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我太上皇绝不摊牌》 第一章 你就是秦牧？ 武德四年。 大唐的皇储之争逐渐变得激烈，李世民五岁的嫡长子李牧被人毒害，一夜之间，行为变得疯疯癫癫！ 经过太医诊断，李牧罹患癔症！ 为了保持对皇位的有力竞争，李世民与一众幕僚商议，最终决定由长孙无忌秘密安排，将李牧送离秦王府，并对外宣称李牧早夭，不记史册。 而且这件事所有知情人都要烂在肚子里，绝不能外传。 不料当时的皇帝李渊，却通过探子得知此事，不忍心自己皇长孙就这样莫名的死于宫外，便让心腹大臣裴寂找到李牧，寄养在了长安城附近的平安县城郊，一户姓秦的老兵家里。 从此改名秦牧。 然而李渊怎么也没有想到，仅在几年之后李世民便发动了玄武门之变…… …… 贞观三年，关中大旱。 庄家受旱灾影响，收成极为惨淡，而关中百姓的生活也因此受到了极大的困扰，饥横遍野，民不聊生。 为此，李世民勒令各州县开仓济民。 但仅仅是饮鸩止渴。 随着旱灾的持续，受灾的百姓越来越多，官仓中的粮食也越来越少。 整个贞观朝廷为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李世民为感动上苍，冒着生命危险负荆祈雨，但是李世民的诚心并未能够缓解旱情。 无奈之下，李世民只能开关放人，允许受灾百姓到关外乞食…… …… 平安县城郊。 “公子，又有好多灾民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哎，天灾无情人有情，就暂且让他们住下。” 秦牧轻轻叹了一口气：“前些天不是又买了一大片田地吗，正好让他们去开荒，给他们管饭就行，愿意留下的就留下。” “让铁牛他们加强巡逻，不要让别有用心的人混进来了。” 他来到大唐这几年，各种天灾就源源不断，不是水灾旱灾，就是地龙翻身。 就好像是上天要跟大唐作对一样。 不过即便如此，秦牧还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和系统，带领着秦家庄过上了富足的生活。 秦牧背负着手，视察着村里的麦田，一大片麦田绿油油的，形势极好。 一路上，村民都热情的打着招呼，眼中充满了崇拜。 不错，秦牧是一位穿越者。 是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 明眸皓齿，温润如玉，身材匀称而高挑。 身上穿着绸缎锦衣，一副从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模样。 而他穿越而来之前名字叫做李牧，是一名社畜，穿越过来名字却成了秦牧，成了一名老兵之子，不过秦牧对此并不在意。 谁规定非得名字相同才能穿越。 秦牧一路悠闲的负手前行，不一会便来到了自己的宅院。 一众下人纷纷行礼。 一个中年男子迎了上来，正是管家老徐：“公子，二狗子送来了一头牛，今个儿是什么做法？” “嗯？” 秦牧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了几分疑惑：“老徐，这一次又是怎么回事啊？” 老徐回道：“二狗子说，昨天来了很多灾民，那牛估计是受到了惊吓，加上现在天气闷热，从今天开始就上吐下泻，不吃东西，看样子是不行了。” “哎，真是可惜啊！”秦牧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满是惋惜之情。 老徐道：“公子，文书我已经让人做好了，这天气人都能热死，热死两头牲口有什么稀奇的？” “说得倒是。” 秦牧随意的摆了摆手：“一头牛也吃不完，各家各户分一些，留下好的打火锅，好久没吃了。” “给钱了吗？” 老徐回道：“原本二狗子说是想要孝敬您的，但是按照公子不拿佃户一针一线的规矩，给了二狗子一些酒水。” 秦牧点了点头，敢情二狗子这酒鬼绕了这么大圈子，就是为了酒啊。 大唐，百姓尚武，喜喝烈酒，可是他们主要是以水酒为主，寡淡而无味，就是权贵大户喝的三浆酒，也不过是十几度而已。 这便是大唐最烈的酒了。 自从上次喝了秦牧的酒，二狗子醉得鞋都丢了，深深感叹，这才是酒嘛，每每想起，哈利子就忍不住流下。 所以二狗子便想着法子将牛送给秦牧，换取一些烈酒。 最关键的是。 整个村子，谁不知道秦牧爱吃牛肉？ 不过在大唐，杀牛可是要向官府做文书的，官府让你杀，你才能杀。 所以村里面的牛就时不时出问题。 问就是各种意外。 二狗子拿了一罐子烈酒，对秦言谢了又谢，这才乐呵呵的走了…… 秦牧躺到摇椅上，随从小贵赶紧识趣的递过一只夜光杯，杯中是半杯冰镇的啤酒。 时值盛夏，但房间里却相当的凉快。 因为在两侧，摆有许多的大冰块，散发着丝丝凉气。 秦牧喝了一口冰镇啤酒，啧了一声，惬意无比的在摇椅上轻轻摇了起来。 “舒服！” 说起来，这是他穿越到大唐第三个年头了。 虽然不是什么天潢贵胄，但凭借自己的知识和系统，也成了一方富豪，倒也逍遥自在。 只是人在古代，很多东西跟现代比起来，还是天壤之别。 就比如大热天的想喝口啤酒，还得自己酿，不过在这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的年代，秦牧的时间倒是多得很。 不同于前世的快节奏，秦牧倒是相当享受在古代的悠闲生活。 正享受的时候，管家老徐急匆匆的走进来。 “公子，有两个人在庄子里面一直打听您的名号，被铁牛带人抓起来了！” “哦？带上来看看。” 秦牧眼皮子都不抬的说道。 最近庄子里面来了不少的灾民，形形色色都有，其中不乏偷鸡摸狗之辈。 所以秦牧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 片刻。 两名身着锦衣玉服的男子就被铁牛绑了上来。 铁牛看起来相当的愤怒：“公子，就是他们两个，一进庄子就在打听您的名号，不知道想要干什么？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秦牧微微坐直了身子，扫了一眼两人。 只见两人都已经有些年纪，头发花白，但是雍容华贵，一看就是城中的狗大户。 他们不像是偷鸡摸狗之辈，找自己干什么？ 秦牧沉吟片刻，道： “松开他们，就他们两个老头，翻不出什么浪花。” “可是……” 铁牛不依，但是秦牧眼神一凝，只好嘟囔着松开了两人。 “你……你就是秦牧？” 其中一个被绑的老者，双眼紧紧盯着秦牧，颤声问道…… 第二章 该死的皇位之争！ “正是本公子。” 秦牧也不否认，毕竟自己穿越过来这几年，也算小有名气，特别是最近收留了大量的流民，狗比县令还说要上奏皇上，给予嘉奖呢。 李渊呆呆的看着秦牧，一下子失了神。 这就是他的孙儿，大唐王朝如今最根正苗红的嫡长子，眉宇之间那股英气，绝对错不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那个被太医断定为癔症的小男孩，如今已经成长为阳光俊朗的少年。 而且看样子，完全没有半点癔症的样子。 这是天佑老李家吗？ 还是当初这一切，都只是个阴谋，牧儿根本就没有得什么癔症，只是被人设计安上的污名。 哎，该死的皇位之争！ 李渊鼻子发酸，玄武门事变让他一下子失去了两位风华正茂的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其中痛苦只有他自己知晓。 如今看到健康的秦牧，李渊是倍感亲切，感慨万千。 秦牧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看的李渊，眉头微微一皱，问道： “说，你们两个找我干什么？” “牧……” 李渊已经完全愣住了，呆呆的看着秦牧，忍不住就要叫出口。 “咳咳！” 一旁的裴寂猛地咳嗽了两声，李渊这才反应了过来，低头擦了擦眼角，说道： “牧……慕名而来，我俩听说长安城外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庄子，所以特地前来看看。” “公子，别听他瞎说，我看他们在庄子里鬼鬼祟祟的，到处打听公子的名号，不像什么好人，有可能是来偷东西的！”不等秦牧开口，一旁的铁牛便气愤的说道。 铁牛当过几年兵，用他的话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之前铁牛就凭着自以为敏锐的嗅觉，抓了不少想来打秋风的人。 听了铁牛的话，裴寂登时勃然大怒！ “放肆！我们两人怎么可能是偷鸡摸狗之辈？！” “你才放肆！” 老徐气势不输，骤然喝道：“是谁让你在公子面前大喊大叫的？” “铁牛！” “给我把这两个老头拿下！” 李渊脸色一沉，裴寂已经气得暴跳如雷：“大胆，你知不知道你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是谁？ 总不能是李二，不过李二如今刚刚登基几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可没这么老。 再说了，就算真的是李二来了，本公子也不怕！ 秦牧气定神闲的摆了摆手：“都给本公子闭嘴，大热天的，在这里大吼大叫干嘛呢？！” 闻言，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渊笑了：“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秦公子说得不错，大热天的，大家都心平气和些，公子，我们确实不是小偷，只是听说公子的庄子非常的不错，进来瞧瞧而已。” 秦牧点了点头，感觉这老头子倒是有几分气度。 而且他可以确定，这两人绝对不是小偷。 因为他们身上的那股雍容华贵的气息，绝对是长期处在上层社会才能培养出来的。 李渊看着秦牧，不由得一阵亲近感，松了松老骨头，径直的坐到了秦牧的对面： “哇，想不到你这摇椅这么舒服啊，哪里买的？” 秦牧：“……” 尼玛，我跟你很熟吗？ 不顾秦牧的白眼，李渊一脸好奇的盯着秦牧手中的啤酒： “咦，这是黄橙橙的是什么东西？老夫倒是没有见过，能喝？。” 李渊一坐下来，便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也不管人家受得了受不了，笑眯眯的道： “给老夫拿个杯子来，让老夫也试一试，呵呵。” ？？？ 这老头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院中众下人齐刷刷看向秦牧，询问秦牧的意思。 秦牧微微摆手：“算了，来者是客，老徐，去拿个杯子来，给这位老爷子来一杯。” “是，公子。”老徐应声而去。 这玩意看着跟尿一样，真的能喝？ 李渊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心中打了一个问号。 “这酒是我酿的，尝尝。” 闻言，李渊看了秦牧一眼，原来是孙儿搞出来的东西啊，那就算是尿，也要喝上一口。 啧。 李渊轻轻的抿了一口。 嗯，舒服啊！ 继续。 卧槽，不错！ 好喝，真的好喝！ 咕噜。 李渊一口没忍住，直接喝完。 “呃！” 李渊打了一个嗝，脸上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样，两眼放光的看着秦牧。 这就是他那被遗弃的皇太孙吗？ 李渊一阵恍惚，他不需要这孩子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他只要这孩子健康就好。 拥有这么大的庄子，还能酿出如此别致的酒。 谁敢说这孩子患有癔症？ 自从玄武门之变后，李渊更加的重视亲情，在他眼里权势都是浮云，一家子安乐，那才是他最想要的。 “怎么样，好喝吗？”秦牧眯着眼问道。 李渊重重的点头：“好喝，好喝，老夫怎么以前没有喝过这种酒呢？！” “那是你见识少了。” 李渊嗤笑一声道：“狗屁，老夫纵横天下大半辈子，什么东西没见过？” 他在纵横天下的时候，秦牧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是在受苦吗？ 想到这里，李渊不由得心头一痛。 秦牧笑笑不说话，招手让小贵端出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火锅。 “此为何物？” 李渊看着这个奇怪的容器，里面翻腾着红色的辣椒，都是他没见过的。 “你不是纵横天下大半辈子吗？这玩意没见过？” 李渊：“……” 打脸来得太快，让李渊一时间不知言语，脸上有些恼羞的同时，对火锅倍感好奇。 “这叫火锅，是我研究出来的一种新吃法，来尝尝。”秦牧笑道。 “对了，还未请教两位高姓大名？” “我姓李。” 李渊下意识的说道。 “我姓裴。” 裴寂也是连忙笑着回道…… 第三章 我太上皇，对天起誓，绝不摊牌 “原来是老李和老裴啊！”秦牧说道：“来来来，吃！” 李渊也丝毫不客气，拿起碗筷便夹起一块涮好的肥牛片放进嘴里，不断的从嘴里哈出热气。 片刻之后，便是一副吃惊的样子。 “好吃！绝对没有半点恭维的意思。” 李渊说着，又夹了一块，鲜嫩的牛肉，再搭配上浓香的牛油辣椒，那口感简直了。 “这味道，好奇特，老夫吃了大半生，还未吃过如此别致的牛肉。” 火辣辣火锅，配上冰凉的房子，几个吃得那叫一个惬意。 片刻之后，一锅子牛肉便风卷残云。 李渊摸了摸肚皮，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秦牧见状，笑道：“老爷子，之前是误会，现在吃也吃了，你们是不是该走了？” 走？ 李渊可不打算离开，他可不想回到那冰冷的皇宫之中。 如今看到孙儿这里舒服得很，而且还能与孙儿呆在一起，他怎么可能舍得离开？ 李渊找了根扫把上的须，剔着牙，一脸享受，顺便打了一个饱嗝： “我干嘛要走？” 他之前还不确定，但是现在已经打好算盘，要赖在这里了！ 秦牧闻言愕然：“卧槽，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呐，我让你们白嫖一顿，怎么？如今还想赖在这里了？！” 李渊自顾自的剔牙，并不理会秦牧。 不等秦牧递来眼色，铁牛已经跳了出来，拳头捏得咯咯直响：“老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顶撞我家公子，找打！” 裴寂见状，连忙拦到李渊的身前，气得发抖：“你……你才大胆，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 “我管你是谁，对公子不敬就是找打！” 铁牛沙包一样的拳头举起，吓得裴寂大惊失色。 秦牧向铁牛摆了摆手，笑道：“我知道你们肯定是有身份的人，不过身份在我这可不好使。” 李渊微笑点头：“哦？那你倒说说我们是什么身份。” 秦牧扫视了两人一眼：“一身贵族才被允许的绸缎衣服，还一口一个大胆，应该朝中当官的，而且官位还不小。” “看你们闲情逸致，到处乱逛，应该是已经从朝堂中退下来了！” “小子，厉害！” 李渊露出惊讶的表情，竖起大拇指，没想到自己的孙儿目光如炬，一下子就猜出个大概，笑道： “既然知道我们是当官的，那你就不怕我们？” 秦牧轻笑一声：“人走茶凉，既然已经退出朝堂，还想拿朝堂的身份来压我？铁牛，送客！” “慢着！” 李渊轻笑一声，说道：“我虽然已经退出朝堂，可是我儿子可是朝中大臣，你赶我走，就不怕我向我儿告状，把你抓去问罪？” 嗯？ 秦牧眼睛微眯，这老头说翻脸就翻脸，不好伺候： “你们老李家是属狗的吗？” 哈？ 这家伙癔症犯了吗，连自己都骂！ 不过他好像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不怪他，可是骂老李家是狗，还是让李渊气得不轻。 李渊怒目圆瞪，一脸怒色的盯着秦牧。 秦牧无奈叹了一口气：“既然你儿子做大官，那你更应该回家颐养天年，享受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天伦之乐嘛，跑来我这穷乡僻壤的干什么？” 李渊闻言下意识的冷哼道：“哼！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那混蛋弑兄囚父，简直是大逆不道，要真是父慈子孝，就不是今天这个局面了！ 秦牧见状，恍然道：“我懂了，是和你儿子闹矛盾了，离家出走是不？” 李渊点了点头。 秦牧叹了一口气：“古人诚不我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所以说，一定要关爱空巢老人！” 空巢老人？ 李渊和裴寂闻言一愣，秦牧却也懒得跟他们两解释。 李渊沉默好一会，忽然问道： “我想问你个问题，有个人他有几个儿子，可是为了争家产，其中一个儿子把其他儿子都打……打残了，独霸了家产，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李渊说完，一旁的裴寂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他不知道太上皇为何会突然向自己的孙儿问起这个问题。 这件事可是大忌啊！ 然而事实上，玄武门事变就像是一根刺一样，始终横亘在李渊的胸口，无论如何也解脱不了。 如今见到孙儿，他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没有理会裴寂诧异的眼神，李渊有些忐忑的看着秦牧。 只见秦牧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冰镇啤酒，说道： “这么惨，说的该不会是你自己？” 李渊：￥…… “我是说有一个人！有一个人你知道吗？没说是我！” 秦牧瞥了一眼恼怒的李渊，心说这老家伙看着雍容华贵的，没想到这么惨，看来是有个很大的心结啊。 难怪会离家出走了。 也罢，跟他说说，看着也挺可怜的。 “假如真是这样的话……除了坦然接受，没有其他的办法。” 李渊沉吟片刻：“嗯……何出此言？” 秦牧直视李渊：“能让兄弟相残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说谁的责任最大？” “谁？” “当然是当爹的责任最大了！” 闻言，李渊沉默了。 秦牧继续说道：“你说这样的爹，坦然接受了起码还能留下一个儿子，不接受呢，指不定自己就要被那狠辣的儿子也打残了！” 裴寂在一旁听得战战兢兢，冷汗一直沿着背脊往下流……。 而李渊却是沉默了许久之后，深深的看了秦牧一眼。 看老子自己活了大半辈子，竟没有自己孙儿看得通透。 是啊！ 自己耿耿于怀又有什么用？ 如果不是自己这个当爹的失败，又怎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对了！ 千万不能让那混蛋知道牧儿的存在，否则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来，还有他那几个虎视眈眈的皇子…… 一定不能让玄武门之变重现！ 嗯，不错。 我太上皇，对天起誓，绝不摊牌，绝不暴露牧儿皇孙，不，当今皇上嫡长子的身份！ 想到这里，李渊赶紧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个了，听说前两天当今圣上负荆祈雨，非但没有感动上苍，还因此晕倒了。” “现在坊间都在议论，说是当今圣上皇位得来不正，上天震怒，特意惩罚……” 第四章 李二这次是背锅了！ “哈哈——” 秦牧闻言大笑，这让李渊和裴寂齐齐一愣。 裴寂忍不住问道：“公子何故发笑？” 秦牧看了一眼李渊和裴寂，不屑笑道：“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李渊沉声道：“自然是真话！” “真话？！那你听好咯！” 秦牧缓缓说道：“真话就是，这些流言，纯属……” “扯几把蛋！！” 李渊和裴寂闻言登时一愣。 片刻惊讶过后，李渊开口道：“但是……如今坊间流言漫天，而且李世民亲自负荆祈雨，也没有任何的效果，就是朝堂之上，也有了传言！” 秦牧嗤笑一声：“皇帝皇位得来不正，所以就天降大灾？那如果皇位得来名正言顺，是不是就应该天降祥瑞，风调雨顺了啊？！” “那秦始皇一统九州，车同轨，书同文，功劳够大了？！但是秦国的气运呢，怎么到秦二世就玩完了？！” 秦牧的两个反问，直接将李渊和裴寂给问住了。 “事实上，干旱只不过是一种自然现象，今年季风反常，高气压长期控制着关中，而高气压常常占据很大空间，波及了广大地区，这才造成干旱一大片的现象。” “所以说，气候的问题，关他皇帝什么事？！李二这次是背锅了！！！” 秦牧掷地有声。 李渊和裴寂虽然听得不太明白，但也着实惊了一把，没想到当年得了癔症的皇太孙竟有这般非同常人的见地。 李渊犹豫了一会，压低声音说道：“可是法雅高僧也这样说了，当今皇上皇位得来不光彩，这才导致的天降灾祸啊！” “法雅？” 秦牧愣了一下，他想起来了，这个法雅可有些来头。 李渊在位的时候，法雅是有名的得道高僧，颇受皇帝李渊，和太子李建成的赏识，甚至可以自由出入宫中，去给李渊讲经说法。 不过，后来玄武门事变发生，李世民登上了皇位，虽然也对佛教没什么恶感，但是对法雅等几个之前出入宫禁的和尚印象很不好。于是，一纸诏书下去，就免了这些和尚们自由出入宫禁的权力。 如此一来，法雅自然会心里很不舒服，经常在公开场合说一些不该说的话，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不足为奇了。 后来这件事，很快就引起了李世民的注意，下令将这个和尚给处理了。 要说这件事本身，倒也没什么值得多说的。作为皇帝，要处理一个和尚，也实在不是什么大事，但问题是，在这件案子之后，牵连出来的人，就来头甚大了。 那便是以当朝右仆射裴寂为首的，一众李渊时代的老臣！ 想到这里，秦牧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现在就去向李二举报那法雅，否则你们的下场可不好过哦！” 李渊和裴寂闻言一脸茫然，问道：“此话怎讲？” 秦牧反问道：“看你们两个的年纪，应该是李渊时代的老臣，我说得没错？” 两人点头。 秦牧继续道：“那就对了，你们以为法雅案很简单？错了！” “法雅这个人本身没有什么值得多说的，但是李二一定会借助这个机会对付以裴寂为首的老臣党。” 裴寂闻言愣了一下，旋即不相信的说道：“法雅说的话，与我……与裴寂何干？” 秦牧笑道：“你太低估李二了，如今李二的皇位彻底坐稳，抓牢了所有的权力，裴寂等一众老臣已经不再是李世民需要笼络的对象，而是阻挡他继续抓稳权力的障碍。” “你想想，以李二的性子，是不是着急着让裴寂等老臣滚蛋，然后让自己的人上位？” “然而恰好这个时候，法雅案来了！” “李世民只需要以裴寂曾经听说过法雅的这些话，而没有主动报告的罪名，很容易的就让裴寂卷铺盖回老家。” “如此一来，不仅清退了老臣，也震慑了李渊，因为李渊退位之后，一直住在太极宫，经过此事敲山震虎，让李渊乖乖搬出了太极宫，李二就彻底抓稳了权力。” “一石二鸟，李二何乐而不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秦牧轻描淡写的话语，让李渊和裴寂听得心惊胆跳。 他说得很详细，只需细细一品便知，句句在理！ 结合这些天李二的种种奇怪表现，恐怕…… 真让他说中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掩饰不住的惊讶。 他们虽然知道老臣党阻碍了李世民的脚步，但万万没有想到，冲突会来得如此快速而剧烈！ 仅仅是一个僧人对天灾的胡言乱语，李二就下了如此多的功夫！ 久居朝堂，想得竟没有自己流落乡野的孙儿通透！ 李渊和裴寂都暗暗叹了一口气。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骇，李渊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那敢问秦公子，此事可有化解之法？” 秦牧笑道：“你们俩来到这里也算缘分，告诉你们也无妨。” “一开始我就说了，首先举报法雅，撇清自己的关系，再者作为老臣，见好就收，告老还乡，保留声誉与财产岂不美哉？” 李渊和裴寂闻言，深以为然的点头。 秦牧：“其实还有……哎，不说也罢。” “说！” 李渊和裴寂异口同声，一脸着急。 第五章 此子，真乃麒麟也！ 李渊和裴寂目光灼灼的看着秦言 而秦言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其实，我认为这场旱灾，对大唐而言，虽然是一场灾祸，但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呢。” “机会？” 李渊和裴寂对视了一眼，非常不解的看向秦牧。 “此话何解？” 李渊虽然已不是皇上，但是始终还是挂念着他打下的大唐江山，忍不住开口问道。 秦牧看了一眼神情有些急切的李渊： “我说李老头，你急个什么劲，既然你儿子对你不孝顺，你又何必问这些，只要你儿子知道后告诉李老二，李老二必定对他重重有赏，那不便宜了你那儿子？” 李渊嘿嘿一笑：“我才不会告诉他，是我想知道。” 秦牧：“好，告诉你也无妨。” “天下大旱，作为更内陆的东突厥只会比关中的灾情更加严重，热死，旱死的牛羊和人口无数，正是最羸弱的时候。” “如果李二此时挥兵北上，我敢保证可以消灭东突厥，将东突厥纳入大唐的版图之中。” “你们说说，这是不是大唐的机会？” “嘶——” 李渊和裴寂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胆色！ 在自己受灾的情况下，竟然想着要去攻打受灾更严重的东突厥。 秦牧说得兴起，干脆让下人将桌上的碗筷收拾掉，然后让小贵拿来大唐的地图，摊在桌子上，指着地图说道： “老李老裴，你们看，这是我大唐的边界，这条线，西起凉州，东至幽州。” 李渊和裴寂全都凑了过来，顺着秦牧所指的方向看去。 “如果我们将这条边界抹去，整个大唐的疆域是不是瞬间开阔起来？” “而且对吐蕃形成了包围之势，再进一步，找准时机将吐蕃也纳入版图中，还有这边，回鹘、铁勒、契丹、靺鞨、室韦等等，皆可徐徐图之！” 秦牧的话音落下，桌上顿时陷入了落针可闻的状态。 李渊和裴寂皆是一副震惊的表情。 远的不说，就说东突厥，就一直像是大唐卡在喉咙的一根刺，不除不快。 李渊在位期间，突厥对中原的袭击事件有记录的共67起，他们趁此时唐朝国力还不十分强大，连年进扰内地，掠夺人口和财富。 更于李世民刚刚即位之时，颉利率兵20万直逼唐都长安城外渭水便桥之北，距长安城仅40里，京师震动。 “可是如今我大唐，受灾也不轻啊，我听说中原，关中等地接连出现了粮灾的现象，这时候出兵讨伐，岂不是雪上加霜？” 李渊带过兵，打过仗，还是相当的冷静。 秦牧轻笑一声，满不在乎的说道：“李老二这点魄力应该还是有的，不过粮食危机在我看来，也没什么。” 粮食危机不算什么？ 