷棍抢劫事件，造成多人受伤，其中一人伤势严重……” “不勒个是吧……”何怡羽打死也不相信萧若寒会从一个犯罪打击者堕落成一个罪犯，但是，目前为止，这是他看到最靠谱的一个推测了。反正已经走投无路，不如冒险一试…… —————————————— 晚上，他来到了报纸上所说明的地点。因为报纸上只说了“六里桥”，这是一个很大的区域，他在转悠了很久之后，才把怀疑的区域缩小到了几条最阴暗最人迹罕至的小巷。何怡羽是一个行动先于思考的人，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找到萧若寒的机会不超过1%，但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但是在枯守了一个晚上一无所获之后，何怡羽开始后悔没把张雯昕或者王强中的任何一个带来了。西铁城友情赞助的手表上时针已经指向十二，但是何怡羽已经差不多想要放弃了，决定最后再在附近转悠一圈就回家。 于是，他从某个小巷的角落里站起身，再次巡视一遍他之前巡视过的那些小巷…… 然后，在巷尾被一个闷棍打倒在地。 当然，之前说过了何怡羽和所有异能者的身体已经随着能力的增长得到了一些强化，这个理应把99%的人都直接打昏的闷棍并没有直接把何怡羽打昏，而是单纯地把他打倒在地。在倒地的时候，何怡羽还在想自己明明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一看就是穷学生的样子，怎么会被人打闷棍…… 但是他可没有挨打不还手的习惯，先是假意扑倒在肮脏的地面上，等着对方慢慢走近查看的时候，猛然暴起，一个飞踢踢在了那人的小腹上，直接把他蹬出两个跟头，他手里的木棍飞了出去…… 这一蹬何怡羽相信足以让任何人失去战斗力了，没想到那个人一个滚翻就站了起来，立即又向他扑过来。 然后，在昏黄的街灯下，两人照了面，都愣住了…… “是你……” “萧若寒！” 第二卷 第十二章——闷棍集团 尽管心中不相信一个业余犯罪打击者会堕落成一个罪犯，但是，在看到萧若寒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这种地方，手上拿着一个棍子，自己后脑还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之后，何怡羽终于不得不相信了…… “喂！打不过别人就改行当强盗了吗？”何怡羽大喝道。 “哼……” 萧若寒看了他一会，似乎是想辩解什么，但是最后只是用饱含深意的眼神看了何怡羽一眼，摇了摇头，然后转过身走了。 “哼？哼TMD是什么意思？”何怡羽追了上去，“你TM失踪了五天，结果就是开始当起强盗来了？还有……你手上的那个棍子是怎么回事，打闷棍你还需要棍子吗？你不是有毁灭阴影吗？杀个人就跟切菜一样简单……” 萧若寒突然转过头，吓了何怡羽一大跳： “嘘……” “嘘你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何怡羽还是降低了声音，因为他也感觉到有人来了，于是他跟着萧若寒闪进了某栋建筑的墙边凹陷之中。 “喂……你不是想在我面前抢劫别人吧……” 萧若寒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而这就是何怡羽讨厌和孤僻不善言辞的家伙接触的原因——总是要用猜的才能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萧若寒不对他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面孔，就代表他已经多少不再把何怡羽视为“敌人”了。 何怡羽没有说什么，也屏住呼吸，想看看萧若寒到底在这里干什么，等什么人…… 脚步声从巷口传来，一个人影，手持铁棍，快步走过巷口，没有向两人藏身的地方看一眼…… 何怡羽突然明白了那个人是谁—— 他才是报纸上登载的闷棍抢劫犯，而萧若寒，依旧没有放弃犯罪打击者的业余爱好，刚才只不过是把一个人闲逛的自己当做罪犯了……想到这里他欲哭无泪，只好先把后脑白白挨了一下的仇记下。 萧若寒在那人走过去之后恰好两分钟的时候动了，轻轻地跑到巷口，看着那人的身影向左边的一条路拐进去，于是他攥紧手中的铁棍也跟了上去。何怡羽依旧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拿着一个相比他的异能而言毫无用处的铁棍，但是他还是跟着萧若寒跟了上去——何怡羽喜欢凑热闹，于是一言不发地就自动加入了萧若寒的阵营。 两个人在那个人后面跟踪了很久，七扭八拐的，何怡羽慢慢地开始心生怀疑了——首先两个人的跟踪技巧并不那么高明，在这种没有半个人影的路上，对方只要稍微回下头就能看见了，可是他偏偏一次也没有；其次就是萧若寒的举动了——既然知道那个就是闷棍抢劫犯，那么还跟踪他作甚？直接一个闷棍撂倒不就好了？ 这两个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 当两人走进某个小巷的时候，看到那个手持铁棍的人转过身之后的冷笑，而他们身后，四五个手持各种铁棍、铁铲、片刀……的人影也闪了出来，接着，更多的人又从小巷中的阴暗处走出来，十几个人瞬间就把他们包围了…… 很明显，这是个陷阱。 但最令何怡羽抓狂的是，萧若寒表情镇定，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会发生似的。 “卧槽……不是吧……” 何怡羽的恐惧立刻被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证实了，他上前一步，走到两人面前，身高甚至比王强还要高半个头，浑身的肌肉犹如一个人形金刚，一看就是一个王牌打手那样的人物，标准的小boss： “你们已经跟了我们三天，打昏了我两个手下，今天，就让你付出代价……” “看来这家伙早有准备啊……”何怡羽冷笑着想，“大约完全不需要我出手罢……” 他的脑海中闪现了那天在“男孩女孩”萧若寒大战警察的景象，这十几个家伙虽然看起来比小混混高一个层次，但是和萧若寒这种异能者也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 潜意识之中，他已经把自己排除在外了。 但是事与愿违，身后的一个手持铁棍的人先动手了。 何怡羽只听见“呜”的破空声，就条件反射地低头闪避，这是他经历了n次群架锻炼出来的反射神经，他常常引以为豪。 但是，身边的同伴可就没这么幸运了，铁棍不规则的尖端划过了萧若寒的后背，一下子划破了他的衣服，在他的皮肤上剌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何怡羽下手毫不留情，在经过了方艺的提醒之后，他倒是有意地活动自己的身体，看看所谓的他升级之后个人的素质究竟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他回身反手一个向下的手肘，这招可以用于偷袭向刚才那种出于出招硬直状态的对手，威力不小但是容易被躲闪…… 但是用了全部力量的他的这个回身肘击的速度超乎他的想象，那个用铁棍的家伙根本就来不及躲闪，就被击倒在地——很狼狈地失去重心，整个人横着“啪”地一声被狠狠地砸趴在了地上。 于此同时，萧若寒也动手了，不顾背上伤口的巨痛，铁棍狠狠地抽在了那个小boss的侧腹，力量之大显然超出了那人的想象，他捂着肚子单膝跪了下去，头上冷汗直冒，但是眼睛也变得凶残起来： “给……给我上！” 他咬牙切齿地喊。 何怡羽此刻早就不理会对方喊什么了，看到自己随手挥出的一肘竟然有如斯力量之后，他有一种霎时被人打通了奇经八脉一样的感觉—— 换句话说，就是他现在打得正爽…… “没有武器是不行的！”——这是群架经验丰富的何怡羽总结出来的第一法则，所以他立刻捡起了刚才那人手中的铁棍，然后，从容地闪避开了一个敌人抡来的铁铲，“当”的一声用铁棍砸在铁铲的柄上，趁着那人铁铲脱手的机会，铁棍向上撩，非常给力地抡上了他的下巴，那个人双脚离地了大约半米高然后才落地昏过去。 接着，何怡羽猱身冲入敌阵，使出了胡编的绝招“疯狗棍法”的“夜战八方式”，一时间“砰砰砰”和“喀拉噼啪”的声音交替着响起，前者是打在了肉上，后者是打断了骨头。一下子敌人就倒下去了好几个，何怡羽突然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了种武林高手的“范”了…… “扔下武器。” 何怡羽打得正爽，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小boss将一把尖刀架在了萧若寒的脖子上，威胁着。 一霎那何怡羽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为什么……别人都是用美女来威胁主角扔下武器的……为什么换成我就变成了这么个家伙……” 可是何怡羽还是只好丢下武器……除了这个他还能做什么？ 答案是他还能把手中的铁棍扔出去！ 何怡羽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此时他觉得自己已经成了小说中的无所不能的侠客。他将手中的铁棍向那个小boss甩了过去，然后，一个魔法箭已经后发先至，无声无息地将那人手中的刀子砸飞……当然，这些都比不上直接撕裂空间的速度，在那一霎那何怡羽和萧若寒的位置已经交换，何怡羽轻轻地抬起右手，张开五指，做出一个他自认为最潇洒的动作，那根从他自己右手掷出的铁棍就又回到了在不同的位置上自己的手中，接棍，转身，扬臂，甩腕……动作一气呵成。 “怎么……” 那人惊诧的话语被铁棍狠狠地在喉结处击碎，变成了一口喷出的雾状鲜血。何怡羽并没有停手，铁棍抽击那人的膝盖，然后立即闪开半步，给他足够的空间让他捂着自己的喉咙痛苦地跪倒，然后抿紧嘴唇，给了他后背一个毫不留情地致命一击。 “呜……啪！” 铁棍带着一阵恶风狠狠地砸在他的后背，小boss的身体像个大理石雕一般保持着跪着的姿势僵硬地倒了下去，再也站不起来了—— 何怡羽就保持着最后一击的姿势站着，但是熟悉的过场动画和激昂的音乐声并未响起…… 第二卷 第十三章——无比蛋疼的何怡羽 令何怡羽无比蛋疼的是，小巷的灯光实在太暗，每个人都打得兴起，虽然有一部分人确实地看到了两个人诡异地交换了位置，但其他没看到的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于是继续向上冲。不幸的是，他们之中的大部分看到了何怡羽潇洒地干掉小boss那连环三击，因此也自然将攻击的主要目标选为了萧若寒。 “该死！”何怡羽继续用手中的棍子教训着那些已经倒地却不甘寂寞想要爬起来的家伙们， “放毁灭阴影啊！白痴！” 萧若寒似乎根本就没有听懂何怡羽的意思一般，继续赤手空拳与敌人搏斗着。他并不是一个缺少打架经验的人，但是和何怡羽不同，他的挨打经验明显地强于打人，在敌人的铁棒和榔头的挥舞之下，他闪转腾挪着，用自己的后背、大腿或者肩膀这些肌肉发达的地方生捱着对方的一次次攻击，然后伺机一个狠毒地刺拳或者冲拳打在敌人最脆弱的部位。 “这几下攻击倒是有他往日的风范……”何怡羽一边想，一边跨过小boss倒地的身体，铁棍一个从下往上的撩击，将一个想要爬起的长毛轮翻在地上打滚， “放技能啊！你到底想……” 何怡羽的声音被自己掐断，他又甩出了一个魔法箭将想从背后偷袭萧若寒的太阳帽击倒，然后，他有赌气式地甩出了手中的铁棍，精准地爆了那个暗中拿着尖刀冲向萧若寒的金毛的头。 “去！你！妈！的！” 何怡羽的身体腾空而起，一个飘逸的飞踢揣在了一个光头的小腹，直接把他蹬得倒地呕血，然后双手握拳抡碎了一个黑脸大汉的面颊。 如同战神转世吕布复生一样的何怡羽终于把敌人全部吓退了，他们自发性地扶起身边同伴，带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小boss一起，终于慢慢退走——激昂的音乐终于响起，level1clear。 何怡羽还有点意犹未尽，捡起了铁棍如同动作片里的大侠一样摆出各种pose嘴里“荷荷”有声地吓唬着抱头鼠窜的闷棍集团，等到对方都推得不见踪影的时候，他终于把目光投向了最碍眼的萧若寒， “你TMD想什么呢？就让我一个人打你看着？” 萧若寒没说什么，只默默地看着昏黄路灯下的水泥路上的斑斑血迹： “你这么做，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他喃喃自语，这句话似乎不是一个问句。 何怡羽用“见鬼了”的眼神看着他。 “你发烧了么？” “他们手里拿着棍子，你手里也有。” “这就是你不拿武器的原因？你就比他们出息点了？”何怡羽踹了萧若寒一脚，“别逗了，赶紧走吧，一会警察……” 何怡羽说不下去了，警笛声响彻夜空。 “不勒个是吧……”何怡羽还在想是不是自己的乌鸦嘴把警察招来了，一群警察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了。 “把铁棍扔了！扔了！”警察抽出警棍，慢慢向两人逼近。 “我说了，他们手里有铁棍，你也有，你们并没有什么不同。”萧若寒淡淡地说。 “泥马币！”何怡羽低声吐槽了一句，然后赶紧把铁棍一丢，“警察大人不管我们的事啊！我们只是不小心路过被歹徒偷袭之后正当防卫的围观群众而已啊！” 一身是血手持铁棍的路过群众，怎么看都像是扯淡，何怡羽完全有口难言。 —————————————— 被粗暴地按倒在地，被拷上手铐，被带上警车…… 红蓝色*旋转，照亮夜空。 警笛“呜呜”地鸣响着。 何怡羽坐在警车后座，怎么看身旁的萧若寒都不顺眼，今天这个家伙比往日更阴沉了，或者说—— 根本就是疯了。 “你丫不是想在警察局里搞什么事吧……” 这个疯狂的想法是目前最符合逻辑的。 萧若寒只是摇头： “那样我们和那些人还有什么区别……” “区别你妹！区别就是我们根本就TMD不是打闷棍的抢劫犯好不好！” “闭嘴！”警车前座传来警察冷冷地呵斥声，何怡羽无奈地闭上嘴巴，但是萧若寒却开口了， “依仗着强大的力量，做这些违反法律的事情，我觉得我们和他们没什么不同……” “哪呀！貌似是你干的吧！我有没TM干警察……”何怡羽这话说得毫无底气。 “原本，你只是个平凡的学生。”萧若寒难得说这么多话，这就是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他也没有答案， “想象你获得了这个能力之后做了什么？打架？斗殴？犯罪？你正逐渐被你所获得的力量所控制，谁知道接下来我们会堕落到哪一步？就像那些拿着刀子上街的流氓混混一样，最初，他们的本意只是吓人，但是，总有一天，他们会变得毫无顾忌，那把刀子总会有捅进别人身体的一天……” “现在放弃……”萧若寒说，“趁你还控制得住自己的时候，否则就晚了……” 警车在红灯前停了下来，突然陷入了一阵沉寂之中。 何怡羽看着窗外繁华的帝都，想到了不久之前他也曾经在深夜慢步在帝都的街头，而现在，却已经沦为“嫌疑犯”，双手带着手铐坐在这里…… 难道萧若寒是对的？这是异能的错？ “怎么可能！” 何怡羽笑了。 “少扯淡了行么？”何怡羽摇了摇头，“不用异能？拎着一根铁棍上街就是正义，用了异能之后就变成邪恶了？” “无论如何……没有人应该获得不受限制的力量，我仍旧做着我认为对的事，我只是不借助超出这个世界的力量，因为它终有一天将令我走上歧路……” “给我闭嘴！” 前座警察的怒吼又透过铁丝窗传过来。 “傻逼……”何怡羽不理会警察的命令，将身体完全转过来面对萧若寒， “你认为对的事？你丫SB分得清对错吗？你连我们和那群打闷棍的流氓都分不出区别，你还扯TM什么对与错，正义与TM什么邪恶？没有力量的时候你连你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现在有了力量，你又开始害怕你会控制不了它？” “异能不过TMD的是异能而已！是你用异能而不是异能用你！如果你担心你以后会变成他们那样的人，那么好，我来告诉你……” 车子开动，前座的警察终于忍无可忍，掏出配枪来敲了敲格挡的铁窗。 “你们TMD有完没完了？” “你给我闭嘴！”这次换成何怡羽大吼，直接把警察吼得愣在了那里， “你给我听好了，萧若寒：能力和你会变成什么人根本就TMD没有关系！就算给我毁灭世界的能力，就算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由我决定生杀予夺，就算我永远不会死、永生不灭，我可以保证你，我绝对不会变成像他们没有格调的滥用暴力的家伙！如果你甘愿把自己和他们那种连自己都唾弃自己的社会渣滓相提并论的话……” 何怡羽被铐在身后的双手甩出一个魔法箭，打碎了警车的后窗， “爷不陪你玩了！” 警车在公路上扭了两扭之后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副驾驶的警察慌忙下车，来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开车门，枪口分别瞄了瞄萧若寒和何怡羽。 何怡羽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幕的发生，他面对黑洞洞地枪口，露出一个带着恐惧的无辜笑容，然后用移形换位和驾驶位上的警察交换了位置，对方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熄火，于是何怡羽得以一踩油门就窜了出去…… 一个警察已经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而另一个警察在几十秒之后终于也去摸腰间的佩枪，但这些坐在前座的何怡羽就不会知道了——当然，他相信那把配枪是绝对不会被掏出枪套的，毕竟萧若寒还没疯—— 何怡羽显然是低估了他。 “砰……哗啦……” 何怡羽猛然转过头，萧若寒正平静地凝视着警察手中还在冒着烟的枪口，而冷飕飕的夜风正呼啸着涌进车内，将萧若寒额前的黑色刘海吹得如日本漫画中一般摇摆着…… “你疯了吗？”何怡羽大吼。 仿佛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萧若寒用平静地目光看了何怡羽很久，最后说了两个字： “看路。” 何怡羽猛然转过头…… 警车以40km/h的速度撞上了隔离墩。 第二卷 第十四章——何怡羽的真正天赋 何怡羽和萧若寒能在路人的指指点点中从报废的警车中爬出来实属不易，因为这需要同时满足三个条件——何怡羽没有被甩出车外撞死，萧若寒也没有被走火的手枪打死，而且与此同时坐在后座的警察还在交通事故中昏了过去。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霎那间已经将事故现场包围了起来，开始做他们最擅长的事情——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和用手机拍照。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制止这两个浑身血迹戴着手铐正要逃跑的最大恶极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何怡羽和萧若寒往哪个方向跑，群众们就让出哪一条路…… 虽然，即便这样何怡羽依旧有些害怕，下黑脚可也是帝都群众的特长，两个人现在都带着手铐，可以说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真讨厌……” 萧若寒自言自语了三个字，黑暗就从他身上扩散开来，像是将墨水倾倒在水缸里一样，瞬间就扩散开，将整个世界染得墨黑……只不过这次不同的是，何怡羽依旧能看清每一个人，但他也能看到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开始失焦，每个人的脸上也都开始露出惊恐的神情…… “你……你……”他想说些什么，但两次都没有说出来。 “你说得对。”萧若寒平静地说，“如果连我自己都不不相信我和那些人没有区别的话，我的确没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正义的’。堕落是因为人的本性，而并不是取决于我获得了怎样的能力……” “所以你不害怕用你的异能会让你堕落了？” “不。”萧若寒说，“我和他们不一样，并不在于我有怎样的力量，而在于我不是那样的人。” 两个人穿过人群，终于找到了一条比较僻静的小巷，何怡羽长舒一口气： “咻……终于逃出来了……那个谁，星期六的比赛你会来吧……” “不。”萧若寒轻描淡写地说。 “为什么？！” “因为无论我的力量强大与否，我要坚持我自己的正义。”他说，“这就是我与他们的区别。如果我不能贯彻我的‘正义’到底，那么，我跟他们也没什么区别……” “你的正义？你的正义又是TMD什么玩艺？你不是一直在兼职犯罪打击者么？上次让你参加你就没这么多废话！” “我的正义，就是永远不恃强凌弱。” “混蛋！”何怡羽大怒，“别忘了我们单挑你输了，你说好的会加入我们。” “我加入过了，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再打一场，当然那样又变成恃强凌弱了……” “凌你妹！我……”何怡羽语塞， “该死！搞了半天一切又TMD回到原点了。” —————————————— 不远处的某个楼顶上，一男一女正拿着望远镜观察着下面发生的一切，而当看到萧若寒说出了那句“我们可以再打一场之后”，那个男人已经笑得蹲在了地上： “哈哈哈！萧若寒也不笨嘛！” “当然……”女人继续吞云吐雾着，“我说过了，我们队里只有一个笨蛋，我们都知道那是谁。” 男人站起身：“好吧，你说的对，女王陛下……现在该去给那个‘笨蛋’帮忙了。” 女人伸手拦住了他： “你看着吧……在某种情况下，笨蛋也是很有用的。” —————————————— 何怡羽仿佛恼羞成怒了，他一把把萧若寒推倒在地。 当然，这一推是要付出代价的，立刻就有三个黑影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推倒在地。 “你打不过我的，我说过我不想再恃强凌弱了。” 何怡羽发出了歇斯里地的狂笑： “你以为我们现在是在做什么？你以为这个‘高中异能者大赛’是什么？高中学生无聊的课余运动吗？你以为政府真的会蛋疼到这种地步，组织一个比赛让我们这群异能者打来打去打着玩吗？” “难道不是吗？” “你的脑子里都装的是屎吧！”何怡羽一边骂一边内心暗爽不已，“你以为你干掉了那些小混混就真的没人知道吗？你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连我都能猜到你在哪警察当然也能，你以为你凭什么还能若无其事的来上课没人理你？数数看你到现在为止已经袭警多少次了？千盛商场一次，男孩女孩酒吧一次，刚才又一次……” “刚才是你干的。” “总之，如果有人想要抓你，已经把你抓起来上百次了。你之所以能现在还站在这里跟我说话是为什么？” “为什么？” 何怡羽轻蔑的一笑： “当然是政府！我们迟早要加入某个政府的神秘组织，而现在这个比赛就是要在加入这个组织之前先在实战中锻炼自己的实力。所以你之前做的那些白痴的事情，学超人一样出去清除罪恶的事情才会没人追究，所以你才能继续像个没事人一样上课，一样在这里和我说话？” “不再恃强凌弱？你整天虐杀那些没有丝毫能力的普通街头混混有趣吗？那才是真正的恃强凌弱，而你可悲地看不到真正强大的敌人在何处。” “强大的敌人……” “你真是没救了！你以为你是世界上唯一的异能者？你以为异能者都在高中里所以没事打着玩吗？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异能者，他们隐藏在世界的每个角落，有的是变态狂，有的是*者，有的在国*谋颠覆我们的政权，他们才是我们的敌人！所以政府才会成立一个异能者的组织，所以我们才要先在这个‘异能者大赛’里锻炼自己，然后才可以加入那个组织。所以，想要贯彻你的‘正义’吗？想要挑战更强大的敌人吗？这些都要从加入我们，加入这个异能者大赛开始……顺便告诉你，只有最强大的队伍才有资格加入这个神秘组织，而如果我们就一直这样输下去，你就一辈子去欺负那些小混混吧！” —————————————— 镜头拉给楼顶的男女。 “方艺……这些东西……是你告诉他的？”男人结结巴巴地问。 方艺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 “我说了……笨蛋在某些地方还是很有用的……” “的确很有用……”男人无奈地摇头，“我都不可能比他说的更好了……他有去搞传销的天赋……或者传传教什么的……” 方艺将香烟的烟头狠狠地弹了出去，丝毫不在意会不会落在什么人的头上： “管他呢……笨蛋永远是笨蛋……” —————————————— 何怡羽对于楼顶那一对偷窥男女的对话一无所知，但是压在他身上的三个黑影已经散去了，而萧若寒的脸上的漠然也渐渐变成了妥协，何怡羽知道自己胡扯的一大堆东西又有效了。 “好吧……周六我会来……”萧若寒说，“但是我说过了，我不想再恃强凌弱……” “你做梦去吧！”如果不是双手被铐在背后的话，何怡羽一定会做出一个鄙视的手势，“随便挑出一个异能者都比你强得多。” 萧若寒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走远了，然后，等到何怡羽正想说“白痴，戴着手铐你想跑到哪去”的时候，一个黑影附在了他的手铐上，然后“喀拉”一声，手铐打开了…… “这TM是万能的啊……”何怡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远去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手上也有这么个东西…… “喂！帮我也解开啊！” 何怡羽大吼着，可是萧若寒显然不会回来帮他。 于是，他只好拿出手机，慢慢地打开盖子，放在地上，然后用牙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到了唯一一个可以求助的号码…… 楼顶上那个男人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嘟——嘟——” 电话接通。 “喂？什么事？”那头传来的是一个不耐烦的女声。 “凌霜霜啊……”何怡羽说，“来帮我解一下手铐成么……” “嘟—嘟—嘟—” 电话挂断。 第二卷 第十五章——意外的来访 终于找齐了所有队员，何怡羽也算是终于松了一口气，星期五的时候，连上课听着老师唠叨都听得兴高采烈，第一次觉得自己连做几何题都那么兴致盎然，画辅助线的时候灵感简直如泉涌一般。 然后，下课之后，在门口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凌霜霜……你来干什么？” 何怡羽在一众男生的艳羡目光中走出了教室，无奈地抱怨道。 凌霜霜扬了扬手中的一张光盘： “叫上你们队的人，跟我来。” 方艺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在学校，于是何怡羽叫出了张雯昕、王强和萧若寒。萧若寒的班主任一开始不放人，毕竟这家伙已经一个星期没来上课了，刚上了两节课又要被叫走显然令他很不爽。但是没有什么老师能够抗拒凌霜霜甜甜一笑的杀伤力，何怡羽认为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她有个在实验中学做校长的父亲。 总之，一行五人走进了教导屈主任的办公室，应该是凌霜霜已经打过招呼了，屈主任主动地让出了他的办公室，还帮他们打开了旁边小会议室的房门，自己出去巡查校园维持学习风纪去了，于是凌霜霜带着其他人轻车熟路地进了小会议室，仿佛进了自己家一样——开灯，开电源，把屈主任的笔记本搬过来，接上投影仪…… 当凌霜霜把光盘插进光驱的时候，何怡羽终于忍不住了： “你要给我们看什么东西？” “上一场四中对师大二附的一些录像。” 于是何怡羽立即就明白了凌霜霜的来意，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小会议室墙上的白幕上出现了手持家用DV的画面…… “咋这么模糊捏……整点清楚的……”王强抱怨道。 “没办法，这是我拍的。”凌霜霜平静地说，“方艺那天有事没去，叶居风和江左雁在比赛，所以只好由我来拍摄了。理论上来讲他们三个是最适合拍这种东西的，江左雁可以航拍，叶居风和女王都可以多角度拍摄，但是换成我，在不影响战局，不被战斗波及到的前提下，我也就只能拍成这样了，凑合着看吧……” “好吧……”既然凌霜霜说得这么诚恳何怡羽也就不吐槽了，“不过打断问一句……这个江左雁是谁？女人吗？” “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你知道是谁了吧……” 一个穿着黑衣的娘娘腔的形象一下就浮现在了何怡羽的脑海中，他感到一阵恶寒： “好吧……他是说他是师大二附的来着……” “不仅是师大二附的，还是师大二附的队长。”凌霜霜的语气还是如往常一般冰冷，“说起来你们两队还是挺像的——都有个不靠谱的队长。” 何怡羽刚要反唇相讥，张雯昕却笑着说话了： “霜霜姐，小羽人很好的，你不要老黑他。” 这句话一说，两个当事人都不说什么了，于是大家又把注意力拉回幻灯上来…… “你们看，这个就是师大二附的校园了。” 何怡羽皱起了眉头： “我靠……真够小的，你在哪拍的……” “京师大厦。” 画面中，突然一个黑色的人影如乌鸦一般掠过夜空，所有没见过江左雁的众人看了都是心头一紧，然后，在一片如雨般飘落的黑色羽毛之中，那个长的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缓缓地降落在了镜头，也就是凌霜霜面前。 “霜霜姐~~~~好久不见了口牙~~~~” 他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容，用敌人的声音嗲兮兮的说，之前还对这个名字有过非分之想的王强直接拉来一个纸篓开始狂吐，而张雯昕看了也是面色惨白，转过身对凌霜霜说： “我……以后不叫你‘霜霜姐’了……” “叫我霜霜吧……每次听到霜霜姐这个称呼我都会做恶梦。” …… “你这个死人妖来干什么？”画面中手持摄像机的人，也就是凌霜霜对江左雁说。 “喂……只不过是好久不见了来打个招呼也不行咩……”江左雁羞涩地捏着衣角。 “快滚回去比赛！我还要录像！”画面似乎被一层若有若无的蓝色包裹，显然手持摄像机的人生气了。 “表这样嘛……”某人眨了眨泫然欲泣的双眼，落寞地转过身，一步步缓缓地走向平台的边缘，然后掉了下去…… 手持摄像机的凌霜霜没有发出任何惊讶地呼声，而会议室的众人也没有，所有的人都巴不得这个家伙赶紧离开视线…… 但是讨厌的人永远不会如别人所愿的。 江左雁的身体又很欠抽地从平台之下慢慢浮了起来： “据说你们和八中一群高一的家伙打到最后一分钟才分出胜负？”他露出了羞涩的微笑， “看来这次出线的队伍又会是我们了，嘻嘻……” 在女人般的捂嘴浅笑中，江左雁招摇地飞走了。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每个人都面色铁青，过了几分钟之后终于异口同声咬牙切齿地决定要弄死这个混蛋。 接着，镜头又拉回师大二附的校园，凌霜霜开始讲解： “双头龙朱龙龙通常不在学校内，她一个人负责进攻。” “一个人？”何怡羽问，“她很强么？” “强？应该说……她的经验很丰富……”凌霜霜想了想做出了这样的评价，“你应该知道，朱龙龙可是最早的一届和海淀区比赛的时候就在队中的队员，那个时候她和方艺是队友，她究竟实力如何，你应该去问方艺……” “方艺……”何怡羽一想到那个女人立刻就泄气了。 “但是总之……她从来都只是一个绿叶型的人物，这点和方艺不一样，在最早那只西城区的队伍里她是最不起眼的一个。而在去年，身为学校里资历最高的异能者，她直接就让出了队长的职位给高一的江左雁，而心甘情愿地在他手下听他的指挥。而现在，虽说是负责进攻，但是基本上她所起到的就是一个牵制的作用。但是，千万别因为这个就小看了朱龙龙，那一届西城区队伍里的每一个成员，都不是好惹的……” 何怡羽想了一下就释然了： “无所谓了，既然不好惹，就把这家伙交给方艺解决吧！”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但是我们还是继续吧……剩下的四个人也没这么好对付……” 凌霜霜点了暂停，拿起一个激光笔： “你看，现在我们能看到师大二附的三个计时点的位置，而他们的三个最核心的队员，一人负责守着其中的一个计时点，这就是他们一贯的战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天你们的比赛他们应该不会改变战术。” “等等……你说这就是他们的战术？”连刚刚接触DotA不久的王强都看出问题来了，“这不就是给我们机会各个击破吗？” 何怡羽看到凌霜霜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很快就明白了问题所在—— “是啊……就是用来各个击破的，只不过某个人的队伍恰好没有各个击破的能力而已……”凌霜霜恶狠狠地瞪着何怡羽，于是何怡羽知道自己说对了，“你忘了吗？实验中学队是一个以团战见长的队伍，每个人的终极技能都只能施放一次，而除此之外他们的能力就乏善可陈了。所以，这样看来，师大二附的特点恰好克制你们啊！” 凌霜霜忍了很久，终于深吸一口气，干脆坦然承认了： “没错，就是这样，这并不是我们的问题，只不过风格如此……即便是这一次我们已经有了准备，但是依旧难言必胜……” “切……打不过就找借口的人……”何怡羽这一次并不是单纯的斗嘴，而是确实地无法认同凌霜霜这种还没有尝试就先行认输的做法，在他自己的人生词典里，是没有“认输”这两个字的， “承认吧！你之所以找到我们就是因为你们觉得我们会赢，因为我们的战术和人员配置和你们相反，正好很适合对付师大二附这种队伍。于是你们就将出现的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 “你们身上？”凌霜霜冷笑，“你太高估自己了，你们只不过是个备用方案，作为一个队长，我有义务做好一切准备，包括失败的准备……” “失败……”何怡羽猛然站了起来，不顾形象地嘲笑着凌霜霜，“你只不过是在给自己找退路而已。” “还没有比赛，先想失败之后的事情是懦夫才做的，与其想怎么让你的竞争对手输掉，还不如好好考虑一下怎么战胜对手，无论是今天晚上的四中队，还是下个星期的师大二附。如果是我，我只会去亲手‘取得’出线权，而不是等着什么人把出线权拱手‘送给’我！” 凌霜霜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何怡羽的话显然说到了他的痛处，因为说白了，她不仅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如何战胜四中队，而且现在所做的一切布置，也都是建立在输掉与师大二附比赛的基础上的。 “作为队长，唯一应该考虑的就是如何带领队伍取得胜利。而我看你会来到这里，根本就是已经放弃了对四中的那场比赛了吧……” 听罢，凌霜霜也拍案而起： “你以为四中队是说战胜就可以战胜的吗？如果你这么有把握，那你就带着你的队伍取得胜利去吧，恕不奉陪。” 说完，她从电脑里取出了光碟，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她……还没有讲完呢……”张雯昕表示遗憾。 “是啊……我们失去了一个了解敌人的机会……都是因为某人把人家气跑了……”王强煽风点火话里带刺，“对方还是好心跑上门来帮我们的呢……” “脑子有问题。”一直一声不吭的萧若寒做了最后的总结。 于是刚刚走进自己办公室的屈主任就听见小会议室里面传出何怡羽的咆哮： “你们这群混蛋！我才是队长！队长！” 第二卷 第十六章——序幕 周六晚上，当一切都准备就绪…… 高中异能者八中队的第二战即将展开。 主战场将是师大二附中的校园和八中的校园，而次要战场，则是整个帝都。任何手持摄像机，照相机或者有照相功能手机的人都有可能在这一晚的某个时刻拍下异能者的照片，然后将其公之于众，也就是说，任何一个异能者都面临着身份被曝光的危险，然后，随之而来的连锁反应，在这个信息网络极度发达的时代，即便是政府的危机处理小组的几十名专家一起建立的最完善的模型，用当今世界上速度最快的计算机进行运算，也难以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 但这实际上并不在何怡羽以及两队的任何一个队员的考虑范围之内，那些是主办方和政府部门该考虑的事情。而他们不过还是高中生而已，他们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看清，更不要说所有异能者甚至这个新生的共和国的命运了——一场将波及整个世界的风暴正在这颗蓝色星球的大气中酝酿，每个人每个组织每个政府每个国家都在时刻打着别人的主意，每个人每个组织每个政府每个国家也在时刻被别人算计着。而这些，反映在帝都，这个地球上不起眼的角落，却是整个世界争斗的中心，则是一场看似平和无害的所谓“异能者大赛”…… 在周五的比赛之中，四中队轻松地战胜了实验队，两只都以整体作战和队员战术素养著称的队伍在正面的团战对决中高下立现，毕竟凌霜霜所制定的一切战术都是模仿自四中队，而四中队每个人的个体实力又高出实验队一大截，最后的结果是四中队在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就完胜实验队。于是战绩到目前为止是四中队两战全胜，实验队一胜一负，而八中与师大二附队各负一场—— 第二场未赛。 此时此刻，何怡羽、萧若寒、张雯昕和王强四人，已经步入了师大二附的校园，而天空中始终像是耀武扬威一般盘旋着的黑衣男子，却始终没有降落下来的意向，何怡羽甚至可以想象他现在的神情一定是“带着淡淡不屑一顾的冷笑”，而一想到这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真够碍眼的……”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他听到了身旁王强咬牙切齿的赞许声： “讨厌的家伙，可是我们必须得先把他拉到地上来。” 何怡羽点头表示同意，心中充满了那个娘娘腔在地面上被众人围殴的场景，但是一时确实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 另一边，方艺穿着她那套标志性的职业女装黑丝高跟的行头快步走入八中校园，何怡羽拜托她负责防守实际上并不是她匆匆从电视台赶回来的原因，如果不是叶居风和其他一些大人物的要求和承诺，她根本就懒得参加这次异能者大赛。 “要帮那个笨蛋赢么……真是麻烦……” 方艺叹了口气，作为一个已经小有名气的主持人和音乐人来说，这样的夜晚有无数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可是现在她却只能守在这空无一人的教学楼里，点起一根烟无聊地等待着可能出现的敌人…… “说起来，好久没见龙龙了呢……”方艺的嘴角罕见地露出少女般的笑容，“晚上一起去西单逛街也不错呢！” “对不起，看来你今晚不能如愿了。” 一个瘦小的，穿着牛仔裤T恤和牛仔夹克的乍一看像是街头贴小广告的家伙出现在了教学楼门口， “这一场龙龙姐负责防守，而由我，最强的高一异能者，殷雨尘之后的又一个横空出世的天才——言非佳，来负责进攻！” “而你！”少年伸出右手食指，不带丝毫恭敬地指着自己的前辈，“痛苦女王方艺，第一次异能者大赛上的传奇人物，据称在西城区异能者中实力能排进三强，正好用战胜你，作为我一举成名的第一步！” 方艺听完了愣了片刻，然后轻蔑地冷笑一声，把指尖的香烟扔在地上： “这种傻逼么……又是个无聊的晚上……” ———————————— “算了……无视他好了……” 看着那个旁若无人般像只乌鸦一般盘旋着的江左岸，何怡羽决定暂时无视他，直接向三个计时点进发，而就在这时，一身红衣带着古典大家闺秀恬淡和柔弱气息的女子出现了，欠身向八中的众人福了一福， “诸君请不要再向前了！妾身朱龙龙，今晚由妾身来负责校园的防守，望诸君不吝赐教，尽力施为。” 何怡羽的嘴角僵硬地抽动着： “你们师大二附的人是不是脑子都有问题。” 朱龙龙听后抿嘴轻笑了一声，立刻收敛仪容道： “回何先生的话：不是的，脑子有问题的人只有队长江左岸一个而已。” “咣！”第一声，之前一直怡然自得地飞行着的江左岸从空中摔落。 “龙龙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人家……” 他无辜地眨了眨闪动着泪光的双眼。 看到这个机会，何怡羽回身给王强使了个颜色，然后随手就向江左岸扔出了一发魔法箭。 “给我去死！” 王强也大吼一声，双手从下自上微微扬起，然后地上的方砖就随之片片浮在了空中…… “去吧！”他大喝道。 可是那些方砖无一例外地都被拦了下来，包括八中队的所有人，此刻都被不知从何处出现的寒冰之墙冻结在内…… 双头龙的技能——冰封路径。 “此处交给妾身吧！请江左岸大人在一旁静静观战好了。” “那么就拜托你了哦！龙龙姐！” 说完，江左岸又飞走了，当然如何怡羽预料中的一样，他过了几秒之后又飞了回来： “对了……刚才忘了说……” 他很不好意思地微笑着， “何怡羽同学，你刚才用的那个也叫魔法箭吗？真是逊毙了呢！” “该死的混蛋！” 被冻住的何怡羽也只能干瞪眼。 “请何先生不要看其他的地方……” 红衣的女子双手举起到胸前，在相距十几厘米的地方停住，双手掌心中似乎喷射出朱红色的液体，然后在双掌之中汇聚成一团，一个朱红色的圆球渐渐在手中成形， “会受伤的！” 冰封路径的冰冻效果终于结束了，何怡羽刚刚痛快地打了个冷战，那一团红色的火球就已经轻飘飘地向他飞了过来…… “雕虫小技！” 何怡羽不屑地说，随手又发出一发魔法箭，想在空中将那个火球击飞—— “啪……哗啦……” 可惜何怡羽想错了——那不是个火球，而是个水球。 “咦，何先生竟然不知道妾身的这一招‘液态火’吗？” 随着朱龙龙的这声奚落，何怡羽被滚烫的液态火浇了个劈头盖脸，浑身上下“呼”地一下就窜起了腾腾燃烧的火焰，何怡羽在另一种冰火两重天的快感之中哀嚎着倒了下去…… “如果只有这种程度的话……那妾身就不客气了。” 朱龙龙双手平举，姿势优雅如同舞蹈一般，象征着火元素的红色和象征着冰元素的蓝色光华流遍他的全身，而她就在这双色的结界之中往我地舞了起来——一举手间，带起一道烈焰，一投足间，又带起一波冰霜…… “去吧！冰与火的精灵！” 一阵寒冰的龙息从龙龙的手中发出，紧跟着它的是一道火焰的喷息。 这才是双头龙的招牌技能——冰火两重天。 以红衣的女子为圆心，两波浪潮慢慢地向旁扩散开来，仿佛就要将八中众人淹没…… 而就在此时，一只火红色的凤凰从冰与火的怒涛中飞出，冲天而起，发出了一声兴奋的鸣叫，而那气势汹汹席卷天地而来的冰火浪潮也就此消散得无影无踪。 朱龙龙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技能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被人消弭与无形，而对于对DotA一无所知的张雯昕来说，这样的情况似乎是理所当然—— 她才是火焰的精灵，她才是最强大的火系异能者，从她指尖飞出的骄傲的火凤凰自然不畏惧其他的火系异能。 “不能总是让你挡在前面啊！小羽……这场交给我吧！” —————————— 八中和师大二附中的战斗缓缓拉开了序幕，而在帝都城西的某个没有街灯的角落里，一个用黑色的衣物将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的男子站在高大建筑物的阴影之中。 而他的面前，是一群混混打扮的人，七零八落地跪在他面前，颤抖着，甚至没有一个人敢抬起头。 如果有人去仔细分辨他们的每一张脸的话，会惊奇地发现他们正是那天埋伏了何怡羽和萧若寒的闷棍集团，而跪在最前面，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身前的壮汉，正是那天被何怡羽痛殴的领头人，现在，他的脸上还留着那天被打的淤青…… “老大……不是我们的错……” 男人上次被何怡羽击中了喉结，现在说话的声音还是很虚弱， “那两个人……太强了……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黑衣的男人没有说什么，只是走上前，将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人类……果然是渺小的东西……” 男人听了这话想要做出惊恐的表情，却已经永远地失去了意识——他的身体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而取而代之的，是三个没有生命，没有思想，甚至没有形体的东西，那些本来心怀恐惧的人都已经抬起了头，看着突然消失的人和突然出现的不明物体，全部都目瞪口呆，忘了语言，忘了行为，自然也忘了逃命…… “去吧……我的孩子们……” 黑衣的男子发出了空洞的犹如电脑合成的声音， “这些人类都已经没有用了……” —————————— PS：正如卡琳大人所说，出去了一个星期。本来计划是五天的，于是五章存稿够用，结果一直搞了七天才回来，现在重新开始更新，对各位说声抱歉。 第二卷 第十七章——天才 “小羽，这一次，请你不要帮忙好吗？” 张雯昕笑着，带着一种坚定地自信，何怡羽确定自己从未在她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他甚至不确定自己的脸上曾经出现过这样的表情——他不情愿地发现，他周围的人都在自己不知不觉中悄然地变化了，他不愿意承认这种变化代表着成熟，但是有关成长和未来的命题却又是他永远也绕不开的，正如同在上一场战斗中凌霜霜曾经对他说过的…… 他究竟为了什么而战？ 现在，就连张雯昕和萧若寒似乎都找到了为止而战的目的，可是他现在又在做什么呢？难道自己真的要像这样一直凭借着自己的小聪明，带着这只队伍走到哪算哪吗？一时间何怡羽的想法复杂了起来…… 但是他的想法显然对战斗中的两个女人起不到任何影响，看到了张雯昕敢于站出一步面对自己的时候，红衣服的女人笑了： “妾身的对手是雯昕吗？那么妾身就不客气了……”朱龙龙的继续着她舞蹈般的动作，一个转身，鲜红色的裙摆飘飞又落下。而她的手中如魔术般地又变出了一个鲜红的圆球，灿烂的火焰像是某种液体一般在其中上下翻滚着…… “小心！” 何怡羽慌忙喊道，他可是吃过了液态火的苦头。 张雯昕美丽精致的脸绷得紧紧的，看的出她在努力地掩盖自己的惊慌。 “这次，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做了……这一次，全靠我自己……”她心中这样想着，立刻，仿佛是福至心灵一般，她似乎突然就明白了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做了。仿佛是她的身体，在面对强劲的敌人的时候自然而然地作出的一种反应—— 先是凤凰的尖喙，然后是颈羽，接着是双翅与利爪——红色的火凤凰就这样仿佛迫不及待般地冲出了她的指尖，毫无畏惧地迎上了朱龙龙的液态火，用尖喙戳破了圆球，然后将那火红色燃烧的液体一饮而尽，而接着，它身周的火焰也一下子暴涨了一倍。它在空中盘旋着，对着朱龙龙发出了耀武扬威一般的，满足的嘶鸣。 “真的是奇妙的小动物呢……” 朱龙龙的语气依旧平静而从容，对于她这种经历过两年前那场巅峰之战，有幸与那些传说中的异能者和天才们做过队友或者是对手的人来说，张雯昕放出的这只只会嗷嗷叫唤的火凤凰，实在不值一晒。 “那么来试试妾身的这一招吧！” 终于，朱龙龙停止了舞蹈，原本萦绕在她身周的蓝红两色光芒已经只剩下了红色，而且那红色是如此的耀眼，如同一颗冉冉升起的旭日一般，照亮了帝都海淀区的夜空…… “那边着火了吗……”附近的居民纷纷将头探出了窗外，想看看那遍天的红光究竟是什么。 “去吧！最终之纠集奥义——万火焚身！”（什么破名字——何怡羽腹诽）。 虽然名字起得很怪异，虽然何怡羽也熟知这招的效果和威力，但是，他完全想不到这个技能在现实中释放出来竟然强大至此——这不是张雯昕光击阵的加强版，相比而言，张雯昕的光击阵只不过是小儿科的把戏…… 朱龙龙的身体渐渐浮空，而从她脚下的空间开始，地面一片片的龟裂，而裂开的缝隙之中，喷出了滚烫的熔岩，冒出了鲜红的火舌…… 霎那间，师大二附的操场就变成了地狱…… —————————— 连身处八中的方艺都看到了北方的天空被映照地血红…… “看来龙龙姐放奥义了……”言非佳笑了起来，“看来你们八中队的家伙们这次要全军覆没了。” 方艺吐了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踩灭，而在那只不幸的烟头旁边已经有了六七个同样的牺牲者了。她从衣兜里掏出烟盒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于是恶狠狠地咬了咬牙，将烟盒揉成一团，随手一扔： “你TM有完没完了？要打就打哪那么多废话。” 言非佳灿烂的笑了： “自信！很好的自信，如果我的对手在比赛之前就被我天才的名号吓到的话，这场比赛就没有意义了。虽然说，除了传说中的殷雨尘也许和我有一拼之力之外，其他的一切异能者，就算是你，传说中仅次于殷雨尘的痛苦女王，其实都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没有烟抽的方艺终于失去了耐心： “你妈-逼的究竟打不打？” “既然你这么说……”言非佳笑了，淡淡的黄色光芒从他身上发散着，他一身牛仔的装扮配上他的表情和语言也终于看起来不那么猥琐了， “那就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吧！” “50瓦的电灯泡么？”方艺不屑瞥了他一眼。 “看来你还没有看出这个技能的真正威力。”言非佳淡淡地笑着，黄色的光芒逐渐变得耀眼起来，让他的笑容竟然有了一种宗教般的圣洁感，周围的环境也随着这光芒而变得温暖起来， “这样的光芒不是别的，而是最纯正的魔法力。你猜的没错，异能其实只不过也是魔法而已，而只要是魔法，无论是你将它变成火焰的形态，或者寒冰的形态，又或者和你一样变成声波的形态，其实都是落了下乘。这些技能的释放实际上将很大一部分魔法力消耗在了形态的转换上，注定不如我直接运用我的魔法力来得有效率……” “啧啧啧……一百瓦的电灯泡，还真是有效率呢！” “当然，你没有亲身体验过是不会了解我这个技能的威力的，所以，就让你亲身体验一下吧！” 言非佳做出了一个双手投掷的动作，已经将他全身都包围了的光球扔了出去， “去吧！幻象法球！” 淡黄色的光球轻飘飘地飘向了方艺，方艺低下头，似乎是刚刚想起什么一般，从自己挎着的小包里翻出了另一包烟，心满意足地笑了，弹出一支夹在唇间…… “你以为你能轻松地接了这一招吗？难道你不知道你接了这一招就会被我接下来的后招一直combo致死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看出我的英雄其实是仙女龙？你真的是传说中在异能者中能排进前三的强者吗？痛苦女王方艺阁下，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现在，你将为你对我的轻视付出代价，因为从现在开始，就是我表演的时间了！” 黄色的光球撞上了方艺。 黄色的光球将方艺的身型淹没。 黄色的光球又从方艺的背后穿出。 方艺毫发无损地站着，与刚才不同的只有唇间的烟被点燃了。 而在那一霎那，言非佳从原来站着的地方消失了，凭空出现在方艺的身后——刚才光球所在的位置，这就是幻象法球的另一重效果——相位移动。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言非佳如同胜券在握一般笑着，“但是，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说完，他将手中的淡黄色粉末劈头盖脸地向方艺洒了出去，那些粉末在撒出去的一瞬就“燃烧”了起来，就像刚才他扔出的那个光球一般，放射出光与热，在一个霎那将方艺笼罩了进去，仿佛婚礼上孩童手中洒出的彩纸，而方艺就是那彩纸中的新娘。而在下一瞬，那些粉末仿佛全部燃尽，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就是新月之痕！即便你想要使用什么技能，例如你想要闪烁走，现在也来不及了，虽然新月之痕所能造成的沉默效果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却也已经足够我把你干掉了。” 方艺好整以暇地吸了一口烟。 言非佳趁着这个时候掷出了一个蓝色的光球，光球在落地的一瞬爆开，闪过的强光足以令范围内的所有人都暂时失去视力。 “不要小看了这个光球，这可是仙女龙的终极魔法——梦境缠绕，被笼罩在其中的所有敌人都将陷入暂时性的眩晕之中，而任何试图逃出这个区域的人，则将受到更严重的伤害，所以千万不要试图闪烁，否则后果自负，不要说我没有提醒过你。” 方艺转过身，将嘴里的烟全部喷在了言非佳的脸上。 “该死……咳咳……”言非佳猛烈地咳嗽了两声之后身型就消失在了空气之中，虽然他的声音还是不间断地传来—— “失算了吧！虽然用香烟是一个很好的想法，但是我有这招相位转移，记住了，是相位转移，不是隐身也不是传送，现在我的声音来自另一个位面，凭借着这一招，我已经躲过了你的所有技能攻击。” 方艺拉开了她手包的拉链…… “不要在硬撑下去了，我可以从容地等到技能CD结束，然后再把刚才放过的技能重复一遍，我说过了，无论你是痛苦女王也好，还是实力也许仅次于殷雨尘的强大异能者也好，在我这样出色的天才新人面前，永远都是没有胜算的。” 方艺摇着头叹了一口气： “你比那只猴子和那个笨蛋加起来还讨厌。” 说着，言非佳再度出现了。 “想不到吧！我没有等到技能结束，就是为了出乎你意料之外，那么现在，我走了……啊啊啊啊！！” 他惨叫起来，因为骤然感到眼睛传来的一阵剧痛。 “这……这是什么技能？！” 他痛苦地捂着眼睛倒了下去，在地上翻滚着。 方艺将一个小罐子塞回了包里： “防狼喷雾剂，就是用来对付你这种傻-逼的。” “这不公平！你应该要用技能……” “现在，给我闭嘴！” 方艺狠狠地一脚踢在了言非佳的两腿-之间。 第二卷 第十八章——朱龙龙 “这不公平，你作弊！” 遭到了和实验中学的侯建同样的待遇——被方艺的独门手法五花大绑起来的言非佳愤愤不平地抗议道。 “闭嘴！” 方艺毫不客气地将香烟按在了言非佳的额头上，后者惨叫一声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这种程度的傻-逼也敢自称天才。” 她毫不淑女地朝着不省人事的言非佳啐了一口。 “女王你激动了啊……我想，你反感的，应该不是他自称天才……”一个高大英俊的身影出现在女王不远处的身旁， “而是这个家伙竟然把自己和‘他’相提并论吧……” “毕竟，‘王’只有一个，而任何敢拿自己和‘王’相提并论的人，在他的臣子看来，都无异于篡位。” “‘王’？‘臣子’？‘篡位’？我TMD怎么会知道你编出来的这些新词是什么意思？”方艺故作不屑地掏出了一根烟放在唇间，但是想要点燃的时候，连续按下三次打火机的火石，却没有一次打出火来，只是迸出了几个火星…… 来人，也就是叶居风明白方艺的性格，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但是两个人实际上都心知肚明，那个叫做殷雨尘的男人在这些所谓的“伙伴”、“队友”，而实际上是在他的庇荫之下战斗的“下属”们心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这个叫做言非佳的大言不惭地想要挑战殷雨尘的后辈，即便方艺在比赛中没有好好教训他，在比赛之后叶居风也会找个机会把他教训一顿的。 当然，两个人其实现在心中都有另一个疑惑： “女王……这种家伙……为什么龙龙会听之任之……” “龙龙……”方艺苦笑了一声，“是个谁也看不透的女人啊……没有人能驾驭得住她，也许除了那个人之外……” “你不也一样……”叶居风没敢把这句吐槽说出来。 “如果师大二附的那个白痴自以为龙龙只是单纯的臣服于他就大错特错了，我们这些人中有谁能自称实力在龙龙之上的？” “可是，又有谁见过她赢过哪怕那么一场？”叶居风反问。 然后，两个人都沉默了，直到方艺又吸完一根烟： “按理说，现在在比赛，你不应该来找我。” “我知道，但是……”叶居风的神情严肃下来， “出状况了。” —————————— 六里桥——帝都之西南。 “经过我市公安干警夜以继日地不屑追踪调查，今夜，六里桥连日以来的闷棍抢劫集团的据点已经水落石出。现在是帝都时间22时39分，如各位观众所见，十几辆警车和几十名公安干警与武警已经将这个闷棍抢劫集团的据点重重包围，而*门的谈判专家，正在对负隅顽抗的歹徒做着最后通牒……” 一旁地转播车里，导播用熟练地动作将镜头切给二号机： “你们必须放下武器，双手高举，走出仓库……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全力配合我们的工作，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以上，是中央台记者秦雪为你做现场报道。” 电视台里的导播在播完这一段“现场直播”的新闻之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祈祷着没有人发现现场记者念那段时间的时候口型不对——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现场直播，而是一个小时之前传来的信号，而这，也是现场的记者传来的最后一段信号…… 而此时此刻，在六里桥的这次被警方内部命名为“水落石出”行动的现场，一个大腹便便的警察正在一面焦急地擦去额头的汗水，一面不停地询问着身旁的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 “贺卿同志……你们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到……” 而这位似乎旧居高位的*门的高级领导能得到的唯一回答，只是一句重复的冰冷话语： “很快。” —————————— 正在师大二附激战中的众人显然不会知道十几公里以外究竟发生了什么，何怡羽和王强两个人正没命似地跑着，而地面就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裂开，喷出熔岩和火焰，活脱脱的一副2012的景象。 “我勒个去！万火焚身什么时候附带火山喷发效果了？” 何怡羽吐槽着，脚下的速度可不敢有丝毫放缓——万一掉进了熔岩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整个实验中学的操场，以朱龙龙为圆心划出一个半径500米的圆，都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何怡羽望向火海中间的时候，却发现张雯昕依旧坚定地站着，仿佛暴风雨中的一只海燕一般，目光坚毅而倔强，那些火焰，那些熔岩，甚至烧不到她一片衣角。 “莫非是幻觉？”何怡羽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双头龙的终极技能万火焚身不应该这么变态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烈焰以及岩浆不过是幻术。 于是何怡羽停下了脚步。 “我靠！你干吗？” 王强惊讶于他的举动，也停了下来。 “我觉得，这些可能是幻术……这一切，其实并不存在，闭上眼睛，相信你的直觉……” 何怡羽说完和王强一起闭上了双眼，龟裂的地面裂到了两人的脚边…… “我操！何怡羽你个白痴！啊啊啊啊啊！” …… 而在另一边，张雯昕和朱龙龙都没有空理会这两个小丑。 “真奇怪，妾身还不知道雯昕你对于火系的技能有天生的免疫力呢！” 豆大的汗滴从张雯昕的额头滑落，还没有来得及落在焦炙的地面上，就已经爆成了一团白雾。她汗出如浆，已经将贴身的衣服都湿透，但是依旧牙关紧咬，坚定地看着朱龙龙那似乎淡然的笑脸，她相信对方此刻一定没有她表现出的那么满不在乎。 两个人似乎就这样僵持住了，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你真的让妾身很为难呢！” 朱龙龙眨了眨眼，一个无形的波纹从她所在之处扩散出去，所到之处的熔岩和火焰都消失了，龟裂的地面也恢复了原来平整的塑胶操场的样子，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似乎又输了，除了‘他’之外，又一个可以免疫妾身技能的人……他的话我还可以理解，但是你为什么也能……” 朱龙龙的眼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但片刻之后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早就料到这一切一般的坦然， “算了，大概是我还不够强吧……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我认输。” “咣当”一声，天上的某人又掉了下来。 “龙龙~~~你不能总是这样~~~”江左岸娇嗔道，“你就差一点就可以让他们全军覆没了啊……” “对于你们的白痴第一名之争，妾身可没有兴趣。”朱龙龙满不在乎地扫了何怡羽一眼，“妾身的敌人只有雯昕小姐一个人而已，而现在，既然妾身的所有技能都对雯昕无效，而她却还有一招神灭斩没放，妾身似乎没有什么打下去的必要了……” “喂喂！做好人也要有个限度吧……龙龙姐以你的实力至少可以干掉他们其中的一个人才对的啊……” “您的自行脑补可不在妾身的考虑范围之内。”龙龙没再看他，转向几乎筋疲力尽的张雯昕的时候，又换上了温柔的笑容， “妾身输了，雯昕小姐真的是很强呢！下次再会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了一脸痴呆状的何怡羽一众人，而其中，张雯昕望着朱龙龙一步一步远去的鲜艳的背影，神色突然有些复杂起来——从之前的坚定渐渐过渡到茫然。 “龙龙！你不能这样！” 江左岸哀嚎一声，一蹬地，如一只蝙蝠一般向着朱龙龙的方向掠了过去，试图拦住朱龙龙的路， “啊啊啊~~~~~~~~” 一个火团毫无悬念地在远处爆开…… 何怡羽与王强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读到了同样的疑惑——让实验中学的人和凌霜霜忌惮不已的就是这么一群白痴么？ “我赢了！”张雯昕先是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沾满汗渍的手心，然后立刻就笑逐颜开，对着何怡羽和王强的方向激动地大喊着， “我赢了！小羽王强你们看到了吗？我竟然赢了耶！” “是啊是啊！”何怡羽笑着表示恭喜，“（我家的）雯昕最厉害了！” 当然，括号里的字是他心中在心里加上去的。 接着，张雯昕很不合时宜地加上去的那句话让两个人都沉默了—— “小羽，王强，你们两个在单挑中还没赢过呢吧！” “……” “……” 当整个操场的气氛随着朱龙龙和江左岸的离开而冷却下来了之后，倒是何怡羽最早地发现了一个问题： “喂喂……你们谁看到萧若寒了？” 王强和张雯昕两人面面相觑，同时摇了摇头。 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女人的细心起到了作用，张雯昕一个不经意间的抬头，看到了师大二附中某个楼顶上两个黑色的人影： “看，他已经上去了！” 第二卷 第十九章——三场战斗 “贺……贺同志……” 大腹便便的*门领导跟在西装革履的严肃中年男人身后亦步亦趋。 “我们的人就要顶不住了……您看您是不是让他们撤回来一点……毕竟后面中央电视台的同志……” “没关系，有牺牲才更加真实，不是吗？” “可是……”那位穿着*的领导已经焦急地汗流满面，几乎语无伦次， “总不能……要是总是看到我们的人牺牲……也不好吧……毕竟这是和谐社会……不能给群众留下这种印象……我们*门也是要形象的啊……” “哼……形象……”贺卿的目光被突然出现在不远处的一对男女所吸引住了，他一直紧绷的嘴角终于多了一点笑意。曾经在美国生活工作过多年，现在作为公共传媒顾问被政府聘请回国的贺卿，是最晚加入这个核心小组的。而今晚，就是他表现出自己全部的能力，让其他人真正信服自己绝对配得上组织和政府给他的待遇的机会。 顺着贺卿的目光向前，正是赶来的叶居风和方艺。叶居风还好，依旧是运动鞋、休闲裤和白衬衫的组合，但是实际上，无论是什么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掩盖不住他出类拔萃的气质。但是方艺的衣服和化妆，看得那名*门领导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黑色皮质短裙下露出雪白的两条长腿，然后再往下，是黑色的长筒靴。而上面，黑色的露脐皮质背心则完全被耳垂上、脖子上、手腕上、腰带上……装饰着的各种金属尖钉和圆环给抢去了风头，而黑色的齐肩短发也不再整齐的梳向两边，而是随意凌乱地散落在各处，包括耳际和额前，使她眼下涂着的深紫色眼影显得更加诡异和阴森。 这正是何怡羽在电视台里见过一次的——方艺的哥特朋克式装扮。 “这个……不太和谐吧……” 那位*门的领导同志显然无法认同这样的装束。 贺卿轻笑了一声，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这才是与时俱进，要么引领着舆论前进，要么就被舆论甩在后面，像你这种人永远都只能是后者。” 那位*门领导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冒犯，只是焦急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随便您怎么说，求您快点做点什么吧！我们的人已经顶不住了……” —————————— 师大二附中的某个楼顶上，萧若寒和另外一个黑衣的男人相对站着，像极了某个经典的“决战紫禁之巅”的场景，只不过性格类似的两个人谁都没有看对方一眼。 萧若寒依旧记得凌霜霜在赛前找他说的话—— “师大二附中队的特点是他们每个人强悍的实力，而其中，有两个人是最强的——月之骑士姬叶辉和灵魂守卫庞天泽。而后者，则是师大二附中实力最强的那一个。” “最强？那和你们总说的‘那个人’比呢？” “你竟然知道‘那个人’？”凌霜霜笑了，“不过你知道也不奇怪。不过，庞天泽自然还无法与‘那个人’相提并论，而实际上，这世界上也许也没有其他异能者能和他相提并论。但是，相对的，从另外一个角度讲，也只有那么一个人曾经挑战过他，虽然他仍旧输了，但仍旧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麻烦。而这个人，却也并不比庞天泽强上多少，这样说你明白了么？” “没有。” “好吧……总之，庞天泽很强，强到甚至也许可以给‘那个人’造成很大的麻烦，这就已经是对一个异能者所能给予的最高评价了。他当然不能与‘那个人’相比，但是，他依旧很强，是另一种强，这点，你遇到他的时候就明白了……” “好吧……就算他很强，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为什么不去对何怡羽说？” “你觉得那个始终认为自己最强的白痴会在乎么？” “大概不会。” “反正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就是输在了庞天泽的手中的，符岚、闫博和宋希三个人输给了他一个人。换句话说，即便你们占尽优势，但奈何不了他也毫无用处。” “于是你觉得我一定能赢他？” “如果你们队里有谁能赢他的话……只有你了……” …… 在两个内向孤僻的家伙终于厌烦了呆立在原地之后，萧若寒先动手了——他放出了他的魔王降临结界，将星光月光与午夜的霓虹灯全部隔开，只剩下一片黑暗，这也是他最适应的环境，无论是作战，还是生活，即便是走在街上，只有黑暗能让他感到安全。不是毁灭阴影，也不是魂之挽歌，影魔萧若寒最强大的武器，实际上是魔王降临。 只不过，这次他错算了一点。 他没玩过魔兽，而且，凌霜霜也忘了告诉他—— 灵魂守卫其实是个瞎子。 —————————— 何怡羽一行三人踏上了师大二附的办公楼楼顶，那里，一位美丽的绿衣服少女正在等着他们——她有着和凌霜霜一般精致无暇的面容，却没有凌霜霜那种千年不变的冰冷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恬静的微笑，而在微笑之中，似乎又隐藏着什么忧伤。 何怡羽可没有什么心思去聆听她的忧伤之类。 “姬叶辉同学吗？” 何怡羽笑眯眯地伸出了右手。 “是的……” 绿衣服的少女也微笑着伸出了右手。 “对不起了！” 何怡羽冷笑一声，一个魔法箭随手掷出。 绿衣少女的笑容不减，只是紧紧地握住了何怡羽的手： “江左岸说的没错啊……你的魔法箭真是逊毙了！” 姬叶辉不知从何处变出了一个巨大的三叶飞镖拿在左手，就像是游戏中的一样，锋利的叶刃闪着寒光…… “我了个操！这是什么！” 幸好何怡羽反应飞快，在看到了这个看起来就和血滴子一样野蛮残暴的武器出现的瞬间就做好了扑倒在地的准备，于是，当姬叶辉掷出这个“月刃”的时候，三篇锋刃带着寒风从何怡羽的头上呼啸而过…… “这也太凶残了吧……” “啊！” 王强发出一声惨叫，一开始他看到何怡羽月刃出现的时候还在幸灾乐祸，没想到何怡羽躲开了，月刃却像回旋镖一样向自己飞来…… 他狼狈地躲开，而张雯昕也是尖叫着一溜烟从楼梯口跑了下去，还不忘把门重重摔上。 何怡羽刚想要站起来，发现那个“月刃”在空中转了一个诡异的曲线又飞回来了，于是他灵机一动，在月刃的千钧一发之际放出了他的招牌绝技——移形换位。 “去死吧！臭婊子！” 他在心中这样骂着，然后，却看到了那个月刃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姬叶辉身边生生地停了下来，然后被姬叶辉一下抓在手中。 而就在何怡羽愣神着还没来得及脱口骂街的霎那，王强冲了上去，大约是之前张雯昕的那句话刺激了他，总之，和何怡羽一样，王强冲上去也第一时间放出了必杀绝技。 他张开双臂，双足腾空，趁着对方不备，从绿衣少女的背后向她扑了过去—— 熊抱。 “咣当——噗通——” 两声巨响之后，何怡羽和张雯昕看到了一幅令人义愤填膺又血脉贲张的景象—— 王强巨大的身躯将姬叶辉柔弱的身躯完全压在了身下，只露出一片绿色的衣角。 “呵呵……”其中一个当事人憨厚的笑着，“对不起啊姬叶辉同学，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我们是在比赛嘛……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嘛，我的手真的不是故意放在那里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呀！” “无耻……”何怡羽目瞪口呆之余只说出了这两个字。 “痴汉……”张雯昕也扶额叹息。 “滚下去。”在王强的身下传来少女低声的呻吟，语气似乎不善。 “不好意思……刚才扑过来的时候似乎把脚崴了呢！这样吧，如果姬叶辉同学你认输我就立刻从你身上下去好不好……” “无耻之极！” 这一次，何怡羽和张雯昕不约而同地异口同声。 “这是你逼我的……你这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色猪。” 在王强的身下，姬叶辉的眼睛渐渐变成黑色，不光是瞳仁和瞳孔，连旁边的眼白，都逐渐变成深黑色的一团。王强预感到了危险，却猜不到究竟会发生什么，直到那墨黑色的眼中露出了一轮满月…… 天空中，本来遮挡着月亮的乌云散开了，纯白无暇的月光如水般泼洒在每个人的身上。那一轮圆月，比以往所见的任何一次都明亮，都圆满，可是何怡羽明明记得今天不该是满月的。 他拉住张雯昕的手，远远地退进了楼里。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但是，他可没有好心到会为王强分担伤害。 “哇啊啊！不要这样，我起来就是了！” 王强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天不遂人愿，他的双手没有撑到地面，反而又摸到了什么不该摸的东西…… “死吧！你这只色猪！” 一道月光将王强硕大的身型淹没…… 第二卷 第二十章——披着人皮的色狼 那位被网民们誉为“央视第一美女记者”的秦雪现在正缩在警车后面，在几名荷枪实弹的武警保护下瑟瑟发抖着。也从上过战场，去过非洲，下过矿井的她并不算是一个胆小的人，但是刚才她看到的一幕实在是太过震撼，以至于她开始对自己曾经相信的一切产生怀疑—— 那一团黑色的，明明真实地就出现在视野之内，却不知道如何用语言来描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应该说它有形体吗？可是那只不过是一团黑色的影子；应该说它有颜色吗？可是说它是黑色又是不确切的，夜色下的一切都是漆黑一片，可是这个东西所表现出的颜色甚至比黑色还要深，似乎是……黑洞的颜色…… 没错，就是黑洞！ 那些东西就像是一个个活动的黑洞，有着史莱姆一般软趴趴圆乎乎的形状，偏偏却又没有任何形体。它们就是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一些时空裂缝，而偏偏却又像有生命的物体一般行动着。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那些荷枪实弹的武警们，将他们枪中的子弹无穷无尽地倾泻在了他们的身体上，却尽数被似乎无底的黑暗吞噬地无影无踪，而接下来被吞噬的，就是他们手中的枪，他们腰间的警棍，和他们的身体…… 没有人流哪怕那么一滴血，但是这种不流血的场景，却更加令人恐惧，那些活生生的人并不是在她面前死亡，而是就这样的…… 消失。 如果不是她被一群武警层层地包围着，如果不是那几个她叫不出名字的怪物行动迟缓，她大概早就崩溃了…… 而现在，身心俱疲的她已经懒得再去考虑这么多了，她的心中早就没有了刚刚被选进这次行动小组的兴奋和激动。现在，她只期待这次的特别行动赶快结束。 但是应该很快就结束了吧…… 秦雪看到了那些武警脸上警惕地神情略微缓和了一些，然后，他们纷纷向后退着让开了一条路，而从他们之中走过的，是一对男女…… —————————— “这是什么东西……”方艺皱起了眉头，露出嫌恶的表情。 “不知道。”叶居风思考片刻，“最靠谱的推测是谜团，确切的说是小谜团，也就是谜团转化出的精神体。一种由谜团自身毁灭一切的精神凝聚出来的生物，它们不需要武器，因为它们本身就是异世界足以淹没一切的虚空，它们会将所见到的一切都吞噬入异世界的无尽空间之中……” “哪那么多废话？”方艺冷哼一声，“你该做点什么了吧，总让那些武警在前面顶着也不是事。” “再等等……”叶居风的表情有些无奈，“贺头说摄像师晕过去了，备用的摄像师还没准备好。” “又是这帮官僚……” 方艺不屑地说完，还不等叶居风回答她些什么的时候，一身哥特朋克装扮的少女的倩影就从那里消失了，只留下一个黑色的残影，慢慢变淡…… 叶居风苦笑了，被夹在上司和女王之间可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但是总之，他无能为力了。 所有的人，包括秦雪，包括贺卿，包括那个新来的刚刚把摄影机扛在肩膀上的摄影师，以及那些被恐惧和绝望折磨了半个晚上的武警们，都清楚地看见了那个骤然出现在黑色不明生物中的女人，那一点腥红的火光，那一阵袅袅升起的烟雾，在那一团团黑暗中如灯塔一般醒目。 那些没有形体的黑洞一样的精神体像是嗅到了什么美食一般，纷纷向方艺聚拢过来。 方艺双手抱胸，若无其事地抽着烟，这次不同于以往，她一点也没有把还没抽几口的香烟熄掉的意思。 “探照灯！快！探照灯！” 一旁，贺卿的眼睛亮了起来，轻声向身旁的工作人员命令道，立刻，三个巨大的聚光灯柱就将那几个精神体笼罩在其中，虽然他们的身体依旧由黑洞构成，吸收着周围的一切光线，但是他们的形状和数量却无所遁形—— 三个史莱姆一样的东西。 就在此时，“滴”的一声，摄影机开始工作了…… 而它拍摄下的第一个场景，就是方艺好整以暇地吐了一口烟，然后，深吸一口气，大吼一声： “都TM的给我滚！” 几个精神体抽搐着……没错！是抽搐着！ 原本它们的身型几乎完全和漆黑的夜色溶为一体，而现在，在聚光灯之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它们身体中的黑暗正在慢慢变淡，然后，绝望而有徒劳地挣扎扭动了几下之后，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就这些？真无聊……” 方艺不满地自言自语着走回了人群之中。 贺卿示意熄灭了探照灯，然后，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 在月光照射下的王强，感觉像是一壶开水从他的后背浇了下去，他惨叫着就从地上蹦了起来，然后立刻又倒了下去，痛苦地满地打滚…… “咦……奇怪……”何怡羽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王强竟然还没挂掉？” 刚才被王强压在身下的绿衣少女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冷冷地对何怡羽说： “不要搞错了，刚才那个只是月光而已，如果我用了月蚀他已经连灰都不剩了。” “那你为什么不用月蚀呢？” “谁想让那种色猪死在自己的身上啊！“ 说着，绿衣少女狠狠地向还在地上哀嚎翻滚着的王强踢了过去…… 某个念头在霎那间闪过了何怡羽的脑海，他突然间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到了，而因此，他看向还在地上翻滚着的王强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 “难道……他想到了那招？” “啪”的一声，完全不是踢到人体上所应该发出的声音，绿衣少女感觉就像提到了一块铁板上，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脚大声呼痛： “呜呜……痛死了！你这只色猪……” 王强若无其事地从地上爬起来，又露出了那种憨厚的笑容： “呵呵，对不起啊！”他无辜地挠着头，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忘记提醒你我有崎岖外表这个技能了……对不起啊……” 何怡羽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良久才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 “无耻……” 话音未落，王强已经在姬叶辉的身旁蹲了下来： “哪里痛？要不要我来帮你揉揉……” 少女无力地横了他一眼，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暧昧的媚眼…… 张雯昕虽然看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但是王强的举动他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人渣！” 张雯昕很认真地给王强下了这两字评语。 “好了，不要理会那个痴汉了，我们快去下一个计时点吧！” “这个时候要跑，不顾队友的生死了吗？” 两个人刚转身走进楼梯口，一个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娇滴滴”的声音就在他们身后响起——讨人厌似乎是江左岸的招牌特技。此时，他的身体浮在楼顶的平台之外的高空中，抿嘴轻笑着高高在上地看着他们。 “那种白痴的死活我何必要管他？” 何怡羽嘴里这么说，但是还是有些不安心地看了王强和姬叶辉一眼—— 王强的眼中满是惊恐，而姬叶辉的眼神再度变成了黑夜的颜色……而天空中，云层再次散去，露出了那一轮明亮的满月。但这一次，一个黑影正慢慢地将它侵蚀…… “唔……你们几个见死不救的家伙，也给些事情做吧！” 江左岸嘻嘻地笑着，捻起兰花指向何怡羽虚指一指，无数只黑色的乌鸦乘着最后一抹月色，向两人尖鸣着飞来…… 第二卷 第二十一章——恶魔对决 在萧若寒施展开他的魔王降临结界之后，所做的只是在黑暗中等待着对方终于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失去理智的那一刻到来。 萧若寒是个冷漠，但并不自负的人。他的经历和家庭环境决定了他不可能像那些富家公子（例如自称天才的言非佳）一般肆无忌惮地挥霍自己如太阳般耀眼的技能，而正相反，他习惯于潜伏于阴影之中，先让他的敌人慌乱、恐惧、绝望，然后寻找敌人的弱点，伺机一招制敌。这种如毒蛇猎食般的行为模式，相比于参加这次比赛的大部分普通高中生来说，已经比他们强大太多了。 但是灵魂守卫庞天泽并不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很小的时候就双目失明的他有着和萧若寒相似的成长经历。因此，尽管他看不到魔王降临所带来的黑暗结界已经将他包围，也看不到三道黑影正悄无声息地爬上他的身体…… 但是他能感觉得到，一双如毒蛇一般的眼睛，正在某个地方窥伺着他！ 于是，他转过身，面对萧若寒的方向。 三道黑影在那一霎那同时退缩了一下，反映出萧若寒心中的惊讶。但是很快，萧若寒的目光对上了庞天泽无神的双眼…… “瞎子么？” 萧若寒在心中自言自语着，而那三道影子也不再迟疑，如饥渴依旧的凶兽一般扑了上去…… 无论是何怡羽，或者是符岚，甚至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在这三个没有形体，却似乎可以向生物一样思考，继承了萧若寒毒蛇特性的黑影的攻击之下，都毫无还手之力地败下阵来…… 于是，无论是萧若寒，还是始终都认为萧若寒是最强大的异能者之一的何怡羽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这三个黑影，也就是毁灭阴影的攻击力…… 真的已经足够强大了吗？ …… 随着三个影子对庞天泽发动的进攻，一切似乎都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庞天泽发出痛苦和不甘的怒吼，却于事无补，带着绝望和不甘地倒了下去，然后立刻又被三个疯狂的影子所淹没…… 只是这一次，萧若寒的直觉告诉他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至少，倒在地上的那个人，还没有失去生命的气息…… “呃吼吼吼吼……” 庞天泽的喉咙中发出了不像是人类可以发出的低沉吼声，整个身体蜷缩着，但是全身的肌肉，却将他的衬衣撑开，薄薄的布料紧紧地绷在他的背上，勾勒出如同丛林野兽一般充满了力量与美感线条。 三个毁灭阴影依旧攻击着，无论是力量，还是技巧，对于普通人来说每一击都可以令人立刻丧失战斗能力。甚至就是在30秒之前，毁灭阴影的攻击对于庞天泽，和之前的那些敌人同样有效。可就是短短的几十秒钟之后，对方的皮肤似乎突然发生了某种变化，变得如同钢铁般坚硬，而毁灭阴影的攻击，再也伤不到他的一点皮毛…… 黑色的魔焰渐渐地从蜷缩在地上的庞天泽的身上喷涌出来，很快就焚尽了他周身的所有衣物，然后，如同一件黑色的外袍，将他的身体包裹在内。 接着，一双漆黑如夜的羽翼，带着同样的闪烁着幽幽荧光的魔焰，从他宽阔的后背上生了出来，黑色的骨刺就这样在他的后背上剌出了一条长长地口子，然后一堆翅膀就这样伸出来、伸平、然后展开…… 于是，庞天泽站起身……不，确切地说是浮了起来，借着巨大双翼的一下挥动，带着来自地狱的邪恶与炽热，他浮了起来。之前无神的双眼已经被两个不停地喷射着骇人火焰的黑洞所取代，而当这样的一双眼睛对向萧若寒的时候，那火焰燃烧地更加张狂。地上的三个毁灭阴影退缩了，匍匐在他的面前，在这火焰中颤抖着，如同暴风雨中的火把般摇摇欲坠…… 如果何怡羽在的话，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灵魂守卫的变身技能，而即便换上了这副骇人的造型，也不过是加了一点生命，加了一些移动速度，然后攻击方式变成远程而已……虽然的确是强了很多，但是也并没有脱胎换骨，而且时间终归是有限的。 但是萧若寒没玩过DotA，也没玩过魔兽，因此自然不知道庞天泽究竟是变成了什么。 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刚刚冲出地狱的恶魔！ 现在，在庞天泽喷火的双目中，萧若寒的魔王降临结界和毁灭阴影都成了小儿科的游戏，而他本人也自然无所遁形。 “死吧！” 庞天泽低吼一声，一团火球，带着来自地狱幽冥的暗绿色光芒，带着之前被那三个阴影打倒在地的屈辱愤怒，呼啸着冲向了萧若寒…… 萧若寒像是被庞天泽的这一下动作惊呆了一般，只是徒劳地伸出了右手想要抵挡一下这一团火球。结果很显然，火球在他的右手上爆开，幽绿色的火焰霎那间就将他弱不禁风的身体淹没，然后炸飞了出去。 但并没有结束。 庞天泽和萧若寒一样，并不是一个喜欢炫耀自己实力的人，在残酷的童年之中，他们就已经学会了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基本法则—— 永远不要给敌人任何机会，要么就隐忍，要么，就爆发出自己全部的力量，将敌人毁灭。 庞天泽的目光从被火球轰飞的萧若寒身上移开，投向了左边空无一物的空间，而那里，很快就凭空从虚空之中出现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黑色恶魔。 然后，两个黑色恶魔又同时向萧若寒轰出了一个火球。 萧若寒刚要从地上站起，那两个火球就已经飞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对撞，爆开，巨大的冲力将他的身体轰得高高飞起，几乎飞出了天台，如果不是萧若寒用左手拼命地抓住了天台的边缘，他也许已经从7层的教学楼上摔下去了…… 恶魔没有怜悯。 萧若寒还在尝试着爬上天台，而庞天泽已经造出了另一个镜像。 “结束了。” 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刚刚双手撑着爬上了天台的萧若寒虚弱地笑笑： “只有这种程度的话……早着呢……” “那么……去死吧！” 听到这句话，看到那三个迎面而来的火球，萧若寒嘴角的笑容依旧…… “轰！” 三个火球在庞天泽面前爆开了，他的两个恶魔镜像在空间中扭动了一下，然后就慢慢地淡出了这个位面。而庞天泽的本体，却也和之前的萧若寒一样，被爆炸的巨大冲力击飞了出去。 萧若寒慢慢地向倒地的庞天泽走去，而庞天泽一振双翼，再度浮了起来，浑身的魔焰烧的更旺。 “用影子来接我的火球吗？”庞天泽冷冷地说，“很好的想法，但是到此为止。” 又一个火球在他的手中酝酿成形， “从你让我从容变身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输了！” 萧若寒不是喜欢说话的人。 所以，他依旧选择冷笑…… 而庞天泽的视野里，萧若寒的冷笑，正逐渐被一片黑暗所取代——先是他的眼神与他的嘴角，然后是他瘦弱的身体，而最后，是他的整个世界…… “为什么！”庞天泽不甘地大吼， “为什么我又看不见了？这不可能！” 而在庞天泽所看不见得世界中，萧若寒已经一步步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为什么不可能？” 庞天泽失去了之前的镇定，朝着萧若寒声音传来的方向扑了过去： “因为我才是最强的恶魔！你没有可能赢我的！” 萧若寒闪开了，看着庞天泽已经失去了光芒的喷火双目，一字一顿地说： “你还不够强。” 听到了这几个字之后，庞天泽双目中的火焰最后一次喷发了出去来，向着萧若寒的方向，他放出了酝酿已久的火球，比之前的任何一个都大…… 而这次萧若寒连闪都没闪。 因为在那之前，一个黑影已经扼住了他的咽喉，然后，用不可思议般的巨力，将他浮在空中的巨大身躯，狠狠地掀翻在地。 “轰！”的一声巨响，庞天泽倒地，扬起一阵尘土，而尘土退去的时候，他已经变回了之前的少年模样——蜷缩于地，浑身赤裸。 而那个青绿色的火球，在空中爆开，就像是绽放了一个巨大的礼花。 第二卷 第二十二章——王强的剧本 “就这些？” 看着那三只消失掉的精神体，方艺觉得异常的不给力，仿佛正要高-潮对方戛然而止的感觉。 而在另一边，贺卿走到了摄像师身边： “拍下来了吗？” 摄像师疲惫而坚定地点点头。 “很好。” 贺卿诡秘地一笑，掏出了一个钢笔大小的金属棒，在那个摄影师后腰上一抵，摄影师浑身微微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倒了下去。贺卿抓住了他的摄影机，然后身后上来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将摄影师抬了出去。 接着，贺卿走到了美女记者秦雪的身边。 “你的任务电视台的人已经跟你说过了吧！” 秦雪深吸一口气，紧咬着下嘴唇，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但是我不会用摄影机。” “没关系。”贺卿把摄影机放在一旁，从西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迷你DV， “用这个。” 秦雪接过DV，然后，和贺卿一起走向叶居风和方艺。 “贺先生。”叶居风恭敬地向贺卿行礼，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手持DV的正装美女，“这位是？” “中央电视台的秦雪。”方艺吐了一口烟。 秦雪倒是很花了点时间才将面前的这个朋克少女与自己熟悉的另一个人联系起来…… “你是……北京电视台的方艺！你怎么会……” “管你什么事，又不是来抢你饭碗的。”方艺侧过脸不再理她，下一句话是询问贺卿的，但语气之中也没有什么恭敬， “顾问大人，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没有。”贺卿指着前面不远一间被武警包围的仓库，“那里面还有很多。” “很多？”叶居风的脸色变了。 话音未落，“轰”的一声，仓库轰然倒塌，包围在外面的武警终于也顶不住了，开始四散奔逃开来。而烟尘退去之后，里面露出来的，是数不清的，刚才他们所见过的，如同黑洞一般的精神体。 “该死……”叶居风猛然发现他攥紧的拳头中满是汗水。 方艺将香烟远远弹开，掰了掰手指的关节： “真麻烦……你们谁给我找个大功率的音箱来？” 秦雪的俏脸惨白，但是，却已经默默地打开了DV，拍摄着所发生的一切——崩塌的仓库，四散奔逃的武警和围观群众，以及突然出现的无数蠕动着的精神体…… 看着这一切，贺卿满意地微笑了。 —————————— 在之前，何怡羽一直最引以为傲的，不是他的魔法箭和移形换位技能，而是他的头脑。 他知道以方艺、萧若寒、凌霜霜、侯建为首的，甚至包括了王强、叶居风和张雯昕等一众人一定会对此嗤之以鼻，但是在他心中，他始终对于这一点深信不疑。例如对实验中学的两战，虽然一胜一负，但是他认为自己一直是在以4对5，而且，在战术层面上他们一直占据着绝对优势。因此，他曾经坚信，这才是他的天赋所在，因为其他的人，要么不像他那样熟悉DotA（例如萧若寒），要么没有他那么聪明（例如凌霜霜）。八中队只要有他的天才战术，一定可以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披靡。 但是，此刻他突然动摇了—— 他突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八中队里最聪明的那一个。 因为他突然看明白了王强的剧本： 一个堪称完美无缺的，天衣无缝的剧本—— 黑影正一点点地吞噬着月亮，绿衣的少女的衣衫开始随风舞动，而王强身上的衣服却连衣角也没有被吹动一下，仿佛身处暴风眼的正中。 而另一边，几只乌鸦“哑哑”地怪叫着，向何怡羽和张雯昕扑过来，何怡羽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这乌鸦和放出乌鸦的某人还真是般配呢！一样的丑陋，聒噪而且惹人讨厌。 在乌鸦鸣叫的伴奏中，江左岸那娇滴滴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们是不可能战胜我的，现在，我就要以乌鸦之名，消灭你们！” “学美少女战士……你的品位真够可以的。”何怡羽当机立断地吐了一句槽。 面对扑面而来的乌鸦群，张雯昕果断地放出了龙破斩，但是那火凤凰却只是划过乌鸦的身畔，连一根羽毛都没有烧着…… “为什么会这样！”张雯昕急得跳脚。 月蚀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月光本该更加黯淡下去，但是事实却正相反，月亮仿佛不甘心就这样被遮蔽一般，想要在完全被黑影覆盖之前放射出它全部的光芒，而这一次，却不是整个世界，而是指向一个人—— 暴风眼中的王强！ 白色的光柱正在向王强的身上汇集，而此刻的王强，却如同聚光灯之下即将登场的主角一般，露出了和蔼的微笑。 他一步步地走向绿衣少女姬叶辉。 看着他那从容不迫的笑容，姬叶辉突然有些畏缩了…… 连月光也跟着一滞…… “你……你要干什么？” 她又从虚空中掏出了三叶的飞镖。 何怡羽发觉自己竟然完全猜得到王强想要干什么……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英雄所见略同么’？” 他喃喃自语。 而王强只是先露出了一个宽厚安慰的笑容，趁着姬叶辉再次被他憨厚的外表所迷惑的霎那，猛然向前两步，如同篮球中的突破三步上篮，只不过这次是把姬叶辉紧紧地搂在了怀中…… 这个本来也许很浪漫的动作，在这种情况下一点也不浪漫。 被王强强行拥抱的少女挣扎着，她能感受到对方坚实的臂膀，宽厚的胸膛以及从王强身上传来的温度和男人的气息…… 于是她开始哭起来： “快放开我啦！你这只色猪！呜呜呜……” “对不起了。”王强的眼中竟然流露出了一点怜惜的神情，这点令何怡羽十分诧异——他一直认为好色就是王强的本性。 说完，他将绿衣少女拦腰抱起，向空中的江左岸掷了出去—— 正如何怡羽预料中的一样！ “交给你了！死人妖！” “哇啊！” 终于，顾不上什么形象和风度了，江左岸凄厉地大叫起来，他的第一反应是躲闪，但是他的理智又告诉自己不能躲闪，因为否则的话姬叶辉就会摔成一团肉泥…… 于是，他愣在半空中。 而就着这一愣，姬叶辉已经如同八爪鱼一般双手双脚将江左岸缠住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绿衣少女闭着眼睛尖叫着，“放我下来啊！我怕高啊！” 可是她抱住的那个男人，却发出了更高分贝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要女人抱着我啊！只有我梦中的肌肉大叔可以抱住我，其他人都不行的啊啊啊啊啊啊！” 何怡羽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绿衣少女拼命地摇着头：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快把我放下去啊啊啊啊啊啊！” “明明是你抱着我好不好！只有你放手我才能把你放下去……”江左岸一脸嫌恶的表情，“啊！碰到胸口软绵绵的东西了，这是什么好恶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怎么能随便摸人家的胸口啊啊啊啊啊！” “快放手我飞不动了！要掉下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声惨叫慢慢落下，然后是“咣当”一声戛然而止，两个人以极其不雅的姿势搂抱着摔在了办公楼外的水泥地上。 乌鸦们欢快地鸣叫着飞向了他们的主人，然后在主人的尸体上盘旋着。 （“喂喂我还没死啊！你们这些无耻的鸟类！”——无法动弹的江左岸语） 张雯昕目瞪口呆了许久，终于仿佛捕捉到了什么…… “喂！王强！这些不是你计划好的吧……” “啊？什么？”王强憨笑着挠着头，“什么计划好的？” “我就知道不是！”张雯昕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可是，王强憨厚的笑容里，眼神中的那抹狡黠的光并没有逃过何怡羽的眼睛，从那里面他读出了王强内心的得意笑容： “以上就是王强的剧本。” —————————— P.S.请大家一起来bs用“啊”字和这段PS来凑字数的作者。 第二卷 第二十三章——战斗之第二幕 “好了！”王强的憨笑让何怡羽得以继续履行他队长的职责，如果王强承认了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何怡羽反而没法对他发号施令了， “那个笑得很YD的家伙，这没你的事了！你快去下一个计时点。” “凭什么我去！”王强并不是对“去”有意见，而是下楼的话就有可能面对幸而未死的某两个人…… “记得刚才江左岸说的话么？”何怡羽笑得异常淫-荡，“肌肉大叔……啧啧啧……看来王强你正好符合要求呢……我可以把你的电话给他哦！” “我这就去。” 王强恶狠狠地向何怡羽鞠了一躬，然后跑下楼去了。 “小羽你也很无耻呢！” 张雯昕不满地撅着嘴说。 “还好吧……”何怡羽挠挠头，“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像有道理。”张雯昕想了想点点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们还是把王强的电话留给江左岸吧！” —————————— 六里桥的居民明早起来会惊奇的发现，街道两边的树坑中原本栽种的树木不见了，只留下一个深深地大坑，仿佛被人连根拔起一般。 而秦雪却知道这些树不是被人拔起的，而是那个挺英俊的叫做叶居风的男人朝着它们一指，然后一道奇怪的绿光闪过，那些树就有了生命，自己走向了仓库…… “女王你快想办法，我的树人快顶不住了。” 在几十只精神体的攻击下，那几颗参天大树变成的树人，也顶不了多久…… “我说了……我要大功率音箱……” 方艺不耐烦地说。 “你疯了吧！”叶居风这次不留情面的大吼起来，“你想把这附近的居民全震昏么？” “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睡了的人也不在乎昏过去，这个点还没睡的人一定是失眠，我正好可以帮助他们入睡……” “上帝啊！”叶居风痛苦地捂住了头，他的技能现在就只有召唤树人可堪一用了，如果放出自然之怒的闪电的话，那么后果更不堪设想…… 此时，他无比怀念有靠谱的范围伤害的队友。 “要是龙龙在就好了……” “似乎听见有人在叫妾身。” 一身如同古时候出嫁的新娘一般穿着大红色汉服的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朱龙龙！”叶居风似乎习惯了对方的这种突然出现一般，仿佛见到了久违的亲人一般抱住了她， “你来的真是时候啊！我们已经拿这些精神体毫无办法了。” 方艺只是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朱龙龙没有再说什么，径直向那一群精神体走了过去。 贺卿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的目光投向秦雪，确定了对方手中的DV会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完完整整地拍下来之后，才满意地笑起来—— 这将是他的杰作。 红蓝两色的火焰再度从朱龙龙的身周窜出，可是就在这之前，精神体就已经像是嗅到了肉味的野狼一般纷纷涌向了她，毕竟，在这样的黑夜里，一身红色的朱龙龙实在太耀眼了。 “先用什么好呢？”朱龙龙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看着就快要扑到她面前的黑色史莱姆，她皱了皱眉头，放出了冰火交加——先是一道红色的火焰烧退了那些精神体，然后一道蓝色的冰焰让他们彻底消失…… “然后，再来个这个……”说着，朱龙龙的舞蹈换成了另外一个姿态，贺卿已经为她妙曼的舞姿所倾倒，他只期待那个DV也能拍出同样的精彩效果—— 一道深蓝色的光柱从朱龙龙手中射出，沿途的所有精神体都被冰封在了冰柱之中，也只有在此时，才能看出这些怪物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毕竟，它们还是有形体的…… “最后，用这个应该就结束了吧……” 朱龙龙随着某种节奏缓缓地扭动着腰肢，随着她慢慢抬起的双手，她的面前变成了一片火海，烈焰升腾着、扭动着，滚烫的熔岩就这样不停地从地底向外喷涌着。无论是之前被冰封在冰柱中的精神体或者是没有被冰封住的精神体，都在这漫天的烈焰之中融化，融化…… “太精彩了……”贺卿不由自主地发出了这样一声赞叹。 “啪啪啪……” 周围的群众和警察们一同鼓起了掌。 “看来已经没有我们的事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叶居风并不在意主角并不是自己，或者说，他更愿意趁着这个时候偷偷溜走，他可不想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之中被当做吉祥物一样围观。 “不，等等……”贺卿笑着说，“你们还得接受一个采访。” “采访！”叶居风惊呼一声，听到这两个字他的头就“嗡”的一声，他明白自己逍遥的学生生涯就要结束了。 “两个白痴。” 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方艺将香烟熄灭，不客气地吐槽。 “女王？”贺卿的脸色一沉，叶居风连忙站出来打圆场，“你在说什么啊！” “他这种政府官僚不懂，你也没搞清楚状况么？” 方艺无奈地摇摇头， “这堆精神体总不是无缘无故地冒出来的吧……” 叶居风听完之后一愣，马上明白了问题所在： “是啊……谜团呢？” —————————— 庞天泽半跪在地上，用手捂着喉咙，也就是刚才被黑影猛击的地方剧烈地咳嗽着，咳了片刻吐出了一口血…… 本来，萧若寒应该趁这个机会把庞天泽彻底了结掉（当然是暂时性的），无论对于自己还是对于对方来说都是一个公平的结局，而那三只包围着庞天泽的阴影，也在蠢蠢欲动着…… 但是，这个场景，却同时令这对仿佛是一体两面的两人陷入了过去的梦魇之中—— 对于庞天泽来说，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像这样被人打倒在地了，童年的记忆涌上心头，他感到屈辱，感到不甘，一种出现过很多次却依旧难以名状的感情就这样浮了上来，一直上浮，上浮…… 直到浮出了身体，浮在了在头顶一米出的高空—— 那就是他的灵魂。 而萧若寒看不到的他的灵魂，他只能看到他，而这样的景象，对于萧若寒来说也已经经历过太多次了，而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心中已经没有迷惘： “你认输吧。” 萧若寒的眼神澄澈， “我不做恃强凌弱的事。” “恃强凌弱？” 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从萧若寒的四面八方传来，他分辨不出声音传来的方向，因为这笑声就响起在他的内心之中。 “谁强谁弱还没有定呢！” 萧若寒只觉得自己慢慢浮了起来，而奇怪的是自己的身体却并没有动，只是他的视线，他的灵魂慢慢地浮了起来，浮在了头顶上方一米处的半空—— 而此时，他看得到庞天泽的灵魂，本应该失明的双目中又有了神采，冷冷地看着他： “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你比较强？” 庞天泽猛地一挥手，一道绿光闪过之后，萧若寒面前的世界已经变了，他的灵魂又回到了他的身体之中，而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大喝： “别开玩笑了！” 庞天泽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脸颊上。 萧若寒仰面飞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停住。 而当他想要爬起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他自己控制了，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将“疼痛”的信号传入脑中，可是他的身上却偏偏没有半点伤痕。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捂住自己的喉咙，因为他能感觉到喉部传来的剧痛，于是大脑条件反射般地让他咳嗽连连，可是理智又告诉他其实自己并没有受过伤，这些疼痛其实并不存在…… 但很快就存在了！ “我不会输的！永远不会！” 庞天泽大吼着，一拳狠狠地打在了萧若寒的肚子上。 “自从我获得了异能开始，我就告诉自己……” 庞天泽一脚揣在萧若寒的膝弯。 “我再也不会输给任何人！” 萧若寒膝盖一痛跪了下来，然后庞天泽用右手手肘狠狠地砸向了他的后背。 “再也不在任何人面前卑躬屈膝！” 最后，是致命的一击，膝盖顶向萧若寒的左耳。庞天泽并不总是一个狂暴的人，但刚才萧若寒的话激起了他的凶性，无论是面对什么人，他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弱”的一方。在童年的时候被人欺凌的经历，造就了他现在这种矫枉过正的性格。 “哈哈……” 萧若寒突然扬起左臂，挡住了庞天泽势大力沉的膝盖攻击，然后借势站了起来，虽然他知道庞天泽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是他还是笑了…… 嘲弄的笑容： “你就只有这点追求么……” —————————— 而以上的一切，全都被某个不知何时也出现在天台上的黑衣人看在眼里： “太好了……” 他机械般的声音中流露出了一丝兴奋， “原来我并不是孤独的。” 第二卷 第二十四章——谜团 一边，叶居风正接受着秦雪的采访，无论是采访者和被采访者此时都很开心，前者是因为采访的对象是会异能的帅哥，而后者是因为采访自己的人是美女。 而另一边，贺卿带着大量的警察，此刻正在已经被烧成焦土的仓库里寻找着什么…… “有线索也都烧光了……” 方艺冷眼看着那些警察，满不在乎地吸着烟。 “妾身也不是故意的呀，你们之前可没告诉我。” 朱龙龙抗议道，但是实际上也是嘴角含笑，显然也没把方艺的话当真。 “找到了！找到了！” 一个警察兴奋的呼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叶居风对秦雪说了声抱歉，然后第一个跑了过去，然后，方艺和朱龙龙对视一眼，也走过去想看个究竟。 那个警察找到的是一张烧了一半的照片，上面隐约的有一个人影，贺卿和朱龙龙看了都摇摇头，而将相片交给叶居风和方艺的时候，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是……萧若寒？” 方艺拿过相片，翻到背面，虽然烧去了大半，但是还是能隐隐约约地看到有几个残缺的汉字，而当叶居风还在冥思苦想这几个字究竟会是什么的时候，方艺已经念了出来： “师大二附。” 说完，她和叶居风交换了一个肯定的眼神之后，同时消失，留下了神情诧异的众人。 —————————— 镜头回到我们的主角，何怡羽同学身上。 此刻，他还不知道这个天台之外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他此刻的心情大好，因为八中队已经胜券在握，两个计时点已经几乎到手，而最后只剩下一个……何怡羽可从来都不觉得萧若寒那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人会输。 所以呢，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计时器传来“滴”的一声…… “滴——”的长音响起，何怡羽和张雯昕相视一笑，一种甜蜜的感觉从何怡羽心底油然而生。何怡羽悄悄地伸出右手，去握她的柔荑…… “你以为你赢了吗？” 一句质问从天台的楼梯口传来，何怡羽只能讪讪地收回手，心中诅咒着这个出来搅局的家伙蛋疼菊紧。这句话虽然和江左岸那个讨人嫌的家伙的语气如出一辙，但是很明显这不是江左岸那个娇滴滴的声音…… 那么这人是谁呢？ “以我天才之名，你们是不可能赢的！” 话音未落，一个耀眼如太阳一般的光球从楼梯口向何怡羽缓缓飘来，一路上，说话声却并未停止， “你们以为我已经输了吗？大错！天才怎么可能输给你们这些凡人呢？之前那个只是我战术性地放弃罢了，目的就是为了放松你们的警惕，然后，在你们以为已经胜券在握的时候再突然杀出来，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也就是我‘风骚的意识’。” “这孙子说什么呢？” 何怡羽小声嘟囔了一句，轻轻巧巧地就拉着张雯昕的手躲开了这个光球，虽然还是拉上了张雯昕的手，但是气氛明显不一样，想到这点何怡羽就气不打一处来。 “在你们都以为这个计时点就这样被你们锁定了吗？大错！你们不知道，其实我刚刚已经开启了‘防御符文’，因此给自己争取到了两分钟时间，而这两分钟，足够我干掉你们两个人了，接下来，就看我飘逸的走位吧！” 说道“走位”两个字的时候，那个猥琐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光球的位置。 “走你妹啊！” 何怡羽早就料到他要用这招，一脚揣在他屁股上，踹了他一个狗啃泥。 但是眼见言非佳就要门牙着地的时候，他的身型突然消失了。 “看，这叫……” “相位转移，早就知道了。” 言非佳正像炫耀的时候，何怡羽毫不客气地接话道。 “你知道就好。”身处虚空之中的言非佳冷笑，“那么你也该知道我显形的时候一定会第一时间放出新月之痕沉默了你们，然后，你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跑掉……” “我知道。”何怡羽不屑地笑着说， “我只想知道你显形的时候怎么能让你的牙不被磕掉。” —————————— “你以为嘴上说说就能赢了吗？我是不会……” 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一个黑影再次卡在了他的脖子上。 上次，变身之后的庞天泽都被萧若寒的毁灭阴影一下掀翻，这次当然更不例外——黑影卡住他的脖子，远远地摔了出去。 “原话奉还。” 萧若寒冷冷地说完，一步一步地向摔出去的庞天泽走去。 “混蛋……还没完……” 庞天泽也想站起来，也想像刚才萧若寒那样如同起死回生一般将局势逆转，也想像动画或者电影里那样在危急时刻爆发小宇宙放出超必杀，可是他刚刚双手撑地想要爬起来，来年各个黑影就拉住了他的双腿，向后一勾…… “你输了。” 萧若寒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对着被三个阴影死死地按在地上的庞天泽说了这三个字。 “不可能！”庞天泽并没有放弃挣扎，“我不会输的！” “你以前也是这么说的吗？”萧若寒的声音不大，但是很冷，如刀子一般割着庞天泽的头骨，将某种钻心的痛苦狠狠地印进他的脑子。被打败自己的人批得一钱不值是最痛苦的，可是对于庞天泽这种离偏执只剩一步之遥的人来说，防止他走向疯狂的最好方法也是这个。这点，萧若寒自己深有体会， “当你以前，因为自己先天的缺陷，被那些游手好闲的混混围殴得满地打滚的时候，你说过这种话吗？” 听到不愿意回忆起的往事，庞天泽挣扎地更剧烈了，但依旧是徒劳。 “所以，你不想输，你认为自己最强，这并不是你心中的信念，而是你获得了力量之后才灌输给自己的信念。”萧若寒一字一句认真地说， “不过就因为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就笃定自己不会输，就笃定所有的人一定会输给你，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你在弱小的时候被别人欺侮，而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就开始欺侮别人，你这么做和那些欺侮你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庞天泽听了这句话，慢慢放弃了挣扎。 “把这种‘欺凌弱小’的行为当成正义，将‘我最强’这种疯话当成真理，然后，再把什么‘我不会输’之类的话挂在嘴边。虽然同样在以前被一群流氓混混不分青红皂白拳打脚踢过，但是你这样的人，我羞与为伍。” 萧若寒说完了就让三个阴影放开了庞天泽，然后就转过了身不在看他。他觉得对方应该是和自己同一类人，所以，自己说的话多少也应该有一些作用…… 的确有一些作用——至少庞天泽没有再挣扎。 他闭上了无神的双眼，开始思考些什么…… “但是，那些曾经欺凌过你的人，你又该做些什么？” 一个黑衣男人，毫无征兆，毫无声息地出现在萧若寒面前，从一方面讲，他已经在这个天台上很久了，但从另外一个方面讲，无论是萧若寒，还是庞天泽，他们都是是习惯隐藏于阴影之中的人，阴影对于他们来说，就仿佛是他们的主场一般。 可是这一次，在激战了那么久之后，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么一个人竟然早早就来到了他们身边。 “在有了力量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难道不是复仇吗？” 那人发出金属摩擦一般的机械声音，而他所说出的话，却并不是反问句，而是的的确确的问句。 萧若寒没有犹豫，坚定地回答说： “是，当然是。” “难道这就不是恃强凌弱？难道这就不是以暴制暴？难道这样的行为，就与那些人有不同？” 连续三个“难道”，似乎是很有气势的诘问，但是萧若寒和庞天泽都能听出来，这个黑衣男子心中充满了不确定。 可是三个“难道”，却直指萧若寒的心底，这是一个很矛盾的问题，可却又是萧若寒最不惧怕回答的问题—— 因为，他永远都只有一个答案： “当然有不同！因为复仇是正义的！” 黑衣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抬起了那只被紧紧地包裹在黑色皮手套中的手，指着萧若寒的方向： “那么，告诉我，这样的复仇，是正义的吗？” 第二卷 第二十五章——同类 仇恨。 无边的仇恨。 当萧若寒的灵魂随着那人举起的手进入那人的意识之海的时候，他所能找到的一切就只有一个词—— “仇恨” 首先，萧若寒是惊讶于一个人的心中竟然可以有这样多的仇恨，如果他是一个从蜜罐子里长大的和谐社会好少年的话也许看到这么多的憎恨就已经昏过去了…… 但是他并不是，于是，也许是嗅到了对方灵魂深处有对自己的共鸣，那人也将心中的一些记忆向萧若寒敞开—— 于是，萧若寒彻底地被震惊了…… 那是怎样一种触目惊心的记忆啊！即便是他也不曾想过这世界上这么多悲惨的事情可以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那些悲惨的场景他以为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见——那些破烂的村落，那些瘦的只剩皮包骨的幼儿，那些衣衫褴褛的只能食腐为生的乞丐，那些社会最阴暗的角落里发生的龌龊勾当，然后就是那一张张如同变态杀人犯一般的狰狞笑脸，一间三面是素白墙壁一面是大镜子的房间，各种冷冰冰的刑具以及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狰狞机械以及化学装置，而接着，就是漫山遍野的尸体，死状各异，惨不堪言…… 当读到这段记忆的时候，无边的恐惧、痛苦，随着仇恨一起，疯狂地涌入萧若寒的脑海，他的大脑再也不堪重负，不由自主地控制他的身体惨叫出声： “啊啊啊！” 黑衣人将手放下，割断了两人之间的精神联系。 萧若寒终于从无边的仇恨之中挣脱出来，终于又重新呼吸到这个世界的空气的他用尽全身力气喘息着，尽力将刚才那些“憎恨”从脑海中排出去。他看着四周，这学校、这夜空、这喧嚣的帝都和天台上的每一块砖和每一寸水泥墙，要努力让自己相信自己现在生活的世界是真实的…… “这样的恨，我应该向谁复仇？” 黑衣服的男人再次发问，语气诚恳而迷惘。 只是这一次，萧若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毕竟，萧若寒也只是刚刚找到了关于他自己的问题的答案，他并不能给出所有问题的解答。萧若寒从来没有惧怕过什么，无论是获得异能之前还是之后。可是对于面前的这个人，他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畏惧，不是来自心理，而是来自一种对于未知怀有敬畏之心的动物本能。萧若寒无法想象一个心中充满了仇恨的人会仿佛懵懂无知的幼儿一般问出这样的问题——要么，他的懵懂无知是伪装，而这样的伪装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要么，就是他已经几近疯狂，与疯狂的边界，就是他现在提出的问题…… 无论是何者，萧若寒都不敢轻易地回答这个问题。 看到了萧若寒的由于，黑衣人又向前了一步，这次，他的话语之间竟然有了一丝人类的热切： “你说，我该向他们复仇吗？” “他们是谁？你想向谁复仇？” 黑衣人转过身，伸出右手指着远方的繁华帝都、午夜霓虹和车水马龙： “当然是他们……人类。” 一旁的庞天泽已经被这个回答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而萧若寒尽管从他的记忆猜到了这个答案，但也是目瞪口呆……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了三个人之中，白色的衬衣在黑漆漆的夜晚如此耀眼。尽管形象略显狼狈，尽管汗水已经在他的背后印出了一个明显的痕迹，但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依旧令人感觉如沐春风： “复仇吗？为什么不呢？” —————————— “你们要付出代价的！” 尽管技能用尽的言非佳已经被何怡羽打成了猪头，但是他依旧嘴硬， “有种你们就杀了我，否则的话你们永远也不能锁定这个计时点，因为根据规则，如果感应范围内同时有双方队员计时器是不会计时的！” “白痴……”何怡羽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拽到计时器跟前， “好好看看再说好么，早就锁定了。” “什么！”言非佳大惊失色，“这不可能！我明明开启了防御符文的！” “符文你妹！你开启之前也不仔细看看，我们已经锁定了这个计时器好不好。” “不可能，这不可能！”言非佳大叫。 “吵死了！”何怡羽这次不想手下留情了，一个魔法箭砸在他脑袋上，本来就被方艺打得半残又被何怡羽痛扁一顿的“天才”终于昏了过去。 “真是麻烦的家伙。”何怡羽拍拍双手对张雯昕说，“我们去萧若寒那边看看吧，他不该这么慢的。” “好啊！”张雯昕还以灿烂的微笑。 —————————— 另一边。 “你是谁？” 黑衣人不认识他，但是萧若寒和庞天泽都认识这个男人——正是叶居风，他用自己传送的能力从仓库第一时间赶到了这里： “我叫叶居风，也是你的同类。” 叶居风微笑着向黑衣人伸出手，而黑衣人犹豫了一下，也终于伸出手和他相握。 “你想要毁灭整个人类社会是吗？”叶居风微笑着说，笑容中看不出任何的虚伪和做作，似乎无比诚恳，黑衣人自然不会怀疑他这样的笑容实际上是伪装…… 于是他点点头。 “为什么呢？你不曾经也是这个社会中的一员，你不曾经也是个人类？” “不，我不是的。”黑衣人说，萧若寒可以明显地听出他语气的变化—— 此刻，面对着叶居风，他已经完全地放下了戒备，这不光是因为叶居风表现出的诚恳，而也从侧面证实了萧若寒的怀疑—— 对方似乎真的是一个如孩童般懵懂无知的人，要么就是他从小就是个傻子，要么就是有什么东西，例如这无尽的仇恨，彻底损害了他的大脑…… “我和他们不一样。”黑衣人十分认真地说， “很不一样，因为我们完全是不同的生命体，我们没有任何相同之处。” “既然没有任何相同之处，你为什么要毁灭他们？我们和人类可以相安无事的共存啊！” “当然不行！”黑衣人马上反驳道，“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感觉什么？” “我们的使命！”黑衣人的声音又恢复了机械般的铿锵， “毁灭人类是我们的使命，是我们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原因。” “你怎么知道的？” “没有为什么。”黑衣人的口气不容置疑，“我就是知道，人类都是懦弱、卑微、无耻、可悲的生物，他们相互利用，相互残杀，他们理应被毁灭，理应被我们取代。” “所以，你觉得他们很可悲？” “对，人类都是可悲的生物。” “你厌恶他们？” “对我极端厌恶他们。” “所以你仇恨他们？” “仇恨人类？”黑衣人听到这句话突然一愣， “你为什么这么说？我并不仇恨人类。” 这句话说完，每个人都愣住了，包括叶居风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萧若寒早就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等等，你不仇视人类？那你为什么想要杀光他们？”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黑衣人的语气变得不耐烦了， “我不仇视他们，我只是极端的憎恨他们……因为他们是如此的龌龊，如此地丑陋，如此地可耻……” 叶居风还在思考他这句话的含义，萧若寒却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之前完全想错了！ 他一直在用自己的经历来揣测对方，于是才有了认识上的偏差！ 他在对方脑海中看到的那一幕幕，并不是对方的经历，而是正如他所想，是电视中的场景—— 只不过，对方的这种感情是如此强烈，以至于看到这样黑暗的场景时，会产生极度的“憎恨”情感，进而，开始憎恨所有的人类，而这种憎恨，却被自己根据自己的经历，给误读成了“仇恨”。 想到这里，萧若寒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相比于憎恨，仇恨这种情绪更容易产生。而憎恨？每个人也许都会因刚才那些黑暗的场景而产生一些情绪，可是却没有人会像这个人一样产生如此强烈的憎恨…… 为什么？ 叶居风也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于是他干脆跳过： “好吧！那你打算怎么毁灭人类？” 回到了他喜欢的话题，他的语气又激动起来： “不需要方法，我就可以毁灭人类，我就是毁灭世界的武器。” “可是……如果你又有毁灭人类的欲望，又有毁灭人类的武器，那你还在等什么？” “等你。”黑衣人说完这话叶居风愣住了，但是，黑衣人马上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确切的说，是等你们。” “等我们？” “我说了，我有毁灭世界的能力，可是这世界上且并不是只有人类，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的物种，而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你们……” “我的同类。” 萧若寒能听出他这句话中蕴含的情感。 “所以说，你是为了我们，所以才没有毁灭世界。” “对也不对……在今天之前，我并不知道你们存在，我只是一直在寻找一切我可能的同类。” “而现在呢？你已经找到了你的同类。” “是的。”黑衣人点点头，目光扫过天台上的三个人，然后用极度认真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 “现在，我—很—高—兴……” 第二卷 第二十六章——黑洞 “你一直在找我们？” “是的。” “找了多久？” “四年。” “四年……”叶居风沉默了，这个人获得能力比他们都早，可是为什么四年来没有人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为什么四年了他都没有找到他们，为什么四年之后他突然出现在帝都，然后搞出了那么一堆精神体…… 但总体而言，这些只是疑虑，他并不怀疑面前的这个人，因为他语气之中的真诚和欣喜不像是作伪。但是即便是这样，叶居风依旧只有一个目标…… “那你现在找到我们了。”叶居风问，“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黑衣人摇摇头。 “这世界上一定不只有我们这些异能者，我们现在的目标是找到他们全部，你想要加入我们吗？” 黑衣人沉默了，萧若寒知道他在犹豫，突然间他发现自己可以了解这个人的想法了——一方面，他心中充斥这难以名状的憎恨和毁灭欲望，让他对于这个世界充满了厌恶，恨不得立刻就将其毁灭；而另一方面，他还残存的，清醒的理智和人类意识中，却一直有个声音让他找寻自己的同伴。 这两种情感，似乎都在萧若寒的心中找到了某些共鸣。 终于，黑衣人不再犹豫，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那就……先找到其他的同类吧……” 叶居风笑着向他伸出了手，黑衣人也写下了所有防备，缓缓地伸出右手…… 萧若寒看到叶居风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等等！” 但已经来不及，叶居风手中的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匕首，深深地插进了黑衣人的心脏。 —————————— 当萧若寒尖叫的时候，当那把匕首的锋刃刺穿谜团的黑衣，当谜团眼中的欣喜和兴奋一点点地褪去、黯淡，然后慢慢地变成冷漠、憎恨和疯狂…… 不知何时出现天台角落的女王只是默默地吐了一口烟，用忧伤的目光望着帝都夜空上那几颗几乎已经被霓虹灯淹没的星。 而与此同时，何怡羽和张雯昕也恰巧在这时赶到了这个天台…… 于是他们同时看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被匕首刺穿的身体里，没有一点鲜血流出…… 确切地说是，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东西流出……而是正相反，叶居风感到了从手上传来的一股巨大的吸引力，他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匕首…… 于是他松开手，匕首被他的身体吸了进去，再也不见踪影。 “这是……”叶居风的声音并没有传出来，声波也连同周围的空间一起被吸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周围的一切都疯狂的涌入谜团的身体之中，黑衣上被匕首刺穿的破痕已经被向里撑到了极限，终于不堪重负…… 从那人的胸前心脏处的那个破口开始，他的衣服被渐渐撕开，裂口越来越大，直到领口，直到后背……直到最后整件衣服都被撕成了两片，然后被吸进了他的身体之中…… 在被吸进谜团的身体中之前，叶居风终于可以看清了黑衣人的真面目。 正如他自己所说，他不是人类—— 他是一个人型的黑洞…… 而，那也是叶居风最后看到的景象—— 接着，他也和他手中的那把匕首一样，被那个黑洞吸了进去。 但是，没人注意到他，因为每个人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天台上的空间开始扭曲，连重力场都开始扭曲……那些青砖，那些水泥和碎瓦，谜团的黑洞变成了每个人的无底深渊，所有人都死死地抓住身边的什么东西，他们的身体都已经悬空，松开手的下场就只有一个——像叶居风一样被吸入黑洞。 何怡羽在第一时间甩出了魔法箭，但现实并不是游戏，那一发魔法箭毫无悬念地石沉大海…… 在何怡羽好不容易扒住了一个大通风口管道的进风口边缘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滑过他的身边，喊着他的名字。 “小羽！” 甚至不需要思考，如同条件反射一般，何怡羽决定了要救她。 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白痴……” 头顶飘来了女王的声音， “移形换位也是打断技。”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何怡羽不满地吼了回去，然后松开了双手，任由自己的身体被黑洞吸过去…… 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和张雯昕移形换位，他的目标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 “只要成功了，技能就结束了。” 这就是他脑中的信念，因为他知道移形换位可以打断谜团的黑洞…… 可是他并不知道一件事—— 如果对方不是谜团，而就是黑洞本身又会如何？ 幽幽的紫色在何怡羽和黑洞之中的空间中一闪而过…… …… 巨大的吸力消失了，引力场又恢复了正常，张雯昕、何怡羽甚至萧若寒和方艺都从半空摔落在平台上，何怡羽总算是成功地在黑洞将所有的人都卷入之前放出了移形换位…… 没有人在那一瞬间看清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黑洞本来就是绝对的黑暗。而事实上，在那个瞬间发生的事情是——黑洞急剧坍缩成无限小的一个点，然后一道无形的波纹从那一点扩散了开去，扫过整个帝都…… 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那个无限小的点随后爆炸开来，巨大的冲击波将师大二附中的教学楼在瞬间夷为平地。 当所有的人（幸好都是身体自动强化了的异能者）终于缓过神来从一片废墟中灰头土脸地爬出来的时候，何怡羽终于意识到他们之中少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那个……谜团哪去了？” 每个人都环顾四周之后，面面相觑，没有人说的清楚那个黑衣人究竟去了哪里……但是仔细一想，却又想不出什么离奇的地方——他本来就是一个黑衣包裹住的黑洞，现在，那身黑衣已经被吸了进去，而那个黑洞也消失了，那么这个人，自然也应该消失了，就像从没存在过一样…… “他不是谜团。” 突然，一个白色衬衣的人突然出现在众人之中，废墟之上，一脸的平静如水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叶居风？！”何怡羽惊讶地大喊，“你还没死！” “你就这么希望我死吗？”叶居风苦笑着。 “放心，他这种人没那么容易死的，习惯就好……”方艺若有所指地冷笑着说。 “你说他不是谜团……”萧若寒打断了这几个人没营养的斗嘴，“什么意思？” “他不是谜团，他是黑洞。” “你打哑谜么？有黑洞这么个英雄？”何怡羽不满意他的答案。 “不是……我是说他曾经是谜团……”叶居风的眼神有些异样，“只不过，在刚才，他已经变成了完完全全的黑洞……” 听完这句话，萧若寒若有所悟似地点点头，而张雯昕和看到楼塌了赶过来的王强，依旧是一脸迷茫，后者更是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说谁。 “你说的是人话吗？我怎么每个字都听得懂，但是连起来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何怡羽不满地吐槽。 “意思就是说，他其实是个牺牲品……” 何怡羽一愣，因为这句话不是叶居风说的，也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说的。 他转过头，看见师大二附中的门外已经停满了闪着*的警车，将校门口封得严严实实。而真正走进校园跟他们说话的，却只有三个人—— 其中一身西服的中年男子，正是贺卿。 而另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自然是朱龙龙。 最后一个，是一位一头银发身穿朴素中山装看起来就像是从开国大典的黑白纪录片里走出来的老者。 叶居风和方艺带头走上前打招呼。 “方老，您来了。” “恩……”被称作方老的老人的笑容很慈祥，先应了他们一声，然后走向在场剩下的众人。 何怡羽、萧若寒、张雯昕、王强和庞天泽。 叶居风从他身后走上前，向众人介绍到： “这一位，是国家安全局15处的主任处长方学津教授。” 看着众人依旧迷惑的目光，老人伸手微笑着打断了叶居风： “国家安全局15处，主要负责异能和异能者的管理和协调工作。” 老人一说话，何怡羽就听出来他就是刚才说了那句“他是个牺牲品”的人。而当他说完话，何怡羽也明白了这老人就是他们所有人的顶头上司，换句话说就是电影动漫里经常出现的那种“大Boss”级的人物。 “这次，张阳的出现是一个意外事件，我知道你们心中都有很多疑惑，所以，我特意过来向你们解释一下今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开始讲，如果有什么问题，你们随时都可以提出来……” “张阳？”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何怡羽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没想到老人的耳力很好，竟然听见了： “没错，他的名字叫张阳。” “他？” “就是这个黑衣人，谜团。” ———————————— P.S.对于人形黑洞理解不能的同学，请参见Muse的《SupermassiveBlackHole》的MV 第二卷 第二十七章——异能与欲望 “我们第一次见到张阳，是在这个部门组建之初，一切有关异能的研究都只存在于纸面上和国外泄露出来的的保密资料之中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张阳意志还没有完全被自己的异能所控制。” 何怡羽听了之后本来不想当出头鸟提问题的，结果看到其他人都一副目不斜视的围观群众表情，他终于忍不住了—— 本来，他也不是一个害怕权威的人： “喂，你说意志被异能控制什么的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我们过个几年也会变成他那个样子吗？” 方教授从衣兜里拿出了几张照片，然后分发给众人： “你们看看，见过这东西吗？” 何怡羽看了照片上的那个水晶状的青蛙，很想大笑出声“这不就是DotA现任更新者Icefrog自己发布的号称是自己照片的图片吗？” 但是，他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这句话，脑海中的思绪被卡在了某个地方，那照片上的那只冰蛙看起来那么熟悉，可是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么一只青蛙，他敢确定不是在网上，而是在很多年年以前，自己还在小学的时候，某一天很晚了从某个地方回家，在帝都的某条街上的栏杆之外的草丛，的那么惊鸿一瞥…… 可是他越想在记忆中翻找这段记忆，有关这段记忆的其他的信息就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他不再确定自己曾经见过这么一个东西，而有关这个东西的所有的记忆都留在了网上的图片和这张照片上…… 他抬起了头，惊讶地发现其他的每个人都是这种古怪的表情——呆呆地愣着，紧锁眉头，仿佛努力在回忆什么似的…… “Déjàvu……” 何怡羽脱口而出了这个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词，说完了才发现自己又冲动了……不过他这种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性格也改不过来就是了…… “不是Déjàvu。”方教授摇摇头，“你们确确实实都见过这个东西，时间是五年前……而这个我们初步认为是来自外星的另一个高级文明，就是你们所有人的异能之源。”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惊讶。 “不用这么吃惊，这个东西已经消失了，在释放完了它全部的能量之后它就碎掉了，化成齑粉。实际上，同样的东西在美国也出现过，而因此我们大概知道这个东西的作用，以及大概会出现的时间和地点。但是我们的计算还是有了一些偏差，于是，在我们成功地把这个东西控制住之前，有一些本来和这件事无关的人，也就是你们，意外地获得了这个东西的能量，成了异能者。” 何怡羽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 “喂喂！那为什么我们这群人恰好都是中学生呢？再说，这和那个张阳又有什么关系？” 方教授给叶居风使了个颜色，然后后者不好意思地环顾众人，然后笑笑， “帝都市少年宫……你们还记得么……” 何怡羽恍然大悟，而看到了其他人同样是恍然大悟的神情，他更加地恍然大悟了： “原来你们都是！” “没错……”叶居风接着说，“这东西就落在少年宫外的某条路上，所以我们放学的时候都经过了那个地方，然后……” “等等……那天接送我的还有我家长啊！难道说他们也……” “不会的，后来我们发现这东西对人体产生变异效果只对一定年龄阶段的人有效，具体来说就是从8岁到20岁的少年和青年人。” “好吧……那这个‘人’呢？张阳……他又是干什么的？” “他是这个东西的发现者。”方教授平静地说， “是他，拿着这个东西，找到我们的。” “什么！”何怡羽大叫道，于其中很明显地包含了一种“你们这种国家权力机关到底是干嘛吃的啊”的意味。 “就是这样，我承认这是我们的工作失误。” 既然白发苍苍的老头都这么说了，何怡羽自然无可吐槽。 “从那之后，我们就开始密切关注你们每个人的生活和行动，然后在确认了你们确实获得了某些能力之后，就将你们调入由我们的人秘密监控的学校里学习，直到你们异能觉醒的那一天。” “我靠！这么说你们一直在监视我们了？” 何怡羽不满地说。 “那又如何，你也没有发现不是么？”这次打断他说话的是方艺，“再说，就凭你的成绩，就算平方一下也够不上八中吧！” “哪有这么差……”何怡羽知道她说的事实是，于是也不再反驳。 “然后，我们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力量，找到了所有可能接触过这个东西的适龄者的资料，并且严加监控起来。不要说我们滥用职权，不尊重人权什么的，这才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而且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美国政府也是这么做的。”方教授看到何怡羽又是一副不忿的表情直接用这句话堵上了他的嘴， “但即便是这样，由于技术不如美国那样先进，我们一共只控制住了不到一半的异能者，而剩下的异能者则散布在帝都乃至全国甚至世界各处了，也许不到他们自己异能觉醒的那一天没人能够发觉。” “喂喂喂……”何怡羽终于听出来对方话语中一处明显的矛盾，“你们不是说动用一切力量找到所有可能接触过这东西的人吗？为什么你们把我们都监控起来了却忘了这个张阳？” “并不是所有的人，而是所有适龄者。”方教授解释说，“可是张阳把东西送来的时候，已经30多岁了。” “什么？！” “恩……所以我们一开始就没有把他列入监控范围，没想到，也许是接触那东西接触的最久，他也获得了异能，而且，强度超过了你们每一个人。” “只是……他因此受到的精神上的影响也超过了你们每一个人。” “精神上的影响？怎样的影响？” 这次，问话的换成了萧若寒，而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似乎更关系这个问题。 “我不会骗你们说这异能只是异能而已，不会对你们的精神产生任何印象。”方教授正色道，“事实上，这些异能并不仅仅是异能，而似乎是曾经另外一个高级智慧的星球上的某些强大的英雄所具备的能力。因此，在你们获得了这种能力的同时，也附带地获得了那些英雄所残存的某些意念。虽然也许并不强大，但是我想你们每个人应该都感受到，自从有了异能之后，你们自己在性格上的变化……” “切……哪有……”何怡羽嗤之以鼻，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如此势单力薄——除了他以外的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甚至包括张雯昕和王强…… “不知为什么，他受到的精神上的影响远远地超过了你们。而恰好，谜团就是一个由‘憎恨’和‘毁灭欲望’两种极端情绪组成的精神体。对于自己的变化一无所觉的他慢慢地被这两种情绪所扭曲了，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一个孤儿，一个一文不名的流浪汉。这两个外来的念头很快就战胜了他自己内心中残存的理想和执着，成了他唯一的目标。而接下来，在五年之内，这两个念头又慢慢地磨灭和吞噬了他的其他意识，让他彻底失去了‘人性’，而成了一个真正的‘谜团’。” “不，并不是谜团。” 出人意料地，叶居风打断了方教授的话， “如果是谜团，那他就和我们一样，只是一个异能者，拥有人的形态和部分谜团的意识。可是他不是，他是一个黑洞，一个由‘憎恨’和‘毁灭欲望’构成的精神体。而如果说他和异能者，也就是我们有什么相似之处的话，就是他还保留着人的形态，以及最后的一点点身为人类的愿望，一个他从未达成的愿望……” “同伴……找到同伴……”萧若寒接着叶居风的话说下去，“他孤独了太久，他渴望找到同伴，无论是身为人类的时候，还是身为异能者的时候。这就是他没有完全蜕变为足以毁灭世界的‘黑洞’的原因。” “而我杀了他……”叶居风的神情有些落寞，“我的匕首刺穿了他的衣服的同时，也毁掉了他最后的愿望，于是，他从谜团变成了黑洞，彻彻底底地失去了‘人’的属性。” “嗯……这样一切都解释的通了。”方教授为两个人说的话作了总结，然后，和所有领导喜欢做的事情一样，开始了批评与教育， “从这件事情，我想你们都应该明白了一个道理——” “永远要相信自己‘人性’的一面，永远不要放弃自己的理想，永远，不要给这随着异能一起到来的欲望，无论是怎样的欲望，一丝一毫夺取你灵魂的机会……” 方教授的话音落下，除了何怡羽依旧是一脸不屑的神情之外，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而其中，萧若寒只是冷眼看着远处角落里的庞天泽。 也许他现在会明白了…… —————————— P.S.由于本人本来就没有很认真地做过本文的设定（设定那种东西根本就不重要啦），所以这张就勉强算是设定了，如果之前有啥和本章设定矛盾的地方，以本章为准（嘛啊……虽然说同样的话我有可能会说第二遍的……）。 总而言之嘛，就是本书的设定都不重要啦，愿意接受的就按照我写的看，如果不愿意接受呢，实际上对于剧情上也没什么影响。。。 第二卷 第二十八章——另一片战场 当那个方教授和带着贺卿、叶居风、方艺、朱龙龙和大批的警察离去之后，何怡羽觉得自己也差不多该走了： “嗬啊啊啊啊~~~~”他打了个哈欠，“各位收拾收拾各回各家吧……困死我了……” 王强挠了挠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唔……总是感觉忘记了什么事情的样子……也许是错觉吧……” “真奇怪……”张雯昕俏皮地翻了翻白眼，“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呢……貌似好像真的忘记了什么的样子……” “喂喂！你们两个不要联手搞怪好不好！”何怡羽无奈地叹了口气，“何况旁边还有别的学校的家伙在看……不对……等等……别的学校的家伙……” 何怡羽看到远处萧若寒和庞天泽并肩离去的背影的时候，才终于想起来他们和师大二附中的比赛还没有结束…… “我勒个擦！”何怡羽随口骂了一句，然后抬起左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上面显示己方计时点的地方赫然亮起了两盏红灯，这说明远在几公里之外，八中的计时器已经有两个被对方锁定了。一个穿着黑衣总是捂嘴淫笑的男人面孔一下子从脑海中浮了出来，何怡羽忍不住破口大骂， “那个无耻的混蛋！竟然趁机跑去八中……” 张雯昕和王强的脸上也露出了愤怒的表情，那个家伙显然是趁着所有人都在和谜团死磕或者被异能者总Boss训话的时候，偷偷飞到八中去想要偷下这场胜利……虽然说在规则上没说不可以，或者说，这次异能者大赛的宗旨就是用尽一切手段获得胜利，即便是谜团的出现还是其他的后续事件都属于不可抗力，参赛的双方也应该想办法应付。但是，这种行为和DotA里的偷塔一样，都属于极度龌龊的不道德行为。 但是此刻，三个人没时间去计较这么多了——他们冲向那片废墟，找到了计时器，然后就只能默默等待计时器的15分钟倒计时。不管他们再如何心急如焚或者咬牙切齿，他们也无法左右时间的流逝。现在，对于他们来说，胜负的结果已经完全不掌握在他们的手上了——15分钟的时间不够他们赶去八中，于是他们能做的就只有默默祈祷江左岸的动作比他们慢一些了…… 但也不尽然—— 何怡羽按下了手表上的某个按钮，启动了“防御符文”机制。 …… 这场比赛最后的结果是，正义战胜了邪恶，光明战胜了黑暗，无耻的人战胜了更无耻的人—— 八中队最后只领先江左岸一分钟锁定了三个计时器，所以，何怡羽他们真的赢在了两分钟的防御符文效果上面，而江左岸和师大二附中队，却恰恰输在了某个自称天才的家伙白白浪费了防御符文的机会。但是，虽然江左岸的偷袭行为失败了，但是他还是利用规则给了何怡羽他们足够的麻烦。他锁定了最后一个计时器之后扬长而去，根据“决战”机制，何怡羽等人只好在清晨的寒风中一直在师大二附中守候，直到凌晨六点的时候才取得这场艰难的胜利…… 当然，这都是后话，此时在师大二附教学楼废墟之中的八中三人众，还在焦急地等候计时器锁定…… —————————— 而与此同时，另外一片战场上，一场战争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战前的气氛焦急而凝重—— 在一间容纳了几千台电脑的巨大房间里，贺卿正站在房间最前端的一排显示器和大屏幕前，他的身旁，二十多张椅子上坐着神色紧张的男男女女，其中，那位头发银白色的老者赫然就是十五处的主任方教授，而20多个人里，还有一个靓丽的身影，正是中央电视台的美女记者秦雪…… 但是，叶居风、方艺和朱龙龙并不在其中。 “报告贺队长，一号突击小组准备完毕。” “报告贺队长，二号攻坚小组准备完毕。” “报告贺队长，三号阴影小组准备完毕。” “报告贺队长，四号紧急反应小组准备完毕。” “报告贺队长，电视台那边说已经可以开始了。” 贺卿的脸略微上扬，看着面前的几块巨大显示屏和监视器，默然无语。现在，正中间的那块显示屏正放着某个曾经以中立立场知名的香港电视台的新闻报道，记者的声音被关掉了，但是配合着背景画面，可以看出那记者身处的地方，正是帝都的六里桥，今夜发生激战的地方。 在屏幕的下方，打着新闻标题—— “帝都警方打击犯罪突击行动。” 但是，尽管他们努力地做着现场报道，但是他们也只能被警察挡在外面。真正取得了第一首现场报道的媒体只有一家…… 在荧幕的强光之中，没有人能看得清他脸上的神情究竟是兴奋、激动、紧张、凝重或者是洋洋得意。 “那么，开始吧。” 他低声宣告了这个被称为“侠客”的行动的开始。 正中间的屏幕切给了中央电视台，那是12点的午夜新闻播报，两位主持人一如既往地用一张扑克脸介绍着7点新闻联播已经播过一次的内容。只不过，在其中的某一段，新闻中播出了“帝都市公安干警打击犯罪团伙行动”的新闻。然后，主持人用催眠一般的平淡语调介绍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背景象征性地给了一些所谓的现场画面，基本上就是漆黑一片，只看得到黑压压的一片警察包围着那一间仓库，而有关异能者的画面全部都被剪掉了…… 然后这段新闻就结束了，和以往的新闻没有任何不同，一样的正面，一样的空洞，一样的不知所云……但是，看到这里，贺卿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他的主战场不在这里…… “侠客计划进入第一阶段。” 随着他的话，第一小组开始了战争的第一阶段——突击。 在各大论坛上——天涯、猫扑、水木等等，陆续出现了一些对于这一段新闻质疑的帖子，然后，最早是在新浪的围脖上，一个ID是“我看到了！”的人发了一张模糊不清的图片，直接指出中央电视台的新闻根本就是胡扯淡，然后，这条微博在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内被7w人关注分享。而与此同时，天涯上最先有人用图文并茂的形式，指出了中央电视台新闻中的几个穿帮镜头，而其中的某一个画面中，在众多的警察身后，隐约可见一个奇怪的黑影…… 而接着，一位自称“中央电视台内部人士”在优酷上发布了一段自称是中央电视台内部视频——那一段不到半分钟的视频中，可以看到无数黑色的不明生物，以及和他们作战的警察们的绝望，然后在这时，一个一身奇装异服的少女突然出现，骂了一句脏话之后，所有的黑色不明生物都抽搐着消失…… 立刻有人对视频的真实性产生质疑，其中有人指出这是电影里的片段，并且言之凿凿地说出了电影的名字。当然，也同样有一些人开始对第一类人进行谩骂攻击，指出他们不过是在哗众取宠。但更多的人则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惊呼声，开始互相询问那种黑色生命体究竟是什么东西…… 以及那个美丽的非主流少女究竟是谁。 而“侠客行动”的第一阶段，随着秦雪博客上放出的视频而达到高-潮—— 巨大的荧幕中央显示的是秦雪的新浪博客，正中间她发布的那段视频正是她在现场用手持DV拍下来的部分，而在博客里她解释道当时两个摄影师都昏了过去，于是她本着一个记者的职业道德，拿出了随身携带的DV就跟着异能者冲了上去，拍下了这一段珍贵的影像—— 大量的黑色精神体，叶居风的召唤树人以及朱龙龙炫目得如同电影特效一般的异能…… 在屏幕之下，秦雪静静地坐着，这些事情显然不是她做的，但是，从她平静地眼神中可以看出，这一切的确是得到了她的许可，因为，她也是这个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随着秦雪博客的发布，太多太多的东西开始浮上了水面，饶是近一个星期来“异能者”，“超能英雄”等等的话题已经层出不穷，这一段视频的威力仍旧堪比*，直接轰碎了所有人之前苦苦建立的世界观…… 于是，整个网络疯狂了，各种各样关于这个视频，关于这件事，关于黑色精神体和异能者的帖子在各大论坛上如同礼花一般绽放开来，几大论坛的各种板块的首页几乎都被这类帖子所充满，这类帖子中有近一半出自第一小组的手笔，而剩下的一半来自激动到几近疯狂的网民。但之前的那个新闻，以及随后的造势宣传，也就是行动的第一部分显然已经起到了应有的作用，网民的注意力并没有像之前的一些事件那样集中在对于政府的质疑和这个视频真伪的质疑上，而直接转到了这次计划的目标也是核心——“异能与异能者”身上……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二号攻坚小组，贺卿宣布行动正式进入第二阶段。 第二卷 第二十九章——网络战 侠客行动正式进入第二阶段，第二攻坚小组的全体人员正在紧张地工作着，和第一组的人不同，他们的工作主要不是开辟战场，而是巩固已经取得的优势和战略果实——论坛就是阵地，论坛首页就是主战场，每一个帖子都是一条战线，每一个高级别ID都是一个军官，每一个没被封掉的ID都是一个士兵，每一条回帖都是射出的子弹…… “猫扑上现在最上面那个帖子是谁发的？给我沉下去！” 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不停地仿佛得了焦虑症一般按着F5刷新着页面，然后，根据状况将一条条指令通过战地通讯设备——QQ传给他的每一个战士。有人也许会问同样在一个大厅里为什么不直接用喊的，答案是他们要联系的并不是身处这个大厅里的人——这次战争动员的人数远远不止大厅里的这些，身处大厅里的这些第二小组的组员们只是战争中的指挥者，而他们手下的士兵，正分散在世界各地的电脑前，和他们一样时而一遍遍地用F5刷新着页面，时而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然后按下Ctrl+Enter。 相比于开拓战场，现在这一段才是战斗的相持阶段，无论是参战人数，还是战斗的激烈程度，都要远远超过第一阶段，从某种意义上说，现在，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整个大厅里，只剩下“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 “天涯上突然冒出了一堆马甲开始人身攻击，喷子小队迅速去支援！” “猫扑上局势稳定，全员减缓发帖速度，不要露出破绽。” “水木上突然冒出了几个元老，马甲部队顶不住了，请求精英小队介入……” 主席台，也就是贺卿和二十多个“观战人员”身处的地方。在他们后面不远处有几个一身军服的技术兵，正努力地剪辑着各个组员各台电脑上反馈回来的最新信息，将其中最重要的部分投射到大屏幕上，让主席台上的观战者，最重要的是总指挥贺卿，可以全面地了解即时的战况。 而在大屏幕前，看着不停闪动的各个战场上的情况，贺卿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他的手心中攥满了汗水，可是他担心的却不是紧张的局势，而是局势的紧张……这不是什么文字游戏，而是事实——因为他清楚地知道，现在还远远没到最困难的时刻，可是现在他就已经投入了第二小组几乎全部的力量，那么真正到了困难来临的时候，他又该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不觉中窗外的天色已经微亮，已经是清晨了。 大厅里的屏幕还在闪动着，目前，传来的只有捷报： “报告贺指挥，天涯论坛的网友情绪稳定。” “报告贺指挥，猫扑论坛的网友情绪稳定。” “报告贺指挥，水木论坛的网友情绪稳定。” “报告贺指挥，百度贴吧的网友情绪稳定。” …… 在场的所有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只有贺卿依旧神色凝重——真正的考验还远远没有到来…… 实际上，这种“网络战”的概念仍旧处于字面阶段，不要说先例，就连对此方面的研究，国内外也寥寥无几。而且，根据贺卿的理论，最有基础应用这种网络战的国家，不是科技发达的欧美，而是人口密度更高，科技反而次发达的亚洲地区。而最有可能能把“网络战”这种概念应用于实战的，只有有魄力也有能力的天朝政府。 而现在，天朝政府采用了他的理论，才有了这次“侠客行动”。 如果他成功了，他将成为一个新的符号，一个传说，将被后世写进教科书里的“网络战第一人”。 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也有很多，其中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他永远也不知道他会面对怎样的困难，在网络这个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如有不慎，所有的人都会变成敌人…… 九点了——是大部分公司上班的时间，也是大部分上班族第一次点开浏览器的时间…… “天涯论坛浏览器的访问人数达到黄色预警值。” “猫扑论坛浏览器的访问人数达到黄色预警值。” 先是两个主题是上班族的论坛，然后，水木、未名等学生为主体的BBS也陆续达到了黄色预警值…… 大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 “猫扑首页突然出现三个不明ID发的帖子，追查IP中。” “百度异能吧流量过大关闭，迅速建立新战场。” “天涯论坛版主将一个不明主贴置顶，追查IP中。” “网易新闻主页出现新闻。” “新浪有大量不明来源微博被分享，追查IP中。” “优酷上出现最新视频，不是我们发布的，清晰度不高，是否封锁请指示。” “报告贺指挥，IP追查结果，大量IP从上海，广州和境外进入，请求第三小组介入。” “来了……”贺卿自言自语了一句，立刻做出决断， “第三阴影小组开始可以开始动作了，掐断几个主要IP。然后，第二小组放缓发帖速度，我们要把节奏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现在，侠客行动进入第三阶段。” —————————— 第三阶段是僵持阶段，与第一阶段的突击和第二阶段的全面进攻不同，第三阶段的主要目的，是掌握某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叫做“节奏”。 在第三阶段中，他们要做的是控制住整个局面，不再像之前那样封锁整个版将一切反面的言论全部湮灭，而是尽量减缓发帖的速度，尽量注意用词避免“战”的产生，然后，发一些无关内容，例如八卦、美女图之类的东西，缓和一下各大论坛的压力…… 当然，应该说，贺卿是这样计划的…… 没有任何先例，没有任何实验，这个“第三阶段”只不过停留在他的概念之中，而这一次，他完全失算了—— 前两个阶段的铺垫，致使第三个阶段完全失去了出现的可能，就像是在大堤上敲开一个决口一般，现在的网民，就像是一头被放出笼子的凶兽，再也收不住了！ 大厅里，每个还在电脑前坐着的人此刻都是双目赤红，汗流浃背。整个通宵的奋战已经几乎耗尽了他们所有的力量，而现在，他们却不能休息，因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最危急的关头，一旦在这个时候松懈，他们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不，在网络上，没有什么付之东流。 在网络上，如果失败，就永远会起到反效果，他们做的一切就变成了为他人做嫁衣…… 从整个行动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12个小时。随着正午12点，也就是午休时间的临近，访问论坛的人数呈现指数般增长，而且完全没有减少的迹象。人们在QQ里激烈地讨论，在微博里分享着最新消息，在电话里、学校里、餐厅里、超市里……向每一个路人询问和这件事有关的最新消息——官方的新闻依旧官方，人肉的力量终归有限，贺卿的小组按计划放出的那些最新消息已经满足不了饥渴的网民们的胃口，他们几近疯狂…… “天涯论坛访问人数超过红色警戒线，请求第四小组增援” “猫扑论坛访问人数超过红色警戒线，请求第四小组增援。” “百度贴吧访问人数超过红色警戒线，请求第四小组增援……” 在贺卿的计划中，等到第四阶段收尾阶段，也就是下午下班之后网络访问的高峰之后才会派上用场的第四特别反应小组，似乎已经到了不得不加入的地步了。可是，如果现在提前六个小时就派上了第四小组，那么六个小时之后又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他没有应急预案，一切都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 “派上第四小组吧！” 他的语气中终于露出了疲惫——他已经没有选择，他只能在立即认输和拼死抵抗中选一条路，他选择了后者，然后他就无能为力了，他能做的唯一的事，就是等待奇迹发生…… 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小时，观战的人只是嗅出了空气中不详的味道，贺卿虽然已经几乎绝望，但是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坚毅和执着，而真正知道已经到了生死关头的人，是那些在电脑前接近崩溃边缘的组员们： “天涯守不住了，是否转进猫扑？请指示！” “猫扑急需支援，喷子小队呢？喷子小队快过来干掉这些新ID。” “喷子小队ID损失过半，你们去找第三小组支援。” “不行！第三小组不能直接接入论坛纠纷，否则会被人怀疑。” “该死，我们孤立无援了。天涯的队员听好了，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了，我们的背后就是万丈深渊！告诉你们的人我们已经没退路了，从现在起每帖工资涨到一块！” 下午三点天涯论坛彻底失去控制…… 当天涯小队的队长向和情报搞完这个消息之后，他就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倒了下去，然后立即被人抬出了大厅…… 整个大厅中的气氛如死一般压抑。 现在，即便是那20几个观战的领导和客人，也能看得出来—— 他们输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低头思考的贺卿身上，等着他宣布行动结束，或者，等着他还能有什么办法扭转乾坤。 在这时，贺卿突然抬起头…… 他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一开始的傻笑，变成大笑，最后变成歇斯底里的狂笑。 “他疯了？” 有人窃窃私语了一句，却被贺卿听在耳中。 “疯了？”贺卿停止了大笑，对着那个人点了点头， “没错，我是疯了……” “我竟然疯到想要控制整个网络……” 第二卷 第三十章——超新星 “网络战？” 曾经，当他将这个概念介绍给政府的高官时，他们都嗤之以鼻， “网络战能干什么？” 刚从美国学成归来，满胸抱负的贺卿傲然抬着头，只说了一句话：“掌握了网络就掌握了舆论，掌握了舆论就掌握了民意，而掌握了民意……” “就掌握了世界！” 高官们窃笑着，互相交换着不相信的眼神。对于这样的反应，贺卿早已经司空见惯。但是他相信，总会有人理解他所说的这些东西的深远意义的，也许不是现在，也许是不远的将来，当这一批的高官下去之后，终会有一群了解网络，了解信息时代，了解现代社会结构的领导会认识到自己的价值…… “那么……”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领导站了起来，“可是，你要怎么掌握网络，这么多网民？这么多不同的声音？你不可能让反对你的声音消失……” “当然不可能！”贺卿微微一笑，“但是我们可以让我们的声音永远压过反对者。就像大禹治水一般，我们不试图挡住民意的激流，我们只是将他们引向我们想去的方向。而最终，民意将不复存在，而我们的意愿，就是人民的意愿。” 说到这里，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这句话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政府的意愿，就是人民的意愿，这是怎样的理想状态啊！ “可是你说了这么多，却没说怎样做！引导网民可没那么简单，你看看广电总局，他们掌握了几乎所有的资源，最后的结果呢？还不是在网上被千夫所指？” “所以你们需要我！所以你们才需要我的‘网络战’。在广播可以垄断舆论的时代，我们只要让他们相信就好了；而在电视媒体可以垄断舆论的时代，我们只要多想一步，然后骗他们相信就好了；而在网络时代，老一套的方法当然都行不通了，我们不能让他们相信任何东西，我们也骗不了他们，所以我们要多想两步——” “我们要引领他们去相信。” “怎么做？” “很简单。”贺卿说，“了解他们喜欢什么，然后把我们要达到的目的，伪装成他们喜闻乐见的样子……网民是一群最没有目的性的群体，可是当他们有了某种目的性之后，又会爆发出极端强大的力量——那么，你是想追在这力量后面跑，试图拦住他们，还是想要在前面举着一闪大旗，引领他们跑向你想让他们去的地方？” “你想做举旗子的人？凭什么？” “凭什么？”贺卿傲然笑着，“就凭我能，这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怎么做！” …… 以上的这些，是贺卿刚刚被招入政府的时候说的话。而刚刚，他发现自己竟然在执行“侠客行动”的时候，把自己最引以为豪的理论基础忘得一干二净…… 想到了这点，才有了刚才的那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 而现在，看着焦急的众人和满脸疲惫的组员们，贺卿深深地鞠了一躬： “抱歉诸位，我现在宣布‘侠客计划’失败了。这一切都是由于我一个人的失误造成的，诸位都已经尽力了，我以个人的身份向诸位致以最诚挚的敬意和感激。” 全场一片哗然。 “请安静片刻……”贺卿的脸上恢复了之前的那种淡然的神情，仿佛又再次成竹在胸， “但是，我现在还有一个办法，可以重新扭转局势，可以让我们依旧取得我们想取得的结果，甚至更好。” 全场的喧哗霎时间又安静了下来，人人的表情都是一样的惊讶，而现在站在台上的贺卿，就仿佛这支巨型乐队的指挥，指挥着他们的喜怒哀乐…… “我需要的，只是各位的配合……我的新计划——‘超新星’。” —————————— 何怡羽一觉起来，发现他周围的世界完全变了—— 他与以前的每个星期日一般地起床，刷牙，洗脸，然后迷迷糊糊地打着哈欠在餐桌上坐下，然后一边吃着父母准备的早餐，一边用遥控器打开电视—— 中央五台的东方时空，被访谈的那个人看上去怎么这么眼熟…… 何怡羽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差点没把嘴里的牛奶全喷出来—— 这不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叫方什么什么的教授么？！ 何怡羽马上换了台——中央三：艺术人生。 “我操！”在家长的怒视下，这句骂人话就这么理所当然的脱口而出—— 被主持人采访的那家伙，不是方艺又是谁？ “小羽啊……”爸爸突然将手中的北京青年报合上，非常严肃地说话了，“骂人可是不好的，千万别跟这种人学……” 他的手分明指向电视上的方艺，何怡羽差点被吓得尿了裤子——老爸怎么会知道方艺和自己是一队的异能者…… “啊……老爸，这长得就不像好东西的女人是谁啊……” 何怡羽冷静下来之后决定装傻。 “哦……你还不知道。”说完他爸爸就把手中的报纸递了给他，在第一版的一幅巨大照片上点了点，“就是这上面的这个打扮得很奇怪的女孩，新闻也报道了……” “报道什么了？” “这女孩好像有什么……特异功能……”何怡羽听了又打了个寒颤，“然后帮着警察消灭了什么外星生物之类的……” 何怡羽一颗心直直地往下坠，只能勉强地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 “这个女孩就好多了。”妈妈也插进了对话之中，将报纸翻到第二页，指着另外一幅照片说，“衣服穿得也漂亮，跟古装片里的新娘子似的。” “您这是什么审美啊！”何怡羽在心中默默吐槽，不用看都知道他们说的是谁了。 “唉……现在真的是什么奇怪的人都有啊，穿着这种奇装异服就跑出来了，还出口成脏，政府也不管管，还放在新闻里了。”父亲关上了电视，感慨世风日下。 “话可不能这么说！”母亲立刻表示了异议，“人家用特异功能消灭了外星人，你没看报纸上说吗？连警察都拿外星人没办法，要不是这些人帮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老何啊，你在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时候，人家维护了社会秩序，维护了人民安全，你还得感谢人家呢！” “维护了社会稳定？你看他们这打扮，这样子，还特异功能？一点也不和谐，政府这么宣传他们也不知道什么目的，真是毒害青少年。万一以后的年轻人都跟他们学怎么办？” “学他们有什么不好？”母亲反唇相讥，又翻到了报纸的中版彩页，“你看看这个女孩就挺好，长得漂亮不说，品学兼优，市三好生，父亲还是实验中学校长。看看这采访，人话说得多有水平。” “照片照的好……”何怡羽对报纸照片上的那个笑容表示不满，“比真人好看多了……” “你认识她？”母亲的眼中闪动着八卦的光芒。 “不……不认识……见过一面……”何怡羽连忙摆手。 “那这个方艺呢？”母亲追问，“报上说她是你们学校的哎！还是学生会主席加校刊总编加校电台主持呢！你认识她吗？” 何怡羽刚要说不认识，父亲就插话进来： “这种人都能当学生会主席，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然后，父亲和母亲就开始争吵起来，完全忘记了，也不知道他们的儿子，其实正是这些异能者中的一员…… —————————— 何怡羽悄悄地离开了餐桌，躲进自己的房间里打开电脑上网。几乎不需要上论坛去找，所有新闻网站的门户就已经充斥了昨晚的新闻，有关异能者的讨论，还有秦雪拍下的那一段视频。 何怡羽反复地看了那段视频n遍，依旧感觉身在梦中—— 这所谓的异能者，这所有的小说里都像做贼一般藏匿着的异能者，或者就是被政府机关秘密部门悉心保护隐藏起来的异能者，就这样在网上暴露在了公众面前么？ “这可怎么得了？” 这是他脑子里第一冒出来的想法。 而随后，经过了一些思考之后，他突然又觉得似乎的确又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的家长也没疯，看向窗外，也没有出现一幅世界末日般的景象——人们还是在该干什么干什么…… 接着，何怡羽上了几个他平时经常上的论坛，也许是“做贼心虚”的缘故，今天他不敢发帖说自己是异能者，只是随便看看…… 结果发现论坛上网民的情绪异常稳定，比他想象的要稳定得多。任何一次出现什么争议话题的时候都会有人出来战，何怡羽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件事出来之后论坛上早就吵翻了天，可是事实正相反—— 今日的论坛异常的和谐，基本上所有的人都站在了异能者一方，通通表示异能者很强大，很有爱，现实中终于也有超能英雄了大家都非常兴奋。同时，他们第一次表示出了对于天朝政府和中央电视台的赞赏，表示这次竟然没有隐瞒地报道真相，实在难能可贵…… 而除此之外，唯一的战就是方艺和朱龙龙的粉丝在拥护自己的偶像互喷口水；唯一的不和谐音，就是有人质疑那些外星生物究竟从何而来。 何怡羽皱起了眉头，其实，他并不是唯一的一个察觉到今日网民的反常的……甚至，他也不是第一个将怀疑的眼神投向政府，认为是政府在幕后策划着这一切的…… 可是那又如何呢？ 这一次政府可没有隐瞒任何东西，也没有虚构任何东西。这一次政府将所有的一切都曝光在了民众面前，只不过，是以最光鲜亮丽，精心粉饰过的方式。 他们捧红了这些“偶像”，成功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些美丽的性格各异的少女异能者身上。无论是以前站在那一派的人士，他们抵挡不了偶像的力量——异能者的潮流，政府的导向，正通过这些偶像们，潜移默化地传达给了网民和整个社会…… 这就是贺卿的“超新星计划”。 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出名了 何怡羽拿出了电话，第一个想起的人和第二个想起的人分别是凌霜霜和方艺，可是，这两个人的电话是他最不想去打的。而其他的人，例如王强和张雯昕（萧若寒没电话），何怡羽认为他们估计和自己一样不明真相，所以思前想后，他还是给叶居风打了个电话。 电话通了…… “喂！叶同学啊，这新闻啥的是咋回事？” 对方沉默半响，冷冷地回答： “你谁啊？” “我何怡羽……” “哦，小羽啊！”叶居风的声音转暖，“没什么事啊！就是中央电视台如实的反映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而已。” “如实反映？以前怎么不见它如实反映？”何怡羽说，“别搞笑了，肯定是你们还有那个方什么的老头有啥阴谋，我好歹也是异能者的一员，我要求知情权……” 背景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 “对不起，小羽，我还有事得先挂了。”叶居风飞快地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话，看中央一就好了……” 话音没落对面就挂了电话。何怡羽无奈之后走回客厅和父母抢电视，看到了他们已经完全沉迷于争吵和互相揭老底，何怡羽心中无比欣慰，自然而然地拿起了遥控器转台到中央1。其实父母的争吵倒是很能反映问题——对于老一辈的同志们，父亲代表了保守的一派，自小接受共产主义唯物主义思想科学世界观的教育，自然对于这种新鲜事物什么牛鬼-蛇神怪力乱神之类的东西深恶痛绝。而母亲则代表老一辈中立场不坚定的分子，政治立场极度不坚定，只是乐于凑热闹，八卦什么的最喜欢了的这种……这两种人的比例在老一辈同志之中应该是1：1。 可是，网络上的网民中的比例可完全不是这样，异能者会让很多人找到爽点——无论是喜欢游戏的、喜欢动漫的、喜欢美女帅哥的、崇拜偶像的、追星的、非主流……统统可以在这帮性格形象各异的人里面找到共鸣，于是，支持异能者的声音才会占到现在这样压倒性的优势……至于以后可能会出现的问题是以后的事情，何怡羽相信以政府的宣传能力，在加上现在这一个奇招体现出来的英明神武，保持住异能者超高的人气不成问题…… 当以上的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出现在何怡羽的脑海里的时候，电视上出现了某个东方时空专题节目，当“异能者”三个大字闪动在屏幕中央的时候，何怡羽的脑子“嗡”的一下就呆掉了…… 接下来，叶居风出现在了屏幕正中，开始长篇大论胡扯起了什么异能者的来历之类。当然，这个所谓的来历比方老头告诉他们的还要更胡扯一些，所以何怡羽自然而然地忽略了这一段废话。 可是后面的重要部分却听得他毛骨悚然： “请不要担心你身边的人突然变成了异能者，我手上有一份帝都所有异能者的完全名单，都是帝都各高中的在校学生。他们分别是……八中：方艺，何怡羽……” 直到身旁两道冷冰冰地目光像自己射来，何怡羽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政府卖了…… “小羽，刚才他好像叫了你的名字。” “哈哈……有么？你听错了吧……”何怡羽一边后退一边想要打马虎眼糊弄过去。 “不会吧，你看，这还有字幕，八中没有别的‘何怡羽’了吧！” 看到电视屏幕的左边用红底白字打出来的“名单”，何怡羽欲哭无泪，他只能在心中怒吼： “你们这帮家伙做事还真TMD没有底线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加玄幻，但是也在何怡羽的意料之中，他家的电话就没断过。除此之外，中央电视台上的节目一次又一次地打击着他的心灵，除了在各个台循环播放叶居风那一通讲话之外，中央三开始介绍方艺的乐队，中央四放那个介绍的英文版，中央五介绍异能者大赛，中央八还来了个什么“探索发现——走进异能”。就连晚上的新闻联播里也搞出了个“每日一个异能者”的栏目来介绍自己这拨人，然后焦点访谈还装模作样地来了个“异能者——是法外之徒还是邻家少年？”，当然，说来说去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后者。 而在忍受这些主旋律宣传的同时，何怡羽还要接受来自父母的问责——父亲对于异能者的态度已经来了个180度大转弯，但是仍旧不停地教育他“要听党和组织的话，一切服从上级命令，最重要的是，不要耽误了学习”云云；而母亲则一脸兴奋地问他有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能力可以向他们展示一下，然后激动地把自己儿子是异能者的消息打电话通知给所有的七大叔八大姨什么的，她唯一纠结的是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何怡羽以前不告诉她…… 整整一天，他都没有机会去上网，而且，他甚至不敢打开电脑……他知道他的QQ应该已经爆了，而他的一切资料说不定已经被损友们爆到网上了，然后，通过强大的人肉引擎，他的一切就已经无所遁形…… 总之，何怡羽完全处于混沌状态度过了星期天，心中诅咒着想出这种宣传办法的政府官员…… 第二天，在地铁上的时候，开始有一些陌生人对他指指点点，他明白这就是人肉的作用。但是很显然人肉的效果只是一般，因为何怡羽在众多异能者中并不起眼，他敢肯定张雯昕收到的待遇肯定比自己的规格高得多…… 不由自主地何怡羽有了些许被忽视的感觉： “该死！那个什么谜团可是被我干掉的呀！” 然后，当他来到学校，他又被震惊了一把—— 校门的正下方挂着一条红色的横幅，写着“热烈祝贺方艺、何怡羽、王强、张雯昕、萧若寒五位同学成为异能者，为校争光”。校门里已经围满了人，看到何怡羽的出现之后都是一阵欢呼，纷纷拿出手机，围观、拍照、投食（我写这两个字干吗）…… 在主席台上，张雯昕、王强、方艺和萧若寒都已经站在那里了，何怡羽以为他们都会想自己一样尴尬，没想到除了萧若寒有些不适应这种受人瞩目的感觉之外，人人的表情都很正常。方艺皱着眉头，何怡羽知道她一定是因为烟瘾犯了不能抽烟而不爽。可是王强和张雯昕却像没事人一般有说有笑，还是不时地和主席台下的同学聊着天，这点也让何怡羽深受打击，一肚子的牢骚又不知道该跟谁倾吐了。 学生处的屈主任满面笑容地将何怡羽迎上了主席台，看着那一脸强装出来的微笑何怡羽一肚子的不爽，可是屈主任也不傻，悄悄地对他说了一句话： “听说是你把谜团干掉的，了不起啊，我以前真是低估你了。” 听了这句话，何怡羽立刻笑逐颜开了。 “单纯的少年……”屈主任在心中冷笑着。 于是，就是普通的那种表彰大会，从来没有在任何场合高高在上被表彰过的何怡羽小小地满足了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接下来，何怡羽的生活渐渐恢复了正常……当然，是指相对于第一天的那种正常—— 同学和老师看他的目光都不再相同了，到了下午路人也开始和他兴高采烈地打招呼了，到了家里，亲戚朋友来家里吃饭，频频向他敬酒，大家都喝得有点高，然后他迷迷糊糊地打开电脑，一狠心把QQ一关不和任何人说话，直接点上常逛的论坛。一咬牙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然后先是受到质疑，证实了之后开始受到追捧，当他百度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贴吧里已经有人把自己之前“冲动哥”的视频发上去了，有很多小mm贴出自己的照片要求交往……于是他自然又是亮明身份，轻松地获得了吧主的位置之后，然后开始调戏小mm，正聊在兴头上的时候，一个叫做“张雯昕”的ID进来发言了： “嘻嘻……QQ叫你也不回复，原来在这里和小mm聊天。” 何怡羽霎那间冒了一身冷汗，酒也完全醒了，他才想起来这是论坛不是QQ，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人看到的……于是他立刻打发了小mm，注册了几个马甲，开始四处游荡…… 然后他郁闷地发现，似乎所有异能者的贴吧人气都比他高，尤其是方艺，由于那段视频，另类的造型和那一句脏话，再加上今天又上了新闻联播的“每天一个异能者”，而且何怡羽也极不情愿地勉强承认她是一个美女，她的风头现在在网上一时无两，远远超过之前什么芙蓉什么凤姐什么马诺，甚至隐隐有和春哥分庭抗礼的趋势了。 他很不情愿地点进去，发现了她竟然还借势出了专辑，在他看来完全是噪音的东西竟然在从来没有付费下载习惯的天朝，首日就在网上卖出了十万……这点令何怡羽极度不爽，他决定立刻建立自己的网站主页，然后成立粉丝团！ 于是，何怡羽一直在电脑上捣鼓到凌晨四点，才抱着电脑心满意足地睡去…… 在第一日的阵痛之后，何怡羽将要开始享受成名的快感了。 第二卷 第三十二章——成名之后 第二天上课的路上，何怡羽终于欣慰地发现自己周围的世界变化了。当他走上地铁，终于有许多可爱的小mm兴奋地对着他指指点点了—— “你们看！那不是那个异能者何怡羽吗？” “是啊是啊！看起来比网络上的可爱多了呢！” “恩！那个视频上看起来好凶，不良少年的样子。” “现实中看起来好多了，分明就是清纯的小正太嘛！好想捏一把~~” “不知道和那个叶居风两个人谁攻谁受？” “我家的风风当然是攻了！他和师大二附的那个江左岸才是绝佳的CP啊，这个家伙顶多就是个弱气受罢了，还是诱受……” “受你妹啊！”何怡羽终于忍不住站出来了，“受不了你们这些腐女了，明明没见过真人什么都不了解就乱安排什么CP什么攻受的最讨厌了！还有不要就动不动把江左岸那种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和别人放在一起，实在玷污了异能者这个群体啊！” 几个女孩不说话了，等到何怡羽转过身，身后立刻就又响起了叽叽喳喳的声音： “哇，果然和视频上看到的一样凶恶呢！” “就是，这种不良少年最讨厌了。” “还说别人呢！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 “就是，江左岸比他美型多了，更不要说我家风风。” 当何怡羽再度愤怒地转过头的时候，几个女孩同时转过头向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跑掉了。 “啊啊啊不真实的世界啊！”何怡羽仰天长啸，“我对这个被腐女攻占的世界绝望了啊啊啊！” —————————— 当然，世界并不总是黑暗的—— 多数情况下，它是灰色的。 “喂喂！老头，你说啥？” “混蛋！我还没老到你可以叫老头的地步！”学生会的屈主任强忍怒气，“听着，这是赞助商的要求，从下一场比赛开始你们必须要穿着制服。” “靠！你管这种东西叫做制服？花里胡哨的简直就是火箭队或者凹凸曼嘛！上面还写着‘纵横中文网友情赞助’，八中校服都比这玩意来的好看，我才不要穿着这种东西！” “我也不要！”一直扮演着听话的乖乖女角色的张雯昕提出了抗议，“这个制服的上衣T恤怎么这么短，裤子也这么短，这真的可以穿上街么？” “可以的……”王强语重心长地说。 “真的可以的……”何怡羽也停止了抗议，在心中大点其头。 “不要！”张雯昕使劲地摇着头，从未这么坚决过。 “不是不要，是不行。” 这个时候，依旧是一身哥特朋克打扮的方艺走出来提张雯昕解了围，“上面的指示下来了，在新的精神传达之前，不许各学校和各异能者小队私自寻找赞助商，私下签订的一切合同国家均不予承认，也不会给与法律保护。” “呜……”中年大叔痛苦地去墙角画圈了。 “好了，你们四个过来一下。” 方艺神色郑重地把八中队的其他四个成员叫到一起，何怡羽心中的“队长特权”开始作祟，他又开始觉得不平衡了。 “有关这两天异能者身份曝光的事情，我代表政府要告诉你们几句话。”接着，方艺昂起了头，双手叉腰，摆出了一副领导的架势， “这事俺们说了算，你们这些小屁民的身份曝光了就曝光了，俺们才不稀罕。你们没有抗议的权利，连抗议的资格都没有，回家该学习学习，该比赛比赛。谁要是对俺们的行为不满，就自己找个没人的小山沟嚎两嗓子，或者找个砖墙一头撞死好了，反正俺们懒得跟你解释，俺们也没义务跟你解释。” 接着，方艺的语气缓和下来： “当然，政府还表达了别的意思，例如，跟着党跟着政府走总没错，日后好处大大地有，吃香的喝辣的时候少不了你们的，跟着我们好好干就是了……” 听完方艺说的这些话，四个队员脑门上都是一头黑线—— 他们知道政府的官员一定不是这么说的，但是这话一从方艺嘴里说出来就变味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想让方艺过来传达这些的…… “好吧……你是爽了，又是电视台主持人又是摇滚歌手还是大众偶像，可是我们可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呢！” “好处，你还想要好处？”方艺嗤之以鼻，“你们这些异能怪胎没有被政府逮去当小白鼠或者终日隐姓埋名地从事秘密工作连家都不能回就已经不错了，现在不仅让你们成了大众偶像，还每天动用强大的媒体资源将你们塑造成新时代包围人民财产安全的超级英雄，你们还有什么可不满的？尤其是你，何怡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建了个个人主页，在上面跟小mm打情骂俏地不亦乐乎……” 于是何怡羽立刻就哑口无言了。 “好了，上面要我传达的话就这些，剩下的你们自己好自为之，我还要去电视台，下午还要去图书大厦签售。”方艺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但是很快又回过头来， “对了，忘了提一句——别以为你们出名了就可以好好庆祝一番了，如果你们真的喜欢这种出名的感觉，真的喜欢被众人捧在天上，那么别忘了这周末你们还有最后一场比赛。如果你们没法晋级帝都决赛圈比赛的话，你们就什么也不是，很快就会被大家遗忘——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们……” —————————— 看着方艺飘然而去的背影，何怡羽又气不打一处来： “说得好像这事跟你无关一样，每次都打得这么辛苦，还不是因为你每次都打到一半跑去别的地方摸鱼……” 但是这一次，何怡羽倒是有十足的把握方艺一定会在下一场比赛中全力以赴——不只因为下一场比赛中的对手强大，而且，也因为下一场比赛中的对手有她曾经的战友，以他对她的了解来说，方艺没有道理不全力以赴…… 当然，实际上，他对她的了解接近于零。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何怡羽对于赢下下一场比赛的信心，在他看来——方艺的实力无疑是强大的，虽然也许在经验和技巧上也许只能与叶居风并驾齐驱，但是从英雄本身的素质上来看，方艺的“痛苦女王”无疑要更胜一筹；而另一边，已经战胜了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的萧若寒无疑也是强大的，他对于技能的掌握与理解无人能及，而且，不管遇上多么强大的对手，尽管他的弱点是完全不熟悉对手的技能，但是他总能给人带来惊喜——到目前为止，除了和自己单挑的那一场，萧若寒保持着不败的战绩。 而自己，虽然何怡羽认为自己已经足够谦虚了，但是他还是坚定地认为，他是所有的这些异能者里中最理解这个比赛的战术天才，他也许不是最聪明的，也不是最了解DotA这个游戏的，更不是最了解这个比赛的，但是，将这三者合为一体的话，他就是最厉害的那个了…… 于是，在此时，何怡羽还没有考虑过一丝一毫自己输掉这场失去出线权的可能性。 —————————— 晚上，何怡羽回到家，路上终于没有遇到腐女，反而是受到了路人的齐声赞扬，回到家门口，他遇到了附近居委会的蛋疼大叔大妈们，非要拉他去给居委会的其他蛋疼大叔大妈们作思想报告。何怡羽推脱了半天才得以脱身，结果进了家门又要面对无数一年见不上一回的亲戚们的嘘寒问暖。 但是可耻的是，何怡羽很喜欢这种感觉—— 父母终于不天天问他的学习成绩了，那些亲戚们也终于不把他当成三流学校出来的废柴了，而那些路人也终于不把他当做平凡的路人了，他喜欢这种感觉，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生活受到了什么影响，反而觉得这才应该是他的人生。 然后，晚上，再一次酒足饭饱之后，何怡羽满意地回到房间，点开自己地个人主页，换了一个马甲之后，甘之如饴地接收着大家的敬仰和膜拜，心情无比舒畅。然后，他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加一些友情链接比较好，于是他不计前嫌地加入了方艺，叶居风，凌霜霜等人的链接…… 然后，他发现了某个直接让他嘴里的茶喷了一屏幕的网址—— “影魔，黑暗中的犯罪打击者” 何怡羽完全是下意识地点了进去…… “请写下您身边的犯罪信息，影魔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将他们消灭殆尽。” “我操！”他忍不住破口大骂，“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飞机！” —————————— 唔。。。理论上来是想要太监掉，实际上也是想要太监掉的样子。。。断更了四天才看到有人在书评区里说话实在是很不给力。。。 码字对于我来说完全是爱好，每天码上个几千字完全不成问题，这本书的剧情我基本上一直已经构思到结局了，所以写下去也不成问题。只不过最近一段挖了个新坑群众看得很high，于是我就改挖那个去了。 但是无所谓，假期的时间对我来说还算充裕，两边每天各写个一张也没什么不可以。毕竟相比于上本书和那个坑而言，本文所需要的脑力几乎为零。所以呢，到了开学可能写那本书的时间反而没有，于是这本书应该会拖拖拉拉地写到完本的。 向各位可爱的读者们致歉。 第二卷 第三十三章——目标 当然，何怡羽想了想之后觉得自己有点担心过度了——反正萧若寒也不是小孩子了（实际上是的），再加上实力强悍到没什么人能伤的了他，继续干这种家庭保姆的事情实在没有什么意义，如果他爱好打击小混混当超级英雄，就让他继续打击去好了。 方艺的乐队已经成了一个网络现象，某些一直喜欢和政府对着干的网站和媒体在这一刻集体失言，对于叶居风这种张口闭口都是“跟着领导走”的又红又专的三好学生，任谁都会联想到这种人一定会被拎出来当异能者模范的，于是他们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对这种政府树立的“榜样”提出类似于“洗脑”的质疑，然后借而影射政府的政策…… 可是方艺正相反，人长得漂亮没话说，另类的造型瞬间就征服了所有年轻人的心，这种摇滚少女+变装超能英雄的组合本来就难以抗拒。但偏偏，这个女人和政府以前树立地所有的英雄和偶像都不相同——满嘴脏话，烟不离手，而且时不时地就会在语气中流露出对政府不屑一顾的意味。这种人不要说被捧红了，放在以前就算是在主流媒体上露个面就会被封杀掉的，现在竟然堂而皇之地成为了全民偶像，这怎么能不让他们大跌眼镜？ 于是，既然异能者已经出现了，标榜着“普世价值”的这些媒体又不能说把这些异能者全部关进笼子当成小白鼠，那么，既然他们都是邻家少年，没有对社会造成破坏，他们的出现又属于不可抗力，而且，他们还都保持着自己的个性，看起来并没有被政府严格的限制之类的……一向牙尖嘴利的这群记者们突然发现自己想要攻击都找不到着力点了。 于是，网络上瞬间成了“优质异能帅哥偶像”的粉丝和“叛逆摇滚异能美少女”的粉丝的天下，各种同人、官配、漫画、小说、游戏……层出不穷，基本上，现在只要登上任何一个论坛，只能听到一个声音，就是“xx异能者太帅了”或者“我爱xxx（异能者）”…… 这是否是政府想要达到的效果呢？ …… 此时此刻，在xx局xx大楼x座x层xxx室，一个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正在召开一场内部的听证会： “贺卿同志，请您解释一下吧……” “解释什么？我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圆满地完成了任务？你所做的和计划书上的可完全不一样。” “目的达到了不就行了，结果是一样的。” 台下一个年级大一些脑满肠肥的官员“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椅子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一样个屁！你看看现在的网络上，人一个个都疯了！你管这个叫结果一样？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乱子，你……你就是千古罪人。” 贺卿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样，他还没无聊到和这种不学无术的官员斗嘴的地步： “我们的目标是让民众接受这些异能者，而结果你们都看到了，民众接受了他们。” 全场安静下来，某个官员是无话可说，而其他人，是感觉到了贺卿话中有话。 “民众现在已经都被我放在了‘异能者’这列火车上，正高速地飞驰着。我知道现在的天朝需要稳定，所以你们看事情的时候总是害怕变化，害怕速度，在从前，你们永远不可能让这辆火车加速到三十公里，你们宁愿把这辆崭新的火车锁在仓库里，也不愿意让它以每小时两百公里的速度飞驰。但是网络和现实是不一样的，你越在现实中压抑，就越应该在这个空间上让他们发泄出来，就像现在。你们觉得网络上一切都发生地太快了，你们控制不住，可是在我看来，一切都尽在我掌握之中——” “我控制着他们的火车头，我控制着他们的轨道，请问，有什么道理这些人会脱离我的控制？” 说完，全场皆静，许久之后，才有一个年纪大一些的似乎是最高层领导的人站起身： “好吧，小贺……也许你是对的，现在我们老了，有关网络这种新鲜东西，还是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吧……” 说完，他缓缓走出了会议室。 贺卿的嘴角露出了微笑——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 第二天何怡羽来到学校之前，他还在为自己的主页点击没有在他睡前超过100000而遗憾，可是到了学校看到了自己的“队友”之后，一种责任感才油然而生，他觉得最后一场预选赛只剩下三天了，该做点什么准备工作了。 于是，他下定决心，给凌霜霜发了条短信之后，去了趟实验中学——两个学校离得太近了，走过去也就十分钟。 两个人在楼门口的见面引来了一片无聊学生的围观： “哇！那个不是‘冰美人’凌霜霜吗？” “是啊！怎么说也是咱们的校花呢！漂亮吧！” “那她旁边的那个家伙是谁，怎么穿着八中的校服？” “不知道……问路的路人吧……长得也就一般般嘛，凌霜霜没道理看上他的……” “喂！不好了！他们一起走出校门了！啊！上了一辆出租车！” “上帝啊！我的女神你不能这样，我的幻想破灭了……” 不理会身后一群无聊人跌碎的眼睛，何怡羽和凌霜霜上了去向凌霜霜家的出租车。 “你们是异能者吧！” 趁红灯的机会，出租车司机突然转过头，把两人吓了一跳。 凌霜霜的反应比何怡羽快多了，她甜甜地一笑： “是啊，师傅。” “你叫凌霜霜吧！昨天的新闻联播上说了。” 凌霜霜笑着点头。 “你是八中的何怡羽同学吧！我儿子也提起过你呢！” “啊！师傅您认识我？”何怡羽喜形于色。 “恩，我儿子提过你，他也是个异能者。” “真的？”“您儿子？” 凌霜霜和何怡羽同时惊呼。 “他叫苏凡，你们认识吗？” 何怡羽还在像自己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个认识他的人，而凌霜霜却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样，然后点了点头： “苏凡同学啊，他是四中的吧！” “对，四中高一的。” “我们比赛过的。” 绿灯亮了，出租车司机转过头去，何怡羽还是没想起自己以前认识的人里有个叫苏凡的。 —————————— 到了凌霜霜的家，她把何怡羽领进了客厅，她家没人，父母应该都上班去了。 然后，她打开电脑，插上一个移动硬盘，从里面找出一个写着“四中”的文件夹，然后点开…… “喂！你怎么会有所有异能者的资料，还有比赛录像？” “我父亲是15处的，异能者计划中最早的几个元老之一，我没跟你说过吗？” “纳尼？！”何怡羽大吃一惊，“那你……” “所以我才能很早就知道我有异能，在异能觉醒之前就开始受到这方面的训练，所以我其实在初三的时候就以旁观者的身份参加了第一届的异能者大赛。” “好吧……原来是‘太子党’。” “哼，随你怎么说。”凌霜霜冷哼了一声， “先说好了，我给你看可不是为了帮你忙，一个是有人跟我说过让我时不时帮你一把，第二方艺也跟我说过下场可能要直播，上面的意思是两场最好都打得精彩点，你们别输得太惨，所以我才会把这些东西给你看。其实按照我的计划，我宁可你们输得越惨越好，这样，对我们才不会有威胁。” “得了，都到这份上了你就甭解释了，赶紧给我看。” 何怡羽已经完全了解了这个冷面少女的性格了，根本就不是什么“三无”，大约和某种叫做“傲娇”的萌元素类似。 凌霜霜没理他，点开了四中和师大二附的一场比赛，那场打得激烈，四个小时之后师大二附中败下阵来…… 在比赛开始的时候何怡羽还有心情闲扯两句，但是越往后看，何怡羽越是眉头深锁，到了师大二附已经一败涂地的时候，何怡羽已经看不下去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没啥可看的了。”何怡羽脸色灰败，但是在凌霜霜面前依旧嘴硬， “四中……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强吧……” 凌霜霜也看出了他的外强中干，关掉了视频，然后平静地对他说， “四中的实力强不强你也看到了，想要赢，不是嘴巴上面说两句就可以的。四中的那两个元老我都认识，而且，我们也已经跟四中打过一场了。从我高一开始，我们实验的目标就一直是打倒四中，但是，即便我们把我们团战的战术磨合地无比纯熟，在个人能力上的差距，也注定了我们不可能战胜他们。他们的队员机动能力超强，个人实力和配合又都堪称完美，而实验、八中、师大二附这三个队各有特点、互相克制，但是没有一个是四中队的对手。” 说着说着，凌霜霜的语气从严肃转为某一种激动， “从我进校开始……不，甚至是我没进校之前，我就已经开始为实验中学战队制定战术，然后，寻找我需要的异能者。去年的比赛，我们只赢了一场，但是那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而今年，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进军决赛区的比赛，没有人再可以阻止我们。” “你其实也是个不错的战术制定者，方艺和萧若寒的实力也很强劲，张雯昕和王强也很有潜力和天赋。但是，你们还是太稚嫩，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把目标定在明年——当四中队的那批老人离校之后，再与他们一决雌雄……” 听完这些，何怡羽笑了。 “这就是你的计划？等他们离校了再与他们一决雌雄？这也算的上是计划么？还有什么进军决赛区的比赛，这个也算的上是什么目标吗？” “我不管四中队多么强大，我们一定会战胜他们！而且我的目标只有一个——” “冠军！” 第二卷 第三十四章——实力对比 嘴上不依不饶地讥讽完了凌霜霜，凌霜霜再看他的眼神基本上都可以把他冻成冰柱了。但是既然何怡羽已经把对方定义为“傲娇女”了，于是也就无视她幽怨的眼神，说了声再见就跑了。 跑到一个凌霜霜看不到的地方，何怡羽才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眉头深锁起来——四中队可真的不是他刚才随口说的那样，是“不过如此”而已，而正相反，正如同凌霜霜所说的那样，即便骄傲倔强如他的人，看到了四中队的表现都不得不承认—— 实力相差太远了…… 如果异能者里面做个比较的话，四中队的那些异能者就像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江湖，而自己这些人就像是刚从大学毕业的毛头小子一样。或者说，那个视频里的四中队的队员，一个个都好像是电影里的美式超能英雄一般，和他们相比，自己这些人还真的就只是单纯的“异能者”而已……何怡羽毫不怀疑四中队的每个人都能出去想美国超级英雄一般独当一面，和外星人、其他超能力坏蛋、变态或者跨国犯罪集团战斗，而他们，仍旧停留在小范围内小打小闹，什么“高中生异能者大赛”的水平。 自己队里的话，单从那种“异能者就应该可以独当一面”的气质上来看，一直没展现出真实实力的方艺也许能和他们的队员平级，而其他人，就算是在技能的使用上独辟蹊径的萧若寒，在气质上就和对方有了差距，在加上四中的每个队员对于自己技能运用的水准都并不弱，一致认为萧若寒是自己的一张王牌的何怡羽甚至都不那么确定了—— 先看看四中队的队员。 —————————— 叶居风，先知，技能：发芽、传送、自然之力、自然之怒。 这个似乎不用介绍了，先知这个英雄在DotA里面本来就不是什么强大的英雄，可是到了现实里面，光凭借“传送”这一个技能就足以逆天了。至于对方的实战能力，何怡羽还真的没有见过，即便是刚才四中对师大二附的那个视频里，叶居风也基本没怎么动手，但是根据何怡羽的猜想：“自然之力”的招树人应该是个不错的异能，同样“自然之怒”估计也挺狠的，然后，就算忽略掉他身上所有的技能，何怡羽怎么也不敢小看了这个帝都高中异能者的总负责人——这样的人实力再弱也弱不到哪去的。不过叶居风这个家伙，何怡羽决定去让方艺对付他。这是他最有信心的一场对决，他认为方艺就算不会赢，至少也可以打个平手。 —————————— 岳峙，众神之王，技能：弧形闪电、雷击、静电场、众神之怒。 看起来就很强的英雄，在DotA里就是极度bt的存在，这些很容易具象化到现实中的技能让人看了就觉得毛骨悚然。而在视频中这个叫做岳峙的人的表现也没有令何怡羽失望，冷冰冰的面孔和寡言少语的风格自然而然地让他想起了萧若寒，可是，相对于萧若寒的影子而言，这个和叶居风方艺他们同级的家伙随手就能召唤雷电的能力让他感到更加可怕一些（萧若寒的能力也不差，但是看过太多次之后失去新鲜感了）。总之，在何怡羽心中已经有了让萧若寒去和他来个“冷面PK”看看谁更冷一些。何怡羽觉得双方应该势均力敌，岳峙的能力和实力无疑都是强悍的，对闪电的运用也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可是，萧若寒总是能给他惊喜，何怡羽相信他这次也不例外。 —————————— 牧小沅，月之女祭司，技能：群星坠落、月神之箭、跳跃、月之暗面。 刚才在看视频期间，看到这个人出场的时候何怡羽痛苦地小声呻吟了一声——又一个在现实中无解的大招。在DotA里月之暗面不算是一个好用的技能，偷袭一两次还行，真正到了团战的时候一个粉或者一个眼就废掉了。可是现实中既没有粉也没有眼，群体隐身之后基本上可以为所欲为了。对于这招，何怡羽只能期盼对方会发扬风格在比赛中不使用了，否则真的是无解。牧小沅的其他三项技能比较难以具象化，不过看了视频里模模糊糊的片段，联系师大二附中的月骑，何怡羽认为群星坠落估计效果和月骑的月光类似，而既然月骑可以幻化出一个三叶飞镖，那么白虎应该也可以幻化出一把什么“月神之弓”射出月神之箭。从技能上来看牧小沅同学是一个非常强悍的选手，但是何怡羽没怎么把她放在心上，因为她是个圆脸、有些婴儿肥、手里总抱着一只猫、脸上总带着天真烂漫的傻笑看起来性格像是天然呆的可爱少女。于是在心中，何怡羽没怎么重视她，只是隐隐地想到她怀中的猫也许是布置战术的一个突破点。 —————————— 尹梓墨，幽鬼，技能：幽鬼之刃、荒芜、折射、鬼影重重。 何怡羽刚才在看视频的时候最关注的就是这个一身黑衣极具中性美感的短发少女。倒不是因为何怡羽对于中性装扮有爱，而是因为他一直在注意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幽鬼——因为在DotA里，曾经叱咤风云的全球流阵容中的其他两个重要角色先知和众神之王都已经出场了。而当他发现这个女孩真的是幽鬼的时候，他最害怕的事情成真了——四中队真的是在模仿曾经MYM的经典全球流阵容，而这个阵容在现实中的威力更加凶残。由于她的黑衣和黑夜完全地融为了一色，所以何怡羽在视频中没怎么看清她的身手，但是何怡羽总有一种感觉——她和四中其他的队友配合并没有其他人之前的那种默契，而全球流最需要的就是默契。在心中，何怡羽已经暗暗地记下了这一点，他认为这很有可能就是比赛的突破口。 —————————— 最后一个是苏凡，地穴刺客，技能：尖刺，法力燃烧，尖刺外壳和复仇。 在看视频的时候，何怡羽终于认出了这个和自己同级的男生——来自离自己的初中二五零中不远的一所混混学校，整个初中生涯两个学校打过不下十次群架，他和这个叫苏凡的家伙每次都打得不分胜负，算是打出来的熟人了。这一次，对方的英雄和自己类似，都是炮灰型的Ganker，但是苏凡的技能明显要比自己强上一些，何怡羽明白两个人这次要是再单挑的话他一定占不着什么便宜。但是，他从来都不是会因为“打不过”而退缩的人，在他看到对方的队里竟然有自己的老对手的时候，他的拳头就已经发痒了，巴不得马上跟这个苏凡分个高下。 —————————— 总体上来说，如果单纯地把每个队员的实力相加的话，两边实力相差悬殊，而差距就在经验和气质上——除了方艺和萧若寒还算不错，而他认为自己的鬼点子也勉强可以和对方稍微对抗一下的话，只能应付小打小闹的张雯昕和王强显然不是四中任何一个人的对手。相比起来，四中的每个队员的实力都很平均，不是平庸的平均，而是强悍的平均，这一点让何怡羽很是头疼——如果让方艺萧若寒和对面的叶居风岳峙兑子掉的话，他实在没信心剩下来的“Gank三人众”可以应付四中剩下来的月女、幽鬼和小强。何况，对面全球流的精髓就在于机动力和支援能力，如果他是叶居风就不会乖乖地和他们兑子的，而是会集中火力先把己方最弱的两个人王强和张雯昕解决掉…… 所以总体上看来，凌霜霜说的没错，他们毫无胜算，也许只有等那两个老人离开，自己再积攒一年经验之后才和他们有一拼。 “不可能！” 何怡羽攥紧了拳头， “不会有无懈可击的战术，也不会有完美的队伍。比赛中无论是胜是负，可能性都不可能是百分之百……” “四中一定不是无法打败的，他们一定有着某些弱点……” —————————— P.S.某些童鞋想要爽想要热血，废渣作者表示下章开打，至于是否爽是否热血，请各位童鞋对于只会写悬疑的废渣作者不要抱太大希望。。。 第二卷 第三十五章——决战之一：遭遇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终于到了大家翘首期盼的预选赛最后一场的比赛时间——周六的晚上8点。 两场比赛同时进行，二十个异能者都在摩拳擦掌，为了两张通向“帝都高中异能者大赛”决赛圈的门票而努力，惊心动魄的大战一触即发，想想就激动人心，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一般…… 只不过，他们所没想到，而且，在一个星期之前的这个时候也想不到的是——在四所学校之外，比赛还没有开始，成千上万的粉丝和网友已经包围了学校，盛况不亚于工体或者鸟巢的演唱会，人人手里的手机和荧光棒把几个学校的门口晃得像闹市区一样。其中还有若干条幅，例如“居风居风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或者“女王殿我是你的，不解释”“女王殿请尽情地蹂躏我吧”之类的条幅。然后，在粉丝中迅速地分出了泾渭分明的三个阵营——“叶居风粉”“方艺女王粉”和“酱油众”，前两者的矛盾最大，因为他们的偶像今天将进行直接对话，而他们都不认为自己支持的那一方会输。于是，争论上生成口角，口角上生成谩骂，两群粉丝大有在两个学校门口先战上一场的意思。 “唔……这是什么情况……” 先行赶到四中校门外的何怡羽挠头，路边的粉丝众没有一个人注意他这个不起眼的配角。 “这是双方的杂兵么？我们可以打他们赚钱么？”王强摩拳擦掌，恨不得直接冲进“女王粉”的那堆人里，接过那面“女王殿来蹂躏我吧！”的大旗， “你看你看那些肥猪流的花痴，尤其是前面的那个霸王龙级别的，有一种杀了就能升级的感觉！” “现在的问题是……”张雯昕在一旁举手提问，“他们把门堵了，我们怎么进去？” “呃……王强，你去说明身份来维护一下赛场秩序吧……” “为什么又是我？”王强看了一眼萧若寒，萧若寒依旧一脸冷漠地看着别的地方，于是抱怨了一句还是走上了某个高台。 “各位粉丝们！各位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们！”王强朗声说道，一时间三方都静了下来，看着台上的王强，“我是八中队的王强，我们和四中队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希望大家保证赛场秩序，排好围观队形，控制情绪，发扬风格……” “喂！”“叶居风粉丝”众中那个看上去仿佛杀了他就能升级的家伙站了出来，瓮声瓮气地喊道，“你是站那边的？” “我？”王强一愣。 “他是八中的，必然是站在方贱人一边的！” 于是，双方人群又鼓噪起来了，但是在那之前，王强的脸上青筋暴起，然后从那个高台上跳了下来，然后一步步地向那群粉丝走过去。那一刻何怡羽有了一丝错觉——仿佛这大地都随着王强的每一步而震动着…… “刚才那句话谁说的？” 王强恶狠狠地说。 一个浓妆艳抹的小mm排众而出： “老娘说的！咋地？牛-逼你打我啊！” 王强攥紧了砂锅般大的拳头，但是还是狠不下心把这一拳砸在那NC女的脸上。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过，方艺在那女生面前出现，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见过欠抽的没见过你这么欠抽的。” 这个耳光一下子严重地打击了“叶居风粉丝团”的嚣张气焰，而以此同时“方艺粉丝团”的气势大涨，不少酱油众也因为方艺刚才那无比飘逸的动作而加入了后者。 接下来“叶居风粉丝团”不干了，她们开始了对方艺的恶毒谩骂，但是何怡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方艺根本就没有一丁点输的可能——且不说她还有“痛苦尖叫”和“超音冲击波”这两个技能，单说骂人这一项上，何怡羽就想不到谁能是她的对手…… 就在方艺借助着庞大粉丝团的气势把对方骂得灰头土脸要抬不起头来的时候，手表上的时针已经慢慢地到达了“VIII”这个罗马数字上…… “方艺啊……比赛都开始了你竟然还有闲心和她们闹……” 叶居风突然出现在她身旁不远的地方，而四中队的其他队员也相继从空气中现形，何怡羽长舒了一口气——看来对方是没打算把月之女祭司群体隐身的这个技能运用于实战之中了。 叶居风的粉丝们一看到她们的偶像出现了，声势大涨，立刻又鼓噪起来了，纷纷争先恐后地向叶居风涌来，口中高喊着杂乱无章的例如“嫁人就嫁叶居风”这样的口号，叶居风只好转过头，向她们亲切地挥手，然后希望她们尊重比赛秩序和双方选手，自觉站在绿线后面观看比赛…… “看！”粉丝们看到叶居风跟他们说话，激动地热泪盈眶，“我家的居风就是好，和粉丝说话都这么彬彬有礼，不像某些没有教养的女人……话说……这个绿线在哪啊……” 话音未落，一个大树和灌木组成的屏障凭空地从柏油路面上破土而出，将所有的粉丝和酱油众以及她们的聒噪一起挡在了后面。 “唉……世界终于清静了。” 何怡羽长舒一口气，于是他笑着转向叶居风： “好吧！比赛开始了，你们想怎么打？” 一句话把四中的五个人全问愣了，他们面面相觑，互相询问着一个问题：“什么叫怎么打？” “嘛……”何怡羽满不在乎的地说，“一句话就把你们吓成这样，那么随便派个小弟去教育教育你们好了，就你吧！方艺，你上！其他人……走着！” 他给方艺还有剩下的三个人使了个眼色，然后突然拔腿就向四中校园内跑去，王强、张雯昕和萧若寒速度跟上…… 其实这是何怡羽早就想好的战术——全球流并不是一个完美的战术，但是再配上所有队员的超强实力，那么就几乎无懈可击了。因此，他们想要取胜的话，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出奇制胜。 但是这点，似乎也在叶居风的意料之内？ “我来对付方艺，你们去追他们。” 叶居风镇定地说，但是方艺却突然瞬移到了他的面前，如一个小流氓调戏少女一般用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指尖挑起了叶居风的下巴： “就凭你一个？不够吧……” 说完，左腿毫不留情面的撩起，目标正是叶居风的关键部位…… 被隔在灌木丛之后的群众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仿佛早就预料当了方艺的举动，叶居风轻巧地闪开： “既然你这么说……岳峙，我们先把她解决掉……” 岳峙的脸上没有流露出冷笑、不满或者任何多余的表情，深蓝色的电火花在他手中噼里啪啦地响着，他不动声色地走过来，和叶居风和方艺站成一个三角形…… 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方艺并没有露出什么惊慌失措的表情，而是仿佛料定了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般—— “又是这样么……”她将手中的烟头远远弹开，“那就来吧！” 她的唇间露出了一个值得玩味的冷笑： “你们猜这次的结果会不会和上次不同？” —————————— 一次冲刺就甩掉了两个人，何怡羽很满意这次的结果，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是按照她的计划进行的，直到有个梳着马尾辨的可爱少女从他们身后猛地窜过他们的身旁，然后轻巧地落在他们面前，挡住了去路…… “大家就停在这里就好了哦……虽然有点小小地不情愿，但是身为四中队异能者战队的一员，小沅只能让你们走到这里，不能让你们过去了。” 何怡羽看着面前抱着一只肥肥的像极了网络上那只走红的“猫叔”的白猫的微笑着的少女，知道这一定就是四中队的“月之女祭司”牧小沅了。于是他之后停下了脚步，堆起了满脸的笑容走上前去…… 趁着这个机会四中队后面的两个人也赶了上来，虽然何怡羽和牧小沅两个人似乎在愉快地交谈着，但是谁都能看出来一场团战无可避免了。 “哇！好可爱的白猫啊！” 何怡羽故作惊讶地上去和小沅mm套近乎，尽他最大的努力把双眼挤成了桃心形。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假装出喜欢猫的样子，把猫抱过来，然后再用猫来威胁对方……当然何怡羽的字典里“无耻”这两个字的底线是很低的。 “是啊！阿帕很可爱吧！”牧小沅mm笑得更灿烂了，似乎毫无戒心…… “原来叫阿帕啊……”何怡羽在心中想着，脸上依旧是和蔼的笑容，“是啊，这只叫阿帕的猫好可爱啊！我可以抱抱么？” “好啊……阿帕去让小羽哥哥宝宝好不好？” 说完牧小沅就把猫抱向了何怡羽，觉得大功告成的何怡羽的脸上闪过了奸诈的笑容…… “滚！少拿你的脏手碰我！阿帕才不要男人抱！那边那个可爱的大胸火女mm来抱我还差不多。”白猫说话了，何怡羽以及八中众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张雯昕反映过来这只猫说的是自己之后发出了一声销魂的呻吟， “讨厌~~~~~~” “且，有啥好奇怪的。”白猫不屑地扫了何怡羽一眼，“我才不是一般的猫呢！我是有异能的猫，你的异能是移形换位，我的异能是能说话，真是少见多怪……” “计划失败……” 被一只猫吐槽加鄙视了的何怡羽的心中恨不得把白猫抓过来开膛破肚拔光毛之后烤了吃，但是面对着一脸无辜神色的牧小沅mm他又不好意思发作，于是，他只能尴尬地后退一步，然后收敛神情正色道： “好吧……看来我们只能战一场了……” 牧小沅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又要使用暴力了吗？”她嘟着嘴对怀中的猫说，“这些人真是讨厌呢！是吧，阿帕！” “恩！讨厌死了！”白猫大点其头。 “其实我也很讨厌暴力的。”何怡羽帮腔，“你们想要不打的话也可以嘛……” “二五零中的何怡羽讨厌暴力？”终于，一旁一直冷笑着看着何怡羽耍宝的苏凡看不下去了，“说出来谁信？” “啊！原来是隔壁二中的番薯同学啊……”何怡羽掰了掰拳头（“原来你在初中外号也是番薯啊”——牧小沅）（“闭嘴！不准关我叫番薯！”——红着脸的苏凡），“本来是不想打架的，可是看到你拳头就痒了呢！” “好啊！咋俩出来单练？” “可惜本大爷没时间呢！”何怡羽突然怪叫一声，“萧若寒上，其他人走着！” 不等四中的三人有机会反应，他们发现自己已经被黑暗包围…… 第二卷 第三十六章——决战之二：相持 “哇！天黑了！” 黑暗中传来牧小沅的叫声，惊讶里掺杂着几分兴奋。 “呜……喵呜……阿帕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是那只猫的声音。 “……” 被黑暗困住的“幽鬼”尹梓墨依旧一言不发。 可是，同样应该已经被黑暗笼住的“地穴刺客”苏凡，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 何怡羽一行人直接冲进了四中的教学楼，在楼梯上一遍狂奔着的时候，何怡羽从兜里掏出了一小塑料袋白色的东西…… “那是啥玩意？”王强好奇地问。 “白痴……”何怡羽白了他一眼，“没听说过撒粉么？” 说完，何怡羽突然把塑料袋撕破，然后猛地往身后一撒，白色的粉末“呼”地一下就漫天散开，而在一阵烟雾之中，某个透明的人现出了人形，想要偷袭何怡羽的他显然被何怡羽这一招“先发制人”给吓到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被面粉迷了眼睛，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张雯昕惊呼一声，何怡羽却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当头就是一个魔法箭扔过去。 在训练加上比赛了那么多次之后，张雯昕终于和何怡羽有了一些默契，抬手就是一个光击阵接一个龙破斩，在王强在接上自己的一记重拳之前，血薄皮脆的“地穴刺客”苏凡就已经屈辱地倒下了，连一声求救也没喊出来…… “想阴我？再过两百年吧！哇哈哈哈！” 一击得手，加上本场比赛的首战轻松告捷，何怡羽心情大好，不自觉地就用上了反派的经典笑声。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危机已经近在眼前…… —————————— 方艺和叶居风以及岳峙的战斗是极其精彩的——叶居风一上来就招出了树人。这树人可不是DotA里毫无攻击力只能用来打野和拆塔的几乎最废的召唤生物，现实中的树人可是实实在在的大家伙。在“六里桥事件”中对谜团的那些小精神体的时候，叶居风是对着路边大概生长了几十年的高大杨树放技能的，于是那些树人个个都有十几米高。而这次叶居风是对着刚刚自己用技能召唤出的那些树木放的，于是，这次的树人身材比较矮小（5米左右），但是动作要比上次那些灵活许多。 接下来，叶居风和五个树人加入了战团，但是他们依旧奈何不了方艺。叶居风的动作潇洒飘逸，方艺的动作时而轻灵，时而毒辣。围观的群众们纷纷掏出相机和手机拍摄着这场对决，而两人完全没有令观众们失望，完全就是好莱坞的动作大片一般，甚至还更加精彩——几个树人都是力大无穷的家伙，随手一拳就能将柏油路面的壳砸碎，然后砸出一个大坑，方艺的状况似乎左支右绌，险象环生，谁都不怀疑这样一个娇小美丽的女孩（只有在这个时候人们才会把她和“娇小美丽”这个词联系起来）在挨上一拳之后一定是一个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样子。但是无论是叶居风还是他召唤出的树人，连方艺的一片衣角都摸不到。 方艺也没有用什么惊世骇俗的异能，不过就是最普通的瞬间移动而已，但是就是这么个最普通的异能，方艺用出来就结合了极致的潇洒和诡异——每每叶居风或者是那几个树人的攻击刚刚擦上她黑色的皮背心、热裤、长筒靴和耳钉的边的时候，她整个人就会变成一阵黑烟消失，然后，在另一个地方，一个完全逆转了攻守形式的地方，她重新从黑色烟雾中出现，给他的敌人致命一击…… “呜呜呜————” 在被骤然出现在头顶上的方艺用高跟鞋的鞋跟在头上来个个致命一击之后，一个树人哀嚎着倒下了。方艺的支持者阵营中爆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而叶居风的粉丝阵营则彻底沉默了——事实上他们已经沉默了很久，尤其是看到方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时。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没过多久，方艺就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剩下的四个树人，前三个是用她的高跟鞋，最后一个是用她指环上的尖钉。 “那边的那个废物……”方艺拍掉了双手上的尘土，指着一直没有动作的岳峙，“你就在一遍干看着吗？” “我对作秀一样的表演没有兴趣。” 岳峙冷冷地说，叶居风有些尴尬地笑了，而方艺则是冷笑一声。 “好吧……就到此为止了。”叶居风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对方艺说，“咱们打了这么久应该算是满足了上面那些人的要求了吧……” “真是麻烦，解决那五个树人本来半秒钟都用不着。” “随你吧……总之，既然完成了任务，那么我就不奉陪了。”叶居风眨眨眼，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粉丝众爆发花痴的欢呼声差点把他掀一个跟头，“我知道你的目标是拖住我，可是你不会以为你真的可以做的到吧……” “我的确留不住你……”方艺冷笑，“但是你就这么把你的炮灰扔下不管吗？” 任谁都会被方艺的这句话激怒的，岳峙也不例外——他的眼睛开始放射出蓝色的光芒，电火花在他的手中“劈啪”作响，而本来晴朗的夜空也不知什么时候阴云密布，围观的群众们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身上的外衣，因为帝都的闹市区此刻竟然吹起了一阵阵狂风…… “真是没创意……”方艺撇撇嘴，“来吧！” 一道足足有一人多粗的闪电从天而降，轰在了方艺的身上，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而睁开的时候，方艺和叶居风都已经不在了，连灰都不剩…… —————————— 黑暗结界之中的人现在看到的是一片黑暗暗，但在萧若寒的眼里，面前的一切并没有什么区别——他是影魔，他操控着影子，所有有阴影的地方都是他的主场，所有人的影子都是他的仆从，如果他愿意，他可以瞬间击昏被困在黑暗结界中的这两个女孩…… 但是他没有。 并不是因为他怜香惜玉，而是……因为其中的某个女孩，明明应该已经失去了视力，却能够一直用她的双眼盯着自己的方向，一言不发。 “哇……这会麻烦了呢！”被困在黑暗之中的少女发着牢骚，“敌人大概已经趁这个机会跑掉了吧！回去一定又要被居风大哥骂了……” “未必呢！”名叫“阿帕”的猫说，“也不一定全跑掉了，刚才对方那个一言不发的那家伙，他的英雄是影魔，我想也许这片黑暗就是他制造的，那么他一定就在这附近的某处……” “可是我看不到他啊，那该怎么办？” “放流星雨！”猫说，“不需要你的引导，流星应该也能打到他吧！” “好吧……那么，天上的星星啊……”绑着马尾辫的少女开始了奇怪的祷词，“小沅听说流星落下的时候许愿很灵呢，现在小沅想要许愿了，所以就请你们勉为其难地……喂！阿帕！阿帕你跑到哪里去了？” “啊！主人，我在这里，我被别人抓住了，快来救我……” 猫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像是被人捂住了一般。 牧小沅的祷词因为白猫的失踪而被中断。原因是萧若寒再也看不下去天真少女和色魔白猫演的双簧了，但是他实在是没有打过女人，尤其是毫无防备的少女，于是他想出了一个最好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让影子把猫抱走，然后再把猫丢进旁边的垃圾桶，关上盖子。 但是就在这时，之前一直一言不发的短发少女尹梓墨说话了。 “原来……你的异能就是控制影子是吗？” 萧若寒愣住了： “你……你能看见？” 少女点点头： “你的异能……和我的一样呢！” 萧若寒还在思考这句话含义的时候，他自己的影子，已经悄无声息地变成了少女的模样…… —————————— 在幽鬼放出了他的终极技能“鬼影重重”的时候，受到影响的并不仅仅是萧若寒一个人…… “该死的！‘鬼影重重’！”何怡羽最早发现了自己影子的异样，在游戏中他可以把这个幻影解决掉，但是在现实中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消灭一个没有形体的影子，于是他选用了更常用的方法——跑。 “快！”何怡羽带着张雯昕和王强一边跑一边说，“按照计划，你们去另外两个计时点。不要停，别看身后你的影子，只要你不停地跑就没事，过一会这影子就会消失地……” 说完，三个人在某一层的楼梯口分道扬镳，张雯昕往左，王强向右，而何怡羽继续向上——如果一切顺利，方艺和萧若寒都拖住了自己的对手，那么过不了二十分钟比赛就将以他们的胜利而告终…… “你以为事情会这么简单吗？” 又爬上几个台阶，何怡羽听到了这句话。 他抬起头，看到了面前的男人，正是一脸微笑的叶居风。 他不自觉地后退两步，却撞上了一个人……他转过身，是面无表情的尹梓墨。 第二卷 第三十七章——决战之三：危机 第三十七章——决战之三：危机 所有的围观群众——方艺的粉丝和叶居风的粉丝在那道闪电劈下的霎那，全都倒吸一口凉气。霎那间，喧嚣的现场连轻微的呼吸声都不剩，烟尘散去，只剩下中间一个冷面的男人还站在那里，手中还有电火花在“噼啪”作响，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一般。 弥漫在空气中的黑烟，突然凝成一团，在岳峙的身后出现，正是刚才消失了的“痛苦女王”方艺，嘴角翘起完美的弧度。但是岳峙似乎早就有所准备，回身就是一道闪电射向方艺。方艺连理都懒得理这道与人手臂一般粗的电光，仿佛那只是小孩的喷水枪射出来的水箭一样无害。闪电毫无悬念地劈中了她，将她又劈散成一阵黑雾，然后，那道黑雾又在另一个地方凝结成形，仿佛方艺真的就是某种黑烟凝结而成的妖魔。 但是岳峙知道她不是什么妖魔，她只是对双方技能的理解都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甚至说，几乎可以与他们曾经的队长——“召唤师”殷雨尘相媲美的境界。于是，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可以隐藏的了，在她面前，他必须拼出自己的一切—— 刚刚，方艺的出现拉开了这场光与影，闪电与黑暗的战斗的序幕，而在那之后的战斗满足了围观群众们对于异能者的一切幻想——华丽的异能、潇洒的动作以及如平面模特般美貌的两人，岳峙和方艺的对决比方艺和叶居风刚才故意表演出来的那一场还要精彩地多。所有在旁边围观了这场对决的人，不论男女，此刻的肾上腺素都随着每一道闪电激射进血液之中，热血沸腾之余竟然连拿出手机拍照都忘了。 岳峙的身体亮了起来，像是一盏一百瓦的白炽灯。 “啧……电灯泡了不起么？” 方艺的粉丝们也被他们的偶像传染了，在旁边不屑地高呼。 而另一边叶居风的粉丝们的气势则弱了很多，一是因为他们的偶像不见了，二则是因为他们也看出来了，岳峙现在完全不占上风，他的闪电根本沾不到方艺的一片衣角。 “喂！看那片树叶……”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一旁的树叶——似乎有些不对劲，但是却又说不上来什么地方不对劲。 “怎么了？” 说话的人成功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但是所有人的第一眼都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但是没有人说话，因为他们确实觉得似乎有一些什么东西不对劲…… “电！你看树叶上有电！” 终于不知道谁的一句话点醒了众人，他们惊讶地发现每一条树枝，每一片树叶，甚至学校的铁质护栏和红色砖墙，此刻都如同电影里的那些有关漏电的特效一般，时不时地一道蓝色的电流就从上面流过…… “这些……上面都带电了……” 一个女孩有些害怕了，去拉她男朋友的手。“啪”的一声，一个小小的电火花在他们的指尖之间打响…… “静电！” 有人惊呼一声，引起了一阵骚动，人们在发现了自己身上的电子产品全都黑屏了的时候开始恐慌，然后他们就开始纷纷后退着离开岳峙的这个电场中心。现在远在某个指挥中心继续着为异能者们造势的贺卿应该庆幸，现场围观的人数并不是很多，否则引起一场大骚乱的话，他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流水。 大部分人离开了，少部分方艺的死忠粉丝仍然留在几十米外的现场远远地围观着。当然，其中也不排除一些中学物理学得不错的人，知道这种恐慌实际上是毫无必要的——即便是站在电场之中，只要尽量让你的身体处在一个等势面里，不迈开大步或者用手去摸远处的金属物体的话就不会有危险…… 方艺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的神情第一次严肃了起来——她无法攻击也无法在这个区域内闪烁了！一直面寒如水的岳峙的脸上没露出什么笑容，但是方艺能从他的眼中看到得意的表情。看来对方对于技能的理解不比她差多少，而且，似乎为了对付她，他已经酝酿这种方法很久了…… “白痴！你以为这样就行了吗？太单纯了！” 留下这句话，方艺的身型再次变成黑雾消散…… 然后就再也没出现…… —————————— “嘛……其实我不喜欢打女人的……” 另一边，何怡羽一边笑着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一边后退着与两人拉开距离，眼睛向四周瞟着，想着逃出升天的办法。 “不用想了，你逃不掉的。”叶居风和颜悦色地说，“而且，你不需要打她，因为用不着她出手。” “嘛……你真的以为我会逃吗？跟我打没有胜算的是你们才对。” “拖延时间也是没用的，你的伎俩找就被我们看穿了。”叶居风有些痛心疾首地摇头，“其实你应该知道的，全球流真正的弱点在于团战，如果你不是这样喜欢用阴谋诡计，堂堂正正地跟我们进行一场对决的话，你们也许还有一线希望，而且，这样的对决也会更精彩一些，上面的人也一直说让我们来一次真正精彩的对决他们好拿来宣传……” “等等，你是说如果我们选择了团战的话你们会放水是么？” “我没这么说，而且，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叶居风叹了口气，“既然你却选择了把你的队员分散开来，那我们没道理不用我们的机动性优势把你们逐个消灭……” “消灭你妹！做梦去吧！”何怡羽向那张越看越讨厌的英俊面孔甩出一个魔法箭。 结果，叶居风没有闪避，而是做了一个他意料之外的动作——他双臂交叉挡在了脸前，然后挡住了那一个魔法箭，就像挡住一块飞来的板砖…… “这……这也可以么……” “唉……何怡羽你很令我失望。”叶居风叹了口气，“在一个月前我刚找到你的时候我还是很看好你的，毕竟你脑子好用、熟悉DotA、领导能力也不差，所以我才放心地让你当了八中的队长。当然，其实我那时也并没有对你个人实力报多大的期望……” “失望你妹！忘了什么吧，白痴！”何怡羽直接向叶居风扑了过去，“你一个没有控制技的人离我这么近就是找死！” “咣”的一声，何怡羽毫无悬念地撞在了凭空出现的树干上。 “靠！这怎么可能！这里是教学楼……” 何怡羽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将他包围在中间的那些书，确确实实是从教学楼的大理石地板中长出来的，仿佛那大理石是肥沃的土壤一般…… “这一定是幻觉！”何怡羽坚定地向前走，然后又一次撞上了树。 “为什么？”何怡羽揉着自己的脑袋。 “我本来觉得以你的聪明和性格，应该过不多久就能看明白这一点。可是我没想到直到现在你还没发现这个问题……也许是你过于……‘自信’……了一点吧。” “喂喂！说的这么隐晦干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好吧，何怡羽同学。”叶居风的神情前所未有地郑重，“你不觉得你……太‘弱’了吗？” 何怡羽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愣住了。 “果然，你还没想到这一点。”叶居风摇摇头，“一开始你身边的张雯昕和王强都还是菜鸟的时候也就罢了，但是到了现在，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几乎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你不觉得自己弱得有些过分了吗？你什么时候在堂堂正正不用诡计的1v1对决的时候占到过一点上风？在游戏里‘复仇之魂’可也不是一个这么弱的英雄啊……” 何怡羽的眉头皱了起来。 “复仇之魂一共有四个技能，你现在能放出来的只有一个半，‘移形换位’你用得是足够纯熟了，但是‘魔法箭’呢？别以为你放出的那个就是‘魔法箭’了，游戏里的‘魔法箭’可不是那样的，真正的‘魔法箭’怎么可能被我用双手挡下来？不要以为现实中的技能就没有等级了，现实中的技能一样会慢慢升级的，可是你发出的那个东西，连一级的‘魔法箭’都算不上……” 何怡羽听到这里才真正地意识到了自己似乎犯了什么错误……尤其是当他想到了第一场比赛中自己放出的那个淡蓝色的光球…… “那又如何？”尽管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但是何怡羽还是觉得被羞辱了，他的双拳握得紧紧地，等着对方发芽技能的持续时间结束之后给对方致命一击。面前的两人都没有绝对的限制技，这是他目前唯一可以倚仗的东西了——现实可不是游戏，现实中他才不会让叶居风就这么跑掉，他期待着用自己的拳头将对方打得爬不起身为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何怡羽。”叶居风不为所动，“你在等我的技能持续时间结束，你在想直接用你的拳头把我打倒不是吗？” 何怡羽倒吸一口凉气： “这你都猜得到……才怪！” 移形换位的紫色光线亮起，何怡羽和叶居风两人交换了位置，如同游戏中一般，树消失了，如同被整齐地伐倒。 “我从一开始就没想和你们打啊！你这个白痴！你没发现我一直都是在往你们的反方向移动吗？” 何怡羽一边逃跑一边大笑着，而此时叶居风冷不丁地出现在他身旁，差点把何怡羽吓一个跟头…… “我靠！你怎么这么快……没道理的……算了，不管，反正你也没有控制技……啊！” 话音未落，他又撞在了一棵树干上……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技能CD这么快？” “看来你还是没明白。”叶居风用老师对学生说话的语气耐心地讲解道，“就算你的技能练到了4级，也只不过是刚刚迈入异能者的门槛而已……” “而真正的异能者……”他的指尖亮起了绿色的光，“知道如何随心所欲地使用自己的能力。” 绿色的光柱从他指尖射出，何怡羽只觉得面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第二卷 第三十七章——决战之四：剧本 萧若寒很不理解为什么那个短发的少女可以看穿自己的黑暗结界，可以像自己一样操控影子，然后在背后给了他一个重击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虽然现在有些狼狈地倒在地上，脑后传来一阵阵的剧痛——那个女人下手的时候可是一点情面都不讲，但是，从另一个方面看，牧小沅还被困在他的黑暗结界之中。他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个叫尹梓墨的女人就这么离开了，难道她以为那一下重击就足以解决他了吗？ 在魔王降临结界之中，牧小沅还在深情地呼唤他的猫咪。理论上来说，这是个好机会，完全可以用得上在比赛之前何怡羽对他说的战术。这很奇怪，因为在之前他一直都很看不上何怡羽这个家伙。但是，即便是萧若寒，也不过是一个高一的学生而已。他很固执，很倔强，脑子里有自己古怪的想法，但是，和真正的“有原则”这三个字比起来，还差得太多。在共同经历了很多奇怪的事情之后，萧若寒发现何怡羽已经越来越接近一个他并不熟悉的名词——“朋友”。而且，相比于每天晚上一个人出去痛扁那些小混混（在“上头”和何怡羽的双重压力下，他现在已经不杀人了），他更喜欢现在这种，和自己在八中的“同学”和“队友”，尤其是何怡羽、张雯昕和王强这三个活宝一起“比赛”的夜晚。 而也正是因此，何怡羽在比赛之前和众人在商量战术时的讨论，才会在这个时候，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嘛啊……四中队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嘛！就算他们再强，他们也是人，而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弱点的。当他们是一个团队的时候，这种弱点就会被相互弥补，而如果把他们分散开来，每个人的弱点都会被无限放大，然后暴露在我们面前……” “等等……”一旁的王强说话了，“你是说我们要从‘月之女祭司’的那只猫下手？” 一直愣在一旁的张雯昕终于听明白了何怡羽想要说什么： “这也……太无耻了吧……” “没有什么无耻的。”何怡羽满面笑容地解释，继续为自己想出了这个战术而洋洋得意着，“本来就该如此，这是比赛，而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获得比赛的胜利。而为了这个目标，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没有什么无耻不无耻的说法。何况本来我们比赛的规则中就默许了我们可以使用一切方法来取得胜利。别忘了我们这个比赛的性质是为了以后与更强的敌人对抗做准备，而那些敌人，可不会因为‘无耻’这种无聊的理由就放水。所以，如果我们最后输了，而发现有什么办法本来可以使我们获胜而我们没有用，那才是真正的‘无耻’！” 何怡羽口沫横飞地说了一堆，而他的队员似乎并不领情—— “白痴才管这叫战术。”方艺不屑地说。 “反正我不会这么干的。”王强坚决地说。 “恩！太过分了。”张雯昕附和。 萧若寒没说话，但是他的眼神中分明写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四个字。 …… 不过，在现在的环境中，萧若寒真的在认真地考虑着何怡羽的这个提议——他不喜欢打女生，面前这样天真可爱似乎毫无心机的女生就更是如此了。而现在，又有一个明摆着的机会可以不用武力解决…… “牧小沅……” 终于，萧若寒犹豫着叫出了女孩的名字。 “啊！讨厌的家伙！你把我的阿帕抓到哪里去了？” 少女的语气很不客气，但是“讨厌”就是她所能想出的最“重”的词了。 “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萧若寒很讨厌说出这话的自己，但是他还是说了，“我把你的猫还给你，然后你就退出比赛，这样我们就不用打了……” 忧心忡忡的少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于是萧若寒把那只猫从垃圾桶了拿出来，稍微做了一点动作和表情上的威胁之后，撤去了黑暗结界。在不知不觉中，他的行为模式已经越来越像另外一个家伙了。 牧小沅欢天喜地地接过了她的爱猫，丝毫不计较萧若寒之前对自己和猫的冒犯了，然后，两人相安无事，互相道别之后，分道扬镳——牧小沅表示她决定回家睡觉去了，而萧若寒还要走进四中的教学楼看看他的队友的情况。 “圆子姐姐~~~”已经走远的萧若寒没有听到身后白猫对少女说的话，“刚才那个人好讨厌哦~~~他把我扔进垃圾桶呢！” 一边说，这只叫“阿帕”的猫还不停地在少女的怀中蹭着。 “恩！太过分了！简直不可饶恕！” 少女可爱地挥动拳头表示愤慨。 “圆子姐姐，我们应该给那种讨厌的人一点教训！” “有道理呢！什么教训比较好呢？” “给他一箭吧！”会说话的猫出主意道。 “好主意呢！”少女双手赞成，而一张虚幻的“月神之弓”就这样在她的手中成形了。她将那张弓拉成满月的形状，然后松开弓弦，一支闪烁着淡蓝色光芒的无形的羽箭，就这样被射了出去—— 穿过四中的整个校园，正中萧若寒的后脑。 “BINGO！”少女高兴地欢呼了一声，转过头不再理会被定在原地的萧若寒，只是摸着白猫身上柔顺的毛， “走了阿帕，回家睡觉去咯！” —————————— 另一边，校门口的一边，方艺消失在岳峙的静电场之中之后。 岳峙陷入了片刻的犹豫之中——看不见的敌人是最可怕的敌人。显然方艺已经用瞬移离开了自己静电场的范围，但是，岳峙确定只要自己有片刻的松懈，方艺就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给他致命一击。因为他了解方艺，而方艺也了解他。他们一起以队友的身份并肩作战过三场惊心动魄的大战，虽然说很少有什么配合，因为当时在殷雨尘布置的西城队的战术中的核心就是个人能力。但是即便这样，他也知道方艺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对手——相比于接近于异能者之神一样存在的殷雨尘，方艺在他的心中却更加可怕—— 他从来没见到方艺狼狈过，她永远会取得胜利，而且，是建立在对手最大程度的痛苦和屈辱上的胜利。 时间过去了半分钟，方艺没有一丝一毫会重新从黑暗中出现的迹象，连远处的粉丝等得都有些心焦了。虽然岳峙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异常的神色，但是他的心中却闪过了很多怀疑。尤其是他现在还在像一盏100瓦的灯泡一样维持着自己身体周围的静电场——他不在乎这样看起来是不是很傻，但是问题在于这不是游戏，维持这个静电场也是需要能量的。而如果方艺不出现，他还能继续这样坚持下去多久？十分钟，或者是二十分钟？ 而接着，方艺的声音响起在他身后，正好道出了他的疑虑： “啧啧啧……你还真是个当电灯泡的好材料呢！” 岳峙先是一道闪电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劈过去，然后才转过头——那里没半个人。 “所以你现在一定很犹豫吧……究竟是现在就收起你的静电场，乖乖地让我把你解决掉呢？还是等到半个小时以后，你已经累得举不起一根手指头的时候，再等着我过来将你踩在脚下？” 方艺的声音又在他身后响起，这次岳峙没有再放闪电，他转过头，发现方艺果然没有出现。 “学聪明了嘛……”方艺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讥讽。 “哼……没有伤害力的小伎俩……”虽然在形式上处于下风，但是岳峙嘴上并不认输，“痛苦尖叫的另外用法吗？毫无杀伤力可言……” “也许吧……”女王清脆的笑声在他身后响起，这个时候听起来十分刺耳，“但是你还没告诉我你的选择呢！是现在认输，还是一会跪在我面前求饶？” “做梦去吧！我不会输的。”岳峙冷冷地说，脸上的神情毫无变化。 “这话似曾相识呢！让我想想……”方艺的声音不停地从四周传来，“好像在两年之前的最后一场比赛的时候你也说过，结果是什么来着，我忘了……” 最后的这句话像是箭一般射进了岳峙的心里，他始终平静如水的表情突然狰狞了起来。 “闭嘴！” “那场比赛的结果我还记得，我们怎么赢的我也记得……可是你做了什么来着？记忆里我找不到你的影子了……” “给我闭嘴！”岳峙的怒火一点点地被方艺挑起。 “计划里你应该能战胜何晓琳的，但是最后为什么是她对上了殷雨尘呢……” “够了！不准再提那个名字！” 岳峙终于爆发了，他身上的电光越来越亮，但是方艺并不会因为这样的威胁而停下，她继续平淡地叙述着以前的事情，慢慢地将岳峙的怒火挑到极限： “所以你根本就没有立场责怪殷雨尘吧，这样的结果应该是你自己……” “给！我！闭！嘴！” 蓝色的光球以岳峙为圆心爆开了，电流狂暴地流过了半径五米的球体空间内的一切，所有的一切在嘈杂的电流声都重归寂静，包括观众的助威声。岳峙身上的电光褪尽，几乎是认命一般地等着方艺出现在他身后，一个凌厉的手刀将他劈倒。而倒下的时候，他的脸上竟然还露出了一丝解脱般的笑容…… “真是蠢材……明明知道这只是心理战术而已……” 方艺冷笑了一声翩然离去，稀稀落落地掌声在她背后响起。 —————————— 其实，如果何怡羽看到了这两幕的话，他一定会大声地叫嚣： “一切都在按照我的剧本进行！” 第二卷 第三十八章——决战之五：埋伏 何怡羽拍拍身上的灰从地上站起来。 如果有任何四中的队员或者粉丝站在这里，看到他安然无恙地爬起来一定都会大叫——喂！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复活？ 当然，何怡羽如果看到这个一定会嗤之以鼻，不屑地说：“你们那只眼睛看到我死了？这都是战术！战术你们懂么？叶居风的那种垃圾招我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对于他来说这本来就没有什么可耻的，反正这招他也不是第一次用了。再说他坚决地认定装死也是需要智慧和技巧的，尤其是面对叶居风那种精明的人，既要装出一副双眼一翻人事不省的样子，还要直挺挺地倒下去把后背摔得生疼，这就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事情…… “哼哼……说我弱？”何怡羽得意地笑，“你们评估实力的时候忘了脑子也是实力的重要一方面啊！” 说着，他摘下了手腕上的手表扔在一边——他导演的剧目就要正式上演了。 —————————— 叶居风现在的心中并不轻松，虽然之前只是嘲笑何怡羽的战术，但是事实上他不得不承认何怡羽找到了四中队的弱点，或者说，完全继承了两年前实验中学队的光荣传统——强大的个体实力，和几乎可以说是不存在的配合。与曾经的西城队的队长，传说中的“最强的那个人”殷雨尘不同的是，殷雨尘的个人实力强大，经常上演一个人扭转战局的好戏，而他叶居风则一直试图组成一个真正强大的团队，一个有纪律性并且可以听他指挥的集体。所以在某种程度上他甚至有些羡慕凌霜霜，她的队友也许不像四中的异能者这么出色，但是至少每个人都服从她的指挥，于是她可以完全地发挥自己在战术方面的才华。 而四中可从来都不是这样的——岳峙和他的矛盾一言难尽，指望他那种人能听从自己的战术布置无异于天方夜谭；牧小沅是个很有天赋也很讨人喜欢的女孩，但是过于天真完全没有争斗心的她实在不适合作为一个队员，叶居风正在考虑如果四中队真的有并入政府部门的一天的话，应该让牧小沅离队，否则她过于单纯的想法总有一天会害死队友也会害死自己。 但是，除了以上说的那两个人之外，最令他欣慰的事情是，他终于有了两个听他话的队友——尹梓墨是高二的队员，去年的比赛她就显露出了惊人的天赋，虽然性格比较孤僻，但是至少能够一心一意地配合他的领导；而今年的高一新生苏凡，则被他赋予了更高的期望——他听说过一些苏凡的初中和何怡羽的初中之间的恩怨，苏凡的个人实力绝对有“四中的水准”，而且，他作为队员，甚至比尹梓墨还要称职。因为他不仅仅是叶居风战术的执行者，甚至还是战术的参与者，叶居风很欣慰地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实际上，以四中每个队员的个人能力，如果对上西城的任何一个对手都是游刃有余…… “可是，我们的对手并不仅仅是这三支而已啊……” 叶居风的心思飘向了西北边，他们出现之后一定会遇上的另外一支队伍，他假想中的决赛上的敌人——那个唯一可以和殷雨尘抗衡，并且还赢过他们一次的人，今年可是回来了啊…… 当然，之所以他现在还能有闲情逸致想这些，是因为他还不知道自己的队伍陷入了怎样一种艰难的境地——他们现在已经是二打五了！DotA与任何一个竞技运动都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个体的差距甚至还更小。1V5那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话，而2V5也同样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叶居风的神情依旧从容，也许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处境的从容，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 他和尹梓墨来到了教学楼的楼顶，本来以为会看到王强或者张雯昕之中的一个的错愕的脸，结果，他们却只看到了一个扔在地上的腕表…… 尹梓墨的脸上闪过片刻的惊讶，随后就一言不发了，但是她的疑惑很明显地写在脸上——他们难道以为这样也可以锁定计时点吗？他们难道不知道腕表一旦离开手腕就失效了吗？ “不，他们知道。”叶居风的嘴角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他们只是不在乎。何怡羽那个家伙……他压根就没想要赢，他只想拖时间。他以为你和岳峙的终极技能能够准确地追踪到他们每个人的方位是因为这只腕表，所以他们将腕表都丢掉，这样就废去了我们最强大的武器——相互支援的能力。而这样，他们就有机会把习惯单兵作战的我们各个击破了。” “可是这样他们也赢不了。” “如果凌霜霜他们拿不下师大二附，而何怡羽能够拖住我们足够久，超过实验中学对我们那一场的时间的话，按照规则，进入决赛阶段的队伍将是我们和他们。” 尹梓墨冷哼了一声——没人看得起在赛前就放弃的人，拼到最后一颗才输掉比赛看起来要悲壮得多。但是叶居风并不这么想，他倒是很欣赏何怡羽的战术…… “只不过，你以为你会成功吗？”他心里暗暗地说了一句，然后冷笑了， “梓墨你去另外一栋楼的楼顶找另一块腕表，我去看看岳峙和牧小沅那边的战况，有事手机联络。” 尹梓墨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而随着一块奇异七彩色斑，叶居风的身形也消失在空气之中。 …… 五分钟之后，尹梓墨来到了另外一栋楼的楼顶，她俯下身捡起腕表，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在身后： “你们还真的分散开单独行动了，也不知道是我的计划太完美还是你们太蠢。” 从金属制排风管道后面走出来的是一张熟悉的挂着玩世不恭微笑的脸，再加上那吊儿郎当的笑容，尹梓墨不用看都知道是谁了。 “怎么样！看到我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吧！”何怡羽得意洋洋。 尹梓墨没说话，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退。 “咣！”的一声，楼梯间的大门在她身后关上了，一个男人粗声粗气地说： “幽鬼小姐，再退就撞到我身上了哦！” 尹梓墨猛然转回头，那人正是王强。而在她的左边，张雯昕也从之前藏身的角落里走了出来，三个人呈三角形将她包围在了中央，她已经无路可逃了。 尹梓墨悄悄地把手插进大衣的口袋里，摸到手机，想给叶居风发个短信出去，但这样的小动作并没有瞒过精于此道的何怡羽的眼睛： “喂喂！我可看到了哦！” 尹梓墨听到这话之后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结果尴尬的人反而变成了他自己： “嘛啊……算了，既然你这么冥顽不灵的话……” 那个被叶居风嘲笑为连一级都算不上的“魔法箭”脱手而出，何怡羽没有办法，这是他现在唯一可以用的技能。 可是比叶居风用双手挡住他魔法箭的动作更令他愤怒的是，尹梓墨竟然不闪不避地生生受了这一板砖。接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何怡羽确信自己看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那个无形的魔法箭打在尹梓墨身上之后，似乎激起了一阵隐隐约约的黑烟，就像是石子丢进水中溅起的水花一般…… 一旁，终于有了一些配合意识和默契的张雯昕正准备放出光击阵…… “不！等等！”何怡羽这时候才想起幽鬼的某个强大技能——折射。 但是已经晚了！ 光击阵的火焰准确地击中了正中央的尹梓墨，烈火之中，尹梓墨的表情依旧平静而坚毅。而就在她的身体被火焰淹没的霎那，紫色的烟雾从她的身体中爆发了出来，就像是一颗黑紫*在火焰之中爆开了一般，烟雾霎那间将包围着她的三人淹没，而且，这不仅仅是烟雾而已，还带着火焰令人窒息的高温…… “该死！”何怡羽不自觉地往后退，他忘了幽鬼可不是一个凭借人多就可以轻易料理的英雄了。 而烟雾中霎时出现在他面前的那张面无表情地面孔也证实了这一点——此刻，一身黑衣的尹梓墨被一团犹如实质的黑暗物质所包围，像是电影和游戏里的反派大魔王一般浑身被包裹在一层黑紫色的浓烟之中，而包裹住她右手的浓烟已经幻化成了刀刃的形状，狠狠地刺向何怡羽的小腹…… “小心！” 在那零点零零一秒，何怡羽着实为了这声来自张雯昕的饱含关心的惊呼而感动了一下。 但是当他闪过了尹梓墨的这一击，却看到了她凝重的表情和她手中绽放的浅蓝色的电光时，他笑不出来了…… “不要……” 神灭斩华丽而准确地劈在了尹梓墨的身上，那一团包围着她的黑色烟雾完完全全地爆炸开了，何怡羽首当其冲，而张雯昕和王强也不能幸免……完全是一颗炸弹在尹梓墨身上爆开的感觉，三个人被震得倒飞了出去。 “轰！” 几秒之后，黑烟散去，三个人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尹梓墨也艰难地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浑身的黑色明显地淡了下去，虽然在一个神灭斩的轰击之下没挂掉，但是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王强！你去把她解决掉吧！” “为什么又是我！” “你的普攻比较高。” 王强无奈地走上前： “对不起了，幽鬼小姐……” 他抬起右手，攥成拳，然后被脚下突然冒出的巨大石刺给顶飞了…… “这……”看着突然出现的苏凡，何怡羽脸上得意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惊讶，“你怎么还活着……” 但突然出现的人不只有他一个——他的旁边，叶居风带着他恼人的微笑凭空出现…… 何怡羽终于明白过来了——以为成功埋伏了对方的他们被对方反埋伏了！ 第二卷 第三十九章——决战之六：激战 何怡羽给王强和张雯昕使了个颜色——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两边现在3对3，对面两人重伤，尽管这样的状况并不在他之前的计划之内，但是却也不是一个不能接受的结果——毕竟曾经的vs战队是以小规模的gank著称，而何怡羽王强张雯昕的这所谓的“gank三人组”也已经配合了很多次，即便是面对个人实力超强的四中队也不应该处于下风，更何况对面的两人已经是重伤了。 于是何怡羽直接放出了移形换位，目标正是看起来已经重伤不支的“地穴刺客”苏凡，虽然他考虑了一下尹梓墨，但是他不确定那个女孩在挨一套技能的情况下是不是还能勉勉强强地从地上支撑着站起来，如果是那样的话，不等干掉对手，自己的队员已经全倒了。 于是他选择了苏凡，那个从初中开始他的死对头，但是也从来没在他身上占到过什么便宜的苏凡，不能不说也有点个人原因在里面。 但是他并不知道这样的选择会造成怎样的连锁反应—— 苏凡完全没有因霎那间的位置交换而陷入慌乱之中，他有着和何怡羽类似的背景，却又身处于不同的环境。也就是说，他有着和何怡羽一样的强烈求胜意愿，却收到了更好的引导和训练—— 于是，他很快地成长起来了。在叶居风的赞许之下，比四中其他队员的羡慕之中，成长地飞快，超过了这届所有的新生——叶居风已经为他预定了下届四中队长的位置。 相比于何怡羽来说，他已经是一个完全合格的异能者了。 他伸出右手食指，向张雯昕虚点了一下。张雯昕原本凝聚在指间的火系魔法元素就这样在她的手中爆开了一个火球。张雯昕尖叫一声掸灭袖子上的火。她伤得并不严重，但是被结结实实地吓到了——对于突如其来的变化的反应速度，这么久过去了张雯昕一点进步也没有，又和从前一样愣在了原地。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王强，他玩过DotA，他看出来刚才苏凡用的是法力燃烧。刚才被对方突如其来的穿刺技能顶到的菊花现在还在隐隐作痛，但是令他庆幸的是对方已经把他所有的技能都放完了，而现在，就是他报仇的时刻…… 他大步向苏凡冲去，脚下的方砖随着他的每一下踏地儿开裂，然后，又随着他的双手漂浮起来。接着王强狠狠地挥手，像是要将一大团空气砸在对方脸上一般，那一大堆石块就向着对方砸了过去。 苏凡避无可避，他第一时间装过身，用后背对着那些石头，然后将身体蜷缩起来，抱着头，就像在群架中在迫不得已的时候用的保护自己要害的姿势。 但是论起群架的经验，即便是王强不如他那么丰富，但也不遑多让，更何况旁边还有个憋了很久的何怡羽。王强接着“山崩”之后的下一个动作并不是通常的“投掷”，而是跟上去一脚飞踹…… 这脚并没踹在苏凡的背上，他一个翻滚躲开了，从草地上爬起来…… 等等，为什么天台上会有草地的？ 何怡羽愣住了，他看到草地，他看到灌木，他看到树荫，他能闻到从空气中传来的泥土芬芳，那瞬间何怡羽怀疑自己疯了，但是，他很快就找到了一切的根源，罪魁祸首——站在那里怡然自得地笑着的叶居风…… “有毛病……”何怡羽没理他，转身又扑向了苏凡。 他实在想不明白叶居风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但同时，不详的预感从心底升起——他从未见过这个技能，他不知道这个技能有什么意义，除了美化一下他们战斗的环境让这里看上去更像近卫的主场…… “你以为异能者是什么样的？” 叶居风笑着，用那种诲人不倦的语气说， “你以为放几个技能的人就叫异能者了吗？或者说，熟练地释放你的技能，那样就叫异能者了吗？你看那些电影，那些小说，哪个异能者是如此不堪的？” “不知所云。”何怡羽没理他，一拳砸在了苏凡的肋部，然后紧接着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苏凡本来还想站起来，但是现在却只能蜷缩在地上呻吟了。 可是，他还想接上去补一脚的时候，冷不丁地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啃泥。 “这TM什么东西……” 何怡羽翻个身爬起来的时候，瞥见了脚下绊住自己的东西，立刻就傻了眼——那是藤蔓，确切的说，是不停地生长、蜿蜒、纠缠着的藤蔓，已经遍布了整个天台，在他们的脚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着…… 何怡羽突然发现他站不起来了，确切地说，是连动都很难再动一下了，藤蔓已经缠满了他的脚，然后慢慢顺着他的腿往上攀爬，冷冰冰湿漉漉的，像是传说中的触手怪…… “滚！滚开！” 看到这种恶心的景象，连何怡羽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更不用说一旁的张雯昕了，她已经被蔓延着的藤蔓逼到了天台的边缘，大有一副“你再上来我就跳下去”的架势。而另一边，王强已经被藤蔓完全包裹起来了，只剩一个脑袋留在外面，活像是某种昆虫的茧。 但是一切都还没结束—— 绿地上的那些树木开始活动起来——张开隐藏在树皮之下的大眼睛，将自己的树根从天台的地面上拔出来，然后活动一下筋骨，抖落身上的枯叶，大步向八中的三人走来。 而刚才已经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的苏凡和尹梓墨，竟然都信了春哥一般，从地上满状态地爬起来，眼中又焕发出活力的光芒，仿佛从来就没有被痛打过根本就没受伤一般…… “真正的异能者，会知道自己的力量从何而来，也知道该向何处用……” “你没必要教他们这些吧，队长。” 苏凡冷笑一声，向何怡羽走来。 “没关系了，反正他们总要学到这些的……”叶居风保持着谦和的笑容，“今天，就当是学费好了，因为……” “胜负已分！” 苏凡的身体先是隐没在了空气之中，然后猛地穿越了两米多的距离，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何怡羽的脸上…… 这一次，何怡羽不用再伪装，也无法再伪装了。 他直接昏死了过去…… 然后，又在脸上传来的剧痛之中醒来—— 他宁愿自己是被对方的拳头打昏了过去，可是那一拳却并不是平凡的一拳，而是地穴刺客的技能“复仇”，于是何怡羽并没有真正的昏过去，他不能动，但是可以听，可以看，可以感受到面骨神经上传来的剧痛…… 一旁的尹梓墨也并不是在旁边看戏而已，她轻轻一扬手，一道黑色的影子呈现匕首的形状，划破了空间向已经不知所措的张雯昕飞去，而她的身体也随之而去，像是幽灵一般飘在那条黑影所破开的空间之中，拖着长长的黑影，像是从冥界冲出的手持镰刀的死神。张雯昕已经无法闪避，那些像章鱼触手一般的藤蔓已经缠上了她的脚面…… 另一边，被缠成粽子的王强已经毫无战斗力了，几个树人正像凶神恶煞一般一步步地向他逼近着…… 何怡羽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在叶居风的自然之力筑就的结界之下，他们举步维艰。没有方艺，没有萧若寒，他们突然发现自己的实力距离异能者好像有从地球到火星这么遥远，就算是下定了决心，要和对方决一死战，他们却发现自己竟然无从下手，他们的那些所谓“异能”对于对方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而对方的每个异能的强大都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这场比赛，真的如同叶居风所说的，没有一点悬念了吗？ 令人牙根发酸的“吱吱”声响起在耳畔，何怡羽的身体无法运动，就算是最简单的一个转头都不行。于是，他只能在眼角的余光之中看向王强的方向—— 这令人心惊胆战，毛骨悚然的声音正是从那个“茧”里发出的，而且，随着声音，那个“茧”正以一种奇怪的方式颤动着。何怡羽的目光移到叶居风的脸上，发现他从容的目光也凝住了——这并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轰”的一声，张雯昕在变化发生所造成的许久的大脑短路之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还是一个异能者。面前的藤蔓在她直接飞出的火凤凰之中，惨叫着化成了焦黑的炭灰…… “啪！”“啪！”的声音接连响起，缠着王强身体的藤蔓根根崩断，他本来就壮硕的躯体更是膨胀了一倍有余，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山岭巨人”，那些本来张牙舞爪的树人现在在他面前都像是发育不全的火柴杆一样……他怒吼一声，用右臂使劲一挥，就将一个三米高的树人抡翻在地。 而另一边，张雯昕所放出的火凤凰并没有随着藤蔓化为灰烬而消失，相反，那些那只火凤凰骄傲地昂首鸣叫着，在张雯昕的身边盘旋不去。而在火凤凰尾羽带出的火焰之中，张雯昕的长发随着气流上下飘舞起来，赤红色的火元素在她的手中聚集。尹梓墨猛然发现自己的“幽鬼之径”竟然不能再向前一步…… 这样的景象，何怡羽见过一次。 于是，他知道，决战的第二局才刚刚开始…… 只是…… 参赛的人已经没有他了…… 他不得不严肃地考虑叶居风之前说过的话—— “难道……我真的……很弱……” —————————— 有关最近更新缓慢的解释。。。上周考试。。。这周开学。。。事情很多，所以。。。 从下周开始应该可以稳定两天一更吧（汗水……），因为本人实际上还在码别的东西，所以这边最快也只有这个速度了。。。实在抱歉 第二卷 第四十章——决战之七：诡计 “装逼遭雷劈！！！！！！！！” 王强大喝一声，三米高的身躯直接冲向了叶居风，想要生生地将他碾碎。这就是他一直期待的可以以一己之力扭转战局的时刻。对于异能者的这个身份，他曾经矛盾过，在学习、篮球和这个所谓的“异能者大赛”之间，他很难做出选择。但是，这不是二选一的选择题，而且，他现在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选择了——在憨厚随和的外表之下，他其实比谁都倔强，比谁都不想输。 “你们以为结束了吗？你们以为八中队除了何怡羽、萧若寒、女王殿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正如何怡羽想象的一样，虽然在训练时每次都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每次训练结束之后，他都会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努力练习这这些技能。尤其是在玩过了DotA又参加过了几场比赛之后，他开始对自己的技能有了新的认识。即便成为了公众人物，他依旧没有在整个社会的注目中迷失自己，他知道如何用“平凡”和“没有特点”来伪装自己，这不代表他不知道该如何锋芒毕露。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何怡羽知道自己该如何丢出魔法箭一样，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应该如何“长大”。他知道自己之前和其他人相比已经是“庞然大物”的身躯绝对不是他的最终形态，但是，他有些担心如果自己继续让自己的身体变大的话，最后变不回来怎么办。 但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把自己之前的犹豫甩到了九霄云外—— 他只想赢。 叶居风冷冷地看着向他扑过来的人形高达，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他已经经历过太多的战斗，即便是这样的巨人，在他眼中和其他的什么人也没有什么两样——都是手下败将而已。 王强的巨拳带着一道劲风掠过了空气，在绿色的草地上带起一条深沟，可是他的敌人却已经不在那里了。他身后的树人在一道绿光闪过之后就消失了，与此同时几棵需要几人环抱才能围住的粗壮大树突然从地下冒出，将他围在中间。然后下一刻，那些大树就有了生命，举起粗壮的树枝向他打来。 “我给你找了几个和你体型相当的对手。” 叶居风的语气平静，就像是永远不会因为什么动怒一般。王强见过这样永远镇定永远从容的人，那个人就是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女王殿。只不过，女王殿的对敌人的冷漠和不屑一顾只会让他觉得痛快，而换做了叶居风的话，他才明白这种态度是多么的令人厌恶。 “把我当成怪物么……混蛋！” 巨拳轰在了一只树精的树干上，打得叶片如雨般簌簌落下。但是，树精的强度显然和它们的体积成正比，除非他能够变得更大，否则他无法像刚才那样轻松地料理掉这些碍事的家伙。他也知道对方在故意地用言语和表现激怒自己，但是看着叶居风站在一边气定神闲的样子他实在忍不住自己的怒火。他能做的只有尽量将这种怒火转换成动力，然后狠狠地发泄在面前的敌人身上——因为他知道不把这些讨厌的树精打倒，他根本不可能沾到叶居风的一片衣角；可是就算打倒了这些树精，也难保对方不会招出更多的。 所以，他必须得做点什么了…… —————————— 尹梓墨从来都没认为张雯昕是一个随便就可以解决掉的对手，但是，她也从来没想过火女是个强大到可以和她匹敌的劲敌。她知道要提防她的光击阵和神灭斩，龙破斩通常情况下避无可避，但是对她而言伤害不大。由于有天生的折射技能，她自信可以挨过火女的三连击，但是在那之后，对方应该毫无还手之力了…… 那么，面前凭空浮起，周身环绕着熊熊火焰，长发脱开了发箍无风飞舞的女孩，所用的又是什么技能？ 猛然间，她想到了另外一个技能—— 一个别人不曾考虑过的，从来也不会有人留心的技能—— 一个每每被人当做笑话一般提起，视为鸡肋的技能—— “狂热之心”。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技能在现实中表现出来的效果应该是怎样的，而他们的队长，叶居风也从来没有对她提过。但是现在看起来，瞳孔血红像是要喷出火焰的张雯昕，似乎就是触发了这个技能…… 那么这个技能究竟有怎样的效果呢？ 张雯昕很快地给出了答案—— “给我去死！” 一个火球从她的手中掷出，不再是火凤凰的形状。尹梓墨思考着这是什么技能，不知不觉中火球已经飞到了面前，她灵巧地一个侧滚翻闪过，没想到接着一连串的火球接踵而来——两个，三个，四个…… 终于，她意识到了这是火女的普通攻击。 于是她决定不再闪避，来自幽冥空间的黑色能量组成的“幽鬼之刃”再度从手中飞向张雯昕的心脏位置，她厌倦了游戏，想要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张雯昕没有理会逐渐逼近的黑影，她被怒火映得通红的双眼看不到除了敌人之外的任何东西，她随手一挥，脚下的地面就裂开来，“轰隆隆！”，一条条火柱蹿天而起，瞬间将幽鬼的黑色幽冥能量淹没，然后汹涌着向尹梓墨轰去。就算是尹梓墨此刻也不能对此视而不见了，因为这可不是一般的火球，谁都看的出来被那凶猛的火柱冲上一下的下场—— 灰飞烟灭。 “这是什么？” 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似乎是光击阵，但是威力却强大了很多，看起来更想“双头龙”朱龙龙的终极技能“烈焰焚身”。 “苏凡！你去帮忙！” 之前一直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切的叶居风终于忍不住了，干掉了对方的队长，可是两个他认为最容易对付的敌人突然却成了两块难啃的骨头，这一点也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苏凡愣了一下，很明显尹梓墨需要他的帮忙，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又帮得上什么忙呢？“复仇”技能仍在冷却中，穿刺的话距离太远，那么能用的技能就只有一招了…… 一道绿色的光箭射向张雯昕，犹如石沉大海，激不起半点波澜。在这之前他曾经用法力燃烧打了张雯昕一个措手不及，但是这次却没有半点效果，苏凡已经这回没辙了。但是，张雯昕的注意力却被他吸引了过来，现在，被怒火控制的张雯昕仿佛完全失去了自主意识一般，成了游戏中的大Boss，尤其是看到了苏凡这个杀死了何怡羽的仇人，更是分外眼红——一个火红色的光球正在她手中积蓄成形，准备用铺天盖地的烈焰将这只碍事的虫子化为灰烬。可是队长已经发话了，用光了所有技能的他，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了。 他一咬牙，准备好了迎上那漫天的烈焰…… “用三技能！” 一旁，叶居风突然出言提醒道。 “三技能？” 苏凡愣住了，他从未在实战之中用过，他甚至还不知道这个技能该怎么用…… 但是，看着叶居风眼中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突然明白了，在当下的情况下，三技能似乎能起到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于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伸手指向张雯昕脚边已经被烧成焦土的地面，然后闭上眼睛…… 那片地面突然扬起了一阵尘土…… 然后，一直小甲虫破土而出，在迷茫了片刻之后，猛然跳了起来，叼住张雯昕的鞋带爬上了她的脚面。 接下来的事情突然就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虫子！！！！！！！！！” 一声高分贝的尖叫！ 张雯昕的双眼中的红色瞬间褪去，恢复了原本的黑色。在慌乱之中，她把手中的火球向那只可怜的甲虫丢去…… “轰！” 火球毫无悬念地在她脚底炸开，巨大的火光和尘土之后，张雯昕从一片烟尘中颤颤巍巍地爬起来，然后恨恨地看了苏凡一眼。 “真讨厌！” 张雯昕抱怨了一句，终于十分壮烈地扑倒下去——倒在了自己的大火球之下。 “玩火者必自焚。” 苏凡故作冷酷地说了一句。 “该死……混蛋……” 一旁的何怡羽看到了整个过程，发现除了个人的实力和战术配合之外，就是无耻程度也是对方更胜一筹，这令他感到异常的无力，就算是自己被打败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无力。 想要用阴谋诡计战胜对手的他们竟然输给了阴谋诡计……多么讽刺。 得意地微笑这的苏凡突然觉得自己被一个巨大的阴影覆盖住了…… “小喽啰闪到一边去。” 一个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他头顶炸响。 他抬起头，看到了自己面前的一座活动的高山。 教学楼正在这座高山脚下瑟瑟发抖，仿佛随时都可能崩塌。 下意识地，苏凡放出了“穿刺”技能。 穿刺能穿透一座山吗？ 答案是不能！ “我说了！小喽啰闪到一边去！” 巨掌挥来，将苏凡如同蝼蚁般的躯体拍向了叶居风的方向…… 第二卷 第四十一章——决战之八：结束 一阵微风吹过，树叶纷纷飘落，在空中编织成一张大网，将迎面向叶居风飞来的苏凡已经无知觉的身体包裹，然后慢慢落下。 王强冷笑一声，他的身体还在变大，而且皮肤也不再是原来的皮肤了，而是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灰白色的如同岩石一般的坚硬物质，正如同游戏中的山岭巨人一般。面前的依旧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的人的微笑是如此地令人生厌，令他恨不得一拳将他那令人不快的微笑狠狠地砸进四中的教学楼里…… 王强再次举起了他的右拳，光是拳头本身就有一个人那么高，这已经不再是异能者和异能者之间的对决了，根本就是超人大战哥斯拉。 “梓墨，你还是先找个地方躲一下吧，这里你插不上手了。” 叶居风平静地说。尹梓墨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用手中无形的黑色匕首划开了虚空，然后身影慢慢地踏进黑暗，身体慢慢地被阴影所取代，慢慢地，在夜色之中就已经不见踪影。 风更大了，以叶居风为中心的地方，是一个平静的风眼，而外面，狂风卷起青草、卷起灌木、卷起树枝与树叶……如果说叶居风的能力来自自然的话，那么他所操控的自然，现在开始露出了狰狞的面目。狂暴的力量席卷着周围的一切，甚至屋顶上的青砖也被劲风吹起，成了一团汹涌的漩涡。只是，这个漩涡之中的船舰实在过于庞大，那气浪和气浪之中夹杂中的青砖、草木和灰尘砸在他那如山一般的身躯上，只是发出一声声闷响，然后化为齑粉。 而在飓风圈之外，确实一副异常祥和的景象——草地、绿树一如之前，而几道由绿叶组成的气流，就像波浪一般，温柔地将失去战斗能力的苏凡、张雯昕和何怡羽的身体送出了暴风圈，安安稳稳地平放在草地上…… 于是，何怡羽再也看不到战场上的情况了。但是，他能感觉到那如同温暖的手一般托着自己缓缓飘向战场之外的气流——这不是DotA中的技能，这是一个异能者对于自己能力的掌控。就像萧若寒可以掌控自己的影子一般，只是叶居风对他自己能力的掌控更精妙，而且，甚至已经脱离了技能的局限，达到了一个他连想都没想过的境界。 也许万念俱灰这个词最适合于描述何怡羽现在的心情了——他知道他就是坐井观天的那只青蛙，或者是在夏日里聒噪个不停却什么也不知道的知了。他知道方艺很强，叶居风很强，萧若寒很强……但是，他并不知道一直以为实力和自己相仿的王强和张雯昕，也在自己浑然不觉的情况下却也已经迈入了“强者”的行列。而同时，他也从来没敢想过——他所知道的那种“强”，和他们真正表现出的那种“强”，却又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就像小学算术和微积分的差别…… 他已经不想再想下去了，他宁愿自己能回到以前的生活——没有什么异能，没有什么魔法，他从未来到过这个世界……虽然他还是有些留念，尤其是现在，正静静地一动不动躺在他身旁的女孩——如果他真的告别现在的世界，是不是也意味着和她告别？ 何怡羽闭上眼睛，耳畔传来教学楼轰然倒塌的声音—— 四中的教学楼终于不堪重负，在哥斯拉的脚下倒塌了。狂风瞬间地吹散了灰尘和瓦砾，王强从风暴之中挺直了几十米高的身体，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他有些紧张地四处张望着，深怕现在在他眼中已经如同蝼蚁一般的敌人会趁刚才的混乱瞬移到他的背后——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这是他唯一的弱点。强大的力量带来的动作迟缓和转身不便。 但很快他就发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叶居风就站在他面前，一地的断壁残垣之上，用和刚才一样的平静如水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面前的不是一个用一只手指就能把他碾死的庞然大物，而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对手一般。 是胸有成竹，还是故作镇定？ 王强脑海中闪过这样的疑问，于是，他大步向前，右掌向下拍去，想要把叶居风砸成肉泥。这是他现在想到的可以回答这个疑问的最好方法…… 可是，这个问题在何怡羽脑中却完全不是一个疑问，他刚刚亲身体验过了那托着自己的气浪——用气流包裹着树叶，平稳地托起自己的身体，缓缓地飘走，最后安稳地落地……这样强大的掌控力，要么叶居风曾经将这个能力当做自己的技能一样练习，要么就是他根本不需要练习，他对于力量的掌控已经达到了这种无微不至的境界。 而无论是哪种，都不是今天第一次变身哥斯拉的王强所能对付的了的…… 而此时，在何怡羽视线之外的战场上，面对王强遮天蔽日的巨掌，叶居风只是抬起头，看着王强被岩石覆盖的面孔中露出的两颗小小的瞳仁，然后举起了右手…… 王强的瞳孔瞬间放大了——在那一霎那他的本能告诉他危险来临，虽然他还看不见，虽然他的身体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柔和的绿光从叶居风的指尖呈波纹状流出，在接触到王强右掌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那道绿光在接触到王强的时候突然有了实质——那是青草，是落叶，是鲜花，是藤蔓……王强的灰白色岩石结构的巨掌，代表着无生命的死物。可是在进入了绿光的空间之后，从指间开始，一点点被象征着生命与自然的植物所阻滞，然后慢慢包裹，一层又一层…… 他猛然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不能在往前挪动半分！ 但这并未结束，因为叶居风的手并没有放下，因为那绿光中的绿色，正越来越明亮地充斥了整个世界。就连在一旁已经闭上了双眼的何怡羽都感觉到了眼前的绿。 藤蔓、青草与鲜花顺着王强的手掌向上攀爬，慢慢覆盖上了他的小臂、大臂、胸口……王强对此无能为力，他感觉不到什么，因为他的身体就是岩石，他只能看到花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盛开着，他只能听到草木生长破土而出的声音，而他唯一能感受到的东西，就是他的身体越来越沉重，沉重到他想要逃走都已经不可能…… 但是他还是退了一步。 然后，叶居风进了一步，他的绿色空间也近了一步。 那堆教学楼的瓦砾和残骸已经被绿地所覆盖，绿色从他脚边开始蔓延，一朵朵淡黄色的小花在草地上绽放，一颗颗的蒲公英的种子随风飘向远方，一颗颗爬山虎从地上窜起，然后顺着王强的双腿向上爬，很快，王强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完全束缚在了土地上。 他的右手已经沉重得再也抬不动了，他痛苦地大吼一声，右掌狠狠地砸在了叶居风面前一米的地上，碾碎了那些野花、蒲公英、狗尾巴草……但是，新的植物很快地在他的手臂上破土而出。 王强知道自己输了，因为他突然觉得自己很累，累到连站也站不住，只能在他的敌人面前双膝跪地…… 他先是有些自我开解地想到——自己是不是第一个有幸见到叶居风真正实力的人。接着，他的思绪又被绝望和无奈所充满——有谁又能战胜这样的敌人？ 其实，他并不常有这样绝望的感受，但是这次例外。因为身体上的疲惫，以及精神上的疲劳——绿色很快地占据了他视野里的一切。就连眼皮上也开出了鲜花，然后，一只蜜蜂钻进了花蕊。 这是他最后看到的景象，接下来茂密的野草就挡住了他的视线，爬山虎将他的眼眶彻底封死，等到他的头顶最后一块裸露的岩石也长出青苔的时候，那无比的疲惫感终于消失了，他长舒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挂了。 他巨大的身躯最后的动作是没有脖子连着的脑袋重重地往下一沉，岩石的碎屑随着花瓣簌簌抖落，在叶居风收起指尖的绿光之前，他的背上长出了两颗小树…… 如果这个时候有四中的学生踏进他们的校园，就会惊讶地发现原来应该是教学楼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平地，而在那片平地旁边，多了一座被植被覆盖的小山。 —————————— “走吧，该去八中了。” 叶居风转过身，用淡淡地语气对尹梓墨说。 尹梓墨什么也没说，她面无表情地慢慢坐倒在地，始终笼罩着她的黑影从她身上走了出来，变成萧若寒的样子…… 黑暗瞬间将叶居风淹没。 “故事还没完……” 充斥着整个空间的黑暗对他说，与此同时，叶居风的影子猛然从黑暗之中抓起一柄利刃，插进了他的后背—— 叶居风的身体爆开了，变成漫天的节日彩纸，只不过都是树叶和花瓣。 然后，在萧若寒的面前，叶居风重新出现： “故事没完，但是……” 他一个凶狠地勾拳将最后的敌人打倒在地： “你完了。” 第二卷 第四十二章——决战之九：美梦 下课铃声打响，何怡羽在一片茫然之中抬起头…… 朦胧的睡眼中，竟然是往日的教室。 不是八中的教室，而是自己曾经的初中，那个三流中学二五零中的教室。 他的桌上并没有书本，仿佛他来到学校唯一的目的就是睡觉一般。老师无精打采地宣布放学，走出了教室，面对这样一半的学生都在睡觉的课堂，他实在打不起什么精神来。反正，对他而言，又一个无聊的工作日过去了，再捱过两个这样的日子就是周末，捱过20个这样的日子就发工资，再100个这样的日子就放假了。周围的同学也纷纷背起书包有说有笑地走出了教室，对于他们而言，等待放学就是他们上学的唯一意义。 而在这个时候，一个男生向他跑来，在他的肩膀上开玩笑地砸了一拳…… “我记得他的名字！”何怡羽的脑海中猛然闪过这样一句话，“他叫……” 何怡羽的思绪被那个男声的话打断： “小羽！发什么楞呢……你不是害怕了吧……” 听到久违的熟悉话语，何怡羽咧嘴笑了。 “傻笑毛呢？六点铁路四中的那个叫苏凡的小子约你在景山公园单挑！忘了吗？” “苏凡？”何怡羽笑了一下，心道，“真是巧，我刚才还梦到这家伙来着……他和我都成了什么异能者……” “喂！你一会发呆一会傻笑的不是发烧了吧……别以为你装病就可以不去！你可是代表着我们二五零中和他单挑的！” 何怡羽笑着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拳头…… 一切都那么地真实，而且他今天感觉状态大好。 “开玩笑！打架我会怕铁四中的家伙么？” “咻……你终于正常了，吓我一跳……”那个何怡羽现在还没记起名字来的男生又狠狠地拍了几下他的肩膀，“你可是我们二五零中唯一的异能者，除了你以外没人能对付那个苏凡了……” 仿佛一道闪电劈中了他，何怡羽当场石化，望着那张熟悉地面孔说不出话来…… 而这时，他周围的世界猛然变化了—— 在景山公园，在两个学校的学生的骂声和助威声中，他面前正是铁四中的苏凡。他记得这个景象，他们的确在这个地方单挑过……虽然何怡羽已经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自己是怎么来到这的。但是，对面的对手显得很紧张，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挥出了自己的右拳，直接砸在对方的面颊上，他赢得很轻松…… 于是，他冲上去，挥起右拳，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可是这个时候，对面的苏凡突然笑了。 他抬起手，巨大的石刺从地底下钻出，将他高高顶起，然后他伸出手，一道绿光射向他，他感到如同被灼烧一般的感觉。 最后，苏凡冷笑一声，说了一句“胜负已分”之后，身型霎时消失在空气之中，随即又在他面前出现，狠狠地一拳打在了他的面颊上…… 到了这时，何怡羽才发现这才是一个梦。 “你太‘弱’了。” 最后，他看到的是叶居风那张英俊的脸。 “马勒戈壁！这是个噩梦！” 何怡羽猛然从梦中醒来，他能感到身体的疲惫，脸颊上的剧痛，能感到冷汗浸湿了内衣粘糊糊地很不舒服，他也能闻到随风飘来的植被湿润地清新香味，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了自己身在何处，而且，他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的每一处神经和血管中又充满了力量…… 换句话说，他复活了，也许在做那个梦的时候就已经复活了……可是，他仍旧躺着，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因为他不想起来—— 正如苏凡所说的……胜负已分，他就算现在爬起来，又能做些什么？更何况，他已经从心底厌倦了这个“异能者”的游戏，虽然他知道自己没了异能也许在社会中无比渺小，但是，即便有异能，他在异能者的世界中更加一无是处…… —————————— 叶居风没有直接瞬移到八中的楼顶，方艺还在，他可不想直接在没有搞清周围状况的情况下直接一头撞进方艺给他布置的陷阱。 于是，他瞬移来到了八中的门口，尽管已经做好了方艺一定会给他准备一个惊喜的心理准备，但是他还是被吓到了—— 整个八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人山人海！ 放眼望去，他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人海，而且，是沸腾的人海！随着暴躁的鼓点，失真的吉他和方艺沙哑高亢的嘶吼舞动的人海！他不得不跟着这音乐狂舞起来，因为，他并没有出现在八中的校门口，因为此时的八中已经没有校门了！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被人海淹没，而他现在也已经被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早该猜到的……演唱会……” 对于这样的情况，叶居风也很无奈，可是无奈归无奈，这招也许对于其他学校的其他人会有些作用，但是对于他的妨碍实在有限。 他轻飘飘地又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在这样的场合下，没人会注意到他—— 也许一个人除外…… 舞台上，方艺的嘴角露出了若有若无的微笑。 叶居风重新出现在八中教学楼的天台上，可是他漏算了一点—— 天台上同样被狂舞的人群挤得满满当当。 “该死！这里怎么也有这么多人！” 而正当他还在一边抱怨一边思考着两全其美的对策时，音乐突然骤停，然后又骤起！ “轰”的一声，失真吉他、地鼓、贝司和方艺的吼叫在同一瞬间爆发，连叶居风都被这一下震得有些脚下发软，双眼发黑。可是片刻的失神之后，他猛然感到自己身处的环境似乎有些变化了—— 周围的人的眼神都开始变得有些奇怪了…… 周围的人的动作也开始变得有些奇怪了…… 这两个女人开始接吻是怎么回事？ 这个男人开始解皮带是怎么回事？ 这一对男女开始脱衣服是怎么回事？ 这个突然向我猛扑过来的大叔又是怎么回事？！ “喂！你们给我醒醒啊！” 叶居风狼狈地挣脱了面前的大叔，实际上是狠狠地将他推向旁边的一个女孩，然后两个人的嘴唇黏上就分不开了。 还没来得及心生愧疚，他发现身旁的好几个女人同时发现了他，其中有上了年纪的大妈，也有青春靓丽的少女……只不过她们此时的眼中，都射出同样的，如同灰太狼见到喜羊羊一般的目光…… 音乐还在响着，方艺所处的舞台像是大海之中随时都有可能被淹没的一块小小的礁石，方艺在聚光灯之下恣意甩动她的黑色长发，在众星捧月之中嘶吼着。 “方艺……” 衬衣的扣子被拽掉了好几颗，再也没法保持胸有成竹笑容的叶居风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然后消失了…… —————————— 脚步声……由远及近…… 谁来了？ 还是说……我又做梦了？ 躺在地上的何怡羽懒得睁开眼睛，任由脚步声在自己的身旁停下。 “对不起，给你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等等！这声音是…… 凌霜霜？ “我们赢了，刚刚战胜了师大二附。” 喂！你是故意跑来嘲笑我的吗？ “很遗憾打破了你们最后的一丝幻想。虽然以你的性格也许从来就没想过，但是你们其实离成功晋级只有一步之遥——如果我们输给了师大二附，你们再能在这场比赛中坚持一个小时的话，晋级的队伍就是你们和四中，因为同为一胜两负胜负关系形成连环套的我们三支队伍，最后根据规则算表现的话胜出的将是你们……” 白痴！也只有你才会在比赛之前就算这种东西的吧！ “但是，现在我们赢了，也就是说，不管你们再坚持多久，你们都将被淘汰。” 果然是来落井下石的……真是讨厌的女人！ “但是……我想说的是……” 咦……不是吗？ “我想说的是……你……已经尽力了……” 喂……这……你生病了吗…… “其实……刚才最后的战斗我都看到了……你已经尽力了！我知道你不想输的！输掉了比赛不是你的错！你一点也不弱，那些我单独教你的东西，你都学会了，你比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已经进步了很多了！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我们挤掉了你们才晋级的，但是我想换作你也会做同样的事……” 嘛，你也会说人话的嘛！这两句话听起来顺耳多了……好吧，我决定原谅你了，之前所有的一切既往不咎。 “好吧……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 咦……还有？ “换在以往，我肯定是不敢说出来的……但是，既然我用了麻醉气体……好吧，反正你已经睡着了……” 唔！原来刚才的梦是你搞的鬼啊！ “总之，还是告诉你吧！” 有话就快说……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你了！” 什……什么？！ “原谅我要在这样的情况下才敢告诉你，因为这样的恋情实在是很奇异很难以启齿……而且，你也知道，我也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感情的女孩……但是我想你应该有感觉的吧！故意找机会和你见面！用尽一切办法想要帮助你……” 这么说来……好像也是啊…… “总之……这大概是我唯一的机会了……下一次，在你清醒的时候，我很确定我不会再这么做了……所以……就这样吧……” …… 凌霜霜的声音越来越轻，何怡羽似乎感觉到她的身体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之前就觉得自己装睡听了一个女孩对自己的这么一大段告白有些不妥，而现在，在对方似乎要做出什么亲昵举动的时候，他终于装不下去了…… 于是他偷偷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然后，他看到了令他永生难忘的景象—— …… 凌霜霜将一个浅浅的吻印上了张雯昕的嘴唇。 第二卷 第四十三章——决战之十：复仇 叶居风的身体出现在了八中教学楼楼顶之外的空中，气流在他脚下凝聚着上升的涡流，使他的身体能够凭空悬浮在楼顶之外几米的地方，高高在上地仰望着天台上正做出疯狂举动的失去理智的人群。 方艺是怎样的一个人，除了方艺自己，恐怕世界上没有别人会比他更了解了。于是，他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不计后果的人。而与此同时，他也知道方艺并不是一个疯子，她所作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而且，她总能找到一个达到目的和造成混乱之间的完美平衡点，如同走钢丝，而这次也不例外—— 如果真的把音乐会现场变成群-交大会的话，即便她是元老级的异能者，即便她刚刚立了大功拯救了世界，即便她刚刚才上过电视现在是人气一时无两的偶像明星，政府恐怕也会毫不留情地将她从世界上抹去的…… 但是，方艺知道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因为她明白叶居风会尽自己所能地阻止这一切，而且，她还知道，虽然这只不过是一个拖延时间的陷阱，但是叶居风一定还会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而现在，想到了这些的叶居风，也只得苦笑地跳进方艺给他设下的陷阱。 他举起双手，绿色的光芒在他身上亮起，仿佛在瞬间变成了某种神灵一样的存在，霎时间，狂躁的人群也停了下来，开始注意着这个似乎是突然出现的浮在空中的怪人。 他们的眼神依旧茫然，于是叶居风知道自己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把疯狂的音乐先停下来。 于是，不用什么花哨的技巧，凝聚了自然能量的绿光在他指尖激射而出，毫无悬念地将几台大功率音箱摧毁。一声巨响之后，八中的校园恢复了平静，人群因为失去了节奏而停下了狂舞。他们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不少人已经发觉了自己的尴尬处境，开始推离怀中的陌生人。 叶居风笑了，他望向操场中间的舞台——扳回一城的他想要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示威…… 可是，方艺却已经不在那里了。 —————————— 凌霜霜在留下了那一个吻之后就离开了。 何怡羽已经从地上爬起来。 他忘记了自己之前所想过的想要告别所谓的“异能者”的念头，或者说，他现在的脑海中已经什么都不剩。他甚至没有看一眼身边他深爱的女孩，因为现在那张美丽的面孔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他的脑海中已经完完全全地被一个词所充满，以至于没有剩下任何思考的空间——没有什么比赛，没有什么队友，甚至也没有了自己。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词—— 复仇。 那句“你太弱了”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脑中回荡，之前在他心中一直被压抑的东西渐渐被激发。而这，正是随着那些能力所带来的，附身的那些英雄的意念。而最后，当他看到凌霜霜的那一个吻的时候，他原本的自我意识终于被击溃了，而另一个灵魂的意识则彻底爆发出来，操控了他的身体，就像之前被他杀死的谜团那样，他不再是何怡羽了，他变成了英雄—— 复仇之魂。 他一步步地向前走去，离开这个充满了令他不快的自然气息的地方，那座被植被包裹的小山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完全不记得自己的队友正被埋在那之下。而同样，他走向一动不动的萧若寒，然后从他身上大步跨了过去——他同样不记得这个人…… 复仇之魂的意识并没有完全苏醒，苏醒的只是其中的某一种执念，也就是整个复仇之魂的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复仇的意念。他面前的道路很清晰，他甚至能看到空气中有一条由这种令他厌恶的自然气息和绿色光芒所组成的道路，引导着他一路走向他的目标—— “你太弱了……” 这句话重复着想起。 此时的何怡羽，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我要杀了他！ “喂，你想去哪？” 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冷冷说道。 何怡羽转过身，目光冷冷地扫过说话的人，但是却又马上转回头继续向前走——他不认识这个人。 “你还想干什么？” 身后的声音说， “别忘了……胜负已分！” 何怡羽停下了脚步—— 他记得这句话！ —————————— 另一边，叶居风正清扫着八中的“战场”。 方艺的粉丝们完全不知道感恩，没有人感谢这个阻止了他们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的恩人，反而，他们抱怨着这个不请自来的讨厌鬼破坏了他们的狂欢，将他们从极乐世界里赶了出来……于是，他们不满地大叫着，矿泉水瓶、荧光棒、手机、高跟鞋、钥匙链……一切他们能找到的杂物都向叶居风掷来…… 叶居风用狂风将这些东西都吹散，然后，他开始借助狂风和藤蔓疏散人群，招出了树人来维持秩序，当然，最后，他张开双臂，黑色夜幕上的星星们开始下起无声无形的细雨，而沐浴在这雨下的粉丝们终于慢慢安静了下来，之前被方艺挑起的原始欲望和狂暴火焰渐渐地被这无形的雨所浇熄。而这正是叶居风这个技能的名字，似乎是专门为了解决这样的状况所准备的—— 安宁之雨。 但叶居风实际上也很无奈，因为他也清楚地知道，方艺正是因为知道他有这招，所以才敢于制造这样的混乱然后撒手不管…… 终于将那些疯狂的歌迷和粉丝疏散了之后，叶居风长舒了一口气：“真不愧是方艺，知道应付这种局面比打个十场硬仗都累多了。” 于是，他一边警惕着方艺的随时出现，一面等待着最后的计时点被锁定（其中的两个已经被他在疏散人群的过程中随手锁定了）——很快这场比赛就要结束了……在几十秒之后…… 但是，方艺可没说过这场比赛可以就此结束…… “滴——滴——” 两声长音，八中的三个计时器都被锁定。 而几乎是他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的腕表上也传来了同样的声音——方艺锁定了四中的所有计时器…… 谁也没赢。 比赛进入最后的决战阶段—— 直到任何一方将对手全部解决掉为止。 叶居风在天台的边缘坐下来，遥望着四中的方向，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那其中包含了苦涩、落寞、以及其他的一些复杂得情感： “方艺……你非要跟我拼个你死我活么……” —————————— “胜负已分！” 这四个字在何怡羽的心底激起滔天巨浪，巨大的仇恨已经超越了他的肉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像是要从身体里爆炸出来一样。而外在的表现，就是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身体开始急剧地颤抖起来。 而他面前的敌人，也就是刚刚才复活的苏凡，看到了这样奇怪的一幕，心中也不禁有些忐忑…… 于是，他伸出右手食指，放出了一道光箭—— 魔力燃烧，只是为了试探一下。 那道光箭射到何怡羽身上的时候，剧烈的颤抖停止了。而这个时候，何怡羽睁开了眼睛，瞳孔中闪动着幽幽的紫色光芒，然后，他张开嘴，发出了一声不像人类可以发出的尖啸，仿佛是来自幽冥的阴风掠过通向死亡的深谷般的呼啸…… 一道无形的冲击波随着声音轰向苏凡，那是来自灵魂的冲击。苏凡根本无法抵挡，或者说，他根本无从抵挡——他只顾着抵御魔法箭或者是移形换位，根本就不知道何怡羽还有这样的技能。即便是何怡羽本人，也许也不知道，无论是魔法箭，还是移形换位，复仇之魂的能量，实际上，来自于他充满仇恨的灵魂。 这就是复仇之魂的另一个技能—— 恐惧！ 狂暴的灵魂风暴瞬间摧毁了苏凡的意志，在技能的掌握和天赋上也许他在新一届的异能者中出类拔萃，但是在意志上他和真正的异能者还差得远。 像是巨浪拍碎一叶扁舟，或者狂风吹垮一间茅草房，复仇之魂的“恐惧”技能瞬间摧毁了苏凡的心理防线。在一瞬间，他的战意、斗志、甚至连求生的欲望都一并没击垮，无边的恐惧将他淹没，就像一个溺水将死的人一般，他恐惧地甚至忘记了怎么呼吸…… 他的身体慢慢软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抽搐着…… 胜利来得如此轻松，何怡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转过身，走出四中的大门—— 他的复仇，还远没有完成。 而在他离开了许久之后，四中的操场上，才传来了苏凡微弱的哭声…… 如果他能够在很久以后回复意识，如果他还能记起今晚在这操场上发生的一切的话，这一定将是他十几年的人生中最屈辱的一颗——他竟然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在霎那间就被恐惧所击倒，然后不受控制地一边颤抖一边留着软弱的泪水…… 但是，实际上他并不需要觉得羞耻—— 因为他面对的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生物。 实际上，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能挡住他复仇的力量…… —————————— 但是，实际上，在获得了如此强大的能量之后，作为当事人的何怡羽本人并不快乐，而是正相反…… “混蛋！你是从哪冒出来的啊！快把我的身体控制权还给我！” 在何怡羽本人的灵魂深处某个一片黑暗的空间中，他对着虚无狂喊着…… 第二卷 第四十四章——决战之十一：别 何怡羽此时正身处于一种很奇妙的场景之中—— 他能看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同样的还有听觉、嗅觉、触觉……只不过，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他不知道在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的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他能感觉到控制着自己身体的那个意识中的狂怒。从他的每一次呼吸，迈出的每一步，何怡羽都清晰地感受到复仇和疯狂的意识，而这一种意识让他感到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一种他在之前从未体会过的力量…… 通常情况下，没有人会不喜欢自己获得强大的力量。 尤其是对于何怡羽来说，他刚刚还被人无情的嘲笑过“你太弱了”，没有什么比用实力在一招之间就把之前的敌人打得蜷缩在地上哭更过瘾的了。事实上，想到了很快叶居风跪在自己在他面前求自己饶他一命的场景他就很有快感…… 但是，何怡羽不是复仇之魂的奴隶，他还分得清什么是幻想，什么是现实。他见过了那个被谜团夺取灵魂而彻底沦落成毁灭性武器的异能者，那也是无比强大的力量，但是何怡羽无意变成他那个样子。之前，他很乐于看到那个充满了扭曲仇恨的灵魂操控了自己的身体，用他从未想过的强大力量一招将苏凡秒杀。可是，现在当这灵魂的狂暴力量渐渐地开始变得不受控制，甚至，开始让他想起了那个谜团足以吞噬整个星球的黑洞力量时，他知道如果他不做些什么，后果也许将会很严重…… “喂……混蛋，把我的身体控制权还给我啊！” 他在灵魂中对那团不知道有没有自主意识的“仇恨”说。同时，努力地试图活动自己的身体。现在，他的灵魂好像和他的身体之间隔开了一段距离一般，他正努力地试图拉近这段距离。 八中的深夜的校园已经近在眼前，可是他还未找到拉近这个距离的方法。那一团仇恨组成的意识体根本就不理会他的请求。何怡羽从来都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所以，他一点也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 也许，他的身体已经被另外的意识占据了。而他，则已经被那个意识永久性地放逐…… 跟着空气中自然的痕迹，他爬上了八中教学楼的顶层，在那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本来，看到他那张俊脸和微笑的时候他应该感到无比地厌恶和鄙夷，但是，这一次，他感到的是亲切，和恐惧…… 今天，在他心中，他对于“强”这个词的定义已经发生了很多次变化。可是这一次不同，他知道叶居风很强，但是，他也能感觉到，现在他身上所蕴含的复仇之力，根本就不是一个“区区”叶居风所能抵抗的了的…… 他已经能看到这样的景象在他脑海中出现——叶居风英俊脸上的微笑突然凝固，然后一点点地转化成莫名地恐惧，他的面部肌肉可怖地抽搐着，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不像人类可以发出的惨叫，然后在极度的绝望之中死去……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想教训一顿叶居风，可从来没想过要杀死他！ “你竟然复活了？！” 叶居风看清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的时候，感到十分诧异。他以为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一定是方艺，可是他没想过何怡羽竟然这么快就复活了，而且竟然还没有放弃。 面对叶居风的问话，“何怡羽”理所当然地没有回答。他冷冷地看着对方，自己复仇的对象，有如实质的冰冷眼神直直地射入叶居风的内心。 叶居风不由地打了个冷战。先入为主的心理优势帮了大忙，使他在不经意之间挡住了这第一波的灵魂攻击。他慌忙闪开了目光，不敢与何怡羽对视，可是在他心中，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 看到对方在自己的凝视之下就已经被吓破了胆，何怡羽突然有一种兔死狐悲的伤感——这么强大的对手，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被自己轻而易举的战胜了。尽管胜利已经唾手可得，但是不要说成就感，他现在一丁点的快感和胜利的喜悦都感觉不到。 “我忘了你唯一的优势……”叶居风笑了，何怡羽看出他笑得很勉强，明显是在强作镇定，“你太弱了，所以复活的时间也短……” “自寻死路……”何怡羽在心中无奈地想，本来他对于叶居风还是有些同情的，但是这句话说得他都有些恼火了。 于是，他一个魔法箭向叶居风扔过去。 而当那个魔法箭出手的时候，无论两个人都愣住了…… 那可不是一个无色无形的冲击波了。 那可不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板砖…… 那是一团闪耀着夺目蓝色光芒的光球，在黑夜之中如同一颗超新星一般耀眼…… “怎么可能……” 叶居风想要闪开，但是他发现自己也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蓝色的光球，向他缓缓地飘近，飘近，穿透了他伸出去试图阻挡他的手臂，穿透了他的衣服，穿透了他的身体，穿进他的胸腔…… 然后，血腥残酷地爆炸开来！ “轰！” 叶居风的身体直挺挺地倒下。 何怡羽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的眼神变得很奇怪—— 因为，从刚才，叶居风再次说出“你太弱了”的那一刻起，他重新找回了自己身体的某些控制权。 他感觉到自己身上不属于他的部分力量开始流逝，这点他并不介意，甚至有些欣喜。但是，接着，他发现了自己和这句身体的联系并不像曾经那样紧密了。或者说，当他心中升起“仇恨”，“耻辱”，“厌恶”……这样的负面情感的时候，他开始能活动自己的手指，感觉到有能量聚集在自己的手心，流动在自己的血液之中。而如果他摒弃掉这样的负面情感时，他又会觉得这种力量离他而去，而随之离去的还有部分自己对身体的控制…… 何怡羽突然觉得自己脑海中一片清明—— 他杀死了叶居风…… 然后，这个“复仇之魂”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继续在这条“复仇”的道路上走下去，如果他没有仇恨，那么其他的负面情绪也可以，他可以获得强大的能量。而最终，他会变成一个疯子，一个*的异能者，就像那个谜团一样，以毁灭人类为己任…… 而另一个选择，就是交出身体的控制权，将这些交给这一团“复仇之魂”。 “混蛋！我两个都不想选！把我的身体控制权还给我啊！！！” 何怡羽怒吼着，蓝光再次在自己的右拳上聚成了一团。虽然他的敌人是“复仇之魂”，但这也是负面的情绪，于是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也可以调动复仇的能量。 他狠狠地挥出一拳，抡出一个半圆形，然后重重地砸在自己的胸口上…… 他的身体腾空飞起，然后落在了两米外的地上。 “他-妈-的！痛死了！” 何怡羽小声骂了一句，心中责备着自己的愚蠢……他的敌人在自己的灵魂之中，对身体的伤害显然是没有意义的。 只不过刚才那一拳又让他想通了一些东西—— 看来，那团“复仇之魂”并没有想要抢夺自己身体控制权的意思……或者说。那一团东西根本就没有自我意识…… 也许这就是他之前一直那么“弱”的原因——将打架完全当成兴趣爱好的他，从来也没有产生过什么“仇恨”的情绪，于是，他自然也无法调动“复仇”的力量。于是，这么一团东西就这样一直在他心中郁结着，直到刚才的大爆发。 但是，在这次的爆发结束之后，决定权又回到了他身上。这一团“复仇之魂”就将一直这样存在下去了，何怡羽很怀疑其他的异能者的灵魂中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一团，而他只是因为恰巧是灵魂能力的英雄所以才看到了。但是总之，每当他产生负面情绪的时候，他就可以从这个“复仇之魂”中取得相应的能量，而如果他一直都像之前那样无忧无虑地吊儿郎当下去的话，这一团能量时不时地就会像这样爆发…… 而且，最重要的问题是，他猜到了接下来的情况会是如何——像那种超级英雄电影或者日本漫画中一样，这种能力必然会影响他的性格，之后，他的负面情绪只会变得越来越强、越来越极端、越来越难以控制…… 何怡羽不喜欢这样的结果，但是似乎他别无选择。 他只能寄希望于像刚才那样的爆发少来几次……他突然能理解萧若寒的做法和方艺有的时候过于暴力的举动了，他是不是也应该学萧若寒半夜出去打点人发泄一下？ 但是，在当下的情况下，现实没有给他更多的思考时间—— 叶居风，竟然颤颤巍巍地又站了起来…… 身周闪动着绿色的光芒，而当他睁开眼睛，绿色更是猛然一亮，将周围的景物都映成了诡异的绿色。 似乎是和他一样的小宇宙爆发，但是何怡羽能看出来这只不过是他燃烧了自己所有潜能的结果，因为在叶居风苍白如纸的英俊面孔上，一道血线不知不觉地已经挂在了他的嘴角…… “白痴！你为什么要死撑！” 何怡羽在心中怒骂着， “更何况是在这个时候！” 从叶居风重新站起来的那一刻起，何怡羽就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身体控制权又开始慢慢失去……他的身体又渐渐被复仇的狂暴力量所充满…… 叶居风笑了，不顾一切地笑了： “很好……你终于算是会了一个技能……” “蠢材！你这是自寻死路啊！” 何怡羽在心中怒吼着，蓝色的光球在手中集结成形，但是速度明显不如前一次，那是因为何怡羽在灵魂的世界中，用尽自己浑身的力气在阻碍这力量的聚集…… “但是你以为……这样就足够……赢我了吗……” 他身上的绿光霎那间像是凝结了一样，变成液体顺着他的身体流下来，流过他的躯干，流过他的鞋面，流到他的脚边，慢慢地向外蔓延，而所到之处，植被开始疯狂的生长，如同爆炸开一般，完全是毫无规则、毫无美感的疯长着—— 很显然，叶居风已经没有控制植物长势和形态的力量了。 “妈-的……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何怡羽在心中默念着， “想想我的父母……想想生活中快乐的事情……想想张雯昕……想想……” 但是这些却只是南辕北辙，他越想这些美好的事情，他就越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复仇之魂”接管了一切。 绿色已经蔓延到脚下，藤蔓再次缠住了他的双腿。丑陋至极的形貌扭曲到人看了一眼会做恶梦的古怪树木从他的面前破土而出，挡在了他和叶居风之间，然后，那树上的藤枝，就像是触手怪的触手一样向他伸来…… “准备好迎接自然地怒火吧！” 叶居风的声音在丛林之外响起。 “真是不自量力！” 何怡羽狠狠地将手中的光球砸在了那棵树上，三人环抱才能围得过来的巨树就这样轰然倒塌。重新出现在何怡羽视野之中的叶居风吐了一口血……而那口吐出的鲜血也是绿色的，落在地上就变成了一朵朵白色的小花—— 就像经常开在坟前的那种…… 轰出了一个魔法箭之后，何怡羽感觉自己对于身体的控制权又回来了些许—— 如果对面的白痴不继续激怒他的话…… “自然地怒火……可不是仅此而已……” “你丫大傻-逼！” 何怡羽愤怒地吼出了这句话，他终于发现，唯一可以使自己的身体保持在自己的控制之下的，只有一种方法—— 就是用自己的负面情绪掌控这种力量！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何怡羽攥紧了右拳，整个拳头都变成了水晶般晶莹剔透的蓝色…… 脚底的地面却猛然颤了一下。 叶居风笑了…… 他踩着一条直径约一米的粗大藤蔓浮了起来，而这时整个八中的教学楼被撕裂了，砖瓦飞扬着化为齑粉，三条粗大的藤蔓将他使劲地向下拖去，然后，拽进了一个巨大的散发着腐臭绿色脓液的袋装曲颈中，粗大的藤蔓瞬间就把曲颈堵死…… 站在十几米高空的藤蔓上的叶居风狂笑着： “看！这才是自然的愤怒！” “白痴……” 何怡羽的声音从他脚下的一片绿色中清晰地传来。 叶居风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那个绿色的袋状叶片毫无理由地鼓了起来，然后，从缝隙中冒出蓝色的光芒…… “你忘了……” 蓝光冲碎了植物的障壁…… “我是……” 蓝光挣断了藤蔓的纠缠…… “他-妈-的……” 蓝光腾空而起，飞向高高在上的叶居风…… “远程英雄了吗！” 直到最后的那一霎那，叶居风才发现那蓝光其实不是魔法箭的光球，而是何怡羽，和他已经看不清形态，只剩下一片湛蓝的拳头…… 而何怡羽，终于义无反顾的，笑着，像是曾经在梦中梦见的那样，将叶居风的鼻子狠狠地砸进了他那张英俊的脸和得意的微笑之中…… 那一瞬间，他似乎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绝望？ 而那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一句来自远方的呼喊？ 那好像是方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她喊得好像是一个字—— “别”？ …… （第二卷终） 第三卷 第一章——不得不提的往事 正如一切的俗套剧情一样，何怡羽睁开眼睛，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这是在哪？” 他自言自语道。 “在医院。” 冷冷的女声从身旁不远传来，不知道为何，听到这个声音，何怡羽第一反应是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否完好…… “喂！我为啥只穿了背心裤衩？！我的衣服哪去了？” “少废话！一次只允许问一个问题。” 脚步声越来越近，不一会，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他的床边——那不是方艺又是谁？ “好吧……我在哪？” “医院，还能是哪？你以为你在天堂么？” “嘛……有你这种人在的地方只可能是地狱吧……”何怡羽从床上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努力回忆着自己是怎么跑到医院来的。奇怪的是，他的记忆没有任何模糊，他还清楚得记着那个夜晚，那场比赛，还有最后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他还记得最后自己与“复仇之魂”争夺控制权的每个细节，但是在他腾空而起，身体连带着自己的拳头凭空穿越了十几米的空间轰在了叶居风的脸上之后，他似乎是听到了方艺的一声呼喊“别”，可是在那之后的事，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知道现在在医院里醒来…… “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废话，当然是被我们抬过来的。” “可是我为什么会昏过去的？” 方艺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好吧……”何怡羽扫视房间，没有发现自己的衣服，“喂喂……那个谁，帮我拿件衣服来吧！” 方艺竟然很听话的从衣柜的抽屉里拿了衬衫和裤子扔到何怡羽的床上，然后没说什么，只是像个恶魔般奸诈地笑着， “你现在就想出去么？那也随你……” 看着方艺的笑容，何怡羽突然想起了什么： “今天几号？” “算你聪明……11月3号，你躺了快一星期了。” “什么？！” 何怡羽惊讶地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 “这怎么可能！” “你问我我问谁去？总之就是你这家伙在比赛之后装死了七天，总之，你到底想不想听这七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吧，先告诉我那天晚上的事，我只记得我给了叶居风一拳……” “然后他就挂掉了，你也挂掉了，但是我还活着，于是我解锁了四中的所有计时器，于是，归结成一句话就是——” “我们赢了。” 强忍住内心的兴奋，何怡羽很淡定地点点头，四十五度望天嘴角挑起一个邪魅的角度： “我就知道，八中有我在是不会输的。” 方艺不屑地撇撇嘴：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你一定知道今天晚上你该做什么了？于是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今天晚上？有什么特别的事要做吗？难道是因为我打赢了那一战之后出名了有很多的mm粉丝想要见我吗？” “白痴，你不是早就知道你会赢吗？”方艺盯着他的脸，想要仔细地观察他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反应， “所以你不知道今天晚上是决赛阶段的第一场？” “什么！” 何怡羽的表情瞬间呆滞了，嘴巴张得可以塞得进去一个鸡蛋， “什么决赛？” 他的思维有点跟不上变化了，虽然说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帝都异能者大赛”是有个啥决赛阶段的，但是似乎无论是凌霜霜、屈主任或者是方艺、叶居风，都没向他提过西城区之外的对手，仿佛比赛的队伍只有八中、四中、实验和师大二附这四支一样。而且，他本人的习惯也是从来不去考虑下一个对手的，于是首先他根本没考虑过自己会出线，第二也没考虑过自己会昏迷一个星期，于是听到马上又要比赛的消息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 但是，随后，他的大脑运行逐渐正常化，他终于可以从震惊之中缓过劲来，好好思考一下他现在的处境—— 首先，他们赢了，这样八中、四中和实验应该都是三战两胜，虽然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应该是比什么，但是既然方艺说他们出线了，那么就算是出线了好了……至于另一支出线队伍，虽然有些好奇，但是和现在的情况相比只能算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接着，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周，这意味着发生了很多事。他的父母知道了自己失踪或者昏迷了一周该怎么想？张雯昕有没有在自己的床边垂泪？王强和萧若寒两个人最后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来看过他？叶居风那个家伙呢，他又会怎样评价自己？如果他还敢说自己“弱”的话，他不介意当面嘲笑他一番。 而除此之外，一周可以发生太多事情。简单的说，一个星期，按照之前那种新闻联播一天一个异能者的介绍速度，现在社会对异能者的了解必然又进了一步。那么，这波热潮过去了吗？还是越演越烈？总之……疑问太多他都不知道先问什么好了…… “好吧……”何怡羽还是决定先问最重要的问题， “我们今天晚上的对手是谁？” “北大附中，海淀区的第二名。” “这么说，我们是西城区的第一？” “没错，不过其实你马上就可以改口说‘你们’是西城区的第一了。” “什么意思？” 方艺看看表： “再过不久，你就不再是八中队的一员了。” 何怡羽这次真的从病床上跳了起来： “你说什么？” “怕你醒不来，我们找了别人来替代你的位置。”方艺无所谓地说。 “谁？” “江左岸！” “什么？！那个死人妖？” “没办法，谁也不知道你会什么时候醒来。而且上头已经决定了从这场开始开始尝试采取专业摄像师拍摄并且在网络上直播，而在比赛之前，上面会对各队的队员做一个简单的采访，然后搞一个专题。考虑到江左岸的形象比较好，所以上面选了他。” “江左岸？那种人妖有形象么？”何怡羽不屑地说。 方艺盯着何怡羽看了一会：“比你还是强点的。” “嘛……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看来我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啊，那我就不在这里陪你这个公车聊天了。” 说完，他穿好衣服，站起身，对着床边的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向门口走去。 身后，方艺依旧在旁边的椅子上做了下来，不顾医院的规定点上了一根烟……而何怡羽在走出去两步之后，终于转过头： “等等……你说怕我醒不来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其他人呢？我醒来你们通知别人了吗？” 方艺冷冷地盯着他盯了一会，然后冷笑一声： “原来你还是有智商的啊！” 何怡羽本能似地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 “你在说什么？你究竟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你想知道？” “废话！” “坐下来，闭嘴，听我说……” 何怡羽只好乖乖地坐回病床上，然后等着听方艺的下文。 —————————— 方艺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目光挪向窗外，显然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那是我们高一的时候，我有个朋友，叫商依雪，她也是个异能者……” “我们是初中同学，后来高中我考上了八中，她因为搬家的原因去了北大附，但是，总的来说我们还算是很要好，周末经常一起出去逛街、唱歌、或者去公园……” 何怡羽的表情很古怪——看着面前这个一身成熟女人装束抽着烟的女人说起自己的少女时代，想到她原来还曾经有这样的一面，为了不笑出声来他实在忍得很痛苦。 方艺没有理会何怡羽的怪异反应，只是继续往下说： “然后，就是和你一样，我们知道了我们是所谓的‘异能者’，然后，就是第一届异能者大赛。我代表西城区，她代表海淀。当然，那个时候我们和你差不多，都没把这个比赛当一回事，觉得不过是个游戏而已。所以前两场比赛我们还打得有来有往，你大概听说了殷雨尘很强，但是对面也有一个不差的和殷雨尘同级的家伙，叫纪刚，能力是虚空假面，他也是到现在为止唯一能和殷雨尘抗衡的人，就是因为他的发挥，海淀在第二场扳回一局……” 何怡羽点了点头，他完全可以想象——在游戏中虚空假面就是非常BT的存在，但是在现实中，也许虚空假面是他少数几个可以想象出来也许比游戏中更变态的英雄，因为在描述里，这是个可以操控时间的英雄。而在现实中，操控时间的能力……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因此，如果说他能跟操控火、冰、电三系元素的殷雨尘相抗衡的话，何怡羽是完全相信的。 “但是，实际上，也就是那场比赛开始，我们两边开始有点较劲了。在那之前，两边都是非常友好的，毕竟，我、叶居风和商依雪都是一个初中的。此外岳峙在第一次见到商依雪之后就开始暗恋她……所以，比赛根本就打不出什么火药味，尤其是大家当时对自己的能力还不熟悉，基本上就是在比试一下谁能放出一些什么新招，然后放不出的就认输而已……” “但是，第二场出了一些问题——一是因为殷雨尘和纪刚比我们高一届，所以他们的实力也强出我们许多；二是纪刚的背景有些类似于凌霜霜，他的父亲是军队的，也是最早接触异能者计划的人之一，他对异能者的了解比我们都多。所以，在第二场他安排了战术，一个人去拖住了殷雨尘，然后其他人集中人数优势把我们各个击破。而那次，我们发现商依雪的天赋真的不亚于殷雨尘，短短的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她的实力已经偷偷地超越了我和叶居风，几乎要追上殷雨尘了……但是实际上，我有些担心她——因为我和叶居风都知道，她有先天性心脏病……” 听到这里，何怡羽基本上能够猜到后面的故事了。 “第三场的比赛就没那么友好了，因为是决胜局，大家都想赢。我们的实力总体而言是强过对方的，殷雨尘就不用说了，我、叶居风、岳峙基本上都可以独当一面，只有朱龙龙稍微弱一些，但是和海淀区的其他几个人比起来也不落下风。我们没什么战术，基本上就是各自找上各自的对手，然后单挑而已。通常情况下商依雪的对手是我，但是那天岳峙主动提出要和她对阵……” “然后……岳峙把她给……那啥了？”何怡羽不确定地问。 他本以为这句话会触到对方的逆鳞，然后方艺会暴怒地阻止他对她的好友言语上的不敬然后要求他道歉啥的，但是方艺并没有那么做，她的语气依旧冰冷，连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仿佛在叙述一件和他无关的事情： “岳峙没那本事，何况他那个白痴那个时候被商依雪迷得已经失去思考能力了。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和商依雪对决，那只是商依雪让他做的一个幌子，商依雪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 “殷雨尘？” “和纪刚一起夹击殷雨尘——她很想看到，似乎是无敌的殷雨尘，落败的狼狈样子。” “然后呢……” 看到方艺的嘴角轻轻一挑，何怡羽就已经明白了结果…… “他们输了，我们只看到商依雪死的样子。” 第三卷 第二章——太晚…… 虽然这之后的事情，何怡羽已经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然后呢？” “这才是这整件事最有趣的地方……”方艺说的“有趣”明显是在自嘲， “因为没人知道商依雪究竟是不是死了。通常情况下，被技能打死的异能者会复活，这基本上是一个共识。而同时，我们知道，级别越高的异能者，复活时间越长。但是，我们之中没有一个人知道，异能者会不会死……” “这是什么问题？”何怡羽有些奇怪，“死了不就是死了吗？” “你要知道，当你被异能打死的时候，对你而言，你的意识还在，还能够看到、听到、感觉到……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或者说对于任何我们现存的仪器而言，你和死了没有任何区别——没心跳，没体温，没有脑电波。唯一与常人不同的地方是，仿佛有某种来自外空间的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保护着一般，你的‘尸体’不会腐烂，甚至不会损坏，就像是被凝固在了死去的瞬间。” “那又如何？”何怡羽皱起了眉头，他仿佛能感觉到什么东西，但是仍旧不确定。 方艺用“白痴就是白痴”的眼神扫了他一眼： “你竟然还没有理解这其中的关联……现在的问题就是，由于从来没有异能者死过，所以我们不知道一个异能者真正死去的时候是否也会进入这种被我们称作‘假死’，被上面的人成为‘生物静止’的状态，于是我们无从分辨，商依雪究竟是真死了，还是说在未来的某一天，还会突然复活。” “你已经说过了啊，被技能打死的就会复活。我上次把萧若寒揍了一顿，结果他就真的昏迷过去了，医生说再来晚一点可能就死了……” “可是你有想过死了之后是怎样的吗？你能确定如果那时你多给他几拳把他打死了他就不会复活吗？你不能。因为我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能。而商依雪的情况还要更复杂一些——首先她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虽然她死于殷雨尘的技能，但是我们没法确定最后的死因是不是触发了她的心脏病；其次她是到我们这次比赛之前，死掉的最高级别的异能者，所以我们并不知道她的复活时间应该是多久……” “再久也不会是两年吧……”何怡羽想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如果真的复活时间是好几年的话，那和真死了有什么区别？ “所以说，我认为她死了。”方艺的语气依旧平静，对她而言这段往事已经过去，至于她是真的像她表现出的那样将这段往事抛在脑后，还是压在她心底最深处，就无从得知了…… “但是，有的人不这么想，例如岳峙——他始终认为商依雪的死是他的错，而且，他相信商依雪还活着，她的灵魂还停留在她的身体上，她还听得见、看得见、感觉得到……” 何怡羽听到这话之后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失去身体的控制……听得见……看得到……感觉得到…… 这听起来好耳熟…… 何怡羽偷偷地瞥了一眼方艺，发现对方神色如常，似乎并不是有意说出这句话来试探他的，于是他猜测自己之前的那种感觉只有他曾经体会过，没有别人……而且，他突然想起来，这七天里，他完全失去了所有知觉，既听不到，也看不到，更没有感觉……理论上来讲这可不是异能者死后应该处于的状态，而是和普通人正常意义上所谓的昏迷差不多……这正常吗？难道时间久了就会变成这样，还是只有他与众不同？ 那么，他要说出来吗？向上面汇报一下自己曾经也有类似“死去”的感觉，只不过那个时候他的身体还在动，而且威力比自己控制它的时候更强？ 他犹豫再三还是把这个秘密藏在心底，因为他实在不觉得方艺说的那个“上面的人”，以及其他这些连商依雪死活都搞不清楚的异能者们靠谱，他宁可相信他自己。 以上这些只是何怡羽片刻之间的感想，而方艺还在继续向下说： “……所以，岳峙每天都会去放着商依雪‘尸体’的房间，和她聊上几个小时的天。当然在我看来他完全是疯了，因为他不仅仅在跟一具尸体说话，而且，他将我们所有的人都排除在了他的世界之外，只留下了他和一具尸体。” 何怡羽想了想，这的确符合他见到的那个冷漠的“众神之王”的印象。 但是另一个问题是……他们怎么说着说着就说起这段往事来了？为什么方艺要讲这些？然后，他恍然大悟，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冒出来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们以为我死了？！” 方艺耸耸肩： “前几天还是以为，过了这么久之后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每天都有个人在这里值班看着你们，今天恰好轮到我就是了。” “那我的父母？还有同学老师？还有张雯昕？” “目前都情绪稳定。你父母那边暂时只知道你在准备后面的比赛，你的老师同学也一样，至于张雯昕，估计早就不记得你是谁了吧。” “切！”何怡羽嗤之以鼻，张雯昕因为他的死而爆发了小宇宙的那一幕现在还历历在目。 “好吧……这么说来，大家都以为我已经死了？”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恶趣味，他想看看他看不惯的那些人，尤其是那个以为要接替他的位置的那个死人妖看到他死而复生之后脸上的表情。 当然，他也不会忘了另外一个人…… “对了，我死了这么久，是不是说明我的实力已经很强了？”他笑着问道，“叶居风那个家伙昏迷了多久？” 方艺没回答他，只是静静地又吸了一口烟…… 于是，他突然感觉到事情不对…… 非常的不对！ 为什么方艺刚才提到商依雪的时候说的是“在你们之前死的最高级的异能者”？ 为什么方艺刚才说的是“看着你们”？ 何怡羽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自己去看吧……”方艺的语气竟然破天荒地头一次透出了一些伤感， “在你的楼下，423病房。” 何怡羽冲出了自己的房间……他的脑中现在一片混乱…… “难道……叶居风……死了？” “我……竟然……杀了……叶居风？” 这几个字不停地在他脑海中盘旋。 “这怎么可能？！那个家伙明明强得不像话的！怎么可能被我就这么一拳打死了？！” …… “你并不总是会复活的，按照我们的话说，你并不会永远都进入假死状态。现阶段的表现是，你会发现随着你能力的增强，你们所需要的复活时间也越来越长，一开始也许只是几十分钟半个小时，但是逐渐地会变成几个小时甚至几天……终于有一天，当你的能力强大到一定级别的时候，虽然，那时候的你可能会变得很难倒下。但是如果你一旦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方艺的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响起在他的脑海，何怡羽突然想通了很多东西—— 越强的异能者才越容易一睡不起，他之前一直想错了。所以，像是方艺、叶居风和朱龙龙那些人都不愿轻易地出手，而且即便出手，也只是对那些实力较弱的新手。即便是萧若寒这样实力强一点的对手（之前忘了交代……这家伙被牧小沅一箭射昏之后，被路过的苏凡顺手用暴力打昏）他们都不会主动出手解决掉。他们之间自然更是不会拼到你死我活（岳峙也是被女王用手刀打昏）。 于是，他想起了当那一拳轰在叶居风面颊上的时候，他听到的那一声“别”…… 他终于明白了那个字里蕴含的意思—— 方艺是让他别杀了叶居风啊！ “该死！叶居风你这个混蛋！你明明知道你会死……干吗最后还那么拼命……” 又一个疑问浮上心头——叶居风输给了自己，可是他复活的时间为什么比自己还长？难道这里也和DotA里一样，先知是个脆弱的辅助型英雄而自己的复仇之魂正好克他实际上叶居风的等级高过自己吗？ “你这个混蛋怎么能就这么死了！我们之间的对决还远没结束呢！最重要的是……我赢了你还没来得及当着你的面嘲笑你这个家伙呢！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何怡羽飞快地冲下楼梯。 他的眼睛突然有些湿润，突然，他觉得相比于其他那些奇怪的异能者“前辈”，例如方艺、岳峙、朱龙龙而言，叶居风真的算得上是最好相处的一位了。不仅在一开始叶居风帮了他不少忙，让他当上了八中队的队长。而且，就算是最后说的那句“你太弱了”，似乎也并不是嘲笑他呢……何怡羽当时就已经充分地理解到了那就是一句事实…… “混蛋！被我那么轻轻的一摸就挂掉的你才是最弱的吧！” 何怡羽在内心之中怒骂着，诅咒着对方的名字，期望他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喊，然后从病床上跳起来和自己再战上一场……这不是什么基情，何怡羽绝不承认自己喜欢过叶居风这个人，只不过，他实在不能接受对方以这种方式，这样就死在了他的手中…… 终于，他跑到了423病房的门口。 而病房的门，在他面前打开了—— 一张病床被推了出来，上面盖着白布…… “已经……太晚了……” 何怡羽呆住了。 第三卷 第三章——复活了 其实如果给何怡羽一点思考的时间的话，他一定能够想通即便是叶居风真死了，最多也是和那个商依雪一样摆在某个地方等着有朝一日突然醒来罢了，断然不可能被一辆罩着白布的小床推出来的。 可是当时何怡羽满脑子都是叶居风被他失手杀了的事情，就是就一时没想明白，冲上去就在那几个护士还有死者家属的诧异和恼怒目光之下掀开了那块白色的布，然后看到那底下根本就是一个中老年妇女的时候，他终于反应过来他被方艺和叶居风两个人联手耍了。 偏偏两个人都不在身边，于是他一腔郁闷的怒火无处发泄，突然一股狂暴的力量又从心底冒了出来，他霎那间感到这种熟悉的力量又流遍了全身。于是他立即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可没想过要把这座医院拆掉，可是，当他想到这点的时候，这股力量有瞬间地消失无踪了…… “似乎对于这种‘复仇之力’的掌控比原来更纯熟了……” 他这么想着，心情也平静了下来。于是觉得为这种小事生气实在犯不着，何况他又没有打赢方艺的把握。叶居风没有死，他心里也是欣慰多过被耍的恼怒，更何况这样一来他就把在对方脸上打得那一拳扯平了，说到底还是他赚到了。 于是，他到医院前台问到了叶居风真实的病房，然后，很意外地，发现对方并不是作为一个病人，而是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存在的…… “这位先生！这里是无菌病房，你不能进去！” 何怡羽只得在病房外停下了脚步，透过玻璃看着那个他并不熟悉的叶居风——后者正在笑容满面地，和五六个十岁左右的穿着病号服的孩子玩耍着。他拿出了一个密封的大玻璃罩，里面有一个小小的花盆，然后他将这个容器放在孩子们的面前，在手掌心中柔和的绿光的照耀下，一根绿色的嫩苗从破土而出，然后慢慢长高、变大、开花、结果……孩子们拍手叫着，笑着，而叶居风的脸上也露出了孩子般的、纯净地不带一丝杂质的笑容。 这笑容看得何怡羽连心中的最后一丝怒气或者负面的情绪也消失了。 这时候叶居风看到了玻璃外面的何怡羽，于是向孩子们笑着道了个歉，从无菌房里走出来： “小羽，你醒了？” 他的笑容也真诚的不像是在客套，何怡羽更是找不到任何发飙的借口了。 “嘛……你还活着啊……” “难道你以为我就这么被你打死了？”叶居风很臭屁地轻笑了一声，“你不知道我可是有‘不死之死’称号的男人呢！” “真烂俗的外号。”何怡羽不放过任何一个吐槽的机会， “话说你在这里干什么？实在是太闲了么？如果按照正常程序的话，如果我们的决赛阶段比赛是今天的话，你们应该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比赛吧！不去训练反而有心思在这里逗小孩玩么？” “首先，实际上，我是这里的义工。”叶居风淡淡地笑着，“我喜欢跟孩子玩，所以可不是心血来潮或者是闲的没事才跑到这里来的。在我知道自己是一个异能者之前，我就已经在这里工作了，而刚才那个，是我能想到的，我的能力最有用的方式……” “如果我能用我的异能让这些孩子开心……那真是再好不过。就算是在比赛中取得胜利，那成就感也比不上看到孩子们眼中的笑容。” 叶居风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些何怡羽看不懂的情感，这情感如此之深，如此之澄澈，让他不由得有些自惭形秽。 “而第二……”叶居风有些无奈地笑笑，“我们和海淀区的第一名人大附中的比赛在昨天就结束了。结果是我们输了，于是我们只能和你们的败者去争夺第三名……” “什么？”何怡羽大吃一惊，“你竟然输给别人了？” “别把我说得很无敌似的……我不是刚刚输给了你吗？ “那是因为我强。” “好吧，你还在纠结那句话……但是如果我不说那句话，你现在也许还是那么弱不是吗？” 何怡羽听了这句话之后没说什么，他得承认，叶居风说出那句话的出发点的确不是为了嘲笑他，而只是陈述事实。然后，自己能够变强，也的确受了对方的点拨。 但在嘴上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去死吧你！我变强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复活的时间比你长，已经充分的说明了我的实力在你之上了不是吗？” “你可以这么说没错。”出乎何怡羽的意料，叶居风大方地承认了， “但是人大附中可不弱，他们可是有唯一一个和殷雨尘有一搏之力的人，他的实力比我可强出太多了。” “那个叫纪刚的？”何怡羽皱了皱眉头，实际上也没往心里去，毕竟不是他今晚的对手，而他从来都是事到临头才去做准备的类型。 “就是他，看来方艺跟你说过了。”叶居风点点头，“而且除了他以外，还有两个高三的异能者元老，实力都和我和方艺不相上下。” “于是你就这么输了？没被那个纪刚挂掉？那他也不怎么样嘛……” “不，实际上……我没参加……” “为什么？” “我是昨天晚上才醒来的，那个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凌霜霜代替我的位置比赛的。”叶居风叹了口气，看来他也并不是对这次比赛毫无念想。 “那就更不能说明什么了！”叶居风习惯性地在战略上藐视敌人，“我们也赢了你们，他们也是。但是我们赢的你们可是有你，他们却只赢了没你的四中队。凌霜霜那个家伙战力我觉得应该算负的，所以这个纪刚和这个人大附的实力也就不过尔尔嘛……” “如果有机会，你们比过就知道了。”叶居风没有正面反驳他，“但是，你差不多也该去告诉别人你复活了……要不然你大概会错过参赛的报名阶段的……” “啊呀！忘了这事了！” 何怡羽怪叫一声，冲出了病房。 —————————— 一直跑出了医院，何怡羽突然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总不能朝天呐喊三声“我何怡羽又回来了！”吧…… 于是他只好又给叶居风打了个电话（他实在不想去招惹方艺），得知了现在所有的人应该都在中央电视台拍比赛之前的访谈节目之后，他打了辆出租车直奔中央电视台。 一路上，他都在想着自己的突然出现是多么有戏剧性的一件事——队友激动地泪水，张雯昕的忘情拥抱，还有江左岸那张嫉妒到发狂的脸…… 可是，没想到，刚下车，迎上的就是一张令他极度不爽的冰冷面孔： “你可真够慢的，都等了你半天了。” 方艺不满地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表， “快去3号直播室，你现在去也许还来得及。” 何怡羽想都没想就冲进了3号直播室，他本来以为他的所有队员都在那，然后方艺已经交代好了一切，大家都在等待着他这个队长的出现…… 没想到完全不是这样的—— 在3号直播间，江左岸正在对着镜头侃侃而谈他的星座和幸运色，看到他出现之后只惊讶了片刻，就又转过头将他那张漂亮得像女人一般的面孔对着镜头： “哦……那个是某个路人甲走错了房间……” “路人甲你妹！” 在全国观众的注视下，何怡羽冲进了镜头，不满地大喊道： “你个冒牌货死开，我才是八中队的正牌队长。” …… “导演……要切掉吗？” 在转播室里某个助手问导播。 “当然不要！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上面已经说了，我们要放开异能者宣传的尺度，让他们有别于我们之前宣传的那种传统英雄。这年头的孩子都喜欢有个性的英雄，老一套的已经不吃香了……” 演播室里的两个人在争辩，直播间里的却已经大大出手了。 “哦……大家不要理他，这只是一个打杂的！” 江左岸随手丢出一个“黄泉颤抖”技能，于是，整个三号演播室里霎时飘起了阵阵阴风，鬼影重重……之前导播还可以把这段不和谐的东西切掉的，可是现在他已经吓得动弹不得了。 而另一边，被鬼魂缠身的何怡羽动作也减慢了一倍。 “打杂你妹！” 何怡羽一看到这个人妖气就不打一处来，负面情绪根本就不需要酝酿，一下子就凝结成了蓝色的魔法箭向对方掷了出去。可是江左岸“守墓人的斗篷”技能也不是吃干饭的，骤然间直播间里的死期顿增，连江左岸的俏脸上都浮起了一抹黑气。魔法箭轰在他的身上，一道仿佛骷髅和幽冥般的青光一闪而逝，而江左岸毫发无伤。 一对蝙蝠般的双翼撕开了他身后的衣服，闪了两下带着他的身体飞了起来。但是电视机前的观众无福看到这场电视直播的异能者激战了——他的双翼扇动的时候不小心撞翻了摄影机…… 于是…… “最讨厌你这种没素质的人了！” “小孩子死一边去现在俺没空理你！” “你……你才是小孩子呢……” “你个娘娘腔玩蛋去吧……对了……你有没有还另说……” “真讨厌！” “讨厌你妹！伪娘卖萌什么的才最讨厌了呢！” “恶意卖萌才最讨厌吧！白痴！” …… 于是，黑色的屏幕只能传来嘈杂混乱的打斗声和两个人无意义的斗嘴和吐槽。 过了几分钟，终于一切声音都停止了，世界突然清静下来。 观众们翘首期盼着胜出的那一方…… 电视画面又恢复了——有人把摄像机扶了起来。 然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一张不算英俊，但是也并不难看的面庞，以及他露出八颗牙齿的灿烂笑容： “大家好，我是八中的正牌队长何怡羽！” 接下来，镜头对准身后被像标本一样钉在墙上的江左岸。 “至于挂在墙上的那个死人妖嘛……是苍蝇变成的喽啰甲，无视掉他就好了。” 第三卷 第四章——一触即发 何怡羽从方艺和叶居风那里听到的，也不过就是这一周里发生的事情的大略。他关注的焦点是接下来他要做什么，于是方艺和叶居风也将重点集中在这个方面。而实际上，这七天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其中有一些，方艺和叶居风知道，但是没有和何怡羽说；而还有一些，是方艺和叶居风也不知道的…… 贺卿的那张年轻的意气风发的面孔上已经掩不住疲态了——虽然他很喜欢这种站在幕后操控大局看着整个社会的舆论在他的反手之间潮涨潮落的感觉，但是实际上，他也知道自己正站在风口浪尖，所有的人，无论是在背后支持他的，还是等着看他的笑话的，或者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实际上都在形成着某种强大的压力。想要引领整个社会的舆论，虽然说去来只不过是他的一句话而已，但是真正做起来却是非要付出百分之两百的努力才行。 继续用那个洪水的比喻，现在的网民们好比打开了泄洪口被放出闸门的奔流。贺卿可以掌控着这奔流、用它浇灌田园还是涂炭生灵全在他一念之间，但是，他唯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让这奔流停下来。所以，如果他的速度慢了，落在了这大潮之后，那么他就失去了这潮流的控制权，而且，在想要赶上来就是难上加难了。 所以，他别无选择，只能向前再向前，只能不停地做出惊世骇俗的大动作来，才能令那些精力过度充沛的网民无暇他顾，跟着他的剧本走下去…… 于是，才有了这个最新的计划—— 网络直播异能者大赛的决赛阶段比赛。 第一个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觉得贺卿疯了，但是贺卿根本连解释都懒得跟这些人解释，只是用二爷“你已经过时了”目光冷冷地瞥他们一眼，反正他现在是全权负责涉及到异能者的计划，级别不够的家伙们没有插手的权利。 其实，本来他计划的是将决赛的地点设在鸟巢水立方国家体育馆以及大裤衩元宵礼花和国贸的楼顶的，专题节目就叫“决战鸟巢之巅”……但是这个是在西城区的资格赛之前他就想好的计划。在看到了西城区的惨烈战况和百分之一百的建筑损毁率（实验的教学楼被沙王-震塌，师大二附的教学楼在谜团变身的时候半毁，四中和八中的教学楼在最后一战中分别被王强和叶居风弄塌）之后，他最后还是决定将决赛地点改成空旷的公园，于是面积最大交通也方便的朝阳公园和奥利匹克公园成了两场半决赛的承办地，同时，也惹得众人遐想连连—— 最后的决赛会不会在中南海呢？还是*广场？ 但是总之，八中和北大附中今晚的这场半决赛的地点就定在朝阳公园，朝阳公园里面，外面，树林，湖上，空中……已经布满了摄像头。虽然只是网络直播，但是电视台出动的人手已经快赶上奥运和世博会报道的标准了。尤其是第一天的奥林匹克公园四中对人大附的转播效果出色，收视率达到了惊人的两千万台终端。于是整个领导层的上上下下就更加重视这场半决赛了——虽然对于很多异能者来说，另一场半决赛才是“第一名”之间的对决，何怡羽他们的八中是走了狗屎运凭借小分挤掉了实验中学再凭借胜负关系才取得了第一的。但是，第一毕竟是第一，而且，两队中也并不缺乏明星队员—— —————————— 方艺自然不用说，在叶居风被打败，萧若寒没能一战成名，纪刚卖相不好，凌霜霜已经出局的情况下，她现在毫无疑问地是异能者中的第一明星，当仁不让的旗帜性人物，虽然很多人不喜欢她这样一个离经叛道的人物成为偶像，但是在诸多粉丝的呐喊助威声中，这种反对的声音通常都被狂热的话语所淹没。 当然，北大附中也并不是没有与之抗衡的明星队员——他们的队长，中美混血的高二学生、异能者兼职模特，“船长”周亨利。看着电视台录制的北大附中专题节目，何怡羽知道了起着这个欠抽名字家伙也参加了第一届的异能者大赛。但是，在群星璀璨的第一届比赛中，他纯粹就是个拿来充数的路人甲。何怡羽怀疑那个时候还是高一的他的水平也许也就和初三的凌霜霜相差仿佛。 但是，第二届的比赛里，由于殷雨尘去了美国以及商依雪的死，人大附中的异能者在心灰意冷的纪刚退出之后集体退赛了，于是本来的“帝都异能者大赛”成了纯粹的西城三校内战。但是也就是那一次，这个叫做周亨利的家伙凑了其他的三个来自别的学校的异能者，代表了海淀区参赛。虽然最后由于实力相差悬殊三战皆负，但是西城的众人还是发现了这个人的潜力，以及飞快的进步速度。 而这一次，这位亨利?北大附中的队长?人气模特?国际友人?周，更是利用他半个美国人身份的优势，毫不谦虚的大放厥词，在比赛之前完全不提八中队。只是想在决赛里挑战下最强的四中队，或者报预选赛中输给人大附中的一箭之仇。 当然，对于这种只会打嘴炮的家伙，何怡羽从来就没有怕过。比较令他担心的是对面的一个新的高一队员，确切的说，是四个高一队员—— 地卜师——四胞胎刘虹宇，刘虹游，刘虹晔，刘虹绅。 当然，何怡羽一看到这四个人的时候内心就发出了一声大吼： “这不公平！” 当然，这显然不公平，在DotA里地卜师就已经够BT的了，但那个好歹还需要良好的操作。可是现实中的四胞胎？这就是红果果的8v5啊！如果打倒一个他们不会一起挂的话，何怡羽就真的要抓狂了。 而两队的其他明星队员，除了之前提到的方艺和周亨利之外，再往下排就是何怡羽了，而他本人对他自己的受欢迎程度还一无所知—— 大部分的男人都喜欢美女，而大部分的美女都喜欢帅哥。但是，相比于方艺、凌霜霜、叶居风、江左岸那种看起来仿佛从漫画中走出来的另一个世界的人物，何怡羽这样的平凡邻家少年渐渐地获得了大量的民众的喜爱，尤其是同样平凡的学生、小职员、废柴白领们……在他们看来叶居风那种才貌双全、德艺双馨的家伙实在是全体男人的公敌、江左岸那种长的很娘的妖孽根本就应该去参加超女、周亨利这种怎么看都想牛郎还起了一个欠抽名字的混血杂种更是人神共愤，看来看去只有何怡羽最普通，最平凡，而他们就不自觉地将自己带入，非常希望这个最平凡的“队长”，能够成为异能者大赛中的黑马，将那些家境富裕、众星捧月一般的大人物全部击败，踩在脚下。 所以，在何怡羽浑然不觉的情况下，在电视台干净利落地收拾掉江左岸的那一幕，已经令他的支持率再度一路狂飙，不仅超越了江左岸、凌霜霜都人气选手，甚至隐隐约约露出了超越已经被淘汰出局的叶居风的苗头。 而且，不要小看了贺卿在这一周内的宣传。虽然何怡羽还在昏迷，能否参赛未知，但是作为西城区一支赛前没人看好，没人想到会出线却最后以小组第一名出现的黑马；再加上何怡羽先是干掉了谜团，算是政府欠了他一个人情，后面竟然有战胜了叶居风，更加令人看不透。所以，贺卿在制作节目的时候，每次介绍到八中队都会提到他这个队长，但是由于当事人还在假死，无法接受采访，反而凭空给何怡羽添加了些许神秘感。 所以，何怡羽在电视上甫一露面，网络上还有电视的新闻上就出现了大量类似于“王者归来”，“奇迹出现”之类的恶心标题，为何怡羽能赶在比赛之前醒来叫好，于是何怡羽的人气又是一阵暴涨。对于这种情况，人气第一的方艺最多是冷笑，第二的叶居风显然会微笑毫不在意，萧若寒肯定毫不关心，王强最多是心理嫉妒，而张雯昕会为何怡羽而开心。所以说，不爽的只有北大附中的人，而八中的队员，对于何怡羽的归来，心情几乎都是欣慰夹杂着兴奋的…… —————————— “我操！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啊！” 比赛前一小时，在朝阳公园的西门门口何怡羽见到了王强，王强笑骂着给他了一个熊抱。 “滚！咱不是玻璃！” 何怡羽笑着一脚踹开了他， “话说你不是变大了吗？怎么变回来的。” “瞅你丫说的。”王强不乐意地瞥了他一眼，“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变回来？” “反正你复活的时候就已经缩小了……”方艺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一反常态地插了一句话，从这句吐槽看出女王殿今天的心情不错，何怡羽自作多情地认为这是因为他赶在比赛前复活的原因。 一旁，王强听了这句吐槽没有任何意见，口水流得像一条发情的公狗。 连一旁的萧若寒都看不过眼了，扭开了头…… “喂！你这个家伙上场比赛的时候干什么去了？为啥后面就没见过你了？” 萧若寒没说什么，罕见地脸上一红，默默地接受了何怡羽的嘲笑。 猛然间，何怡羽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一种奇怪的气氛…… 每个人的举动似乎都有些反常…… 而且，似乎少了个人…… “喂！雯昕哪去了？” “呃……这个，天气不错……”王强擦擦额头上的汗。 萧若寒转过头去看星星。 当何怡羽极不情愿地将目光挪向方艺的时候，方艺无所谓地朝公园努了努嘴。 于是何怡羽似乎突然明白过来什么，立刻一头冲进了公园。 五分钟后，在一座小山之后的树林里，他发现了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苗条身影…… 何怡羽躲在树后，屏息偷听着—— “……何怡羽说的没错……”其中一个女孩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不该总是将精力放在计算出线的概率上，我们不应该放弃每一场比赛，不应该在比赛之前就定下输赢的目标……如果我们对四中的那场比赛能够更努力一些，能够多坚持一个小时，那么出现的就不会是……” 凌霜霜咽回了最后几个字。但是善良的张雯昕还是小声地道歉：“对不起……我们……” “你不用道歉，这是我自己的错……”凌霜霜摇了摇头，准备起身离开， “也许，我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优秀……也许，我并不适合当一个队长……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异能者……” “别这么说……” “你大概不会理解这种感觉吧……所有人都对你寄予厚望，所有人都认为你有天赋……结果却是这样……连续两年都这样……” 凌霜霜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沮丧…… 何怡羽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别这么说。”张雯昕似乎突然下定了决心一般，给了凌霜霜一个超友谊的拥抱， “你还有我呢。” …… 何怡羽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什么爆炸了。 第三卷 第五章——严阵以待 朝阳公园的东门外，是北大附中的运动员在入场之前接受采访。 通常情况下，按照大赛惯例，在赛前总是有一个中央台的记者去采访双方运动员和教练，问一些莫民奇妙的问题例如“有没有信心”，“有几成把握”，“怎么看待对手”，“用什么战术”等等……而这次也不例外。 负责这次采访的正是由于谜团事件而声名鹊起的美女记者秦雪。在这次事件中，受益最大的除了异能者这个团体，贺卿以及许许多多其他的人也成了受益者，而秦雪也是其中之一。由于对于异能者这个团体的了解，加上之前出色完成了“侠客行动”中自己的任务，再加上在那之后她在网络中累积的人气，她俨然成了异能者在媒体上的代言人，每每有对异能者进行的采访和节目，其中都会有她的身影。 当然，对于年轻气盛才貌双全的她而言，被绑在这样的一个目前风头正劲的团体上并不是什么坏事，尤其是她后来还得知她第一天见到后来又经常代表整个异能者群体的叫做叶居风的帅哥还是单身。虽然叶居风对她只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但是她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而且，她并不缺乏追求者，而今天她采访的北大附中队长周亨利就是其中之一。 “美丽的秦雪小姐。”周亨利执起秦雪的纤纤玉手，恭敬地浅浅一吻。混血的优势在于他可以将这种肉麻的言辞和轻薄的举动完全合理化。不过，即便是这样，如果何怡羽在旁边的话也会毫不留情的狠狠吐槽，可是由于何怡羽现在并不在，所以秦雪只是脸上微微一红就抽回了手。 “什么？这次的目标吗？当然是取胜！”周亨利用语调怪异的中文模仿着美国人的自信，虽然熟悉他的人知道这些都是故意装出来的，“小小的八中我们从来没放在过眼里，我们的目标是冠军。” 这种盲目的自信倒是和某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们的战术？”周亨利不屑地哼了一声，“不需要什么战术，随便怎么打战胜八中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评价一下对手？对不起，由于从来都没考虑过八中会出现，所以我们对这支队伍并不熟悉……嗯……什么……哦！方艺女士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异能者，我很期待和她的比赛。” “什么？八中的队长？难道不是方艺吗？什么？何怡羽，那是谁？名字听上去像个女孩？什么？不是女的吗？那没兴趣，不认识，祝他好运吧……” “对于异能者在社会上的定位以及最近对这一阵异能者热潮的看法？”周亨利淡淡一笑，“我们只是做好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至于这阵热潮，这充分说明了我们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喜爱啊。” “我之后想做什么？”周亨利自信地扬起头，“我一直都向往北大这所百年学府，我希望能考上北大的经管系。” “模特？不，那只是我的副业。我从不怕别人评价我的相貌，长得英俊又不是错。我只是会用我的能力和努力向大家证明我并不仅仅是一个靠英俊吃饭的小白脸。无论是异能者、模特或者在未来进入大学，我都会努力做到最好。” “最后，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谢谢大家。” —————————— 在朝阳公园西门的八中众从放在门口的大屏幕上看到了这一幕，所有的人都气的七窍生烟，就算是方艺和萧若寒也不例外——方艺冷笑了一声，把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捻成粉末。而萧若寒更是浑身笼罩着黑暗之中，几乎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真是碍眼的家伙。”王强狠狠地咬着牙，在对四中一战初露峥嵘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把他当添头看了。但是完败在叶居风手中还令他难以释怀，于是他憋着一股劲想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证明自己。现在被一个从名字都到长相到举止神态都如此欠抽的家伙这样讥讽，他已经暗自在心中将他标记为自己的对手，准备给他送上一份“大礼”了。 “这人是谁啊！为啥我有一种杀了他就能升级的感觉？”张雯昕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向何怡羽询问。