李渊笑笑不说话，这小子终究还是年轻啊，不懂得人间疾苦。 不过秦牧对李世民的评价，他倒是颇为同意，对于自己这个二儿子，李渊虽然痛恨他发动了玄武门之变，但是也不得不佩服他的野心和魄力。 李世民胸中有猛虎，这点作为老爹，李渊是知道的。 “大唐不是没有粮食，只是粮食如今都掌握在世家的手中，能不能搞到粮食，就看李二的手段了。” “但是突厥今年是真的没有粮食了，年中大旱已经吞噬了他们几乎全部的储备，而大旱过后便是入冬，雨雪是平衡的，入冬后铁定是大雪连绵不绝。” “只要到明天初春，他们将会彻底断粮。” “到时候会怎样？你们想想？”秦牧扫了李渊和裴寂一眼。 李渊闻言，眼珠子瞬间瞪大了，颇为气愤的道：“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们必会南下掠夺我大唐人口和财富。” “不错！” 秦牧有些惊讶的看着李渊，继续说道：“所以，大唐为什么要坐看边关糜烂，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呢？！” “而这个时节，正是攻打他们的最好时机，否则入冬之后，大唐的军队想要深入漠北，难上加难。” “所以要趁这次天灾的机会，一举将突厥给灭了！” 秦牧一口气说完，让头发花白的李渊都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燃烧了起来。 麒麟儿啊！ 此子，真乃麒麟也！ 虽然有一定宠爱孙儿的成分在，但是小小年纪，就将整个战局看得如此通透，更重要的是有如此魄力，实属难得。 如果自己没有退下皇位，他一定会依此行事。 如果自己没有退下皇位，自己保不齐会跳过一干儿子，将皇位直接传给眼前这位皇太孙。 如果…… 不过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李渊心中叹息。 李二啊李二，你虽然夺得了皇位，但是却失去了一位不世出的麒麟儿啊！ 李渊还想说话的时候，秦牧开口了： “好了，该吹的牛逼也吹完了，你们可以走了！” “混账小子，又赶老夫走，你就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吗？！” 第六章 我看上了长乐公主行不行？ 头痛！ 秦牧扶了扶额头，这两个老家伙，看来是想赖在这里了。 特别是为首的这个李老头。 “李老爷子，你说你好歹也是大唐有头有脸的人物，我这小庙可容不下你这尊大王八啊！” “你……” 李渊怒目圆瞪，旋即想到什么，嘴角一歪道：“秦小子，你家业也不小啊，动不动就是吃一头牛，就这般小气？！我看你这挺好挺宽敞的，应该有不少空房间。” 秦牧登时一惊：“怎么？吃了我的火锅，还想住我这里啊？” 李渊嘿嘿一笑，竖起大拇指：“聪明，真就让你说对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白嫖你的，多少钱，随便开，老夫都能够满足你。” 看着李渊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秦牧哭笑不得：“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李渊微微沉吟：“不要钱，那要当官吗？” “不要。” “那……要不给你找几个大唐一等一的娘子？全长安城你看上谁了，说出来，我帮你做主，哪家姑娘都行！” 这老李吹牛逼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秦牧随口回道：“那看上了长乐公主行不行？” 李渊闻言突然跳了起来，喝道：“不行！除了皇室女子，谁都可以！” “切——” 秦牧不屑的看了李渊一眼。 看。 刚刚把牛逼吹上天，现在一说到皇室女子就怂了。 见秦牧不屑的神情，李渊有些不爽：“程国公家的女儿怎么样？那女娃模样倒是清秀可人，才思敏捷，你看怎么样？” “程国公？你说程咬金？！” 秦牧一阵无语，看程咬金三大五粗的模样，生的女儿能漂亮到哪里去？ 肯定是个没人要的丑八怪？ 还清秀可人，才思敏捷，糟老头子，我信你个鬼！ 怕不是想借此白吃白嫖，顺便帮程咬金那家伙推销丑八怪女儿，两头吃红利。 这老头，一肚子坏水！ “得了得了，什么都别说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您老长命百岁，平平安安的回家。”秦牧直接一口回绝。 “哼……回家？我没有家！反正我今天就不走了，你看着办！你收留了这么多流民，总不能让我一个老头子住荒郊野外？” 啥都不要，李渊也没有办法，只能直接耍赖了。 反正无论如何，他就是要住在自己孙儿这里。 来到这里，他有说不出的舒畅，好多年没有这种放飞自我的感觉了。 想要让他回李二那冰冷的皇宫，没门！ 一旁的铁牛见状怒了，又把拳头捏得咯咯直响：“老头，我们家公子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们，还耍起赖来了？别给脸不要脸！” 李渊笑道：“这位壮士别误会，老夫不是耍赖，老夫是诚心的在此借住。”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两个老头子，这让秦牧也很无奈，只好劝道： “李老爷子，你一大把年纪了还玩离家出走，你家里人知道吗？” 裴寂闻言连连点头：“是啊，老爷，天色已晚，咱们再不回去，二公子他要着急了。” 李渊冷哼一声，一脸不在乎的说道：“管他作甚，老爷我就是要住在这里！” 裴寂一脸为难：“可是……二公子他找不到您，怕是要满长安城找您了！” 李渊闻言，若有所思。 李世民如今才是皇帝，想要寻找自己易如反掌。 而且如果他派人过来呢？又或者他使什么坏点子整秦牧，逼自己回去呢？ 那岂不是连累到秦牧了？ 想到这里，李渊还是摆了摆手：“老裴，你回去一趟，告诉他，我在这里很开心，暂时住在这里，不回去了。” 秦牧傻了：“你们两个等等，我什么时候答应让你住在这里了？” 李渊可怜巴巴的看着秦牧：“秦公子，你这是想把老夫往火坑里推吗？！” 秦牧：…… 他们口中的二公子打不打残兄弟不知道，但是肯定亏待了老爷子，才搞得老爷子离家出走的。 看看也蛮可怜的！ 想到这里，秦牧摇头叹息：“罢了，既然你想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遵守我这里的规矩，明白么？” “明白！”李渊脸上的皱纹瞬间舒展开来。 “那我先回陛……二公子那儿去报平安了。”裴寂恭敬的说道。 “去。” 裴寂领命，刚想要离去。 李渊又招手让他过来，低声嘱咐了一句：“告诉他，千万不要使什么坏点子，否则我立马死给他看！明白吗？！” 看着裴寂离去的身影，李渊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苦了裴寂了。 他本是自己身边的重臣之一，当所有人都倒戈向李世民的时候，只有他依旧陪在了自己身边，可如今却落得两头不是人。 不过他相信裴寂，回去面对李二，该说的会说，不该说的绝不多言…… …… 太极宫。 刚刚处理完奏折的李世民，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脑袋。 这一次大旱，波及范围极广。 不少百姓流离失所，一股又一股流民涌入长安城，如果不能妥善安置，怕是会引起大麻烦。 而自己负荆祈雨并没有取得效果，更是让他身心俱疲。 处理完一切之后，李世民在龙椅上伸了一个懒腰，问向身旁的李君羡。 “太上皇还没回吗？” “回陛下，没有。” 李世民看着外边最后一抹晚霞，皱眉道：“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李君羡拱手：“回陛下，太上皇以死相逼，逼退了臣等，只带上了左仆射一人。” 闻言，李世民眉头皱得更深了。 对于李渊，他不敢做得太过，但有些事又不得不做，比如安插亲信到李渊的身边。 而老臣裴寂也算半个，毕竟自己也曾亲自找他谈过话。 正想着，一名侍卫从门外而入： “启禀陛下，左仆射求见。” 正撑着脑袋的李世民一下子坐了起来：“快让他进来。” 片刻，裴寂疾步走入，当即一拜： “臣裴寂，叩见陛下。” 第七章 这家伙前世跟牛有仇吗？ 李世民双眼微眯，审视着裴寂，呵斥道： “左仆射，你私自带太上皇出宫，可知罪？！” 裴寂连忙磕头：“老臣知罪！” 看见裴寂满是白发的头颅在地板上磕得砰砰直响，李世民心中有些不忍。 他知道裴寂自从他登基以来的这些年，确实不好过，但是裴寂一直占着右仆射的位置，让他无法安排秦王府的功臣上位。 这让李世民有些头痛。 不过关一码归一码，这次太上皇出宫，实际上怪不得裴寂，只是李世民心中一口恶气难平，这才责怪于裴寂。 “好了，裴爱卿，站起来说话。” “谢陛下！” “太上皇如今在什么地方？” 裴寂连忙回道：“太上皇今日和老臣出宫散心，后来去了平安县城郊，发现那里的环境不错，便要在那儿住下了，所以特命臣回来，向陛下报平安。” 平安县？ 李世民有些无语，他实在是想不通太上皇为什么要去那里。 “太上皇住在平安县何处？” “住在一个名叫秦牧的人家中！” “秦牧？” 李世民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怔，他记得今日早朝的时候，房玄龄好像有提起过这个名字。 不会这么巧？还是自己记错了？ 李世民问道：“那秦牧对太上皇招待得如何？” “好吃好喝伺候着，不曾怠慢。”裴寂回答得没有丝毫的犹豫。 李世民沉吟片刻，突然问道：“那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这—— 裴寂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两人说的可太多了。 说了玄武门事变，说了杀兄囚父的问题，说了法雅的流言，还说了旱灾的问题，都是杀头的话题…… 对了，旱灾！ 裴寂沉默片刻，便道：“那秦牧说，此次旱灾乃是自然现象，与……陛下无关，坊间的传言纯属扯……扯……” 李世民闻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裴寂，急不可耐的道：“扯什么？！” “扯几把蛋！！” 轰！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甚至还是脏话，却让端坐在龙椅之上的李世民虎躯一震。 两眼放光！ 好一句扯几把蛋！！！ 天灾因他德行不佳，皇位来得不光彩而起，这种流言他怎么会没听过？ 这流言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横亘在他的胸口。 但是流言难止，他又怎么去解释。 这一句扯几把蛋更像是一个不相识的人，为他打抱不平，替他骂了出来。 终究还是有人理解他的！ 让他感觉整个身心顿时舒坦了！ 裴寂看在眼里，心中骇然，急忙打蛇随棍上，开口说道： “特别是那个法雅，散播留言，其心可诛！” 话音落下，李世民扫了裴寂一眼，没有说话。 法雅，李世民已经忍他很久了，不过迟迟没有下手，想着就是借此赶走一众老臣，不过这件事他也是几天前才做的决定，没有告诉任何人。 包括最亲密的观音婢！ 裴寂是怎么知道的？以他平庸的才能，没有道理能够将两件风牛马不相及的事情联系起来的？ 难道还是那个秦牧？！ 李世民心惊，但却极力压下心中的惊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在打量了李世民的神色之后，裴寂终于确定了。 秦牧说的是对的！ 他才能虽然一般般，但是察言观色却是一流的，否则也不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他从李世民微妙的表情变化中，看到了那一丝不平静。 裴寂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同样心绪纷乱的李世民轻轻吸了一口气，追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裴寂赶紧回道：“他还说了，这场旱灾，虽然对大唐而言是一个灾祸，但也是一个机会！” “机会？” 李世民和当时的李渊裴寂一样，一脸的不解。 裴寂点头，随即将秦牧的话转述了出来…… “……所以要趁这次天灾的机会，一举将突厥给灭了！” “彼可往，吾亦可往之！” “将突厥纳入我大唐的疆土，成就泱泱大唐！” 裴寂一番讲下来，感觉自己都有些热血了，忍不住加了些修饰。 “好！说得好！” 李世民听罢，竟忍不住拍案大声喝道。 消灭东突厥，一直是李世民当政以来的一个大目标。 他每天秣马厉兵，打造精锐之师。 为的就是这一战！ 而刚刚裴寂转述的这番话，简直就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这个秦牧，还真是有点意思。 难怪太上皇出宫碰上他，都不舍得回来了。 过了一会，李世民开口道：“君羡，你和裴爱卿跑一趟，务必保证太上皇的平安。” “陛下，不可！” 裴寂一下子急了。 “为何？”李世民目光如炬。 “陛下，太上皇在臣回来前一再嘱咐，想要以普通人的身份居住在平安县，千万不要暴露了他的身份，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就立马死给您看……” “……” 李世民轻叹一口气，看来自己和太上皇的关系，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没有缓和。 “罢了，既然太上皇那么喜欢那里，就让他先在那呆着。” 裴寂闻言又松了一口气：“陛下圣明！” “好了，你先退下。” “臣告退。” 走出大殿的裴寂已是一身冷汗，打湿了衣襟，如果没有秦牧，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裴寂的背影，李世民有些惆怅。 “太上皇给朕出了一个难题啊！” 在不暴露太上皇身份的情况下，还要确保他的安全。 这确实是一个难题。 不过首先就是要了解这个秦牧的身份，蛊惑太上皇住在那儿，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想到这里，李世民当即对侍卫道。 “宣房玄龄。” “是。” …… 刚回到房府想要吃饭，就被李世民招来了，房玄龄有些郁闷，不过还是不敢表现出来。 “臣房玄龄，拜见陛下。” “房爱卿不必拘礼。” “谢陛下。” “你可知我着急寻你前来，所为何事？” 房玄龄无语，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知道个屁啊。 “请陛下明示。” 李世民笑了笑：“朕记得今日早朝听你说，长安城外的平安县，有一个叫做秦牧的，收留了大量的流民，想要朕嘉奖他？” 房玄龄点了点头：“确有此事。” 李世民闻言笑意浓了几分，找房爱卿果然没错，长安城内的大小事他都知晓一二。 “你跟那秦牧有过接触？” 房玄龄摇了摇头：“不曾接触，不过臣调查过他。” 李世民眼神一亮，房爱卿好样的。 “此人什么来头？” “呃……他是一名老兵的养子，不过那老兵已经过世了，身份还算清白，现在住在平安县的秦庄，颇有威望。” “而且此人天资聪颖，风度翩翩，在他领导下的秦家庄并没有受到旱灾的影响，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 听了房玄龄的话，李世民愈发好奇了，问道：“此人品性如何？” “这……” 房玄龄略作犹豫，还是说道：“据说此人生性散漫，贪图享乐，而且……特别好吃牛，今年已经吃了八头牛了！” “……” 李世民傻了，这家伙前世跟牛有仇吗？ 沉吟片刻，李世民道：“房爱卿，找个时间随朕去看看！” “好……” 第八章 豆浆和油条，才是绝配！ 平安县，秦庄。 李渊睡得前所未有的舒服，可以说这是他自玄武门事变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觉。 不仅因为身心完全放松，还因为房间布置得十分的别致，而且床铺也是出乎意外的柔软。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的时候，李渊甚至有些不舍得起床。 这是这几年来未曾有之事。 当李渊推开房门，第一件事便是找秦牧，最终在厨房找到了他。 秦牧正在做早餐，他嫌弃手下的人，无论怎么教，都做不出他想要的口味。 李渊微微一笑道：“秦小子，在做什么呢，要不要我帮忙？” 秦牧斜了李渊一眼：“炸油条，你会么？” “油条是什么东西？” 李渊好奇的走过来，看着盘子里炸好的金灿灿的油条：“这东西能吃么？” “你试试，有点儿烫。” 李渊不客气的拿了一根，放进嘴里。 香！ 而且很脆！ 一等一的美食啊！ 李渊嘴里含着油条道：“这都是你做的？” “老爷子，你眼瞎吗？” 李渊：“……” 李渊还想反击两句，但看着秦牧熟练的做饭技巧。 不由得心头一痛。 这些年。 这个孩子就一个人这么过来的？ 当今皇上的嫡长子，他最喜爱的皇孙！ 原本大唐未来的储君！ 竟然沦落到自己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做饭，而且看他那娴熟的手艺，怕是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子。 特别是老秦死了以后，一个人更加孤苦伶仃！ 想到这里李渊一股酸楚涌上心头，眼眶不自觉的都红了。 秦牧回头看见李渊的样子，不由得摇头叹了口气，道：“都跟你说了有点烫了，老爷子，你还吃那么急干嘛？” “来来来，给你杯豆浆，油条和豆浆，这才是绝配！” 李渊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太上皇的样子，完全是一副宠溺孙子的老人模样。 照着秦牧说的，将油条蘸在豆浆里，放进嘴里后，一脸的满足。 “好吃，真的好吃，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吃过最好吃的早餐！” 秦牧斜了他一眼，好歹你以前也是做大官的，家大业大，这油条和豆浆就把你收买了？ “孩子，这些东西都是谁教给你的？我怎么感觉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有吃过啊？”犹豫了一会，李渊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嗐，自己瞎琢磨的呗，这些年秦爹死了以后都是一个人，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了自己，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秦牧随意回道，却让李渊眼眶再次发红。 “话说，你打算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 秦牧的话让李渊一愣：“咋地？又想赶老夫走？！” “你瞧你说的，我什么时候说赶你走了？这不是怕你在这里无聊嘛！” 李渊微微一笑：“老夫蛮喜欢这里的，已经打算长期住在这里，你要租金的话，多少都可以给你。” “……” 秦牧无语，得了，你就是想赖在这里了呗。 炸完油条后，秦牧就着豆浆，吃了几口油条，便走出门去。 “诶，你干嘛去？” “给你气饱了，去散步！” “哦……那我也不吃了，等等我……” …… 一路上，秦庄的村民都热情的跟秦牧打招呼。 而李渊则是震惊都没有停过。 因为这秦庄，似乎没有一点遭受旱灾影响的样子。 有堤坝，有水车…… 而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红光满面，悠闲自得，一副比京城的百姓还是富裕的样子。 而且最让李渊震惊的是村民劳作的方式，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秦小子，你们庄子里的这些人怎么能够耕种得这么快的？” 李渊看着一人一牛，耕种得飞快的村民，一脸的不可思议。 秦牧微微一笑： “这你就不懂了，跟你说也无妨，不过不准传出去，懂吗？” 看李渊点头，秦牧继续说道： “这一切的关键都在于犁，大唐如今用的都是直犁，费时费力，其实只要稍微改动一下，就能日耕数十亩地。” 数十亩地？ 李渊怀疑自己听错了，目光殷切的问道：“怎么改动？” 对于这老头，秦牧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说道： “直犁吃土浅，又不好受力，耕种起来尤为困难，一般需要两头牛和三个人来操控，可以称之为二牛三夫！” “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你入土的犁勾，也就是辕，是直的，直勾勾的插入地里，稍微碰到一点阻碍，就会被弹出来！” “可是如果把直犁改为曲辕犁呢，就入土的辕是弯的，就像一枚鱼钩勾在地上，如此一来，只要不是碰到石头之类的硬物，就不会轻易出土！” “而且直犁的力臂和力矩都太长了，只要将犁架做短，整个犁耙的质量就会减轻，然后再加上一个犁盘作为转弯，耕作起来，方向和操纵感便会敏捷许多。” “如此一来，日耕数十亩其实都不算什么。” 李渊有些听不明白，但总觉得很牛逼的样子，想了又想，问道： “什么叫力臂和力矩？还有质量？操纵感又是什么？” 秦牧白了他一眼，土着就是土着，就算再有钱，连最基础的东西还是搞不懂。 不过他还是拿起树枝在地上一边画，一边解释道：“看好了，就是将这里面的直辕和长辕，改为曲辕和短辕，然后……” 秦牧说了一遍，李渊虽然仍未完全搞懂，但是他完完全全能感觉到这其中的牛逼。 “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让老夫大开眼界！” “嗯……你不是说纵横天下半辈子，什么都见过吗？” “……” “就当是本公子让你长长见识了。” “……” 第九章 朕给他们记功德碑！ 一个曲辕犁，把李渊都看呆了。 日耕数十亩。 简直是不敢想象，较以往的直辕犁，着实快了十倍有余，而且节省了大量的人力。 这简直就是一个划时代的发明。 李渊越看越激动，肥胖的身躯时候都激动得微微颤抖。 如果曲辕犁能够推广开来，大唐何愁不富？ 何愁不四方臣服？！ 自己这个被遗弃的孙儿简直就是天才。 如果自己如今还执掌朝纲，有孙儿相助，必定让大唐四方来朝。 但是很快李渊便抛开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 “秦小子，如此了不得的发明为何不告诉官府？” 秦牧嗤笑一声：“关我什么事？” 确实。 关他什么事啊。 他只是一个被李世民遗弃的废太子，现在让他回头再去帮李世民。 这确实说不过去。 李渊暗暗摇头，继续跟着秦牧转了一圈庄子。 简直是大开眼界，许多东西都让他觉得不可思议，愈发觉得自己这个孙子就是一个天才。 不，是妖孽！ …… 长安城的上空，依旧是烈日炎炎。 就是护城河的水也越来越少。 田里的庄稼成片的枯萎，几乎颗粒无收。 粮食变得弥足珍贵。 而长安的官仓，存量越来越少，最多还能维持全城百姓约十五日的量。 十五日之后，整个长安城将彻底进入饥荒，可以预料得到，到时将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有多少家庭将为之毁之一旦…… 这让李世民寝食难安。 太极宫，两仪殿。 能够来到这里的，基本上都是如今贞观朝廷中的大佬们。 “关中大旱，祈雨无效啊！” 李世民端坐在龙椅上，叹了一口气之后，看向众臣。 “朕招你们来，想必你们也知道什么事，官仓只有十五日的粮食了，诸位爱卿，想到了什么办法没有？” 底下。 以房玄龄，长孙无忌，杜如晦，魏征等为首的贞观朝廷重臣，一个个面带愁容，低头不语。 要是有办法，还会像鹌鹑一样站在这里吗？ 气氛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李世民扫了一眼低头的群臣，猛地拍了一下案牍： “说话！” 魏征这个时候健步出列，脖颈一伸，干脆的道：“陛下，如今之计，唯有借粮了！” “向谁借？” “七宗五姓！” 闻言，李世民眯起眼睛。 七宗五姓权大势大，他在上位的时候就已经削了他们一遍，甚至重修《士族志》，将皇族宗室定为第一等，然后将皇后外戚长孙氏定位第二等，之下才是各大世家，意图就是削弱七宗五姓对贞观朝廷的影响。 难不成现在真的要去求他们吗？ 那李唐皇室岂不是等着被他们羞辱？ 你们看，没有我七宗五姓的支持，你李世民什么都不是！ 想到这里，李世民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知道，只要向七宗五姓借粮，那么之前的所有努力就会化为乌有，甚至他们有可能以此来威胁自己，修改《士族志》。 且不说要被天下人笑话了，就是以后想要对付他们，自己底气都不足了！ 李世民抬眼直视魏征：“城中那么多粮食大户，难道这些人的屯粮就借不过来吗？一定要向七宗五姓借吗？！” “实在不行，朕给他们记功德碑！” 魏征魏然不惧李世民的目光，朗声道：“陛下，哪有那么简单，商人重利轻义，如今各个粮户都囤积粮食，待价而沽，想要从他们手中借到粮食，基本没有可能！” “更何况这场大旱，谁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就算你借来几日的粮食，那又如何？吃完借来的粮食之后怎么办？！” “没有持续稳定的粮食的来源，一切都是……” “好了，别说了！” 李世民直接打断了魏征，他说的李世民何尝不知道，依现在的情况来看，不去求七宗五姓，很难解决这一次的粮食危机。 但是，他李世民就是不想去求七宗五姓！就是不想去看那帮老家伙的嘴脸！！ 沉吟片刻，李世民道： “传令下去，让各州县官员筹措粮食，筹到粮食的官员，朝廷重重有赏！” “陛下……” 魏征还想说什么，直接被李世民挥手打断：“你们都退下！” 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面面相觑，无奈叹息。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朝廷都筹不到粮食，地方官员就行吗？除非地方官员使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但是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粮食就是命。 该做的还是要做。 总不能等死…… …… 群臣散去之后，房玄龄单独留了下来。 因为有个事情，他还是想要提醒李世民一下。 那便是太上皇。 太上皇已经出宫有好些天了，但依旧没有回宫，之前李世民说想要和他去看一下，又因为粮食的问题给耽搁了下来。 如今说到粮食，他倒是想起了秦牧。 “陛下，太上皇那边……我们是不是应该过去看一下？” 听到太上皇，李世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摆了摆手： “再等等，根据裴寂的汇报，他在那边过得挺好，等粮食问题解决了，朕再去请他回来。” 李世民显得有些疲惫，似乎已经没有心神去管李渊的事情。 “陛下。” 房玄龄小心翼翼的说道：“臣的意思……不是请太上皇回宫，而是那个秦牧。” “秦牧？” “不错，据臣的调查，那秦牧也是个粮食大户，家中储备估计有二十万石，而且秦庄今年又是大丰收，说不定能帮上些忙。” 李世民闻言一下子坐直了。 事实上，他对各州县官员筹措粮食这个事情同样不抱太大希望。 而秦牧那里有二十万石粮食，要知道整个大唐如今每年的税收满打满算才两百万石，如果真能把秦牧的粮食买来，至少能解决燃眉之急。 要不然十日之后，长安城将陷入粮荒…… 第十章 老子特么打的就是你！ 平安县秦府。 一大清早，一位身穿官服的人，便带着几个侍卫，等候在秦府外面。 为首的一个，一瞥八字胡，体态微胖。 看见秦牧出来，带头的赶紧迎了上去，一脸笑容的道： “秦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秦牧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原来是崔大人啊。” 这人名叫崔德仁，正是平安县的县令，他今日来这里，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收购秦家庄的粮食。 如今长安城已经出现了粮食危机，以李世民为首的贞观朝廷急得不行，勒令各州县想尽办法寻找粮食。 找到粮食者，重重有赏！ 崔县令目光投向了秦家庄，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只要将秦家庄的粮食拿到手，献给朝廷，加官进爵自然不在话下。 崔县令满脸笑容，如沐春风一般： “秦公子，本官此次前来，一来是想看看你，二来是想跟你谈一笔买卖呢。” 秦牧也笑呵呵的回道：“免谈。” 尼玛！ 崔县令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不过一想到秦牧庄子里的粮食，崔县令依旧笑呵呵的说道： “秦公子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是这样的，我们官府想收购你庄子里吃不完的粮食，怎么样？反正粮食放着也是放着，何不卖给官府，救济灾民？！” 秦牧眼皮子一抬：“哦？多少钱？！” 有戏！ 崔德仁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斗米十文钱，怎么样，没有亏待你？” 一旁精瘦精瘦的师爷也附和道：“是啊，以前斗米两文钱的时候你不卖，现在都斗米十文钱了，你想想，整整五倍啊！” 事实上，在见到他们这群人的时候，秦牧就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如今旱灾还在继续，今年的粮食产量可谓低之又低。 许多百姓都因此流离失所。 不说老百姓了，就是整个贞观朝廷，也开始慌了神。 长安市场上的粮食可谓节节攀升。 如今斗米已涨至二十文钱。 可以说是，谁家中有粮，谁就是大富豪。 这个时候，钱都不好使。 长安城的粮食市场，只要有粮食放出来，就会被抢购一空。 所以不仅是长安城的粮商们，嗅到这一次的国难商机，就是官府的一些官员也都蠢蠢欲动。 只要谁能够为朝廷筹得粮食，那绝对是大功一件。 而秦牧！ 可以说是粮食大户中的大佬。 不说以前秦牧就开始囤积粮食，就说现在，秦庄受到旱灾的影响甚微，而且粮食产量依旧是别的地方的好几倍，这是一个良性发展，让秦庄根本不缺粮食。 从他不断收留流民就可以看出，这家伙家中，可能藏着超过二十万石的粮食。 “十文钱收购我的粮食？” 秦牧扫了一眼崔德仁，摸了摸下巴：“那不行，本公子品德高尚，怎么能发国难财呢？” 闻言，崔德仁笑容更甚： “那……要不秦公子直接捐给官府，那也是造福百姓啊，到时候本官上表朝廷，县里的百姓都会感激秦公子的！” 秦牧摇了摇头：“那我为什么不直接给他们呢，给你要是被你私吞了怎么办？” “这……” 崔德仁笑容凝固住了，不悦的说道：“本官可以对天发誓，绝不私吞！” 秦牧微微一笑：“本公子的粮食，本公子自由安排，不劳崔大人您费心了，铁牛，送客！” 尼玛！ 笑得脸都僵了，你跟我说送客？ 崔德仁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喝道：“秦牧，本官屈尊来跟你买粮食，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秦牧一脸不在乎的道：“崔大人，你别误会，我可没说要你的臭脸啊？！” 崔德仁：…… 脸皮既然已经撕破，崔德仁也就没有必要装下去了，呵斥道： “秦牧，国难当头，长安城遍地都是饿殍，你囤积粮食，蓄意大发国难财，来人啊，给我把奸商秦牧抓起来！” 软硬兼施。 他一个堂堂平安县的县令，还吓不倒一个种田的？ “你敢？！” 铁牛立马挡到了崔德仁的身前，铜铃大的怒目瞪着崔德仁。 崔德仁却是丝毫不慌。 既然已经摊牌了，崔德仁便愈发猖狂的道：“大胆刁民，你们是想要对抗官府吗？” “秦牧，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把粮食卖给我，大家都好说，要么以发国难财论处！” 崔仁德鼻孔朝天，有点嚣张。 还没等秦牧说话，一直看戏的李渊眼睛微眯，猛操起旁边的一根木棍。 啪的一声！ 直接狠狠的砸在崔仁德的头上。 “卧槽尼玛！你他妈的搁这装逼呢？！” 突如其来的一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就是秦牧也没想到李老头这么暴力。 竟然突然暴起，一棍闷在县令的头上！ 头破血流！ 崔德仁惨叫一声，显然被这一棍直接打蒙了，捂着流血的头部，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渊。 “老头，你特么的敢打我？！” 话刚落音，李渊一棍子又狠狠的砸了下去。 “老子特么打的就是你！” 李渊一边说着，一边不断的砸向崔德仁。 让你欺负我孙儿！ 我的皇太孙，是你这样的狗官能够染指的吗？ 什么县令？ 我可去你妈的！ 李渊气得不行，越砸越狠…… 不出片刻。 崔仁德已经满头是血。 这一下子，崔仁德带来的师爷和两个侍卫已经吓傻了。 这老头怕不是疯了？！ 特么的二话不说，操起棍子就是往头上砸。 “老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殴打朝廷命官？都他么愣着干嘛，给我这疯老头拿下，打入县衙大牢！” 崔德仁一边躲闪一边嚎叫，两名侍卫想要上前拿人，却被铁牛几个壮汉立马给逼了回来。 崔德仁来之前，怎么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竟有人敢公然殴打朝廷命官，所以只带了两个侍卫。 师爷沉声道：“大人，好汉不吃眼前亏，要不我们先回去，回头再来收拾他们！” 崔仁德被砸得头晕目眩，不过他还能意识到如果自己不走，能被这疯老头子活活砸死。 “好，你们给本官等着，有你们好看的！” 崔仁德撂下狠话，李渊二话不说又是一棍子扔了过去。 还敢来？ 敢来就让你们有去无回，老夫已经很多年没有杀人了。 看来这一次要破戒了啊！ “我们走！” 崔仁德狠狠的瞪了李渊和秦牧一眼，在师爷的搀扶下，离开了秦家庄…… 打了县令一群人，秦牧倒是淡定得很，笑眯眯的看着李渊： “可以啊，李老头，看不出来你还颇有些胆色。” “那是当然！” 李渊脸上有些傲色，已经被消磨掉的杀气仿佛又激发了几分。 在大唐，谁敢动他的宝贝孙儿，那就是找死！ 不过秦牧也一点不担心。 要是比狠的，他秦牧可是一点儿也不怕。 不过秦牧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一定会让他们加倍奉还…… 第十一章 你是想我把你腿打断！ 赶走了崔德仁之后。 秦牧回到院子，悠闲的坐在大树下，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瓜果和葡萄酒。 清风徐来，美酒入口。 秦牧不禁感慨。 人生啊。 就是这么的美好和惬意。 李渊觍着老脸，坐到了秦牧的对面，不客气的斟满了一杯葡萄酒： “秦小子，你旁边的箱子里装的是冰块？” “嗯，简易式空调，不然我们哪能这么悠闲的在这里品酒，享受田园风光？” 李渊微微一笑，抿了口酒： “秦小子，上次我跟你说程国公家的女娃，考虑得怎么样？” 秦牧：“没兴趣。” “要不房玄龄家的女娃行不行，那女娃不仅长得漂亮，而且才思聪颖，号称长安城第一才女咧。” “不感冒。” 李渊翻了翻白眼：“那你看上了长安城哪家的姑娘，只要你说出来，老夫都能给你做主。” “当然皇室的姑娘除外。” 李渊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看看。 又说哪家的姑娘都行，又说皇室的姑娘不行。 这逼装得没有点诚意。 “我就看上长乐公主了，咋办？”秦牧故意说道。 他目前虽然还没有见到长乐公主，但是从前世的网文中，可是知道，这一位可是铁打的系列。 堪称大唐的国民媳妇。 不过秦牧也就是嘴上说说，心中想到诸天万界的同道中人，他还是收起了心思，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 不过李渊听了倒是挺激动，急忙喝道： “不行！臭小子，我告诉你，李唐皇室的女子，不论是谁都不行！” 秦牧撇了撇嘴：“李老头，别激动，我的婚事，就不劳烦您老人家了。” 李渊瞥了一眼秦牧，不劳烦我？ 哼！ 如果你真把长乐公主娶回来怎么办？你们可是亲兄妹啊！你是想我把你的腿打断吗？！ 卧槽，以秦牧的才能，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李渊有些慌了。 不行，无论如何都要给秦牧整一个媳妇，让他别再打长乐的主意…… …… 秦牧好不容易将李渊打发走之后，便往长安城去一趟。 因为如今秦庄的种田已经基本上形成规模了，秦牧便想着往其他方面去发展。 第一个想到的自然便是香水。 香水这玩意，如果在大唐拿出来，绝对没有几个女人能够抵抗它的诱惑。 特别是权贵家中的女子。 要赚，那就赚富婆的钱，因为富婆的钱最好赚了。 香水的制作对于有系统的穿越者而言，简直不要太简单…… 带上小贵，秦牧便出了秦庄。 有了香水，还需要找一个地段好一些的铺面，盘下来或者租下来，好销售香水。 长安城，东市。 本是热闹非凡的地方，不过却是因为这场旱灾搞得冷冷清清，相当的萧条，很多铺面都挂上了旺铺招租或者转让的牌子。 秦牧带着小贵进入了一家挂着转让牌的铺子，一位颇有几分姿色，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百无聊赖的坐在柜台前。 “公子，需要些什么？” 铺子里面原本是卖胭脂粉黛的，但是受旱灾影响，生意冷淡，小姑娘看见公子哥打扮的秦牧进来，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连忙迎了上去。 秦牧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打量了一下整间铺子。 整间铺子布置的相当雅致，古色古香的装修，四周挂着字画点缀，正堂裱着一首诗，相当的醒目。 看起来压根不像是买胭脂粉黛的，反倒是像卖字画的。 看来这间铺子的主人应该是个文艺爱好者。 秦牧对这干净典雅，充满文艺气息的装修倒是相当的满意，而且这铺子原本就是买胭脂粉黛的，用来卖香水再合适不过了。 秦牧收回目光，看向小姑娘：“我想盘下你们这间铺子。” “哦，这样子啊，可是……” 小姑娘面露难色：“可是我家小姐刚刚出去了，我不能做决定，不过她说一会就回来，要不公子您在这里稍等一下？” “可以。” 秦牧点了点头，他对这间铺子感觉不错，等一下也无妨。 小姑娘赶紧请秦牧和小贵坐下，然后拿了些点心上来，礼数颇为周到，看来是大户人家的下人。 秦牧闲来无事，便去看裱在正堂的那首诗。 早梅。 万木冻欲折，孤根暖独回。 前村深雪里，昨夜数枝开。 风递幽香出，禽窥素艳来。 明年如应律，先发望春台。 【叮，恭喜诗词欣赏能力大圆满。】 秦牧嘴角一抖，这快半年没有声音的系统突然蹦出来，倒是蛮吓人的。 小姑娘见秦牧饶有兴致的盯着诗看，颇为得意的说道：“这是我家小姐作的诗，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得的佳作？” 秦牧微微一笑：“一般般。” 一般般？ 小姑娘闻言一愣，小姐对于自己的这首诗可是颇为得意，而且到这里的才子佳人都会赞叹一声，怎么到了这个人的嘴里就成一般般了？ 要不是看你长得俊俏，本姑娘才懒得跟你说话呢！ 小姑娘不服气的说道：“怎么就一般般了，那公子你倒是作一首更好的出来看看啊！” 秦牧笑道：“作诗倒是不会，不过赏诗还是可以的，这首诗言轻润平淡毫无浮艳之气，以含蕴的笔触刻画了梅花傲寒的品性及素艳的风韵，本是极好的诗作，但是……” “却因为一个字，使得一篇佳作沦为普通之作，可惜可惜。” 一个字？ 合着你不会作诗，还装起大尾巴狼来了！ 小姑娘听了更是不服，说道：“那本姑娘倒是想听一听，是哪一个字？！” 第十二章 我把小姐的姻缘给拆散了？ “一字。” “我问的是哪一个字？！”小姑娘气呼呼的瞪着秦牧。 秦牧笑了笑：“就是把数字改成一字。” “数字改成一字？” 小姑娘将信将疑的看着小姐写的那首诗，把数字改成一字以后便是： 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支开。 看完之后，小姑娘不屑的笑了一声： “我还以为有多高明呢，我家小姐写的数枝开，刻画了梅花傲雪的品性和素艳的风韵，懂？ “你倒好，改成了一枝开，孤零零的，完全没有一点意境，懂？” “哼，不懂装懂，好为人师，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小姑娘一口一个懂，毫不客气的数落秦牧。 主要是她觉得她家小姐的诗是完美的，现在来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一上来要改小姐的诗，自然是愤愤不平。 秦牧笑笑不说话。 他知道这小姑娘压根就不知道诗词之道，多说也无益。 小姑娘见秦牧一副你不懂，懒得跟你说的样子，气得牙痒痒，怒道： “你们走，我们家铺子不卖给你这种不学无术，还自以为是的人！” 一旁的小贵闻言，气不过的说道：“我们家公子才貌双全，你还真是有眼无珠！” 小姑娘微微昂起头颅，嘴角一翘：“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只可惜是个绣花枕头！” 小贵闻言，顿时怒不可遏，指着小姑娘争辩道： “你……” 话还没有说出口，秦牧便压下小贵的手：“算了，本公子不跟小姑娘一般见识，我们走。” 说罢，秦牧便转身带着小贵离开了铺子。 小姑娘一脸不屑，在后面挥舞自己的小拳头…… 秦牧前脚刚走，房如烟便回到了自己的铺子。 “小姐，你回来了。” “嗯，咦~晴儿，你满脸通红的干什么？是不是看见哪个俊俏公子哥了？” “哎……小姐，可别说了，俊俏倒是俊俏了，可是差点没把我给气死！” “哦？怎么了？” 听晴儿这么一说，房如烟顿时来了兴趣。 晴儿气呼呼的指着挂在中堂的那首早梅，说道：“刚刚来了一个公子，说是想要盘下我们铺子，可是他非说小姐的诗一般般，我气不过，就跟他吵起来了。” 房如烟闻言嫣然一笑，同时兴致也更浓了。 她对自己这首诗颇为满意，不说是传世之作，但她自问也算的上是上上佳的作品。 “他怎么说？” 房如烟也想听一听，毕竟来这里的才子都是对这首诗赞赏有加，难得有人说不好的。 “那公子说，要把前村深雪里，昨夜数枝开，改成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你说气不气人，不懂装懂！” 晴儿现在想起来都还气呼呼的。 “这有什么好气的，不就是……” 房如烟笑意更浓了，可却突然之间，笑容凝固住了。 数枝……一枝！ 我的天，妙啊！！！ 她作这首诗的时候，乃是有感而发，即兴而作，当时是非常的满意，但是后来总感觉哪里有些瑕疵，自己也仔细的好几遍，但并不得要领，便就此作罢了。 原来…… 原来关键在这里！！ 房如烟呼吸变得急促，越想越觉得精妙。 这个一字简直就是点睛之笔！！ 正是万木凋摧之时，一枝才更有力地反衬出梅花“孤根独暖”的性格，同时又照应了诗题“早梅”。 梅花开于百花之前，是谓“早”，而这“一枝”又先于众梅，悄然“早”开，更显出此梅不同寻常！ 如果说这首诗之前是上上佳之作，那么改了这个字之后，那便是传世之作！ 不错，就是传世之作！！！ 房如烟呼吸急促，一张俏丽的脸庞涨得通红。 晴儿见状，忍不住问道： “小姐，你也用不着这么生气，这种人我们不理他……” 晴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房如烟抓住了手臂，“那公子人呢？去哪里了？！” 晴儿一怔，呆呆的道：“被……被我赶跑了……” “赶跑了？” 房如烟一脸焦急：“他什么时候走的？！” 晴儿一脸迷惑的挠了挠头：“就在你刚刚回来的时候……” 不等晴儿把话说完，房如烟提起罗裙，跑出门去。 可惜。 那位公子的身影早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晴儿追了过来，缓了一口气，问道：“小姐，怎么了？” 房如烟摇头谈了一口气：“晴儿，你这一次可是把我的老师赶走了。” “老师？” 晴儿一脸懵逼，小姐什么时候拜了一个年轻公子为师，她怎么不知道？！ 房如烟看了一眼晴儿，“那公子仅仅帮我改了一个字，但就是这个字让原本只是上上佳之作，现在成了传世之作，你说他是不是我老师。” “啊？！” 晴儿惊叫了一声。 她刚刚不仅把人赶跑了，还骂那人是绣花枕头，没想到那人竟能让小姐主动叫他老师。 看来自己确实是有眼无珠！ 想到这里，晴儿脸上火辣辣的，安慰房如烟顺便自我安慰道： “小姐放心，那人想买我们家铺子，一定还会再回来的。” 房如烟颇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 而晴儿则下定决心，一定要把那位公子给追回来。 要知道能让小姐看上的郎君可不多，说不定是自己这么一搅和，把小姐的如意姻缘给拆散了。 不行，无论如何都要把那小郎君给追回来…… …… 秦牧带着小贵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合适的铺子，便直接打道回府。 因为他也不急，他压根就不缺钱，赚钱只是兴趣。 当秦牧回到秦府的时候。 便看见秦府里面多了两个人，而李渊一脸愠怒的坐在摇椅上。 第十三章 朕不介意踏平这秦庄…… 秦牧的目光在两个来人身上停了一会。 一个大腹便便，留着精致的胡子，一副城中狗大户模样。 另外一个带头的，留着一撇八字胡，锦衣玉袍，不怒而威，一看就是久居上位者才能养出来的气势。 秦牧看了一眼李渊，低声问了一句： “这就是你那个不孝的二儿子？” 李渊点了点头。 不孝？ 李世民眉头皱了皱，转过头来看了眼秦牧，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这秦牧可比他想象中要年轻许多。 果然一表人才，可是太上皇为什么要住在他这里？ 两人有这么大的年龄鸿沟，难不成是这个秦牧用什么手段迷惑太上皇不成？ 李世民心思流转，却听李渊没好气的道：“你来做什么？” 李世民回过头来，压低声音道： “爹，我来接您回去。” “哼，回去？” 李渊冷哼了一声：“怎么，我要是说我不回去，你是不是想我把我绑回去啊？” 李世民：“……” “绑回去？” 一旁的秦牧闻言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李世民。 这家伙打残了兄弟还不得，还要自己的父亲绑回去？简直是横行霸道，没有人性！ “爹，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要请您……”李世民颇有些无奈的解释。 然而李世民还没有说完，就被秦牧打断了： “喂，你就是李老头的二儿子是，你刚说什么，要绑你爹回去？！” 李世民：“……” 我特么没说！ 李世民转头看了一眼秦牧，脸色微微一沉。 本来听裴寂转述，对这家伙印象还颇为不错，没想到现在…… 一旁的房玄龄见状，急忙打圆场道：“想必这位便是秦牧秦公子了，秦公子，你可能是误会了。” “我误会？” 秦牧转头看了一眼李渊，不嫌事大的李渊摇头叹了一口气，作出一副可怜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秦牧宽慰的拍了拍李渊的肩膀说道： “老爷子你别怕，有我在这里帮你做主，你自己说，你喜不喜欢去住在我这里？” 李渊急忙连连点头。 秦牧看在眼里，道： “老爷子，你要喜欢住我这里，就安心住下好了，有我在这里，谁也别想把你带走。” 李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真是我的好孙儿啊，比这混蛋李世民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想到这里，李渊鼻头一酸，眼圈发红，看起来更是可怜兮兮的。 李世民：…… 秦牧转过头来，看向李世民和房玄龄，轻笑一声：“你们俩刚刚也听到了，老爷子就是想住在我这里了，你们俩请回。” 李世民和房玄龄互相看了一眼，无奈的微微摇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而李世民更是一脸温怒，直接不理秦牧，对李渊道：“爹，你还是跟我回去，这里不安全。” 李渊哼了一声，不说话。 秦牧笑了笑：“老爷子，你放心，有我在，他们奈何不了你！” 李渊眼睛微微泛红，连连点头道：“嗯。” 宽慰完李渊，秦牧转头看向李世民，鄙夷的道： “我说二公子，你说这里不安全，那被你绑回去关起来就安全了？” “你……” 李世民还想反驳，却直接被秦牧打断： “难怪老爷子要赖在我这里不肯回去了，原来是有你这么个不孝的儿子，你说你把人家绑回去，换做是你，你会同意吗？” “我……” 李世民还想说话，又被秦牧打断了： “打残自己兄弟，逼走自己父亲，你说你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一副人模狗样的样子，还朝中重臣呢，我看你爹白养你这么大一个白眼狼了？！” “像你这样不孝不义，背弃父母，不尽天职的人，也配为人父母官？” “我呸！” “就你这样，还好意思来请你爹回去？送你一句话，勿以不孝身，枉着人子皮！！！” ？？？ 突如其来的一段话，就像一道道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响，让他们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全场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裴寂和房玄龄全都瞪大的眼珠子，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牧，然后又呆呆的转头看向李世民。 就是李渊也愣住，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随后忍不住嘴角扯了扯。 好啊，骂得好啊！ 你李世民不是能吗，现在被自己儿子骂得狗血淋头，滋味咋样？ 爽吗？！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李世民的身上。 李世民原本就有些阴郁的脸，此刻就如同乌云密布一般，阴郁得能滴出水来。 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秦牧，眸子中风云聚会，凝聚起可怕的黑色风暴。 哪里来的混账东西？ 辱骂朕？你是在找死吗？！ 呼哧呼哧—— 李世民气得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起来。 秦牧的每一句话，就像是一道道重锤一般，击打在李世民的心头。 如果不是碍于李渊在这里，他能一巴掌拍死这姓秦的小子！ 李世民一口气憋在心头，又不知该如何发泄出去。 这让他整张脸憋得黑了又红…… 秦牧看在眼里，准备打蛇随棍上，喝了口水之后，还要准备继续。 裴寂看见，慌忙上前拦住： “秦公子，陛……二公子他不是这样的人。” 秦牧看了一眼裴寂：“老裴，你家老爷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还帮他说话，可见他在家里有多么的霸道！” 李渊没有阻拦，反倒是心中一阵舒畅。 被自己儿子指着鼻子骂，你这是活该！ 秦牧被你遗弃了十几年，别说是骂你了，就是打你一顿都不过分。 眼看着秦牧又要骂人了，房玄龄也急忙拦住： “秦公子，就此打住，不要再说了。” 再说陛下就要炸了！ 房玄龄惊得冷汗连连，连忙拦下秦牧。 秦牧冷笑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二公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李世民盯着秦牧，拳头握得咯咯直响。 房玄龄见状冷汗淋淋，连忙说道：“秦公子，你真的误会了，二公子哪里是要把老爷子绑回去，只不过老爷子年纪大了，二公子不想老爷子四处乱跑而已。” “真是这样？” 秦牧看了一眼李渊。 李渊点了点头，他也不想秦牧闹得太过分，毕竟李二的性格他懂的，看着大度，实则心狠手辣。 否则怎么会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杀呢？ 要是闹得太僵，对秦牧不好。 秦牧看了眼无奈的李渊，沉声道：“我不管是怎样，既然老爷子不想回去，谁都别想把他带走，天王老子也不行，我秦牧说的！” 秦牧的话，让李渊心中一暖。 李世民怒极，发出一声冷笑，沉声道：“如果是当今圣上亲自前来呢？” “呵呵，李二？” 秦牧不屑的笑了笑：“连一个小小的粮食危机都解决不了，长安城眼看就要陷入饥荒，就是他李世民来了，我秦牧一样教训他！” 李世民被秦牧的话气得笑了：“好狂妄的口气，一口一个小小的粮食危机，我倒是要听听你想怎样教训当今圣上！” 秦牧：“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解决这一次的粮食危机，那又怎样？” 