她并不知道对方听到了她和凌霜霜的对话，所以何怡羽的举动吓了她一跳—— 少见的，何怡羽竟然没和她说话，只是有些木然地走开了。 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王强开始为这场比赛的前景担忧了。 —————————— 另一面，北大附中的8名队员已经整装待发，周亨利在做赛前最后的动员。 在摄像机的镜头之外，他的脸上已经隐去了之前那种不可一世的张狂，虽然并没有变得小心谨慎，但是毫无疑问严肃了很多。 “我们之前一直准备的对手是实验和四中，但是这两个对手现在都已经被淘汰了。对于这两个队伍我们训练了很久——因为实验队擅长团战，我们演练了很多团战战术；而四中擅长个人作战和相互支援，所以我们也演练了运动战和游击战的战术。” “结果，这次我们的对手是八中，一个我们没有研究过的对手，这也许对我们来说是个坏消息。”周亨利紧绷的脸突然舒缓开来，他笑了， “但是，后来我听说了，他们最拿手的，也是整个队伍的战术特点——是小队作战。” 听到这里，北大附中的所有队员都笑了。而看到其他人的笑容，周亨利也笑了， “我听到这个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当时我心想——‘小队作战，听起来为什么这么耳熟呢？’没错，说道小队作战，我不相信有人能超过我们。” 于是，自信的笑容洋溢在每个北大附队员的脸上，周亨利很满意他鼓动的效果，于是开始分配任务： “吴秩宇，你和四位刘同学去迎接他们，给他们好好地打个招呼。”就像是三国诸葛亮点将一般，拿着令符一个个地给众人分派任务。而被派到任务的队员，也都没有二话，只是点点头，然后迅速地离开。 吴秩宇是一个瘦弱的，文质彬彬的，一看就很像好学生的男孩。他虽然已经高二了，但是在异能者的圈子里完全默默无闻。他性格内向，不喜欢说话，但是却不是萧若寒或者岳峙那种由于悲惨过往造成的心理扭曲，而是单纯的害羞不愿意和人打交道而已。他的能力也十分平凡，平凡到如果新闻联播继续每天一个异能者这种速率介绍下去的话，再过一个半月差不多就可以轮到他。 但是，周亨利知道他在这支队伍中的重要性，或者说，如果北大附中跻身决赛一鸣惊人的话，除了大一的刘氏四兄弟之外，他毫无疑问是最大的功臣。因为无论是他的性格还是他的能力，都正好是刘氏四兄弟的绝佳搭档—— 他是暗影牧师，而且，是一个兢兢业业，甘于平凡，从不利己，专门利人的暗影牧师。 在DotA里，没有比暗影牧师更适合配合地卜师的英雄了；而在现实中，也没有比吴秩宇更适合配合高一的，年轻气盛的刘氏四兄弟的异能者了…… 吴秩宇和刘氏四兄弟离开之后，周亨利继续着他的点将： “沈擎岳，陆沙，你们两个盯着他们的动向，尽量给他们制造些麻烦，如果能干掉其中一两个就更好。方艺似乎蛮强的，那个队长虽然没听说过，但是估计也是个狠角色。但是其他队员估计就没那么强了，你们就先从他们下手。尤其是他们好像有一个高一的女生，这种新生一般胆子都比较小，她就是你们的首选目标。反正就算打不过，你们总能跑得掉。” 沈擎岳和陆沙点了点头，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 这两个人都是高二学生，而且，从名字就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是男性。 这是令周亨利最痛苦地一点——白白长了英俊的相貌和完美的身材，整个北大附却偏偏没有一个女性异能者。而且，不仅没有女性异能者，就连他的这些男性手下的尊荣，都扭曲了他的审美观，粗暴地超越了他的忍耐底线。 例如沈擎岳和陆沙这两个人，对他们相貌最贴切的评价就是——他们两个长得好像是从DotA里走出来的一般。 沈擎岳的身份是黑暗贤者，陆沙是赏金猎人。 周亨利第一次见到这两个如同双生兄弟一般的新生时就被吓得不轻，于是，有了心理阴影的他每次一给这两位仁兄布置任务，都是当他们去骚扰对方，然后尤其是骚扰对方的女性异能者，原因永远都是“女生一般胆子比较小”。 但是，好在这两个人对他们的特点很有自知之明，于是他们很爱接受这种装神弄鬼骚扰小女生的任务，并且甘之如饴乐在其中。而反过来说，他们的确有装神弄鬼的先天优势——一个会放奇怪的离子外壳，可以给人加速，可以把人吸跑，还可以造幻象。而另一个有隐身技能，装鬼最适合不过。 于是，两个人欣欣然接受了周亨利的任务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周亨利叫住了他们，神情前所未有地郑重： “别大意。”周亨利说， “你们的任务只是骚扰他们，而吴秩宇和刘氏四兄弟那边的任务也只是拖住他们。千万别以为八中名不见经传就好欺负，别忘了他们可是战胜了四中队的西城区第一。” 听了这话，北大附的双丑同时点了点头，两张看了会做恶梦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然后，你们等我的信号！”周亨利负手摆了一个一切尽在掌握的pose，“这个战术我们已经准备过了，等到你们看到我的信号的时候……我们总攻！争取一举把敌人主力消灭。然后剩下的敌人，就不足为惧了！” 就这样，八中队的劲敌——北大附中，已经严阵以待。 第三卷 第六章——中伏 张雯昕和王强跟着何怡羽走进了朝阳公园，这个曾经的荒地，现在亚洲最大的公园从未像今日这般凄清寂寥过。在比赛之前几个“有关部门”已经反复几次清空了公园，把藏在各个小树林里的情侣，以及那些躲在各个角落里的狂热粉丝全部清了一遍。于是，何怡羽一行人踏入的，与其说是一个公园，不如说是一个阴森的、荒凉的旷野，暴露在月光和星光之下的，似乎只有这三个孤独的旅人和他们的影子…… 但是谁都知道，这个公园里不只有他们。 于是，每一声虫鸣，每一片落叶，每一次风吹草动都仿佛是敌人的埋伏。理论上来说，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应该出现的，至少在之前的每场比赛中都没有出现过——因为何怡羽总是知道怎么做，虽然他的计划每次都是漏洞百出，每次都是荒诞不经，每次都像是一拍脑门随便想出来的馊主意，却偏偏每次不是成功了，就是给对方带来了很大麻烦，虽然说鬼点子就是鬼点子，最好的可能也就是给对手添添乱。但是，他们至少每次比赛之前也都有个“计划”，知道该干什么，知道对手可能的战术，也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应对…… 可是这次不一样，因为他们的队长正仿佛丢了魂魄一般，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怎么看都像是要一头撞进对方布好的陷阱一般。有些天然呆的张雯昕只是感觉到了何怡羽的不对劲，但是根本就没有细想，更不会想到何怡羽这个样子根本就是他造成的。 而旁边的王强比他们两个人都高一届，而且，又是那种外表看上去嘻嘻哈哈，内心却极为谨慎认真的性格。他是现在唯一还搞得清楚状况的人，何怡羽显然不能胜任队长的职务了，张雯昕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女，而方艺和萧若寒完全没有集体意识，比赛一开始就自顾自的离开了，所以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他的肩上。王强现在的神经绷得紧紧的，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的一切风吹草动，生怕自己一个闪失就将所有人引入对手的陷阱…… 但是，光他一个人警觉是没有用的，他得需要何怡羽的配合。 “喂！小羽，别走了！”在进入一片树林前王强喊住了他——这片茂密的树林显然是一片很好的埋伏地点。 听到了王强的呼唤，何怡羽仿佛从睡梦之中醒来，茫然地转过头用呆滞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进入了梦游之中，继续向前走去。张雯昕显然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兴高采烈地跟上。于是王强也只好忐忑不定地走进了这个树林。 季节还没到深秋，茂密的树叶挡住了月光和星光，树林间一片漆黑。王强一开始还谨慎地检查着每一个有可能隐藏着敌人的角落，但是过了一会他就放弃了——因为这样的地方实在太多，整个树林都有可能藏着敌人。或者说，如果要他选的话，在这个地方埋伏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他现在只能祈祷两件事情—— 一是希望北大附中的队员都是白痴，那个欠揍的异能者兼职模特的杂种队长是个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自己一个人随随便便就可以把他们揍趴下。虽然王强已经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了，但是他还是知道这一点不靠谱。 于是，他只能祈祷萧若寒和方艺就在不远处的黑暗中保护着他们……虽然说这是一个很丢脸的想法，但王强现在确确实实也只能指望这个了…… “噗”的一声，林间猛然被火光照亮，王强被吓了一跳，猛然转过头，发现是张雯昕若无其事地点燃了一个火球，在她的手中悬浮着、燃烧着。 “喂！”王强大惊失色，“你是想把敌人都引过来吗？快灭了它！” 张雯昕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要是真有人在这里埋伏的话，你以为我不点火球就没人会看到我们么？” 王强语塞，他总是忘记一个问题——张雯昕其实不比他笨。 “说不定，敌人就在我们身边看着我们呢！” 张雯昕嫣然一笑，在火光的映照下她的笑靥如花般娇艳。 可是就是这个笑容，差点把在她身旁埋伏了半天的陆沙给吓尿了—— “难道被发现了？” 这是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万念俱灰的念头，双眼一闭准备接受接下来火焰风暴的洗礼…… 但是，很快，他从张雯昕的表情上看出似乎那只是一句普通的玩笑话而已之后，他决定继续他装神弄鬼的计划。 于是，他走到张雯昕的身后，向女孩白皙的后脖颈上吹气。 这招屡试不爽。 张雯昕只觉得后颈一冷，打了个哆嗦，竖起外套的领子，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赏金猎人陆沙有些无奈于这位女孩的粗神经——按理说女生都是敏感的，尤其热衷于各种神秘故事。于是，刚才他的那招足以让女生胡思乱想、想入非非、浮想联翩、然后就联系到了某些著名的鬼故事上，于是就立刻被吓得失去所有战斗了…… 但是，张雯昕并不是其中之一，陆沙怀疑她根本就没有听过这个鬼吹气的典故——所以才导致他费尽力气在张雯昕的脖子后面吹啊吹啊没有起到一点作用，全部被张雯昕当成了吹过林间的清风…… 对于如此粗神经的少女，陆沙毫无办法，他用右手食指在裤兜里的手机给他的搭档沈擎岳发了条短信，表示A计划失败了。 张雯昕手中的火光照亮了周围的空间，导致就藏在附近的沈擎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自然也无法用手机给陆沙发布新的指令，于是他只好将希望寄托在陆沙的随机应变上…… —————————— “局势一触即发！” 网络上的评论员已经是第N次说出这句话了，毫无悬念地招致网民的一片骂声： “喂，你到底懂不懂？不懂就别胡说八道，烦死了！” “这两边到底打不打？一点也不好看！” “不懂得别乱说，昨天那场打得可爽了。不懂就不要看！” “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 …… 总之，实际上，所谓的埋伏、所谓的伏击、在全方位放置在公园各处的特制摄像头和航拍的直升机的镜头下都一览无余。于是，虽然看不到陆沙的小动作，但是对于怯懦的就躲在镜头前满头冷汗一动不动的沈擎岳，所有的人都表示了强烈的鄙视和不满。可怜的沈擎岳完全没有自己上了电视的觉悟，依旧默不作声地缩着，于是群众们普遍认为这个异能者还不如自己有种，实在是侮辱了“异能者”这个光荣的头衔…… 但是，网络直播是有延时的。 于是，在网民们还在群情激奋的时候，树林间的局势已经在猛然之间发生了变化—— 之前一直在等待着机会的沈擎岳终于出手了！ 张雯昕已经感觉到了，王强正在感觉到之中，而何怡羽也隐隐约约地有了一些模糊地感觉…… 他们周围的景物猛然变化了，他们说不出那是怎样的变化，因为他们已经无法分辨出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他们无法从记忆中找出“之前的样子”，于是他们也就自然而然地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变化了”。 王强环顾四周，发现这树林已经变得奇怪—— 他已经找不到自己之前的来路了，所有的树木、所有的道路、每一根枯枝和每一根落叶仿佛都变成了同一个样子。整个树林已经成了一团乱麻，让他想起很早以前看过的一种叫做“三维立体画”的奇怪东西。 于是，他猛然醒悟…… “小心！是幻象！” 而就在这一刻，他发现面前的景物猛地向他扑过来…… 王强并不想承认，但是他的手开始发抖了。在那一刻，他闭上了眼睛…… 他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他的这种举动，一双黑暗中的眼睛已经盯上了他…… 实际上，同样感受的还有张雯昕，但是，这位粗神经的少女却比看起来魁梧彪悍许多的王强更大胆一些。将这次比赛看成郊游的她完全把进入这片树林当成了冒险，于是，这样的幻觉只是令她觉得新奇，而当她发现周围的景物突然像是将镜头拉近一般猛然变大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她也只是“哦”了一声表示惊讶。 然后，她转过身，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幻觉！这是幻觉！” 王强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之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幻觉”是第一个出现在他脑海里的词。 “嘻！”张雯昕笑了，向另一个自己伸出一根手指，而另一个自己也作出同样的动作， “镜子！这是面镜子！” 一句话猛然把王强点醒。 但是有个人比他醒悟得更快—— 何怡羽已经一个魔法箭把自己的镜像打散在空气之中。 “白痴么！这个是黑暗贤者的复制之墙和真空。”何怡羽说了今天晚上比赛开始之后的第一句话，语气平静， “敌人就在附近。” “废话！”躲藏在阴影之中的陆沙心道。 他已经放弃了之前的目标，因为他找到了新的猎物。 王强一拳轰碎了自己的影子，但是却突然痛苦地惨叫出声，撕心裂肺的吼声霎时间通过网络同时传播到几百万台终端，每个人都是心头一紧…… “怎么了？”不明真相的群众问。 “不知道……”谁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从王强脸上的痛苦表情上怎么看都是一副打倒铁板的样子。但是，仔细分辨起来，要是打到铁板的话应该没有持续性伤害才对，也应该不必像里瓦尔多一样疼得满地打滚才对…… 终于，有人从之前何怡羽说的那句话联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离子外壳！” 第三卷 第七章——全体出动 上回说到王强同学在地上疼得满地打滚，哭爹喊娘。而场外一位热心观众突然惊呼一句“离子外壳”，至于这离子外壳究竟为何物，又与王强同学满地打滚有什么相关，且听我细细说来…… （以上是扯淡） 总之，王强现在感觉到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从浑身上下的神经传来。他知道现在是现场直播，所以，如果不是他真的疼得难以忍受，他断然不会在全国观众的注视下如此失态的。 但是他的的确确是忍不住，这种灼烧的痛感突然就从浑身上下传入脑海，想挣也挣不脱，甩也甩不掉。而且也并不是浑身着火的感觉，那样也许还好办些——而是一种钢水浇到骨头上要把浑身的骨头都融化掉一般的感觉。他很想做些什么，他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但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因为痛觉已经充斥了他的神经，没有一块骨头还在听从他大脑的指令……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如果他不是一个异能者的话。 王强猛然大吼一声，然后，他的身体开始变化了…… “变大了！变大了！” 在电脑上看到了这一幕的时候，无数的人发出了这样的惊呼。 就和上次一样，王强的身体渐渐变大，他的皮肤也开始变化，变成了厚厚的灰色的如同岩石一般的物质。但是他的动作并没有变化，疼痛并没有丝毫减轻，他依旧在地上打着滚，但是这次是有目的的——他期待用这种方式把隐形的对手赶走或者逼出来。 “坚持住啊……陆沙……” 藏匿在一旁的黑暗贤者轻声地默念着。王强的身体已经越变越大，随便一个翻滚就有几颗大树被他撞倒在地，很显然他现在躲着的地方已经不安全了，但是他依旧一动不动，因为他知道如果现在被人发现，那肯定是被人秒杀的结果。所以，他唯一的选择，只有继续躲着，等到其他队友的援助到来。 当然，他现在心中在为陆沙祈祷——祈祷这个脑子不太好用的家伙也能明白这一点…… 此时，陆沙的处境很不妙。 他已经没有余力拿沈擎岳给他身上套的神器——“离子外壳”来烫王强了。隐身加离子外壳，本来是一套无解的组合技，却被对方以这种无厘头的形式迅速地破掉了，陆沙也不知道是敌人太狡猾还是运气太好。 但是，他现在面临一个痛苦地抉择—— 他知道他的任务只是装神弄鬼加上用离子外壳烫人而已，虽然他有偷袭的能力，但是现在时机不对，他下手的时机应该是他们的队长给出信号之后。 可是另一方面，现在的敌人就毫无防备地在他的面前打滚，那硕大的头颅常常就滚到他的面前，他觉得自己一个偷袭就能轻松地解决掉对方，实在不行再补上一个飞镖……这样一个巨人如果站起来的话显然是一个非常难对付的敌人，而现在他有一个千载难逢的一招制敌的机会…… 最终，陆沙没有经得住这样的诱惑，他的右手幻化为利刃，比了比王强的额头，狠狠地刺下去。 王强那巨大的已经变成一条石头缝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奸诈的笑容—— 陆沙的手刀偷袭刺进去了，却又没刺进去。 确切地说，它卡住了。 王强的崎岖外表不是用来好看的，它还有另一个用途。陆沙在这个时候选择近身攻击，只能说明他DotA玩的不够好，甚至还不如刚玩DotA一个月的王强。 陆沙暴露了身形，而且动弹不得。王强伸出巨大的右手手掌，将他抓在手心，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连空中航拍的直升机都不得不提升高度才能拍下王强的全身。 “一对白痴！都给我去死吧！” 王强狠狠地将手中的陆沙掷了出去，目标是一直没有露面的沈擎岳——原来他早就被王强发现了，而王强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故意示弱，等待的就是这个把他们一举消灭的机会。 陆沙的身体在空中撞断了无数根树枝之后狠狠地砸在了沈擎岳身上，两个人以一种很基的69姿势“骨碌骨碌”地滚进了树林深处，最后还撞断了一棵树，怎么看都没有“活着”的可能了。 可是，还不等王强有时间摆个pose得瑟一下，也不等电视机前的观众有时间来思考刚才那个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即便是王强身边的张雯昕和何怡羽都没反应过来王强刚才究竟是怎么一下干掉两个敌人的……天空中突然罩下几张大网，将八中队的三个人罩在其中，然后，四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生，仿佛突然从天而降，将他们包围在中间…… 而随着他们出现的是强烈的冲击波，四个人降落的地点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地上的一草一木，无论是小草、灌木还是大树在那一瞬间向外倒去，其中娇嫩一些的就是直接从中折断。而所有布置在树林间的摄像头更是在同一瞬间被摧毁殆尽，几千万正在收看网络直播的观众的屏幕上的图像都在那一瞬间变成了雪花…… “我操！搞什么鬼！” 直播的评论瞬间就被类似的内容刷爆。 而导播不失时机地将镜头切给了唯一一台幸存的摄像机——空中航拍的直升机上那台。 于是，几千万观众同时看到了如下的场景—— 镜头剧烈晃动着…… “拉高！拉高！” “我们要坠毁了！报告！我们要坠毁了！” “滴——滴——滴——” “螺旋桨尾翼失灵！” “突突突突……” “发动机熄火了！” 镜头中的景象开始旋转，然后离地面越来越近…… “该死！要坠毁……” 一道绿光闪过。 摄像机中的图像突然平稳了，并没有与地面发生亲密接触，反而在渐渐地升高，像是被什么东西托起来了一般…… “发动机重新启动了，仪表正常，尾翼正常，猫头鹰一号报告，一切正常……重复，一切正常……” —————————— 此时，直升飞机上。 “咻！总算还是来得及。” 叶居风收起了他的上升气流，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你每次都非得在最后一秒钟出现么……” 方艺在一旁一边好整以暇地抽着烟，一边不屑地说，天知道她手中的烟为什么在刚才那种险境下为什么会没有熄灭。 “我可是很努力地赶过来的好不好。”叶居风只抱怨了一句，然后很明智地选择了转换话题， “你怎么还不下去？” “我为什么要下去？”方艺反问。 “他们的人可全都到了。” 说着，叶居风伸手一指他们正下方的树林—— 冲击波之后，除了王强依旧岿然不动之外，张雯昕和何怡羽连个影子都找不到了。而唯一健在的王强，也是被巨大的沉重的不只是什么材料制成的网罩住，虽然努力挣扎着，却仍旧无法完全摆脱…… 而这时，正如叶居风所说——北大附的队员来齐了，最后一个出现的是他们的队长，周亨利。 从远方，一艘黑色的幽灵船，猛然从地下升起，然后，如同在水面上一般，乘风破浪地航行在陆地上，而那一颗颗大树，也仿佛成了海面上漂浮的水草，在幽灵船驶过之前，就已经随着波浪分开了两边。 在幽灵船的船首，周亨利傲然挺立着，长发飘飘，手中是一把海蓝色的巨剑，散发着璀璨的光芒，正是传说中的名剑潮汐使者…… 本来喧嚣的网民们，在看到了这一幕之后集体失声了，过了很久才有人发出这样一声感慨—— “太帅了！” 的确，周亨利的出场如果只用一个词来相容的话，这个词并不难找，那就是“完美”。在这一瞬间，就算是他输了这场比赛，毫无疑问他已经一举成名了，就单单凭借这个酷毙了的pose。 王强已经挣开了渔网，看着正迎面向自己驶来的幽灵船，看着站在船首的这个令他厌恶至极的家伙，他毫无畏惧—— 废话，有人会畏惧一个比自己小n倍的侏儒么。 王强抬起了右手，考虑着是将对手一掌拍扁还是扇飞…… 可就在这时，奇变突生—— 一道水柱突然从他脚下喷出，对于常人而言，这绝对是一下重击，足以将一个人顶起十几米再重重摔下，可是对他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而言，这个水柱不过是草坪上自动浇水装置的水准…… 但是，这道水柱确实使他分了那么片刻的心。 而这就足够了！ 黑色的幽灵船趁着这个机会猛然加速，狠狠地撞在他的膝盖上。冲撞的力量超出了他的想象，甚至透过了他坚硬的岩石外壳顺着神经传进了他的脑海。一阵剧痛袭来，他不用自主地跪了下去。 周亨利的目光坚毅，看着倾倒中的大山和那只向他拍来的巨掌，他毫无畏惧，双手持剑，抡圆了一个从下至上的圆弧，湛蓝色的剑气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虹…… 在几千万双惊讶的目光之下，周亨利的潮汐使者轻松地切开了王强胸口厚厚的岩石外壳，像是切开一层纸板。 王强没有流一滴血，他只是用双手捂住他的胸前，似乎直到最后的一刻，也不敢相信自己厚重的防御就这样被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剑破开…… 带着深深的不干和怨恨，巨人轰然倒地。 第三卷 第八章——进步 “喂！你还不走么？” 王强的巨大身躯轰然倒地，北大附中形势全面占优，或者确切地说，看起来，光是这一个充满气势的出场就已经把八中的众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此时的形势已经不能用一边倒来形容了——因为看起来实力强大的王强就这样被周亨利一剑劈开，而张雯昕何怡羽都已经被冲击波震得不知所踪，再加上看戏的方艺和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的萧若寒……八中已然全军覆没。 在网络直播间的评论里，也是一片叹息之声。基本上都是在惋惜八中为啥这么不中用，虽然北大附的出场的确很帅，看起来的确很爽，但是也不能就这么干净利落地被秒了吧…… 当然，还是有一些八中的粉丝和冷静的观众提出了质疑——现在八中队员也就挂了一个，而北大附那边挂了两个，很明显是八中的优势…… “我为什么要走？” 方艺瞥了叶居风一眼。 “底下的形势已经成了2V6了……呃……不对，是2V7。” 话音未落，本来大家都以为必然挂掉了的赏金猎人陆沙竟然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用无比哀怨和仇视的眼神看了一眼已经倒地的王强，身影蓦地又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你们这样下去没什么希望了啊……”叶居风说，“你总不会以为凭借剩下的三个人可以和整个北大附对抗吧，何况对面还有人数的优势，你再不去可就晚了……” “不是三个人。” 方艺冷冷地开口了。 突然，看到了方艺决然的眼神，叶居风突然明白了什么： “喂！你不是……” “当然，萧若寒被我赶回家去了，而我也不打算去帮他们。” “你想放弃这场比赛？” “放弃？开什么玩笑。” “你以为你们能赢？就凭借何怡羽和张雯昕两个人？” 叶居风觉得面前的女人似乎变得如此陌生，并不是因为她所说的话，而是她语气中表现出的热切。他和方艺都知道他们是现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最了解对方的人，因此，叶居风十分了解方艺的心理状态——她之前所表现出的那种孤僻、乖张、难以接触的性格并不是她的本性，却也不是她的伪装。在商依雪死去之后，方艺其实也与岳峙一样，将自己放在了一个自己制造的套子里。虽然不想岳峙那样极端，但是也足够别扭。她在内心中排斥任何和异能者战斗，她又总以这样或者那样的借口说服自己，类似于“这是上头跟我做的交易”或者“这次是叶居风让我帮他的忙”之类的原因而牵扯其中，却又每每在某些重要的关头任性地逃避责任。 而这一次，令叶居风惊讶而欣慰的是，方艺终于仿佛冲破了这层心障，真正将自己重新视为异能者的一员，开始全心全意的投入这个比赛中来了…… 当然，即便方艺很了解叶居风，此刻也猜不到对方脑海中一瞬间竟然想到了这么多，只是冷冷地回答他的话： “我们当然能赢。如果他们两个连这几个北大附的小杂鱼都收拾不了的话，他们要怎么去挑战纪刚和他的人大附？” “挑战纪刚……” 叶居风笑着摇了摇头，笑容中的不是讥讽，而是欣慰—— “这才是真正的方艺……” —————————— 而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仿佛为了向叶居风证明他们的确有这个实力一般，张雯昕从地上爬了起来——以一种华丽得不逊于周亨利的出场方式。 这种出场方式直升飞机上的两个人是早就见识过了，但是观众可没有——一位美少女就这样从树林间飘起，红色的烈焰在她的脚下翻涌、在她的周身飞舞、在她的鬓边环绕，将她紧紧包裹，却伤不到她分毫。张雯昕的秀发上下翻飞，如同火焰中的精灵…… “太美了！” 许多人都在此刻发出了同样的赞叹声。凌霜霜的“冰美人”外号已经家喻户晓，但是直到此刻张雯昕的出现，人们才发现异能者中有这样一位平时清纯动人如同邻家少女，但是却拥有着如此强大火系力量的女孩。 “他们把张雯昕惹怒了啊……” 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王强在心中发出这样一声感慨，却没有发现今日的张雯昕和以往发怒的时候的些许不同—— 前几次，发怒的张雯昕是很容易分辨的，不仅仅是实力暴涨、性格突变之外，而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睛会变成如火一般的红色。而在这双火红色的双眼之后，是一个不停地向张雯昕重复着一个狂暴和毁灭的意念的灵魂。也就是说，和何怡羽一样，和其他的每个异能者都一样，张雯昕实际上也受到附身在她身上的DotA英雄灵魂的诱惑，唯一的区别是，这个灵魂并不像何怡羽和萧若寒他们身上的那个那么邪恶，反而性格和她本人有些相似。 于是，在几次战斗之后，张雯昕也开始渐渐地熟悉并学会掌握了这种力量。今天，她的双眸并没有变成一片火红，而是依旧平静地，观察着周围7个敌人的动向。 她并不笨，她和八中队的每一个人一样，都在不知不觉地进步之中，谁还将他们当成比赛之前的异能菜鸟，那么谁就要付出代价—— 她抬起一根手指，指向站在幽灵船首刚刚一剑劈开了王强的周亨利——八中队的每一个队友都是她的朋友，她的亲人，她不允许她的亲人在他面前死去，否则的话，将有人要承受她的怒火。 毫无悬念，毫无征兆也毫无保留的，蓝色的电光，神灭斩向周亨利劈过去，后者还沉浸在一击制胜的快感之中，摆着长剑指天的潇洒pose的时候，电光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他的“潮汐使者”当成了避雷针，然后将他直接从幽灵船上轰了下去。 解决了周亨利，张雯昕连一个眼神的停留都懒得再给他。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她转向了陆沙的方向，只一个眼神，就把后者吓得双腿发软——装神弄鬼吓唬小女生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何况当事人这个笑容中已经清楚明白的告诉了他：“我知道是你干的”。陆沙连一丁点挣扎的念头都没提起来，第一个下意识的反应是撒腿就跑…… 只是在那之前，四道火柱从他脚下冲天而起，瞬间将他渺小的身体淹没了…… 相比而言，刚才周亨利的水柱实在是不够看。 刚才的那两下，网上已经有无数其他异能者的粉丝决定投奔张雯昕的旗下了。但是张雯昕的表演还远未结束—— 她的第三个目标是面前的刘氏四兄弟中的一个——刘虹游。 其实四个人长相都是一模一样的清纯可爱圆脸小正太，换作平时张雯昕一定会多看几眼甚至特意跑过去和他们打招呼的。但是现在是在比赛，而且他们其中之一就是她现在的对手，于是她不准备手下留情。虽然张雯昕没打过DotA，但是她鬼使神差地抓到了解决问题的关键——在游戏中地卜师最害怕的英雄一个是恶魔巫师，另一个就是火女。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的爆发力足以一套技能秒掉四个人其中之一。 而在现实中，张雯昕想要干掉他甚至不需要一整套技能—— 可怜的刘虹游，虽然在某种他成了北大附中的核心，但是他总是知道自己其实只不过是核心的四分之一，更何况，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刚上高一的新生。 张雯昕微笑，周身的火焰突然暴涨起了半米多高，一只火红色的凤凰冲破她的胸口，向刘虹游飞来。 刘虹游做出了一个很明智的决定——拔腿就跑。 但是，他怎么可能跑得过一只火凤凰？ 龙破斩！ 凤凰掠过他的头顶，仿佛只是伸出双爪轻轻一带，刘虹游就惨叫一声滚倒在地。然后，那只火凤凰仿佛向其他的刘氏兄弟耀武扬威一般在林间盘旋了一圈，然后回到了张雯昕的肩头停下，那一瞬间王强有了一种错觉——这只幻化而成火凤凰似乎成了一只真实的宠物，而且，与他的主人之间有某种十分密切的联系。 …… 在直升飞机上，叶居风因为惊讶而张开的嘴足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张雯昕……她什么时候……” 这一次，方艺竟然出人意料地没有嘲笑他： “你还记得我们当年用了多长时间达到她现在的水平吗？” 叶居风思考了一下： “一个多月吧……商依雪可能比我们还更快点……” “那不就得了，你以为你是什么天才吗？这些异能者又有谁是笨蛋呢？你如果继续再把他们当菜鸟看，迟早有一天会吃亏的……不对，你已经吃过亏了……” 叶居风轻笑了两声没说话。 “白痴。”看着对方的样子，方艺下了这个评语。 叶居风惊讶地转过头，他知道虽然方艺很喜欢给人下这个评语，但是也从来没对他用过啊……他感到今天的方艺实在有些不对劲，于是就一直盯着她的双眼，等着答案…… 方艺熄灭了烟，叹了口气： “你还把自己当什么前辈、什么队长、什么总负责人之类的么？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能凭借的只剩经验，而也许在这次比赛之后，就什么也不剩了……那些后起之秀将会超过我们，而那个时候你想过你要怎么办么？” 叶居风微笑着摇摇头： “你说的太夸张了，也许他们其中几个的确有天赋不假，但是他们其中还没有一个能赶上你我，而且，甚至连接近的都没有。再说，别忘了，我们也并不算是我们那一代的强者。当时，真正的强者，是纪刚，是商依雪，是殷雨尘……” 方艺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我知道你很不情愿，但是你非得让我说出来么……有一个人……” 叶居风的表情突然变得很精彩： “等等……你是说……那个家伙？” 他做出一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表情， “你觉得……那个家伙可以达到纪刚、殷雨尘他们的水准？你疯了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可是……” “很可笑么？”方艺耸耸肩， “别忘了，他可刚刚赢过你。” 第三卷 第九章——结束 “结束了？” 网民们看着这一瞬间发生的一切，大脑都有些短路了。 “这就结束了？” “八中就这么赢了？” 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还华丽出场的北大附中竟然这么不堪一击？虽然说张雯昕所表现出来的实力的确强大吧，但是也不能在这霎那之间就将局势逆转了吧…… 张雯昕从空中降落了下来，那只火凤凰融进了她的身体，周身的火焰也渐渐熄灭，脸上也重新露出了久违的欢快笑容——她不过只是个小女孩而已，虽然能力的确提高了不少，出于王强被挂掉的义愤几个技能也放得纯熟无比。但是归根结底，她不是一个喜欢暴力的人（大概是这样吧）。总之，她气鼓鼓地秒杀了北大附中的三个英雄之后，立即笑逐颜开地对空中盘旋的直升机摆出胜利的剪刀手pose了。 “哈哈……”叶居风干笑了两声，“还真的是……活泼可爱呢……年轻真好……” “白痴……”方艺无奈的扶额，“至少先看看敌人挂没挂吧……” 话音未落，林间，不，应该说空地上（王强、幽灵船和大火已经把树木毁了个七七八八）的局势霎那间又起了变化。一道水柱从张雯昕的脚下喷出，将她娇小的身躯淹没。这就是所谓的“当头浇下一盆冷水”的反转版，但是有两个效果是同样的—— 首先，张雯昕的确被这盆冷水浇懵了，大约是王强被同样的技能照顾的时候她走神了，总之她完全不知道这是怎样一个技能。之前的喜悦之情一下子消失不见，剩下来的是因为进水而短路的大脑——关键时刻犯傻的性格，真是无愧于“秀逗魔导士”的名号。 而第二点，是她全身都淋湿了…… 而于此同时，天空中突然降下几张大网，将张雯昕牢牢地缠在了其中——纠缠的网格、被勒紧的白皙肌肤和被浸湿的衣服，在此刻被直升飞机的摄像机以最清晰的角度捕捉了下来，呈现在几千万观众面前……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据不完全统计，当夜观看直播的雄性中，有十分之一的人当场喷了鼻血，其中的一半随后被勒令跪了一夜的键盘。 而喷鼻血的雄性中，就有这样一位，在不远处，痴痴地望着张雯昕，并且将她的倩影牢牢地记在心上的毫不起眼的瘦弱少年…… 红色的鲜血，在那一霎那，沾满了他随风飘动的白衣…… “看你妹！” 就在少年沉迷于眼前的美景中之时，一个蓝色的光球在他视线中忽然出现，然后霎那间充盈了他的视野，接着就是一片漆黑，蓝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金星…… 何怡羽鬼魅般地出现在他的“尸体”旁边，冷冷地说： “给别人都加了‘薄葬’，偏偏忘了自己，也就是天生辅助的命了。” 当直升机上的摄影师顺着蓝光找到变故发生的地方时，“暗影牧师”吴秩宇已经倒地了。他先后给陆沙和周亨利加了薄葬救了他们的命，此外，还用编织悄无声息的把王强的岩石外壳变成了一捅就破的纸壳。但是，他估计自己也不会想到，他剩下的两个技能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突然出现的何怡羽一砖撂倒了。不得不说，自从复仇之魂附身的时间之后，何怡羽的性格似乎真的开始起了某些变化……很难说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一方面他的实力更强了，对自己的能力运用更熟练了；而另一方面，他也越来越阴沉，行为越来越诡秘和狠辣了…… 摄影机也敏锐地捕捉到了何怡羽此刻的表情—— 面无表情的冷漠，以及仿佛刚才秒杀了吴秩宇只不过是拍死一只蚊子一般轻易的不屑。虽然那一瞬间有很多的非主流mm和天天把“杀伐果断”挂在嘴边心中缺乏爱与正义的少年开始将何怡羽奉为偶像…… 但是，同样有很多他曾经的粉丝，尤其是那些一无所成将自己的所有期望都寄托在何怡羽这样一个平凡少年身上的宅男们，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一般—— 他们宁愿看到何怡羽曾经那种自大的小人得志般的笑容，也不愿意看到他们的平民偶像变成了这样冷漠的“大人物”。 当然，百无一用的宅男废柴们的意见完全可以无视，在粉丝大潮的沉沦下他们必将被碾成渣渣。此刻，叶居风的感慨才更加代表了大众的想法： “何怡羽……好像成熟多了……” “成熟？”方艺没搭理他，只是自顾自地轻笑了一声， “这家伙只不过是妒火中烧罢了……” —————————— “你没死？” 周亨利问出了这句话之后才反应过来这句话问得的确傻了一些，于是脸上不自觉地红了一下，举起了他那把宝剑“潮汐使者”就向何怡羽冲了过去——和之前姬叶辉幻化出的月刃和牧小沅幻化出的月神之弓不同，这把“潮汐使者”看起来确实像是真的欧洲中世纪传下来的双手巨剑，光是挥舞起来的蓝光就声势惊人。 想起他一剑斩落巨人的威能，电脑屏幕前的观众们都为何怡羽捏了一把汗…… 但是何怡羽连看都没有看他——他的目光猛然投向了在树林中绕行许久偷偷地接近他的刘氏兄弟中的刘虹宇，吓得对方猛然停住了脚步： “你没死？” 何怡羽问，用一种全然陌生的冷酷语气。 刘虹宇没有回答他，他凭空出现的另外两个长相表情和他一模一样的兄弟用随之而来的冲击波回应了他…… 而伴随着冲击波，是周亨利带着海蓝色光芒的“潮汐使者”，是刘氏三兄弟带着尘土和沙砾的“地之突袭”，以及隐藏在冲击波的风浪中的陆沙那一击阴狠的忍术偷袭…… 何怡羽冷笑了一声，大喝一声： “那就都死吧！” 无形的波动从何怡羽的身上散发出来，将冲击波声势浩大的风浪抵消于无形。无论是周亨利、陆沙、还是刘氏三兄弟在此刻全部都愣了一下——何怡羽身上突然爆发出的杀气令他们恐惧，这是任何智慧生物对于强大力量的天生敏感。何怡羽这个普通的高一学生当然没有能力令他们恐惧，但是他灵魂中的另一个灵魂，只要稍稍地泄露出那么一点点的仇恨情绪，就足以震慑这几个还停留在高中生水准的异能者了。 毕竟，这种情绪连叶居风都抵挡不住，更何况他们？ 何怡羽终于掌握了他的“恐惧”技能。 这一招放出去，尽管不是控制技，但是已经几乎达到了控制技的效果——对方几个人合力的组合一击在这招“恐惧”的影响之下已经气势全无。虽然他们的动作只是稍稍停滞了片刻，但是足够何怡羽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了—— 移形换位！ 这一次，受害者是陆沙。 在被移形换位的那一刻，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从未想过他的行迹会在他主动攻击之前被对方发现，尤其是对方没有任何反隐形技能的情况下…… 可是何怡羽就是发现了他，因为他放出的“恐惧”技能，既可以令人恐惧，也可以察觉到别人的恐惧…… 蓝紫色的光芒在空间中闪过……并不是每个人都来的及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做出反应—— 周亨利的“潮汐使者”，刘虹宇，刘虹晔，刘虹绅三个人的“地之突袭”同时招呼在了陆沙身上。毫无悬念地，陆沙惨不忍睹苦不堪言地挂掉了。 “漂亮！” 叶居风和许许多多电脑屏幕前的观众同时爆发出一声赞叹。 但是，张雯昕还在努力地想从网中挣脱出来，所以虽然占了先机，何怡羽的处境依旧不容乐观。 只不过他自己并不这么想，也许换成以前的他，他会再用一些什么诡计来干掉面前的这四个对手。但是，现在的何怡羽不仅仅是不愿意这么做，而且也不需要这么做了…… 最后一个技能—— “命令光环。” 这就是何怡羽一直对自己领导能力极度自信的原因。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早猜到了这个“命令光环”的作用，就是在他的周围，自己的队友总是可以爆发出超过自己能力的实力—— 那不仅仅是小宇宙爆发，也不仅仅是无良作者心血来潮的胡编乱造，那是复仇之魂“命令光环”的效果。 而只不过，在他用最后那惊艳的一拳干掉了叶居风的时候，他才猛然醒悟过来—— 原来他也是可以爆发的。 于是，他知道现在就是他爆发的时刻！ 他有充分的理由爆发！ “我爆发发自真心！” 一拳砸在刘虹宇的左脸颊，一拳凿在刘虹绅的小腹，然后一拳勾在刘虹晔的下巴……电光火石之间，刘氏三兄弟被何怡羽这毫无花巧的三拳秒杀。虽然没有之前周亨利和张雯昕的华丽，但是，这样的简单粗暴却看的观众热血沸腾——无论是宅男们还是非主流们，都感觉到了一种返璞归真的低调的华丽。仿佛这才应该是异能者大赛应该有的样子，而前面的那种华丽，都成了无谓的作秀…… 周亨利愣住了，就如同之前何怡羽在叶居风面前愣住了一般。 同样是震惊于对手的强大力量，只不过震慑住何怡羽的是叶居风的华丽，而震慑住周亨利的则是何怡羽毫不华丽的强大。 何怡羽懒得跟他废话，最后用一个蓝色的魔法箭结果了他。 这样的结局，相比于那三拳来说，已经算是足够华丽和圆满的结尾了。可是相比于之前的出场而言，却显得简陋不堪…… 只不过，此刻被震惊地无话可说的观众们，可没有一个人抱怨这一场比赛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叶居风也许是最早从这种情绪中解脱出来的一个，尽管直到现在他依旧难以相信他的眼睛，但他也只能无奈地笑了： “好吧，我承认他超过我了……” 此时，何怡羽走向前，帮张雯昕解开了纠缠在她身上的网。 “雯昕，你没事吧！” 他板着脸说，刻意地拉开和对方的距离。 张雯昕却不管那么多，猛然扑进了他的怀中，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哦不……” 这是非主流mm们看到这一幕时如丧考妣的呻吟。 “噢耶！” 这是宅男废柴们看到这一幕时弹冠相庆的欢呼。 而我们的当事人何怡羽同学，再脸上闪过一抹花痴的傻笑之后，华丽丽的昏了过去…… “白痴就是白痴……”方艺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她不忍心看下去了， “实力再强也是白痴……” 可是观众们却鼓起了掌——这场比赛真是太TMD好看了！ 第三卷 第十章——下一个对手 短短的一场比赛之后，网络上异能者人气排行榜上的排名已经天翻地覆。网络直播比赛的确具有之前的图片和新闻联播的宣传所无法比拟的影响力，如果说之前人们对于异能者的评判标准只是一些口口相传的关键词例如“美女”，“帅哥”，“歌手”等等……的话，通过直播的两场半决赛，观众终于可以通过自己的判断来评价这些异能者了，于是，从比赛中的表现来看，毫无悬念的，获胜队伍的异能者的人气排名全部蹿升到了榜单前列。而跌幅最大的异能者应该算是叶居风了，这位曾经的人气选手由于在半决赛中根本没有出场，结果人气从第二名一下滑出了十名以外。而且，随着决赛的临近，隐约还有持续下滑的趋势。而风头正劲的毫无疑问是获胜的两支队伍，而确切的说，是这支一路以黑马身份杀进决赛的八中队，更确切的说，是两个人——在半决赛中大放异彩的张雯昕和这只八中队的队长，之前默默无闻的何怡羽。 由于在这场精彩的比赛中没有出场，尽管也是获胜队伍中的一员，方艺的人气稍稍有所下滑，并不多，但是足够被另外两个人后来居上了。张雯昕的高人气还情有可原，毕竟她的确是美女。但是何怡羽的高人气就有些令贺卿始料未及了。在他看来何怡羽是一个不起眼的异能者，有着平凡的容貌、平凡的身世和平凡的异能。即便他是这支黑马队伍的队长，甚至即便他在这场比赛中有着令人大吃一惊的表现，贺卿也不认为他的人气能超过方艺、凌霜霜或者叶居风这些在外形上就占了巨大优势的异能者。因为在他的概念中，这就是一个如此肤浅的社会，证据就是任何带着“美女”或者“帅哥”标志的新闻，总是获得更高的点击率。 但是这一次，贺卿失算了。网络上发生的事情总是难以预料，就像我们无法解释凤姐芙蓉小月月之类的人为什么会走红，即便是研究群体心理学的专家也无法做出预测，因为群体心理学就是这样，所涉及的人数越多，他们在面对某件事情所做出的行为就越无法预料。 总之，何怡羽红了，莫名其妙的红了，仿佛一夜之间家家户户都知道了这个名字，无论是曾经方艺的粉丝还是叶居风的粉丝，在对何怡羽的评价上他们似乎总是能找到共识；而就算是对异能者嗤之以鼻或者毫不关心的中年中产阶级们，也不知从哪里听到了何怡羽这个名字，然后破天荒地开始询问他们的孩子有关这个人的事情…… 对于沉浸于幸福之中的何怡羽，成为大众偶像当然是一件好事。可是对于贺卿而言，尽管把异能者变成大众偶像本来就是他的目标，但是这件事却令他异常的苦恼——因为何怡羽不是他造出来的偶像，应该是他在引领着网民的动向，但在这件事上，他显然失去了对于网民的控制。于是，他必须要做些什么重新把网民们的注意力拉回正轨—— 于是，何怡羽在一天之内连续上了东方时空、新闻联播和焦点访谈，其中在焦点访谈中和美女记者秦雪的某次对话中的某个表情还被人截图之后发在网上，附以几千字的推理，得出的结论是秦雪抛弃了叶居风，移情别恋到何怡羽身上…… 于是，当所有网民的注意焦点全都跑到何怡羽、叶居风和秦雪的三角恋爱狗血剧的身上的时候，贺卿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始放心地着手筹划一周之后的决赛了。 —————————— 而另一边，何怡羽终于也尝到了成名的苦果——他的家现在已经被狂热的粉丝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围住，连睡觉的时候都能听到“何怡羽我爱你”的呼声。他再也不是那个被扔在地铁站的人群中没人能认得出来的平凡高一学生了。 于是，他现在所能做的所有备战工作，就只有窝在家中的电脑前，一边上论坛给那些仰慕他的小mm留言，一边通过另一场半决赛的录像和发布在网上的人大附中队员的信息，来研究一下他下场比赛的对手们—— 令他吃惊的是，在人气排行榜上，竟然找不到他唯一知道的那个人大附中的异能者，那个总被方艺和叶居风挂在嘴边，说是啥“仅次于殷雨尘”，“异能者第二”的纪刚的名字。而在排行榜上，人气最高的人大附中成员同样是一个女生——周素玄。 何怡羽不得不说这个人气排行榜做的非常之用心，至少在照片的选用上是这样——方艺的那张照片就是她经典的哥特朋克造型，突出了她叛逆不羁和玩世不恭的一面，同时却也不显得做作和庸俗；而张雯昕的那张则是恶作剧般的微微吐着舌头，手里攥着一团火焰好像是要捉弄什么人一般，突出了她活泼天真如邻家少女一般的特点；而他自己的那张嘛……总体而言他还是比较满意的，在他看来，平凡就是他最大的特点，可是照片上的光线运用，却在他的嘴角留下了阴影和一个若隐若现的笑容，于是似乎又有些不那么平凡，好像隐藏了什么似的……这一点何怡羽非常得意。 而周素玄的那张照片嘛，黑色的长发，黑色的兜帽，黑暗的背景……总体来说，就是根本看不清，却留下了一个可以令所有男性遐想万千的完美脸部轮廓。而她的个人介绍和档案部分的一长串“不详”，也充分说明了这个女生最大的特点——神秘。 而这个特点几乎可以概括整个人大附中队。 也许是区政府或者学校的工作重心不同，和西城区异能者大赛预选赛就爆出无数新闻不同，整个海淀区的预选赛都是在无声无息中进行的——一共只有三支队伍报名，而且实力相差悬殊，于是竞争的激烈程度和西城这边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于是，他们的异能者第一次为大众所知基本上就是通过半决赛。而关于人大附中的资料也就只有半决赛那一场比赛的录像。 实际上，有几个人对于人大附中这只队伍并不陌生——他们是方艺、叶居风、岳峙和朱龙龙。因为这只队伍里有四个人参加过两年前的那场大战，分别是现在复读的纪刚和另外两个高三的选手。可是方艺和叶居风却也只知道他们的部分情况，因为毕竟已经过去了两年，他们不知道这些人在两年之间进步了多少，毫无疑问的是——纪刚很强，而那三个人也都不弱。 方艺特别地提到了这个叫做周素玄的女生，因为在两年前他们曾经对决过——周素玄的英雄是黑暗游侠，在两年前两个人对决中周素玄几次都输了，但是方艺说她有着很大的潜力，而且，还有着另外一种与众不同的特质，并且将她评价为人大附里除了纪刚之外最危险的人物。能得到方艺这种评价的人，何怡羽自然要重点留意，在他心中，他已经把这个人当做人大附中的二号人物了。 而叶居风却向他提到了另外一个人——李森然。这个人是他两年前每次的对手。 两年前异能者还没有人去研究什么战术，于是比赛基本上就是五场单挑，而每个人找上的对手基本上都是气质能力和自己相似的人。而这位李森然也是一个法师，但却并不是一个辅助型的法师，而是一个AOE（大范围杀伤力魔法）型的法师，他的英雄，是受折磨的灵魂。 叶居风说到这里何怡羽就已经明白了——这种强力的法师，在那个时候竟然每次都会输给叶居风，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等级相差悬殊。而现在，两年过去了，对方变强了很多，何怡羽可以想象出这个英雄的可怕——双头龙的AOE技能放在现实中是多么可怕，朱龙龙的表现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影响，而这个人的AOE技能比朱龙龙只强不弱…… 于是，何怡羽在这个名字上也加上了重点关注的标记。 而除此之外剩下的一个高三级的异能者是魏苏南，英雄是潮汐猎人，拥有极强大群体控制技的角色。在游戏中是一个仇恨值极高有极其惹人厌的角色——因为他的终极魔法实在太强大，足以扭转一次团战的战局，可是它本身又是力量型英雄，加上有海妖外壳这种很麻烦的防御技能，使得在它放出终极魔法之前杀死他几乎不可能。 但是，这种英雄在现实中究竟能发挥出多大的威力，何怡羽心存疑问。因此，他把这个人的关注度排在李森然之后的第四位。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个高一的新生了，何怡羽从资料上得知这个人叫王启年，英雄是恶魔巫师。非常强大的点控制英雄，而且“死亡一指”也是一个不容小看的技能，但是这个人毕竟只是高一新生，他能表现出多强大的力量，何怡羽一厢情愿地认为不是每个高一新生都能够成长地像他自己一样快的。 了解了人大附中队员的基本情况之后，何怡羽已经对这支队伍有了一个整体的评价—— 但从阵容上来看，对方的这套阵容非常完美，不像是自己以及其他的队伍那般都有一个核心的思想例如“Gank”，“团战”，“全球流”，“后期”或者“线上Combo”。这个阵容非常全面——AOE，团控，点控，点爆发，DPS，后期……几乎是一个找不出缺点的阵容。何怡羽最讨厌这种阵容，因为他没法发挥他寻找对方漏洞的专长。 而人大附中与四中的半决赛录像更加深了他这种厌恶——和他预想的一样，凌霜霜根本指挥不动四中的几个性格怪异孤僻的异能者。尽管每个人都尽了全力，但是各自为战的他们完全不是配合默契的人大附中的对手。纪刚几乎没有出手，何怡羽觉得其他的人似乎也在有意地保存着实力。他们只是在一次团战中放空了所有技能，四中就已经一败涂地了。从比赛中根本就看不出这些人对于异能的掌握究竟到了什么水准。 在这几场比赛之后，何怡羽对于异能的认识已经经由叶居风的提醒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他知道技能的华丽程度和威力并不重要，衡量一个异能者实力的标准，是他能不能随心所欲的使用他的技能。何怡羽知道自己不行，但是他已经掌握了诀窍。录像中的人大附中的异能者们也都只是中规中矩地使用着他们的异能，但是何怡羽可不会认为这些和方艺叶居风同级的前辈们每个人没有留着一手。 总之，敌人很强大，比以往的任何一支队伍都要强大…… 何怡羽合上笔记本的盖子，从窗帘缝中偷偷地看了一眼窗外的人群，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嘛……都快六点了，我该怎么出门啊……” 第三卷 第十一章——帝都一夜 手表上的时针指向北京时间的晚上7点整，何怡羽坐在金融街的必胜客，一张两人的桌边，看着对面的空座位发愣。 “北京的交通状况是很差的，尤其是这个时候。” 何怡羽对自己说。 …… 与此同时，在帝都北郊的某一栋装修精美的别墅中…… “我吃完饭了，爸爸。” 王强从餐桌边站起身。 “你这次其中考试考得如何？” 王强的父亲抬头问。 “还不错。” “还不错是多少分？” “语文85，英语76，数学92，物理88，化学84，生物79……” “英语太低了。” “这次的卷子很难。”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精力都放到什么地方去了。”王强的父亲吧筷子“啪”的一声放在桌上，“那个什么‘异能者大赛’不是吗？” 王强点点头。 “你好像没有征得我的同意。” “你不同意我就可以不当异能者吗？”王强顶了一句。 “你是异能者我没有办法，但是我可没允许过你参加什么比赛。” “我有什么办法？异能者必须参加这个比赛，这是政府办的比赛。” “这世界上没有必须参加事情。”父亲冷冷地说，“我是很民主的人，如果你事先征求了我的同意，我通常都会让你参加，例如打篮球。但是，这次你没有问过我的意见，而这是对我的不尊重，别忘了是谁给你付学费，我有权利知道你在学校干了什么，有权利知道你的学习进度，也有权利不让你参加有可能影响学习的事情。” 王强无话可说，他在心中咒骂着发明了“权利”这个词的人。 “你下周有一场比赛对吧。”父亲继续说。 “那是决赛！”王强的语调升高了，他猜到父亲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我知道你想参加决赛。”父亲说，“我也没说不让你参加……但是，之后，无论结果如何，我要你回到学校好好学习，你是一个学生，不是一个异能者。在你十八岁之前，我不允许你再参加任何和‘异能’这两个字沾边的东西……” “我知道了……”王强叹了口气，“你只是在不爽我有异能，打乱了你之前为我制定的计划而已。可是，这种事情又不是我想不要就不要的，事到如今，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个异能者了，我还能怎么样？” “你还能假装你没有。” 父亲没看他，自顾自地拿起勺子舀着碗里的汤。 —————————— 北京时间7点半，何怡羽摆弄着手中的手机，从通讯录中招出了那个号码，犹豫着是不是该按下通话键： “唔……还是算了吧……这样很不礼貌……也许是因为被粉丝缠住了所以才迟到了呢？毕竟现在她也是人气偶像啊……” …… 从对四中的比赛开始，某一个曾经的人气角色风云人物似乎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而同时，最近帝都派出所的警察工作也清闲了很多，当然，不是说在打击犯罪这方面的工作，而是在给神秘死亡的犯罪分子收尸这方面的工作。 那么，萧若寒最近跑到哪去了呢？为什么他在八中对北大附的半决赛中完全没有出场呢？ 将时间调回前一天的晚上傍晚，也就是何怡羽走进朝阳公园找张雯昕而萧若寒王强和方艺留在公园外面的时候…… “萧若寒，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在王强嫉妒地要发狂的目光中，萧若寒和方艺走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 “你可以回家了，今天晚上的比赛用不着你。” 方艺开门见山地说。 萧若寒猛然抬起了头，用很不爽的目光看着方艺。 “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吗？难道你想在这先跟我打一场？” 萧若寒的眼神变成了热切，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兴奋。 “真是有病。”方艺轻蔑地摇摇头，“是不是有个白痴告诉你你存在的价值就是挑战强者来着……” 听了这句话萧若寒的目光更热切了，仿佛在说“你就是我想要挑战的强者啊”。 “好吧……你就继续抱着这种白痴的想法吧，反正这样对你这种脑子不好使的人来说也没什么不好……”方艺点起一根烟，“总之，这场的对手很弱，没有什么值得你出手的，或者说，也没什么值得我出手的。” 萧若寒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是他还是听得出来方艺话中有话。 “你知道如果我们赢了，下一场的对手是谁吗？” 萧若寒摇摇头。 “纪刚，这个名字对你有任何意义吗？” 萧若寒又摇摇头。 “那么你最好从现在开始记住这个名字。”方艺弹了弹烟灰，“因为，他是现在高校异能界最强的人。” 果不其然，萧若寒听到“最强”两个字的时候，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比你还强吗？” 方艺轻笑了一声：“比我强，比叶居风强，比你所知的任何人都强……而且，也比你强。” 萧若寒的身影突然一暗。方艺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生气了，于是在那一瞬间，他没有控制住影魔的力量。 “你不用在我面前表现，如果你不同意的话，你可以下一场比赛的时候用行动告诉他。” 萧若寒攥紧了拳头，表示他会的。 “你对自己很有自信嘛……不过影子的确是很强大的能力——没有形体，也不会被消灭。有光的地方就有暗……怪不得你这么有信心……”方艺有一种嘲弄地眼神看着他，“但是他的异能比你还要强。” “是什么？”虽然萧若寒没说话，但是他的眼中写满了这三个字。 “纪刚有操控时间的能力，也就是说，你永远也不可能战胜他。”方艺将烟头弹进了一旁的树坑里，转身离开了， “你还有一周的时间来思考怎么战胜他。” “我怎么可能战胜一个无法战胜的人？”萧若寒终于问出了一个长句。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方艺不屑于回答这种蠢问题。 —————————— 北京时间八点，何怡羽依旧坐在一张空椅子的对面。 必胜客的高峰时间已经过了，几个女服务员终于有时间站在一旁，一遍向何怡羽的方向瞟来好奇的眼神，一遍窃窃私语猜测着让这位目前风头最劲的异能者等待了整晚的人究竟是谁。 “好吧……她大概是忘了……从她的性格来看……还是蛮有可能的……” …… 方艺从帝都电视台的大楼中走出来，伸手拦住了一辆经过的出租车。 出租车停下来，方艺的手还没有摸到车门把手上，两个黑衣人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用冰冷如机械音般的声音说： “方艺小姐……” 话还没说完，方艺就在空气中消失了，只剩下了一阵黑烟。 “该死……”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她跑什么……” …… “师傅，去景园，前面那个路口左拐上三环……” 出租车猛然在公路上扭了一个S型。 “该死！方艺！要是普通的出租车司机早就被你吓死了……” 出租车司机转过头来大声地抱怨着，正是叶居风。 “你又不是一般的出租车司机……”方艺从包里翻出打火机和烟盒，“说，这次找我又是什么事……” “别装蒜了，方艺……”叶居风无奈地说，“你要是不知道是什么事你刚才跑什么？” “这种时候来找我总不可能是什么好事……”方艺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喷了出去，叶居风连忙摇开了窗户，“估计是上场比赛我又做了什么让那帮家伙不爽的事情了吧……” “不是……是方教授要见你……” “见我？”方艺愣了一下，“那个老不死的这个时间找我干什么？” “纪昊天回来了，说上面要派人下来检查我们的进度。” “关我什么事？”方艺咬了咬牙。 “你该知道政府里有些人一直是看我们的不爽的，如果我们一直维持这种状况而没做出什么事情的话，很快我们就会有麻烦了，而且，不光是你我，而是整个异能者群体。别忘了我们是……” “闭嘴。”方艺狠狠地将烟头按在了皮沙发上，瞬间就烧出了一个小洞，刺鼻的焦臭味在车里弥漫， “掉头，我们回局里。” —————————— 北京时间八点半，何怡羽卸下了脸上僵硬的笑容： “嘛啊……看来她是不回来了……八成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吧……”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走出了必胜客，打了辆出租车回家了。 路上，他突然十分地渴望此时自己手中有根烟。 …… 与此同时，附近不远的肯德基里，张雯昕正狠狠地吸着杯中的百事可乐，让吸管和半空的杯子发出“淅沥淅沥”吵闹气流声，对于周围人投来的不满目光毫无知觉： “大白痴！讨厌死了！说好的要请我吃肯德基自己都会忘记！” 她的肚子此刻发出了“咕咕”的叫声。 “不等他了！”张雯昕终于下定了决心般站了起来，向肯德基出售食物的柜台走去，“我决定了！我要使劲地吃，然后明天管他要钱！” “小姐，请这边点餐。” 柜台后的男服务员看到有美女向自己走来瞬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张雯昕从兜里翻出了两张百元大钞： “我要两个全家桶，然后帮我开张发票。” 第三卷 第十二章——超人行动 时光飞逝，转眼间已经到了周五。 一想到异能者大赛还剩明天的最后一场就要结束了，而他为所欲为的日子基本上也就到此为止，贺卿的眼中就擎满了忧伤。 的确，他的工作完成得很完美，算是为国家出了力，为异能者们立下了大功劳。但是，他也深深的知道，在异能者大赛结束之后，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无论是最后将他安置在怎样的位置上——进入政府秘密部门或者是进入中央电视台，即便是身居高位，他也不可能再像这次行动这样掌握着如此之多的资源，完全地展现出他的理想和抱负，感受着这种掌控着整个世界的快感了。 但是，他自己也知道这种情况迟早要结束的，当这次异能者大赛之后，他的工作基本上也就到此为止了。即便他再留念现在自己的权力，他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后路做打算了。而此刻，在指挥室里，他身旁的这一大堆工作人员，也怀着同样的心思。其中包括一些政府部门临时抽调过来的技术人员，而当然，也包括大量的媒体工作人员，主要是来自中央电视台的人员，其中，也包括了美女记者秦雪。 贺卿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今天，我们再安排一场三四名决赛。” 其他的人也差点跟着他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这……这不在计划之内！”身边一位负责协调和联络的官员大声说。 这次，贺卿已经懒得去反驳了，因为自然有人会去反驳他。 果然，一个下属已经站了起来，短短的两周时间里，许许多多参与了这次计划的人已经对于这位从海外归来的上级的能力和眼光佩服得五体投地： “到现在为止，我们做的事又有几件在计划之内？你还不懂么？就是因为我们不做在计划之内的事，所以我们才能如此成功！” “这件事我要向上级请示……” 那人话音未落，指挥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不需要请示了。” “你有什么资格……” 被打断的官员不满地转过头，然后把剩下的话生生憋回了肚子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而并不是只有他是这样的表情，指挥室里所有的人，在看到了走进门来的那行人为首的一位老者之后，全都张大了嘴说不出话，甚至包括贺卿，在此刻都被吓到了—— 因为，那是一张他们无比熟悉的面孔。 那是一张在场的每一个人，甚至每一个中国人都熟悉的面孔。 因为就是这张面孔，每天都会出现在电视之中，确切的说，最长露面的地方是中央一台，以及每天的新闻联播。因为，他就是整个天朝，最有权力的那么几个人中的一个。 不知是谁先起得头，总之，人们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向这位老者鞠躬。 “大家请坐，同志们辛苦了。”老者和蔼地笑着说，身后一位身穿着一丝不苟的军服的中年人走上前，指着贺卿，向他说了些什么。老者的脸上露出微笑，走上前向贺卿伸出了手，而在那之前，贺卿就已经换上了温和的笑容主动向老者伸出了手。 “贺卿同志，你的工作做得很好。” 说完，老人就从他身边走开了，依次和每个人握手，脸上挂着同样温和的笑容。就在贺卿心底浮起一丝愠怒的时候，那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子走到他身边，对他轻声耳语了一句： “晚上来来这个地方，有人会来接你。” 说着，将一张纸条塞进了他的手中。 “什么事？”贺卿努力保持镇定。 “开会。”男人没有多说，贺卿也就不再多问。终于，等到老人慰问完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之后，就带着一行人离开了。而在那之后，贺卿就没有再提三四名决赛的事情，而陷入激动之中的其他人也没有再想起…… —————————— 当晚，贺卿被带到了某个秘密地点，而在那里，他见到了一些熟人，除了那位身居政府高位的老者，还有那个军装的中年男子，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方学津博士和实验中学的校长凌云，此外，还有其他三个他素未谋面的人，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还有一个甚至比他还年轻的年轻人。 “小贺，你来了。”老者说，“方博士和凌校长你已经见过了，这边这几位是纪卫东，张素兰，王之祝和侯国。” 贺卿微笑着向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就坐下了，实际上这几个人里他只关注两个人，一个是那个叫做纪卫东的军人，还有一个就是那个叫侯国的年轻人。 “之所以叫大家来开这个会，是因为‘侠客行动’的圆满成功，而且，由于贺卿同志的出色表现，这次行动甚至超出了我们预想的结果。”老者说，“于是，经过中央的研究，决定继续进行第二阶段的行动来配合我们下一步的动作，命名为‘超人计划’。接下来，我们将会将这些异能者并入政府的特别行动小组也就是13局之中，而‘超人计划’的目标，则是维持现在异能者在民众心目中的偶像地位，并且配合我们的工作，以这些异能者为媒介，对民众进行爱国主义宣传教育……” “也就是说，把他们树立为新的‘红色英雄’吗？”贺卿问。 老人点点头： “所以，既然无论对于你还是对于异能者来说都有更新和更重要的任务，所以，我认为就不需要再增加不必要的比赛了。在决赛之后，目前的八中队、人大附中队和四中队三支队伍会被编入13局。而这三只队伍的队员，也是你们的宣传重点。而这次行动的具体计划还是要你来制定，你一定要记住，这次的‘超人行动’可跟‘侠客行动’不同。这次的行动完全是为了配合我们的计划而进行的。下面13局的方学津博士会告诉你我们的下一步行动计划。” 方学津站了起来： “小贺，我想你应该有所耳闻……这次的异能者大赛，本来就是为了让这些异能者加入13局做准备的。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加入13局，是因为我们现在正受到这样的威胁。像上次的谜团事件，只是其中之一，而且，相比于其他可能发生的事，那个谜团造成的破坏也许应该算是微不足道。” “有证据表明，在这次的异能者大赛之后，越来越多本来不知道自己有异能的异能者的能力开始觉醒。你已经看到了，一个谜团就已经让我们的工作陷入了很大的困难。尽管我们13局在这次行动之后会加入三队异能者，但是可以想见未来会有更多的异能者出现，而那些人，可能也被他们的异能扭曲了自己的心智。如果是一两个异能者，我们也许还能够轻松应对。但是，如果那些异能者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了彼此的存在，开始相互联系起来……” “你们需要我做什么？”贺卿还是没想出来对方在表达什么意思。 “简单的说……”一旁的纪卫东插话进来，“如果那些异能者有朝一日全部联合了起来，我们将不是对手。所以，才有了这个‘超人计划’。我们要借助大众的力量，我们要让他们相信我们13局的异能者是‘超能英雄’，而其他对抗我们的异能者只是‘超级坏蛋’。也就是说，同样的人，本来没有任何差别的异能者，甚至也许，就是大家身边的男女，同样的学生、白领、公务员……他们也是异能者。这个时候，假设他们不肯服从13局的管理，假设他们敢跟我们作对，那么你就要用媒体的力量让他们变成‘坏人’，让我们杀死他们的行为变成‘正义’。这点，你能做到吗？” “没问题！”贺卿笑了。 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吗——另一个可以令他一展所长的计划，他可以继续掌握着操控舆论的快感。也许，这个计划比上一个还要有挑战，但是对于贺卿来说，他不在乎，他热爱挑战。 “别答应地那么早。”纪卫东冷冷地说，“你先说说你的计划，只有确定了你能够胜任这项工作，我们才会把这项工作交给你。” 在某一瞬间，贺卿感到一阵愤怒——那么出色地完成了之前的‘侠客行动’，竟然还有人怀疑他的能力。但是，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一是因为这种场合即便是桀骜如他的人也不能表现出这种愤怒；二是因为他有绝对的自信——在现在，也许整个天朝，都找不出另外一个人，能够做到他们要求的这些事…… “很简单——不要控制他们，而要引领他们。不要害怕反对的言论，只要支持的言论可以压过其余就是成功。不要告诉他们该说什么，等着他们自己说出来，然后再用尽办法让说出这话的人变成主流的声音。” 贺卿笑着说， “这是最基础，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无论你的目的是捧起一个人，还是踩下一个人……” “很好。”纪卫东鼓起了掌，但是贺卿其实一直偷偷地在注意着那位老者，他看到在自己说完之后，对方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于是他也得意地笑了。 “不不……”被打断的方学津重新插话进来，“卫东啊……你说的可不对……13局是监督和管理所有异能者的机构，和异能者可不是对立关系……如果一个异能者没有被异能腐蚀了心智，又怎么会和我们作对呢……” 最后，会议在和谐和皆大欢喜的气氛中结束了，每个人似乎都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只不过，在离开之前，当看到坐在他身旁的那个年轻人自信满满的笑容的时候，贺卿心中总是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不安…… 第三卷 第十三章——终于开始了 周六，八点差十分。 *广场戒严，所有穿行长安街的车辆，绕行平安大道。 而平安大道竟然没有堵车，这充分地说明了此刻有多少的人在家里看着电视—— 顺便说一句，这场比赛的直播媒体终于从网络变成了电视，直播的频道是中央二和中央五，担任解说的是秦雪，而解说嘉宾是叶居风。 而此时此刻，在*广场的东北角靠近劳动人民文化宫的地方，正在上演一幕极其少见，或者说根本就是前所未有的景象—— 八中队的五个人，竟然像某支就要登场亮相的篮球队一般，排成一个圈，而其中，最为队长的何怡羽，准备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萧若寒，你确定没人看得到我们么？” 萧若寒没搭理他，显然是不屑于回答这种侮辱他能力的问题。 与其同时，航拍的直升机的画面变成了一片黑暗。 “信号断了吗？调试设备！” 演播间里一片慌乱—— “三号机！三号机的镜头也黑了！” “还有五号机！所有有八中队的摄像机都坏了，我们要紧急-抽调两辆摄像车去，赶紧把镜头切到人大附那边……” 只有坐在直播间镜头前身着某家国产西装品牌赞助的白色西装的叶居风依旧镇静： “没什么，只不过是萧若寒用异能遮住了镜头，大概是他们准备商量战术不让大家看到吧……” 于是，直播室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黑暗结界之中： “扭扭捏捏地，你丫还算是男人么？”出言讥讽的当然是方艺，“我都没说什么，你装什么装？你以为你这家伙有什么形象可言？” “当然。”何怡羽反唇相讥，“你在嫉妒我排在人气排行榜第一吧！” 何怡羽的吐槽没有激起一点回应，反而是片刻之后王强说话了： “我们可只有5分钟就要进场了，你到底要不要布置战术？” “其实没有什么关系。”何怡羽平静地说，一扫之前那种不靠谱的形象，一瞬间仿佛变得成熟犀利起来， “因为，这场比赛我们的战术就是和他们硬碰硬。” “硬碰硬？”张雯昕有些怀疑，“我们打得过吗？” “雯昕，到了现在，你还在怀疑自己的能力吗？”何怡羽的语气中没有了往日的油腔滑调，这点令每个人都感觉不习惯， “想想从第一场比赛到现在，你都做了些什么？想想第一场比赛到现在，我们都做了什么？” “张雯昕，我不知道你那个时候是否意识清醒，但是如果你还能回想起第一场比赛的事情的话，你大概还记得你是如何干掉沙王闫博的——你就随手捡起了一块碎石，然后将那块石头向那个可怜的家伙扔了出去，于是一个龙破斩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发了出来。这次比赛里我听说了太多的异能者自称天才，可是在我看来，他们的天赋没有一个能够赶得上你……还有谁能像你那样，仿佛呼吸一般自然而然地就释放出你的异能，而且，还具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那……我不是故意的啊……”张雯昕听到何怡羽这么直白地夸奖自己，脸红了起来，“那个只是突然不高兴，然后就扔出来的啦……” “你没有必要觉得不好意思，雯昕。”何怡羽说，“每个人都会在某种情况下，心中的某种情绪会引起自己异能的共鸣，然后，爆发出超强的能力。看来，会引起你异能共鸣的正是这种想要保护伙伴和队友的心情，这没什么不好，相比于我们这些人的，你的情绪也许是最正面的。这很适合你，因为这样看来，附身于你的这个英雄，性格似乎和你一样善良。” 听到这种评价，张雯昕的脸红到了耳根。 “难道现在，你还对这场比赛有任何的恐惧吗？在对四中的那场比赛中，你爆发出的力量已经令叶居风都感到棘手了。而上一场比赛之中，你也能看到，你现在的能力和一般的异能者已经是天上地下的差别。所以说，你没有任何理由害怕任何对手，应该是他们来害怕你啊！” “唔……我哪有这么强……”张雯昕歪着头愣了一会： “啊！我知道了！小羽你是在鼓励我吧！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争取不拖大家的后退就是了……”（“我的战前鼓动效果就这么差么？说了怎么跟没说一样！”何怡羽心中不甘地大吼。） 他于是无奈地转过头，面向王强： “王强，虽然你已经连续两场……” “好了，闭嘴吧！”王强毫不客气地走上强，双掌上下一合，将何怡羽的下巴按在了上颚上， “什么‘其实你很强’，‘不要气馁’，‘你是我们的重要一员’之类的恶心话就不要再说了，我可不是张雯昕那种需要哄的小孩。” “我才不是需要哄的小孩！”张雯昕大声抗议道，“我只不过是出于礼貌才做出需要哄的样子的！”（“呜咕……”何怡羽痛苦地呻吟。） “总之，肉麻话我已经听够了，下面就去比赛吧！”王强的目光坚毅。（“其实你是做给方艺看的吧！”何怡羽在心中腹诽。） 何怡羽于是又将目光转向萧若寒，萧若寒竟然破天荒地说话了： “我也不想听肉麻话……” 何怡羽攥紧双拳强忍住发飙的冲动，花了一个星期准备的动员词已经有一半派不上用场了，这怎能不令他郁闷万分。 最后，他将楚楚可怜的目光投向方艺： “最后，方艺，这已经是决赛了，我觉得你应该抛开之前对我的成见，努力想办法赢下这场比赛。请不要再保留实力了，你所能做到的一切，就请在这场比赛中全部展现出来吧！” 方艺冷笑了一声： “你确定？” 何怡羽郑重地点点头。 “好吧，”方艺无奈地叹了口气，向前一步，“王强，你的体积最大，也是最显眼的目标，而且，由于你上两场比赛的表现只能用垃圾来形容，所以，毫无疑问这次他们的第一目标会是你。所以，你的任务还是第一时间吸引别人的全部火力，只是这一次，请你别再死的那么快了！” 王强丝毫没有感到被冒犯，方艺亲口对他说话已经令他受宠若惊了。 “总之，不要让我失望。”方艺嘴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王强被感动地热泪盈眶。 “一切为了女王殿下的荣耀！” 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脱口而出，何怡羽在一旁听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这动员效率似乎和刚才的某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令他恨不得想要一头撞死—— 因为接下来方艺转过头，只对萧若寒说了一句话： “还记得我说的话吗？” 瞬间，萧若寒的身上燃起了充满战意的黑色火焰。 最后，方艺也对张雯昕说了一句话： “别忘了你现在可是网上人气第二高的异能者，这场比赛可是全国直播……”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张雯昕大点其头，表现出来的兴奋劲和何怡羽说完他那些长篇大论之后的无奈反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方艺瞟了何怡羽一眼，又点烟去了。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准备……” 何怡羽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喂！小羽，你干吗发抖，很冷吗？”张雯昕眨了眨求知欲旺盛的眼睛。 “不是……我只是……太激动了……”说着何怡羽深吸一口气，终于把怒火压了回去， “总之，这是决赛了，赢了我们就是冠军……现在，出发吧！” —————————— “他们终于来了。”一个穿着衬衫牛仔裤看起来很“娘”的人抱怨道。 “他们竟然是一起来的？！”发出这声惊呼的男人长得就比较五大三粗了，“难道他们想跟我们打团战？他们有什么阴谋？他绝对拼实力他们有可能能赢过我们？还是说他们有什么克制我终极技能的办法？” “既然他们想快点输，那么就成全他们好了。”另一个男人看着自己白皙的双手，“老大，这次我先杀哪一个？” 这个时候，像所有的终极boss一般，那个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以很拉风的姿态转过身。美中不足的是他的相貌太不给力了——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浓眉大眼，很符合解放初期大众情人的标准，但是既不符合终极boss的身份，也不符合现代主流审美： “周素玄，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如同鬼魅一般，一个身影已经从几个人的身旁掠了出去，没人看清她是怎么走出去的，能看到的，只有一个婀娜的背影…… 最早说话的那个很“娘”的男生咽了一口唾沫： “我靠！素玄她怎么想的？竟然穿了这么一身……她不知道今天全国直播么？” “哼……”那个boss一样的男人微笑道，“管他呢，反正，那是叶居风要头疼的事，和我们无关。” 于是，终于开始了…… 第三卷 第十四章——意料之外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这里是中央电视台为您直播的帝都高中异能者大赛总决赛，八中队对人大二附中队的比赛，我是这场比赛的解说员秦雪。”电视机里的画面是每个人都熟知的【敏感词】广场，而电视里传来的甜美声音，正是来自美女记者秦雪。这次的转播对于喜爱DotA的玩家来说也是福音，因为宅男们终于可以确定这个甜美声音的背后是一个真正的“美女解说”了。 “坐在我身边的是大家都很熟悉的异能者代表叶居风，今天，他将作为我们的解说嘉宾解说这场比赛。” “大家好。”叶居风的声音是富有磁性的平稳厚重的男中音，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解说顾问，反而相比与专业解说也不遑多让。 “现在，为大家介绍一下双方的阵容——八中队：何怡羽，方艺，萧……等等，那是谁？” 似乎是为了增加这次比赛的神秘感，今天广场上的灯光比往日昏暗一些，而就在这昏暗的灯光下，航拍的镜头能看到一个妙曼的身影渐渐从镜头外走进了镜头之中。 导播动作很快，立刻找到了合适的摄像机镜头，于是，观众终于看清了那个人影…… 但实际上，这么说并不确切，因为他们实际上什么都没看清……只不过这“没看清”，却比看清还要命！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全国超过一亿人看到的这一幕，那就是某个最近各个“有关部门”提到最多次的一个词—— “三俗”！ 但是，群众热爱三俗，这点毫无疑问，从现在观众们的反应中就能看出来了—— 他们此刻连嘴都合不拢了，而眼睛也挣得大大的，眨也不舍得眨一下——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在中央电视台的节目中，出现的最劲爆最热辣的一幕了，而且，似乎，也没有什么可能会再出现第二次—— 而与此同时，看清了远处走来的人的全貌，八中众人的反应和电视机前的观众们也差不到哪去，连萧若寒和张雯昕此刻都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更不用说何怡羽和王强两个人了，什么队长的威严和喜欢的人面前的形象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两个人此刻都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痴汉，样子完全就是两只流口水的猪头。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们—— 因为这一幕真是太刺激了…… 周素玄依旧保持着她神秘的形象，以及令人难以捉摸的气质。 只不过，这样的形象和气质，配上她完美的身材和冷艳的容貌，最重要的是加上她今天身着的衣服，根本就是能致人于死地的大杀器—— 周素玄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衣服——一件薄薄的，紧紧贴住她身体的黑纱，她那在亚洲人之中并不常见的前凸后翘的模特般的修长身材，在黑纱之下尽显无遗。 而且，最重要的是，“哔”点尽“哔”，而且，以及在三角地带的凄凄芳草…… 这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喷出了鼻血，而有多少人比这还要不堪喷出了别的什么不该喷的东西，但是总之，中央电视台的演播室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切镜头！切镜头！”一个中年大妈的声音尖叫着，看到这幕能够无动于衷而且毫无情调的大喊大叫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中年妇女了。 但是喊叫是一回事，有没有人理她则是另一回事。 没有人切镜头，因为导播目前正处于“硬直”状态。 “快打码！打码！” 没有人打码，因为负责剪辑加效果的工作人员也处于“硬直”状态。 其实，就连秦雪，此刻也面红耳赤地盯着屏幕，却怎么也挪不开视线。虽然说单就个体素质而言，她照镜子也能获得不错的效果，但是像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那具薄纱下的胴-体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魔力一般，她竟然一面觉得羞耻不已，一面却无法将视线挪开…… “啪……”的一声，信号突然被掐断了…… “周素玄……”叶居风完全无话可说，看来这世界上不按常理行事的女人不只有方艺一个，眼前的这个可是下限得超越了方艺的水准，虽然说方艺只不过用她的声音让一个操场的人群“哔”，而周素玄干脆用她的身体直接让全天朝的人手“哔”了，这怎能不令身为异能者负责人的他泪流满面…… 但是，全国的观众在这一瞬间得救了，但是八中队的五个人还没有，虽然说目前为止异能少女们实在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但是能将妖媚和冷艳结合到这种程度的，也只有周素玄一个。毫无疑问，如果今天之后周素玄没有被政府封杀的话，那么她的人气必然会如同火箭般蹿升…… 并不是所有的八中众都被她的美色所诱惑了，至少有一个人绝对不可能—— 方艺走到口水都在地上汇了一潭的何怡羽面前，瞄了瞄位置，然后冲着他的裆部就是一个女子防身术的经典动作……何怡羽的惨叫划过夜空，通过中央电视台的声音捕捉器材，传遍了天朝的千家万户。 这声惨叫也把王强唤醒了，看着在地上捂着裆部翻滚的何怡羽，突然浑身一冷，菊花一紧，立刻做出了一副正人君子非礼勿视的样子。另一边萧若寒和张雯昕听了这声惨叫也浑身发冷，立刻挪开了目光，脸尴尬的红着。 “只干掉一个么……真失败……”周素玄冷笑着说。 “干掉你妹！老子还活着呢！”何怡羽一边呻吟一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然后接着讲无比怨毒的目光投向方艺， “混蛋！我是你的队长啊！你为什么不打她光打我？“ “白痴！”方艺咬着牙瞥了周素玄一眼，看到她的这个动作何怡羽一下子就没了脾气——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方艺发怒的样子， “你就算没见过女人裸体总看过‘哔’片吧……至于激动成那个样子么？” 张雯昕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何怡羽，何怡羽窘得大吼： “你才看过‘哔’片！你全家都看过‘哔’片。” 王强听懂了方艺的意思： “你是说……这是她的异能？” “当然，你难道现在还能放得出来任何技能么？” “沉默……”王强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可是她为什么要特地跑过来放一个沉默？” 周素玄笑着翩然离去： “我只是来跟你们打个招呼……” 何怡羽停止了滚动，他突然想起来被沉默之后通常会发生的情况…… “该死的！”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小心……” “晚了！” 同样的冷笑从远处传来，在昏暗的灯光下，他能看到一个魁梧的身影，他的动作似曾相识——仿佛是实验中学队的撼地神牛符岚，但是他的右手变成的是一只巨大的船锚，而不是图腾柱。而当船锚砸在地面上的时候，效果也和神牛有所不同—— 神牛最多不过砸出一道沟，而这次，整个广场的地面都晃动了起来…… “完了……”何怡羽哀嚎一声。 “当然完了……”方艺不屑地说，“要是什么都等你来做的话……” 说着，她向王强使了个眼色，然后她就像一阵烟一般消失了，而同时，变成黑影消失的还有萧若寒…… “喂喂！你们就这么丢下我们不管了？”何怡羽大吼。 “拜托你有点队长的自觉好不好！”这回，王强的语气出人意料地镇定—— 方艺之前对他的嘱托，还有自己在这场比赛之前对自己的训练和要求……在这一霎那统统闪过他的脑海。 而也就是这一霎那，他完成了自己身体的转变，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但是这就是他的目的——每一个异能者都在进步着，都在做着以前别人没有想过的事情……现在的事实就是：如果你不能让别人大吃一惊，那么就意味着你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真正的强大不在于一个技能的破坏力有多强，或者看起来有多炫目，或者在比赛之前吹得多么恐怖…… 而在于，只不是能出人意料之外—— 就像一个能投三分球会后卫脚步的灵活的控卫！ 之前的一切，只不过是王强造出的假象，就像是在篮球场上他先背身单打一样，只不过是为了迷惑别人而使出的诡计。 而实际上，在第一次变身之后，他就已经将自己的另一个形态的身躯训练得不比任何人迟缓了！ 而这些，等待地就是这一刻！ 王强闪电般地伸出双手，在潮汐猎人的“毁灭”技能造成的震波到来之前，将何怡羽和张雯昕抓了起来放上了他的肩膀。 而下一霎那，广场上飞沙走石，无数的石刺从地面钻出，一下子就将石板精心铺就的广场毁得七零八落，但那并不是王强的问题，他也不关心…… 他只知道，这种石刺根本伤不了他分毫，甚至连脚底按摩都不如——因为有岩石外壳的保护，他根本连感觉都感觉不到…… 潮汐猎人魏苏南还在为自己的技能而洋洋得意着，他希望看到的是漫天的烟尘落地之后的五具尸体，但是，他等来的确实一座巨大的仰视着也看不到顶的高山…… “这……” “轰！” 山顶一块巨石落下，将他整个人砸进了地底。 王强高高举起右手，竖起了肥硕的三根手指，就像是篮球场上投进三分的姿势。 第三卷 第十五章——兄贵对高达 “观众朋友们，实在抱歉，刚才我们的卫星信号出了一些问题……”秦雪说这句话的时候依旧在尴尬之中，但是好在所有的人此刻都不愿意提起刚才发生的一幕，其中有些人正在一边跪键盘一边向女人解释刚才只不过是个意外，一些人正在慌慌张张地找手纸擦口水或者其他的一些什么液体，而剩下的一部分人纷纷冲向了电脑疯狂地寻找和周素玄有关的一切资料，几个相关的贴吧和论坛一下子就爆炸了。 当然，对于贺卿来说，网络上的一切发展都已经迈上了正常的轨道，他实际上已经不担心任何现在发生的任何变故会影响他的主导地位，事实上，更让他担心一些的则是指挥室里坐着的那位老人——只要他的一句话，也许他之前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所以，当他看到周素玄的几近赤裸的身体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时候，他的心猛地揪了起来，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位老人的身上，生怕他皱起眉头，然后回头质问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直到信号消失又恢复，那位老人的神色都同样的平静，仿佛刚才发生的那些都只是贺卿自己在做梦一般。 贺卿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回来，虽然他搞不清老人的态度，但是总之，这一关是过去了…… 但是马上，转播信号恢复的第一幕，就又给了他当头一棒，如果是之前还有些许侥幸的话，他现在已经完全确定了——只要这个老人继续像这样一言不发地盯着屏幕看的话，那些异能者所作出的出格举动，迟早有一次会把他这个才三十出头的人吓出心脏病来。 但是，幸运的是，那位老人终于做出了一些反应，尽管并不是如何正面的反应，但在他看来，已经足以说明政府对于这些异能者的态度—— 老人看着屏幕上一片狼藉的【敏感词】广场，只是摇了摇头，像是看着自己顽皮的孙儿一般，露出了无奈而慈祥的笑容： “唉……现在的这些孩子……” —————————— “人呢？”坐在王强的肩膀上像是坐在一个变形金刚或者是高达肩膀上的何怡羽左顾右盼，某个可怜的连名字都没来得及报上的家伙直接被王强一大块水泥轰进了地底，何怡羽可不认为他还能活着。可是现在，不仅方艺和萧若寒不知道跑到何处去了，敌人更是连一个影子都见不到， “直接被吓跑了吗？” 他不由得产生了这种疑问，但是，这种疑问很快就被王强的大喊声所否决——潮汐猎人的大招之后，怎么可能没有接下来的控制技，和暴风骤雨般的打击？ “小心！” 王强再次用他惊人的敏捷躲开了敌人的攻击，像是一个后卫的后转身动作一般，只不过他的每一步都能在地上印出一个足印。如果说刚才他的动作由于局面混乱没有被人看清的话，现在，他的这一下闪躲真的是被所有的敌人，和全国的观众真真切切地看在了眼里。 “哇！王强的动作好快啊！和上一周半决赛的时候比起来好像是换了一个人！”秦雪不由得赞叹道。 “的确……”叶居风若有所思地说，“要不然，就是王强在这周中的进步惊人；要不然，之前的那种笨拙只不过是他为了迷惑决赛中对手的假象。相比而言，我觉得更可能是后者，因为他的反应再敏捷，也不可能躲开这一下对方的偷袭，所以唯一的可能是……这些都在他赛前的计划之中……” 没有人知道王强是怎么想的，但是显而易见的结果是王强刚刚站立的那片地面突然龟裂开来，喷出了几点红色的火星，像是直接撕开了地壳一般。 “受折磨的灵魂！” 何怡羽大叫，连忙开始在广场上寻找这个危险至极的敌人。 “不止这个呢！” 王强又一个猛然的急转身，转得坐在他肩膀上的何怡羽差点掉下来。叶居风在航拍的全景镜头中看的一清二楚，于是就对于王强的表现更加惊讶和赞赏——那么大的身躯，不仅能躲开对手的偷袭，就连自己在全景镜头中都没有找到的敌人的藏身之处，他竟然都能在那么短的瞬间发现。叶居风可不认为这是天赋、巧合或者灵机一动什么的……只能说王强的准备工作做得很充分——他真的是彻底地研究透了对手的行为模式，才能在这一个瞬间，将对方的全部先手控制技能全部破坏殆尽…… 的确是破坏殆尽了——潮汐猎人的毁灭，受折磨的灵魂的撕裂大地，以及恶魔巫师的穿刺，三个强力的群体控制技能就被他以这样的方式轻描淡写地闪避过去了。秦雪和广大的对于DotA没有认识的观众只是惊讶于王强与他庞大身躯不相符的敏捷动作，可是任何熟悉DotA的观众，包括叶居风，都明白一轮控制技过去对手毫发无伤的后果—— 局势瞬间逆转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刚刚暴露了自己位置的恶魔巫师王启年，作为大一学生的他，在几个高年级学长的庇荫之下，他并没有成长成一个合格的异能者。通常情况下的敌人已经在刚才的第一波进攻中灰飞烟灭了，即便是剩下来的几个，他也可以从容地用自己的死亡一指轻松地解决掉。但是，这次，面对着气势汹汹地猛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巨人，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另一种应对措施—— 他其实还有这最后一个控制技。 但无论如何，这都已经晚了，当他还在犹豫自己的死亡一指是按照计划留给张雯昕还是直接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甩给王强的时候，王强的巨拳已经挥到了他的面前，在他右手那传说中可以毁灭一切的红色光芒才刚刚亮起就熄灭了。在巨大的拳头面前王启年就像是只趴在地上的小虫子一般弱不禁风—— 他的身体被拍飞了出去，在空中的时候甚至还受到了第二次冲击——那是来自何怡羽的魔法箭，他不信任王强的普攻，万一这一下没有把敌人彻底解决掉就麻烦了，所以，他最后补了一招来确定对手进入“假死状态”。 “王强又解决掉了王启年！”秦雪惊呼，她的声音随着王强的狂暴动作也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了，“谁也没想到八中和人大附的这场决赛一上来就呈现了这样一边倒的局面，电光火石之间八中队一直都没有得到足够重视的王强一下子就干掉了对方的两名异能者，这样强大的实力真的令人刮目相看……” “其实在上场比赛的时候，王强就差一点一下解决两个对手。”叶居风善意地提醒道，秦雪用嗔怪的目光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叶居风连忙改口，“当然，上次的情况截然不同，这次王强是真的解决掉了两个对手，这样的实力无法不令人惊讶……” “当然，其实也不需要为人大附中担心，他们的实力远远不止于此，而且，他们的灵魂人物纪刚还没有上场……” 叶居风的话音未落，他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 一阵狂暴地包含无尽怒火的笑声从一个被遗忘的角落响起。 “哈哈哈哈哈！” “轰”的一声，一块巨大的水泥石板被被顶飞了，第一个被王强砸进地底的潮汐猎人魏苏南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上身的衣衫尽碎，却露出了如同岩石一般一块块鼓起的肌肉，而且，也许是错觉，但是在何怡羽看来，他的身体似乎也比刚才长大了近一倍，虽然和王强相比还是十分渺小，但是却不仅仅是一只小虫子了，总之，看起来将会是个麻烦…… “原来你还有两下子！” 魏苏南很嚣张地将右手地船锚狠狠地砸在地上，然后用轻蔑地眼神看着王强， “你是我的！去死吧！” 船锚猛地从地上挥起，从下往上划出一道半圆弧，掀起一道海浪，铺天盖地一般地向王强卷去…… 但是对于王强来说，这不过也就是顽童对他身上舀起的一瓢水的程度。他甚至连躲闪都不打算躲…… 而在这海浪之中，正是魏苏南隐藏的杀招，他的身体，以及那巨大的船锚，随着这巨浪冲向了王强，想要出其不意地给对手以致命一击，虽然其实他现在还没有考虑过自己的船锚究竟能不能给那个人型高达以足以致命的伤害，但是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同时也相信没有人能够挡得住自己船锚的一击，即便是对方那岩石一般的外壳都不能…… 但是事情并不如他所愿，甚至，也不如王强所愿…… 几道从地底突然冒出来的火焰阻挡住了海浪和魏苏南的去路。 “讨厌！又是水！”张雯昕不悦地抱怨着，显然是上次的水柱给她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直到现在她仍旧铭记于心，因此这次她根本就不打算给这海浪沾湿自己衣角的机会—— 海水遇到火焰变成白烟，在烟雾之中魏苏南更加狼狈地逃了出来，但是这次他还不打算放弃： “混蛋！你以为你们有两个人我就怕了么？” “白痴！是三个人！” 何怡羽不干了，一个蓝色的光球向他丢了过去。 魏苏南挥起了巨大的船锚，像是一个棒球动作一般将蓝色的光球砸飞，然后恨恨地喘着粗气。 “魏苏南你这蠢材在干什么？” 周素玄和李森然分别在王强的身后出现，三个人呈正三角形将王强围在当中， “别忘了我们也有三个人。” 第三卷 第十六章——闪电风暴 3V3，到了战前例行的双方嘴炮时间。 魏苏南撑着船锚以一种不可一世的姿态站立着，连看都不看王强以及其他两个人（相比与王强那两个人实在不显眼）一眼，以表示他对敌人的不屑。 周素玄其实并不算是方艺那种毒舌或者凌霜霜那种天生石女一样的女人，就性格而言她并不算冷酷，只不过从她那似笑非笑的嘲弄表情就能看出来，她从始至终都没把何怡羽他们一行人放在眼里。 于是，代表着人大附中和八中三个人打嘴炮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李森然的肩上： “怎么就剩你们三个了？”李森然虽然长得没有江左岸妖气，但是举止神态都令何怡羽想起那个人，“方艺和另外一个影魔跑到哪去了？别告诉我他们在我们队的那个蠢材潮汐的一击之下就挂掉了，这谁都不会相信的。” 何怡羽懒得搭理他，一是因为这个人根本就是在莫名其妙地自说自话，二是因为实际上他也不知道那两个人跑到哪去了。感觉上来讲那两个人似乎是有预谋地同时消失，但是明明有预谋却不让他这个队长知道令他感到很受伤…… “算了，估计你也不知道吧！我看你这个队长也就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李森然果然也把何怡羽看扁了，“其实一看你们的阵容就知道了——三个ganker加上两个伪后。指望你们三个能翻起什么风浪才是奇怪，谁都知道你们队最强的两个人是方艺和萧若寒，上场比赛他们不出场也是为了保存实力吧！不过无所谓，你们的那两个伪后就交给我们的大后来对付吧，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DotA里面的伪后和大后究竟在现实中有多大的差距了。当然，我也知道像我们三个人其实也不过是配角，在纪刚的面前，也许除了曾经的那个家伙之外，没人不是配角。所以，我们也只好勉为其难地先帮他把你们这些低年级的小家伙解决掉好了。” 何怡羽耐着性子听完李森然的话，沉默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了： “不好意思，有个问题实在憋了很久了，不得不问。” “说吧。”李森然一副大度的样子。 “为什么我们的每个对手，不管是实力多弱多烂，开打之前总要说一堆废话，而且都好像我们很弱似的，可是结果却都被我们打得很惨呢？” 天空中直升机的螺旋桨轰鸣着，李森然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全国观众面前被何怡羽摆了一道，终于顾不得什么风度了： “好吧……”他冷笑着，“那我们就看看好了……看看你们三个酱油英雄能有什么作为。” 天空中猛然一道电光闪过…… “咦，我眼花了吗？”在直播间，秦雪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我好像刚才看到一条闪电。” “你没眼花。”叶居风解释道，“这是受折磨的灵魂李森然的技能闪电风暴……” 而此时雷声终于响起了，仿佛有一片雷云飘到了广场上空。直升飞机螺旋桨的声音渐行渐远，他们可不是异能者，而且他们也不能每次都指望着叶居风来救场。而且，反正，这次他们有天然高空中的镜头，不需要他们全称航拍…… 导播车中的导播将镜头切给了那个装在人民英雄纪念碑顶部的全自动360度自由活动的新式摄像头，这是为了这次大赛特地配备而且装在纪念碑上的…… 信号只持续了半分钟，就变成了一片雪花。 “怎么回事！” 导播愤怒地甩下耳机，嘈杂的噪音吓了他一跳，他把镜头随便切给了另外一台摄像机就冲出了转播车——心里腹诽着那台昂贵的摄像机怎么这么不争气，在这种时候故障…… 可是他刚打开车门，远远地看到了广场上的景象，就被吓得一脚踏空，直接从车上滚了下去—— 那简直是天谴一般的景象！ 人人都见过乌云，可是没人见过这么大，这么密，而且中间隐隐闪动的雷光平均几秒钟就闪一下，仿佛一颗随时要爆炸的*一般。刚才就是一道不小心泄露出来的闪电，瞬间击毁了昂贵的摄像设备…… 解说沉默了，全国的观众都沉默了，由于摄像机位不好的缘故，他们看不到赛场的双方队员的表现，但是他们都能看到这片令人恐惧的乌云…… 何怡羽也沉默了，过了一会，他小声地问王强： “你能闪开闪电么？” 王强巨大的头颅转过来用“你是白痴么”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那你导电么？” 王强这次连头都懒得转了，如果可能的话他宁可把他肩膀上的这个家伙摔下去。 “嘛，如果乃不导电的话就好办……如果乃导电的话，我还是考虑自己跳下去吧……” 王强似乎突然明白何怡羽要做什么了，于是他伸出右手，将左肩上的张雯昕轻轻地抓起来放到地上。 “张雯昕……你是叫这个名字吧……”李森然笑着说，“没关系，这个闪电风暴本来也不是为你预备的。我们正好可以来比较一下谁的‘火力’比较强。” 张雯昕没理他，她只是抬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王强，似乎想问他为啥把自己放下来。但是王强没回答他，何怡羽也没回答他。 “喂！”何怡羽突然高喊，王强也配合地转过身面向魏苏南，“就是你刚才叫嚣要一挑二的？” 魏苏南扫了他一眼，举起了船锚： “怎么着？你有意见？” “废话。”何怡羽的眼神转冷，魏苏南一开始没看他，直到突然觉得像是猎物被猎人锁定了的不快感觉，于是他转过头，当他的目光和何怡羽相对的时候，他感觉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浑身的寒毛根根都竖立起来。 “混蛋！”何怡羽的恐惧技能正好遇上了一个不知道恐惧的家伙，至少魏苏南的神经比一般人大条得多——打完了哆嗦，他猛地跳了起来，如同被激怒的犀牛一般向王强冲了过去…… “那么，就我先出手好了……” 李森然将这句无比无耻的话也说得仿佛冠冕堂皇一样，好像是要提醒张雯昕注意，但是一个恶魔赦令已经释放出来了…… 另一边，电视信号依旧来自一个并不清晰地镜头，所以两名解说，尤其是叶居风，只能用他的观察和想象力来分析现场的情况： “这边，张雯昕好像对上了李森然。这两个人都有很强大的AOE技能，同时也有几乎相同的范围控制技，我觉得谁先释放出先手控制技将对手控制住很有可能是这场对决的关键……” 但是张雯昕没有听到他的话，李森然缓缓地向他走来，周围是炽热的来自地狱的烈焰，和随机产生的爆炸，就如同他召唤出的闪电风暴一般，效果绚烂到了极致。 “李森然已经放出了两个AOE技能，似乎好像毫不顾忌张雯昕的能力。” 张雯昕的确被李森然的突然发难吓了一跳，但是随即她发现那些火焰和爆炸只不过都围在对方的身边而已，于是她立刻想到： “只要不让你走近就是了嘛！猪头！” 电光瞬间在她的手中完成了凝聚，发射和命中目标三个步骤，神灭斩毫无意外地穿透了脉冲新星和爆炸组成障壁，准确无误地轰在了李森然的身上，然后毫无悬念地将他轰得倒飞了出去。 “这就搞定了吗？” 张雯昕有些疑惑，并不是对自己能力的质疑，而是因为对面的其他两个对手，包括那个一直在一旁袖手旁观的周素玄，甚至连一点插手的意思都没有…… —————————— 而另外一个一挑二的对决中，在何怡羽冰冷的注视之下，魏苏南终于忍不住了： “两个混蛋！都给我去死吧！” 在狂暴的雷云之下，他再次挥起他巨大的船锚，掀起一阵巨浪，排山倒海般向王强和何怡羽涌去…… 他完全忘了另一个事实—— 船锚是导电的。 “小心！” 一旁的周素玄大喊，她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何怡羽一直等得就是这一刻！ 不过这一次，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什么笑容，因为愚弄这么一个莽汉实在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好吧，如果死，请笨死吧！” 移形换位！ 完全搞不清状况的魏苏南就这么被换到了王强的肩膀上，手中的船锚还高高地举着…… 而与此同时，海浪撞在了王强的身上，将他的岩石外壳打湿…… 天空中的雷云终于找到了发泄的缺口，一道和人体一样粗的巨大雷光轰然劈下，刺眼的光茫直接将举着船锚的魏苏南淹没了，电流像是一条条虫子一般顺着王强身上的水渍传入地面，没有一条流过王强的身体。 强光之后，魏苏南健硕的身体散发着刺鼻的糊味，冒着烟从王强的肩膀上跌了下来…… “操！有种单挑……” 他在空中不甘地吼出了这几个字，然后吐了一口血，就人事不省了…… 天空的雷云散去，露出漫天的星光。 地上的导播也长舒一口气，熟悉的直升飞机的螺旋桨轰鸣声很快又回来了，电视信号中，很快又切回了全景镜头—— 这镜头可以捕捉到赛场内发生的一切，只不过，却捕捉不到手持摄像机的那个摄影师，眼中的红光一闪而逝…… 第三卷 第十七章——完胜 周素玄生气了。 无论是谁，在这种情况下，刚刚才明说了看不起的敌人，就这样在他们面前轻而易举地干掉了一个他们的队友，这样的羞辱是谁都忍不下下去的，更何况是在全国直播的镜头之下。 于是，她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那层薄薄的黑纱之下…… “我靠……还带这么下限的！” 王强和何怡羽异口同声地发出了惊叫，然后何怡羽用恶意的眼神瞟向王强的下体，但是他什么也没看到——和游戏中一样，那里只不过是粗糙的岩石。 张雯昕的脸也红了。 但是电视台的人这次完全没有手忙脚乱，因为他们早就把周素玄的图像马赛克处理了，只不过镜头切换突然变得不频繁起来，因为直播车里的某人已经把手伸进了皮带以下…… 令人庆幸（或者应该是失望）的是，周素玄并没有像大家想的那样将自己身上最后的衣料除下，而只是从自己的衣服之下不知什么地方抽出了一条黑色的长鞭（也许是缠在身上），然后随手从空中抓出了一个狰狞的如同弯曲了的长枪一样的弓杆，然后缠上那条长鞭，变成了一张黑漆漆的弓。 何怡羽得承认，在他这几场比赛见过的所有幻化武器之中，这一张弓最拉风。 王强将张雯昕从地上抓起来，又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何怡羽此刻的神色也紧张了起来，即便是之前的李森然也没有令他如此紧张——因为李森然的技能尽管强大，但却也是有迹可循，至少他知道李森然的每一个AOE大概的效果，而且，也知道他至少不会强得离谱，否则也不会输给叶居风了…… 可是周素玄不同，黑暗游侠在游戏中无疑是一个极度强大的英雄，但是那几个技能放在现实中会有怎样的效果，他也不清楚……而且，之前方艺提醒他的那些话也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能够让方艺看重的敌人，在他心里，比叶居风看重的敌人还要高一个层级。 “等等……” 突然，一旁被张雯昕的闪电击飞了的李森然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甚至不是挣扎着爬起来的，而且，相比于之前，他的身手似乎还更敏捷了一些，而脸上的笑容也更浓了几分…… “啧啧……龙破斩也就仅仅只有这种程度么……”李森然笑着，浑身突然都被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火光照亮了，像是黑夜中的篝火，“比起恶魔巫师的死亡一指来，也强不了多少嘛……” 听着李森然更加“娇媚”的声音，何怡羽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王强做呕吐状，而张雯昕干脆就是被吓到不知所措了。 “切，大惊小怪的。”李森然不屑地说，“你们没见过M么，听到我是‘受折磨的灵魂’的时候你们就应该猜到了嘛……” 虽然大概知道李森然会是怎样的反应了，但是何怡羽还是忍不住扔出了一个魔法箭，这一次的魔法箭光芒格外夺目，就连解说的秦雪和叶居风都爆发出了一阵惊呼： “这是什么技能！从来没有见到何怡羽用过！” “只是最普通的魔法箭而已。”叶居风若有所思地说。 李森然不闪不避，任由那个蓝色的光球轰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将他向后击飞出去十几米，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何怡羽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因为他已经猜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了—— “这个还不错！再来一次吧……” 李森然从地上爬起来，擦干嘴边的血，娇滴滴地说。 何怡羽痛苦地捂住了脸： “王强，还是交给你吧！我和雯昕都搞不定。” 王强早就在等这句话了，他上前一步，同样的动作，想要一掌将这只恶心的小虫子拍死： “既然你这么想死就给你死吧！” “轰！” 烟尘四起，王强的巨掌将李森然狠狠地压在了地上，然后，在全国观众不忍的注视之下，还狠狠地碾了几下，然后志得意满地笑了…… “爽~~~~~~~~” 手掌之下传出了一声微弱的，销魂的呻吟，王强差点双腿一软跪倒。但是他还是强忍着心中泛起的恶心，狠狠地又捻了几下，没想到手心下的某人竟然和爱情动作片里的女主角一样尖叫了起来，一声高过一声： “很好！加油！给力啊！不要怜惜我！请你自由的，自由的……” “我了个槽！” 王强的脸色终于变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从地上抓起李森然以及周围的一圈土，狠狠地朝远处甩了出去，甩完了还用手狠狠地在地上蹭了蹭，就像是刚拍死一只虫子一样的反应。只不过，这一次投掷是不得已的举动，他知道自己已经失败了，李森然飞在空中拖出的那一声长长地尖叫更说明了这一点。 “你们玩够了没有？” 周素玄突然说话了，三个人的目光陆续移向她的身上，其中张雯昕还特地等了一下，因为担心这个女人又做出什么惊世骇俗有伤风化的举动出来…… 这次没有，经过了长时间的观察之后，张雯昕终于发现周素玄只不过是拉开弓，射了一道蓝色的箭光出来…… 等等……一道箭光？ 张雯昕看到还在发着呆的两个人，猛然意识到事情不妙，这一次，她终于及时地做出了正确的反应，当然，也同样可以说是在队友的安全受到威胁的状况下的一次爆发——一个火球几乎完全不需要动作，就这样从她的掌心中窜出，和那道蓝色的箭光撞在了一起，发出耀眼的光芒…… 张雯昕长舒一口气，但是她还是松懈地太早了—— 蓝色的箭光并没有因为火球的阻碍而停下来，反而将火球凝成了一个蓝色的冰球，速度丝毫不减，继续飞向王强的方向…… “小心啊！” 张雯昕惊呼，王强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慌忙伸手想要将那个冰箭挡开…… 他成功了！只不过冰箭却没有如他所愿被打飞，而是霎那间化成液体样的东西，融进了他的手臂，渗进了他的岩石外壳之下，让他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战…… 不仅仅是寒战而已，自从学会了“长大”技能以来，拜岩石外壳所赐，他还没有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什么过。这种冰冷不仅仅只是一个概念而已，而成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实质，不仅阻塞了他的神经，还束缚了他的身体…… 弓弦连响，周素玄冷笑着，又射出两箭，这次的目标则分别是王强箭头的何怡羽和张雯昕。 何怡羽也已经从周素玄的沉默（或者说是魅惑）技能中摆脱了出来，看到张雯昕不知所措的神情，他毫不犹豫地先放出魔法箭打飞了向他射来的寒冰箭，然后放出终极技能与张雯昕交换了位置，最后自己生生挨了对方射来的一箭…… 刺骨的寒意霎时袭遍全身，何怡羽在那瞬间甚至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直挺挺地从王强的肩头掉了下去，“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小羽！” 火焰蹭地一下在张雯昕周身腾起，躺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的何怡羽眼中充满了笑意——这一箭挨得值了。 总是有人低估他们，轻视他们。但是何怡羽早就知道了——实际上，并不只是说说而已，当他生气的时候，当张雯昕看到队友受到伤害的时候，当方艺遇到值得出手的对手的时候，当有人挑战萧若寒的信条的时候，他们的力量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同阶段的所有异能者，即便是人大附这种久负盛名的队伍，那些高三的异能者们在他们面前也需要仰望了。也许不公平，但是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他们在逆境之中获得了其他异能者所没有过的机遇，所以他们比其他的成长地更快。 “去吧！火凤凰！” 张雯昕张开双手，火凤凰兴高采烈地飞了出去。 周素玄面色一沉，手中弓弦连响，五支寒冰箭向火凤凰射去，在她看来，火凤凰是实体也好，是幻想也罢，对于这种纯冰系的箭支都是没有抵抗力的…… 但是她想错了。 火凤凰既是实体，也是幻象，五支寒冰箭破开了火凤凰的身体直冲天际消失无踪，但是火凤凰却并未受到任何阻滞，继续向周素玄飞来。 这次周素玄可不会以为这火凤凰会穿过自己的身体而她可以安然无恙，确切地说，她知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估计也挂掉了，于是她闪了开去…… 没错，就是如此轻松，尽管不是方艺的瞬移，但是周素玄的速度的确已经快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在那一瞬间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何怡羽又有些担心起来了——毕竟是高三的异能者，如果没有一手绝活也不可能那么嚣张不是吗…… 但是张雯昕立刻就证明了他的担心毫无必要，那只火凤凰根本就没做任何停留，一次扑空之后就再次向周素玄追去。这次后者的脸色终于变了——她就算速度再快，也没法对付这么一个没有形体的强大幻象的追杀啊！ 于是她再度闪开，猛然转身，弯弓，搭箭—— 这次的目标是张雯昕。 只不过这一次王强就没有这么容易让她得手了——周素玄有超越常人的敏捷和速度，但是王强却也有超越常人的敏捷和体型，于是，相比而言，在速度上王强其实也并不落下风。巨大的动作频率，使得他根本就不需要做太大的躲闪动作，就轻而易举地躲开了周素玄的寒冰箭…… 一击落空，周素玄咬了咬牙，只得再度狼狈地躲开了火凤凰的追击。 张雯昕却也不打算放过她，一道火柱横在了她面前，与火凤凰一起，将她夹在了中间—— 她已经无路可逃…… “别忘了还有我呢！” 李森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王强的面前，这一次脸上不再有受虐狂达到高潮时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略微有些爷们的表情，竖起了一根手指： “给我爆！” 他周身突然爆炸开了，仿佛一颗人形炸弹——地面开裂，岩浆迸发，火焰漫天，爆光四射，雷光狂舞……令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刚刚去过一趟印尼。 然后，带着周身华丽无比的AOE群，他向王强漫步过去…… 王强冷哼一声，无数的巨石夹杂着尘土铺天盖地地砸向李森然，但是那一层AOE护盾却也不是特技效果，没有一块石子划过李森然的一片衣角，全都在火焰、岩浆、雷电和爆炸的四重奏之下划为微尘…… 王强也有些害怕了，虽然说如果他想的话，随时都可以无视这个无聊的M男三十六计走为上，但是，不知是不是不愿意在全国观众面前丢了脸面，王强一动都没动，只是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对方…… 一根手指从李森然的背后伸出来，敲了敲李森然的肩膀。 李森然猛然转过头，看到的是何怡羽的笑脸…… AOE的四重奏猛然收缩，向何怡羽涌过去。 但是何怡羽不为所动，只是猛地一脚，揣在了李森然的裆部： “别忘了还有我呢！” 李森然发出一声销魂无比的身影倒了下去，急剧坍缩的AOE轰然炸开，像是一颗爆炸的超新星。 而对于电视机前的观众而言，是再精彩不过的一场烟火表演。 第三卷 第十八章——纪刚出场 李森然败阵，周素玄陷入苦战。 也许这样的情况是赛前除了八中的几个自信满满的家伙没人预料得到的，即便是叶居风也没有想到人大附中竟然败得这么快，这么惨，甚至毫无还手之力。 但是，他同样也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因为真正的强人还没有出现…… 或者是已经出现了？ “周素玄，你在干什么？”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忙于躲闪火凤凰攻击的周素玄耳边响起，惊得她动作猛地一顿，火凤凰从她的身旁掠过，烧焦了她鬓边的几根发丝…… “纪刚？！”周素玄低声惊呼，“你什么时候来了？” 她向四周张望，却并没有看到纪刚的影子。 “面对着一个普通的技能，你能做的事情就只有逃么？” 纪刚冷冷地说，声音中充满了不悦。周素玄能听清他说的每一个字，但奇怪的是，她看不到他的人影，而且，她感觉其他人也看不到，甚至听不到他的声音，仿佛纪刚的声音是在自己的脑中响起一般……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技能！”周素玄执拗地反驳。 “你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异能者菜鸟！”纪刚说。 听了这话，周素玄咬咬牙，面对着转身飞扑过来的火凤凰，不再躲闪…… 火凤凰掠过周素玄的身体，她将长弓的弓杆狠狠地插进地里，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不被张雯昕的技能击到。她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这一击中活下来，她也不确定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支撑住这样一个技能，就她而言，面对着这席卷而来的热浪，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顶住。但是，她依旧决绝地闭上了眼睛，不光是因为一个异能者的骄傲，还因为她完完全全地相信下达指令的那个人…… 她所担心的炙烤的痛苦感受没有如约到来…… 确切地说，是迟到了—— 一个高大的男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旁，伸出一只手掌，挡住了那只火凤凰。 “纪刚！” 何怡羽，王强，张雯昕，演播室里的叶居风和秦雪，甚至所有在比赛之前就已经关注过异能者的相关信息的观众，看到这个人骤然出现，都整齐地发出了一声惊呼——可以说，之前就算是魏苏南的终极技能“毁灭”，周素玄的秀下限，或者是王强和何怡羽的爆发，对于了解这两支队伍的人来说都不是重头戏，只不过是前菜而已。而直到纪刚的出现，所有的人才提起了精神—— “现役高校异能者第一人”！ 这是个多么响亮的名号！ 纪刚的亮相没有让电视机前期盼了半个晚上的人失望。尽管形象上不如叶居风那样可以当做大众情人，但是他长得也并不算是难看，只不过不太符合现代人的审美观而已。他站得笔直，伸出右手手掌的动作，像极了*城楼前的风雨无阻的交警，而那只即便是面对寒冰箭也穿行无阻的火凤凰，在他的面前，竟然乖巧地安静地停了下来…… 转播室里的叶居风皱起了眉头——受到夹在周素玄身上马赛克的影响，他看不清那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只火凤凰，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劲…… 这次是张雯昕先感觉到了不对劲，毕竟是火凤凰的主人，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感觉不到那只火凤凰的存在了，而明明，它就在自己眼前…… “时间静止！” 何怡羽最先叫了出来，因为他最先看到那火凤凰身上的火光竟然也凝结不动了——有什么能凝结火焰？这本来是个挺难回答的问题，但是如果事先知道纪刚的身份也就不能猜想到…… 纪刚听到何怡羽的声音，转过头来冲着他一笑： “你就是何怡羽？我听叶居风说过你的名字……” 这句话可一点没让何怡羽觉得自己受重视——他可是堂堂八中队的队长，难道还不能让对方主动去调查一下自己的名字么？ “据说你是个很有潜力的异能者。”纪刚的口气完全是长辈和小辈说话的口气，而最让何怡羽不能忍的是每一句话都平淡地仿佛施舍给他的一般。 “但是你错了……”纪刚话锋一转，何怡羽扬起了眉毛，“这不是时间静止，而是……” 纪刚伸出的右手手掌猛然握成拳， “时间扭曲！” 刚才那一瞬间还在纪刚面前的火凤凰在下一个瞬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然后逐渐飞远，像是失去了能量一般慢慢地黯淡了下去，消失在了夜空之中。站在王强肩上的张雯昕长舒了一口气——她又能感觉到火凤凰的存在了。 而电视机前的观众差点砸了电视！一时间中央电视台的短信平台都要被挤爆了，镜头中只有纪刚、打着马赛克的周素玄和那只火凤凰，在没有任何其他参照物的情况下，他们只看到那一瞬间画面突然卡住了，然后过了几秒之后画面重新流畅起来，但是火凤凰已经“跳”到了纪刚身后…… “信号出问题了！” 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他们纷纷诅咒着或者干脆拿起手机向央视抗议这种关键时刻突然掉链子的情况，反正这不是央视第一次出这种问题了…… 他们并不知道，出问题的不是央视，也不是卫星信号…… 而是时间轴——那一段本来连续的时间，硬生生的被纪刚从时间轴上去掉了。 何怡羽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这是多么可怕的能力…… “周素玄，你先站远一点，我来对付他们。” 周素玄无条件地服从纪刚的命令，立刻离开了，于是，战场中央又变成了一挑三的局面。 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王强突然行动了，他的头脑始终清醒——即便面前的家伙很强，就算强到他们打不过的地步，他们也必须要全力以赴。而且，既然要全力以赴，他们至少得要把对手的全部能力逼出来才行。于是既然一定要有一个人先行试探对手的能力的话，他决定他先来—— “山崩！” 无数的巨石从他的身上向纪刚砸过去，毫不留情。 没有一颗哪怕小石子砸在纪刚的身上，如同之前的场景一样，或者说更像是黑客帝国中的经典镜头——那些石块和沙砾都在纪刚的手掌伸出的瞬间定在了空中，完全违反了重力和一切物理学的法则，就这样悬停在了纪刚的头顶。 何怡羽知道接下来之前火凤凰的那一幕又要重演了，所以他决定不给纪刚机会。他想如果这个“时间静止”也好“时间扭曲”也好的东西是个技能的话，那么他要看看纪刚同一时间究竟能放出几个这样的技能，或者说，他对于“时间”究竟掌握到了怎样的程度…… 于是一个蓝色的光球脱手飞出，而另一边的张雯昕，竟然也和他心有灵犀一般地放出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纪刚笑着摇了摇头，像是在对他们说： “这招不管用……” “那这个呢！” 看到这样的轻视，何怡羽的火气上来了，正对着纪刚的眼神，他心中的怒火像是潮水一般冲破了他的眼眶，向对方涌去…… 结果……是没有结果…… 何怡羽第一次知道中了自己的恐惧技能的人，除了被吓坏和吓一跳之外还有另一种反应——无动于衷。 张雯昕和王强此时都明白何怡羽的意思——如果不逼出纪刚的极限的话，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战胜面前的这个家伙。 但是此时的王强有些反常地让张雯昕先出手了，而张雯昕也毫不客气—— 神灭斩！ 瞬间的技能，纪刚还可以躲得开吗？ 答案是肯定的！因为没有什么技能是瞬间的——即便是光，即便是电，也有微观粒子的运动…… 于是，微观粒子在纪刚的身前静止住了。 何怡羽的嘴角突然向上微微地一挑，他看到了一滴汗水从纪刚的额角留下—— 纪刚已经快到极限了！ 石块、魔法箭、火球甚至闪电都在他的身周不到半米的地方静止住了，而从纪刚额角的那滴汗水能看出来，要做到这一点他自己的精神压力也不小。这让何怡羽多少松了一口气——这样他至少知道了对手并不是一个无法理解的怪物…… 那么，谁来担任这最后一根稻草呢？ 何怡羽自然而然地将目光投向了王强—— 可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竟然在王强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犹豫—— “在你十八岁之前，我不允许你再参加任何和‘异能’这两个字沾边的东西……” 父亲的话突然在王强的脑海中浮现，一闪而过，于是他犹豫了—— 他唯一剩下的攻击方式只有普攻了，而普攻可不同于远远地扔技能，而是真正将自己陷入危险地境地之中。不要说他们这场比赛的赢面究竟有几成，就算他们赢了，难道自己又要成为唯一挂掉的队员吗？难道他又要在何怡羽他们庆祝胜利的时候人事不省地躺进医院么？难道他要以连续三次阵亡来告别自己的异能者职业生涯么？ 王强犹豫了…… “该死！王强你在干什么？！” 何怡羽的吼声将王强从恍惚中拉回来，但是他们已经错过了唯一的一个机会—— 纪刚身边的时间重新恢复了流动，落石、魔法箭、火球、雷电又重新开始按照原速度沿着原轨迹继续运动了下去…… 只是纪刚却已经不在那了！ 第三卷 第十九章——来自未来 从纪刚一扭曲了时间开始，一个念头开始在何怡羽心中徘徊不去。在刚才那一瞬间本来他以为自己不需要寻找那个问题的答案了，但是王强的犹豫又重新把这个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到底要怎样战胜一个可以操控时间的人？ 他用力地摇了摇头—— “还是先想想他去了哪吧！” 但是他很快就不需要为这个问题而苦恼了——因为纪刚那也没去。对于那只火凤凰，他改变了时间，抹去了火凤凰在时间轴上的某一段的轨迹；而这一次，他是改变了自己在时间轴上的轨迹，然后闪开了己方的所有攻击……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漏洞。”何怡羽思考着，“不……或者说，这里面有太多漏洞，可是究竟哪一个才可以利用？” 留给何怡羽思考的时间几乎没有，因为在躲开了八中三人组的联手进攻之后，纪刚毫无征兆地突然发起了攻势…… —————————— “看这个！”在演播室里，所有的人都在目瞪口呆地看着导播适时切进来的慢镜头回放。观众们此时已经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什么“卫星信号问题”了，于是他们也正在和演播室里的人一样地目瞪口呆地，看着纪刚的身影就这样突然在镜头中模糊了一下，然后那些华丽的技能就从他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注意看这一秒……看！就是这里！”所有的人里也许只有叶居风还能保持镇定继续对比赛进行解说，“他并没有在空间中消失，而是在时间中消失了，这就是他的技能，他可以操纵时间！” 大部分观众没有听懂叶居风的话，于是他们开始上论坛和贴吧询问那句话的意思，但是也有一些对于DotA熟悉的观众听懂了叶居风的意思，于是他们开始为何怡羽和这匹似乎要一黑到底的黑马担忧了—— “究竟怎样才能战胜一个可以操控时间的人？” 演播室里的另一个角落，贺卿眉头紧锁着，也在想这个问题。 站在老人身旁的那位身着军服的中年男子突然转过头，毫不掩饰神色中骄傲地对他笑笑： “无解。” —————————— 何怡羽明显不这么认为。 即便是纪刚的拳头突然出现在面前狠狠地向他挥来，他也从容地用自己的左脸颊去挨了这一拳，然后旋转着飞了出去…… 即便这样……他依旧不认为纪刚是无解的—— 纪刚是有解的。他知道如何解。只不过他不是那个解…… “小羽！” 看到被打飞的何怡羽，张雯昕的爱心又泛滥开来。这次她抬起双手，却发现力不从心—— 火柱依旧从纪刚的脚边喷射出来，但是那都是纪刚走过的地方。一种神奇的力量，应该说是时间的力量抑制着火柱的喷发。一切就像是某个开场礼的烟火一般，纪刚每向前走一步，他身后的火焰就喷发出来，甚至烤不焦他的一片衣角…… “那个解也不是张雯昕……” 何怡羽如是想着，又扔出了一个魔法箭。 纪刚不闪也不避，他甚至看都没看它一眼。蓝色的光球自然在他的面前凝固，然后，这次纪刚更加得寸进尺，他只是随意地一挥手，魔法箭就又向他的主人以比原来更快些的速度飞回去。 何怡羽狼狈地躲开自己的技能。 “该死，原来也是个装13货……”何怡羽对纪刚的好感霎时大减，虽然相比于之前的任何一个装13货来，纪刚都更有装13的资本， “好吧，王强……你到底在想什么……” 一瞬之间，何怡羽和张雯昕的攻击又过了一轮，反倒是纪刚再也没有出手主动进攻，不知道是保留实力还是在攻击之下无力腾出手来反攻，何怡羽认为更有可能是前者。但是与此同时，王强却也已经发呆了十数秒了，如果不是纪刚用了时间静止的结界把王强封在其中的话，那么就是王强真的脑子里哪根筋突然搭错……何怡羽自认为还是很了解王强的，这个家伙巨大的身躯下实际上隐藏了一颗复杂无比的心，也不好说是老谋深算，但是以他们这个年龄层来讲，的确应该算是考虑得比较多的。 总体来说就是——何怡羽还没见过王强有什么事情会没有事先考虑周全，等到事到临头才犹豫的。 “该死！我出风头的时候你发呆就发呆去好了……可是这次，你是那个关键的解啊！” 王强依旧在发呆，纪刚又一次进攻了，这次的目标还是何怡羽： “我靠！当我好欺负么！我……” 看着纪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拳头，何怡羽一边躲一边腹诽着，但是只腹诽到了一半，他突然腹诽不下去了，那一瞬间他的大脑和一切动作都停顿了下来。而就在这几毫秒的瞬间，他没有躲闪开纪刚的拳头，又被一拳勾中下巴…… 飞在空中的时候何怡羽的意识恢复了，刚才那短暂一瞬的美好记忆又回到了脑海之中，那拳头的轨迹如此清晰，推翻了他心中的一个假设的同时却验证了另外一个…… “王强……拜托……该醒醒了……” 何怡羽这次从地上一个滚翻就站了起来，他决定用点什么方法来“叫醒”王强—— 首先，他把自己对于王强的所有积怨全部凝聚成令人恐惧的目光向对方射过去，然后大吼一声，用出了自己最擅长也是总是可以一锤定音的普攻。 他的身体平平地掠过三米多的地面，饿狼一般向纪刚扑过去。 仿佛没有什么能让纪刚失去他的气定神闲，也许有，但是何怡羽的这种看起来毫无威胁的普攻不在其列。在何怡羽的拳头触及他身体的一霎那，纪刚又消失了。 何怡羽的嘴边露出冷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因为他再次证实了他的猜想，这绝不是什么巧合——纪刚也许可以扭曲许多物体的时间轴，也可以随意更改自己的时间轴，但是对于其他人的时间轴他就无能为力了，顶多就是让别人的时间稍微停顿一个毫秒，这就是极限了…… 于是何怡羽猛然刹住脚步，回手一拳准备把重新出现的纪刚一拳打翻的时候，却挥空了…… 因为纪刚并没有在那里出现，而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然后一个精彩无比的回旋踢将他踢飞了出去。 “该死！你为什么……” 何怡羽话说到一半就明白过来不对了， “哦……我知道了……你来自……” “未来。” 纪刚笑了，“单从这一句话就能看出来你是个很有潜力的异能者了。” “留到我打赢你的时候再说吧！” 何怡羽再度翻身站起，虽然身上剧痛，但是抗击打能力强也是他的卖点之一。 “给我一边死去！” 何怡羽从没幻想过自己这一拳能把对方打死，把王强从发呆中唤醒也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最重要的事情是他要趁对方对自己有所警觉之前，从对方躲闪自己攻击的动作之中，得到尽可能多的信息，然后总结出对方对于所谓的时间，究竟能够掌握多少…… 这一次，纪刚再次轻易地避过，但是这次何怡羽可不愿意再白挨一下子了，虽然抗击打能力超强，但是被纪刚这种级别的异能者击中还是很疼的…… 所以，当纪刚再次闪现在何怡羽视野中的时候，何怡羽冷笑了： “那就把王强痛醒吧！” “移形换位！” 何怡羽等待着纪刚的一拳砸在王强的身上，不管是破防王强被轰飞，还是不破防纪刚捂着拳头跳脚，都是他乐于见到的局面…… 只不过以上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纪刚如约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漫不经心地将他一拳打飞。 “该死！”何怡羽再度在空中大骂，“我忘了你来自未来！” 纪刚赞许地点了点头。 不过好在被移形换位了的王强终于缓缓地从脑抽状态之中回复过来了，随手抓起了几块石头又放出了山崩…… “喂！这招不管用的好不好！” 果然，何怡羽话音未落纪刚就又闪了过去。 “用普攻！”何怡羽大喊，“他闪不开你的普攻的。” 依旧处于脑残状态的王强听了这句话没说什么，随手一拳轰了过去…… “谁说我闪不开？” 纪刚的身影又消失了。 何怡羽猛然转过头，这次，面对突然出现的纪刚，和迎面而来的拳头，他同样的一拳打出： “告诉我！在你的未来里……你赢了吗？” “当然。”纪刚笑着又消失了，瞬间出现在了何怡羽的身后。 “你看错了！” 何怡羽冷笑着，再度放出移形换位，现在释放这个技能对他来说已经如同呼吸一般轻易。 这次的受害者又是王强，但是这次王强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他甚至在被移形换位之前就已经摆好了那个姿势…… 现在他只需要双拳握紧—— 投掷！ 王强一咬牙将双手合紧…… 然后，就像某动画里某只悲剧的猫一样，老鼠在最后一刻突然地消失在了他的掌中，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 其实，只不过是动画的那一帧，突然失去了纪刚的踪迹而已。 “那不可能！” 纪刚依旧气定神闲地出现在何怡羽的身后， “我就是未来。” 何怡羽被一个手刀切中后脑，只好在读秒状态继续他的冷笑。 但是在纪刚看来，这个家伙明明知道自己要挂了还要这样冷笑，多少有些诡异…… “明明知道他们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时间，他在想什么？” 第三卷 第二十章——危机 “卫东。” 老人看到以上的那一幕之后，目光终于离开了屏幕。 身后的那位军装中年走上前，毕恭毕敬地说： “首长。” “异能者的实力嘛……看起来确实不错……” “当然。”纪卫东随口回答，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方学津，而后者的脸上也露出了自豪的神色。 “但是……”老人话锋一转，“他们究竟会是共和国的破坏者，还是守护者？” “当然是守护者！”纪卫东说，不明白一直支持异能者计划的老人为何会有此一问。 “但是，看了这个决赛，这些你们所说的异能者精英的战斗，我觉得很失望。”老人的神色中并没有流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但是却令在场的人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为什么我没看到他们中的那个表现出了可以守护共和国的能力？即便是纪刚，也许也就刚刚能达到一个我们训练有素的解放军精锐战士的实力。而其他的人，除了会一些可以引起社会混乱的技能之外，我并没有看出他们在面对其他的敌人面前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这次方学津忍不住打断了老人的话，不顾纪卫东不停地给他使的眼色，“异能者当然是共和国的守卫者！他们和解放军战士们各司其职——我们的部队是为了应对我们会面对的常规攻击，而异能者则是为了防卫国家的敌人或者人民的敌人的非常规攻击，也就是来自其他异能者的攻击。” “那如果对方并不用异能者对付你手中的异能者呢？你觉得这些异能者在面对子弹，面对爆炸，或者面对对方的糖衣炮弹的诱惑的时候，他们还能像这样的战斗一样从容应对吗？” “不，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问题。我们应该是和人民军队并行不悖的机构。” “并行不悖？”听到了这句明显有些诛心的话，“这么说，你认为我们的军队和你的异能者，究竟谁强些？” 老人装作不经意地问。 “……”方学津突然觉得自己陷入了某个悖论，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回答“异能者强”，那么他就要证明这些异能者在面对现代化的武器，而不是对方的异能者时也有从容应对的能力；可是如果他说“异能者总体实力上不如人民军队，但是他们在应对同等的异能者上有优势”的话，那么老人一定会认为异能者没有存在的必要，因为终究，普通的军人在某种程度上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在我们的机构成立之后，我会努力训练他们，直到他们在各个方面都达到一个优秀的人民解放军的标准。”纪卫东也只能这样说了——方学津本来可以开一些空头支票，说几句漂亮话就可以让面前的这位本来就支持他们的老人下定决心，可是方学津的性格就是这样一个执拗的搞学术的老学究一样的人，让他说谎，即便是为了他一直为之奋斗的目标，即便能无比轻松地就达到他的目的，却仍旧比杀了他还要难。 老人摇了摇头： “这样看来，我不觉得这有任何必要……” “我给了你们最好的资源，给了你们从各个方面的支持，如果你们只是说他们还要接受训练才能达到或者超过我们已有的精锐部队的水准，我想不出来我为什么不用同样的资源来支持我们的精锐部队建设？” 听着几个人的对话，贺卿的心情一直复杂——为了自己的前途和之前付出的所有努力，他的潜意识不知不觉中将他和异能者们绑在了一起。因为这一段的工作，他早就将异能者的未来纳入了自己的规划，可是老人的这几句话，似乎要将他们过去的努力连同未来发展的可能一起否定，这令他下意识地回答了老人的问题： “如果他们有无限的潜能呢？想象一下一个异能者配合武器的训练，能做到常规军人永远也做不到的事，连想象都想象不到的事呢？” 猛然间，整个直播间都安静了下来。 就连作解说的叶居风和秦雪都注意到了外面的一样，不自觉地将目光往镜头外瞟了两眼。 所有的人此刻都看向了说话的贺卿，没有人想到这个名义上的主持人，实际上夹在各个权利圈子之外的“异类”在这个时候竟然会插话进来。 但是，贺卿也不是什么善于之辈，如果没有特立独行和极度自信加自负的性格，他也没法在网络这个权威丧失的世界中呼风唤雨。面对众人目光的注视，他的脸上丝毫没有露出任何怯场的神色。 “贺卿同志。”老人的脸上以及时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你认为，那些异能者有怎样的潜力？他们能强大到什么地步？” “这位……首长……”贺卿并不是在提问，只是单纯地引起自己的回答。“您看了几场他们的比赛？” “两场。”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老人很礼貌地回答了他。 “我看了五场。”贺卿说，“第一场的时候，我对于‘异能者’这个概念和你一样是不屑一顾的，甚至比你还要不屑一顾。因为他们不过是一群普通的高中生，与众不同的只有他们那些可笑的超能力而已……” “但是现在，我再也不会那么说了。”贺卿指着屏幕上的何怡羽， “就拿他为例吧——我不愿意制订计划，因为我知道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而我一贯颇为自负的也是我随机应变的能力。但是只有这个人给我上了一课，告诉我即便我认为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也有发生的可能——他这个技能毫不华丽，性格毫无亮点，长相和经历都没有炒作价值的人，竟然真的从一个平凡的无名小卒变成了全国的偶像，人气甚至超过了我精心制造的，拥有一切出名可能的方艺和叶居风。我不愿意称这个为‘惊喜’，我更愿意称它为‘奇迹’。如果我有一把枪，相比于全副武装的士兵，我更畏惧和‘奇迹’作战，因为，无论我有多么强大，我对‘奇迹’获胜的可能性，都是不确定。” “同理，我并不是你们政府的一员，所以，我并不知道你们所谓的‘敌人’是谁，也不知道你们和他们的实力对比如何，有怎样的胜算。所以，我只是随便假设一个这样的场景——” “如果有一天，这场你们和你们敌人之间的战斗真的打响。你们的参谋部计算出的结果是你们有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失败可能，却只有这万分之一的不确定——来自你们的异能者。那么，你们愿意为了最后的不确定，付出多大的代价？” “你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老人反问。 “我愿意将这万分之一的不确定，在开战之前，变成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贺卿郑重地回答。 “好，好，好……”老人点了点头，转过头，重新注视着屏幕， “那我就再等等……等等看你说的‘奇迹’。” —————————— “小羽！” 张雯昕惨叫了一声，眼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然后立刻被火焰烤干—— 奇迹，就在演播室的争执落幕的同时出现了。 直到现在，也许对于“帝都高中第一异能者”这个名号授予纪刚已经没有任何争议了，但是，不算上时间停止，瞬间移动这种违法物理定律的异能，单从异能的威力来讲，谁是高中这些异能者里技能威力最大，破坏力最强的一个，却依旧存有争议——师大二附的朱龙龙，人大附中的李森然以及八中的张雯昕都是这一头衔的候选人。但是，在此时，张雯昕向大家证明了身为高中人气女王的她，才是这个头衔独一无二的人选—— 毫无征兆地……没有什么复仇的宣言或者巨响和霎那间的闪光，怒火只是在张雯昕的眼中闪现了一下就彻底爆发出了她的身体，然后一发而不可收拾—— 直播间里，或者是电视机前的每一个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怀疑——怀疑为什么原本正常的直播镜头突然被火光所淹没。 但是航拍的直升机证明了他们的猜测—— 他们没看错。 一瞬之间，整个广场已经变成一片火海。 只剩下航拍的直升机镜头依旧能够正常拍摄，于是，此时此刻，演播室里只剩下了所有人的呼吸，和直升飞机的发出的“突突”噪音…… “这……太可怕了……” 看着广场中央火焰中站着的少女，秦雪喃喃地感叹道，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某个不真实的梦境。 “轰”的一声，在火海中的某处，泛起了一个小小的浪花。 “等等……”叶居风皱起了眉头，“那个是……” 贺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我们的转播车。” “那……”方学津惊呼出声，脸色霎那间变得煞白。 “恩……”贺卿严肃地点了点头， “不可能还有人活着了……” 听了这句话，演播室中死一般的寂静。 老人转过头，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 “切断直播信号，停止全国直播。取消超人计划的一切后续行动。” 说完，他转向贺卿： “我任命你为宣传部特别行动组组长，行动结束之后留在*工作。从现在开始，你的任务，是在两个月内将异能者的事情冷处理掉，让这些异能者慢慢地淡出人们的视野。” 一瞬间，贺卿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他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职位，但是却要做抹去他之前付出的一切努力的事情。 “卫东，我们走吧！” 老人自顾自地离开了，那个穿着军服的中年人在迟疑了片刻之后，才缓步地跟了上去。在他心中，他依旧没想明白，这次本来是汇报演出性质的比赛，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个结果。 当经过那个神情落寞的银发老者的身旁时，老人轻声对面如死灰的方学津说了一句话： “好一个‘守护者’啊……” 第三卷 第二十一章——回到过去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这里是中央电视台为您直播的帝都高中异能者大赛总决赛，八中队对人大二附中队的比赛……” 秦雪在直播间中宣布了比赛的开始。 “只干掉一个么……真失败……我只是来跟你们打个招呼……” 身着黑纱的迷之女子的惊艳出场。 “完了……”“当然完了……要是什么都等你来做的话……” 在漫天的石块飞扬之中，方艺翩然而去。 “王强又解决掉了王启年！” 这是王强突然的爆发。 “原来你还有两下子……你是我的！去死吧！” 潮汐猎人魏苏南说完这话之后就冲向了王强。 “为什么我们的每个对手，不管是实力多弱多烂，开打之前总要说一堆废话，而且都好像我们很弱似的，可是结果却都被我们打得很惨呢？” “好吧……那我们就看看好了……看看你们三个酱油英雄能有什么作为。” “两个混蛋！都给我去死吧！” “好吧，如果死，请笨死吧！” “操！有种单挑……” 魏苏南轰然倒地。 “我靠……还带这么下限的！” “切，大惊小怪的……你们没见过M么，听到我是‘受折磨的灵魂’的时候你们就应该猜到了嘛……” “你们玩够了没有？” “去吧！火凤凰！” “别忘了还有我呢！” …… 时间是一条流动的河流，带着一切的不确定滚滚向前。每一朵浪花，每一粒溅起的水珠，都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而从来没有人想过，如果时间倒流，一切重来一次的话，那些溅起的水珠，还会不会是原来的那一滴—— 如果一切都重来一次，不同的细节，会不会带来不同的结果？ 在过去的某个时刻，李森然带着四个强大的AOE技能突然出现在王强面前，轻蔑地冷笑着…… 然后，所有的人都以为局势会就此扭转的时候，何怡羽却又幽灵般地突然出现在李森然的身旁： “别忘了还有我呢！” 说完，决定胜负的一拳毫不留情地向李森然挥出—— 在某一个剧本里，何怡羽这一拳没受到任何阻碍地轰在了李森然的脸上，然后他们因此获得了短暂的优势，但是却瞬间在纪刚出现之后消失殆尽，对于一个能够操控时间的人来说，三对一的优势，看起来似乎也没那么明显…… 在那一瞬间，何怡羽的心中突然闪过这样的场景——在所有的技能试探都被纪刚轻而易举的闪过之后，在他无数次的站起又被击倒之后，他终于找到了纪刚唯一的弱点——即便能够操控所有的空间，当己方掌握了所有空间的情况下，他就无能为力。于是，他用自己的牺牲，换取了张雯昕的爆发，一片火海瞬间将广场淹没，而在那之后发生在直播间的事情，有关那位老人下达了“封杀异能者”的命令，他就一无所知了…… 或者说，没有人知道，如果剧情按照这样的剧本发展下去，将会得到怎样的结局—— 因为这一段的时间，已经被一个人从中截断…… 这一段如同电影一般的场景骤然出现在何怡羽的脑海中的时候，他的神情在那瞬间恍惚了——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仿佛这些，就是将要到来的未来一般。而当这段影响在他的脑海中消失的时候，他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梦，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知道自己现在经历的，究竟是真实的世界，还是另一场梦。 李森然看着何怡羽将要打在自己脸上的拳头突然凝滞在了空中，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死里逃生的他无法控制冷汗从他的脸上簌簌而下…… “这，就是你原本将要经历的未来。” 纪刚突然出现在了何怡羽面前，右手轻而易举地就抓住了何怡羽的拳头。 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何怡羽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明明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他认识他，因为在刚才闪过脑海的片断中，他见过他—— “你是纪刚？” 何怡羽不确定地问。 “没错我是。” 纪刚的右手猛然发力，还来不及防备的何怡羽突然被甩出了好几丈远。 —————————— “纪刚！”所有电视机前的观众，包括直播间里的秦雪，都在同一时刻惊呼出声，“人大附中的队长，被公认为现在的高中异能者第一人的纪刚突然出现在镜头之中，将何怡羽打飞了出去！没有人想到他会突然在这个时刻出现，而且，据我所知，他似乎也没有瞬间移动的技能，那么，他究竟是如何……” 通常情况下，秦雪说了这么多话该是叶居风来做专业点评的时候了，但是这一次，秦雪转过头，发现坐在他旁边的叶居风闭着双眼，眉头紧锁…… “居风……”秦雪轻轻地捅了捅他。 “啊！”叶居风刚刚睡醒一般，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秦雪朝屏幕上努了努嘴，示意纪刚刚刚出现了，说点什么。 “众所周知，纪刚的能力是操控时间。”叶居风一边说一遍回想着刚刚在他脑海中出现的奇异景象，他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之后发生的事情，但是偏偏，没有身临其境的他，一件也想不起来。他能记得的只有最后的结局——那一片火海…… “所以说，纪刚是最难缠的对手——因为有的时候，当你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他却能让一切从头开始……” —————————— “哈！老大，你终于来了！” 李森然用一种“含情脉脉”的目光看着纪刚，通常情况下，他都会得到一句冷冷的回应类似于“滚”之类的，但是这一次纪刚没有理他。 他大步流星地向何怡羽的方向走去，何怡羽则在做最后的挣扎…… “何怡羽突然放出了魔法箭，纪刚完全没有料到……等等……魔法箭从纪刚的身体里传过去了！他毫发无损！”直播间里的秦雪为了活跃起观众的气氛特地用了这种一惊一乍的解说方式，但是实际上观众的情绪完全不需要她调动，自从纪刚出现开始，比赛就进入了高潮…… 叶居风的目光穿过了面前的摄像机镜头和灯光，落在了身后那群模糊的人影身上，他听不清那些人说的话，也看不清那些人的表情，但是刚才闪过他脑海的片段，使他一直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仿佛那个望着屏幕一动不动的老人，似乎要做出什么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魔法箭如秦雪所说的那般从纪刚身体之间穿过去，面对纪刚的攻击，何怡羽在千钧一发的最后一刻放出了恐惧，这不能使他躲过对方的攻击，但是至少能让他在一次攻击之后还活着…… “小羽！” 闪电在张雯昕的指尖亮起，莫名地，何怡羽觉得张雯昕的惊呼声和这淡蓝色的闪电都那么熟悉…… “没用的！” 在闪电纪刚之前的霎那他就已经猜到了结果，但是这也于事无补—— 他并没有猜中过程，这一次，闪电并没有如同他“看到的片段”中那样在空中静止，而是再次径直地穿过了纪刚的身体，仿佛纪刚根本不存在一般。 而纪刚再次面无表情地向他冲过来，尽管在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纪刚，但是他却觉得面前的这个人，不想他认识的那个“纪刚”——这个人身上，他看不到一丝一毫的举重若轻，相反，这个人的眼睛坚定地望着自己，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 “王强！” 何怡羽不自觉地叫出了这个名字——他感觉王强将是这场比赛的关键人物，虽然他还不知道为什么。 “山崩！”秦雪喊着，“纪刚想要直截了当地解决掉何怡羽，可是王强并不答应！” “没用的……”分别身处在广场上和直播间的叶居风和何怡羽同时说出了这句话，然后一愣。 果然，从天而降的巨石雨没有阻碍纪刚的行动，半分也没有。 何怡羽伸手试图挡住纪刚轰来的一拳…… 一种无力感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无比痛苦——尤其是他的脑海中明明似乎有一个战胜面前的这个敌人的方法……自己明明在无数次的被打击之后想到了这个方法……但是现在他却想不起来了，必须重头再想一遍…… 何怡羽被打飞，再站起……用令人发寒的眼神盯着纪刚，这是他唯一能够阻碍对方进攻的方法——尽管有一些效果，但也有限。 “别忘了还有我呢！” 李森然突然出现在何怡羽身旁，整个身体化作一座喷发的火山——火焰与爆炸从他身体的各个部分向外喷涌着。 “Boss对打，没你插手的份！” 王强毫不客气地一脚将他踹飞，然后站到了何怡羽身旁，严阵以待这纪刚的下一次攻击。 纪刚似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消失了。 “Boss对打，没你插手的份！” 周素玄不知在什么时候竟然爬上了王强的后背，弯弓搭箭，对着他的后脑。 “我也正想这么说！” 一旁，张雯昕和停在她手掌上的火凤凰，用敌意的眼神看着周素玄。 何怡羽没有理会发生在他身旁这一瞬之间变化的局势，一道光芒闪过他的脑海，他做了在另一个时空中的自己也做了的事情—— 他猛然转过身，猛地挥出一拳： “我知道你在这！” —————————— 周素玄猛然掉转箭头，然后张雯昕比她更快—— 三支寒冰箭穿过了火凤凰的身体，就像是之前的某一幕的重现。 但是这次的结果有所不同—— 三支寒冰箭穿越了火凤凰之后也穿过了张雯昕的身体，但是那只火凤凰却凝固在了周素玄面前的空中，一个男人出现在它行进的轨迹上，将它凝固在了时空之中——虽然仅仅只有一秒，却改变了整个局面。火凤凰无力向前，纪刚撤消了时间的结界之后，它盘旋着接住从王强肩头摔落的张雯昕，哀鸣着将她平稳地放在地面，然后消散…… —————————— 就在寒冰箭和火凤凰交错而过的瞬间，何怡羽的一拳挥空。 只是错开了一秒，纪刚出现在何怡羽刚刚一拳挥过的地方，一个勾拳狠狠地击中了何怡羽的肚子，后者蜷缩着倒了下去。 “结束了！” 纪刚这样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结束了！” 直播间里的秦雪这样向观众介绍着。 叶居风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 “不，还没有……” 秦雪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他。 “真正的主角还没上场。” 叶居风话音未落，方艺猛然出现在纪刚的身后，将一只毒镖插进了纪刚的后背，然后化作一道黑烟消失无踪。 风中只留下她冷漠的宣言： “Boss战才刚刚开始……” 第三卷 第二十二章——四维 何怡羽单手撑着地面，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然没有挂掉，但是，既然方艺的意外出现让纪刚分了神，那么他也自然乐于躺在地上装死来躲过纪刚一波波地攻击。 被偷袭得手的纪刚现在陷入了某种硬直的状态，至少何怡羽是这么认为的，于是他就有了那么一些时间来思考他一直在思考的这个问题—— 如何击败一个掌控了所有时间的人。 他所不知道的是，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或者是在不相干的平行位面，他已经得出了一个答案——一个掌握了所有时间的人，并不能掌握所有的空间。 于是，从这个答案中，他推出的结论是占领所有的空间和纪刚对抗，而结果，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他输了，即便他再怎么努力，他也只掌握了从“现在”到“未来”的所有空间，但是，他无法改变“过去”，于是，纪刚回到“过去”击败了他。 但是，正是在这个过去之中，原本的历史改变了，纪刚和方艺的突然出现也同样影响到了他的思考方式，于是，他看着犹豫脸上露出了茫然之色的纪刚，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词，一个极其熟悉却又全然陌生的词—— 四维。（和某小四没有半点关系） 无数的人都考虑过或者考虑着有关四维空间的问题，而其中的一个分支是这样的—— 我们生活在三维的世界里，那么，四维的世界应该是什么样的？一个能够看到四维空间的人又是什么样的？ 实际上，人眼只能看到二维的图像，但是，双眼间的距离造成的两眼呈像的差距，经过神奇而复杂直到现在人类仍然无法全然理解的某个部位之后，成为了一种叫做“立体感”的东西出现在了我们的意识之中。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一些人的脑子里有这样的一种能力——将一个物体过去的图像（记忆），未来的图像（即视感），综合成一种复杂的方式传入他们的意识，从此之后，他们看待一个事物，就不仅仅只具有二维的图像以及“立体感”，而且还具有“时间感”。他们看到一个六面体，就会同时看到它的过去和未来，就像看到他的六个面和十二条棱一样清晰。 也许，纪刚就是这样的一种人，能够看到四维空间的人。 但是，仅仅能够看到第四维并不说明他生活在四维的世界里。我们生活在三维的世界里，是因为我们可以改变另一个三维空间中物体的状态，例如一个杯子，我们可以将它在XYZ三个坐标轴中移动…… 而同理，一个生活在四维空间之中的人，应该也能够改变一些物体在四维空间之中的状态，也就是说，改变某些事物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这一切看起来毫不相关的东西就在这一瞬间闪过何怡羽的脑海，何怡羽突然发觉自己如果某天不做异能者了，或者在某次战斗中被打得半身不遂只剩几根手指头可以动，他还有去当理论物理学家的天赋。 “那么，剩下的一切问题，归结起来，就是纪刚在这个四维空间里究竟能看多远？能移动多大的东西？能移多远！” 何怡羽正为他想通了纪刚能力的本质而洋洋得意，完全忘记了自己思考这个问题的初衷，而同时，即便他记得，现在场上瞬息万变的局势，也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 “我的……眼睛刚才好像花了一下……我似乎看到了方艺突然出现。” 秦雪小声嘀咕了一句，似乎希望这句话被直播中的背景噪音所淹没。 “不，你的眼睛没花。”叶居风说，“方艺的确刚刚出现了一下……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击中了纪刚……” “是吗？”秦雪装成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代表不明真相围观群众进行提问，“为什么这最重要的呢？” “因为在这之前，纪刚从未被任何人和任何技能击中过。”叶居风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凭借的可不是和方艺一样‘预判’的能力，而是‘预知’的能力。可是这一次他却被方艺击中了，也就是说……” “这一次，他没有‘预知’到方艺的出现……” —————————— 纪刚面沉如水，仿佛刚才方艺的那一次攻击完全没有影响到他一般——但是何怡羽知道他有，因为他和叶居风一样注意到了纪刚是第一次被击中，而这说明，在那一瞬间，有一些东西影响到了纪刚预知未来的能力—— 而那是什么呢？ 方艺似乎直到这个答案——因为如往常一样，她像是一只蜘蛛在肆意玩弄着落入她落网之中的猎物…… “你还不明白吗……” 方艺突然出现在纪刚的左方，留下了这一句话之后，猛然消失。 纪刚直到这时才转过身，相比于方艺的敏捷，慢得好像一头蛮牛。 “你的能力，已经被我摸得一清二楚……” 这一次，方艺出现在纪刚的右方，纪刚毫不怜香惜玉地挥出一拳，却又挥了一个空—— 他正体验着何怡羽刚刚体验过的感受。 “否则……你不是应该可以预料到我在这里出现吗？” 方艺嘲弄地笑容在纪刚面前一闪而过…… “而且，我掌握了你所不掌握的空间！” 这次，方艺干脆从纪刚的头顶一闪而过。 “在你的未来里，你看不到我的存在，不是吗？” “看不到她的存在？” 直播间里的叶居风和广场上的何怡羽同时说了这么一句话，同样的奇异感觉霎那间冲进他们的脑海，无数的片段在他们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只不过这一次，这种突如其来的意识流的冲击更快更强烈，他们的脑海在那一瞬间都似乎“轰”的一声，叶居风的眉头紧紧锁起，而何怡羽干脆就是忘记了自己装死的职责所在，捂着头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他们此刻，都感觉自己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 而实际上，并不是只有这两个人在听到方艺的这句话的时候有这样的感想，直播间的另外一边，贺卿猛地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双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然后，不理会其余人的诧异目光，深深地将头埋在了双臂之间—— 有些事情不对劲…… —————————— “方艺，你在拖延时间。” 纪刚突然冷冷地说。 “你的脑子真的不太好用啊，纪刚同学。”方艺的语气中充满了讥刺，忽远忽近地飘来。 “你刚刚反应过来这个问题吗？这一次，时间可不站在你那一边。” “我操控了所有的时间。” 方艺突然出现在了纪刚的面前： “你操控了什么时间？你知道我接下来将要做什么吗？” 纪刚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她： “消失？” 方艺微笑着消失了，然后突然出现在纪刚的身前。 纪刚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脸上就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方艺的身影又重新在纪刚的面前出现： “这个呢？你看到了吗？” 纪刚捂着自己的脸颊，默然无语。 “纪刚，你真让我失望……”方艺的目光越过了纪刚，落在了他身后的某处，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两年过去了，你的能力仍旧没有丝毫长进。掌控时间的能力，归根结底就是你在思维空间中的视野，在思维空间中移动物体的大小和能力。可是过了这么久，我怎么看不到你的能力有任何进步？” 方艺摇摇头： “这就是为什么殷雨尘已经离开了学校去了美国，你还只能在没有他的世界里当什么‘高中异能者第一人’的原因。异能者的世界和普通的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力量还需要智慧，而你显然在后者上有所欠缺。这样下去，你一辈子也追不上殷雨尘，因为，你没有一个配得上你的能力的大脑。” 在他们身后，何怡羽突然全明白了—— 原来方艺在看着他！ 原来这些话是方艺对他说的！ 他完全地想错了—— 纪刚并不是一个生活在四维世界中的人，他的大脑里并没有那样一块可以将“过去”，“现在”和“未来”组合成一种叫做时间感的东西——他具有操控时间的能力，却只有一个三维的大脑。至于将物体在四维空间中移动的能力，他的确有，但是，前提是他能想象—— 归根结底，他还是改变不了他无法想象的未来。 他仍旧在“预判”，而不是“预知”着一切！ 想到这里，何怡羽笑了，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已经知道了对付纪刚的方法了。 可是于此同时，纪刚也笑了： “原来……你们只猜到了这种程度。” “足够了。”何怡羽和方艺一前一后将纪刚夹在了中间，“你并没有真正的掌控时间，你只不过让我们以为是这样而已。” 纪刚不屑地嗤笑： “请好好想想，你真的以为是这样吗？” 何怡羽很想冷笑着说是，但是，他却说不出口—— 得意的笑容僵在了他的脸上，一大堆混乱的记忆再次涌入了他的脑海…… 他只觉得头很痛…… “难道我错了？”这个念头从心底冒了出来。 “你猜我下一秒要做什么？” 何怡羽试探着问，强行掩饰住心中的不确定。 “不知道。”纪刚说，“我也不用知道，因为……” “没有下一秒了。” 第三卷 第二十三章——过去，现在和未来 直播间里一片寂静，只剩下不耐烦地呼吸声—— “信号卡住了？为什么突然所有东西都不动了？” 直播间的某个角落里，一个人拿着对讲机呼叫航拍之中的直升机。 “不是。” 得到的回答很简短， “你们能看到的和我能看到的是一样的。” “什么？你什么意思？”直播间里的人焦急地问。 “时间停止。” 叶居风回答了他， “终于，纪刚放出了这招……” —————————— 何怡羽还能够思考，却是以一种全然不同的方式—— 他感觉自己浮了起来，浮到了大约和航拍的直升机等高的半空，然后被切断了和广场上自己身体之间的一切联系。他猜想他现在身处的位置应该是纪刚的时间停止结界的边缘。当然，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纪刚有这样一个终极技能，他在这样的危急时刻放出来也的确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倒是这样一来打断了他的思路——按照之前的想法，方艺似乎已经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了，但是在他心中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一般，好像是所有的拼图都将要完成的时候差了最后一块拼不上，于是就怎么也无法猜测最后拼图的形状的感觉。 而与此同时，在时间结界之中，纪刚走向了方艺。 “你觉得我不能掌控时间？” 纪刚毫不怜香惜玉地给了方艺一个耳光。 “你觉得我不能预知未来？” 第二个耳光，纪刚的神色平静，似乎对于打女人这件事毫不在意一般。 —————————— “太过分了！” 在直播间里的秦雪都看不过去了，喊出了无数观众的心声。 可是，秦雪满以为会附和她的叶居风却一言不发…… —————————— “你觉得你已经看透了我异能的弱点？” 方艺的脸上依旧挂着之前的那种讥刺的笑容，如果换做任何一个其他的人在被方艺讥讽了那么久之后，现在的报复也许都不会像纪刚这么简单。但是在两个耳光之后，纪刚就已经停下了手： “我能做到的事情，超出你们的想象。” 方艺依旧不屑地笑着。 “你当然可以不相信，但是，你很快就会看到最后的结局了。” 纪刚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在10分钟之内……所以，我不能让你活到那个时候。” 方艺依旧微笑着看着他，仿佛能看穿他的想法一般。 纪刚的右手慢慢地变化了…… “我靠！触手……”何怡羽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也太重口了吧！” 但是他想象的重口场景并未出现，纪刚的右手变成了两条柔软的触手之后并没有做出什么鬼畜的举动，只不过在电视机前的无数SM爱好者的粗重呼吸声中，从虚空中抓出了一把幻化而成的武器…… 方艺依旧笑着看着他，但是话说回来，她也做不了别的。 但是看着这种微笑，何怡羽总是觉得不适应——在她的印象中，方艺还从来没输过，尽管现在纪刚变成了触手怪站在方艺面前，但是何怡羽还是不太能想象方艺女王被凌辱的样子—— 于是，直觉上，他觉得方艺应该还有后招…… 可是是什么呢？ 出现在纪刚手中的是一柄毫不起眼的钉头槌，就像是游戏中的一样，在现实中看起来一样平凡无奇，就像是纪刚这个人一样，只不过仔细看看的话就能看到钉头槌的前端，在乌黑的外表之下，缝锋刃上闪动的寒光。虽然已经没有身体了，但是何怡羽猛地感觉到浑身一冷——这东西如果砸在方艺的头上的话…… 他不敢想下去了，但是他知道，按照纪刚的作风，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所有观众的心也在这一刻悬了起来…… 纪刚出手了。 钉头槌划过一条弧线，然后停在了半空中。 确切地说，是被什么卡住了…… 方艺依旧笑着，何怡羽此时才发现，原来她的目光，一直都停在纪刚的身后—— 那笑容仿佛在说： “也许你能掌控时间，也许你能预知未来，但是，有一个东西你永远也摆脱不了，无论是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即便暂停了时间也无济于事……如同附骨之疽，如影随形……” “萧若寒！” 何怡羽在心中喊出这句话的时候，纪刚猛然转过身—— 他在地上的影子，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形状。 而那影子中的人，此刻，正以一种奇怪的姿态，在扭动着…… “这是……” 直播间里的人看不清霎那间发生的异变，叶居风的眼睛却突然亮了起来： “那个影子！那是萧若寒！他现在正在放……” “魂之挽歌！” “NB！！！！！” 何怡羽竟然大喊出声了。 在魂之挽歌放出的霎那，纪刚的身影消失了，随之消失的是时间结界，而何怡羽的灵魂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之中。 而在同一瞬间，魂之挽歌的光栅通过了他的身体，无数的情绪经过这个技能的诱导涌了出来，那些之前模糊地记忆，都被成倍地放大——本来，这个技能的用途是用灵魂的力量加深记忆中最痛苦的回忆，而这一次，那一次一次被纪刚打倒又重新爬起来的经历终于也变得清晰起来，何怡羽终于又重新看到了那些他所经历过的场景。原来，他还在怀疑，但是现在，他已经再清楚不过地亲眼看到，而且体会到了未来—— 从纪刚出现，到广场变成一片火海——一切的起因经过和结果都再清楚不过地如同电影一般在脑海中放映着，他已经完全地看到了另一个时间线上发生的一切…… 于是，最后一块拼图也如是拼上了。 萧若寒从影子中现身，出现在他的身后。 方艺和王强站在他的两边。 纪刚却再一次消失了，只不过这一次，何怡羽毫不担心，因为他知道纪刚一定躲在时间的某个角落之中窥伺着他们，寻找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 但是何怡羽知道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因为这一次，时间并不站在他这一边： “5分钟。” 何怡羽微笑着说出了这个词。 —————————— 叶居风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个词又让他的脑海中翻涌出了一些他从理应未见过的景象。 —————————— “还有5分钟，就要回到我们原本的未来了不是吗？” 虚空中，没有人回答他。 “在刚才，我终于把那些脑海中不够清晰的片段根据事情的发展连成了一条完整的线索。实际上，本来我的推理也就只差了最后一块拼图，一旦想通了那些记忆碎片的意义，一切发生过的事情，都变得再清楚不过了——” “你的能力远远不够完美，甚至说，根本就是漏洞百出，我们在未来已经战胜了你，通过你的第一个破绽——空间。只不过，你有这个能力来逆转这次失败，就是回到过去，希望将这次失败从头抹去……” “我之前完全想错了，你对于操控时间的能力远远没有我想象的强——你并不是一个四维生物，你的视野不是四维的，你也无法将物体在四维空间中自由移动，你实际上的确让我们回到了过去，但是这个过去，却并不是什么和从前的世界所平行的空间，而只是我们曾经经历过的那个过去而已。” “而最有趣的是，你的这个过去，并不能改变我们所知道的那个未来。你想让我们以为你可以，而实际上你不能。这只是一个限时通关的游戏，开始的时间是你在这个过去中出现开始，而结束的时间是你回到过去的那个时间节点，也就是广场上被火焰充满的时刻。而你的目标是在那之前战胜我们所有人。在那个未来之中，我们的确占据了所有空间，所以你已经无法取得胜利了，但是在过去，你还有取胜的可能——” “于是，你就跳进了方艺给你设计好的陷阱之中。” 方艺用赞许的眼光看看他，然后微笑着扭开头。 “方艺早就清楚了你的弱点，于是就在这个‘过去’中等着你自投罗网，而我们在‘未来’成功地将你逼进了这里。在这个‘过去’中，你无法再预知未来，因为你能看到的只有一个‘未来’，那就是我们都已经经历过的那一个。而在那个未来中，方艺和萧若寒并没有出现，所以你完全无从判断他们的行为，这就是我们战胜你‘预知未来’能力的方法。” “于是，在这个‘过去’中，你不可能战胜方艺，因为无论你能怎样在时间之中跳跃，将时间拉长或者缩短，你都无法移动到你所不能不能到达的空间之中，例如高空，但是方艺可以。于是，你还剩下最后一个技能——时间停止。” “但是即便是时间停止也在方艺和萧若寒的计划之中，因为在静止的时间之中，你仍旧可以自由的行动。而只要你能自由行动，你的影子就能。你的影子可以战胜你，但是你却永远战胜不了你的影子，因为你的影子没有形体，也没有生命。” “所以，你已经输了。”何怡羽看了看手表，“还剩下不到一分钟，你已经不可能同时战胜我们三个人。你可以尝试再回到过去，或者再时间停止，但是这些都于事无补——我们已经战胜了你，同时战胜了你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未来……” 直播间里的叶居风笑着轻轻说出了这两个字，他也想明白了。 “未来……” 直播间的另一头，贺卿依旧在喃喃自语着这两个字。 纪刚的声音在虚空之中： “也许我输了，但是你们也没赢。” “嗯？” “你以为我不能改变未来？如果那样，我回到过去又有什么意义？”纪刚冷冷地说， “未来会努力回到原来的轨道上，但是，那些被我改变了的部分，就已经改变了……” 何怡羽一愣： “等等……” 他的目光挪到了张雯昕的身体上， “张雯昕已经挂了……那么那片火海……” “哇啊啊啊啊啊啊！这是怎么回事！” 一直没人留意的角落，李森然的哀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个浑身充满了毁灭能量的异能者，在此刻浑身突然亮起了耀眼的红色光芒，像一颗将要毁灭的红巨星一般…… “这是什么？！救命啊！！” “糟了……”何怡羽想起了刚才纪刚说的话—— “未来会努力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我可以躲在时间之中，你们可以躲到哪去？” 纪刚冰冷的声音开始为广场上的众人做倒数： “十，九，八，七……” 第三卷 第二十四章——死亡 “六，五，四……” 何怡羽的脑子在飞速地转着，想着所有可能地逃过一劫的方法—— 方艺也许有能力…… 就算是萧若寒也逃不掉，因为火焰覆盖了整个广场的话就没有影子存在的余地了…… 王强……不可能……他没有任何逃生技…… 还有那个叫做周素玄的女人……他大概也跑不掉吧…… 何怡羽最后抬起头，看了看空中的直升飞机—— “嘛……似乎和那上面的人移形换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这种想法也只能想想而已，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为了一场比赛的胜负牺牲别人性命的程度…… “三，二……” 时间不等人，可怜的李森然已经像一个大号的探照灯把广场照得透亮…… 很快，他就要编成特大号礼花了。 