李世民眼睛微眯：“如果你真的有办法解决，那我便向圣上请示，许你大功一件，赐予你奖赏！” “奖赏就算了，只要你不为难你老爹就行了。”秦牧随口一说。 “好！” 李世民满口答应下来。 秦牧笑了笑，一脸不在乎的道：“粮食危机在你们眼里也许很难，但是在我眼里，可是简单得很。” 简单？ 房玄龄闻言，眼眸一凝，这一次的旱灾来得突然，而且波及范围广，持续时间长，整个贞观朝廷都束手无策，你一个乡野小子能解决得了？ 李世民更是一脸的不屑，解决这次危机，很简单？ 好狂妄的口气，怕不是戏弄朕！ 如果真是这样，朕可不介意踏平这秦庄…… 第十四章 这是正经人说的话吗？ 秦牧在摇椅上坐了下来，李世民和房玄龄两人站得久了，也不客气的找张凳子坐下。 李世民虽然黑着脸，但还是耐下性子，想要看秦牧到底是怎么说的。 如果说不出来，哼哼…… 秦牧抿了一口茶水，这才在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下说道： “那个……二公子，你有三品以上的官职吗？” 麻蛋，老子是皇帝，你问我有没有三品官职？况且大唐最高的官吏房玄龄就在身旁，这样的牌面还不够吗？ 看见李世民不作回应，房玄龄赶紧替他点头：“有。” “嗯，那就好办。” 秦牧已经猜到了这李老头的儿子官职不小，不然哪来那么大的官威，不过他也不介意，问道： “官仓的粮食还能支持多久？” 房玄龄点手指算了算，说道：“满打满算，最多十五天。” “现在长安城的粥棚已经开始出现供应不足的情况，我们来的一路上，很多灾民都在抱怨，这粥里面的米越来越少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现在形势的严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秦牧问道：“那你们觉得关中还有粮食吗？” 闻言，李世民和房玄龄互相看了一眼，沉默片刻之后，李世民开口说道： “有！” “有多少？” 李世民轻叹一口气，说道：“至少还有七成！” 秦牧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关中的储食还是充足的，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灾民呢？” 李世明：“……” 特么的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这都搞不清楚，还谈何解决粮食危机？ 李世民一阵无语之后，还是说道： “因为那些粮食都在各大世家，富豪乡绅的手中，他们家中粮食堆积如山，但是，这些人紧紧捂住自己的粮袋子，哪肯轻易施舍半粒，懂了吗。” “不是我不懂，而是你不懂。” 秦牧轻笑一声：“既然这些人手中有粮，那朝廷把他们的粮食要过来，不就解决了？” 听了秦牧的话，李世民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还以为秦公子有什么高招呢？原来还是想要朕……朝廷向七宗五姓借钱，如此一来，朝廷还有何脸面？！” 秦牧摆了摆手，招呼李世民坐下，道：“二公子不要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气。 跟七宗五姓借粮的事，魏征在朝堂之上已经提过了一次。 当时就被李世民给否决了。 因为如果借了七宗五姓等各大世家的粮食，被他们嘲笑不说，以后就更难对付他们了。 这一次如果秦牧没有说出有效的方法。 那么，刚刚骂朕的事，是要好好清算清算了。 想到这里，李世民这才缓缓坐了下来，凝视着秦牧。 只见秦牧笑道：“不是借，而是用阴谋阳谋，明说暗夺的抢过来。” “抢？” 李世民和房玄龄，还有李渊裴寂，都是眼珠子一瞪，怎么抢？ 总不能都杀了他们？ 如果真能那样，李世民早就动手了，还用得着秦牧说？！ 秦牧看着狐疑的几人，悠悠的说道：“下面是重点，记笔记哈！” 众人白眼一翻，只见秦牧问道：“长安城近期有没有什么重大的节日或者活动没有？” 房玄龄思索片刻，回道：“有，再过个把月便是中秋节了。” “那就好办了。” 秦牧点了点头，他穿越过来一个人孤零零的，倒是差点忘了中秋节了，中秋节在初唐确已经算一个非常隆重的节日了，会有祭月，灯会等一系列盛大的活动。 在几人疑惑的目光下，秦牧继续说道： “刚刚我之所以问你有没有三品以上官职，是因为需要要点牌面的，而且有魄力的人，来完成我接下来说的事！” 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而房玄龄也是将信将疑的问道： “什么事？” 秦牧倒是不理他们两人，淡淡的笑道：“从今天起往后一个多月，以朝廷的名义，举办中秋盛会，沿着朱雀街一路搭建花灯，兴建游玩的场所，最好能让李二亲自露面举办盛会。” “办得越大越好，时间持续越长越好！” 几人听罢，一脸懵逼。 哈？ 如今闹饥荒，谁有心情和气力去举办盛会啊？ 而且还办得越大越好，时间持续越长越好？ 这家伙怕不是疯了！ 房玄龄一脸的不可思议，以为自己听错了，而李世民原本有些黑的脸，此时已经黑得像锅底。 这家伙果然是在戏弄我！ 如此一来，是怕朕还不被天下黎民百姓喷够吗？还是想让朕在历史上留下千古骂名？ 呼呼—— 李世民呼吸有些急促，饶是他城府不简单，但是此刻的他显然已经被秦牧气昏了头脑。 这是正经人说的话吗？ 灾荒之年，还大搞活动，举办盛事，还要朕亲自出面？ 特么的都不需要七宗五姓动手。 天下的黎民百姓百姓就能把朕给喷得体无完肤！ 然而房玄龄倒是比较冷静，他之前对秦牧做过调查，各方面资料反映，秦牧都是一个极其聪慧的人，不应该说出这种胡话来。 除非是他存心戏弄陛下和自己，如果真是那样，这小子的麻烦就大了。 这个时候李世民刚想要开口摊牌，房玄龄便抢在他面前，问道： “兴办盛事，这是什么道理？” 第十五章 卧槽，还有？！ 几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秦牧的身上。 然而秦牧并不着急，而是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然后说道： “现在是灾年，其实搞这种盛大的活动，成本很低，你们想想，只要你管饭，无论你想要做什么，做花灯也好，搭建花船也好，是不是很多百姓都会竞相参与？” 几人闻言，都是点点头。 确实。 如今天下大旱，灾民遍地，为了一碗饭甚至能打出人命，更何况仅仅是要你干活？ 不过这和解决灾荒有什么关系呢？ 李世民和房玄龄一下子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特别是李世民，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但又不能一下子想通透。 秦牧继续说道：“世家子弟养尊处优，平时都无聊得很，所以都非常喜欢这种热闹的活动。” 说到这里，秦牧颇有同感。 他穿越来到了古代，虽然很轻易的聚敛了大量财物，但有时候也挺无聊的，毕竟这个年代没有手机，没有网络。 所以那些世家子弟喜欢热闹不是没有原因的，既可以玩，又可以泡妞，何乐而不为？ 而秦牧不同，他的兴趣在于赚钱。 毕竟前世穷惯了，所以这一世他就想要搞钱，金钱如今对他而言如粪土，但就是这些粪土，能让他感到愉悦。 就在秦牧沉默的这片刻，李世民和房玄龄脑子正在高速的运转。 突然。 李世民有些恍然的道：“秦公子的意思是，世家子弟都爱热闹，又善于精打细算，能花最少的钱搞个最热闹的中秋盛会，他们自然会兴高采烈地筹办。” 秦牧看了一眼李世民，啧了一声：“二公子，你虽然不孝，但脑子还是挺活络的嘛。” 李世民：…… 你特么的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秦牧笑了笑，道：“二公子说得不错，只要朝廷把中秋节搞得如火如荼，让整个长安城一个月以内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然后李老二和长孙皇后，拉上几个公主出面引领一下，保证让全城百姓和世家子弟肯定全部跑到出长安城尽情游玩，甚至外地的富豪都慕名赶来看热闹，你们想想，如此一来会怎样？” 李世民此刻已经完全收起了轻视的心理，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秦牧，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如此一来……如此一来，不仅让很多参与中秋节活动建设的灾民有饭吃，还能够重新盘活那些本已经冷淡到极致的摊子铺子。” 李世民越说越激动，额头都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秦牧微笑的点了点头，他对李老头二儿子的智商很满意。 “不错，而且最好的结果是，能够把外地的世家子弟，富豪乡绅都吸引过来，这样整个长安城萧条的经济就有希望盘活起来。” 说到这里，李世民虽然听不懂经济是什么，但是已经完全明白了秦牧的意思，不可思议的摇头，喃喃道：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你……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这太厉害了，不，太伟大了，伟大的赈灾策略！” 秦牧笑而不语，我会告诉你前世小学时候，一本课外读物里面学来的吗？ 事实上，这是北宋范仲淹在杭州做知府时，采取的赈灾策略。 这在当时而言，可以说是跨时代的天才策略。 后来就是美国经济大萧条的时候，当时的总统罗斯福也采取了这个策略。 以工代赈！ 所以此刻听到秦牧说出来，李世民和房玄龄等人的震惊可想而知。 李世民此时看着秦牧的目光完全变了，死死的盯着秦牧，浑身止不住激动的颤抖。 和他一起的房玄龄又何尝不是这样？ 如今长安城不是缺粮。 而是朝廷和普通百姓人家单方面的缺粮。 李世民和房玄龄他们都知道，七宗五姓的手中掌握着大批量的粮食。 但是想要让他们主动出来帮助朝廷，显然不可能。 他们要等着发国难财。 但是一旦朝廷出面要举报盛大的活动，他们又会憋不住了，不仅因为他们喜欢，还因为这个时候的劳动力是非常廉价的。 只需要一口饭，就有无数的人抢着为他们服务。 而他们享受的同时，也养活了一大批将将要饿死的灾民。 各取所需，可以说是双赢，甚至是三赢。 因为朝廷无形之中，便已经消化了一部分的灾民。 “妙啊！实在是太妙了！！” 房玄龄直拍大腿，连连赞叹。 秦牧看着李世民和房玄龄这副震惊的模样，淡淡的笑道： “别急，这只是我整个计划中的第一步。” 卧槽！ 还有？！ 第一步已经够精妙的了，已经帮朝廷解决了很大的问题。 原来仅仅是第一步！ 那么接下来还有什么更加惊世骇俗，划时代的策略？ 李世民和房玄龄屏住了呼吸，生怕呼吸声太大，对他们听清秦牧的话造成干扰…… 第十六章 还不够完美！ 在几人火热的目光下，秦牧开口道：“想要赈灾，肯定要找最有钱的人薅羊毛。” “你们想想，除了各大世家，还有谁最有钱？” 李世民和房玄龄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谁最有钱？ 如今的大唐，就是朝廷也穷得很，除了门阀世家，也就贪官污吏有钱了。 李世民有些恍然道：“秦公子说的是贪官？” 不过话刚说完，李世民随即感觉到不对。 贪官污吏对每朝每代而言，都是极其头痛的难题，官官相护，想要查处他们实为不易，等一个案子查下来，灾情恐怕都已经结束了。 感受到李世民狐疑的目光，秦牧摇了摇头：“除了世家门阀，就数那帮子老秃驴最有钱了。” “如今大唐佛教逐渐兴盛，无论富豪还是普通百姓，都对做佛事比较热心，所以寺庙香火不断，常年累月如此，那帮老秃驴积攒了不少钱财。” 说到这里，李世民和房玄龄登时恍然，深以为然的点头。 李世民目光灼灼看着秦牧，兴奋的说道：“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如今是灾年，工人价格低廉，各种材料也都降价，绝对能用最少的钱，干最漂亮的事，只要朝廷引导他们兴建寺庙，重修佛像，他们绝对不会拒绝的！” “而且那些主持……老秃驴早就想兴建寺庙，只是碰上灾年，怕别人说三道四，现在连朝廷都支持，他们自然甩掉一切包袱，大兴土木！” “秦公子实乃一语惊醒梦中人！” 秦牧看着兴奋的李世民，笑道：“孺子可教也。”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秦牧心中其实颇有些诧异，能够举一反三，从第一部兴办盛会，以工代赈，联想到了对寺庙的策略。 这样的理解能力，足以说明李老头的这个二儿子的颇有些政治智慧，而且还不低。 难怪这家伙品行不端，也能坐上高官的位置了。 看来这人不简单呐！ 听了秦牧的话，李世民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秦牧也不管他，继续补充说道：“除了寺庙能养活一般灾民，朝廷其实也可以做一些事情，比如可以建议李老二翻修皇宫，鼓动朝廷官员，各大世家新建府邸等等。” “如此一来，城中每天都要动用成千上万的灾民，到处都是施工工地，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至少能够让大部分的灾民有口饭吃。” 事实上，秦牧说的就是他前世人们所说的投资扩大内需，消费拉动发展。 听了秦牧的话，李世民浑身激动得都在颤抖，而房玄龄又何尝不是？ 原本让整个贞观朝廷束手无策的粮食危机，没想到竟然让一个乡野小子三言两语给解决了。 这小子把各方势力都算计得死死的，不仅不让他们亏，还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帮朝廷解决粮灾。 也许他们帮了朝廷，自己还蒙在鼓里呢！ 什么叫经天纬地之才？ 这就叫！ 而且还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简直是不可思议。 一旁的李渊看着激动的李世民和房玄龄，心中除了感动之外，还有满满的自豪。 这就是他的孙子啊！ 当初是谁说他有癔症的，老夫一巴掌拍死他！ 看着全部呆住的几人，秦牧微微笑道：“通过上面两步，至少能够保证一段时间以内，不会出现大量的灾民饿死，或者发生饥民暴乱的情况，但是……” “你们难道不觉得这还不够完美吗？！” 蛤？ 房玄龄呆呆的道：“那个……那个……其实也不算……” “不，不够完美就是不够完美。” 房玄龄：“……” 我特么什么都没说好吗？这已经很好了好不好！还追求个屁的完美？ 不过房玄龄旋即反应了过来，难道…… 还有？！ 果然，只见秦牧道：“以工代赈虽然暂时解决了灾民吃饭的问题，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一潭死水没有活水来，终究会枯竭，你们说是也不是？” “是……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呢……” 房玄龄舌头都有点打结，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关键是他听不明白啊。 惭愧啊！ 堂堂大唐的尚书左仆射，竟然接不上一个小子的话…… 秦牧并没有在意他，而是继续说道：“我一开始说了，要用阴谋阳谋，明说暗夺的抢，刚刚说的是用阳谋，明说的抢世家，寺庙的粮食。” “接下来便是用阴谋，暗夺的抢他们的粮食，这是最关键的一环！” 阴谋？暗夺？！ 静！ 秦府大院陷入了死一般的死寂！ 呼呼—— 只能听见李世民和房玄龄粗重的呼吸声。 刚刚的两条策略已经差点让他们脑袋宕机，可是秦牧竟然说还有最关键的一环！ 两人目光炙热的看着秦牧，就像是看一块绝世珍宝一般。 这小子还能有什么惊人的策略？ 李世民和房玄龄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第十七章 用阴谋阳谋，明说暗夺的摸！ 看了一脸急切的几人，秦牧悠然喝了一口茶，并没有直接说策略，而是问道： “我接下来说的这个方法，需要得到李老二的支持，因为这要李老二背上一段时间的骂名，你们可有把握劝得动李老二？” “有！” 李世民没有丝毫犹豫，冲口而出。 秦牧看了一眼李世民，露出几分狐疑的神色。 看来这家伙官职不小啊，而且应该也是深得李世民的信任，否则要李老二背负骂名，而且圣意难测，哪能回答得这么干脆？ 感受到秦牧的目光，李世民也知道自己有点太激动了，连忙解释道： “实不相瞒，我和当今的尚书房玄龄是好友，我想只要我把想法转告房玄龄，如果真的有效，房玄龄应该会劝得动陛下的。” “还有，如果方法确实可行有效，我保证陛下一定会重重奖励秦公子的。” 房玄龄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秦牧。 他知道，这是陛下给出的承诺，只要秦牧想要，未来必定前途无量。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 秦牧在听了李世民的话之后，摇了摇头：“奖励就不必了，我是看这些灾民一拨又一拨涌入我的庄子，实在是烦得很，想借朝廷之手解决掉而已。” 李世民：“……” 房玄龄：“……” 不为名，不为利，不为义，就为这？ 两人狐疑之际，秦牧开口道：“好了，别扯这些没用的，我们抓紧时间。” 李世民和房玄龄赶紧点了点头。 秦牧道：“既然能够争取得到李老二的支持，那就好办。” “我要朝廷把长安城市场上的粮食价格抬高，而且是，有多高就多高！” 轰！ 此言一出，李世民和房玄龄傻眼了。 就是一旁的李渊和裴寂也是一脸的懵逼。 抬高粮价，而且有多高就多高，这是什么个道理啊？ 要知道如今长安城市场，粮价已经涨到斗米十文钱，是平常价格的整整五倍有余，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老百姓已经是苦不堪言。 现在还要涨价，那岂不是雪上加霜，要了百姓的命么？！ 李世民和房玄龄一脸不可思议。 不过鉴于秦牧之前提出的两个天才式的策略，他们相信秦牧说出这种话不会是无的放矢。 李世民沉思了一会，想不出个所以然，忍不住开口问道： “抬高粮价，这当中有什么学问吗？” “学问可大了！” 秦牧轻笑了一声，反问道：“刚刚已经说了，其实长安城并不缺粮，那么你们认为如今长安城会缺粮，而且粮价不断攀升是什么原因呢？” 对于这个问题，李世民和房玄龄还真的没有深入想过。 不过经秦牧这么一提点，李世民沉思片刻，道：“因为旱灾导致朝廷和普通百姓单方面缺粮，而大部分的粮食掌握在世家的手中，他们屯在手中，待价而沽，企图发国难财。” 秦牧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和二公子这样聪明的古代人沟通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不错，关中的粮价之所以上涨，是因为关中对大米供不应求，加之供给方还不愿轻易卖米，自然造成死循环。” “说白了，就是杠杆失衡了！” 说罢，秦牧拿过四个几人喝茶用的茶杯： “假如这个是朝廷，这个是老百姓，这个是长安城的散户粮商，剩下的这个是世家控制下的粮食商贾。” 李世民和房玄龄屏气凝神，生怕听漏了一句话。 然后秦牧从茶杯中用指尖蘸了些许茶水，在四个茶杯以外画了一个圈。 “这个圈，我们就当它是关中的粮食市场。” “刚刚已经说了，粮价之所以上涨，是因为当中的这条杠杆，向世家，还有粮商倾斜了。” “如果我们想要把这条杠杆摆平了，有什么办法？” 李世民和房玄龄沉思片刻，皆是摇了摇头。 如今把柄抓在世家和粮商的手上，他们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将杠杆重新摆平。 秦牧指着他刚刚画的圈，继续说道： “如果单单想要圈内，也就是关中的力量进行自我调节，确实很难。” “但是如果有外来的粮食主动进入关中，那就有可能打破目前的僵局，我这么说你们听得明白吗？” 李世民听到这里，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不得要领。 突然，李世民一拍桌子，恍然大悟道：“关中如果将粮食价格抬得很高，那么其他地方的粮商必然会嗅到气息，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们一旦认为有利可图，自然不顾路途遥远，将粮食运来关中。” “如此一来，随着关中的粮食源源不断的增加，供需关系也发生了极大的扭转！” 李世民越说越激动：“不可思议，不可思议！这太绝妙了，你……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李世民开始逐渐有些明白，惊叹连连，目光灼灼的看着秦牧。 秦牧倒是淡定得很，继续徐徐引导道：“如果外地的粮食进来，众多的粮食囤积，最终导致的后果就是价格虽然高昂，但是难以售卖。” “而这个时候，朝廷以比市场低的价格，加大官仓的放粮力度，然后会怎样？” 李世民此时看着秦牧的目光完全变了，死死的盯着秦牧，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 “然后……百姓们自然选择价格较低的官粮，随后一些外地来的粮商为了更好地将手中的粮食卖出去，自然会稍微降低价格，如此一来……” “如此一来……我的天啊……如此一来，市场上的粮食价格就开始下降！” 秦牧微笑的点了点头，他对李老头这个二儿子的智商很满意，补充道： “外地的粮商，因为路途遥远，再把米运回去显然不划算，所以他们只能降价，而关中各大世家想要控制，可控制不住。” “因为市场经济，可不是你一方说了算，只要有利益驱使，他们是控制不住的。” “他们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看着李老二解决掉粮食危机。” 听罢，李世民激动得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困扰了他许久，让他寝食难安的粮食危机，就这样解决了，而且不仅不用去求七宗五姓，还狠狠的坑了他们一把。 李世民想想七宗五姓那些老家伙一脸失败懊恼的神色，都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和他一起的房玄龄又何尝不是这样？ 运用秦牧这三步棋，哪里还有什么粮食危机？ 难怪这小子一开始说，要用阴谋阳谋，明说暗夺的抢了！ 这三个战略简直是完美的对应了这句话啊！ 这小子，把整个关中，不，是整个大唐的各大势力算计得死死的。 房玄龄此刻已经石化，嘴里喃喃道： “经天纬地之才，这是经天纬地之才的战略啊！” 从来没有过，房玄龄第一次感到词穷，竟然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秦牧的这一次救灾策略…… 第十八章 你们老李家都是白嫖怪吗？ “办法是这么个办法了，不过李老二会不会同意，那可就不是我说了算了。” “毕竟如此一来，李老二一开始肯定会被喷得很惨！” 秦牧缓缓坐到摇椅上，转头看了一眼管家，问道：“老徐，晚饭准备好了吗？” 老徐笑呵呵的回道：“公子，快了。” 秦牧点了点头，对呆住的李世民和房玄龄说道：“好了，二公子，一开始说好的，只要我有办法解决这次粮食危机，你就不为难你老爹，现在怎么说？” 闻言，房玄龄看向了李世民，却发现后者置若罔闻一般，杵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陛……二公子？” 房玄龄低声的提醒了一句，李世民这才幡然醒悟，突然暴喝道： “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了！秦先生实乃经天纬地之才！！！” 房玄龄：…… 陛下你这震惊得有点久啊！ 李世民此刻只感觉浑身热血，口干舌燥，端起茶桌上的茶水咕嘟咕嘟的就喝了下去。 房玄龄一呆，卧槽，这是我的茶杯！ 房玄龄伸出去的手愣了一下之后，悄悄的收了回来…… 秦牧看在眼里，觉得有点恶心，但丝毫没有提醒的意思。 然而接下来，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 李世民放下茶杯之后，竟然整理了一下衣服，冲秦牧一拱手，弯腰拜了下来。 “咳咳……” 一旁的李渊顿时猛烈的咳嗽起来，裴寂也是一脸古怪。 夭寿哦！ 这是哪跟哪啊？ 老子拜儿子，尼玛造孽啊！ 李渊面皮直抽，差点没忍住伸手要去拉住李世民。 不过还好，还好。 没有跪下！ 否则还真怕秦牧会直接晕过去…… 然而和李渊预料的一样，秦牧一脸淡定的坐在摇椅上，坦然受之。 “二公子，无需多礼，只要你不忘记我们之前的约定就行。” 一旁的房玄龄看得心惊肉跳，到底谁才是皇帝啊？！ 只见李世民点了点头：“秦先生大才，一席话便拯救了关中两百余万的百姓于水火，我回去就向陛下禀报，至于我们之间的约定，我自然不会忘记，我父亲想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 李世民对一个少年以先生称之，可见他对秦牧的重视。 也不得不说李世民的心胸，确实有一代明君的风范，为了江山社稷，他容得下李渊和李建成等人的旧臣，容得下整天挑毛病的魏征。 如今又如何容不下救了长安城两百余万的百姓的秦牧？ 就算是刚刚秦牧把他臭骂一顿又何妨，如果能够让大唐强盛起来，他愿意天天挨骂。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 眼前这个在他眼里有经天纬地之才的少年，正是被他十几年前遗弃的长子。 如果让他知道。 那情形不敢想象…… 不过秦牧一听这话，就有些不高兴了，什么叫想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你特么问过我没有？ 而且看李老头那贱兮兮的模样，看来是想要长期赖在自己这里了。 想到这里，秦牧说道：“我这里不是养老院，也不是慈善所，等老爷子气消了，二公子还是把他接回去，都是一家人，什么仇怨过不去？” “以后对老爷子好点，多陪陪老人家。” 李世民连连点头，不过李渊却是冷哼了一声： “我不回去！” 李世民面露为难之色，看向秦牧，用商量的口吻道：“秦公子，要不这样，先让我爹在这住一段时间，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秦牧斜了李世民一眼。 得了，这口吻跟你老爹一模一样，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看见秦牧不说话，李世民试探着问道：“秦公子要不要当官？不瞒你说，我在朝廷还算是有些势力，可以举荐秦公子，保证不会低……” 秦牧摇了摇头，抬手打断李世民：“好了不要说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们赶紧走。” 李世明一脸疑惑，问道：“干嘛这么急着赶我们走？秦公子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秦牧淡淡的点了点头：“确有急事，我们要开饭了！” 李世民：“……” 房玄龄：“……” 说到吃饭，李世民和房玄龄突然感到肚子咕咕直叫，来这里说了大半天，刚刚因为过于激动而浑然不知。 现在一说，确实是饿了。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故作疑惑道：“我方才来的时候，看见了一头牛被送进了秦公子的宅子，嘶……这很奇怪啊！” 秦牧：“……” 尼玛，你们老李家都是白嫖怪吗？ 想白嫖就直说，净搞这么些拐弯抹角的…… 第十九章 饿死鬼一般！ 不仅在大唐，在整个古代，想要杀牛都不是那么容易的，每头牛都登记在册，需要向官府报批，官府同意之后，你才能杀。 因为耕牛在当时而言，就是第一生产力。 秦牧倒是不怕这位二公子去举报自己什么的，只不过现在因为上次李老头暴打县令的事，已经和平安县的县令彻底交恶，处理起来有些麻烦。 无论如何，秦牧都有手段对付。 只不过一顿饭能解决的问题，秦牧就不想再去大费周章了。 “咳咳！” 秦牧清了一下嗓子，给管家老徐使了个眼色： “老徐，别愣着了，赶紧去把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招呼客人！” 老徐原本想着准备公子最喜欢的牛肉，等公子从长安城回来，好好的接风洗尘的，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秦牧的意思，赶紧吩咐下人，去端菜去了。 片刻之后。 饭菜上桌，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李世民和房玄龄都看呆了，这菜色就是皇宫中也不一定达得到。 看着两人愣住，秦牧招了招手：“都坐下，开饭了！” 李世民看着一桌子的佳肴，十分的惊讶：“秦公子，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厨师啊？” 老徐本就有些不爽，听李世民这么一说，有些不屑的说道道：“找什么厨师，都是我们自己做的，这是我家公子自个琢磨出来的菜色，寻常人可是吃不到，今天算是你们几个走运了！” 看着佳肴，李世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便要动筷子，然而没想到的是，他已经举到空中的筷子却被另外一双筷子挡住了。 李世民一愣，一脸不解的看向秦牧。 只见秦牧有些不悦的道：“长者没动筷，你急什么？” 这里说的长者自然指的是李渊，李世民这几年已经习惯了皇帝的日子，竟一时间忘了，经秦牧这么一提醒，不禁老脸一红，赶紧恭敬的道： “爹，您先请！” 李渊甚是欣慰的看了一眼秦牧，不知为何，心中却是莫名的酸楚，眼中不禁有些泛红。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了，没有像现在这样子，一家人围在一起吃过饭了。 “吃饭，大家吃饭！” 李渊平复了一下心情，招呼众人，然后自己急忙夹了块吃的。 李世民见状，也不再客气，夹了一块，放入口中。 牛肉一入口，饱满的酱汁在味蕾中爆裂，李世民瞬间就反应过来，果然被他猜对了。 这牛肉非常好吃。 如果真要用一个字来形容 那就是，绝！ 吸溜。 一块牛肉下肚，李世民又忍不住再夹了一块，一块接着一块…… 房玄龄一脸狐疑的看着李世民。 堂堂的大唐皇帝，吃得像是一个饿死鬼一般。 这副德行，很难相信这是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站在大唐最顶峰的天子。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房玄龄心中颇有些期待的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菜一入口，房玄龄就愣住了。 卧槽，真的好吃！ 房玄龄双眼放光的看着秦牧，这小子真是神了！ 秦牧看着颇有些狼狈的享受美食的几人，嘴角无奈的撇了撇，不知道自己这样留他们在这里吃饭是不是真的好。 因为让他们吃了这一顿，保准他们还想着下一顿。 要是这两个家伙三天两头的上门蹭饭，他可受不了。 不过转头一想，这两个人好像在长安城还算混得开，颇有些地位，如果是其他人巴不得结识呢。 然而秦牧也不想让这两个家伙白白的吃一顿饭。 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那就是要借这两个人之手，对付崔德仁那个狗县令…… 想到这里，秦牧笑道：“两位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李世民抬起头：“我姓李，你就叫我李二公子得了。” 房玄龄嘴里面含着菜，含糊不清的道：“我姓……我姓魏，你就叫我老魏！” 秦牧点了点头，笑道：“二公子，老魏，别光顾着吃，来尝尝我酿的烈酒。” 说着，秦牧小贵去打了一壶酒上来。 说实话，经过刚刚这段时间的接触，他感觉这个二公子并没有李老头说的那么不堪。 所以他一来想要借二公子之手对付崔德仁，二来也想撮合李老头和他这二公子和好。 毕竟这样一来，李老头就不用赖在他这里了。 然而如何解决家庭纠纷，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坐下来喝一顿，大家敞开心胸聊一聊。 “小贵，给几位客人满上一杯。” 小贵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按照秦牧的吩咐，给李世民他们一人斟满了一杯酒。 “此酒颇烈，几位悠着点。” 秦牧笑着提醒了一句，他是不想这几人喝的叮咛大醉，否则那就麻烦了。 在大唐这个时代，因为当今的皇族李氏是从北方来的，崇尚武力，酷爱喝酒，所以也就养成了整个大唐都喜爱喝酒的习惯。 就说朝廷中的文臣武将，哪一个不是酒缸里泡着的。 李世民自己更是酗酒如命。 而且对他们从北方来的人而言，自然是酒越烈越好，那样才够劲。 如今专供皇宫享用的是，名叫三勒浆的那种烈酒，在李世民等人眼里，这已经是烈到了极致。 所以纵然秦牧口中说的烈酒，还让他们悠着点，在李世民他们听来，也就不当那么回事。 还是那句话。 喝过皇宫御供的三勒浆，哪里还有什么烈酒？！ 不过听说有酒喝，李世民还是相当高兴，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第二十章 秦公子，你觉得当今圣上怎么样？ 烈酒入喉。 瞬间在李世民的喉咙中炸开，像一团火在燃烧。 眨眼之间。 李世民的脸庞从脖子处开始向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一口热气从喉咙里冒出来。 龇牙咧嘴。 青筋暴露。 喉咙和肚子就像是被刀割一样，火辣辣的。 其他人见状都有些不明所以，诧异的看着李世民，除了秦府的几个人一脸戏谑。 片刻过后。 李世民才长舒了一口气，爆喝道： “你大爷的！好霸道的酒！” 李世民在上位之前，可谓是征战半身，不仅是大唐，北疆西域他都曾去过。 几乎每个地方的烈酒都被他尝遍了，譬如什么杏村汾酒，烧刀子，天山花雪白，羊羔酒等等，但却没有喝到让他真正满意的烈酒。 直到后面喝到了三勒浆，于是三勒浆便成了皇宫的御供酒。 三勒浆还行，能让李世明喝下去感觉不错，至少有那个味了。 在来秦府之前，他敢断言，三勒浆就是大唐最烈的酒。 不过今天，秦牧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好酒，你这酒他大爷的好霸道！不知道这是什么酒？” 李世民此时兴致极高，就连已经许久说粗话的他，都不自觉的爆了粗口，仿佛找到了当年驰骋沙场的豪迈之感。 秦牧道：“还没有名字，不知道二公子有什么好的建议？” 李世民端着酒杯，思索了一会，道：“既然是秦公子酿出来的，要不就叫秦酒。” 一旁的李渊不悦的道：“不好。” 秦牧笑了笑，道：“要不就叫射天狼！” “射天狼？” 所有人都是一愣，纷纷不解的看向秦牧。 只见秦牧悠悠说道：“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静！ 全场一片寂静。 许久过后，李世民才暴喝道：“好酒！好诗！” 西北，如今饱受异邦肆虐。 而天狼自古以来以为主侵掠，为不吉祥、贪残的象征。 “射天狼”即是诛恶之意！ “好！好！好！好一句射天狼！！” 李世民连说了三个好字，目光流露出无限的神采，忍不住再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这句霸气豪迈的诗句，也是让房玄龄几人心神一荡。 好诗！好文采！ 纵横奔放，狂态毕露！ 此子当真是不世出的奇才！ 平复下心情，李世民问道：“秦公子，你这酒是怎么酿出来的？” 秦牧笑而不语。 你特么是我的谁啊？这赚大钱的门路能轻易告诉你？白嫖了一顿不说，还想要我酿酒的秘方？ 当我是傻子啊！ 看见秦牧的表情，李世民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嘿嘿的笑了笑。 秦牧也懒得再继续说这个，正事要紧，开口说道： “老爷子，还有二公子，你们听我说一句。” “你说你们父子俩，有什么仇什么怨解不开啊，非要闹得李老爷子离家出走才行，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啊！有什么大家敞开说就完了！” 闻言，李渊没有说话，李世民也没有说话，闷头又干了一杯酒。 事实上，秦牧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仇怨，还真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解开的。 不过李世民沉默了一会，还是端起了一杯酒，道： “爹，这些年对不起了！” 李渊轻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不去理会李世民。 这让端起酒杯的李世民瞬间尴尬了。 酒杯停在空中，端着也不是，方下也不是。 秦牧见状，忙说道：“李老爷子你也是的，既然你儿子诚心向你道歉，你就把酒喝了，以前你儿子也许做得不对，但是都过去了，以后他要是对你不好，跟我说，我去教训他！” 尼玛！ 我容易吗？ 为了你们两父子和好，不仅让你们白吃白喝，还要当个苦口婆心的和事佬。 不过无论怎样，只要两个麻烦的李家父子赶紧走就行。 秦牧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中忍不住吐槽。 李渊看了一眼秦牧，眼中隐藏不住的疼爱，心中却是泛酸。 秦牧越是对自己好，自己就越愧疚。 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好这个孩子，不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看在秦公子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一次。” 李渊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李世民这才松了一口气，感激的对秦牧点了点头。 一旁的房玄龄和裴寂，看向秦牧的眼中更是充满了惊讶，当今天下谁不知道太上皇和当今陛下势同水火。 但是秦牧的三言两语，竟让两人冰封多年的感情，有了一丝破冰的可能。 此子实在是厉害得有些过分了。 “那就对了嘛，血浓于水，既然二公子已经认错，老爷子，你就跟他一起回去。” 听了秦牧的话，李渊顿时不干了，老眼一瞪：“咋的，敢情你这是拐着弯想赶老夫走？” “你看你说的，我有说赶你走吗？我这不是想让你回家享受天伦之乐嘛！再说我这里挺无聊的，说实话我住着都觉得没意思！” “哼，老夫非常喜欢这里，打算常住下去，如果你赶我走，我就在你旁边建一座府邸，看你还怎么赶我！” “……” 得了。 当我刚刚撮合你两父子的话没说。 秦牧翻了翻白眼，吃菜！ 虽然秦牧不高兴，但是其他几人但是吃喝得相当的尽兴，现在虽然是大热天，但是因为有大量的冰块在，所以非常的舒服。 不知道是醉了，还是借着酒劲，李世民突然转头问向秦牧： “秦公子，你觉得当今圣上怎么样？” 第二十一章 除非让我做皇帝！ “秦公子，你觉得当今圣上怎么样？” 此话一出，原本还吵闹的院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眼睛都落到了秦牧身上。 只见秦牧看了一眼李世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是说李老二啊……怎么说呢，这个人有些复杂。” 这……李老二？ 房玄龄来这里听秦牧说了好多次李老二了，但还是吓得不轻。 不过李世民似乎倒是习惯了。 “怎么说？” 李世民目不转睛的盯着秦牧，眼中隐藏不住的期待。 他非常的想知道，自己在这个有经天纬地之才的年轻人心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一旁的房玄龄和裴寂则是大气不敢喘，从一开始秦牧骂陛下来看，这家伙可是什么都敢说的人。 两人生怕秦牧语出惊人，一不小心就惹恼了圣上。 而李渊倒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李老二啊，他不是什么好人！”秦牧喝了一口酒，轻描淡写的说道。 轰！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闷雷，在房玄龄和裴寂脑袋上炸响，让两人的耳朵嗡嗡作响。 果然，这家伙来了！ 两人偷偷的瞟向李世民，李世民虽然强装镇定，但是那微妙的表情变化已经出卖了他，房玄龄和裴寂都是官场老手，知道此刻陛下的心中恐怕已经是惊涛骇浪。 李世民吸了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哦？秦公子似乎对陛下有成见呢？” “成见倒是说不上。” 秦牧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李老二在玄武门前，以雷霆一般的手段，诛杀了自己的两位兄弟，逼得李渊退位，这本就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玄武门之变虽说李世民有逼不得已的原因，但是做了就是做了，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所以平心而论，你们觉得他算是个好人吗？” 面对秦牧的反问，李世民沉默了。 秦牧说得不错，玄武门之变是事实，杀兄逼父是事实，无论他如何掩盖，历史依旧会铭记。 后世在评论他的时候，始终绕不开这个点。 但是如果他当时不策动玄武门事变，那么死的人就是他自己。 想要戴上皇冠，就要承受它的重量！ 李世民心中暗叹一声，眼眸有些灰暗…… 而一旁的房玄龄和裴寂则是听得冷汗连连，不时用袖子擦额头，坐如针毡，只想求秦牧不要再说下去了。 “但是！” 秦牧继续开口，吓了房玄龄和裴寂心惊胆颤，生怕秦牧又说什么让李世民原地爆炸的话来。 “但是，如果以私德来评论一个帝皇，那就太幼稚，太浅薄了。” “一个皇帝杀自家人，哪怕是不孝不悌，和天下的老百姓都没有太多的关系。” “只要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那么他就是一个好皇帝。” 话音落下，李世民原本灰暗的眼眸变得明亮，紧紧的盯着秦牧。 只听秦牧继续说道：“所以说李老二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是这不妨碍他以后能够成为一个好皇帝。” 好皇帝？！ 闻言，李世民的眼中彻底亮了。 李世民自问玄武门事变他心中确实有愧，但是自从他登基以来，励精图治，砥砺前行，不曾敢有丝毫的放松。 而且任人唯贤，即使是整天喷他的魏征，他也忍下了。 为的什么？ 为的还不是这天下社稷和万千的黎民百姓？！ 所以说，他自认为能够担起好皇帝这三个沉甸甸的字。 然而如今坊间却盛传，他弑兄囚父，皇位来得不正，导致连年天灾，这让他有苦说不出，倍感委屈。 如今听了秦牧一席话，他释然了！ 我虽然不算一个好人，但这不妨碍我以后成为一个好皇帝！ 好啊，说得太好了！ 李世民看向秦牧的目光完全变了…… 看着李世民的表情变化，房玄龄和裴寂在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同时也对秦牧由衷的赞叹。 这小子的才学和谈吐，够他们学一辈子的！ 三两句话，俨然已经虏获了李世民的心。 果然！ 李世民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两眼放光的看着秦牧，道： “秦公子，以你的才华埋没在这乡野之间实在是太可惜了，我帮你引荐，入朝为官如何？” 房玄龄闻言，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秦牧。 他位极人臣，如何看不出来这是当今陛下对于秦牧的喜爱。 以李世民如今对秦牧的喜爱，再加上秦牧如今不过是十五六岁的样子，以他惊人的才华，秦牧的仕途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平步青云，必将位极人臣！ 想到这里，连他都不免流露出一抹羡慕之色。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 秦牧听了李世民的话之后，非但没有任何反应，而是摇了摇头，颇为不屑的笑道： “做官？你不是开玩笑？” 李世民认真的道：“不开玩笑，秦公子，你相信我，有我的举荐，我可以保证你的不会低。” 房玄龄连忙点头附和道：“是啊，秦公子，二公子在朝廷颇有些势力，只要他举荐，保证你平步青云！” 颇有些势力？ 秦牧扫了一眼李世民，看来这家伙也是世家出身啊，陇西李氏？赵郡李氏？ 不过他并不关心这些，而是笑道：“做官那才是浪费我的才华！” “秦公子，你这句话我不敢苟同，以你的经纬之才，只有进入朝廷，才能一展抱负，真正造福天下百姓，他日封侯拜相，光宗耀祖，岂不美哉？！” 面对房玄龄的劝说，秦牧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我为什么要造福天下百姓？再说了也不一定非得做官才能光宗耀祖？！” 房玄龄：“……” 事实上，秦牧压根就没想过要做官。 朝九晚五，天天打卡上班，还必须要循规蹈矩。 这跟他前世的社畜有何区别？ 累不累啊！ 以前他没得选，但是现在好不容易成为天选之子，穿越来到大唐，还不好好的享受生活？ 没事喝点小酒，作点小诗，引得小姑娘争相崇拜，然后整点新玩意，眨眼就赚得盆满钵满。 做一个享受生活的有钱人，他不香吗？ 想要让我进入朝廷，除非让我做皇帝！ 第二十二章 不好意思，我不是李老二！ 房玄龄还想说什么，去被秦牧抬手打断： “好了，别说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惜本人志不在做官，只想在乡下种种田。” 房玄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看向外头时，却惊觉原来日头就快要落山了。 “二公子，天色已晚，咱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大唐，入了夜，长安城可是要禁宵的。 到那个时候回去，要麻烦许多。 李世民点了点头，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心心念念的想要赶紧回宫，然后召集朝中的几位心腹大臣，商讨一下秦牧刚刚说的计策。 虽然在他心里早就认可了这个计策，不过他还是想要震惊一下群臣，特别是那个整天劝他去向七宗五姓借粮的魏征…… “嗯，差不多了，咱们走。” “裴……老裴，你就先在这里，陪我爹住上一段时间，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我。” 看见裴寂点头，李世民这便站起身来。 呼，终于走了！ 秦牧长出了一口气，笑道：“慢走，不送！” 站起来的李世民对秦牧拱手道：“秦公子今天真是让我受益匪浅，不虚此行，秦公子，真心谢谢你！” 他和房玄龄原本是奔着秦牧那二十万石粮食来的，没想到粮食没要到，却得到了解决整个粮灾的策略，简直是大大的惊喜。 李世民和房玄龄走了两步，突然回头道： “秦公子，刚刚我们提议的，你再考虑一下？我看你也是个心系天下百姓的人，入朝为官能够让你一展才学，帮助到更多的人，不好吗？”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赶紧走！” “后会有期。” “别，后会无期！” 李世民一怔，抬腿向秦庄外走去…… …… 看着李世民远去的背影，许久，李渊才幽幽转过头问向秦牧：“秦小子，如果你是李世民，你会发动玄武门之变吗？” “不好意思，我不是李老二。” 李渊：“……我是说如果。” 秦牧摸了摸下巴，眼睛微眯：“如果……我真的成了李老二，我不仅会发动玄武门之变，而且我还会……” “还会什么？” “而且我还会把李渊搞死！” 哈？ 李渊仿佛被一道惊雷劈到，一双老眼顿时瞪的浑圆，不可思议的盯着秦牧： “那你刚刚还说了李世民弑兄囚父，不是个好人，就这……换作是你，你还要杀了他爹？！” “有什么问题吗？”秦牧一脸风轻云淡。 李渊面色铁青，心中颇有些不快，没想到自己誓死想要守护的孙儿，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但他还是强忍下怒气，嘴角微微抽搐道： “为什么？” 秦牧随口道：“我不搞死他们，难道等他们来搞死我啊？我又不是什么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圣人！” 李渊闻言沉默片刻，理确实是这么个理儿，当年如果李世民不弄死李建成和李元吉，那么死的那个就是李世民了。 不过李渊还是不解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弄死李渊呢？李渊没有想要搞死李世民呀！” “这个嘛，其实也不难理解。” “反正都杀了，斩草除根，一劳永逸不好吗，不然留着个爹整天碍手碍脚的，还难侍奉，留着干嘛？！” “谁敢保证李渊有没有东山再起的心思？！” 卧槽！ 果然李世民亲生的。 秦牧的选择，比他老爹还要狠辣几分。 李渊眉头微皱的看着秦牧，却听秦牧继续说道：“不过李老二留着李渊，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李渊奇道：“什么打算？” 秦牧：“无非就是想博得大家对他发动玄武门之变的理解和同情，甚至是赞赏，你们看，不是我主动要杀他们夺位的，都是他们逼我的，我是逼不得已的才发动玄武门之变的，不信你看我爹，他就没有逼我，所以我把他孝顺的供着。” “所以，玄武门事变不是我的错，错在李建成他们，为什么要逼我呢？！” 看着秦牧握紧拳头，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李渊不仅不觉得好笑，反而心中不由得一阵苦涩。 皇家的争斗从来如此的残酷。 也许李世民真的比他更适合当一个好皇帝，有野心，有手段。 不过对于秦牧，李渊虽然感慨他的经天纬地之才，但是绝不想让他卷入到这样的争斗当中来。 种种地，赚赚钱。 挺好！ 秦牧喝了一口酒，继续道：“不过这些终究都是我的猜测，也许李世民心中还留着亲情，当时真的是被逼无奈的，谁又说得定呢？” “所以说，这世上，除了李老二自己，又有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 李渊深以为然点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 深夜的太极宫。 沐浴更衣之后，李世民还是换上了一身龙袍，气势较之前去秦庄的时候盛了几分，端坐于龙殿之上。 半夜三更，将朝中一众心腹大臣招来。 群臣自知必有大事。 而如今的大唐头等的大事，自然就是长安城内的粮食危机…… 第二十三章 魏老匹夫，你给朕等着！ 太极宫。 能够来到这里的，都是贞观朝廷的大佬，多是以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为首的秦王府旧臣，也有像魏征这种后来提携起来的大臣。 总之，都是李世民信得过的心腹。 然而此刻，整个太极宫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众位大臣大气不敢喘，一个个像鹌鹑一样，低着头，仿佛都在等待着圣上的雷霆之怒。 要问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找不到粮食。 他们用尽了所有的办法，还是找不到粮食。 怎么办？ 除了挨骂还能怎么办！ 除非你李世民低下高昂的头颅，亲自去问七宗五姓借粮。 借估计肯借，但是免不了会被阴阳怪气的羞辱一番，甚至还会提出各种要求。 谁让你一上位，就开始抽七宗五姓的血？ 那么李世民肯去吗？ 自然是不肯！ 如果让群臣去借呢？ 自然是借不到。 所以一众大臣都很干脆，在听到李世民的召见之后，很自觉的就做好了被李世民骂个狗血淋头的准备。 此刻，李世民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之上，看着底下这群等着挨骂的股肱大臣，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粮食借得怎么样了？” 李世民淡淡的开口，让底下一众肱骨大臣都是一颤，没有人愿意做出头鸟。 大殿沉默了好一会。 自问刚正不阿，铁骨铮铮的魏征终是走了出来，道： “陛下，到目前为止，借粮收效甚微！” 出乎众臣意料的是，李世民并没有大发雷霆，只是点了点头，似乎这些都在他的意料当中。 “臣还有话要说！” 魏征把脖子往前一伸，拱手说道：“陛下，如今官仓的粮食满打满算还能再坚持半个月，半个月后，百姓没粮，关中必定会动乱，局面堪忧啊！” 这还用得着你说？ 李世民颇有些不耐烦的看了一眼魏征，道：“魏大夫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的。” 