何怡羽已经准备闭目待死了——他们已经尽力了，至少，方艺不会死，能够把操控时间的纪刚逼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最后，能换一个平手也不错吧……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轻松搞定纪刚的殷雨尘到底有多强啊…… 就在何怡羽的心思已经完全散发开来的时候，巨大的黑影将他笼罩—— “上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呃？” 还来不及回答，何怡羽就觉得他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腾空而起…… “一……” 李森然的身体之中的红光突然暗了一下…… 终于……两段时间轴在这一点重新交汇…… 那段本就不清晰的记忆，突然间更加模糊起来…… 他们原来的那个“未来”，终究还是要被改变了—— “零……” “轰！” 巨大的能量在李森然的身上爆开了。 刺眼的白光闪过，随后就是猛然袭来的热浪…… 何怡羽在零点几秒之后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还活着。 然后，他发现了自己脚下已经是一片火海…… “咦……怎么会？” 他惊讶地转过头发现自己原来是被王强抓在了手中，而他的肩头，萧若寒、方艺、周素玄都已经站在了那里，他们本来是作战的两方，但是在这样毁灭性的力量之前，也只有暂时把比赛放在一边了。 “咻……”何怡羽长舒一口气，“真是的……我怎么没想到这招，王强你小子关键时刻还挺靠得住的嘛……” 通常情况下，王强会条件反射般的露出他那“憨厚”的笑容然后装作一副若无其事小菜一碟的样子给方艺看的…… 但是这次，他只是勉强地抽动了一下嘴角。 “咦？怎么了？” 何怡羽刚刚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 王强慢慢地将何怡羽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我……做完了……接下来……看你们的……” 这是王强拼尽全力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在那一刻，王强忘记了在赛前父亲和他说过的一切，凭借他的本能，做出了唯一正确的选择…… 在这场也许是他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场比赛里，他还是没有活下来…… 但是，尽管他的头已经垂下，但是他巨大的如山一般的身躯依旧在火海中挺立着，为众人提供了最后的一个避难所。 直升飞机的螺旋桨轰鸣着，摄影师王强一个全景镜头。于是，这最完美的谢幕场景，就这样，被卫星信号传到千家万户…… —————————— 与此同时，直播间里。 依旧是死一般的静默。 “这……太可怕了……” 尽管王强的身体依旧挺立在火海之中，尽管异能者们也因此逃过一劫，但是秦雪依旧无法压抑住心中的恐惧，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某个不真实的梦境—— 说梦境再合适不过了，因为她分明地感觉到这一切似乎发生过——她见过。 “轰”的一声，在火海中的某处，泛起了一个小小的浪花。 “等等……”方学津皱起了眉头，“那个是……” 贺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我们的转播车。” “那……”方学津惊呼出声，脸色霎那间变得煞白。 贺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他完完全全地记起了接下来的剧本。 听了这句话，演播室中死一般的寂静，正如他记忆中的一样。 老人转过头，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 “切断直播信号，停止全国直播。取消超人计划的一切后续行动。” 说完，他转向贺卿： “我任命你为宣传部特别行动组组长，行动结束之后留在*工作。从现在开始，你的任务，是在两个月内将异能者的事情冷处理掉，让这些异能者慢慢地淡出人们的视野。” 贺卿听完，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伸出手指向秦雪的旁边。 秦雪转过头，然后被吓得差点跳起来—— 几秒钟前还坐在那的叶居风的椅子上空无一人…… 这个时候，贺卿的电话响起来。他微微一笑，仿佛早就知道这通电话会打来一般，将它拿出来，按下接听键，然后打开公放： “总部！这里是张明，我们没事了！叶居风救了我们，现在我们都活着！我们现在很安全！” 电话里，正是那位导播的激动得不能自已的声音。 秦雪听着听着，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不自觉地夺眶而出。 她轻轻地鼓起了掌，然后如同传染病般地蔓延开来…… 在直播间里，一个，两个……掌声陆续响起，霎那间就响成一片—— 而这声音也随着直播间里的声音设备，传入千家万户。 贺卿笑着走向老人，摊开双手： “你看，他们是守护者。” —————————— 何怡羽、方艺、萧若寒，以及已经挂掉成为一座岩石巨像的王强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确切地说…… 是真的一动不动。 纪刚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众人之中： “我还是赢了。” 他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何怡羽的灵魂又浮了起来，看着这一切，无能为力—— 实际上，他刚才就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局。 但是，他实在已经是太累了，身心俱疲。 如果在过去，现在和未来同时都战胜了纪刚却仍然无法赢下这场比赛的话，那么他们也大概只能走到这一步了——这个叫做纪刚的时间操控者，虚空假面，的确已经超出了他们现在的能力之外。 而且，就算他们真的能够打败纪刚，他们要怎么击败他呢？ 如果方艺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么如果杀死纪刚，那么他十有八九是真的死掉不会再复活了，所以这场比赛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失去了取胜的唯一办法…… —————————— 钉头槌又在纪刚的手中幻化成形。 纪刚看着面前的何怡羽，蓦然间想起了另一个人。两个人的实力天差地别，长相也同样相差甚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此刻他挥起手中的武器的时候，竟然令他产生了相同的成就感—— “我终于赢了！殷雨尘。”他想着， “虽然他们不如你，但是也是个够分量的对手了……” “今天，我战胜了他们……下次就是你！” 突然，一丝不祥的感觉突然从心底升起…… 他能感觉到危险…… 于是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能感觉到危险——这对于纪刚来说绝对是危险的信号。 因为平时，他应该能实实在在地“看到”将要到来的危险！ 但是这一次，他突然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清了…… 唯一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场景，是鲜血染红了他的视线。 “死亡”这个从未在他心中出现过的词冒了出来。 他猛然环顾四周，但似乎一切如常。 “怎么了？” 周素玄不明白为什么纪刚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胜利。 纪刚没有回答她，他感觉自己被一双毒蛇般的血红双眼盯上了…… “到底是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纪刚没有惨叫出声，但是他猛地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浑身的血液和力量，仿佛都被某种无形的能量向身体外抽去…… 他终于没有足够的能量来维持时间结界了，但是此刻他已经无暇顾及——他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了另一个危险可能出现的地方…… 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在他的头上轰鸣。 —————————— “喂！信号怎么又停了！发生什么事了？” 网络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从那次恐怖的爆炸之后，卫星信号似乎就出了问题——观众们只看到了王强将几个人救上了他的肩膀然后壮烈牺牲，紧接着镜头拉远到全景就不动了。 而这个镜头也像卡壳了一般，就这样保持在他们的电视屏幕上，已经好几分钟了。 “也许是时间停止？” 有人这样猜测道。 “那么纪刚应该可以动啊！” 接着有人回应。 “这么远的镜头什么都看不清！摄像师快把镜头拉近啊！” 观众们所不知道的是，直播间中的导播也在想摄像师发着同样的命令，但是那个摄像机后，已经空无一人…… —————————— 何怡羽不知道为什么纪刚在最后关头突然又反常地放弃了。 但是总之，他的灵魂又回归了自己的身体。 他感觉自己慢慢地可以活动了，这是时间结界被解除了的标志。 但是正当他想要向纪刚询问停手的理由的时候，他看到对方抬起了头…… 然后脸上露出了无比惊恐的神情。 何怡羽可不知道这个冷面的机器人还能露出这种神情。 于是他也抬起了头。 于是他看到了这样一幅奇怪的景象—— 一个血色瞳孔的男子从天而降，狞笑着，伸开右手上的钩爪，准备将纪刚一剖两半…… 第三卷 第二十五章——不速之客 “这是谁！” 纪卫东罕见地在老者和所有计划中的工作人员面前失态了，他激动地冲向了巨大的屏幕，那上面，如同卡带一般已经停滞了许久的全景镜头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瞳孔的男子： “哈罗！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底下那些小朋友异能者们过家家的表演到此为止。” “混蛋！这个人是哪冒出来的？！快把信号切掉！” 纪卫东在这一刻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这么焦急并不是因为这个人的突然出现在他的意料之外——许多的情况都在他的意料之外，例如刚才广场瞬间变成了火海的那一幕就让他看得浑身发冷，在老者的命令面前几乎被吓得双腿发软。好在叶居风拯救了他，也拯救了方学津的心脏，拯救了差点就胎死腹中的异能者计划。 但是，惊吓立刻接踵而来，这令他40多岁的心脏都受不了了。 “贺卿！你还在等什么！”纪卫东大吼着，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了——他没想到本来是汇报演出性质的比赛竟然出了这样的变故，如果是上一个变故还只是异能者的问题的话，这个人的出现直指他们这个部门的监管不力了。 其实没等纪卫东说话，贺卿就已经切断了直播信号，于是镜头里发生的一切，就只能被直播间里的人看到…… 网络上一瞬间爆炸了，几乎所有的和异能者相关的服务器都在接下来的五分钟内陆续瘫痪，所有人都想知道——那个突然出现的怪人究竟是谁？ “你是谁？” 在巨大的屏幕前，老者的身型显得无比瘦小，但是此时，他确实这里唯一够资格说话的人。 “还用想么？”红瞳的男人冷笑着说，“我看着像普通人吗？” “你想干什么？”尽管明显感觉到对方不怀好意，但是老人依旧心平气和，单从涵养上来说就比纪卫东强了不知多少倍。 “想干什么？”那人的脸上的微笑突然消失了， “又关你什么事？” 老人笑了： “你闯进了我们的直播，然后告诉我你想干什么不关我的事？” “当然，这里是异能者大赛不是吗？”那个红眼睛的怪男人说，“所以说起来，又关你们这些普通人什么事？” 说完，那男人把头上戴着的话筒和耳机一起扔到了一边，对着镜头最后说了一句话： “接下来，好戏就要上场了！” 说完，他从直升飞机上纵身跳了下去…… 而与此同时，直播室里突然警报声大作。 —————————— 以上，就是几分钟前，在纪刚同时中了血之狂暴和割裂两个技能的同时，也就是在何怡羽看到一个眼中闪动着嗜血的红光手持令人恐惧的钩爪从天而降之前发生的事情。 快速的思考和随机应变正是何怡羽最引以为豪的特性，第一眼看到这个人，他就已经猜到了这是一个异能者，而且，他也猜到了这个异能者的身份——血魔…… 这并不难猜，于是，在这电光火石的霎那，他得做决定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他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空间之中。已经不需要什么施法和念咒了，“移形换位”已经成了他使用的最纯熟的技能之一了，只是心念一动，他和目标的位置就会互换—— 简单到他从没思考过这个技能的原理究竟为何。 但是总之，这一次，他又放出了移形换位。 目标当然是从天而降的血魔，他很想知道那个家伙以同样的姿态出现在自己的位置会不会直接一头撞死在地上，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还不等自己从空中落地，就随手向刚才自己所在的方向甩出了一个魔法箭。 身后传来“轰”的一声，何怡羽没空理会那究竟是血魔一头撞在地上的声音，还是魔法箭击中了血魔的声音，抑或是兼而有之。他这里的情况并没有好到哪去——潇洒地甩出了魔法剑之后，他以极其悲剧的姿态摔在了纪刚身上，然后就是人仰马翻…… “你没事吧……” 何怡羽从地上爬起来，活动了一下疼痛的身体，向纪刚伸出手。 纪刚没有动，从他抽动的身体能看出来他还活着，但是从他惨白扭曲的面庞上看来，他现在显然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你们两个还真是基友情深啊……”身后一个陌生的声音吐着槽，“话说你们不是刚才还是敌人吗？” 何怡羽转过身，警惕地看着这个不请自来而且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乱入者。他头上的血迹证明了他确实被自己刚才的那一下突然袭击给弄伤了，但是从对方轻松地神态上来看，又显然没有把这点小伤当一回事。 “喂！你到底是个谁啊！”何怡羽不满地说，“明明是敌人还做出一副理所当然和我们开玩笑的样子！” “我可不是你们的敌人，要不然你以为我干吗浪费时间在这里跟你吐口水。” 血魔笑着说，“我叫贾铭，和你一样是异能者，英雄是血魔，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何怡羽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向血魔伸出了手，而就在血魔也伸出手两人正要握上的瞬间，何怡羽突然一拳挥过去， “指教你妹啊！要不是刚才我移形换位的及时纪刚已经变成两片了，还不是敌人呢！” 血魔措手不及挨了一拳： “喂喂！我是说真的！我不想和你动手……” “真的你个头！化名都叫‘假名’这么没创意还真的咧！你不想和我动手可是我看到你就不爽啊！” 挥过去第二拳的时候，被血魔以令人难以置信的敏捷闪开了， “切！乃以为我真的打不过你吗？我只是没有想到你这个家伙这么没有爱而已，从网上看到的资料感觉你应该还是个可以沟通的人，没想到这么不靠谱。” “沟通？”何怡羽放下了拳头，“我们之间有啥可沟通的吗？” “你看到我这样的你的同类出现不觉得奇怪吗？” “有啥可奇怪的？不就是另一个异能者么？”何怡羽冷哼了一声，“当然了，你这种莫名其妙的怪胎，好好地看着我们这些异能者都已经成为了公众人物全民偶像，却依旧缩在不知道什么地方非要等到全国直播的决赛中突然从天上掉下来来个惊世骇俗的出场确实有些难以理解，八成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我根本就一个字都懒得跟你多说！来，方艺萧若寒，一起秒了他！” “停！”看着方艺的冷笑和跃跃欲试想要扑上来的黑影，血魔大吼一声举起了双手， “你们真的没考虑过吗？你们是异能者耶！为什么要听一群普通人的话在这里打得不亦乐乎只为了取悦别人呢？你们为什么甘愿受一群普通人的管辖，为什么这样自甘……” “你家卖十万个为什么的吧！” 何怡羽不耐烦地大吼一声一拳轰过来，而萧若寒显然也受不了这个家伙的聒噪了，三个影子如同看到生肉的饿狼一般扑了上去…… 但是两个人都扑了个空—— 血魔突然就这样在空气中消失了。 “怎么会？！”何怡羽愣住了，“这是什么技能……” “亏你还玩过DotA，连这都不知道……”血魔的声音从空气中飘来，忽左忽右，仿佛一个幽灵，“这当然不是技能，而是……” 何怡羽猛然想起了什么： “该死！洛萨之锋！这是武器！” “已经晚了……” 四个字的声音向同一个方向消失，何怡羽的目光往哪个方向望去，看到的是一个半跪在地上的人—— “该死……这个混蛋一直以来的目标只有一个！” 何怡羽终于想通了这一点，只是已经太晚—— 无论是警告，还是移形换位……都已经来不及…… —————————— 纪刚看不到划破空间的刀刃，只能感觉得到破空的风声——那是死神的临近。 被剥夺了预知未来能力的他突然感觉到如此无助，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人突然失去了视力一般——很少有什么东西能将纪刚击垮，即便是失败，或者屡次的失败……都不能。 但是这一次，面对将要到来的死亡，他未战先怯了。 他明白了自己和殷雨尘的差距，可惜已经太晚—— 即便他一直不懈地努力，即便他努力令自己变得冷酷而不近人情，即便他已经尽他所能为了争取胜利而不顾一切，即便他自认为自己已经能够将掌控时间的技能用得炉火纯青…… 但是，真正到了面临强敌的时候，或者说，真正到了面对死亡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是如此地无力。他根本就无法随心所欲地使用他的能力，而且，还相差甚远。 “高中第一异能者”和“第一异能者”的差距就在于此。 在被血之狂暴技能剥夺预知未来能力的他又看到了在惊鸿一瞥中自己死亡的样子—— 毫无抵抗能力，只感觉滚烫的鲜血浇了他一脸，充满了他的视线…… “来了……” 他连闭上眼睛的时间都没有。 —————————— “警报！” 纪卫东用向对讲机下达的一系列命令努力压住直播室中众人的骚动： “有人进来了，守住这一层的电梯和楼梯，不让任何人进入！再派一队人守住直播间，连一只蚊子也不要放过去！启动X方案，让特殊行动队马上过来接应！” 说完，纪卫东咬着牙，死死地盯住了大屏幕，心急如焚—— 他没法不心急如焚，以为那个怪人刚刚就这样在屏幕上凭空消失了！ 而在那里，受到生命威胁的纪刚，是他的儿子…… 内心的焦虑战胜了他的职责，于是，在直播间里，还能冷静下来思考问题的人，只剩下贺卿一个了—— “警报……异能者……消失……” 当他的目光停在了叶居风空空如也的椅子上时，所有的线索突然连成了一线…… 第三卷 第二十六章——突袭 那一闪而过的未来之中，我死了。 在充盈了视野的鲜血中，我看到了自己生命的终结。 真是讽刺，我从来都没想过我会死的——当我的能力在四年之前被发现的时候，我父亲作为整个计划的发起人之一，就已经决定了我和异能者的未来。而在他和所有为之努力的人的计划中，我是最适合成为高中异能者中领头人的一个，不仅仅因为是我父亲的缘故，而且，还因为我的确有这样的潜力。 但是，在我高一的时候，第一次踌躇满志出战的我，就败在了那个人手下——在各个方面，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团战，无论是比拼实力还是斗智……对异能的理解我输给了他，明面上的力量比拼我输给了他，即便是我最引以为傲的能力的潜力他也依旧不输于我。在那次的比赛中，我一次都没有赢过他，而在那之后，就算他离开了帝都四中去了美国，我依旧摆脱不掉他留下的阴影，人们称我为“高中第一”的时候，总是要提到一句“因为原来第一的那个人离开了”…… 但事实上，听习惯了这种说法之后，我的反感的确有一些，但是逐渐的也就没有那么敏感了。我知道那本来就是事实——当异能者已经能够完全地熟悉自己的异能并且可以熟练地使用了之后，实战中的经验、能够时刻冷静地思考问题的头脑、在关键时刻可以爆发出的勇气和天分、有的时候，甚至还有一些想象力……这些在高水平的异能者对话中才是关键。而在这些方面，我大概一辈子也赶不上那个人了，甚至，在这些方面，我还不如方艺、或者叶居风，凭借着我异能的先天优势，我才能够站在高中异能者之巅，而且，凭借着这个优势，我觉得大概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我都不会从这个位置上被赶下去了…… 但是即便这样，在这几年里，为了不被人超越，为了父亲和所有人的异能者计划，为了他们需要的这个“能够代表高中异能者，并且令所有其他异能者心服口服”的模范形象，我一直在努力着。而按照父亲的话说，这一次异能者大赛的决赛，就是我展现自己实力的舞台——不光是向其他的异能者，也不光是向全国的观众，而且，按照他的话说，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会在这次的决赛中观察着我的表现…… 我不想让他失望，毕竟我知道他为这一刻准备了这么久——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几年……我曾经听过父亲和方爷爷他们的对话，似乎他们将整个异能者计划都作为赌注压在了这次决赛上，所以我一定不能让他们失望。 我尽力了，我自信自己做得还不错，尽管中途出了一些小小的问题，尽管敌人比我预想得要强。我知道如果敌人是那个人的话，我大约依旧不会是他的对手。但是实际上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我一直在模仿他的处事行为，模仿他的语气，模仿他的行为举止，模仿他对异能的使用方式……尽管有一些东西我模仿不了也不愿模仿，但是承认不如那个人，并在对他的学习中进步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而这次，在最后，我几乎已经要取得比赛的胜利了…… 可是那个奇怪的家伙毁掉了一切，除了那个人之外，他是第一个令我失去斗志的人—— 因为我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死…… 所以，我终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所以，我终究也就只能在高中的异能者大赛里逞逞威风而已吗？ 所以，父亲交代的事情，我还是没能力完成……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因为我就要死了…… —————————— “该死……怎么还不来……” 纪卫东焦急地自言自语着。 “哒哒哒……” 密集地脚步声从门外的走廊中传来。 “来了……” 贺卿也自言自语着，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里面有一把精致的袖珍*。 他扳开手枪的击锤——在警报声大作的直播间里，有人在焦虑地六神无主着，有人在为自己的安危默默祈祷，有人仔细地注意着门外传来的一举一动，而有人依旧在注意着大屏幕上比赛的最后动向…… 没有人注意到他。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谁？” 纪卫东掏出了枪，谨慎地问道。 “特殊行动部队1组，联络暗号‘深紫’。” 纪卫东伸出了右手，用一个右手握拳，大拇指朝上的手势表示来人的确是特殊行动部队。 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不少人的心中冒出了“虚惊一场”的念头…… 只有贺卿的脸上露出了冷笑—— “也该是时候了……” 纪卫东打开了门，特殊行动部队还没来得及鱼贯而入，奇变突生—— 没人看清发生了什么，纪卫*然惨叫一声，然后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 现场一片混乱，女人的尖叫声四起。 但是，贺卿只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着某一件事的发生…… —————————— 先是利爪划过空间，然后是鲜血飞溅，然后才是血魔重新现形…… 鲜血充盈了我的视线…… 但是，我却感受不到任何痛感，因为…… 这不是我的血！ 在那一瞬间，有人在那一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突然挡在了我的身前，为我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周素玄。 一道长长的，血红色的恐怖伤口，划开了她薄薄的黑色纱衣，绽放在她雪白的胴-体之上…… “队长……这不像你……” “不像我？” 那个人的模仿者…… 高中第一异能者…… 异能者计划的关键棋子…… 爸爸的儿子…… 我究竟是谁？ …… “没死吗？” 我听见那个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人的冷笑， “那么就去死吧！” 他再次挥出了冷血的红色钩爪，但是这一次，就像是我之前的进攻一样，红色的钩爪生生地定在了空中…… 一只黑影缠住了他的手，而旁边不远，萧若寒的身影已经全部被黑暗覆盖——这是他想要杀人的表现。 “别把我们当空气啊！” 何怡羽的魔法箭也同时到达目的地，血魔被打飞了出去，却在空中翻转了一百八十度之后，平稳地落地： “啧啧啧，看来真的是不能把你们当空气……” 一根绳子突然从空中垂下到血魔的面前，血魔一把抓住了那条绳子，然后双足腾空而去： “所以……后会有期！” “有期你妹！” 何怡羽想都不想就像那条绳子冲过去，但是却被地上伸出来的白骨绊倒，然后又被几只白骨组成的手臂牢牢地抓住…… “混蛋！这是什么！” “深渊领主的怨念深渊你都不认识吗？那么后会无期了！哈哈哈！”、 —————————— 血魔如同一只猿猴一般爬上了直升机， “大屁股，可以走了！” 坐在驾驶室的一个魁梧的男子脸上露出了诡计得逞的笑容，广场上，直升飞机前黑色的夜空之中，突然出现了一座紫黑色的大门，直升飞机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飞进了那个大门，消失地无影无踪…… “该死……黑暗之门！” 何怡羽狠狠地踹开依旧缠着自己的白骨。 怨念结界的效果消散了，但是他的怨念还没有消散—— 这两个人就这样出现在这里在他们面前杀了一个人，然后拍拍屁股连账也不结就这么走掉了？ 何怡羽一肚子的怒火没法发泄，于是他看到了周素玄的尸体旁，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如同失神落魄一般的纪刚。 “喂！混蛋！”何怡羽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你刚才不是很强地么？现在你的队友为了救你而死你怎么连屁都不放一个？！快用时光倒流把那两个混蛋带回来啊！” 纪刚漠然地站起身，摇了摇头： “我做不到。” 何怡羽揪起了纪刚的领子——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怒火究竟从何而来。明明周素玄不是他的队友，明明面前的这个人刚刚还是他的敌人，但是就是有一种愤懑之气压在心中，让他不得不骂面前的这个“第一异能者”一通才痛快： “你的异能也就只能拿出来对付你的同伴吗？你也就能在这种过家家的异能者大赛里逞逞威风了吗？现在有敌人出现在你面前杀了你的队友你就束手无策了？你还算什么异能者？！” 但是纪刚只是漠然地看着自己双手上的周素玄的鲜血： “你说的没错……我并不算个合格的异能者。” “可是你连一个男人都算不上！”何怡羽突然俯下身子，脱下外衣按在周素玄的伤口上， “她还没死啊！混蛋……至少你该帮我先把血止住……” —————————— 直播间里，一片混乱之中，贺卿眼中的世界突然变得无比清晰起来。他感觉自己突然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不光是别人能看到的东西，还有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那是因为他知道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叶居风不在，直播间里没有异能者…… 警报响起之后，纪卫东封闭了整个房间…… 而当纪卫东为特别行动小组打开大门的时候，他被刺中了…… 他的伤口在后背…… 为了这次的计划，他对于DotA着实地做了一番工作。 所以他知道了他的敌人是看不见的隐形刺客，而且，他知道了他的敌人其实一直都藏在这个房间里，只是在寻找出去的机会而已。 而一旦门被打开，他就会制造混乱…… 然后，对他真正的目标下手。 贺卿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那位老人，而那位老人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已经失去信号一片漆黑的屏幕…… 一阵轻微的空间扭曲在老人的身后出现…… “逮到你了！” 贺卿冷笑着举起了枪，对准老人的后背，三次扣下扳机。 “砰！砰！砰！” —————————— 于此同时，帝都的郊外的某间与世隔绝的小屋外，一个男子正在焦急地看着表： “怎么还没回来？” 话音未落，一架直升飞机凭空在他头顶的夜空中出现。 “呼……终于回来了。” 他长舒一口气。 “哦……原来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是你……怪不得对我们的计划掌握得那么清楚……” 一个平和的声音出现在他身后。 男人猛然转过头： “叶……叶居风……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有人告诉我……” 叶居风笑着指着天上的直升机。 —————————— “该死！竟然没把那个碍事的家伙杀掉，只不过杀了一个挡路的小妞而已。” 血魔恨恨地说， “想杀那个家伙的机会可不好找。” “想必你们也找不到了。” 随着冷笑着的女声传来的是一阵烟味。 血魔和深渊领主两个人同时做出了防备的姿势，警惕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机舱里的女人。 “你是谁？” “你们本来应该可以留个好一点的遗言的。” 女人看都没看他们，自顾自地往直升机的仪表盘上弹了弹烟灰。 “恩？” 血魔突然问到了空气中某种不该出现的味道—— 汽油味！ “就像你说过的——后会无期了。” 在身影在空气中化为一阵黑雾之前，女人将手中的香烟弹出向了后座，油箱的方向…… “轰！” 帝都郊外的夜空中爆开了一支巨大的焰火。 第三卷 第二十七章——决战之后 帝都的某一处没有人知道的秘密地点之中，昏暗的日光灯光将一个狭小的房间照得如停尸房一般鬼气森森。在一张空无一物的桌子的一端，是一头银发的方学津博士。而另一端，是那个在帝都郊外被叶居风抓捕的叛徒，曾经的异能者计划中的一员——王之祝。 而与这间房子一个单面玻璃之隔的房间里，叶居风放下了手中的监听器： “不是他。” “当然。”方艺无视贴在墙上醒目的禁止吸烟标志，自顾自地点起一根烟，“尽管他也算是整个异能者计划的元老，但是无论在异能者中还是在政府里他都说不上话，这种人变节了即便把所有的负责人杀光也得不到什么好处的。” 叶居风苦笑道：“你就不想知道他的理由是什么吗？” “我没有听废话的兴趣，尤其是这种明知道是扯淡的废话。” “那你觉得这件事幕后的指使者应该是谁？两起刺杀，分别针对纪刚和那位老人。如果成功了的话，谁的好处最大？”叶居风的询问变成了自问自答，“如果按照常理推断的话，如果他们成功了，毫无疑问的结果是异能者将陷入一个极度尴尬的境地。无论是这个计划究竟最后换谁来接手估计都不会再给我们现在这种自由了吧，最好的情况也就是被冷处理不了了之掉……” “是异能者。” “恩？” “幕后黑手一定是别的异能者。”方艺冷冷地说。 “你怎么知道？” “直觉。”方艺说出了这个令叶居风十分无语的答案。 “好吧……”叶居风扶额无奈地说，“可是你为什么会有这种直觉呢？” “因为只有异能者，胆敢在这潭浑水中掺上一脚，还不惧怕我们的报复。”方艺露出了阴森森的冷笑，看得叶居风无话可说。 “好吧……不说这个……”叶居风连忙转换话题，“话说你去看过‘停尸房’里的那三个家伙了吧……”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测不出脑电波，除了不会腐烂，看起来和一般的尸体没有任何区别。”方艺说，“果然是异能者，和我们挂掉之后的情况也一样，但是同样，我们也不知道这三个家伙是不是真死了，要躺多久。” “这个……”叶居风皱起了眉头，“血魔和深渊领主还好说，但是隐形刺客应该没有理由还活着了吧，他的额头上那三个弹孔可不是假的……” “那你可以尝试去说服方学津把那三个‘尸体’扔进高温焚化炉里，或者解剖完切成小块泡进福尔马林，那样我们也不用在这里值班了。” 听了方艺不满的牢骚，叶居风连忙再转换话题。 “真伤脑筋！这次决赛应该算谁赢了呢？” “当然是我们赢了。”方艺说。 “呃……你都不会谦虚的么……”叶居风苦笑。 方艺吐了一口烟，不满地瞥了他一眼： “你忘了异能者大赛的原则了么——异能者要做好准备应付一切的突发状况，并且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来取得比赛的胜利。血魔的出现自然也算作是突发状况之一，而最后的结果很明显，我们赢了。” “好吧。”叶居风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借口，“无论怎么说，人大附中队这次输得实在太惨了一些，四个队员全部挂掉，剩下的纪刚也失去了战斗力。也不知道是他们太弱还是……” “当然是我们强。”方艺毫不犹豫地说。 叶居风的脸上露出了“早知如此”的笑容： “你终于承认你们强了！” “我有不承认过吗？有我的队伍怎么可能弱？” “喂喂！在整个异能者大赛开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你的意思是你终于认可了那个家伙的实力了吗？” “那个家伙是谁？萧若寒虽然有的时候脑子僵硬了一些，但是到了关键的时候还是靠得住；关键的时候靠不住的是张雯昕那个小妞，但是她体内的异能之力大概放眼整个高中异能界都没人比得上；王强那个白痴总是想法太多，他还真以为自己不出风头就有人把他当成傻瓜一样，但是真的到了需要他的时候他还是挺靠谱的……” “有一个词好像可以形容你的现在的表现，最近经常在网上看到来着……” 叶居风眉头紧缩了片刻又舒展开来，打了个响指， “对了！就是‘傲娇’！” “第一，不要乱用你自己不懂的词。”方艺没理他，“第二，不要随便打断别人说的话，我马上就要评价那个家伙了。” “好吧，你的评价是？” “他通过了我的考验。”方艺平静地说。 “考验？” “找到战胜‘掌控时间的人’纪刚的方法，这就是我给他出的谜题。而在比赛之中，他独自解开了这个谜题，这说明他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白痴……” “太好了！”叶居风欣喜地笑起来。 “你能不能不要在我把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傻笑……”方艺再度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这个混蛋到现在为止还是改不掉说话喜欢绕弯子的毛病，就算想套我的话也不要做得那么明显，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了。” “嘛……”叶居风有点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总之你同意了不就好了？纪卫东重伤，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病房里，大概有一段时间无法继续工作了。而纪刚这次的表现实在太糟糕，尽管他表现出了强大的能力，但是在最后在面对敌人的蹩脚演出实在是令人大跌眼镜，何况是在‘那位老人’面前……相反，何怡羽的表现可是给他加分不少，更何况除了关键时刻勇猛果敢的作战表现之外，那位老人看中的应该是他在开战之前对于敌人为了动摇他说的那番话无动于衷并且一眼看出对方用心的洞察力……” “总之，这次异能者大赛的原本目的就是选拔出合适的异能者编入政府机构，而决赛也是这一切的发起人‘那位老人’来视察13局到目前为止的工作进度和成果的展示。原本定下来以后异能者的领导者是纪刚，因为无论从能力上还是背景上他都是最好的人选。结果经过了异能者大赛这一大堆的意外和阴错阳差之后，何怡羽倒成了众望所归了……” “于是你就来问我的意见么？”方艺随手弹掉了烟头，以熟练的动作从包里又抽出一根香烟点上， “我觉得你也不错嘛。” “哈哈……哈哈哈……”叶居风干笑两声，“别开玩笑……我在问你正事……” “我的意见有意义么？” “你毕竟是……”叶居风欲言又止，“好吧随便了，反正你同意了不是么？” “我有说过我同意了么？”方艺反问。 “咦？你不是说他通过了你的考验吗？” “这和我同不同意是两码事。”方艺吐了个烟圈，“更何况，又不仅仅是他通过了我的考验。” “什么？！”叶居风大吃一惊，愣了一会之后终于反应过来方艺在说什么， “你是说……” “没错，萧若寒也找出了‘如何杀死时间操控者’这个谜题的答案。相比于何怡羽，我觉得萧若寒是更好的人选。” “……” 叶居风的脑海中浮现起了萧若寒阴沉的脸，立即就是满头的黑线： “你这也是在‘傲娇’对吧，方艺……” 方艺双手一摊： “反正这是我的意见，听不听随你……” —————————— 网民们的情绪从血魔突然出现然后信号被切断开始就陷入了持续性的亢奋之中——从外星人突然降临到境外异能者恐怖组织出手干预等各种千奇百怪的猜测遍布了整个网络。 当然，无论猜测是什么，突然掐断了信号中央电视台的处境都很不利——谁都知道中央电视台实际上代表了官方口径，而被他们切掉的东西，显然是对于官方不利的消息。本来，在异能者事件中，在贺卿操控下的网民和官方舆论配合地亲密无间，异能者的人气也因此水涨船高，几乎没有收到任何*的波及。但没有负面言论不代表没有人有负面想法，只不过他们都暂时被强大的正面潮流所淹没而已。 而这一次的突发事件，官方口径突然失声，使得各种*井喷式的一下子爆发出来。虽然他们的职责或者怀疑对象都不一，但是如果不加以控制，之前他的那种强大的宣传工作所建立的异能者的形象很有可能因为这一次的风潮而受到无法挽回的损失。 于是，贺卿决定再度放出他百试百灵的杀手锏…… 他又成功了！ “高中异能者全明星赛票选”这个新闻在网络上一放出来，瞬间抢占了所有人的眼球，负面的消息一下子又被压抑了下去。各大网站都重新被为了自己喜欢的异能者而和其他异能者的粉丝论战的帖子和新闻所充满，各种投票和实力分析的帖子也在行动组的编辑和枪手们的努力下被炮制出来，那些‘惊爆内幕’的新闻又不知道被刷到第几页去了…… 又成功应付过去了一场危机，但是贺卿的心中却并不平静…… 因为他知道，在某处的某一件会议室里，包括那位老人在内的某些人正开着某个会议…… 而在那个会议之中，他的前途，和所有异能者的命运，将被决定…… 第三卷 第二十八章——意想不到的结果 何怡羽在家里懒洋洋地爬起床，洗漱之后去厨房拿了牛奶面包就又回到了房间，进行了两个多月的异能者大赛就以这样的方式莫名其妙地结束了，这点令他心中总觉得有些空落落的，于是他打开电脑，上网找一切和比赛相关的消息。但是，他在各个网站头条看到的东西差点让他把嘴里的牛奶喷一屏幕—— “高中异能者全明星赛。” “这……这东西啥时候冒出来的……”他心中惊讶莫名，因为没人跟他说过还有个啥“全明星赛”，但是话说回来似乎在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其实也没有人跟他说过什么。 于是他仿佛理所当然地给自己投了一票，然后查看结果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票数在所有的西城区异能者中高居第一。虽然说仔细想想其实没什么好惊讶的——本来在比赛之前他的人气已经高居第一了，更何况虽然血魔出现之后的表现没有通过电视信号被观众看到，但是在两段时间交点之前的那段宣言，虽然实际上观众只是听得似懂非懂，却也足够令人印象深刻了。总之，这样看来他入选所谓的“全明星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然后他顺着投票的名次往下看——第二位的方艺，比赛中神出鬼没的表现给她加分不少，一下子超过了张雯昕跃居第二。而张雯昕尽管在决赛中没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发挥，而且并没有坚持到最后，但是依旧排在第三位。第四位的是叶居风，本来就很受女性欢迎的他，凭借着赛场外被披露出来的力挽狂澜的表现，一下子又重新跃居会第四。而第五名的竞争尤为激烈，决赛中表现出色的王强和萧若寒目前领先，但是由于形象和之前的积累不足的缘故，随时都有可能被之前的人气排行榜上排在他们之前的“冰女”凌霜霜和“死灵飞龙”江左岸反超过去。 而当他好奇地想看看另外一边的票选结果如何的时候，看到的东西却令他大吃一惊—— 排在第一的，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 —————————— 周素玄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空无一人。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是昏迷之前的事情渐渐地在她脑海中清晰起来——她记得那个突然出现的怪人血红色的双眼，记得那闪着寒光的钩爪，以及自己在千钧一发之际将纪刚退到一边，接下来，就是从胸前传来的剧痛…… 想到这里，她掀开盖在自己被子，撩开自己宽大的病号服，她最引以为傲的完美身体上，一条如同蜈蚣一般鲜红的伤疤，从肚脐一直延伸到胸口，提醒着她曾经离死亡是多么接近。 “你再也没法用这个来诱惑男人了不是么？” 随着嘲讽的冷笑，方艺出现在她的病房里。 “也没那么难看。”周素玄反唇相讥，“你想不想也在你身上弄这么一条来装饰一下？” 病房中的气氛在两个女人的敌意之中凝固了。 “你怎么在这？” 周素玄率先打破了僵局。 “不欢迎我立刻就可以走。” 方艺讥笑道，周素玄觉得她的眼睛似乎有意无意地想要看穿她的病号服然后看到那之下的丑陋伤疤。 “请便，不过走之前告诉我纪刚现在在哪？” 方艺给出的答案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这一层另一头的病房，和纪卫东呆在一起。” “什么？”周素玄花了一点时间才明白方艺话里的含义，“纪叔……纪刚的父亲，受伤了？” “在比赛的时候被人刺杀，基本上就是你被开膛破肚的同时吧……一个异能者，确切的说是隐形刺客闯进了直播室，从身后给了纪卫东一下……” “隐形刺客……”周素玄突然觉得自己对于这一切所知道的实在太少了，于是她只能从所有问题中挑出最重要的一个， “你们抓住他了吗？” “他死了。”方艺略带自嘲地笑笑，“但是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贺卿在他的脑袋上开了三个洞。” “贺卿！”周素玄惊呼一声之后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决定压抑自己心中的疑问等着纪刚来解答更加合适。 “在你去找纪刚之前，有个东西你得看一下。” 说完，方艺不知从哪里拿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出来，放在周素玄面前，上面赫然是“异能者全明星赛”的投票。 “这是什么？”周素玄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我不会参加。” “你没得选择，除非你有办法让你的票数从第一跌出前五。”方艺一耸肩，“如果有选择的话我也不想参加，但是这次，这场比赛的组织者不是我，甚至也不是现在还在床上躺着的纪卫东，而是来自更高一层的指示……” “更高一层……” “你没必要理解我说的意思，你只要知道你必须去就可以了。”方艺冷笑着，“而且，不光是你，纪刚也必须去，而你……要说服他去。” 说完，方艺把笔记本电脑放在了周素玄面前，然后化作一道黑烟消失了。 —————————— 贺卿在一扇紧闭的门前略作停顿，然后将那扇门推开。 这还是上次的那个神秘会议的房间，只不过这次里面的人少了很多。 首先那位老者不在，这令贺卿的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但是方学津笑着，令他心中得到了些许安慰。而坐在方学津身边的是一男一女，贺卿记得男人似乎是实验中学的校长，叫凌云，是凌霜霜的父亲，而女的那个叫张素兰，具体做什么的贺卿不知道。但是他记得上次这里还有两个男人，一个叫王之祝，另一个总喜欢用盛气凌人的眼神看人，因此被他怀疑是富二代的叫侯国的年轻人。 “小贺，你来了，快坐！” 方学津微笑着说，贺卿总觉得他笑得有些不自然，但是他还是坐了下来，什么也没说，只是还以微笑。 “那位老人同意了我们的计划啦！”方学津开门见山地说，笑起来兴奋地像个孩子，“所有的计划他都批准了，给我们的自主权和自由甚至比我们要求的还要好，这多亏了你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工作——如果不是你能够顺利地将异能者这个概念抛向社会，并且经受住了那么多考验之后依旧向他们证明了你能驾驭这一切，并且完全不会给他们造成任何麻烦。他们断然不会这么容易地批准这个计划的，就算是那位老人一直支持我们也不可能……你可不知道让那些官僚接受新东西有多难！” 虽然贺卿其实不想谦虚，虽然贺卿其实想冲到之前拒绝过他的计划的其他部门的那些官员面前嘲笑他们：“看！这事只有我一个人能做到！”，但是他在这种时刻还是要象征性地谦虚一下： “我只是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也许其他人坐在我的位子上也一样。” 说完这一句，贺卿的右眼皮没来由地一跳。 “不不不，我们几个已经一致认为了——这个计划缺不了你，就像整个异能者计划取得现在的成功你功不可没一样，我觉得未来的异能者计划如果想要一直顺利进行，一定缺不了你的引导。所以，我们几个已经决定了，不论以后这个‘超人计划’走向何方，我们都希望你能够加入我们，确切地说是加入13局，然后和我们一起为异能者的光明未来而努力！” 说完，他旁边的两个人也微笑地点点头。 一句“好”差点脱口而出，但是看着他们的笑容，贺卿总觉地他们隐藏了些什么似的。 “所以说……你们要聘用我？” 贺卿问，心中猛然想起一间奇怪的事情—— 他现在其实只是被聘为“超人计划”的负责人，并没有在任何一个机构供职，而现在这个13局要聘用他…… “是啊！我们希望你能够在13局担任宣传部的负责人。”方学津说。 “宣传部……”贺卿慢慢地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音，“那么这个‘超人计划’呢？” 方学津的笑容僵住了一下，然后立刻换成了另一幅不好意思的假笑： “小贺啊，你刚从国外回来大概是不明白我们这里的国情——如果你加入了13局，你就自然不能再负责‘超人计划’了啊！当然，在‘超人计划’里你依旧是副总指挥的身份，但是你负责的方向，也主要转移到13局和‘计划’的联络和沟通上……” 贺卿冷冷地看着方学津，局势就这样僵住了，方学津的脸上也伪装不出笑容。 他突然全明白了——这一定不是面前的这个老学究的意思，面前的这个人对于权术平衡懂得并不比他多。 这一定是“那位老人”的意思——在他开枪的一霎那，透过面前黑色的屏幕，老人看到了他眼中闪耀的果决的火焰。 对于“那位老人”那样地位的人而言，他可以容忍自己有能力，能够容忍自己有野心，甚至可以容忍自己能谋善断——这三种能力中的任何一种，那样的老狐狸都自认为可以驾驭得了。可是如果他同时具备这三种，那么，他必然不能再让自己在这种至关重要的地方呆下去了，即便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有在哪个位置上呆着的能力也不行…… 虽然说当他双手空空回到这里，想要获得一份可以尽情施展自己才能的工作的时候，他从未想过自己可以全权负责这样一个可以尽情发挥他天马星空的想象力，不拘小节的随机应变能力和百无一失的准确判断力的计划。但是，当他依然获得了不小的成就，所取得的一切成果却这样被人摘了果子，尤其是不久之前他还在沾沾自喜地认为救了“那位老人”一命可以令他步步高升的时候，就这样突然把他一脚踢开，令他实在无法坦然接受。实际上他并不是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但是对方这种毫不留情的卸磨杀驴还是令他有些招架不及…… 沉默了许久，贺卿终于说话了： “那么现在‘超人行动’谁负责？” “侯国。” 方学津给出了那个疑似富二代的名字。 贺卿听完就狂笑起来，笑到岔气了才停下来。笑得桌子对面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好。”笑完之后，贺卿突然收敛了神色，“我决定接受你们的邀请，加入十三局。” 突如其来的转变令对面的三个人连“欢迎”的话都忘了说。 但是贺卿也不在乎了，他的心中只是冷笑着： “原来在你们心中我的工作就这样的无关痛痒……原来你们觉得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负责这个计划……好吧，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发现，能够负责这个计划的人，没有别人，只有我！” （第三卷终） 第四卷 第一章——倒塔学园 “中央电视台，中央电视台，现在是为您直播的帝都异能者大赛全明星赛。现在画面中的是这次专门为这次全明星赛建造的场地——位于帝都市东郊最近刚刚建成的‘塔岛综合培训中心’里，正如名字中所提示的那样，这是一座在怀柔‘鸟居湖’中心的小岛‘塔岛’上的一个全新的设施，据说在未来将会被用作异能者的培训基地……” 电视台上秦雪依旧在扯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背景介绍消磨着时间，而直播间里已经乱作了一团。 坐在总指挥的那张椅子上椅子的人已经换成了比贺卿更为年轻的侯国，虽然说很明显地，他在努力地模仿着贺卿的镇定自若，但是也不过是东施效颦而已，因为两个人有本质上的区别——贺卿从来不惧怕任何可能发生的变化，因为他知道他要做什么，整个计划的每一个环节和每一个目的他都了如指掌，像是一个真正训练有素而且经验丰富的船长，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他也知道补救的方法。 但是后果不同，他就像一个刚刚登上这艘船就被任命为船长的新手，如果这艘船能够正常航行，那么一切都没问题。可是一旦出了状况，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表面可以伪装出镇定自若，但是脑海里却空白一片，只能看着他的部下们一次次无目的地叫着“快点”，“这怎么办？”，“一定要完成！”，“这是任务！”之类无意义的口号。 而造成这一片混乱的始作俑者不是任何人，而是天灾—— 下雪了。 此刻，作为西城区全明星队的队长以及整个异能者计划中西城区所有异能者的负责人，叶居风也十分无奈。但是，面对着空空如也的比赛场和‘塔岛’，他除了打电话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谁叫举办者偏偏把比赛的时间定在了周五的晚上，而有没有提前一天要求所有参赛者来到这座岛上并且提供食宿呢？ “喂……小羽啊。” 叶居风接通了何怡羽的电话，苦笑着问， “你在哪呢？” “三环……”何怡羽有气无力地说，“我可不是你，有瞬移技能可以在一瞬间赶到怀柔。” “其他人呢？” “虽然说我没给他们打过电话，但是我猜他们大概都在一个小时之前的地方吧，误差不超过100米。” 比赛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了，叶居风知道他们无论如何也赶不及了，突然地降雪将帝都变成了一个大停车场，按照之前某一次的经验来看，如果他们不改变目的地和交通工具的话，最好情况他们大概能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到达。 可是最令他头痛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上头竟然一点其他的指示都没有下来，既没有说推迟也没有说取消，所以叶居风只好认为计划照旧。 “总之……你们尽快吧……”叶居风叹了口气， “下车，坐地铁到机场，这样可能还快一点。” “我已经在地铁上了，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到三环的？”何怡羽没好气地说，“我可提醒你机场高速也堵着呢，就算我们坐地铁也没可能在两个小时之内到你那，你和方艺可以两个人先演点啥狗血八点档之类的拖下时间……” “嘟……嘟……” 何怡羽还没说完叶居风就挂了电话。 直播间里，没有人站出来力挽狂澜，于是混乱就一直这样持续了两个小时，坐在总指挥位子上的侯国未发一言。他将这一切归咎于他的运气欠佳，归咎于这场不请自来的第一场雪。全明星赛本来是他趁热打铁的扬名一战，是证明这个计划缺了贺卿照样玩得转的证明，可是却因为这种不可抗因素为他未来的前途蒙上了一层阴影…… —————————— 何怡羽到了塔岛的时候已经接近半夜了，而那个时候他发现他竟然算是来的早的，在那里等着他的只有满脸倦容的方艺和叶居风。 “这比赛到底最后怎么说？” “甭提了。”叶居风苦笑一声。 何怡羽其实也不想知道，出了这种事情毫无疑问网上已经闹翻了天。 “我要你带的东西你带来了吗？”叶居风问。 “带了。”何怡羽指了指背后那个旅行包，“是因为我在比赛中表现得太出色了所以请我到这个度假村免费住一周么？” “差不多……”方艺冷笑着，“把一周改成一年就对了。” “嘛……于是网上的传言是真的了？” “差不多。” “据说上面换了个人？” “这你都知道？” “怪不得想出这么不给力的主意。”何怡羽不屑一顾地说，“终于还是要把我们都关起来么，还是一座岛上……” “能选在这种风景优美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既没关起来，而且还不要钱，你知道政府为了这个计划花了多少钱吗？”叶居风说。 “不管怎样，肯定还是要在我们身上赚回来的。” “唉……现在的孩子真是缺乏爱，你不是应该想到哈利波特霍格沃茨什么什么的么？” “哈利波特你妹啊！我又不是7岁，想点啥X战警还比较正常吧。”何怡羽把旅行包往背后一甩，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总之带我去房间吧，趁着没人说不定还可以挑一间风景好的，我困死了。” —————————— 几个小时之后天亮了，异能者们终于纷纷来到了塔岛的塔岛综合培训中心，据说在建筑风格几经周折之后四合院和欧洲古堡都没占到上风，于是最后就选了这么一个琉璃瓦配上哥特式高塔的不伦不类造型，但是在何怡羽看来没有建成大裤衩配上鸟蛋的造型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但是至少设计者还知道不把中国风和哥特造型在一个建筑上揉在一起，于是他所住的这个三层小楼和这一片所有的三层宿舍就被建成了四合院的样子，美名其曰宿舍区。而大厅或者被称为礼堂的东西是按照哥特式城堡设计的，中间最醒目的标志就是塔岛的象征塔。而四合院和塔之间是一片环境优雅景色秀丽的公园，里面溪水湖泊亭台楼阁假山怪石一样俱全，看得何怡羽很想吐槽这异能者的比赛场地搞得那么蛋疼干嘛，还不是一个大招就全没了？ 然后在岛的其他四个方位据说分布着四个建筑风格迥异的学院，由于何怡羽被饿醒之后就一路穿过“公园”跑到城堡里来找吃的，于是并没有空去跑到四个学院去观察一下环境，但是他知道反正以后也要至少在那几个地方待到想吐，所以也不急于这一时。 大约是他来的最早的缘故，所以所有的工作人员看到他都是一脸奇怪的样子，何怡羽毫无鸭梨地进了城堡的大厅，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虽然丰盛的自助早餐已经摆在桌子上了。紧闭的大门之外倒是人声嘈杂，似乎是叶居风和方艺在迎接新同学。虽然何怡羽还没上过大学但是他知道无非就是注册登记领校服带着去宿舍那一套，想起来似乎哪样都没有吃饭重要，于是他打开笔记本电脑，一遍浏览网页开始一遍吃东西，而就在嘴里的面包嚼了一半的时候，大门打开了，原本想要鱼贯而入的众人完全没有料到大厅里会有人全都楞住了。 何怡羽也愣住了，他不认识为首的一个老头，虽然看起来似乎有点眼熟……但是他认得为首的那个老头的旁边的那个老头似乎姓方，旁边有个中年男子好像姓贺，然后再旁边的一男一女他不认识，但是男的那个长的有点像石女+百合凌霜霜。而在他们后面的就是老熟人了——纪刚好像死了爹妈似的一脸凝重的表情，方艺只是冷笑着看着他仿佛在说“你完蛋了”，而叶居风则长叹一口气别过脸去不看他。 然后他猛然想起为首的那个老头他认识——天天新闻联播上都会出现。 于是他带着亲切的笑容跑上前去，掸了掸双手上的面包渣，然后恬不知耻地伸出手： “领导辛苦了，我代表帝都的异能者欢迎您来检查工作。” 叶居风痛苦地捂住了脸，然后其他的异能者都是一副强忍着笑的表情，而跟他就不对付的江左岸干脆狂笑出声。 —————————— 十分钟后，所有的人都入座了。刚才那位老人的涵养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不仅没有任何不悦的神情，还笑眯眯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夸奖了一番他在决赛中的表现，连明知道对方心中一定很不爽的何怡羽都觉得如沐春风。 礼堂被很伟光正地布置成了三层，主席台上当然是刚才走在前面的那几个人，但是奇怪的是有一个座位空着。底下的桌子上坐着一排陌生的中年男女，在何怡羽看到八成是教工，而且他能大致分辨出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军人。 而再下一层就是所有的异能者了，除了那么十几只的不知道是在其他什么学校就读没有参加异能者大赛（或者就是参加了其他区预赛）的小鱼小虾，剩下的都是熟面孔，他大概地统计了一下，似乎他认识的各个学校的异能者全都来了。 “哇塞！”坐在他身旁的张雯昕摇着何怡羽的手，“就像哈利波特一样耶！” “是啊是啊！”何怡羽强忍住心中的吐槽冲动，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这地方不会刚好叫做霍格沃茨吧。” “不是的。”坐在桌子对面的叶居风和颜悦色地回答， “这里叫做倒塔学园。” 何怡羽干笑了两声转向方艺： “这地方不会刚好叫做霍格沃茨吧……” 方艺没理他。 第四卷 第二章——傲娇 在主席台上的方学津讲话的时候，何怡羽只顾在地下偷偷地吃着各式花花绿绿的蛋糕，在他看来这个“倒塔学园”就完全是那个啥“婊子”和“牌坊”的俗语形容的一样——明明就是找一个荒郊野外把所有的异能者都管制起来，然后让大家打来打去用电视转播出来赚一大堆的转播费，非要用一个啥“学园”的名字来伪装，还说是啥为了更好的对于异能者的教育和发展，这种东西何怡羽一点也不相信。但是没办法，首先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也没强到可以和政府对抗的地步，不说政府了，就单单是叶居风和纪刚两个政府的“忠实走狗”他就搞不定。再说，他也从来没有和人民和政府作对的想法，这点他的心态还是很好的，大概是因为他的异能不强大的原因，他从来都没觉得自己应该享受什么特殊的待遇。在他这种政府神秘主义的信奉者看来，像他这样的异能者没被抓起当做小白鼠研究或者干脆被人间蒸发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台上的方学津越讲他就越觉得不对劲——什么学院，什么校规，什么老师，最后连课表都排出来了……听起来好像他们真的是认真的？！ “本来就是认真的。”方艺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 方艺扭过头去表示不屑于跟他说话，他本来还想追问，但是被张雯昕打断了。 “喂！何怡羽……要分班了！” 一旁张雯昕激动地拉着他的手， “你说会有分院帽么？” “那是什么？” “……总之我们会被分到一个班么？” “应该吧……除非他按男女分。” 何怡羽的担心没有成为现实，张雯昕还是被分到了他这一班，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悬念，六支队伍没有一支被拆散，而是两两合并成一组，然后在加上两三只杂鱼菜鸟就变成了一个班。对于这一点何怡羽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八中人大附四中三支队伍的实力本来就是一二三强，既然以后在这里关着大家没事干肯定时不时的还会打那么一两场比赛，按照实力划分也就不奇怪了。 “唉……可惜的是由于太多强大，我们只好和最弱的队伍分在一起了……”何怡羽一遍向张雯昕解释着一遍无奈地摊开双手，桌子的另一头马上就有人拍案而起。 “何……何怡羽……人家的才不是最弱的队伍！” 何怡羽感到一阵恶寒，听声音都知道是江左岸了——没错，江左岸的队伍和他们合并成了一个班，此外，还有三只幼嫩的小朋友加入了他们班，看年龄大概还是初中生，何怡羽连名字都懒得记，反正也不关他的事。 “下面，宣布一下每个班的班长。” “一班班长叶居风……” 叶居风起立向大家挥手致意，何怡羽头都没抬，忙着更新他的微博。 “二班班长纪刚……” 掌声明显比刚才稀落了很多，就连他班上的人鼓起掌来都是有气无力，一是因为他的人气和形象确实不如纪刚，而是因为他似乎从进来之后都一直对周围发生的事情兴致缺缺，就算是被选为班长也只是坐着向其他人点了点头而已。 “三班班长何怡羽。” 何怡羽在键盘上打字的手僵住了，他满脸不可思议地抬起头——他之前一直都以为班长一定是方艺没跑的，毕竟他表现得再好也架不住方艺上面有人。虽然他是八中队的队长，但是他知道自己从来都不受上面待见的，尤其是在刚才用油乎乎的手装作大牌握上了某位大人物的手之后，用大腿想都知道接下来上面肯定会给他小鞋穿了，没想到竟然让他当了个班长？！虽然说手下也就十几个人，也就是个科级干部的样子，但是从破坏力和实力来讲怎么说也顶的上一个团吧！这怎能不让从小学开始除了八中队有名无实的队长之外，连个小组长都没当过何怡羽泪流满面。 于是他尽量掩住心中的狂喜，做出最云淡风轻的表情用“同志们辛苦了”般的姿势向大家挥手致意，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全场竟然想起了最为热烈的掌声，尤其是自己班上的那三只他连名字都不记得的初中小朋友，双眼中的目光中写满了“崇拜”两个字。就算是何怡羽真的是个淡定的人，此刻都不由得他不飘飘然了。 “嘛啊……原来咱也算是个偶像级的人物了！” 无数个念头在他心中闪过，他突然想明白了： 虽然说比赛前方艺根本就没有把她的计划跟自己说，一如既往地自作主张擅自行动，但是从另一面看，在比赛中她也什么都没说，反而是自己想通了之后才说的那一大堆—— 这样的话，除了自己的队员知道这并不是他赛前的布置之外，在无数的电视观众看来，是他用无与伦比的智慧在比赛之前就安排了环环相扣的计划，然后几乎战胜了“高校第一人”，“拥有无与伦比的时间操控能力”纪刚，这种诸葛亮似的料敌于先，再加上本来就已经蹿升到第一位的人气，何怡羽想不成为偶像都不行了。 他甚至可以想象网上对自己的评价了—— “拳打叶居风，智取人大附！” “真正的领袖和战术大师！” “什么才是真正的‘异能者第一人’！” “草根战胜富二代和权二代！” 何怡羽承认自己在那一刻有点神情激动，但是他并没有完全被冲昏头脑。虽然他不愿意认为这一切在方艺的计划之中，但是他还是明白方艺确实帮了他不少忙，而且似乎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帮他…… 当他把目光投向身边方艺的座位时候，发现方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这个口嫌体正直。” 何怡羽嗤笑一声，突然浑身一抖， “咦……这岂不是说明她喜欢我？” 想到这里他又是浑身一抖——他上次会错意的那个人结果被证实是他的情敌…… 何怡羽于是又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张雯昕，搞得对方完全不知所措。他于是坐了下去，脑子乱糟糟的，完全没有听进去后面方学津都说了写什么。 —————————— 终于，又臭又长的讲话结束了，吃完早餐的众人站起身，在各位班长的带领下走回了各自的宿舍。 何怡羽收起笔记本电脑跟着人流向前…… “咦……跟着各位班长……那岂不是我？！” 猛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发现自己已经带着一众新生来到了一个他自己也不认识的地方——很明显他们在岛上，他也能看到标志性的高塔，但是如果重新回到高塔又显得他走错了，尤其是旁边那个死人妖还在等着找机会吐槽他。 四周看了一眼没找到方艺，于是何怡羽灵机一动： “第一个考验大家就各自用出自己的能力来找到去宿舍的路吧！解散！” 说完飞快地溜掉了。 溜出了足够远的距离，一路跑进了公园，何怡羽猜想大概不会有人跟着之后倚着一棵树喘气的时候，张雯昕突然跳了出来： “喂！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呃……跑步有益健康，话说你跟着我干什么？” 何怡羽装作不在意的说，眼睛偷偷地向四周瞟去—— “哇！周围没有人，岂不是我和张雯昕在公园里独处？” 想着想着，两个人的影子越贴越近…… 不合时宜的声音总是在这种时刻出现—— “我就知道你肯定有阴谋！”女人般娇滴滴地声音在天空中响起吗，“原来是和张雯昕在这里幽会！” “管你鸟事？限你三秒钟之内消失。” 何怡羽头也不抬。 “要是我不呢？”江左岸冷笑着说。 “跟踪都可以这么理直气壮，这人真的是无耻到了一定境界呢，小羽。”张雯昕嘟着嘴不满地说。 “呜咕……神吐槽……还是被一个女人……” 江左岸没想到张雯昕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被瞬间击败，落荒而逃。 “这个人好奇怪啊……”张雯昕皱起了眉头，“明明自己实力不济，但是每次还都要跳出了和你唱反调。” “傲娇……” 这个词又猛然窜进了何怡羽的脑海，吓得他菊花一紧。 “怎么了？你脸色不好看。”张雯昕关切地问。 “没什么……突然觉得当大众偶像也是很危险的。”何怡羽心有余悸似地说。 “是啊是啊！所以政府才会为我们在这里建一个特殊的学校来保护我们啊！” “嗯？”何怡羽皱起了眉头。 “刚才方学津校长就是那么说的嘛！你没认真听吗？” “啊……原来校长就是他啊……” 张雯昕伸出手指在何怡羽的额头上轻轻一弹： “你竟然什么都没有听吗？你可是班长耶！” “嘛……他又没有一上来就说我是班长。”何怡羽抱怨道，“再说，身为偶像也是有许多烦恼的！” “切！这么说你刚才之所以让我们解散根本就是迷路了对吧！然后你一定连教室和我们班的宿舍和活动室在那里都不知道吧！所以你干脆也没有记课表所以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时间安排对吧！” 连续三个问题问得何怡羽哑口无言，但是仿佛某种天赋一般，他福至心灵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但是你一定记得不是吗？你告诉我不就好了？” “你会认真听么？”张雯昕“哼”了一声。 “当然！要是刚才说这些的人有你一半可爱我也不至于一点都没去听啊……” “切！油嘴滑舌。”说完张雯昕又伸出食指弹了何怡羽的脑袋一下， “可是谁说我记得的？那不应该是班长的工作吗？谁会去记那种无聊的东西？你以为我真是赫敏么？角色扮演也该有个限度……” 说完，张雯昕扭头就走了。 何怡羽痛苦地捂着头： “这次又是傲娇么……饶了我吧……” 第四卷 第三章——秦雪来访 “我们的直升机刚在塔岛降落，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倒塔学园’的‘大礼堂’，而大礼堂上的高塔，就是这座岛上的标志性建筑。” 秦雪说完，摄像师将镜头上移，给了大礼堂和高塔一个全景镜头。 “在三天之前，就是在这个礼堂里，‘倒塔学园’举行了开学典礼。而除了那之外，这里还是一些重要活动和大课程上课的地方，以及每天晚餐的食堂。现在已经是上课时间了，所以礼堂里应该没有任何异能者在。” 说完，秦雪推开了礼堂的大门。 礼堂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收拾盘子打扫卫生。秦雪和摄像师走进大厅正介绍礼堂的每一个细节的时候，一个瘦弱的身影推开了礼堂的后门，怯生生地往里面看了一眼，在看到秦雪和摄制组的人之后明显地被吓了一跳，然后转身想走…… “那位同学！”秦雪急忙跑上去叫住了他，她可不想放过这么好的采访机会。 那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小男生，看起来十分幼-齿，大约不超过14岁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秦雪甜甜地笑着问，虽然她没在少儿频道工作过，但是微笑从来都是她的招牌技能，通杀5岁到80岁的雄性生物。 “我叫刘星。”男孩腼腆地说。 “你没参加异能者大赛，这么说来你是初中的异能者咯！” “恩，我初二。”刘星点点头。 “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你怎么还在这里呢？” “恩……那个……老师让我来找人。” “谁？” “何怡羽。他没去上军事理论课，老师让我来找找他在不在礼堂。” 秦雪强忍着笑，心中盘算着要不要把这段播出去。她本来就不怎么喜欢何怡羽，在他看来何怡羽既没有明星气质也不够成熟稳重更不够英俊帅气，总之就是比她喜欢的叶居风差远了，可是偏偏现在他人气最盛。但是转念一想，如果把这段播出去的话说不定反而助长了何怡羽的人气，因为逃课反而还更接近非主流们的审美，于是她想了想决定还是无视掉这个话题。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很好啊，环境很漂亮啊，老师们都很和蔼啊，课程也很有意思啊，大哥哥大姐姐们也都很会照顾人。” 刘星的嘴巴甜的令秦雪都是一阵恶寒，她觉得这一段似乎没有什么播出的价值。 “那你的异能又是什么呢？” “呃……我没有异能……”说完，刘星的小嘴一扁，眼泪就要掉下来…… “可是……怎么会没有异能呢？”看到对方这种反应，秦雪也不太好意思追问下去，只好旁敲侧击。 “他们不让我随便用，我觉得他们只是羡慕我动手能力强而已。” “真的？你会做什么？” “可是他们不让我随便做东西。” “没关系，就做一个小一点的东西好了，我们不会告诉老师的。” “好！”提到了“做东西”，刘星的兴致就上来了，他走到旁边的桌子前面，拿起了一块还没被收掉的小圆面包，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大袋红红绿绿的电线电池以及其他的一些看起来似乎很常见的电子元件，然后飞快地往面包上插着。 秦雪越看越觉得头皮发麻——刘星的两只手组装的速度快得令她看不清。半分钟之后，刘星把一个变了模样的面包递给秦雪： “好了！” 他发自内心地笑着。 秦雪拿着面包端详了半天，没看出什么端倪，于是把它换给了刘星。 “你做的这个……有什么用呢？” 刘星没说话，只是打开了礼堂的某扇窗户。 “你看。”说完，刘星把那个面包远远地扔了出去…… “轰！” 一声巨响，火光闪过，十米外的地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直径一米的坑。 秦雪被吓得嘴都合不拢了，尤其是想到自己刚才还拿过那个面包……她决心以后在采访叶居风以外的异能者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而且，年龄越小的异能者越危险。 —————————— 经过了那一段小插曲，秦雪走出了礼堂，顺着岛的边缘逆时针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现代风格的通体覆盖着玻璃的耀眼建筑： “面前的建筑就是倒塔学园四大学院之一的‘科技学院’。”说着秦雪带着摄制组进入了学院里，一边拍摄学院内的设施一边进行讲解， “在‘科技学院’里，异能者们将接受最好的自然科学知识的教育，除了最基础的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知识之外，他们还将学习计算机操作、机械原理、通信原理、生物工程导论、航天知识导论等等……技术方面的基本知识和最前沿的研究方向的资讯。同时，这里除了有最好的教师资源，还有机房和实验室，可以让异能者们有机会实践自己所学到的知识。现在大家可以看到，这间教室里，高二的学生正在上物理课，我们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了……” 说完，秦雪带着摄制组离开了“科技学院”，继续沿着湖边走，来到的是第二幢建筑——确切的说不是一个建筑，而是一片看起来古色古香很有中国古代建筑风格的院落。 “这里是‘人文学院’，顾名思义，在这里异能者们将接受的是人文科学方面的教育，除了语文、英语、哲学、历史、地理、政治之外，还有一些成熟的人文学科例如心理学、社会学、管理学以及一些礼仪、交流、辩论、统筹、团队协作方面的实用课程。现在大家能看到，从这栋建筑里面飘出来的朗朗读书声，就是初中的学生们在朗诵古诗。” 秦雪接着退出了人文学院，一边赞叹着岛上的风景一边继续向前走，很快来到了一片看起来像是四合院一样，但是建筑明显比一个厢房要大许多的建筑群： “这里就是异能者们的宿舍了，三幢建筑里住得分别是三个班的人，而教工的宿舍则不再这里。中间这个建筑也是食堂，会二十四小时提供食物，异能者除了晚餐之外的任何时候都可以在这里用餐。后面还有一个体育中心，里面有游泳池、健身房、羽毛球场和篮球场。” 说完，秦雪进了三班的宿舍， “一楼是大厅和会客室，左右各有一个楼梯，左边通向男生宿舍，右边通向女生宿舍，两个宿舍各有一个楼梯可以通向三楼的休息室也是活动中心，里面有一些简单的集体娱乐项目，由于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所以我们就不上了，继续前往下一个学院。” 大礼堂和宿舍坐落在岛的中轴线上，秦雪刚刚走完了东半岛，现在来到西边。 “面前的这个看起来像是体育馆一样的建筑就是‘异能学院’了，这个学院的主管老师是校长方学津教授。在这里异能者们将对自己的异能进行更深入并且目的性的学习和探索，这里的老师除了方教授之外，还有包括叶居风、方艺、纪刚之类的异能者作为代课老师，对年轻的异能者进行言传身教。可以想见，在经过了这里的培训之后，以后的比赛应该会更精彩，更好看。” 本来秦雪还想进去拍摄的，但是看到里面某处突然冲天而起的火光，秦雪决定还是不以身犯险了，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向下一个目标出发—— “现在我们来到的是最后一个学院——‘军事学院’，在这里，异能者们将接受军事理论、现代武器理论、国际形势分析的教育。最重要的是，在这里，异能者们将忘记自己普通学生或者普通异能者的身份，努力地向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而努力。现在，这里面应该是3班的异能者们在上课，但是由于保密的原因，这里的课程和内部结构不允许我们拍摄。所以，我们直接前往岛上的最后一站——公园。” “公园在塔岛的中心，占地面积2平方公里，它不仅仅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公园，还将是以后的异能者联赛的举办地点。” 秦雪和摄制组停在了某个池塘旁边， “如果比赛开始，这里就是其中一方队员所处的起始地点，然后前面不远就是三个计时点。由于场地变化，异能者联赛的规则和上届异能者大赛也有所改变，这些将在我们以后的节目中为大家介绍。而其中，最有趣的地方将是这个公园里，特地为了每个异能者的能力而设置了一些有趣的障碍和地形，我们一会将登上那座高塔，借助那里的视野，向大家进行一些说明……” 说完，摄制组停止了拍摄，秦雪长舒一口气，招呼摄制组离开了公园。 几分钟之后，确认了摄制组的确已经走远，何怡羽从某一个斜坡下面走了上来： “咻……终于走了，没发现我们。” “出来吧！”何怡羽对着山坡下面说。 张雯昕也从底下走上来。 “小羽啊……我们第一天就逃课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嘛……怕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逃课。” “可是你是第一天当班长啊。” “呃……也有道理，那么我下节课再回去好了……” 第四卷 第四章——异能训练 日程表（星期一）： 8:00——起床 8:30——早餐 9:00-10:30——古文与古诗词鉴赏 10:45-12:15——数列与方程 12:15-14:00——午餐，午休 14:00-15:30——军事理论基础 15:45-17:15——异能训练 17:30-18:30——晚自习 19:00-20:00——晚餐 20:00-23:00——晚自习 23:30——熄灯 —————————— 这是正式上课的第一天，无论是谁，在这种时刻都多少有些新鲜感的——新老师，新同学，新课程……但是对于何怡羽来说，却只有每节课对着这排得密密麻麻的课程表摇头叹气的份。对于他而言，登上塔岛的新鲜劲只持续了一天，然后，他就感觉到了自己其实根本就是才出狼口又入虎穴，无论是以前在八中面对着那课表上简单明了的“语文”、“数学”，然后冲着高考这个唯一的独木桥努力；还是像现在这样面对着“古文与古诗词鉴赏”这种连名字看起来都不知所云的课表发呆……都是一种没有前途的事情，都一样无聊。可不同之处在于，曾经他可以毫无愧疚感地想逃课就逃课在帝都的大街小巷漫无目的的闲逛，而现在，即便逃课，在这座岛上他也早就没了兴致。虽然说这座岛很大，足够他漫无目的地转悠个一天半天，但是无论他看到的是怎样开阔的景色，他的心中总是知道这里是一个岛，而他们，实际上是被监视着的囚犯。 同时这个完全没有征求过他的意见的所谓“班长”的职务也让他很抓狂——班长是什么？可以吃吗？可以玩么？可以一起滚床单吗？起初出于人类固有的虚荣心，何怡羽心中的确是暗爽过一阵子的，可是接下来，当他发现无论是数学题不会做还是有人迟到，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甚至连厨房做饭的大妈有了什么事都来找他的时候，他终于发现这根本就是个圈套。 “下面，有没有同学愿意为大家朗诵一下这部千古名篇？” 很有古典气质的美女语文老师的目光扫过全班，当对方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就心道一声“不妙”，他当然不会白痴到认为是美女老师被他卓尔不群的气质所吸引到了，显而易见的原因只有一个—— “既然没人举手，那么何怡羽同学，作为班长，你就为大家来朗诵一遍这篇课文吧！” 看着美女老师的殷切目光，何怡羽只好硬着头皮义无反顾地站起身： “呃……这个……在古文方面我表示自己压力很大啊……我觉得相比于听我这个没前途的废渣磕磕绊绊的读这个课文，听美女老师朗诵起来一定更有爱吧……” 何怡羽胡说八道一通之后就坐下了，教室里一片哄笑，何怡羽没敢去看美女老师的脸色，目光只盯着自己手中的课表—— 似乎只有下午的异能训练课还有那么一点意思…… —————————— 时间来到下午，期间经历了中午和张雯昕在公园漫无目的的闲逛和毫无营养的闲聊，仅仅经过了一个周末，“异能者人气最高之何怡羽”与“异能者人气次高之张雯昕”关系暧昧的事情已经在异能者之中人尽皆知了，只不过是由于塔岛上信息的滞后性才导致在网上还暂时没有掀起一阵热潮。但是，对于两个当事人，或者说对于何怡羽来说，两个人关系的进展似乎暂时停住了。当然，两个人的关系只是在决赛之后突然有了一个飞跃，现在张雯昕在听到别人开她和何怡羽的玩笑说他们是情侣的时候已经会微笑默认了，而这对于十几岁在蜜罐里长大的青少年而言已经算是不小的成就了。至少对于何怡羽来说，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有什么更进一步的要求——他们已经可以牵着手肩并肩地走在公园的小路上了，而在那之后的事？他连想都没想过。 总之，虽然两个人独处的感觉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甜蜜，但是毫无疑问何怡羽现在正处于热恋之中，短短的几天发生了太多事，而他终于才开始慢慢回味起这被丘比特之箭射中的悸动。 下午的军事理论基础课，他的目光没有片刻离开过坐在房间另一角的张雯昕，讲课的中年教官按理说来自军队系统应该不会和他们这些另一个系统的人有任何交集，自然也没任何必要给讲台之下的他们任何面子才对。但是那人不知为何似乎对他有所忌惮，连续给何怡羽试了无数个颜色，但是进入花痴状态的何怡羽不要说这种没有杀伤力的眼神，大概是连粉笔头扔过来都不会闪一下的。总之最后，那个教官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这个人没存在过了…… 军理课结束，所有的人在走去“异能学院”的路上都在兴奋地讨论着将要到来的异能训练。异能者们已经渐渐地接受了自己的身份，而异能训练，据说将会带给他们从学生到电影里超能英雄那样的转变，这当然令他们无限向往。 而其中，何怡羽也不例外，这大概是他在所有的课里唯一喜欢的课程了——如果说之前他一直对自己的能力有些自卑的话，那么经过了整个异能者大赛，这种自卑早就消失殆尽。他明白自己的优势和劣势，虽然他的技能并不华丽，而且似乎也没有多大的破坏力，但是他也能清楚的看到实际上现在对于异能的理解上，他已经遥遥领先出其他的异能者了。 于是，他很想知道这个异能训练，究竟能怎样使他变得更强。 进入了教室，或者说是一个蛋形的更像是篮球场但是比篮球场稍微小一号而且没有观众席的教室里，三班的异能者们发现他们的校长，白发的方学津站在正中间，如往日一般和蔼地笑着。 “我想，你们都已经知道你们在未来的任务了。”当所有人都到齐了之后，方学津让大家围成一个圈。 大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何怡羽也同样——据他所知，异能者唯一的归宿就应该是被政府特殊部门收编，然后成为身负特殊使命的特工。 “你们其中的一些人在比赛中赢了，一些人在比赛中输了，而一些人没有参加比赛。但是，你们每个人都想想你们在比赛中的表现，真的可以称得上完美无缺吗？真的没有任何地方有进步的余地了吗？” “当然不是。”何怡羽说，“要不然我们上这个课干吗？” 方学津并没有批评何怡羽，反而给了他一个温和的笑容，笑得何怡羽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为什么大家都对我这么好？又是让我当班长又是对我和颜悦色的？我在八中的时候这么说话从来都只是被老师狠骂一通才对啊！” “你说得对，何怡羽同学，事实上，也许你是少数几个可以不用上这节课的人。”方学津微笑着说。 何怡羽听得悚然一惊，浑身的毛孔都爽到舒张开来，但是他马上意识到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节课，我们要讲的核心内容是对异能的控制。没错，很多人对于异能的理解都陷入了死胡同，仿佛杀伤力和破坏力才是衡量异能强大与否的唯一标准。但是实际上在比赛之中的结果大家也看到了，何怡羽同学和八中队拿到了最后的胜利。何怡羽同学的异能显然不是最强的，但是，他却是对自己的异能了解的最深刻，控制得最娴熟的异能者之一……” “废话，那是因为他的异能弱。” 江左岸不满地说。 “可是他赢了你不是吗？”方学津用平静的语气说，“而且还是两次，比赛中一次，在直播间里又一次。” 何怡羽看到江左岸仿佛突然阳-痿了的表情开心地笑出声来。 “当然，我这么说可能很多人不相信，那我就让何怡羽同学表演一下如何？”方学津笑着说。 “啊……这个……”何怡羽的脸色狂变，望向对方的眼中写满了不情愿——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方学津拿出了一个普通的棒球，然后突然竖直着往天上使劲一扔…… “去抢球。” 他突然说。 江左岸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双腿猛一蹬地，身体就像一只大鸟一般腾空而起。而另一边，一个黄色的光球也同时向空中飞去，只不过飞的角度与已经落下的球相比显然是太高了，不用说也知道那是自称“天才”的言非佳。 方艺只是在一旁冷笑，以她的身份自然不愿意玩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游戏。而另一边萧若寒就只能干着急了——因为影子无论如何也脱不开地面的束缚。 本来，何怡羽以为这事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在江左岸得意洋洋地抢在言非佳之前向正在下落的棒球伸出手的时候，何怡羽看着方学津嘉许的笑容突然灵光一闪——他知道方学津想要说明什么了…… 几乎不需要动作，只需要心念一闪…… 江左岸伸出手去抓了个空，他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地上了，而在天空中拿到那个球的是何怡羽。 “该死！明明是我……” 江左岸大声抱怨。 何怡羽可不像江左岸有飞行的能力，可是在他下坠的一霎那，当他看到地上暴跳如雷的江左岸的时候，他心念又是一闪…… 他从来没这么做过，在他心中终极技能怎么说也是有CD的，虽然说他的很多其他技能已经可以无CD的放出了，但是终极技能在他看来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但是这次，他福至心灵地“感觉”到，他可以放出移形换位，而且，他甚至能看到他放出这个技能之后的效果—— 于是他又眨了眨眼…… 移形换位！ 江左岸惨叫着从空中狠狠地摔到地上。 而何怡羽就那么站着，仿佛从来没动过一般，手中拿着方学津刚刚扔出的棒球，高高举着…… 整间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就是对异能的控制。”方学津一边鼓掌一边说，“如何用异能达到你的目的，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目的。何怡羽同学在这一点上做的比任何人都好。” “那是因为他异能的缘故！”江左岸不满的大叫说。 “切，你刚刚还说我的异能渣……”何怡羽反唇相讥，“再说，明明能飞的你更有机会抢到那个球吧……” “呜咕……明明差点就抢到了……”江左岸继续嘟嘟囔囔，何怡羽看着心中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 方学津成功地让何怡羽自己佩服起自己的能力来了。 —————————— P.S.黑白酱说这几章很水。。。呜咕。。。也不是我想要这样的。。。这些东西我已经用尽量简略的语言来描述了啊。。。 总之，从下一章开始进入我擅长的情节——提示一下，不是单指这本书，是我一直擅长的情节哦哦！ 第四卷 第五章——暗流 方学津也知道让何怡羽做个示范来震慑一下其他的异能者还是可以的，但是真的要让他来讲他究竟是怎样掌控异能，或者对于异能的理解究竟是怎样的，那就有些强人所难了。但是实际上，让他一个连异能都不会的人来讲解对于异能的理解才更是强人所难。但是方学津不是足协主席，他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于是，他为所有的异能者描写了一番异能的最高境界，听起来就像独孤九剑一样玄玄乎乎的，所谓“飞花摘叶皆可伤人”之类。但是呢，偏偏以他的身份，再加上一堆似是而非的理论名词，听起来又的确像那么回事。如果不是何怡羽对于方艺太熟悉，一看到她忍不住烟瘾的样子就知道她对方学津的说法不屑一顾的话，他说不定也和其他人一起相信了。 “……总之，一个异能者的最高境界，是能精确得控制自己的技能——让一个火球准确击中百米外的目标，让你召唤出来的生物完全听从你的吩咐；当你的目的是杀伤的时候，你就应该能够避免任何破坏；而当你的目标是破坏，你就应该能够控制自己的异能不造成任何杀伤，不光是对无辜的平民，有的时候也包括敌人。” 说完，方学津转向八中队的几个队员，最后将目光停在了萧若寒身上， “没错，你们曾经拿到了异能者大赛的冠军，但是对不起，从现在开始，你们必须抛开‘我们是冠军’的想法从头来过。因为你们获得的冠军是建立在‘高中生异能者’以及‘菜鸟异能者’的基础之上的，而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再是菜鸟异能者，而要学会开始用真正的异能者的标准要求自己……学校的异能者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正如你们听说的那样，这次的异能者联赛的规则会有所改变，每一次比赛都会有特殊的要求，而第一场比赛的主题就是控制——这场比赛不允许出现对对手的杀伤，不允许出现对场地的破坏……” “那我们要怎么赢？”提出这种问题的自然是始终沉默的萧若寒。 “适应规则。”方学津微笑着说，“足球和篮球也不过是一种规则，他们的参加选手都是普通人，而他们的规则也不允许对对手进行人身伤害，可是他们照样可以想出办法进行比赛。的确，我们会修改规则让你们可以在不伤害对手的情况下决出胜负，但是，总体而言，你们要尝试着去适应规则。” 方学津的一番话让刚刚被激起的盲目自信一下子又被浇熄了一些，但是接下来他的举动更让异能者们觉得新奇而匪夷所思——他拍拍手，然后一个学院的工作人员从里面推出了一辆装满垒球的车子。 “从现在开始，按照我刚才做的，以这个为道具，两个人一组开始练习吧——记住我之前所说的‘控制’，思考你的能力应该如何运用在这样的比赛中。 方学津终于说完了，何怡羽自然而然地走向张雯昕——虽然说他对于用异能来抢球依旧不以为然，但是“控制”这个词总体上对他而言还是挺有吸引力的…… “何怡羽……”就在这时，方学津却叫了何怡羽的名字。 “咦？我吗？”何怡羽不情愿地转身。 “对，你过来一下，我想跟你单独谈些事情。” 方学津的神色郑重，何怡羽只好不爽地看了一眼张雯昕和萧若寒组成一组开始训练，然后走向方学津。 —————————— 方学津将他带到了一个角落： “当班长的感觉如何？”他笑着问。 “不怎么样。”何怡羽实话实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白发老者没有一点敬畏感。 “知道为什么让你当班长吗？” 何怡羽摇摇头：“难道因为你们收到狂热粉丝的死亡威胁？” “不是……”方学津认真地说，“因为在比赛中你已经表现出了你是一个合格的队长，所以我认为你也可以当一个合格的班长。” “我可不那么确定，和上学有关的事情我从来都不擅长。” “我选你当班长也并不只是这个原因，上学的事情并不重要，纪刚也不是一个好学生。”方学津说，“我选你当班长的唯一原因，只是因为在这次大赛中涌现出的所有新人里，我对你的评价最高，而有趣的是，许多人和我有着同样的想法。” “啊？”何怡羽被铺天盖地的赞誉搞晕了，从他记事以来他就没被这么表扬过。 “我们看中的不是你异能的强弱，而是只有你表现出的成熟，像是一个真正的异能者。” “成熟？真的么……没人这么说过我。” “当所有人都不看好你的时候，你依旧每每能做出合理的抉择，然后赢得所有人的信赖和尊敬，一次又一次……这就是成熟的表现了。” “信赖……尊敬……这种词存在于八中队么？”何怡羽没把这话说出来， “好吧……好话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要我干啥？” “想要你成为能独当一面的领导者。”方学津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准备退休之后让我当校长就直说嘛……绕那么多弯干什么？” 方学津完全无视何怡羽的吐槽： “记得那个突然出现的血魔吗？那可不是我们特意安排的对你们的考验，他的目的很简单——杀死纪刚。而你所不知道的是，在血魔刺杀纪刚的同时，在直播间里，纪刚的父亲和开学典礼上和你握手的那位我国的领导同志也受到了刺杀。纪刚的父亲纪卫东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而多亏了贺卿的反应机敏击毙了刺客，才救下了那位领导人的命。” “怪不得纪刚一副死了爹妈的样子……不过你接下来该说这些人的来历了吧……” “实际上，我们正是希望你帮忙调查这些人的来历……虽然我们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谁派来的，但是他们的目的却很明显——他们要破坏异能者计划，或者说，他们几乎就成功了。那天那位领导人同志是异能者计划在政府高层里的主要支持者，而那天的他来直播室视察也是一个临时起意的计划，除了内部仅有的几个人没别人知道……” “可是找内鬼这种事用不上我吧……” “‘内鬼’的话，我们已经找到了。但是我们怀疑他不是真正的指使者，甚至，他在敌人的计划中根本就不算什么。” “异能者？你们怀疑真正的幕后大boss是异能者？” “没错，而且不止一个——纪刚和纪卫东父子是我们这个计划成功的关键，因为他们是确保异能者能够在控制之中的纽带。如果他们之中有一个人死了，如果支持我们的领导人也被刺杀，那么这个计划毫无疑问就将流产……”方学津叹了口气，“他们觉得我不该跟你说这些，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有自己的判断。” “所以你是说大概有一个什么组织在阻挠政府把异能者收编进政府？嗯……那天血魔似乎也说了这个意思来着……然后你觉得是异能者干的？” “只有可能是其他的异能者，甚至可能来自境外，因为除了异能者，我不觉得谁有胆量趟这趟浑水，更不觉得有谁能让异能者为他们效力。” “好吧……我能做什么？” “首先是帮我们留意一下你班里同学的动向，既然对方已经有异能者为他们效力，然后他们可以分化我们之中的人，那么也许现在他们还会对你们下手。虽然我们已经努力做到最好，然后隔绝了你们与外界的来往，但是很多东西我们依旧无法控制，因此需要你多加留心。” “嘛……我可不是喜欢打小报告的人。” “然后呢，你还要多加留心你们的老师们，虽然我们可以检查他们的背景，但是既让他们都可以把内线打进我们的高层，那么在这些老师里安插他们的人自然是轻而易举。” “于是我还可以打老师的小报告么？这个我喜欢！” “最后，我需要你在星期六的晚上找四个你可以信赖的队员，然后去这个地方调查一番。” 说着，方学津递给何怡羽一张纸条。 何怡羽打开，发现上面写着的是帝都某两所一流大学中的一所。 “咦……这里又有什么特别的故事么？” “我们搜查了那个变节者的家，没有找到太多的线索，但是我们怀疑血魔和那个去直播间的隐形刺客只是他们手下异能者中的一部分。换句话说，我们怀疑还有更多——而这个地方，就是唯一的线索了。” “好吧……虽然听起来很扯淡但是你说是就是了……”何怡羽双手一摊， “但是周六晚上不是应该有比赛吗？” “你们没有。作为冠军你们第一轮轮空，下周才会面对今天胜者的挑战，比赛是擂台赛的形式。” “好吧……”何怡羽把纸条收进口袋，“周六晚上，带着4个队友，去这个大学，就这样？” “我建议你在选队友带上朱龙龙。”方学津说。 何怡羽想了一下才把朱龙龙和她的能力对上号：“为什么带她？” “因为她知道一些事情，你可以去问他，这有助于你的调查。”方学津没有继续说下去。 何怡羽看了方学津一眼，冷笑了一声就转头走了—— 很明显，方学津让他监视其他人…… 但是朱龙龙是来监视他的。 第四卷 第六章——不正常的班级 经过了一个小时的训练，然后一个小时的晚自修完差点成了全班热烈异能大讨论的论坛，最后还是被一个看起来比较威严的中年男老师的几声咆哮压下去了，后来何怡羽自己想象都好笑——他们可是异能者啊，老师有什么好怕的……但是作为班长，他也不好把这种想法当面说出来，只好不爽地憋回肚子，然后不悦地多瞥了老师几眼——本来对于老师是谁，姓甚名甚，除非对方是个美女，否则何怡羽是一点兴趣也欠奉的。但是既然方学津给了他一根“监察百官”的鸡毛，那么他即便不拿它当令箭用，拿来自我满足yy一下总还是可以的。 于是他在笔记本上记下： “赵颌，男，中年大叔，一副被人戴了绿帽子的样子。是否因为这个原因叛变投敌有待进一步调查……总评：非常可疑。” 写完了这个之后心情舒爽了很多，他不禁开始思考方学津之前说的话了…… “内鬼么？会是谁呢？” 他发现自己本来认识的这个所谓“异能者计划”里的人就不多，给他感觉最腹黑最有可能是内鬼的就是贺卿了，但是贺卿不仅在开学典礼上出现了，方学津还说他救了某位大boss…… “还是很可疑……说不定那只是丢卒保车的举动，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于是何怡羽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贺卿的名字。 接下来，他开始把罪恶的目光投向他的同学们身上…… “雯昕当然不会变节的，王强那个家伙说不好，但是鉴于方艺根本就是个有关部门走狗，所以变节的可能性也不大。萧若寒就难说了，谁也不知道他的大脑里每天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虽然说自从对于师大二附的那场比赛之后就收敛了很多，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才更可疑啊！” 何怡羽重重地写下萧若寒的名字。 “然后嘛……江左岸那个白痴估计不会是，还有言非佳比他还白痴，要我是敌人那一方的话怎么也不可能选这两个活宝当内线，然后朱龙龙似乎也和方艺一样是上面的人，于是就只剩下……” 何怡羽看着教室里某个角落里的几个人愣住了—— 有两个人是师大二附的他看起来眼熟，但是完全不记得名字了。而剩下的三个根本就是新来的初中生，他连名字都没关注过。 “唔……只好吃饭的时候再去问了。” 何怡羽合上了笔记本。 —————————— 晚自习终于结束了，随之结束的是开学之后第一天的所有课程，从所有人群情激昂毫无疲态的脸上可以看出，这些单纯的异能者们对这样的学校和课程设置还是很满意的。由于异能学院和人文学院基本上是离着礼堂较远的两个学院，所以当何怡羽带着三班的十三个异能者来到礼堂的时候，其他两个班的异能者已经到了。推开礼堂的大门，礼堂里人声鼎沸，另外的两张圆桌上异能者都已经就座面对着空空的桌子，和三班的异能者一样，他们也在今天上了异能训练课，人人都在热烈地讨论着课上用垒球训练的情形——这些异能者们再成熟也不过是十几岁的青少年，对于这样的游戏以及“变强”这个词根本就没有抵抗力。即便是何怡羽听到了班上的其他人热烈的讨论之后都有些后悔上课的时候没有参加到训练中，以至于无法参与讨论了。 “其实我觉得用这种方法比赛的话似乎也不错呢！”王强在方艺面前献宝到，“以我的力量和准确性，如果配合变大技能的话，基本上只有少数几个人能拦住我了。如果再加上你的瞬间移动，以及何怡羽的移形换位，我觉得如果多加练习没有人能赢得了我们。” “这种像耍猴一样规则的比赛你以为我会参加么？”方艺白了他一眼。 “可是我们是一个队的啊！你当然要参加！” “别搞错了，现在那帮家伙和我们也是一个队的，何怡羽只要在我们里面随便选5个人就好。” “我们可以用江左岸或者庞天泽来换张雯昕嘛……” “王强你这么说太过分了！”张雯昕听到了之后冲过来狠狠地凿了王强一拳。 “我说的没错吧……你的异能在这样的比赛中确实起不到作用啊……”王强安慰她道，“反正这只是一场比赛的主题而已，说不定下周就是你擅长的主题了。” “我不管！”张雯昕不悦地抗议，“我们是一个队的不是吗？作为队友就应该永远都不放弃对方不是吗？我们应该永远都一起参加比赛不是吗？你刚才跟方艺就是这么说的！” “呵呵……这个我可决定不了，你得问何怡羽。”王强又想假装憨厚的一笑把皮球踢给别人，结果被张雯昕又狠狠地踢了一脚。 “亏我还救过你好几次呢！” 何怡羽在另外一边打了个喷嚏，他正尝试着努力试图和师大二附的人搭上话： “呃……那个……你们觉得今天的训练怎么样？” 他拍了拍背对着他的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男生的肩膀，对方猛然转过头，用无神的双眼看着他，吓了何怡羽一大跳—— 那是个瞎子……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是吧……”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何怡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他好像想起来师大二附有这号人物了——上次和他单挑的是萧若寒。 “但是我知道你的名字。”那人毫无笑意地笑着说，“萧若寒和我提过你，你叫何怡羽，是他们的队长，也是我们现在的班长。” “咦……你和萧若寒是一对基友？”何怡羽是这么想的，但是说的时候把“基友”改成了“朋友”。 “算不上朋友，但是他赢过我。”那人说。 “我也赢过他。”何怡羽马上接口道。 “哦，是吗？”对方显得不是很在乎，“随意吧，反正替我转告他，下次我不会输给他了。” “……拜托你先给我自重三分钟，他人就在离你不到三米远的地方你为什么要我帮你转告啊……” “你不去也随你便……” 那人突然站起来用无神的双眼紧紧盯住何怡羽，等到何怡羽心中发毛的时候才用低沉无比的声音说： “反正……我见到了这世界上，有比你们强得多的人……” 说完，他连饭也不吃就转身离开了。 “喂！天泽你跑到哪去？！一会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耶！” 说着，自己班里一个身穿绿衣的他叫不上名字的女孩也跟着跑了出去…… “那是庞天泽和姬叶辉。” 某个女生旁白……不，是某个突然出现在之前瞎子的座位上的红衣女人用单调的语气做着解释。 “呃……你是……朱龙龙对吧……” “没错，妾身就是。” 何怡羽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旁边方艺用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他，于是他把本来想要问朱龙龙的话咽了回去，转头面向最后三个他不认识的小朋友。 “你们觉得今天的异能训练怎么样啊？” 何怡羽努力装出可爱的表情。 “不好玩！” 其中一个正太大声抱怨道： “他们不让我在垒球上运用我的能力！不对！他们根本就不让我运用我的能力！” “你的能力是什么？” “是这个！你看！”说完，正太目光开始四处寻找面包类似的小的球形物体…… 一旁方艺轻轻咳嗽了一声，何怡羽突然想起了之前不久方学津跟他提过的一个人…… “啊！你就是能力是哥布林工程师的刘星吧……”何怡羽如临大敌般地将四处乱跑的正太拉回来按在椅子上做好，无视他可怜兮兮地想要流眼泪的恶意卖萌。 “哥布林工程师是什么？我才不是哥布林工程师！我只是动手能力强一些而已！” “好吧随你便，但是我不准你在任何封闭建筑内或者人群聚集的地方展现你的动手能力，否则的话……” 何怡羽举起了一点也不硕大的拳头露出一个威胁的笑容，刘星只好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长舒了一口气，何怡羽不知道名字的只剩下最后的一对少男少女了，其中男生的肤色微黑，脸型坚毅，穿着普通的运动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似乎是个热血少年；另外一个少女肤色白皙，神态文静，穿的衣服看起来似乎也不像是地摊的便宜货，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富家小姐。两个人看起来像是私奔的逃家少年，这点倒是给何怡羽留下了不错的第一印象——总算是有两个正常一点的人了。 “你好，我叫黄小桦，她叫宁灵，我们是八中初中部中初三的异能者。” 自称黄小桦的男孩看到何怡羽走来立刻站起来答话，但是令何怡羽奇怪的是他似乎有些下意识地挡在叫宁灵的女孩身前。 “你们觉得这里怎么样。” “都很好啊！”对方飞快地答道。 “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么？” “没有！” 黄小桦的回答几乎是瞬间的，然后何怡羽觉得他似乎真的是在有意无意地护着身后的女孩。 “喂……你们两个不会真的是逃家私奔出来的吧……” “我们……”男孩和女孩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神情突然变得无比坚毅，“麻烦转告宁叔叔，我和宁灵是真心相爱的！我们绝对不会……” “打住打住！”何怡羽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你们才多大啊！小小年纪就开始……” “可是你和张雯昕学姐也只比我们大一岁啊！” 黄小桦大声说，全桌人都听见了，结果何怡羽和张雯昕的脸都有点发烧…… “好吧……反正乃们的私人感情问题我管不着，但是你们不会是想要离家出走才故意装成异能者混进来的吧……” “当然不是！我们都是正牌的异能者！”黄小桦听到有人质疑他似乎很不满，拿起了桌上的一把餐刀…… “喂喂你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黄小桦把餐刀狠狠地冲着自己放在桌面上的左手扎了下去，血溅了满桌，所有的人都被吓呆了，一半的人在此刻把眼睛闭上或者扭过头去不忍心看，其中也包括何怡羽，但是当事人竟然哼都没哼一声，咬着牙又把刀子拔了出来。 “看好了！”流出血的黄小桦仿佛变了一个人，眼睛都红了，“活血术！” 淡淡的绿色光芒笼罩在伤口上，血霎那间就止住了，甚至开始往回流，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神灵武士？” 何怡羽用疑问的目光看了叫做宁灵的女孩一眼。 后者点点头，露出了何怡羽见她以来的第一个微笑—— 露出了两颗细长的尖牙…… 何怡羽痛苦地捂脸——这都是一帮子什么样的怪人啊！ 第四卷 第七章——第二天 拥挤的帝都地铁，窗边闪烁着的广告牌，千篇一律的中英文双语广播报站，以及面无表情的低着头看着小说的面色苍白的上班族们。 “咦……我这是在哪？” 沿着熟悉的路走在金融界的街头，千盛商场，麦当劳肯德基与星巴克的牌子，各种银行的标志经过他的身边，终于，八中标志性的红楼出现在面前…… “呃……这是学校么？貌似很久没有去过了的样子……” “你又迟到了！” 校门口，一个熟悉的肥胖身影站在门口。看着优哉游哉地向学校走来的何怡羽大声怒喝着， “这里是学校！是为祖国培养人才的地方，不是菜市场！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今天中午写1000字的检查，放学之前教导我办公室！唉，真是世风日下……” “喂喂……大叔，咱们两个什么交情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好了，反正都这么多次了不是么……” “那……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嘛……让我想想看……” “你以为胡编个理由应付了事就可以了吗？今天我说什么也要给你处分！” “处分？你也太夸张了吧……我当然有我自己的理由了，只不过想不起来了而已……咦……奇怪……怎么会想不起来的……” 何怡羽突然醒悟过来： “我靠！我知道了，这根本就是梦！我现在明明人在塔岛上，怎么可能重新回到学校……” 想到这里，何怡羽的世界如同盗梦空间一般瞬间崩塌，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课桌上，手中拿着一本语文书，口水流了一桌…… “唉……真是受不了你，在什么地方都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种班长怎么给其他同学起榜样作用？” 一个圆滚滚的硕大身躯在讲台上唉声叹气。 “咦……这怎么可能？！”何怡羽看到那张脸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在上课，忍不住大喊出声，“你不是在八中么？怎么跑到这来了？” “唉……还不是放心不下你们这些人？尤其是他们还有个你这样的班长，没有一个像我这样合格的优秀教师，试问还有谁能防止你们误入歧途……” 哪知在另一边何怡羽根本就没听他说什么。 “该死……又做梦了……这年头都流行梦中梦么？” “你！你简直就是无可救药！” 中年大叔如同何怡羽初次见他那般一脸正气的冲上来了。 “切……真是没创意，开始调用我记忆中的场景了么？你以为我真的会上这种当？” 一个魔法光球在何怡羽手中成形了： “都到了这时候了还装什么大尾巴狼？早就知道你是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了！” “喂喂喂！你这是要公然在课堂上攻击老师吗？” “是幻象才对吧……去吧！魔法箭！” “哇啊啊啊啊啊啊！” “咦……不是幻象？” …… 宿舍区的医务室里，干呕了半天的屈主任终于面色苍白地从医务室出来了，肚子上的肥肉为他卸去了魔法箭的大半冲击力。虽然说何怡羽很想道歉，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变成吐槽： “这样似乎帮你减了好几斤吧……” “你这种不良学生！走到哪都是不良学生，我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叫我来当班主任了。” “你这种混进教师队伍中的地痞也强不到哪去……等等，你说班主任是什么意思？” “从现在开始你还是要叫我屈主任！因为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三班的班主任了，而你作为班长的工作就是配合我的工作。” “你做梦去吧！我要跟方学津说，绝对不允许你这种人玷污神圣的教师队伍！” “你以为是谁让我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方学津给你的任务是什么。”两个人终于决定结束无意义的斗嘴，屈主任也严肃了神情，“让我当班主任一个是为了监督你们这些异能者的学习状况，第二个为你调查可能出现在教师队伍中的叛徒提供一些线索和情报……” 说到了这里屈主任不自觉地露出了自得的神色，立即遭到了何怡羽的白眼： “听起来你就是个特工嘛……那你冒充语文老师是怎么回事，这不是误导学生么？” “混蛋！我可是市教委评出的语文优秀教师啊！” “总之，既然说了你能帮我找内鬼，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和那些看起来就很德高望重的老师们相比，还是你最奇怪吧！” “我有什么奇怪的？长得胖就是奇怪吗？再说可是方学津找我来的，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吧——代表我可是计划中被信任的自己人，你可以完全相信我。” “嘛……说不定是隐藏的很深的内鬼啊！装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实际上内心险恶，电影里都是这样演的……我想我应该跟方学津提提这件事了……” “跟你这种人说话简直是白费口舌！”屈主任摇摆着肥胖的身躯起身准备离开，“总之，对于任何老师的怀疑，或者，如果你需要一些线索和每个老师的背景，都可以来问我……” 说完他就离开了，穿着黑色西装，走到医务室的台阶之外，蹒跚地走到楼梯口，慢慢地一步步走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长廊，要爬上楼梯走出宿舍区，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扶着楼梯，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 这时何怡羽看见他的背影，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 三班在语文课之后应该是科技学院的实践课，可是在上课之前没人知道实践的内容是什么。由于和屈主任一起来到了医务室，所以去到那里的时候大家已经开始上课了，确切地说，是开始参观了—— 所有的人，都在面对着橱窗里琳琅满目的高科技工艺品发出啧啧地赞叹声。 “这都是些啥啊……” 何怡羽摆弄着一个看起来很炫的闪着蓝光的机械手…… “那是加速手套的半成品，何怡羽同学。” 一个四十多岁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走到何怡羽面前： “我叫金峰，是这个‘奎尔瑟兰实验室’的负责人，这个是目前我国科技水平最高的实验室之一。” 何怡羽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个加速手套上： “这么说，这些是给我们用的装备了？” “不完全是……像这个加速手套目前还没有经过全面的测试，所以还不具备装配给异能者的能力。现在技术条件已经成熟可以投入应用的只有这个……” 说着，金峰指着围满了好奇的围观群众的那件东西。 只一眼，何怡羽就叫出了它的名字： “速度之靴！” “没错，正是速度之靴！”金峰仰着头有些傲气的说，“穿上这双鞋子之后可以大大提升异能者的运动能力，包括移动速度、耐力、跑跳能力……” “于是我们很快就可以一人一双鞋了？” “呃……这个还不行……”本来一脸骄傲的金峰被何怡羽随口说出的这句话狠狠地打击了，“由于经费不足，加上成本太高，我们现在一共只有三个样本，短时间内估计不会有足够的速度之靴装配给所有异能者……” “你说啥？”何怡羽难以置信地问，“你是说这种初始装备竟然还达不到人手一件的程度？人家可都有‘洛萨之锋’这种神器了，我们连鞋子都不够一人一双？你这也称得上是国家科技水平最高的实验室……” 金峰完全无言以对，本来是献宝的心情被何怡羽的几句话打击得跌落深谷，面如死灰地走掉了。 于是三班的异能者就这样被撂在了展览室，过了许久才有一个年轻的看起来大学生模样的研究员跑出来说收到了刺激的金峰把自己封闭在了实验室号称要在最短时间内突破技术瓶颈，达到将“速度之靴”量产并且装配给所有异能者的目标…… —————————— 第二天的上午就这样波澜不惊地过去，午饭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讨论下午的异能训练。而结果下午的训练课果然没有让人失望——方学津明确了周末第一次异能比赛的规则（依旧只有何怡羽一个人知道他们第一轮轮空），理论上来讲类似于篮球，或者说更类似于体育运动中的手球——一个有特殊感应装置的球必须连续的在一个队的队员之中传递，在任何一个队员手中停留时间过久都会导致控球权的转换。而两个队的最终目标都是将球送进公园两段对手的球门，而胜负的判定规则也是在规定时间内谁的得分最多。简单地说起来，就是扩大了场地，异能者之间的手球比赛。 但是，由于第一周的主题是“控制”，所以一切的直接杀伤和破坏的行为都被视为犯规，因此听起来和以前他们进行的异能者大赛完全不一样，甚至说，也许将篮球或者足球的理念和战术应用于这样的比赛效果会更佳…… 总之，所有人的思维都发散开来，开始热烈地讨论和展望着比赛的样子。 于是每个人训练的热情就更加高涨了，这节课的训练内容是分组传球与抢球，训练方式类似于足球里的“遛猴”。方学津说这是他最后一次规定训练内容——从这节课以后，训练内容就将由各班的的班长自行制订了。而训练的成果，显然关系着比赛的胜负…… —————————— 以下是作者的话： 唔。。。今天晚上的飞机回帝都了，接下来的三周由于各种聚会会比较忙，更新也会变得比较不稳定。我会努力维持一定的速度争取做到不断更，但是实在不知道这个速度大概可能是怎样的情况……总之，诸位抱歉了，更新会在1.4号回归荷兰之后恢复正常。 第四卷 第八章——打-手-枪 异能训练课结束，三班的异能者们意犹未尽地离开了“异能学院”，一路上仍旧激烈地讨论着周末的比赛，直到踏入“军事学院”，发现气氛有些异样的凝重才慢慢安静下来。 所有的人都立正列队站好，虽然姿势并不标准，但是这是第一节课就定下的规矩——进入军事学院就要忘记自己异能者的身份把自己当成一个军人，这句话对于何怡羽来说完全没有意义，但是方学津将他任命为班长的确是明智之举——也许他们看错了何怡羽的责任感，但是他们至少没看错他的自尊心。对于何怡羽这种生性就不喜欢受管束的人来说，能让他乖乖地不向教官吐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而连平日的出头鸟都失去了，三班自然变得容易管教得多。 一个更年轻一些，肤色更黝黑神色也更剽悍的男教官走了进来，用如同金铁交鸣一般硬邦邦地声音整队。简单的队列练习和训话之后，他没有解释任何原因，就将所有人带进了另一个奇怪的房间。在进了房间之后，所有人看到了里面摆在桌上的手枪，和对面墙上布满弹孔的靶纸，都面面相觑。 “今天，是你们的第一堂射击训练课。”教官冷冰冰的说，听起来像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我叫冯京，是你们射击课的教官。” 话音还没落，所有的人就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虽然不是看香港枪战电影长大的一代，但是打-手-枪依旧是男人的浪漫，即便是十几岁的少年也不能免俗。何怡羽看到闪烁着冷森森的金属光芒的手枪就已经跃跃欲试了，而其他男生也都一样，无论是八中的还是师大二附的，从王强到萧若寒都两眼冒光，甚至连那几个初中生也一样——叫做黄小桦的热血少年看起来都开始发抖了。 简单却清晰地介绍了军用*的特性和射击要领之后，教官就让每个人摸枪练习上膛和扣扳机了，人手一枪进行站立式射击训练——这绝对是高规格的待遇，从这点就能看出来政府培养这群异能者绝对不遗余力。而课上到一小时当所有的人已经摸腻了枪把冰冷的触感之后，教官冯京发给每人一个弹夹，轮流进行实弹射击练习。 作为班长的何怡羽自然是第一个，他的大斧早就饥渴难耐了。拿着枪就按照刚刚教官教过的姿势，一丝不苟地站在射击位上，然后连续扣下扳机： “砰！砰！砰！砰！” 连开四枪，后坐力和枪声比他预想的要大得多，他连靶纸都不用看都知道自己没有一发子弹打在靶上。换做从前他肯定一口气把所有的子弹都射出去然后满不在乎地把枪扔到一遍说“我的魔法箭比这准多了”，但是现在是班长何怡羽就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他感到自己身后传来的不屑目光，似乎也听到了班上同学们的窃窃私语中的嘲弄，于是他屏气凝神，仿佛灵魂附体一般进入了另一个境界，和前一天在异能训练中完全不经过脑子放出两个移形换位一般，整个世界仿佛都突然安静下来，而他握住枪的手就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战士一般坚定，远处的靶纸似乎近在眼前…… 然后，连续以恒定地频率扣下扳机，11次。 接着看也不看一眼远处的靶纸，将枪放下就走回了队伍里，然后用眼神偷偷瞄向教官。 不出他所料，冯京也目瞪口呆了片刻，才缓过神来让下一个继续练习…… 后面，萧若寒、王强、方艺的结果都不差，甚至连张雯昕都令人刮目相看，总之就是没有一个人像是新手的样子。之前还绷着脸好像终结者似的教官已经被震得面瘫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只是连连点头。何怡羽偷偷地在记事本上把刚写上的“冯京”这个名字划去——这种家伙看来也就是个傻大头兵的水准，怎么说也不可能有人会找这种人当奸细。 接着是江左岸、言非佳、朱龙龙、姬叶辉，这四个师大二附中的人射击水准也不差，异能者似乎掌控了异能之后天生对于打-手-枪这种事情无师自通。搞得冯京自从开始实弹射击以来连一句像样的指导都没说过，看起来下课的时候这门课也可以结课了。 然后这个时候庞天泽走到了射击位置之前，双手在桌子上摸索了一番才拿起手枪，用极其不正规的姿势瞄准着…… “行了，你就别浪费时间了，下一个吧……” 庞天泽的身体一僵，猛然间黯淡了下去，黑气从他的身周犹如将墨汁滴进水里一样喷发出来，瞬间淹没了他的身体…… “方学津找来这帮家伙之前都没培训过么？” 他心中这么腹诽着，连忙横在了庞天泽和教官之间。 “啊哈哈！让他开几枪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何怡羽狂给教官使眼色，只不过还没等对方作出反应，身后的枪声就接连传来…… 何怡羽转过头，看到庞天泽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双足腾空浮起，浑身冒着黑色的恶魔之焰，身体也长大了一倍有余，手中的手枪就像玩具一般。而他的动作也像是玩玩具一般，红色火焰构成的双目，正紧紧盯着远处的靶纸，相比而言，手枪枪口蹦出的火焰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十五发子弹，枪枪靶心，比之前的任何一个人都准。 叫冯京的教官已经惊讶地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是庞天泽可不仅仅是惊讶就能打发的人，最后，他右手猛力丢出一个黑色魔焰的火球，将整个枪靶都轰了个粉碎，最后把已经别捏成扭曲的铁块的手枪扔回给教官： “我不知道这种东西对我而言有什么意义。” 不屑很明显地从他空洞的恶魔嗓音中透出来。 “因为无论你是普通人，还是异能者，挨上一枪都会死。而异能最好也不过是达到这种效果，所以如果一个异能者会打-手-枪，那么就不是一般的异能者了，而是双倍威力的异能者！” 这句话并不是从冯京口中说出来的，而来自门口走进来的身着军服的半老徐娘。何怡羽记得这个人是总跟在方学津后面的一个上面的大人物，但是之前一直都没怎么关注过这个人，但是这一次穿上制服，感觉一下就上升了一个层级。 “你们必须学会使用枪械，就如同你们必须熟练地掌握你们的技能一样。”身着军装的女人说，“但是，在你们能证明自己不会将手中的枪指向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之前，我不会把枪发到你们手中。” 说完，女人挥了挥手： “所以你们还有的是要学的，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明天继续。” ———————————— 晚自修和晚饭在波澜不惊中度过。 夜间是自由活动的时段，何怡羽悄悄地避过了张雯昕的耳目，溜进了一个他自从早上听王强说完就神往了一整天的地方——游泳池。 “晚上，周素玄和尹梓墨都会去游泳池游泳哦！” 早上，王强如是说。 虽然只是想要看泳装美女而已，但是何怡羽依旧准备换上泳裤先行在游泳池里游了一会，毕竟这事关班长的名誉…… 没想到，当他换好衣服走进游泳池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在池子里游了—— 赫然是萧若寒。 “咦……这家伙表面冷漠内心这么闷骚啊……” 于是何怡羽准备给他个惊喜，他悄悄地走到游泳池边，抬起脚，等到萧若寒游过来的轻轻地冲着他的头踩下去。 萧若寒似乎毫无察觉地游过来，何怡羽心中暗喜。可是等到就要踩下去的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支撑脚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拉…… “惨了！” 何怡羽在落水之前这样想着，然后“咕咚”一声掉进水里……他当然知道这是萧若寒搞的鬼，但是恶作剧被拆穿他也没话好说。狼狈地从水里探出头。 “该死！你个混蛋到这里来干什么？！” “当然是游泳。”萧若寒连头都没回又钻进了水里，准备游他的下一个五十米…… “给我回来！”何怡羽伸出手抓着他的一只脚把他拽回来，“我有事要问你。” 萧若寒不情愿地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你和庞天泽是不是有过啥约定？例如下一次单挑之类的？” “没有。” “真的？”何怡羽用眼神表示怀疑，“那你知道那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么？为什么总和老师过不去，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你要是双目失明也一样苦大仇深。” “你苦大仇深我还可以理解，可是人家好歹也有妹子啊！姬叶辉不是喜欢他么？” 萧若寒白了何怡羽一眼： “庞天泽心中根本就没把姬叶辉当回事吧。” “算了……看来你也不知道，那么当我没问。”何怡羽再度扽住了想要游出去的萧若寒的脚踝， “喂，还有你！你是不是也和方学津或者是方艺有了什么约定了？你最近好像有点正常的过分了吧……不应该叫嚣着要去外面惩治犯罪的吗？” 萧若寒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一副“我的事你管不着”的样子。 “好吧……随你便，但是要是真的什么时候有人给你把枪说能带你出去，然后用花言巧语骗你加入他们的时候拜托你想想再做决定。” “我为什么要加入他们？” “例如他们说加入了就可以让你自由地打击犯罪什么的，或者说他们会尽力配合你的理想……”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为什么不加入他们？” “用你的大腿也知道没人可能让你贯彻你的白痴理念的！杀光小混混根本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们会这么说除非他们有别的阴谋！” 萧若寒摇了摇头： “这理由不够好……” …… 游泳池的另一侧，女更衣室的门帘后，周素玄裹紧身上的毛巾，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 “那两个家伙要搅基搅到什么时候，游泳池可不是干这个的地方。” “算了明天再来吧……” 身旁尹梓墨冷哼一声，转身走回更衣室。 第四卷 第九章——出岛 其实，当知道了自己和所有的异能者被迫困在了这个被称为是学校实际上不过就是一个变相软禁的监狱的时候，何怡羽就大概感觉到了“上面”的那些“xx局”以及他甚至还没接触到的一些负责这个计划的高层一定出了什么变故——如果说现在对待异能者的态度是“圈养”的话，那么之前无疑就是“放养”，不仅没有限制过他们的人身自由，甚至没有告诉他们“这个不能做，那个也不能做”之类的话；所有的决定和计划都是那样的天马行空，就算是自认为聪明的何怡羽也得承认那个时候上面提出的一个个计划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且最后也都收到了很好的效果。相比而言，现在这些什么“异能者学校”，“有主题的异能者联赛”，“异能训练”，“打-手-枪”等等……尽管看起来似乎也算是锐意进取，但是实际上每一件也都没令他感到意外。相比而言，他自然是更怀念曾经的那种还可以无拘无束地上着学，坐着地铁，接受普通人们敬仰的目光，然后上面的人自然会料理其他的问题的时代。 也正是如此，尽管当了班长不方便正面对抗，但是背地里对于新的高层领导人员的腹诽自然是少不了的，尤其是听说了似乎对方连周末离岛都需要经过层层审批才能被允许的时候。他不由得不去想自己身为一个堂堂的异能者凭啥要听一群普通人的指挥，以他的能力和智力似乎想出一个偷偷离岛的法子并不困难……但是随后他就想到自己已经是班长了自然不能做这样的事情，而随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似乎目前的所有异能者中，有在不被别人发觉情况下离岛的能力的异能者其实非常有限—— 叶居风、纪刚、方艺…… 似乎全是上面的忠实走狗。 何怡羽不敢再往下想了，他明明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一周就这样波澜不惊地过去，就算失去了最初的那种兴奋和新鲜感，其他的异能者也渐渐适应了这样的“软禁”生活，似乎没有一个人和他有同样的想法，这令何怡羽感到十分挫败又无能为力。就好像所有的人都在玩山口山玩得上瘾天天一起约着去副本竞技场只有他一个人在打DotA一样的感觉。 周四的异能训练课上方学津宣布了他们第一轮轮空的消息，但是没有一个人表示失望，而是将之视为一个优势。因为方学津还说了下下周的主题依旧是“控制”，于是他们可以先观看一场一班和二班的比赛，然后再从容地制定战术来打下个星期的比赛。 如此这般不给力的同学们，让何怡羽大喊三声“劣根性”之后彻底打消了挑战权威偷偷溜出岛的念头，决定还是干脆当好他的班长努力做一个好学生然后争取先和张雯昕的关系更进一步算了。 ————————————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并不是那么不堪，侯国特地将异能者大赛的时间定在了和上周一样的周五晚上八点。而在周五上午，经过了方学津的提醒，何怡羽才想起自己晚上的另一个任务。 于是他先去找了方艺： “喂！今天晚上上面让我负责去帝都大学调查某个可能存在的异能者，我准备带你一起去。” 方艺慢悠悠地抽了一口烟： “关我什么事？” “方学津说我可以自行决定带谁去。” “关我什么事？” “喂！你是故意的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可以走出岛外的机会啊！你难道不想去逛逛街什么的么？” “我想溜出岛需要你给我找机会么？” “总之帮我个忙总行了吧！混蛋！” “关我什么事……” 在方艺那里碰了个钉子之后，何怡羽只能无奈地找到王强： “想出岛么？我这里可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哦！” “哦……你是说那个调查的事情吧，我去不了了。” “纳尼？” “我跟我家里人说好要回去吃饭。” “什么？你可以回家？” “是啊……通过层层的审批总算是赶在今天批下来了。” 于是何怡羽又只好怀着郁闷的心情去找萧若寒，表明了来意之后，对方只是冷冷的回应： “没兴趣……” “为什么？这种事情你不是一行很有兴趣的吗！” “我们要找的那个人犯罪了吗？” “似乎还没有，但是他很可能很快就……” “那他是个小混混么？” “不是，但是他说不定比小混混更……” “那我没兴趣。” 何怡羽只好去张雯昕那里寻求慰藉，当然在他计划之中张雯昕是一定会同意和他一起去的…… “什么？你也不能去？！” “嗯……凌霜霜今天要登场，她让我去看她的比赛……” 何怡羽感觉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什……你和她……竟然……” “不不不！”张雯昕连忙摆手露出愧疚的笑容，“小羽你误会了啦！我和她真的没什么的！” “越听越不像是真的……”何怡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你真的误会了啦！我怎么可能和她……呢？我真的不喜欢……的！”张雯昕辩解道。 “是么？越辩解反而越可疑呢……” 张雯昕生气地跳着脚： “真的没有！你不能冤枉好人！到底要我怎么做乃才相信我？” “给个kiss吧！”何怡羽虽然脑子里冒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但是最终还是决定不这么痴汉，反正来日方长， “嘛……这次就相信你好了，但是下一次你要事先跟我说，凌霜霜那个冷淡女明显是自己找不到男人就来祸害别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总之最后何怡羽失落地发现自己一个人都没找到，目前的同伴只有指派给他的朱龙龙一个人，一考虑到和朱龙龙单独相处一夜的可能性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可是一想到另一种可选方案是找人妖江左岸、白痴言非佳，*主义者庞天泽和喜欢*主义者的花痴姬叶辉中的三个人，他就连冷汗都冒出来了。上午的课结束，他怀着惴惴的心情走进宿舍区的食堂，突然想起来他还忘记了几个人…… 于是他走到刘星、黄小桦和宁灵面前，摆出班长的架势： “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今天晚上跟我出岛一趟！” —————————— 何怡羽一行人是乘直升飞机离开塔岛的，原因是所有人都被上周五所发生的事情吓怕了。但是直升飞机只把他们放在了四惠东附近，他们必须挤一号线转五号线地铁去帝大，这是因为上面的指示是不让他们太高调。但是无论如何，朱龙龙宁死也不愿意更换的那一身汉服怎么也和低调沾不上边，何怡羽很担心会有一群无脑愤青冲上来把她汉服当成和服扒了…… 他很为那些无脑愤青担心…… 黄小桦从出了塔岛就开始局促不安，跟上了发条的玩具兔子一般在宁灵身边窜来窜去，看谁都像是老丈人派来的打手。刘星则拿着相机拍个不停，从直升机拍到地铁，仿佛他这辈子没见过地铁似的…… 索性一路上没出什么令人遗憾的意外，一行人顺利地从帝大东门走了进去。他们一路上一直受着各种人的指指点点，但是何怡羽猜想大概是因为对于异能者有爱的人现在都在看比赛，所以暂时还没人认出他们。于是，趁着这个机会，何怡羽凑过去对朱龙龙耳语： “我们今天到底要调查什么？虽说是帝大，但是总得有个具体点的目标吧！” “不好意思，没有什么具体的目标，我们有的只有那张字条而已。” “坑爹那这是！你们这是联合起来搞我吧！” “妾身可没有那么闲……但是妾身并不排除其实是方学津在搞你，或者是留下那张字条的叛徒在搞我们的可能性。” “操！”何怡羽骂了一个脏字，“好吧！那连个目标都没有我们还调查个蛋？” “一二三……茄子！” 一旁的刘星完全不为所动，自顾自地让黄小桦给他在帝大的大讲堂前照相留念。 “妾身觉得，我们可以从帝大和异能者这两个关键词调查起。” “废话！可是你以为这是度娘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么？知道了关键字有毛用？重要的是调查！调查啊！” “妾身觉得调查并不难啊？” “说起来容易，你调查一个试试看？” 朱龙龙于是随便从路边拦下一个过路的大学生： “请问你知道帝大的异能者都在哪么？” 何怡羽痛苦地捂脸： “这能问出来就怪了！” 果然，那学生一脸茫然的摇头： “不知道。” “哦，打扰了不好意思。”朱龙龙说完就想拦下一个人，但是却被何怡羽拦住了， “你这哪是在调查，是在蛋疼好不好！这么问怎么可能问出来嘛！” “你有更好的方法么？”朱龙龙平静地反问。 何怡羽无言以对。 但是正在这时，之前被询问的那个男生跑了回来： “对了！突然想起来，虽然我不知道，但是你们应该去问异协，那的人应该知道。” “异……什么玩意儿？”何怡羽长大了嘴一脸被震惊到痴呆的表情。 “当然是异能协会啊！” 男生用“连这都不知道”的鄙夷目光瞥了他一眼就离开了。 第四卷 第十章——虐杀 何怡羽一行人来到了帝大某个叫做康博斯的食堂，据说是一个兼有食堂餐厅和多功能活动中心性质的地方，据说今天那个所谓的“异协”正在里面组织活动。但是何怡羽从窗户里看进去，只看到黑乎乎的人头攒动…… “出什么事了？” 他嘟囔着推开门，迎上来的是一个身着黑白色女仆装的少女…… “不好意思走错了……”何怡羽连忙向后退着关上门，自言自语着，“好像走到动漫社了……” 黑白色女仆装的少女的表情先是呆滞了片刻，然后突然发出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喧闹的康博斯食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完了……惹麻烦了……” 何怡羽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何……何怡羽……真的是你吗？” 黑白色哥特女仆装的女孩激动地说着，这句话霎那间引爆了整个食堂，人群如同奔跑的野牛群一般争先恐后地向门口，确切地说是他的身体涌过来，在人群蠕动的缝隙之中，他看到了电视上似乎正在放着中央五台直播的异能者大赛的战况，而就在电视旁的墙上，贴着的大幅海报上的人赫然就是自己…… “何怡羽！何怡羽！何怡羽！” 人群高喊着他的名字将他淹没，如同见到小白兔的饿狼一般向他扑过来…… “喂！你们自重！自重啊……” —————————— 二十分钟之后，在被迫给出了无数个签名和微笑，大衣被扯掉两个扣子以及被饥渴的大学女生们各种揩油强吻之后，何怡羽终于得以在私下和这个“异协”的社长进行私下的沟通和交流了—— 社长大人就是那个身着哥特女仆装的少女。 “你不是异能协会吗？为什么要穿成这个样子？” 在发现了何怡羽的平易近人之后，少女也变得活泼起来，甚至敢于去开何怡羽的玩笑， “你说错了哦！我们可不是异能协会。” “咦？你们不是异协么？” “是啊！但是我们的全称其实是‘异能者研究与讨论协会’来着。”女孩笑着说。 “嘛……可是乃们有啥好研究的……”何怡羽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等等，你是说你们协会做的是‘研究和讨论’异能？” “嗯呢。” “于是你们协会没一个人会异能？” “嗯呢！”女孩完全没有失落的神色，反而十分自豪地说，“其实我们是帝都所有高校中最大的异能者粉丝团来着！” “粉丝团……”何怡羽努力合拢了掉下去的下巴，“那你们整天都研究讨论些什么？” “你等等……”女孩说完从黑色的女仆群的贴身小袋子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对着念念道： “何怡羽，男，15岁，生日是8月22日，星座是处女座，最喜欢的食物是牛排和意大利面，最讨厌的食物是玉米肠，最喜欢的颜色是黑色，最讨厌的颜色是肉色，最喜欢做的事情是打DotA，最讨厌做的事情是洗碗，喜欢的明星是春哥和曾哥，讨厌的明星是凤姐芙蓉和小月月。最后一次尿床是三岁，第一次和女生牵手是11岁，对方是他的青梅竹马。目前喜欢的人是张雯昕，目前喜欢他的人有萧若寒、江左岸、凌霜霜……” “停停停！”何怡羽连忙摆手，“越说越不靠谱了！什么凤姐芙蓉小月月还有春哥曾哥什么的我从来都没关注过啊！再说了为什么喜欢我的都是男人而且里面竟然没有张雯昕？” “根据我们的不完全统计你在男生中的受欢迎率是75.2%，在女生中只有43.8%。” “呃……是这样么……” “而且其中腐女占据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比例——这是根据同人文的数量得出的结论，经过我们的讨论之后认为这个结论的可信度在90%以上。” “于是你们每天就在讨论这种东西么！” “不是，那是另一个组的研究课题。我研究的主要方向还是你早年的感情生活和你青梅竹马的真实身份。” “混蛋！青梅竹马那种东西我根本就没有过啊！” “是么？听起来口是心非的样子……记下来。”女仆装的少女飞快地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该死！越说越偏题了。”何怡羽自己吐槽自己道，“于是你们到底有没有听说过北大有任何异能者的消息？” “唔，这个嘛……”少女在下巴上支起一根手指做思考状，“我们曾经在高校中举办过一个异能者的招募海选，结果来的都是一群二流魔术师和自称可以意念弯勺之类的白痴。” “于是就是乃们不知道北大有任何异能者咯？” “暂时不知道，你需要我们帮你在北大找异能者？” “简单来说就是这样的，这种小事情对于你们来说不难吧。” “本来是很麻烦的事情，但是看在你给我们免费做三次宣传并且授权我们成为你的官方粉丝群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吧……”少女沉思许久之后说。 “等等！我什么时候答应过那种事情？！” “嘛……你不想让我帮你找北大里的异能者么？”女仆的脸上露出诡计得逞的奸笑。 “乃们真应该叫异型协会才对……” “于是成交！大家一起合一张影吧！”女仆会长开心地说。 一个人管刘星借走了相机，后者很不情愿地交出了手中的相机，何怡羽的心在照相的时候完全地揪了起来，他很害怕听到快门按下之后整个相机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然后爆炸开来。 于是他在相片上的形象就是一副无比纠结的样子，同样无比纠结地还有黄小桦，保护欲过强的的他完全无法应付热情高涨的粉丝们，尤其是所有的痴汉都冲上来向宁灵要合影的时候，好几次他和粉丝差点就起了冲突。朱龙龙对于粉丝相当有一套，她不过是让自己的汉服上燃起了薄薄的一层火焰，再加上一副机械的，腹黑的笑容，就没有人敢走进她身旁五米之类了。 合影结束之后，女仆会长迫不及待地决定临时将康博斯的活动改为异能者与粉丝们的联谊活动，何怡羽看到她满脸奸笑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也已经在盘算着将联谊活动录下来发到网上了。可是即便是明明知道对方根本就是在利用自己给她的协会扩大知名度，但是对此他也无可奈何，谁叫他有求于对方…… “呃……这个不好吧……我们出来是有任务在身上的……” “不就是找到北大的异能者么？包在我身上了！” “可是还有……” “狡辩禁止！现在就开始真心话大冒险了！”女仆会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扑克牌塞进何怡羽手里，然后突然大声说，“翻开牌！” 何怡羽吓了一跳，连忙把牌翻开。 “哇！是草花七！你输了！快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呃……为什么草花七就输了？乃还没告诉我规则……” “规则就是抽到草花七的就要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看是‘无论如何都是我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吧……” “你知道就好，快选吧。” “你真的不是一个叫做方艺的家伙化妆的么？” “切！关你什么事！” “……” 何怡羽看了一下笑得如同小妖精一样的女仆会长，深思熟虑之后还是认为真心话比较保险： “真心话吧……” “请问你第一次射-精是在几岁怎样的情况下？”女仆会长掏出了那个小本子。 “我能改选大冒险么？” “请爬上博雅塔大叫三声‘帝大异协的会长最萌’然后跳下来好么，我知道你不会摔死的。”女仆会长拿出摄像机。 “我能有幸知道像您这么恶毒的小姐的贱名么？” “当然，我叫托萨卡琳。” “这是你的真名么……” “废话！当然不是，又不是我抽到了真心话。” “……” —————————— 经过一夜的折磨何怡羽终于在第二天清晨回到了塔岛，回来的时候他只觉得岛上的世界无比美好。和他有着相同感觉的还有刘星、黄小桦和宁灵，就连一直病弱大小姐一般端庄娴静的宁灵也被折腾地不轻，眼底下挂了两个深深地黑眼圈。唯一幸免遇难的只有朱龙龙，她的女王气质完克腹黑的女仆会长。 在临走之前，何怡羽还迫不得已地拍了几张雷死人的照片被腹黑女仆会长用于协会的宣传，这一切也不过是换来了女仆会长懒洋洋地一个承诺： “好啦好啦！我会尽快帮你找到那个异能者的！” “真的么……我觉得我还是去找别人比较靠谱……” “你还能找谁？”女仆会长嗤之以鼻，“你胆敢质疑我的信誉？” “你这种名字都没有的人还有信誉？” “本小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托萨卡琳便是，网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啧啧啧……腹黑女仆开始装起傲娇大小姐了么？下一步是不是该自爆联系方式了？” “需要我的时候只要对天撸三炮我就会出现了。” “你不怕我把你的恶形恶状发到网上去么？我可是有很多粉丝的。” “那我就写十篇你和江左岸的腐文作为报答吧！我在晋江和论坛上的粉丝可不比你少哦。还可以用小月月的号揭露你短小无力二十秒的本质，想象一下大量女性粉丝幻想幻灭的场景吧！” “说这种话不怕进拔舌地狱么？” “这种程度的威胁就想吓倒我？乃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不给力呢！” “你想象中的我又是怎样的呢？” “软绵绵湿漉漉的水生阿米巴原虫。” “真是恶心……” “总之你还不走难道是等我叫几个北航壮汉来爆你菊花么？乃要是想找我的话网上一搜就是了，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为妹子做的必然是废柴死宅一辈子的魔法师。” “诅咒太恶毒了……好吧我败退……何怡羽（复仇之魂）被托萨卡琳（腹黑女仆会长）击杀了。托萨卡琳（腹黑女仆会长）已经无法阻挡了……” 第四卷 第十一章——狼人？ 回到塔岛，何怡羽第一次竟然恍惚间有了一种回到家的感觉，看到尖塔的霎那，他泪流满面。 传说中的热烈欢迎是不存在的，朱龙龙一登岛就不见了，何怡羽还得像个幼儿园老师那样将三个小朋友送回宿舍然后再去找张雯昕。 “居风大哥和霜霜他们赢了耶！” 张雯昕一看到何怡羽就迫不及待地介绍昨日的比赛战况。 “喂喂喂！什么时候又变成‘居风大哥’‘霜霜’这么亲热了？”何怡羽并不是在吃醋，他只是心情不佳，“这两个家伙是我们的敌人！敌人啊！” “不是敌人，是对手。”张雯昕一本正经地说，“而且只是下一场的对手而已。我们不应该把他们当做敌人，那样会降低我们的判断力。” “这种谬论你该不会是从叶居风那听来的吧……”何怡羽不爽地说，“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他们是怎么赢的？” “唔……说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张雯昕试图回忆起战斗的片段，“一班的阵容和之前四中的没什么差别，只不过是把牧小沅换成了凌霜霜而已。然后基本上就是叶居风的个人表演时间了，其他人偶尔放放技能……” “等等，纪刚那边就没什么表示么？” “没有……纪刚似乎有些不在状态……” “嘛……不在状态也正常，这样看来就是凌霜霜和叶居风两个人对上没了纪刚的师大二附，赢得多轻松都不意外。这样一边倒的比赛即便我昨天看了也未必有什么参考价值。” “那就说说你昨天晚上的事吧，小羽……帝大好玩么？” “唔……困死了，我睡一觉去先……” 张雯昕刚一提到“帝大”两个字，何怡羽就落荒而逃。 何怡羽一觉将周六的大好时光睡去大半，不过反正在岛上能做的事也就是虚度光阴罢了。他是被一通电话叫醒的，手机连续响了快十声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手机这么一个东西——自从来到塔岛以来他似乎就和正常人的世界隔绝开了一般，连一通电话都没接到过。 来电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何怡羽皱了皱眉头还是接起来…… “请问何怡羽在么？” “咦，你谁啊？声音怎么感觉很耳熟的样子……”何怡羽觉得自己似乎听过这个声音。 “你是何怡羽么？” “恩……再说一句，似乎马上就能想起来了！” “限你丫三分钟之内立即给我滚到帝大来！” “唔……是托萨卡琳啊……你有何贵干？”何怡羽换上了惫懒的语气。 “干你妹啊！如果你三分钟内不出现在帝大的话，你就可以在性病广告上发现你的照片了。” “喂！没必要这么恶毒吧……到底什么事？喂？喂？” “嘟——嘟——” “靠！”何怡羽挂下电话，为了自己的名声，他只好再跑一趟帝大，见一次那个噩梦般的女仆会长了。 一小时后，帝大。 当何怡羽在康博斯见到女仆会长托萨卡琳的时候，她正在一些写着“尖锐-湿疣一针见效”的小纸片上印某张十分熟悉的照片。 “停！你竟然真的在做这种事情！” “你迟到了57分钟23秒。”托萨卡琳看看手表。 “废话！我在怀柔怎么可能三分钟赶到帝大？” “那是你的问题。”托萨卡琳将印完的小广告放在一边继续印下一张，“说明你对我的找人能力没有信心。” “这和找人能力有啥关系……等等……你是说你找到那个北大的异能者了？” “你自己看。”托萨卡琳将某一台笔记本推到他面前。何怡羽随便浏览了一下，是未名上的两个帖子，一个是寻人贴，大致意思就是说某个大二的女生昨晚失踪了；另一个是所谓的“真相帖”，有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发帖人很激动地说北大里发现了狼的踪迹…… “你那这种扯淡贴给我看是秀下限么？难道你觉得北大有个狼人异能者？” “乃在怀疑我能力么？”托萨卡琳继续印小广告。 “好吧……即便真有狼人神马的，这时间也出现的太巧合了吧！我昨天晚上刚说要找异能者今天就有这个帖子，总觉得似乎是某人在故意搞鬼……” “啧啧啧，怀疑完了我的能力又开始怀疑我的职业道德么？” “你一个女仆会长有神马职业道德？喂！等等……你要去哪？” “印完了当然是要发了，还能去哪？” “你还真发啊……好吧我相信你说的，但是我给你的委托可是让你找到异能者而不是神马的‘脚印’，‘痕迹’啊……如果真的有狼人异能者你也要找到是谁给我看才行啊。” “切……你要求还真高，可是你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什么？” “这个！”托萨卡琳重新调出第一个帖子。 “这个明显就是跑出去跟男人开放了好不好……”何怡羽叹了口气，“最后的结果估计也就是上次那个警察和家长找的不亦乐乎最后没事人一样在寝室出现吧……” “越和你这种人接触就越觉得国家将我们的安全寄托在你们这帮人手上真是不靠谱啊……你就不能仔细的看看那个帖子再说话么？” “唔……我看看……嗯……什么？有血迹？还有惨叫？还有撕扯的衣物？你确定这是狼人不是强奸犯？” “你至少用你的狗眼看看两件事情发生的位置和时间吧……” “如果真的是巧合的话，我还是觉得这两件事情是巧合的几率比我昨晚过来找异能者然后当晚就有狼人异能者绑架小女生而且还留下血迹布料以及叫得全学校都知道这件事大上那么一些……” “唉……跟智障就是没法交流……”女仆会长摇头叹气道，“你没有听过‘两个巧合不可能同时出现’这句话么？” “没有，这是你编的吧……” “如果同时出现了两个巧合，就证明其中一个不是巧合，也就是说，其中一个的两个看起来不相关联的事件实际上是有着某种联系的。” “你能用正常人可以听懂的话说么？”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用残障人士的语言翻译一下：女生被异能者绑架和你来帝大这两个事件不是孤立的，确切地说就是你来帝大调查异能者的这个事件被人知道了，所以他才故意现身给你看！” “咦……这是错觉么？”何怡羽陷入了思考，“听起来竟然合理。” “废话，当然合理！这整件事除了你的智力水平实在低下的令人绝望之外的一切都是合理的。” “我倒是觉得你很反常耶！一直吐槽的这么激烈似乎是不想让我去救那个女孩一样。” “那只能说明你的大脑结构和牲畜类似，失踪的女生是我室友，我愈发的觉得将希望寄托在你这种蠢货身上实在是一种错误。” 何怡羽本来确实有打算在帝大调查一番的，结果来自方学津的一通电话又把他叫回了塔岛。 “我听到朱龙龙的汇报了，你昨晚做的不错。”当何怡羽回到塔岛和方学津见面的时候，对方嘉许地笑着说。 “朱龙龙果然是派来监视我的啊……” “不能这么说，应该是协助才对。”方学津已经习惯了何怡羽的说话方式，所以也不以为意， “然后听说你刚才又去帝大了？有什么进展么？” “你的眼线还真是无孔不入啊……锦衣卫也不过如此了吧……” “过奖过奖……只是有人恰好看到了而已……” 何怡羽没空跟他在“恰好”这两个字的概念上扯淡，他又不是什么天真无知真的把这个塔岛学园当成“霍格沃茨”或者世外桃源的初中生，被监视本来就是上面建这个地方的目的。他猜想如果自己不是上了地铁去帝大而是打辆车去别的地方的话估计走不出一公里自己的手机就会响起来了。 “那么正好你先帮我把路费报了。” “当然……你出去调查的一切费用都是我们承担的。” “这还差不多，我跟某个号称高校第一异能者粉丝团的团长接上了头，她今天打电话来说有可能发现了一个帝大的异能者。” “哦？真的吗？你确认了吗？” “刚要确认就被你一个电话叫回来了。”何怡羽假装不悦地说，他突然觉得还是不要把女仆会长的怀疑告诉方学津比较好，“也许是狼人，因为有人在帝大论坛发帖说发现了狼的痕迹，但是其他线索还未明。” “哦！你做的很好，何怡羽同学。”何怡羽总觉得方学津的语气有些奇怪，于是他准备在本子上也给对方记上一笔了——尤其是女仆会长也提到了倒塔学园里可能有内奸之后。 “对了……话说回来……”何怡羽提出了一个心中憋了许久的疑问，“你为什么让我在轮空的时候去调查？难道说下周轮到二班轮空就是他们去么？你是不是给叶居风和纪刚他们也交给了同样的任务？” “哈哈哈！这怎么可能？他们自然还有别的任务……” ———————————— 废柴作者：不好意思大家久等了，回国20天现在回来了，之后会恢复正常的更新速度。 第四卷 第十二章——监狱 何怡羽终于知道自己又被人摆了一道，但是话说回来这也是他自找的——他本来就不该相信方学津或者说是上头的人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他这样的异类。无论怎么说，叶居风、方艺、纪刚甚至朱龙龙才是他们的心腹，他们才是真正的“任务”的执行者。至于他何怡羽，无论是所谓的“班长”也好，去帝大的“任务”也好，只不过是为了照顾他这个不在计划之中的黑马人气第一所使用的小伎俩而已。 “真蠢……早该想到的……哪有什么写着‘帝大’的字条？会留下这么明显证据的人怎么可能不留下其他的线索？所谓的调查什么的大概根本就是个安抚人心的幌子罢了。”想到这里何怡羽就更不爽了，“而且，即便是这种事情你丫竟然都要找个人来监视我。” 带着愤懑不平，何怡羽开始陷入阴谋论的怪圈，觉得包括女仆会长都是方学津的人，什么帝大的狼人之类的也是他故意搞出来吸引他注意力的东西。一想到这些何怡羽就动力全无，直接回宿舍上床睡觉了。 —————————— 第二天早上，把何怡羽叫醒的又是女仆会长托萨卡琳。 “又什么事啊，一点也不萌的毒舌会长大人。”何怡羽心情不好语气自然也不善。 “蠢材果然是反应迟钝的草履虫，跟你说一句多余的话都会自降智商，自己上网看去吧……嘟——嘟——” 何怡羽只能一边咒骂着一边打开电脑，随便点开一个门户新闻网站，醒目的首页上的新闻标题映入眼帘。 “这……不可能……” 那条新闻的标题，赫然是“清华大学一男生意外身亡，疑为遭受野兽袭击”。 由于思维定势，何怡羽的第一反应还是方学津的把戏，但是仔细想想为了自己闹出人命来似乎有些太过了。脑子里正一片混乱的时候，房间外有人敲门…… “进来。” 来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是正太刘星。 “何……呃……班长大人……方校长让你过去一趟。” 何怡羽匆匆穿好衣服走出宿舍向高塔走去，一路上在心里试图理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首先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的确有这么一个狼人异能者，或者有人出于某种目的假扮一个狼人异能者似乎毫无疑问了。 那么据他自己之前的推断，如果方学津让他去帝大调查只不过是为了安抚他随便编的人物而已，那么这次调查竟然真的调查到了一个异能者，而且还引出了一次绑架事件和一次杀人事件就太奇怪了。所以仔细想想女仆会长所说的话反而非常靠谱——对方似乎是知道了自己的调查计划，才特意先绑架再杀人。 但是这样一来反而更奇怪了——首先对方知道他要去调查，这个很有可能是内奸所为，女仆会长和方学津都说过了类似的问题。可是他要去调查这件事，上面有多少人知道他不清楚，但是除此之外，知道的人就只有他身边八中的那几个由于各种不靠谱理由拒绝了他的人，何怡羽宁死也不愿意相信内奸在这些人之中。 第二就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千方百计非要把他卷进这件事。如果对方的目的只是绑架杀人的话，明显可以在任何时间进行，没有必要非等到他调查到的时候再做这种事。这种行为似乎除了把他给卷入其中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意义了…… “等等……把我卷入其中？” 何怡羽突然有了种极度不详的预感…… 几分钟后，他推门走进校长室，发现方学津比昨天见到的时候疲惫了许多。 “小羽，你来啦……”他试图和蔼地笑，但是很明显只是强装，“你大概听说了清华的事情了吧……” 何怡羽点点头，虽然实际上没有这样的主观愿望，但是一句令他说完就会后悔的话还是脱口而出， “嘛……于是你们开始怀疑我了？” “绝对没有！”方学津大声说，“我个人绝对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何怡羽知道大事不妙了…… “但是这个事情实在太巧合了，上面难免有些人会这么想，就算我跟他们怎么解释都没有，你想想，毕竟我刚把你派到帝大，就出了这种事……” “所以你得把我关起来是吗？” “不不！我是相信你的，我觉得一定是你在帝大的调查中找到了关于那个‘狼人’异能者的某些决定性的证据，才导致他不得不出来做这些事情。我跟他们争取了很久，他们决定现在先不采取任何措施，再观望一下事态的发展……” “好吧，那么我猜猜……从现在开始我不能离岛了？” “呃……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我觉得你最好暂时呆在岛上。但是反正只有一天不是吗？明天开始就又开学了，说不定在下个周末之前我们就能证明你的清白了。” “如果我现在跟你说我是被人嫁祸的显然没有任何效果对吧！” “我说了，我是相信你的，可是你对我解释没有用……”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出岛就是了。”何怡羽不耐烦地打断了方学津的话，心中对这个老头最后一点好感也荡然无存，因为他知道这个貌似和蔼可亲的老人嘴里说的没一句是实话。 —————————— 走出校长室，走出高塔下的礼堂，他走到岛的边缘，眺望一望无际的大湖的湖面，心中幻想着远处的帝都现在的样子…… 自从上岛以来，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切地感受到—— 这座岛，就是一个监狱。 身后，一阵风吹来，带来了熟悉的烟味…… “你是来监视我的么？” “你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因为他们给我的任务就是这样的，虽然我个人实际上没什么执行的心情。” 方艺走到了他的身旁，淡然地如他一般地远望着湖面，依旧是一身黑色皮装的妖艳打扮。何怡羽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八中篮球馆见到的那个一身职业女装的方艺，突然间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看看这个。” 方艺从兜里掏出iPhone，点开一个网页交给他。 “这……是我的粉丝站？” “是。” 何怡羽随意浏览了一下，没看出什么端倪。 “重点是今天的点击量。” “5万多一点，怎么了？” “平时在这个时间这个数字都在20万上下的。”方艺干笑了一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何怡羽摇摇头。 “这意味着上面已经在冷处理你了，不再炒作，不再放和你有关的新闻和广告……” “也就是说，他们真的怀疑这件事是我做的？就因为我正好在做调查？” “不是，这和怀疑什么的根本无关。”方艺吸了口烟， “只是你现在还没有搞明白上面那些人的行事方式——他们不喜欢异类，也不喜欢意外。而你就是一个异类，你以黑马姿态横空出世也是一个意外。他们喜欢所有一切都在自己控制之中的感觉，而你让他们感觉不爽。当然，当事情都顺风顺水的时候，当有一个能力足够强大不管发生什么变故都可以说‘一切都在我控制之中’的人领导这个计划的时候，你的存在还可以被容忍。但是可惜的是时代已经变了，现在你在异能者人气排行榜上第一的位置，在他们看来就好像是厕所白色瓷砖地面上的一坨屎一样刺眼，时刻提醒着他们这里还有一个家伙不在他们的控制之中。” “你有必要一定要用这种比喻么……” “总之，怀疑你只是一个借口，他们总归是要把你从那个位置搞掉，你要知道，他们能把你捧起来，就能把你摔下去。对于大众而言，他们记住你很快，忘记你也同样快。” 突然，方艺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何怡羽，用一种异常严肃的语气对他说， “其实，你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成功是个意外吧。你自己也知道以你的条件，本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异能者中成为人气之王的吧。你想想，其实回归你本来的角色也没有什么不好啊！不用去卷入这些乱七八糟的斗争，不用去管什么狼人或者血魔的事情，只要专心在岛上过着和张雯昕的二人世界不是很好么？不用当班长，不用在各个方面都承担重责，也不用做什么事情都暴露在媒体和粉丝的目光之下……” “打住……”何怡羽皱起了眉头，“这些话是方学津让你说的？” “是。”方艺转过头，不看何怡羽又自顾自地抽起烟来，“他让我用长辈的姿态说这些话‘开导’你一下。” 她语带讥讽地说。 “好吧……看来这不是你的真实想法。” “我可没说过。”方艺冷笑一声，“我倒是觉得这对你这种废柴异能者来说也没什么不好，除非你压根就没这么想过。” “好吧，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考虑到我们两个人能力和智力上的巨大差距，我不认为我的做法会对你有任何参考价值。” “……” 方艺把手中的烟头弹进湖面。 “但是如果换做我的话，刚才在校长室里，我只会对方学津说一句话。” “什么话？” 方艺伸出了右手中指： “去-你-妈-的。” 第四卷 第十三章——决定 “何怡羽同学。” 古文与古诗词鉴赏课的美女老师又在叫何怡羽的名字了。 可惜没有任何人回应。 “何怡羽同学！” 她提高了音量，又叫了一次。讲台之下，张雯昕捅了捅熟睡中的何怡羽。 “咦……这么早下课了么？” 美女老师的秀眉因为生气而纠结起来： “何怡羽同学，下课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何怡羽歪了歪头，趴在桌上继续睡觉…… 下课之后，何怡羽应邀来到美女老师的办公室。很多学生故意在课上捣乱想要进这间办公室而不可得，而何怡羽算是受到了特别优待。 “……嘛，不就是睡觉么……我以前经常做啊！” “何怡羽同学！注意你是一个班长，你应该给同学起榜样作用才对！” 美女老师生气地叉着腰。 “班长神马的又不是我想当的好不好，有意见的话你去找方学津反应啊！再说，睡觉是因为你讲课无聊嘛！声音柔柔弱弱讲神马‘之乎者也’之类的天书的根本就是催眠曲，你要是上课的时候多做点你现在这样叉腰挤胸的卖萌动作大家都不会睡觉的啊！然后如果你穿一件低胸的衣服每次学生回答问题的时候都弯下腰的话效果会更好哦！” “你……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美女老师的脸因为羞愤而红起来。 “嘛……我说的是事实而已，我倒是想问你现在在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何怡羽冷笑着说，“别人想进都进不来这个办公室，你竟然就这样的主动邀请我进来和你同处一室，还摆出这种卖肉的pose，那么下一步是不是该要色诱了呢？当然实际上我是不会介意的，来自不知道哪方势力的美丽女间谍小姐！” “呜……” 美女老师捂着脸哭着冲出了房间。 “呃……难道猜错了么？哼哼！虽然你戏演得很好但是我还是不会上当的！”何怡羽在笔记本上在“美女老师”四个字上（他连老师的名字都还不知道）中重重地画了一个圈。 —————————— “小羽，听说你把胡老师气哭了？” “嘛……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何怡羽澄清道，“再说，是她主动把我叫到她办公室里应该算是她接受不了色诱未遂的现实导致的真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哈哈哈！” “你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张雯昕这次有点生气了，“从昨天开始你就怪怪的，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到底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什么事也没有是你想多了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小鸟也在歌唱塔岛是多么的美丽啊哈哈哈哈！” 张雯昕看了看阴沉沉似乎要下雪的天色，很紧张地把手按在何怡羽的额头上： “你发烧了么？” “这么热的天怎么会发烧呢雯昕啊你又在开玩笑了我去海边看日出了我们明天见。” 何怡羽说完自顾自地走开了，留下了一头雾水的张雯昕。 —————————— 下午的军事理论课何怡羽压根就没有出现，异能训练课也一样。只不过没有出现的不只何怡羽一个，还有方学津。于是异能训练课根本就训练不起来，所有的人都在谈论着两个人没有出现的原因——实际上虽然岛上已经尽量封锁消息了，但是现代网络很发达而且流言传得比什么都快——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就在昨晚，狼人事件又出现了新的受害者，或者说，是旧的受害者被确认死亡：就在昨晚，有人在人民大学发现了北大被绑架女孩的死状恐怖的尸体。狼人事件正是从一个怀疑是异能者所谓的普通案件，上升为一个威胁到全体市民生命安全的恐怖连环杀人事件。所以岛上的异能者也都纷纷开始担忧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同时也担忧自己接下来将要何去何从。 实际上，方学津此刻的确忙得焦头烂额，同样忙得焦头烂额的还有侯国。这才是异能者到现在为止面临的最大危机，相比而言，之前的那个全明星赛由于堵车取消的事件根本不值得一提。对于方学津而言他承受的来自上面的压力很大，因为国家投入了这么多资金和资源就是为了让异能者处理这样的事件。可是方学津知道他手下的人能拿得出手的实际上也就只有叶居风、方艺、纪刚和朱龙龙四个，其中有一个要在城南关着几个“挂了”的异能者的秘密基地值班，一个要监视何怡羽，剩下的任何两人就是对上狼人都未必有把握能完胜，更何况现在连一根狼毛还没有找到？ 而另一边，侯国的表现虽然还不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但是也已经相差不远了。虽然说贺卿的成功让他明白和以前的官员一样只靠“堵”的方法是控制不了舆论的，可是他的思维却完全跟不上大众的思维，更别说永远站在别人前面了。作为顾问，贺卿自然是微笑着一言不发，无论是侯国还是方学津都拉不下脸来问他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但是他们也知道如果再这么下去整个异能者计划就将万劫不复。 终于，方学津忍不住了，换上那种招牌式的笑容，他走向贺卿： “小贺啊……现在的情况你已经看到了，如果……” 贺卿冷笑着看了一旁的侯国一眼： “一切交给我，否则我无能为力。” 何怡羽打通了女仆会长托萨卡琳的电话。 “有屁快放。” 话筒对面传来冷冷的声音，代表对方心情不佳。 “我需要你帮忙。” “没空！嘟——嘟——” 何怡羽强忍住摔手机的冲动，按下了重播键： “拜托……” “错误答案。嘟——嘟——” 何怡羽再次按下重播键，想了一下，对话筒说： “帮我调查狼人的身份。” 对面沉默了片刻…… “等我电话。” —————————— 周一的晚上，塔岛是在一片愁云惨雾中度过的。何怡羽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去调查的事，除了身边的几个人，应该没人知道了。但是，既然这不是什么秘密行动，何怡羽不知道方学津究竟有没有向其他的人保密。所以说所有的老师和塔岛上的员工都不能信任，而除此之外，虽然他很不愿意相信，但是他身边的那些自己告知了那晚行动的人也无法信任了。而除此之外的异能者——叶居风、凌霜霜、或者是黄小桦宁灵他们……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信任谁，而另外一些他宁可不去考虑。 所以，他必须独自一个人在塔岛上找出那个内奸……他知道这是个很困难的任务，但是他现在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只不过找出了内奸之后他能做些什么，他现在还没有想法。 —————————— 一夜过去，第二天早上，事态进一步升级。 这边，方学津这边的异能者没有进行任何动作；而另外一边，在高校也没有新的命案发生。 但这两者加起来，却正好成了事态升级的*—— 因为在另一边，帝都的武警和附近军区的军队都出动了，将北京市所有的高校层层包围，而也正是这才促成了帝都这一夜平安无事。这多少说明了异能者实际上也不是神，没有可能在荷枪实弹的军队和警察面前占到便宜…… 但从另一个角度，也令人不仅开始疑问—— 即便这个时候塔岛的异能者还不出动，他们在等什么？ 从一开始异能者的最大卖点就是平民偶像，这个时候却只能用“无可奉告”这种借口来搪塞；从谜团事件的时候异能者就说要保护帝都，可是到了这种时候却用各种理由自己缩在自己的小岛上；从一开始异能者就说要与邪恶的异能者作战，但是当邪恶的异能者出现的时候，连身为平常人的军队都出动了，异能者还在做缩头乌龟…… 这是所有人都无法容忍的，尤其是那些一直喜爱异能者的狂热粉丝们。 周二的清早由一个极度偶然却又无法避免的事件拉开了序幕—— 三十几个愤怒的粉丝划着十几艘小船试图登上塔岛，由于塔岛的防卫实际上的目的一直都是防止有人出去，而不是防止外人登岛，所以这些在生活中通常都是死宅或者90后的平凡粉丝们竟然真的登岛成功了…… 接下来，作为狂热粉丝，他们每个人对于塔岛的地图甚至比异能者们还熟悉，所以他们就直接冲向了异能者们的宿舍，一路上竟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大约是因为方学津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的原因吧。 总之，何怡羽，以及其他的一些异能者，是直接从床上被这些粉丝拉起来的，而过不多久，毫无政治-斗争经验而且不明真相天真善良的异能者们就已经和粉丝们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为什么我们不出去？我们也不知道啊！我们想出去打狼人，是方校长不让我们出去的！” —————————— 叶居风早在粉丝们冲进宿舍楼的第一时刻就传送到了总指挥室： “方校长，我们必须有所动作了。” “你带队，选十个你觉得有能力也有经验的异能者去吧。” 方学津点点头，这个结果看来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一旁的贺卿轻蔑地笑了一声。 “你有什么更好的提议吗？”方学津放下身段问道。 “你的这种行为用杯水车薪和鼠目寸光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贺卿憋了太久，说话中自然带着不小的火气，事实上既然他已经被绑在了异能者这条船上，虽然不情愿，但是到了这种时刻也不得不站出来了。 “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当然是全派出去！” “不行！”方学津立即反驳，“很多异能者还没有那种能力，尤其是那些没参加过异能大赛的初中生……” “那就把他们留下，剩下的全派出去，外面的人等着看着的就是这个。” “可是我们承受不起失败了，他们中的有些人实力并不强，万一被狼人杀死了，对于异能者声望的打击……” “你是因为在官僚机构里呆太久了才看不清其中的利益关系。”贺卿反唇相讥，“我们接受不了的不是失败，是不作为！你能保证叶居风带出去十个人就一定能找到狼人干掉他么？那个时候如果你失败了，才是真正的失败者，因为所有人都会质疑你为什么只派出十个人。如果我们把异能者全派出去，无论是胜利还是失败，我们都已经没有可以指责的地方了。” “你这是在推卸责任。”一旁的侯国终于开口了，“你把你自己身上的责任推到异能者身上，然后完全不顾他们的生命安危。” “那本来就是他们的责任！他们享受这塔岛上的一切和关注度带来的声望的时候就应该在准备着这一天了！”贺卿咆哮着，“你们还不知道我们的对手有多么可怕——我们把异能者抬到了和他们能力所不相匹配的地位上，所以他们就用这一点来攻击我们。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相信我们的那些异能者的能力，是我们唯一的办法！” 方学津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 “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贺卿问。 “何怡羽不能去。” “何怡羽必须去！” 第四卷 第十四章——手枪 “我才不去！” 何怡羽一口回绝了叶居风提出的方学津的要求，以至于对方一时间没想出该怎么应对这个答案。 “你这种表情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有不满？” “嗯……我还好，但是我知道方学津会很不满。” “我管他去死！我都说明白了你还不走难道是想跟我PK一场么？” “个人是乐意之至，但是现在时机不对，等我解决了狼人再约时间吧！” “切！打不过就直说，找这种借口……真是不诚实！” 叶居风没有和何怡羽斗嘴的嗜好，于是淡淡微笑之后就走了。 接下来来游说他的是张雯昕： “小羽，你真的不去吗？” “嘛……我为啥要去？” “可是这是任务啊！” “咱好歹也是传说中的人物了神马跑腿任务都接多掉价。” “呃……可是这样终归不好吧！而且这也不是跑腿任务啊！” “是啊是很危险的人物呢所以雯昕你也不要去了留下来陪我在夕阳中钓鱼多好。” “……小羽你最近总说奇怪的话呢……” “没有啊我一直都这样说话的说。” “算了，你不舒服的话就在这里好好休息算了，我要走了。” “喂脑补请自重啊我可没有身体不舒服神马的我只不过是不想去而已所以你也留下来陪我好了。” “不行的啦小羽！你不要一直拉着我的手，我要生气了啊！” “嘛帝都有什么好去的全是汽车尾气出门一趟路上就要堵两个小时陪我在岛上玩吧！” “小羽我真是搞不懂你到底怎么了，这一点也不像你！”张雯昕秀眉一蹙，“外面有个狼人在杀人，你怎么能只想着自己在岛上玩呢？” 说罢她使劲甩开了何怡羽的手转身离去。 “等等！雯昕！” 张雯昕欣喜地转过头： “你改变主意了吗？” “你注意安全，别单独行动，别逞英雄……”何怡羽一反之前古怪的语气，无比严肃地说。 “讨厌死了！我是异能者又不是手无寸铁的小红帽！”张雯昕大失所望地跑开了。 —————————— “太阳当头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我要炸学校，谁也不知道……” 岛上，在这种时候还能哼着歌一蹦一跳地去上学的大概只有刘星了。 语文课上，肥胖的屈主任努力地想要认真讲课，但是面对空荡荡的教师中睡觉的何怡羽，在课桌上支着语文书在书后明显地在做着什么手工的刘星，在教室最后两个人根本就是在含情默默地对视的黄小桦和宁灵，他终于忍不住了。 “下课！”他如是宣布。 本来似乎还在熟睡的何怡羽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向教室外冲去。 “你给我回来！”屈主任一个飞扑将何怡羽抓了回来， “我们得好好谈谈！你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原来最多只是不爱上课而已，现在怎么开始明目张胆的和领导对着干了？你这样是不对的，你要知道老师和领导都是你的长辈，他们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你好，你跟我们作对是没有出路的，是必将失败的，是主动自绝于人民群众的。所以你应该马上终止对抗，向老师和领导作出深刻的检讨，然后主动要求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这才是一个成熟异能者应有的表现。其实呢，我已经说过了，我是班主任，而且，也是方校长特意派来帮助你工作的。你要是有意见可以跟我提嘛！我也会尽全力帮助你的。我知道你怀疑教师队伍中出了奸细，但是你完全没必要用这种对抗的方式来寻找嘛！我也可以给你提供线索……喂！等等！你要去哪？回来听我说完！” 何怡羽摆脱了屈主任的聒噪之后，其实一点上课的打算都没有，但是扫了一眼课表，突然发现下一节课是“科技实践”，于是他立即想起了那个叫金峰的有趣科学怪人，于是他决定还是去拜访一下他。 “喂！金组长的研究进行到重要关头，谁都不能进去的！”一个穿着白大褂模样的人挡在何怡羽前面关上了实验室的大门。 “真无聊……”何怡羽发动了移形换位，于是那个人被锁在了自己的实验室外面，而何怡羽哼着歌闯进了实验室最里面的房间。 房间里，神情憔悴的金峰看了一眼来访者，露出了笑容： “你来的正好，试一试刚刚研发完成的‘速度之靴’，虽然加速性能降到了原来的一半，但总算是可以量产了……” “切……效果才一半啊，这么丢脸的事情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这次金峰显然是已经累得连无地自容的力气都没有了： “随你怎么说吧……除非你让政府继续拨款加人加钱，否则我实在是不能做出比这个更好的了……” “你们的水准也不过如此嘛，上次还大放神马全国第一之类的厥词，现在就成了没人没钱了么。”何怡羽毫不留情地吐槽，“总之，是在我的鞭策之下你才做出这种东西的，那么送给我一双没什么问题吧，我最近可是要跑很多路的，你要知道帝都的交通状况……” “实际上有问题。”金峰为难地说，“虽然说可以量产，但是事实上现在还没有投入生产，所以我们还需要这一双来做样本……” “做出来的鞋子竟然还不能穿，要你们何用！” “你听我说完……”金峰摆摆手，“但是既然决定批量生产这个，之前的那个样品就没有用了，所以给你也没关系。” “那种残次品的样品有什么用啊！咦……等等，你是说速度比这个快一倍的那个初号机？” “是。”说完金峰从储物柜里拿了一双形状诡异的鞋子交给何怡羽，何怡羽看了看还有些忐忑不定，总觉得不靠谱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样子…… “对了，话说你几天没离开实验室了？” “整整一周了。” “那你也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咯？” “咦？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什么也没有！” 何怡羽穿上鞋子就跑，然后直接撞穿了实验室的墙…… —————————— 整个中午，何怡羽在中央公园里练习着速度之靴的使用，他觉得现在自己的跑步速度已经轻松超越博尔特了。本来异能者的身体素质就已经比正常人强，加上速度之靴之后，何怡羽觉得地心引力似乎突然变小了，他感觉自己就像在月球上一样，随便一蹬地就能跳出好远。但是这样的话对于位置感觉的精细程度一下就差了很多——如果他向跑到一棵树前停下，那么结果一定是重重的撞上去，还好beta版的速度之靴还提供了关闭的功能。 下午是射击训练，这一次三班唯一剩下的四个人都没有缺席，因为人少就意味着每个人能打更久的手枪。一旁的那个冯京的教官倒是还一丝不苟地给每个人训练着，纠正着动作。 并不是每个异能者在射击上都有天赋，刘星看着手中的手枪很想把他变成一个炸弹，而虽然黄小桦做的还是中规中矩，但是宁灵则对射击完全不在行，每次开了枪之后都下意识地想要去捂耳朵。 但是何怡羽却越打越来劲，连续十个十环之后就连冯京也有些动容了： “你跟我来，其他人下课。” 然后，冯京就把何怡羽带到了一个新的靶场，这里就像是真正的电视上和游戏里见到的特种部队训练的地方一样。有各种布景和障碍物，然后画着不同形象的敌人会从各个障碍物后面突然出现。何怡羽打得更来劲了，只是稍稍地适应了一下，何怡羽就可以如同未卜先知一样在第一时间准确的将所有纸板敌人爆头了。 打靶之余何怡羽还有心情去欣赏一下冯京脸上败犬一般的表情，他心想对方一定是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种人叫做天才。 一次完整地训练打完，何怡羽竟然打出了一种CS的感觉。而当他放下枪的时候，他发现冯京已经不在了—— 空荡荡的训练室里只剩下他…… 和手枪。 第四卷 第十五章——内奸 入夜。 塔岛上笼罩着一种叫做阴森的气氛，本来活跃着近50个异能者的塔岛现在只剩下了小猫小狗两三只再加上何怡羽，以及岛外比平时多了近一倍的警卫。据说是为了保护剩下的异能者不再让外人登岛，但是何怡羽还是知道这些人是为了谁而来的。 他的手里攥着手机一刻也不敢放松，派出去的异能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消息传来，电视上没有相关后续报道，网上也众说纷纭，何怡羽一看就知道这仍旧不是贺卿的手笔。以他的性格，对于这种毫无消息的情况通常都会抱最乐观的态度，因此他猜想大约是那边暂时还没有任何进展。因为三十个异能者对一个怎么说应该也不会失败才对，最坏的情况也是找不到。 而另一边托萨卡琳那里还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何怡羽在焦虑中等待了整晚，终于由于体力不支在床上一边为其他的异能者忧虑着一边进入了梦乡，直到夜里不知几点奇怪的响动将他从床上吵醒。如同老鼠一般的声音在宿舍楼里响动不止，何怡羽一开始还以为是有人做恶梦了，但是不一会就听到楼梯上响起脚步声…… 他穿好衣服，在黑暗中也蹑手蹑脚地往外走去，在走下第一层的时候看到一个蹑手蹑脚的瘦小身影正打开门。 心情不佳的何怡羽直接一个恐惧丢过去： “谁！” 他大喝一声。 瘦弱的身影直接被吓得软倒在地，何怡羽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把他从地上揪起来，赫然发现竟然是刘星，正在把什么东西拼命地往身后藏…… “不是吧！内奸是你？”何怡羽嘴张得大大的，如果他心中有个最有可能是内奸的排行榜的话，刘星一定是最后一位。 “班长大人你在说什么……我，我只是睡不着想去透透气而已。”刘星辩解道。 “透你妹的气啊！现在半夜两点好不好，屋外零下5度，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玩意，用来帮你透气的么？” “啊……这个只是……玩具……” “玩具？”何怡羽把灯打开，借助灯光看到那东西确实很像玩具，但是他猛然想起了刘星的能力， “炸弹？你上午上课的时候就一直在做这个吧！难道说你那歌不是唱着玩的是真要炸学校？” “才不是……我只是去透气！” “你跟我一起去方学津那里透气吧！”何怡羽抢过了炸弹远远地丢了出去，然后拽着无力地挣扎着的刘星走出了宿舍楼就要去举报。 “呜……我不想炸学校啊！只是有个老师跟我说想要看看我做的炸弹而已……” “半夜两点？你就胡扯吧！”何怡羽的眼前一亮，厉声喝道“不过你说的那个老师是谁啊？随便瞎编个名字我可是会一眼看穿的！” 刘星正要说些什么，身后一个粗糙低沉的男声说话了： “是我。” 何怡羽做难以置信状转过头，他认识那个人…… “冯京教官？你是内奸？！” “他们只是请我来当教官，我可从来没说过我和他们是一路人。”冯京面瘫般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善意笑容，“我想这个对于你来说也许不太容易理解，但是你只需要知道，方学津他们实际上只是在利用你们，我们才是真正站在你们这一边的。” “‘我们’？‘我们’是谁？” “一个能把你们这些异能者在沦为政府爪牙之前解救出来的组织。”冯京说。 “听起来不靠谱啊……”何怡羽吐槽。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们的能量的。”冯京故作神秘的一笑，“例如，我们可以送你出岛。” “切，想要出岛我昨天早上就出去了。” “我们还可以帮你摆脱方学津的监视。”冯京说，“我已经观察了你整整三天，我知道你也对方学津和上面对你的怀疑很不满吧！有用的时候就把你捧起来，没用了之后就像垃圾一般丢到一边……不！连垃圾都不如，垃圾至少还有自由，而他们连你的人身自由都限制，我看的出来你也很不爽……” “你是自由的异能者，你对任何人都没有义务，你完全不用听他们的话，做他们的工具。加入我们，我保证你之前所受到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何怡羽沉思着，对方说的的确有道理，而且这也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些道理了。如果说面对血魔的时候他意气风发还可以一口回绝，那么现在他的确有加入对方的理由…… “听起来似乎好处都让我占全了啊……你们就没点什么条件么？” “当然没有！只要你们离开这里，不再听从方学津和政府的任何命令成为一个自由的异能者就可以了。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解放你们这些异能者啊！” “你又说要我加入你们，又说我是自由的，这自相矛盾啊……”何怡羽的笑容突然换成了冷笑，“还有，一遍说着什么自由、解放，一遍骗刘星做出炸弹要炸学校，这种做法和恐怖分子也没有什么区别嘛……” “那又如何？”迟钝的冯京还没有听出何怡羽的弦外之音，“为了达到正义的目的一切手段都是正义的，如果你没有对他们不满，那么你又为什么要与他们对抗，为什么要拿那把手枪？” 何怡羽从腰间拔出手枪指着冯京的头： “当然是为了找到你了，白痴！” 冯京愣住了。 “嘛……这么轻而易举就上当了，不管你后面的主子是谁，找你这种人当内奸还真是失策啊……”何怡羽走上前缴了冯京的械，“我就在想既然不管内奸是谁，计划是分化异能者的话，如果我流露出那么一点不服管教的意思，那么估计你们马上就会找上门来。果不其然才过了三天你就坐不住了，想想真是令人失望。” “你是说……那些都是你装出来的？” “不完全是但是也差不多。”何怡羽将冯京的双手按在脑后，“不过你们要炸学校这种事情倒是有些令我意外，实在想不出意义何在，不会是你本人的计划吧……” 冯京突然笑起来： “以你的智商当然想不通，实际上，对于你会不会加入，我们也是做了两手准备的……” “两手准备？”何怡羽愣神的霎那，冯京突然闪身跳到一边，然后何怡羽就看到一个黑色的火球越飞越近…… “轰！” 他被轰飞了出去。 “我就说这个家伙是不可能加入我们的，他也是他们的走狗。” 何怡羽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在夜色之下花了很长时间才辨认出那个黑乎乎的身影…… “庞天泽……你不是去了……唔……是分身！我竟然没想到，真可恶！” “没必要自责，何怡羽。”变身之后的庞天泽浑身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完全就是反派大boss的样子，“以你的智商猜不到也很正常……” “猜不到你一脸！”何怡羽猛然从地上暴起，甩手扔出蓝色光球，“想想你第一节课和冯京眉来眼去就猜到了！” 魔法箭打在庞天泽身上，如同泥牛入海，何怡羽也没在乎，趁着这个机会打开了速度之靴的开关。 “猜到了打不过又有什么用？”庞天泽冷笑着，“我说过了，我的实力早就超出了你们的想象范围，在你们还在努力地释放技能的时候，我已经掌握了力量的根源！” 黑色的火焰在他手中升腾…… 何怡羽却已经一大步跨出10米直接冲到了他面前，拳头穿过他手中的火焰，狠狠地砸在了庞天泽的脸上： “你说的力量根源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 庞天泽似乎也没有料到这一拳带来的力量，连身体都没稳住，直直地横飞了出去…… “太不给力了！” 何怡羽拍拍双手，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应该说是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当年对师大二附的时候庞天泽还是师大二附的明星队员，说是西城区实力最强之一，可是现在竟然这么不堪一击。 “难道我已经变得这么强了么？” “还没结束！” 庞天泽的怒吼怎么看都像是垂死的挣扎，即便他狠狠地一锤地面之后分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分身，何怡羽都一点也不觉得恐惧。尤其是他怒吼一声放出恐惧之后，他发现庞天泽和他的分身同时在惊惧之中退了一步…… “这不可能……”庞天泽咬着牙，“萧若寒也就罢了……为什么连你也……” “萧若寒算毛！”本来何怡羽看着这个幻想和现实落差太大的可怜家伙已经不忍心再打了，可是听到这句话实在是忍无可忍，冲上去又补了一拳，庞天泽的身体直接变成了空气——何怡羽打的是幻象。 庞天泽怒气值MAX！ 庞天泽进入了狂暴状态！ 庞天泽放出了超级大火球！ 何怡羽一蹬地蹿出了两米，轻松闪过了火球。然后又一蹬地，重新蹿回原处站在庞天泽面前： “我不想打击你可是你对力量的新理解我真的没看到啊……”他一脸诚恳地说，“你的攻击方式似乎和之前没什么变化。” 庞天泽双目赤红，可是面对着这个他从前认为和自己根本不在一个等级的“弱小”异能者，他竟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我叫什么名字？” 庞天泽从喉咙深处挤出这几个字。 “咦……一拳打失忆了么……” “我叫什么名字？！”庞天泽再吼。 何怡羽举起右手在他面前晃晃： “你叫庞天泽，记起什么了么？” 庞天泽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何怡羽的心中一沉—— 面前这个人似乎真的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庞天泽的身体上的黑色火焰猛然暴涨起来，双脚离地浮在了一米高的空中： “不！我叫灵魂守卫！” 第四卷 第十六章——灵魂守卫 从对方喊出那句话的时候开始何怡羽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了，因为同样的事情在自己身上也发生过一次—— 庞天泽体内的“灵魂守卫”的灵魂掌控了身体，如果再给何怡羽一次机会以及一些思考的时间，他会记起来自己体内复仇之魂的灵魂觉醒的时候也是某种类似的感到受了屈辱的情况，所以他断然不会也用这种侮辱的方式战胜对方…… 只是现在已经晚了，原本轻松地一场一边倒的战斗从现在开始形势逆转。虽然对方还没有发起进攻，但见识过自己灵魂觉醒之后强大威力的何怡羽还没动手心下已经怯了三分。 马上，庞天泽，或者说是灵魂守卫，就向何怡羽证明了他的担忧是合情合理的。在他还时刻准备着闪避对方火球的时候，自己已经落入了对手的圈套之中，而当他回过神来，发现黑暗已经遮蔽了自己的天空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 “灵魂汲取……” 何怡羽打开速度之靴的加速，按照DotA里的习惯，他的第一反应是逃出对方灵魂汲取的范围，但这显然是他思维定势了。无论他怎么跑，都跑不出笼罩在他灵魂之上的乌云，反而是他觉得自己的力量在一点点的流失，双腿似乎也在渐渐失去控制…… 接下来他才想到另外一个打断灵魂汲取的方法，但是他不知道目标所在。他试图将自己的形态放平，然后用心去感觉对手的位置何在，然后向那个地方放出魔法箭，只不过即便是他自己也知道这么做命中的概率大概也就是万分之一。 面对对手无能无力的一方从庞天泽突然变成了自己，何怡羽却并不觉得奇怪，在内心深处他甚至觉得理应如此，因为他深知灵魂觉醒的异能者的可怕…… “该死！我不能这样，这样就和放弃没有区别了！” 何怡羽试图重新鼓起勇气，但是他可不是什么想要变强就可以爆发小宇宙的英雄—— 他是复仇之魂，他需要一个复仇的念头，可是现在发生的事情无关复仇…… “难道我就这样因为这种扯淡的方式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干掉么？”何怡羽自问自答， “当然不会！用用你的脑子！如果你真的开了速度之靴初号机的加速功能跑了这么久，你现在已经在湖里游泳了！” “那为什么我现在没在湖里游泳呢？” “因为你没有动，你以为你做了的动作实际上都是幻觉！在你没有解开束缚在你灵魂上的枷锁之前，你什么都做不了！灵魂守卫正是这样的玩弄灵魂的高手。” “好吧，那我应该怎么怎么打破这个‘灵魂的枷锁’呢？” “你是复仇之魂，你也是玩弄灵魂的高手啊！你个不打就认输的loser！” “好吧我懂了……” 在一片黑暗之中，何怡羽从盘腿坐着的状态中站起身，然后伸出手在黑暗中一划， “那么应该只要这样就行了吧……” 浓密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就这样被他划开了一道裂缝，庞天泽的身影又出现在面前。 “原来只要相信自己灵魂的力量就行了嘛！” 何怡羽一下子甩掉了之前那种恐惧，再度自信起来， “再怎么说我也是经历了一次觉醒的人啊！” 可是从现在起，灵魂守卫的攻击才刚刚开始——不再是什么火球了，灵魂守卫身上的魔焰在那一瞬间绽放开铺天盖地地向何怡羽涌来…… 何怡羽伸出右手，做出了NEO的经典动作——立起手掌，手心向外： “其实，这些魔焰本不存在，一切都只是意志的比拼。” 何怡羽面带笑容， “所以，只要我相信……” 只是魔焰不听他的话…… 在浑身着火被轰得倒飞出去的霎那，何怡羽才想起来另一个交手过的英雄谜团—— 变身成英雄的人和单纯的英雄能力觉醒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可恶！”何怡羽在地上翻滚着压灭了魔焰，浑身的上下被烧出了一个个的破洞， “实力差距有这么大么？” 上次那个谜团直到现在还令他心有余悸，如果这个也向上次那么强，那他一个人基本上就是送死，就跟上次的叶居风一样…… “等等，上次对付谜团的时候我们也没把他干掉来着……他是自爆了……”他在大脑中回忆的片段中搜索着，“该死……这个灵魂守卫的背景介绍是啥……如果他已经变身了英雄，那么他应该有弱点……” 就在此时，看到何怡羽仍旧未死，灵魂守卫未发一言，只是制造出了两个自己的镜像。 何怡羽象征性的向其中一个幻象丢出一个魔法箭，对方不闪不避；而接下来就是对他丢出一个巨大的火球，而这次他却只能狼狈逃窜…… “混蛋我不是输出型的英雄啊！” “三个敌人了……要是我有AOE就好了……”何怡羽想到这里只能叹气，“可惜雯昕不在啊，就算是朱龙龙都好啊……” 猛然，他想起了自己身边的确还有一个AOE…… 于是他转过头，看着躲在一颗树后发抖着的某人…… “呃……班长……班长大人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怪蛋疼的……” 刘星小声嘀咕着。 “因为现在到了你将功赎罪的时刻了！” 说完何怡羽大喝一声，灵魂守卫的魔焰因为何怡羽的恐惧技能被向后吹散…… 尽管只有一瞬，但是足够开启了加速的何怡羽冲到灵魂守卫的本体身边…… “呜……让我做炸弹的话我没有材料啊……” “你不需要材料。”何怡羽奸笑道，“因为你就是材料啊！” 灵魂守卫看着冲上来的何怡羽一声怒吼，双手猛地合拢似乎想要直接扭断他的脖子…… 何怡羽的身形在这霎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矮小的身影，灵魂守卫扑了个空，而刘星径直地撞进了灵魂守卫的怀中…… “哇啊啊救命啊！” 何怡羽适时地一个鱼跃扑倒在地双手抱头…… “轰！” 塔岛上爆开了一颗小型蘑菇云，宿舍楼的玻璃全部震碎，如雨一般哗哗地洒下来…… “咻……”何怡羽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终于解决了，刘星那小子按理说不会有事吧……” 说着他有些忐忑不安地向爆炸的中心走去，尘埃渐渐落下，他所见之处是一片疮痍，连土壤都被烧溶成了亮晶晶的黑色…… 然后，在一片黑色之中，他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 “咦……刘星没这么高的……” 下一秒，他的世界被一片绿色充满…… “完了……” 这是何怡羽脑海中的唯一， “灵魂隔断，忘了这个了……” 绿色之后就是他的眼前一黑，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人影正站在他面前…… “咦，这是神马状况？” 他站起身摸摸自己的身上，发现腰也不酸背也不痛，浑身上下各个零件都在，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灵魂隔断似乎也没啥效果啊，这技能也可以失效的吗？” 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从面前的人影处传来： “班长大人……我尽力了……剩下的交给你……祝你武运昌隆……” 然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接下来，就是一阵“小桦”“小桦”的哭叫声，一个女孩从他身边跑过扑在了那个人影身上…… “黄小桦？宁灵？你们两个什么时候……” “轰！” 黑色的火球在何怡羽身边爆开，打断了他的话…… “该死……又得重头来过……” 何怡羽只得继续抱头鼠窜…… “轰！” 何怡羽狼狈的一个侧滚…… “话说这东西能量都用不光的么？” “轰！” 何怡羽踩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差点崴了脚—— “等等……这是……” 地上赫然就是那把黑色的手枪。 何怡羽拼着挨上一个火球将手枪捡了起来…… “那么就先试试看吧！” 一枪在手，何怡羽CS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开启速度之靴的加速，一下子蹿出五米，然后连开三枪，三颗子弹精准地射向目标…… 什么事也没发生，除了三声清脆的响声。 “呜……不破防……” 另一边： “小桦！小桦！我不要你死！”宁灵伏在黄小桦身上哭。 “拜托那家伙中个灵魂隔断不会死的，倒是你们再不过来帮忙我就要死了！” “是啊，阿灵你快去帮班长大人吧！” “可是……你真的没问题吗？” “大丈夫……没问题！” …… “我感动地都要哭了……”何怡羽哀嚎道，“你们能不能来个人帮忙了？” “我来了！” 宁灵娇喝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过来。夜魔在夜间的速度果然不同凡响，灵魂守卫放出的火球连她的一片衣角也沾不到，她的白衣在灵魂守卫身边几乎织成了一张大网。 “不错！”何怡羽赞赏道，“放‘虚空’和‘伤残恐惧’！” “好的！”宁灵停下身形，微笑着向何怡羽点点头，“怎么放？” 何怡羽感觉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喂！小心火球！” “啊！” 宁灵一声惨叫被击倒…… “阿灵！” 黄小桦怒气值MAX！ 黄小桦进入了狂暴状态！ 黄小桦赤手空拳地冲了上去！ “班长，为我们报仇……” 说罢，他不顾灵魂守卫周身的魔焰，紧紧地抱住了对方的双腿…… 浮在空中的灵魂守卫硬生生地被他拉到了地上，浑身的魔焰也霎那间减弱了一半。 “这就是牺牲的效果吗？” 何怡羽没时间去想这么多了，他举起手中的枪，瞄准灵魂守卫的眉心…… “只有这一次机，万一仍旧不破防……” 他心想， “也许用魔法箭会更好？” 但是时间已经不允许他思考下去了…… “那就两个一起吧！” 他如是想着，用亮起幽幽的蓝光的右手扣下扳机…… 一颗闪烁着蓝色光芒的子弹，冲出枪膛！ 第四卷 第十七章——另一个内奸？ 灵魂守卫，或者说是灵魂守卫变身的恶魔的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地。蓝色的子弹穿过他头盖骨的一幕深深地印在了何怡羽的记忆之中，即便在未来日子的梦境里，依旧一遍一遍的回放…… 在他扣下扳机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犹豫，而现在他也没有一点后悔的感觉…… 只是，这是他第一次亲手杀死一个异能者。虽然杀死他的时候对方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同学了，但是几天之前，这个人还和他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进行各种训练…… 想到这些何怡羽的心中不免有些惆怅。 但是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把怒火全部发泄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身上—— 他在一棵被炸断的树下找到了双腿被压在地下的冯京，这是“正常人卷入异能者的战斗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另一个活生生的例证。 “咳咳……”冯京咳了两口血，“为了那些和你毫不相关的人杀死自己的同类的感觉如何？” 何怡羽直接拿出指着他的头： “闭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狼人是谁？现在在哪？” “这是两个问题。” “少废话，只管回答就好！” 何怡羽一脚踩在树干上，冯京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我……我不知道什么狼人……”冯京用微弱的声音说，“我是这个计划的负责人……狼人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我只是利用了这个事件而已……” “利用你妹啊！白痴！”何怡羽狠狠地踹了一脚树干，“被人当枪使了还以为自己是计划的负责人？你这种水准的内奸真是奇葩啊！这么说炸学校这种白痴事情真的是你想出来的？你上面的人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找你这种不靠谱的人当内线……” “我不是什么……咳咳……内线……我是整个行动的负责人……我不用向任何人汇报任何事……” “那是因为没人想听你这种白痴汇报的东西！看来你连枪都不如就是个小杂兵的水准啊！” 何怡羽知道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于是转身就走。 “喂！拉我出来啊！” “你就烂在那下面吧……‘负责人’先生。” 何怡羽说完走向依旧在说狗血情话的宁灵和黄小桦，交代了一下把刘星的‘尸体’带回去而不是扔到湖里之类的后事之后就告辞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竟然还没有惊动上面的人，何怡羽猜想大概这个自称“负责人”的家伙的确有两把刷子真的把警卫什么的支走了……但是无论如何，他估计现在也该有人过来了。尽管对方都是内奸而且还想要炸学校，但何怡羽毕竟杀了一个异能者，还把一个教官搞得半死，之后作证谈话之类的事情就会把他折磨掉一层皮，更别说何怡羽猜以他在上级心中的受喜爱程度，不要说被当成英雄了，能不终身监禁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于是，他必须马上逃走，至少在对他的处理办法出来之前不能被抓住，这样才能占据主动。 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想到逃走的方法…… “唉……往年这时候湖面都结冰了……” 他面对着一望无垠的湖叹了口气…… “突突突……” 一辆摩托艇从远处驶来，停在了何怡羽面前。 “上船！” 船上的人喊道。 “金峰？”何怡羽看到来人大吃一惊，“你为什么会在这？” “你跟我说完之后我就上网看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我不相信你是内奸。” “我本来就不是，内奸是冯京！” 金峰惊讶了片刻： “竟然是他？不管了，你先上船我们船上说，他们快来了……” “他们？”何怡羽问。 “方学津带的人，他们是来抓你的，而且看样子没好事。我正好在监控室看到他们，所以就先来找你。” “可是我跑了岂不是说明我心虚？”何怡羽有些犹豫。 “你心真的不虚么？”金峰反问，“你真的没有做方学津不让你做的事情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道理你该懂吧，如果他们想整你，他们一定会找出办法的。你自己也能猜到如果你不走面对你的会是什么，所以你必须得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何怡羽最后想了一下，觉得金峰是对的： “好，我跟你走。” —————————— 十分钟之后，摩托艇停在了岸边，何怡羽和金峰告别之后下了船往北京的方向出发。首先他要先穿过一个森林才能走到有人烟的地方，但是反正有了速度之靴，就算是走到北京也算不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一开始他还走的很谨慎，听到风吹草动都怕是追兵。 但是过了半小时他发现还没有人追上来的时候，他就放松了警惕放开大步走…… “唔……是错觉么？”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他突然警觉起来，“为什么觉得在森林里竟然闻到烟味了……” “那是因为我在抽烟，白痴……” 方艺从一颗树后闪出来。 何怡羽立刻警惕地做出自我防御的姿势： “你是来抓我的么？” “我要抓你还用等到现在？话说回来你可真够慢的……”方艺向何怡羽走来，然后在他面前蹲下身， “站好别动。” 何怡羽讶异地看着方艺熟练地拆开他的鞋子，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东西扔到一边。 “跟踪器？” 方艺点点头：“把手机也拿出来……” “唔……别扔手机，好贵的……” “白痴！”方艺递给他一张手机卡，“现在开始用这张卡。” 何怡羽心不在焉地换着卡： “鞋子里的那个追踪器，是金峰装的？” “也许是，也许不是。”方艺的答案模棱两可，“如果不是的话也有可能，也许这鞋子是别人让他做的，然后得到了上面的授意他把这双鞋子给你，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知情，他只是服从命令。而如果是的话，你可以自己想想他有什么理由会帮你？你凭什么认为在这种时候，有任何一个方学津选出来在塔岛上工作的人，会和你站在同一条战线？” “我宁愿相信金峰不知情。” 何怡羽嘴硬道。 “金峰知道你这么信任他一定会感激涕零的。”方艺嘲讽地说。 “不信任他我难道该信任你？”何怡羽哼了一声。 “我可没叫你信任我……听说叛徒是冯京？” “没错。” “那你不会恰好把他杀了，而且忘记问他狼人的身份了吧！” “当然不会！你以为我是你吗？我当然问了，只不过那个白痴根本就是个杂兵，啥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何怡羽自己愣住了： “如果他自称负责人，不用向任何人汇报可以自作主张。那么就不是他向狼人报的信，也不是他向上级汇报然后再传达给狼人的……那么狼人究竟是怎么知道我那天的任务的？所以说，在我们之中的内奸并不是冯京，而是另有其人？” 方艺看着何怡羽发愣的样子，笑了： “怎么样，突然发现我不能信任了是么？” “你……你怎么……” “别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方艺一脸的不屑，“我可从来没说过让你信任我，说不定我到这里来帮你搞掉那些追踪器也是敌人的阴谋啊，现在，不信任任何人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说完，方艺的身型消失在空气中。 通常到了这种时候，何怡羽都会抱怨着嘟囔两句什么，但是这一次他连这种心情都没了—— 因为他突然发现，如果冯京不是那个人，那么内奸最后可能出现的地方，真的就是在他最熟悉的那几个队友，也就是萧若寒、方艺、王强以及张雯昕之中…… 本来，何怡羽确实是想找他们的，但是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谁可以信任了。他换上手机卡，尽管他知道实际上女仆会长托萨卡琳也有嫌疑，但是他还是第一个把电话打给了她，因为他总觉得对方不像是内奸，因为如果对方真的是内奸，那也太明显了——他找到了女仆会长调查异能者，女仆会长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狼人让后者绑架了她的室友……何怡羽觉得如果自己是内奸为了撇清关系可以随便找个路人绑架，完全没必要找一个和她有关系的人……而且实际上他会在那晚找到托萨卡琳和那个“异协”，本来也是一件有些巧合的事情，内奸的话应该不会将这种希望寄托在这种巧合之上…… 当然，这些都有可能是阴谋，而这些实际上都在女仆会长的算计之中…… 想到这里他不寒而栗——他突然发现走出了塔岛，他连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都没有。 最后他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连可以相信的人都没有，那就太可悲了……或者说，我从塔岛上千辛万苦地逃出来还有什么意义？” 他打开手机，用新手机号给上述的每个人都发了一条短信…… 第四卷 第十八章——碰头 人气高的好处就是不论走到什么地方都有粉丝而且会对他表现出极大地善意。就在何怡羽还在为他破破烂烂地衣服发愁的时候，就有粉丝热烈地邀请何怡羽去他的家里给了他几件衣服一顿早饭而且保证不会把他出现的事情说出去，最后只要一张合影留念。 于是，再次出现在帝都的何怡羽已经是用极度成熟的大衣、围巾和帽子武装起来的连他妈妈在他面前都未必认得出来的中年猥琐痴汉了。当他在某家马兰拉面馆吃面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离他五米以上的距离，连服务员都不敢近身。 面馆里的电视上毫无悬念地放着狼人时间的最新进展，这是何怡羽很久第一次看电视，却失望地只看到空话和套话，和之前那种看电视和看悬疑片式的胆战心惊的感觉完全不同。整个节目只提到异能者的出动，然后和警方军方的配合，最后圆满地完成了人物，接下来就是千篇一律的各种人物访谈，领导人讲话，但是最后异能者究竟做了什么、是怎样分工的、任务如何、现况怎样的镜头一个也没有，标准的CC*式废话看得何怡羽很多次都有摔碗的冲动。 但是好在他至少知道了狼人昨天晚上没有动作，虽然说也有可能是封锁消息，但是从正常的角度上来理解，几乎每个帝都的高校都有异能者和海量的警察，只要那个狼人的脑子没有像灵魂守卫那样烧坏掉的话，都不可能选择在这种时候出现，怎么说也应该先躲一天避避风头才对。 然后接下来的一个特别报道就令人很不爽了。这个报道简略地介绍了一下昨晚塔岛上的爆炸事件，对于原因完全含糊其词，可是却明显意有所指地提到了何怡羽的名字，然后又旁敲侧击地多次提到他因为某种微不足道的‘个人原因’，不愿意参加昨晚异能者保护帝都的大行动。何怡羽气愤之余也只能无奈地承认这些人搞正面宣传不在行搞这种笑里藏刀的小伎俩倒是游刃有余。 发出了短信之后，何怡羽很快地收到了每个人（除了托萨卡琳）的答复，张雯昕和王强都关切地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塔岛上出了什么事，他现在怎么样，何怡羽发给张雯昕的短信是这样的： “孩子他妈，昨晚躲在鸡窝里好几天的黄鼠狼要拆了鸡窝，我抄起扫帚一通猛打不小心给打死了，鸡都没事，我也没事。今天坐拖拉机进城找你，晚上老时间在老地点见面呗，就是上次我等你你没来那地儿。总之，一切安好，勿念。” 而他给王强发的短信是这样的： “乖儿子，你爹没事！虽然咱上了年纪拍死只小蚊子还是不成问题。你家里你哥哥姐姐都好，你好好打你的球，你爹今天下午比赛的时候到球场看你，老时间老地点不见不散。” 其实他心中还给萧若寒构思了一个，但是由于对方没手机，所以他也就最多在心里yy一下对方收到短信时的表情了。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方学津他们应该也没有这么蛋疼（估计也没有能力）去监视每一条短信，但是他还是坚持认为“秘密工作就要有秘密工作的样子”，然后颇为自得地编了这些短信。 吃完面，何怡羽找了一家避风塘的某个有暖气的位子趴在桌上睡了一觉，避风塘里乌烟瘴气的，像他这种毫不起眼的猥琐大叔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反正两个约会都是下午，他现在出了睡觉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做。异能者的行动时间是在晚上，现在八成都在休息，可是满街的警察可不休息，他觉得要是自己以这身浑身上下散发着猥琐气质出门满街乱逛的话被警察抓到盘问起来可就有麻烦了。 …… 一觉睡过去，醒得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何怡羽睁开眼发现自己的猥琐光环即便是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在他睡着的时候也一样有效——方圆五米之内坐着的人已经全走光了。何怡羽也无所谓，随便点了一份鸡扒盖饭，草草吃完就动身了。 5点钟，北京的天色已经明显地暗了下来，一种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之中，这就是此时此刻在帝都白天和黑夜的分界。随处可见的警察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每一个行人，其中也包括何怡羽，但是何怡羽却毫不在乎——在这种寒冷的冬季用大衣围巾和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不只他一个，只要他没有表现出警惕和紧张警察应该也不会把他当一回事。 他深知帝都上下班高峰期帝都交通的可怕，每每挤不上地铁的时候他都有一种和地铁上的人移形换位或者直接用恐惧轰开一条路的冲动。于是这次他很聪明的早早就来到了月坛的避风塘，然后选择唯一保险的交通手段——走。 在走到八中的体育馆赴和王强的约定之前，何怡羽先在八中周围转了半天。并不是因为他不信任王强，或者说即便他怀疑王强是和狼人有联系的内奸，他也想不出王强把自己就这么卖给方学津有什么好处。但是话说回来，如果真的布置下了天罗地网，以他一个业余侦探小说爱好者的眼光怎么也不可能看出有什么疑点的。 于是他还是去了八中附近，放学之后的八中冷清了很多，他轻而易举地找到一个人少的地方，打开速度之靴，然后一跃就翻过了围墙。然后，趁人不注意溜进了八中体育馆。还没进去就在门外的某个角落里发现了神色警惕东张西望着的王强。 “喂……黄碟要么？外国的。” 何怡羽凑过去小声说。 王强嫌恶似的躲开，知道听出来这是何怡羽的声音。 “我操！你这身行头还真像买黄碟的！” 何怡羽得意地笑。 “还有你丫发的短信什么玩意，谁是你儿子？”王强在何怡羽身上打了一拳，“就这么两句话不会好好说么？谁没事显得监视这短信去。话说，昨晚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何怡羽简略地说了一通。 “果然是冯京那孙子！我早就觉得他不对劲了！” “吹吧你就。”何怡羽嗤之以鼻，“你们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什么都没干，吃一晚上冷风。”王强大吐苦水，“我和萧若寒被分到帝邮，那家伙一个小时也说不上一句话。我就只好在那站一晚上，啥事都没有！你说这不是废话么？我要是狼人在这种时候出来犯事我就是SB。” “你和萧若寒？”何怡羽皱皱眉头，“那张雯昕和谁一组？” “凌霜霜。” “擦！”何怡羽狠狠地跺了一下脚，“看来凌霜霜那个家伙不修理一下是不行了。” 王强没理他的牢骚： “现在方学津他们可到处找你呢，跟我们每个人都说了一有你的消息就马上告诉他们。” “他没把你们几个监视起来？他应该能猜到我要找的话也只有你们了。” “没有，他们还不敢做的那么明目张胆，一个是我们一定不会站在他那边，一个是现在狼人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如果他在抓你这件事上投入人力太多总会被人说闲话。” “这么说我还真是放心。”何怡羽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今天晚上你还要去帝邮吗？” “是啊，我跟萧若寒说了一声就溜出来了，一会还得溜回去。” “那你溜回去吧，我找张雯昕去了。” “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王强说，“我不是吐槽，但是张雯昕可没我这么机灵，而且方学津他们对于张雯昕的监视肯定更严。更何况和她一队的是凌霜霜，他爸就是方学津的人，她想骗过凌霜霜溜出来可没那么容易。” “嘛，张雯昕比你这个白痴聪明多了。”何怡羽为张雯昕辩护道，虽然心中其实十分忐忑，“再说我已经跟她约好了，现在不去见她已经太晚了。” “有什么太晚的……”王强一头黑线，“不去不就是了，她放你鸽子的次数难道还少么？” “乃个混蛋不提这种事情会死么！总之要现在要过去就是了。” “好吧……祝你好运……”王强与何怡羽挥手作别，何怡羽向金融街的必胜客走去。 …… 一个小时之后。 寒风中的何怡羽终于忍无可忍地拨通了张雯昕的电话： “喂……你在哪？” “我在帝师大啊……”张雯昕的语气理所当然。 “唔……我不是约了晚上七点在金融街的必胜客么？” “有吗？”张雯昕的语气迷茫。 “有啊！”何怡羽勉强忍住了发飙，“我给你发了条短信啊！” “我没收到啊！”张雯昕语气完全一头雾水。 “有！就是那个以‘孩子他娘’开头的……” “哦！那个啊！”张雯昕语气恍然大悟，“那个是你发的啊……我还以为是谁发错了就没理它，不过你说的‘孩子他娘’是什么意思啊？” “……”何怡羽无语，“好吧算我错了……那就算了……你跟凌霜霜一起二人世界去好了……我一个人吃煎饼果子去……” “嗯！”张雯昕的语气严肃，“我实在是没法甩掉霜霜啊，她一直都紧紧地贴着我呢，这个电话还是我偷偷跑进厕所来打的。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短信联系就好，不要见面也不要打电话了。” “好吧……祝你们幸福……”何怡羽痛苦地答应着，心如刀绞，正要挂断电话…… “对了，后天晚上你有什么事吗？”张雯昕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兴奋。 “呃……没有……” “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 “呃……好……”何怡羽被这种转变搞得不知所措，“后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么……” “你又在装傻了，真讨厌！”张雯昕笑骂着挂断了电话，剩下何怡羽拿着手机一头雾水。 “后天……难道后天是什么了不得的日子么？” 何怡羽喃喃自语。 第四卷 第十九章——出卖？ 何怡羽走过繁华的西单街头，他一直冥思苦想着后天究竟是什么日子，这个问题比谁是内奸还要令他困扰。本来他对于女生心中所想的东西就不敏感，直到现在他还是记不住张雯昕的生日具体是哪一天，但是他能确定的是后天绝对不是张雯昕的生日。 “唔……也不是情人节来着……情人节ms是在夏天……会是什么呢？” 他就一直这样走着走着，直到发现某个广告牌上写着： “平安夜情侣套餐88元。” “呃……”何怡羽看了看上面的日期，“啊！原来后天就是这个什么‘平安夜’么？于是后天应该是情侣在一起的浪漫日子么？” 终于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何怡羽心情无比舒畅，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上来，他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尽管他对这么捱过这个晚上依旧没有计划——回家的话就要面对父母的唠叨，更何况他的家，或者说所有异能者的家都应该是第一个被监视起来的地方。而除此之外的地方网吧他年龄不够不能去，KTV的话一是没爱二是囊中羞涩，思前想后就只有去24小时营业的麦当劳最靠谱——吃饭睡觉的问题都可以解决。 不是他不想去抓狼人，只是在收到托萨卡琳的短信之前，他的确什么也做不了…… 在麦当劳吃晚饭，他没别的事可做于是趴在桌上就睡了——只有睡觉才能让他不去想现在的形形势究竟是怎样的。 —————————— 异能者们有许多基地。 位于帝都市东南宣文区的是十三局的所在地，但是现在由于几乎所有领导都已经搬上了塔岛工作，处于半闲置状态，只不过地下的研究室现在仍旧被用于放置血魔，深渊领主和隐形刺客的“尸体”以及很早之前就“死去”的商依雪。除此之外，目前已无生命危险但是还一直没有醒过来的纪卫东和已经被认定是叛徒的曾经十三局的领导之一的王之祝。由于这些特殊性，每天，纪刚、叶居风、方艺和朱龙龙之中的一人都会到这个地方来值班，而时不时的，岳峙也会来这个地方看商依雪。 另一个基地就是塔岛了。但是现在，由于上面的领导同志显然还没有对异能者们完全放心，没人敢让负责异能者的所有人都在这个岛上形成一个可以独立自主的势力。所以塔岛上的校长室以及大量的先进远程通讯办公设施和舒适的房间都成了摆设，因为方学津和异能者的领导者们几乎不在岛上呆。 最后，中央电视台的指挥中心成了所有这些人的常驻办公地点。而从狼人事件开始到现在，指挥中心里的人有些已经四五天没有离开这个房间了。 方学津已经笑不出来了，本来就不算年轻的他现在看起来更是苍老的像是风烛残年一般。何怡羽的逃跑令他觉得十分不爽，尽管说何怡羽实际上并没有做错什么，相反应该算是立了功，但是无论是他还是所有的官僚，都宁可自己的手下无能，也不希望他们不受管束。 可是偏偏，在这种关头，他又拿何怡羽无可奈何。因为如果他让所有异能者大费周章地去找何怡羽，那么如果狼人借机兴风作浪，事后的责任他可担不起。所以，他也只好把何怡羽私自逃出岛的这口气先压在心中，虽然说实际上他并没有决定放过何怡羽，而是等待着一个能名正言顺地教训他的机会。 这跟私人恩怨无关，纯粹是上位者对于不服管教的下属的一种本能的反感。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何怡羽被服务员摇醒。 “先生，请您出去睡好么？” “嘛……谁规定的这里不让人睡觉么……” “可是这里是吃饭的地方……啊！你不是……”服务员mm看到了何怡羽的脸认出她来了，何怡羽连忙伸手去捂她的嘴。 “啊啊啊我出去就是了，这条围巾就送给你作纪念吧。” 说完何怡羽把围巾甩给服务员，仓皇逃出了麦当劳，飞奔了几十米之后才敢停下来看看手表—— 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 他知道自己肯定不能在附近呆下去了，思前想后最好的办法大概是去帝邮找王强，于是他先给王强发了条短信让他出来碰头。 半小时之后，到了碰头地点，却没有看到王强的身影。何怡羽心下一沉觉得不妙，刚想转身逃跑，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们在这。” “我擦你能不能不这么跟幽灵一样的冒出来！”何怡羽一听就知道是萧若寒的声音，转身抱怨着，“会吓死人的！” 结果一转过身他又吓了一条，因为王强和萧若寒都在，何怡羽看看四周没发觉出什么异样，但是他随即想到了萧若寒制造黑暗结界的能力。 “你们两个家伙谁能给我搞张身份证？我找间网吧睡觉。” “喂，我们也未成年好么？去哪找身份证啊！” “所以才‘问’你们啊，你们有我就直接要了。” 王强想了想： “算了，你去我家吧，我打个电话叫司机来接你……” “这个……”这次倒是何怡羽犹豫了，“这样不是会很麻烦，而且还会有被别人知道的危险……” “无所谓，他们不敢说出去的。我爸这几天出差不在家，我说了算。”王强富二代风范显露无疑。 “呃……还是算了……如果你能让他们送张身份证来就好……” 萧若寒没说话，直接掏给了何怡羽一把钥匙。 “我家的钥匙，你去那睡吧，我知道你去过……”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很显然何怡羽不太好意思住在别人家里，但是萧若寒这种父母双亡一个人住的去的话倒是无所谓，“但是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是住在一间餐馆楼上吧……我怎么上去？” “现在那间餐馆应该已经没客人了，那家餐馆的老板不看新闻的，你就拿钥匙开了门上去好了，我一会打个电话跟他们说有个同学过来借宿。” “好吧！”何怡羽接过钥匙，“我去你那。” 他接过钥匙就打车走了，上了车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坐地铁去，于是在一路上他都用帽子和头发遮住大半的脸，并且一直装睡，搞得聊兴正佳的出租车司机郁闷不已。 终于捱到了目的地，出租车司机在收钱的时候多看了他两眼，吓得他连发票都没敢要。倒是到了餐馆比较顺利，他打开门虽然还是撞到了餐馆的老板，但是对方很和善，也没问他什么就领他去了萧若寒的房间。 何怡羽进了房间，由于刚刚睡醒的缘故也不是很困，于是开始随手翻起了萧若寒房间里的东西。但是似乎将全部的精力都用于打击犯罪了一般，萧若寒的房间里没什么值得一看的摆设和书，何怡羽实在百无聊赖之下只得打开手机开始和张雯昕发短信聊天解闷—— “你在哪呢？” “帝师大，巡逻呢！你呢？” “我在萧若寒家……无聊的要死……” …… —————————— 另一边，指挥中心。 “方处长，有您的电话。” 方学津接起电话，听了两句脸色就变了，挂上电话之后，他快步走出直播间，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几秒钟之后，叶居风出现在他面前。 “我们找到何怡羽在哪了。”方学津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他现在在萧若寒家。” 叶居风微笑着点点头，一副毕恭毕敬的走狗模样： “那您要我做什么？” “找到他，抓住他，把他带过来。” “他可不是那么好抓的人，这个命令有点难度。” “叫方艺和你一起去。” “那我们负责的帝航大学？” “那边可以先放放。” “可是何怡羽可不会乖乖地束手就擒，如果他反抗的话怎么办？”叶居风的脸色平静而从容，“我们都知道只有一种方法能把他带到这来。” “那就干掉他，把‘尸体’带过来。这对于你和方艺来说并不难吧！”方学津寒声说。 “当然。” 叶居风鞠躬之后，身影消失在原地。 —————————— P.S.喂，咱好不容易爆发一阵看到点击红票啥的都没动静感觉很不给力啊各位。虽然说以上那些对于咱来说都没有意义吧，但是书评区咱还是看的……没点书评咱很难有一直爆发的动力啊。 第四卷 第二十章——狼人现身 何怡羽躺在床上，但是睡不着，原因自然是今天他已经睡了太长时间了。 所以，当门外有了异动的时候，他很快地就听见了。 “何怡羽同学，还在睡觉么？” 熟悉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糟糕……” 何怡羽连忙从床上跳起来。 “起床了！” 声波造成的气浪将房门轰开，门板如同炮弹一般向何怡羽飞去，巨大的冲力将钢丝床撞翻…… 但是何怡羽已经不再那了！ 一地的碎玻璃，窗户上是一个人型的破洞。 方艺冷笑一声变成黑烟消失。 —————————— 何怡羽第一时间打开了速度之靴的加速，然后冲出了窗户—— 有人泄密了，毫无疑问。出租车司机、饭店老板或者是萧若寒、王强和张雯昕中的一个，但是无论从逻辑还是感情上他都认为是前者，因为如果是后者的话，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偏要等到现在再把他的位置卖出去…… 除非，对方还有别的阴谋。 他再次蹬地，一个前蹿，方艺的黑影在他的面前成形，冷笑着手持烟头等着自己撞上去。在空中无处着力的何怡羽避无可避。 “你以为你逃得掉？” “你说话不装13会死么！”何怡羽忍无可忍一拳打过去。 正中目标！只不过变成了黑烟…… “敢向我动手了？有进步嘛。” 方艺的身影在何怡羽落地的时候出现在他的身侧，笑着说。 “看你不爽很久了！” 何怡羽的脚步不停，一拳向身侧挥出，同样击中了空气。 “你觉得你能跑哪哪去呢？白痴，你跑的再快能赶得上我的闪烁？” “唔……你说的似乎有道理呢！”何怡羽一个急停。 “你不是以为这样能甩掉我吧……”方艺如影随形。 “当然不是，你智障么？”何怡羽关掉了速度之靴的加速，然后猛地冲上了马路，霎那间马路上一片刺耳的刹车声和喇叭声…… “找死吧你！” 司机摇下窗户破口大骂，但是何怡羽依旧跑着，一遍跑一边大喊： “杀人了！异能者要杀人灭口了！” 这一嗓子果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车辆纷纷停下来，围观的人群也多了，何怡羽这样吼的确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自己穿的衣服很朴素，而方艺在这种天气之中还一身黑色的闪亮皮装实在太过耀眼。 “怎么样？”何怡羽得意地对方艺说，“打我一个普通人你想要激起公愤么？你损害的可是所有异能者的形象哦！” 路旁的两个mm掏出了手机开始录像： “哇塞！你看！方艺在追何怡羽耶！” “是啊！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打架了呢，好有趣！” 听到以上的议论，何怡羽一步踩空摔了个狗啃泥。 “哇！何怡羽摔跤的姿势也这么萌呢！爱死他了！” 方艺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 “真是混蛋！”何怡羽忍无可忍又打开了速度之靴的加速，“为什么所有人都认识我！我的长相识别度很高么？” 说完他一蹬地直接飞越了围观的人群，然后猛然发现几颗大树在他面前出现…… “咣！” 何怡羽虽然反应极快双手抱头，但是还是撞得眼冒金星，还没缓过神来一颗黑乎乎的圆球如同动画片里那样从天而降正中他的脑袋…… “擦……凭什么是椰子树……” 方艺再度闪现，这次一同出现的还有叶居风。 “行了何怡羽，到此为止，乖乖束手就擒吧！” 无数的藤蔓从地上爬出来将何怡羽结结实实地困了一个龟甲。 “你妹啊！” 何怡羽双臂一振，藤蔓悉数崩断。 “我就这么乖乖地跟你们走支持我的粉丝会多失望口牙！” 说完，他没事人一样地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如同演出一般向四周鞠躬，赢得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叶居风脸色一沉，几颗椰子树变成了树人向何怡羽扑过来。 “这种等级的树人对于我一个满级的VS来说不过是送钱罢了。” 何怡羽面对着比自己大两号的树人毫无畏惧，对方移动缓慢不说，攻击方式也乏善可陈，此刻的何怡羽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菜鸟异能者了，如果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能力那就真的枉称冠军队队长和人气第一的异能者了…… “真的以为我是吃白饭的啊！” 何怡羽全力一拳，带着一道蓝色光芒，轰穿了椰子树树人的躯干，如同捅破一层纸那么轻松。 “真的以为凭你们两个就能带我走？” 何怡羽一个侧踢将另一颗树拦腰截断。 “真的以为……” 突然出现在何怡羽面前的方艺用右臂勒住了他的脖子，将这句话憋进了他的喉咙里，然后猛然发力一个锁喉摔将何怡羽撂倒： “你刚才说了什么？风大没听清。” 方艺的高跟鞋跟踩在何怡羽的胸口。 “呜……痛……”何怡羽疼得直哼哼，“我就搞不明白了……我也就罢了，为什么你的攻击方式竟然都是肉搏……” “谁说的？”方艺将烟灰弹到何怡羽脸上，又激起了一片惨叫。 “这样就差不多可以跟我们走了吧。”叶居风走上前。 “切！”躺在地上的何怡羽依旧不服输，“我输了是完全是因为我不打女生，和你叶居风可没关系，我们来日单练……哎呦！哎呦……方艺你轻点踩……” “等等。”方艺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弯下腰，将手伸进何怡羽的裤子口袋…… “喂喂喂，我们熟归熟做这种事我一样告你性骚扰啊！” 方艺掏出了手机，上面显示这样一行字： “与‘王强’通话中……” “哈哈哈被你发现了。”何怡羽从地上一跃而起，“不好意思我的救兵马上就要到了。” 方艺毫不客气地一个回旋踢，被何怡羽一跃闪开了。 “暴力禁止！我只是觉得我们一直没有公平地比赛过觉得十分遗憾，所以叫来王强来一场公平公正的2V2。” “太天真了……”方艺冷笑着，“你以为我发了话王强会站在你那边么？” “那当然，不信我们可以问问他。”何怡羽打开了手机的公放，“王强啊，告诉大家你不是一个重色轻友的人。” “嗷呜呜呜呜~~~~~~~” 电话里传来的是一声清晰的，狼的嚎叫声。 何怡羽、方艺和叶居风在那一刻都愣住了，仿佛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 不！整个世界是真的都暗了下来！ 萧若寒的黑暗结界！ 三个人同时用警惕地眼神看着在黑暗中现身的萧若寒，后者一脸茫然： “王强叫我来的。” “所以现在王强一个人落单了？”何怡羽连忙问。 萧若寒点点头。 “该死！”何怡羽拿起手机对着对面大吼，“王强！王强！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对面传来的是沉默，仿佛一整夜那么漫长的沉默…… 当所有的人的心都快沉到马里亚纳海沟的时候，对面的沉默终于爆发了： “吃饱了撑的喊那么大声干吗！害得我被发现了！” “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何怡羽兴奋地说，“你那边出了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当然是狼人啊狼人，白痴！你们几个快点滚过来帮忙！”王强的语气无比严肃，而最后的一声狼嚎为他的话做了完美的注解， “嗷呜呜呜呜……嘟——嘟——” “行了，该走了。”叶居风向方艺使了个眼色，然后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立即瞬移了。 “呃……等等。”何怡羽有些搞不懂了，“你们这就走么？” “少废话，听我说。”方艺的神色郑重起来，用飞快的语速对何怡羽嘱咐道，“我们两个本来就没打算真的把你抓回去，现在既然萧若寒来了我们也就有了离开的借口。再说现在狼人也出现了，显然是狼人比你重要得多。萧若寒你现在回去帝邮也来不及，叶居风现在已经赶去了，我也会尽快赶过去。所以你去帮何怡羽再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记得把手机卡也换了，现在你的手机也不安全了。” “切记，等我的电话，之前别跟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联络，萧若寒一离开狼人就攻击帝邮，这绝不是巧合。” 何怡羽明白现在不是吐槽的时机，于是点点头，等着方艺把话说完…… 方艺接下来什么也没说，化作黑烟离开了。 “喂！别走啊！我还有问题！” 何怡羽连忙说，可是回应他的只有“呜呜”的寒风。 “你有什么问题？” 一旁的萧若寒用冷冰冰的语气问。 “呃……借我点钱吧，我没钱了……”何怡羽堆起了满脸的笑容。 萧若寒双手一摊： “我可没钱。” 第四卷 第二十一章——情报 萧若寒最后还是把何怡羽带回了他的老巢——八中附近的废弃工地，然后就离开了。在那里，何怡羽按照方艺的吩咐换了手机，却并没有给方艺发短信，也没有按照方艺的要求留在那个地方躲起来，而是在萧若寒走了之后就离开了，虽然说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能去什么地方。 狼人的出现时间实在太过于巧合了，自己这边刚把萧若寒叫走，另外一边狼人就出现在帝邮的校园里。虽然还不知道他在那里的目的是什么，最后有没有被抓住，但是要说狼人的出现和他没有关系，大约谁都不会相信，除了他自己之外。 那么既然他知道自己和狼人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么有关系的会是谁呢？他的心中其实基本上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这答案却并不是他想要的—— 能把他的位置卖给方学津他们的，除了出租车司机和餐馆老板，剩下的只有萧若寒、王强和张雯昕。可是逃跑的时候打电话叫人出来帮忙确实完完全全的他临时起意，而知道这件事的人无非只有萧若寒和王强两个，表面上看起来似乎这两个人嫌疑最大。 但是，仔细想想从塔岛干掉了灵魂守卫之后发生的一切——金峰“恰好”出现在那里送他出岛，然后方艺“好心地”帮他解除了“追踪器”还给了他一张手机卡。接下来就是位置暴露，他用那张手机卡打了一个电话，接着狼人出现…… 似乎有某种力量，或者说某些人，想要达到这样的目的，将他推向现在这个位置，想让他被人认为是狼人的同伙，他想不出对方究竟是什么目的，但是就是这点更令他痛苦，这种在对方掌心之中被肆意玩弄的感觉令他无比烦躁，恨不得干脆就走到中央电视台向方学津自首算了…… 可是他又不能这么做，因为说不定这正是对方的目的。 何况，他并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萧若寒、王强都有可能出卖了他，但是这实际上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现在看起来方艺也有不小的嫌疑，可是如果真的方艺在他的手机卡上做了什么手脚，那么一定就不是她的个人行为了，而是有什么更可怕的敌人在操控着这一切…… 而如果继续想下去，也许方艺也只是听命行事，也许萧若寒、王强和张雯昕都是听命行事，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甚至也学方学津都只是听命行事，上面的人实际上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事实上，如果真是那样何怡羽就完全无能为力了，他不擅长思考这么复杂的阴谋，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那些好莱坞间谍片里的主角，什么《碟中谍》或者《伯恩的身份》那种，似乎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对…… 于是，在这个时候，虽然他不是孤胆英雄，但是他也只能扮演孤胆英雄了。 但是，他知道好莱坞电影的一个定律——孤胆英雄从来其实都不是一个人，孤胆英雄其实从来都有一个队友。而现在，既然所有的异能者都已经不能信任，那么他只有一个选择—— 他播通了托萨卡琳的电话。 —————————— 结果，何怡羽还是和女仆会长见面了，聚会的地点没有选在帝大，甚至没有选在海淀区这个集中了大量高校的地方，而是选在了相对高校最少的帝都东南侧的天坛附近。这次托萨卡琳没有穿那身绝对回头率超过百分之百的女仆装。 “为什么不给我短信？” 何怡羽一见面就开门见山地如同怨妇一样地说道，只是没想到对方比他心情还要不爽。 “我每天收到上千条骚扰短信谁知道哪条是你的？本会长每天日理万机难得拨冗来这种鬼地方看完你这只丧家之犬，你要是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别怪本会长现在给警察叔叔打电话说他们现在全城搜捕的人就在这里……” “等等？什么全城搜捕？” “看来你个迟钝的家伙还不知道你昨晚干了什么好事。”托萨卡琳冷笑着说，“昨晚帝邮的异能者王强被狼人袭击了，虽然伤得并不算严重而且也没有明确的目击者，但是现在官方已经认定你是狼人的同伙了。对外还是一副无可奉告的姿态，但是对内已经下达了异能者24小时连轴转的命令——白天他们全城搜捕你的下落，晚上他们继续守在各个高校对付狼人。” “唔……既然封锁消息，这种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太小看我这个异协会长的能量了。”托萨卡琳冷笑，“实际上，我也在怀疑你是不是狼人的同伙，我差不多正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把你供出来算了，反正十三局就在不远……” “什么十三局？”何怡羽一头雾水。 “你个蠢材连十三局都不知道？”托萨卡琳吐槽道，“就是政府管你们这些异能者的机构，就在这附近不远，我还以为你知道所以才会选择这个地方见面的呢！” 一霎那，何怡羽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怎么了？” “没什么？”何怡羽皱了皱眉头，那念头一闪而逝，一下子又捕捉不到了，“话说你对狼人的调查调查得怎么样了？” 托萨卡琳伸出了手。 “呃……这是什么也没调查到的意思么？” “不，这是辛苦费拿来的意思。” “什么！”何怡羽差点就拍了桌子，“我明明已经答应了做你们的官方代言不是么？现在怎么又要钱？” “嘛……现在你是身败名裂的通缉犯，谁还要你这种人做代言？”托萨卡琳从包里掏出了两张纸，“喏，你看这里是我们签的合同，你看在这里第十条第五行白纸黑字地写着‘如果由于甲方由于个人问题失去在社会上的影响力，例如变成通缉犯一类的情况，视为合同自动取消……’。” “喂喂！我什么时候签过这种东西，还有这种明显是你刚炮制出来的条目又是怎么回事啊！” 托萨卡琳拿出手机，按下的第一个键是“1”，第二个还是“1”。 “唔……哪里着火了么？” 第三个键是“0”…… 何怡羽冲上去按下了挂断键： “你要多少钱？” 托萨卡琳从包里掏出了一个计算器熟练地按了一通之后推到了何怡羽的面前： “按照一般私家侦探社的行情，然后看在我们交情的份上打个九八折，就是这个数了。” 说完她又掏出了一张纸和一根笔递到何怡羽面前： “同意的话就签字吧！” “五……五万多？” “你要知道私家侦探和律师一样都是按小时收费的，我这几天可是一直在全天24小时地帮你调查啊！” “混蛋！这我怎么可能掏得起。” 托萨卡琳又掏出了手机。 “呜呜呜……我签就是了，但是可不可以先欠着以后再说，我现在实在是没钱……” “可以。” “好吧！那你看我写张欠条如何？” “欠条当然要写，但是本协会本着‘与时俱进’的原则对于欠债的人有了更高的要求，除了欠条之外还要提供一些物证作为担保……” “物证……我可没有房子压给你。” “没关系，对于没有可以抵押物并且有偿还潜力的顾客，我们有一种方法可以制造抵押物。” “呃……这么先进？那是什么呢？” “你知道兽兽和娇娇吧。” “等等……”何怡羽花容失色，“你不是说要……” 托萨卡琳从包里掏出了相机： “你可以选择是我来还是你自己来。” “混蛋！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再说我的@#￥也没人要看……” “那个得由网民投票决定，总之你选择权在你，你也可以不作抵押，于是你就付不起情报费，于是我就不能给你提供情报。同时你也就不是我们的顾客，于是作为一个良好帝都市民，我应该向有关部门报告……” “好好好我照就是了……” 何怡羽拿着相机捂着脸冲进了厕所…… …… 十分钟之后，托萨卡琳看完了相机终于抬起头看着脸红的像是猴子屁股一样的何怡羽： “虽然角度光线都不好但是样子基本还是清晰所以勉强算是合格了，你只要接下来在欠条上签字就好了……” “呜呜呜……” “嘛……”托萨卡琳安慰似地拍拍他的头，“拍过艳照的又不只你一个，你看剩下的那些人现在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吗？” “呜呜呜……” “你很快就会发现我的情报物有所值的……” “呜……快告诉我狼人的情报吧。” “今晚，狼人会出现在帝师大。”托萨卡琳一字一顿地说。 “恩。”何怡羽点点头。 “……” “……” “……” “这就没了？！”何怡羽从椅子上一跃而起。 “嘛……不够么？” “这！这完全不能被称之为情报！我要求退款。” “对不起本协会不提供退款选项。” 何怡羽深呼吸两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怒火： “好！我们以后再算账。” 说完何怡羽转身就走，后面传来了腹黑女仆会长的冷笑： “你以为以你这个样子进得去帝师大么？” 何怡羽愣住了。 托萨卡琳恶魔般地笑着： “本协会提供情报的配套服务，不仅提供帝师大入场卷，而且保证你能见到狼人。” 第四卷 第二十二章——诱饵 “唔……一定要这样做么……” “一定要这样做。” “好丢脸……” “你可以选择丢脸或者被人认出来。” “好吧……” 看着托萨卡琳手中拿着的剪刀，何怡羽终于露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点了点头。实际上他也没法不视死如归，因为他的身体和双手完全被绑在了天坛公园的某个角落的椅子上。于是接下来托萨卡琳开始毫不留情地把何怡羽的头发剪成了一个板寸，然后从包里掏出各种各样奇异的化妆品…… “你的属相是机器猫么？” “闭嘴。” 终于梳理完毕，托萨卡琳从包里掏出了一支口红…… “喂！等等！这是什么东西。” “闭嘴。” “唔唔唔……”托萨卡琳按住了他的下巴，然后狠狠地在他嘴上抹了抹，接着又从包里掏出了一团毛绒绒的东西往他的头上套…… “这难道是假发？我不要带！” “闭嘴！” 托萨卡琳将假发套在了何怡羽头上，然后大功告成一般仔细打量了一下何怡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很有伪娘潜质嘛！” “呜……我应该说谢谢夸奖么……” “那么就还剩这个了，接下来的工作你要自己来哦！” 说完她从包里掏出了白色羽绒大衣，紧身牛仔裤和粉红色的围巾以及红色的带着小毛球和卡通图案的帽子，而最后，是两块海绵…… “我不要戴这个！”何怡羽大声抗议。 “你必须戴，否则怎么扮女人。” “我可以扮演飞机场的女人。” “飞机场的女人不能当P。” “为什么要我当P，我明明应该当T才对！” “原因一你很受，原因二我想当T。” “不同意！这一次即便你把我的裸照放出去我也不会屈服的！” “嗯很好。那我就把你在这里扒光然后打电话让警察来看你现在的样子如何？” “亚美蝶……” “OK！现在给我乖乖地把这身穿上去！” 二十分钟之后，托萨卡琳很亲昵地牵着何怡羽的手走出了天坛公园。 “唔……好羞耻，真丢脸……”接近百分百的回头率，何怡羽觉得脸上发烧，表情扭捏地更加像恋爱中的女生了。 “如果你不想被人发现是伪娘的话就把声音装的尖细一点，或者干脆闭嘴……” “……” 接下来，托萨卡琳带着何怡羽开始穿行在海淀区几个高校的街头巷尾。 “我们到底要去哪？”何怡羽尖声尖气地说。 “你还是闭嘴吧……” “呜呜呜呜呜唔唔？” “带你进入角色。” “呜呜呜唔？” “当然是女人的角色。” “呜呜呜呜呜唔唔呜呜呜唔？” “因为不这样你就找不到狼人。” “呜……” —————————— 在闲逛了一个下午之后，天终于黑了下来，何怡羽几乎已经筋疲力竭的时候，托萨卡琳终于牵着他走进了帝师大的大门…… 几乎是一踏进大门，何怡羽条件反射式地松开了托萨卡琳的手，结果后者马上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呜呜……” “放心以你现在的样子张雯昕认出的可能是百分之零。” “唔……” 何怡羽像只宠物犬一样被托萨卡琳牵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在一个长椅上坐下。理论上来讲大学里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迹罕至的地方，但是由于狼人事件的缘故，所有的人都被要求呆在宿舍里，于是天黑之后的校园立刻变得寂寥了许多。 “呜呜呜唔唔唔？” “这里没人你可以说人话了。” “我们来这干吗？” “等狼人。”托萨卡琳轻描淡写地说。 “你就这么确定狼人会出现？” “没错我就是这么确定。” “可是即便是这样我们坐在这里他也不会就这么公然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吧……” “纠正一下，是‘你’，而不是‘我们’。”托萨卡琳转身准备离开。 “喂喂！虽然我很开心你终于要走了，但是你也得给我解释清楚再走吧！你凭什么说狼人一定会出现。” “因为他今晚在这里，而且他在找落单的女生，而你就是诱饵。” “可是即便我是诱饵，狼人也不一定会找上我啊？”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的帽子是什么颜色的。” “不是绿的就行……”何怡羽摘下帽子，“红色的，怎么了？” 托萨卡琳指了指他： “所以嘛，你是小红帽，他是大灰狼，大灰狼一定会来找小红帽的。” “呜咕……我连吐槽也无力了……”何怡羽满头的黑线。 托萨卡琳从包里掏出了相机。 “喂……话说你这是要干吗？”何怡羽一看到相机就下意识地捂住重要部位别过头，活像某些场所面对镜头的“失足妇女”。 “当然是拍下大灰狼现身非礼小红帽的珍贵镜头了。”托萨卡琳蹿进了一旁的树丛，“从现在开始当我不存在，乖乖地给我扮演好小红帽的角色……” “喂……那我该做什么呢？” “做我教你做了一下午的事！给我在长椅上双腿并拢坐好做无辜的淑女状！” “于是狼人一晚上不出现我就要摆一晚上这种pose么？” “闭嘴！诱饵没有说话的权利！” ——————————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 小红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着。 “唔……还要等多久……” “……” “好吧好吧我不说话了就是……” “……” “呃……卡琳你还在么？” “……” 何怡羽转过头： “卡琳，你在么？” 托萨卡琳已经不在那里了，而回应他的，是一声风中的狼嚎—— “嗷呜呜呜呜~~~~~~~” “该死！”何怡羽骂了一句从长椅上一跃而起， “卡琳！卡琳你在哪？” 草丛之后出现的是一个男人的影子，整个身型隐藏在阴影之中，却把怀中抱着的人的脸展示在月光之下，赫然是不省人事的托萨卡琳。 “混蛋！你把托萨卡琳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把这位好奇的小姐弄昏了而已，不会留下任何永久性的损伤的。” “放开她。” “我会放开她的，但是在那之前我们需要谈谈。” “放开她我们再谈。” “看来我们之间有很深的误会。” “除非你说你不是那个该死的狼人，否则我觉得我们之间没误会。” “我的确是狼人没错。”男人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他的面容也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了月光之下。何怡羽看到了竟然有些讶异——这个男人出奇的年轻，而且眉清目秀，似乎也就是一个大学生的年纪，怎么也看不出竟然是狼人…… “但是，实际上我们并不是敌人。” “你是想说我们其实是失散多年的兄弟是么……好吧我相信你，你先把托萨卡琳放下来我再拥抱你。” “她是你的朋友，所以我当然不会伤害她。”狼人说，“但是那些其他的普通人呢？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去保护他们。” “我管他们去死！先给我把托萨卡琳放下来。” 何怡羽的怒气聚合成右手的蓝色光芒。 “好吧，我认输，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把她放下来。”狼人上前两步吧托萨卡琳平放在长椅上，何怡羽看到了她的胸口仍在随着呼吸起伏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嗯，谢谢你，你可以去死了！”何怡羽不由分说一个魔法箭掷出，却被对方以惊人的敏捷闪了开去。 “听我说，我们应该是站在同一条战线的……” “你死了以后我会在塔岛上给你挖个坑埋起来的！”何怡羽又是一个魔法箭掷出，他已经憋了太久了。 “等等……就算你杀了我又能改变什么呢？” “呃……我想想……”何怡羽嘴里说着手中不停，魔法箭像是连珠炮弹一样地轰出去，“显然什么都改变了！” “既然你这么想也无所谓。”狼人虽然左支右绌，但是仍然笑着，何怡羽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和他打的对手无论是优势还是劣势都这么喜欢笑，在他而言他很想一个冲拳把对方的微笑打进脸里， “但是，你就不想知道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吗？” “呃……真正目的？”何怡羽愣住了， “等等让我想想……” 何怡羽做出沉思状， “难道说……你的目的是……想要……” 狼人也停止了闪躲和警惕，慢慢地靠近何怡羽…… 何怡羽猛然从腰间拔出了那柄藏了很久的手枪： “想要死！” “砰！” 子弹从枪口射出，却被空气挡住了，狼人微笑着走上前抱起了托萨卡琳…… “混蛋！”何怡羽刚想冲上去就被一个巨-物狠狠地撞倒，然后就感觉到什么毛茸茸的散发着恶臭的东西将他压在身下，透过月光，何怡羽扭头自己的影子之上压着一头巨狼…… “我们明天见，小红帽。” 狼人抱着托萨卡琳的身影迅速地就消失在了夜色中，何怡羽一时间被那只狼压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狼人在他面前绑架了托萨卡琳…… “嗷呜呜呜呜……” 压在他身上的狼发出一声兴奋地嚎叫。 “嗷你个头！” 何怡羽终于将右手挣脱了出来，愤怒地一拳轰碎了影狼的头。 第四卷 第二十三章——狼人的目的 “狼人就在那！别让他跑了！” 一声娇喝响起。 “呜隆隆隆……咔嚓嚓……轰隆隆隆隆……” 如同暴动一般的脚步声从四面传来，本来还心中得意地想着狼人这一次肯定跑不掉的何怡羽突然有了一种四面楚歌的感觉…… “就在那了！狼人，你这次别想跑！” 何怡羽只能向一边突围过去，但是首先进入视野的赫然是张雯昕…… 张雯昕看到他也是一愣： “咦！狼人竟然是个女人？！” 虽然嘴上惊讶，但是蓝色的电光球还是在手中变得越来越亮…… “等等……雯昕是我！”何怡羽大声叫道。 “啊！竟然是男扮女装的变态！” 张雯昕尖叫一声，电光闪烁地更耀眼了。 何怡羽已经做好了在那霎那移形换位的准备了，但是另一个人影突然从半路杀出…… “雯昕！这次让我来！” 出现的自然是冰女凌霜霜，何怡羽一看到那张冷感的雕像一般的面孔就不爽，但是最后为了顾全大局不横生枝节他强压下了就在这里教训凌霜霜一通的念头…… 周围的温度霎那间下降了十度，周围的树木光秃秃的树枝上一霎那全部结上了白色的一层冰霜，在月光下闪耀着如同水晶般的光芒。天空中竟然凭空地飘起了雪花，而凌霜霜就像是一个精灵般闪耀着蓝幽幽的光芒……这种景象何怡羽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 “极寒领域……凌霜霜你太大题小做了吧……” “白痴！”凌霜霜突然看着他用微弱但是清晰的声音说，“我这是在帮你！” “咦……你竟然认出我来了？”何怡羽有点惊讶。 “霜霜姐这个变态是谁啊？”张雯昕好奇地问道。 “是我啊！”何怡羽把假发扯下来丢在一边。 “啊！竟然是小羽！”张雯昕捂嘴惊呼，“小羽你竟然是异装癖！” “我才不是！我化妆成这样是有原因的……” “好吧你们两个别斗嘴了。”凌霜霜打断道，“何怡羽你打扮成这样来这里干吗？” “当然是抓狼人了！” “你看到他了？” “看到了，一个年轻男子，你们这群白痴竟然让他跑了，他还抱着一个叫托萨卡琳的女孩！” “应该是说你让他跑了才对吧……不过现在也晚了，狼人变身狼形态谁也抓不住……” “你这个白痴还是一如既往地悲观啊……本来你们如果全力去追他也未必跑得掉啊！” “你这个蠢货！你看不出我现在是来救你的吗？” “救我？” “当然！你以为如果我不来你可以从警察的层层包围之中跑出去吗？狼人在这里出现，结果所有的人抓到的是你，就算我们都知道你不是你也百口莫辩了吧！” “废话！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以为我想救你吗？”凌霜霜一脸不快地说，“这是看在雯昕的份上才在悬崖边拉你一把的。总之废话少说，我往校外的方向走，他们顾忌我的极寒领域不敢靠近，顾忌很快就会被在包围圈上开一个缺口。你重新打扮成之前的样子，从缺口里出去，然后别着急出学校，现在查的严，找个自习室待到早上再溜出去。” 凌霜霜边说边走着， “你们两个快点跟上来，再过一会叶居风来了你就走不了了。” 何怡羽无奈地捡起了地上的假发重新戴好，另一旁张雯昕用好奇地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你这样打扮挺漂亮的嘛，小羽……”张雯昕眨眨眼睛。 “呜……你果然有百合倾向么……” “百合？那是什么？” “算了……” 凌霜霜并没有释放出极寒领域的全部威力，雪花和冰霜只是用来看起来吓人的东西。但是何怡羽承认效果还不错，至少所到之处包围着他们的军队和警察都立即远远退开。 “差不多了……再往那边去就是宿舍区了，我们的包围网没有延伸到那里，那里的学生也很多，你就走进去他们发现不了你的。”凌霜霜的额头已经见汗，看来维持一个只用来吓人的极寒领域也用去了她大半的精神力。 “好吧……最后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何怡羽的语气也严肃起来， “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我？我的父亲不是方学津的人么？你为什么不把我交出去而选择救我？” “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 这句话凌霜霜竟然说的出乎何怡羽意料的坚决。 最后，在何怡羽离开之前，张雯昕悄悄地把何怡羽拉到一旁： “明天晚上，别忘了哦！” 何怡羽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当然，他知道在张雯昕心中，什么狼人，什么阴谋，都比不上一年一次的平安夜吧…… “恩！我一定来。” 何怡羽言不由衷地许下了这样的承诺。 —————————— 整晚，何怡羽都趴在帝师大的自习室里睡觉，他实际上非常清楚外面一定乱作了一团，所有的人应该都在试图找到他，而且，八成已经把他当作了狼人。但是实际上，这些都没有托萨卡琳的安危令何怡羽担忧—— 托萨卡琳并不是帝师大的学生，她出现在那里是一个意外。而既然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何怡羽的身上，那么自然也不会有人发现托萨卡琳的失踪。所以说，解救托萨卡琳的重任也就压在了何怡羽的身上了…… 虽然说如果托萨卡琳真的死掉的话他也就不用还钱了，但是这种万恶的念头只是在他脑海中闪过了一秒钟而已。 但是，最令何怡羽奇怪的还是狼人说的那番话——不是敌人什么的何怡羽直接就无视掉了，这种话他早就听过不止一次了。但是最在意的是对方说的什么“明天见”，以及什么‘真正的目的’。对方似乎在暗示自己写什么，例如自己应该知道对方‘真正的目的’，于是，自己应该知道明天去哪里找他…… 或者说，对方似乎有意暗示自己明天去找他一样！ “该死！他的意思是说我应该知道他明天在哪……好像我真的是他同伙一样……” —————————— “在这里！” 在中央电视台的指挥室里，面对着二十多个异能者，方学津点了点挂在墙上的北京市地图上的某个位置，那个位置的旁边都打上了鲜红的叉，都是之前狼人出现过的地方：清华，帝大，人大，帝邮，帝师大…… 而方学津指着的地方，就是被包围在那之中的帝航大学。 “方艺！叶居风！这是你们的负责的地方，今晚你们就不用负责其他地方的支援了，专心守好帝航大学。” 叶居风点了点头。 “狼人的行动一定是有其规律的。”方学津说，“现在出现过的这几所大学，都是在这附近的几所重点高校，于是剩下的无论按照高考分数还是按照排名来说，都该轮到帝航大学了。” “但是，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不能松懈！”方学津提高了声调和音量，“也许这就是狼人想让我们猜到的东西，所以这也就可能是狼人的误导。所以说，其他地方的警戒也不能放松，尤其是这里，这里，这里和这里……” 方学津用激光笔指着的地方，就是在帝航大学附近的几个重点高校——帝医，帝科大，帝理工和帝语。 “而其他的高校也同样不能放松，不管是狼人以前去过的，还是没去过的；不管是重点，还是非重点；不管是在城区，还是在郊外！在抓住狼人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掉以轻心，这是我们的责任，所以我们一定要坚持到狼人伏法为止……” 方艺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哈欠。 方学津不满地横了她一眼，但是方艺根本就没有在看他，于是方学津也只好暂时忍住怒火。 “把枪拿进来！” 方学津话音未落，所有的异能者脸上都露出了惊讶地表情，方学津很满意他们的这种惊讶。 几个黑衣人拿来了几个黑色的金属箱子，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一排排手枪。 “你们都已经受过训练了，今天就是派上用场的时候。”方学津说，“接下来会每人发给你们一把枪，记住，这不是让你们拿去玩的，你们的目标只有两个——何怡羽和狼人，无论这两个人是不是同一个人，总之，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无论是什么场合，只要看到他们两个人之一……” “格杀勿论！” —————————— 时间已经过了九点，天终于蒙蒙亮了，何怡羽从帝师大的自习室里流出来，一路上每隔十米就能见到一个警察或者士兵。他有些庆幸托萨卡琳把他化装成了一个女人，要不然他真的没有把握能在这种地方从容地在路上走。不过即使这样，看着那些警察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每一个路人，他还是觉得有些忐忑，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听说狼人的下一个目标是帝航……”一个女生用颤抖的声音说。 两个路过行人的对话传入他的耳中。 “谁说的准呢？其他的学校也不是不可能。”他身边的男生不无担忧地说，然后用尽量平淡的语气说了如下的一段话， “要不然你去我家住一段，我家住宣文，那一个大学都没有，狼人不会去的……” “你其实只是想把我带回你家吧！切！老娘才不去！” 女生一眼看穿了男生的龌龊意图，甩下男生一个人走了。 何怡羽的心中突然闪过一道电光： “原来是这样！” 第四卷 第二十四章——十三局 天色又黑了下来，何怡羽在一间不起眼的平房之前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 在这一天里发生了许多事，现在开始从头来叙述一下—— 场景一： 何怡羽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上面显示的来电者是托萨卡琳。 “喂！你把托萨卡琳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何怡羽对着电话那头吼道。 “你需要冷静一下，何怡羽同学。”对面传来的声音正是那个狼人，“别忘了现在托萨卡琳小姐在我们手里。” “混蛋！你要把她怎么样！” “放心，我们异能者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人，虽然说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既然她是你的朋友，我自然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那你绑架她干什么？” “我说了，我想和你谈谈，只是怕你不配合。昨天的时间地点都不好，我们需要找一个更好的地方坐下来谈谈。” “好吧！既然托萨卡琳在你手里，你说时间和地方吧！” “晚上六点，在帝航附近的避风塘你看如何。” “……这时间地点真的大丈夫么……” “没人知道你的样子，也没人知道我的样子，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我们我晚上六点见。” 说完，何怡羽随手从手机里卸掉了手机卡，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 场景二： 在帝都的某个街头，凛冽的寒风之中，一位“少女”正用冻地通红地双手发着某个调查问卷。虽然天气恶劣，行人也大多对 “她”不理不睬，但是她依旧耐心地等待着，不厌其烦地对每一个匆匆经过的行人微笑，直到几个痴汉模样地人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接过了调查问卷开始填写起来。 “小妹妹，这么冷的天气在外面对皮肤不好的，跟叔叔去温暖的家里吧！” “唔……呜呜呜……” “少女”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同时用手随便比划着。 “唔……原来是个哑巴吗？好可怜……”几个痴汉露出了淫邪的笑容向他靠近，“小妹妹大概是附近哪个的大学生出来勤工俭学的吧！是哪里人啊？叔叔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很不错的工作哦！” 说着向“她”伸出手…… “你们几个痴汉给我把爪子拿回去！” 几个痴汉愣住了…… “啊啊啊！看着那么萌的小妞竟然是伪娘！太可怕了！我的狗眼！” 几个人纷纷露出了痛苦地神情，仿佛面前的“女生”是什么病毒一般迅速地跑掉了。“女生”叹了一口气，收起了空白的调查问卷，往下一个街角走去…… —————————— 实际上，何怡羽在早上就已经想到了对方的真正目的——用一系列的袭击让对方以为他的目标就是帝都的高校，然后把所有的异能者都引到帝都的高校区也就是海淀区，于是，经过几天的布局之后，所有的异能者，警力和士兵都被牵扯到了海淀区附近，整个帝都兵力真空的地方就只剩下了一个——一所高校都没有宣文区，也就是十三局的所在地。 何怡羽几乎可以肯定，布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局，对手要有所动作的时间就是今晚。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无法通知任何人，因为他不知道有什么人还可以信任。除此之外，他心中仍有不少疑惑，最重要的疑点有三个： 一，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把自己卷到其中，如果不是为了他的话，他实在不相信那么多发生在他身上的巧合真的只是巧合。而现在，狼人口口声声说着要和他见面，却又约定了一个几乎不可能见面的地点，何怡羽不认为对方真的要去那里，可是对方把自己引到那里又有什么意义？对方是真的想和他谈些什么吗？还是单纯的想陷害他而已？ 二，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是自己——如果他是人气第一还好说，但是现在他的人气已经下滑了不少了，早就被方艺叶居风凌霜霜和张雯昕远远超过。何况，他自认为也不是一个特别与众不同的人，如果对方真的属于某种势力想要拉拢他，何怡羽能给出很多比他要有价值得多的拉拢对象。更何况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明明自己已经三番五次地拒绝过对方，对方依旧锲而不舍，这令他很困惑，因为能享受这种待遇的一般都是什么重要人物。可是他自己知道自己没什么重要的…… 三，就是对方动手的时间。平安夜，选在这样的日子动手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吗？第一次事件发生是周五，而离现在的时间过去了一周，很显然这个时间是对方事先就设计好的。可是为什么呢？这个时间和其他的时间又有什么不同？ 当然，其实，这些都是可以暂时放在一边的问题，真正的问题是—— 他不知道十三局在哪…… 如果换做平时，他可以随便找一个警察或者路人问问十三局在哪，但是现在，凭借他这身打扮再加上自己的知名度，显然一开口就会引起围观然后被认识他的人叫出名字。 然后，另一个选择是随便给谁打个电话问问就好了，像凌霜霜方艺叶居风这几个人一定知道十三局的位置。可是现在，他偏偏连电话也不能打，唯一可以求助的人现在也被绑架了。 于是他才发现这种平日上网一搜就可以知道的答案在这种时候是多么的无解。最后，他想出了发调查问卷这一招——假装不会说话的小女孩，然后给路人发调查问卷。 调查问卷的题目类似于“你知道异能者么？”“你知道十三局么？”“你知道十三局是做什么的么？”以及“你知道十三局在哪么？”…… 可是最后的结果令他大失所望，过去了整整一个上午，来领调查问卷的除了痴汉还是痴汉，个别有几个宅男模样的人，填的调查问卷稍微靠谱一些的，也都不知道十三局的具体位置。 于是整个上午过去了，坐在麦当劳里翻着调查问卷的何怡羽一无所获，正当他准备去在复印一些继续发的时候，某一张调查问卷上的某个答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在“十三局的作用”的那一栏里，有人填了“异能者的医院”。 何怡羽突然想到了什么—— 在对四中那场比赛之后，他是被送到了一个医院，那个医院的地方确实也在宣文区。于是他开始努力地捕捉记忆中一切有关那间医院的情报，然后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确记得那个地方在哪，而且，他也确实想不起来那个地方的外面有任何医院的标识…… “原来……那就是十三局！” 于是另一个疑惑也解释得通了——既然说纪刚的老爸纪卫东依旧昏迷，那么也许他还在那里。然后，自己和叶居风昏迷的时候都被放在那里，那么也许那个已经“死了的”商依雪的“尸体”也放在那里，那么有可能，那个死去的“血魔”以及“深渊领主”的尸体也放在那里…… “该死！我早该想到的！”何怡羽一拍大腿，“狼人和那些人是一伙的！他的目的是救出他的同伴！” 何怡羽就凭借着记忆往十三局的方位进发，然后，在傍晚之前，他真的找到了那间不起眼的矮楼。只不过，他同时也看到了在楼门口放哨的哨兵，以及周围的许多便衣警察…… 想要混进去显然没有可能，虽然何怡羽可以百分之九十以上地确定狼人今天一定会出现，但是他不知道对方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同时，他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已经在这幢建筑里面了，甚至，他怀疑对方是不是也在某个地方隐藏着，等待着他出现。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 此时，就在不远处的十三局之内。 一身红色汉服的女人走到一扇门前，将右手食指按在一块感应板上面，然后绿光闪过，“滴”的一声响起，她在一个出现的密码盘上飞快地按下几个键，接下来又是“滴”的一声，铁门“隆隆”地被打开了。 病床上并排躺着三具“尸体”，分别是血魔，深渊领主和幻影刺客。 朱龙龙走上前，红色的液态火在她手中成形…… 与之相对的是依旧沉寂的房间，没有任何生气。 朱龙龙的嘴角轻轻上挑，然后将红色的液态火球向血魔掷了出去。 “轰”的一声整个病床都被炸开，液态火四溅开来的地方都熊熊燃烧了起来，所有的仪器，床单和房间的装饰都付之一炬—— 除了站在角落里，浑身赤裸，双目赤红的血魔…… “终于知道要起床了吗？” 朱龙龙冷笑着问。 血魔也不答话，双手上幻化出了锋利的钢爪，猱身向红衣的女人扑了过去。 第四卷 第二十五章——圈套 朱龙龙在狭小的空间中轻巧地闪避开了血魔的攻击，宽大的衣袍随之掀起一阵冰屑，血魔迅猛的攻势就这样被冻住了，赤裸的身体表面霎那间结上了一层霜…… “没了神器，不过也就只有这种水准。” 朱龙龙不屑走在刚刚苏醒过来就被变成了冰雕的血魔面前，手中又一团液态火已经凝结成型，准备从他头上迎头浇下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夹杂着惨叫和哀嚎的阴风，而她浑身的力量似乎也随之被吸走，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下坠，下注…… 不光是朱龙龙，所有的在十三局里的人，无论是普通的工作人员还是全副武装的士兵，都暂时地失去了对于自己身体的掌控能力，无力地在突然出现的死灵力量中瘫软在地。强大的死灵之力就连身处于十三局之外的人都能感觉到，在他们的世界中仿佛一切都暗了下来…… 接着，他们转过头，发现了这“暗”的来源—— 这幢不起眼的建筑，异常突兀地在傍晚遮蔽了所有的月光，阴森地如同中世纪的古堡。 在一旁的何怡羽自然也注意到了，所以他知道无论那是什么，他现在都得动手了。 —————————— 另一边，整个海淀区都处于极度紧张的状况下，根本就没空理会帝都的另一边发生了什么。 “嗷呜呜呜呜~~~~~~~~” 狼嚎在帝航的校园里此起彼伏…… “我是唯一觉得不对劲的人吗？” 叶居风一面追逐着看不见的影狼，一面问方艺。 “你是唯一迟钝到刚刚反应过来不对劲的人。” 方艺说。 “但是不对劲又怎么样？无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影狼在这里我们都脱不开身。” “所以对方的目的就达到了。”方艺说，“影狼交给我，你去十三局看看。” 叶居风摇摇头： “万一狼人在这里怎么办？” “你觉得我搞不定区区一个狼人？” “我相信你单挑能搞得定他。但是如果他不想和你单挑呢？如果他的目的就是在这里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呢？我有控制技但是你没有。” “很好。”方艺冷笑着，“那你就留下来吧，乖乖地被这几只影狼耍得团团转，我可不奉陪了。” “你要去哪？” “十三局。” “为什么是十三局？” “所以我说你是唯一还没搞明白的人。”方艺说，“帝都唯一一个没有高校的区，我们唯一没有布防的地方是哪？” “……该死！” 方艺的身型化作一阵黑雾。 —————————— “忘了这里还有一个。” 朱龙龙勉强地从“怨念深渊”中挣扎出来，手中的液态火已经被死亡的寒气熄灭大半…… 面对两个敌人，即便是她再自信也不认为自己能轻松地将两个敌人同时解决。高中异能者大赛是一回事，现在的生死相搏又是另一回事。他们这几个高三异能者放在高中的话实力的确出类拔萃，但是面对像血魔这样的敌人，一对一胜算能不能有五五开还很难说…… 所以朱龙龙只能先发制人，尤其是她知道对方也有同样的能力—— “那么妾身就不客气了！” 火焰从朱龙龙的身上霎那间迸发出来，却并不是没有目标——一道红色的火焰吐息攻向深渊领主，而那道蓝色的继续给血魔急冻。趁着这一霎那的机会，朱龙龙闪出了房间，将那道特别强化过的钢板门重重关上。 “该死！声东击西！” 朱龙龙可不笨，他很快也反映了过来对方的诡计。 于是她快步冲向十三局的总控制室，在一片已经瘫软的东倒西歪的工作人员之中找到了那个鲜红的按钮…… “叶居风，方艺，快点来帮忙……” 她这样想着，向那个按钮按去…… 可是近在咫尺的按钮，却怎么也按不到…… 一只血红色的利爪，刺破了她的外衣，从她的胸口穿出。 “黑暗之门……” 这是她说的最后几个字，而在那之后，那只利爪在她面前，将她还在跳动的心脏捏碎。 朱龙龙的“尸体”倒下，这一次，没人认为她还能活过来。 血魔用朱龙龙的衣服擦干净手上的血，和深渊领主扒下了几个工作人员的衣服穿上，目光平淡地扫过那个溅满了鲜血的红色按钮，大步流星地向下一个目标走去…… —————————— 另一边，何怡羽刚刚迈过一个口吐白沫士兵还在抽搐的身体，用魔法箭轰碎了紧闭的大门然后走进去…… 压抑的气氛让他感觉到浑身不自在，这是种和异能者大赛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那个时候最坏的情况只是“输”，而现在，则可能随时把小命也给丢掉。 于是，仿佛理所当然一般，他掏出了腰间的枪。 十三局里比他想象的还要阴森，冰冷湿润的空气中漂浮着腐烂和发霉的气味，昏黄的灯光也是忽明忽灭的闪着。何怡羽猜想刚才怨念深渊的效果应该已经退散了，剩下的应该就是漂浮在这栋建筑里的怨念的灵魂…… 这是怎样的一栋房子？ 他继续往里走，虽然他自己并不知道这里有什么，也并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但是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将他引向揭露一切秘密的地方。 空气中能闻到奇怪的味道，令他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但是直到他顺着气味飘来的方向一路走下去，才知道那其实就是小说和电影中所谓的血腥味。朱龙龙凄惨的死状，圆睁着的不甘的双眼以及血泊之中已经不成形状的心脏碎块令坚强连何怡羽的人都忍不住想扶着墙蹲下去大吐一场。 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为这种小事左右情绪的时刻——在这栋建筑里，依旧潜伏着恐怖的敌人，也许是狼人，也许是血魔，也许是别人…… 他放慢了脚步，捱着墙边蹑手蹑脚地走着—— 他突然想起对方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这可能是他最大的优势…… —————————— 七点整，张雯昕坐在金融街的必胜客餐厅，对于今天必胜客的人满为患，她显然是没有做足够的心理准备。拿着一张写着30的号码，她倒是也并不着急，因为她等待的人还没有出现…… 看着一对对男女出双入对，张雯昕的良好的心态终于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真是的！明明说好今晚一起吃饭的！人家好不容易才说服了霜霜姐溜出来！” 张雯昕恨恨地想， “真不知道那个白痴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今天是平安夜啊！” 挤在空气污浊狭小的等候室里，所有的人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仰着头像嗷嗷待哺的雏鸟一样看着角落里挂在天花板上的电视，上面不出意料地，放得还是异能者有关的节目—— 这是现在最热门的话题，只不过那些人不知道那位人气最高的女异能者张雯昕，此刻就打扮地像一位恋爱中的邻家少女一般，拿着排队的号码坐在他们身旁…… “滋啦啦啦……” 本来清晰的电视画面突然变成了一片雪花，等候室里一片抱怨之声。 就当一个服务员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看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信号突然间恢复了…… 只不过，屏幕上放着的并不是刚才的节目，而是一个监视器的镜头，拍着一个空空如也的走廊，压抑而阴森，一盏坏了的灯忽明忽灭。 张雯昕心底泛上一种难以名状的熟悉感。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东西？” 拥挤的等候室里人们纷纷发出这样的疑问。 而就在此时，屏幕上的画面发生了变化——一个白衣的少女拿着一把手枪走了进来…… “等等！你们别吵！” 张雯昕突然站了起来，清脆的声音霎时间让等候室里恢复沉寂…… 人们不知道该回应什么，究竟是那个突然出现在空空的走廊中的少女，还是自己身旁这位突然站起来的女孩…… 张雯昕愣愣地看着屏幕，她认识那个出现的女孩—— 那是何怡羽！ 而与此同时，也有人认出了她。 “张雯昕？！火女张雯昕？” 张雯昕没有理会周围人们的骚动，屏幕上何怡羽的动向牵动着她的神经…… “小羽，你这是要去哪？” —————————— 何怡羽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但是，现在，面前的那扇半掩的门似乎充满了诱惑，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之后正发生着什么…… 于是他轻轻地，慢慢地，一步一步向那里走去…… 小心翼翼地扳开手枪的击锤…… 在门前停下脚步，身后隐蔽在天花板之下的摄像头上的绿色指示灯闪烁着，好像是人在眨着眼睛…… 他以为没人看得到他，但是实际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全国直播。 何怡羽轻轻地推开门…… 门后，血魔正站在一个病床前向他微笑，病床上躺着一个他不认识的脸色蜡黄的中年男子，眉目间和纪刚有几分相似…… 血魔的手中握着心脏起搏器的线，作势想要拉断…… “不！” 何怡羽大吼一声放出了移形换位…… 于此同时，病房里角落天花板上监视器的绿色指示灯才亮起—— 没有记录下那一声大吼，也没有记录下移形换位…… 何怡羽猛然惊觉手中的那条线其实已经断了—— 而记录心律的仪器，此刻正发出刺耳的一声“滴”的长音。 —————————— P.S.10w点击+40w字数，废柴作者表示从现在开始到本卷结束持续爆发，争取一日不少于两章 P.S.2有新投票，大家去投投看吧，不投马上就作废了。。。 第四卷 第二十六章——无法改变的未来 看到电视上突然出现的景象，惊讶的可并不仅仅是张雯昕一个人—— 在那一瞬间，尽管是平安夜最热闹的傍晚时分，但是仿佛整个帝都都在那时刻沉寂下来了。感觉到了什么的叶居风传送到了指挥中心，然后，和里面的所有人一起沉寂了下来。 实际上，他不相信何怡羽真的是凶手——电视上的画面出现得十分突兀，而何怡羽脸上不知所措的表情也十分令人起疑，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压根就不相信何怡羽会是做出这些的人，从任何角度上来说，何怡羽都应该和纪卫东素不相识，完全没有杀死后者的必要…… 但是，事实上，他相不相信这些也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纪卫东的死—— 某个人就应该有所行动了…… …… 与他所想的一样，就在他将这句话牢牢记在脑海之中，以防自己忘记的时候，这个时空的一切戛然而止…… —————————— 朱龙龙站在一闪铁门前，她刚刚在感应板上按下她的指纹…… “滴”的一声，绿色的指示灯一闪。 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似乎经历过这一切，她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即视感……” 她勉强地笑了笑，摇摇头将这种荒诞的念头甩出脑海。 感应板旁伸出一个密码盘，她该在上面输入密码，然后铁门就会轰鸣着打开…… 可是她的手指停在了密码盘之上，久久没有落下—— 即视感理应很快消退，但这次却没有，反而越来越清晰…… 一系列的片段闪过，她竟然看到了她的死亡。 她只在密码盘上按下一个键，密码盘缩了回去，朱龙龙转身离开。 不安的种子在她心中发芽，逐渐长成参天大树，遮蔽了所有的阳光，接下来就是如同梦魇一般盘旋不去。她的身上有手机，走出去不远的另外一个房间就有那个鲜红的按钮，但是她两者都没有选择——如果她警告了方艺和叶居风他们，她应该怎么说？“我刚才有了一种我要死了的幻觉，我觉得接下来可能有危险？”她想想都觉得可笑，更何况如果她真的说了，觉得可笑的肯定不止她一个人，方艺一定会无情地嘲笑她的…… 于是她没有去监控室。 走在路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安一步步加深。一些仿佛是“记忆”却从未经历过的片段反复在她脑海中闪过——血魔，利爪，红色的按钮，和一颗鲜红色的，还在跳动的心脏…… 那是她的心脏，想起了她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她想找个人说话。 可是整个十三局里，能和她说话的人并不多…… —————————— 在十三局旁边，何怡羽的心中也翻上来许多异样的情感，像是他刚刚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一切都真实而清晰，只是他现在只能记得其中的片段…… 类似的情形何怡羽经历过一次，所以他比朱龙龙更接近事实的真相： “纪刚的回到过去……” 他努力回想着，努力去抓住梦境碎片中的任何一个片段，虽然他知道在这一时空中一切都可能不同，但是他还是努力地试图回忆起在另一个时空发生了什么—— 第一个回忆起来的片段，就是他走进了被黑色和梦魇缠绕的十三局。 而与之一同涌上心头的，则是令他难以招架的，不知从何而来的无力感，一遍又一遍的用低沉的声音在心底告诫着他： “不要去……不要进去……” 于是他更加好奇，在另一个时空在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这一时空里，没有什么黑色的死亡气息笼罩在十三局之上，所以何怡羽依旧在等待着一个机会…… —————————— “嗷呜呜呜呜~~~~~~” 帝航的校园里依旧狼嚎声四起。 “我该走了。”叶居风突然神情郑重地说。 方艺的脑海中仍旧在混沌之中，一瞬间许多念头闪过了她的脑海。 “该死……回到过去？” “是。”叶居风郑重地点了点头。 “出什么事了？” “对方的袭击目标是十三局，纪卫东死了。”叶居风将何怡羽杀死了纪卫东的事情隐瞒了起来。 “那我赶过去？”方艺问。 “不……来不及，另一个时空就是这样。”叶居风说，“这次我去。” “你一个人应付的来吗？” “不行。”叶居风摇摇头，他不是一个会随口说出自己能力之外承诺的人，“这不是什么突然起意的袭击，而是一个处心积虑的计划，甚至也许连纪刚的回到过去都在对方的计划之中。我一个人大概应付不来。” “那我去了这里怎么办？” “狼人不会来这里了，通知指挥中心再叫人来。而在那之前，它们大概可以顶一阵。” 说完，叶居风的双眼放射出耀眼的绿色，视线所及之处，笔直地站在帝航主楼前的两派杨树一齐晃动起来，舒展开了干枯的枝干…… —————————— “该死！动啊！给我动啊！” 纪刚如同发怒的犀牛一般冲出了出租车的车门，在帝都宽阔的马路上狂奔起来，周围的一切就像四倍速的慢动作，而忙碌的车流，则是布景。 布景这个词并不是某种修饰手法——那些车流的确是布景。 帝都周五的晚上加上平安夜，足以将七点的帝都变成一个巨大的停车场。 纪刚可以左右时间，但是却无法缩短自己与十三局之间几十公里的空间…… 他也是在现在才突然反应过来，也许这一切都在敌人的计算之中，所以他们才会选择在这样的日子里，将所有的异能者骗到帝都的西北，然后让他们无力支援帝都东南侧的十三局。 —————————— 而此刻，死一般寂静的十三局里，朱龙龙用纤细的手指在另一扇铁门前的感应板上按下了自己的指纹。 不安的感觉消褪了很多，自己死亡的景象并没有如同之前在关着血魔的房间的那扇铁门之前那样不断闪现，她感觉自己似乎刚刚逃过了一劫。 “滴”的一声响起，密码盘弹出，朱龙龙飞快地输入了自己的密码…… 铁门向两旁滑开，里面是一间干净朴素的房间，一个中年男子坐在书桌前： “晚上好，朱龙龙同学。” 那正是被发现是内奸的前十三局领导王之祝。 加厚钢板筑成的大门在朱龙龙的身后紧紧关上，这间牢房又重新成了一间密室。她的心这个时候才稍稍安了下来，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她很想跟对方说些什么，刚才的那段关于死亡的幻觉令她感到心情压抑，如果不找人说些什么，在这样压抑阴森的环境下，她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住…… “你在等着人来救你吗？”朱龙龙对这位昔日的上司可一点也不客气，在那些十三局的领导之中，方学津是整个计划的发起人，自然值得尊重；凌云和纪卫东也为异能者做了不少事情；而新加入的贺卿则是用自己的能力赢得了所有异能者的佩服。而至于这一位王之祝，朱龙龙只大概知道他是别的部门调来的人，却不知道他确切的工作是什么， “你听到了外面的消息，以为狼人会来救你？” 对方笑着点了点头。 朱龙龙的心情更坏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普通人在她的面前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放大了音量，来发泄心中的不满和恐惧： “放心，不会有人来的。”她冷笑着，“在他们眼里你什么都不是。那些好勇斗狠的异能者只会为异能者效力，而在异能者眼中，你这种普通人和一条狗没有区别。即便他们来进攻十三局，即便狼人现在就在门外，他也不是为你来的，而是为了血魔和深渊领主。你这种已经被我们发现关在这里的普通人，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王之祝依旧笑着，一种仿佛掌控全局的笑容。 朱龙龙觉得自己已经处于失控的边缘，她很想用液态火直接把这个人脸上的笑容浇灭，她不明白为什么像这种从前自己根本看不起仿佛只是溜须拍马才混到高位的官僚在这种时刻竟然不像自己求饶还能淡定地笑…… 可是她又什么也做不了，因为对方只是普通人，液态火毫无疑问会把对方直接杀死。 “你不说点什么吗？” 朱龙龙已经有些色厉内荏了。 “几点了？” 王之祝平静地问。 三个字仿佛大锤一般砸在朱龙龙的胸口，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 —————————— 张雯昕依旧坐在金融界必胜客的等候室，表上的时间已经过了七点。 从刚才开始，她的心中就一直不安着。她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上放着有关异能者的节目，却总有一种感觉好像那屏幕会突然变成一阵雪花，然后很可怕的事情就会发生…… 她就这样担忧着，甚至忘记了为何怡羽迟到而恼怒： “小羽……你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 张雯昕闭上眼睛，默默祈祷着…… —————————— 就在何怡羽依旧在十三局外没有动作的时候…… 就在张雯昕在金融界的必胜客默默为他祈祷的时候…… 就在纪刚不顾一切地在帝都的街头狂奔的时候…… 就在方艺尽她所能赶往十三局的时候…… 两个未来，就要迎来交汇的一刻…… 叶居风出现在纪卫东的病床旁。 “奇怪……” 他打量着四周，一切都正常，一切都是原来应有的样子，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是，在哪个未来里，一切不应这么正常才对。 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该死！朱龙龙……” —————————— “跳出胸腔……” 这四个字猛然在朱龙龙的脑海中浮现，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的景象—— 一只鲜血淋漓的利爪从她的胸口穿出，手中抓着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朱龙龙猛地站了起来，冷汗淋漓…… “想到什么别的可能了吗？” 王之祝依旧平静地笑着问。 一道电光在她的脑海之中闪过，另一种可能性突然变得无比清晰： “你……” 剩下的半句话就这样永远地留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两段时间，终于到了交汇的一刻—— 有些事情，终归还是没有改变。 王之祝站起身走到濒死的朱龙龙面前，从穿过她胸膛的手上接过了那颗依然还在跳动的心脏…… 他的目光越过正逐渐涣散的朱龙龙的双眼，落在血魔身上： “那么，我们开始吧！” 第四卷 第二十七章——另一个圈套 十三局附近匆匆走过的行人，在那一瞬间停住了脚步。 在一旁一直密切关注这这装平凡建筑中的任何一丝轻微异动的何怡羽也屏住了呼吸…… 那不是错觉，就在刚才那瞬间，整栋楼明显地震了一下，从玻璃一闪而过红色的光芒…… 何怡羽不自居地从自己藏身的地方走出来。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何怡羽挤开围观的人群，径直走向门口的卫兵…… 一路上，不安的感觉增长着，像是毒药一点一点地侵蚀着他的身体。幻想与现实重叠在一起，他仿佛是穿过人群走向门口那些不知所措的卫兵，又仿佛是他走在一个空无一人的狭长昏暗的走廊，一盏昏黄的灯不知在什么地方忽明忽暗。 那些卫兵显然对于刚才的那些晃动也毫不知情，而面对一个在这种时候突然走向他们的女孩有些不知所措，直到何怡羽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才想到要拦住他： “你不能进去。” 何怡羽摘下了头上的假发： “我是何怡羽，让我进去。” 他知道无论是这个警卫，还是其他的那些围观群众们很快就会疯狂地打出电话，然后过不了五分钟方学津那边就会知道他的存在，但是他已经不在乎了。 他用一个恐惧震慑住那两个警卫，然后直接向大门走过去…… “轰！” 玻璃粉碎，火焰从每一个窗户和每一扇门爆发出来，爆炸的气浪把两个警卫以及最前排的围观群众掀翻在地，何怡羽也不例外。 尖叫声四起，在一切视线所及之处，每个人能看到的，都只有火焰、碎玻璃和鲜血，正如在电影，或者是什么恐怖袭击现场总能见到的那样。 何怡羽从地上爬起来，脱下了身上碍事的白色羽绒服和红色的帽子，额角被碎玻璃划开了一个口子，他伸手抹了一把，再加上爆炸的黑烟熏撩的黝黑脸色，终于没有人会把他当成一个女生了。 不理会外面的骚乱，他径直冲进了已经是一片火海的十三局…… —————————— 爆炸之前的几分钟，叶居风飞快地在感应板上按下自己的指纹，然后飞快地输入了一串密码。 铁门再次打开，里面的三张床上只剩下了隐形刺客的尸体，剩下的两个人不翼而飞…… “怎么可能……”叶居风心念急闪，“该死！” 他冲出了这一间牢房转向了另外一间。 同样是在感应板上按下指纹，同样是“滴”的一声响起，同样是绿色的指示灯微微一亮，同样是一个密码盘弹出…… “快！快……” 叶居风心中这样想着，而爆炸就在这个时候发生…… “轰！” 巨大的气浪将叶居风掀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走廊对面的墙上，而牢房的两块钢板门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身旁，在墙上砸出一个大坑…… 从门里走出来的是王之祝，身旁是穿着工作人员衣服的血魔和深渊领主，只是血魔的那身衣服早就被鲜血浸透了。 “朱龙龙呢？” 叶居风知道自己问的实际上是一句废话。 所以王之祝并没有回答他，依旧是微笑。和之前的朱龙龙一样，叶居风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来就没有认识过这个人。 于是，一瞬间，他就已经想明白了一切： “是你！这些人效力的人是你！你也是异能者！” 王之祝双手一摊： “你们竟然到了这个时候才想通，实在令我失望啊。” “等等……”叶居风突然发觉现在自己的处境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 于是他卸下了警惕的表情，换上了一副笑容反而向前走去，尽管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后背。 “方艺，纪刚……你们快点来……” 在心中他这样想着，但是表面上他更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面对一个心机深沉口蜜腹剑的敌方大boss，而且还是一个暂时还不知道异能是什么的异能者，叶居风就算是强装镇定也很面前，实际上在他心中已经做出了随时瞬移的准备…… 在面对高中生的时候他还勉强可以对抗并且占到上风，可是面对这样的三个敌人，连战斗系异能者都算不上的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任何胜算。 所以他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 “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问题……” 王之祝耸耸肩： “说吧。” “如果你是异能者……你为什么……” 叶居风的每一句话都说的很慢，好像是在冥思苦想却不得其解的样子，但是对方平静似乎掌控一切的眼神却令他感觉自己想要拖延时间的打算早就被看穿了，只是他依旧能掌控一切所以不愿意拆穿他而已，又或者说，干脆就是自己的拖延时间实际上也在他的计划之中…… “继续说下去。”王之祝依旧笑着，“我觉得你能自己想出答案。” “你为什么……不直接逃走……一定要等到……” 原本只是装出来的沉思，却却不自觉地慢慢想下去，而越往下想，叶居风就越觉得浑身发冷，以至于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颤抖： “所以说……你其实不是……” 王之祝赞许地点点头，语气循循善诱： “你已经很接近最后的答案了——我们明明早就可以逃跑，可是一直等到今天；明明随时都可以杀光这里的所有人，却一定要等到你们放出回到过去，然后等你们一个个的赶来，我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叶居风觉得如堕冰窟，刺骨的寒冷一直渗到骨头深处： “这是一个圈套……你的目标其实是——” “我……” 他想要瞬移，可是在那一霎那，他才猛然惊觉，在对方的笑容之中，一切的异能，一切的超能力都不知为何离他而去了…… 剩下的叶居风，在敌人面前，只是一个蝼蚁一般的普通人。 —————————— 纪刚依旧在帝都宽阔却拥挤的马路上，车流之中飞奔着…… 他的体力已经突破了不知多少个极限，身上的衣服被汗浸透又被风吹干，外面的一层已经结成了薄薄的冰，但是他依旧在跑着—— 他从来都不是有天赋的异能者，但是他从来都是懂得坚持到最后的那个人。尽管现在只跑过了总路程的一半，但是除非他死，否则不到那个时候，他决不放弃…… 可惜，在路上，有一个人希望他放弃…… 或者说，希望他死。 就在纪刚前行的路上，一闪车门突然打开，他猝不及防，重重地撞了上去…… 厚重的车门直接被撞断飞了出去，连车子本身都“滋”的一声由于冲力在路上扭了一个不小的角度。即便纪刚是异能者身体素质强过正常人许多，这下也是摔得不轻。本来就已经超过了体力的极限的纪刚这一次躺在地上许久都没有爬起来，疲惫和痛苦一瞬间席卷过他的全身，他一下子失去了继续前行的动力——时间的交错点已经过去，万一当他赶到的时候为时已晚呢？万一他什么也改变不了了呢？ 纪刚紧紧咬着牙，透支自己最后的体力，将自己的身体从地上撑了起来—— 如果就这样简单地放弃了，那么他也就不是纪刚了。 可是正当他要继续向前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喂！把我的车撞坏了这么就走了么？” 纪刚转过头，用血红的双眼瞪着对方，一句话也没说…… 如果对方是普通人的话，只是这么一个眼神就已经可以吓得却步了。 可是那个年轻的男人却似乎毫不畏惧地面露不忿之色走上前： “瞪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异能者了不起啊？” “对不起……”纪刚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我现在赶时间，以后再赔给你……” “切！你跑了我管谁要钱去？要不然现在拿钱，要不然我就叫警察了，你们这群异能者看不起普通人是不是？” “我没有看不起普通人……”面对这种胡搅蛮缠的人，纪刚恨不得直接双手捏死，可是偏偏他又不能这么做。 “那太好了。”对面的青年男子突然冷笑一声， “我也不是普通人。” 那人的右臂在一瞬间变粗了一倍，衬衫被撑爆成了七零八落的布片，露出了里面的浓密黑色毛发。而原本秀气的手，则变成了一只长着长长漆黑指甲的利爪…… “狼人！” 纪刚想要作出反应，可是疲惫的身体还是慢了半拍…… 狼人大吼一声，利爪从下往上抡了起来，他冷笑着希望看到纪刚的身体像是残破的布袋一般高高飞起的景象…… 只是这个景象并没有出现—— 他抡空了！ 狼人的利爪明明穿过了纪刚的身体，理应将他开膛破肚的，却只从他的身体之中毫无阻滞地穿过，如同划开空气…… “这怎么可能……” 下一个瞬间，纪刚的拳头就已经挥到了他面前： “滚！” —————————— 叶居风只在那一瞬间感到了恐惧，随后就是认命般的淡然，而如果换一种悲观的形容词，就是绝望—— 王之祝已经掌控了一切——包括方艺和纪刚的支援，包括自己的瞬间移动技能……在他印象之中，能让人暂时失去异能的技能并不少，但是能让他失去所有的技能这么久的英雄就只有一个…… “你还在等什么？” 叶居风问。 “等最后一个角色登场……” 脚步声从远端的熊熊火焰之中传来。 “看，他来了。” 在走廊尽头出现的，正是何怡羽的身影。 第四卷 第二十八章——峰回路转 何怡羽对于面前的这一番景象显然完全没有准备—— 面前的人显然呈现出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左边中间的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但是此刻看起来散发着一种boss气场的中年人他看起来很陌生，但是根据猜测大约就是那个叛徒王之祝，这样一看何怡羽倒是有些吃惊了——这个中年人远比其他人谈起时那种不屑地语气中暗示出来的酒囊饭袋要强得多，而且似乎并不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而另一边，则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叶居风了，只是此刻脸色惨白，摇摇欲坠，脸上只有苦涩的笑容： “何怡羽，你是哪边的？” 叶居风干脆开门见山地问。 “哪边的？”何怡羽并不知道叶居风为何会有此一问。 “反正……这是你的选择……”叶居风惨然笑着，“如果你屈服，我也不会说什么……” “我本来就听不懂你现在再说什么。”何怡羽皱着眉头，这不是他想象中在这里会遇到的景象。 “你以为你还有选择吗？” 王之祝终于说话了，用他之前那种已经掌控了一切的口吻， “对于另一个时空发生的事情，你不记得了吗？” 一系列模模糊糊的景象，包括自己站在一个陌生人的病床前的那种惊悸和无力的感觉，都一起涌上心头。尽管如此，另一个时空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依旧记不清，即便是在另一个时空之中，他也没有全部搞清楚。 “你可以不记得，那些人也可以不记得。”王之祝字字诛心，“但是，你也许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他们的潜意识中却知道——你杀了纪卫东，即便他们知道这不是真的，这件事在这个时空并没有发生过，但是他们依旧记得，当一切记忆都随着时间淡去之后，这一段就会混在那些真实的记忆中，不分彼此……你甚至已经没有辩解的可能，因为那件事已经无从求证——全世界的人都已经知道你做了。” “而且，你以为在这个时空的事情你能脱得了关系吗？是谁独自逃出岛的？是谁把其他异能者从帝邮大学引开然后让狼人偷袭那里的？是谁最后又趁着狼人在海淀区肆虐自己进攻十三局的。没人会知道在十三局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所有的知情人都会死，而其他人只看到了你走进来救走了我们。所以，现在你除了加入我们，已经别无选择。” 何怡羽感到很烦躁，尽管他知道对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每一个字都是自己背叛十三局和方学津，背叛之前成就他的一切，投入面前这个心机深沉的大boss阵营中的理由。虽然这意味这他要背叛自己仅有的朋友，意味着自己再也不是什么异能偶像，也意味着自己和张雯昕大概会永远地分别了，但是实际上他知道对方说的不错——他已经没有选择，因为实际上，除非他能把叶居风救出来为他作证，否则就算他杀死了所有敌人，他会一样被当做叛徒…… 这就是对方一直以来布下的一个局，一步步地把他逼到现在的处境之中…… 何怡羽此时，却不知应该觉得荣幸还是应该浑身发冷—— 这分明就是针对自己的一个局，而且，目的只是很简单的一个——要自己加入。 一句“为什么”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毕竟何怡羽猜以对方的精明一定不会正面回答他的，问了也是白问。 “嘛……既然都这样了我就只有一个问题了。”何怡羽露出了一副三顾茅庐之后被刘备抱着哭的诸葛亮的无奈表情，“托萨卡琳呢？” “狼人应该已经把她安稳地送回帝大了。”王之祝说，“以后我们都是同一边的人了，我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骗你。” “啊咧……不好意思还有一个问题……”何怡羽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位……呃……先生也是异能者吧……” “叫我王之祝就可以了。”王之祝说，“或者，我们内部从来都是以英雄的能力相称，像这位是血魔，这位是深渊领主，还有狼人。所以你也可以叫我末日使者。” “末日使者……果然……” 叶居风喃喃自语。 “喂！我们在说话你突然插嘴很烦耶！”何怡羽突然拔出已经插回了腰间的手枪，猛地扣下扳机。 叶居风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左胸前突然出现的一个弹孔，缓缓软倒了下去。 何怡羽若无其事般地吹了吹枪口上的烟： “嘛……这个算作投名状好了。” “好……你有心了……” 从整个计划开始到现在，王之祝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僵硬了片刻。 “呃……我做的有问题么？”何怡羽看着对方僵硬的笑容故作不解地问道，“我看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当然没问题。” 王之祝的脸上又堆起了笑容，瞬间就把之前的那点阴霾遮掩得一干二净， “好吧，等狼人来了我们就可以走了。” “走？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这次说话的不是王之祝，而是那个深渊领主，看来一会出行的方式必然就是传送了。 “轰！”的一声，一座外墙坍塌了，从火焰中闯进了一个人影。 “来了。”王之祝说。 来人正是狼人，只不过并不是何怡羽之前见过的样子，而是几乎变身成了一只真正的狼，除了四肢较长还有人的样子之外，身体和头都变成了狼形，更简单的说起来就是和魔兽世界里的狼人样子十分相近。 王之祝看着狼人浑身血迹斑斑的狼狈样子，笑了： “你怎么搞的这么狼狈？” 算计到一切，自然也算计到纪刚体力耗尽的王之祝的口气里不是责怪，而是玩笑。 狼人狠狠地吸了两口气之中，终于开口了： “他……来了……” 王之祝这个时候才脸色剧变…… 而他的脸色，以及所有人的动作，也就此凝固—— “时间停止”！ 纪刚的身型如同瞬间移动一般出现在了众人之中，实际上看起来也不必狼人好多少，浑身上下也有不少狼人留下的抓痕，但是从剽悍的眼神之中以及能在这种时刻出现在这种地方的情形来看，纪刚支撑住时间结界干掉在场的所有人应该不成问题。 于是，纪刚的身影向何怡羽走来…… “喂喂喂！我们是一边的！” 纪刚可没理会他，似乎也没杀了他的意思—— 他只是看到了何怡羽手中的枪——有限的时间里，还有什么比手枪更高效的杀人方法么？ 纪刚拿过何怡羽手中的枪，用熟练的动作拆开弹夹，然后上膛，转过身，先对准了深渊领主的脑袋…… 扣下扳机！ “砰！” 子弹穿过深渊领主的太阳穴，又从另一侧穿出，期间，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鲜血溅出。深渊领主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之前的表情，何怡羽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依旧和自己一样还能看能听能思考，是不是要等到时间静止结界结束之后才会死去…… 那他现在是什么一种状态？半死？明明死了却还活着？ 正在何怡羽胡思乱想的时候，纪刚的动作可没有一丁点的减缓—— 这一次，枪口对准的是血魔的太阳穴。 血魔的脸上，连惊恐的表情都来不及露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瞄准……然后…… “砰！” 何怡羽心中突然油然而生起一种荒诞感——深渊领主他还没什么感觉，但是这个血魔，这个给他们带来了一系列麻烦的血魔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被一枪爆头，一瞬间他还真的接受不了这种心理落差。 纪刚面寒如水，何怡羽却看的心中发冷—— 如果自己刚才的举动被对方看到了，恐怕接下来头上挨一枪的就是自己了吧…… 如果是那样，他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幸好，他在纪刚的心中何怡羽还算不上什么重要人物，第三个被瞄准的，正是王之祝—— 对方的脸上，是从镇定自若的微笑转化为惊恐的诡异表情。 何怡羽突然觉得对方在这种表情中去死实在是再黑色幽默不过了，只不过一个boss竟然这么轻易的死掉本来就足够荒诞…… 好在，没到电影最后，boss总是能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逃出生天，而现在显然不是结局—— 纪刚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就像是之前的某次自己经历过的一样…… 但是他依旧扣下扳机…… “砰！” 子弹莫名其妙地在枪膛中炸开。 王之祝就这样逃过一劫。 而与此同时，纪刚的身体却被远远地推了出去。 何怡羽一口浊气终于吐了出来——时间结界的效果恰好在此时消失。 他终于能够看清，在熊熊烈焰的映照下，纪刚身后摇曳的，是另一个人的影子…… —————————— P.S.答案揭晓，截止到发稿为止，有7个人猜对。 第四卷 第二十九章——独立组织 “方艺呢？”时间结界结束之后，王之祝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笑容。何怡羽觉得这的确是比较正常的情况，毕竟本来局势一片大好，突然杀出一个纪刚在瞬间（真的是瞬间）就干掉了己方的两个队友，王之祝就算再有城府再有心机，这也不可能是他计算之中的事情。 “她不会来了。” 萧若寒冷然回答。 何怡羽心下一惊：“萧若寒已经强大到了这种地步么？连方艺那种人都会死在他的手下？” “别杀了纪刚，留他一口气！” “是。” 简单的对话之中，何怡羽听出了萧若寒的坚决与冷漠——这不是他之前认识的那个萧若寒！萧若寒尽管曾经也有些冷漠，但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对他做了什么？”何怡羽叹息道，但是随后他立即想起，自己也不是之前的那个何怡羽了…… 纪刚的身型在瞬间消失——那不是瞬间移动的效果，而是短暂的时间静止。但是何怡羽知道这都无所谓——无论如何，他不可能甩得掉自己的影子。 狼人又回复了自己的本体，变成了那个大学生一样的年轻人，只不过看起来比之前更狼狈了——不禁浑身的衣衫破烂，而且身上都是摔打之后的痕迹，手上全是血，看来手指也断了一根…… “你还真狼狈……”王之祝又笑了出来，何怡羽莫名地感到了一种所谓的“革命中的乐观主义”。 狼人也傻笑两声回应。 “你有刀吗？” 狼人稍微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对方想要做什么，没有断指的右手又幻化成狼爪的样子，黑色的指甲上寒光闪闪。 “这个可以吗？” “可以了。”王之祝走到深渊领主已经脑死却依旧在无意识抽搐的“尸体”旁边， “我们得借深渊领主的身体用用了……” 何怡羽突然心中泛上来一种极度不适的感觉——虽然他已经猜到了些许，但是看到对方真的要如此做的时候，何怡羽还是心中一紧，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狼人面无表情地走到深渊领主的尸体旁，扯开他的上衣，然后用他的利爪猛地破开胸膛，从里面掏出一颗鲜红的还在跳动着的心脏…… 何怡羽终于扭过头去华丽地吐了，用大腿想都知道接下来王之祝要干什么了——作为一个DotA爱好者兼异能者，他不是没在心中想过每个英雄的技能在现实中应该是什么样子。在他说出自己是末日守卫的时候，何怡羽就已经对形势有了了解——叶居风之所以占尽下风却依旧没有逃走，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末日使者的终极技能“末日”。 可是，他一直都忘了考虑末日使者的另一个技能“吞噬”，直到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他才想起来，原来“吞噬”这个技能，在现实中是这样一个令人发指的用法…… “该走了。” 王之祝拍了拍他的肩膀，何怡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转过头，王之祝的笑着，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显得无比狰狞…… “别怕。”王之祝向哄小孩一般对何怡羽说，“走之前还要给他们留一点礼物。” 说完，他随意地挥挥手，那种熟悉的感觉又从何怡羽心中涌出来，所以何怡羽一下子就知道了这是深渊领主的“怨念深渊”。但是显然“怨念深渊”还不够，有了怨念深渊就一定会有“火焰风暴”。很显然，王之祝这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打算。 在第一轮火雨砸在十三局上之前，王之祝在面前开启了一扇黑暗之门，做出了一个谦让的手势，看着何怡羽： “那么，何怡羽同学，请吧……” 何怡羽别无他法，反正上了贼船，只能一路走到底了。 于是他一脚迈了进去…… —————————— 几分钟之后，在一个豪华的，很有欧式格调的别墅里，何怡羽手中拿着一杯香槟，拉开窗帘的一侧，窗外的景象显然还是帝都的某个侧影，只不过，是他不熟悉的那个…… “我们这是在哪？” “帝都的某处，我们的总部。”王之祝说。 “嘛……这总部只住三个人有点空嘛……” 王之祝有些苦涩地笑了一声： “是的，本来这里应该还有血魔，还有深渊领主，还有灵魂守卫，还有隐形刺客……当然，影魔应该会很快回来，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加入……” “喂喂！别告诉我你们这个组织就是这么个夫妻店啊！我背叛过来可是堂堂的人气冠军全民偶像，在岛上还是个班长神马的，在这里不仅见不得光而且连点手下都没有么？” “会有的。”王之祝说的话怎么听都像是空头支票，“任何事情都是积少成多的，你应该比较的不是现状，而是前景……” “跟人民跟政府为敌我看不到神马前景啊……要不是别无选择我才不会来这种地方……” “你错了。” “啊咧？” “在他们那边，你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他们施舍给你的，如果你做了不符合他们意愿的事情，他们随时都可能收回。你自己也清楚，你迟早会做出不符合他们意愿的事，所以你迟早也会失去一切——叶居风、方艺才是他们的异能偶像，而你不是，你只是一个叛逆者。” “可是在这里，你却完全不用担心，因为这才是不带任何政治色彩，不受任何人控制的异能者自己的团体。异能者不该像现在这样被政府控制起来，我们有着强大的力量，我们应该为自己争取更大的权利，无论是成为偶像，还是享受更好的生活，没有任何人可以要求我们为政府而战，却不付出任何代价。我们只有团结在一起，彻底斩断他们控制我们的线，我们才能够将我们的力量集合在一起和他们平等的对谈。” “对谈？” “是的，和政府，作为一个独立的团体，进行完全平等的对谈。”王之祝说，“我们不要监禁着我们的孤岛，也不要看守着我们的卫兵。你们可以封杀我们，隐瞒我们的存在，这都无所谓，我们不会因为你们的行为改变我们的生活，我们有异能这是优势也是天赋，就像天才的头脑一般，我们有使用它的权利，这种优势，比什么权二代官二代用起来应该还要理直气壮得多。‘给我们钱，给我们我们想要的东西，满足我们的要求，我们就会约束自己。想让我们为你们而战？好，你们要付出更多的代价。’这才是应有的模式，但这一些都只有我们团结一心一起为我们的利益而奋斗才行！” “幸好！今晚我们走出了第一步。”王之祝举起酒杯，“虽然很不幸，两个我们的同志死去了……但是总算达到了目标——我们斩断了他们伸向我们之间的魔爪！现在，让我们为第一阶段的胜利干杯……” “唔……先等一下……只是为了确认。”王之祝酒到了唇边何怡羽突然打断道，“你说的是叶居风他们吧……” “没错！叶居风，方艺，纪刚和朱龙龙，是异能者中的败类，他们主动地投向了他们那边，自愿帮助他们奴役我们……好在如果萧若寒成功的话，我们就已经在今夜将他们一网打尽了。即便纪刚还活着，纪卫东死了效果也一样。这是一个美好的开始——方学津的失败会令他的能力被上面所怀疑，而这四个人的死也会令上面对异能者产生怀疑。之后的塔岛只会越来越像是一个监狱，而越是这样，越会激起异能者心中的反抗火焰，而那就是我们的机会。” “好吧……既然这样就干杯吧……” 何怡羽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憋了很久了。” “问吧。”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一面旗帜。” “我？旗帜？”何怡羽睁大了双眼不明所以。 “在异能者中，你是一个偶像，你的平凡在异能者中独树一帜；在政府看来，你是一个异类，你永远不被信任；而在民众看来，你是一个平民英雄，不带任何官方背景也没有任何显赫的家室，你做出的这个决定，不会受到太多人的谴责……” “嘛……那个完全是靠宣传好么？我可不认为政府还会把我当成偶像一样的宣传。” “但是你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政府对你的宣传和包装是最少的，你的出名完全是民众的意愿决定的。所以，只有你的选择才会被当做是选择，而不是背叛。” “好吧……于是……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王之祝说。 “呜……突然想起来我貌似还有个问题想问来着……” “……你问吧……” “好！这次真的是最后一个了。”何怡羽斩钉截铁地说， “这组织是你心血来潮一个人搞出来的？没有啥境外反动势力或者大财阀什么玩意的撑腰，没有点外国政府背景？” “没有。”王之祝笑了，“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说了我们的目标是成为一个独立的组织，又怎么会投靠另一方的政府势力？” “噢！这样啊……”何怡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那我就不奉陪了。” “嗯……什么？ “嘛……你理解能力真差……”何怡羽弯下腰，打开速度之靴的加速，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我——不——奉——陪——了！” 说完，何怡羽已经冲了出去，在别墅的窗户上留下一个人型的破洞…… 第四卷 第三十章——结局（上） 何怡羽发足狂奔着，周围的景色飞速地后退，他自己保守估计自己已经跑出了几公里但是他仍旧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能从周围低矮的房子猜出自己也许是在帝都的某个郊区。 身后传来的引起混乱的声音越来越近，何怡羽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追来了……能追上开启了加速的速度之靴的英雄寥寥无几，可是身后就有一位。 “你真的以为你跑得掉？” 狼人颀长的四肢先后着地如同野兽一般狂奔着，已经渐渐地和何怡羽的身体并驾齐驱了…… “嘛……跑到这也差不多了。” 何怡羽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下来，狼人也猛然停在了他前面离他五米左右的地方。 “你不是以为这样就能甩掉我吧……” “喂……我甩掉你干嘛……”何怡羽无可奈何地说，突然猛地扔出一个魔法箭，然后猱身扑了上去， “我是要干掉你啊！” 即便是狼人也不敢硬挨一下何怡羽的魔法箭，这令何怡羽心中还是小小地欣慰了一下。实际上他把狼人单独引出来也不是没有一点忌惮的意思，即便对方也许只剩半血，但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战斗型的异能者，尤其是这种还变了形看起来就比正常人强大许多的，何怡羽打起来之前真的有点心里发虚—— “我的只不过是拳头，他可有爪子啊……” 的确是爪子！狼人闪开了魔法箭之后，一言不发地就冲了上来，要是一般的异能者的话对方的攻击何怡羽也会还会拼着挨一下然后伺机反击，可是面对狼人看起来一下就能给他身上来几道伤疤的利爪，何怡羽就算心中想要不闪，自己的身体也会条件反射地闪开…… 于是他偷袭的魔法箭和第一拳都落了空。 “该死……半血的狼人也挺不好打的……” 何怡羽怀念起那把手枪来了，如果它还在身边事情就简单多了。 —————————— 另一边，末日使者王之祝走出了别墅，摸着窗户上那个人形的被撞出的大洞，露出了一抹苦涩地微笑…… 他拿出手机，按下了几个键，放到耳边： “他跑了。” 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此时，一轮明月正挂在夜空，王之祝看着自己脚下的影子，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快步远离别墅……走到一片略显荒凉的空地上。 “出来吧……” 王之祝的脸上露出了熟悉的笑容，随后立刻被满山遍野突然窜起的火焰变得通红。只不过是一霎那之间，平静的帝都的郊外的这一角就变成了炼狱，寸草不生的冰冷土地在一瞬间被烧得通红开裂，而已经掉光了叶子的老树，也霎那间变成了一截枯爪般的焦炭，无力地矗立着伸向天空…… 一片火光之中，自然没有影子存在的位置。 于是萧若寒只得无奈地现形…… 他不会伪装，否则他现在应该是一副委屈和不解的神情： “你怎么知道我在。” “打完电话我才想起来，你应该在。”王之祝的笑容多少有些自嘲的意味在里面，“该死！我竟然被你们这些小孩子摆了一道，你是来刺探我的底细的？方艺和纪刚都没死？” “刚才你在和谁打电话？”萧若寒冷冷地问，默认了。 “虽然说告诉一个马上要死的人也没关系，但是我还是不打算告诉你。”王之祝恨恨地说，“算了，这次本来打算杀光他们，然后再吞掉叶居风或者纪刚获得他们其中之一的能力的，但是现在不仅损失两个人而且又得从头开始了……” “不过没关系！”王之祝的语气转为阴狠，“操控影子的能力也不错……” “死吧！” 王之祝大声说出了这句话，而且，这并不仅仅是一句空话。这两个字如同大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萧若寒的心头，本来实力就因为焦土的缘故大大折扣的萧若寒吐了一口血—— 律令?死亡！ 没有什么“缴枪不杀”之类的废话，虽然王之祝知道对方在这个一片火光的焦土上根本就发挥不出影魔的实力，但是想劝服对手乖乖缴械投降还是异想天开，因为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要的是萧若寒的命。 一柄燃烧着地狱火焰的长剑在王之祝手中成形，这是他第一次进入战斗状态，但是看起来，绝对不是中学异能者一个级数的…… 其实萧若寒也不是，他的实战尤其是杀人的经验比大部分人都丰富，只不过，在一片没有丝毫阴影的土地上，他的能力全都无效。于是他只能狼狈的绕着那颗化作焦炭的树闪避。 “咔！砰！” 焦黑的树干被王之祝一剑平平截断，掉在了一片火焰之中…… —————————— “真蠢！连猴子都会使用工具你不会！” 何怡羽心中骂了自己一句，重新打开了加速，放了一个恐惧把狼人吓退两步又开始朝着一个方位狂奔起来，心中想着这是时候要是能跟低俗小说那电影似的突然冒出一个电锯或者啥日本刀之类的就给力多了…… 旁边的一排排景物飞速地后退，身后传来狼嚎声和狼人低沉粗野的喘息声。何怡羽仔细地观察着路边的每一个一闪而过的物件—— “垃圾桶……不行……消防栓……不行……电线杆……不行……井盖……不行……嘛……板砖呢？板砖在哪？” 心中正这样想着，何怡羽远远地看到了一辆铲车，而有铲车就意味着有…… “工地！” 何怡羽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然后果然看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板砖。 “小样，死吧！” 何怡羽从成堆的板砖了随便拿了一块就向狼人丢过去…… 狼人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个不屑地冷笑，轻轻一挥手将板砖砸飞了。 何怡羽可没理他，板砖在手的他可什么也不怕，连着几个板砖再扔出去，中间还偷偷地藏了一个魔法箭。 狼人用手击飞两块板砖之后不管不顾地朝着何怡羽冲过来，结果鼻子上正中一个魔法箭被远远地砸了出去，在地上翻滚着呜咽不止…… “嘛……看来变狼之后智商也会下降不少嘛……” 趁着这个机会何怡羽抄起了路边的一把铲子，霎那间感觉自己春哥附身，霸气无限，一个大步向狼人冲过去狠狠地朝着对方的狼头砸下去—— 狼人是被击到了，铲子却断成了两截…… “呜……质量真差劲……” —————————— 萧若寒从来都不愿意对任何人示弱，但是这次他似乎除了逃跑别无选择了——末日守卫的技能完克他，在一片火焰的焦土上一切的阴影都不存在，作为影魔他自然也没有可以操控的东西，而失去了所有技能的影魔，又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王之祝手持长剑向他一步步走来，在他眼中面前瘦弱得不起眼的男孩已经化作了一颗鲜红跳动的心脏…… 想到这里他不知觉中就狞笑起来。 萧若寒没有动，他并不是已经被吓得失去了求生的意志，只不过是他一直还在想着什么…… “有遗言吗？”王之祝熄灭了剑上的火焰，瞄了瞄他的胸口。 “如果火焰能压过阴影，没道理阴影就不能反过来压过火焰。” 萧若寒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王之祝停下了动作。 萧若寒仿佛想通了什么一般猛然抬起头： “你有这种结界，我也有……” 王之祝愣住了…… 而就在他发愣的霎那，他的世界已经被黑暗笼罩…… —————————— “让你丫装13！让你丫杀人！让你丫绑架托萨卡琳！” 何怡羽把断了半截的铲子扔到一边，赤手空拳地把狼人按在地上一拳一拳地打下去，活脱脱是现代版的武松景阳岗打虎，而身下的狼人被他打得哀叫连连，浑然没了刚才的气势。 “真是的，这么不给力……” 何怡羽打着打着自己都觉得没劲了，可是刚刚松懈下来一口气，狼人马上就是一个挺身将他掀到了一边…… “嗷呜呜呜呜~~~~~” 重新爬起来的狼人捶着自己胸膛发出一声狼嚎…… “嚎你妹！你以为你是金刚么！”何怡羽又一块板砖丢过去，狼人闪身躲开，然后身体慢慢缩小，变化了…… “切，变身时间这就到了。”何怡羽不屑地说，“就这点实力也来跟我单挑，真是外强中干的家伙……” “停……停……别打了……我认输……” “真是的。”何怡羽抱怨了一句，之前令他忌惮不已的战斗型异能者实力也就不过如此嘛…… 突然，脑后风声响起…… “死吧！”已经浑身是血的狼人歇斯底里地大吼了一声，两头看不见形体的狼将何怡羽压在了身下…… “靠！又是这套……” 看着扭头就跑的狼人，何怡羽不满地吐槽道。 但是吐槽并不能帮他战胜这两只连影子都没有的狼，上次那只狼大约只是想阻碍他片刻所以并没有攻击他，可是这两只显然不同，何怡羽已经感觉到某一只看不见的狼的口臭喷在他的脸上…… “恶心死了！” 何怡羽双手猛地抓住狼的上下颚猛地一分，那只狼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作虚无了…… 另一只狼趁机朝他的左臂咬了下去，虽然没能救它的同伴，但是何怡羽这下也确实是伤的不轻。 “不会有狂犬病吧……” 何怡羽这样想着，打开速度之靴的加速功能一脚把那只压在他身上的狼蹬出了大气层。 “嗷呜呜呜~~~~~” 天外飞狼的哀嚎像是一声凄厉的防空警报，在万籁俱寂的夜晚听起来格外刺耳…… 第四卷 第三十一章——结局（下） 王之祝在黑暗中挥舞着长剑，剑上的火光却不能像黑暗中的火把一样为他照亮哪怕一丁点的空间。 他还没绝望，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没到绝望的时候——即便是看不见敌人，他也有办法进攻！ “黑暗？”王之祝冷笑着，“幻觉而已！” 尽管目不见物，王之祝还是从容地放出了怨念深渊，他知道此刻这个才是可能救他一命的技能。 “就这些吗？” 萧若寒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可是王之祝只看得到黑暗…… “障眼法的把戏而已。”王之祝笑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栽在你这招之下，但是我可不会。人们不相信自己看不到的东西，于是会对自己的处境和敌人的强大产生怀疑，但是我不会。这里还是我的‘焦土’，还有我放的‘怨念深渊’，即便你蒙住我的眼睛，我也知道你毫无胜算。” “是么？” “当然！”王之祝放出了火焰风暴，“我有范围伤害技能对付你，在焦土上你可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对付我。” “你真的这么确定？” “看你还能强撑多久。” 王之祝只听到不知从多远的什么地方飘来的一声冷哼，随后就杳无音讯了，留下了他一个人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没什么……只不过是对方的心理战术。” 王之祝这样跟自己说道， “我坚持得越久，对方的压力就越大。我怀疑自己的处境，怀疑自己的技能是否失效的时候，萧若寒也同样在怀疑……” 他这样告诫自己…… 只是，他越这样告诫自己他就越不安——如果是随遇而安的何怡羽在同样的情况下，他一定可以坚持更久的时间，甚至也许能比萧若寒坚持的还要久。但是王之祝不行，心机越深越喜欢掌控一切的人，在这种身不由己的黑暗之中就越焦虑。他们也许能在阴谋诡计上将别人玩弄在股掌之上，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却会自取灭亡…… “不可能！要相信自己！这只不过是障眼法……” 王之祝很快地就已经掩饰不住内心的焦虑，浑身都开始发抖起来。 “现在你还这么确定吗？” 萧若寒的声音再次阴测测地响起。 “当然！” 王之祝终于爆发了，“我不奉陪了，再见！” 尽管目不能视，但是他决定孤注一掷了——一扇黑暗之门在他面前打开，他凭借着感觉朝着门冲过去…… 然后在门上的一片黑暗中撞得眼冒金星。 —————————— 狼人在前面跑，何怡羽在后面开了加速追。 没变身的狼人跑起来不必普通人快多少，开启了加速的何怡羽基本上不用跑就能跟在对方后面了。 路上空无一人，连盏路灯都没有，何怡羽也没什么事做，对于这个耍了他很久的敌人，好不容易身份互换，何怡羽也乐得一边追一边戏弄他： “喂！你这是想跑到哪去啊？你不是以为自己能跑得掉吧！” 狼人依旧跑着，大声喘着粗气，根本没有空暇理睬何怡羽。 何怡羽故意让他跑出一段，然后一蹬地又跳到了他的前面： “适可而止了吧！乖乖地让我把你干掉不就完了？” “好吧……我认输！”狼人终于停下了脚步，用手支着双膝喘着粗气。 “嘛……早这样就完了，害我追了这么久。”何怡羽不满意地说，“现在我离市中心更远了……” 话音未落，一个女人突然走进了两个人的视野，一开始女人一直埋头走着，全然没有注意到正在打斗的这两个怪人，直到快要撞上两个人的时候，才抬起头，被面前的两个人吓得愣在原地…… 本来垂头丧气的狼人猛然暴起，冲到女人的身后卡住了女人的脖子： “再过来一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靠！果然狗改不了吃屎……”何怡羽一时间也无计可施。 “快点退出去十步！” “嘛……退出去十步追上来根本花不了一秒钟。”何怡羽一边退一边吐槽。 “那就多退一点……啊啊啊啊啊啊啊！” 话只说到一半，狼人捂着眼睛到了下去，在地上翻滚着…… 一旁，女人手中拿着一个小罐子。 何怡羽强忍着手中的笑走上前： “嘛……你栽在防狼喷雾之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我投降……我投降！把我交给警察吧！把我交给你的上司吧！我愿意加入你们……” “我刚才就说了要干掉你，你是哪个字听不懂？” “什么……你不是真的要……”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何怡羽的笑容一下子被严肃所取代，拳头上闪烁起了蓝色的光芒，越来越亮，然后狠狠地一拳向狼人的脑袋上砸下去…… “啪！” 就像砸碎一个西瓜一般，红色的液体四散飞溅。 —————————— 王之祝终于又能看到东西了，只是他看到的景象并不是他想想中的那样…… “怎么可能？” 在他面前的，仍旧是一片黑暗，除了萧若寒。 “没什么不可能的，这是我的结界。” “你的结界？”王之祝的自尊不允许他相信，“你的幻术吧。” “我不会幻术。” “你怎么可能破掉我的‘焦土’，我的‘怨念深渊’和我的‘火焰风暴’？就算你可以，你也没可能把我的黑暗之门挡住！” 萧若寒没说什么，大约是不屑于解释。 “好吧……你赢了，然后呢？” 王之祝直到此时还很有自信——他知道萧若寒不会拿他怎么样的，对方的身上的人物是刺探自己幕后的那个人，因此没达到目的之前自己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然后？没有然后了。”在黑暗中，几个看不见的黑影爬上了王之祝的身体，令他感觉就如同时黑暗将他攫住了。 “你要杀我？！” 王之祝这才猛然惊觉对方的打算。 “行动的时候不违背我的原则，这是我答应他们这个任务时提的条件。” 王之祝笑了，这种死硬态度的人和何怡羽又是两个概念了： “好吧！杀了我吧！杀了我你们就什么情报也得不到，叶居风也就算是白死了。” “你确定吗？” 萧若寒突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可是在王之祝看来，就像是死兆星的惊鸿一瞥，他霎那间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支……支配死灵……” 萧若寒用一个插进他后脑的影子做了回答—— 在发自灵魂深处的哀嚎中，一个黑色的，代表王之祝魂魄的影子，被萧若寒毫不留情地抽出，吸收…… —————————— “唔……现在几点了……” 浑身是血的何怡羽问已经被吓呆了的女人，女人完全是下意识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十……十一点吧……” “呃……这是哪？” “地……地球……” “呜……我问的是这是帝都的什么地方……” “西六环……” “哪是东？” 女人用颤抖的手指了一个方向。 “哦！谢谢，再见。” 说完，何怡羽开启了加速，也不管一身的鲜血就开始发足狂奔。 —————————— 一个小时之后，何怡羽来到了金融街的必胜客门前。 一路上他引起了多少骚动引来了多少人诧异的目光，他都已经顾不得了。 必胜客除了招牌的灯还依然亮着，餐厅里的灯早就熄灭了很久，大门紧闭，而周围寒风凛冽的街上，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真蠢。”何怡羽自嘲道，“都这个时候了雯昕怎么可能在这……更何况十三局的事情早就闹到沸沸扬扬，方学津把她召回去了也说不准。” 突然，不知道什么地方爆发出一阵欢呼。 “嘛……大概十二点了吧……”何怡羽这样想着，“本来最多算迟到，这样一来变成爽约了……回去雯昕肯定至少一个星期都不会理我了……” 何怡羽想着想着就摇头叹气地走了，他自己何尝不知道自己下次见到张雯昕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过不久估计就是十几辆警车将这里包围起来，然后一群荷枪实弹的武警拿着枪和大喇叭喊话让他投降吧。 反正已无处可去，而且时间也所剩无几，何怡羽干脆想着随便走一走就算了，于是他沿着二环的辅路走着……帝都的交通到了这个时候终于有所缓解，车子终于可以以正常速度开起来了。在乐坛桥下的十字路口，何怡羽等着红灯转绿，然后走过马路。刚刚走出两步，他停下了，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 那个低着头认真地吃着手中煎饼的女孩直到走到他面前才抬起头，惊呼一声，煎饼掉在地上…… “小羽！” “呃……你还在啊……我以为你……早就走了……”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这，直到绿灯闪烁着熄灭，然后红灯亮起，张雯昕突然脸色一变，冲上来将何怡羽紧紧抱住。 “喂……别抱我……身上都是血……”何怡羽说，其实他身上的血早就被吹干了。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直到司机不耐烦地按起了喇叭。 “呃……我们换个地方说吧，这里堵路了……” 何怡羽拉拉她的手，可是她却没有动，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肩后湿了一片，寒风吹来一阵阵发冷。 “唔……哭什么呢？有什么好哭的？对了……那个……圣诞快乐……” 张雯昕依旧哭着。 喇叭响得更响了，但立即被此起彼伏的警笛声所掩盖。风更大了，伴随而来的是直升飞机螺旋桨的轰鸣。 “何怡羽，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那个……举手投降……” “雯昕，我该走了，明天再说吧。” 何怡羽轻声对张雯昕说，然后放开了抱紧她的双手，感觉张雯昕的身体不再颤抖之后，慢慢地推开来，然后高举双手一步步地走向包围了他的警车。 大概是没想过会这么顺利，警察们看着走到面前一脸平和的何怡羽还愣着不知所措，过了半分钟之后才有人战战兢兢地给他戴上手铐，然后拉开警车的门让他上车…… 何怡羽没说什么，默默地坐上车，车门即将关上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叫声传来： “等等！” 张雯昕推开了一旁的警察，从不管不顾地人群中挤出一条路冲到警车旁将上半身探了进来，将一个决绝的生涩的吻印在了何怡羽的嘴唇上，许久之后分开的时候，她依旧带着泪痕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小羽，圣诞快乐。” （第四卷终） 第五卷 第一章——审判 “既然何怡羽先生已经入座，关于‘何怡羽在狼人事件中所起作用’的听证会可以开始了……” 在一个气氛压抑灯光昏暗的深色调大厅里，一个面色严肃的陌生人说，何怡羽猜想今天对方应该扮演的是法官的角色了。 本来，他以为自己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或者说，自己根本就享受不到一个公开“审判”的待遇，八成是被秘密封杀了就完事，最后的结局八成是自己被以父母亲属或者张雯昕为要挟终身软禁起来，偶尔上上电视安抚一下群众，然后慢慢冷处理直到没人记得他。 但是，现在的情况似乎又有所不同。在他被带上警车之后已经过了两天，期间没有一个异能者来看过他，包括方艺和张雯昕，换做任何一个异能者此时估计都已经在精神这第一道防线上就崩溃了，可是何怡羽的随遇而安的性格让他依旧安之若素，尤其是，他实际上知道许多别人觉得他不知道的东西，同时，他也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和没做什么。 两天里，尽管外面的消息封锁的很严密，但是从监狱看守对他的态度上他还是能感觉出来——外面实际上也并不那么太平，他猜想一直跟他作对的方学津，现在的日子应该也不会比他好过。 实际上他猜对了。 因为狼人事件中的全然被动，以及在指挥中的不利表现，方学津也在受到从上面派下来的专案组的调查。侯国也同样，目前所有和异能者有关的工作都暂时停止了，就连侯国自己也知道，就算他有再硬的背景和靠山能够让他继续现在的工作和位置，也不可能让他全权负责这个计划了。 而另一边，实际上虽然方学津的日子不好过，但是这个危机实际上比起之前血魔的那一次还是要好多了——因为虽然应付得狼狈不堪，但是异能者们最终还是起到了他们应有的作用，最多不过就是多付出了几条人命的代价。所以异能者、塔岛和十三局这种组织结构上依旧会留存下去，而掌舵人八成还是方学津，因为除了他之外找不出能力资历足够的人来担任这个职位了，虽然说也许从上面派下一个人监督掣肘他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而一切都稍稍安定下来之后，就该是决定监狱里的那个不服管教的另类异能偶像命运的时候了…… —————————— 回到听证会的现场，第一个证人被请上了证人席，台下坐的都是何怡羽不认识的人，一个异能者都没有，倒是很有几个手持相机和话筒的记者模样的人，这点令何怡羽十分诧异——难道说自己的这个听证会还不是秘密的？ 当所有人都看清那个证人面貌的时候台下响起了一阵嘘声，何怡羽也认出了那人： “嘛……你还没死啊……” 那人正是被证明是叛徒的冯京，是被用轮椅推上来的，看他的样子也是半死不活的。 随后地下的几个人问了他几个问题，令何怡羽意外的是这些问题出人意料的对他有利，而冯京的回答也出人意料的合作，不仅清楚地交代了他是如何和“狼人恐怖组织团伙”合作并且出卖何怡羽的行动情报，甚至把自己找何怡羽入伙被严词拒绝，以及想要故意把狼人事件嫁祸给何怡羽这种事情都说了。 “对于冯京的这些证词，你有异议吗？” “呃……没有。” 何怡羽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下面带第二号证人。” 第二个证人是金峰，这次的证词就不仅仅是“合作”而已了，而是彻彻底底地为何怡羽说话，将何怡羽吹成了了不起的孤单英雄一般，何怡羽自己的脸上都有些发烧了…… “对于金峰的这些证词，你有异议吗？” “呃……也没有……” “那么带第三号证人。” 第三名证人是一名女性，一身职业女装，何怡羽一开始完全没认出来，直到对方开口说话何怡羽才赫然发现那竟然是方艺。于是在审讯期间何怡羽一直在发出各种怪声包括在桌子上敲莫尔斯电码希望能让方艺给他透露一点东西，可是方艺根本就没理他，而且证词也没有什么偏向性，无非是说自己一开始并没有怀疑何怡羽，所以帮助他逃跑之类…… 方艺直到离开都没有看过他一眼，这令何怡羽有些失落，而接下来带上来的证人是那个借了他一套衣服的粉丝，所做的证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而接下来，何怡羽已经猜到了出场的证人会是谁了——先是王强，然后是凌霜霜，证词也都中规中矩。而台下提的问题则令何怡羽听起来都想要打哈欠了——他开始感觉到这个听证会的风向好像和他之前预料地有所偏差。 王强和凌霜霜与方艺一样，至始至终都没看何怡羽一眼。 “有请下一号证人，帝都大学的大二学生托萨卡琳。” 这是何怡羽在那夜之后第一次见到托萨卡琳，后者又穿了那身在他看来是哗众取宠的女仆装，而且在接受质询的时候也不改往日的毒舌： “嘛……那个白痴找上了人家人家有什么办法？他是异能者人家什么都不是，他随便伸出一只手都捏死人家了……” “他非要人家给他提供情报，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家也只好随便给他想个什么情报蒙混过去咯……” “然后正好蒙上了有狼人，狼人就把人家抓走了，后来过了一天什么也没说就人家送回去了，至于跟那个白痴有什么关系以及你们叫人家到这来干什么人家一点也不明白……” “何怡羽，对于托萨卡琳的证词，你有异议吗？” “靠！多了去了！”何怡羽不满地大吼，于是终于有个证人转过头来看他了。 “有屁快放。” “这么说你不确切地知道狼人会去帝师大？” “本来帝都就那么几所高校，蒙上的几率本来就很大。而且你这个白痴还看不出来狼人实际上是冲你去的吗？你到哪他就出现在哪才对。” “你没想到实际上狼人会绑架你吧……” “你竟然好意思提这个我实在低估了你脸皮的厚度啊，狼人就在你面前把我绑架走了你难道不应该羞愧地当场剖腹自尽么？” “我干吗要为了你剖腹自尽，你给我自重一下！” 托萨卡琳自顾自地做了一个“切，懒得理你”的手势，然后走下了证人席。何怡羽一个人在那里恨恨地咬牙切齿。 “下一个证人，张雯昕。” “咦？” 何怡羽有点惊讶了——张雯昕在这种情况下难道不用避嫌的么？ 张雯昕不像之前的那几个异能者，上证人席之后的第一个眼神就投给了他，其中不光是关心和爱意，还有一丝坚定和安慰的意思，让何怡羽看得十分不解。 “张雯昕，在狼人集团进攻十三局的当天，你见过何怡羽对吗？” “是的。” “你是在什么情况下见到何怡羽的？” “在帝师大，狼人绑架了托萨卡琳然后故意引来警察，我和凌霜霜两个人不相信何怡羽是狼人于是放走了他。” “你和何怡羽本来有约定在当天晚上见面对吗？” “是的，我们本来约定在金融街的必胜客一起吃晚饭。” “可是他没来是吗？” “是的，他去了十三局。” “他为什么要去十三局？” “我不知道，但是我猜是他找到了狼人也要去那里的线索。” “也有可能是他也是狼人团伙的一员，所以才去十三局进行破坏。” “不，他不是的！”张雯昕大声地很认真地说。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你有证据么？” “我相信他不是，我就是知道！”张雯昕睁大了眼睛，声音中都带上了哭腔。 “可是叶居风中了一枪，而根据取出的子弹已经证明了那把枪就是何怡羽从塔岛上拿出来的那把，这点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相信小羽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张雯昕无力地抗辩道。 “何怡羽，对于这个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何怡羽无奈地摊了摊手： “嘛……既然你们非要我解释的话那我就解释一下好了。当时的情况是狼人还没来，王之祝，也就是末日使者以及血魔深渊领主那帮家伙非要拉我入伙，说什么我已经没有退路云云，我考虑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是他们三个人我们两个，而且叶居风已经是废人了，所以要是打起来我们毫无胜算，而且我要救走叶居风也不可能，所以我只剩下一个选择……” “所以你朝叶居风开了枪，杀了他！” “嘛……开枪是开枪了，可是我可没杀了他。”何怡羽一笑，“我故意打偏了，虽然说还是有可能把他打死，但是当时的那种情况，我不开枪他也是死，而且是必然会死，说不定还会被王之祝开膛破肚，所以我觉得我来开那一枪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你开枪之前还是知道你可能把他打死。” “风险当然是有……但是那家伙不是号称‘不死之身’么……我觉得他应该没那么容易死吧……” “没错。我没这么容易死。” 何怡羽话音刚落，叶居风突然出现在了台上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我作证，何怡羽那一枪是故意打偏的。我也作证，何怡羽当时没有别的选择，他救不了我，而且也只能跟对方先虚以委蛇。而最后的结果大家也知道了，他混进组织得到了情报之后亲手杀死了狼人。” 问问题的那个人一下子失语了，最后不了了之地坐下。 “我宣布！听证会到此结束，何怡羽已经被证明和狼人集团毫无关联。” 掌声和闪光灯同时一片片地响起，张雯昕冲上来扑进了他的怀抱，马上又激起了一阵快门的声音…… 何怡羽到了此时才明白——其实对他的处理办法早就出来了，而整个听证会都是一出演给别人看的戏。 第五卷 第二章——正义 何怡羽面带着僵硬的笑容送走了记者，张雯昕最后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就笑着离开了： “晚上一起吃饭哦！” 然后，叶居风凑了过来，何怡羽知道对方终于要给他一个解释了。 “嘛……你不先感谢我救了你么？” “救了我？”叶居风夸张地大叫起来，“医生说子弹再偏两厘米我当场就死了，而且即便是当时的状况，如果不是纪刚的那个时间停止和方艺来的及时，我差一点就挂掉……” “总之你没死不是么？如果我不开那一枪你不仅会死而且连心脏都会被王之祝吃掉的哦！更何况你不是号称不死之身么，这么一颗小小的子弹怎么可能打得死你嘛。” 叶居风决定不提这个话题： “总之，我可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啊！如果不是我现在你也不会安然无恙的答复完记者站在这里，所以我们算是两清了。” “清你妹！明明是你和方艺两个混蛋把我从头到尾涮了一通，如果现在还不把我好好地供起来的话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不会参加什么**的组织么？”何怡羽很不爽地说。 “我们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不苦衷我说了算，从头告诉我一遍你们到底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都偷偷摸摸地设计了啥？” “其实也没什么……” 叶居风确认了四下无人之后开始叙述他们的计划， “从查到了王之祝是内奸开始，我和方艺就不相信他会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因为我们都一致认为主使这一切的一定是一个异能者，一个非异能者不可能支使得动这些异能者，而且一个非异能者根本就不可能再这种事情之中最终攫取到什么好处。所以我们决定了派一个人假装潜伏到他们之中……” “所以你们选了萧若寒是么？” “是的，本来我们有考虑过你，但是我们认为萧若寒比你更坚定，或者说，沉默寡言的他更容易获取对方的信任，而你……虽然说你在塔岛上和方学津也相处的不愉快，但是谁都知道你是和任何组织都相处不来的那种人……” “嘛……我应该把这个当做褒义还是贬义。” “总之，萧若寒成功地混进了他们之中，一切都在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只有两个环节出了差错……” “这么简单的事情两个环节出了差错你还好意思说得出口？” 叶居风照例无视了何怡羽的吐槽： “第一个环节是，我们的确从来都没有想过王之祝竟然是一直隐藏在我们之中的异能者，因此我们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他就是一切的主使。因此，对于他的这种从一开始就针对我们几个和十三局的计划，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进去，所以才导致了朱龙龙的死，以及最后的困境……” 说道这里叶居风神色有些黯然，而何怡羽也破天荒第一次没有吐槽——他还不知道朱龙龙死了的消息，或者说他之前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个人……但是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一下子从记忆中找出了许多片段，立即就拼成了一条完整的情节—— 十三局必然有异能者看守，这也是为什么纪刚和叶居风比赛朱龙龙跟他出任务的时候方艺就一定要离开。 而那天大概是朱龙龙值班…… 于是，那个总穿一身大红色汉服的少女就这么死了……想到这里何怡羽也有些动容。气氛一下子凝重了下来，叶居风尝试岔开话题： “第二个出错的地方，在于我们并没有想到他们在萧若寒投诚之后竟然还是将你视为主要目标，对于这个你从王之祝那里知道点什么吗？” “不知道，他没说什么有意义的东西，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何怡羽没全说实话。 “但是你的反应却也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叶居风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或者说，如果不是你一直坚持着你自己的想法的话，也许他们就真的得逞了。” “我可没有坚持什么想法。”何怡羽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只是做我觉得对我最有利的事情而已，可千万不要以为我是为了你或者为了谁才这么做的哦……唔等等……我似乎傲娇了……” “但是结果就是这样，我听萧若寒说了：你甚至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也只是假意屈服然后试图逃出对方的来历，我承认我低估了你的意志，或者说，我和方艺都低估了你的意志，我们在选萧若寒执行这个任务的时候都考虑到换做你可能不能坚持下来……” “嘛……少说这些有的没的，咱也实在无力吐槽乃的这种无聊想法，我说了很多遍了我完全是为了自己啊为了自己！” “随便你怎么傲娇好了。”叶居风笑着说，“但是你被王之祝传回了敌人的老巢竟然还能装作不在意地套对方的话然后立即就逃跑，这点我的确佩服你的胆量和意志，当时你可是孤身一人……” 看着何怡羽一脸满不在乎的笑容，叶居风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错了…… “嘛……萧若寒不是也在么？我们是2v2我有什么好怕的。” 何怡羽立刻证实了叶居风的猜测，把后者震惊的一脸痴呆相： “你……你知道了萧若寒是我们的人……你知道他是假叛变？什么时候？” “虽然我很想说其实我从见到萧若寒的第一面起就知道了，但是那样似乎会被拆穿然后很丢脸的样子……”何怡羽双手一摊，“其实是我在假装投降的时候，然后看到了萧若寒的出现。本来心中就是想着假装投降套对方底细的我一下子就想到萧若寒大概目的和我一样了，然后我其实一直注意着他没去追纪刚而是隐藏在王之祝的影子里和我们一起回到敌人大本营，这一点，我就确定了他真正的目的，然后我就知道方艺其实活着，然后其实他是双面间谍，然后其实他是你们派来的blablabla，总之一句话——你们无间道看多了吧！还真是没创意啊！” “有用不就行了？”叶居风心中其实已经开始对对方有点佩服了——无论是比赛还是这种情况都能猜出前因后果可绝对不是侥幸。 “有个屁用，你们早就该猜到王之祝是异能者了！或者早给血魔深渊领主那种家伙一人脑袋上一枪，这样根本就不会出这么一大堆事情！何况最后什么问出来的结果竟然是他们没后台！” 听到这里叶居风突然诡秘地一笑，然后露出了一副郑重且诚恳的语气： “何怡羽，加入我们吧！” “政府走狗么？没兴趣。” “确切地说是‘我’。” “搅基就更没有兴趣了，你去找江左岸好了。” “好吧，是‘我和方艺’。”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以为所有人智商都像你一样低下么？你不就是想说实际上是你和方艺两个人设计了这整次行动不是么？” 叶居风点点头： “顺便说一句，萧若寒已经同意加入了。” “虽然说我一直以为你们是方学津的走狗，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你们似乎是更高一级官员的走狗？” “真难听，我不跟你计较……”叶居风无奈地摇头，“而且你也说错了，我们不是任何人的走狗。” “那你们究竟对谁负责？” “正义。”叶居风凛然说出了这个词。 何怡羽愣了一下，然后猛然弯下腰去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正义……太好笑了哈哈哈……不行肚子痛……” 叶居风只是站在那等着他笑完，何怡羽发现对方不理他只好傲娇一下： “你不问我我笑什么吗？” “好吧你笑什么？” “所谓的正义还不就是你们两个说了算？所以你们不还是自行其是？一边随心所欲不受约束地使用自己的力量一边还要扯起正义的大旗，和当婊子还要立牌坊有什么区别？” “有的。”叶居风郑重地点点头，“因为我们敢于对于任何质疑我们的人说出这两个字。” “切……说出又怎么样？