魏征点了点头，义正言辞的朗声道：“臣恳请陛下，亲自出面向世家借粮！” 此话一出，众大臣面面相觑。 这魏征可真敢说啊！ 现在在座的谁不知道，陛下和世家之间的矛盾。 前不久修《氏族志》的时候，还没有对外宣布，就已经在朝野中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最终还是在李世民强硬的手段下，《氏族志》刊布了，但是并没有取得太好的效果，反而令各大世家与李唐皇朝矛盾重重。 现在让李世民去求各大世家，那就是低头，那就是伸手打自己的脸。 这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吗？！ 果然，李世民冷笑了一声：“魏征，七宗五姓等着看朕的笑话，你让朕现在去求他们，那以后朕还有何脸面？还如何推进朕的新政？！” 魏征魏然不惧，面不改色，加重语气道：“是陛下的脸面重要？还是天下的百姓重要？是新政重要？还是百姓的性命重要？！” 魏征连续四个反问，直接把李世民给问炸了，猛地站起来，指着魏征怒喝道： “魏老匹夫！你……好，好，好得很啊！！” 朕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朕不跟他生气，魏老匹夫，你就等着瞧，用不了多久，你就等着朕狠狠抽你的脸！ 李世民不断在心中安慰自己，半响，这才缓缓坐回龙椅上。 然而魏征还没完，扯着脖子继续说道：“陛下，臣已经和崔家接触过了，只要陛下肯修改氏族志，并且把他们博陵崔氏和清河崔氏放在第一等，他们……” 还没等魏征说完，李世民狠狠的拍了一下案牍，喝道： “魏征，你给朕闭嘴！” “这是朕的天下？还是他们世家的天下？！” 冰冷的气息让在场所有大臣呼吸都是一窒。 但是魏征把脖子往前一伸，还想说什么，却别杜如晦一把拉住：“老魏，你就少说两句，陛下有自己的决断。” 李世民双眼微微眯起，盯着魏征，沉声道：“魏征，你回去告诉他们，放他娘的狗屁！” 魏征又想说话，又被杜如晦一把拉住。 杜如晦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房玄龄，用恳求的口吻道： “老房，你倒是说两句啊，平时这个时候就数你发言最积极了，怎么今天装深沉，不说话了？” 房玄龄拈了拈自己那几根胡须，一脸风轻云淡的开口道：“说什么？陛下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我还说什么？” 轰！ 房玄龄此言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符一般，愣愣的看着房玄龄。 半响，魏征眨着小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房玄龄： “你说什么？你说陛下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 房玄龄轻笑一声，露出一个装逼犯十足的笑容，看着魏征：“是的，玄成，有时候自己没本事，就不要那么多义正言辞的废话，好好看，好好学，懂吗？” “我……” 魏征顿时哑口无言，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李世民看在眼里，心中一阵舒畅，比便秘了十天来那么一下之还要舒畅。 房爱卿怼的好啊！ 像魏老匹夫这种六亲不认，自以为站在道德制高点整天喷天喷地的人，就要怼得他哑口无言。 主要还是秦牧那小子的计谋太精妙了。 魏老匹夫，你给朕等着，后面还有你好受的…… 第二十四章 我学你妹啊！ 真的？ 陛下真的有解决粮食危机的举措了？！ 众臣全都齐刷刷的看向李世民，却见李世民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仿佛看着一群废物一样，看着这群默认让他去向七宗五姓借粮的大臣，特别是魏征。 众臣的傻眼了。 尼玛啊。 这个房玄龄，好像真的不是在说笑。 而且看陛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真的有了解决粮食的办法。 在不向七宗五姓低头借粮的情况下，解决这次粮灾？ 他们想破头都想不出来。 是陛下想出来的办法？ 厉害！ 陛下深藏不露啊！ 原来陛下才是天下第一聪明人！ “陛下英明！” 群臣齐齐跪下，高声呼喊。 不过魏征还是老顽固，伸长脖子问道：“陛下，可否告知臣等是什么办法吗？” 质疑朕？ 李世民眼睛微眯，轻哼了一声： “魏征，那你就给朕听好了，好好学，好好听，懂？” 魏征略带愧色的点了点头。 李世民看在眼里，心中颇为舒畅，转头便问道： “中秋节还有一个多月就到了，长安城好像好多年没有大办特办中秋盛会了？” 群臣一愣，怎么刚刚还说着粮灾的事情，现在话锋一转，又说到中秋盛会上来了？ 这两者风牛马不相及啊，甚至可以说有些相悖。 在群臣惊疑的目光下，李世民挺了挺身子，中气十足的说道： “朕要你们从现在开始就筹备中秋盛会，从承天门到明德门，整条朱雀大街给朕全部摆满花灯和桂花，东市和西市也一样，永安渠，放生池，龙池，曲江池全部给朕布满花船，每一条街道都要尽最大可能营造节日氛围！” “还有，在朱雀门前举办中秋咏诗大会！” “皇宫内更是要大力操办，营造出一个月宫来，朕除了游月宫之外，还要亲自在太庙举办祭月仪式！” “总之有多盛大就搞多盛大，这件事由克明负责，如果办得不让朕满意，朕拿你是问！” 李世民中气十足的话在大殿中回荡，像一道道响雷在众臣头顶炸响。 所有人面面相觑。 陛下这是怎么了？ 刚刚还说着救灾的策略，现在又要大办特办中秋盛会？ 怕不是傻了？ 现在正值粮灾的时候，非但不体恤灾民，还要带头搞中秋盛会，嬉戏玩闹，还要游月宫，你咋不上天呢？！ 看着群臣震惊的样子，李世民心中很满意，继续说道： “大明宫也已经多年没有维修了，阎爱卿，你负责翻新大明宫，一定要给朕做得漂漂亮亮的！” “你们的馆舍也都全部都翻新，朕要给你们一个良好的办公居住的环境！” “还有各个封王的府邸，世家阀门的府邸，阎爱卿，你去告诉他们，朕允许他们兴建翻修！” 卧槽啊！ 魏征全身猛地一颤，终是反应了过来。 搞毛啊？ 陛下这是在搞毛啊！ 在场的除了房玄龄，其他人几乎和魏征一样，呆若木鸡。 大灾之年，陛下不仅带头嬉戏玩闹，放纵无度，还要大兴土木，荒废民力？ 这是要百姓往死里逼吗？！ 然而这还没完。 李世民继续说道：“无忌，你去长安城内各大寺院走一遭，他们不是想修整佛殿，重塑佛像金身吗？” “你去告诉他们，朕准了！” “而且等他们修整佛殿，重塑佛像金身好之后，朕会亲自前去祭拜！” 李世民中气十足的话说完之后，所有大臣还处于懵逼的状态。 疯了吗？ 陛下这是疯了吗？ 魏征一脸不可思议咽了咽口水，问道：“陛下，这就是你想出来的救灾对策？” 李世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是朕想出来的，是一个乡野高人想出来的。” 轰！ 整个大殿一下子炸开了。 原来是一个不知哪来的乡野高人想出来的，那就难怪了。 可是…… 可是陛下你就真这么照做了？ 刚刚还以为陛下是天下第一聪明人，现在看来…… 傻逼！ 纯的！！！ 魏征更是气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连连叹气。 让我好好看，好好学？ 我特么学你妹啊！ 这就是陛下你所谓的不用向七宗五姓低头的救灾对策？！ 还特么的高人？ 魏征整张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嘴角因为激动而止不住的颤抖。 “陛下，如此荒谬的对策你也相信？” 李世民冷哼道：“荒谬？你懂个屁！这是雄才大略的谋略！” 完了！ 陛下一定是被人灌迷魂汤了！ 魏征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下心情问道：“陛下，能告诉臣幕后出谋划策的小子是谁吗？” 李世民斜了魏征一眼：“你想要干什么？” 魏征红着脸，咬牙切齿：“我现在就去拍死那王八蛋！” 李世民冷笑一声：“魏征啊魏征，你连给那高人提鞋都不配！朕也懒得和你吵，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其他人按照朕的吩咐去做，你等着看就好了！” “昏君！” 魏征突然从牙缝中嘣出两个字，吓了众臣一大跳。 李世民脸色一沉，喝道：“魏老匹夫，你说什么？！” 他原本还想要和群臣阐述一下秦牧这个策略的牛逼，但是现在看到魏征咄咄逼人的样子，他改主意了。 这一次，他非要狠狠的抽这魏征的老脸不可！ 魏征微微扭了扭脖子，冷声道：“陛下听信谗言，不体恤百姓疾苦，游宴兴作，伤财劳民，不是昏君是什么？” “你以为通过这些手段就可以粉饰太平，你错了！你这是在逼百姓们揭竿而起啊……” 砰！ 李世民猛地一拍案牍，喝道：“闭嘴！” 魏征魏然不惧，嘴角一歪：“陛下要我闭嘴，那还要我来做什么，干脆杀了得了，还省了朝廷一份钱粮！” 李世民眼睛微微眯起：“魏老匹夫，你别以为朕不敢杀你？！” 魏征脖颈伸着，一副任君宰杀的样子。 不料，李世民却突然冷笑道：“朕现在不杀你，朕要留着你看一看，你的眼光是有多么的狭隘，你的想法是有多么的肤浅幼稚！” “千牛卫，给朕把这蛮牛拉下去，让他冷静冷静！” “哼！” 魏征一甩衣袖，冷哼了一声：“不用拉，我自己走！” …… 魏征走后，整个书房安静了许多。 李世民再一次简单的布置了一下他之前的布局。 群臣虽然心中打着嘀咕，但是可没有人愿意像魏征那样，脑袋别在裤腰上，胆敢质疑当今圣上。 李世民看在眼里，心中感叹。 秦牧那小子说的是对的，看来朕要背负一段时间的骂名了。 至于粮食涨价这件事，李世民也懒得说了。 一来免得一群大臣不理解，还真当他是疯了，二来也能让计划顺利的进行，免得再生波澜，回头私底下再吩咐房玄龄去办就好了…… …… 深夜，群臣散去。 李世民回到皇后的寝宫，长孙皇后竟还掌灯等着他。 看着那昏黄的灯光，不禁让李世民心头一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第二十五章 臣妾也想见一见 “陛下，回来了？” 一个雍容华贵，韵味十足的美妇人款款迎了上来，笑靥如花，让人如沐春风。 这人自然就是当今母仪天下的大唐皇后，长孙氏。 李世民伸手将长孙皇后揽入怀中，柔声道：“观音婢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长孙皇后莞尔一笑，作为最亲近的人，她自然是感觉到李世民今天的不同，笑道：“自从大旱以来，就没见陛下对臣妾这么体贴过，今天是什么喜事，惹得陛下如此高兴？” “哈哈！” 李世民大笑一声，放开长孙皇后，坐了下来：“还是观音婢最懂朕，什么事都瞒不了你。” 说着，李世民拿起茶杯，自己斟满，一饮而尽。 “朕跟你说，粮食危机已经解决了！你说朕是不是应该高兴啊？” “啊？解决了？” 长孙皇后一怔，最近关中缺粮的事，她也大致了解，李世民为此焦头烂额，每天都是眉头紧锁。 怎么一下子就解决了？！ 李世民拉过她的手，将今天自己和房玄龄去秦庄找太上皇，遇上秦牧的事情，对长孙皇后娓娓道来…… …… “观音婢啊，你不知道那秦公子有多么的天才，他提出的这个办法简直是惊为天人，朕有时候都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李世民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赞叹。 长孙皇后不仅人长得极美，而且性子贤良淑德，识见卓越且大方得体，是李世民坚实的后盾。 所以李世民和她的感情非常的好，几乎无话不谈。 对于太上皇，还有朝堂上的事情，李世民也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 “这么说，那位平安县的秦公子，他的计策，当真可行？”长孙听得有些不太懂，颇为好奇的问道。 “行，肯定行！” 李世民信心十足，轻轻搂过长孙：“那个秦牧，别看他年纪轻轻，口无遮拦，但是是真的有本事！” “天下人都说，房谋杜断，房善建嘉谋，杜能断大事，两人才思冠绝天下。” “可是依朕看呐，这秦牧更在房杜二人之上！” 这么高的评价？ 长孙越听越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年轻人，竟让陛下赞叹如此，连跟了他多年的房玄龄和杜如晦都不如？ 想到这里，长孙皇后有些不解的问道： “既然陛下如此喜爱他，那何不把他招进朝廷为官，为陛下出谋划策呢？” 召进朝廷做官？ 李世民轻笑一声，道：“朕当然想啊！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那年轻人，脾气怪的很。”李世民叹气道，“上次朕和房玄龄都试探的提了一下这个问题，但都被拒绝了，他好像并不是很愿意入朝为官。” 对于秦牧，李世民确实很想弄到朝廷里来，虽然秦牧的嘴巴臭了一些，但是他连魏征都容下了，难不成容不下一个秦牧。 不过这个秦牧，看起来还真不好搞啊！ 长孙皇后颇为好奇的问道：“这年头不想做官的年轻人还真不多见呢，那他不做官想做什么啊？” 李世民轻笑一声：“他跟朕说啊，他要在乡下种地！” 噗呲！ 长孙皇后听到这话，掩着樱桃小嘴，笑出了声。 通过李世民的描述，她愈发对这个脾气古怪，才思卓越的少年感兴趣。 “难怪太上皇住在他那里不愿意回来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太上皇这些年郁郁寡欢，但是朕看他在秦牧庄子那里，倒是开心得很呐，看着都年轻了许多，就让他在那儿住上一段时间。” 长孙皇后缓缓点头，她知道陛下这些年对太上皇一直心中有愧，如今看到太上皇开心，他应该也会开心。 这个年轻人还真是有些奇特啊，不仅陛下对他赞赏有加，而且可以听得出来太上皇也对他甚是喜爱。 想到这里，长孙皇后嫣然一笑： “陛下，你下次什么时候再出宫去，不如让臣妾也陪同一起！” “臣妾也想见一见，这个让陛下如此欣赏的少年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 另外一边，房玄龄的府邸。 房玄龄的书房灯火还在摇曳，可以看见，房玄龄的脸上此刻还残留着一丝兴奋。 困扰许久的粮食危机，在他和李世民去一趟平安县，竟莫名就解决了。 给他印象最深刻的还是秦牧。 此子真乃卧龙之才啊！ 相比较于自己的几个儿子，房遗至和房遗爱等人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也许只有号称长安城第一才女的小女儿，房如烟，能够稍微比一下，不过还是有差距。 正想着，房如烟款款推门进来。 “爹，还没睡呢？” 房玄龄看向自己的这个得意女儿，点了点头。 房如烟不仅才思敏捷，号称长安城第一才女，而且生得闭月羞花，倾国倾城。 房玄龄最喜爱的就是这个小女儿了。 不过房如烟如今也到了出阁的年纪。 房玄龄曾多次想要给房如烟介绍对象，什么皇族权贵，世家公子，甚至是皇家都看不上的博凌崔家的公子。 但是房如烟通通看不上眼。 房玄龄相当苦恼，真不知道，这天下的男儿，谁才能被这小女儿看上。 想到这里，房玄龄突然眼神一亮。 “如烟，来，陪爹聊会天……” 第二十六章 你会后悔的！ 房如烟点了点头，进门坐下，看着颇有些疲惫的房玄龄，不由得有些心疼的轻声问道： “爹，这些天您忙着筹备粮食，筹备到了吗？” 房玄龄微微一笑，反问道：“你觉得朝廷能够筹备到粮食吗？” 既然被称作为长安第一才女，房如烟也非浪得虚名，对目前大唐最大的难题自然也是看得通透，苦笑摇头道： “难！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果朝廷没有给到足够的好处，想要让世家出手帮忙，很难。” 房玄龄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可是当今圣上并不想去求七宗五姓。” “那就难办了。” 房如烟沉吟片刻，眼睛微眯道：“爹，每年突厥灾荒的时候，都会南下掠夺我大唐的人口和财富，那彼可往，吾亦可往之！” “我们为什么不能在灾荒的时候效仿他们，北上掠夺？！” 嘶……好狠！！ 房玄龄倒吸了一口冷气，双眼放光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巾帼不让须眉！ 可惜这娃子是个女儿身啊，否则绝对可以继承他的衣钵，为大唐效命。 房如烟说的何尝不是一个办法，虽然会带来诸多弊端，但是这个想法和魄力也比大部分的朝廷大臣强了，毕竟整个贞观朝廷都束手无策。 只是和那个人比，就差得太远了！ “其实……粮食危机，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 房玄龄看着房如烟，他就是想要让自己这个心高气傲的女儿，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嗯？ 有解决的办法了？！ 房如烟眉头微皱，果然和房玄龄想的那样，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怎么解决的？用什么办法？” 房玄龄笑而不语。 这让房如烟心中不免着急，她虽是女儿身，但是颇为喜这种谋略的东西，听到困扰朝廷许久的粮食危机解决，如何不心急如焚，焦急道： “急死个人，爹爹，你就莫要卖关子了！” 房玄龄淡淡的开口道：“是这样子的……” …… 房玄龄把秦牧的策略一五一十的，全部告知了房如烟。 以工代赈，抬高粮价，盘活市场。 不仅利用灾年，以极低的成本完成了一部分的基建建设，以此同时，让灾民有口饭吃，暂时解决了粮灾。 接下来利用抬高价格，引进外来粮食，调整整个粮食市场，让整个市场恢复正常，完美的解决粮灾。 相比于自己冒险的北上掠夺，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房如烟越想呼吸越急促，樱桃小嘴喃喃： “厉害，实在是厉害了！” “那个秦公子简直是经天纬地之才，如烟自叹不如！” 终于被驯服了。 房玄龄眼中一亮。 自己这个小女儿，当真是智慧卓越，如今终于有人能够压制住她了。 房玄龄含笑道：“如果爹爹告诉你，解决这次危机的，是一个和你一般年纪的翩翩公子，你可信？” “啊……” 房如烟愣住了，看着含笑的房玄龄，不由得俏脸微红。 她如何听不出房玄龄的意思。 就差没开口说，介绍这个翩翩公子哥给她认识了。 不过即使知道房玄龄有那个意思，房如烟心中还是忍不住对这个公子哥充满了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想出如此厉害得办法的。 他，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房玄龄看在眼里，趁热打铁，笑眯眯的说道：“怎么样？接触接触？我看那小子很不错，不仅长得俊俏，而且有治国之才，就是嘴巴毒了一点。” 房如烟白了房玄龄一眼，道：“爹，你女儿才貌双全，还怕嫁不出去吗？” “不是怕你嫁不出去，爹是怕你错过啊！”房玄龄压低声音，“我看陛下对这小子也挺看好的，就怕陛下抢了先，召为驸马啊！” 房如烟笑道：“那不挺好的嘛！我看长乐公主就挺合适的。” “你……” 房玄龄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是想气死我！” 房如烟撇了撇嘴，赶紧转移话题道：“爹，我给你看样东西。” 说罢，房如烟拿出一张宣纸放到了房玄龄的面前。 房玄龄斜了房如烟一眼，缓缓展开宣纸。 “早梅，万木冻欲折，孤根暖独回。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风递幽香出，禽窥素艳来。明年如应律，先发望春台。” “这不是你以前写的吗？现在拿给我看干嘛？！” 房玄龄一脸狐疑。 房如烟嫣然一笑：“爹，你仔细看！” 房玄龄又仔细看了一遍，这一次终于看出了不同。 “妙，妙极！” 房玄龄忍不住击节赞叹，仅仅是改了一个字，但是整首诗的意境顿时更上一层楼。 “如烟，你的诗才真是让为父羞愧啊！” 房玄龄双眼都眯到了一起，眼中掩饰不住的喜爱。 不料房如烟却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一抹神采：“不是我改的，是一位小郎君改的。” “小郎君？” 房玄龄一怔。 天呐。 长安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多青年才俊啊？ 前有随口一个计策便解决粮食危机的秦牧，现有一眼就精准修正小女诗作的神秘小郎君。 看着房如烟眼中掩饰不住的神采，房玄龄明白为什么她不愿意去和秦牧接触的原因了。 这小妮子看来是因为一个字而芳心暗许啊。 房玄龄看着房如烟，问道：“如烟，那少年郎多大年纪？姓甚名谁？” 房如烟摇了摇头。 “那他是哪家的公子啊？” 房如烟还是摇了摇头。 房玄龄嗤笑一声：“敢情你连人家都没有见过啊？！” 房如烟点了点头。 房玄龄笑了：“不可否认，这个字确实改得很妙，但是就算你再大的诗才，也无法跟治国之才相比，我觉得你应该和秦公子多接触接触，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不要！” 房如烟撇了撇嘴，她现在正是叛逆的年纪，最是不喜父母的安排。 更可况那个小郎君已经先入为主，虽然只是一个字，但是深得她的芳心，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见一见那个小郎君先。 房玄龄看在眼里，很不满的哼了一声：“你一定会后悔的……” …… …… 平安县，秦府。 这几天，李渊都睡得很香。 但是今天让他恼火的是，一大早就被院中一阵嘈杂声给吵醒了。 李渊出门一看，只见平安县的县令带着一大群衙门差兵把秦牧等人团团围住…… 第二十七章 都给老夫住手！ “秦牧，本官宽宏大量，给两条路你选！” “要么把粮食卖给本官，本官可以既往不咎，要么和那老头一起跟本官回县衙，判你们个藐视朝廷，殴打官员之罪，你们等着吃牢饭！” 崔德仁前两天刚刚被李渊狠狠的抽了一顿。 头上的伤口还没有好。 不过此时，崔德仁却是鼻孔朝天。 很嚣张。 “你敢动手试试？！” 铁牛一个挺身，顶到了崔德仁面前。 崔德仁倒是不气，笑眯眯的说道：“怎么，又想殴打朝廷命官了？哼！这一次本官可不怕你们。” “秦公子，考虑得怎么样了？” 上一次吃过亏，这一次崔德仁就有防备了，几乎将整个衙门的差兵都带上，对秦牧手中的粮食志在必得。 就在今天，长安城的粮食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就从之前的二十文钱，攀升到了五十文钱一斗。 粮食变得弥足珍贵。 如果在这个时候，能够帮朝廷找来粮食，那绝对是大功一件。 就算不上交给朝廷，自己拿来卖，那也是一笔让人心动的巨额财富。 所以崔德仁不顾头上的伤，一大早就带人匆匆赶来秦府。 “狗官！” 铁牛骂了一声：“别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 崔德仁闻言双手一摊，贱笑道：“别误会，本官可没有欺负你们，本官这是在帮你们，你们看，么多粮食屯着，吃也吃不完，还拿去救济灾民，何不通过本官上交给朝廷，又可以赈灾，又可以得到名声和奖赏！” 铁牛说不过，涨得满脸通红，但也不甘示弱：“总之……总之我们公子说不给就是不给，我管你官不官的，你要是敢动，老子照样打！” “好大的胆子，我看你们秦家庄是想要造反了！来人！给我把秦牧，还有秦府的人通通拿下！” 崔德仁脸色一沉，冷声喝道。 “你敢？！！！” 铁牛怒吼一声，双方拉开架势，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干什么？干什么？” 不料这个时候，一道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众人闻言一愣，只见一直没有说话的秦牧站了起来，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走到两队人马的中间，一脸风轻云淡的对铁牛说道： “铁牛，这就是你不对了。” 铁牛闻言一愣，只听秦牧教训道：“就算是条狗你也不能说打就打，更何况人家是崔大人呢！” “你……” 刚刚想夸秦牧懂事的崔德仁，老脸顿时僵住了，颤抖的指着秦牧。 秦牧收起了扇子，直接打断道： “崔大人你也真是的。” “伤还没好利索呢，又想跑来找打？！” 崔德仁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重重的哼了一声：“秦牧，我不跟你逞口舌之利，总之要么交出粮食，要么交出那疯老头！” 秦牧轻笑一声，道：“都可以，你挑。” “啊？” 崔德仁愣住了，本以为还需要软硬兼施一番，甚至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没想到秦牧回答得这么干脆。 “你……愿意把粮食以斗米十文钱的价格卖给我们？” 崔德仁一脸狐疑。 秦牧点了点头，笑道：“十文就十文，谁让崔大人平时这么关照我呢？” 崔德仁闻言，顿时两眼放光，和身后的师爷互望了一眼，随即露出一副慈祥的笑容： “秦公子，早这样子不就好了嘛，和气生财，那老头打我的事我也不计较了，呵呵……” 不料这时候，一声怒吼却从后方传来： “不行！我不答应！”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李渊不知何时，一脸阴鹫的站在那里。 “呵——” 崔德仁轻笑一声：“老头，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看在秦公子的份上，老子今天非抓你去吃牢饭不可！” 李渊完全不理崔德仁，径直走向秦牧，把他拉到一旁，低声问道： “秦小子，你真的打算把粮食卖给这狗官？” 秦牧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那不然呢，等着这狗官把你抓去坐牢啊？” 闻言，李渊心中一暖，说道：“秦小子，那些粮食都是你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怎么能就这么便宜了那狗官？你放心，那个狗官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秦牧脸色一沉，一副不悦的样子，道：“那怎么行，我说过要罩着你的嘛，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能让他把你抓走！” 李渊听了这句话，眼眶泛红：“秦小子，我……” 看着秦牧，李渊心中前所未有的感动，差点忍不住想要摊牌。 