反正没有人能把你们怎么样……说说也不会死，萧若寒加入你们真是天作之合，一样的脑残偏执狂还自我感觉良好。” “我怎么觉得这么说起来你加入我们也是天作之合呢？” “对不起，一我不是脑残偏执狂，二我个人对这种无聊的小团体没有兴趣，更何况我对你们这种自诩为正义就自行其是的家伙过敏。我刚拒绝了某个自称‘自由’的异能者小团体，我可没兴趣加入一个自称‘正义’的。” 何怡羽转身就走。 “等等。”叶居风喊住了何怡羽，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的荒谬感——他就是因为觉得何怡羽拒绝了王之祝实在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因此才邀请何怡羽加入的，没想到在对方眼里自己和王之祝那种人并没有区别，结果反而自己在他心中的好感度还下降了，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王之祝以及他们的组织为什么非要你加入不可了吗？” “其实我已经知道了。”何怡羽头也不回地说。 叶居风这才想起来何怡羽可是一个被逼得走投无路都不愿意做他不想做的事情的人…… 或者说，何怡羽根本就是叛逆期少年严重逆反心理的代表——越要他做什么，越告诉他什么有利于他，甚至给他完全的理由对他说这样是他最好的选择，他越不愿意去做…… 所以对于这种人，最好的方法是让他们主动对一件事情产生兴趣就好了： “其实你并不知道真相……其实王之祝并不是大boss，萧若寒查出了他们身后真正的主使者……你就真的没有兴趣吗？” “切！关我什么事？！” 何怡羽打开门走了，叶居风知道对方已经上钩了。 第五卷 第三章——英雄回归 此时，何怡羽还不知道回到塔岛之后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在他不在的这两天，异能者高层的情况也是风云变幻—— 虽然说方学津依旧留在十三局负责整个异能者计划，但是现在已经完全沦为了“精神领袖”，换句话说，就是用他的经验和资历来撑门面而已。 侯国据说要调离，从他之前被调来的情形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已然猜到他必然是有什么强大背景所以才被空降过来摘果子的，现在，即便果子没摘到弄了一身灰，但是最差大约也是平调到别的部门继续培养，直到捞到什么政绩名正言顺地更进一步而已，就像通常被人诟病的某个运动的主席一样。即便异能者的风潮已经吹遍全国，但是在大部分上层人士的眼中，异能者仍旧什么都算不上。 所以贺卿的位置就变得尴尬起来，虽然说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自从被方学津和上面的人阴了一把之后他就更阴沉更不合群了，基本上在指挥室里都是一个表情，就是冷笑着一言不发。这次方学津退居二线，侯国调离，所有人都认为大概又是贺卿复出的机会了，很多工作人员都在私底下向他表示了祝贺。但是现在的贺卿早就不是之前那个刚从美国回来不谙人情世故的理想主义知识分子了，在上次的挫折之后，他现在已经知道如何用隐忍和冷静的心态看着发生的一切，他知道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都不是他可以洋洋得意的时候…… 而且，在他心中，他隐隐的感觉到了，这次实际上并不是他的机会。 —————————— 由于指挥中心暂时停摆，电视媒体在报道了三名邪恶的异能者尽皆伏诛之后就暂时失语了，而网上则是完全乱成了一片，各种猜测，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的，一时间充斥了各种网络媒体，而在何怡羽的新闻发布会之后，一些声音小了下去，何怡羽的粉丝又一次占据了上风，只是质疑的声音依旧不绝于耳。 何怡羽坐着一只小船回到了塔岛，此时距离他离开塔岛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在他的期待之中，大概张雯昕会在岸边迎接他的到来，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携手沿着岛边边走边聊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两个人现在正式转化为恋人的关系，正是好到蜜里调油的时候。 可是下船的时候，他见到的并不是他期待之中的张雯昕，而是整整一片密密麻麻的一片人头攒动的景象，那人群中他叫的上来名字的只有刘星，黄小桦和丁宁三个人，其他有一些是和他们三个一般年轻的他有些印象的初中异能者，有一些何怡羽有些印象是神马各种课的老师，剩下的人他根本就是见都没有见过，他从来都不知道塔岛上竟然有这么多人…… 于是，本来是满心欢喜的何怡羽变成了战战兢兢，踏上岸的第一步竟然没有站稳，踉跄了一下…… 而也正是在此时，岸上的人群看到他重新踏上塔岛，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何怡羽差点没吓得掉到湖里去，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他仍旧有些不知所措，勉强地伸出了手向对他欢呼尖叫着的人们挥了挥手…… 张雯昕跑上来的一个拥抱为他解了围，虽然欢呼声更响了，但是没多久之后，看着两个人亲密的样子，人群也就渐渐散去，很快，塔岛的岸边只留下了何怡羽和张雯昕两个人，这正是他期待已久的独处时光。 “啊咧……吓死我了……这是什么情况……” 何怡羽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 “大家都在为你高兴啊！你是拯救塔岛的英雄啊！” 张雯昕笑着说，满脸自豪状。 “呃……我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么？我怎么不知道？而且我在帝都做的那些事情似乎也没有特别惊天动地嘛……” “装蒜是不对的哟！”张雯昕伸出手指在何怡羽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不是说你在帝都做的事情啦，是说你拯救塔岛的事情英勇事迹啊！” “拯救塔岛的英勇事迹？有这么一回事么？” “切！在装蒜就不理你了！” “呃……我真的不记得啊！多少提醒我一下吧！” “就是你跟灵魂守卫庞天泽和射击教官冯京战斗的事情啊！” “哦！那个啊……”何怡羽挠挠头，经历了狼人事件之后庞天泽和冯京这两个名字就仿佛已经整整一年没有听到过了，“似乎有这么一码事来着……可是似乎我也没做什么啊……” “真是的！你不就是想让我帮你叙述一遍然后满足一下你的虚荣心么？”张雯昕又轻轻地在他的耳垂上亲了一下，然后用细若蚊呐的声音说，“好吧！这次就满足一下你的虚荣心，下不为例哦！” 于是张雯昕开始叙述了，越说何怡羽的眉头皱得就越紧，而到最后又因为苦笑而舒展开来了——他突然想起来实际上当时知情的人只有刘星黄小桦和丁宁，当然还要加上庞天泽和冯京，其中庞天泽已经死了，而冯京自然不会把这件事四处传扬，于是，会到处添油加醋地去说这件事也就只有那三个初中水准的还没经历过异能者战斗的小孩子了，于是他战胜庞天泽的战斗被传得神乎其神，就连何怡羽都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想象力，例如庞天泽的分身一下子被他们说成了12黄金圣斗士，例如他们的计划从炸毁高塔变成了炸毁全岛，炸弹的威力也变成了小型核弹（来源自然是被隐去了）……而最重要的是，当时岛上除了他们之外剩下的是另外一些根本就没参加过比赛的异能者以及一群不会异能的普通人，于是没有人回去分辨对错，几天下来，何怡羽的这次战斗就已经被传成了堪比阿喀琉斯大战赫克托耳的史诗…… “好吧好吧……”何怡羽自然没有反驳的意思，“那么刚才那一大堆人都是哪冒出来的？” “他们本来就是岛上的工作人员啊，因为仰慕你这个拯救了塔岛的英雄才来的！其实我也不知道岛上竟然有这么多工作人员的”张雯昕笑了，“就像一群家养小精灵一样呢！” 何怡羽听了顿时倍感头疼——他决定立即去搞几本《哈利?波特》来看，否则以后他和张雯昕会少很多共同话题…… “话说回来，我听到了那天发生的一些事情，以及萧若寒是方艺和叶居风派去的内线的事情……”张雯昕的神色严肃了起来，“他们到现在也不跟我说到底查到了什么，他们告诉你了吗？” “嘛……没有，他们那种莫名其妙的小团体才不会稀罕把这种事告诉我呢！”何怡羽说，心中突然冒出一句“我才不稀罕”，吓得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又傲娇了么……真可怕，傲娇会传染……” 张雯昕不知道何怡羽此刻正在胡思乱想，轻轻地挽住他的手： “我总觉得很可怕……当时你是怎么知道萧若寒是我们的内线的呢？如果他不是你当时那么做不是很危险？” “嘛……首先呢，他说他干掉了方艺，我才不信他能干掉方艺，第二呢，他仇视犯罪者，向狼人和王之祝那种犯罪者他是断然不会同流合污的，而第三呢……别看萧若寒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可不傻，这种嘴里叫着‘自由’的三流组织他才不会参加。” “这么说来……你们之前没有过什么约定？纯粹是巧合的你也选择了假装投诚？” “唔……差不多吧……有什么问题吗？” “这么说来你还是猜的喽？”张雯昕的语气有些不善。 “这么说也没错……呜啊！不要打我！” “下次！再也！不准！做这种事情了！”张雯昕咬着嘴唇狠狠地将粉拳倾泻在何怡羽的胸口。 “喂喂好好地怎么突然打起人来了？会痛的耶！”何怡羽假意躲闪着。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竟然一个人跑去别人的老窝里？！” “呃……那个我没得选择啊……” “可是接着你竟然就这么直接亮明身份跑了？万一萧若寒不站在你这一边呢？你至少要等他先亮明身份啊！你差一点就死了，像龙龙姐一样……最后跟狼人打架，弄了一身血……” “那个不是我的血……” “不准顶嘴！总之，我以后不同意你再去干这么危险地事情！每天都要打电话向我汇报情况同时交出第二天的计划交给我审核，批准了才能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例如私自离岛之类的，不是先通报给我就擅自做决定绝对是禁止的！” “唔……为什么听起来你像是方学津派到我身边来色诱的间谍呢？” “你刚才说色什么？想死了吗？”蓝色的电光亮起…… “喂喂！你自己说不要做危险的事情的！不要乱来啊！” “我说的是你不要做危险地事情，又没说我。” “不要！很痛的……哇啊啊！” 两个人就这样在湖边旁若无人地嬉闹着，仿佛整个塔岛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般……但是实际上也的确如此——这两个人现在，是塔岛上两颗最耀眼的明星。 —————————— 塔岛的监控室里，方艺一挥手，屏幕上何怡羽和张雯昕的图像变成了雪花： “年轻真好……” 方艺吐了一口烟。 “你可不可以不每次一开口就是这么雷的话……”叶居风吐槽到，只是声音依旧有些虚弱， “拜托你好好考虑一下现在的情况好么，何怡羽可是直接了当的把我们的要求给拒绝了，顺便还冷嘲热讽了一番，这个你真的大丈夫？” “叶居风自从你被何怡羽打败之后智商越来越向他逼近了，他不加入又如何，我们也不是靠着他才长这么大的。” “可是萧若寒带来的那个线索……无论如何何怡羽现在也隐隐是异能者们的领袖了，有他的加入……” “算了吧……如果他愿意来他自然会来的，现在还是考虑考虑我们自己的处境吧……”方艺冷冷的哼了一声， “我们现在可也是自身难保呢！” 第五卷 第四章——新年 塔岛上现在是一片安宁祥和的气氛——除了方学津不在了，一切如常，因此，塔岛上的异能者正享受着之前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如同放假了一般的轻松时光。 但是实际上这么说并不确切，因为现在的确是假期——因为周五就是元旦了，虽然没有春节那么热闹，但是也足够激动人心。恼人的课程都停掉了，只剩下异能训练和一些基础活动课还依旧开着，其他的时间里，许多人把整宿整宿的时间花在上网和打游戏上，刚刚开服的山口山自然是他们不二的选择，但是对于更多的人来说，没什么娱乐方式比DotA还要受到这群异能者喜欢了。整个塔岛上不会DotA的人屈指可数，尤其是何怡羽暨在现实中被当成英雄了之后，在DotA的时候也被发现具有不逊于职业高手的天赋，因此在众人的赞扬声中他开始以前所未有的动力致力于DotA比赛的开展——他准备在新年之前结束两场比赛，一个自然是三个班的比赛，采取循环淘汰一队然后决赛决出冠军的赛制，而同时进行的是中路1v1的比赛，这个自然是何怡羽准备独占鳌头的项目。 比赛相关的一切信息都被何怡羽发到了网上，引起了异能者粉丝还是DotA粉丝的极大关注，何怡羽突然觉得自己实际上也挺有搞媒体工作的天赋的——赛前动员，训练花絮，各种异能者素颜近照……泡惯了论坛的他知道粉丝们一般都喜欢看什么，所以他投其所好发的每一个帖子都能轻松地获得几千万的点击。 这一次，在没有官方媒体的介入之下，何怡羽凭借一己之力又让异能者成为了话题的中心。在元旦前这么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人们忘记了之前的狼人事件，再度开始关注起异能者的这次DotA大赛和平日的生活来。 —————————— 另一边，与塔岛上欢声笑语的情况截然不同，中央电视台里的指挥中心之中的气氛已经凝重了许多天，而且一天比一天凝重。 而这一天，似乎就是凝重的顶点。 整个会议室里没人说话，方学津倒是似乎很淡然，靠在椅子里一言不发；而另一边的贺卿也已经似乎看破了尘世一般面无表情地正襟危坐，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仅仅是隐忍，而爆发的时机未到。其他的，纪卫东依旧处于昏迷之中，而侯国则已经不止去向，这个人在整个异能者计划之中的存在感完全为零。凌云和张素兰也是正襟危坐，而在他们旁边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金峰，他似乎也加入到异能者的决策核心之中了。 而在会议室的另一边，与其他人显得格格不入的是方艺和叶居风，通常他们都不应该在这里，但是今天方学津特地交代过了，他们必须在这里，因为今天，上面会派新的顾问来——虽然名为顾问，但是人人都知道实际上就是真正的负责人，因为方学津已然退居二线了。 看着方学津身旁空着的那个椅子，人人都焦躁不安——似乎上面对于他们这个团队的信任和忍耐在狼人事件中已然消磨殆尽，而现在，上面准备派人来接手一切了…… 可是，所有人都在担心的问题是：那个人熟悉异能者吗？会不会又是一个侯国那样只是来捞取政治资本的官僚？或者那个人是个雄心勃勃的年轻人，只是将异能者当做他的工具，会榨干异能者的一切价值来满足他个人的野心？又或者，那个人是个唯唯诺诺的上面某个大佬的应声虫，一无所长，完全无法服众？ 方艺点燃了一根烟，凌云脸上闪过一个厌恶表情，张素兰却站起身走到方艺面前： “能给一根吗？” 方艺自顾自地将香烟盒塞进包里： “对不起抽完了。” 张素兰讨了个没趣，却也不以为意。 过不多久，会议室里就已经乌烟瘴气得令人难以忍受…… 而就在这时，门开了。 与他们想象中的不同，走进会议室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大家好，我是秦江。” 为首的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笑眯眯地坐着自我介绍，但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都不在他身上，而是他身后的人…… 叶居风已经惊讶地合不拢嘴，而方艺也少有地失态了，手中只抽了一半的香烟落在了地上…… 那是一个相当英俊而且气度不凡的年轻人，比之被花痴女们称为“异能者第一帅哥”的叶居风也不遑多让，可是此时，两方的反应一对比，叶居风一下子又被比了下去： “殷雨尘？” 叶居风“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混合的是难以置信和欣喜的神色。 而来者只是微笑着说： “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说完，那人的眼神离开热切的叶居风，落在他身后的人身上： “方艺，你也在啊。” 方艺决然地站起身就往会议室外走。 殷雨尘挡在了她的路上： “别装模作样的了，如果你真的想走干吗不用闪烁？” 方艺停下了脚步，凝视着对方的双眼： “滚你妈蛋。” 说完，化作一阵黑烟消失。 叶居风苦笑了一声，殷雨尘也苦笑着摇了摇头，但是这些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小插曲—— 对于这个名字前面加了无数个“第一”的异能者的突然出现，所有人都不知道除了震惊该作何反应了。贺卿大约是在座的所有人里唯一没有见过这个人的，但是听到叶居风刚才带着惊讶和欣喜喊出的那个名字他也想起了这似乎就是一年多前第一届异能大赛一比完就去了美国的那个总是被提起的“异能者第一人”了。 但是他出现的目的何在？多了这么一个人对于整个异能者的计划，和自己的前途地位又会有怎样的影响？他一时间还来不及去细想…… 房间里本来没有两张空椅子，方艺离开了，殷雨尘正好就在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而另外一边，那个自称叫秦江的中年男子（“叫什么来着？”大部分人心中都有这样的疑惑）和方学津装模作样地推让了半天，终于在主座上坐下了，使得所有人对他的评价又再次降低了几分。 “各位同志们。”秦江从衣袋里拿出了几张纸，用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开腔了， “我的习惯一向是正事优先，开门见山。即便我是来传达上面的意见的，那么，我就先把上面的意见传达下来，然后再互相熟悉一下，分配工作，大家有意见吗？” 没人回答他，但是秦江似乎也没有等众人回答他的意思，已经开始照着手中的两张纸上写的念了起来…… —————————— 12月30日晚上的塔岛。 “雯昕王强你们跟我一路，我们抢一血。” 刚刚获得了1v1比赛冠军的何怡羽这么说道——由于5v5的比赛规定了每个人都只能用自己的英雄，何怡羽个人的能力就无法像在1v1比赛中那样发挥了。而如果他们的阵容和每个人的水平真的像是现实中的那样还好说，可是现在方艺不在（估计在也不玩），而萧若寒又不会玩（而且也不玩），所以他只好临时把黄小桦和宁灵抓来凑数。虽然两人都号称自己会玩，但是何怡羽还是对他们的实力完全不放心，更何况两个人都是需要等级的英雄，非得单不可。张雯昕的DotA还是刚跟自己学的，所以必须跟自己走一路，311的分路似乎是最适合的，但这样就完全依赖于黄小桦和宁灵两个人的水平了…… 虽然这只是游戏，但是何怡羽还是不想输。 “大丈夫，没问题！” 让黄小桦优势路单的时候他如是说。 何怡羽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勉强不堪。 但是他也只能姑且相信他了，他现在实在没有别的选择——师大二附死了两个人元气大伤，虽然说江左岸姬叶辉言非佳这种也许也能堪一用，但是何怡羽宁可用黄小桦和宁灵，这样的话即使输掉也不会太不爽。 对手又是实验中学。本来四中也很强，但是没有了核心先知，全球流的威力一下子就少了大半，反而还不如让凌霜霜带着他的团战流出场。 何怡羽分到近卫，311分路，VS火女和小小在劣势路。 他们一起卡兵卡得不亦乐乎，结果直到快一分钟了两遍才在近卫的塔下相遇。 对面是沙王和神牛。 “你和我分开站，等会我上去点沙王，如果神牛走位靠前我就锤它，然后你马上接T。沙王一级穿刺的时间很短神牛的施法前摇又长，两个人很难打出有效的配合。如果只是仓皇地为了逃命而出手的话，他们很难把我们都封住的，抢到一血应该不成问题。” 这是何怡羽的计划，而且，似乎一切也在按照他的计划发展。 他锤了神牛，沙王第一时间戳火女想打破他们的combo，可是他忘了还有小小。王强马上接了v，神牛依旧处于眩晕，何怡羽一直点他，而沙王一级戳的时间很短，张雯昕在脱离眩晕状态的第一时间用了T，虽然不完美，但是对于神牛这种英雄也足够了。VS和小小努力地A着神牛，虽然沙王和小兵一起在A何怡羽，但是他自己也被近卫的杂兵打得不轻，而且，神牛的血已经见底，现在的形式发展下去，可能是神牛先死，而且如果何怡羽能够在沙王之前放出第二个锤子，甚至有可能是双杀。 沙王已经放弃了A何怡羽开始逃命。 神牛头上眩晕的圆圈还在转啊转…… 三下…… 两下…… 一下…… FirstBlood！ 声音响起，神牛却在那之后才倒下…… 何怡羽的VS也还有残血。 “咦？出什么事了？” 何怡羽心中这么想，却没空去理会，一个锤子砸晕了想要逃跑的沙王，轻而易举地拿到doublekill之后再回去看屏幕上的刷出来的字： “神灵武士杀死了幻影长矛手。神灵武士拿下了第一滴血。” “呃……好吧……这比赛已经没悬念了……” —————————— 会议室中鸦雀无声。 秦江放下了那两张纸，微笑着看着众人。 “同志们，我们接下来的工作任务很艰巨啊！” 方学津面如死灰，贺卿依旧一言不发。 叶居风知道这个时候只有他可以站出来说话了： “秦……先生……您不觉得这样会受到异能者方面的强大阻力吗？” “当然！”秦江和蔼地笑着反问，“你以为上面的领导同志们会没有考虑到这么浅显的问题吗？” 叶居风本来以为这是一个设问句，但是对方一点也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他只好强装笑颜回答： “当然不是……” “上面当然早有对策，这就是我们请殷雨尘同学回来的原因啊！” 叶居风将求证的目光投向殷雨尘。 殷雨尘只能苦笑着摇头：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我只是被推出来的联络人而已。” “什么意思？” “这是中国和美国两国之间异能者的合作计划，不光是我，还有很多美国的异能者会被派过来。” 一瞬间许多想法从他脑海之中闪过，包括许多大逆不道的想法，但是看着秦江的那副媚上的官僚嘴脸，他突然发觉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实在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上面对于异能者的态度竟然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而偏偏，他也无话可说。 “既然没有别的问题，我开始给每个人布置任务了。”秦江说， “今晚，各位同志们的任务很艰巨啊……” —————————— 毫无悬念的，何怡羽率领的3班以两战全胜的战绩夺冠——黄小桦和宁灵两个伪后的实力也是不俗，再配上何怡羽率领的gank三人组，他们的两场比赛几乎都在半小时内就结束了。 几个人在机房里庆祝了一番，何怡羽把庆祝的照片也一并发到网上，又掀起一波高潮。 马上就是2010年和2011年的交点了，何怡羽和张雯昕手牵着手一起走到了室外。经过了这次DotA比赛，何怡羽在塔岛上的声望和在社会上的人气又提高了一个台阶。 “唉……这个时候要是有烟火就好了。” 何怡羽小声说了一句。 “其实……我做了一些烟火的……” 一个怯生生地声音在他身旁很小声地说。 何怡羽听了之后就像触了电一样跳开，顺便把张雯昕挡在自己身后。 “刘星！你又做奇怪的东西了！” “不是奇怪的东西嘛……”刘星拿出了几个花花绿绿的东西，“是烟火……” “真的是烟火？”何怡羽还是有些心痒难耐的。 刘星忙不迭地点头。 “不会点着之后就把整个岛都炸了吧……” 何怡羽又用不信任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刘星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好吧……你给我离远一点，到新年钟声的那一刻准许你放个。” 刘星听完兴高采烈地跑掉了。 “还有五分钟就是新的一年了呢，小羽。” 张雯昕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嘛……这一年真的发生了不少事情呢！”何怡羽说道，“一年之前我肯定不会想到自己是个异能者，但其实这些并不本质。” 他说着笑嘻嘻地看着张雯昕： “一年之前我绝对不会想到在新年的时候，会有一个这么萌的妹子牵着我的手在我身边陪我啊！” “讨厌死了！” 张雯昕脸上一阵发烧，立刻将头埋进了何怡羽的怀中不让他看到自己害羞的样子。 “新年快到了，许个愿吧。” 张雯昕点点头，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 江左岸在这时如同一只大鸟一般冲天而起，飞上了高塔的塔顶，用扩音喇叭高喊着： “五，四，三，二……” “真是破坏气氛的讨厌家伙。”张雯昕小声嘀咕了一句。 “一！新年快乐！” 一道白色的光芒从中央公园里射上天际，然后熄灭了。 “呃……刘星的烟火么？似乎失败了……” 话音未落，天空中传来一声如同炸弹爆炸般的巨响，火焰从白光湮灭的地方开始像四面八方喷射，而除了火焰之外，还有各色的烟火，持续了整整一分钟，织成了一个五彩的天幕。而最后，火花如雨一般从天变换着色彩簌簌落下…… 而在烟火的最后余烬之中，何怡羽听到了马达的轰鸣声，看到了无数架直升飞机遮蔽了新年夜的星空。 螺旋桨挂起的狂风，将张雯昕的长发吹乱…… 突然，所有的直升飞机都亮起了探照灯，何怡羽被晃得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塔岛上的异能者注意……塔岛上的异能者注意……” 直升飞机上有一个不熟悉的声音用大喇叭喊着话， “请立即到礼堂集合……请立即到礼堂集合……各班班长清点人数……重复一遍……请立即到礼堂集合……” 何怡羽倔强地抬着头，寻找着声音发出的声音，他很想给破坏了这个新年之夜的家伙一个魔法箭，但他看到的只有一片刺眼的白光…… “走吧，小羽……说不定是新年联欢呢！” 张雯昕依旧乐天地想着。 “不，雯昕，这就是新年了。” —————————— P.S.唔，实在抱歉，这段时间事务繁忙，先是考试和论文，然后就是家长过来过春节。他们呆到9号，所以估计在那之前都没法稳定更新了。 但是，咱承诺本书不会太监，虽然上章写完之后瓶颈了一阵，但是现在后面的情节已经想好了，9号之后咱承诺咱会爆发一阵的。 最后，用这个叫做“新年”的长章节，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五卷 第五章——新年新气象 日程表（星期一）： 6:00——起床 6:20——晨操 7:00——早餐 8:00-10:00——马列主义与毛-泽-东思想 10:30-12:30——异能训练 12:30-14:00——午餐，午休 14:00-16:00——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与科学发展观 16:30-18:30——犯罪打击学 18:30-19:00——晚操 19:00-20:00——晚餐 20:00-23:00——集体组织生活 23:30——熄灯 —————————— 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三天，而这三天自然是依照着这样的课表过去的。 塔岛上再也没了往日的活泼，而是一片结合了严肃和暮气的沉默，即便是以往最嘈杂的每天的晚饭时分，所有的异能者也都是一张浑浑噩噩地苍白面孔，吃了饭就抓紧既有的时间休息一下，然后再被教官整队带出礼堂——日程表安排的如此之满，对于他们这些少年们来说体力上虽然不成问题，但是在精神上已然不堪重负，连话都累得说不出来了…… 通常，那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更何况是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中二异能者。 可是偏偏，如此之狠的压迫却就这样被塔岛上的异能者默默地接受下去了，激起的，最多不过是异能者们的腹诽和几句牢骚…… 这不是偶然，这都在计划的制订者的意料之中—— 人人都知道弹簧受到的压力越大，反弹的力量就会越大，这点叶居风和所有的之前参与计划的人都担心过。但是秦江，或者说秦江所代表的上面的人，远远不像这些人想象的那么没有水准，他们也知道，如果用雷霆万钧的手段一下子把弹簧压扁，压断—— 如果从一开始就不给异能者们反抗的希望，将他们的一切躁动和不满全部粉碎在襁褓之中…… 于是，从元旦夜的凌晨开始，秦江就在无数荷枪实弹的士兵之中，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了整个塔岛进入军事化管理。不给任何人质疑的机会，他离开了，然后让这些异能者们尚未成熟的心灵自己去看，去感受一下他们暴风骤雨般的力量—— 几分钟，塔岛的周围就拉起了警戒线，然后十步一岗地站上了荷枪实弹的卫兵…… 如果说这些还不足以毁灭异能者们的逃跑意志的话，接下来的事情就一点点地将他们的希望磨成了灰尘—— 一个小时之后，警戒线变成了铁丝网，简易的哨塔也立了起来。 两个小时之后，部队的营房搭了起来，哨塔上安上了探照灯。 三个小时之后，部队已经开始在营地里出操了，似乎准备在这里长期作战…… 四个小时之后，塔岛所在的雁栖湖都有两艘不大的汽艇游弋了，塔岛的高塔之上，更是撞上了一个巨大的探照灯和全方位的摄像机，正如那天异能者大赛的决赛一样。 异能者们胆战心惊地睡去的时候，还时不时能听到直升飞机螺旋桨的轰鸣…… 第二天早上起来，连塔岛都变了——明明是同样的景象，现在看起来却异常地萧索。岛上的工作人员未多一个，意味着没有任何军人上岛站岗，但是取而代之地是遍布塔岛每个角落的监视器和窃听器。 然后，他们就一人收到了一份新的日程表，然后，秦江在主席台上，一本正经地向他们介绍着一个英俊的青年男子…… 还没张口，台下的凌霜霜就已经惊呼了一声，于是何怡羽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殷雨尘，传说中的最强异能者。 召唤师，掌握三系元素的大神…… 而站在他身后的，是三个外国人，两男一女，很明显地他们也是异能者，只不过能力暂时还猜不出来。 不一会，他们的身份揭晓——异能训练的新教官，虽然说如果只是当教官一点帮着秦江当打手的意思都没有，何怡羽是绝对不信的。 这样一来，对于塔岛上的这些可怜的高中生或者初中生异能者来说，他们唯一引以为傲的优势也荡然无存了，秦江毁灭他们心中反抗的种子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大半…… —————————— 剩下的一小半，却是至关重要的一部分，在这一小半完成之前，即便是分不清是纯粹的官僚应声虫还是深有城府的阴谋家的秦江，脸上也是眉头紧锁。 此刻，他正在高塔的顶端，扫视过监视器上几乎遍布全岛每一个角落的景象，最后停在一个人的身上—— 没错，这个人就是何怡羽。 谁都知道何怡羽桀骜不驯的性格，不仅是秦江把他当做首要的监控对象，所有的异能者也隐隐地在心中把他当作了领导大家挺身反抗的领袖——其他几个班长，叶居风和纪刚明显都是上面的人，只有何怡羽和他们一样“出身平凡”，此刻挺身而出也是众望所归，何况熟悉何怡羽的人都知道，就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遇到这种情况他都不可能忍气吞声乖乖听话的，因为那样他就不是何怡羽了…… 可是偏偏，何怡羽这次什么反应也没有。 带着满不在乎地神情，每天照常吃饭睡觉上课，出操或者课堂表现完美地完全不像之前那个问题学生，甚至还完美地履行了班长的职责——时不时地敲打几个满嘴牢骚的刺头，尤其是江左岸和言非佳…… 如此“听话”的表现，另指望着他能够带领异能者挺身反抗这种“*”的异能者们失望不已，而这，似乎就成了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说之前的塔岛还像是一个躁动的只需要一颗火星就能点着的火药库，就等何怡羽一声令下就准备抄起异能跟军队干仗的话，自从发现何怡羽出了这种顺从的姿态之后，塔岛就渐渐变成了一摊死水，没过几天，就连波澜都掀不起半点了…… 张雯昕对此自然没有意见，何怡羽在她身边乖乖听话，不去招惹什么麻烦事他就满意了。 而王强和萧若寒两个人，前者自从决赛之后就越来越沉默寡言了，当然以他的年龄来说的确是过了和高一学生一起瞎闹的年纪，再加上他本来的性格实际上也有有心眼的一面，所以并不奇怪；后者本来就性格孤僻，现在虽然说似乎加入了方艺和叶居风两个人的什么组织，但是在他一如往日般阴沉的脸上还是看不出端倪…… 总之，两个人自然都不会怂恿何怡羽挑头闹事…… 于是，怂恿何怡羽的工作就交到了别人的头上，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一直和何怡羽不对付的江左岸了。 “你平时不是很嚣张的吗？一遇到真刀*的士兵就软了，算什么男人！”江左岸尖声尖气地叫道。 “嘛……我看到你这种不男不女的人妖能硬起来就怪了。”何怡羽心不在焉地吐槽到，“再说，你也是异能者你干吗不上？” “切！凭借我的能力，想走早就走了，无非是看着你们可怜才留下来陪你们的。” “就凭你？”何怡羽干笑两声，“天上的直升机是干吗吃的？你连塔岛都飞不出去就被人用机枪射下来了。” 说完何怡羽就离开了，懒得再吐这种无意义地槽。 —————————— 三个外国异能者的身份也清楚了—— 三个人都是美国人，分别是火凤凰、极寒幽魂和风暴之灵，也就是分别是掌控火、水和电三系的元素能量，这样看来，三个人应该都是殷雨尘的下属了。 外国人的名字太复杂何怡羽记不住，但是三个人各负责一个班，唯一的一个女异能者，极寒幽魂负责的是他的班，所以他记住了这女人叫伊丽莎白。虽然同样是冰系的女人，但是和凌霜霜那个冷淡女比起来，挑染的蓝色短发的伊丽莎白却不是个冰霜美人—— 她的确是个美人不错，但是性格却完全和“冰霜”不沾边，服装长年是蓝色小背心黑色超短裙和蓝黑相间的条纹长筒袜，身上露出的地方比方艺还多，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总是闪动着耀眼的光芒。而性格而言，何怡羽发现了“非主流”这种东西似乎是不分国界的，虽然在异能掌控上的确有一手，但是平时的时候大大咧咧完全就不像是一个被派来当教官的异能者，反而是一个来塔岛上度假的外国游客。 何怡羽其实在内心中知道——伊丽莎白这个似乎对于紧张的局势毫无认识的国际友人，就是他们的突破口…… “嘛啊……可是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他又皱起了眉头——何怡羽不是蠢人，他自然知道现在上面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他呢，他可不会在这个时候惹出什么事。但是，这不代表他不想惹事，也不代表他内心就已经顺从了。他迟早是要逃出这里的，而且，他的计划里不光只有他一个人，而是所有的人…… 只是，这个计划暂时连个影子都没有。 —————————— 异能者，尤其是何怡羽一反常态的平静，令秦江很不好受。 随着时间一日日地推移，秦江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虽然说异能者们的反抗确实如他所愿被扼杀在了萌芽之中，但是他知道这并不本质，本质的是何怡羽这一刻永远都不会安分的不稳定因素。 在他的计划之中，这个不稳定因素应该过不了几天就闹翻了，他心中是希望闹得越大越好，然后，他就有机会一是杀鸡儆猴，二是把这个不稳定因素彻底看管起来，把他在异能者和社会上的影响力连根斩断。 可是偏偏，何怡羽像变了个人似的听话了起来，这点令他感到十分不安，不是因为他怀疑何怡羽有什么阴谋，而是即便何怡羽没有阴谋，留着这一个不安定因素在塔岛上仍旧是一个大麻烦，他的几个前任都吃过亏，他可不想重蹈覆辙…… 好在，秦江不是他的前任。 按照厚黑学的说法，贺卿心够黑，面不够厚；方学津面够厚，心不够黑…… 而秦江两者兼备。 第五卷 第六章——新比赛 自从军队和秦江接手了整个异能者计划以来，塔岛上学校的气氛已经消失殆尽，再也不会有人把这里和“霍格沃茨”联系起来了，相反，这里更像是一个斯巴达式的训练营——每天，每个人所做的事情，就是千篇一律的吃饭、上课、训练和睡觉…… 所有的那些之前看来无比扯淡和枯燥的课程，现在却无比得令人怀念；而之前的那些数学公式，化学方程……却怎么看都比什么科学发展观或者是犯罪心理学亲切得多。 当然，最枯燥的事情莫过于每日两次的出操，以及最令人不舒服的占用了每天晚上所有时间的和哄小孩一样的所谓“组织生活”。所有的小声牢骚之中，对这个的抱怨站了大多数——难得的休息时间本来可以做很多事情的，就算只是睡觉都好，现在却被这种不知所谓的无聊事情占用了。 相比而言，射击训练，军事训练，武术训练以及最最可爱的异能训练对于他们来说几乎就是放假一般的享受。 而现在，三班的所有异能者，正在那个叫做伊丽莎白的美国非主流小妞的带领下进行异能训练。 “你们这群废物明天就要和一班比赛了，一班的教练是那个狗-娘养的电熊猫，我可不想输给他！”伊丽莎白双手叉腰，用英文飞快地说了一大堆，这种夹杂了各种俚语的美式英文对于台下的一群中国教育体系下出来的高中生来说太过复杂了， “这次的主题是目标夺取，首先比赛前一个小时会有人给你们某个谜题，然后你们要根据谜题猜出目标物的地点和形态，然后抢在对手之前取得目标物将它带回两个指定地点之一，然后守住对方的抢夺一个小时就算胜利。然后但是我才不管这些扯淡的规则，在我眼里，总之你们双方要开战就对了。而现在要我说的话，你们没有一个人达到我认为可以作战的标准。” 伊丽莎白一口气说完，用冷冷的眼神扫过地下一脸茫然的异能者们。 伊丽莎白接着将目光投向了何怡羽。 “呃……这个……”何怡羽硬着头皮面对着一大群不明真相的异能者们开始翻译， “伊丽莎白教官阁下看到大家的精神面貌都很好……觉得非常欣慰……下面大家就开始正常训练吧……” 说完何怡羽强壮微笑地看着众人。 “喂！” 果然又是江左岸跳出来了， “她明明说了一大堆的样子，为什么你翻出来就这么一点？” “嘛……那你说她刚才说了什么？” “呃……”江左岸像是一只小鸡被掐住了脖子。 看到众人疑惑的样子，伊丽莎白也把每个人的想法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于是她只是淡然地一笑，然后对着空气伸出了右手…… 起先，没人知道她要做什么。 直到他们感到了周围空气的温度霎那间降了下来。 而一朵冰花就这样在伊丽莎白的指尖绽放…… “哇~~~~~~~” 以江左岸和言非佳为首的一群花痴们率先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但是这远远不是结束。 冰花瞬间被从她指尖喷涌而出的水柱所淹没，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那其实不是水柱，而是纯粹的冰——他们从来都不知道冰也可以这样流动的，如同一缕清泉一般从她的指尖缓缓地流淌出来，一点点地向下落，在外人看来，就是她的指尖连着一个悬在空中水柱形状的冰雕…… 终于，这“泉水”落地了，慢慢地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摊。伊丽莎白收回了手，人人都以为已经结束了，伊丽莎白除外。她依旧笑着，嘲弄的意味更明显了。 然后，她向前走上了那一滩冰的冰面上，而那一滩冰突然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开始向前移动。她就这样慢慢地一步不停地向前走着，而那一块冰也如同重要人物驾临时的红毯一般在她脚下向前延伸。围观的异能者们不自觉地为她让开了路，但那块冰和伊丽莎白却并没有从他们让开的那条路间穿过…… 脚下的冰面自行浮起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台阶。 而当伊丽莎白的一只脚踏上去的时候，另一个又在它之上延伸出去…… 本来，3班的异能者们还是抱着一种“这有什么了不起，我也可以”的心态在看，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的嘴巴已经何不拢了—— 他们所惊讶地已经不是这冰做的阶梯究竟是怎样形成的，而是那冰面看起来那么薄，那么细，可是却偏偏承受了一个人的重量，而且还在慢慢盘旋着上升，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常识…… 伊丽莎白停下脚步。 薄薄地一层水晶般的旋梯也完成了，一件艺术杰作一般美轮美奂，而在这旋梯之上，大概两人多高的地方，伊丽莎白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些人，语气有些轻蔑地说： “在我看来，你们根本就配不上叫异能者，因为你们以为自己已经脱离的‘技能’的局限，实际上你们在心中依旧被‘技能’这个概念所束缚。但是即便你们摆脱了技能的束缚，你们也就是普通的异能者而已，在我看来还是和‘合格’相差甚远，因为你们不明白这个道理——既然异能的产生已经打破了你们所知的物理定律，那么你们的想法也应该超离你们所知的尝试，才能够最大地发挥出你们异能的威力……你们这群菜鸟们听懂了吗？” 寒冰制成的高台之下，3班的异能者再次在面面相觑之后将目光投向了何怡羽。 “咳咳……这个……” 一回生二回熟，何怡羽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 “伊丽莎白教官大人说站得高视野就是好……下面的训练中可别想偷懒，她可都看得到……” —————————— “对于明天的塔岛上的第二场异能者比赛，主题已经定下了是‘目标夺取’，网上普遍认为由于你的瞬移能力，在这样的比赛中会占很大的便宜，你怎么看？” 秦雪说完就把话筒递给了对面的叶居风，两个人现在正在塔岛的某处，身后是摄影师，而这段采访将要录下来放到全国播出。 “的确如此，从比赛的规则上来看，凭借我的瞬移能力我的确可以省去将目标物带回指定地点的过程。但是别忘了这个比赛还有两个重要的环节——一个是首先要找到目标物是什么在哪，另一个是要守住一个小时，而我的瞬移能力在这两个环节上可派不上用场。” 叶居风笑着回答，他和秦雪已经搭档过很多次了，两人之间并不陌生，回答起来自然也很从容。 “但是网上也有一些网民，尤其是何怡羽的支持者们认为你的这个能力在这样的比赛中严重影响了平衡，他们说如果想要进行一场公平公正的比赛的话，你应该自行退出，这点你怎么看？” “我不会退出。” 叶居风斩钉截铁地说， “众所周知这种异能者的比赛实际上是为了实战做准备的，而无论是上一次比赛的主题‘控制’还是这一次的主题‘目标夺取’都是异能者可能在实际中遇到的状况。在实战中我们会用自己全部的力量达到目的，因为那可能关系着无数人的安危。而比赛中也同样，我不会因为我有这个异能而回避——这是一个优势，没人会把自己的优势弃而不用。” “那么，对于这场比赛，你觉得你们队有多大的把握可以获胜呢？” 秦雪继续抛出毫无意义的问题。 “百分之五十。”叶居风显得异常谨慎， “任何比赛在开始之前胜率都是百分之五十。” “你的能力上的优势难道不会在胜率上有所增加吗？” “3班来说，方艺也有瞬移能力，江左岸还有飞行能力，这些能力也同样有优势啊……” “另外，网络上普遍认为这将是一场‘复仇之战’，因为你率领的四中队曾经在这届异能者大赛的西城区预选赛上输给过何怡羽的八中队。这场比赛对于你来说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吗？” “呵呵……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比赛而已。”叶居风微微一笑，“我和何怡羽在私下是很好的朋友，失败是人人都会经历的，那一场失败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所以更谈不上什么复仇。” …… 无营养的采访在五分钟之后终于结束了，叶居风笑着目送摄影师正在把设备装上直升机。 “听说现在你们离岛已经被严格限制了？只有在比赛中获胜的一方才有资格申请？” “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为了安全考虑。”叶居风笑着说，“这不是采访吧！” “哪有什么采访！”秦雪笑着用抱怨似的语气说，“所有的东西都是行动组订好的，只不过借我们两个人的嘴说出来而已，这你也不是不知道。” 在上直升飞机之前，秦雪突然塞给叶居风一张纸。 叶居风扫了一眼，发现那是一个手机号码…… “如果这周末你能出岛的话……上面是我的手机号……” 秦雪说完，脸微微地红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爬上了直升飞机。 第五卷 第七章——谜语 “一件不属于岛上的东西，藏在双方都无法左右的事物里。最先将它们物归原处的人，将获得最后的胜利。” 何怡羽将手中的纸条的随手团成一团，不爽地吐槽到： “这什么破玩意！非得搞成这么神神秘秘的，竟然还押韵咧！” “据我所知，这大概是一个小时后比赛的线索吧。” 一旁的江左岸开腔了。 “废话，我当然知道！” 何怡羽将那纸团向江左岸的脑袋，江左岸头一偏一伸手恰好接在手中： “切……真是崇尚暴力的男人，想不出来就用这种方法来掩饰吗？” “才不是呢！小羽肯定早就想到这张纸条的意思了！” 面对着死人妖，连张雯昕都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反驳道。 “呃……我真没看懂……” 何怡羽摊开双手，在众人的诧异目光中走掉了，似乎也没什么遗憾的感觉： “嘛啊……反正还有一个小时的思考时间才正式开始比赛不是么？以咱的智力，就算是咱想不出来，估计也没别的人能想出来吧。” “喂！小羽！这样不行啊！” 张雯昕急忙追着何怡羽跑了出去，最近这两个人基本上整天都黏在一起。 “去死吧！” 面对着何怡羽的背影江左岸在心中比了一个中指，弯下腰把那张纸条捡了起来。 隐隐约约中，听到走出门外何怡羽口中的嘟囔： “嘛……这纸条上的用词很奇怪啊……” —————————— “所以，你们都知道今天这个计划的目的了？” 秦江依旧带着那副似乎只有面对领导时候才适用的谄媚嘴脸，即便是他想要严肃地说什么的时候，台下的众人也一点都感觉不到所谓的“威严”，最多是感觉到一种狐假虎威的仗势欺人罢了。 但是，台下坐着的叶居风，尽管勉强地笑着，但是心中却突然油然而生一种奇怪的，令他自己都觉得荒诞不经的感觉——似乎台上站的这个一副小人得志的家伙，是这一切的真正制订者，是一个有足够能力和头脑在现阶段站在异能者对立面上，并且依照着自己的想法改变异能者现状的人。而不单单只是上面派下来的一个应声虫…… 当然，他很快地把这种荒诞不经的想法打发出了脑海，因为那个在台上用一种得意洋洋的目光看着众人的那张脸，实在是写满了猥琐和下贱两个字—— 他从来不知道人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更不知道还有更无耻的人可以把这种东西称为“计划”…… 他转过头，看了看贺卿，发现对方竟然依旧面无表情，他不由得佩服起对方的宠辱不惊，竟然能对这样无耻的计划无动于衷…… “叶居风同学，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果然，逃不掉的还是要来，叶居风之后强装笑容站起身，心中却在羡慕因为避讳的原因没有出现在这里的方艺。 “要是她在的话，估计会直接把香烟弹上那个人的脸吧……” “没有……” 但是，当他站起来的时候，他只能这么说，虽然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无奈。 如果在以前，换做是方学津的话，对方估计会歉意地笑笑然后就不再提了。可是秦江却偏偏要奚落一般地用假惺惺的语气说： “十分抱歉，叶居风同学，要你执行这样的任务，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其实我心里也不好受……” “去你的吧！”叶居风在心中骂道。 “但是为了整个异能者计划的稳定和发展，你必须要做出这样的牺牲。虽然说曾经整个计划的重点培养对象是你，但是由于你个人的原因你错失了这个机会，而现在你的人气已经持续下滑到了第五位，起不到我们之前希望你起到的作用了……” 叶居风已经笑不出来了，人气什么的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过，可是像这样被人当面羞辱却令他都难以接受。 但是秦江完全没有这样的自觉： “何况，你个人的条件也许可以和何怡羽分庭抗礼，却永远也无法取代何怡羽的地位。所以，如果我们要找一个何怡羽的替代者，就必须找一个身世和形象和他相近的人……所以，这次你并不是主角，以后也不会是了。” 叶居风僵硬了片刻之后才点了点头接受了这种安排。 “我个人希望你不要因为这样的决定有什么抵触心理，因为这关系到所有异能者的前途问题。从今天开始，到以后的一段时间我们的所有行动都会以这个作为目标，而这些都需要你的全力配合，你能做到吗？” 叶居风点了点头，然后从牙缝了挤出了最后几个字： “我可以走了吗？” “记住了！一定要不动声色，不要让他猜出来这是我们的计划，然后，务必确保他猜到……” 话还没说完，叶居风坚决地消失了。 —————————— “喂！小羽乃不要一直这样一言不发地四处乱走嘛！其实你早就已经笑到了纸条上谜语的意思对不对！” 张雯昕跟着何怡羽走得已经双腿发软了，一不小心就左脚踩右脚绊了一角。 “啊~~~~~痛！！！！” “真是的！就叫你不要跟过来嘛！” 何怡羽赶忙走上去查看张雯昕的伤势，索性冬天衣服臃肿应该只是擦破皮加上淤青而已。但是相比于自己的伤势，张雯昕显然对于谜语更感兴趣： “谁叫你把谜语扔到一边就到处乱跑，比赛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了，你难道不知道只有获胜的一方才有资格周末回帝都玩吗？” “嘛……帝都又没神马好玩的，陪我在岛上不好吗？” “可是……我们两个一起去帝都玩不是更好吗？” “天气这么冷，帝都有神马好玩的？” “可以去玉渊潭溜冰！” “我不会……” “可以去簋街吃小龙虾！” “好贵的……” “可以去唱ktv！” “你现在唱就是了。” “可以去海边看日落！” “……哪里有那种东西……” “可以去*看升旗！” “……” “你真是无聊！”张雯昕气鼓鼓地说，“总之你是不打算赢了对么？” “嘛……我也很想赢啊！可是谜语我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再说本来也不应该是我一个人想啊，你也可以一起想一想嘛！” “我就是在想才会摔倒的嘛！”张雯昕哼了一声，“可是什么‘不属于岛上的东西’，这叫人怎么猜嘛！很多东西都不属于岛上的啊！” “是啊是啊我也是因为这个才想不出来的！”何怡羽立即接口， “但是没关系的，又不是猜谜比赛，反正我们就算猜不出来也有机会赢的啊！” “怎么赢？”张雯昕听到这话立刻两眼放光，她似乎看到一个有爱的周末在向她招手了。 “你看，对方也在猜这个问题不是吗？”何怡羽笑着说，“所以我们只要盯紧他们的人，然后等到他们的人都找到那个东西之后再把那东西抢过来就好了！” “啊！原来是这样！”张雯昕狠狠地在何怡羽的脸上亲了一下，“小羽你太聪明了！” “那当然，我是天才嘛！” 何怡羽再次引用樱木的名言。 …… 一旁，在树丛之中的空气里，一个人的脑海里冒出了如下的字样： “两个白痴……叶居风会瞬移的……你怎么盯……” —————————— 江左岸张开蝙蝠般黑色的双翼，毫无美感地悬停在空中，身体却蜷缩成一团，像极了超级玛丽里飞在天上的乌龟…… “呜……好冷……真是的……我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出了那张纸条。 “切……还说什么‘我猜不出来没人猜得出来’……你以为你是谁……白痴……看我猜出来给你看看……” 于是他把纸条摊开…… “呜……这是神马玩意……完全看不懂……不行……我绝不承认自己的智商不如何怡羽……我要坚持……” 于是江左岸继续悬停着，直到二十分钟之后…… “呜呜呜……不行了……手已经僵掉了……还是想不出来……算了……反正何怡羽也没想出来……我还是比他聪明的……” 说完他随手把纸条扔了下去。 在空中的纸条翻转着落下，一瞬间江左岸看到了纸条的背面…… “等等……那是什么？” 他一个俯冲猛地把纸条攥在了手中，纸条后面分明有一些轻微的用指甲压过的痕迹…… “呃……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何怡羽留下的……难道说他在暗示我什么……他刚才还说有的词用的很奇怪……” “等等……难道说……这个谜语的意思……” 江左岸的脸上绽开了笑容，像一朵冻蔫了的花： “啊哈哈哈哈！我果然是天才！我想出来了！” 他立即把何怡羽的暗示给屏蔽掉了， “但是……何怡羽那个混蛋比赛的时候要是不带我怎么办……我可不想把谜语的意思告诉他……何况万一还有别的人想出来岂不是没人知道我是最快的了……” 江左岸计上心来： “有了！就这么办！” 第五卷 第八章——什么地方出错了？ “嘛，既然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那么我来宣布一下今天的阵容吧。” 何怡羽对着三班的全体成员说： “如果我们赢了的话，班上的所有人都可以获得周末出游的机会，所以不用担心。” 他的这句话引起了欢呼。 “那么，首先是我、雯昕、王强和萧若寒。然后……既然方艺那个家伙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那么最后一个名额就是……你吧！” 何怡羽随手一指，引来了一片惊呼声。 “什么？我？” 江左岸都不相信自己竟然被他的死对头选上了。 “嘛……你有意见么？那就算了，换个人……” “切！当然没有！看来这次我们能赢了！” “我怎么觉得这次我们要输了……” 一旁，王强无奈地叹气……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这么说，他没解出这个谜题？” 叶居风问面前的人，心中复杂的思绪都被掩盖在淡淡的笑容之下。在这种时候，他不知道是该为面前的人高兴，还是惋惜…… “是啊！这个白痴还打算让我们先解出来然后干掉我们抢到那个东西呢！他忘了你可是有瞬移异能的，他怎么跟踪？” 一个并不如何英俊，但是也是英气逼人，最重要的是，眉目间的那种热血以及叛逆不羁的神情确实也有几分何怡羽的意思的男孩冷笑着说。 他是地穴刺客苏凡，何怡羽在初中打架的时候就对上过的少年，而曾经身份是四中队的队员，现在是一班的成员。 “别忘了他们有江左岸，他可是可以在空中发现我的踪迹的。” “那我们还有牧小沅，她可是可以群体隐身的，我们取到东西之后用群体隐身把己方全部隐蔽起来不就好了。他的监视对象可是整座岛，群体隐身的时间足够让我们做一点简单的障眼法不让他发现我们了吧！” “的确是这样，除了有一点问题……” “什么问题？”苏凡不解。 “问题是怎么拿到那个东西。” “呃……队长你也没有解开谜语吗？” 叶居风尴尬地，或者说是故作尴尬地摇了摇头： “呃……何怡羽其实说的挺对的……如果他不解出来，真的很难有别人能解出来了。” “队长你怎么说这么泄气的话。”苏凡愤愤不平地说，“把谜语拿来让我看看。” 叶居风把谜语的纸条递给他，看到对方紧锁的眉头，他正准备给他一些提示…… “这几个句子……很怪啊……” 苏凡突然自言自语道。 “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叶居风有些动容了——难道他真的解出来了？ “‘一件不属于岛上的东西，藏在双方都无法左右的事物里。’如果是‘都无法左右’的话，那么为什么要强调‘双方’……难道是说‘双方’之外有人可以左右……” 叶居风真的掩饰不住自己惊讶地神情了，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身边真的有个脑子这么好使的人——他本人其实在刚拿到谜语的时候也试过的，但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双方之外的人能左右的东西……”苏凡继续说下去，“也就是……纪刚……时间！我知道了！这句话的意思是时间，所以那间东西藏在‘时间’里！如果说是时间的话，那就是……高塔顶上的那个大钟！那个东西藏在那！” 叶居风张大了嘴无话可说，他之前冥思苦想如何不动声色地暗示的说辞全都用不上了，对方竟然完全凭借着自己的智慧，而且还是就是几乎在看到谜语的同时就想出来了。叶居风之前已经很钦佩何怡羽的智力，至少是这种方面的小聪明和想象力了，但是今天他突然觉得何怡羽和苏凡一比，似乎又真的不算什么…… 但是，震惊归震惊，计划还是要进行下去。 “太好了！”他这次不是伪装出来的欣喜，“这样的话我们的计划就更有把握了！” “什么计划？” 叶居风拍了拍苏凡的肩膀，他讨厌这样的表演，但是他还是得演下去： “以你为核心的计划。” “我？”苏凡吓了一跳。 “没错！因为他们没有解开谜语，而他们的注意焦点又都在我身上，这样我就可以用自己的机动能力将他们引向错误的目标，然后于此同时，你就可以潜行去高塔的顶上拿到那个东西……” “可是……”幸福来得太突然，苏凡有些不敢相信，“也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你去高塔……然后拿完东西就走……” “不，以前我失败是因为我小看了他们的实力，这次不会了！”叶居风煞有介事地说，“如果让他们发现了目标物究竟是什么，然后那东西还带着我身上，虽然说我会瞬移，但是我仍旧要把那东西带到某地方等一个小时，这样终究不保险……最保险的方法，就是我压根不让他们知道目标物究竟是什么！而再加上你有隐身的能力，这就是双保险，他们根本就没有一点可能可以获胜！” “我明白了。” 苏凡总觉得今天的叶居风有些不对劲，但是他又说不出来究竟哪里不对。但是，这个计划听起来，却又的确天衣无缝…… —————————— 8点整，比赛正式开始。 如叶居风猜测的一般，江左岸悬停在空中，小心翼翼地看着塔岛上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电话响起，虽然他很不情愿，但是还是接了起来： “喂！没事的话我就挂了哦！” “挂你妹！”另外一边是何怡羽的大吼，“让你观察叶居风的动向你看到哪里去了？！别告诉我你没看到，那你的存在还有什么价值？” 听了何怡羽的质问，江左岸的内心实际上是无比矛盾的—— 因为实际上，他看到叶居风了，而且不止一次： 叶居风首先先瞬移到异能学院的楼顶上拿了某个东西，然后又瞬移走，然后发现了江左岸的存在以后又瞬移了一次，但是其实每次都没有逃出他的观察，只不过…… 他知道叶居风没有拿到那个东西，因为他知道那个东西真正是什么，也知道那东西在哪…… 所以他现在无比尴尬，何怡羽要他报告叶居风的地点，可是他明明知道对方根本就是在故意误导。 “嘛……误导的又不是我……”江左岸突然福至心灵，“误导就误导吧！让何怡羽那个白痴自己玩蛋去吧！反正叶居风这么做一定是有目的的，如果他是想用这招吸引别人的注意力，那么我就将计就计……” 说着他露出了淫-荡的笑容，口水不小心从几十米的高空滴了下去。 “混蛋！你到底有没有看到叶居风？” 电话里何怡羽的声音再度狂暴地响起。 “在那里！” 江左岸刚要伸出手指就立即傻眼了，刚刚还在的叶居风突然消失了。 “白痴！到底在哪里啊！” “他消失了……” “我靠！” 何怡羽暗骂了一声： “继续给我盯着，他们还会出现的！这是月之女祭司牧小沅的群体隐身！” 听着何怡羽焦急的话语，江左岸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快感。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高塔，脸上的淫-荡笑容又忍不住了。 —————————— “啊！他们现形了，但是现在四个人分别再往四个不同的方向跑——叶居风往北，岳峙往南，牧小沅往东，尹梓墨往西……” 这次从电话另一边传来的声音尖细，是江左岸的。 “嘛……无聊的小伎俩。”何怡羽吐槽了一声，“我们分头追，我去追叶居风，我估计东西八成还在他身上。张雯昕去追牧小沅，王强去追岳峙，萧若寒去追尹梓墨！” “这样会分散实力给叶居风各个击破的机会啊！” 王强担忧地说。 “这又不是歼灭战，按照那个谜语所说的，不管是谁拿到那个东西他们都得把那东西放回原处才行。如果他们真要打的话你们跑就是了，关键问题是要确定那东西究竟在谁手里。” “明白了？开始行动吧！我们手机联系！” 何怡羽说完一马当先就冲了出去。 —————————— “可以了。” 电话那头的叶居风说了这句话之后，秦江就放下了电话—— 一切顺利。 他向另外一边的工作人员比了一个手势，另外一边的直播立刻进入了紧张的状态，整个计划指挥室一面墙的大型监视器上投射出了直播中的镜头。直播采用全景摄像的方法，屏幕被分割成6份，分别放着比赛的几个重要部分的场景，但是右下角的那一块，却始终是漆黑一片…… “相信很快最先揭开谜底的人就要揭晓了！”传来的清脆悦耳的女声自然还是秦雪，“那个人将第一时间出现在这个摄像机的镜头内，会是谁呢？是叶居风，还是何怡羽，或者，还是什么意想不到的人？” 秦雪带着观众的情绪向“出人意料的人”这个方向诱导。 秦江虽然带着笑容，但是攥紧的拳头暴露了他心中的紧张—— 这是计划的第一步，也是成败的关键。他要让观众接受苏凡的横空出世，而且要让观众深深地记住这个人。这样，当他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击败了未尝一败的何怡羽的时候，才有可能渐渐成为何怡羽的接班人，取代后者的位置…… 一片漆黑的屏幕一阵闪动…… “他来了！” 导播适时地把那台摄像机的镜头充满整个直播屏幕…… “啪”的一下，那个摄像机传来了图像—— 那是一个漂亮的不像男人的人。 整个指挥中心一时间鸦雀无声——这不是他们想见到的人，，这不是苏凡，而是江左岸…… “咦？这是什么？”江左岸一脸白痴神情地走向摄像机， “一个DV？” —————————— 圣战日快乐。。。录了个蛋疼的东西，当福利吧。。。 http://disk./player/0/7/0/1/default/200/310A1BBBCC07E4B9/mini.swf 第五卷 第九章——推倒重来 在所有人的震惊之中，将时间推回十五分钟之前： 何怡羽终于见到了叶居风。 “虽然我没有赢你的把握。”叶居风笑着说，“但是打不过我可以跑，你绝对没办法把‘那东西’从我这里夺走的。” “嘛……真蛋疼……说着好像你真有什么‘那东西’似的……” 何怡羽偏着头冷笑着看着他。 “我当然有‘那东西’！”叶居风心中一惊，但是仍旧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强作镇定。 “嘛……我们也可以一直在这里争论你究竟有没有‘那东西’的问题，反正那样也正是你想要的不是么？拖延时间？”何怡羽满不在乎地说，“但是你的这个计划实在太烂了，你自己照照镜子就知道了，你那张败犬一样的脸上分明地就写着‘LOSER’几个大字啊！” 看到叶居风的脸色变了，何怡羽继续吐槽： “被我猜中了吧！我就知道，你的人气下滑到五名开外，你上面的那些家伙们终于打算不要你了吧……啧啧啧，还真是可怜呢……” “呵呵……”叶居风的笑容中闪动着杀气，“本来已经不想拼个你死我活了，但是你逼我非要出手不可了！反正我不出手，总有一天你会为你说的话付出代价的……” “哎呀……真可怜呢！”何怡羽双手一摊，“这就是身为政府鹰犬的悲剧啊！被人说放弃就放弃，曾经的王牌异能者现在为了拖延时间竟然也要拼出性命呢！” “死！” 叶居风的身影化成一道绿光，在一眨眼之间就已经出现在了何怡羽身前—— 殷雨尘的归来对于他来说除了欣喜之外还有别的收获，在和殷雨尘交流了对异能的认识之后，如果说他之前还是在摸索着寻找如何跳出“技能”的窠臼使用异能的路的话，在经过了殷雨尘的指点和肯定之下，他更加坚信了自己走的路没有错—— 如果他能借用“自然之力”，那么自然中的一切也都应该能为他所用，包括这微风、落叶、湖水…… 在自然之中，叶居风感到自己可以完全融入进去，整个自然就是他的领域和结界，在自然中他不需要有什么特殊的动作，他的能力，包括速度和力量，就已经被成倍地加强了。 虽然他还在尝试着慢慢达到这种和自然地和谐，但是毫无疑问，他的实力在这短短的几天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虽然刚才那一下只是试探性的进攻，但是他也不认为何怡羽能躲开…… 但是何怡羽确实躲开了。 叶居风的一拳挥向了空气，而何怡羽出现在前者本来应该在的位置。 “喂喂喂！说不过就动手么？我可没想和你打。” 何怡羽说着连连摆手闪到了一边。 一击不中，叶居风也不准备再继续打下去了……尤其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明白何怡羽究竟到了什么水准的时候—— “那明明就是一招普通的‘移形换位’啊！可是为什么他放出来的恰好就是那个千钧一发的时机？是巧合，还是说他已经达到了这种随心所欲的程度？如果是后者，那还有什么打下去的必要？” 但是即便是心里这么想，叶居风在嘴上可不会认输： “算了……拖延时间的目的达到就行，我估计那边也差不多结束了。” 叶居风故作轻松地整理了一下袖口， “我们已经赢了，你什么也做不了。” 何怡羽咧嘴一笑： “你确定？” 叶居风刚刚想说自己确定的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 以上发生的事情的十五分钟以前。 苏凡成功地潜入了高塔。 没有人发现他。 他不能乘电梯，所以只能随着螺旋状的楼梯一路向上，走了十分钟才爬到楼顶，这个时候他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确定了四周没人之后，他打开那扇通向大钟内部的门。 还没走出一步，他差点就被绊了个跟头…… “我操……这是什么！” 他往地上看去，表情挤成了一个“囧”字形…… “这也太下限了吧……” 那分明就是一块石头。 但那并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从湿润程度以及上面长满水藻的情况看，那分明就是一块刚刚从湖里捞出来不久的石头…… “于是……这就是‘不属于岛上的东西’？” 苏凡一头的黑线。虽然说他在内心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但是这块石头放在如此明显的位置，以这故事的尿性来看应该就是它没跑了吧，毕竟这很明显“不是岛上的东西”…… “好吧……将它物归原处……” 苏凡挽起袖子，抱起了那块石头顺着楼梯原路走了下去…… —————————— 十分钟之后，悬停在空中的江左岸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自己心血来潮设下的陷阱，应该有人中了吧。 反正不管中了陷阱的倒霉家伙是何怡羽还是叶居风或者是别的什么人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心中一样的幸灾乐祸。 尤其是一想到那个家伙得搬着那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一路走到湖边丢进去然后凄凉地等着有人过来宣布他胜利了的场景，他就忍不住想笑—— 于是他就更加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感到骄傲非常，因为如果他之前贸然地闯进那个地方拿走了‘那样东西’，不仅得不到应有的效果，反而也许会被取消资格，尤其是军事化管理的现在，他说不定还会受到什么惩罚。 所以，他想出来的是天衣无缝的计策，只是放了一块石头，就能保证最后的胜利者是他了。 他向下扫视一眼，发现所有人都正忙着没空理他，他扇动翅膀飞向了高塔的塔顶—— 通向大钟内部的门开着。 石头已经不翼而飞。 “嘛……这家伙真蠢，都说了是大钟内部了，门口放一块石头就被骗了，哈哈！” 江左岸手舞足蹈地向里走去。 在大钟缓缓转动的巨型齿轮之下，放了一台小小的DV，上面还写着CCTV四个字…… “咦……这是什么……” 他伸出手去将它拿了起来， “一个DV？” —————————— 秦江当场就拍了桌子。 而此时，他的面部抽动着—— 屏幕上的这个蠢货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他的脸！ 可是他已经不知道该去骂谁了——他只是觉得这帮异能者一个个的都是一群蠢货。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都做不好？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计划都会出差错？ 看到屏幕上那个女了女气的家伙面对镜头做出各种痴傻的动作，他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给我把这段切掉。”秦江恶狠狠地说， “重新录。” 说完，没有一个人行动，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指挥中心里保持着这种尴尬的沉默，许久之后，才有一个勇敢的工作人员站了出来： “呃……总指挥……这是现场直播！” “废话！我当然知道这是TMD现场直播！” 秦江骂了脏话，他发现他手下的这帮人也全是饭桶，可笑的是这群人竟然还在谈笑的时候把自己当成白痴， “我说重新录！就是让这一切都TMD给我重来一遍！” 那个被秦江当着面吼的工作人员已经明显地不知所措了，下意识般语无伦次地回答道： “可是……怎么……重来一遍？” “下次给我找几个智力正常的手下。”秦江不再理会那个可怜的被认为是智力不正常的工作人员，他对着一遍如同佛像般坐着的方学津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叶居风的电话： “给我把纪刚找来，执行B计划。” 他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恶狠狠地说。 —————————— 叶居风放下电话，除了苦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嘛……苏凡没按照你们的计划找到‘那东西’吧……” “你为什么会知道……” 叶居风张大了嘴。 “切……我还知道你现在要去找纪刚，然后把这一切重新再来一次……” 叶居风愣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猜测对方是怎么想到这些的是现在他能做的最无谓的事： “唔……好像我才是先知吧……你什么时候也转职了……” “唉……和智商低下的人交流起来就是困难……” 何怡羽挥挥手， “你走吧，我们另一个时空见。” 叶居风带着惊讶和迷惑的心情瞬移了，他走之前最后看了何怡羽一眼—— 他从前怎么就没觉得这个看起来十分中二的家伙竟然这么难看明白呢？ 第五卷 第十章——比赛结束…… 江左岸走到那扇门前。 门开着。 “咦……这种莫名其妙地熟悉感是怎么回事啊！” 他的目光向下移…… 地上自己搬过来的那块湖里的石头已经不见了。 “唔……好奇怪……似乎同样的事情发生过一样……” 江左岸顿时觉得有些头疼，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了进去，这次，他仍旧在巨大地转动着的齿轮底下发现了那台DV。 他猛地一愣——这一次他一点也不惊讶，因为他好像知道这里应该有台DV的。 “唔……果然找到了……等等……我为什么要说果然……” 江左岸随手摆弄着DV，思考着后两句的意思： “‘最先将它们物归原处的人，将获得最后的胜利。’……混蛋！现在脑子里这么乱根本就什么也想不到！” 江左岸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似乎一切都变了，有什么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某处正在秘密地筹划着进行着…… “‘物归原处’……‘物归原处’……这件东西是岛外来的……难道我应该出岛吗？然后我出了岛又应该去那里呢？” 江左岸又一次陷入了死路之中，只不过这次没有啥“纸条上的痕迹”来提示了，大约犹豫了有十分钟之久，他感觉到如果自己在这样拖下去自己的诡计也许会被一班的人看出破绽了。 于是，他万般不情愿地拿出了手机…… “喂！你在干吗啊！” “哇！” 还没等按下重播键，那个声音就从门外响起，吓得他一下子把手中的DV扔了出去…… “真是的，不能小心一点么……” 江左岸不明所以地就来到了门口，而何怡羽已经站在了他刚才所在的位置上，弯下腰在DV落地之前抓住了它。 “你……”江左岸看到何怡羽用敏捷的伸手抓住了DV之后，把自己本来想吐的槽噎在了嘴里。 “我什么我！”何怡羽毫不客气地反过来吐槽， “都给了你那么多提示了，竟然还是只能想到这一步，白痴果然没药治啊！” “什么提示！”江左岸立刻反唇相讥，“我明明是自己一个人解开的谜语，才没有接受你给的什么提示呢！这种恶意脑补给我自重一下啊！” “你才要给我自重一下，你这个把解开迷题脑补成是‘独立一个人解开’的家伙。如果你真有那本事，你早就已经把谜题全解决完成为这场比赛的MVP加上大众偶像了，犯得着最后走投无路了给我打电话？” “才……才没有走投无路……我马上就要解出来了……” “你一个大男人傲娇是没有杀伤力的，明明我在那个纸条上都给你留了记号的。” 说完，何怡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江左岸慌忙地从兜里拿出那个揉得皱巴巴的纸团，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只得屁颠屁颠地跟在何怡羽后面…… 何怡羽推开了另一扇门，走到了高塔外的露台上，脚下已然是黑漆漆的一片，头顶塔顶的探照灯本应该和摄像头一起，如同魔戒里索伦的火焰一样，打向比赛进行得最激烈的地方的。而此时，探照灯却如同沉睡了一般悄无声息。 江左岸闪动着翅膀飞到摄像头前查看了一下，却发现摄像机连灯都不闪…… “这怎么……坏了么……” “我带你过来又不是看那个的，下来，白痴！” 何怡羽的目光扫过一片沉静的塔岛，谁能想象现在这里正进行着一场比赛呢？对比一下“帝都异能者大赛决赛”那时天崩地裂般的惊心动魄，现在的塔岛根本就是一个小小的盆景，或者就是那种圣诞时候的水晶球，倒过来就慢慢地有雪花飘落的那种…… 而天上，似乎也有一层无形的玻璃罩，将他们全部罩在里面。 而外面，似乎也有一双随时监视着他们一举一动的眼睛。 “哈~湫！” 江左岸打了个喷嚏： “喂，这么冷的天气你叫我到外面来干什么？” “你还没看到我在纸条上给你做的记号么？”何怡羽反问，“还是说你看到了还没想明白意思……” “唔……看不出来哪里有记号……” 江左岸面对着一张满是折痕的纸愁眉苦脸。 “注意，‘最先将它们物归原处的人，将获得最后的胜利’。纸条上说的是‘它们’而不是‘它’，你明白了么？” 江左岸先是若有所悟地点点头，然后沉思片刻之后又一脸茫然的摇摇头： “唉……白痴就是白痴……” 何怡羽伸手指着他身后，江左岸转过身，看到的是那个巨大的钟面， “看看你的表现在几点了。” “呃……八点5分，怎么了……等等……” 钟上的分针赫然指向十二。 “钟慢了五分钟！” 江左岸大叫道。 何怡羽掏了掏耳朵：“嘛……你再叫得大声点叶居风就能听见了。” 江左岸立刻闭了嘴，一脸亢奋地看着何怡羽。 “喂！用这种蛋疼的眼神看着我干什么？难道后面的事情也要我教你么？” “不用了！” 江左岸一蹬地，黑色的双翼张开一振飞向了大钟的表盘，使劲将巨大的时针向前推动…… 当推到约等于三十度角的时候，他听见钟后传来什么机械咬合的“喀拉”一声，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虽然说心中同时也不情愿地承认何怡羽又对了。 他往下一看，发现露台上没有一个人影，只有那台DV被放在何怡羽本来站着的位置。 但是他激动地心情可没有因为何怡羽不在而受到半分的影响，相反，他飞扑下去把DV抢在手中，脑海中突然一片清明： “大概刚才的‘喀拉’一声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吧！大概那机关和我究竟应该将DV送到何处去有关吧！” 想到这里，他迫不及待地飞进了刚才找到DV的房间，果然发现原本放着DV的地方的不远处开启了一扇通向黑漆漆地看不到底的阶梯的小门。 江左岸顺着螺旋状的楼梯走了下去，打开手机，用手机的微光照亮…… 这不像是一条通向胜利的路……反倒像是一条通向什么令人目不忍视的阴谋的路…… 只不过，此刻满脑子都是成为英雄和众人目光焦点的江左岸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一点。 他足足走了三分钟，换做旁人也许已经心生疑窦，毕竟已经离比赛开始过去了那么久，而且刚才塔顶的全景摄像机也不再工作了，大概也只有江左岸这种脑子缺根筋的粗线条生物依旧以为自己掌控着一切吧…… 面前出现一扇门。 江左岸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准备迎接铺天盖地的欢呼。 然后，他愣住了。 那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有着柔和的光线。 面前站着一个他十分熟悉的人。 “江左岸啊……你来晚了。” 叶居风看到出现在他面前的江左岸，似乎完全不觉得惊讶，只是看了看他手中的DV，冷笑着这么说。 “来晚了？”江左岸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是啊……”叶居风耸耸肩，“我们队的苏凡已经早就到了。” “到了……怎么可能？”江左岸猛地反应过来，“他怎么可能在我之前解开了谜语？！我手里拿着的才是真的东西，那块石头……” “是你设的陷阱是么？”叶居风笑到， “谁会中那种陷阱啊！石头早就被扔到塔底下去了。再说，你以为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只有你会设陷阱么？” “可是……那个钟……” 看着江左岸一脸茫然的样子，叶居风摇了摇头，无奈地笑到： “唉……看来你还是没想通……自己回去慢慢想吧……” 江左岸于是失神落魄地离开了。 看到江左岸转身离开，叶居风长舒一口气。 “也幸好这是江左岸不是何怡羽，要不然可没这么好骗。”他这样想着。 自然，他刚才说的一切都是扯淡，他身后就有一扇门，而那扇门就直通着塔岛上的指挥中心，在指挥中心里，苏凡正在做着获胜后的感言—— 在纪刚用出了回到过去之后，他就立刻采用了B计划。而所谓的B计划，就是更加下作更加无耻的办法：直接把苏凡带到指挥中心，然后录他找到DV，解开谜题的场景——既然本来的目的就是让他当解开谜题的那个人，也就是第一次战胜何怡羽的人。那么他真正有没有解开迷题，甚至这场比赛究竟是怎样结束，有什么其他的人参加，都不再重要了。 实际上，他最担心的是苏凡在自尊心上能不能接受这样的计划，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后者欣然地接受了。 所以，在他打发走了江左岸之后，他知道秦江的第一次计划成功了——很快，苏凡的人气会暴涨，而何怡羽的粉丝们，则不得不接受他们偶像第一次失败的现实…… 只不过，他在心中总觉得十分不安—— 因为刚才站在他面前的，本来应该是何怡羽才对，可是对方仿佛可以未卜先知秦江的计划一般，让江左岸代替他自己来承受失败，所以恰好躲过了这一次的被“阴”掉到手的胜利。 叶居风有些不敢往下想了——秦江一直处心积虑地想找个由头整治何怡羽一顿，而恰好何怡羽似乎跟转了性子一样，不仅变得乖巧了，还能如此恰好地避开这种秦江为了引他发飙所设的陷阱…… “他究竟是侥幸，还是有意为之？” —————————— 于此同时，帝都郊区的某处。 空无一人的僻静街道上。 一个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摘下了套在头上的血迹斑斑的布袋。 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和身体—— 他明明应该死了的…… 他清楚地记得他的仇家将他头上套上布袋带到这个地方，他也清楚地记得那些人是如何先打断了他的双手双腿，然后用一根棍子狠狠地抽击的浑身的各个部位，直到头上重重的一击…… 可是他现在活过来了。 他确信这里就是他倒下的地方，他没有穿越，只不过是…… 满状态原地复活了？ 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他猛然转过头。 一个一身黑衣的人正站在昏黄的街灯下，帽子挡住了脸。 “你是谁？”他问完加了一句， “是人是鬼？” 对方只是咧嘴笑了： “是人，来问你问题的人。” “问问题？” “对。”那人点点头，“我想知道你想不想报仇。” “当然想！” 男人咬牙切齿地说。 “那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第五卷 第十一章——反面 相比于另一边欢庆之中的宿舍楼，三班的宿舍楼里安静地诡异，当江左岸垂头丧气地推门进来的时候，本以为会受到何怡羽带着所有人一起不留情面的冷嘲热讽的他，发现自己受到的是比讥讽还要令他难以接受的东西—— 他被无视了。 他爬上二楼的活动室，活动室里没什么人，除了刘星和言非佳正在电视前玩PS3之外，所有的人似乎都不知去向。 因为自己的原因（虽然江左岸现在还没想明白是为什么）输掉了比赛，他自然也不好意思跟大家打招呼，只好一个人默默地上楼准备回房间。 再回房间的路上，他碰到了何怡羽。尽管这是他现在最不想遇到的一个人，但是楼梯本来就狭窄，他避无可避，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和何怡羽打了个招呼。 “嘛……你竟然输了？” 江左岸破天荒地低着头，等着何怡羽用这样的一句漫不经心语带讥讽的话，但是这句话一直没有到来。他低着头等了很久，何怡羽也面无表情地在旁边站着歪着头看着他。 “好吧……我错了，尽情的鄙视我吧！” 终于，江左岸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沉默了，率先自我批评道。 “嘛？你哪错了？你明明做的很好嘛！” “混蛋！你可以骂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唔……你有没有人格的问题我们一会再来讨论，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哪里做错了……” “该死！我怎么知道我哪里做错了？！” 江左岸终于无法忍受这种奚落了，大吼道。 “你不知道很正常，因为你本来就没做错嘛。” 何怡羽决定不再跟这个可怜的差点就要崩溃的家伙玩文字游戏了，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基本上没做错什么，实际上，你赢了比赛。” “我赢了？” “没错，你赢了。”何怡羽说，“你找到了那样东西，你解开了谜语，你最早把它拿回了它原本该在的地方，换句话说，你赢了。” “可是……他们说……” “你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听了叶居风的话，然后回来了。” “你是说我赢了！他骗了我？！” 江左岸猛地一下明白过来了，差点蹦了起来。 “嘛……其实也不完全是这样。”何怡羽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拍了拍江左岸的肩膀，“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自己想吧，孩子……也不能什么都让我来教是吧。” 说完，何怡羽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 “等等！” 江左岸在身后叫住了他。 “嗯？” “你为什么这次会帮我？” “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么，蠢也要有个限度吧！”何怡羽头也不回的大声说，“这次我们输是注定的，我只不过不想当输的那个人而已。” “你知道我们会输？” 江左岸追问，但是何怡羽已经走回房间，将房门重重地关上。 —————————— 网络上，何怡羽可以看到这场比赛的相关后续报道。如他所料，那个新来的不知道叫什么的boss（秦江）控制了一切。没有人怀疑这场比赛的结果，也没有人抱怨这场比赛不够惊心动魄。网上有比赛的重放，何怡羽看了一点就知道为什么了——这根本就不是直播的比赛，放出的画面是经过精心剪辑的，两队每个人的每一个动作都被分开穿插在一起，有一些甚至不是比赛时候的镜头。 换句话说，从前的好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那种对于他们的纵容和宠溺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的领导者，不允许有任何意料之外的变故存在。在没有什么比赛，他率领八中队异军突起以黑马的姿态抢走冠军的奇迹也不会再发生，没有人还会从这被层层封锁的塔岛上拿到任何消息——所剩下的，只有他一手导演的电影而已。 现在，电影的开篇无疑是成功的——苏凡已经成功地获得了极大地关注，从他的贴吧今天猛然刷出了几千个帖子就可以见一斑。何怡羽非常清楚秦江的想法，但是对此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满。现在正是他和秦江斗智斗勇的时候，虽然从各个层面上看他现在都处于绝对下风，但是他可没有认输的习惯…… 而且，遇强则强正是他最大的特点。 一阵风吹过，何怡羽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凉…… “咦？我没开窗啊？” 他转过头，一个人影出现在他房间里。 “哇啊啊啊啊啊啊！” 何怡羽吓得把手中的鼠标都扔掉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回应他的也是一声尖叫，那个人影猛地缩向了墙角。 “咦……等等……尖叫？” 何怡羽一面在心中发誓以后在屋里上网一定开着灯，一面颤抖地按下了灯的开关，然后他发现了墙角蜷缩着的那个女孩他确实见过…… “你是……那个叫什么的来着……” 他实在不擅长记人名。 “啊！讨厌死了！你瞎叫个什么劲？吓死我了！” 一身白衬衫灰布裤子的女孩抱怨着。 “喂！明明是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到我房间里来的好不好……这位……同学……” 何怡羽还是没想起她的名字，虽然他知道自己确实见过这个人，肯定是岛上的异能者之一。 “唔……这样说起来好像是我不对哦……”女孩双手合十做抱歉状，“那么我说对不起好不好。” “嘛，你说什么都可以，只是快走就好了。” “不能快走呢！我还有问题要问你。”少女说。 “那就快问吧。” “你很早以前就认识苏凡了吧。”少女很认真地问。 “苏凡？”何怡羽没想到会有人向自己问起这个名字，但是也正是因此，他想起了面前的这个少女的身份—— 四中队的月之女祭司（名字还是想不起来）。 “呃……算是认识吧……”何怡羽勉强地笑着说，心中的后半句话没说出来， “如果说打过十几次群架，单挑三次把他打进医院也算认识的话……” “那你觉得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呢？” “什么样的女生……”何怡羽顿时明白了这女孩的来意，于是立刻头大如斗， “喂！我可不是知心姐姐啊！” “可是只有你在这之前认识他嘛……” “我是认识他……可是你们是正牌的队友好不好！” “可是……我都没跟他说过几句话的……” 女孩羞涩的姿态一下子就把何怡羽萌翻了—— “唔……果然天然是最萌的……幸好我已经有一个天然的妹子了……” “好吧！总体来说呢……”何怡羽换上了一副郑重的表情，“我觉得他不适合你……” 少女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如果你老是这个样子的话。”何怡羽连忙改口，他突然想起来反正他和这两人都不熟，随便编点什么也不管他的事——谁叫这女孩主动跑来找他当咨询的呢？ “据我所知，苏凡是一个很热血很阳光充满正义感的少年啦！”何怡羽开始毫无愧疚感地凭自己的感觉胡诌，“这样的男生呢，差不多都对于女生和爱情看的不是很重吧……” 女孩每听完一句就点一下头，似乎在很认真地记着。 “但是呢，这种人对于羁绊和伙伴却是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吧……所以呢，如果要想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的话，最好先从好朋友当起呢！而且，没有什么比在战斗中培养友谊更快更牢固的了，所以说呢，当他作战的时候你一定要帮助他，他一定想要一个在战斗时可以站在他身后支持他的伙伴呢！” “原来是这样！” 少女若有所悟般地点头，“好吧，虽然不喜欢暴力，但是为了他我也只好这样了。” “谢谢你了，何怡羽同学。”女孩对何怡羽一笑，然后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喂！这里可是三层啊！” 何怡羽连忙把头伸出窗外，可是女孩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一个名字猛地浮上心头——他想起女孩的名字了： 四中队的高一学生牧小沅。 —————————— 当苏凡从高塔里走出来之后，他看到了站在门口等他的叶居风。 叶居风没说话，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最后看得他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了： “喂！你用这种蛋疼的眼神看着我干吗？” “我很想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叶居风表情奇怪地说。 “想什么？”苏凡不明所以，“你觉得我在想什么？” “你答应了他们的条件？” “是啊！他们的条件对我很有利啊，难道说里面有什么陷阱吗？” “可是你明白自己在被他们当枪使么？”叶居风也顾不上塔岛上遍布监听器了，反正上面的人也不会拿它怎么样，“答应了他们的条件就意味着你得一直按照他们给你安排的剧本演下去了，而且，是作为何怡羽的反面。你心中难道不会有什么想法么？” “你觉得我会不爽？”苏凡笑了，“也对，看来你总觉得我和何怡羽那种家伙是一类人，我估计如果换成他的话他应该会不爽的。” “但是你不会？”叶居风问。 “我为什么会？他们愿意让我当新的异能偶像，愿意帮助我成为异能者新的代言人，同时，我还能恶心何怡羽那个混蛋一下，何乐而不为？”苏凡说， “不是每个人都想何怡羽那个中二一样觉得自己能够掌握一切的。” 苏凡说完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 “有的时候，让别人掌握你的一切也不是什么坏事，如果何怡羽是所有人心中的英雄，我不介意当他的反面。” 第五卷 第十二章——周日 第二天的一早，所有一班的异能者都欢欢喜喜地出岛去了——这一个星期日他们可以随意支配，只不过今天晚上两点之前他们必须得回来。但是，这样就足以让这些幸运儿们欢天喜地，让剩下的人眼红不已了。 曾经贵为整个世界的宠儿的异能者们，现在不得不为这一点点的施舍的自由而拼了命的努力…… 于此同时，还在自己房间里睡觉的何怡羽被一通电话吵醒。 “喂？” 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何怡羽翻了个身爬起床，不情愿地把电话接起来，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你知道我是谁么？” 电话那头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只不过刚睡醒的何怡羽大脑还处于供血不足的状态。 “嘛……我怎么会知道。” “不知道算了……嘟嘟……” 对面直接挂上了电话。 “莫名其妙。” 何怡羽嘟囔了一句之后躺下继续睡，心中却不由得去想这个诡异的电话是谁打来的—— “唔……这声音，这作风，都好像一个人……” 想到这里，他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睡意一扫而空。 “该死！托萨卡琳！” 他如猛虎扑食一般扑向了被他扔到一边的手机，然后用最快地速度回拨了刚才那个电话。 “喂……是托萨卡琳么？” 这个时候何怡羽已经换了一种令他自己都觉得恶心的极度谄媚的声音。 “1分40秒。”对面冷冷地说，“真可惜，只差二十秒你的知名度就又可以提升一个档次了。” “呵呵……”何怡羽只好干笑了两声，心中已经把他知道的所有脏话都骂了一遍了，“托萨卡琳阁下找我有什么事么？” “你说有什么事？”托萨卡琳的语气平淡，“你欠我的七万块钱什么时候还？” “呃……有钱的时候就会还给你的……等等，不是五万么？” “你见过借钱不带利息的么？” “可是你这利息也太高了吧混蛋！” “好吧，现在涨到八万了。” “呜……好吧你说多少就是多少……”何怡羽突然觉得对方打电话来应该不是仅仅催债这么简单，“话说乃打电话来真的仅仅是为了催债么？” “嘛……你最近都不上网的么？” “确实没怎么上。” “那你就上网看看吧，所有门户网站的首页。” 说完，托萨卡琳挂了电话。 何怡羽此刻当然已经无心睡眠了，于是他打开自己的电脑，按照托萨卡琳所说的上网随便打开了一个门户网站的新闻主页。 他一下子就知道托萨卡琳指的是什么了。 一个醒目的新闻标题竟然写着这样的一行字—— 帝都南五环发生特大命案，十死八重伤，疑为报复杀人…… 内容并不具体，后面也都含糊其辞，像是什么“犯罪嫌疑人有关部门仍在调查之中……”云云，但是何怡羽明白托萨卡琳的意思——这条新闻能出现在这里本身就不对劲。虽然说并不是所有的命案都要等到侦破之后才会见诸报端，有的时候重大杀人事件是会登上报纸或者网站用于警示民众，但是从来没有那次这样的新闻会被登在媒体头条用这种近乎炫耀“看，有命案！”的方式出现。 何怡羽一下就嗅出了其中阴谋的味道，不是贺卿擅长的那种运用网民和民众的心理造势的“阳谋”，而且是秦江擅长的那种按照设定好的脚本演戏的阴谋。 但是到最后，何怡羽还是无奈地笑了—— 归根结蒂，就算有什么阴谋，又关他什么事？ 他现在自身都难保呢！ —————————— 牧小沅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她本来信心满满地认为自己可以让苏凡陪她度过一个愉快地周末呢——毕竟她自认为苏凡和她的关系也不差，两个人应该算是两情相悦的，更何况另外一边何怡羽和张雯昕已经明目张胆地两个人牵手晒优越感很久了，这个时候他们两个就算在一起也不会有人有兴趣闲话什么的…… 可是对方偏偏就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她今天一起活动的要求，理由很简单—— 他还有事要做。 “大星期天的你有什么事啊！” 她不情愿地这样问道。 “呃……总之是很重要的事情，下次我们再一起玩吧……” “可是下次就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啊！”计划被打乱了，牧小沅心中很难受，但是既然苏凡有事，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一下了前往帝都的大巴车，就心情郁闷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和他分道扬镳了。 本来的周末计划泡汤了，望着车水马龙永远都在堵车的帝都，牧小沅一下子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就在这时，一个在平时的她看来是大逆不道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似乎去看看苏凡要去做什么比较好呢！ “真是的！我怎么能这么做。”牧小沅使劲地摇了摇头，“我和苏凡又没有确定……那个……的关系啦……怎么能做出跟踪这种事呢？！他说有事一定是真的有事，一定不是去和其他的什么女生……” 牧小沅想到这里脸“腾”地一下红了，但是脑子里奇怪的想法越来越多，她越努力地想要用理智将他们压下去，就越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就看一下也不会有什么事的罢……反正今天也没有事情做……” 于是，牧小沅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在人山人海的街道上跟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向前走去…… 如果是何怡羽在旁边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吐槽：“恋爱果然会把人变成白痴呢！” 牧小沅往前走了没到百步，一个人就在她面前熙熙攘攘中的人群里现身了—— 赫然就是叶居风。 本来就心中忐忑行迹鬼鬼祟祟的牧小沅被吓了一跳，不由得尖叫一声，吸引了周围众多路人的目光，立即就有人认出了这两个异能者，尤其是叶居风这个曾经人气排名高居榜首的帅哥： “哇！叶居风！” “旁边那个……好像是四中队的牧小沅……” “叶居风难道不是和方艺是一对么？” “难道是移情别恋？大八卦啊！” 接下来就是纷纷掏出手机拍照的声音。 “我……我才没有和居风大哥……” 牧小沅一下子慌了手脚，纷纷摆手，虽然说许多人接受了她的解释，毕竟欺负牧小沅这样单纯的女孩子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可是偏偏有一些完全不知道三次元世界是什么样的死宅们要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解释就是掩饰啊！” “mm我们支持你，当小三不是你的错啊！” “最可耻的明明是叶居风那种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人渣，实在是太可恶了！全体男性的公敌！”本来叶居风在宅男之中人气就不高。 叶居风无视这些路人的吐槽，只是微笑而不失风度地走向牧小沅： “走吧，别理他们。” 牧小沅顺从地点点头，可不是因为宅男们口里说出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缘故，单纯是因为她习惯于听队长的话而已。 “啊！小沅mm你不能相信这个人渣的甜言蜜语啊！他只是想跟你上床而已！” 围观的人群中又有人聒噪道。 牧小沅终于忍无可忍，转过头对那个宅男大吼道： “我……我和居风大哥才没有什么呢！我……我喜欢的人是苏凡啊！” 一片寂静。 很快，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什么，包括牧小沅本人，她的脸一下子羞得通红。即便那些宅男魔法师都只生活在二次元的世界之中，他们也明白了自己犯下了一间滔天的罪行，于是低着头默默地散去了。 “哎呀……”叶居风长叹一口气，把快要哭出来的牧小沅带离了现场。 …… 两个人一直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确定把所有的无知群众都甩开了之后，叶居风开始安慰牧小沅： “唉……我知道你喜欢小凡，但是你也不用现在就一定要跟着他啊……这样会引起他的反感的，他会觉得你不信任他……” “可是……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周末啊……” “周末以后还会有的嘛……你和苏凡的关系可以慢慢来啊……” 突然，牧小沅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目光也变得犀利起来，这就是牧小沅名推理的前兆： “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对吧！” “故意的？故意做什么？”叶居风一愣。 “故意突然出现，故意引起观众围观，故意让我说出刚才那句话，这样说不定会引起苏凡的反感，于是你就可以趁虚而入了不是吗？” 叶居风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小沅啊你真是喜欢胡思乱想，虽然你很可爱，但是我比你大两岁啊，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看的。” 牧小沅羞红了脸： “我……我什么时候说是我了……我是说苏凡啊！” “苏凡？”叶居风不明所以。 “是啊！你和方艺姐姐在一起了那么就都没有绯闻传出来，方艺姐姐也是很漂亮的女生啊！然后，明明方艺姐姐更应该当八中的队长的，你却选择了何怡羽，还动不动就跑去和何怡羽两个人聊天，最后单挑的时候也莫名其妙地输给他。现在他已经和张雯昕确立关系了，你就来抢我的苏凡……” 叶居风听完瞠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面对叶居风的沉默，牧小沅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一定是一定是的！被我看穿了吧！你的女粉丝那么多，为什么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绯闻呢？而且，漂亮的女异能者也有很多，从来也没有听说你和除了方艺之外的谁走的很近呢！” 牧小沅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叶居风，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基佬对不对！” 叶居风面如死灰，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呃……总之，你今天不要去找苏凡就好了……” 说完，叶居风转身走了，他竟然忘了自己可以瞬移。 在冬日的阳光下，他的背影显得那样落寞，仿佛漫天寒风的呼啸都是为他哭泣的声音。 牧小沅伸出右手手指拉下下眼皮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切！谁要听你的？死基佬！” —————————— P.S.我承认最近有些水了，其实我也想快点推进情节的，但是相信我这些都是必要的铺垫。为了弥补大家我决定这两天争取多写个一两章出来。 第五卷 第十三章——剧本 同样是周日，同样是异能者，早上被早早吵醒了的何怡羽此时一方面精神萎靡，一方面无事可做。 他一直上论坛灌水到接近下午两点才懒洋洋地下楼，他和张雯昕约好了在二十四小时开放的食堂吃饭——在秦江接手异能者之后，食堂的饭菜质量并没有下降，这对于异能者而言大概是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情了吧。 最近，何怡羽和张雯昕的关系似乎有些冷却下来的意思，但是何怡羽其实自己也有些厌倦那种整天黏在一起的状态了，虽然说魔法师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时不时地会会想起一个人快乐惬意地在房间里宅上一天的生活，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两个人脱离之前的那种热恋状态进入冷淡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于是，他自然就没有注意到张雯昕这几天的异样…… 两个人在食堂里如约碰头，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话之后，两个人就手牵着手笑着去打了几个菜，在食堂的某张桌子上坐下来了。 本来是空荡荡是的食堂里两个人惬意用餐的景象，却突然被食堂某侧悬挂的平时都不会有什么人去注意的电视机里的某个突发新闻打断了—— “……警方和劫持人质的歹徒还在进行对峙，据有关部门发言人称，绑架人质的歹徒就是昨夜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接下来，几个不太熟悉但是看起了似乎很像是帝都某处的场景晃动着，“现在为大家带来的就是现场的画面，这里是中央电视台的记者在帝都为大家带来现场采访。” 何怡羽一下子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中央电视台可从来都没有现场直播过什么在国内发生的突发事件，任何这种事件所有到场的有关部门会做的第一件事都是封锁现场…… 在内心之中，他隐隐地感觉到会发生什么了： “原来秦江做的是这种打算。” —————————— 今天，秦雪并没有出现在直播的现场给大家做现场解说，而是坐在中央电视台的指挥中心里——这里一直都有她的一个常备的位置，算起来，她应该算是整个异能者领导核心中除了方艺叶居风纪刚三个人之外最年轻的一个了。 今天，她之所以没有出现在现场，是因为秦江的指示，因为她已经成为了异能者的媒体招牌，如果她一出现，那么大家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事情和异能者扯不开关系了，甚至，还会把这个当成异能者的又一场比赛。 但是，实际上这种指示谁都看的出来欲盖弥彰的意味。现在指挥中心里在座的这些人，都知道这次所谓的“突发事件”实际上是秦江早就设计好的一个“秀”，甚至说，他们其中的大部分人都对于这种过于扯淡的“秀”不屑一顾，他们都觉得一会异能者出了场，很快就会有人把这个毫无预兆直播的“突发事件”和“预谋”两个字联系起来的。但是，秦江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连身份和底线都可以不要的人，在他看来那些都不重要，掌控了所有舆论的他懒得去设计什么万无一失的伎俩。 直播间的屏幕里播着现场的情况，即便是电视机前也能透过那晃动的画面感觉到现场气氛的肃杀，但是秦雪还是不由得打了个哈欠——她知道接下来的剧本，天黑之前，双方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为什么要等到天黑呢？秦雪想到秦江的解释就想笑： “天黑嘛……出了什么意外被人看出来的几率会小很多。” —————————— 而此时，在对峙双方的另一边，却是和任何人想象之中都不一样的景象。 四个人质都被困起双手蒙起眼睛坐在墙角，但是他们的脸色都很平静，身上和衣服也都没有什么损坏的迹象，因为实际上，他们都是挑选出来的最服从命令而且头脑灵活的军人假扮的。之后，他们还将在电视上从另一个角度侃侃而谈拯救他们的异能者的强大—— 这就是秦江和贺卿的不同之处，秦江才不在乎什么保密原则或者真实性，他连群众演员都要派出最听话的人，就要保证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是他真的能做到吗？ 此刻，在人质隔壁的房间里，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 其中一个是刚被牧小沅当成基佬的叶居风，在失去了领导层的支持之后，秦江依旧毫不客气地将他当成一个联络工具来用，对次他虽然很不爽，但是也无可奈何——谁叫他一开始就已经把他自己绑上这一条船了呢？ “你还有什么要求吗？我们会尽量帮你完成的。” 叶居风问面前的那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 那个男人漠然地摇摇头。 叶居风在心中都不由得为这个男人叹息起来，他已经知道了这个男人的背景——一个普通的外地在帝都的打工仔，智力上似乎略微有些障碍。在帝都这么多年没什么朋友，也没有成家立业，赚来的钱全部寄回老家去了。今年春节，由于包工头捐款逃跑，他没钱回家，大概是在什么人的怂恿之下去了地下赌场……接着就是最俗套的小说剧情了…… 如果没有任何异能的话，他大概会就这样被收高利贷的人打死在某个不知名的小巷里吧。 但是偏偏，他复活了。 而且，他在一夜之间杀死了所有放高利贷的人报了仇。 接着，他拿着一把带血的刀，如同传说中的大侠一般，来到派出所投案自首。 最后，秦江知道了这件事，就有了这整个计划…… 对于这个计划，知道这些内情的叶居风不仅仅是不屑一顾，而是在心中无比地抵触——面前的这个可怜的人身世和谜团有些类似，但是他用刀刺向谜团的时候并没有手软，因为那个时候他知道那个人的灵魂已经被谜团吞噬殆尽了。但是面前的这个人没有，这个人还有人的一面，或者说，这个人根本就是他的同类——一个异能者。 但是他也毫无办法，他只能无条件地服从秦江的一切命令，包括将一个他的同类引向死亡。 “那么，每年我们会往你老家寄一万块钱。” 男人点点头。 叶居风又感觉到了一种荒诞感——一年一万？一个异能者只值这个价钱吗？ “你可以多要一些的。”出于同情的心理，再加上反正也不是掏自己的腰包，叶居风提醒了对方一下。 男人摇摇头： “我每年只能赚这么多，多了他们会奇怪。” 叶居风闻言沉默了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 “好吧，就这样了。外面墙上的那个钟六点的时候，你就可以出去了。” “好。”男人最后漠然地点点头，叶居风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直接瞬移了。 —————————— 在观众们看来，几个小时的时光过去得很快，而且甚至有些无聊。可是外面将这栋孤立在帝都郊外的小平房层层包围的警察们，却是此时最紧张的人，他们拿枪的手都被冻得僵硬了，可是却依旧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异能者，也不知道对方已经和秦江有了什么约定，在他们心中对方是一个杀了十个人的悍匪，这可不是他们可以随随便便应付的小痞子。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到了六点。 警察们并不知道这个时间的意义，但是指挥中心里的人都屏息凝神，因为他们知道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时刻将要到来了。 “等等……”电视画面中传来现场记者刻意压抑的惊讶声音，秦雪在心中感慨她这位同事的专业——因为她知道这个人也不过是个演员。 “房子里似乎有动静了……” 话音没落，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从屋子里冲了出来，飞快地向包围网唯一的一个缺口跑去—— 但显然，包围网是不会有缺口的。 那一马平川毫无遮挡的缺口，正是狙击手们发挥威力的地方。 “有人跑出来了……似乎不是人质……” 记者不失时机地暗示到…… 警察们依旧用他们僵硬的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没有得到指令谁都不敢开枪…… 然而在这时，枪响了。 “砰！”的一声，久久在郊外的夜空中回荡。 尽管镜头由于拉远和黑夜的缘故有些模糊，但是还是能看到，那个黑色的人影身体猛地一晃，然后扑倒在地。 “狙击手！”现场记者高呼，“狙击手打中了歹徒。” 已经僵立了几个小时的警察们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了，他们不在乎自己只是来当人肉背景的，没人想当英雄，他们只想赶紧解决这件事之后回家——鬼知道为什么一贯都会封锁现场的政府这次为什么要搞现场直播。 而指挥中心里，就连秦雪都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她知道接下来的剧情，但是她也不清楚这个剧本的每个细节。 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察跑上去了。 “两名武警去检查歹徒是否存活……” 就在这时，那个黑影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 “砰！砰！” 两个角度，两声枪响。 那人又一次倒了下去。 “他死了……” 记者迫不及待地做出了结语。 而她说的话也是除了知道剧本的人之外，其他人心中的想法。 第五卷 第十四章——我在你身边 两个武警上去，做了个手势。 然后一群警察开始动起来，他们排出了某种队形向那间房子快速移动，准备解救人质。这不是站在警车边做人肉背景的那些，而是另外一些全副武装的特警，指挥中心里的人都知道，他们实际上也是演员—— 这点，从指挥中心里秦江脸上得意的笑容就看得出来了。 目前，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包括在摄像机的镜头中，全国无数观众众目睽睽之下，那个明明已经死去的人又站起来的瞬间。 “……他……又活过来了……” 记者声音中的颤抖就像是真的感到了恐惧一般。 “异能者！这是个异能者！” 这次传来的是摄像师的声音。 “这也是个不错的演员。” 秦雪心中这么想。 镜头晃动之中，她能够清楚地看到那个原本死去了的那个黑影又动起来了—— 他飞快地向之前他藏身的那栋房子里冲过去。 “开枪！快开枪啊！” 扛着摄像机的人这么叫着，然后那些警察们也纷纷想起了什么，虽然他们没有得到命令，但是他们也明白如果让那个人抢在特警们之前冲进房子里重新抢到了人质才真是大事不妙。 一时间，枪声大作，画面上火光连连，忽明忽暗。 这还是秦雪第一次看到真实的枪战。 但是现在不是观看真人CS的时候，实际上她知道那个歹徒不会死，她也知道这个人会重新冲进房中控制住那些人质，然后逼得警察们不敢再动手，这个时候本方的异能者出场，才能显示出异能者的重要性。 可是，这样的枪林弹雨中，那个人能冲回那间房子吗？ 镜头中的一道红光回答了一切。 虽然说摇晃的摄像机传来的图像并不清晰，但是还是能看出来——那个人的手突然间变成了赤红色，而且红得发亮。继而那红色就已经如同黑夜中的火把一样耀眼。那个本来意思的人突然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灵巧地快速地移动着，尽量闪避着子弹，然后将那个红色的火球向那一队想要冲进房子的特警们掷了过去…… “轰”的一声，火球爆开，火焰四溅，如同爆开了一颗手雷，甚至威力更大，那一队特警们被炸得人仰马翻，秦雪扭过了头不忍心看，但是她觉得这一下应该不是剧本之中的情节，因为她看到秦江脸部的肌肉在那一瞬间抽动了一下…… 警察们被这一下爆炸震慑住了，忘记了开枪。 而就趁着这个霎那，那人已经以惊人的迅捷，重新冲进了那间房子。 —————————— “歹徒竟然是一个异能者，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在摄像机前，记者神情严肃，只不过指挥中心里的人不买她的账——什么出乎意料，根本就是计划之中， “警方正在联络异能者部门的负责人，目前有一部分异能者正在帝都市内，离现场最近的异能者很快就会赶来……” 而就在另一边，已经在现场，只不过藏身在一边的叶居风正在给秦江通电话： “嗯……是出现了一些状况，但是刚才那个冥火暴击是往地上扔的，看起来威力很大，但是现在这里没有重伤的。” 秦江的脸色立即舒缓了下来： “苏凡到了吗？” “在我身边。” “好吧，那么继续按原计划进行。” “是。” 说完叶居风挂了电话。 —————————— 塔岛，宿舍区的食堂。 食堂里已经不仅仅是何怡羽和张雯昕的二人世界了，现在不大的食堂里已经挤满了人，一个个手中都拿着一杯饮料，跟看动作片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 “唉……连这群家伙都感觉出来这‘现场直播’不靠谱，秦江你还真是失败……” 何怡羽在心中吐槽到。 “看！叶居风出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何怡羽的注意力重新转向电视。果然，那张异常英俊但是现在看起来异常狗腿的脸不是叶居风又是谁？ “我可以先拖住他。”电视上的叶居风神情严肃，“但是我一个人没法干掉他——他的英雄是骷髅王……” “干掉他两次不就好了？！” 食堂里面一阵骚动，这里面大部分人都玩DotA，谁都知道骷髅王不能无限复活的。 “万一还可以复活呢？现实中的能力和游戏中又不一样！” 立刻有人反驳道，是一个女声，八成是叶居风的仰慕者。 “让苏凡去！用魔力燃烧。” 何怡羽听到这里终于恍然大悟——既然他们能想到这一点，网民们自然也想得到，于是苏凡成为英雄这件事就一点也不突兀了。 一道淡淡地绿光闪过，叶居风的身体消失了，镜头立刻切向远处的房子，那里正亮起一道绿光，而且越来越亮…… “哦哦哦！” 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可是食堂里的人还是发出了欢呼的声音，何怡羽可以猜到电视机前其他不明真相的群众们一定比这兴奋百倍。 绿光时明时灭，最后猛地如爆炸一般闪烁了一下，之后归于黑暗。接着，镜头中，门开了，叶居风倒飞了出来，在地上翻滚了一下站起身。而之后，那扇门中走出了那个歹徒，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依照这样的场景，以及所有电影中的情节那样，此时他的脸上都应该带着得意的笑容。 “叶居风啊……你已经沦落到演这种角色了吗？” 何怡羽心中有些兔死狐悲地吐槽，但是电视上放着的电影还在继续。 男子的右手再度变得火红。 “嘶……” 整个食堂都只剩下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所有观看着电视的观众此时都只剩下这一种声音。 非常不错的悬疑片，何怡羽只得承认。 突然，那个人的身体僵住了。 一个人在他身后现形，一把匕首插进了他的后背。 “苏凡！” 食堂里一阵欢呼。 “苏凡……” 何怡羽轻笑一声，只不过，心中突然浮上来一丝不安—— 虽然说目前的一切都很顺利，但是哪一次一切不是都顺利的呢？血魔那一次，末日使者那一次……每一次都横生枝节…… 目前来讲，一切顺利。 苏凡的手中突然放出一道蓝绿色的射线，霎那间就射进了那人的身体。那人右手的红光骤然黯淡下去，立即就熄灭了，与此同时，是他发出的一声惨叫，穿过了大约两百米的距离传进了摄像机的话筒，电视机前的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法力燃烧！” 食堂里又爆发出一阵欢呼。 “唉……” 何怡羽只是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接下来就是这个异能者的死期了。和叶居风一样，他的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丝同情，即便这个人是杀死十个人的凶手也一样。如果这个人真的在战斗中死去，和血魔他们一样，那么何怡羽自然拍手称快…… 可是这是一出戏啊……没听说过那个演员会愿意为了拍戏而死的…… 莫名其妙的荒诞感……以及隐隐地不安。 苏凡举起了匕首。 法力燃烧已经用过，骷髅王没有魔法重生，这正是杀死他的最佳时机——玩过DotA的人都知道。 何怡羽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确切的说，是看出了不对劲—— 他猛地冲向电视…… 虽然也许是错觉，但是他分明觉得电视中的那男人半跪在地上的身型猛地一下似乎淡了许多。 匕首挥落…… 什么也没有发生，匕首穿过了那人的身体，仿佛穿过了空气。 下一秒，就是天崩地裂一般的景象—— 镜头摇晃，尖叫声四起。 电视机的画面里，孤零零地立在荒野中的那栋房子此刻正被一层幽绿色的光晕笼住，而似乎在这一层光膜的笼罩之下，房子的影响，以超出人们认知范畴的方式，开始膨胀起来…… 这样的情形只持续了一秒。 然后，那栋房子已经涨成了一个球型，所有的棱角都被撑开成弧，幽绿色的光芒也充盈了整个世界，包括每家每户摆放着电视的客厅。 “噗”的一声，如同一个水泡破裂，那栋房子爆开了—— 真的如同一个水泡般爆开了，什么也没剩下。 整个世界都是死一般的沉寂，连镜头都不再晃动，也没有人再尖叫，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于是，电视机前的人们才能清楚地看到，原本应该有一栋平房的地方，此刻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影…… —————————— 苏凡手中的匕首刺进了这个不知名的异能者的身体，却如同刺进了空气…… 但这远没有他手中突然亮起的红色光芒更加令他惊骇莫名—— 计划不是这样的！ 这个人不是应该死吗？ 这个人不是应该没有威胁性吗？ 这个问题只出现在他的脑中一秒，然后，他立即就明白了如果现在还抱着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无异于是自杀。 红光充斥了他的视野，在千钧一发之际他一个后滚翻躲开了那一下冥火暴击…… 攥着匕首的手中全是汗水，虽然说对上一个骷髅王他并不惧怕，可是刚才那一下可够悬的，他还以为一切都只是演戏，完全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 还好他并不仅仅是一个人—— 在他滚翻闪过冥火暴击的时候，叶居风也出手了。他也看出来这已经不仅仅是一场按剧本演出的电影—— 很显然，血魔那时候的事情再次重演。 他一挥手，几颗粗壮的树木冲破了冬天被冻得硬邦邦的土地，如同监牢的铁栏杆一般围成一圈，将骷髅王围在其中…… 但是，他很快就敏锐地发现了他们的情况并不乐观—— 因为对手也不仅仅只有一个人。 远处的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黑衣人也抬起了手…… “苏凡小心！” 他大喊。 苏凡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已经太晚了。 当他转过头，只来得及看到一团绿色的东西被抽离自己的身体，缓缓地向那个黑衣人飘过去。 而他自己，也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浑身的力量，也在慢慢地离他远去—— 一米，两米…… 等到三米的时候，苏凡跪了下来。 “灵魂汲取……” 他的脑子里还可以出现这样的想法，他也知道自己的穿刺可以打断一切…… 但是他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所有的异能仿佛都离他而去。 “不是只有打断技可以的！” 叶居风知道现实和游戏不能划等号，他的身影立即出现在了那个黑衣人身旁，直接就是一拳挥出。 黑衣人只是看了他一眼，那一拳就打在了空气之中—— 他的身体也变成了朦胧不清的一团，就如同刚才的骷髅王一样。 苏凡的灵魂已经离黑衣人不过咫尺之遥，几秒钟之后会是什么结果，连电视机前的人都能够想得到…… “就这么死了吗？” 这样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再也无力挥走。 “不会的……” 恍惚之中，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在耳边，犹如仙乐。 “我在你身边。” “临死前的幻觉吗？” 苏凡微微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张幻化而成的巨弓，被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拉开…… 接着，一支通体冰蓝色的箭矢，划破夜空，追随着他的灵魂而去。 第五卷 第十五章——又见单挑 之后出了什么事？ 何怡羽也想知道之后出了什么事…… 可是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之后出了什么事——因为没有“之后”了。 以上的一切在他现在所在的时空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虽然说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感觉到了时光倒流造成的记忆混乱的负面效果；尽管如果按照原有的诡计故事继续进行，也许有了牧小沅的加入之后，异能者们能成功干掉骷髅王和那个不速之客…… 但以上的一切都不在秦江的考虑范围之内。 何怡羽有的时候会想，如果这件事换成贺卿导演的话，他一定会让这件事情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的，即便发展的轨迹已经偏离了他的计划，但是他总有办法让舆论和民意站在他这一边。但是话说回来，贺卿一定不会又这样拙劣的预设剧本，也不会用这么多的群众演员，所以，秦江一定不会让这件事情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因为那些扮作人质的士兵们都死了，而这是他的责任。 “是不是就是因为这种可以NG的能力，秦江才会选择拍这种戏呢？” 何怡羽不由得这样想。 但是总之，秦江又让纪刚用了时光倒流的技能。 于是，不再有突发事件，不再有莫名其妙的变化。他可以NG一次可不能NG两次。虽然秦江在这个指挥中心里可以耀武扬威，但是和其他的官僚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保守谨慎，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对于突然出现的那个黑衣人，他连再度交手一次的勇气都没有…… 于是整个“突发事件”的直播用一个替身一次枪响解决了问题。骷髅王被放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这个人的确是个演员，但是可不是秦江的演员。倒是这种情况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似的，他面无表情地接受了叶居风的提议，平静地离开了，那个黑衣人也没有再出现…… 于是，周日的晚上变成了一个无聊的晚上，何怡羽和张雯昕两个人吃完晚饭之后就各自回房间了。 大概，只有一个人更喜欢现在这个时空的周日吧—— 牧小沅如愿以偿地在必胜客里和苏凡共进晚餐。 —————————— 回到房间之后，何怡羽接到一个电话，一个让他一看到名字就像触电一样想把电话扔掉的人打来的…… “喂……托萨卡琳大人……” “这种无力的语气让我对你的还钱能力很不看好呢。” “嘛……我说的给力一点你可不可以给我免一半呢？” “视情况而言。” “咦？真的吗？” “例如你今天晚上站到高塔顶上一边打-手枪一边高呼我的名字然后录下来发到网上的话，我大概会考虑免你一半的债务。” “混蛋！那个比发裸照还要羞耻好不好！” “我只是在陈述这种可能性。” “不过话说回来……我一边喊你的名字一遍打-手枪你不会觉得困扰么？” “会。所以你真正要喊的是‘托萨卡琳大人请尽情地鞭挞我吧’！” “……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的吗？” “实际上不完全是。”托萨卡琳说，“还有一件事是我决定再借一些钱给你。” “恩，好……等等！不对！我为什么要再管你借钱？我现在又不缺钱。” “不，你现在缺钱，尤其是如果你想知道有关那个黑衣人的情报的话。” “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那个黑衣人的情报，你不知道我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么？”何怡羽说完这句话才猛地反应过来，“等等！你为什么会知道什么黑衣人？！” “废话，那是全国直播好不好。” “可是……那不是这个时空的……” “时光倒流嘛……你以为本大人会像其他的那些只会线性思考，只相信自己真实看到的东西的蠢货么？一帮以为世界就是非此即彼的白痴……” 何怡羽很想吐槽她是神经病，但是还是忍住了。 “好吧，你有什么有关黑衣人的线索了？” “情报费。” “混蛋！你要多少？” “两万，我帮你查到那个黑衣人的来历。” 何怡羽对此十分怀疑，于是他加上一句： “一个星期之内，否则我不付钱。” “预付一万。” “没问题。”何怡羽已经看开了，反正自己已经欠了这么多钱了，多欠一万算什么。 “成交。” —————————— 第二天，周末结束，难得的放松也结束了。 早上，何怡羽又在早餐的时候看到了秦江，他脸上一点刚刚以很耻辱的方式被人摆了一道的沮丧神情都没有，依旧是一副官僚的严肃样子，令何怡羽觉得很不爽——没人觉得这人胸有城府，大家都只觉得他面目可憎而已。 但是这种情绪很快就又被一整天忙于各种课程的焦头烂额给冲淡了。其实本来什么全面发展，什么素质教育，扔在高中也就是一句扯淡的空话，只要高考还存在就不可能有什么“素质教育”。但是，一开始为了向广大粉丝们展示异能者们实际上过得生活很美好，国家很重视他们等等……将他们放上了塔岛，然后还特地炫耀了一番这上面的设施先进，他们上的课程也是五花八门，充满了噱头…… 但是在末日使者事件之后，不光是秦江上台的缘故，民众们也有人开始质疑异能者们在这次事件中起到的作用实在不足了。因此，在自身本职工作都没有做好的情况下，再谈什么素质教育乱开一堆没必要的课显然只会惹人反感，所以从这种角度上讲，用地狱般地训练强度先把每个异能者都塑造成对社会有用的，拉出去能独当一面的人才，似乎没有什么错误。 只是这种强度令当事人很不爽就是了。 现在是周一下午的异能训练，站在蓝发的美国非主流美女教官伊丽莎白面前，刚刚经过了武术训练的三班异能者们累得像狗一样，一个个都无精打采地，随便靠在什么地方上，浑身上下的每块肌肉似乎都想找个可以休息一下的姿势。 “你们这些弱渣！给我打起精神来！” 伊丽莎白冷冷地扫过这些看起来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异能者们，心中实际上大为光火——人人都有某种好为人师的教导欲，但是没有一个老师喜欢看到自己的学生们明明水平很烂，但是却不认真听自己说话。 “嘛……伊丽莎白教练大人你消消气嘛……” 伊丽莎白用不爽的眼神看着这个似乎是班长的突然跳到自己面前一脸惫懒笑容的家伙。 “大家刚刚参加了武术训练，都很累了。” 何怡羽连说带比划道。 虽然对方的英语很烂，但是伊丽莎白还是能听懂，于是她更加不爽了。只不过，这种不爽突然间灵光一闪，变成了某种灵感： “那么……乃来陪我练练手好了。” 她伸手指着何怡羽。 何怡羽往自己身后看了看，发现没人，茫然地用手指了指自己： “我们？” “没错，就是你。”伊丽莎白笑了，“据叶居风说，你是岛上所有异能者中数一数二强的家伙，那么就比一比吧！” “嘛……那个混蛋骗人的。”何怡羽伸出手指指向萧若寒，“那个家伙比我强多了。” 萧若寒向前一步，面无表情地说： “我单挑输给他了。” “混蛋！这个时候你想平时一样一言不发就好了！” 萧若寒耸耸肩退回去了。 伊丽莎白冷笑着看着何怡羽，像是猎人看着一步步走向陷阱的猎物的那种目光，摩拳擦掌起来…… “喂！第一我很弱，第二我没有打女人的习惯啊……” 伊丽莎白还在笑着，但是何怡羽却能感觉到周遭的温度猛地降了下来，同样的事情，在第一次对上凌霜霜他就经历过一次了…… “该死……我又不是战斗型的英雄，为什么要我打啊……” 不光是他，所有的人此刻都整齐地开始退到墙边，没有人想当被误伤的倒霉蛋。 伊丽莎白一言不发，已经发起了进攻——何怡羽还想用自己的恐惧技能相抗衡，只不过他的目光接触到伊丽莎白的一瞬间，就已经结成了冰。 “啊啊啊啊啊啊！” 何怡羽大吼一成才破开了这由目光带来的冰封，从来都是他的一个眼神就能把对手吓退，这次在眼神上他竟然败了。 但是败了的结果可不是打个冷战这么简单…… 何怡羽的脸上霎那间就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寒霜之足……还是别的什么？” 和凌霜霜的冰女不同，伊丽莎白的英雄的深寒并不需要借助冰为媒介…… 只是单纯的冷而已。 “凌霜霜我错怪你了，这才是真正的冷感女啊！” 虽然说战斗的时候不应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想让何怡羽不去吐槽对他来说就和杀了他一样。只不过想这句吐槽用去了很久，这突如其来的严寒似乎把他的思维也冻结了。 伊丽莎白笑了，战斗结束。 对面的何怡羽已经被一层冰包裹起来了，就像是冰棍一般。 伊丽莎白走过去，拍拍何怡羽的肩膀，然后有些遗憾地望着其他的人： “唉……实力相差的太多了……” “多你妹！” 何怡羽炸雷般的大吼猛然在她耳边响起。 他毫不费力地挣脱了冰壳的束缚，跳了几下就把一身的冰碴全掸落了——凌霜霜的冰封禁制都困不住他，这种冰壳显然是小意思。 全场的人都被吓到了，因为这句话是何怡羽用恐惧技能喊出来的。 “多你妹……你妹……妹……” 回声不住地在训练馆里回响。 何怡羽拍了拍依旧被震得出于麻木状态的伊丽莎白的肩膀，平淡地微笑着说： “唉……下次再接再厉吧……” 手碰到伊丽莎白的肩膀的时候，她浑身颤抖……看来恐惧技能的效果还会持续一阵…… 一边，萧若寒叹了一口气： “上次他就是这么赢的我……” 第五卷 第十六章——阴谋 塔岛的指挥中心。 当秦江如往常一样理所当然一般坐上曾经贺卿和方学津做过的位置的时候，叶居风扫视整个房间，发现每个人的眼中都已经有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虽然纪刚用了回到过去，但是另一个时空发生的一切是他亲身经历过的，所以依旧历历在目。 他毫不怀疑如果按照事情原本的轨迹发展下去，他们妥妥地能搞定那一大一小两个骷髅，虽然说他自己也怀疑过可能骷髅弓箭手也埋伏在附近，但是3v3的话他也不想不战而退，更何况牧小沅有全体隐身这样的逃生技能。 但是秦江竟然选择了不战而逃，反正他在那一瞬间，明明己方大占优势的情况下，是连想都没想过秦江真的会这么做的。虽然说之后回想起来秦江为了自己的前途有着充分的这么做的原因…… 总而言之，骷髅王跑掉了，和这两个骷髅有关的线索也断在这里了。 秦江在上面用无比沉闷的催人入睡的政府报告式语气在讲着什么，叶居风听了两句，发现他似乎完全没有把周日发生的事情当做是什么突如其来的变故，反而整个事情从未发生，另外一个时空出现的神秘人物和发生的几乎杀死了苏凡的激战从没发生过似的…… “总之，这周的对阵双方将是一班和二班，主题是偷袭。我们的重点宣传对象还是苏凡。就这样，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说完，秦江微笑着问台下的众人。 大约是已经习惯了沉默，没有人说话，虽然叶居风不想，但是他知道在这种时候，当所有人都听之任之的时候，只有他站出了： “那么……那个黑衣人呢？骷髅王呢？没人去查这两个人么？” “哦……既然你这么说……”秦江笑了的霎那，叶居风明白自己中计了， “那就你去吧。” 叶居风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秦江的目光转到了指挥中心里那个一直落落寡合的人身上： “据说昨天何怡羽赢了伊丽莎白？” “对。”殷雨尘回答，他不知道秦江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你对这个怎么看？据说何怡羽是用阴谋诡计赢的。” “伊丽莎白太冲动了，何怡羽用的战术很合理，这一点我已经教训过她了，她一直看不上塔岛上的这些异能者，这算是给她上了一课。” “战术？不是用阴谋诡计么？” “伊丽莎白在跟何怡羽单挑之前就应该知道何怡羽最擅长用阴谋诡计，所以这还是她的失误。” “所以说你就没有给她报仇的想法？” “只是击败了而已，有没有别的什么事，为什么要报仇？” “因为我们需要找个人教训教训何怡羽。”秦江平淡地说。 殷雨尘看了他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是……找什么理由呢？” “随便找个理由好了。”秦江笑了，“干脆就说伊丽莎白不想继续当他们的教官所以你去，然后找个由头和何怡羽单挑一场。” 殷雨尘没想到秦江会说的那么直白： “这么说他不会怀疑么？” “怀疑？”秦江摇摇头，“他不怀疑，他已经知道了我们要对付他，所以就算你直接去打了他一顿他也不会说什么的……干脆这样好了，今天下午你去上大课，把三个班的异能者都找来，然后在所有人面前战胜他，这对你来说不成问题吧。” 殷雨尘点点头： “我知道了。” “对了，还有。”秦江终于在那一瞬间死掉了伪装，露出狰狞的笑容， “让他输得狼狈一点。” —————————— “喂！你为什么脸上是一副郁闷的表情，吃坏了肚子么？” “呃……才没有呢！” 休息室里是何怡羽和张雯昕两个人的对话。 “喂喂……你的心事全部写在脸上了好不好，到底有什么事？难道我今天战胜了伊丽莎白你不开心么？” “当然不是那种事情了……”张雯昕吞吞吐吐地说，“只是最近莫名其妙地心情不好而已。” “嘛……这种语气谁听了都知道不是‘莫名其妙’了，到底是怎么了……” “就是心情不好……很压抑。”张雯昕说完，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用笔在上面“刷刷”地写了几笔，然后递给何怡羽。 何怡羽有些奇怪地拿过来，发现上面写了这样一行清秀的字迹： “下次出岛，我们别回来了好吗？” 何怡羽连忙把纸揉成一团塞进兜里，然后快速地用表情和眼神向张雯昕传达这样的意思： “白痴！你写字也会被人看见的！天花板上就有监视器！” 这个时候，张雯昕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其实这是骗他们的，我们的计划马上就要……” 何怡羽冲上前去捂住了她的嘴。 —————————— 叶居风在湖边找到了抽着烟的方艺——自从殷雨尘加入了之后，方艺就坚定地不去指挥中心，也避免一切和殷雨尘见面的机会。 实际上这两个人究竟有什么纠结的关系叶居风也不甚了解，他估计这和方艺好友商依雪的死有关，但是他隐隐觉得事实并没有这么简单。可是如果说这两个人有什么暧昧关系的话，叶居风又实在找不出任何可以支持这种说法的证据，尤其是以方艺那种敢作敢为敢爱敢恨的性格，他实在难以想象她会因为感情方面的问题纠结成这个样子。 “喂，方艺。”叶居风走上前，“既然你那么不想见到殷雨尘，那么我现在有个出岛的机会。” 方艺吐了口烟： “你是说调查那个黑衣人的身份？” “你怎么知道”这句话差点就脱口而出，但是一想到如果说完这句话一定会面对方艺毫不留情地类似于“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蠢”之类的吐槽，他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好吧，你到底去不去？” “当然去。”方艺把烟头踩灭。 “那么我顺着上次的末日使者查下去，你去查骷髅王？” 方艺摇摇头： “两个都交给我，你该干吗干吗去。” “喂！明明是我在帮你忙好不好，你现在把我挤走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不想在那个该死的‘指挥中心’里呆着的！” “我知道你不想，但是你必须呆在那。”方艺说，“因为如果出了什么事，能制约那个混蛋的只有你了。” 叶居风叹了口气，他知道方艺说的完全对： “好吧，我留下，你一个人当心点。” —————————— 中午，秦江的电话响了。 他看到电话上的号码，笑了，自己一个人走出了指挥中心，然后讲电话接了起来—— 这是他手中的王牌。 “如何，考虑好了吗？” “是的。”电话那头传来这样的回答，只不过语气僵硬。 “唉，你心中还是有抵触心理的嘛，其实完全没必要。”秦江换上了一副长辈的口吻，“何怡羽才是叛逆者，他才是站在异能者反面的人，而你做的事情是有利于整个异能者群体的，你完全没有必要为这个心生愧疚。” 对面传来的是一阵沉默。 “更何况，如果你不这么做，你怎么可能有机会呢？” 秦江笑着煽风点火。 终于，对面传来了一阵长长地叹息： “好吧……我要怎么做？” “告诉我你们行动的时间地点，后面的事情我们来搞定。” “可以。”电话那头的人给了肯定的答案，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嗯？” “这周六的比赛，你会安排我们输给一班的对吧。” “怎么了？你想赢？” “没错，我想赢，苏凡能当偶像，我也一样可以。” “是吗？”秦江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容，“似乎听起来不错……你想要抢走何怡羽的一切对吧！” “用不了那么多。” “好吧，如果你成功完成了之前的计划，那么我就同意你的条件，如何？” “成交。” 第五卷 第十七章——单挑之二 “大家好，我是殷雨尘。” 下午的三班联合的异能训练，殷雨尘走上台，如同这样地做了自我介绍。 然后底下就想起了雷鸣一般的掌声和尖叫。 “果然是‘第一’这个头衔的魅力啊……” 何怡羽看着台上光芒四射的殷雨尘，再看看身旁伸长了脖子往台上看去的张雯昕，有点酸酸地说。 “吃什么醋啊！”张雯昕拍了何怡羽的头一下，“人家本来就比你帅好不好，又不是单纯的‘第一’而已……” “好吧我修正……果然是帅哥的魅力啊……” 何怡羽话里的醋味依旧。 “好吧，我不看他就是了。”张雯昕转过身，“我家小羽最帅了……” 何怡羽打了个寒颤： “呃……这种很肉麻的话还是不要说好了……” 过了整整一分钟之后异能者们的鼓噪声才依依不舍地平静下来，殷雨尘郑重地说话了： “在之前，你们的身份都是普通的中学生，而现在，你们的身份是异能者。你们其中的一部分人参加了异能者大赛，有些人参加了不止一次。参加了异能者大赛的人都知道，会用异能和知道如何比赛是完全不一样的两回事；而真正经历了上次狼人事件，或者和异能者在现实之中交手过的人也知道，参加比赛和真正和人生死相搏又是两回事。” 殷雨尘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飘向何怡羽这边： “昨天，何怡羽击败了伊丽莎白。” “那是耍赖！” 不知道地下是谁喊了一声。 “喂喂！谁说是耍赖的！那是策略好不好？” 何怡羽踮起脚尖四处看，这人不是殷雨尘的粉丝就是伊丽莎白的粉丝。 “这当然不是耍赖。”殷雨尘出人意料地在帮何怡羽说话， “何怡羽同学已经在狼人的行动中证明过自己的实力了，他干净利落地干掉了一个危险的杀了几个人的战斗型异能者。在场的诸位，你们有谁敢说自己面对狼人能比何怡羽做的更好？” 异能训练馆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何怡羽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找到了萧若寒，不过萧若寒对于这种话的反应是一如既往的无动于衷。 “即便是伊丽莎白也没有参加过这样你死我活的比斗，所以她会输给何怡羽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这也算是给她上一课吧！” 殷雨尘这么说着，一旁的伊丽莎白身旁站着的人出人意料的是北大附中的船长周亨利，正在给她做翻译。而听了这句话之后，伊丽莎白的脸上露出了不服气的神色： “这又不是生死相搏，是单挑，他用的战术是耍赖！” 伊丽莎白用英语叫道，何怡羽不用听得懂也知道他说了什么。 “你还不懂吗？这就是你们的差距所在！你自己以为自己已经是合格的异能者了，实际上你和合格的异能者差距就是这么大。”殷雨尘转回身面对所有人， “之所以现在用这种军事化的管理和高强度的训练，就是为了让你们快点达到合格的异能者可以独挡一面，即便遇上狼人或者血魔那样的敌人，也可以与之一战的水准！” “这么说……”插话的是伊丽莎白身旁的周亨利，“如果达到了这个标准，就不需要继续这样的训练了吗？” “你觉得你达到了？”殷雨尘问。 “不……”周亨利伸手一指何怡羽，“你不是说他达到了吗？” “没错，何怡羽同学的确达到了这样的标准，他已经几次证明过自己了，所以实际上不要说伊丽莎白，就连我都没有什么可以交给他的了。”殷雨尘看着何怡羽，笑着说，“他当然没有必要再接受什么训练，我甚至觉得他可以指导大家进行异能训练了……” “果然是釜底抽薪的狠招！试图用特殊化来把我从异能者里分化出去！” 何怡羽心里这么想到。 “不不不！我觉得我还有很多要学的。”何怡羽立即一脸严肃地拒绝，然后把皮球踢给萧若寒，“我倒是觉得萧若寒同学实力比我强多了。” 萧若寒没说话，殷雨尘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其实，昨天的比赛中，何怡羽同学已经为我们展示了在实战中如何运用自己的能力了。” “装死么？”台下有人这样笑着说。 “是的，就是装死。”殷雨尘点点头，“或者说，是伪装，像何怡羽这样明明很强却装出一副很弱的样子，就是一种伪装。” “哦……原来是伪装” “真的是伪装吗？” 台下是一片惊讶的声音。 “装死，的确是示人以弱的方法之一。”殷雨尘说，“但是，真正在实战之中，如何在示人以弱之后能够一击制敌才是制胜的关键。不要总看着自己看起来威力最大的技能，任何技能，只要掌握了使用的方法和时机，都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就向何怡羽昨天使用的‘恐惧’技能一样。实际上，这也正是我们异能训练的方向——熟练掌握技能只是根本中的根本，而在什么样的场合之下，可以如何使用技能；而面对问题的时候，无论是战斗，或者是以后可能面对的突发情况，例如潜入、跟踪、偷袭、脱逃、甚至人质解救，总能找到最合适的技能和使用方法，才是合格的异能者应该追求的东西。” 说完，殷雨尘又转向何怡羽： “何怡羽同学，在这方面已经没有什么好学的了。” “嘛……这么肉麻的吹捧一听就知道有阴谋了……” 何怡羽如此想到。 果然，台上的周亨利又说话了： “可是教官你光这么说没有效果啊！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没看到昨天何怡羽同学的表现。” “终于来了。”何怡羽先是往台上望去，看着周亨利心中奇怪“我跟你丫有仇么”，然后实实在在地松了一口气—— 既然知道是这种结果了，倒反而变得可以接受了。因为虽然说殷雨尘说了自己那么多好话，但是总体而言还是来帮伊丽莎白找场子的，这样最多是把自己打个半死，倒也不会有下一步的动作了…… 在塔岛上，一切都被掌握在对方手中，被打一顿似乎成了最微不足道的惩罚了。 “好吧……那么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实力吧！哈哈哈！”何怡羽装模作样地大笑着走上台。 “好吧，那么现在就由我和何怡羽同学演示一下如何正确的使用技能。” 殷雨尘说完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凝重，整个训练馆也在这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这位传说中的异能者要出招了。 “那么，就先从昨天伊丽莎白发起的进攻开始吧……” 话音未落，封闭的训练馆里突然飘起了凛冽的寒风。 每个人都感到了温度骤降。 而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殷雨尘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哇……好厉害……” 台下已经有人发出了这种花痴一般的惊呼声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果然是第一异能者，太强大了挡不住啊！” 杀猪般的惨叫不合时宜地从台上何怡羽的口中发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何怡羽叫完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黑线遍布在场的每一个人的额头。 “这次，装死对我来说没有用了。” 殷雨尘话音落下，台下紧接而来的就是一阵惊呼—— 所有人都看见了，在殷雨尘脚下，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逐渐被厚厚的冰霜所覆盖，然后，慢慢地向何怡羽倒地的地方蔓延…… 何怡羽挣扎着爬起来，如同对伊丽莎白的比赛一样，他的身上也开始挂满了冰凌…… “我操……这玩意……真闹不住……” 何怡羽脚下一滑，再度倒下，随之而来的是冰块粉碎的声音。 殷雨尘脚下的冰霜依旧在毫不留情地蔓延： “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上当吗？这可是你死我活的战场……” 他冷冷地说。 此刻，训练场里鸦雀无声，只剩下每个人的心跳。 “住手！” 张雯昕大喊出声， “何怡羽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不要再打了！” “你就这么不信任他的实力吗？”殷雨尘平静地问，“他可是最擅长反败为胜的不是吗？” “这次不是！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看着一动不动的何怡羽和蔓延着的冰霜，张雯昕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殷雨尘想要结束这段对话，用事实来证明他是对的…… “到此为止！” 四条火柱在台上冲天而起，冰霜霎那间退缩了，试图逾越的都变成了水雾和水蒸气。 “这样的情况，在实战中也是经常出现的。” 殷雨尘冷静地说完，一阵冰蓝色的寒风呼啸而过，四条火柱竟然连一秒钟也没有撑过，就被压回了地底，上面被严严实实地盖上了厚厚的冰盖…… “那么这个呢？” 在殷雨尘出手的时候，张雯昕手中的火凤凰也腾空而起——对阵的双方已经变成了殷雨尘和张雯昕。 之前，殷雨尘的所有技能都是在不动声色之间完成的，这一次他做了第一个动作—— 他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 “啪”…… 飞到半空的火凤凰突然发出一声哀鸣，然后“砰”的一下，像是烟花般地炸开，在霎那间熄灭。 张雯昕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 “小羽！” 她这样喊着，手中放出炫目的电光。 这是她最后能做的了。 蓝色的电光瞬间就跨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但是殷雨尘在此刻就如同万物的主宰一般，只是一挥手，电光就在他的面前生生地改变了方向，偏离了他的身体，击中了他身旁的地面…… “呃……” 一片死寂之中，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 “地上有水……” 高台的另一头，何怡羽本来已经一动不动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然后竟然回光返照一般从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躺着……也中枪……” “咣当”一声，支撑手一滑，何怡羽的身体重重地摔落在地。 第五卷 第十八章——逃跑 “小羽，快点醒来吧，好担心你！” 在某个没有窗户的压抑房间里，张雯昕这样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何怡羽说道。 某个黑影挡住了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张雯昕俯下身，轻轻地凑到何怡羽耳边： “我知道你早就醒了哦！不要装了。” 何怡羽貌似茫然地睁开眼睛，观察了屋里的情况之后猛地坐了起来： “这……这个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 泪水盈-满了他的眼眶： “呜呜呜雯昕你不能这样……我只不过才昏迷了几天，你就找到其他的男人了……呜呜呜我不想活了……” “哭你个头啦！” 张雯昕用上五分力道的一拳砸在何怡羽头上，显然是对他的这番话十分不满， “周亨利是来帮助我们逃走的。” “我宁可死在这里也不会让这个假洋鬼子帮我逃走的！” “那你就尽管死在这里吧。”周亨利不屑地说，“亏了雯昕那么关心你，求我把你带出去……” “喂喂，不要胡编乱造啊！”何怡羽连忙打断，“雯昕怎么可能会求你这种人，再说你算哪根葱啊！不要‘雯昕’‘雯昕’的乱叫，好像你们很熟似的……咦，雯昕你为什么要用这么蛋疼的眼神看着我……” 张雯昕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无限怨念。 “呃……好吧……可是这个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靠谱的样子，他真的能把我们带出去？”何怡羽问，“说不定现在他们就正在通过监控摄像头看着我们这里呢！估计我们一开门就看到一堆荷枪实弹的士兵出现在门口了。” “不会的。”周亨利冷笑着扭过了头，一副不屑于解释的样子。 于是张雯昕只好来为何怡羽解释： “小羽，你知道今天星期几吗？” “星期六吧……怎么了？” “星期六应该是比赛的时间啊，你忘了吗？” “什么比赛？DotA大赛不是比过了么？我还拿了冠军的……” “唉……”一旁的周亨利叹了口气，“雯昕啊……这种装蒜的家伙不要理他好了，反正我们也用不着他……” 张雯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周亨利立刻就不说话了。 “今天是周六，是一班和二班比赛的时间啊！” “哦……一班和二班的比赛啊……关我什么事？” “所以现在所有的摄像机都会对准比赛的双方，包括秦江在内的所有在指挥中心里的人都不会注意到这里的。” “说得轻巧，就算一个人没注意到这么多摄像头总有一个人会注意到的吧，毕竟咱好歹也是一个大人物，和这位就算偷偷溜进来也不会被人注意到的假洋鬼子同学根本就是不一样的存在好么？” “不是呢！这次二班参赛的队伍实际上是周亨利带领的北大附中队呢！” “哦……于是你已经放弃了么？果然是聪明的选择，因为反正以你的实力也没希望的……” 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门开了，一个不起眼的男生走了进来： “时间不太够了，队长。” 周亨利耸了耸肩，将目光转向张雯昕。 “好啦，何怡羽不要闹别扭了！”张雯昕只好软语相劝，“你根本就是在吃醋而已对吧！以你的脑子肯定明白周亨利之所以在这里一定是已经有了周全的计划了？” “嘛……有计划我估计没错。”何怡羽盯着周亨利的眼睛看，“周全就未必了吧……” 周亨利没理他，一副老大做派地向门口的那人点了点头。 何怡羽突然想起那个人的名字了——似乎是叫沈擎岳神马的，英雄是黑暗贤者，在两个队的那场比赛里给他们制造了不小的麻烦。 沈擎岳走向何怡羽，双手像是在结手印一般地做出几个莫名其妙的手势，接着何怡羽的病床旁边就出现了一面透明的薄膜一样的物质，何怡羽在上面却又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如同一层液体的镜子一般，令人不禁想起黑客帝国里的著名场景。 “嘛啊……真是没创意。” 何怡羽说完最后看了一下那层薄膜上反映的自己，然后毫不犹豫地穿了过去，然后当他再想回看的时候，发现床上躺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幻象。 “雯昕，你也来一次吧。” 周亨利这样说。 于是张雯昕点点头，也依样穿过了薄膜，留下了自己的幻象。 “哦……于是你们两个也在外面留下了分身喽？” 何怡羽问周亨利，后者本来似乎依然不屑于回答，但是最后还是看在张雯昕的面子上回答了他： “没错，我们同时也已经和我们在指挥中心里的内线联系上了，在这一段时间里没人会看到这个房间里的影像，也没有人会听到声音。沈擎岳一会还要回到比赛之中，他会给我们加上奔腾技能，然后我会带你们到湖边，那里有他们为你们准备好的小船，然后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周亨利说完顿了一下，补充道， “记着，我对你这个家伙没有任何好感，我这么只是为了雯昕而已。” 何怡羽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动作： “果然是不靠谱的计划，雯昕我们还是干脆呆在这里好了。出岛的话外面可是被军队包围住了，我可不觉得自己能躲过子弹来着。” 张雯昕的神情明显地黯淡了下去，另外一边的周亨利双手一摊，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 “喂……雯昕你现在的表情很不可爱啊……”何怡羽立即亲热地挽住了张雯昕的手，“算了，就姑且相信这家伙一次好了，虽然总觉得这家伙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一定有阴谋。” 何怡羽看着周亨利的眼睛，对方的眼神竟然闪烁了。 张雯昕捕捉到了周亨利一闪而逝的退缩： “等等……你为什么会做出那种神情？” “什么神情？”周亨利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地问。 “不要装傻，那不是你的风格。”张雯昕的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也变得严肃，“为什么小羽在说什么阴谋的时候你有那样的眼神，难道这真的有什么阴谋？” 两道怀疑的目光投向周亨利，他沉默了片刻，自嘲地笑了…… “实际上……” —————————— 十分钟之后，在湖边。 “就在这里了，剩下的路程，祝你们好运。” 周亨利指着一艘小船说。 “喂……你不能找个有推进器的么，用手划好累的。” 何怡羽与往常一样地吐槽到。 “算了，小羽，我们上船吧！” “上船？”何怡羽突然冷笑起来，“船上是不是按了炸弹神马的？或者就是塔楼上站着狙击手等我们划到湖面上一枪把我干掉？” “你在说什么啊！”张雯昕不解地问。 “嘛……你问这个天天给你送花的家伙就知道了。” 何怡羽双手一摊， “只要我不出岛他们至少还只能恶心我一下，如果我出了岛，秦江可就有无数的理由可以让我人间蒸发了。反正现在他到已经被封死了，即便我死了这消息也传不出去的吧。” “小羽……你说话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张雯昕一脸莫名其妙，“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话音未落，漆黑的湖面上突然打来几道强光，晃得三个人睁不开眼。 “何怡羽同学，你太看重自己了。” 在慢慢恢复的视线之中，湖面上陡然出现了密密麻麻地船只，而最前面一艘船的船首上，站着的那个人似乎正是秦江，而他的手中拿着扩音器， “如果我真的要杀你，何必等你溜出岛。” 何怡羽从容地上前一步。 “那你就杀了我好了，反正你不是看我不爽很久了？” “何怡羽同学，看来你对我有不小的偏见啊……”秦江的语气缓慢而从容，打足了官腔，“如果你没有违反塔岛上的规定，没有试图搞什么阴谋，我又为什么会想要杀你呢？再说了，你是为我们立过赫赫功劳的人，而且还是异能者，即便你什么都不是，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哪里有说杀人就杀人的道理。” “哦……是这样么？”何怡羽说完向他挥了挥手就往回走，“那我回去睡觉了，晚安。” 猛然，他面前又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士兵挡住了去路，黑洞洞的枪口排成一排指着他。 “但是现在，你既然想要私自离岛，就只好暂时请你住在禁闭室里了。” “禁闭室？原来这岛上还有那种东西啊……”何怡羽一副天然的样子。 “等等！” 周亨利突然插话进来， “秦江，这和我们商量好的可不一样。你们不是应该等他们上了船我走了之后……” 张雯昕猛地转过头，用见了鬼一般的眼神看着他。 “当然不一样。”秦江笑了，“我总觉得纵容叛徒，还让这种叛徒当偶像不符合和谐社会的初衷，所以我改变了计划。” 周亨利恨恨地咬着牙： “这么说，你也从来没有打算过答应我的要求？” “当然，你以为你是谁？”秦江道貌岸然地话语听起来十分讽刺， “无论是谈恋爱还是比赛可都是不应该作弊的。顺便说一句，比赛已经结束了，因为二班的班长你的退出，导致了一班没有悬念地获得了胜利。” “混蛋……” 周亨利的双拳攥紧。 “那么，今天晚上的闹剧到此为止。周亨利同学你先把张雯昕同学送回去吧，何怡羽同学呢得跟我们去一趟禁闭室了。” 士兵冲了上来，张雯昕一开始还蠢蠢欲动地想要放异能，最后却是被何怡羽伸出一只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制止了： “算了，没希望的。” 张雯昕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 “嗯……我明白了。” 她坚定地点点头，轻声地说： “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何怡羽差点吓得摔一个跟头： “求你了……千万别救我……什么事也别做……” 看着张雯昕泫然欲泣的神情，何怡羽不得不加了安慰的一句话， “乖乖地，等我回来。” 这个时候，周亨利走了过来，不敢直视张雯昕的眼睛，只是吞吞吐吐地说： “雯昕……我们……回去吧……” 张雯昕用能杀人一万遍的目光看着他，用她能想到的最重的词说： “你这个混蛋！恨死你了！给我滚开！” 说完，独自一人走了。 周亨利愣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 “对了……那个亨利兄……” 背后传来何怡羽的声音，他转过头。 “什么事？” 何怡羽面带高深莫测地笑容凑了过来，轻声说： “记着，你欠我一次……” 第五卷 第十九章——暴风行动 周日的凌晨，何怡羽被关进禁闭室的整整5个小时之后…… 金峰（如果还有人记得他是谁的话）在墙上的某个密码盘上输入了一串数字，然后按下了自己的右手食指。一道镭射光扫描而过，厚重的铁门“刷”地一下干净利落地打开了，里面是一个光线明亮，温度适宜，空气干燥清新的房间。 金峰，以及他身后的叶居风和苏凡走了进去，在一扇放着两个箱子的大桌子旁停下。 “这是最新的个人装备，是包括了防护装备，速度之靴以及动力拳套等一系列的辅助装置的综合版。这个和何怡羽之前用过的那个完全不同——何怡羽用的那个不过只能加快速度而已，这一个却可以有选择有智能地放大任何主动的动作，从而提升你的反应速度和动作速度……” “连反应速度都能提升？”苏凡吐了个槽，“为什么听着像是电视*的广告。” “你要相信现代科技的力量，人的身体的确是磨合地非常完美的机械，但是凭借科技的力量并不是没有提升的空间，这点，我想你试过就会知道了。” “好吧……所以这东西归我了？” “以后可能是的，但是现在只是借给你用而已。”金峰不无遗憾地说，“本来这东西的技术已经成熟了准备量产，但是由于秦江叫停了这个计划又卡住了研究资金，结果现在这东西一共只生产出来三套……” “三套是吗？我全要了。”苏凡说。 金峰用一种看神经病人的眼神看着他： “你以为你在点菜么？说三套就三套？！” “你做出来难道不是让我们用的吗？难道你宁可让它们丢在这里发霉？” “唔……好像说的也有道理……”金峰想了想，“但是我要征求一下秦江的意见……” “秦江的意见？”苏凡反问，“我们来之前秦江没跟你交代过什么吗？” “呃……他好像说让我给你们提供必要的装备来着。” “那你还在墨迹什么？” …… 几分钟之后，叶居风和苏凡离开了金峰的实验室。 “你要三套装备做什么？”叶居风问，“参与行动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啊……” “我准备让小沅加入。”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叶居风停下了脚步，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 “这话有什么好笑的地方么？”苏凡反问。 “一点也不好笑。”叶居风认真地说，“我不是不信任小沅，只是你比我更清楚小沅对于这种事情是什么态度。” “没错我比你更清楚。”苏凡说，“我担保小沅是我们可以信任的伙伴，而且现在的牧小沅也不是以前的牧小沅了。别忘了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她及时出现，也许我现在已经死了。” “但那天晚上是为了救你，这次任务性质不一样。我不是不信任小沅的能力，只是我不认为她的心理状况可以应付这样的任务。” “我们做的是正义的事吗？我们的敌人是坏人吗？” 苏凡突然这样问。 叶居风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当然。” “那就对了。”苏凡认真地一字一顿地说， “小沅她实际比任何人都要善良和单纯，这样的事情，她不会犹豫的。” —————————— AKB48的RIVER的铃声响起…… “喂！拜托把我的手机给我好不好？” 何怡羽对着紧闭的门喊道。 没人回答他，铃声才响了不到15秒就挂了，这令何怡羽突然有了一种十分不详的预感…… 过了一会，手机被从门下的缝隙里塞了进来，何怡羽连忙查看来电显示，果不其然正是女仆会长托萨卡琳打来的。于是他连忙按下了回拨键，听着一声声的等候的“滴”声，心中忐忑不定…… “我觉得你大概是不想还钱了吧……” 电话接通，托萨卡琳开门见山地问。 “钱我一定会还的，这你放心。”何怡羽低声下气地说。 “是么？我怎么听说你惹出了什么麻烦马上就要被人间蒸发了呢？” “不会的不会的……”何怡羽说，“麻烦是有一点但是还没到人间蒸发的地步，再宽限一阵的话钱总是会有的。” “你这么说我还真是放心呢……”托萨卡琳语气不善地回应，“我打来是提醒你你欠我的钱现在已经涨到了十万元了。” “等等！怎么又涨了？！” “因为我查到黑衣人的情报了。” “但是你上次说了我只欠八万的……” “交了订金是八万，现在完美完成委托再加两万。” “喂喂……谁知道你是不是胡诌的？你说完美达成就完美达成了？” “没错，我说完美达成就是完美达成了。” 托萨卡琳立刻做了结语， “嘛……某些无关的讨厌家伙也偷听得差不多了。总之你想知道情报的话，在老时间到老地方找我，以后别打这个电话。” “等等……老时间老地点我知道，可是是哪天啊？喂？喂！” “嘟……嘟……” 何怡羽叹了口气，心中思绪万千。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了这样一番景象—— 【未来的某一天，他终于得以离开这件禁闭室重见天日的时候，外面的人都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小羽……你怎么能去拍那种照片！我……我接受不了……对不起……” 张雯昕看着他，这样说着转身离开了。】 每次想到这里他就万念俱灰。 …… 与此同时，隔壁的另外一个房间里，一个人从电脑上把U盘拔下来： “把这段录音拿去给秦总指挥。” —————————— “方艺……你多少也帮点忙吧……” 叶居风双手合十对方艺露出求恳的表情。 “帮忙？这里有我插得上手的地方么？”方艺冷笑，“你们要做的，不就是照着剧本演戏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叶居风苦笑道，“但是秦江不懂你还不懂吗？就算我们布下了重兵，而且是三个全副武装的异能者突袭一个人，但是异能者的事情谁也说不好的。就算他是没有任何逃生能力的骷髅法师，如果我们一个不小心让他放出来了幽冥爆轰可就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的？”方艺嗤之以鼻，“反正有纪刚在，出了问题一个回到过去不就全部解决了？” “不行……”叶居风放低了音量，“据说上面传达指令下来了，不让我们再用回到过去——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已经感觉到这种记忆错乱带来的影响了，再用下去可能会出乱子……” “怕出乱子他就别东施效颦地学着搞什么全国直播。”方艺毫不留情地讥讽。 “所以我才找你帮忙啊……”叶居风说，“万一出了什么事，千万拜托你出手……” “哼……你干吗不去拜托殷雨尘？他可比我强多了。”方艺冷着脸说，“再说了，我帮你从王之祝的电话里找到了这个可疑的家伙，然后再确定他的身份，找到他的地方，现在你们已经派人把他团团围住，就等着你们三个冲进去给他致命一击……如果这种情况还能出什么乱子，那一种可能是你们太蠢，另一种可能就是敌人早就发现了，两者我都无能为力。” 叶居风说不出话了，半响之后才叹了口气： “总之，拜托您别走远就是了……” —————————— 凌晨六点，被称为“暴风行动”的计划正式开始。 首先，秦江的确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他没有把过程放上全国直播。 但是，他喜欢掌控一切的毛病仍然未改，尤其是到目前为止无论是差点造成大危机的谜团，在全国观众面前露了狰狞的一面的血魔，还是造成骚动的狼人和末日使者，虽然成功地被异能者战胜而且杀死了，但没有一个人被击败或者被杀死的过程是被全程拍下来的。换句话说，现在异能者的战斗场面已经渐渐地被大众习以为常了，想要重新吸引住大众的注意，为自己赢得足够的政治资本的话，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真正地拍到那么一段杀死威胁社会的异能者的画面，才可以让他在现在的位置上无可动摇。 所以，他宁可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布下重兵将目标团团包围，也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把战斗和胜利的场面拍下来——这段画面，可就是他光明未来的资本。 行动的目标是方艺调查出的那天出现的黑衣人的最大嫌疑者——从骷髅王那边调查下去的线索完全断掉了，所以她只好从另一个角度，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看看这个人和死掉的王之祝有什么联系，因为毕竟后者似乎是在寻找着这些隐藏着的异能者…… 然后，她就找到了这个最可疑的目标——这个人的身份不明，而且出现在帝都的时间，正好就是骷髅王现身之后。 按照方艺一天前的情报，目标就在这个酒店的某个房间中。而据酒店的前台说，目标的确是昨天晚上回到了房间，之后就没有离开过…… —————————— 行动开始后十分钟。 牧小沅和苏凡凭借着新的装备提供的助力，敏捷地跃上了目标房间的阳台。 另一边叶居风已经瞬移进了房间，他拿出摄像机在房间的某个位置小心地摆好，然后慢慢地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目标接近…… 另一边，牧小沅把守着窗台，拉开了月神之弓——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会出手，因为接下来的时间按照计划是苏凡一个人的独角戏——在危急关头出手，冷静地释放技能，然后干净利落地干掉敌人…… 而这次，依旧如同之前的剧本，叶居风演的是配角。 他悄悄地接近似乎还在熟睡中的敌人——实际上这个时候只要用手枪一击就可以干掉对方，但是那样不是导演想要的效果。 人们想看的是激烈的战斗，以及千钧一发之际的逆转。 所以在这之外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所以叶居风只能清清嗓子： “咳咳……你被逮捕了，孙骐先生。” 床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 叶居风往苏凡潜行的地方看了一眼，做了一个手势之后，猛地用手掀开床上的被子…… 床上没有人，只有充气娃娃和假发。 旁边，是A4纸上写着的几个醒目的字： “你们找错人了。” 第五卷 第二十章——交易 当叶居风返回塔岛的时候，正好看到秦江怒气冲冲地从指挥室里冲出来—— 他从来没见过秦江这么失态的的样子，于是知道没有完成任务的自己估计要接受一通暴风骤雨一般的训斥了。而就在他已经准备好了唾面自干的时候，秦江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然后快步走过了他的身旁。 逃过一劫的叶居风惊魂未定地走进指挥室，连忙问殷雨尘发生了什么，后者回到说秦江刚刚接到了一个电话，里面似乎提到什么“赌场老板”…… 于是，叶居风也出来偷偷地给方艺打了个电话。 “嘛……那个赌场老板被人杀了，被人用手撕成两半。” 方艺这样回答他。 “什么赌场老板？哪个赌场老板？” “白痴，还能是哪个？” 叶居风连忙开始努力地从自己的记忆中寻找一切和“赌场”相关的信息，终于他想到了似乎和异能者有关系的信息只有一个…… “唔……这样的话……也难怪秦江会露出那种表情……” 叶居风苦笑着摇摇头，这样的话形势就更混乱了—— 所谓赌场，自然是那个逃掉了的骷髅王输光了钱的地方。那么这起杀人案，很明显也是骷髅王的复仇。从刚刚能力觉醒就杀了十几个人的状况看这个家伙可不是什么“有好生之德”的人，当时那些只是泄一时之愤，而现在他有了能力，冤有头债有主，一定会找幕后的黑手算账的。 但是问题就来了——他们没有杀掉骷髅王，而是在电视上演了一出戏，让别人以为骷髅王死了。他估计那个赌场老板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没逃出帝都。 不是人人都那么好哄的，容易受舆论影响的民众还好说，但是上面的人尽管不知道秦江在骷髅王的死上面做了手脚，但是这两件案子是瞒不住的，只要有有心人把两者一联系起来，骷髅王没死的事情就彻底瞒不住了…… —————————— 另一边，秦江的心里现在完全不是在担忧这个。 骷髅王没死的事情，他压根就没想瞒着。 贺卿可是目前这局面的开创者，上面一句话就把他打入冷宫；方学津在异能者里也是元老级的前辈，现在一个命令下来就只好退居二线。秦江很清楚自己能在这个位置靠的是什么，做出成绩和异能者的支持都不在他的考虑之内，只要上面的人支持他，他的地位就无可动摇…… 可是现在的问题就在这里——死的赌场老板可不是个普通人，能在帝都开这种场所的人不可能没有背景。而不管他背后的人是谁，此刻都肯定寝食难安。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活动，然后通过各个方面向他这边施加压力。如果他顶不住，那些之前观望着的人都会跳出来，最后把之前的所有事情一并清算。 这就是扎在他和上面的人之间的一根刺，如果不尽快拔掉，不管他做什么，这根刺都只会越扎越深…… 而拔刺的唯一方法，就是尽快干掉那个骷髅王。 可这正是他最不擅长的东西——他最擅长的勾心斗角那一套在这里完全不管用。要解决骷髅王，最终还是靠着异能者的力量，可是那些稍微有些能力的异能者里，何怡羽就不说了……殷雨尘并不归他管辖、方艺完全不尊他的号令、纪刚又是军队系统的人没法完全控制，剩下的可堪一用的只有叶居风和苏凡了…… 可是现在，他一不知道骷髅王在哪，二是他现在实在对那两个人信心不足。 他可不是像贺卿那样有理想有抱负的有志青年，本来就很现实的他开始给自己找退路了——如果他真的在这个位置上呆不下去了，是不是在下台之前趁机笼络一个可以为自己所用的异能者才是最好的选择呢？ 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发现桌上放着一个档案袋…… 他看了档案袋上的署名皱起了眉头，打开，里面只有一个U盘…… —————————— 苏凡有些忐忑不定地来到了秦江的办公室。 “苏凡同学，你来啦，坐。” 秦江用反常的和蔼可亲的语气说。 苏凡一下子就嗅出了空气中的可疑气氛。 “这次行动失败了……” “也不是你的错。”秦江的语气和善得过分，“是方艺的情报有误。” “但是还是很抱歉，打乱了您的安排……” 苏凡不知道秦江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所以也愈发地谦逊起来。 “唉……苏凡同学啊……现在的形式很复杂你知道吗？” “呃……不太清楚……” “骷髅王又杀了一个人。” “什么？”苏凡还没听说这个消息，十分惊讶。 “是的，可是我们现在还没打听到骷髅王的任何消息。”秦江叹了口气，“说实话，骷髅王没死的事情很快就会有有心人看出来了，所以说，就算能够完美地解决掉这件事，我在这个位置上也不可能呆的太久了……” “活该……”苏凡心中这么想。 秦江突然拍了拍苏凡的肩膀： “你想像何怡羽那样当异能偶像是吗？” “当然！”苏凡笑到，“何怡羽能做到的我一样能！” “现在谁人气最高？”秦江突然问。 “当然是何怡羽。”苏凡随口回答。 “没错，即便我这么想打击他的人气，他现在依旧可以排在第一，可见异能者偶像的人气可不想普通的流行偶像一样消退的那么快，说白了是因为替代者没有那么好找。”秦江突然说， “所以，在我走之前，我准备把你放到那个位置上去，你觉得呢？” 苏凡笑起来： “我都说过很多次了——我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那你就应该有亲自扫清前面所有障碍的觉悟。”秦江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包括做一些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只要能让我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没有什么是我不愿意做的。”苏凡再次说道。 “这件事，你得自己一个人去，牧小沅同学不适合一起。” 苏凡点点头： “我明白的，这是个交易。” 秦江听罢赞许地点点头。 —————————— 何怡羽百无聊赖地在床上打滚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他完全没想到的人…… “喂……你这个混蛋来干嘛？” 他没好气地问，因为进来的人正是他从初中开始的宿敌——苏凡。 “当然是看某个白痴丢人的傻样。” “切……于是你看过了，请滚蛋吧！” “把骷髅王那天的那个黑衣人的身份告诉我我就走。” “你脑子被驴踢了吧！那种东西我一个被关在这里的人怎么可能知道？” “我知道你被关在这里，但是我也知道你有你的情报来源。”苏凡拿出一个MP3，放出了之前托萨卡琳打来的电话录音。 “嘛……你知道了这个又有什么用，你们也听到了那个白痴根本就没说日期嘛！” “这是你自己的问题。” “我个人没任何问题。”何怡羽摊开双手，“又不关我事，我一个被关在这里的废人而已。” “你就不管骷髅王在外面可能再杀人吗？” “关我屁事？” “那你至少该为你家人的安危着想一下吧……” “等等！”何怡羽猛地扑了过来，揪住苏凡的领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像标准的不入流反派一样，苏凡露出了意有所指的笑容。 “混蛋！”何怡羽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我就知道秦江做事绝对没下限的……好吧，你想让我怎么做？” “很简单的事情——帮我们干掉骷髅王就可以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 “就是这样。”苏凡说，“一我们找不到骷髅王，二我们也没信心搞定他。所以虽然很不情愿，还是只能找你。这件事成功了，以前的所有问题一笔勾销。” “听起来就像是‘做完这一票金盆洗手’的禁语似的……”何怡羽吐槽到，“你们根本就是希望我和骷髅王同归于尽吧！” “我个人更希望你被骷髅王杀死，然后我出来收拾残局。” “你真是不谦虚……” “彼此彼此。” “那我走之前跟大家告别一下总可以吧。” “你觉得呢？” “喂……这可是永别啊，连个留遗言的机会都没有吗？你不觉得太残忍了？” “谁说是永别了，自信脑补也该有个限度。” “好吧随你怎么说，不让我留遗言写封遗书总行吧。” “你写，我不保证帮你带到。” 第五卷 第二十一章——敌人竟然是…… “嘛……这样就好了。” 何怡羽把一张叠起来的纸条递给苏凡。 “我看看……”苏凡毫不留情地把纸条打开了。 “喂！不是给你看的！只是让你转交给萧若寒而已。” “你做梦的吧……”苏凡没理他，开始照着字条上写的东西念了起来， “如果我回不来了，我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归你。书架上的参考书什么的帮我扔掉好了，剩下的拜托烧给我。其中书桌里的东西一定要好好保存，说不定什么时候能排上用场也说不定。第七个抽屉千万不要打开，尤其是里面的第二本书的第五十五页，上面有相当糟糕的东西，千万不要打开，也别让任何人看到，直接挖个坑埋起来好了……另外我实际上在床底下有藏那么两千多快的压岁钱来着，虽然我知道你八成会自己拿走，但是还是拜托你转交我家长，还有我的电脑和硬盘，里面有很多糟糕的东西，拜托在这些东西被作为遗物交还给我家长之前帮我给格式化一下……” 苏凡皱起了眉头： “虽然说不知道你写的是什么，但是总觉得似乎里面隐藏了什么暗号似的。” “哦……那换一个好了。” 何怡羽一把把纸条抢过来揉成一团扔到一边。 “少废话，时间已经不够了。” 苏凡冷冷地说， “别想着编什么暗号了，我把萧若寒叫过来，你有什么话当面跟他说。” “嘛……那就算了，怪不好意思的。”何怡羽突然改口，“你还是把张雯昕找来吧……” “不可能。” “那凌霜霜总行吧，凌霜霜可是你们的人。” “你要跟她说什么？” “呃……我想在死前向她表白……” “……你拿我当白痴么……” “你不是么？总之快把她叫来，我说完就跟你走就是了。”何怡羽摊摊手说，“反正到处都是摄像头和窃听器，我说的话你们都听得见。你与其在这里站着吐我的槽，还不如赶紧去找人。” —————————— “你找我来到底什么事？” 过了不到十分钟，凌霜霜如约前来。 “恩……我要走了，帮我照顾好雯昕。” 凌霜霜闻言转身就走： “你在耍我么？” “嘛……不是，我是非常认真地跟你说的。” 何怡羽郑重地语气令凌霜霜不得不转过身： “你和雯昕吵架了么？” “没有，不是这个原因。” “那你什么意思，你说的走了难道是……” “嗯……你猜的没错……”何怡羽叹了口气，沉重地点了点头， “我老家其实并不是帝都的……在乡下时，父母很早以前就给我找好了……这次离开……是要回老家结婚……” “你就是为了跟我开这种玩笑把我找过来？我真是高估了你的下限……” 凌霜霜再次准备走…… 何怡羽在她身后苦笑着说：“好吧，宁可是你，也不要是周亨利那个假洋鬼子，好歹百合也是很有爱的。” 凌霜霜再次回过头： “你在说什么？” “嘛……你去问她就知道了……总之就到这里吧……再也不见了，祝你们幸福……” 凌霜霜依旧是一头雾水，最后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说着突然莫名其妙起来不知道什么什么疯话的家伙，不回头地走了。 凌霜霜走了之后，苏凡走进来： “遗书也写了，遗言也交代完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我还想吃顿烤鸭。” “滚。” 于是，两人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塔岛。 最后，站在岛边，面对着微暝的天色，和结了薄薄一层冰的湖面，何怡羽发出这样的感慨：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兮你妹，快走！” —————————— 何怡羽和苏凡两个人来到了上次和托萨卡琳见面的地方。 “喂，都等了半个小时了，人怎么还没来！” 某团空气对着何怡羽说，苏凡此时当然是出于隐身的状态。 “你问我我问谁？你也听到了那个家伙根本就没有告诉我具体日期啊！时间和地点都对，要是她不来可不是我的问题……” “我不管这些，我只管你找不找得到骷髅王。你应该知道如果你失败了会发生什么……” “好吧……我试试给那家伙打个电话吧……” 苏凡把何怡羽的手机交还给他，他刚准备拨出电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管谁叫‘那家伙’？” 何怡羽吓得手机都差点掉了： “呃……我老妈……” 一身女仆装的托萨卡琳果真谜一般地出现了，径直走过何怡羽身边，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我在等人的时候有自言自语的习惯。” “等人时有自言自语习惯。” 托萨卡琳听罢拿出一个本子记下了这么一句话。 “嘛……说正事吧……” “好。”托萨卡琳说完拿出了一张空白付款单， “请先付款。” “喂喂！不是说好了先欠着么？” “好吧，那就拿这个。”托萨卡琳拿出了相机，“你知道该怎么做。” “唔……不是已经拍过了么？你没说需要再来一次……” 何怡羽的眼神不安地往旁边那团空气里瞄了一眼。 “你知道银行借款的方式吧，有抵押才会借你钱。你上次抵押的东西只能借给你五万。” “为什么只能借五万？！那东西是无价的啊！” “没错那东西是‘无价’的，所以你只要再拍几张照片又可以赊账五万，何乐而不为？” “不行！”何怡羽毅然决然地否定了这个提议。 “好吧，那再见。”托萨卡琳起身要走。 何怡羽双手护住了那个照相机： “呜呜呜……好吧，我去照……”何怡羽说完对着旁边的空气说了一句， “我要去厕所了。” “嗯？你在跟谁说话？” “呃……我去厕所之前有自言自语的习惯……” 托萨卡琳闻言又拿出小本子把这句话记了下来。 …… 厕所里，何怡羽照完了不雅照。 “嘛……你在外面吧……” 何怡羽一边穿裤子一边问外面的空气…… “嗯……” “反正厕所里没人，你想笑就笑吧……” “啊哈哈哈哈哈！”旁边隐身的苏凡幸灾乐祸地狂笑了起来，“其实我这里也有摄像机哦啊哈哈哈哈！把这个放出去你的偶像生涯就完蛋了啊哈哈哈哈！” 何怡羽没理他直接穿好衣服： “去死。” 说完直接穿好衣服走出了厕所。 “嘛……这就是你要的了。”何怡羽把相机丢给托萨卡琳，但是很快又收了回来， “等等！你要这么多照片不是拉上窗帘对着照片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你还真敢想。”托萨卡琳拿回相机， “OK，你现在又有了五万块钱的额度……” 托萨卡琳拿出了笔记本电脑，打开一个网页然后把屏幕转过去对准何怡羽， “就是这个了。” 何怡羽和空气君两个人的脑袋凑近屏幕仔细地读下去，一分钟之后： “我操！这什么玩意！” 何怡羽不满地大叫。 “你觉得这是什么玩意？”托萨卡琳反问。 “这个不就是以前电视上经常见到的什么特异功能大师之类的SB骗子么！或者干脆就是贴吧和论坛上随处可见的SB，和黑衣人有毛的关系？” “你自己看发帖时间。” “嗯……07年4月……那又怎么了？” “他说他能把东西变成某种‘模糊的，看得见摸不着的形态’，你不觉得很眼熟么？” “呃……你是说遗忘法师的‘衰老’？”何怡羽有些动容了，“但是怎么看都是白痴的老骗子或者老白痴发的帖子啊！你怎么会把这帖子和遗忘法师联系起来的？再说你怎么从n年前的帖子里翻出这个的？” “你以为五万块钱都被我花到哪去了？”托萨卡琳不屑地说，“通常自称有特异功能的人都是说什么‘会放电’，‘会气功’的吧，把东西变成‘看得见但是摸不着的形态’这东西会有人有兴趣吗？” “嘛……如果这帖子不是你自己伪造出来的话，那么似乎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何怡羽点点头，“可是你找这么一个4年前的帖子又有什么用？” “你以为我只找到了这个帖子么？”托萨卡琳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档案夹，“我找到了这个人，他的所有资料都在这里了……” 何怡羽拿过来，和空气君一起浏览着……然后神情从不相信，变成凝重，最后又变成了不相信…… “这个‘大道教’又是个什么玩艺？” “就是这上面写的，什么‘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有即是无无即是有一切皆是虚无虚无就大道……’之类的邪教了……” “这种把道教佛教虚无主义揉在一起的设定真的大丈夫？”何怡羽吐了一句槽，“而且……你是说这个疑似遗忘法师的老骗子就凭借他那点能力建了个邪教开始收徒了……他以为自己在玩网游么？” “这年头山沟里还有自己立国称帝的，这种人的存在也不奇怪。” “但是这是帝都不是山沟啊……更何况现在满世界都是异能者们的消息，这家伙的这一手怎么还能蒙这么多人？” “你太高估帝都人民的智商了。像他这种水准的骗子，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在这世界上，在扯淡的东西都是有人信的……” 何怡羽几乎被这些扯淡的材料石化了，这种无厘头的设定完全偏离了他接受唯物主义教育这么多年的世界观。虽然他很怀疑这根本是托萨卡琳胡编出来的东西，但是这一堆言之凿凿的材料看起来确实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好吧……我最后就只有一个问题了……” 何怡羽叹了口气， “这么明显的东西，为什么我们就查不到？” “因为你们压根就没有往哪个方向想。”托萨卡琳冷笑道，“你们把敌人的标准都定的跟上次的血魔和末日使者那么高，压根就没考虑过敌人只是小喽啰的可能……” “说白了，你们太高估对手了。” 第五卷 第二十二章——意料之外的变化 “我刚才发过去的地址收到了吗？” 苏凡在电话里问。 “是的，刚才你们的对话也听得一清二楚。” 对面传来的自然是秦江的声音。 “对于那个所谓的‘大道教’你听说过吗？我总觉得不是很靠谱的样子，也许是何怡羽和这个奇怪的女人串通好的阴谋？” “这个‘大道教’是有的。”秦江说，“之前我还没来这里的时候就听到过有他们的传闻，一直以为都是普通的江湖骗子。只是这个叫‘释善悟’的……异能者吗？还真的没有人想过……” “你觉得是真的吗？” “姑且先试一试吧。” “这种话不是你的风格啊……”变成了合作伙伴的关系，苏凡对秦江说话的口气也不再客气了。 “的确不是我的风格。”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声， “总之，今天，骷髅王或者何怡羽，两个都解决掉最好。如果不行，我至少要解决掉一个。” “于是我要怎么做？” “一会去到那个地址之后，门口有一辆车牌是K4539的面包车，那是我们派出的转播车。和里面的人联络上之后，他们会给你一个小型的摄像机和一把手枪……” “手枪？” “没错，手枪。”秦江森然道，“摄像机的通讯范围和电池有限，确认双方开始接触之后再打开拍摄。并不需要拍到起因结果，只要把战斗场面拍下来就好。手枪的话，如果骷髅王和那个老骗子能干掉何怡羽当然最好，如果不行的话，你就在混乱的时候……懂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苏凡说，“但是如果两边陷入苦战呢？我应该帮那一边？” “这还用我教你吗？骷髅王和那个家伙，只要确定了身份就已经跑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了。可是杀死何怡羽的机会，就只有这一次。”秦江突然换了一种语气， “苏凡你是想要替代何怡羽坐上那个位置吧。” “当然。” “如果现在你还不知道什么样的时机做出什么选择，那我真的怀疑你能不能坐那个位置……”秦江郑重其事地说。 “我当然能。” 苏凡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刚刚把手机放进口袋，门口就传来了不耐烦地敲门声： “喂！上个厕所也要这么久！为一个不存在的家伙守门很辛苦的你知道吗？” “好了！” 厕所门打开，隐身的苏凡出来了。 “嘛……你丫刚才肯定是给秦江那个家伙打电话来着吧！” 何怡羽开玩笑似的说。 “是啊是啊，商量一会就把你做掉呢！” 苏凡也用开玩笑的语气敷衍。 “好怕怕啊！你准备怎么把我杀掉呢？” “果然还是一枪崩死最方便。” “嘛……真没创意……” —————————— 两个人一边吐槽着一边来到了帝都市内某个高档小区的门口。 “唔……这个物业公告板上还有‘大道教’和这个叫什么释善悟的家伙的宣传海报……这种公然宣扬封建迷信竟然没人管管么……原来衰老这种蛋疼技能还能包治百病……真敢吹……” 突然发现了没人吐槽的何怡羽转过头四处张望， “咦？人呢？” “在这。” 冷冷地声音不失时机地响起。 “你刚才跑哪去了？” “哪也没去，只是单纯地觉得吐槽的话太抬举你了而已。” “于是就是这里了，不知道人在不在……”何怡羽用商量的口气说，“我们怎么办？” “你问我干蛋？当我不存在。” “嘛……那么装作被骗的无知群众混进去好了。” “……虽然实在不想吐槽，但是你以为现在还会有人不认识你吗？” “这些人要是认识我还会被骗？” 何怡羽对于苏凡的说法不屑一顾，径直往那个地址走过去，然后走到和纸条上一模一样的门牌前，按下了门铃…… “谁？” 里面是一个粗犷的声音。 “呃……释善悟大湿在么？” “找他有什么事？” “还挺警惕……”何怡羽心道。 “呃……我想得‘大道’白日飞升。” 他随口胡诌了一句。 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 “哦……你是西城分站王明推荐来的吧……” “呃……你怎么知道……”何怡羽有些诧异。 “刚才那句话不是王明教你说的吗？” “哈哈……我开玩笑的……当然是……哈哈哈……” 随便说一句都不小心说到了切口上，何怡羽越来越觉得这个“大道教”根本就是个搞笑团体。 “那么欢迎，请问这位道友贵姓？” “我姓苏，叫苏樊塔巴。”何怡羽胡诌道，完全不理会身后空气中射来的想要杀人的目光。 对面的人明显地愣了一下，显然是被这个奇怪的名字吓到了。 “呃……我是藏族的。”何怡羽胡扯完全不用打草稿。 “藏族有‘苏’这个姓么……”中年西装男小声嘟囔道。 “嘛……为了孩子上学方便点，只好改个汉族姓了……哦，我忘记提了么，我儿子在四中上学叫苏凡来着……” 大概是觉得何怡羽怎么看也不像有儿子的人，中年西装男上下打量了他半天，终于恍然大悟： “哦！你是电视上老出来的那个……” “糟糕……被认出来了……” 何怡羽心道不妙。 “李四！李四快来！” 中年男子兴奋地对着门内招呼着，不一会就跑出了另一个中年西装男，只不过这个比前面一个猥琐多了——第一个西装男最多说想个包工头，这个怎么看都是搞传销的那种…… “哎呦我操……”出人意料地传销男是一口流利的帝都腔，“这不是电视上老出来，师父提过的那个……” 何怡羽完全搞不清状况，于是只好拱了拱手： “这位道友怎么称呼？” 没想到换了这种小说里的台词之后两个人的态度突然就变了： “在下张三，这是在下的师弟李四。师尊云游四方去了，晚上才能回来，师叔能够拨冗前来实在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哦这是你家啊……”何怡羽突然意识到不对， “等等……你管我叫什么来着？” “师叔啊。” “咱是师叔？” “嗯！师尊曾经说过您是师祖最得意的弟子来着。” “呃……这个师祖是谁……” “太上老君。” 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何怡羽实在忍不住了，只得做出扶额的动作掩盖过去： “哦……师祖他老人家啊……好久没见了……” “师叔请进请进！” 两人殷勤地把何怡羽引进房间。 何怡羽走进去，房间里乌烟瘴气的，墙壁上贴着各种像，有太上老君的，也有那个叫释善悟的老骗子的类似于艺术照的东西，然后出人意料地还有所有异能者一起拍的广告照片…… “嘛嘛……这是啥……” “哦……师尊说的，他的所有师兄弟的合照。” “那你师傅呢？” “当时他已经下山游历去了。” “哦！对对，想起来了……民国初年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何怡羽已经懒得吐槽了，虽然说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的话……可是这种坑爹设定完全接受不能。 “哦……那个……张三李四是吧……” “师叔有何吩咐？” “你俩人的名字为啥这么暧昧？” “这不是我们本名来着，这是师尊给起的道号……” “啧啧啧……起的真是文雅……”虽然说实在不想吐槽，但是就是忍不住，“大师兄果然是文化人……呃……这么说起来，我师兄得等到晚上才能回来喽？” “嗯！和我们几位师兄一起。” “几位师侄啊……咦？你们有很多师兄弟么？” “是啊是啊！师父收了很多弟子的，上个星期还召回了已经出山许久的大师兄来指导我们呢！” “不会就是骷髅王那货吧！”何怡羽心中暗道。本来扯了半天他是越来越怀疑这帮人是异能者的，但是听说了这个神马大师兄，一下子又觉得似乎靠谱了。 “好吧……那么这段时间，本师叔就来考教一下你们的功夫吧！你们发个功我看看。” “唉……不瞒师叔说，我们两个才入门一个月，还只是学到师门的皮毛，实在是惭愧，惭愧……” “嘛！咱没到一个星期就已经很强了呢！”何怡羽完全忽视了自己推到橡皮的过往，毫不脸红地开始自吹自擂起来，“只学到皮毛说明你们师父的教育水平有问题。” “呃……师叔话不是这么说的。您天赋异禀世尊也常常提到，但是我们只是凡夫俗子而已……” “凡夫俗子也不该什么进展都没有啊！等你们师傅回来我要代师尊太上老君执行门规。” 何怡羽大义凛然地说。 “说一点进展也没有其实也不对……” “哦？” 张三拿出了一块橡皮立在桌上，然后退开三米…… 一瞬间，何怡羽愣住了—— 这景象似乎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过…… 张三对着橡皮挥出一拳： “喝！” 他大吼一声。 橡皮应声而倒…… 何怡羽突然只觉得全身发冷： “等等……好像故事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他心想。 第五卷 第二十三章——老骗子 晚上，5点46分。 塔岛的指挥中心。 秦江的手指一下下地敲着桌子，他的目光向窗外飘去—— 天已经渐渐黑了。 他手指敲打的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不耐烦——他讨厌不在他控制之中的事情，而这次，尽管他自己认为自己安插了一个苏凡在何怡羽身边，实际上就已经掌控了一切。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慢慢地觉得有一些东西，如同指缝间的沙子，正慢慢地流出他的掌握…… 于是，指挥中心的气氛也随着他的指尖和桌面的一次次撞击而变得凝重起来。 终于，他站起身，拿出了手机走出房间…… 指挥室里，叶居风一言不发。 和他一样一言不发的还有很多人，他不知道其他人心中现在是怎样的想法，但是他确信自己是除了秦江之外最紧张的一个。 他确信秦江在计划着什么，他知道这件事绝对没有秦江所说的单纯地派何怡羽出岛戴罪立功这么简单。他还记得方艺离岛前跟他说的话…… “该死……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我……”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只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啊……秦总指挥。” “去把张雯昕同学找来。” “好。”叶居风条件反射式地站起身，随后才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秦总指挥，您找张雯昕同学有什么事？” 秦江用很不悦的眼神瞥了他一样： “找她来就是了。” 说完只给叶居风留下了一个很装13的背影。 叶居风顿时觉得自己被当成跑腿小弟了，尽管因此心灵受到了极大地打击，但是一遍又只好在心中劝解自己： “忍耐……除了你没有人能做这件事了……” 一时间他又觉得自己无比狗腿。 “对了。” 秦江突然又转过身， “方艺到底去哪了？” “我不知道。” 秦江重新在他原来所在的位置上坐下，将手机放在了桌上，手指改为敲打手机的盖子。 —————————— “小羽有多久没有打电话来过了？” “你说什么？” 坐在客厅里的某个面貌与何怡羽有几分相似的中年妇人按下了遥控上的暂停键。 “我说……小羽有多久没打电话来了？” 厨房里的中年男子探出脑袋。 “一两天吧……怎么了？” 显然是何怡羽母亲的人敷衍地答道，然后又按下播放键继续他的韩剧去了。 “唉！那也是你的儿子好不好，你都不能关心一下吗？整天就知道看韩剧韩剧……” 显然是何怡羽父亲的人抱怨道。 “你烦不烦啊！”躺在沙发上的某人母亲喊道，“要是我能上电视，我也懒得理你……” …… 很和谐很平凡的家庭之外的黑暗处，几个黑衣人正站在一旁抽着烟： “喂……老大……我们为什么会被派来做这种事情……这两个人好像就只不过是普通的好市民而已啊……” “哪那么多废话！拿了钱就办事。”黑衣人甲把烟头一弹，“再说那两个人虽然是一般的人，但是他们的儿子可不一般。” “谁啊？” “电视上常看到的，那个叫何怡羽的异能者。” “纳尼？！那我们不是自寻死路？”黑衣人乙一副惶恐的样子，“老大，我们撤吧！” “白痴！”黑衣人甲训斥道，“你觉得花钱让我们干这种事的人是好惹的么？我们如果做的干净利落，异能者神马的根本就找不到我们头上。可给钱让我们办事的，可是实实在在地知道我们身份的啊！蠢货！” —————————— 已经到晚上了，何怡羽依旧百无聊赖地在那个叫张三的家伙家里等着。 李四打坐运功去了，张三出人意料的是个厨师，正在厨房里准备十几人份的晚饭。何怡羽也懒得去管他们。其间他已经问过很多次那个叫释善悟的神棍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了，但是得到的回答除了传道之外，似乎就是有过那么几次把他们变成虚无状态…… “衰老……这招还有把普通人变成异能者的效果么？” 何怡羽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说对于异能者，尽管他已经是其中的一员，而且解除了很多各式各样例如谜团、血魔或者末日使者之类的怪人了，但是对于异能者的了解，他真的不敢说比叶居风方艺之流的多。至少那只啥‘水晶青蛙’之类的解释，他就总觉得方学津是在扯淡。就算不完全是扯淡，他也能确定以方学津他们做事的尿性来看，必然不可能把事实全都告诉他…… 但是即便这样，放个“衰老”技能就能把普通人变成异能者这种设定，也实在超过了他的想象范围——骷髅法师在游戏里完全是个不起眼的角色，为什么会用这么变态的技能？而且如果那是真的的话，他们这些异能者又算什么？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门铃声响起了。 “师尊回来了！” 在地上盘着腿装模作样地打坐着的张三从地上一跃而起，跑去开门。 一瞬间，何怡羽又有些忐忑不定了——虽然苏凡埋伏在一旁，但是毕竟是深入虎穴，而且苏凡也不那么靠得住…… 门口是一阵骚动，何怡羽隐约听到了张三说了一句什么“师叔回来了”之类…… 他实际上虽然对于老神棍从来都没好感，但是此刻他宁可两边不直接开打，相比于干掉和自己无冤无仇的对方，他倒是对于“将普通人变成异能者”这种奇怪的事情更有兴趣。而且，向对方那种靠着坑蒙拐骗过活，按照托萨卡琳所说，从一次和己方的异能者接触之后发现打不过就直接开溜的性格来看，这个叫释善悟的人应该会配合自己的才对…… 相比而言，他更担心苏凡会突然出手。 “师弟！” 满脸沟壑的广大贫苦劳动人民一般地黑衣老者爽朗地笑着，冲上来就给了何怡羽一个熊抱…… “大师兄……您悠着点……” 何怡羽被抱得喘不过起来，但从这架势来看，他感觉这人真像他久别重逢的师兄似的。 拥抱结束，释善悟转过身，对着一众弟子喝道： “快，给师叔磕头！” 一众弟子立即跪了一地，“咚咚”地磕头叫师叔，从面貌上看起来何怡羽怀疑这家伙是把人一个施工队的全忽悠过来了。 他的目光最后停在了一个并不起眼但是给人的感觉明显跟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家伙身上…… “哦！这就是你刚收的大弟子吧！”何怡羽走过去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人抬起头，没说话，只是神情冰冷地看着他。 “没错。”释善悟的脸色有些难看，何怡羽感觉到这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并不融洽，于是他更加肯定了这男人就是骷髅王的猜想。 “哦对了！”反正现在何怡羽和释善悟都知道对方的底细了，何怡羽觉得还是开门见山来的比较方便一些， “师父他老人家听说大师兄你收了不少徒弟，是让咱考教一下他徒孙的功夫来着……那个啥，就你吧！” 何怡羽随便点了一个跪在人群之中的男人。 “好，王五，就你去吧！”释善悟说，“师叔功夫高你百倍，不用留手，全力以赴。” “是！” 那人站了起来，何怡羽突然觉得从那人身上感到了一种绝世高手才有的气势……可是眉眼中分明又是标准的农民工造型…… “等等……这货不是高手，这货不是高手……” 还在想着，那个显然没怎么看过网络小说也没怎么看过武侠的男子连一声“得罪了”都没喊就出手了—— 何怡羽猛然感觉一阵狂风扑面而来，他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直接被吹了个四脚朝天。 然后狂风戛然而止，叫王五的家伙看了自己的师傅一眼，然后退了下去。 “呃……功夫不错……”何怡羽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双手背后掩饰住自己的狼狈，然后从那群人了又随便挑了一个， “你来！” 那人先是看了自己的师傅一眼，得到了同意的眼神之后出列，双手在胸前做出一个太极拳般的抱球姿势，而双掌之间就真的霹雳啪啦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电球…… “恩恩不错下一个！” 何怡羽用大腿想都知道那电球砸在身上是什么效果，立即阻止了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而同时，他心中也出现了一丝怀疑。 得到了释善悟的授意之后，又有一个人站起身，然后几秒之后，他的手中就开始冒出火焰…… 何怡羽的脸色沉了下来： “师门的绝技三昧真火竟然都传给你了？” 何怡羽突然厉声喝道， “你们中是不是还有个会踩地板的？” 众多徒弟中的其中一个举起了手。 何怡羽看完之后冷冷地扫了一眼释善悟： “哼！本门的不传之秘‘大门之地雷震’都被你传给别人了吗？你还有没有把师父放在眼里！” 从释善悟一闪而过的迷惑眼神中何怡羽就能看出来这家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刚才胡诌的东西是什么，但是既然是胡诌，他也知道何怡羽是在找茬了…… 但是说到胡诌，释善悟的水准也不差： “师弟你错了。”释善悟做出一副得道高僧的表情，“师傅说过，技艺招式异能什么的都只是身外之物，真正重要的是道心！” “心你妹……”何怡羽心想，“你敢抄华山气剑之争，我就给你来辨证论好了。” “师傅说过：道心固然重要，但是技艺也同样重要。光有道心没有异能就跟只有发动机但是没有骨架的汽车一样，也是跑不起来的。在磨练道心的同时，也要掌握符合道心的技艺才行，向你这样的在他们道心没有到达某种境界之前就强行教他们师门的绝艺，难道不知道这是揠苗助长么？！” 何怡羽说的郑重其事，包括张三李四在内的许多徒弟看样子是已经信以为真了。 毕竟是骗子，释善悟很快就想出了对策，微微一笑： “唉！那你就指点我的我的大徒弟两招吧，看看他的道心到底达没达到学习师门绝艺的水平。” “嘛……师父曾经说过：无谓的争斗可是对道心无益的，但是偶尔切磋一下嘛，倒是也无妨……” 何怡羽笑着看了骷髅王一眼， “来吧！” 第五卷 第二十四章——虚无的世界 塔岛的指挥中心。 黑色的屏幕上突然闪起了一阵雪花，然后传来了并不清晰的图像…… “哦！开始了！” 所有的人心中都闪过了这样一句话，虽然说已经在压抑的气氛中沉默了整整一天，指挥中心的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在秦江的淫威之下缄口不言…… 只有一个人除外。 “小羽！” 看到了屏幕上出现的那个熟悉的背影，刚刚被叶居风带到这里来的张雯昕发出了这样一声惊呼。 叶居风心中也是一惊——画面中的另一个人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骷髅王。 “何怡羽找到他了吗？这两个人对上了吗？” 但是即便是这样想着，他也完全没有怀疑过秦江的真正计划究竟为何…… “终于开始了吗？苏凡同学？”秦江心中这样想着，脸上却依旧紧紧绷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那么，就找准时机，给他最后一击吧！” —————————— 骷髅王从地上一跃而起，骨节粗大的拳头下一秒就出现在了何怡羽的面前…… “喂！你不知道对长辈要尊重吗？” 何怡羽一边大叫着一边闪开的骷髅王的攻击。 但是骷髅王显然不知道这一点，进入了死磕状态的他显然连何怡羽的话都无视了。第一次进攻被躲过之后，马上又是猛力的一拳挥过去，毫无章法，何怡羽第一次感觉到了这几周来的武术训练竟然有了效果，对手的每个动作都看的一清二楚…… 而且，感觉破绽百出。 何怡羽微微地把头一偏，只听到拳头带起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这拳力量还不错。” 何怡羽随口赞叹道，浑然不觉周围人露出的惊讶眼神——不知不觉中，凭借着异能者自身能力的强化，短暂的武术训练，以及无数次的群架和战斗的经验，就算不考虑异能的话，何怡羽也已经完全超过了所谓“特种兵”和“武术高手”的水准了…… 但是骷髅王可也是个异能者—— 虽然进攻毫无章法，但是每拳的速度也仍旧惊人无比。 从蓄力，支撑腿蹬地，然后整个人冲到何怡羽面前挥出那一拳只是用了一眨眼的功夫，对于普通人而言，看到的只有一个一拳打空的姿势，一个转过身的动作，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残影一闪而过，拳头已经挥到何怡羽面前了…… “嘛……这拳还可以。” 何怡羽嘴角微微翘起，右手将对手的拳头攥在手中，纹丝不动。 骷髅王的眼睛都没眨一下。 整个房间里突然被赤红所充满，光源来自骷髅王的左手。 “冥火暴击。” 何怡羽笑着说出了骷髅王招式的名字。 一遍，释善悟攥紧了拳头，嘴角也浮起了得意的笑容，好像已经把何怡羽搞定了一样。 冥火暴击已经蓄力完毕，骷髅王向前一挥，火红的光球如同炮弹一般向何怡羽轰了过去…… 何怡羽等这一刻很久了。 “来看看谁的锤子比较强吧！” 他也挥出了左手，动作和第一天击倒橡皮的时候一般无二…… 只是威力却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霎那间，房间中的颜色变成了炫目的蓝。 蓝光透出窗户，照得整个小区在那一瞬都亮了一下…… 蓝色的光球撞上了骷髅王的冥火暴击，火球从中间像一个装着水的气球一样爆开了，红色如同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向四周溃散，只是一瞬之间就被蓝色吞噬地无影无踪，但是蓝色的光球可没因此停止前进…… 这一次，骷髅王和另一边的释善悟第一次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蓝色的光球击中了骷髅王的胸口，无论是身体、包裹在外面的黑衣，还有里面的骨骼，都明显地凹陷了一块下去，随之传来的是令人心悸的骨头断裂声。 骷髅王向前喷出一口血雾，而身体直接往后倒飞出去，撞破了房间的隔板墙，摔进了厨房，和被撞翻的住着牛肉汤的锅一起翻倒在地，滚开的水溅得到处都是…… 房间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了液体溅在煤气炉上发出的“滋滋”的声音。 这一下……就算是异能者骷髅王也应该会被秒了吧…… “呃……那个……不好意思……”何怡羽也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只不过想全力出手一次试试自己的魔法箭大概达到什么水准了，没想到竟然差出这么多，一下就把骷髅王秒杀了。 眼角的余光中，他看到释善悟的眼珠转了一转，于是他知道对方一定是不打算出手了。 “师弟……这两年的功夫……又精进不少啊！” 释善悟的声音有些发颤，脸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呵呵……都是师傅教导有方……” 何怡羽随口说，眼睛却依然往墙上的那个人形大洞里瞟去——虽然知道骷髅王有重生技能，但是心中还在担心万一骷髅王没重生的话，自己该要怎么下台…… 好在这个时候，厨房里确实地响起了一阵响动—— 是骨骼碰撞的声音。 骷髅王的腿动了下，然后是手臂，手掌在满是牛肉汤的地板上撑着将自己的上身支起来。 所有人都看到了他胸前的那个凹陷，一点一点地鼓起来，还原成原来的样子…… “嗯！师侄不错，值得表扬。” 何怡羽向前站了一步，微笑着说。 “徒儿辛苦了。” 似乎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似的，释善悟立即赶了过来插进何怡羽和骷髅王两人之间…… 骷髅王从地上爬起来，不理会身上的油渍，用手将释善悟推开一旁： “还没完……” “嘛……你是还想打么？” 自信心爆棚的何怡羽才不怕这个。 “喝啊！” 骷髅王从刚才自己撞开的墙壁的人形破洞里冲了出来，又将可怜的墙壁的创口扩大了，这一次除了身体由于急速带起的空气之外，还有墙壁的碎粉。 何怡羽本来还想耍酷再用单手抓住对方的拳头，这次却先被这尘灰迷了眼睛，没有看清对手最后突然改变的拳路…… 一个下勾拳！正中何怡羽的下巴，何怡羽被打得退了一步…… “我靠……还是有两下子的嘛……” 第一拳还算是出其不意，第二下何怡羽没费什么力气就架住了，然后抡起握紧的右拳： “只是……不够看啊！” 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骷髅王的脸上，何怡羽能感觉到对方的颧骨顺着自己的手指关节陷了进去。 “这种触感……呜呜呜……好怀念……果然还是拳头好！” 何怡羽左手反手抓住了就要飞出去的对方的衣领，然后又是一拳…… 这拳挥空了，感觉上来讲是打中了的样子，但是实际上来讲却是从骷髅王的面部不受任何阻碍地穿了过去。 这一次，被虚无的不是骷髅王，而是他自己。 何怡羽一拳挥空之后也没有接下来后续的动作了，第一次被虚无的他看着自己模糊得只剩一个虚影的双手，感到了某种不真实感…… 确实就是不真实的——理论上，他现在已经不身处于这个位面了。 透过同样被虚无化的眼睛，周围的景物都像是被浸泡在淡琥珀色的粘稠液体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如此缓慢，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看清空气中细微到一个分子的布朗运动…… 而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之中，他刚刚看到了骷髅王脸上露出的惊讶神色…… 然后，他透过自己半透明的眼皮和眉骨，看到了释善悟以十倍慢放的速度张开了嘴： “师——弟——啊——” 他说出了这三个字，但是何怡羽却感觉自己听到这三个字大概是对方张嘴几分钟之后的事情了。声波通过空气的震荡穿过房间传过来的过程，如果仔细去看的话，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说……我的相对速度已经超过了音速么……” 何怡羽根据自己再粗浅不过的物理知识这样联想到。这样看来似乎就像是现在的很多动作游戏里开了“子弹时间”的那种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缓慢无比，但是区别在于他自己的动作也同样缓慢。例如他虽然想要转过头，但是动作的延迟却大到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灵魂出窍了，因为在作出了指令之后他的脖子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幸好他还能转动眼珠，而眼皮和颅骨也都变得虚无，所以他几乎拥有了从未有过的360乘180度的视野…… “怪不得！” 何怡羽开始有些迷恋上这个世界了——胡思乱想了半天，换在现实中早就过去了好几分钟了，可是在这里，对面释善悟的嘴唇还在像默剧一般一张一翕，刚才的那句话才说道一半不到…… “这么说，在这个世界里，我岂不是拥有比其他人多出几十倍的时间？” 他这样想着，周遭的景物却又变化了。 首先是他看到了苏凡。 明明是隐身状态，明明虚无没有反隐的功能，但是他确确实实地看见了——在一片空气分子的布朗运动之中，有那么一片真空，在琥珀色的世界之中，微微地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等等！这是什么……” 他突然觉得那金黄色的东西很像某个形象—— 为了验证这不是错觉，他的目光又转向了释善悟，以及骷髅王，可惜的是他们名没有隐身，虽然也能看到淡淡的金色光芒，却看不真切。 于是，拜虚无所赐，他的眼珠向后转了180度，开始审视自己被虚无化的身体，果然在自己的身体之中也看到了类似的神奇景象…… “我操！这是神马坑爹东西！” 何怡羽在心中惊呼出声—— 那分明就是一个金色的，复仇之魂的形象，比之前看到的苏凡的那个，更巨大更清晰也更明亮。 “这……这玩意是元婴么……” 何怡羽只看了一眼马上就把眼珠转回来了…… “我操真坑爹真糟糕的东西……” 对面某人被拖成了重低音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何怡羽继续审视着这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发现了一些神奇的规律—— 虽然看不清形体，但是释善悟和骷髅王的身体中放出来的金色光芒都相较而言比较明亮，而苏凡那边比较之下就暗了一些。最黯淡的自然是那些徒弟们，但是也是很令何怡羽惊讶地是，这些人的身上果真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金色…… “嘛……于是在这个世界里我们能看到异能者的本源吗？亮度就代表了能力高低？那这帮家伙根本就不需要跟我动手啊，只要一看就知道他们的实力和我不在一个档次的了……” 想到这里，何怡羽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这样说来的话，幸好刚才释善悟给我放了个虚无……如果放给骷髅王的话，苏凡岂不是……” 正想着，他突然发现，苏凡的身边，似乎还有另一团金色的闪光，正在向他接近…… 第五卷 第二十五章——骷髅王 塔岛指挥中心里的人依旧在焦急地等待，无线摄像机的画面模糊不清。虽然说场景都拍到了，但是苏凡显然是把摄像机静止地放在某处，于是效果非常一般，冥火暴击对魔法箭的那一下是确实地拍到了，效果虽然比不上专业特效大片，但是对于业余DV来说也足够震撼了。只可惜其他的部分由于码率的问题就没那么给力了，尤其是两个人交手的几下由于速度太快完全没拍上，然后，现在事件发展的状况，却又不知所云起来…… “怎么突然两边都不动了？” 这是每个人此刻都想问的话。 只有叶居风看出了其中的些许差别——他是唯一经历过现场的人，何怡羽的拳头穿过了骷髅王的面颊，虽然只有一瞬，但是他依旧看得一清二楚。 因为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是，这次，和之前的任何一次一样，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秦江眉头紧锁，张雯昕紧咬嘴唇……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没有人知道，事情将向另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 一张金色的弓被以无比清晰的形象在何怡羽的面前缓缓地拉开，动作标准得就像是奥林匹克运动会上的射箭运动员。 何怡羽琥珀色的半透明瞳孔，因为惊讶而收缩…… 另一边，一直如同搞笑人物一般的释善悟，突然露出了一种极其小人得志的微笑—— 之前，何怡羽以为他只是一个单纯的骗子而已。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也被骗了—— “不要小看骗子啊！！！！！骗子前世都是折翼的天使啊！！！！！” 何怡羽仿佛从对方的笑容之中读到了这样的咆哮体的歇斯底里般的呐喊…… “死……吧！” 骷髅王的口型是这样的，红色的光芒再闪，不知是什么缘故，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明亮得多。 房间里燃起了另一团火焰，在冬日里将整个房价烧得像火炉一般——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炉子上的火一直没有熄灭的缘故…… 一团地穴刺客模样的金色影像仍旧浑然不觉，在他身后突然冒出了一团橘黄色的火焰，在锋利的已经搭在弓弦上的箭尖燃烧，对准他的后脑…… 那是一个比他的金色明亮的多的，一团骷髅射手的金色影像。 “这……是要闹哪样……”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半句槽也吐不出——因为身体完全跟不上他思维的速度，就连想要出手的魔法箭也是一样…… 身体突然猛地一震。 在虚无之中，他能清楚地看到，一道无形的绿色刺进了自己的身体，将象征着自己生命的能量向释善悟的身体拉扯过去…… 似乎又是个必死的局面了。 似乎释善悟设计好的就是这样一个可以将派来的两人一举置于死地然后彻底震慑塔岛一众人的陷阱…… 但是他却完全不知道何怡羽最引以为豪的两个地方—— 头脑，以及…… “嘛……这不是正好用那个么……” 何怡羽在虚无的世界中如是想，只用去了0.001秒的时间。 不需要任何的动作，移形换位在何怡羽意识出现的霎那就已经施放了出来…… 紫色的光芒在虚无的世界中闪过，比何怡羽之前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炫目—— 在这个世界，他甚至能看到紫色的光芒划开空间，瑰丽地在虚空之间纠缠着，然后看到代表着苏凡的那团金色慢慢消失…… 而这一次，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那一瞬间融化在了幽幽的紫色之中，而下一刻，在苏凡原来的位置聚合…… 箭矢在那一瞬间射出，虽然近在咫尺，但是在何怡羽看来却慢的可怜。 但即便这样，他也没有一点闪避的意思—— 趁着在这个世界之中，趁着面前的那团金色依旧耀眼，他要先把这个看不见的敌人解决掉…… 绿色的生命汲取已经被移形换位所打断…… 但是红色的冥火暴击还没有…… “嘛……我管那家伙去死！” 何怡羽这样想着，蓝色的光芒在手中慢慢聚集…… 虽然速度不快，但是对于出其不意来说，足够了。 “去吧！元气弹！” 随着突然冒出来却喊不出声的莫名其妙的话语，蓝色的光球飞了出去，打中了代表骷髅射手所在的金色虚影。 而另一边，火红色的焰球，也如此这般地击中了那团甲虫模样的幻影…… 何怡羽面前的世界正在变化——虚无的时间终于结束了。 而他，也如愿在虚无结束之前，看到了面前那图案金黄色的光芒慢慢熄灭…… 于是，一秒之后，在现实的位面，何怡羽重新出现。 同时出现在这里的，还有一具在他脚边不省人事的“尸体”。 可惜的是，另一边不省人事的尸体却没有出现—— 苏凡也现身了，以一种狼狈的被击飞撞在墙上然后落地爬起来的姿态，但是依旧活着： “骷髅王……有笔账要和你好好算算。” 如是的向骷髅王宣告着。 “嘛……这句开场白很给力嘛！” 何怡羽笑着说完转过头看着努力地反应着究竟发生了什么的释善悟， “虽然这句话总是反派来说……但是我觉得现在我说正合适——” 何怡羽冷笑地将自己的手指关节掰得“啪啪”直响。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之下，阴谋诡计是不管用的。” “师弟，你……” 释善悟露出了正面人物每每被叛徒背叛一样的惊讶和委屈的神情。 “师弟你妹啊！” 何怡羽觉得无论怎么看都是自己应该更委屈才对——为什么会躺着也中枪被这种人当成师弟被这么一群人当做师叔啊！ 说着，他向那张看起来无甚特点此刻却突然感到无比可憎的老脸，狠狠地抡出一拳。 拳头准确地击中了释善悟的鼻子，后者的脸上鼻血长流…… “呜呜……徒儿们一起上啊！为师祖清理门户的时候到了……” 剩下的众人还在面面相觑，何怡羽已经先下手为强了，目标是看起来之前那个叫王五的会使风系技能的家伙。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对于何怡羽而言，秒杀狼人、骷髅王和骷髅射手这种正牌的异能者都不在话下，对上这种刚入门的异能者，多花一秒钟的时间都是耻辱—— 他冲到那个道号叫王五的家伙面前的时候，对方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他从容地抓住了对方乱草般的头发，先把手上的鼻血蹭干净，然后抬起右膝，拽着对方的脑袋往下狠狠一掼…… “呃……等等……会沾血的……” 突然想到了这一点的何怡羽立即把膝盖收了回去，同时往后退了一步，于是那个可怜的家伙的脸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只听见“啪”的一声像是蛋糕摔在地上的声音…… 整个世界都清净了，何怡羽挑衅似地看了看狼狈地与骷髅王对峙着的苏凡： “嘛……我说儿子啊……骷髅王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苏凡连理都没理他，对面的敌人比对何怡羽吐槽重要得多——之前被骷髅王和释善悟联手阴了一道的情形还记忆犹新，这一次苏凡绝对不会再掉以轻心了。 而对于他的对手而言，这句话同样适用—— 骷髅王虽然面部表情一直是僵硬的，但是没有那一次比这次更为郑重，他很清楚，对面的那个人有着克制自己的技能…… 所以他选择抢占先手！ 冥火暴击第二次！ “不长记性的白痴……” 苏凡伸出手指，一道绿光击中了骷髅王右手上的冥火暴击，红色的焰球在他手中炸开，一阵血雾之后，整只手掌被炸得粉碎…… “不要小瞧异能者啊！混蛋！” 苏凡将长久以来的不满在此刻一并发泄了出来——身为和何怡羽同期的异能者，明明各方面都不应该逊色于对方，为什么现在却是这样天上地下的差距？ “何怡羽可以将骷髅王随手秒掉，凭什么我会陷入苦战？！” 这样的心态，正是进步的契机。 可是在这之前，进步的却是对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表情也没有任何话语的骷髅王突然哀嚎起来，歇斯底里的声音令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想要颤抖。他痛苦地闭着眼睛，但是两个眼皮之下就像包裹着两个灯泡，散发着红色的光芒…… 他用完好无损的左手和已经只剩下几根残破的指骨的右手捂着双眼，但是红色的光芒却从任何存在的缝隙中泄露出来……他的喉咙已经不能在发出惨叫的声音，只剩下嘶哑的喘息。 “轰！” 终于，红色的火焰从他的指缝之间爆发了，霎那间将他变成了一个火人…… “该死……觉醒了么……” 何怡羽攥紧了拳头——他知道觉醒的异能者和一般的异能者完全就是天壤之别，以现在的苏凡，根本就无力对抗…… 于是只有他出手了……虽然说他自己也没有把握—— 能叫做“骷髅王”的英雄，想想就不会弱到哪去…… 红色的火焰渐渐熄灭了，那个普通的，平凡的男人已经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是他的骨架，或者说，称为骷髅王本体更为恰当？ 白森森的骨架周身笼罩着一层幽幽的黑色光芒，空洞的瞳孔里没有眼珠，只有两团红得竟然有些发绿的火焰。被炸碎的右手的骨头以奇异的方式扭曲地向前缠绕着延伸，变成一把狰狞的利剑…… “嘛……乖儿子你退下去吧……我来对付这家伙。” 何怡羽的右拳慢慢地松开了一个缝隙，而那里面散发出的，是霎那间照亮了整个房间的蓝色光芒。 苏凡这次终于是回应他了—— 他冷冷地扫了何怡羽一眼，然后将目光重新凝聚在面前的敌人身上： “一边玩蛋去。” 第五卷 第二十六章——苏凡统治比赛 骷髅王的身体并没有变大，但是在何怡羽手中魔法箭的强光照射之下，骷髅王的影子正好投向了苏凡那边，完全地将苏凡的身体笼罩了进去…… 苏凡看着面前的敌人，目光坚定，心中揣测着敌人的下一步动作。 骷髅王冒着火焰的双眼看不出焦点，但是怎样看都像是在说“渺小的人类”这样的挑衅话语。然后他举起了变成巨大骨刺的右手，双腿微微地弯了一下，在地上重重一踏…… 铺着复合材料的木地板被他塌下去一个全骨骼形状的脚印，而骷髅王的身体已经轻盈地腾空而起，右手骨刺形状的长剑在空中挥起一个圆弧，火星四溅地划过天花板，在上面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斩下！ 苏凡在对方腾空的瞬间就已经移动了，全神贯注地他一个侧身就闪过了对方的第一击…… 骨刺变成的巨剑将地上的木板切成了片片飞起的木屑，当何怡羽还在浑身冒冷汗地想着如果换做自己能不能躲过这雷霆般的一击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骷髅王的速度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快，甚至比刚才何怡羽的速度还要快—— 几乎没有停顿地，骨刺巨剑又是一个横斩，目标自然是苏凡…… 苏凡已经避无可避。 在其他人看来，几乎是下意识一般，苏凡伸出了左臂夹在身前，怎么看都像是徒劳地试图挡住这一击…… “惨了……” 何怡羽在那一瞬间已经感觉自己看到了苏凡被腰斩的惨象了…… 可是听到的，却是一声硬物碰撞的声音。 苏凡竟然用手臂架住了来势汹汹的骨刺！ 那霎那，何怡羽似乎看到了苏凡的左臂上，什么东西的黑色光泽闪烁了一下…… “尖刺外壳！” 何怡羽立即就叫出了这个名字。 但是尖刺外壳可不是万能的东西，就算是新领悟了一个技能，普通异能者和觉醒之后的英雄之间巨大实力差距的沟壑，可不是那么容易填平的…… 何怡羽听到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然后，就是苏凡的身体如同炮弹一般地飞了出去，撞在了房间的承重墙上，整栋楼都因此晃了一下。 “嘛……乖儿子还是让我上吧……” 何怡羽的眼神冰冷地扫过骷髅王，似乎是感觉到了背后强大的危险，骷髅王没有再对躺在地上半死的苏凡补上最后一击，而是猛地转过了身…… 等候多时的蓝色魔法箭已经飞到他的面前了。 骷髅王眼中的火焰突然暴涨，在蓝色的光球就要击中他的胸骨的时候，一团红色的火球从他嘴里喷出来，准确地和蓝色的魔法箭相撞…… “砰！” 巨响和眩光同时一闪而过，离得最近的几个徒弟直接被震得眼冒金星人仰马翻，房间的窗户在那时候全部粉碎向外炸开来…… 何怡羽的神色更加凝重了——全力发出的魔法箭竟然就这样被对方化解了…… 不过他也没有自大到觉得自己面对一个觉醒的异能者能轻易取胜的地步，上次对付灵魂守卫的时候也是拼了老命的…… 但是这样说起来的话，他已经干掉了两个觉醒之后的异能者了，再加上他自己也觉醒了一次，算起来估计世界上没有人比他对于“觉醒”的经验更丰富了…… 所以说虽然困难些，但是自信心还是有的…… 只不过，骷髅王似乎并没打算认定何怡羽是他的对手，也许是感觉到了身后什么更大的威胁，骷髅王又转过身。 另一边，只能是咳着血，从地上勉力爬起来的苏凡。 “我说儿子啊……不是说了交给我么……你这样真的大丈夫？” 会去在中学就打群架的人一般都是这种性格的家伙，何怡羽深有体会，因此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已经攥紧了拳头做好了二打一的准备。 “我也说了……一遍玩蛋去……” 苏凡擦掉嘴边的血，看起来完全是不能再战的样子，但偏偏用一种找死般的挑衅目光看着骷髅王。 仿佛是受到了这种战意的挑拨，骷髅王慢慢地向苏凡走去，骨刺长剑拖在地上，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何怡羽已经做好了随时移形换位的准备。 “咚”的一声，骷髅王将骨刺长剑平放在身前，向苏凡冲锋，似乎想要把它钉在墙上…… 苏凡的嘴角却露出笑容…… 就在长剑的剑尖就要触碰到苏凡的电光火石的霎那，本来该是刺入人体的代表死亡的声音却转化为了“咔咔咔”的一连串奇异的骨骼碰撞的噪音…… 只差那么一毫秒就要放出移形换位的何怡羽惊奇地看到—— 一根长长地石笋一般的石刺不知何时突然撑裂了地板，在恰如其分的时机从地底穿出，恰好穿过了骷髅王的骨盆和胸箱，将这具骷髅如同展示标本一般地套了上去…… “掘地穿刺的新用法？” 对方的随机应变能力让他刮目相看，他突然想到了如果这战结束了，联手战胜了这群人之后，苏凡万一突然倒戈相向的话自己该怎么办…… “真的有必胜的把握么？” 骷髅王徒劳地挣扎着，骨刺长剑试图将石柱砍断，但是石柱远比任何人想象得要坚固。 于是他开始尝试用剑刺死苏凡，可是他却发现敌人已经不在他火焰双眼所及的一切范围之内了。 他试图让自己的身体在石柱上旋转起来…… 但是他的头被从世界中猛然出现的两只手紧紧按住了两侧的颧骨。 眼中红绿色的火焰不安地闪烁…… 没有做什么拉轰的宣告，苏凡平静地双手用力一扭，“咔”的一声，将那颗原本令人恐惧的头颅从他的颈椎上拉了下来…… 骷髅王眼中的火焰还在跳动，但是苏凡没有再给它用口吐冥火暴击的机会了，他将骷髅头平放在地上，然后从骷髅的右手上拧下那把骨刺长剑，狠狠向下一击，将骷髅头钉在了地上，像是游戏和电影中出现的经典布景…… 幽绿色的火焰依旧没有熄灭——这样的打击还杀不死一个已死的人。 但是此时的骷髅王，也就只是一个装饰品了…… 苏凡冷漠的目光扫向早就缩在墙角的徒弟众，此刻的这群人早就没有了自己也是异能者或者是修道中人的自觉了，一个个地搂在一起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苏凡目光扫过他们的时候，他们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立刻像触了电一般的从地上弹起来，慌忙地绕过几个人，从已经被轰开了的前门迅速地消失了…… 而此刻的释善悟仿佛才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张牙舞爪地冲上来要和两个人拼命： “我的弟子啊！我好不容易招到的弟子！还我的弟子来！” 何怡羽笑了——也幸亏是这家伙完全没有身为异能者的自觉，否则如果他刚才稍微帮助一下觉醒后的骷髅王，或者就算是给被困住的骷髅王放一个虚无，自己和苏凡就都危险了，但是面前的这个人显然也是被觉醒后的骷髅王吓住了，竟然毫无反应。 “白痴……” 何怡羽小声嘟囔了一句，看到了苏凡独力干掉觉醒后的骷髅王，他突然觉得自己不管怎么战胜面前的这个老骗子似乎都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于是他干脆飞起一脚将释善悟踹了个跟头： “你就老老实实地呆着吧！” “哼！” 释善悟一个懒驴打滚爬了起来， “我还有师尊给我留下来的法宝！” 他冷笑着伸出右手在虚空中一抓，一个形状和被钉在地上的骷髅王的脑袋有异曲同工之妙的骷髅杖出现在他的手中， “上古异宝——招魂幡！” 何怡羽一口口水喷了出来： “招你妹啊！” 那分明就是幽冥守卫招出来的图腾。 “死吧！” 释善悟拿着骨杖向何怡羽砸来，何怡羽连闪都没闪，等到对方接近的时候直接劈手夺了过来： “嘛……这法宝也不怎么样嘛……” “你……哈哈！这宝物除了我之外的人使用不了的！” 释善悟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嘴硬。 “好像你会用似的。”一看对方拿着东西砸人何怡羽就知道他一定不知道这东西是干吗用的了，于是他开始心有余悸地想如果他刚才就把这东西拿出来的话…… 释善悟的脸色一下子就灰败了下去，嘴里只能嘟嘟囔囔地说： “师傅传我的时候……没教……” “切……还有完没完了？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大湿？” 何怡羽欢快地吐槽到——这次的行动，看来是圆满地成功了： “那个儿子啊……咱们是不是差不多可以走……” 何怡羽的话被最后一声枪响打断。 “砰！” …… 第五卷 第二十七章——再见 听到了最后的那声枪响，秦江差点就激动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拍手叫好了—— 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发展，苏凡摄像机的位置放得正好能把观众和他本人想看到的一切都拍摄下来，而却正好拍不到一切他不想看到的东西。 最精彩的部分当然是骷髅王的觉醒与苏凡的战斗，那一段绝对堪称好莱坞大片般的精彩，指挥中心里的叶居风甚至殷雨尘都看得屏住呼吸，由此就可以想到如果换做一般的普通人看到这种视频应该会是怎样的反应了。 而苏凡也的确争气，他干掉骷髅王的全过程都被拍摄下来了，这样的画面一旦公布出去，他想不人气飙升都难。 而与此同时，骷髅王挂掉了，黑衣人似乎也完全地失去斗志了，这些意外之喜都比不上何怡羽被干掉——虽然之前一直担心着苏凡会不会按照他的意愿和他们的计划把何怡羽射杀，尤其是何怡羽帮他出手对付骷髅王的时候他非常害怕苏凡一时间良心发现饶了何怡羽一命，那么这个千载难逢的一劳永逸地让何怡羽在这世界上消失的机会就这样白白错失了…… 一想到日后也许还会在塔岛上看到对方那张令人生厌的笑脸，秦江就很像把什么东西狠狠打碎。 但是幸好，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 何怡羽，确凿无疑地，在那声枪响之后在镜头之前倒了下去…… 秦江才不管这个开枪的时机会不会受到别人的怀疑，他甚至连干掉那个黑衣人灭口的兴趣都没有——如果怀疑就怀疑苏凡去好了，反正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他把张雯昕也一起交到这个指挥中心里来就是这个意思，劫持为人质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万一形式不妙，就都推到苏凡的身上就好了。 总而言之，何怡羽死掉了，剩下的人，无论是苏凡还是张雯昕，甚至是叶居风，他都不放在眼里——他现在依旧是名正言顺的异能者的负责人，再杀了骷髅王之后他也许还能更加名正言顺一些，谁能把他怎么样？ 现在，传来的信号消失了，显然是苏凡关掉了摄像机。 指挥中心里除了秦江一个人心花怒放，其他人此刻都是一副又惊又惧的神情——明明似乎在前所未有的惊魂恶战之后，一切都已经要以何怡羽和苏凡两个人的胜利而尘埃落定的时候，这声突如其来的枪响和之后被切断的信号，似乎都代表着事情又有了他们不想看到的转变…… 而在这之后，叶居风的心却在慢慢下沉—— 秦江对何怡羽的厌恶，之前想要让苏凡取代何怡羽的计划，和这次莫名其妙的行动……无数的线索连在了一起。他的目光带着恐惧和怀疑投向了秦江—— “难道这个家伙真的敢这么做……” 显然，后者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小羽他……怎么了……” 张雯昕看着屏幕，脸色苍白，用颤抖的声音说。 秦江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唉……不知道，好像敌人有枪……” 他故意将嫌疑引到敌人的身上。 “那小羽呢？小羽怎么样？为什么信号突然断了？！” “可能是敌人发现了吧……”秦江抑制住内心的狂喜，用低沉的声音说， “何怡羽同学他大概……” 张雯昕猛地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墙边才能撑住自己的身体不倒下去。 “小羽……” 在阴影中，她低声抽泣着。 秦江才不管她，他站了起来： “叶居风，快带着人去现场救他们，越快越好！” 看着秦江猫哭老鼠的表情，叶居风也只能低声下气地说是，因为他的确也应该赶到现场，说不定何怡羽还有救…… “可是……他们在哪？” “我怎么知道？”秦江反问，“自己去查啊！出了这么大动静肯定一查就知道了！” 叶居风知道他在给苏凡拖延时间，都能在这里搞直播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事情发生的地点，但是他对此也无计可施，只能答应了一声准备瞬移离开…… 而就在这时，本来已经变成黑屏的屏幕又亮了起来。 光线将整个指挥中心又照亮了。 “哈罗！” 屏幕正中，正是秦江最不想见到的，何怡羽的那张微笑的脸。 指挥中心寂寥无声。 “嘛……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但是我还是出来了，实在不好意思。” 何怡羽这样笑着说， “嘛……时间很紧迫，所以我长话短说。” 何怡羽伸出了三根手指： “一，没错让您失望了，我还活着。” “二，没错您猜对了，苏凡没听你的。” “第三……” 他对着屏幕挥挥手： “再见。” 随着何怡羽的话音落下，指挥中心外不知什么地方突然响起了一声爆炸的巨响…… 然后，指挥中心里霎时间漆黑一片。 —————————— 何怡羽关掉了摄像机，脸上还挂着洋洋得意的笑容。 “笑你妹啊！” 苏凡狠狠地闪了他后脑勺一下， “你的计划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好意思现在就笑得这么得意么？刚才我那枪要是往你脑袋上开，或者晚开一秒，你现在已经挂了好不好。” “嘛……我该说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中么？” “骗鬼去吧！” “反正一想到秦江现在的表情，笑容实在是忍不住啊……” “白痴……” 两个人放弃了无意义的吐槽，跨过了骷髅射手真正的尸体，一起走向某个已经被那一枪吓得瘫软在地的释善悟—— 就在刚才，骷髅射手苏醒了过来，想要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袭何怡羽，结果被苏凡成功察觉，一枪爆头。当然，这只是偶然出现的小插曲，本来的计划是苏凡随便开一枪，然后何怡羽装死的……但是无论如何，效果依旧很完美。 “你们……你们到底来干嘛的……” 被两人刚才那一连串的举动搞得不知所云的释善悟哆哆嗦嗦地问——听到枪响的时候他还以为中枪的是自己，结果发现这两个人似乎完全没有把他当一回事，还变出了一个摄像机自顾自地演起戏来…… “嘛……我们来干嘛的不关你事。” “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释善悟怯生生地说。 何怡羽被这恳求的目光看得想吐： “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们问题，可以考虑不杀你。” 苏凡晃晃手中的枪，老骗子的头立刻就点得跟振动棒一样了。 “好吧，第一个问题。”何怡羽清清嗓子，“你们骷髅三人组都在这里，没有别人了吧！” 释善悟看了一眼枪口，咽了口唾沫，飞快地摇着头。 “好，然后这个什么‘大道教’什么‘太上老君’之类都是你胡编的是吧。” 释善悟点头。 “那这些人获得了异能又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你自己随便摸索出来的吧……” “这个是我传功……”释善悟一脸严肃地说。 “传你妹啊！”何怡羽踹了他一脚，“说实话。” “别打别打！”释善悟抱头鼠窜，“其实……是阿大说的……” “阿大？” “就是你们刚干掉的那个……” 两个人突然回头望向被钉在地上的骷髅头。 “不是……那是阿二……阿大是被你们的打死的那个……” “骷髅射手？！” 何怡羽惊呼，没想到这个没存在感的家伙竟然知道这个，早知道就留他一命了。 “嗯嗯！”释善悟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没错就是他！一切都是他说的，不关我的事啊！” “蠢货……”何怡羽又踹了他一脚，“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告诉我了阿二会出现！阿二出现的那天其实他也在场的！一切都是他的计划啊！” 何怡羽皱起了眉头，面前的这个老骗子连智力的光环都褪去了，现在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小弟…… “嘛……原来你也只是个跑腿的是么？” “是是是！”释善悟开始在地上磕起头来，“我是跑腿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你是说这个骷髅射手就这样某天突然找到你，然后就告诉你让你装神棍骗人收徒，然后再用‘衰老’来把他们变成异能者么？” “是是是！” “是你个头！”何怡羽又踹了他一脚，“他没跟你说他的目的？打死我也不信！”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释善悟一边磕着头一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他们太强了我根本就没有对抗的可能啊！” “他们？于是不止一个人吗？” “嗯……还有一个始终没有露过面的女人……”说着的时候释善悟已经在浑身发抖了。 “女人？”何怡羽不知为何第一时间先想到了方艺。 “嘛……于是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连那个女人的面都没见过，更不知道他是谁……” 释善悟疯狂地点着头。 “唉……这废物没有利用价值了，交给你处理吧！我得走了。” 何怡羽对苏凡这样说，苏凡点了点头。 最后，在何怡羽离开之前，苏凡突然拉住了他： “混蛋！一定要把小沅安然无恙地带出来啊！” “当然。”何怡羽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相信我，我的计划是万无一失的！” 第五卷 第二十八章——又一个再见 很快，指挥中心和高塔中的电力就恢复了，虽然说供电室被破坏了，但是工作人员很快地启用了第二套设备，以及发电机。 “真无聊……这种程度的破坏……他以为他是谁？” 秦江冷笑着，心中虽然也翻起了波澜，但是很快就平息了下去—— 他怕什么？ 一句“再见”又怎么样？ 苏凡突然倒戈了又怎么样？ 虽然何怡羽没死，虽然何怡羽逃出了塔岛，虽然他这次的计划失败了，但是这又如何？ 他失去了自己的真正底牌吗？没有！ 他本来有必胜的信心，可也不仅仅是因为苏凡，而是因为他掌控着所有异能者，他掌控着整个塔岛，以及所有人的资料，也就是说——他们不得不重视的人。 只要何怡羽的父母还在他的手里，他就不得不乖乖听话。 接着，他的目光望向了张雯昕—— 只要她还在岛上，秦江就不怕何怡羽不回来。 但是突然，他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那是从窗户里灌进指挥中心的冷风！ 而张雯昕，就站在窗边，微笑着看着他。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张雯昕笑着说， “你在想‘只要张雯昕还在我的手里，就不怕何怡羽不会回来’对不对？” “抓住她！” 意识到事情不妙的秦江朝身旁的殷雨尘大吼。 不等对方有反应过来的机会，张雯昕笑着说完了结语： “但是不会让你如愿的！不会让你有机会拿我要挟小羽的！” 说完，她向所有人露出了令人心悸的笑容： “再见了！” 她纵身从窗中，向高塔外跃下…… “混蛋！” 秦江冲向塔边，却晚了一步，不仅没有抓到张雯昕的半片衣角，甚至连窗外的一个下坠的人影也没看到…… 所有人都冲向窗边，包括叶居风和殷雨尘，但最先发现了张雯昕的却是那个毫无存在感的叫做张素兰的女人： “看！在那！” 她的手指指向繁星点点的天幕。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秦江看到了一只低飞的大鸟，而被鸟抓在怀里的，正是刚才跳下去的张雯昕…… 秦江立刻反应过来那不是大鸟： “江左岸！那是江左岸！” 他大吼着，声音传出去很远，在寂静之中江左岸竟然听到了他的叫喊： “没错！就是本帅哥我！你们这些离不开地面的凡人只能看到我飞翔的背影哇哈哈哈哈！” “你不要说话了抓紧一点我要掉下去了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江左岸臭屁的话语传来的是张雯昕的抱怨声。 “你以为我想抱你吗女人，乖乖抓好就是了。” 听着这两个人旁若无人般的打情骂俏，秦江重重地哼了一声： “探照灯！看看他们要往哪去！” 秦江的命令完全是用吼出来的， “让外面的部队待命，狙击手，把他们射下来！” “是！” 长久以来指挥者的不作为都已经让指挥中心成了一间普通的会议室，而当秦江下达了这个命令开始，无数之前一直无所事事的工作人员开始活动了起来，指挥中心重新恢复了贺卿时代的那种热火朝天的景象，仿佛一台精密的机器突然开始全速运转一般…… 最先打开的是高塔顶上的巨大探照灯，光柱在扫了几下之后，很快地就把江左岸和张雯昕罩了进去。 与此同时，塔岛上的摄像机也捕捉到了两个人的影像…… “看你们往哪跑！” 秦江冷笑着，张雯昕逃出了指挥中心和高塔是不假，可是她能逃出被军队层层包围的塔岛？做梦吧！ 指挥中心的屏幕上，江左岸看了一眼探照灯和镜头的方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而就在秦江还在琢磨这个动作含义的下一秒，塔顶的探照灯陡然熄灭…… “怎么回事！” 又一件事脱离了他的控制，他终于忍不住大吼出声。 摄像头在一秒之后也变成了雪花，刺耳的杂音霎时间充斥了整个指挥中心…… “混蛋！到底是什么？” 没有了探照灯的帮助，江左岸和张雯昕的身型很快地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塔岛的湖对岸，建起的哨塔上的探照灯也一个一个点亮了，但是隔着一座湖只能勉强照亮塔岛的边缘…… 但是，足够保证两个人飞不出去了。 秦江的心情稍定——张雯昕再跑掉了他可就真的少了最大的一张底牌了，幸好对于这些有异能的家伙他早有准备，江左岸这种会飞行的异能者自然早就在他的重点防范对象名单之中。 “直升机呢！给我调几架直升机来！” 秦江决不允许敌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走。 “已经调来了！” 一位工作人员回答道，话音未落一阵狂风从开着的窗户里吹进了指挥中心，两架直升机同时打开了探照灯，呼啸着用两条洁白的光柱向江左岸消失的地方找去了…… 秦江的脸上终于又露出了微笑，他不自觉地双手抱在了胸前——只要两个人逃不出去他就不担心，很快还会有更多的直升机赶来，在塔岛上的话，他们根本无处藏身…… 但是，在此时，事情又一次偏离了他的掌握—— “啪”的一声，虽然他实际上并没有可能听到这声响，但是在他心中感觉就是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一架直升飞机的探照灯，和之前塔顶上的那个一样，毫无征兆地熄灭了。 秦江脸色狂变。 而仅仅一分钟之后，另一架飞机上的探照灯也熄灭了—— 塔岛再次陷入了一片漆黑……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狂怒值已经达到了某个界限，秦江反而冷静了下来——自己针对江左岸的飞行技能设下了这样的天罗地网这么快就失去了效果，自然说明对方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总指挥，看这个！” 一位工作人员指着屏幕，上面开始放尖塔顶端摄像机失效前拍到的影像…… 第一次播放，只看到屏幕突然一震，然后就变成了雪花。 而用上了慢放之后，发现屏幕震动之前，画面中闪过了一个黑影…… “就是这里！一帧一帧放！” 秦江目不转睛地看着跳过的每一帧，终于发现了那个黑影的全貌…… “乌鸦！是乌鸦！” 叶居风最先喊出了声，带着兴奋和惊喜的情绪——那分明就是江左岸的终极技能召唤出来的佣兽！ 用乌鸦来破坏探照灯！有这种战术的话，再多的探照灯也不管用了！ 秦江用愤怒的眼神扫了他一眼，但是叶居风完全不以为意，在这个时候，他甚至愿意违抗秦江的命令来帮助他们逃走。 “想逃走？” 秦江突然笑了出来—— 他怕什么？ 这两个人就算再怎么跑，岛外的那一圈军队的包围圈他们总是逃不出的。 不管他们藏在哪，总能找出来的…… “给我找塔岛上所有的监视器，这两个人藏不住的，给我找出来！” 秦江立即下令： “还有，给我找更多的直升机来。” 工作人员立即又忙碌了起来，在巨大的压力之下爆发出更大的能量，就如同第一次令他们终身难忘的主导整个世界的行动一般—— 塔岛上的监视器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便是所有的工作人员一起开始搜索也没法这么快就找出两个人藏身的地方来，更何况如果江左岸已经有所防备的话，也许已经躲到了某个监视器拍摄不到的死角…… 于是，一时间，指挥中心静默了下来，只剩下鼠标和键盘的声音此起彼伏…… 秦江终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 尽管知道这两个人逃不出去，但是不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总令他心中不安…… 张雯昕从窗户里跳出去之前所说的那句“再见”令他心神不宁，而这句话又和屏幕中那张无比令人厌恶的笑脸所说的那句“再见”重合…… “混蛋！这是何怡羽的阴谋！” 他连怀疑都没有怀疑，就立即认定了这一定是何怡羽的计划，因为以他对何怡羽的了解，会做出这种计划的人，只有这一个。 “幸好我知道……” 秦江强装微笑地想， “我知道你的计划……我知道你有阴谋……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张雯昕的……” 他反复地这样喃喃自语…… 可是，自觉做了万全防备的他，为什么此刻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秦总指挥！” 听到了这样的声音，秦江就像绷紧的弹簧一般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找到了？” 他冲向说话的那个人。 “不……没有……” 工作人员被秦江的态度吓了一跳，但是还是照实汇报。 “那你叫我干什么？” 秦江的脸拉了下来。 “我……只是觉得这个情况应该向您汇报一下……”工作人员指着电脑屏幕，上面的几个画面似乎属于某个宿舍楼， “不仅是江左岸和张雯昕，其他人……也都不见了……” 第五卷 第二十九章——魔法 秦江听完了之后浑身一震，猛地一把推开了那个技术人员，然后亲自检索着一个个画面—— 食堂……宿舍……湖边……中心公园…… 此时的塔岛就像座墓园，一个活着的人影都看不见了…… “群体隐身！” 秦江看着窗外的下弦月，立即想到了这个词—— 这种时候，最靠谱的猜想当然是牧小沅的群体隐身……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他们出不去的……” 秦江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似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某个一脸坏笑的家伙的设计之中…… “我找到了！” 另一边，又一个技术人员举起了手。 秦江大步地走了过去： “你找到他们了？” “恩！”工作人员点点头，将屏幕上的某个监视器的画面放大了，补充道， “所有人。” 屏幕上，果然在背景中能看到一遍黑压压的人群，而更远的地方，则是湖面…… “他们想逃？” 秦江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这样的疑问，他最大的恐惧正慢慢变成现实—— 何怡羽的野心远远比他想得要夸张得多。 他不仅仅想要自己逃走，甚至不仅仅想要救走张雯昕…… 他想就走所有人！ “你凭什么？” 秦江的脑海中被这个疑问所充斥—— 没有群体传送的技能，外面那层包围网也足够坚固，这些人又不是幽灵，就算是群体隐身也不可能穿越只结了一层薄冰的湖面，更不可能穿越外面军队的包围网。 在这个前提之下，逃跑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啊！ “镇定！镇定！” 秦江这么对自己说， “他能利用的唯一一点只有我自己的失误，这一切都是心理战术，如果我自己没有出现失误，那么他们根本就不可能逃掉……” 想到这里，秦江长舒了一口气—— “何怡羽的确是一个容易让人生气的家伙，一定要杀了他！” 他冷冷地想。 而这时，画面中两个人影从天而降，不用说也知道就是刚才逃掉的两位了—— 其中的那个女孩落地之后就立即被另外一个女孩抱住了，而另外一个男人则走到监视摄像头之前。 他显然是早就知道这里有一个监视摄像头了。 “话说……那个秦江啊，我知道你在看。” 指挥中心里被叫到名字的秦江脸色阴沉了下来。 “既然这样，你就好好看着好了——看着我们是怎么从你的眼皮底下逃走的……” 说完，他走向了湖边： “话说……我一直很想说那句话的……” 江左岸对之前的那个女孩说。 “什么话？”女孩冷冷地问。 —————————— “那是……霜霜……” 指挥中心里，凌云皱起了眉头，女儿的声音他不可能听错。 “她在那做什么？” 秦江转过头问他。 “不知道。” 凌云实话实说。 秦江冷冷地哼了一声，又全神贯注地注视屏幕起来。 —————————— 屏幕里，江左岸转过身，对着人群大声喊道： “不要惧怕，只管站住，看耶和华今天向你们所要施行的救恩，因為你们今天所看见的埃及人，必永远不再看见了。” 人群一片沉默。 “这孙子说什么呢？” 稀稀落落地传来这样的吐槽声。 —————————— 指挥中心里，不知是谁突然很装13的大吼： “出埃及记！圣经里的出埃及记！这是摩西说的话！他们都要跑了！” 接着，当他以为自己会获得大家钦佩和赞许地目光是，迎接他的是一片鄙夷的眼神—— 这一群人想逃走，不已经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了吗？ 屏幕里，装13不成反遭鄙视的江左岸只好悻悻地回到摄像头前： “总之，秦江，再见了。” 看到这些，秦江的嘴角露出了冷笑，神情中清楚地表示出了这样的意思： “看你们到底想怎么逃。” 屏幕中，他们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 他们走了…… 如同放学或者郊游结束一般…… 步行着，慢慢地消失在摄像头远方的黑暗之中…… 可是谁都知道远方的黑暗是湖水，上面的冰应该没有结到可以让人走上去的厚度。 这次，最先做出了正确的反应的人是凌云： “那是霜霜的技能！极寒领域！” 秦江转过头，眼神中还有些不解。 “她可以让冰面结冰！这样所有人就可以一起过去了！” “这个摄像头在哪？” 秦江阴沉着脸问之前的那个技术人员。 “在……在这里——塔岛的东南边。” 技术人员很快地调出了塔岛的地图，并且标明了监视器在地图的位置。 “派五架直升机去那个区域！同时通知那个区域的部队做好交战准备。用探照灯扫视湖面，看看有没有他们的行踪……” “是！” 工作人员立刻把秦江的指令转化为了一个个的命令传达下去。 “要不要调其他区域的部队过来增援？”周素兰问，“部队设置的时候没有考虑过这样大规模的逃亡，如果他们用全力强攻的话，一方面的部队应该挡不住……” “他们敢全力强攻？”秦江冷笑，“告诉部队说只要受到攻击就全力反击，我倒是看看这些异能者是不是也是血肉之躯。” “我反对！” 凌云直接大喊出声。 “凭什么反对？”秦江用一种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他——在他看来，这个人已经没有资格再在这个房间里呆下去了。 “异能者部门不是你一个人的，就这么下令军队开火是不负责任的举动！” 事关女儿的生死，凌云已经找不到什么合理的理由了。 “这种敢于违抗命令的异能者，如果他们都可以对军队动手了，那么他们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我看应该是你自己检讨一下自己的家教问题吧！”秦江轻蔑地说， “再说，现在的异能者部门就是我一个人的，我要对上面负责。上面的意思是——宁可要死异能者，也不要不服从命令的异能者。这点在军队被调来的时候，上面发下来的文件上不是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吗？” 凌云无话可说。 “你已经不适合继续工作了，殷雨尘，带他出去。” “不用了，我自己走。” “那可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把我们的布置告诉你女儿？殷雨尘收了他的手机，然后找个房间让他先暂时委屈一下。” 凌云被带走了，干净利落地处理掉了内部的软弱派之后，秦江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前线传来的情报上了—— 之前的一切都像是何怡羽布下的陷阱，因为己方的一切行动似乎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那么刚才江左岸说的那一番话，会不会都只是演戏？会不是是他想出来的声东击西的计策？ 他说不好，但是唯一肯定的一点还是那个—— 如果他自己不犯错误，这群人是不可能跑出军队的层层包围的。 “报告秦总指挥，我们找到他们可能经过的冰桥了……” “可能经过？你什么意思？” 秦江立刻就听出了对方话中隐含的意思。 “呃……我们发现了冰桥，但是上面没有人……” “派人守住了吗？” “守住了。” “先不要妄动！”秦江此刻想到了两个词，一个是之前所说的“声东击西”，另一个就是群体隐身， “等直升飞机来增援。” 几分钟之后。 “秦总指挥，直升飞机到了。” “打开探照灯和摄像机，把现场的图像传过来！” 技术人员在电脑上进行了简单的操作，大屏幕上立即放出了因为晃动而模糊不清的影像…… 凭借着冰面的反光，总算是能看到那里是湖面那里是夜空。几道光柱在冰面上漫无目的地扫着，随后定格在一条白色的冰霜轨迹上——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冰桥了…… 灯光和摄像机先向塔岛的方向，确认了这条冰桥的确是连上了塔岛的东南岸。 而接着摄像机的画面和灯光一起慢慢推向远方，这条冰桥也的确是连上了外面的湖岸…… 只是，冰桥上空无一人。 “红外线的扫描仪！”秦江下达了另一个命令，这个东西他早就让部队准备好了，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情况， “他们可能隐身了，冰桥上的部队带上红外线扫描设备开始往塔岛方向推进，直升飞机上也开始对冰桥进行红外线扫描……然后把呈像图也给我接过来！” 不一会，屏幕上的呈像图也接通了—— 那是一片令人绝望的深蓝色。 宛如魔法一般，所有的异能者就这样在一瞬间凭空消失了。 第五卷 第三十章——重头来过 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整个指挥中心里剩下的，只有从窗外传来的直升飞机螺旋桨的轰鸣声…… 尽管无数的光柱已经将整个塔岛照得犹如白昼一般，但是在秦江的心中，整个塔岛，却是黑得不能再黑的凌晨时分，正如扫描了整个塔岛无数次却那一片深蓝的红外线传感器的屏幕。 “只要我不犯错误，他们就无处可逃……” 这样的想法在秦江的脑海之中，也随着一次次搜索的无功而返而摇摇欲坠—— 那个人的那个笑容…… 以及那句‘再见’…… 他究竟用了什么魔法，可以让四十个异能者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一瞬之间消失不见？ “没有这样的异能……这是他的心理战术……” 他努力让自己这样想，不去想其他的可能性，甚至在不知不觉的时候竟然自言自语出声…… “其实这种异能是有的。” 殷雨尘突然说。 秦江猛地抬起头： “群体传送，你忘了吗？你们那个叫王之祝的叛徒曾经在你们的总部用过一次。”殷雨尘用平淡的语气说。 “但是他死了！” 这一点秦江还是知道的很清楚的。 “我没说他活着，我只是在陈述这个事实罢了——这样的异能是有的。”殷雨尘依旧平静地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的确，这本来就不关他的事。 但是对于秦江来说，这却实实在在是他的事情—— 现在，竟是突然发生了这样神奇的逆转，在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内发生的事情让他真的感到了有些不知所措。这种一切都脱离了控制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正在被他的眼中钉玩弄在股掌之上，仿佛自己的每一步行动都在对手的预料之中…… 而一步步地，他已经被推向了风口浪尖。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做出最后的决定，而且这一次，他不能什么都不做了—— 因为所有的异能者，真真切切地在他的面前消失了。 的确，他可以让直升机再找一遍，再找一遍；让军队一起上岛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或者干脆再等几个小时，天亮的时候，如果真的如他所想这些人没有跑出包围圈的话，自己在塔岛上往下一看就一目了然了…… 可是无论如何，在众人那种似乎于己无关的看好戏的表情之下，即使他觉得什么都不做是最好的选择，他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都是那个混蛋何怡羽！如果抓住他……” 猛然间，他想起了自己还有一张王牌—— 他冲出了房间拿出手机，匆匆拨下一个号码…… 响了两声之后，电话被接起来了。 “喂！我是秦江，我让你们看住的那两个人呢？”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个女声： “果然是你啊……这种胁迫别人家人的事情都干不好，你当个阴谋家都不合格啊秦江……” 秦江愣了几秒，这人的声音有些熟悉…… “方艺？”他终于听出来这种语带讥讽的声音的主人是谁了。 对面没有回话。 “我的人呢？”秦江其实已经预见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猜呢？”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秦江知道这招对于方艺不管用，但是他现在也只剩下这种手段了， “你在和政府作对。”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方艺冷笑着反问。 “嗯？” “你在和我作对。” 说完，方艺挂了电话。 —————————— 指挥中心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两点了。 秦江也不知道自己将手机收回兜里，然后走进这里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了。 基本上来说，他在这里的时间，也不会太久了——如果他不马上找到那些逃跑的异能者的话。 虽然他现在名义上还是总指挥，虽然他现在手中还掌握着驻守在这里的军队，他之前以为只要有这两个东西就足够让所有人都服从他了，即便是腹诽也无所谓，至少没有人敢反抗…… 但是现在，他突然明白何怡羽已经将了他一军——时间越拖下去就越对他不利，即便上面依旧信任他，即便他依旧有这样的名义和权力，但下面的人很快就会明白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也知道他在这里的时日无多，于是就会开始阴奉阳违起来。 “等等……时间？” 秦江猛地一拍大腿—— “真的是慌了手脚！我竟然把那个忘了！” 时间当然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他的目光在指挥中心里寻找着一个人，终于，他在角落里发现了那个一直都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异能者—— 纪刚。 虽然说上面的指令是尽量不要再用回到过去了，但是现在显然已经到了不得不用的关头。 “快！快用回到过去！” 秦江已经顾不得身份了，对着纪刚大声下令。 —————————— 叶居风猛地站了起来…… “果然又到了这种时候……”他这样想。 他想要阻止，但是找不到理由。之前发生的一切超出了他的认知，他心中也在为何怡羽上演的堪比逃生魔术一般的奇迹大逃亡而欣喜…… 可是一个回到过去，这精心导演的一切就要付之东流了…… 此刻，他衷心希望纪刚能拒绝秦江的要求—— “毕竟都是异能者啊！团结起来吧！” 他这样想，却忘了他其实最没有这么想的立场。 —————————— 纪刚也站起身，如军人般站得笔直，神情严峻，没人看得出他在想什么。 “你想回到什么时候？” 他问，他有着服从命令的天然习惯。作为下属来说，没有比他更优秀更可靠的了。 一旁，叶居风长叹了一口气…… 而听了这句话之后，秦江的眉头皱了起来—— 是啊……该从哪里开始好呢？ 这个计划，是何怡羽从什么时候开始做的？ 从说了那声“再见”开始？ 不！肯定是更早！ 从离岛开始？ 不！应该在更早之前就开始布置了！ 那么……从被抓进禁闭室开始？ 可是他在那段时间里又能做什么？他在那时候接触的人只有苏凡和凌霜霜……难道他那个时候布置了什么？ 或者是更早？在自己和周亨利设计他的时候，他最后对周亨利说了一句奇怪的话……难道他在那时就和周亨利已经有了什么约定？ 秦江不能再想下去了，这些他本来最擅长的阴谋诡计类的东西，却搞得他有些神经过敏了…… “你能回到什么时候？” 秦江干脆这么问了。 “我不知道。”纪刚坦率地摇摇头，“到现在为止，最长的一次是一个半小时……” “一个半小时……”秦江咬了咬牙——两个小时什么都干不了，一个半小时已经是何怡羽说了那句“再见”之后的事情了。 “我要至少回到三个小时之前。” 秦江这样说道，心中却依旧不安——三个小时之前，说不定何怡羽也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也许回去也于事无补…… 但是至少，他要把张雯昕留住。 “三个小时……我尽力吧……” 纪刚这样说到。 于是，这个时空就此结束。 —————————— 在另一个时空，秦江看着自己的手机发愣…… “为什么我手里拿着一个手机呢？” 努力地回想，努力地回想…… 努力地抓住脑海中属于另一个时空的碎片。 幸好是另一个时空非常耻辱的经历，在他脑海中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他立刻就想起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20:13。 “八点十三么……等等！这提前了将近六个小时！” 秦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这个时候何怡羽和苏凡还没有和骷髅王交手呢！ 而他现在也是刚刚给去“拜访”何怡羽家人的那些社会人士打过了电话。 而且，他应该是走进了房间，然后才叫叶居风去叫张雯昕的…… 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需要了。 秦江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他恨恨地默念着两个名字： “苏凡……何怡羽……你们很快就会为你们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因为这个时空，一切都不一样了！” 嘴上这么说着，秦江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他昂首走进指挥中心…… —————————— 叶居风虽然也陷入了两个时空记忆交错的混乱之中，但是没有多久他也完全弄清了发生了什么事。 他记得在另一个时空里，秦江走进房间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去找张雯昕…… 可是，这一次，他明显感觉秦江走进指挥中心的时候，他比另一个时空更加洋洋得意了—— 仿佛一切又回到他的掌握之中了一样…… “不过也的确……他又重新掌握了一切……” 叶居风不无失望地这么想。 “叶居风同学。”秦江的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 “上次你去找张雯昕的时候，塔岛上没有什么异状吧……” 叶居风当然知道他所说的“上次”是什么意思，于是他照实回答： “没有。” 但是秦江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叶居风的不信任——他让技术人员在大屏幕上放出几个监视器的图像，确认了所有的人在这个时候确实还在塔岛上之后，他露出了得意的冷笑： “通知所有部队！立即进入战备状态！十分钟内准备完毕，二十分钟内登陆塔岛执行戒严！所有异能者三十分钟后在礼堂集中！” 他示威似的看向窗外的夜空，仿佛何怡羽的那张坏笑着的脸就在那里一般…… “这次，我看你还怎么跑！” 第五卷 第三十一章——更多的再见 秒针已经在表针上转了三十圈。 在这三十分钟的时间里，看着军队一批批地登岛，在塔岛上的各个位置建起了哨岗，在塔岛的周围拉上了警戒线和电网，然后荷枪实弹地将所有的异能者都赶进了高塔之下的礼堂然后将大门关上之后，秦江的心终于算是稍微平静了一些。 他昂首阔步地走出了指挥中心，准备去下面看看他们的人质们。 虽然说回到过去这个技能的另一个影响就是——在秦江知道了何怡羽的计划的同时，如果何怡羽足够聪明对于回到过去这个技能足够敏锐的话（现在秦江已经毫不怀疑这两点了），对方也可以针对自己做出布置…… 可是那又如何？首先何怡羽得先把自己面前的麻烦解决掉，然后才有时间来考虑塔岛上的问题。而且就算他杀回来又怎么样？不说所有的人质都已经在他手里被荷枪实弹的士兵看守的严严实实，就算是登岛，就算是苏凡可以隐身，方艺可以瞬移，对于现在戒备森严的塔岛而言都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如果说另一个时空，他信心满满却让何怡羽给他玩了一个漂亮的大逆转令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的话，这一次他真的觉得何怡羽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玩之前那一套了…… 的确，看住他家人的那些小混混们还是指望不上，同样的，苏凡那边也已经确认是叛徒了。但是秦江现在早就把自己的野心抛到了九霄云外——所谓的对何怡羽的胜利，在现在的他看来只要能看住岛上的这些异能者不让他们像上次那样逃走就已经是胜利了…… 从电梯走出来了，他推开礼堂的门。 面前的景象让他的心情终于彻彻底底地安下了心，之前那一个时空那种令人摆布的感觉，让他一个正当中年已经在宦海中沉浮几十载的人有一种要被气的脑溢血的感觉。 监视摄像头里看到了，底下的士兵也一次又一次地汇报过了，但是没有什么比亲眼看着这些人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出现在士兵的枪口之下更令他心情舒畅的了—— 在另一个时空摆了他一道的江左岸、张雯昕、凌霜霜……此刻都在枪口之下一言不发，如同小白兔一般温顺…… 秦江真想看看何怡羽这个时候的表情。 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仍旧不敢掉以轻心—— 群体的力量是强大而不好控制的，这点秦江非常清楚，尽管他已经让部队屏蔽了礼堂里的手机信号乃至所有的通信，尽管也已经把凌云控制起来，尽管他还没忘了解除掉电力机房里何怡羽不知什么时候安装上的小型*，再加上将整个礼堂完全锁死，即便是隐身的异能者也无缝可钻…… 但是40个异能者聚集在一起，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因为一句话的缘故就突然爆发出什么事故，更何况他也很清楚这些异能者里的确是有几个有能力造成毁灭性的玉石俱焚的效果的家伙…… “凌霜霜、张雯昕、牧小沅、李森然、魏苏南……” 他一连点了将近十个人的名字，除了前几个人是重要的人质以外，其他的人都有毁灭性的能力。他可不放心让普通的士兵看着这些人，黑洞洞的枪口对于普通人也许还有威慑力，但是对于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异能者而言也许还不足够…… 所以，他打算将这些人交给殷雨尘——虽然说这个人和他不是一路人，但是这样的要求他无法拒绝，因为他就是来干这个的。 —————————— 秦江回到了指挥中心。 屏幕上，何怡羽苏凡和骷髅王和释善悟的战斗已经开始了很久了。 叶居风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眉头紧锁着—— 他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 为什么何怡羽和苏凡还会陷入苦战？ 为什么何怡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虚无？ 为什么他们还会这么轻易地让骷髅王变身？ 虽然他自己关于那个时空的记忆也不甚清晰，但是他还是能感觉到—— 似乎这个时空发生的一切，和另一个时空并没有什么不同…… 为什么？ 看着另一边洋洋得意的秦江，他几乎敢百分之百地肯定秦江肯定没有想到这一点，所以他自然也不会把这个疑点说出来去提醒他…… 在他心中已经自然而然地相信了，所有的疑点，都是何怡羽精心布置之下的。 可是这一次，何怡羽还能翻盘么？ 他手中已经一张牌都没有了！ 叶居风默默地祈祷着奇迹的发生…… “砰！” 来自画面中的一声枪响，将各怀鬼胎的众人从胡思乱想之中拉回现实…… 画面变成了雪花……正如之前那次一样…… “何怡羽还没有明白所有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了吗？”叶居风这样想着，“如果他知道，没道理再演这样的把戏了啊……” 秦江已经掩饰不住自己脸上的笑容了——何怡羽会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那句再见呢？他还不知道现在的塔岛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样子了吧！ 短短的几分钟，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何怡羽的那张笑脸又出现在了屏幕之中： “嘛……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但是我还是出来了，实在不好意思。嘛……时间很紧迫，所以我长话短说。” 画面中的何怡羽伸出了三根手指： “一，没错让您失望了，我还活着。” “二，没错您猜对了，苏凡没听你的。” “第三……” …… 一切，都和原来的时空一模一样…… 叶居风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家伙难道真的一无所觉嘛？他真的以为一切都和原来的时空一样没有任何改变吗？” 终于，到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另一个时空一切故事的开始—— “再见！” 另一个时空中，何怡羽说了这句话之后，整个塔岛的电力都中断了几分钟——那真是一个帅到极致的宣告…… 这样的宣告在这个时空中还会重现吗？ 还是那句“再见”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个笑话？ 指挥中心墙上时钟的秒针“嗒嗒”地转过了一圈……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秦江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感受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面前的人，看着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指挥中心，他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何怡羽！我赢了！” 他心中这么想着。 可是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给他当头浇下了一盆冷水—— “再见。” 秦江顺着声音看去，那是张雯昕…… 或者说，那里站着的，原本是张雯昕…… 而现在，只剩下了一团空气。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突兀，指挥中心中还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第二个声音响起了： “再见。” 话音落下，牧小沅也随之消失。 事情发展的速度快到秦江甚至来不及提问…… “再见！” 这次，是所有人异口同声说出口的宣告…… 秦江被这灵异的一幕吓得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而就在这时，所有的人在同一瞬间消失无踪。 接下来响起的声音，就是“呜呜”的警报声，和技术人员切到指挥中心大屏幕上的镜头—— 不知所措的士兵，以及空空荡荡的礼堂…… 所有的异能者在一瞬间消失了！ 而指挥中心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惊讶和不可思议。 然后，秦江觉得自己还在那些混蛋的目光中看到了欣喜，和对自己的讥讽…… “怎……怎么可能……” 秦江只能说得出这样的话了…… “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事……这种事怎么可能……为什么……” 明明已经掌握了一切，为什么还会被何怡羽翻盘？ 他是怎么做到的？让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 “这不是魔术啊！混蛋！一切都总该有迹可循的！” 想到这里，他大吼着下令： “红外线扫描！他们一定是隐身了！他们逃不出去……” “报告……红外线扫描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工作人员的话打碎了他的一切幻想。 秦江感觉自己快疯了，虽然他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他输了但是他至少也要保持尊严，而直接被何怡羽逼疯显然不是保持尊严的方式…… 但是面前发生的一切完全超越了他的常识。 他的目光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求恳地扫过众人，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搞清何怡羽究竟做了什么，又是怎样成功的…… 在内心之中，尽管不情愿，但是他已经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但是他还是想要一个答案。 “何怡羽真是一个天才……” 当目光扫过殷雨尘的时候，他发出了这样一声赞叹。 “你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了？” 秦江不顾身份地问。 “给你个提示吧……” 殷雨尘笑着说， “何怡羽早就把你的内心看的一清二楚，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用的这个……” “是‘时间的魔术’。” 第五卷 第三十二章——放假了 “时间的魔术！” 秦江依旧眉头紧锁，但是叶居风却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兴奋地喊出了这五个字—— 这五个字似乎能解开他之前的疑问了，却似乎还有一些…… “居风你想出来了？” 殷雨尘笑着问他。 “好像是想出来了……”叶居风激动得话音都有些颤抖了，“但是又好像还差一些……你已经明白了吗？” “基本上吧……”殷雨尘用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过面色灰败的秦江，“那么你就用你不明白的部分问我好了，正好也说不定回答了秦指挥的问题。” 秦江听了这话，猛地抬起头看着两人…… 叶居风点点头，狂喜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了—— 如果他真的猜到了何怡羽会有怎样的行动，虽然他一定不会说出来，但是他肯定逃不过自己心中的负罪感。但是何怡羽玩的这一手，却真的是令他也意想不到…… “我们看到的一切，其实并不是正在发生的？” 叶居风这么问，因为殷雨尘的话，正好解答了他的疑问。 殷雨尘点点头，于是叶居风继续说下去： “何怡羽苏凡和骷髅王释善悟的对战，是更早之前的事情了！所以尽管用了回到过去，两次的情节也一模一样。既然画面中显示的是黑夜，那么这大概比我们看到的时间早一个小时？” “应该是这样，既然串通好了苏凡，如果再加上还有方艺帮忙，那么这种事情应该不难办到。” “但是……后面呢……” 叶居风陷入了沉思， “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后面的群体消失又是怎么做到的？” “你觉得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觉得他为什么要特地说出那句‘再见’？” 秦江的眉头依旧紧皱，但是叶居风的眉头慢慢解开： “心理暗示……他想让我们以一切是从他的那句话开始的……但是实际上……” “在一个小时之前，所有的异能者都已经逃走了，而刚才的那些，是黑暗贤者的幻象。” 叶居风点点头——这样一切就有解释了。 “那另一个时空……另一个时空他们又是怎么跑的？” 这次，开口询问的竟然不是叶居风，而是秦江—— 他实在忍不住内心的困惑了。 “当然也是同样的方法。”殷雨尘说，“别忘了，另一个时空是指现在，在开战前的一个小时并没有什么另一个时空。” “可是那个时候张雯昕，还有江左岸……幻象可以用技能吗？” “当然不能。”殷雨尘笑到，“但是幻象可以说话，可以动作，不是吗？” “幻象也可以飞吗？” “当然不行，所以外面接住了张雯昕飞的那个不是。” “可是那她接住张雯昕干吗？那只是个幻象啊！” “演戏。”殷雨尘说，“当然是演戏，不演戏他怎么能骗得过我们？” “演戏！” 秦江大吼出这个字，但是眼神中却疑惑依旧。 “这是著名的心理学案例，何怡羽一个高中生竟然能想到这一招真是了不起。” 殷雨尘由衷地赞叹， “鸟笼的门开着，鸟不见了，一般的人都会认为鸟飞走了，可是如果旁边有一只猫，那么人就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是猫打开了鸟笼吃了鸟。”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塔岛就是鸟笼，而那座冰桥就是猫，或者更确切些说，冰桥，和那一段在摄像头里演的戏就是那只猫。如果没有冰桥，没有摄像头拍到的那一段，如果这些人凭空在塔岛上消失了，那么我们大概会认为他们用了群体隐身，或者藏到某个摄像头找不到的地方了，也许群体传送什么的也会考虑，但是那样我们也许就会考虑到另外一个何怡羽不想让我们考虑到的可能性了。所以最保险的做法，还是放上那么一只猫……”殷雨尘顿了一下。 指挥中心里，不光是秦江，每个人都听得聚精会神——包括叶居风，包括纪刚，包括贺卿…… “于是有了那座也许是早就造好了的冰桥，有了那一段故意让我们看到也有可能是早就录好的舞台剧，有了江左岸的另一句‘再见’，这一切都是给我们，更确切地说是给秦总指挥你一个明确的心理暗示——他们跑掉了。” “难道他们不是跑掉了吗？” “当然没有。”殷雨尘大笑着说，“要不然你以为何怡羽废了那么大劲是为了什么？” “他们没跑掉？”秦江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之后突然猛醒过来，冲着殷雨尘大吼， “他们没跑掉？！” “当然没有，这不是什么打开的笼子，他们也根本不可能通过外面军队的层层封锁线，就算是隐身也没办法……当然，如果他们真有那么一种办法的话他们早就跑了，这点秦江你也是知道的吧！” 秦江颓然坐倒在了椅子上…… 直到此时，他终于明白了何怡羽的阴谋了—— 那个一脸坏笑的家伙，早就把他的心理摸了个清清楚楚，包括自己想要做什么，以及会做什么…… “萧若寒的魔王降临结界可以蒙蔽我们的眼睛，凌霜霜的极寒领域可以蒙骗过红外线仪器。实际上如果你坚信他们没有逃走的话，天一亮这些人就无处藏身了，可是何怡羽却给我们留下了一只猫，将你的思维完完全全地按照他想要的方向引导……” 秦江的脸上失去了神采，如同死人一般—— 他已经全部想明白了。 因此，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等等……你是说……” 叶居风这个时候却有些不解了， “在另一个时空他们没跑掉？只是在某处藏起来了？这究竟有什么……” “逃脱是唯一的目的，现在出现的状况，就是它的意义所在。”殷雨尘继续为不明真相的群众解释， “秦江绝对不会等到天亮，因此他一定会用纪刚的回到过去。这个时候那只猫——冰桥和录像给出的另一个暗示就起了作用，他用这只猫告诉了秦江两件事情——‘我们在我说那句再见之前都是在岛上的’以及‘我们准备在我说了那句再见之后逃跑’。这两点缺一不可——而正是因为他留下了这两个暗示，秦江只回到了那句再见之前，而且为了防止异能者们逃跑，将所有岛外的部队调了回来……” 殷雨尘做了一个双手分开的手势， “然后，你看，鸟笼的门开了。” “等等……”叶居风激动地话音都有些颤抖了， “你是说……他们只是刚刚……” “没错，之前的所有准备，都是为了让我们的总指挥得意洋洋地自己撤掉自己在塔岛之外万无一失的包围圈。而在秦总指挥在这里以胜利者的心态看着何怡羽那段早就录好的录像的时候，他们才刚刚得以逃出升天。而现在，他们应该也就还在塔岛外不远的某处吧……” 叶居风看了看秦江，他终于知道后者面如死灰的原因了——这样的逃跑方式，真的是对于一个人最好的打击。 “好吧……我还剩一个问题……” 叶居风最后转过头问殷雨尘， “他们究竟躲在哪了？又用什么跑的？” 殷雨尘双手一摊：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说到‘塔岛’……你们是不是都忘了一个技能？” —————————— 黑色的幽灵船在树林之中乘风破浪地前行。 站在船舵之后的船长周亨利突然发现了两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嘛……你们来的真慢。” 熟悉的吐槽自然来自何怡羽，他旁边的另外一个人当然是苏凡。 “小羽！” 听到了何怡羽的声音，张雯昕冲到了船头兴奋地向下挥着手。 何怡羽直接一个移形换位把周亨利换了下来，然后上去把张雯昕紧紧搂在怀里，想要亲下去…… “大庭广众之下的……你们两个注意点影响……” 苏凡在底下用鄙视的语气吐槽到。 听了这话之后张雯昕也满脸飞红地把何怡羽推开了。 船上果然有很多人，更确切地说是几乎所有的异能者，其中凌霜霜正在用可以杀人的目光看着他。 “嘛……你们是羡慕嫉妒恨么？” 周亨利和苏凡默默地登上船，马上就有另外一位少女冲上来把苏凡紧紧抱住…… 换做在平时，何怡羽的荒唐举动和无理吐槽早就被人喷得体无完肤了。但是这次，包括刚才被移形换位换下船的周亨利在内，以及跟他素有旧怨的江左岸和凌霜霜，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反而每个人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嘛……怎么了，你们都哑巴了么？” 幽灵船上，气氛陷入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尴尬之中…… 终于，凌霜霜似乎是要代表众人一般，向前走了一步： “何怡羽……谢谢你……”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得到的回复必然是非常臭屁的例如“这种程度的道谢就够了么？别忘了如果不是我你们还在秦江的枪口之下发抖呢！”或者非常傲娇的类似于“嘛……才不是为了要救你们这些货呢！我原本的目的只不过是救雯昕而已，救你们只不过是顺道啊顺道。”…… 但是这一次，何怡羽的语气却前所未有地郑重： “嘛……你们其实不必谢我。”何怡羽偏过头，众人突然觉得他的身影似乎有些伟岸起来， “你们比我更清楚你们为什么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江左岸、凌霜霜、周亨利、牧小沅、沈擎岳……你们所有的人，当然，还有雯昕、萧若寒和苏凡，也许我更应该谢谢你们——因为当我向你们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你们不计前嫌地接受了。你们比我更清楚如果你们其中有一个人因为看我不顺眼而拒绝接受这个计划，甚至有一个人在知道这个计划之后向秦江报告，这件事情一定不会是想现在这样的结果……” 何怡羽的脸上露出了一种似乎包含着某种叫“欣慰”和“感动”的微笑：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一定能逃出来，我们一定能胜利——因为秦江以为他的敌人只有我一个，而我却知道，团结起来站在他对立面的，是所有的异能者。我们能逃出来是奇迹吗？他用一个小小的塔岛想要困住我们才是天方夜谭……” —————————— 秦江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而其实，在这个时候，异能者最大的危机才刚刚到来—— 因为他的嘴角上翘了…… 当看到秦江突然露出了这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的时候，叶居风的心猛地一沉—— 他似乎感到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实际上他猜得没错。 秦江刚刚想起了一件事，这件事似乎可以将这个危机，变成他的机遇也说不定…… 当然，这件事不是指他在何怡羽家人那里布置下的小混混们，何怡羽既然已经能够将他的想法揣测得一清二楚，那些小混混自然是随手就解决掉了，甚至都不要他亲自出马…… 他现在想的完全是另外一件事—— 何怡羽的计划，自己的狼狈，自己上面的那些人，还没有人知道呢！ 还有一个机会，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逆转过来…… 他站起身，拿起了电话，开始思考接下来给他上头的人那通电话的措辞——如何才能尽量地淡化自己的失误，突出何怡羽的狡猾和异能者们的忘恩负义…… 最重要的是，夸大异能者对于社会的危害。 异能者在上面的人心中的形象，本来就已经从明星渐渐向问题发展了，再加上他的推波助澜…… “不！这还不够！” 秦江又把电话放下了——他不想让自己的命运掌握在上面的人手里，那样太不确定了，而且拖得时间越久，这里的事情被他们知道的可能性就越大…… 他要主动出击，用“既成事实”逼上面作出决定！ “所有人！听我命令！” 秦江突然这样喊道，指挥中心里所有人都是一愣，然后那些军队出身的人立刻就起立，立正站得笔直…… “以何怡羽为首的异能者已经逃出了塔岛，有严重*倾向和对抗政府的实际行为，已经对人民的生活和人身安全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现在，宣布塔岛防御部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立即开始执行应急备案！此外，立即通知帝都市*门和政府部门，对逃亡的异能者进行通缉，发现之后立即就地进行逮捕，如有反抗的话尽快击毙，不让他们对公众安全构成更大的威胁！” 说完这些话，秦江恢复了自己之前的官僚做派，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扫过指挥中心里的所有人…… 指挥中心里一片寂静。 没有人愿意执行这个命令…… 人人都知道这是秦江为了自己的地位，将整个社会和异能者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的命令…… 但是他们又确实的知道，此时的秦江，的确是有权力下这个命令的。而这个命令如果执行下去，就算是宣告了异能者这个集体的死刑。即便是天亮之后政府能够紧急纠正这个命令，恐怕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就在这个微妙的关头，每个人脸上都在秦江的积威之下渗出了冷汗的时候，叶居风走到了秦江的面前，在离他不到两步的地方站定…… 然后平静地注视着对方的双眼： “闭嘴。” 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秦江的气势被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话压得一滞…… “你说什么？” 秦江加大了音量恶狠狠地问。 “我说你该闭嘴了。” 叶居风一步不让，脸上，却反而露出了那种久违了的微笑。 终于，他记起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为何—— 无非是“正义”两个字而已。 秦江有些慌了，他的目光不自然地飘向殷雨尘一边，而殷雨尘却别过了脸，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 而另一边的纪刚，和其他的所有人，此刻都将视线挪到了别的地方，假装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这就是倒行逆施的下场——众叛亲离。 秦江深吸一口气，先是全身放松了下来，脸上也露出了示弱的微笑……但是下一秒，却猛地从腰间拔出了手枪，对着叶居风扣下扳机…… 枪并没有响…… 枪口飞出的并不是子弹，而是一颗嫩绿的枝桠…… 这柱嫩枝，就这样在秦江的惊愕，以及叶居风的微笑之中慢慢生长，不段长大，长大，渐渐地露出藤蔓的样子，然后猛地向后折去，顺着秦江拿枪的手盘上了他的身体，似乎很缓慢，却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就这样将秦江捆了个严严实实…… 秦江想要叫喊。 但是很快，他的舌头上布满了苔藓，牙齿和嘴唇也被树叶紧紧包裹住…… 他也想要后退， 但是藤蔓已经在人工塑料材料的地板上落地生根…… 刚才将目光移开了的众人，此时也忘了装模作样，目光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就再也移不开了…… “不关诸位的事。” 叶居风转过头对其他人鞠了一躬， “这个人已经疯了，刚才的命令无效，出了什么事的话，责任我一个人承担。” —————————— 幽灵船在能看得到帝都的地方停了下来。 还不知道刚刚逃过一劫的异能者们一个个地下了船，却没有一个人离开。 何怡羽一跳下船，就觉得众人的目光不对…… “咦……你们还不走是因为良心上过意不去吗？那么每个人给我两千块劳务费好了！” 何怡羽这样说着。 这个时候，还是凌霜霜走了出来…… 似乎在何怡羽说了刚才那番话之后，他在异能者之中的地位更高了。 “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凌霜霜很严肃地问。 何怡羽被她严肃的样子逗乐了： “下一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呗！还能干什么？” “可是……逃亡计划……” “我们不是已经逃出来了么？” “没有下一步的计划了吗？” 凌霜霜的语气竟然有些恍然若失。 “你还想要什么计划？”何怡羽双手一摊。虽然他很想用毫不留情地嘲笑和吐槽结束这次毫无意义地谈话，但是所有人期盼的目光，却让他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似乎在此时，再插科打诨有些不合时宜了…… “似乎有些不合身份的样子……”何怡羽心中这样想，但很快又把这种想法赶出了脑海， “嘛……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有什么不合身份的……” “好吧……既然你们都问我的话……”何怡羽双手一摊， “再过两周就是春节了，学校也都放假了吧……要我说，大家就当放假，踏踏实实地回家过年好了！” 说完，他挽起张雯昕的手，先行朝着帝都的方向大步离去…… 于是，第一次团队合作的异能者们也在此解散了。 此时，没有人想过—— 他们其中的有些人，再也见不到了…… 一场酝酿已久的风暴，正在帝都等着他们。 —————————— 与此同时，在释善悟所在的小区，刚才发生过激战的房间。 一个佝偻着背的男人从地上拔出了那把骨刺长剑…… “你输得可真惨，骷髅王……” 他用的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沙哑嗓音，说的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语言。 “他们很强……” 地上的骷髅头眼中的火焰黯淡，嘴巴一开一合地也吐出了一串这样的语言。 “切，你可是真正的英雄本体，连那些在这个世界的投影都打不过还好意思说？” 神秘的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将骷髅王身体的骨架从巨大的石刺上摘了下来，然后将那颗头颅重新安上了骷髅王的颈骨。 骷髅王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从地上爬了起来。 “下一步我们做什么？那个家伙可是已经被抓走了。” “那样正好，反正那个废物在那里反而还更安全一些。” 神秘人用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笑道， “她说了……开始行动了……” …… 两个奇怪的人就这样大模大样地离开了那栋房子。 外面不远处，有一辆车牌为K4539的面包车，浓浓的鲜血正顺着车门的缝隙，如同打翻了颜料桶一般地向地面倾泻而下…… （第五卷终） —————————— P.S.6k字长章节，一卷写完，申请休息几天……（我真的不是去玩1/48*b，真的不是……） 其实是下卷应该的主要内容应该就是战！战！战！看到各位都恶心为止的战了……由于本人实在不善于写战，因此准备看点类似的书充电去…… 至于本书嘛……我至少能保证不会太监，不会烂尾，估计也不会在三卷之内结束…… 第五卷 第三十二章——放假了 “时间的魔术！” 秦江依旧眉头紧锁，但是叶居风却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兴奋地喊出了这五个字—— 这五个字似乎能解开他之前的疑问了，却似乎还有一些…… “居风你想出来了？” 殷雨尘笑着问他。 “好像是想出来了……”叶居风激动得话音都有些颤抖了，“但是又好像还差一些……你已经明白了吗？” “基本上吧……”殷雨尘用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过面色灰败的秦江，“那么你就用你不明白的部分问我好了，正好也说不定回答了秦指挥的问题。” 秦江听了这话，猛地抬起头看着两人…… 叶居风点点头，狂喜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了—— 如果他真的猜到了何怡羽会有怎样的行动，虽然他一定不会说出来，但是他肯定逃不过自己心中的负罪感。但是何怡羽玩的这一手，却真的是令他也意想不到…… “我们看到的一切，其实并不是正在发生的？” 叶居风这么问，因为殷雨尘的话，正好解答了他的疑问。 殷雨尘点点头，于是叶居风继续说下去： “何怡羽苏凡和骷髅王释善悟的对战，是更早之前的事情了！所以尽管用了回到过去，两次的情节也一模一样。既然画面中显示的是黑夜，那么这大概比我们看到的时间早一个小时？” “应该是这样，既然串通好了苏凡，如果再加上还有方艺帮忙，那么这种事情应该不难办到。” “但是……后面呢……” 叶居风陷入了沉思， “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后面的群体消失又是怎么做到的？” “你觉得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觉得他为什么要特地说出那句‘再见’？” 秦江的眉头依旧紧皱，但是叶居风的眉头慢慢解开： “心理暗示……他想让我们以一切是从他的那句话开始的……但是实际上……” “在一个小时之前，所有的异能者都已经逃走了，而刚才的那些，是黑暗贤者的幻象。” 叶居风点点头——这样一切就有解释了。 “那另一个时空……另一个时空他们又是怎么跑的？” 这次，开口询问的竟然不是叶居风，而是秦江—— 他实在忍不住内心的困惑了。 “当然也是同样的方法。”殷雨尘说，“别忘了，另一个时空是指现在，在开战前的一个小时并没有什么另一个时空。” “可是那个时候张雯昕，还有江左岸……幻象可以用技能吗？” “当然不能。”殷雨尘笑到，“但是幻象可以说话，可以动作，不是吗？” “幻象也可以飞吗？” “当然不行，所以外面接住了张雯昕飞的那个不是。” “可是那她接住张雯昕干吗？那只是个幻象啊！” “演戏。”殷雨尘说，“当然是演戏，不演戏他怎么能骗得过我们？” “演戏！” 秦江大吼出这个字，但是眼神中却疑惑依旧。 “这是著名的心理学案例，何怡羽一个高中生竟然能想到这一招真是了不起。” 殷雨尘由衷地赞叹， “鸟笼的门开着，鸟不见了，一般的人都会认为鸟飞走了，可是如果旁边有一只猫，那么人就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是猫打开了鸟笼吃了鸟。”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塔岛就是鸟笼，而那座冰桥就是猫，或者更确切些说，冰桥，和那一段在摄像头里演的戏就是那只猫。如果没有冰桥，没有摄像头拍到的那一段，如果这些人凭空在塔岛上消失了，那么我们大概会认为他们用了群体隐身，或者藏到某个摄像头找不到的地方了，也许群体传送什么的也会考虑，但是那样我们也许就会考虑到另外一个何怡羽不想让我们考虑到的可能性了。所以最保险的做法，还是放上那么一只猫……”殷雨尘顿了一下。 指挥中心里，不光是秦江，每个人都听得聚精会神——包括叶居风，包括纪刚，包括贺卿…… “于是有了那座也许是早就造好了的冰桥，有了那一段故意让我们看到也有可能是早就录好的舞台剧，有了江左岸的另一句‘再见’，这一切都是给我们，更确切地说是给秦总指挥你一个明确的心理暗示——他们跑掉了。” “难道他们不是跑掉了吗？” “当然没有。”殷雨尘大笑着说，“要不然你以为何怡羽废了那么大劲是为了什么？” “他们没跑掉？”秦江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之后突然猛醒过来，冲着殷雨尘大吼， “他们没跑掉？！” “当然没有，这不是什么打开的笼子，他们也根本不可能通过外面军队的层层封锁线，就算是隐身也没办法……当然，如果他们真有那么一种办法的话他们早就跑了，这点秦江你也是知道的吧！” 秦江颓然坐倒在了椅子上…… 直到此时，他终于明白了何怡羽的阴谋了—— 那个一脸坏笑的家伙，早就把他的心理摸了个清清楚楚，包括自己想要做什么，以及会做什么…… “萧若寒的魔王降临结界可以蒙蔽我们的眼睛，凌霜霜的极寒领域可以蒙骗过红外线仪器。实际上如果你坚信他们没有逃走的话，天一亮这些人就无处藏身了，可是何怡羽却给我们留下了一只猫，将你的思维完完全全地按照他想要的方向引导……” 秦江的脸上失去了神采，如同死人一般—— 他已经全部想明白了。 因此，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等等……你是说……” 叶居风这个时候却有些不解了， “在另一个时空他们没跑掉？只是在某处藏起来了？这究竟有什么……” “逃脱是唯一的目的，现在出现的状况，就是它的意义所在。”殷雨尘继续为不明真相的群众解释， “秦江绝对不会等到天亮，因此他一定会用纪刚的回到过去。这个时候那只猫——冰桥和录像给出的另一个暗示就起了作用，他用这只猫告诉了秦江两件事情——‘我们在我说那句再见之前都是在岛上的’以及‘我们准备在我说了那句再见之后逃跑’。这两点缺一不可——而正是因为他留下了这两个暗示，秦江只回到了那句再见之前，而且为了防止异能者们逃跑，将所有岛外的部队调了回来……” 殷雨尘做了一个双手分开的手势， “然后，你看，鸟笼的门开了。” “等等……”叶居风激动地话音都有些颤抖了， “你是说……他们只是刚刚……” “没错，之前的所有准备，都是为了让我们的总指挥得意洋洋地自己撤掉自己在塔岛之外万无一失的包围圈。而在秦总指挥在这里以胜利者的心态看着何怡羽那段早就录好的录像的时候，他们才刚刚得以逃出升天。而现在，他们应该也就还在塔岛外不远的某处吧……” 叶居风看了看秦江，他终于知道后者面如死灰的原因了——这样的逃跑方式，真的是对于一个人最好的打击。 “好吧……我还剩一个问题……” 叶居风最后转过头问殷雨尘， “他们究竟躲在哪了？又用什么跑的？” 殷雨尘双手一摊：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说到‘塔岛’……你们是不是都忘了一个技能？” —————————— 黑色的幽灵船在树林之中乘风破浪地前行。 站在船舵之后的船长周亨利突然发现了两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嘛……你们来的真慢。” 熟悉的吐槽自然来自何怡羽，他旁边的另外一个人当然是苏凡。 “小羽！” 听到了何怡羽的声音，张雯昕冲到了船头兴奋地向下挥着手。 何怡羽直接一个移形换位把周亨利换了下来，然后上去把张雯昕紧紧搂在怀里，想要亲下去…… “大庭广众之下的……你们两个注意点影响……” 苏凡在底下用鄙视的语气吐槽到。 听了这话之后张雯昕也满脸飞红地把何怡羽推开了。 船上果然有很多人，更确切地说是几乎所有的异能者，其中凌霜霜正在用可以杀人的目光看着他。 “嘛……你们是羡慕嫉妒恨么？” 周亨利和苏凡默默地登上船，马上就有另外一位少女冲上来把苏凡紧紧抱住…… 换做在平时，何怡羽的荒唐举动和无理吐槽早就被人喷得体无完肤了。但是这次，包括刚才被移形换位换下船的周亨利在内，以及跟他素有旧怨的江左岸和凌霜霜，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反而每个人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嘛……怎么了，你们都哑巴了么？” 幽灵船上，气氛陷入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尴尬之中…… 终于，凌霜霜似乎是要代表众人一般，向前走了一步： “何怡羽……谢谢你……”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得到的回复必然是非常臭屁的例如“这种程度的道谢就够了么？别忘了如果不是我你们还在秦江的枪口之下发抖呢！”或者非常傲娇的类似于“嘛……才不是为了要救你们这些货呢！我原本的目的只不过是救雯昕而已，救你们只不过是顺道啊顺道。”…… 但是这一次，何怡羽的语气却前所未有地郑重： “嘛……你们其实不必谢我。”何怡羽偏过头，众人突然觉得他的身影似乎有些伟岸起来， “你们比我更清楚你们为什么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江左岸、凌霜霜、周亨利、牧小沅、沈擎岳……你们所有的人，当然，还有雯昕、萧若寒和苏凡，也许我更应该谢谢你们——因为当我向你们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你们不计前嫌地接受了。你们比我更清楚如果你们其中有一个人因为看我不顺眼而拒绝接受这个计划，甚至有一个人在知道这个计划之后向秦江报告，这件事情一定不会是想现在这样的结果……” 何怡羽的脸上露出了一种似乎包含着某种叫“欣慰”和“感动”的微笑：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一定能逃出来，我们一定能胜利——因为秦江以为他的敌人只有我一个，而我却知道，团结起来站在他对立面的，是所有的异能者。我们能逃出来是奇迹吗？他用一个小小的塔岛想要困住我们才是天方夜谭……” —————————— 秦江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而其实，在这个时候，异能者最大的危机才刚刚到来—— 因为他的嘴角上翘了…… 当看到秦江突然露出了这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的时候，叶居风的心猛地一沉—— 他似乎感到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实际上他猜得没错。 秦江刚刚想起了一件事，这件事似乎可以将这个危机，变成他的机遇也说不定…… 当然，这件事不是指他在何怡羽家人那里布置下的小混混们，何怡羽既然已经能够将他的想法揣测得一清二楚，那些小混混自然是随手就解决掉了，甚至都不要他亲自出马…… 他现在想的完全是另外一件事—— 何怡羽的计划，自己的狼狈，自己上面的那些人，还没有人知道呢！ 还有一个机会，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逆转过来…… 他站起身，拿起了电话，开始思考接下来给他上头的人那通电话的措辞——如何才能尽量地淡化自己的失误，突出何怡羽的狡猾和异能者们的忘恩负义…… 最重要的是，夸大异能者对于社会的危害。 异能者在上面的人心中的形象，本来就已经从明星渐渐向问题发展了，再加上他的推波助澜…… “不！这还不够！” 秦江又把电话放下了——他不想让自己的命运掌握在上面的人手里，那样太不确定了，而且拖得时间越久，这里的事情被他们知道的可能性就越大…… 他要主动出击，用“既成事实”逼上面作出决定！ “所有人！听我命令！” 秦江突然这样喊道，指挥中心里所有人都是一愣，然后那些军队出身的人立刻就起立，立正站得笔直…… “以何怡羽为首的异能者已经逃出了塔岛，有严重*倾向和对抗政府的实际行为，已经对人民的生活和人身安全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现在，宣布塔岛防御部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立即开始执行应急备案！此外，立即通知帝都市*门和政府部门，对逃亡的异能者进行通缉，发现之后立即就地进行逮捕，如有反抗的话尽快击毙，不让他们对公众安全构成更大的威胁！” 说完这些话，秦江恢复了自己之前的官僚做派，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扫过指挥中心里的所有人…… 指挥中心里一片寂静。 没有人愿意执行这个命令…… 人人都知道这是秦江为了自己的地位，将整个社会和异能者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的命令…… 但是他们又确实的知道，此时的秦江，的确是有权力下这个命令的。而这个命令如果执行下去，就算是宣告了异能者这个集体的死刑。即便是天亮之后政府能够紧急纠正这个命令，恐怕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就在这个微妙的关头，每个人脸上都在秦江的积威之下渗出了冷汗的时候，叶居风走到了秦江的面前，在离他不到两步的地方站定…… 然后平静地注视着对方的双眼： “闭嘴。” 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秦江的气势被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话压得一滞…… “你说什么？” 秦江加大了音量恶狠狠地问。 “我说你该闭嘴了。” 叶居风一步不让，脸上，却反而露出了那种久违了的微笑。 终于，他记起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为何—— 无非是“正义”两个字而已。 秦江有些慌了，他的目光不自然地飘向殷雨尘一边，而殷雨尘却别过了脸，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 而另一边的纪刚，和其他的所有人，此刻都将视线挪到了别的地方，假装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这就是倒行逆施的下场——众叛亲离。 秦江深吸一口气，先是全身放松了下来，脸上也露出了示弱的微笑……但是下一秒，却猛地从腰间拔出了手枪，对着叶居风扣下扳机…… 枪并没有响…… 枪口飞出的并不是子弹，而是一颗嫩绿的枝桠…… 这柱嫩枝，就这样在秦江的惊愕，以及叶居风的微笑之中慢慢生长，不段长大，长大，渐渐地露出藤蔓的样子，然后猛地向后折去，顺着秦江拿枪的手盘上了他的身体，似乎很缓慢，却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就这样将秦江捆了个严严实实…… 秦江想要叫喊。 但是很快，他的舌头上布满了苔藓，牙齿和嘴唇也被树叶紧紧包裹住…… 他也想要后退， 但是藤蔓已经在人工塑料材料的地板上落地生根…… 刚才将目光移开了的众人，此时也忘了装模作样，目光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就再也移不开了…… “不关诸位的事。” 叶居风转过头对其他人鞠了一躬， “这个人已经疯了，刚才的命令无效，出了什么事的话，责任我一个人承担。” —————————— 幽灵船在能看得到帝都的地方停了下来。 还不知道刚刚逃过一劫的异能者们一个个地下了船，却没有一个人离开。 何怡羽一跳下船，就觉得众人的目光不对…… “咦……你们还不走是因为良心上过意不去吗？那么每个人给我两千块劳务费好了！” 何怡羽这样说着。 这个时候，还是凌霜霜走了出来…… 似乎在何怡羽说了刚才那番话之后，他在异能者之中的地位更高了。 “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凌霜霜很严肃地问。 何怡羽被她严肃的样子逗乐了： “下一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呗！还能干什么？” “可是……逃亡计划……” “我们不是已经逃出来了么？” “没有下一步的计划了吗？” 凌霜霜的语气竟然有些恍然若失。 “你还想要什么计划？”何怡羽双手一摊。虽然他很想用毫不留情地嘲笑和吐槽结束这次毫无意义地谈话，但是所有人期盼的目光，却让他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似乎在此时，再插科打诨有些不合时宜了…… “似乎有些不合身份的样子……”何怡羽心中这样想，但很快又把这种想法赶出了脑海， “嘛……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有什么不合身份的……” “好吧……既然你们都问我的话……”何怡羽双手一摊， “再过两周就是春节了，学校也都放假了吧……要我说，大家就当放假，踏踏实实地回家过年好了！” 说完，他挽起张雯昕的手，先行朝着帝都的方向大步离去…… 于是，第一次团队合作的异能者们也在此解散了。 此时，没有人想过—— 他们其中的有些人，再也见不到了…… 一场酝酿已久的风暴，正在帝都等着他们。 —————————— 与此同时，在释善悟所在的小区，刚才发生过激战的房间。 一个佝偻着背的男人从地上拔出了那把骨刺长剑…… “你输得可真惨，骷髅王……” 他用的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沙哑嗓音，说的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语言。 “他们很强……” 地上的骷髅头眼中的火焰黯淡，嘴巴一开一合地也吐出了一串这样的语言。 “切，你可是真正的英雄本体，连那些在这个世界的投影都打不过还好意思说？” 神秘的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将骷髅王身体的骨架从巨大的石刺上摘了下来，然后将那颗头颅重新安上了骷髅王的颈骨。 骷髅王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从地上爬了起来。 “下一步我们做什么？那个家伙可是已经被抓走了。” “那样正好，反正那个废物在那里反而还更安全一些。” 神秘人用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笑道， “她说了……开始行动了……” …… 两个奇怪的人就这样大模大样地离开了那栋房子。 外面不远处，有一辆车牌为K4539的面包车，浓浓的鲜血正顺着车门的缝隙，如同打翻了颜料桶一般地向地面倾泻而下…… （第五卷终） —————————— P.S.6k字长章节，一卷写完，申请休息几天……（我真的不是去玩1/48*b，真的不是……） 其实是下卷应该的主要内容应该就是战！战！战！看到各位都恶心为止的战了……由于本人实在不善于写战，因此准备看点类似的书充电去…… 至于本书嘛……我至少能保证不会太监，不会烂尾，估计也不会在三卷之内结束…… 第六卷 第一章——出事了！ 在一间密闭的房间里，叶居风在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实际上，密闭的房间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随时都可以出去。 他不出去的唯一原因是他不愿意出去而已。 和之前何怡羽的事情相同，为叶居风在这次事件中所起到的作用，也召开了一个听证会。只不过，对于他这样身份暧昧的过气异能者，当然享受不到何怡羽那种全国直播的待遇了。想到那一次的时候自己还是配合演戏的演员之一，而这次却已经变成了呆在被告席上的犯人，他不禁一阵唏嘘，感慨世道无常…… 但是在他心中，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叫做后悔的情绪存在的。 听证会上发生的事情，多少安慰了一下他的心情—— 所有的人，无论是体制外的殷雨尘贺卿还是体制内的方学津张素兰以及一众工作人员，无一例外地都站在他这一边提供了有利于他的证词。但是最让他欣慰的莫过于当秦江走上证人席滔滔不绝义愤填膺地叙述着他的“罪行”的时候，他只是冷冷地投过去一个眼神，然后就仿佛施了什么魔法一般，秦江就愣在了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来他所做的事情在秦江身上留下了一辈子的烙印了，这点令他得意不已，但是这一点也是他现在被带回了这里的原因。 实际上，他十分清楚——无论是方学津还是秦江所做的证词都无法改变上面的人对这件事的看法。上面对这件事的消息来源渠道绝对不会仅仅是这些人的证词。 秦江毫无疑问要滚蛋，而至于其他的，就如同何怡羽那次一样，上面对于异能者的态度可以从他们新任命的负责人中看出来，而他自己的命运，也是完完全全地跟上面的人对于异能者的态度绑在一起的。 总之，现存的唯一疑问只剩下—— 刚才的作证的人里，唯独少了方艺的身影…… —————————— 何怡羽被一阵急促地门铃声吵醒了。 在恍恍惚惚之中，他反应了很久才想起来他现在正躺在自己家的床上—— 没错，这是第二天的造成，何怡羽已经回家了。 “嘛……谁会这么早按门铃……不会是警察吧……” 但是刚刚想到这个可能性，何怡羽因为实在是困得不行转个头又翻身睡过去了。 过了一会，有人来敲他房间的门。 “羽羽，有人找你。” 何怡羽妈妈的声音。 何怡羽又醒过来。 “不会真是警察吧……”他这么想，但是很快又想起来如果真的是警察的话母亲应该不是这个口气。 “谁啊……”何怡羽呻吟了一声。 “是个女生。”母亲的语气似乎话中有话…… 何怡羽一听头都大了…… “雯昕你不是才一个晚上就等不及了要上门见父母吧……应该不会是雯昕才对……那么是凌霜霜？那个女人一定要赶快赶走，免得嘴里说出啥不该说的话来……” 想到这里何怡羽已然睡意全无，从床上爬了起来。 但是门外母亲的话还没说完： “那个女孩穿了身很奇怪的衣服，名字也很奇怪，四个字的……” 话音未落何怡羽已经打开门冲了出去…… 来的人必然是女仆会长托萨卡琳。 …… 鉴于两个人谈话的内容实在太过于重口味，于是何怡羽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不理会母亲的暧昧目光，和托萨卡琳在外面随便找了家快餐厅坐下来…… “嘛……我有个好东西你有兴趣么？” 何怡羽在这个时候倒是很乐于见到托萨卡琳——因为这次他手中有一张王牌， “除了八万块钱之外的东西我没兴趣。没别的事的话我们就来谈谈新情报的问题。” 托萨卡琳冷冷地说，断绝了何怡羽的一切念想。 “呃……等等……我没有八万块钱，但是我有一个可能很值钱的东西哦！” “我说了我对除了钱以外的东西没兴趣。” “咕呜……”何怡羽无奈地申辩，“可是你不是接受以物品抵债的么，我要求换个抵押物总可以了吧……” “换抵押物？”托萨卡琳仿佛刚刚发现何怡羽在那里一样抬起了头看了他一样， “拿出来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吧。” 何怡羽闻言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随身听，把耳机交给托萨卡琳之后按下了播放键…… 托萨卡琳听了一会之后把耳机一丢： “这种破烂东西你也好意思拿出来做抵押？” 何怡羽连忙摆手： “这可不是什么破烂东西！这是第一手的资料啊！里面的内容是秦江和苏凡的秘密约定，放出去的话可是会引起轰动的东西啊！” “白痴……里面秦江哪里有说过什么表明身份说明意图的话了？” “不需要表明身份啊！这对话很明显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何怡羽辩驳道，“反正也不需要什么确切证据，这个东西放出去足够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蠢成这样真是没药救了。”托萨卡琳毫不留情地再给他当头一棒，“就算这东西不流出去秦江下台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放出这个东西又如何？无非就是落井下石彻底让秦江万劫不复就是了……当然真的会不会万劫不复还说不好呢，只要他背景够硬改名换姓从一个小地方开始干起也不是没可能，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公众人物……” “呜咕……你说的似乎是对的……”何怡羽挠挠头，“但是这东西的后果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就是了。再说真正有什么连锁效应又不是我们该考虑的啊，只要有人愿意看不就行了，总之这种所谓内幕消息的价值应该和它的轰动效应挂钩才对嘛……” “既然这样你就卖给电视台然后把钱还给我吧。” 托萨卡琳似乎想用这句话作为结语。 “呜呜呜不要这样嘛……把这个给你把我的照片还给我就好不好……”何怡羽低声下气地哀求道，“你看对你来说这没有任何损失嘛！白得了这么个说不定价值不菲的东西我仍旧欠你八万块钱不是很好么？” “咦？你说你仍旧欠我八万块钱？” “是啊是啊！”何怡羽眨着眼睛假装很诚恳地说，心中想的自然是“没有了照片我才不还你钱”。 “嘛……这么看来似乎我的确是有赚啊……你一定想的是‘没有了照片我才不还你钱’吧！”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这么想！”何怡羽继续做着无辜的表情。 “谅你也不敢。”托萨卡琳冷笑了两声将一个U盘交给何怡羽， “喏！你的照片都在这里了。” 何怡羽把优盘插进电脑仔细确认了好几遍，然后狐疑地抬起头： “你会这么爽快不是有存档吧……” “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托萨卡琳哼了一声。 “当然不是！”何怡羽嘴上这么说，心中怀疑依旧。 “我保证的事情有没做到的吗？”托萨卡琳板起了脸这样说道。 “唔……好吧……就相信你这一次了。” 何怡羽把随身听里的磁带递给了托萨卡琳，然后立即就把U盘里的东西删了个干干净净。望着一个个被删除的文件，何怡羽感慨万千的同时，倒是着实感谢了苏凡一番——苏凡把这个磁带给他的时候估计也没有想到何怡羽会这么用它，虽说是无心，但是这次苏凡真的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嘛……以后少吐他两句槽好了……” 何怡羽这样想之后，心里立即就平衡了。 “咦……对了，你好像之前说有神马新情报是吗？” 托萨卡琳伸出一只手： “情报费。” “嘛……那就算了。”何怡羽摇摇头起身准备走，“我可没有钱啊，也没有什么想要抵押的了。那八万块钱先欠一阵好了，等到我有钱的时候一定会还的。” 托萨卡琳只是面无表情地地看着何怡羽远去。 —————————— 在另一边，叶居风终于等到了有人打开了房间的门…… 进来的人竟然是方学津。 “方老……怎么了？” 方学津的神情有些古怪，但是凭借这一点叶居风可猜不到究竟结果为何。再说反正方学津很快就会把最终的结果告诉他了…… “小叶啊……”方学津微笑着开口了，“上面对于异能者这个部门的新任命下来了，停止超人计划，解散指挥中心，然后我继续担任十三局的局长……” “这真是太好了！” 叶居风发自内心地说——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谁都知道虽然方学津也不怎么看得惯何怡羽，但是他毕竟是偏向异能者这一边的，让他重新上台自然代表最后上面还是选择了不理会这个事件，然后对于异能者依旧采取怀柔政策…… “然后，任命贺卿为十三局的高级顾问。” 叶居风愣了一下——贺卿本来就已经是十三局的高级顾问了，方学津这次又特意提一下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说依旧是方学津退居二线，只不过这次换贺卿重新上台了吗？ 这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但是……太突然了吧…… 这次明明是异能者给了政府一个难堪，不惩戒一下也就罢了，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主动示好…… 出什么事了？ 这样的疑问没有在叶居风的脸上表现出来，他默默地等着方学津告诉他对于自己的“判罚”…… “小叶啊……”方学津的笑容有一些僵硬了， “你的处理办法呢……” 叶居风的心直直地往下坠——难道这就要开始找替罪羊了么？ 方学津摇摇头： “你的处理办法呢……上面说还要再研究一下……只能委屈你在这里再呆两天了……” 叶居风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下…… 之前他还只是怀疑，但是听了这个处理办法之后他一下子把所有的疑点都连在一起了—— 方艺出事了！ 第六卷 第一章——出事了！ 在一间密闭的房间里，叶居风在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实际上，密闭的房间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随时都可以出去。 他不出去的唯一原因是他不愿意出去而已。 和之前何怡羽的事情相同，为叶居风在这次事件中所起到的作用，也召开了一个听证会。只不过，对于他这样身份暧昧的过气异能者，当然享受不到何怡羽那种全国直播的待遇了。想到那一次的时候自己还是配合演戏的演员之一，而这次却已经变成了呆在被告席上的犯人，他不禁一阵唏嘘，感慨世道无常…… 但是在他心中，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叫做后悔的情绪存在的。 听证会上发生的事情，多少安慰了一下他的心情—— 所有的人，无论是体制外的殷雨尘贺卿还是体制内的方学津张素兰以及一众工作人员，无一例外地都站在他这一边提供了有利于他的证词。但是最让他欣慰的莫过于当秦江走上证人席滔滔不绝义愤填膺地叙述着他的“罪行”的时候，他只是冷冷地投过去一个眼神，然后就仿佛施了什么魔法一般，秦江就愣在了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来他所做的事情在秦江身上留下了一辈子的烙印了，这点令他得意不已，但是这一点也是他现在被带回了这里的原因。 实际上，他十分清楚——无论是方学津还是秦江所做的证词都无法改变上面的人对这件事的看法。上面对这件事的消息来源渠道绝对不会仅仅是这些人的证词。 秦江毫无疑问要滚蛋，而至于其他的，就如同何怡羽那次一样，上面对于异能者的态度可以从他们新任命的负责人中看出来，而他自己的命运，也是完完全全地跟上面的人对于异能者的态度绑在一起的。 总之，现存的唯一疑问只剩下—— 刚才的作证的人里，唯独少了方艺的身影…… —————————— 何怡羽被一阵急促地门铃声吵醒了。 在恍恍惚惚之中，他反应了很久才想起来他现在正躺在自己家的床上—— 没错，这是第二天的造成，何怡羽已经回家了。 “嘛……谁会这么早按门铃……不会是警察吧……” 但是刚刚想到这个可能性，何怡羽因为实在是困得不行转个头又翻身睡过去了。 过了一会，有人来敲他房间的门。 “羽羽，有人找你。” 何怡羽妈妈的声音。 何怡羽又醒过来。 “不会真是警察吧……”他这么想，但是很快又想起来如果真的是警察的话母亲应该不是这个口气。 “谁啊……”何怡羽呻吟了一声。 “是个女生。”母亲的语气似乎话中有话…… 何怡羽一听头都大了…… “雯昕你不是才一个晚上就等不及了要上门见父母吧……应该不会是雯昕才对……那么是凌霜霜？那个女人一定要赶快赶走，免得嘴里说出啥不该说的话来……” 想到这里何怡羽已然睡意全无，从床上爬了起来。 但是门外母亲的话还没说完： “那个女孩穿了身很奇怪的衣服，名字也很奇怪，四个字的……” 话音未落何怡羽已经打开门冲了出去…… 来的人必然是女仆会长托萨卡琳。 …… 鉴于两个人谈话的内容实在太过于重口味，于是何怡羽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不理会母亲的暧昧目光，和托萨卡琳在外面随便找了家快餐厅坐下来…… “嘛……我有个好东西你有兴趣么？” 何怡羽在这个时候倒是很乐于见到托萨卡琳——因为这次他手中有一张王牌， “除了八万块钱之外的东西我没兴趣。没别的事的话我们就来谈谈新情报的问题。” 托萨卡琳冷冷地说，断绝了何怡羽的一切念想。 “呃……等等……我没有八万块钱，但是我有一个可能很值钱的东西哦！” “我说了我对除了钱以外的东西没兴趣。” “咕呜……”何怡羽无奈地申辩，“可是你不是接受以物品抵债的么，我要求换个抵押物总可以了吧……” “换抵押物？”托萨卡琳仿佛刚刚发现何怡羽在那里一样抬起了头看了他一样， “拿出来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吧。” 何怡羽闻言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随身听，把耳机交给托萨卡琳之后按下了播放键…… 托萨卡琳听了一会之后把耳机一丢： “这种破烂东西你也好意思拿出来做抵押？” 何怡羽连忙摆手： “这可不是什么破烂东西！这是第一手的资料啊！里面的内容是秦江和苏凡的秘密约定，放出去的话可是会引起轰动的东西啊！” “白痴……里面秦江哪里有说过什么表明身份说明意图的话了？” “不需要表明身份啊！这对话很明显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何怡羽辩驳道，“反正也不需要什么确切证据，这个东西放出去足够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蠢成这样真是没药救了。”托萨卡琳毫不留情地再给他当头一棒，“就算这东西不流出去秦江下台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放出这个东西又如何？无非就是落井下石彻底让秦江万劫不复就是了……当然真的会不会万劫不复还说不好呢，只要他背景够硬改名换姓从一个小地方开始干起也不是没可能，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公众人物……” “呜咕……你说的似乎是对的……”何怡羽挠挠头，“但是这东西的后果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就是了。再说真正有什么连锁效应又不是我们该考虑的啊，只要有人愿意看不就行了，总之这种所谓内幕消息的价值应该和它的轰动效应挂钩才对嘛……” “既然这样你就卖给电视台然后把钱还给我吧。” 托萨卡琳似乎想用这句话作为结语。 “呜呜呜不要这样嘛……把这个给你把我的照片还给我就好不好……”何怡羽低声下气地哀求道，“你看对你来说这没有任何损失嘛！白得了这么个说不定价值不菲的东西我仍旧欠你八万块钱不是很好么？” “咦？你说你仍旧欠我八万块钱？” “是啊是啊！”何怡羽眨着眼睛假装很诚恳地说，心中想的自然是“没有了照片我才不还你钱”。 “嘛……这么看来似乎我的确是有赚啊……你一定想的是‘没有了照片我才不还你钱’吧！”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这么想！”何怡羽继续做着无辜的表情。 “谅你也不敢。”托萨卡琳冷笑了两声将一个U盘交给何怡羽， “喏！你的照片都在这里了。” 何怡羽把优盘插进电脑仔细确认了好几遍，然后狐疑地抬起头： “你会这么爽快不是有存档吧……” “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托萨卡琳哼了一声。 “当然不是！”何怡羽嘴上这么说，心中怀疑依旧。 “我保证的事情有没做到的吗？”托萨卡琳板起了脸这样说道。 “唔……好吧……就相信你这一次了。” 何怡羽把随身听里的磁带递给了托萨卡琳，然后立即就把U盘里的东西删了个干干净净。望着一个个被删除的文件，何怡羽感慨万千的同时，倒是着实感谢了苏凡一番——苏凡把这个磁带给他的时候估计也没有想到何怡羽会这么用它，虽说是无心，但是这次苏凡真的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嘛……以后少吐他两句槽好了……” 何怡羽这样想之后，心里立即就平衡了。 “咦……对了，你好像之前说有神马新情报是吗？” 托萨卡琳伸出一只手： “情报费。” “嘛……那就算了。”何怡羽摇摇头起身准备走，“我可没有钱啊，也没有什么想要抵押的了。那八万块钱先欠一阵好了，等到我有钱的时候一定会还的。” 托萨卡琳只是面无表情地地看着何怡羽远去。 —————————— 在另一边，叶居风终于等到了有人打开了房间的门…… 进来的人竟然是方学津。 “方老……怎么了？” 方学津的神情有些古怪，但是凭借这一点叶居风可猜不到究竟结果为何。再说反正方学津很快就会把最终的结果告诉他了…… “小叶啊……”方学津微笑着开口了，“上面对于异能者这个部门的新任命下来了，停止超人计划，解散指挥中心，然后我继续担任十三局的局长……” “这真是太好了！” 叶居风发自内心地说——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谁都知道虽然方学津也不怎么看得惯何怡羽，但是他毕竟是偏向异能者这一边的，让他重新上台自然代表最后上面还是选择了不理会这个事件，然后对于异能者依旧采取怀柔政策…… “然后，任命贺卿为十三局的高级顾问。” 叶居风愣了一下——贺卿本来就已经是十三局的高级顾问了，方学津这次又特意提一下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说依旧是方学津退居二线，只不过这次换贺卿重新上台了吗？ 这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但是……太突然了吧…… 这次明明是异能者给了政府一个难堪，不惩戒一下也就罢了，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主动示好…… 出什么事了？ 这样的疑问没有在叶居风的脸上表现出来，他默默地等着方学津告诉他对于自己的“判罚”…… “小叶啊……”方学津的笑容有一些僵硬了， “你的处理办法呢……” 叶居风的心直直地往下坠——难道这就要开始找替罪羊了么？ 方学津摇摇头： “你的处理办法呢……上面说还要再研究一下……只能委屈你在这里再呆两天了……” 叶居风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下…… 之前他还只是怀疑，但是听了这个处理办法之后他一下子把所有的疑点都连在一起了—— 方艺出事了！ 第六卷 第二章——叛变？！ 2011年的春节前夕的这个时候，无疑是整个十三局，这个所谓的直属于政府的异能者管理机构最尴尬的时刻。虽说似乎将异能者逃出塔岛这件事算成是某种不可避免的天灾一般采用了温和的态度，但是再怎么温和，也不可能将他们当做是立下了什么功劳一般慰问表彰一番。除了秦江被冷处理，释善悟被“有关部门”带走，以及新任领导的任命之外，再没有什么新的指示下来了，一副任由他们自生自灭的样子…… 当然，这样做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连异能者都跑光了，这样一个机构本来也自然就成了一个无用的摆设。这点从他们的办公地点的变化就可见一斑—— 塔岛自然是不能再呆了，通信交通不便不说，异能者都跑光了，再在这里办公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而中央电视台的指挥中心因为所谓“超人计划”的关闭而关闭；十三局原来的总部也在王之祝越狱的事件中化为灰烬……现在的十三局竟然连个办公地点都找不到，只好暂时在凌云的实验中学暂时落脚下来，一群曾经呼风唤雨的大人物趁着学校放假在教室里办公，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但是，即便是这样，即便是无人问津的此时，十三局的众人，尤其是重新掌舵的方学津和贺卿可并不悠闲。正相反，在教室改成的办公室里，以他们为首的所有人，都是眉头紧锁着。 “方局长，事到如今，你还犹豫什么呢？” 贺卿脸上带着某种无奈的笑容看着白发的老者。 “我不是在犹豫。”方学津叹了口气，“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会听话，他可不是会随时服从命令的人，而我们现在可也没有什么立场可以命令他了。” “那只是你不了解他而已，这种事情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哼……”方学津轻哼了一声，“就算你是对的，谁去跟他说？” 这个简单的问题令整个教室都沉默下来，他们到了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叶居风的重要性——没了他，他们突然发现除了挂了一个异能者管理局的名号，他们竟然和异能者没有任何交集了…… 方学津将目光投向了凌云。 “让凌霜霜去怎么样？” 凌云苦笑了一声： “先不说何怡羽会不会听凌霜霜的话，凌霜霜现在会不会听我的话都是问题。” 这句话说完，教室里又是一片寂静。 “不用想了，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贺卿这样说，尽管十三局的处境在此时已经狼狈不堪，但是重新掌舵的贺卿却重新将十三局的命运背在了自己的肩上。面对这样的烂摊子，他不仅没有任何放弃的想法，反而是力挽狂澜扭转乾坤的野心充满了他的心。 所有的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他。 “你去找他。” 他伸出手指指着方学津。 方学津愣了一下，然后苦笑起来： “如果他真的会听我的话，我去一下也没什么……可是想一想的话，他最不可能听的人就是我了吧……”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只有你去了他才能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即便他当面不会答应，但是，只要让他记住这件事就好了……”贺卿这样说，“你要知道，现在你没有别的选择——他就是所有异能者，不和他合作，名不副实的是我们而不是他。” —————————— 于是何怡羽在家里迎来了这位他从来没有预料到的访客，就在他家的客厅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没有人想要先说话，似乎这样就代表对对方投降…… 终于，先说话的还是有求于何怡羽的方学津： “方艺叛变了。” 何怡羽愣了很久才把“方艺”这个名字和“叛变”这个词联系在一起……等到终于明白了方学津的意思之后，他一下就明白了方学津亲自来找他的原因——看来这次事情真的不小，方艺背叛，连叶居风都不被信任了。 虽然这样想，但是他还是漫不经心地说： “关我什么事？” “你知道你们逃跑的那天，苏凡从一辆面包车上拿了摄像机和手枪？” “嘛……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 方学津突然同情起秦江来，面前的这个家伙的态度确很让人上火。但是这次毕竟是有求于人，他深吸一口气，避开了何怡羽的无理取闹，当面前的人是空气，接着自己刚才的话叙述下去： “车上的两个人是我们的人，方艺认识他们。自从那天之后就没有音信了……今天被人发现死在车上……” “这和方艺有啥关系？” “车上的摄像机拍到了她。” “切……方艺要是想不被拍到你们能拍到她？” “够了！”方学津终于受不了何怡羽的态度了，“你把和骷髅王战斗的画面拍下来再重播出来不可能不知道那辆改装的转播车的，而既然你和苏凡都在骷髅王和释善悟那里，那么去转播车的只可能是方艺了，所以你肯定和她有某种约定是吧！” “嘛……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听着，何怡羽。”明明是有求于人，但是等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凝视着何怡羽的双眼开始说教起来， “我和你一样都不相信方艺会叛变，但是你看这个……” 说完方学津将一张主色是鲜红的照片拍在了桌子上，上面自然就是那辆面包车上拍来的，触目惊心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尸体和血…… “这个，是骷髅王杀死的那些赌场的人的照片！” 方学津又把另一张满是鲜血的照片拍在了桌子上。 “还不懂么？如果是方艺，我不认为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也许和谜团、骷髅王或者灵魂守卫一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已经不是她了，她的灵魂已经被她的英雄痛苦女王所吞噬。现在她已经完全变成了一部杀戮的机器，如果没有人阻止她，那么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受害的人会是谁，以她的能力，屠杀起普通人来……” “扯淡。” 何怡羽只是淡淡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不要拿方艺和那些废柴相提并论。” 说完，何怡羽径直起身走回房间，将送客的任务交给了家长…… 关于方艺的这个消息，他的确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因为他比谁都更清楚，他的确是让方艺去处理一下那辆转播车的事情，而且，在那之后，方艺也的确和他失去了联络…… 但是他能确定的是——方艺一定不会杀人，被英雄的灵魂吞噬什么的就更不可能，他经历过那些，他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可是连他都挺过来了，他不认为方艺反而会不如他。 回到房间之后，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这个时候，果然还是只能向那个人确认一下了。 —————————— 而与此同时，在帝都的另一个地方的某个民居里。 被鲜血溅满的房间，似乎和之前方学津给何怡羽看的照片有些异曲同工。 一个胖胖的年轻人，正用沾满鲜血的双手熟练地点着鼠标和键盘，电脑屏幕上的人物也随着他的指令在副本中熟练地移动，释放技能…… 泪水顺着面庞，在已经被染成红色的脸颊上划出一道痕迹，然后在键盘上溅开。红色的世界里，似乎一直吸引着他的游戏，也并不那么有趣了；令他沉迷的装备，等级以及任务，似乎也成了机械无聊地东西，永远也没有结束…… 可是他的手指还是条件反射似的在键盘上飞舞，可是他的眼睛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一颗已经不再跳动的心脏，被放在鼠标旁边。 这一次，他坐在这里，在一片血泊之中玩着网游，并不是因为他想要玩，而是刚刚因为这个和父母争吵，一怒之下不知怎么突然爆发出令人恐惧的狂暴力量的他必须强迫自己玩下去，尽管他其实已经没了玩下去的心情—— 否则，他之前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你的能力不止于此……” 身后幽幽地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谁？！” 肥胖的男青年被吓得蜷缩在了桌子下面…… “你为什么要怕我呢？能把房间弄成这个样子的人，应该是我们的同类才对。” “什么同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来人一拳砸在了电脑的机箱上，机箱发出了一声痛苦地尖叫之后爆开了，风扇狠狠地被甩在墙上， “你玩这种东西，是为了麻痹自己的神经，不去想刚才发生过的事情吧……” 胖青年的眼中流露出了片刻惊恐的神色。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为什么要掩饰自己的想法呢？为什么要假装刚才发生的事情不是你做的？”来人将鼠标旁的那颗心脏丢向屋角中的胖青年，“记得这东西是怎么到你的手中的？是什么洞穿了你母亲的身体拿出了这东西的？为什么这些红色的粘粘的东西会涂满墙壁？” 胖青年尖叫一声丢开那颗心脏……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直面自己的本能……那我就来帮你好了……” 说完，他狠狠地踩在了对方肥胖过度圆滚滚地脚踝上…… 清脆的，骨头碎掉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 胖青年的鼻涕和眼泪流了满脸，却逃避似地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为什么不能让我好好地一个人在这里呆着？为什么世界上的一切都在跟我作对……” 来人这样用循循善诱地口气说道， “这就是你一直想的吧！每次都缩回自己的房间来逃避，却不总是有用是吧！你父母就是因为强行闯进来才使你发怒的吧！” “喀拉”一声，右脚的脚踝骨也被踩碎。 “呜呜……” “现在我也闯进来了，还毁了你最心爱的电脑，你是不是该发怒呢？” “我……我不发怒……请你快走……” 这样说着，胖青年的右手却攥起了拳头。 “你看，你身体的一部分可并不这么想呢！懦弱与愤怒的结合体，你这样的废物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闭嘴！” 不知听到了哪个词令他受了刺激，胖青年突然发出了这样一声大吼。 “似乎要开始了呢！”来人笑了，“你这个被社会嫌弃，被异性嫌弃，被父母嫌弃的废物，偏偏有着最令人难以理解的超强自尊心……” 他一脚踹在胖青年圆滚滚的肚子上。 “自尊？你凭什么？” 猛地，胖青年的身体中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他肥硕的身躯突然从地上窜了起来，狠狠地将来人扑倒在地： “我！要！杀！了！你！” “你凭什么？现在的你吗？一个废物？”来人冷笑着，“别开玩笑了……” “混蛋！我要……杀了你……” 胖青年的双目赤红，理智离开他脑海的最后一霎那，他抱住来人的大腿，狠狠地咬了下去…… …… 十几分钟之后。 原本的胖青年已经不复存在……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周身流出的脓液腐蚀殆尽，站起来的时候，巨大的身躯上是一团团令人作呕的腐肉…… “我讨厌这个身体……” 他这样说，撕裂的嘴角流出污血。 “看起来和原来的你没什么两样。” “在这具身体里觉醒很不容易……太弱了……” 胖青年，不，现在应该叫憎恶了……他的眼睛冷冷地扫过他曾经熟悉的房间——他的电脑、他的床、和他双亲的尸体……但是其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因为他微小的大脑也容不下这么多感情。 “主人……也来了么？” 刚刚觉醒了的憎恶这样问。 “当然……” 来人这样说， “走吧……很快，还会有更多的人的。” 第六卷 第二章——叛变？！ 2011年的春节前夕的这个时候，无疑是整个十三局，这个所谓的直属于政府的异能者管理机构最尴尬的时刻。虽说似乎将异能者逃出塔岛这件事算成是某种不可避免的天灾一般采用了温和的态度，但是再怎么温和，也不可能将他们当做是立下了什么功劳一般慰问表彰一番。除了秦江被冷处理，释善悟被“有关部门”带走，以及新任领导的任命之外，再没有什么新的指示下来了，一副任由他们自生自灭的样子…… 当然，这样做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连异能者都跑光了，这样一个机构本来也自然就成了一个无用的摆设。这点从他们的办公地点的变化就可见一斑—— 塔岛自然是不能再呆了，通信交通不便不说，异能者都跑光了，再在这里办公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而中央电视台的指挥中心因为所谓“超人计划”的关闭而关闭；十三局原来的总部也在王之祝越狱的事件中化为灰烬……现在的十三局竟然连个办公地点都找不到，只好暂时在凌云的实验中学暂时落脚下来，一群曾经呼风唤雨的大人物趁着学校放假在教室里办公，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但是，即便是这样，即便是无人问津的此时，十三局的众人，尤其是重新掌舵的方学津和贺卿可并不悠闲。正相反，在教室改成的办公室里，以他们为首的所有人，都是眉头紧锁着。 “方局长，事到如今，你还犹豫什么呢？” 贺卿脸上带着某种无奈的笑容看着白发的老者。 “我不是在犹豫。”方学津叹了口气，“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会听话，他可不是会随时服从命令的人，而我们现在可也没有什么立场可以命令他了。” “那只是你不了解他而已，这种事情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哼……”方学津轻哼了一声，“就算你是对的，谁去跟他说？” 这个简单的问题令整个教室都沉默下来，他们到了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叶居风的重要性——没了他，他们突然发现除了挂了一个异能者管理局的名号，他们竟然和异能者没有任何交集了…… 方学津将目光投向了凌云。 “让凌霜霜去怎么样？” 凌云苦笑了一声： “先不说何怡羽会不会听凌霜霜的话，凌霜霜现在会不会听我的话都是问题。” 这句话说完，教室里又是一片寂静。 “不用想了，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贺卿这样说，尽管十三局的处境在此时已经狼狈不堪，但是重新掌舵的贺卿却重新将十三局的命运背在了自己的肩上。面对这样的烂摊子，他不仅没有任何放弃的想法，反而是力挽狂澜扭转乾坤的野心充满了他的心。 所有的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他。 “你去找他。” 他伸出手指指着方学津。 方学津愣了一下，然后苦笑起来： “如果他真的会听我的话，我去一下也没什么……可是想一想的话，他最不可能听的人就是我了吧……”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只有你去了他才能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即便他当面不会答应，但是，只要让他记住这件事就好了……”贺卿这样说，“你要知道，现在你没有别的选择——他就是所有异能者，不和他合作，名不副实的是我们而不是他。” —————————— 于是何怡羽在家里迎来了这位他从来没有预料到的访客，就在他家的客厅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没有人想要先说话，似乎这样就代表对对方投降…… 终于，先说话的还是有求于何怡羽的方学津： “方艺叛变了。” 何怡羽愣了很久才把“方艺”这个名字和“叛变”这个词联系在一起……等到终于明白了方学津的意思之后，他一下就明白了方学津亲自来找他的原因——看来这次事情真的不小，方艺背叛，连叶居风都不被信任了。 虽然这样想，但是他还是漫不经心地说： “关我什么事？” “你知道你们逃跑的那天，苏凡从一辆面包车上拿了摄像机和手枪？” “嘛……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 方学津突然同情起秦江来，面前的这个家伙的态度确很让人上火。