秦牧看了一眼感动的李渊：“老爷子，总之无论如何，我今天保定你了，别说二十万担粮食了，就是散尽家财也无妨，我秦牧说的！” 秦牧说得自己都感动了，更不要说李渊了。 李渊眼眶泛着泪花，哽咽道：“好孙……好小子，老夫果然没有错付真心，你放心，老夫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的。” 秦牧：“……” 尼玛，真心都来了，这老头也忒容易感动了？ 秦牧拍了拍李渊的肩膀，以示宽慰：“老爷子，你在这等着我，我去跟那狗官办完交接手续就回来。” 看秦牧回来，崔德仁搓了搓手道： “那个……秦公子，既然都已经说好了，那我们就签订契约，不准反悔哦！” 秦牧点了点头：“嗯，严谨些总没有坏处，好啊，签！” 看见秦牧答应，崔德仁一双小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只要签订契约，一切都好说。 白纸黑字的，到时候想赖也赖不掉！ 而且也不怕秦牧倒打一耙，反过来咬他一口，说他强抢百姓的粮食。 二十万石粮食到手，那可不得了。 如今长安城的粮价已经飙升到了五十文钱一斗。 转眼就是五倍啊。 这钱赚得简直就像吸鼻涕一样简单。 不过要是把这粮食交给朝廷，他敢保证陛下给下的赏赐会更多。 因为谁都找不到粮食，就他崔德仁找到了！ 想到这里，崔德仁捋着胡须，脸上隐藏不住的狂喜的神色。 “崔大人，那就劳烦你们在这稍等我片刻，我去把契约拟好，回头再给你看看合不合适。” 崔德仁听罢，点了点头。 他可不怕秦牧耍什么花招，毕竟契约是白纸黑字，大家都看得见。 不一会。 秦牧就从书房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两份契约，递给了崔德仁。 崔德仁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今平安县县令崔德仁从秦牧处购买二十万石粮食，需平安县县令崔德仁交付给秦牧两千贯钱，即可成交。” （ps：一贯钱等于一千文钱。） 崔德仁拿着契约上下左右，前前后后都看了一个遍，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师爷也看了不下十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 “秦公子，那我们就签字画押！” 崔德仁笑呵呵的催促，生怕秦牧反悔了。 “好啊！” 秦牧提笔，没有任何犹豫就签上了名字，还按了手印。 崔德仁也是迫不及待的签字画押…… 签完。 崔德仁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都露出了狂喜的笑容。 有了这张契约，那二十万石粮食就是他们的了。 白纸黑字，怎么都跑不了！ 崔德仁笑呵呵的看向秦牧：“秦公子，本官代表平安县的灾民感谢你！” 说罢，崔德仁转头兴奋的大喝一声 “来人！叫车进来，把粮食运回衙门！” 话刚落音，差兵还没有来得及动作，便听到从秦府厨房那里传来一声爆喝： “都给老夫住手！”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李渊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第二十八章 你是想要造反吗？ 崔德仁看见李渊手中的菜刀，眼角忍不住一扯，喝道： “老头，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呵呵—— 老夫今天要宰了你这畜牲！ 李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不过心里却泛起一抹酸楚。 眼前的这些阿猫阿狗，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他心疼的是秦牧。 大唐根正苗红的嫡长子，岂是这群垃圾可以染指的？ 一个小小的狗币县令，竟然都骑到头上来了？我的好孙儿，这些年是不是都是被这样子一路欺负过来的？ 想到这里，李渊心中又气又心疼…… 老夫已经好多年没有杀人了，今天就要大开杀戒！ 看着李渊一言不发，提着菜刀直冲冲的走向崔德仁，崔德仁吓得大喊： “来人，给我拦住这疯老头！” 不过秦牧却抢先一把拦了上去，沉声道： “老爷子，你这是干什么？” 李渊宠溺的看了一眼秦牧：“你不用管我，我宰几个畜牲而已，今晚加餐！” 尼玛！ 这老头子火气够大的，一言不合就要去砍人！ 秦牧原本是想借李老头之手，把他那个当大官的二儿子给招来，那就足够了，剩下的他自有办法对付。 可是没想到这老头子，竟然会为了他，真要去杀这狗币县令。 看来李老头说的真心，还真不假。 想到这里，秦牧心中一暖，压低声音道：“老爷子，别冲动，那几个畜牲不值得宰，为几个畜牲吃官司，不值得。” 呵，吃官司？ 我堂堂太上皇，会怕吃官司？！ 敢欺负我的天才孙儿，就算是天皇老子老夫也要砍。 李渊冷哼了一声：“秦小子，你尽管放心，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收好粮食，这几个畜牲就交给老夫了！” 说完，李渊一把推开秦牧，提着菜刀，一脸凶狠的径直往崔德仁而去。 崔德仁瞬间吓尿了。 前两天被这老头打得头破血流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相信这老头真的敢杀了他。 崔德仁气急败坏的喊道： “快，快把这老头给我抓住！” 差兵一拥而上，把李渊团团围住。 不等差兵们动手，一旁的裴寂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崔德仁吼道： “大胆！崔德仁，你知不知道你眼前的这个人是谁？！此乃……” 崔德仁冷笑一声，直接打断裴寂：“别告诉我，我不想听，在这平安县，天就是我，我就是天！” 说罢，崔德仁看向李渊，嘴角一歪： “好啊，老头，上一次你打我的事，我大人有大量，原本想放你一马，没想到你这疯老头不知好歹，还想要杀我？” “今天我就让你们知道，在这平安县，有些人是你们惹不起的！” “给我拿下！” 话音落下，一大群差兵向李渊涌去。 然而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李渊手中一把菜刀舞得虎虎生风，竟让他们一时间不敢靠近。 裴寂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气急败坏，但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是太上皇受到什么伤害，他裴寂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秦牧一把将手足无措的裴寂拉过来，压低声音道：“老裴，你傻啊，还不赶紧去把你们二公子叫来？” 对啊，陛下！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陛下走之前还交代说，有什么事要第一时间通知他呢！ 裴寂一拍脑袋，连忙对秦牧道： “我这就去找二公子，秦公子，老夫拜托你，无论如何都不要让人伤害到老爷，切记切记啊！” 裴寂连连嘱咐，这才三步作两步出门，直奔皇宫而去…… 铛！铛！铛…… 秦牧还真没有想到，这李老头还真有几分身手，在一群差兵的围攻之下，虽然且战且退，但居然能坚持上一段时间，不被抓住。 如果不是李老头年纪大了，他相信李老头还真有能力把这帮人都砍了…… 不过就算不答应老裴，秦牧也不会让李老头受到伤害的。 毕竟这老头子可是为自己出头。 秦牧给铁牛使了一个眼色，铁牛立马会意，带着秦家庄的人冲了上去，帮助李渊。 铁牛他们一加入，整个战局就开始向一面倾倒。 要知道铁牛他们可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不是这些差兵所能比的，一个能打他们十个。 崔德仁慌了，吼道： “秦牧，公然反抗官府，你是想要造反吗？！” “哎呀——” 崔德仁话刚说完，便惨叫一声，不知道是谁在后面给了他一闷棍，打得他还没有好的伤口，再一次飙出血来…… “混蛋，到底是哪个混蛋打的我？！” 崔德仁气急败坏，看着悠闲坐在摇椅上的秦牧，一脸狰狞： “秦牧，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造反你知道吗？” “师爷，给我去大理寺击鼓请求支援，而且状告平安县刁民秦牧公然反抗官府，蓄意谋反！” 师爷闻言点头，连忙跑出秦府，去大理寺请求支援去了…… 崔德仁擦了擦额头上流下的血，看着秦牧一脸狞笑道：“秦牧，粮食都已经是我的了，又何必再反抗呢？” “你有胆对付我一个县衙，我现在倒要看看，你怎么对抗朝廷！” 秦牧闻言，这才轻轻抬手，让铁牛他们停下手来。 “哈哈——” 崔德仁见状，猖狂大笑起来：“秦牧，你终于知道怕了？现在才停手，晚了！！！” 契约已经签下，那就意味着粮食已经到手。 崔德仁也没有必要再装了，狞笑道：“来人，把秦牧，还有秦府所有人都给我押回衙门！” “你敢？！” 李渊提着染血的菜刀，站了出来。 秦牧却摆了摆手，拦下李渊：“算了，我跟他们到县衙走一趟便是，你们在这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李渊一愣：“不行，我跟你一起去！” 秦牧点了点头，他知道不让李老头去，不仅李老头自己不会答应，就是崔德仁也不见得会答应。 不过秦牧倒是淡定得很，因为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当中…… 第二十九章 是臣的失职 这几天的长安城，很不平静。 因为很多大动作在悄然进行中，比如朱雀大街，从今天开始便已经在修建花灯，还有大明宫也开始在招人，准备重新修葺…… 就连各大寺庙，也开始纷纷动工，修整佛殿，重塑佛像…… 整个长安城似乎忘记了粮灾这件事情，到处都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根本看不出来是灾年。 朝廷的这一系列举动，在整个长安城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世家门阀在收到朝廷鼓励他们兴建府邸的消息，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世民这是傻了么？ 灾年不仅带头铺张浪费，而且还准许他们兴建府邸和各种娱乐设施。 不过既然李世民准许他们这么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要知道现在是灾年，人工价格低廉得很，各种材料也都降价。 绝对能用最少的钱，干最漂亮的事。 所以各大世家也是纷纷大兴土木，搞得长安城热闹哄哄的…… 不过就在今天。 长安城因为一则消息，彻底的躁动了起来。 官仓的粮食要涨价了！ 一大早，这则消息便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大街小巷，茶楼酒肆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长安城受灾的百姓，就真的最后一点活着的希望都被扼杀了。 不仅如此，还会让很多原本还过得去的百姓，沦为灾民。 绝大部分的人，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因为朝廷没有理由这么做，这么做无异于逼人造反。 所以，天刚蒙蒙亮。 长安城的西市，朝廷原本放粮的场地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无数饿了数日的百姓眼巴巴的等着。 祈求这不是真的。 负责放粮的官员一出场，便引得百姓们一阵喧闹。 官员却面露难色，伸出手掌压了压： “大家都安静一下。” 全场安静了下来，官员的额头上却布满了细汗，踌躇了一会，终于开口道： “朝廷官仓的粮食，从今日起，涨至斗米五十文钱……” 没有说完，底下的长安百姓瞬间全都炸了锅。 疯了！ 朝廷这是疯了么？！ 斗米五十文钱！ 你怎么不直接去抢？ 这不是摆明了要一部分人死？不是逼着人揭竿而起么？ 啪！ 不知道谁开的头，一块烂泥巴就扔向了发粮的官员。 官员也很纳闷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这是皇上下的死命令，他也不得不从。 看见底下的百姓们怨声冲天，官员吓得赶紧落荒而逃…… 一时间，长安城中的所有矛头，全部都铺天盖地的指向了李世民。 “朝廷这是想要干什么？把我们往死里逼吗？！” “你没看见朝廷现在在大兴土木，挥霍无度吗？怕不是没有钱，想在我们老百姓身上再刮一层油下来！” “哼，这是故意要我们这些灾民去死，谁让我们是大唐的累赘呢，呵呵……” “听说是当今圣上亲自发的指令，没想到当今圣上竟然会这般心狠手辣！” “哼，如果不心狠手辣，怎么会做得出弑兄囚父的事情……” “嘘！想死啊？” “……” 长安城内尽是这般舆论，随处都可听闻。 魏征急冲冲的赶到太极宫神龙殿，想要立马面圣，但却被千牛卫挡在了外面。 让他急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踱步，焦躁不安…… 太极宫中。 裴寂正在向李世民汇报秦府发生的事情。 一通听下来，李世民气得脸都黑了。 一个小小的平安县县令，不仅利用秦公子的善良强买强卖，还想抓他老爹，当今的太上皇去吃牢饭？ 简直是无法无天！ “那秦公子就这样把粮食贱卖给了他们？” 李世民有些狐疑，以秦牧的性格，连自己都敢骂，没有道理这么容易服软的啊？ “嗯。” 裴寂点了点头，“秦公子让臣回来找陛下过去。” “找朕过去？” 李世民眼睛微眯，仿佛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但是按刚刚裴寂的描述，契约都签了，就算是朕亲自前去又有什么办法，除非摆出自己的身份，强行压住那狗县令。 不过他又不想在秦牧面前摊牌，那样不仅感觉没意思了，而且太上皇也因此被曝光了。 没道理啊！ 以秦牧的性子，就这么容易被欺负了？ 李世民摇头不解。 与此同时，李世民心中也生出好奇，难道这小子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这件事在他看来，除了用身份强压，否则无解。 嗯，朕应该去看一看。 即使看不到什么绝妙的翻盘办法，看看姓秦那小子吃瘪的模样，也是很不错的…… “走，带朕去瞧瞧。” “是，陛下！” 李世民让裴寂带着自己，前去平安县县衙。 不过李世民刚走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止住脚步，对侍卫道：“通知大理寺卿，让他带人去平安县县衙。” “是！” 侍卫领命，转身便去通知大理寺卿。 这个时候，在太极宫前面圣却三番五次被拒，只得来回踱步的魏征看见李世民的内侍出来，连忙迎了上去：“陛下还在里面？” 内侍点头。 魏征老脸一沉，便想要闯进入，不想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 “陛下有要事，魏大夫请留步。” 魏征：￥…… 魏征气得直骂娘。 还有什么要事，比现在的赈灾还要重要？ 朝廷明明还有余粮，但却突然翻倍的提高粮价，如今已经闹得长安城人心惶惶，百姓民不聊生。 简直是丧心病狂。 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还要重要？！ 正想着的时候，李世民带着裴寂出来了。 魏征赶紧迎上去，脸红脖子粗，怒不可遏，一把跪在李世民的面前：“陛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陛下突然成倍提高粮价，那就是要了老百姓们的命啊！” “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世民瞥了他一眼，不想说话。 这家伙就是一喷子，喷天喷地，非要把你喷到认错不可。 更何况如今遇上了这样在他看来不恤荒政，昏聩至极的事情。 魏征每次喷人，都会引经据典，从各个角度喷得你体无完肤，总让李世民一肚子闷气，还无法反驳，更何况如今这件事，本就是极难解释的一件事情。 所以此时的李世民懒得跟魏征说什么，只想着等后面狠狠的抽他的脸。 “臣作为谏议大夫，领朝廷的一份钱粮，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唐走歪了，陛下能够作出如此昏聩至极的决定，是臣的失职……” 魏征砰砰砰的磕头，待抬起头来一看，李世民带着裴寂已经走远了。 尼玛，昏君啊！ 第三十章 逆贼，本官看你还怎么嚣张？ 太极宫，立政殿。 李世民经过这里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 观音婢不是也想去看看那小子吗，正好带上她去瞧瞧。 想着，李世民让裴寂在外等候，自己便走了进去。 长孙皇后看见李世民进来，急忙迎了上去：“陛下，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来我这立政殿？” “没空就不能来吗？”李世民微微一笑。 “今天朕心情不错，择日不如撞日，朕带你去拜访一下平安县的那位秦公子如何？” 皇后听罢露出惊喜的神色：“前些天听陛下您说得如此玄乎，臣妾早就想去看一看这位奇人了。” “好，那我们便出平安县走一遭，哈哈！”李世民大笑。 …… 李世民带着长孙皇后，还有裴寂，三人轻装便服，直奔平安县县衙。 一路上。 李世民三番五次叮嘱长孙无垢，万万不可暴露了他们的身份，免得太上皇不高兴。 …… 平安县县衙。 崔德仁处理了一下伤口，端坐于高堂之上，喝道： “秦牧，你可知罪？！” 秦牧轻笑一声：“知罪？我犯了什么罪啊？” 崔德仁闻言，怒不可遏，颤抖的指着秦牧：“出言不逊，无故殴打朝廷命官，蓄意反抗朝廷，视为造反，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懂了吗？” 秦牧呵呵一笑：“大灾之年，全城缺粮，朝廷明令，敢抢粮食者，杀！你作为平安县的县令，带头私闯民宅，抢夺粮食，目无王法，这是掉脑袋的大罪，你懂了吗？” 崔德仁气得猛地一拍案牍：“一派胡言，本官何曾抢你粮食？” 秦牧指了指外面轰隆隆运进县衙的粮食：“那外面这些粮食从哪里来的？” 崔德仁闻言，差点儿气炸了。 尼玛！ 哪里来的你不懂吗？ 特么的这家伙看着挺精神的，没想到是个脑残！ 上午刚刚签的契约，把粮食以斗米十文钱的价格卖给县衙，现在反口就说县衙抢粮食？ 简直是荒谬！ 崔德仁喝道：“白纸黑字，双方签订契约，何来抢粮一说？！看来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是不会招的了。” “来人啊，刑杖二十！” “你敢？！” 李渊气得大吼，怒目圆瞪，仿佛要吃了崔德仁一般。 去尼玛的，要敢动我孙儿一根毫毛，你们全都给老夫去死！ 李渊心中杀气腾腾升起…… 崔德仁冷笑一声：“怎么，疯老头，你还想大闹公堂不成？” “来人，给我连这老头一起打！” 喝声落下，几名差兵上来，就要拉走秦牧和李渊。 一旁的铁牛也是急忙顶了上去，差兵知道这几个家伙不好对付，停下了脚步，双方一时间对峙了起来。 崔德仁气得大吼：“反了反了！等师爷带大理寺的人回来，我要把你们通通打入天牢！” 李渊气得直吹胡子瞪眼。 我堂堂的大唐太上皇，抛去了身份，竟沦落到这种地步。 想想牧儿这些年，身边毫无倚仗，这可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李渊真是越想越气，越想越心疼。 这时，却听秦牧低声问道：“我说老爷子，我让老裴去请你那二儿子，你二儿子不会不来了？” “他一定会来的，我保证！” 李渊拍了拍胸脯，咬牙切齿，“如果那小子不来，我现在就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看到李渊的保证，秦牧放下心来。 只要有比这狗县令大一级的官来到，那么好戏就可以上演了。 终于…… 县衙门口出现了一阵鸣鼓声，震得县衙的牌匾哐哐直响。 秦言嘴角一翘，来了啊。 不一会，只见李世民带着裴寂，还有一名美妇人，进入了县衙大堂。 “来者何人？！” 崔德仁猛的一拍惊堂木，对李世民喝道。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这位老爷子的二儿子，不知你抓我父亲，所为何事？” 崔德仁冷笑一声：“原来是这疯老头的儿子啊，好，你来得正好！” 疯老头？ 李世民一听，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只见崔德仁指了指脑袋上的伤口，冷声道：“你家老头殴打朝廷命官，把本官的脑袋打开瓢了，你说怎么办？” 李世民笑了笑：“他打你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尼玛！ 崔德仁一个趔趄。 这特么的是什么强盗逻辑？ 崔德仁气得直发抖，吼道：“别说是朝廷命官，就是本官是一介平民，你老爹殴打本官也是犯罪，更何况本官作为朝廷命官，罪加一等，你现在包庇他，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合谋造反，造当今陛下的反，当诛九族！” 李世民气得冷笑一声，造反？ 我就是当今的陛下，你说我造我自己的反？ 笑话！ 看见李世民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崔德仁气急败坏，喝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将这三个逆贼拿下！” “大胆！” 李世民脸色一沉，厉声喝道，拉开架势，就要干架。 尼玛！ 秦牧看在眼里，摇头叹息，心中骂了一声。 原本以为这二公子是什么大官，一来到便会王霸之气一放，让这狗官瑟瑟发抖，然后主持正义，自己也好实施自己的计划，搞死这崔德仁。 没想到这家伙跟他老爹一个德行，一言不合就要干架？ 你以为这天下是你家的吗？还是你是什么武林高手，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看来这二公子靠不住啊！ 正想着的时候，突然听到衙门外传来一道喊声。 “大理寺卿，孙大人到！” 闻声，崔德仁忍不住嘴角一歪：“逆贼，本官倒要看看，你们这回还怎么嚣张？” 第三十一章 难道癔症又犯了？ 大理寺卿，孙大人？ 秦牧一怔，这不是华夏史上有据可查的第一位状元，孙伏伽么？！ 据史书上记载，这孙伏伽算是一位忠直诚恳，宠辱不惊，颇有政绩的大唐官员了。 可是，作为堂堂大理寺卿，从三品大员，他怎么会来呢？ 难道真是这猪头县令崔德仁请来的？ 和秦牧一样迷惑的，还有崔德仁。 他让师爷去大理寺告发秦牧，请救兵，怎么把大理寺卿也请来了？ 大理寺卿都是这么亲力亲为的么？ 正想着，孙伏伽带着一队大理寺的人马进来了。 卧槽！ 整个大理寺都来了啊，这么给面子的么？ 崔德仁一个趔趄，赶紧迎了上去，笑容可掬：“孙公，您来啦？” 孙伏伽微微的点了点头，扫视公堂一周，登时傻眼了。 尼玛啊！ 陛下在这里，长孙皇后也在这里！ 长安城现在因为粮食涨价的问题，闹得人心惶惶，眼看就要陷入动乱，看看外面都把陛下您骂成什么样了，您倒好，跑来这平安县县衙干什么？ 而且还传令自己带人速来这里，是有什么大事吗？ 有什么事还能大过如今的粮食危机？！ 等等，我看见了什么？ 太上皇？！ 卧槽，整个大唐最有权势的三个人，竟然全部集中在了这里，到底所谓何事？ 带着震惊与疑惑，孙伏伽就要上前鞠躬请安。 没想到李世民却暗中打了一个手势，让孙伏伽不要过来。 孙伏伽一愣，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暴露他的身份么？ 孙伏伽作为第一位状元，何其的聪明，再看看陛下身上的便服，瞬间明白了。 陛下这是微服私访啊！ 正犹豫的时候，崔德仁舔着脸过来了。 “孙公，请上座！” 孙伏伽暗暗看了李世民一眼，看见后者对他眼神示意之后，这才走上了公堂之上，不过他并没有坐下，而是站着。 崔德仁见状纳闷了：“孙公，您怎么站着呀？” 孙伏伽嘴角扯了扯，道：“我习惯站着。” 崔德仁闻言懵了，孙公还有这样的癖好，站着审案？ “孙公，您站着，下官我不好审案呐。” 崔德仁小心翼翼的说道，不料孙伏伽却斜了他一眼：“你不是原告吗？审什么案啊，给我下去站着！” 崔德仁呵呵赔笑的点头，连忙走到公堂下面去。 孙伏伽一拍惊堂木，整理了一下官服，恢复了公正严明的样子，清了一声嗓子，喝道： “平安县县令崔德仁！” “下官在。” “你让人到大理石击鼓鸣冤，到底所谓何事？速速说来！” 崔德仁嘴角一翘，指着李渊，冷笑道：“下官状告这个老头，藐视朝廷，殴打朝廷命官！” “状告刁民秦牧，对抗朝廷，蓄意谋反！” “状告这位疯老头的二公子，纵父行凶，藐视公堂，合谋造反！” 一口一个造反，把孙伏伽听得冷汗连连。 他可怜的看了一眼嚣张的崔德仁，这小子还真是惨，把陛下和太上皇都告了一个遍，还告的是谋反大罪。 真是傻得让人可怜…… 孙伏伽收回目光，看向李世民，神色恭敬的道：“那个……二……二公子，你……你有什么话说的？” 李世民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秦牧。 “草民有话说！” 秦牧站了出来，指向崔德仁：“大人，这个狗官目无王法，私闯民宅，抢我粮食，李老头这才打他的！” 李老头？ 孙伏伽眼珠子一瞪，只听崔德仁大怒道： “放屁，你放你他娘的狗屁！我和你签了买卖契约，这是合规合法的，怎么就成抢粮食了？你怕不是傻子！” 说罢，崔德仁摸了摸怀中的契约，像是看傻逼一样的看了一眼秦牧。 有契约在，就是当今圣上亲临，老子也不怕！ 孙伏伽狐疑的看向秦牧。 这小子是谁？ 怎么好像陛下，还有太上皇都站在他这一边？ 陛下在外面都被骂成什么样了，还跑来这里，难道是为了这小子？ 特么的！ 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时，李渊和李世民也是眉头紧皱，整个事情的经过，他们现在可以说是相当的清楚，崔德仁确实没有说谎。 众人狐疑的目光下，却见秦牧微微一笑，道：“没错，我们是签了契约。” 崔德仁闻言得意的笑了。 孙伏伽听得也有些糊涂了：“既然签了契约，那为何还要说县衙抢你粮食？” 崔德仁闻言赶紧附和：“大人，此人不仅不想履行契约，胡搅蛮缠，还殴打朝廷命官，蓄意谋反，快把他打入天牢！” “闭嘴！” 李渊突然爆喝一声，吓得孙伏伽一哆嗦，赶紧正色道：“小……小子，你还有何话可说？” 