但是这次毕竟是有求于人，他深吸一口气，避开了何怡羽的无理取闹，当面前的人是空气，接着自己刚才的话叙述下去： “车上的两个人是我们的人，方艺认识他们。自从那天之后就没有音信了……今天被人发现死在车上……” “这和方艺有啥关系？” “车上的摄像机拍到了她。” “切……方艺要是想不被拍到你们能拍到她？” “够了！”方学津终于受不了何怡羽的态度了，“你把和骷髅王战斗的画面拍下来再重播出来不可能不知道那辆改装的转播车的，而既然你和苏凡都在骷髅王和释善悟那里，那么去转播车的只可能是方艺了，所以你肯定和她有某种约定是吧！” “嘛……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听着，何怡羽。”明明是有求于人，但是等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凝视着何怡羽的双眼开始说教起来， “我和你一样都不相信方艺会叛变，但是你看这个……” 说完方学津将一张主色是鲜红的照片拍在了桌子上，上面自然就是那辆面包车上拍来的，触目惊心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尸体和血…… “这个，是骷髅王杀死的那些赌场的人的照片！” 方学津又把另一张满是鲜血的照片拍在了桌子上。 “还不懂么？如果是方艺，我不认为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也许和谜团、骷髅王或者灵魂守卫一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已经不是她了，她的灵魂已经被她的英雄痛苦女王所吞噬。现在她已经完全变成了一部杀戮的机器，如果没有人阻止她，那么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受害的人会是谁，以她的能力，屠杀起普通人来……” “扯淡。” 何怡羽只是淡淡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不要拿方艺和那些废柴相提并论。” 说完，何怡羽径直起身走回房间，将送客的任务交给了家长…… 关于方艺的这个消息，他的确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因为他比谁都更清楚，他的确是让方艺去处理一下那辆转播车的事情，而且，在那之后，方艺也的确和他失去了联络…… 但是他能确定的是——方艺一定不会杀人，被英雄的灵魂吞噬什么的就更不可能，他经历过那些，他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可是连他都挺过来了，他不认为方艺反而会不如他。 回到房间之后，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这个时候，果然还是只能向那个人确认一下了。 —————————— 而与此同时，在帝都的另一个地方的某个民居里。 被鲜血溅满的房间，似乎和之前方学津给何怡羽看的照片有些异曲同工。 一个胖胖的年轻人，正用沾满鲜血的双手熟练地点着鼠标和键盘，电脑屏幕上的人物也随着他的指令在副本中熟练地移动，释放技能…… 泪水顺着面庞，在已经被染成红色的脸颊上划出一道痕迹，然后在键盘上溅开。红色的世界里，似乎一直吸引着他的游戏，也并不那么有趣了；令他沉迷的装备，等级以及任务，似乎也成了机械无聊地东西，永远也没有结束…… 可是他的手指还是条件反射似的在键盘上飞舞，可是他的眼睛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一颗已经不再跳动的心脏，被放在鼠标旁边。 这一次，他坐在这里，在一片血泊之中玩着网游，并不是因为他想要玩，而是刚刚因为这个和父母争吵，一怒之下不知怎么突然爆发出令人恐惧的狂暴力量的他必须强迫自己玩下去，尽管他其实已经没了玩下去的心情—— 否则，他之前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你的能力不止于此……” 身后幽幽地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谁？！” 肥胖的男青年被吓得蜷缩在了桌子下面…… “你为什么要怕我呢？能把房间弄成这个样子的人，应该是我们的同类才对。” “什么同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来人一拳砸在了电脑的机箱上，机箱发出了一声痛苦地尖叫之后爆开了，风扇狠狠地被甩在墙上， “你玩这种东西，是为了麻痹自己的神经，不去想刚才发生过的事情吧……” 胖青年的眼中流露出了片刻惊恐的神色。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为什么要掩饰自己的想法呢？为什么要假装刚才发生的事情不是你做的？”来人将鼠标旁的那颗心脏丢向屋角中的胖青年，“记得这东西是怎么到你的手中的？是什么洞穿了你母亲的身体拿出了这东西的？为什么这些红色的粘粘的东西会涂满墙壁？” 胖青年尖叫一声丢开那颗心脏……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直面自己的本能……那我就来帮你好了……” 说完，他狠狠地踩在了对方肥胖过度圆滚滚地脚踝上…… 清脆的，骨头碎掉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 胖青年的鼻涕和眼泪流了满脸，却逃避似地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为什么不能让我好好地一个人在这里呆着？为什么世界上的一切都在跟我作对……” 来人这样用循循善诱地口气说道， “这就是你一直想的吧！每次都缩回自己的房间来逃避，却不总是有用是吧！你父母就是因为强行闯进来才使你发怒的吧！” “喀拉”一声，右脚的脚踝骨也被踩碎。 “呜呜……” “现在我也闯进来了，还毁了你最心爱的电脑，你是不是该发怒呢？” “我……我不发怒……请你快走……” 这样说着，胖青年的右手却攥起了拳头。 “你看，你身体的一部分可并不这么想呢！懦弱与愤怒的结合体，你这样的废物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闭嘴！” 不知听到了哪个词令他受了刺激，胖青年突然发出了这样一声大吼。 “似乎要开始了呢！”来人笑了，“你这个被社会嫌弃，被异性嫌弃，被父母嫌弃的废物，偏偏有着最令人难以理解的超强自尊心……” 他一脚踹在胖青年圆滚滚的肚子上。 “自尊？你凭什么？” 猛地，胖青年的身体中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他肥硕的身躯突然从地上窜了起来，狠狠地将来人扑倒在地： “我！要！杀！了！你！” “你凭什么？现在的你吗？一个废物？”来人冷笑着，“别开玩笑了……” “混蛋！我要……杀了你……” 胖青年的双目赤红，理智离开他脑海的最后一霎那，他抱住来人的大腿，狠狠地咬了下去…… …… 十几分钟之后。 原本的胖青年已经不复存在……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周身流出的脓液腐蚀殆尽，站起来的时候，巨大的身躯上是一团团令人作呕的腐肉…… “我讨厌这个身体……” 他这样说，撕裂的嘴角流出污血。 “看起来和原来的你没什么两样。” “在这具身体里觉醒很不容易……太弱了……” 胖青年，不，现在应该叫憎恶了……他的眼睛冷冷地扫过他曾经熟悉的房间——他的电脑、他的床、和他双亲的尸体……但是其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因为他微小的大脑也容不下这么多感情。 “主人……也来了么？” 刚刚觉醒了的憎恶这样问。 “当然……” 来人这样说， “走吧……很快，还会有更多的人的。” 第六卷 第三章——会面 何怡羽在这种时候果然还是只能找托萨卡琳，不过亲手销毁了照片之后，现在再去找托萨卡琳他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了……反正钱先欠着就是了，他自我感觉良好地认为以他和托萨卡琳的交情，在方艺背叛这种大事上对方应该不会为难他的…… “3万块钱。” 在某家麦当劳，托萨卡琳向何怡羽伸出了手。 “你……”何怡羽当场石化， “嘛……咱们这么长时间的交情难道不能便宜点么？” “情报费是35418.5元，我已经看在是你的份上把零头省了……” “那三万块钱我也付不起啊混蛋！”何怡羽说完把兜里的钱都掏出来放在桌上，大约有个两百块左右的样子， “嘛……这些你拿去然后把情报告诉我怎么样？我只有这么多了。” “你在开玩笑么？”托萨卡琳冷冷地说。 “喂！这是为你好好不好！”何怡羽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决定撕破脸了，“你看，反正我也还不起钱，不如我就给你这些好了，已经很不少了啊！总比什么都拿不到强吧！” 托萨卡琳讲桌上的钱收进了钱包，然后拿出一张纸条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递给何怡羽。 何怡羽接过来一看，上面赫然是这样一个情报： “方艺是女人。” 何怡羽拍案而起： “我靠！这尼玛不是废话么？” “两百块钱的情报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托萨卡琳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混蛋！把两百块钱还给我啊！” “混蛋，把八万块钱还给我啊！” “卖萌自重！要么给我情报！要么还我两百块钱！”何怡羽拍案而起，“你真以为咱是异能者就不敢向普通人动手了吗？” “哦……你在威胁我？” 托萨卡琳冰冷的目光只是刚刚碰到何怡羽，面对骷髅王或者秦江都面不改色的他突然感觉被从头浇了一盆冷水下来…… “嘛……咱怎么敢威胁卡琳大人……”何怡羽脸上堆起了笑容，他觉得对方这么有恃无恐一定是有原因的，“咱只是说你看我给了你两百块钱，这次是现款，怎么说也可以多提供一点情报嘛……你看八万块钱我可能一辈子也还不上，还不如你把价格优惠一些，我以后还可以继续委托你……” “哦……这么说你是想要赖账？” “嘛嘛……不要说赖账这么难听嘛……反正我本来也偿还能力有限，这个叫做债务重组将债务转化为资本懂不懂，亏你还是帝都大学的学生呢！” “本人对于在你这种没有前途的人身上投资没有兴趣。” 何怡羽摊开双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于是托萨卡琳很快地打开了电脑，在电脑上飞快地按着键…… 何怡羽不由地凑过去看了一眼……屏幕上出现了很黄很暴力的内容…… “咦……这是什么？GV么？为什么会有个裸男？” 他皱起了眉头， “似乎在脱衣服……然后还在给自己拍照……真变态……等等，这人为什么这么眼熟……” 终于，何怡羽终于在托萨卡琳用“一库”把视频传上优酷之前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地按下了电源键： “混蛋！这人是我！” 托萨卡琳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你……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何怡羽本来有想过托萨卡琳可能会偷藏照片，可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照片还可以升级为视频…… “苏凡一块钱卖给我的。” 何怡羽突然想起来——那天他和托萨卡琳见面的时候，苏凡可也在附近，而且拿着摄像机的。 所以说，这家伙把秦江的证据交给他也没安啥好心。而也正是因为这个，托萨卡琳才会假装大度地把照片交给他…… “苏凡我-操-你大爷！” …… 与此同时，某处，与牧小沅逛着街的苏凡突然打了个喷嚏： “哼！肯定是何怡羽那个混蛋又说我坏话了！” …… 最后，在和托萨卡琳签订了大量的一辈子也翻不了身的不平等条约之后，托萨卡琳倒是没有就何怡羽之前的态度为难他，而且也的确向何怡羽提供了切实的情报—— “呜呜呜……你可以把和方艺有关的情报告诉我了吧……” 何怡羽用颤抖的手在某几份文件上签了名， “听好了混蛋！我可要的是切实的！切实的情报！随便什么google一搜就能搜到的东西可不行！” “方艺要见你。” “哦……好吧……还有呢？” 何怡羽完全没过脑子，继续追问。 “地址在这里。” “嗯！”何怡羽把写着地址的纸条塞进兜里之后猛然意识到不对， “你说什么？！” “我说完了。” “我说你刚才说了什么？方艺想见我？” “方艺想见你，这就是情报，见面的地址在这里。” 何怡羽将信将疑地看了看那个地址： “帝都市海淀区新建宫门路19号……好吧就算这个地址是真的，方艺也在，可是为什么你会知道？” “你猜呢？” “呃……难道说……”何怡羽猛地一惊，“难道说你们有人发现了方艺而且在监视她？” “你再猜。” “你总不会是说方艺是你的小弟现在出了事你必然要罩着她吧……” “你再猜。” “这尼玛哪猜得到！！！”何怡羽不知不觉中用上了咆哮体，“你总不会说你是国家安全局的吧！” “帝大异协和除了你之外的许多异能者都保持着良好关系，偶尔也会给他们免费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例如找个临时住所什么的还是不在话下……” “混蛋！这哪是什么普通的临时住所！再说现在所有人都在找方艺你竟然可是随便给她找个地方住你们保密工作也做得太好了吧！”何怡羽对于托萨卡琳的话嗤之以鼻，“还有你说的免费提供是神马东西啊！我才不相信你这种一毛不拔的只认识钱的混蛋会提供什么免费服务！” “帝大异协对于和我们关系良好的异能者从来都是提供免费服务的，当然我刚才也说了你不属于和我们关系良好的异能者。” “太无耻了……”何怡羽明白自己从托萨卡琳这里不付钱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的，反正现在已经知道了方艺的下落，他打算直接去找方艺。 —————————— 找完托萨卡琳之后已经是深夜了，一个小时之后经过一番艰辛的寻找之后，何怡羽还是确认了无数遍手中的地址和面前的门牌才…… “我操！你直说是颐和园不就好了！” 在这种时候颐和园的大门显然已经关了，但是这对于何怡羽来说完全不成问题，凭借异能者的运动能力，他很轻巧地就从旁边的围墙翻进了颐和园。 “靠……颐和园这么大谁知道你在哪……” 他发了一句牢骚。 “闭嘴！往前走。” 一句冷冷的吐槽从身边传来…… 何怡羽东张西望了半天： “靠……是你么苏凡？你这个混蛋竟然把那种东西给托萨卡琳……” “闭嘴。”果然是苏凡的声音，但是压得很低，“一直往前走，方艺在湖中心。” 何怡羽很想吐槽一番，但是似乎也是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他在黑暗中走着，再问苏凡什么的时候苏凡也不回答他了，但是他明明可以感觉到苏凡就在自己身边不远…… “靠……搞什么，神秘兮兮的……” 走到湖面，湖面早就结了厚厚的冰，里面也是黑乎乎的一片，根本就看不到什么人影。何怡羽想了想觉得不大可能是圈套，就一步一步地往湖中心走去…… “喂……方艺你在的话就直接出来吧……少装神弄鬼的了……” “你第一次和张雯昕见面的地方是哪？” 方艺的声音猛地在身后幽幽响起。 何怡羽猛然回头，又是不见一个人影。 “喂喂！玩这种东西也该有个限度……玩多了就没劲了……” “回答问题。” 方艺的声音依旧在附近，只是不见人影。 “好吧……是在地铁上……” 话音刚落，方艺出现在了何怡羽面前。 “嘛……你还没死啊……” 何怡羽没好气地说。 “看来你这个白痴一点也搞不清楚状况……” 方艺摇了摇头， “出来吧，大家，人都到齐了，这样说话会比较方便一点。” “呃……你在说什么？” 何怡羽很快就明白她在说什么了—— 群体隐身的效果消失了，萧若寒、苏凡、牧小沅、凌霜霜、江左岸、周亨利、周素玄、纪刚、甚至现在应该在被监禁之中的叶居风，也同时出现在了湖心的冰面上…… 第六卷 第三章——会面 何怡羽在这种时候果然还是只能找托萨卡琳，不过亲手销毁了照片之后，现在再去找托萨卡琳他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了……反正钱先欠着就是了，他自我感觉良好地认为以他和托萨卡琳的交情，在方艺背叛这种大事上对方应该不会为难他的…… “3万块钱。” 在某家麦当劳，托萨卡琳向何怡羽伸出了手。 “你……”何怡羽当场石化， “嘛……咱们这么长时间的交情难道不能便宜点么？” “情报费是35418.5元，我已经看在是你的份上把零头省了……” “那三万块钱我也付不起啊混蛋！”何怡羽说完把兜里的钱都掏出来放在桌上，大约有个两百块左右的样子， “嘛……这些你拿去然后把情报告诉我怎么样？我只有这么多了。” “你在开玩笑么？”托萨卡琳冷冷地说。 “喂！这是为你好好不好！”何怡羽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决定撕破脸了，“你看，反正我也还不起钱，不如我就给你这些好了，已经很不少了啊！总比什么都拿不到强吧！” 托萨卡琳讲桌上的钱收进了钱包，然后拿出一张纸条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递给何怡羽。 何怡羽接过来一看，上面赫然是这样一个情报： “方艺是女人。” 何怡羽拍案而起： “我靠！这尼玛不是废话么？” “两百块钱的情报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托萨卡琳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混蛋！把两百块钱还给我啊！” “混蛋，把八万块钱还给我啊！” “卖萌自重！要么给我情报！要么还我两百块钱！”何怡羽拍案而起，“你真以为咱是异能者就不敢向普通人动手了吗？” “哦……你在威胁我？” 托萨卡琳冰冷的目光只是刚刚碰到何怡羽，面对骷髅王或者秦江都面不改色的他突然感觉被从头浇了一盆冷水下来…… “嘛……咱怎么敢威胁卡琳大人……”何怡羽脸上堆起了笑容，他觉得对方这么有恃无恐一定是有原因的，“咱只是说你看我给了你两百块钱，这次是现款，怎么说也可以多提供一点情报嘛……你看八万块钱我可能一辈子也还不上，还不如你把价格优惠一些，我以后还可以继续委托你……” “哦……这么说你是想要赖账？” “嘛嘛……不要说赖账这么难听嘛……反正我本来也偿还能力有限，这个叫做债务重组将债务转化为资本懂不懂，亏你还是帝都大学的学生呢！” “本人对于在你这种没有前途的人身上投资没有兴趣。” 何怡羽摊开双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于是托萨卡琳很快地打开了电脑，在电脑上飞快地按着键…… 何怡羽不由地凑过去看了一眼……屏幕上出现了很黄很暴力的内容…… “咦……这是什么？GV么？为什么会有个裸男？” 他皱起了眉头， “似乎在脱衣服……然后还在给自己拍照……真变态……等等，这人为什么这么眼熟……” 终于，何怡羽终于在托萨卡琳用“一库”把视频传上优酷之前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地按下了电源键： “混蛋！这人是我！” 托萨卡琳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你……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何怡羽本来有想过托萨卡琳可能会偷藏照片，可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照片还可以升级为视频…… “苏凡一块钱卖给我的。” 何怡羽突然想起来——那天他和托萨卡琳见面的时候，苏凡可也在附近，而且拿着摄像机的。 所以说，这家伙把秦江的证据交给他也没安啥好心。而也正是因为这个，托萨卡琳才会假装大度地把照片交给他…… “苏凡我-操-你大爷！” …… 与此同时，某处，与牧小沅逛着街的苏凡突然打了个喷嚏： “哼！肯定是何怡羽那个混蛋又说我坏话了！” …… 最后，在和托萨卡琳签订了大量的一辈子也翻不了身的不平等条约之后，托萨卡琳倒是没有就何怡羽之前的态度为难他，而且也的确向何怡羽提供了切实的情报—— “呜呜呜……你可以把和方艺有关的情报告诉我了吧……” 何怡羽用颤抖的手在某几份文件上签了名， “听好了混蛋！我可要的是切实的！切实的情报！随便什么google一搜就能搜到的东西可不行！” “方艺要见你。” “哦……好吧……还有呢？” 何怡羽完全没过脑子，继续追问。 “地址在这里。” “嗯！”何怡羽把写着地址的纸条塞进兜里之后猛然意识到不对， “你说什么？！” “我说完了。” “我说你刚才说了什么？方艺想见我？” “方艺想见你，这就是情报，见面的地址在这里。” 何怡羽将信将疑地看了看那个地址： “帝都市海淀区新建宫门路19号……好吧就算这个地址是真的，方艺也在，可是为什么你会知道？” “你猜呢？” “呃……难道说……”何怡羽猛地一惊，“难道说你们有人发现了方艺而且在监视她？” “你再猜。” “你总不会是说方艺是你的小弟现在出了事你必然要罩着她吧……” “你再猜。” “这尼玛哪猜得到！！！”何怡羽不知不觉中用上了咆哮体，“你总不会说你是国家安全局的吧！” “帝大异协和除了你之外的许多异能者都保持着良好关系，偶尔也会给他们免费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例如找个临时住所什么的还是不在话下……” “混蛋！这哪是什么普通的临时住所！再说现在所有人都在找方艺你竟然可是随便给她找个地方住你们保密工作也做得太好了吧！”何怡羽对于托萨卡琳的话嗤之以鼻，“还有你说的免费提供是神马东西啊！我才不相信你这种一毛不拔的只认识钱的混蛋会提供什么免费服务！” “帝大异协对于和我们关系良好的异能者从来都是提供免费服务的，当然我刚才也说了你不属于和我们关系良好的异能者。” “太无耻了……”何怡羽明白自己从托萨卡琳这里不付钱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的，反正现在已经知道了方艺的下落，他打算直接去找方艺。 —————————— 找完托萨卡琳之后已经是深夜了，一个小时之后经过一番艰辛的寻找之后，何怡羽还是确认了无数遍手中的地址和面前的门牌才…… “我操！你直说是颐和园不就好了！” 在这种时候颐和园的大门显然已经关了，但是这对于何怡羽来说完全不成问题，凭借异能者的运动能力，他很轻巧地就从旁边的围墙翻进了颐和园。 “靠……颐和园这么大谁知道你在哪……” 他发了一句牢骚。 “闭嘴！往前走。” 一句冷冷的吐槽从身边传来…… 何怡羽东张西望了半天： “靠……是你么苏凡？你这个混蛋竟然把那种东西给托萨卡琳……” “闭嘴。”果然是苏凡的声音，但是压得很低，“一直往前走，方艺在湖中心。” 何怡羽很想吐槽一番，但是似乎也是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他在黑暗中走着，再问苏凡什么的时候苏凡也不回答他了，但是他明明可以感觉到苏凡就在自己身边不远…… “靠……搞什么，神秘兮兮的……” 走到湖面，湖面早就结了厚厚的冰，里面也是黑乎乎的一片，根本就看不到什么人影。何怡羽想了想觉得不大可能是圈套，就一步一步地往湖中心走去…… “喂……方艺你在的话就直接出来吧……少装神弄鬼的了……” “你第一次和张雯昕见面的地方是哪？” 方艺的声音猛地在身后幽幽响起。 何怡羽猛然回头，又是不见一个人影。 “喂喂！玩这种东西也该有个限度……玩多了就没劲了……” “回答问题。” 方艺的声音依旧在附近，只是不见人影。 “好吧……是在地铁上……” 话音刚落，方艺出现在了何怡羽面前。 “嘛……你还没死啊……” 何怡羽没好气地说。 “看来你这个白痴一点也搞不清楚状况……” 方艺摇了摇头， “出来吧，大家，人都到齐了，这样说话会比较方便一点。” “呃……你在说什么？” 何怡羽很快就明白她在说什么了—— 群体隐身的效果消失了，萧若寒、苏凡、牧小沅、凌霜霜、江左岸、周亨利、周素玄、纪刚、甚至现在应该在被监禁之中的叶居风，也同时出现在了湖心的冰面上…… 第六卷 第四章——战时会议 “喂……你们这是干什么……非要突然出现吓人么？” “不用群体隐身比较适合说话……反正萧若寒已经把我们周围空间的光线都屏蔽掉了嘛……”牧小沅解释道。 “看来得有人给他科普一下。”说话的竟然是纪刚，虽然似乎没有什么讽刺的意思，但是语气总是给人一种硬邦邦的不爽感觉，“我们的这位异能者的领袖似乎还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果然，这个时候站出来的还是叶居风。 “咦……不是据说你被抓起来了吗？” “想把我抓起来还是挺不容易的。”叶居风苦笑着说，“你也应该能想到，我们这些人聚在这里不可能是没有原因的。” “你是说那个转播车上的两个人死掉的事情么？” “还有骷髅王的残骸消失的事情……看你的表情方学津没跟你说吧……” 何怡羽的目光投向了方艺： “喂！当时我是让你处理骷髅王和那个神棍的吧！” “没错。”方艺将烟夹在指间，双手抱胸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的确是我处理的没错，但是你指望我怎么处理。” “就算你没法把骷髅王的身体毁掉，至少要确保它们以及那个释善悟被稳妥的看管起来吧……” “说得倒轻巧……”方艺冷笑一声，“所以我打电话给一个我一直都信任的体制内的某位前辈，让他来除了一下这边的问题。” “体制内的？方学津吗？” 方艺冷哼了一声： “不是，我不会告诉你名字，也不能确定在他那里出了问题，但是现在的结果是，释善悟现在确实是被严密看管起来了，但是他说他带走释善悟的时候没有发现骷髅王的残骸。然后第二天那辆面包车上的人死了，有人说是我做的……” “于是你怀疑体制内有人有问题？” “不是怀疑，是肯定。” “嘛……于是你把我们叫来是帮你找人？” “不是，找人这种事情我一个人就可以应付的了，现在的问题不仅仅是这个。”方艺说得郑重其事， “你也知道现在骷髅王已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了，如果他还活着，如果是有人救走了他，那么这个人绝对不会只是一个普通人。然后接下来面包车上的那两个人死了，死状你也看过了，绝对不像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会做出来的。而今天早上，还有一个三口之家，夫妇被杀儿子失踪，从现场看来也绝对不像是正常的人做的……” 何怡羽皱起了眉头——他大概懂方艺的意思了。 “没错，就是这样……这个会议，实际上是告诉大家现在已经实际上进入了某种‘战争状态’，”叶居风插话进来， “这不是和之前的狼人事件那样的想要不受我们管束的异能者，这次的敌人更像第一次我们遇到的谜团，但是比那个还可怕得多——他们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他们完全不会顾虑这个世界的政府、法律和一切规则，我们暂时还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目的是什么，但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很明显的，包括骷髅王和他们在达到某种目的之前，你现在见到的这些凶杀案还会一次一次地发生。当然，对于这样真正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英雄，你应该比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经验。” “他们很强。” 何怡羽只能说出这样的话，“ “所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团结起来。”叶居风说了这样一句经常出现的不着调的话，但是此刻倒是恰如其分，“也多亏了你之前率领大家逃离塔岛的举动，使得异能者们已经团结成了一个整体，这样的话我们的行动才能顺利的展开……” 然后，叶居风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异能者： “首先，我们不知道他们的人数，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是无论如何，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们，而且对他们威胁最大的存在，所以首先自我保护肯定是必不可少的……我不知道你们都有没有对方的手机号，如果没有的话你们现在可以交换一下，随时保持联络肯定是重要的；其次，从现在开始，尽量避免单独行动，不要把这个当成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在这种时候再怎么小心都是不过分的；然后，既然我们在塔岛上已经有了分组了，所以现在还是按照塔岛上的班级为编制，一队由于我暂时无法自由活动，队长暂时由苏凡代替，副队长是凌霜霜，二队队长是纪刚，副队长周亨利，三队队长当然还是何怡羽，副队长江左岸……队长的任务首先是把我们今天在这里说的事情传达给队员，然后定期联络队员了解队员的状况。然后，虽然说平时是以两人一组行动，但是真正到了发现敌人的时候，绝对不允许擅自攻击，至少要通知队长和副队长中的一个，然后至少要四个人以上才准开始行动。要知道没有一个这些真正的英雄是好对付的，何怡羽和苏凡都有经验——不要说一个人，就算是两个人也没有百分之百的胜算。” 何怡羽点点头——谜团就不说了，他能杀死灵魂守卫可是牺牲了一个刘星、加上黄小桦宁灵两个人帮忙以及一把手枪才勉强干掉的，而最近的骷髅王……似乎根本就不用提了，因为看来他和苏凡两个人根本就没干掉它。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是尽管这些英雄如果变身之后在外型上都会有很大的变化，但是我们不确定会不会有意外。为了防止出现最坏的情况——我们之间的某个人背叛了，或者是灵魂被英雄吞噬，希望每个人，除了在发现有人行为有异常要向高一级的人汇报之外，互相也要定期用一些常识性问题互相试探……” 何怡羽总算知道方艺刚才问他问题是什么意思了——但是他也明白这种担心是必要的。 “这些只是安全方面的基本问题，至于我们的行动，暂时的计划是这样的——方艺和我会尽力调查体制内的那个隐藏敌人，而其他的敌人是谁，目的为何我们现在都不知道，因为情报不足，但是如果这样的凶案继续发生下去的话，我们迟早会发现些什么的……” 叶居风将头转向方艺，示意她继续。 “现在由于体制之内出现了敌人，虽然说我们知道任何正常的人都不会和这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疯子结盟，但是至少在这个人的身份暴露之前，我们不能再借用任何体制内的力量了。但是我们现在又需要另一个情报来源……” 何怡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所以我们找到了帝大的异协会长托萨卡琳，作为现在最大的异能者后援会，她掌握着很强大的粉丝资源，在这个时候用来调查再合适不过了，她也同意会用全部资源帮我们调查这件事，但是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们不能暴露她们参与这次事件，因为她本人只是个普通人，而我们也抽调不出人手来保护她……” “好吧……我有几个问题。” 何怡羽举起了手， “于是简单的来说，我们现在就是什么也不做，等下一步的情报么？” “简单来说，就是这样的。”方艺回答。 “可是似乎现在那些人还在不知道什么地方杀人，我们难打不应该上街巡逻什么的吗？” “上次狼人事件，所有的异能者和警察都上街巡逻了，抓到半根狼毛了吗？” “好吧……就算这么说，有人在被杀我们却坐视不理，似乎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吧……再说那个必须四个人以上才可以行动的规定是什么意思啊，万一他们就在我面前杀人我也不可以冲上去阻止吗？” 方艺嘲笑地看着他： “你以为你阻止就有用？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这种货色冲上去也就是送死而已。你以为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我们到底是要干什么？保护普通人，还是杀死这些异世界来的英雄？” “你说呢？” “好吧……我懂了。” “那么，还有谁有什么靠谱的问题？” 没人开口，声音确实冷不丁地在一片空气中响起。 “我倒是有个问题……” 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众人之中现形， “你们为什么不叫我？” 所有的人都警戒地推开一步，但是方艺认出了这个不速之客之后脸立即沉了下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 很快所有人都认清了出现的人，但是每个人警戒的神色却半分不减—— 出现的人自然是殷雨尘。 “你是站在哪边的？” 叶居风一句客套都没有，开门见山地问。 “你在开玩笑吗？我当然是站在异能者一边的。” 殷雨尘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叶居风， “面对这种可能威胁整个世界的敌人，你以为我会袖手旁观？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外人而已。”方艺冰冷的话一针见血，“即便放弃强大的助力，我们也不希望计划里有一个不分敌友的外人。” “外人吗？” 殷雨尘的眼神中有些落寞， “我只不过离开了两年，你们已经把我当外人了吗？” 说完，他苦笑一声，转过身向众人挥了挥手就走了： “你们不愿意让我加入也无所谓，就是真正到了你们搞不定的时候，可别忘了我一直是站在你们这一边的……” 第六卷 第四章——战时会议 “喂……你们这是干什么……非要突然出现吓人么？” “不用群体隐身比较适合说话……反正萧若寒已经把我们周围空间的光线都屏蔽掉了嘛……”牧小沅解释道。 “看来得有人给他科普一下。”说话的竟然是纪刚，虽然似乎没有什么讽刺的意思，但是语气总是给人一种硬邦邦的不爽感觉，“我们的这位异能者的领袖似乎还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果然，这个时候站出来的还是叶居风。 “咦……不是据说你被抓起来了吗？” “想把我抓起来还是挺不容易的。”叶居风苦笑着说，“你也应该能想到，我们这些人聚在这里不可能是没有原因的。” “你是说那个转播车上的两个人死掉的事情么？” “还有骷髅王的残骸消失的事情……看你的表情方学津没跟你说吧……” 何怡羽的目光投向了方艺： “喂！当时我是让你处理骷髅王和那个神棍的吧！” “没错。”方艺将烟夹在指间，双手抱胸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的确是我处理的没错，但是你指望我怎么处理。” “就算你没法把骷髅王的身体毁掉，至少要确保它们以及那个释善悟被稳妥的看管起来吧……” “说得倒轻巧……”方艺冷笑一声，“所以我打电话给一个我一直都信任的体制内的某位前辈，让他来除了一下这边的问题。” “体制内的？方学津吗？” 方艺冷哼了一声： “不是，我不会告诉你名字，也不能确定在他那里出了问题，但是现在的结果是，释善悟现在确实是被严密看管起来了，但是他说他带走释善悟的时候没有发现骷髅王的残骸。然后第二天那辆面包车上的人死了，有人说是我做的……” “于是你怀疑体制内有人有问题？” “不是怀疑，是肯定。” “嘛……于是你把我们叫来是帮你找人？” “不是，找人这种事情我一个人就可以应付的了，现在的问题不仅仅是这个。”方艺说得郑重其事， “你也知道现在骷髅王已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了，如果他还活着，如果是有人救走了他，那么这个人绝对不会只是一个普通人。然后接下来面包车上的那两个人死了，死状你也看过了，绝对不像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会做出来的。而今天早上，还有一个三口之家，夫妇被杀儿子失踪，从现场看来也绝对不像是正常的人做的……” 何怡羽皱起了眉头——他大概懂方艺的意思了。 “没错，就是这样……这个会议，实际上是告诉大家现在已经实际上进入了某种‘战争状态’，”叶居风插话进来， “这不是和之前的狼人事件那样的想要不受我们管束的异能者，这次的敌人更像第一次我们遇到的谜团，但是比那个还可怕得多——他们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他们完全不会顾虑这个世界的政府、法律和一切规则，我们暂时还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目的是什么，但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很明显的，包括骷髅王和他们在达到某种目的之前，你现在见到的这些凶杀案还会一次一次地发生。当然，对于这样真正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英雄，你应该比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经验。” “他们很强。” 何怡羽只能说出这样的话，“ “所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团结起来。”叶居风说了这样一句经常出现的不着调的话，但是此刻倒是恰如其分，“也多亏了你之前率领大家逃离塔岛的举动，使得异能者们已经团结成了一个整体，这样的话我们的行动才能顺利的展开……” 然后，叶居风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异能者： “首先，我们不知道他们的人数，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是无论如何，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们，而且对他们威胁最大的存在，所以首先自我保护肯定是必不可少的……我不知道你们都有没有对方的手机号，如果没有的话你们现在可以交换一下，随时保持联络肯定是重要的；其次，从现在开始，尽量避免单独行动，不要把这个当成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在这种时候再怎么小心都是不过分的；然后，既然我们在塔岛上已经有了分组了，所以现在还是按照塔岛上的班级为编制，一队由于我暂时无法自由活动，队长暂时由苏凡代替，副队长是凌霜霜，二队队长是纪刚，副队长周亨利，三队队长当然还是何怡羽，副队长江左岸……队长的任务首先是把我们今天在这里说的事情传达给队员，然后定期联络队员了解队员的状况。然后，虽然说平时是以两人一组行动，但是真正到了发现敌人的时候，绝对不允许擅自攻击，至少要通知队长和副队长中的一个，然后至少要四个人以上才准开始行动。要知道没有一个这些真正的英雄是好对付的，何怡羽和苏凡都有经验——不要说一个人，就算是两个人也没有百分之百的胜算。” 何怡羽点点头——谜团就不说了，他能杀死灵魂守卫可是牺牲了一个刘星、加上黄小桦宁灵两个人帮忙以及一把手枪才勉强干掉的，而最近的骷髅王……似乎根本就不用提了，因为看来他和苏凡两个人根本就没干掉它。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是尽管这些英雄如果变身之后在外型上都会有很大的变化，但是我们不确定会不会有意外。为了防止出现最坏的情况——我们之间的某个人背叛了，或者是灵魂被英雄吞噬，希望每个人，除了在发现有人行为有异常要向高一级的人汇报之外，互相也要定期用一些常识性问题互相试探……” 何怡羽总算知道方艺刚才问他问题是什么意思了——但是他也明白这种担心是必要的。 “这些只是安全方面的基本问题，至于我们的行动，暂时的计划是这样的——方艺和我会尽力调查体制内的那个隐藏敌人，而其他的敌人是谁，目的为何我们现在都不知道，因为情报不足，但是如果这样的凶案继续发生下去的话，我们迟早会发现些什么的……” 叶居风将头转向方艺，示意她继续。 “现在由于体制之内出现了敌人，虽然说我们知道任何正常的人都不会和这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疯子结盟，但是至少在这个人的身份暴露之前，我们不能再借用任何体制内的力量了。但是我们现在又需要另一个情报来源……” 何怡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所以我们找到了帝大的异协会长托萨卡琳，作为现在最大的异能者后援会，她掌握着很强大的粉丝资源，在这个时候用来调查再合适不过了，她也同意会用全部资源帮我们调查这件事，但是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们不能暴露她们参与这次事件，因为她本人只是个普通人，而我们也抽调不出人手来保护她……” “好吧……我有几个问题。” 何怡羽举起了手， “于是简单的来说，我们现在就是什么也不做，等下一步的情报么？” “简单来说，就是这样的。”方艺回答。 “可是似乎现在那些人还在不知道什么地方杀人，我们难打不应该上街巡逻什么的吗？” “上次狼人事件，所有的异能者和警察都上街巡逻了，抓到半根狼毛了吗？” “好吧……就算这么说，有人在被杀我们却坐视不理，似乎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吧……再说那个必须四个人以上才可以行动的规定是什么意思啊，万一他们就在我面前杀人我也不可以冲上去阻止吗？” 方艺嘲笑地看着他： “你以为你阻止就有用？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这种货色冲上去也就是送死而已。你以为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我们到底是要干什么？保护普通人，还是杀死这些异世界来的英雄？” “你说呢？” “好吧……我懂了。” “那么，还有谁有什么靠谱的问题？” 没人开口，声音确实冷不丁地在一片空气中响起。 “我倒是有个问题……” 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众人之中现形， “你们为什么不叫我？” 所有的人都警戒地推开一步，但是方艺认出了这个不速之客之后脸立即沉了下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 很快所有人都认清了出现的人，但是每个人警戒的神色却半分不减—— 出现的人自然是殷雨尘。 “你是站在哪边的？” 叶居风一句客套都没有，开门见山地问。 “你在开玩笑吗？我当然是站在异能者一边的。” 殷雨尘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叶居风， “面对这种可能威胁整个世界的敌人，你以为我会袖手旁观？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外人而已。”方艺冰冷的话一针见血，“即便放弃强大的助力，我们也不希望计划里有一个不分敌友的外人。” “外人吗？” 殷雨尘的眼神中有些落寞， “我只不过离开了两年，你们已经把我当外人了吗？” 说完，他苦笑一声，转过身向众人挥了挥手就走了： “你们不愿意让我加入也无所谓，就是真正到了你们搞不定的时候，可别忘了我一直是站在你们这一边的……” 第六卷 第五章——见家长 散会之后，光是分组的事就让何怡羽头疼了好一阵子—— 他和张雯昕一组自然无悬念，后面的话萧若寒和王强一组也算是上次狼人事件里经过考验的搭档了，而且他对于这两个人的实力和应变能力也有足够的信任…… 但是除了这两队之外，他发现自己的班上再找出一队靠谱的的队伍竟然无比困难——就算把帮了他一次的江左岸算是一个还算靠得住异能者，但是其他的师大二附众死了两个，剩下的一个只会自吹自擂的言非佳根本就和“靠谱”这两个字不沾边，另一姬叶辉他完全不熟，唯一的印象是这个总穿绿衣的少女似乎和庞天泽有点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于是这两个人要是放在一起的话他真的不知道到底有没有问题。 但是其实这个也可以算是江左岸的事情，让他自己操心去就好了。可是班上剩下的那几个初中生他就不能不管了——虽然说黄小桦和宁灵看起来还算是比较靠谱的性格，但是实力实在是不敢恭维，真正要是遇上英雄那种等级的敌人，他不认为这两个人会比普通人好上多少……而剩下的那个叫刘星的家伙，他连想一想就头痛，活脱脱的一个‘*’——这不是比拟，而是名词。 “唉……这样吧！”何怡羽终于做出了决定， “让师大二附的三个人以及剩下的三个初中生都三个人一组好了……真是一帮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江左岸那边倒是别扭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刘星那边却是吞吞吐吐了半天不愿意…… “呃……班长大人您自己跟黄小桦他们说吧……我可不想去当电灯泡。”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现在给我出来，一个小时之后西单图书大厦底下的地铁口见。” 用这句话压服了刘星之后，何怡羽还是给黄小桦打了个电话。 “呃……班长啊……现在不方便……能不能暂缓两天……” 黄小桦吞吞吐吐地说。 “混蛋！你以为这是游戏吗？你现在和宁灵在一起么？” “是的……”黄小桦小小声地说。 “你们两个一个小时之后到西单图书大厦的地铁口跟我碰头。” “呜……班长啊……真的不方便……” “嗯？不方便？别告诉我你和宁灵正在……你们才十四吧……” “呃……班长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只是在宁灵的家里而已……” “哦……已经发展到见家长这一步了么？” “其实不太顺利……我现在不太脱得开身……” “这样啊……她家在哪？” “呃……班长大人你要来么？” “废话！你以为现在是什么状况？你们现在处境都很危险到底要我说几遍？！总之你说也好，你让宁灵说也好，把地址给我，我、雯昕和刘星一个小时之后到你那去……” “好吧……” 得到了地址的何怡羽先会合了张雯昕和刘星，然后一起前往黄小桦给的那个地址…… …… “好大啊！” 一个小时之后，何怡羽张雯昕刘星三个人一起来到了帝都市郊一间看起来像是庄园一样的大别墅院子的铁门前： “哇塞！”张雯昕情不自禁地感叹，“好想住在这里啊！” “唔……这么说我鸭梨很大啊……” 何怡羽叹了口气，按下了门铃。 过了一会，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出来为他们开了门： “请问三位是大小姐的同学何怡羽、张雯昕和刘星么？” “名字似乎是没错……如果你说的大小姐正好指宁灵的话就是我们没错了。”何怡羽回答。 “那好，请跟我来，先生和大小姐在客厅等你们。” 说完之后老管家鞠了一躬就向别墅走去，三个人也只好快步跟上，其中何怡羽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对方的称呼令他不由得想起了某些做作的港台剧…… 走进了别墅，刘星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似乎张望着，张雯昕也是双眼放光，何怡羽突然想到——连黄小桦都赶跑来见女方的家长了，自己好像连张雯昕的家庭情况都没打听过…… 想到这里，何怡羽突然头疼起来，虽然他对这方面的事情不在行，但是他总觉得关系到了这个份上，再进一步是不是就应该稍微考虑一下见家长了？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先是见到了宁灵的家长—— 奢华却古板的有些肃穆的客厅里，主座上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人眉头紧锁，而他身旁的椅子上正是一身洁白连衣裙的大小姐宁灵，脸色苍白一副不安的样子。而坐在客座上的黄小桦就更加不堪了，在这种气势下完全就像是被震傻了一样低着头一言不发…… 何怡羽心中鄙视了他一番，带着张雯昕和刘星也不打招呼径直就在黄小桦身边坐了下来—— 他不是不懂礼貌，他估计如果自己去张雯昕家拜访的话肯定会乖得像一个模范生一样。但是在这里，既然黄小桦已经如此不堪了，那么他也就不用顾忌什么…… 面前那个长的有五分像宁灵的中年人的表情和神色，正好是他最讨厌的那一种。 虽然说何怡羽不打招呼就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但是对于宁岳而言也就是不懂事的小孩子的等级，见惯了大场面的他自然不会把这种小屁孩放在眼里…… 当然他如果认识秦江的话他就肯定不会这么想了。 “你叫何怡羽是吧。”宁岳面带笑容，但是神情依旧冰冷，“我在电视上见过你。” “哦……想要签名么？” 这种程度的顶撞显然也被归到叛逆期少年的行列内： “塔岛上，你是宁灵的班长对吧。” 何怡羽看了宁灵一眼——这人竟然对塔岛上的事情还知道一些…… “我跟方学津说过，但是听说现在方学津不管事了。”宁岳如有所指地看了何怡羽一眼，“所以我还是跟你说一声，寒假之后宁灵不会回塔岛了，我准备送她去美国上学。” 黄小桦这个时候抬起了头，用求恳的目光看着他，显然是希望何怡羽做点什么让宁岳改变主意。 何怡羽心中一面暗骂这家伙脑子不好使，一面堆起笑容： “可是宁灵同学是异能者啊……应该不是说出国政府就放人的吧。” 面对这个问题，宁岳也没回避： “没错宁灵是个异能者，但是如果她真是个和你一样强到可以和让政府记上一笔的异能者的话，国家当然不会放她出去。但是宁灵只是个新手而已，而我又认识一些政府里的有力人物……” 这种直截了当的说法让何怡羽也没了扯皮的余地…… “哦……好啊！美国是好地方啊！民主自由什么的最喜欢了！但是……宁灵什么时候走？” 宁岳显然是没想到何怡羽会突然问这么一句，于是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过完元宵就走。” “哦……那现在到元宵这段时间宁灵同学准备做些什么呢？” “当然是做些出国之前的准备，我已经给她请好了家庭教师帮她预习功课学英语。”意识到了什么的宁岳这样说。 “哦……你找的那个家庭教师是异能者么？”何怡羽追问。 “不是……这和异能者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最近呢……社会上流窜着一些危险的异能者，有证据表明他们的目标也许是和他们一样的异能者。”何怡羽露出了诡计得逞的笑容，“就像您所说的，如果宁灵和我一样强到足够让政府记上一笔的话，那么自保当然没有问题，但是显然宁灵只是个新手而已，所以我得让黄小桦同学和刘星同学贴身保护她才行……” 宁岳毕竟是老江湖，没受到何怡羽冷嘲热讽的影响，找到了何怡羽话中的漏洞： “这两位也是新手而已吧，他们两个就足够保护宁灵了？” “三个人的话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我看不保险。”宁岳冷笑道，“这样吧！这位张雯昕同学我在电视上也是见过的，似乎实力也不弱，不如我请你来保护宁灵？” 张雯昕连忙摆手，一副无辜的样子： “不行不行！我也是新手而已。” 宁岳转向何怡羽： “那么这样好了，在宁灵去美国之前你来保护她，我每天付你两千如何？” 何怡羽在那一瞬间真的心动了……但是看到黄小桦和宁灵投来的两道不信任的目光，他还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这样吧！”何怡羽突然脑海中一道电光闪过，他都不禁在心中为自己的天才想法叫好了， “你每天付我五千，我给你找一个既能保护宁灵又能教她地道美国英语的女异能者如何？” 宁岳愣了一下，思考片刻点了点头： “好，你明天带人来，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就成交。” “OK……但是人来之前，我们得呆在这保证宁灵的安全。” “哼。”宁岳摇了摇桌上的铃铛，之前的那个老管家鬼魅般出现， “去准备出四间客房来。” 第六卷 第五章——见家长 散会之后，光是分组的事就让何怡羽头疼了好一阵子—— 他和张雯昕一组自然无悬念，后面的话萧若寒和王强一组也算是上次狼人事件里经过考验的搭档了，而且他对于这两个人的实力和应变能力也有足够的信任…… 但是除了这两队之外，他发现自己的班上再找出一队靠谱的的队伍竟然无比困难——就算把帮了他一次的江左岸算是一个还算靠得住异能者，但是其他的师大二附众死了两个，剩下的一个只会自吹自擂的言非佳根本就和“靠谱”这两个字不沾边，另一姬叶辉他完全不熟，唯一的印象是这个总穿绿衣的少女似乎和庞天泽有点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于是这两个人要是放在一起的话他真的不知道到底有没有问题。 但是其实这个也可以算是江左岸的事情，让他自己操心去就好了。可是班上剩下的那几个初中生他就不能不管了——虽然说黄小桦和宁灵看起来还算是比较靠谱的性格，但是实力实在是不敢恭维，真正要是遇上英雄那种等级的敌人，他不认为这两个人会比普通人好上多少……而剩下的那个叫刘星的家伙，他连想一想就头痛，活脱脱的一个‘*’——这不是比拟，而是名词。 “唉……这样吧！”何怡羽终于做出了决定， “让师大二附的三个人以及剩下的三个初中生都三个人一组好了……真是一帮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江左岸那边倒是别扭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刘星那边却是吞吞吐吐了半天不愿意…… “呃……班长大人您自己跟黄小桦他们说吧……我可不想去当电灯泡。”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现在给我出来，一个小时之后西单图书大厦底下的地铁口见。” 用这句话压服了刘星之后，何怡羽还是给黄小桦打了个电话。 “呃……班长啊……现在不方便……能不能暂缓两天……” 黄小桦吞吞吐吐地说。 “混蛋！你以为这是游戏吗？你现在和宁灵在一起么？” “是的……”黄小桦小小声地说。 “你们两个一个小时之后到西单图书大厦的地铁口跟我碰头。” “呜……班长啊……真的不方便……” “嗯？不方便？别告诉我你和宁灵正在……你们才十四吧……” “呃……班长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只是在宁灵的家里而已……” “哦……已经发展到见家长这一步了么？” “其实不太顺利……我现在不太脱得开身……” “这样啊……她家在哪？” “呃……班长大人你要来么？” “废话！你以为现在是什么状况？你们现在处境都很危险到底要我说几遍？！总之你说也好，你让宁灵说也好，把地址给我，我、雯昕和刘星一个小时之后到你那去……” “好吧……” 得到了地址的何怡羽先会合了张雯昕和刘星，然后一起前往黄小桦给的那个地址…… …… “好大啊！” 一个小时之后，何怡羽张雯昕刘星三个人一起来到了帝都市郊一间看起来像是庄园一样的大别墅院子的铁门前： “哇塞！”张雯昕情不自禁地感叹，“好想住在这里啊！” “唔……这么说我鸭梨很大啊……” 何怡羽叹了口气，按下了门铃。 过了一会，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出来为他们开了门： “请问三位是大小姐的同学何怡羽、张雯昕和刘星么？” “名字似乎是没错……如果你说的大小姐正好指宁灵的话就是我们没错了。”何怡羽回答。 “那好，请跟我来，先生和大小姐在客厅等你们。” 说完之后老管家鞠了一躬就向别墅走去，三个人也只好快步跟上，其中何怡羽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对方的称呼令他不由得想起了某些做作的港台剧…… 走进了别墅，刘星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似乎张望着，张雯昕也是双眼放光，何怡羽突然想到——连黄小桦都赶跑来见女方的家长了，自己好像连张雯昕的家庭情况都没打听过…… 想到这里，何怡羽突然头疼起来，虽然他对这方面的事情不在行，但是他总觉得关系到了这个份上，再进一步是不是就应该稍微考虑一下见家长了？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先是见到了宁灵的家长—— 奢华却古板的有些肃穆的客厅里，主座上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人眉头紧锁，而他身旁的椅子上正是一身洁白连衣裙的大小姐宁灵，脸色苍白一副不安的样子。而坐在客座上的黄小桦就更加不堪了，在这种气势下完全就像是被震傻了一样低着头一言不发…… 何怡羽心中鄙视了他一番，带着张雯昕和刘星也不打招呼径直就在黄小桦身边坐了下来—— 他不是不懂礼貌，他估计如果自己去张雯昕家拜访的话肯定会乖得像一个模范生一样。但是在这里，既然黄小桦已经如此不堪了，那么他也就不用顾忌什么…… 面前那个长的有五分像宁灵的中年人的表情和神色，正好是他最讨厌的那一种。 虽然说何怡羽不打招呼就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但是对于宁岳而言也就是不懂事的小孩子的等级，见惯了大场面的他自然不会把这种小屁孩放在眼里…… 当然他如果认识秦江的话他就肯定不会这么想了。 “你叫何怡羽是吧。”宁岳面带笑容，但是神情依旧冰冷，“我在电视上见过你。” “哦……想要签名么？” 这种程度的顶撞显然也被归到叛逆期少年的行列内： “塔岛上，你是宁灵的班长对吧。” 何怡羽看了宁灵一眼——这人竟然对塔岛上的事情还知道一些…… “我跟方学津说过，但是听说现在方学津不管事了。”宁岳如有所指地看了何怡羽一眼，“所以我还是跟你说一声，寒假之后宁灵不会回塔岛了，我准备送她去美国上学。” 黄小桦这个时候抬起了头，用求恳的目光看着他，显然是希望何怡羽做点什么让宁岳改变主意。 何怡羽心中一面暗骂这家伙脑子不好使，一面堆起笑容： “可是宁灵同学是异能者啊……应该不是说出国政府就放人的吧。” 面对这个问题，宁岳也没回避： “没错宁灵是个异能者，但是如果她真是个和你一样强到可以和让政府记上一笔的异能者的话，国家当然不会放她出去。但是宁灵只是个新手而已，而我又认识一些政府里的有力人物……” 这种直截了当的说法让何怡羽也没了扯皮的余地…… “哦……好啊！美国是好地方啊！民主自由什么的最喜欢了！但是……宁灵什么时候走？” 宁岳显然是没想到何怡羽会突然问这么一句，于是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过完元宵就走。” “哦……那现在到元宵这段时间宁灵同学准备做些什么呢？” “当然是做些出国之前的准备，我已经给她请好了家庭教师帮她预习功课学英语。”意识到了什么的宁岳这样说。 “哦……你找的那个家庭教师是异能者么？”何怡羽追问。 “不是……这和异能者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最近呢……社会上流窜着一些危险的异能者，有证据表明他们的目标也许是和他们一样的异能者。”何怡羽露出了诡计得逞的笑容，“就像您所说的，如果宁灵和我一样强到足够让政府记上一笔的话，那么自保当然没有问题，但是显然宁灵只是个新手而已，所以我得让黄小桦同学和刘星同学贴身保护她才行……” 宁岳毕竟是老江湖，没受到何怡羽冷嘲热讽的影响，找到了何怡羽话中的漏洞： “这两位也是新手而已吧，他们两个就足够保护宁灵了？” “三个人的话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我看不保险。”宁岳冷笑道，“这样吧！这位张雯昕同学我在电视上也是见过的，似乎实力也不弱，不如我请你来保护宁灵？” 张雯昕连忙摆手，一副无辜的样子： “不行不行！我也是新手而已。” 宁岳转向何怡羽： “那么这样好了，在宁灵去美国之前你来保护她，我每天付你两千如何？” 何怡羽在那一瞬间真的心动了……但是看到黄小桦和宁灵投来的两道不信任的目光，他还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这样吧！”何怡羽突然脑海中一道电光闪过，他都不禁在心中为自己的天才想法叫好了， “你每天付我五千，我给你找一个既能保护宁灵又能教她地道美国英语的女异能者如何？” 宁岳愣了一下，思考片刻点了点头： “好，你明天带人来，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就成交。” “OK……但是人来之前，我们得呆在这保证宁灵的安全。” “哼。”宁岳摇了摇桌上的铃铛，之前的那个老管家鬼魅般出现， “去准备出四间客房来。” 第六卷 第六章——狩猎 “班长大人……怎么办啊……” 终于离开了令黄小桦感觉仿佛身处地狱的客厅，他忍不住如同小孩一般地眨着无辜的双眼向何怡羽求助。 “白痴……” 看到了黄小桦面对对方家长时的弱鸡表现，何怡羽实在忍不住想要喷他一番， “你和宁灵真的不是家仆或者什么牛郎勾引别人富家大小姐的关系？” “不是啊……我们原来是同学……”黄小桦不明白何怡羽再说什么。 “你确定你没有把宁灵霸王硬上弓搞怀孕？” “唔……班长你在说什么啊……怎么会有那种事……我和宁灵……” “真不知道你在闹哪样！”何怡羽恨恨敲了黄小桦的头一下， “这么说你好歹也算是宁灵的正牌男友，虽然说早恋这种事情似乎稍微有点问题，但是怎么说你也是和宁灵两情相悦，他要拆散你们的话，找点黑社会出来打你一顿也好，或者扔出十万块让你滚蛋也好，你好歹得做出点什么‘我就算死也要和宁灵死在一起’之类的态度吧……你啥都不做像个被爆菊的小受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算个啥啊！” “呜……可是宁灵他爸很可怕啊……” “不就是个大资本家么，有神马可怕的？像这种大资本家多了去了，像你这样的异能者这世界上才几个？” “呃……你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废话！我说的话一向都很有道理。”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宁灵还是要去美国啊……” “白痴！你的脑子长着是干什么用的？”何怡羽嘲讽道，“如果宁灵出国了你怎么办？追到美国吗？” “唔……”黄小桦的神色黯然，“我不知道……美国我可能去不了……我该怎么办？” “既然你都知道了你还在犹豫什么？争取不让他去美国就是了嘛！” “可是他爸……” “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私奔’这两个字么？” “可是……” “可是你妹！你们两个到底是不是两情相悦的？又没让你们奔到天涯海角去，只不过就是不去美国而已。”何怡羽开始对某人灌输他自己最喜欢的大逆不道的思想，“私奔有什么好怕的，你又没钱有没地位，而且根本就是个十五岁的小屁孩，宁灵的爸爸反正永远都不可能会看的上眼。既然你认为你和宁灵是两情相悦，那你就应该早就做好了私奔的准备。” “可是……我们能跑到哪去？” “放心，交给我就好了！”何怡羽拍着胸口说，“总之，如果你们不想被拆散的话，你最好现在开始坚定起来——也许违背宁灵父亲的话宁灵会觉得很难抉择，所以你一定要坚定地说服她，如果一直被那个人牵着鼻子走的话，你和宁灵是没有可能的！” 黄小桦咬了咬嘴唇： “好吧！我知道了！从现在开始我会坚定的。” “但是只有坚定是不够的，后面的计划你想好了吗？” “呃……什么计划……” “当然是私奔？什么都要我教你么？真是的……你应该知道我刚才说的那个家教是谁吧……” “你不是在说伊丽莎白吧……” “当然是她，也只有她了。虽然说我和她关系显然不怎么样，你们和她也没有交情，但是她和宁灵他爸更没交情。再说，她怎么看都是个单纯的米国叛逆少女的样子，对于你们这种自由恋爱应该是抱着鼓励的态度的，所以接下来，你们能不能争取到她的支持，就要看你们的自己了……你要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包括我在内的异能者都帮不上你们忙，只有伊丽莎白这种米国异能者才可以无视他在社会上的关系帮你们……” “我懂了……”黄小桦顺从地点点头， “可是……班长大人……这计划是你自己刚刚想的？太快了吧……” “切！你以为我带你们逃出塔岛是运气好么？” —————————— 在宁灵家的豪华别墅何怡羽和黄小桦还在如同狗血八点档一般商量私奔事宜的时候，帝都的另一处…… “喂……我们三个应该一起行动的吧……” 实验中学的异能者一脸麻子形象犹如通缉犯的沙王闫博这么说。 “是啊……团战三人组的话只有两个人完全无法发挥出威力啊！” 实验中学的另一位异能者脸上长着一块黑色胎记的术士宋希这样说着。 “嘛嘛……DotA随时都可以玩的，但是今天晚上工会要开荒我也没办法啊！谁叫你们不跟我打山口山的？” 最后，实验中学的异能者，长得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头一样的撼地神牛符岚这么说着。 “切！玩网游的都是loser！” 两个人齐声鄙视了一番，接下来吵吵嚷嚷地扯了半天，最后依旧没有达成共识…… “嘛……你的工会活动要多久啊？” “一般是到十二点吧……如果顺利的话。” 宋希看看手表： “还有快两个小时啊……算了，我们先去外面吃串去了，你要带点什么吗？” “给带个煎饼再带瓶冰红茶吧。” “好。” 于是，完全没把所谓的集合行动的指令当回事的宋希和闫博离开了帝都海淀区的某个网吧，留下了符岚一个人…… —————————— 另一边，躺在床上的何怡羽怎么也睡不着。 虽然说随口给黄小桦编了个私奔计划，但是他知道现在可不是为两个小屁孩私奔的事情操心的时候—— 骷髅王逃走了，算上某个大约是体制内的，将他救走的异能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能隐藏地那么好，但是根据推测也是一个来自异界的英雄。 然后，还没有太多详细资料的，今天白天刚刚发生的那起灭门惨案，在开会的时候大家也有讨论，那个失踪的儿子，很有可能已经转变成了另一个英雄…… 但是何怡羽总觉得其中有些奇怪的地方——不是只有异能者才有压制不住自己内心英雄灵魂的风险么？这样说来大约这个人本来就是一个未被发现的异能者，那么为什么又偏偏在这个时候觉醒了呢？单是用“巧合”来解释大概说不过去吧…… 总之，何怡羽觉得这种战时的警备状态是必要的，面对这样的敌人怎样戒备都不为过。可是，他总觉得这次的敌人和他之前见过的谜团和灵魂守卫都不一样。这次的敌人神出鬼没，和那两个一出现就搞得惊天动地的家伙相去甚远，而这一点更加可怕—— 如果三个英雄级别的敌人在有预谋的前提下发动突袭，何怡羽扪心自问了一下，自己也许还好，但是能不能保证张雯昕的安全就另说了……而自己手下其他的组，包括想了一下其他异能者的小组，估计没有一个能挡住三个英雄的进攻。这样说来，所谓的至少两人一组真的未必保险…… 所以说，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祈祷自己的敌人没有那么聪明了…… 只是，根据墨菲定律，事情总会发展到最坏的情况…… —————————— 海淀区的网吧里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请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 感觉到一个黑影遮住了光线的年轻女网管头也不抬地说。 没有任何回应，周围的环境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女网管抬起头，然后看着面前那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尖叫…… 人满为患的网吧里，很多人的视线被这一声尖叫吸引过来，但更多人仍旧专心致志地看着面前的屏幕—— 这其中包括符岚。 女网管的尖叫戛然而止，一个黑影如同什么野兽一般越过了网吧前台的桌子，用牙齿撕开了她的喉咙…… 血喷涌了出来。 然后是一双利爪将她的身体撕开，血立刻如同红颜料，将身后的墙壁涂满…… 骷髅王转过身向网吧里走去，他脱下了黑色的外袍，右手的手掌骨开始慢慢地变换着位置，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咔咔”声，很快，熟悉的骨刺长剑就组装完成…… 他的身形也随之高大起来，灯泡随着他的脚步一盏盏地破碎，黑暗降临，仅剩的光线是他粗大的骨骼上隐隐透出的血腥的红色微光，和两个黑洞洞的眼眶中燃烧着的幽绿色冥火…… 尖叫声此起彼伏，恐惧随着脚步声慢慢逼近。此时，就算是最沉迷游戏的人，也无法再继续下去了，人们蜂拥向网吧的紧急出口，而那似乎也正是骷髅王要去的地方—— 一场屠杀即将展开。 而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里，那个行踪如同野兽的鬼魅般的黑影，刚刚收割了第二条生命，正在贪婪地享用着。 这个时候，在拥挤的人群之中，一个人逆流而上—— “让开！” 他这样大吼了一声，一瞬间刺耳的尖叫声都安静了下来， “我是异能者！我来对付他！” 符岚站了出来，挺起了总是佝偻的背脊。 一瞬间，他的身形也似乎变得高大起来…… 不！是确实地变得高大了起来，和两米多高的骷髅王不相上下。 而且，与骷髅王相对应的，他的右手也开始变化了—— 肌肉鼓起，袖口-爆开成撕碎的布条，小臂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半径20厘米左右，长近一米的图腾柱，上面闪耀着令人看不懂含义的符文。 “撼地神牛！符岚！” 本来已经陷入一片死寂的人群，因为符岚的挺身而出而重新燃起了希望。而随着这样一句话而被彻底点燃—— 这就是他们支持了那么久的异能偶像！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在这个时刻挺身而出！ 秩序渐渐地在这种信任之下被默默地建立起来，很多人从紧急逃生门走了，却也有一些人留了下来，如同之前的比赛那样，为他们支持的异能者呐喊助威…… “呵呵……” 霎那间，助威声消失了，剩下一片死寂。 人们面面相觑—— 他们是刚刚听到了骷髅王的冷笑吗？还是那只是骨骼碰撞的响声？骷髅王的头骨上是两个空洞的眼窝，扁平的鼻骨和没有嘴唇的牙床上一排枯萎的牙齿……如果是笑声，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骷髅王的骨刺长剑的剑尖微微地下沉…… 符岚右手图腾柱上的符文开始绽放出耀眼的红色…… 骷髅王身体猛地一沉，然后腾空而起—— 同样的招式在对苏凡的时候就用过一次。 那一次苏凡没敢正面招架。 这一次符岚想试试—— 他没用用图腾柱去挡，而是正面迎上劈下来的骨刺长剑，带着强化图腾的加持，挥出用尽全力的一拳…… 他想要大吼出声，但是最后却没有吼出来。他能做的只有降压关咬紧，强忍住身体下意识的颤抖而已—— 他，以及所有支持他的人所有的…… 不过是不切实际的希望。 “轰！” 惊天动地的一击！ —————————— 不远之外的烧烤摊。 闫博丢掉手中的签子： “你听到什么了吗？” 宋希的脸色“唰”的一下变了，点点头： “你也听到了？”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惊惶的眼神，然后同时站起身发足狂奔…… 第六卷 第六章——狩猎 “班长大人……怎么办啊……” 终于离开了令黄小桦感觉仿佛身处地狱的客厅，他忍不住如同小孩一般地眨着无辜的双眼向何怡羽求助。 “白痴……” 看到了黄小桦面对对方家长时的弱鸡表现，何怡羽实在忍不住想要喷他一番， “你和宁灵真的不是家仆或者什么牛郎勾引别人富家大小姐的关系？” “不是啊……我们原来是同学……”黄小桦不明白何怡羽再说什么。 “你确定你没有把宁灵霸王硬上弓搞怀孕？” “唔……班长你在说什么啊……怎么会有那种事……我和宁灵……” “真不知道你在闹哪样！”何怡羽恨恨敲了黄小桦的头一下， “这么说你好歹也算是宁灵的正牌男友，虽然说早恋这种事情似乎稍微有点问题，但是怎么说你也是和宁灵两情相悦，他要拆散你们的话，找点黑社会出来打你一顿也好，或者扔出十万块让你滚蛋也好，你好歹得做出点什么‘我就算死也要和宁灵死在一起’之类的态度吧……你啥都不做像个被爆菊的小受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算个啥啊！” “呜……可是宁灵他爸很可怕啊……” “不就是个大资本家么，有神马可怕的？像这种大资本家多了去了，像你这样的异能者这世界上才几个？” “呃……你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废话！我说的话一向都很有道理。”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宁灵还是要去美国啊……” “白痴！你的脑子长着是干什么用的？”何怡羽嘲讽道，“如果宁灵出国了你怎么办？追到美国吗？” “唔……”黄小桦的神色黯然，“我不知道……美国我可能去不了……我该怎么办？” “既然你都知道了你还在犹豫什么？争取不让他去美国就是了嘛！” “可是他爸……” “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私奔’这两个字么？” “可是……” “可是你妹！你们两个到底是不是两情相悦的？又没让你们奔到天涯海角去，只不过就是不去美国而已。”何怡羽开始对某人灌输他自己最喜欢的大逆不道的思想，“私奔有什么好怕的，你又没钱有没地位，而且根本就是个十五岁的小屁孩，宁灵的爸爸反正永远都不可能会看的上眼。既然你认为你和宁灵是两情相悦，那你就应该早就做好了私奔的准备。” “可是……我们能跑到哪去？” “放心，交给我就好了！”何怡羽拍着胸口说，“总之，如果你们不想被拆散的话，你最好现在开始坚定起来——也许违背宁灵父亲的话宁灵会觉得很难抉择，所以你一定要坚定地说服她，如果一直被那个人牵着鼻子走的话，你和宁灵是没有可能的！” 黄小桦咬了咬嘴唇： “好吧！我知道了！从现在开始我会坚定的。” “但是只有坚定是不够的，后面的计划你想好了吗？” “呃……什么计划……” “当然是私奔？什么都要我教你么？真是的……你应该知道我刚才说的那个家教是谁吧……” “你不是在说伊丽莎白吧……” “当然是她，也只有她了。虽然说我和她关系显然不怎么样，你们和她也没有交情，但是她和宁灵他爸更没交情。再说，她怎么看都是个单纯的米国叛逆少女的样子，对于你们这种自由恋爱应该是抱着鼓励的态度的，所以接下来，你们能不能争取到她的支持，就要看你们的自己了……你要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包括我在内的异能者都帮不上你们忙，只有伊丽莎白这种米国异能者才可以无视他在社会上的关系帮你们……” “我懂了……”黄小桦顺从地点点头， “可是……班长大人……这计划是你自己刚刚想的？太快了吧……” “切！你以为我带你们逃出塔岛是运气好么？” —————————— 在宁灵家的豪华别墅何怡羽和黄小桦还在如同狗血八点档一般商量私奔事宜的时候，帝都的另一处…… “喂……我们三个应该一起行动的吧……” 实验中学的异能者一脸麻子形象犹如通缉犯的沙王闫博这么说。 “是啊……团战三人组的话只有两个人完全无法发挥出威力啊！” 实验中学的另一位异能者脸上长着一块黑色胎记的术士宋希这样说着。 “嘛嘛……DotA随时都可以玩的，但是今天晚上工会要开荒我也没办法啊！谁叫你们不跟我打山口山的？” 最后，实验中学的异能者，长得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头一样的撼地神牛符岚这么说着。 “切！玩网游的都是loser！” 两个人齐声鄙视了一番，接下来吵吵嚷嚷地扯了半天，最后依旧没有达成共识…… “嘛……你的工会活动要多久啊？” “一般是到十二点吧……如果顺利的话。” 宋希看看手表： “还有快两个小时啊……算了，我们先去外面吃串去了，你要带点什么吗？” “给带个煎饼再带瓶冰红茶吧。” “好。” 于是，完全没把所谓的集合行动的指令当回事的宋希和闫博离开了帝都海淀区的某个网吧，留下了符岚一个人…… —————————— 另一边，躺在床上的何怡羽怎么也睡不着。 虽然说随口给黄小桦编了个私奔计划，但是他知道现在可不是为两个小屁孩私奔的事情操心的时候—— 骷髅王逃走了，算上某个大约是体制内的，将他救走的异能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能隐藏地那么好，但是根据推测也是一个来自异界的英雄。 然后，还没有太多详细资料的，今天白天刚刚发生的那起灭门惨案，在开会的时候大家也有讨论，那个失踪的儿子，很有可能已经转变成了另一个英雄…… 但是何怡羽总觉得其中有些奇怪的地方——不是只有异能者才有压制不住自己内心英雄灵魂的风险么？这样说来大约这个人本来就是一个未被发现的异能者，那么为什么又偏偏在这个时候觉醒了呢？单是用“巧合”来解释大概说不过去吧…… 总之，何怡羽觉得这种战时的警备状态是必要的，面对这样的敌人怎样戒备都不为过。可是，他总觉得这次的敌人和他之前见过的谜团和灵魂守卫都不一样。这次的敌人神出鬼没，和那两个一出现就搞得惊天动地的家伙相去甚远，而这一点更加可怕—— 如果三个英雄级别的敌人在有预谋的前提下发动突袭，何怡羽扪心自问了一下，自己也许还好，但是能不能保证张雯昕的安全就另说了……而自己手下其他的组，包括想了一下其他异能者的小组，估计没有一个能挡住三个英雄的进攻。这样说来，所谓的至少两人一组真的未必保险…… 所以说，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祈祷自己的敌人没有那么聪明了…… 只是，根据墨菲定律，事情总会发展到最坏的情况…… —————————— 海淀区的网吧里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请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 感觉到一个黑影遮住了光线的年轻女网管头也不抬地说。 没有任何回应，周围的环境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女网管抬起头，然后看着面前那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尖叫…… 人满为患的网吧里，很多人的视线被这一声尖叫吸引过来，但更多人仍旧专心致志地看着面前的屏幕—— 这其中包括符岚。 女网管的尖叫戛然而止，一个黑影如同什么野兽一般越过了网吧前台的桌子，用牙齿撕开了她的喉咙…… 血喷涌了出来。 然后是一双利爪将她的身体撕开，血立刻如同红颜料，将身后的墙壁涂满…… 骷髅王转过身向网吧里走去，他脱下了黑色的外袍，右手的手掌骨开始慢慢地变换着位置，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咔咔”声，很快，熟悉的骨刺长剑就组装完成…… 他的身形也随之高大起来，灯泡随着他的脚步一盏盏地破碎，黑暗降临，仅剩的光线是他粗大的骨骼上隐隐透出的血腥的红色微光，和两个黑洞洞的眼眶中燃烧着的幽绿色冥火…… 尖叫声此起彼伏，恐惧随着脚步声慢慢逼近。此时，就算是最沉迷游戏的人，也无法再继续下去了，人们蜂拥向网吧的紧急出口，而那似乎也正是骷髅王要去的地方—— 一场屠杀即将展开。 而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里，那个行踪如同野兽的鬼魅般的黑影，刚刚收割了第二条生命，正在贪婪地享用着。 这个时候，在拥挤的人群之中，一个人逆流而上—— “让开！” 他这样大吼了一声，一瞬间刺耳的尖叫声都安静了下来， “我是异能者！我来对付他！” 符岚站了出来，挺起了总是佝偻的背脊。 一瞬间，他的身形也似乎变得高大起来…… 不！是确实地变得高大了起来，和两米多高的骷髅王不相上下。 而且，与骷髅王相对应的，他的右手也开始变化了—— 肌肉鼓起，袖口-爆开成撕碎的布条，小臂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半径20厘米左右，长近一米的图腾柱，上面闪耀着令人看不懂含义的符文。 “撼地神牛！符岚！” 本来已经陷入一片死寂的人群，因为符岚的挺身而出而重新燃起了希望。而随着这样一句话而被彻底点燃—— 这就是他们支持了那么久的异能偶像！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在这个时刻挺身而出！ 秩序渐渐地在这种信任之下被默默地建立起来，很多人从紧急逃生门走了，却也有一些人留了下来，如同之前的比赛那样，为他们支持的异能者呐喊助威…… “呵呵……” 霎那间，助威声消失了，剩下一片死寂。 人们面面相觑—— 他们是刚刚听到了骷髅王的冷笑吗？还是那只是骨骼碰撞的响声？骷髅王的头骨上是两个空洞的眼窝，扁平的鼻骨和没有嘴唇的牙床上一排枯萎的牙齿……如果是笑声，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骷髅王的骨刺长剑的剑尖微微地下沉…… 符岚右手图腾柱上的符文开始绽放出耀眼的红色…… 骷髅王身体猛地一沉，然后腾空而起—— 同样的招式在对苏凡的时候就用过一次。 那一次苏凡没敢正面招架。 这一次符岚想试试—— 他没用用图腾柱去挡，而是正面迎上劈下来的骨刺长剑，带着强化图腾的加持，挥出用尽全力的一拳…… 他想要大吼出声，但是最后却没有吼出来。他能做的只有降压关咬紧，强忍住身体下意识的颤抖而已—— 他，以及所有支持他的人所有的…… 不过是不切实际的希望。 “轰！” 惊天动地的一击！ —————————— 不远之外的烧烤摊。 闫博丢掉手中的签子： “你听到什么了吗？” 宋希的脸色“唰”的一下变了，点点头： “你也听到了？”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惊惶的眼神，然后同时站起身发足狂奔…… 第六卷 第七章——异能者的危机 撼地神牛符岚已经不再身处网吧之中了，他现在身处网吧的楼下，伤痕累累地躺在一片瓦砾之中。他的右手上，是惨不忍睹的伤势，之前的右手图腾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已经不成形状的手臂——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从中指和无名指向下，一直劈开了整个小臂，骨头、血管和神经裸露在外，只剩下了血肉模糊地两片，令人难以置信地还连在一起…… 骷髅王站在一边，没有继续进攻，燃烧着绿色火焰的双瞳仿佛带着轻蔑怜悯向下俯视，似乎只是想要符岚继续忍受痛苦的折磨。 人群也被这雷霆般的一击吓呆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符岚在呛人的烟尘中咳嗽着，右手上传来的疼痛深入骨髓，但是如此惨状所带来的心理上的恐惧却更加令人绝望…… 只是此刻，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些—— 敌人的强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而在刚才那一瞬间，他也猛然明白了这样一个事实——敌人的目标就是他，确切的说，是要他的命。 于是，他剩下能做的，也只剩下决定自己该如何死去。 而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心情反而坦然了起来，他明白了自己该做些什么。 “来吧！” 他这样吼着，这就是他最后能做的事情——给那些刚才相信过他的人一个逃跑的机会。 “下来吧！” 吼完这句话之后，仿佛一种叫做勇气和责任的心情涌了上来，同时翻涌的还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力量。他觉得这大约就是曾经听说过的，当自己的心情和英雄的灵魂达到某种程度的契合的时候就会出现的——觉醒。 只是，是不是已经太晚了？ 或者真正的对决才刚刚开始？ 符岚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将未受伤的左手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 整个建筑，甚至方圆一公里之内都能感觉到震动。 大地随之开裂，在符岚的左手落下的位置，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逐渐蔓延。墙壁簌簌地抖动，钢筋水泥完全阻挡不住这狂暴的力量，如同纸壳的模型一般被撕裂，以符岚所在的位置开始，被撕成两半…… 骷髅王脚下的地板碎裂，他跳了下来，站在符岚面前。 而建筑竟然还站立着，网吧所在的那层被分成了两边，将可怕的敌人与幸存者们用两米宽的裂缝隔开……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快跑！” 符岚用尽力气这样喊着，因为他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第二回合—— 这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极限了。 骷髅王提着狰狞的长剑向他走来…… 符岚一步步地向后退——与幸存者们相反的方向。 生命剩下的时间所剩无几…… “闫博宋希你们两个混蛋也来得太慢了吧！” 符岚这样想着，突然听到背后的什么响动…… 一阵剧痛传来，仿佛背后被人狠狠地砍了一刀一般。 猛然转过身，视线中的一切都慢慢地变暗，在本来就没有了灯光的黑暗空间里，根本就不可能看清来袭的敌人。 身后的脚步声停下了，骷髅王似乎不打算亲手杀死他，而是决定把他留给他的同伴—— 自己已经是敌人手心之中的猎物了。 这种感觉令他十分不爽。 身体中的力量再度涌上来，不发泄出去仿佛要爆开…… 阵风带着破空的声响掠过后颈，他狠狠地向后挥出左臂，却没有击中任何目标。 倒是脸颊上猛地一痛，嘴唇里和鼻腔里一下子就被鲜血的味道所充满…… 同时双眼一黑，整个世界在他的脑海中消失—— 最后映在脑海之中的，是一只黑色的爪子…… “我知道了！这个英雄的身份！” 符岚这样想，但是他也知道这无济于事…… 自己的结局马上就将来临，对此他已经毫无疑问——现在的他，和这个已经残破不堪的躯体，都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队长会为我报仇的！” 带着这样的心理，符岚抬起了已经不能称之为右手的残肢。 对于他来说生命这最后一刻的折磨像是过去了几个小时那样漫长，但是他知道对于人类来说只是一瞬…… 他不知道那些支持他的幸存者们是否全部逃走了，但是他也顾不上了—— 他可不像这样死去，身体中蕴含的力量还未爆发殆尽。 最后，总要给敌人留下些什么。 脚步声重新响起，以及背后的风声…… 到了最后一击的时刻。 正在这样想的时候，利爪已经穿过了他的胸膛，长剑也刺穿了他的肺叶，力量在飞快的流失，生命只剩下最后一秒…… 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右手的残肢砸向地面—— 撼地神牛，以及符岚，两个灵魂在此刻合为一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 “轰！” 震波霎那间扫过半个帝都…… 飞奔而来的闫博和宋希感受到了脚下的震动的同时，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交换了一个恐惧的眼神…… 而另一边，被沟壑分隔开的，符岚所在的半栋楼，瞬间化为齑粉…… —————————— 何怡羽所处的宁灵家的别墅离事发地点隔了超过半个帝都，于是他睡得很安稳，直到第二天的四点左右才被电话吵醒——接下来自然就是留了一张纸条之后，就带着张雯昕一起赶到事发现场…… 老远地从出租车上下来，赶到被警察封锁的现场，看到面色沉重的闫博宋希侯建和凌霜霜，结合了刚才电话中叶居风向他透露的一些信息，何怡羽大概已经隐约可以猜到，那个很早以前在友谊赛上朝着自己的肚子狠狠地来了一拳的那个小老头样的异能者，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何怡羽一直以为自己记性不好，可是直到这时他猛地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个叫符岚的家伙的记忆那么深刻，那场他参加过的第一场比赛中的每一个细节都能够想得起来……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伤感的时候，何怡羽发现几乎那天晚上开会的所有人都来了——他们担心的事情这么快就变成了现实。 单从破坏的情况上来看，这场战斗的确足够惊人了。当然，如果在配合几个当事人的脸色的话，何怡羽多少明白了这似乎根本就不是一场战斗，或者说，也许是一边倒的屠杀更为合适。 张雯昕走过去安慰凌霜霜，何怡羽虽然看到几个实验中学的人都在那里，但是看到他们的表情还是打消了向他们问话的念头，径直走向了叶居风： “到底怎么回事？” “符岚死了。” “这我知道，你说的‘死’是……” “就是真的‘死’了……” “嘛……这次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你看了他的遗体……或者说残骸的话，也会得出这种结论的。” “好吧……”何怡羽再次扫视了一下已经看不出原先是什么地方的断壁残垣，“这些都是他造成的吧，那么敌人呢？” 叶居风摇摇头叹了口气： “走了……大摇大摆地走了……” “那结论呢？谁对他出的手？几个人？” “两个。”叶居风说，“这是当时在现场的人一致的证词——一人的动作很快，一上来就杀了网吧的网管；另一个就是骷髅王了，据他们说，似乎一上来就是冲着符岚去的。” “这么说的话……”何怡羽陷入了沉思，“带我去看看符岚的尸体吧。” 叶居风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是出于对于这段时间以来对何怡羽培养起的信任，他还是带他过去了…… 在一辆警方车辆的后面，何怡羽看到了符岚残破不堪的被灰尘覆盖的尸体—— 浑身上下好几个伤口的可以致命，何怡羽的确第一眼就做出了和叶居风一样的结论——他的确是死了。 但是仔细观察伤口的话，尤其是脸上的那几道惨不忍睹深痕，会发现身体上有几处的伤痕似乎不是剑伤，至少不是他见过的那个白骨长剑所造成的…… 于是他将尸体翻过来，将手指伸进后心的伤口，然后拣出了一个黑色弯曲的爪子尖端形状的东西。 “这就是另一个人。” 何怡羽说。 “食尸鬼？” 叶居风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何怡羽点点头： “这样的话，算上屠夫和骷髅王，我们也算是知道三个人的身份……以及目的了。” 想到了之前叶居风提到的证词，何怡羽这样说。 “没错。”叶居风的神色凝重，“我们担心的事情成为事实了——他们似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或者说，他们就是想要杀死我们，消灭我们……” “还有个问题。”何怡羽突然想起来，“为什么符岚会落单？不是已经说了至少两人同行么？” “他本来和闫博宋希在一起，但是敌人出现的时候，这两个人出去吃串了。”叶居风叹了口气。 何怡羽并没有吐槽，而是追问道： “你是说就在他们两个吃串这么短的时间里，骷髅王和食尸鬼杀死了符岚？” “大概就是这样的……等等，你想说什么？” 叶居风觉得何怡羽话中有话。 “虽然说闫博宋希很蠢，但是这次也并不全是他们的责任。这样看来，敌人是有计划有目的地想要杀死异能者，这不是一场战争了，而是狩猎！我们肯定无法保证永远两个人永远都呆在一起，所以，总会让他们找到这种机会……” “而且，你觉得闫博宋希能比符岚强上多少？骷髅王和食尸鬼两个人能杀死符岚，难道就杀不死闫博和宋希？他们之所以没有动手只是因为他们不想遇上我们的后援部队，他们的计划就是像现在这样用偷袭的方式一个个的杀死我们的有生力量……” “那我们怎么办？” 叶居风忧心忡忡地打断了何怡羽的话。 “我也不知道……” 何怡羽违心地说了这样的话，虽然说在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理所当然的解决方案…… 第六卷 第七章——异能者的危机 撼地神牛符岚已经不再身处网吧之中了，他现在身处网吧的楼下，伤痕累累地躺在一片瓦砾之中。他的右手上，是惨不忍睹的伤势，之前的右手图腾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已经不成形状的手臂——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从中指和无名指向下，一直劈开了整个小臂，骨头、血管和神经裸露在外，只剩下了血肉模糊地两片，令人难以置信地还连在一起…… 骷髅王站在一边，没有继续进攻，燃烧着绿色火焰的双瞳仿佛带着轻蔑怜悯向下俯视，似乎只是想要符岚继续忍受痛苦的折磨。 人群也被这雷霆般的一击吓呆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符岚在呛人的烟尘中咳嗽着，右手上传来的疼痛深入骨髓，但是如此惨状所带来的心理上的恐惧却更加令人绝望…… 只是此刻，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些—— 敌人的强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而在刚才那一瞬间，他也猛然明白了这样一个事实——敌人的目标就是他，确切的说，是要他的命。 于是，他剩下能做的，也只剩下决定自己该如何死去。 而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心情反而坦然了起来，他明白了自己该做些什么。 “来吧！” 他这样吼着，这就是他最后能做的事情——给那些刚才相信过他的人一个逃跑的机会。 “下来吧！” 吼完这句话之后，仿佛一种叫做勇气和责任的心情涌了上来，同时翻涌的还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力量。他觉得这大约就是曾经听说过的，当自己的心情和英雄的灵魂达到某种程度的契合的时候就会出现的——觉醒。 只是，是不是已经太晚了？ 或者真正的对决才刚刚开始？ 符岚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将未受伤的左手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 整个建筑，甚至方圆一公里之内都能感觉到震动。 大地随之开裂，在符岚的左手落下的位置，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逐渐蔓延。墙壁簌簌地抖动，钢筋水泥完全阻挡不住这狂暴的力量，如同纸壳的模型一般被撕裂，以符岚所在的位置开始，被撕成两半…… 骷髅王脚下的地板碎裂，他跳了下来，站在符岚面前。 而建筑竟然还站立着，网吧所在的那层被分成了两边，将可怕的敌人与幸存者们用两米宽的裂缝隔开……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快跑！” 符岚用尽力气这样喊着，因为他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第二回合—— 这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极限了。 骷髅王提着狰狞的长剑向他走来…… 符岚一步步地向后退——与幸存者们相反的方向。 生命剩下的时间所剩无几…… “闫博宋希你们两个混蛋也来得太慢了吧！” 符岚这样想着，突然听到背后的什么响动…… 一阵剧痛传来，仿佛背后被人狠狠地砍了一刀一般。 猛然转过身，视线中的一切都慢慢地变暗，在本来就没有了灯光的黑暗空间里，根本就不可能看清来袭的敌人。 身后的脚步声停下了，骷髅王似乎不打算亲手杀死他，而是决定把他留给他的同伴—— 自己已经是敌人手心之中的猎物了。 这种感觉令他十分不爽。 身体中的力量再度涌上来，不发泄出去仿佛要爆开…… 阵风带着破空的声响掠过后颈，他狠狠地向后挥出左臂，却没有击中任何目标。 倒是脸颊上猛地一痛，嘴唇里和鼻腔里一下子就被鲜血的味道所充满…… 同时双眼一黑，整个世界在他的脑海中消失—— 最后映在脑海之中的，是一只黑色的爪子…… “我知道了！这个英雄的身份！” 符岚这样想，但是他也知道这无济于事…… 自己的结局马上就将来临，对此他已经毫无疑问——现在的他，和这个已经残破不堪的躯体，都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队长会为我报仇的！” 带着这样的心理，符岚抬起了已经不能称之为右手的残肢。 对于他来说生命这最后一刻的折磨像是过去了几个小时那样漫长，但是他知道对于人类来说只是一瞬…… 他不知道那些支持他的幸存者们是否全部逃走了，但是他也顾不上了—— 他可不像这样死去，身体中蕴含的力量还未爆发殆尽。 最后，总要给敌人留下些什么。 脚步声重新响起，以及背后的风声…… 到了最后一击的时刻。 正在这样想的时候，利爪已经穿过了他的胸膛，长剑也刺穿了他的肺叶，力量在飞快的流失，生命只剩下最后一秒…… 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右手的残肢砸向地面—— 撼地神牛，以及符岚，两个灵魂在此刻合为一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 “轰！” 震波霎那间扫过半个帝都…… 飞奔而来的闫博和宋希感受到了脚下的震动的同时，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交换了一个恐惧的眼神…… 而另一边，被沟壑分隔开的，符岚所在的半栋楼，瞬间化为齑粉…… —————————— 何怡羽所处的宁灵家的别墅离事发地点隔了超过半个帝都，于是他睡得很安稳，直到第二天的四点左右才被电话吵醒——接下来自然就是留了一张纸条之后，就带着张雯昕一起赶到事发现场…… 老远地从出租车上下来，赶到被警察封锁的现场，看到面色沉重的闫博宋希侯建和凌霜霜，结合了刚才电话中叶居风向他透露的一些信息，何怡羽大概已经隐约可以猜到，那个很早以前在友谊赛上朝着自己的肚子狠狠地来了一拳的那个小老头样的异能者，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何怡羽一直以为自己记性不好，可是直到这时他猛地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个叫符岚的家伙的记忆那么深刻，那场他参加过的第一场比赛中的每一个细节都能够想得起来……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伤感的时候，何怡羽发现几乎那天晚上开会的所有人都来了——他们担心的事情这么快就变成了现实。 单从破坏的情况上来看，这场战斗的确足够惊人了。当然，如果在配合几个当事人的脸色的话，何怡羽多少明白了这似乎根本就不是一场战斗，或者说，也许是一边倒的屠杀更为合适。 张雯昕走过去安慰凌霜霜，何怡羽虽然看到几个实验中学的人都在那里，但是看到他们的表情还是打消了向他们问话的念头，径直走向了叶居风： “到底怎么回事？” “符岚死了。” “这我知道，你说的‘死’是……” “就是真的‘死’了……” “嘛……这次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你看了他的遗体……或者说残骸的话，也会得出这种结论的。” “好吧……”何怡羽再次扫视了一下已经看不出原先是什么地方的断壁残垣，“这些都是他造成的吧，那么敌人呢？” 叶居风摇摇头叹了口气： “走了……大摇大摆地走了……” “那结论呢？谁对他出的手？几个人？” “两个。”叶居风说，“这是当时在现场的人一致的证词——一人的动作很快，一上来就杀了网吧的网管；另一个就是骷髅王了，据他们说，似乎一上来就是冲着符岚去的。” “这么说的话……”何怡羽陷入了沉思，“带我去看看符岚的尸体吧。” 叶居风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是出于对于这段时间以来对何怡羽培养起的信任，他还是带他过去了…… 在一辆警方车辆的后面，何怡羽看到了符岚残破不堪的被灰尘覆盖的尸体—— 浑身上下好几个伤口的可以致命，何怡羽的确第一眼就做出了和叶居风一样的结论——他的确是死了。 但是仔细观察伤口的话，尤其是脸上的那几道惨不忍睹深痕，会发现身体上有几处的伤痕似乎不是剑伤，至少不是他见过的那个白骨长剑所造成的…… 于是他将尸体翻过来，将手指伸进后心的伤口，然后拣出了一个黑色弯曲的爪子尖端形状的东西。 “这就是另一个人。” 何怡羽说。 “食尸鬼？” 叶居风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何怡羽点点头： “这样的话，算上屠夫和骷髅王，我们也算是知道三个人的身份……以及目的了。” 想到了之前叶居风提到的证词，何怡羽这样说。 “没错。”叶居风的神色凝重，“我们担心的事情成为事实了——他们似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或者说，他们就是想要杀死我们，消灭我们……” “还有个问题。”何怡羽突然想起来，“为什么符岚会落单？不是已经说了至少两人同行么？” “他本来和闫博宋希在一起，但是敌人出现的时候，这两个人出去吃串了。”叶居风叹了口气。 何怡羽并没有吐槽，而是追问道： “你是说就在他们两个吃串这么短的时间里，骷髅王和食尸鬼杀死了符岚？” “大概就是这样的……等等，你想说什么？” 叶居风觉得何怡羽话中有话。 “虽然说闫博宋希很蠢，但是这次也并不全是他们的责任。这样看来，敌人是有计划有目的地想要杀死异能者，这不是一场战争了，而是狩猎！我们肯定无法保证永远两个人永远都呆在一起，所以，总会让他们找到这种机会……” “而且，你觉得闫博宋希能比符岚强上多少？骷髅王和食尸鬼两个人能杀死符岚，难道就杀不死闫博和宋希？他们之所以没有动手只是因为他们不想遇上我们的后援部队，他们的计划就是像现在这样用偷袭的方式一个个的杀死我们的有生力量……” “那我们怎么办？” 叶居风忧心忡忡地打断了何怡羽的话。 “我也不知道……” 何怡羽违心地说了这样的话，虽然说在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理所当然的解决方案…… 第六卷 第八章——最好的解决方案 实际上，当何怡羽和叶居风正在讨论符岚的死相关的事宜的时候，一辆车闯过了封锁，在他们的面前停下，车上下来的两人，正是贺卿和方学津。 这两个人的出现，实际上也在何怡羽和和叶居风的预想之内—— 毕竟，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政府怎样也该表个态了。 果然，车上下来的还有另一个身穿军装的人，肩上的两颗金星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这位是刘长征中将。” 方学津这样介绍到。 “中将……”何怡羽这样想，“也算是够重视的了。” 其实双方都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所以就省去了很多时间。尤其是那位一身军装的中将，似乎是知道这次自己来的使命，虽然说似乎对于异能者还是保持着某一种上位者的矜持，但是至少不会像是秦江那样散发着一种令人想要扁他一顿的恶心气场，至少何怡羽这次没有像面对其他上位者一样不自然地有一种不爽的感觉。 当然，实际上也是可以想象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面对着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的敌人，互相推卸责任或者继续将一切都推到异能者们的身上也许对于官僚来说是容易的事情，但是和某些国家的政府不同，天朝的政府知道互相推卸责任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所以，在这个时候，即便是曾经的敌人，也必须站在一条战线上了…… 更何况，实际上异能者和政府的关系并没有搞得像是敌人那么僵，虽然说秦江在这方面的确是起到了负面的作用，不过也亏了是叶居风，以及一些有识之士的努力，政府才一反常态地没有因为塔岛上的事情和异能者们正式决裂，于是才有了这样可以心平气和地站在这里谈合作的机会—— 将军看了看方学津，方学津却将目光投向了贺卿，贺卿点点头，走上前一步： “政府会给你们提供一切可以提供的帮助。” “我们可以不要吗？” 何怡羽并不是傲娇，他想试试政府的底线在哪里——是依旧以“提供帮助”为幌子试图控制他们吗？还是真的准备低声下气地跟他们合作了？ “你们当然也可以不要……”贺卿不动声色地说，“但是你也知道，没有我们的配合的话，你们的计划很难保证。而我们也知道，如果得不到你们的支持，我们的工作也无法展开……实际上，虽然之前我们之间有些矛盾，但是从博弈的角度看，只有我们双方联手才能达到我们共同的目的……” 何怡羽没有反驳，他也不知道如何反驳，因为对方说的就是对的——异能者这个群体都是政府制造出来的，如果没了政府在后面支持，他们寸步难行。 看到何怡羽似乎有些动摇了，贺卿感到自己已经达到目的了，拿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 “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我们的提议，如果考虑好了，就打这个电话……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说完，三个人坐上车离开了。 “嘛……叶居风你怎么看？” 叶居风的笑容中有一丝无奈…… “好吧……这帮人就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找来的是吧……” “说的那么难听干吗……本来就是有利于双方的事情……” 叶居风苦笑着。 其实何怡羽也知道这对双方都有利…… “嘛……那方艺哪去了？” “政府已经派人去协助她寻找内奸了。” 于是，何怡羽没有问题了，叶居风把几个队长都召集过来。 “现在呢？” “只剩下一个办法了吧。” 纪刚这样说，苏凡也点头。 何怡羽有不好的预感…… “既然两个人一组的小队没法防住敌人的偷袭，而且还连带造成了平民的伤亡，那么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得从头考虑下了？” 纪刚说完苏凡继续： “最好的方法自然是所有的人都集合起来，然后跑到一个不会将战火烧到普通人身上的地方……当然，如果那个地方还能够又严密的防护措施可以连敌人的接近都避免就更完美了……” 苏凡说完自己都笑了， “何怡羽你知道我在说哪吧！” 何怡羽一脸不情愿的表情： “我！不！去！” “这可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事情……”苏凡说，“虽然大概没人对那个地方有好感，但是现在回到那里去是最好的选择了！这可是涉及到全员生命安全的大事！” “话是这么说……”何怡羽对于苏凡的说法不屑一顾，“但是这是对于那些没有自保能力的成员而言……有一帮杀人犯在帝都里流窜我们缩回乌龟壳里自保算是什么事？反正我个人是不会回去的……” “切……别把每个人都想得和你一样自私。” 不知不觉之中，觉醒过一次并且也在大出逃计划中贡献不小的苏凡成了另一个说话有分量的人了， “我们这些人肯定都会留下来的……但是其他人可不会因为你一句话就留下来，为异能者整体的安全考虑现在就都转移回去才是最好的方法……” “嘛……这种事你去负责就好了，我们队没有人会会去的。”何怡羽这样说着，实在是对某个地方厌恶到了极点…… 但是令人意外的，凌霜霜竟然突然也这样说： “那个地方，我们队也没有人会去的。” “为什么？！” 叶居风吓了一跳，他很想提醒凌霜霜说这不是闹着玩的，但是看着凌霜霜冰冷的吓人的神情，他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在符岚的仇报了之前，我们哪也不去……” “可是……你要为异能者集体……” “没有什么异能者集体，异能者原本就是一团散沙。”凌霜霜冷冷地说，“从来就没有的东西，对我没有半点约束力。我们要做的事情，其他人都管不着。” 既然这样说了，叶居风自然没有插手的余地了。 何怡羽倒是有些能理解凌霜霜的心情，虽然在她看了凌霜霜这个队长当得一直都不称职，但是这一次的反应倒是令他钦佩。 —————————— 虽然说他自己不想回到塔岛上，但是这对于宁灵和黄小桦倒是个绝好的机会——毕竟这样他们两个就有私奔的借口了。 于是何怡羽决定给黄小桦打个电话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班长！你终于来电话了！” 电话刚接通，另一边传来了这样焦急的声音。 “喂……出了什么事么？” “今天一大早，宁灵她爸就悄悄地把宁灵带出去了……” 何怡羽霎那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你是智障么？！就这么让她被带走了？！” “没关系的……我现在跟着她呢！” 黄小桦这么得意洋洋地说。 “那么刘星呢？” “哦……我没叫他，他大概在睡觉吧！” “白痴！！！！！！！！！” 何怡羽的声音穿过手机差点把黄小桦的耳膜震破了，黄小桦刚想解释些什么的时候何怡羽已经把手机挂掉了。 这边，何怡羽立即拨通了刘星的电话，响了好几声之后刘星才懒洋洋地把电话接起来： “班长啊……什么事情……这么早……” 听到刘星安然无恙之后何怡羽松了一口气，吩咐他在原地待命保持警惕之后就把电话挂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成了幼儿园阿姨，这帮学龄前儿童一样的异能者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但是他随即又想起了他手下又不是没有靠谱的人可以用，于是他打了个电话给王强把宁灵家的地址告诉了他让他负责带刘星回塔岛。 终于松了口气之后，何怡羽让黄小桦把现在的所在的地方告诉他，然后他和张雯昕匆匆地赶去汇合…… 半个小时之后，何怡羽和张雯昕赶到了黄小桦说的那个街角，老远就看到黄小桦在那里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 何怡羽心中立即就是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人呢？” 黄小桦朝着对街的一辆黑色奔驰指了指： “在那里面呢！” 何怡羽恨不得砍了面前的人…… “在那呆了多久了？” “呃……快一个小时了吧！” “智障真是没得救了！” 何怡羽不再理他，径直向那辆车走了过去，然后敲了敲车窗。 黑色的玻璃被摇下了，正是宁岳那张盛气凌人的脸： “几位找我有何贵干？” “废话少说！宁灵呢？” “现在，应该已经到机场了吧。” 宁岳看看表，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何怡羽虽然忍住了将拳头砸在那张洋洋自得的脸上，但是却克制不住自己用拳头在改装过的奔驰车顶上“砰”地砸出一个大坑： “我对你们这种三流八点档的狗血剧情毫无兴趣……”何怡羽寒声说， “我只是要告诉你……你估计要把你女儿害死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何怡羽的话一般，宁岳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第六卷 第八章——最好的解决方案 实际上，当何怡羽和叶居风正在讨论符岚的死相关的事宜的时候，一辆车闯过了封锁，在他们的面前停下，车上下来的两人，正是贺卿和方学津。 这两个人的出现，实际上也在何怡羽和和叶居风的预想之内—— 毕竟，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政府怎样也该表个态了。 果然，车上下来的还有另一个身穿军装的人，肩上的两颗金星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这位是刘长征中将。” 方学津这样介绍到。 “中将……”何怡羽这样想，“也算是够重视的了。” 其实双方都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所以就省去了很多时间。尤其是那位一身军装的中将，似乎是知道这次自己来的使命，虽然说似乎对于异能者还是保持着某一种上位者的矜持，但是至少不会像是秦江那样散发着一种令人想要扁他一顿的恶心气场，至少何怡羽这次没有像面对其他上位者一样不自然地有一种不爽的感觉。 当然，实际上也是可以想象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面对着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的敌人，互相推卸责任或者继续将一切都推到异能者们的身上也许对于官僚来说是容易的事情，但是和某些国家的政府不同，天朝的政府知道互相推卸责任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所以，在这个时候，即便是曾经的敌人，也必须站在一条战线上了…… 更何况，实际上异能者和政府的关系并没有搞得像是敌人那么僵，虽然说秦江在这方面的确是起到了负面的作用，不过也亏了是叶居风，以及一些有识之士的努力，政府才一反常态地没有因为塔岛上的事情和异能者们正式决裂，于是才有了这样可以心平气和地站在这里谈合作的机会—— 将军看了看方学津，方学津却将目光投向了贺卿，贺卿点点头，走上前一步： “政府会给你们提供一切可以提供的帮助。” “我们可以不要吗？” 何怡羽并不是傲娇，他想试试政府的底线在哪里——是依旧以“提供帮助”为幌子试图控制他们吗？还是真的准备低声下气地跟他们合作了？ “你们当然也可以不要……”贺卿不动声色地说，“但是你也知道，没有我们的配合的话，你们的计划很难保证。而我们也知道，如果得不到你们的支持，我们的工作也无法展开……实际上，虽然之前我们之间有些矛盾，但是从博弈的角度看，只有我们双方联手才能达到我们共同的目的……” 何怡羽没有反驳，他也不知道如何反驳，因为对方说的就是对的——异能者这个群体都是政府制造出来的，如果没了政府在后面支持，他们寸步难行。 看到何怡羽似乎有些动摇了，贺卿感到自己已经达到目的了，拿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 “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我们的提议，如果考虑好了，就打这个电话……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说完，三个人坐上车离开了。 “嘛……叶居风你怎么看？” 叶居风的笑容中有一丝无奈…… “好吧……这帮人就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找来的是吧……” “说的那么难听干吗……本来就是有利于双方的事情……” 叶居风苦笑着。 其实何怡羽也知道这对双方都有利…… “嘛……那方艺哪去了？” “政府已经派人去协助她寻找内奸了。” 于是，何怡羽没有问题了，叶居风把几个队长都召集过来。 “现在呢？” “只剩下一个办法了吧。” 纪刚这样说，苏凡也点头。 何怡羽有不好的预感…… “既然两个人一组的小队没法防住敌人的偷袭，而且还连带造成了平民的伤亡，那么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得从头考虑下了？” 纪刚说完苏凡继续： “最好的方法自然是所有的人都集合起来，然后跑到一个不会将战火烧到普通人身上的地方……当然，如果那个地方还能够又严密的防护措施可以连敌人的接近都避免就更完美了……” 苏凡说完自己都笑了， “何怡羽你知道我在说哪吧！” 何怡羽一脸不情愿的表情： “我！不！去！” “这可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事情……”苏凡说，“虽然大概没人对那个地方有好感，但是现在回到那里去是最好的选择了！这可是涉及到全员生命安全的大事！” “话是这么说……”何怡羽对于苏凡的说法不屑一顾，“但是这是对于那些没有自保能力的成员而言……有一帮杀人犯在帝都里流窜我们缩回乌龟壳里自保算是什么事？反正我个人是不会回去的……” “切……别把每个人都想得和你一样自私。” 不知不觉之中，觉醒过一次并且也在大出逃计划中贡献不小的苏凡成了另一个说话有分量的人了， “我们这些人肯定都会留下来的……但是其他人可不会因为你一句话就留下来，为异能者整体的安全考虑现在就都转移回去才是最好的方法……” “嘛……这种事你去负责就好了，我们队没有人会会去的。”何怡羽这样说着，实在是对某个地方厌恶到了极点…… 但是令人意外的，凌霜霜竟然突然也这样说： “那个地方，我们队也没有人会去的。” “为什么？！” 叶居风吓了一跳，他很想提醒凌霜霜说这不是闹着玩的，但是看着凌霜霜冰冷的吓人的神情，他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在符岚的仇报了之前，我们哪也不去……” “可是……你要为异能者集体……” “没有什么异能者集体，异能者原本就是一团散沙。”凌霜霜冷冷地说，“从来就没有的东西，对我没有半点约束力。我们要做的事情，其他人都管不着。” 既然这样说了，叶居风自然没有插手的余地了。 何怡羽倒是有些能理解凌霜霜的心情，虽然在她看了凌霜霜这个队长当得一直都不称职，但是这一次的反应倒是令他钦佩。 —————————— 虽然说他自己不想回到塔岛上，但是这对于宁灵和黄小桦倒是个绝好的机会——毕竟这样他们两个就有私奔的借口了。 于是何怡羽决定给黄小桦打个电话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班长！你终于来电话了！” 电话刚接通，另一边传来了这样焦急的声音。 “喂……出了什么事么？” “今天一大早，宁灵她爸就悄悄地把宁灵带出去了……” 何怡羽霎那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你是智障么？！就这么让她被带走了？！” “没关系的……我现在跟着她呢！” 黄小桦这么得意洋洋地说。 “那么刘星呢？” “哦……我没叫他，他大概在睡觉吧！” “白痴！！！！！！！！！” 何怡羽的声音穿过手机差点把黄小桦的耳膜震破了，黄小桦刚想解释些什么的时候何怡羽已经把手机挂掉了。 这边，何怡羽立即拨通了刘星的电话，响了好几声之后刘星才懒洋洋地把电话接起来： “班长啊……什么事情……这么早……” 听到刘星安然无恙之后何怡羽松了一口气，吩咐他在原地待命保持警惕之后就把电话挂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成了幼儿园阿姨，这帮学龄前儿童一样的异能者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但是他随即又想起了他手下又不是没有靠谱的人可以用，于是他打了个电话给王强把宁灵家的地址告诉了他让他负责带刘星回塔岛。 终于松了口气之后，何怡羽让黄小桦把现在的所在的地方告诉他，然后他和张雯昕匆匆地赶去汇合…… 半个小时之后，何怡羽和张雯昕赶到了黄小桦说的那个街角，老远就看到黄小桦在那里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 何怡羽心中立即就是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人呢？” 黄小桦朝着对街的一辆黑色奔驰指了指： “在那里面呢！” 何怡羽恨不得砍了面前的人…… “在那呆了多久了？” “呃……快一个小时了吧！” “智障真是没得救了！” 何怡羽不再理他，径直向那辆车走了过去，然后敲了敲车窗。 黑色的玻璃被摇下了，正是宁岳那张盛气凌人的脸： “几位找我有何贵干？” “废话少说！宁灵呢？” “现在，应该已经到机场了吧。” 宁岳看看表，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何怡羽虽然忍住了将拳头砸在那张洋洋自得的脸上，但是却克制不住自己用拳头在改装过的奔驰车顶上“砰”地砸出一个大坑： “我对你们这种三流八点档的狗血剧情毫无兴趣……”何怡羽寒声说， “我只是要告诉你……你估计要把你女儿害死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何怡羽的话一般，宁岳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第六卷 第九章——机场之战（一） “什么？你说宁灵跑掉了？” 何怡羽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直接拉起张雯昕和黄小桦就往外跑…… “等等……” 宁岳那边终于有反应了，对着跑开的三人大喊： “上车！我带你们去？” “您哪凉快哪歇着去吧！” 何怡羽没好气地说，和三个人拦了一辆出租车…… —————————— “也许只是单纯地摆脱了他父亲的人而已，我打个电话试试看。” 在出租车上黄小桦这样自我安慰道，但是一直接不通的电话似乎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另一边，何怡羽的神色凝重——如果事情真的向他想的最坏的方向发展了的话，那么以敌人的实力，恐怕自己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宁灵是个很可爱的没人忍心伤害的小女孩没错，但是何怡羽怀疑在对方那种异世界的英雄眼中，这个世界上的人类是否真的有美丑之分…… “哟……今儿好像要下雪……” 出租车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往远方的天空望着，不知从何时开始，东边的天色突然渐渐地暗了下来…… 何怡羽将车窗摇下来，将头探出去往远处看—— 那可不是像要下雪的那般的阴天，仿佛是黑暗在追逐已经升至半空的太阳一般，如夜般墨色的黑暗从地平线开始蔓延…… “诶……别把头伸出去！” 出租车司机这样喝止，但是在那之前何怡羽已经把头缩回来了： “那不是要下雪了……” 话音未落，黑暗终于将悬在半空的太阳吞噬，帝都突然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瞬间又进入了黑夜…… “我操！” 司机骂了一句脏话，直接踩了一脚刹车将车往路边一停。 “怎么停了？” 司机摊摊手，示意何怡羽自己看。 何怡羽顺着司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由于天色突然黑下去的缘故，整个机场高速上一片漆黑，车灯稀稀落落地被打开，而光感的路灯也因为预热的缘故慢慢地亮起来，借助着这些微弱的光源，他发现前方的高速路的车辆已经完全乱成了一团，而后面，整个高速已经成了一个大停车场…… 而何怡羽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发现司机已经把车扔到一边，跳到高速公路的隔离墩外面去了，车钥匙还挂在车上……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也没人能把车开跑就是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黄小桦依旧一头雾水。 “你连你相好的技能都不知道么？暗夜魔王的黑暗时间……” 何怡羽打开车门下了车， “嘛……到了这个时间只有跑着去了！” “跑着去？！” 黄小桦和张雯昕同声惊呼。 “你们能想到别的办法么？或者去铁轨上拦地铁？现在离机场也就只剩3公里的距离了，快点跑过去可能还来得及……当然，你最好祈祷宁灵不是在三号航站楼……” “那个……去美国的飞机大部分都是三号航站楼吧……” “不管了！先跑到二号去！” 说着，何怡羽拉着两人就开始发足狂奔起来…… “等等啊……小羽……这个时候不是给叶居风打个电话更快？” “这样也好……但是这次的事我怕叶居风一个人应付不来……” 话正说着，叶居风的电话正巧打进来： “我在机场，你人在哪？” “我在离机场五公里的地方，车开不了了，我们正准备跑过去！话说你为什么会在机场？” “因为机场出事了。”叶居风的声音异常的严肃，“我和方艺都在这，刚才有人看到骷髅王和食尸鬼在这里出现了……” “出……现了？”何怡羽一边跑一边接电话，声音也上气不接下气，“出现……是什么……概念？” “就是出现了……被人发现出现在机场的入口，但是并没有袭击平民，只是似乎有什么目的一般往里走……然后马上就有人向我们报告了，我们到的时候机场已经被封锁了，人也都被暂时疏散了……基本上可以确定他们还在机场里，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找到他们……” “那个……你们有见到……宁灵吗？” “宁灵？你们班的宁灵？”叶居风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何怡羽在说什么， “她在机场？” “对……” “一个人？” “是……” “混蛋！不是说让你通知他们至少两人同行吗？！” 这次连叶居风都罕见地失态了。 “嘛……说来话长……帮我查查最近几班……去美国的飞机……都在哪个航站楼……” “等等……你说去美国？” “是！” “去美国的航班都在三号航站楼……”叶居风的语气有些疑惑，“但是我现在在二号……” “你在二号？！” 何怡羽在高速奔跑中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人造的夜空像是不明物质组成的幕布一般，看不到月亮，也没有星星…… “该死……事情不太对！” “怎么了？” 不明所以的黄小桦和张雯昕聚拢在何怡羽身边。 其实何怡羽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只不过突然觉得事情有些奇怪——骷髅王和食尸鬼大模大样地走进机场只是冲着宁灵去的，这一点本来也说得通。但是现在的结果是宁灵在三号航站楼，而且莫名其妙地放出了终极技能…… 何怡羽没回答两人，又开始发足狂奔，同时对着电话说： “航站楼间的……地铁还开吗？” “关了。” “让人打开它……我们先去你们那……然后去三号……你们继续在二号找那两个人……最好把纪刚什么的一起叫过来……” “你是觉得……” “没错……敌人可能不止那两个……” —————————— 毫无疑问，在帝都瞬时陷入一片漆黑的时候，方学津办公室的电话已经被各种部门打爆了。如果说昨夜的网吧事件只是刚刚引起了上面的注意的话，这次是真的让人感到了一种世界末日一般的危机。 现在，方学津正在满脸冷汗地接收着来自中南海的电话，而电话那头自然是总理严厉的质问…… “现在……我们的人已经派过去了……我们会尽力……对不起……我们没法保证……具体什么时候能结束？我现在也说不好……对不起……是我的错……” 一旁的贺卿终于看不下去了，直接抢过了电话。 “总理同志，我是贺卿，现在十三局的高级顾问，我来为你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现在的机场里有两个不属于这个世界，对于人命完全不在乎的敌人，简单的来说，现在这个黑夜就是他们造成的，而这样的黑夜，只是他们实力中微不足道的一点，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派出军队也未必能将他们怎么样，毁灭帝都对于他们来说也没有‘能不能’只有‘想不想’的问题。现在只有两个方案可以选——要不然往机场扔颗核弹，要不然让我们的异能者处理这件事……” 方学津听了贺卿的话瞠目结舌。 但是电话那边的声音却因为贺卿的话停顿了…… “总理同志，虽然我不能保证您什么，但是我们最强的几个异能者都已经在那里了，如果他们搞不定的话，也许您真的可以开始考虑第一种提案了……” 贺卿说完，挂了电话。 —————————— 完全不知道贺卿在总理那里夸下了怎样的海口的何怡羽一行人正坐在前往三号航站楼的轻轨地铁上。 “再给宁灵打个电话试试。” 何怡羽对着坐在他对面的人说。 黄小桦按下拨出键，几声等候音响过之后…… “还是没人接，我们……” 黄小桦抬起头，话只说了一半…… 但是何怡羽却并没有在看他—— 他的目光被地铁外的某处所吸引。 明明是一点光线都没有的漆黑的夜，但是在高速后退的景物之中，在那一瞬间他似乎感到了那个地方站着一个人…… “小心！” 他大吼着将身旁的张雯昕扑倒在椅子上。 但是已经太晚了！ 而且，他也扑错了人…… “啪”的一声，车窗碎开，一个铁钩穿进了车厢，准确地刺进了黄小桦的身体…… 黄小桦的后半句话就这样被生生地切断—— 随着一声惨叫，这一刻发生的一切在何怡羽的眼中如同慢动作一般——他亲眼看着黄小桦就这样在他面前，身体折成一个非人的角度，被从车窗之中生生拽出了地铁…… 鲜血溅了对面的何怡羽一身…… 而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之间。 下一秒，高速运行的地铁已然驶远…… 第六卷 第九章——机场之战（一） “什么？你说宁灵跑掉了？” 何怡羽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直接拉起张雯昕和黄小桦就往外跑…… “等等……” 宁岳那边终于有反应了，对着跑开的三人大喊： “上车！我带你们去？” “您哪凉快哪歇着去吧！” 何怡羽没好气地说，和三个人拦了一辆出租车…… —————————— “也许只是单纯地摆脱了他父亲的人而已，我打个电话试试看。” 在出租车上黄小桦这样自我安慰道，但是一直接不通的电话似乎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另一边，何怡羽的神色凝重——如果事情真的向他想的最坏的方向发展了的话，那么以敌人的实力，恐怕自己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宁灵是个很可爱的没人忍心伤害的小女孩没错，但是何怡羽怀疑在对方那种异世界的英雄眼中，这个世界上的人类是否真的有美丑之分…… “哟……今儿好像要下雪……” 出租车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往远方的天空望着，不知从何时开始，东边的天色突然渐渐地暗了下来…… 何怡羽将车窗摇下来，将头探出去往远处看—— 那可不是像要下雪的那般的阴天，仿佛是黑暗在追逐已经升至半空的太阳一般，如夜般墨色的黑暗从地平线开始蔓延…… “诶……别把头伸出去！” 出租车司机这样喝止，但是在那之前何怡羽已经把头缩回来了： “那不是要下雪了……” 话音未落，黑暗终于将悬在半空的太阳吞噬，帝都突然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瞬间又进入了黑夜…… “我操！” 司机骂了一句脏话，直接踩了一脚刹车将车往路边一停。 “怎么停了？” 司机摊摊手，示意何怡羽自己看。 何怡羽顺着司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由于天色突然黑下去的缘故，整个机场高速上一片漆黑，车灯稀稀落落地被打开，而光感的路灯也因为预热的缘故慢慢地亮起来，借助着这些微弱的光源，他发现前方的高速路的车辆已经完全乱成了一团，而后面，整个高速已经成了一个大停车场…… 而何怡羽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发现司机已经把车扔到一边，跳到高速公路的隔离墩外面去了，车钥匙还挂在车上……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也没人能把车开跑就是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黄小桦依旧一头雾水。 “你连你相好的技能都不知道么？暗夜魔王的黑暗时间……” 何怡羽打开车门下了车， “嘛……到了这个时间只有跑着去了！” “跑着去？！” 黄小桦和张雯昕同声惊呼。 “你们能想到别的办法么？或者去铁轨上拦地铁？现在离机场也就只剩3公里的距离了，快点跑过去可能还来得及……当然，你最好祈祷宁灵不是在三号航站楼……” “那个……去美国的飞机大部分都是三号航站楼吧……” “不管了！先跑到二号去！” 说着，何怡羽拉着两人就开始发足狂奔起来…… “等等啊……小羽……这个时候不是给叶居风打个电话更快？” “这样也好……但是这次的事我怕叶居风一个人应付不来……” 话正说着，叶居风的电话正巧打进来： “我在机场，你人在哪？” “我在离机场五公里的地方，车开不了了，我们正准备跑过去！话说你为什么会在机场？” “因为机场出事了。”叶居风的声音异常的严肃，“我和方艺都在这，刚才有人看到骷髅王和食尸鬼在这里出现了……” “出……现了？”何怡羽一边跑一边接电话，声音也上气不接下气，“出现……是什么……概念？” “就是出现了……被人发现出现在机场的入口，但是并没有袭击平民，只是似乎有什么目的一般往里走……然后马上就有人向我们报告了，我们到的时候机场已经被封锁了，人也都被暂时疏散了……基本上可以确定他们还在机场里，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找到他们……” “那个……你们有见到……宁灵吗？” “宁灵？你们班的宁灵？”叶居风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何怡羽在说什么， “她在机场？” “对……” “一个人？” “是……” “混蛋！不是说让你通知他们至少两人同行吗？！” 这次连叶居风都罕见地失态了。 “嘛……说来话长……帮我查查最近几班……去美国的飞机……都在哪个航站楼……” “等等……你说去美国？” “是！” “去美国的航班都在三号航站楼……”叶居风的语气有些疑惑，“但是我现在在二号……” “你在二号？！” 何怡羽在高速奔跑中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人造的夜空像是不明物质组成的幕布一般，看不到月亮，也没有星星…… “该死……事情不太对！” “怎么了？” 不明所以的黄小桦和张雯昕聚拢在何怡羽身边。 其实何怡羽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只不过突然觉得事情有些奇怪——骷髅王和食尸鬼大模大样地走进机场只是冲着宁灵去的，这一点本来也说得通。但是现在的结果是宁灵在三号航站楼，而且莫名其妙地放出了终极技能…… 何怡羽没回答两人，又开始发足狂奔，同时对着电话说： “航站楼间的……地铁还开吗？” “关了。” “让人打开它……我们先去你们那……然后去三号……你们继续在二号找那两个人……最好把纪刚什么的一起叫过来……” “你是觉得……” “没错……敌人可能不止那两个……” —————————— 毫无疑问，在帝都瞬时陷入一片漆黑的时候，方学津办公室的电话已经被各种部门打爆了。如果说昨夜的网吧事件只是刚刚引起了上面的注意的话，这次是真的让人感到了一种世界末日一般的危机。 现在，方学津正在满脸冷汗地接收着来自中南海的电话，而电话那头自然是总理严厉的质问…… “现在……我们的人已经派过去了……我们会尽力……对不起……我们没法保证……具体什么时候能结束？我现在也说不好……对不起……是我的错……” 一旁的贺卿终于看不下去了，直接抢过了电话。 “总理同志，我是贺卿，现在十三局的高级顾问，我来为你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现在的机场里有两个不属于这个世界，对于人命完全不在乎的敌人，简单的来说，现在这个黑夜就是他们造成的，而这样的黑夜，只是他们实力中微不足道的一点，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派出军队也未必能将他们怎么样，毁灭帝都对于他们来说也没有‘能不能’只有‘想不想’的问题。现在只有两个方案可以选——要不然往机场扔颗核弹，要不然让我们的异能者处理这件事……” 方学津听了贺卿的话瞠目结舌。 但是电话那边的声音却因为贺卿的话停顿了…… “总理同志，虽然我不能保证您什么，但是我们最强的几个异能者都已经在那里了，如果他们搞不定的话，也许您真的可以开始考虑第一种提案了……” 贺卿说完，挂了电话。 —————————— 完全不知道贺卿在总理那里夸下了怎样的海口的何怡羽一行人正坐在前往三号航站楼的轻轨地铁上。 “再给宁灵打个电话试试。” 何怡羽对着坐在他对面的人说。 黄小桦按下拨出键，几声等候音响过之后…… “还是没人接，我们……” 黄小桦抬起头，话只说了一半…… 但是何怡羽却并没有在看他—— 他的目光被地铁外的某处所吸引。 明明是一点光线都没有的漆黑的夜，但是在高速后退的景物之中，在那一瞬间他似乎感到了那个地方站着一个人…… “小心！” 他大吼着将身旁的张雯昕扑倒在椅子上。 但是已经太晚了！ 而且，他也扑错了人…… “啪”的一声，车窗碎开，一个铁钩穿进了车厢，准确地刺进了黄小桦的身体…… 黄小桦的后半句话就这样被生生地切断—— 随着一声惨叫，这一刻发生的一切在何怡羽的眼中如同慢动作一般——他亲眼看着黄小桦就这样在他面前，身体折成一个非人的角度，被从车窗之中生生拽出了地铁…… 鲜血溅了对面的何怡羽一身…… 而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之间。 下一秒，高速运行的地铁已然驶远…… 第六卷 第十章——机场之战（二） “该死！” 何怡羽第一反应是跳出车外，但是他却想起了现在身边还有一个张雯昕…… 一瞬间的犹豫，地铁已经又向前行驶了几百米…… 何怡羽没有别的办法了，他敲碎了车厢里紧急制动的盒子，拉下鲜红的把手。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何怡羽和张雯昕同时向前扑倒在地——整个地铁又向前滑行了几百米，终于在滚烫的铁轨上停下。何怡羽双手使劲地拉开车门，张雯昕跟在他的的身后，立即向之前事发的那个地方跑过去…… 但是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地上却只剩下了斑驳的血迹。 而无论是屠夫，或者是黄小桦，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 天色依旧是令人绝望的漆黑一片。 “也就只有这种程度了吗？” 用黑衣将自己紧紧包裹的黑衣男子这样说。 对面的人，正是与众人失去联络许久的宁灵。 此时的宁灵的身上，显然是发生了某种变化—— 原本白皙的皮肤更加苍白了，而曾经清丽可人的脸上，却因为鲜红色的唇下不和谐地伸出的两颗尖牙而变得有些有些狰狞可怖。 “杀……杀死你！” 宁灵很不习惯地从口中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你有那个能耐的话……” 黑衣人这样笑着说。 宁灵将双手伸在胸前，本来美丽的手，纤细的美感被手指上长出来的如同野兽一般的锋利指甲所破坏…… 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完全不像是少女所能发出的低吼，宁灵的身型突然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如果有人能够跟得上她的速度的话，就能发现实际上她并不是消失了，只不过是化成了一道和这夜色一般漆黑的黑影，在黑暗之中肉眼难以发现而已…… 但是敌人似乎也并不是普通人类。 在宁灵锋利的指尖就要撕开他的喉咙的一霎那，他的身型突然消失了那么一瞬—— 也就是这么一瞬，让宁灵的攻击完全失效。 “就你现在的实力，想要杀了我还差了太远……” 黑衣人这样说， “你还有别的能力……可以限制我行动的能力……” 宁灵的双眼瞳孔已经变成了骇人的红色，在这样的黑夜中，一身白衣的她的眼神中放射出一种令人从心底战栗的恐怖气场…… 如果换做有普通人恰巧经过的话，看到这样的宁灵，大概会被吓得直接尿裤子吧…… 但是对于那个黑衣人而言，宁灵就仿佛是在鬼魂面前扮鬼脸的小女孩一样可笑。 “你只有这一点本事么……”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面前红色的双瞳似乎突然在黑夜里凝固了一般，猛然间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 当他发现凝固的实际上是自己的大脑的时候，在黑夜中如同死神的眼睛一样亮着的两个红点已经就在他的身边了—— 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向后推开半步，堪堪躲过了对方致命的一击，但是黑色的皮衣却因为这一次的攻击被划开了几道口子…… 令人意外地，没有鲜血迸出—— 倒是飘出了几根黑色的羽毛。 “呵呵……很好，似乎已经有点样子了。” 黑衣人似乎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的受伤而受到任何负面的情绪影响。 “闭嘴。” 宁灵张开嘴，说出来的声音却出人意料地低沉， “准备受死吧！” 说着的时候，宁灵双眼中的红光大盛。 “想杀我？” 男人笑了。 一直插在风衣里的手突然伸出了口袋。 乍看之下似乎是皮质的手套在反射着宁灵眼中放射的血红色光芒…… 但是，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人类的手——整个手掌以及手指，都被一层黑色的如同鳄鱼皮一般质地坚硬的角质层所包裹，而指甲，更是如同禽类动物一般，弯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如同黑曜石一般，折射出紫黑色的幽幽荧光。 宁灵的身形又消失了…… 血红的双眼在夜中划过一道红色的闪电，霎那间穿越了两人之间的空间，似乎要直接将黑衣人击穿一般…… 而隐藏在这之后的，是来自指尖的致命杀招—— 但是，在锋利的指尖正要划过黑衣人咽喉的霎那，却半分也递不进去了…… 那只黑色的被皮革包裹的手，如同铁钳一般将宁灵的手牢牢地掐住，身体随即前冲，身型由于急速幻影一般在黑夜中变得变得模糊，下一秒就在前方二十米的地方重新变得清晰。 借助着身体的惯性，他拽着宁灵的手将宁灵娇小的身躯如同布娃娃一般甩了出去，宁灵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地被甩了出去，在空中的时候宁灵身上就已经响起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那是手臂骨折的声音…… “唉……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男人只是这样，看着一身雪白的衣服上面沾满了尘土和血迹的宁灵，冷笑着。 宁灵用仍旧完好的左臂撑着地面努力地支起自己的身体，双眼中的红光依旧没有熄灭，颜色变成了更加凝重更加残酷的红色…… “想杀死我吗？” 黑衣人如同这般笑着问，如果宁灵仍旧能够保持理智的话，她应该已经能从这个笑容中读出明显不同的意味了——似乎杀死面前的少女，并不是他的目的…… 可惜，在这永无止境的黑夜之中，宁灵觉得自己的思想越来越迟钝，越来越跟不上身体的反应。似乎自己的身体，每次都先于自己的意识做出了行动—— 就像这句问话一样，明明没有想要回答的，自己的身体却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沉地不像是自己声音的吼声…… 突然之间，曾经见过的某一幕浮上心头—— 在塔岛上，那个叫做庞天泽的人，也是这样，突然就变成了另一个她不认识的恶魔…… 仿佛一盆冷水突然浇在炙热的身体上，宁灵的头脑稍稍冷静下了片刻—— “等等……我为什么要和这个人打……我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的……” 但是，这样的理智，只存在了一刻，就立即被狂怒冲毁了。 “看来，你需要一点动力……” 黑衣人话音未落，一个人的身体突然重重地摔在了宁灵面前。 远处，一个巨大的肥硕的人影，迈着沉重的步伐，从远方走来……而伴随而来的，是什么金属被托在地上，拉出的一长串刺耳的噪音…… 宁灵的视线被这个人吸引了一秒，就回到了落在她面前的“尸体”上…… 只一眼，心中的最后一点理智也蒸发殆尽—— 地上的，赫然就是黄小桦满是鲜血的尸体…… “给我……” 低沉的男声从宁灵灵魂深处吼出： “去死！” 宁灵这样说着，抬起了头—— 两行污黑的血泪，顺着她的面颊滑下。 而接着，在她的对侧，黑衣人的身体就这样，在宁灵的凝视之下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而消失的一刻，他的脸上才刚刚来得及流露出片刻的惊恐…… —————————— “宁灵！” 没有目睹到之前那一幕，只是追着屠夫的巨大身影和血迹而来的何怡羽和张雯昕不用和宁灵目光相对，就已经感到了似乎已经发生了什么—— 而且，似乎和他们之前所想的不一样…… “给我去死！” 宁灵发出了明显不属于他的声音，何怡羽一愣的这瞬间，宁灵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喂……是我……” 这样的话连说出口的时间都没有，因为宁灵毫不留情地进攻已经来到了面前…… 何怡羽还在犹豫着是不是该对看起来面目狰狞但是仍旧带着一丝熟悉的女孩出手的时候，张雯昕可没想这么多—— 火红色的凤凰一下子就照亮了一直被黑暗所笼罩的战场，即便宁灵的速度在快此刻也无所遁形…… 宁灵血红的双眼眯了起来，在这个时候选择了闪避，很明显，黑夜中的生物对于这种散发着光与热的东西，有着天生的抵触。面对着纠缠不休的火凤凰，她美丽的面孔有些扭曲，发出一声厌恶的吼叫。 到了这个时候何怡羽再感觉不出异样就是白痴了——很明显，现在的宁灵就和当时的庞天泽一样，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了—— 但是关键时刻的冷静思考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地方。虽然他不知道宁灵的这种异变究竟产生了多久，也不知道这种英雄吞噬了寄主灵魂的情况是否可逆，但是面对这种情况，他很快就明白了如果一切还有转机的话，那么这个转机的关键就是黄小桦…… 火凤凰缠住了宁灵，何怡羽猛地对屠夫那个巨大的身躯甩出一个魔法箭，然后冲向黄小桦的尸体—— 本来是三个人一起的局面，如果救出了宁灵就是4个人，结果现在宁灵已经变成了敌人，黄小桦又人事不省……何怡羽此刻还没有意识到——他和张雯昕实际上已经是在面对比他们强大的敌人孤军奋战了…… 屠夫的动作异常地迟钝，没有闪开那个魔法箭。何怡羽也懒得去管他了，确认黄小桦的死活才是当务之急……但是当用手摸到黄小桦已经被冻得硬邦邦的身体，以及借助着火光看清了他的惨状的时候，何怡羽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到这个时候，何怡羽才深切地感到自己处境的危急…… 另一边的屠夫巨大的身躯如同雕像一般矗立在夜色中，何怡羽背起黄小桦的尸体，一面防备着他的突袭一面向张雯昕那边靠过去—— 解救宁灵什么的事情是别想了，能够先安然地逃掉就已经是万幸了…… 在口袋里，何怡羽悄悄地拨出了叶居风的电话——这个时候唯一能够施以援手的就是叶居风和方艺了，前提是这两个人如果没被食尸鬼和骷髅王缠住的话…… “雯昕……” 何怡羽给张雯昕使了个颜色，两个人于是默契地将后背交给对方，警戒地且战且退…… “准备走了么？” 一个一身已经碎成布片的黑色风衣的人于此时突然出现在了两人的退路上。 何怡羽和张雯昕被宁灵，屠夫和这个神秘人，三角形地围在了中间…… 第六卷 第十章——机场之战（二） “该死！” 何怡羽第一反应是跳出车外，但是他却想起了现在身边还有一个张雯昕…… 一瞬间的犹豫，地铁已经又向前行驶了几百米…… 何怡羽没有别的办法了，他敲碎了车厢里紧急制动的盒子，拉下鲜红的把手。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何怡羽和张雯昕同时向前扑倒在地——整个地铁又向前滑行了几百米，终于在滚烫的铁轨上停下。何怡羽双手使劲地拉开车门，张雯昕跟在他的的身后，立即向之前事发的那个地方跑过去…… 但是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地上却只剩下了斑驳的血迹。 而无论是屠夫，或者是黄小桦，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 天色依旧是令人绝望的漆黑一片。 “也就只有这种程度了吗？” 用黑衣将自己紧紧包裹的黑衣男子这样说。 对面的人，正是与众人失去联络许久的宁灵。 此时的宁灵的身上，显然是发生了某种变化—— 原本白皙的皮肤更加苍白了，而曾经清丽可人的脸上，却因为鲜红色的唇下不和谐地伸出的两颗尖牙而变得有些有些狰狞可怖。 “杀……杀死你！” 宁灵很不习惯地从口中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你有那个能耐的话……” 黑衣人这样笑着说。 宁灵将双手伸在胸前，本来美丽的手，纤细的美感被手指上长出来的如同野兽一般的锋利指甲所破坏…… 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完全不像是少女所能发出的低吼，宁灵的身型突然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如果有人能够跟得上她的速度的话，就能发现实际上她并不是消失了，只不过是化成了一道和这夜色一般漆黑的黑影，在黑暗之中肉眼难以发现而已…… 但是敌人似乎也并不是普通人类。 在宁灵锋利的指尖就要撕开他的喉咙的一霎那，他的身型突然消失了那么一瞬—— 也就是这么一瞬，让宁灵的攻击完全失效。 “就你现在的实力，想要杀了我还差了太远……” 黑衣人这样说， “你还有别的能力……可以限制我行动的能力……” 宁灵的双眼瞳孔已经变成了骇人的红色，在这样的黑夜中，一身白衣的她的眼神中放射出一种令人从心底战栗的恐怖气场…… 如果换做有普通人恰巧经过的话，看到这样的宁灵，大概会被吓得直接尿裤子吧…… 但是对于那个黑衣人而言，宁灵就仿佛是在鬼魂面前扮鬼脸的小女孩一样可笑。 “你只有这一点本事么……”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面前红色的双瞳似乎突然在黑夜里凝固了一般，猛然间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 当他发现凝固的实际上是自己的大脑的时候，在黑夜中如同死神的眼睛一样亮着的两个红点已经就在他的身边了—— 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向后推开半步，堪堪躲过了对方致命的一击，但是黑色的皮衣却因为这一次的攻击被划开了几道口子…… 令人意外地，没有鲜血迸出—— 倒是飘出了几根黑色的羽毛。 “呵呵……很好，似乎已经有点样子了。” 黑衣人似乎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的受伤而受到任何负面的情绪影响。 “闭嘴。” 宁灵张开嘴，说出来的声音却出人意料地低沉， “准备受死吧！” 说着的时候，宁灵双眼中的红光大盛。 “想杀我？” 男人笑了。 一直插在风衣里的手突然伸出了口袋。 乍看之下似乎是皮质的手套在反射着宁灵眼中放射的血红色光芒…… 但是，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人类的手——整个手掌以及手指，都被一层黑色的如同鳄鱼皮一般质地坚硬的角质层所包裹，而指甲，更是如同禽类动物一般，弯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如同黑曜石一般，折射出紫黑色的幽幽荧光。 宁灵的身形又消失了…… 血红的双眼在夜中划过一道红色的闪电，霎那间穿越了两人之间的空间，似乎要直接将黑衣人击穿一般…… 而隐藏在这之后的，是来自指尖的致命杀招—— 但是，在锋利的指尖正要划过黑衣人咽喉的霎那，却半分也递不进去了…… 那只黑色的被皮革包裹的手，如同铁钳一般将宁灵的手牢牢地掐住，身体随即前冲，身型由于急速幻影一般在黑夜中变得变得模糊，下一秒就在前方二十米的地方重新变得清晰。 借助着身体的惯性，他拽着宁灵的手将宁灵娇小的身躯如同布娃娃一般甩了出去，宁灵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地被甩了出去，在空中的时候宁灵身上就已经响起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那是手臂骨折的声音…… “唉……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男人只是这样，看着一身雪白的衣服上面沾满了尘土和血迹的宁灵，冷笑着。 宁灵用仍旧完好的左臂撑着地面努力地支起自己的身体，双眼中的红光依旧没有熄灭，颜色变成了更加凝重更加残酷的红色…… “想杀死我吗？” 黑衣人如同这般笑着问，如果宁灵仍旧能够保持理智的话，她应该已经能从这个笑容中读出明显不同的意味了——似乎杀死面前的少女，并不是他的目的…… 可惜，在这永无止境的黑夜之中，宁灵觉得自己的思想越来越迟钝，越来越跟不上身体的反应。似乎自己的身体，每次都先于自己的意识做出了行动—— 就像这句问话一样，明明没有想要回答的，自己的身体却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沉地不像是自己声音的吼声…… 突然之间，曾经见过的某一幕浮上心头—— 在塔岛上，那个叫做庞天泽的人，也是这样，突然就变成了另一个她不认识的恶魔…… 仿佛一盆冷水突然浇在炙热的身体上，宁灵的头脑稍稍冷静下了片刻—— “等等……我为什么要和这个人打……我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的……” 但是，这样的理智，只存在了一刻，就立即被狂怒冲毁了。 “看来，你需要一点动力……” 黑衣人话音未落，一个人的身体突然重重地摔在了宁灵面前。 远处，一个巨大的肥硕的人影，迈着沉重的步伐，从远方走来……而伴随而来的，是什么金属被托在地上，拉出的一长串刺耳的噪音…… 宁灵的视线被这个人吸引了一秒，就回到了落在她面前的“尸体”上…… 只一眼，心中的最后一点理智也蒸发殆尽—— 地上的，赫然就是黄小桦满是鲜血的尸体…… “给我……” 低沉的男声从宁灵灵魂深处吼出： “去死！” 宁灵这样说着，抬起了头—— 两行污黑的血泪，顺着她的面颊滑下。 而接着，在她的对侧，黑衣人的身体就这样，在宁灵的凝视之下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而消失的一刻，他的脸上才刚刚来得及流露出片刻的惊恐…… —————————— “宁灵！” 没有目睹到之前那一幕，只是追着屠夫的巨大身影和血迹而来的何怡羽和张雯昕不用和宁灵目光相对，就已经感到了似乎已经发生了什么—— 而且，似乎和他们之前所想的不一样…… “给我去死！” 宁灵发出了明显不属于他的声音，何怡羽一愣的这瞬间，宁灵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喂……是我……” 这样的话连说出口的时间都没有，因为宁灵毫不留情地进攻已经来到了面前…… 何怡羽还在犹豫着是不是该对看起来面目狰狞但是仍旧带着一丝熟悉的女孩出手的时候，张雯昕可没想这么多—— 火红色的凤凰一下子就照亮了一直被黑暗所笼罩的战场，即便宁灵的速度在快此刻也无所遁形…… 宁灵血红的双眼眯了起来，在这个时候选择了闪避，很明显，黑夜中的生物对于这种散发着光与热的东西，有着天生的抵触。面对着纠缠不休的火凤凰，她美丽的面孔有些扭曲，发出一声厌恶的吼叫。 到了这个时候何怡羽再感觉不出异样就是白痴了——很明显，现在的宁灵就和当时的庞天泽一样，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了—— 但是关键时刻的冷静思考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地方。虽然他不知道宁灵的这种异变究竟产生了多久，也不知道这种英雄吞噬了寄主灵魂的情况是否可逆，但是面对这种情况，他很快就明白了如果一切还有转机的话，那么这个转机的关键就是黄小桦…… 火凤凰缠住了宁灵，何怡羽猛地对屠夫那个巨大的身躯甩出一个魔法箭，然后冲向黄小桦的尸体—— 本来是三个人一起的局面，如果救出了宁灵就是4个人，结果现在宁灵已经变成了敌人，黄小桦又人事不省……何怡羽此刻还没有意识到——他和张雯昕实际上已经是在面对比他们强大的敌人孤军奋战了…… 屠夫的动作异常地迟钝，没有闪开那个魔法箭。何怡羽也懒得去管他了，确认黄小桦的死活才是当务之急……但是当用手摸到黄小桦已经被冻得硬邦邦的身体，以及借助着火光看清了他的惨状的时候，何怡羽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到这个时候，何怡羽才深切地感到自己处境的危急…… 另一边的屠夫巨大的身躯如同雕像一般矗立在夜色中，何怡羽背起黄小桦的尸体，一面防备着他的突袭一面向张雯昕那边靠过去—— 解救宁灵什么的事情是别想了，能够先安然地逃掉就已经是万幸了…… 在口袋里，何怡羽悄悄地拨出了叶居风的电话——这个时候唯一能够施以援手的就是叶居风和方艺了，前提是这两个人如果没被食尸鬼和骷髅王缠住的话…… “雯昕……” 何怡羽给张雯昕使了个颜色，两个人于是默契地将后背交给对方，警戒地且战且退…… “准备走了么？” 一个一身已经碎成布片的黑色风衣的人于此时突然出现在了两人的退路上。 何怡羽和张雯昕被宁灵，屠夫和这个神秘人，三角形地围在了中间…… 第六卷 第十一章——机场之战（三） 第43章 机场之战（三） 并不确定这是否是敌人的计谋，但是事实的情况就是何怡羽和张雯昕遇到了到目前为止最危急的情况——也许对于何怡羽来说并不是如此，因为在之前的危急之时，他也不止一次上演过死里逃生的戏码……但是这一次不同以往，因为这一次张雯昕在他的身旁，这意味着之前很多成功的随机应变的逃生战术大约是用不出来了。如果是一个人面对这种情况的话，何怡羽觉得凭借自己的实力就算打不过全身而退还是可以做得到，但是现在每一次敌人的进攻，都不得不考虑张雯昕了……“雯昕……”何怡羽收起了往日吊儿郎当的语气，“站在我身边别跑远……” “别担心我。”大约也多少意识到了形势的危急，张雯昕的语气也很郑重，“我好歹也是异能者啊……” 这句话不由得让何怡羽想起了之前的各场战斗，似乎除了在实验中学的迷路之外，在这样的时刻，张雯昕一直是值得信赖的，虽然平时展现出的实力并不尽如人意，但是每每到了需要依靠她的时候，爆发出的力量都是惊人的……但是作为男人，何怡羽可不会让张雯昕以身犯险……“我放魔法箭，然后一起跑……” 何怡羽这样说完，对着挡在面前的黑衣人掷出了蓝色的光球。 张雯昕也不甘示弱，一个火球脱手飞出，光芒甚至盖过了何怡羽的魔法箭……虽然说这两招已经算是两个人的惯常攻击，但是实际上，随便哪个拿出来，都和之前比赛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至少有一颗炮弹的威力……这样的威力虽然说只是用来试探，但是再怎么说从物理学的角度上来考虑一下，对方就算不会一下被干掉，继续挡着路的可能性也没有了吧……张雯昕比何怡羽想得还要可靠——火球出手的瞬间，身后的地上就迸出了冲天的烈焰，将宁灵和屠夫的威胁与他们隔开。 两个人在技能出手的时候就已经向着黑衣神秘人的方向冲过去了，时间紧迫，冲破包围圈的机会只有这样一个……即便是试探性的攻击没有奏效，他们也只有这一个选择。 黑衣人却根本连闪都没闪，如同之前宁灵的攻击一样，黑色的人影在魔法箭和火球砸中他的霎那间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什么技能？” 何怡羽这样思考着，但是时间已经不足以让他做出任何反应了……硬着头皮冲过去！如果能跑掉，就算是逃出三人的包围圈也是胜利了……但是事情总会向最糟的情况发展——就在何怡羽觉得自己将要逃出包围圈的霎那，黑衣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抓向何怡羽的咽喉……“猜到了！” 何怡羽冷笑着抓住了那只不属于人类的包裹着甲壳的手。 两个人同时，对手腕上传来的力量都在一瞬间感到了些许的惊讶——对于何怡羽来说，令他吃惊的是手腕上传来的力量比他想象得要弱得多。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和英雄对阵了，做好了面对如同灵魂守卫或者骷髅王那种强度敌人的准备，没有想到手上传来的力量却异常地普通，普通到即便是他都可以勉强接住的程度……黑衣人的进攻再也递不进一寸。 就连黑衣人的眼中都闪过了片刻的惊讶。 何怡羽知道这是他稍纵即逝的机会了，双眼中，在黑夜中都能见到的紫色光芒一闪，然后趁着对方被恐惧技能震慑的瞬间，狠狠地拉过对方的手向后一甩……逃出包围了！ 正在这样想的时候，异变突生……破空声响起在身后——“糟……” 何怡羽猛然想起来自己只不过是看着对方反应迟钝就把这个给忘了……敌人最大的威胁——屠夫的钩子！ 而且，他知道这个钩子的目标一定不是他……“小心……” 他大吼，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屠夫沾满鲜血的铁钩已经几乎碰到张雯昕的身体……但是那一瞬间，张雯昕的眼神竟然无比沉着——连何怡羽都没见过的沉着眼神……每每张雯昕的爆发，总是在危急的关头，很少见到她有这样主动地给力表现……“在战斗中进步的人，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啊……” 何怡羽猜的没错，在经历了那么多次惊心动魄的战斗之后，张雯昕也早就不是曾经的那个会迷路的菜鸟了——面对突如其来的铁钩，张雯昕沉着地，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之中闪了开来，然后在屠夫把铁钩收回之前，猛地向前一步，将铁索踏在了脚下……“去死吧！肥猪！” 不给对方任何脱逃的机会，右手的蓝色电光噼啪地响着，张雯昕的嘴角看着脚下的铁链，露出了得意的冷笑。 铁钩抽搐地想要逃走，张雯昕抬起了脚，给了它逃走的机会，但是已然来不及了——深蓝色的电光从张雯昕的右手射出，击中了铁链，然后霹雳啪啦地顺着铁链一路传过去，而这一切都只发生在如同闪电般的一瞬……即便是英雄屠夫，也顶不住张雯昕终极技能的一击——虽然仍旧屹立不动，但是何怡羽却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三角之中的一个人已经失去了威胁……“如此说来……是不是有逆转的机会呢？” 正在如此想着的时候，似乎从天空的方向，也开始了一线转机——东方的天空渐渐露出了曙光，夜魔终极技能的时间就要过去了……张雯昕似乎和何怡羽想到了同样的事情，同时停下了脚步。 而正在此时，一道绿光闪过，局面瞬时逆转——“你丫来的可真慢。” 面对姗姗来迟的叶居风，何怡羽这样说……“骷髅王和食尸鬼都跑了……你这是……” 何怡羽没说什么，身上背着的黄小桦的尸体已经说明了一切。 “既然你来了，那么就该是报仇的时候了……”何怡羽冰冷的目光扫过黑衣人和屠夫，“你们两个就给我留下来吧。” 黑衣人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出现的叶居风： “就凭你们三个想把我留在这么？” “应该说就凭你们两个想从这里逃跑吗？” 既然已经不存在逃命的考虑了，何怡羽把黄小桦的尸体放下，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黑衣人走去——果然也是因为刚才对拼了一下之后发现了对手实际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所以才敢这样向敌人挑衅的……看到对方完全没有行动，何怡羽直接大步走到对手面前： “去死吧！” 拳头带着蓝色的光芒向黑衣人在一线光芒之下依旧模糊不清的面孔轰去……本来以为又会如之前一般地消失掉，何怡羽这次还收了几分力以免一拳挥空把自己弄伤，但是令人意外地是，这次黑衣人并没有类似于闪烁的技能，反而是很坦然地，向他微笑了……何怡羽觉得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一道绿色和紫色混杂的光圈如同什么粘稠的物质一般包裹住了他的拳头，然后他的拳势就一点点地慢了下来，周围包裹的蓝色光芒也被一点点蚕食，以至于挥到黑衣人的面前的时候，令人沮丧地纹丝不动了……然后，包裹着他拳头的光芒越来越亮，亮到何怡羽甚至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黑暗系的英雄的时候，他感觉到危险似乎也越来越近……“糟了……” 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何怡羽一咬牙，一闭眼，努力在心中凝成魔法箭的形状，然后把所有的能量集中在右手——“轰！” 手上的那团诡异的光球炸开了，何怡羽被炸飞了出去……“小羽！” 张雯昕惊叫着向何怡羽扑过去……但是何怡羽很快地就从地上站起来了： “嘛……你也就只有这一点本事而已嘛！” 他自己的心中也充满了惊喜——这敌人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弱嘛……难道是自己现在已经强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黑衣人也用某种复杂的神色看着他，似乎也惊讶于自己这一下的攻击竟然失效了。 天空中的黑暗已经散去了一半……宁灵眼中的血红色光芒，也减弱了不少……何怡羽向张雯昕和叶居风使了个眼色，然后就慢慢地向宁灵的方向靠近——就算不和屠夫以及黑衣人纠缠也可以，但是宁灵是一定要留下来的……“既然这样……那么我们也该走了。” 黑衣人这样说，声音中是十足的讥讽的腔调……“这就走？你想得也太美了吧！” 虽然仍旧还没搞清楚对方的来历，以及究竟是什么英雄……但是现在的何怡羽在心中的紧张早就消失无踪，根本就不把敌人当一回事了……“这几个家伙比我们也强不了多少嘛……” 何怡羽心中这样想到，然后猛地转身向黑衣人扑过去……与此同时，叶居风猛地出现在宁灵的身后，无数藤蔓从地上破土而出，缠上了宁灵的双腿……黑衣人的脸上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算了……不和你们玩了……“说着，黑色的斗篷猛然张开了——借助重新亮起的天色，何怡羽才发现那根本不是斗篷，而是一双黑色的羽翼，与江左岸的如同蝙蝠一般的皮质翅膀不同，这一双翅膀更大，而且盖满了厚厚的，闪闪发亮的漆黑羽毛……“黑曜毁灭者！” 结合了之前的技能，何怡羽终于知道这个英雄是谁了。 他猛地向对方扑去，但是黑衣人敏捷地腾空而起，何怡羽自然是扑了个空……“切……就这么夹着尾巴跑了么？” 何怡羽挑衅道。 “据说异能者里最聪明的人，竟然蠢到这个地步，真是令我对接下来的计划很有信心啊……” 黑曜毁灭者在天空上振翅悬浮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何怡羽，“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不知道我还有另一个技能么？” “嗯……心智之蚀……喂！等等！” “嗡”的一声毫无征兆地在耳边炸响……来不及去提醒张雯昕和叶居风……来不及去想敌人究竟要干什么……也来不及搞什么备用计划了……似乎突然大脑就短路了一般，何怡羽就这样愣在了原地…… 2k阅读网 第六卷 第十一章——机场之战（三） 第43章 机场之战（三） 并不确定这是否是敌人的计谋，但是事实的情况就是何怡羽和张雯昕遇到了到目前为止最危急的情况——也许对于何怡羽来说并不是如此，因为在之前的危急之时，他也不止一次上演过死里逃生的戏码……但是这一次不同以往，因为这一次张雯昕在他的身旁，这意味着之前很多成功的随机应变的逃生战术大约是用不出来了。如果是一个人面对这种情况的话，何怡羽觉得凭借自己的实力就算打不过全身而退还是可以做得到，但是现在每一次敌人的进攻，都不得不考虑张雯昕了……“雯昕……”何怡羽收起了往日吊儿郎当的语气，“站在我身边别跑远……” “别担心我。”大约也多少意识到了形势的危急，张雯昕的语气也很郑重，“我好歹也是异能者啊……” 这句话不由得让何怡羽想起了之前的各场战斗，似乎除了在实验中学的迷路之外，在这样的时刻，张雯昕一直是值得信赖的，虽然平时展现出的实力并不尽如人意，但是每每到了需要依靠她的时候，爆发出的力量都是惊人的……但是作为男人，何怡羽可不会让张雯昕以身犯险……“我放魔法箭，然后一起跑……” 何怡羽这样说完，对着挡在面前的黑衣人掷出了蓝色的光球。 张雯昕也不甘示弱，一个火球脱手飞出，光芒甚至盖过了何怡羽的魔法箭……虽然说这两招已经算是两个人的惯常攻击，但是实际上，随便哪个拿出来，都和之前比赛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至少有一颗炮弹的威力……这样的威力虽然说只是用来试探，但是再怎么说从物理学的角度上来考虑一下，对方就算不会一下被干掉，继续挡着路的可能性也没有了吧……张雯昕比何怡羽想得还要可靠——火球出手的瞬间，身后的地上就迸出了冲天的烈焰，将宁灵和屠夫的威胁与他们隔开。 两个人在技能出手的时候就已经向着黑衣神秘人的方向冲过去了，时间紧迫，冲破包围圈的机会只有这样一个……即便是试探性的攻击没有奏效，他们也只有这一个选择。 黑衣人却根本连闪都没闪，如同之前宁灵的攻击一样，黑色的人影在魔法箭和火球砸中他的霎那间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什么技能？” 何怡羽这样思考着，但是时间已经不足以让他做出任何反应了……硬着头皮冲过去！如果能跑掉，就算是逃出三人的包围圈也是胜利了……但是事情总会向最糟的情况发展——就在何怡羽觉得自己将要逃出包围圈的霎那，黑衣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抓向何怡羽的咽喉……“猜到了！” 何怡羽冷笑着抓住了那只不属于人类的包裹着甲壳的手。 两个人同时，对手腕上传来的力量都在一瞬间感到了些许的惊讶——对于何怡羽来说，令他吃惊的是手腕上传来的力量比他想象得要弱得多。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和英雄对阵了，做好了面对如同灵魂守卫或者骷髅王那种强度敌人的准备，没有想到手上传来的力量却异常地普通，普通到即便是他都可以勉强接住的程度……黑衣人的进攻再也递不进一寸。 就连黑衣人的眼中都闪过了片刻的惊讶。 何怡羽知道这是他稍纵即逝的机会了，双眼中，在黑夜中都能见到的紫色光芒一闪，然后趁着对方被恐惧技能震慑的瞬间，狠狠地拉过对方的手向后一甩……逃出包围了！ 正在这样想的时候，异变突生……破空声响起在身后——“糟……” 何怡羽猛然想起来自己只不过是看着对方反应迟钝就把这个给忘了……敌人最大的威胁——屠夫的钩子！ 而且，他知道这个钩子的目标一定不是他……“小心……” 他大吼，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屠夫沾满鲜血的铁钩已经几乎碰到张雯昕的身体……但是那一瞬间，张雯昕的眼神竟然无比沉着——连何怡羽都没见过的沉着眼神……每每张雯昕的爆发，总是在危急的关头，很少见到她有这样主动地给力表现……“在战斗中进步的人，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啊……” 何怡羽猜的没错，在经历了那么多次惊心动魄的战斗之后，张雯昕也早就不是曾经的那个会迷路的菜鸟了——面对突如其来的铁钩，张雯昕沉着地，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之中闪了开来，然后在屠夫把铁钩收回之前，猛地向前一步，将铁索踏在了脚下……“去死吧！肥猪！” 不给对方任何脱逃的机会，右手的蓝色电光噼啪地响着，张雯昕的嘴角看着脚下的铁链，露出了得意的冷笑。 铁钩抽搐地想要逃走，张雯昕抬起了脚，给了它逃走的机会，但是已然来不及了——深蓝色的电光从张雯昕的右手射出，击中了铁链，然后霹雳啪啦地顺着铁链一路传过去，而这一切都只发生在如同闪电般的一瞬……即便是英雄屠夫，也顶不住张雯昕终极技能的一击——虽然仍旧屹立不动，但是何怡羽却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三角之中的一个人已经失去了威胁……“如此说来……是不是有逆转的机会呢？” 正在如此想着的时候，似乎从天空的方向，也开始了一线转机——东方的天空渐渐露出了曙光，夜魔终极技能的时间就要过去了……张雯昕似乎和何怡羽想到了同样的事情，同时停下了脚步。 而正在此时，一道绿光闪过，局面瞬时逆转——“你丫来的可真慢。” 面对姗姗来迟的叶居风，何怡羽这样说……“骷髅王和食尸鬼都跑了……你这是……” 何怡羽没说什么，身上背着的黄小桦的尸体已经说明了一切。 “既然你来了，那么就该是报仇的时候了……”何怡羽冰冷的目光扫过黑衣人和屠夫，“你们两个就给我留下来吧。” 黑衣人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出现的叶居风： “就凭你们三个想把我留在这么？” “应该说就凭你们两个想从这里逃跑吗？” 既然已经不存在逃命的考虑了，何怡羽把黄小桦的尸体放下，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黑衣人走去——果然也是因为刚才对拼了一下之后发现了对手实际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所以才敢这样向敌人挑衅的……看到对方完全没有行动，何怡羽直接大步走到对手面前： “去死吧！” 拳头带着蓝色的光芒向黑衣人在一线光芒之下依旧模糊不清的面孔轰去……本来以为又会如之前一般地消失掉，何怡羽这次还收了几分力以免一拳挥空把自己弄伤，但是令人意外地是，这次黑衣人并没有类似于闪烁的技能，反而是很坦然地，向他微笑了……何怡羽觉得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一道绿色和紫色混杂的光圈如同什么粘稠的物质一般包裹住了他的拳头，然后他的拳势就一点点地慢了下来，周围包裹的蓝色光芒也被一点点蚕食，以至于挥到黑衣人的面前的时候，令人沮丧地纹丝不动了……然后，包裹着他拳头的光芒越来越亮，亮到何怡羽甚至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黑暗系的英雄的时候，他感觉到危险似乎也越来越近……“糟了……” 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何怡羽一咬牙，一闭眼，努力在心中凝成魔法箭的形状，然后把所有的能量集中在右手——“轰！” 手上的那团诡异的光球炸开了，何怡羽被炸飞了出去……“小羽！” 张雯昕惊叫着向何怡羽扑过去……但是何怡羽很快地就从地上站起来了： “嘛……你也就只有这一点本事而已嘛！” 他自己的心中也充满了惊喜——这敌人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弱嘛……难道是自己现在已经强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黑衣人也用某种复杂的神色看着他，似乎也惊讶于自己这一下的攻击竟然失效了。 天空中的黑暗已经散去了一半……宁灵眼中的血红色光芒，也减弱了不少……何怡羽向张雯昕和叶居风使了个眼色，然后就慢慢地向宁灵的方向靠近——就算不和屠夫以及黑衣人纠缠也可以，但是宁灵是一定要留下来的……“既然这样……那么我们也该走了。” 黑衣人这样说，声音中是十足的讥讽的腔调……“这就走？你想得也太美了吧！” 虽然仍旧还没搞清楚对方的来历，以及究竟是什么英雄……但是现在的何怡羽在心中的紧张早就消失无踪，根本就不把敌人当一回事了……“这几个家伙比我们也强不了多少嘛……” 何怡羽心中这样想到，然后猛地转身向黑衣人扑过去……与此同时，叶居风猛地出现在宁灵的身后，无数藤蔓从地上破土而出，缠上了宁灵的双腿……黑衣人的脸上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算了……不和你们玩了……“说着，黑色的斗篷猛然张开了——借助重新亮起的天色，何怡羽才发现那根本不是斗篷，而是一双黑色的羽翼，与江左岸的如同蝙蝠一般的皮质翅膀不同，这一双翅膀更大，而且盖满了厚厚的，闪闪发亮的漆黑羽毛……“黑曜毁灭者！” 结合了之前的技能，何怡羽终于知道这个英雄是谁了。 他猛地向对方扑去，但是黑衣人敏捷地腾空而起，何怡羽自然是扑了个空……“切……就这么夹着尾巴跑了么？” 何怡羽挑衅道。 “据说异能者里最聪明的人，竟然蠢到这个地步，真是令我对接下来的计划很有信心啊……” 黑曜毁灭者在天空上振翅悬浮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何怡羽，“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不知道我还有另一个技能么？” “嗯……心智之蚀……喂！等等！” “嗡”的一声毫无征兆地在耳边炸响……来不及去提醒张雯昕和叶居风……来不及去想敌人究竟要干什么……也来不及搞什么备用计划了……似乎突然大脑就短路了一般，何怡羽就这样愣在了原地…… 2k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