在所有人狐疑的目光下，秦牧依旧一脸淡定道： “大人，我们是签了契约没错，但是契约不是我以十文钱一斗卖二十万石粮给他。” 秦牧顿了一下，中气十足的道：“而是他，崔德仁，以十文钱一斗卖粮给我！” 卧槽！ 这秦牧真是个傻子啊，白纸黑字在这里，还敢颠倒是非？ 崔德仁和师爷对视一眼，两人非但不气，反而满脸笑容，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秦牧。 契约他们看了不下十遍。 能有错？！ 大理寺卿孙伏伽在这里，还在颠倒是非，那就是茅坑里打灯笼，找屎！ 崔德仁摸出契约，在秦牧面前晃了晃，得意的道： “契约就在这里，孙公可以过目，这小子满嘴胡言，公然对抗朝廷命官，蓄意谋反，请问孙公，此人该当何罪？” 孙伏伽看了崔德仁一眼，不想说话，此人明明和当今陛下在一起，何来造反一说。 你倒像是造反的那一个！ 孙伏伽又可怜的看了崔德仁一眼，聪明如他他如何看不出来姓秦这小子是在满口胡言，不过最后输的还不是你崔德仁？ 感受到孙伏伽怜爱的目光，崔德仁更是信心十足，大笑一声：“契约在这里，孙公请看！” “秦牧你输定了，我崔德仁说的！” 看着崔德仁一副笃定的样子，李渊和李世民，还有长孙皇后眉头都止不住的皱了起来。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秦牧为何说出这般颠倒黑白的话。 白纸黑字在这里，就是你再巧舌能辩，也不可能说得过去。 而全程经历这件事情的李渊，更是一脸茫然，突然脸色大变！ 难道…… 难道牧儿的癔症又犯了？ 错不了！ 如果不是癔症犯了，怎么会说出这等胡话了？！ 想到这里，李渊心头剧痛。 老天爷对牧儿真是不公啊，不仅有坏人欺负他，他自己的癔症还犯了。 一定是崔德仁这狗官，抢了牧儿的粮食，牧儿气不过，这才疯了！ 李渊痛苦的眼中冒出腾腾杀气…… 而此时，孙伏伽接过崔德仁手中的契约，打开一看。 “嗯？” 孙伏伽的表情渐渐僵住了，转而变得十分的精彩，那精彩程度，简直把李世民还有长孙皇后等人看得，就像是丈二摸不着头脑。 崔德仁也是莫名的一阵心虚，孙大人这是怎么了？看一张契约需要看那么久吗？ 是有什么问题吗？ “崔大人，你没有弄错？”师爷狐疑的问道。 崔德仁笃定的摇头：“不可能错的，这契约我放在胸口，寸步不离身，不可能出错的……” 李世民见状，也是一脸迷惑： “孙……孙公，到底怎么了？这契约书写了什么？” 孙伏伽一脸不可思议的回道：“这……这契约上面写着……” “二十万石粮食需平安县县令崔德仁交付给秦牧，两千贯钱即可成交！” 第三十二章 陛下这是要干什么…… 什么？！ 崔德仁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契约不是这样的，孙公您……您是不是念少了什么？” 孙伏伽闻言，看了满脸不可思议的崔德仁一眼，然后将契约来回翻看了一下。 “没有少啊……哦，还有几个字。” 崔德仁一听，顿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变成那样？ 除非有妖术！ 李渊最终摇头叹了一口气。 整个过程他几乎都在场，他想不出秦牧有任何的一种可能，能够翻盘。 李世民眉头皱的更深了催促道：“快说，还有什么字？！” 孙伏伽自从打来到了这里，面对大唐最有权势的三人，一直站着，处于紧张的状态，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沉吟片刻，小心翼翼的回道： “还有……落款人，秦牧，平安县县令崔德仁。” 崔德仁听罢一脸问号，急忙问道： “没有了？” “没有了！” “你确定，真的没有了？！” “大胆！你当本官不识字吗？！” 崔仁德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孙伏伽手中的契约抢了过来。 一看之下。 顿时人傻了，就像被人闷头敲了一棒。 “这……这怎么可能？！！！” 崔德仁石化了，就像泥塑一般，口中喃喃，仿佛见了鬼一般。 到底怎么回事？ 一开始就怀疑崔老爷搞错的师爷，此刻也是一脸懵逼。 这个契约不会真的自己变了？！ 师爷连忙凑过来一看。 瞬间如遭雷击。 见鬼了！ 契约上字迹分明的写着：二十万石粮食需平安县县令崔德仁交付给秦牧，两千贯钱即可成交。 他记得契约明明是这样的：今平安县县令崔德仁从秦牧处购买二十万石粮食，需平安县县令交付给秦牧两千贯钱，即可成交。 尼玛啊！ 字呢？前面的字呢？ 怎么会凭空消失了，难道真的见鬼了？！ 还是姓秦这小子有妖法？！ “卧槽，崔老爷，你不会搞错了？” “我搞错你老母，我手上拿的就只有这张！” 崔仁德肥大的脸涨得通红，都快要哭出来了。 他不敢相信的来回翻看契约，只见上面的落款人写的明明确确，而且盖有他崔德仁的印章。 错不了！ 不可能是调包，明明就是上午签的。 可是前面的字呢？ 李渊看着表情十分精彩的崔德仁和师爷，一脸的不解。 走过来一把拿过契约。 看着上面的字，李渊当即倒吸了几口冷气。 卧槽！神了！ 这件事情他全程都有参与，就是上午的契约他也看过，但是怎么突然变了？ 难道自己这个孙儿会仙术？ 李渊不可置信的看向秦牧，他是怎么做到的？ 卧槽，太他妈神了！ 这哪里是发疯，这是发功了啊……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这个时候也凑了过来。 一眼之下，同样震惊的无以复加。 李世民看秦牧的眼神都变了，这特么的不是天才呀！ 这特么的是神仙！ 长孙皇后震惊过后，一双美目不断的在秦牧身上流连。 她虽然不知道秦牧是怎么做到的。 但是这个翻盘，精彩！ 太特么精彩了！ 果然和陛下所言的那样，这是一个神奇的少年。 而且更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她竟从秦牧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就好像是许久之前，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对了。 像陛下，这副淡定，一切尽在掌控的样子，像极了陛下年轻的时候…… 孙伏伽看得出来，不仅太上皇在这里，而且陛下和皇后亲临，他们对于秦牧这个人，究竟有多么看重。 而且秦牧展示出来的能力，也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陛下如此看重，不是没有原因的。 虽然知道这是秦牧耍的诡计，但是做得滴水不漏，就算陛下他们不站在秦牧这一边，他也只能以此判决。 更何况，崔德仁自己作死，不仅抓了太上皇，还要告陛下谋反，这就足以定他死罪了。 思定片刻，孙伏伽当即威喝道：“崔德仁，你私闯民宅，抢夺粮食，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崔德仁冷汗连连，双股颤颤，一把跪了下来： “大人，冤枉啊，大人，契约不是这样子的！” “那是怎样的？” “这……” 崔德仁顿时哑口无言，突然指向秦牧：“是他，一定是他搞的鬼，他是……妖怪啊，妖怪啊，大人快点抓他……” 崔德仁整个人已经傻了，满口胡言乱语。 孙伏伽冷哼一声：“崔德仁，按照签订契约，你需提供二十万石粮食给秦牧，而秦牧需支付你两千贯钱！” 崔德仁一听，一屁股坐了下来，两千贯钱容易找，可是二十万石粮食，在现在这种形势下，让他上哪里找？ 然而这还没完。 孙伏伽继续道：“而且崔德仁你违约在先，按唐律，违约者，翻倍赔偿约定金额了！” “契约约定二十万石粮食，那便是四十万石粮食！” 听完，崔德仁直接瘫了…… 而孙伏伽不管他，继续道：“按朝廷最新令，天灾期间，抢夺粮食超过一万石者，斩！” 轰！ 崔德仁就像是被一道雷劈中，目光像死鱼眼一般呆滞，打了一个冷颤，差点没尿出来…… 突然，崔德仁动了，连滚带爬的爬到秦牧的面前，抱着小腿： “秦公子，我错了，我该死，你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一回！！” “求求你了，我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您啊，这都是朝廷下的命令，我才去筹措粮食的，我也是为了百姓啊！” 崔德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李世民听着脸色一沉，他之前确实让各州县的官员去筹措粮食，但没让你去抢啊！ 你现在是在打朕的脸吗？！ 孙伏伽看了李世民一眼，只见后者脸色阴沉，看着崔德仁一脸杀机，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来自己做对了。 平安县县令崔德仁与五姓七望有些关联，他虽然不是血亲，但和清河崔家能扯上一些关系。 虽然崔德仁在清河崔家眼里就是一条狗，但是打狗还需要看主人，动了崔德仁，就是不给清河崔家脸。 所以真要动崔德仁，真的得掂量掂量。 看见李世民对自己点了点头，孙伏伽有底了，威喝道：“崔德仁，你身为朝廷命官，枉视大唐律法，公然抢夺粮食，罪不可恕！来人啊，给我打入大理寺大牢，听候发落！” “诺！” 大理寺的武侯架起了软趴趴的崔仁德，押了师爷等人。 崔德仁顿时疯狂了，大吼大叫。 “姓秦的不是人，他是妖！快抓他！” “放开我！” “孙伏伽，你要敢动我，崔家不会放过你的！” “……” 孙伏伽又看了一眼李世民，只见李世民笑道： “孙公，希望你能秉公办理，这样的狗官留不得！” 孙伏伽眼神一凝。 在长安城即将陷入饥荒的关键时刻，陛下这是要杀了崔德仁吗？这要和七宗五姓撕破脸吗？ 如此一来，七宗五姓断然是不会再出手相助。 这将陷大唐于危机之中。 陛下到底在干什么…… 第三十三章 你这是在捧杀啊 “秦小子，快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李渊全程都在现场，对整件事情最是清楚，所以心中震惊可想而知，迫不及待的就想要知道答案。 秦牧微微一笑，却是答非所问： “老爷子，我说你家二公子好像没什么用啊，要不是孙大人及时赶到，什么手段都没有用，你说是不是啊，孙大人？” 走过来的孙伏伽闻言，登时一个趔趄，冷汗就冒了出来。 尼玛，什么叫陛下没用，我才有用啊？ 你这小子是在捧杀啊！ 孙伏伽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秦牧，刚想要出声教训一番，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猛然的反应了过来。 不对！ 看着这小子跟陛下的说话方式？ 卧槽，这究竟是哪路神仙啊？！ 孙伏伽小心翼翼的走到李世民的身旁，一脸恭敬的道：“二……二公子，没事的话，那……那我先走了哈？” 李世民一脸阴沉的点了点头。 孙伏伽这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向大理寺的人招招手，押着崔德仁等人，快速的离开。 “喂，孙大人别急啊，到我府上喝杯茶再走啊！” “改日，改日哈……” 听到秦牧的喊声，孙伏伽一边回着，一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这小子一看就知道是个惹祸精，跟他去谁知道又会惹出什么幺蛾子，还是赶紧溜之大吉…… 看见孙伏伽走后，李世民这才上前一步： “爹，您最近可安好？” “好得很，不劳烦你挂心！” 李渊并没有什么好脸色，这让李世民微微有些尴尬。 长孙皇后见状微微一笑，款款走到李渊的跟前，作了一个揖： “见过老太爷，看老太爷红光满面的，想来在秦府一定过得很开心。” 李渊点了点头，他虽然对李世民有很大的成见，但是对长孙皇后这个儿媳却相当喜爱。 端庄贤淑，温婉得体。 秦牧也被长孙的气质吸引了，虽然有些年纪，但是韵味十足，妩媚动人，不是那些小姑娘所能比拟的。 十足的一个绝世美妇人。 秦牧看向李世民，问道：“这位是？” 他不知道李世民赶来救他爹，还要带个美妇人来干嘛。 毕竟他看孙伏伽对二公子神色恭敬，想来这家伙不是官儿不小，就是家中颇有权势，关键是二公子品行不怎么端正，在外面也一定风流得很，这美妇人是个小三小四也说不定。 所以秦牧也不敢瞎叫。 李世民笑着回道：“这是……贱内孙氏，你就叫她李夫人。” “哦！” 秦牧恍然般道：“贱内？贱人的内人？！” 尼玛！ 李世民脸皮抽了抽，有点尴尬。 特么的贱内还能这样解释？ 秦牧语重心长的道：“二公子，人贵有自知之明，没事的时候，多照照镜子。” 李世民不解：“为什么？” 秦牧：“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能不能配得上李夫人，省得整天贱内贱内的叫，知道吗？” 卧槽！ 李世民的嘴角又是狠狠的抽了抽…… “噗呲！” 长孙皇后忍不住掩嘴浅笑，果然如陛下所说的那样，这秦公子真是个天才，而且是个很有意思的天才。 “走，去我的府上坐坐？” 秦牧招呼了一下李世民和长孙皇后。 他虽然不是很喜欢李世民这个人，但是人家这一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不招待一下，说不过去。 再说了，他对这个李夫人感觉倒是挺好…… …… 几人出了县衙，便搭着马车直奔秦府而去。 进了庄子。 长孙皇后便一脸好奇的四处打量。 只见庄子里打扫得非常的干净，农舍井然，菜畦碧绿，果树成荫，有佃户在田中劳作，有小孩在树荫下嬉戏玩闹…… 一幅和谐，安宁，无忧无虑的田园生活画卷，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味道。 长孙皇后越看越喜欢，难怪太上皇想要住在这里了。 而秦牧的宅子就在村子里最深处，宅子占地很大，而且依山傍水，古意盎然，非常的幽静。 “到了，进屋坐！” 秦牧难得一副好客的样子。 进屋之后，秦牧让人上了些瓜果。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吃得津津有味，直呼这是他们吃过最好吃的水果。 而李渊依旧是一副沉思的模样：“不对啊，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沉思良久。 李渊终于忍不住再次问向秦牧：“小子，难道你真的懂得仙术？” 秦牧笑而不语。 李世民也是一脸好奇的问道：“秦公子，那契约原来肯定不是这样的，你一定是动了什么手脚，你到底是怎么变的？” 秦牧：“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你们就当我会仙术好了。” 第三十四章 牧儿，我的牧儿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你们就当我会仙术好了。” 闻言，李渊急了：“秦小子，今天你一定要告诉我，否则我今晚睡不着，以后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要不要这么夸张？ 秦牧瞥了李渊一眼，他施展的只不过是后世的一个小伎俩罢了，不过想想对于大唐的土着而言，也足够神奇了。 不过秦牧并不打算告诉他们。 因为如果这次告诉了，那么一定还会有下一次，而且是无穷无尽的下一次。 他可不想做一个大唐行走的百科全书。 来到大唐，他想的是如何享受生活，而不是如何震惊这些古代的土着。 但是这时，长孙皇后朱唇轻启，开口道：“秦公子，你看我家老爷子一大把年纪，如果不告诉他，他心中一定会郁结的，对他老人家身子也不好，就当是我求你了。” 长孙皇后语气温柔，让人如沐春风。 而且不知为何，秦牧对这个李夫人天生有一种好感，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犹豫片刻，秦牧道： “好，看在李夫人的面子上，你们就跟我来。” 三人一脸狐疑的跟着秦牧，来到了秦牧的书房内。 书房很简单，几乎什么都没有。 只在书房的案台上，放着两碗墨汁，和一大打宣纸。 只见宣纸洁白稠密，纹理纯净，搓折无损。 李世民忍不住摸了一下，韧而能润、光而不滑，他在宫中使用的顶级宣纸不过如此，甚至还比不上。 再看看纸篓里胡乱丢弃的一堆宣纸，李世民嘴角忍不住扯了扯。 这秦公子还真是有钱啊！ 要知道在这个时候，一般的纸张都很贵，更别说是这种顶级的宣纸了。 正想着，只见秦牧指着其中一碗墨汁，说道：“秘密就是这个东西。” “墨汁？” 三人颇为狐疑，片刻过后，还是李世民反应最快： “这墨汁有古怪？你这墨汁会消失？！” 秦牧看了一眼李世民，这家伙除了品行不怎么样外，脑子倒是挺好使的，便点了点头，随即挽起衣袖，拿起了桌子上的毛笔。 【叮，恭喜宿主书法大圆满。】 秦牧嘴角微微一扯，上午写契约的时候，就已经是书法大成了。 得了，如今再次拿起毛笔，就直接大圆满了。 果然开挂的人生就是这般的朴实无趣…… 秦牧拿起毛笔，蘸了墨汁，铺开宣纸，沉吟片刻，便随意的落笔。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横渠四句，缓缓写出。 李渊和李世民直接怔住了。 不仅仅是因为这字体，苍劲有力，笔走龙蛇，比之当今四大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这四句话太绝了，言简意宏，把一个心怀天地的圣贤心中最高的理想完美的表述了出来！ 如果没有十足的功力和阅历，是不可能做到的。 要知道这四句话在秦牧的后世可谓是流传千古，耳熟能详，甚至经常在网络小说中看见的水平，大反派问主角为什么要阻止他的时候，主角当着所有人的面，不卑不亢的说横渠四句，这个时候主角后宫春心荡漾，主角的兄弟，徒弟则是心中还暗叹一句，甚至主角的敌人也心中一叹，果然是当世英雄，然后把大反派干掉，成为当世最强…… 所以可想而知李世民和李渊心中的震撼，而李渊震撼的同时，眼眶忍不住微微发红。 这孩子是个天才不错，可是他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像崔德仁这样的龌鹾事，依旧能够保持本心，心怀天地民生，这是什么样的胸怀。 这孩子流落乡野，实在是太可惜了！可是命运啊，就是这般捉弄人…… 李世民目光灼灼，一团火焰在眼中燃烧，他李世民心中又何尝没有做一个千古圣君的梦想？ 在这一刻，他感觉心中的那团火要爆了！ 李世民舔了舔干咧的嘴唇，激动的道：“秦公子，不知道你幅墨宝可否赠予……哦不，卖给我？” 秦牧斜了他一眼：“你确定？” 李世民重重的点头。 这幅字给他触动太大了！ 他本以为自己作为一国之君，眼界已经足够开阔。 但是现在秦牧这四行字就像是给他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他要把这幅字带回去，装裱起来，挂在御书房，时刻提醒自己，抱负还远远没有结束，自己不可有丝毫的懈怠！ 然而。 在场的人中，最震惊的却是一直没有说话的长孙皇后。 她整个人如遭雷击，嘴巴微张，如泥塑一般，不是盯着字，而是直愣愣的盯着秦牧的手臂。 确切的说，是秦牧挽起衣袖那一刻，手臂上出现的那一个梅花状伤疤。 这个伤疤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牧儿，我的牧儿……” 第三十五章 我也去！ “二公子，看在你今天也算帮我的份上，我也不坑你了，这两行字几个时辰之后便会消失。” “原来如此！” 李世民和李渊闻言恍然。 难怪崔德仁会输得这么惨了，原来秦牧手中有如此妙物。 “这是何物？如此神奇！”李世民惊叹。 “不过是墨鱼的汁罢了。” “啊？这么简单？！” “不信你回去可以试一试。” 李世民点头，不过却是一脸惋惜：“可惜了一幅好字啊！秦公子你能不能再写一幅给我？” “不能。” “说，多少钱？” “一万贯……” “……” 几人在那边说着话，但是长孙皇后却充耳不闻。 眼前这个俊朗少年，就是她原本以为已经死去十年的牧儿。 绝对错不了！ 手臂上那个梅花状的伤疤，长孙皇后无论如何都会记得，那是牧儿得了癔症之后，偷玉玺砸核桃，给砸到的。 李世民也因此被两个兄弟诬告谋反，李渊大怒，责备于李世民，这让李世民气得不行，不再想去管得了癔症的李牧，所以对李牧手上伤疤这件事情一点儿也不知道。 就在那之后不到一个月，李牧就被送出了宫。 无数的夜晚里，长孙皇后都梦见李牧那弱小的身影，在远远的地方扭头朝着她笑，可是她想要去抓，却永远也抓不住。 每一次都是泪水打湿了枕头…… 可是她不敢跟李世民提，哪怕半句。 因为这件事，就跟玄武门事变一般，是李世民的禁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没想到…… 牧儿竟还好好的活着，而且还是俊朗聪颖的少年，是一个天才少年！ “苍天有眼啊！” 长孙皇后此刻终于明白了，太上皇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里。 不是因为秦家庄有多好，不是因为秦府有多么新奇的东西，也不是因为秦牧这个人有多么的有趣。 而是因为秦牧，就是大唐当今陛下的嫡长子啊！ 长孙皇后全身忍不住都在微微颤抖，但是她还是用指甲扣进肉里，不要让自己崩溃，整个人像一根木桩一样定格在了原地，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 十年了。 这一刻她整整等了十年。 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 这种血脉的思念，失而复得的心情，让长孙皇后又惊又喜，差点不能自已，两行清泪就要流下来。 但是她还是强忍住了。 因为聪明的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如果贸然相认，且不说秦牧肯不肯认自己。 就是李世民当年为了皇位放弃了牧儿，这一件人人避讳的旧事该如何提起？ 届时陛下当如何自处？ 牧儿当如何自处？ 刚刚册封太子的李承乾当如何自处？ 如今朝局不稳，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变数？ 长孙皇后不敢想象…… 也许，维持当前的现状，便是最好的。 只要牧儿还活着，自己能够看着他，对于此时的长孙来说已经非常的满足了。 可是，眼泪还是不能自已，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眼看就要决堤，长孙皇后连忙站起来： “你们聊，我去煮点茶给你们喝。” 看着长孙皇后匆匆离去的身影，李世民微微怔住了。 他和观音婢认识这么多年，一向都是端庄典雅，说话不紧不慢的，鲜少会见到她这般匆匆忙忙的样子。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 “写好了，一万贯。” “好，好句好字！你可有印章？盖一个上去？” 秦牧撇了撇嘴，在上面盖了一个大大的印章：秦牧。 李世民视若珍宝的收下，微微有些尴尬的道：“秦公子，那个……那个我出门没带那么多钱，后面让人送过来给你。” 秦牧摆了摆手，“行，反正你们老李家都是白嫖怪，我也习惯了。” 李渊：“……” 李世民：“……” 却在这时，厨房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娇叫声。 李渊和李世民，还有秦牧赶紧跑过去一看。 只见灶头的火苗窜了出来，差点儿就要把厨房给点着了，几人赶紧用水将火扑灭了。 秦牧看了一眼贵妇打扮的长孙皇后，叹了一口气： “你不是煮茶吗？跑来厨房干什么？” “煮……煮茶啊！” 长孙皇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秦牧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在这个时代，他们喝茶不像是现在的泡茶，而是煮茶，把茶叶和葱，姜，枣，橘皮，茱萸，薄荷，盐等一大锅乱炖。 尼玛，这能好喝吗？ 秦牧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喝了一口，差点儿没喷出鼻血来，尼玛的怎么不把枸杞和韭菜也加进去啊！ 从那以后，秦牧就再也没有喝过一口唐朝的煮茶。 “好了，你们几个先去外面坐着，我来泡茶给你们喝。” “让我来帮你！” 长孙皇后笑眯眯的看着秦牧。 “不用，就煮个开水而已，我让小贵他们煮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我去拿一下茶叶。” “我也去！” 秦牧：…… 第三十六章 千万不能泄露出去 “秦公子，这些年过得好吗？” “挺好。” “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只有我欺负别人。” “那你缺什么？缺钱花吗？” “不缺。” “那……娘子找了么？” “……” 秦牧无语的看了一眼长孙皇后，一开始他对这个美妇人感觉还挺好的，端庄温婉，大方得体。 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啰嗦了？ 说话间。 两人便来到了秦牧存放茶叶的地方，秦牧赶紧转移话题，道： “李夫人，你看这个是绿茶，这个是红茶。” “绿茶呢，首先要杀青，什么叫杀青呢，就是用锅来把新鲜的茶叶炒热，老叶嫩杀，嫩叶老杀，接下来就是揉捻……” 长孙皇后一脸慈爱的盯着秦牧，认真的牧儿好帅…… “还有这个红茶呢，就是……” 秦牧一边拿茶叶，一边给长孙皇后介绍，免得她问这问那的。 “好了，走！” 秦牧走两步，回头一看。 只见长孙皇后还在一脸慈爱的盯着自己。 尼玛！ 这李夫人莫不是有耳疾！ …… 两人回到大厅，小贵也已经烧好了开水。 秦牧一般情况下不会招呼什么客人，所以客厅一旁的茶室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闲置。 当把李渊和李世民几人带进来的时候，几人心中都不禁暗暗惊叹。 这小子还真挺会享受生活的！ 古色古香的茶室中，摆着一个巨大的红木茶台，上面整齐的放着各种喝茶的工具。 李渊和李世民看得一脸惊奇，这和他们平常吃茶的方式完全不一样。 几人围着茶台坐下之后，不一会，秦牧便泡好每人一杯茶放到各人的面前。 “尝尝。” 由于是还未入秋，所以喝的是绿茶。 看着精致的茶杯中那金黄色的茶水，几人都露出狐疑的神色。 这样喝茶，真的好喝？ 不过对于长孙而言，能够吃到秦牧沏的茶，真是太幸福了。 长孙皇后鼻子一酸，管他好不好喝呢，只要是牧儿弄出来的，什么都好喝。 长孙皇后拿起茶杯，放到嘴边，轻轻的喝了一口。 嗯…… 好喝！ 真的好喝！ 呷茶入口，茶汤在口中回旋，一开始微苦，紧接着便是醇厚甘鲜，回甘悠久。 是谁把相思的红豆提前收获，让他的滋味如此的青涩 长孙皇后美目放光，看着秦牧。 望子成龙啊！ 这孩子到底上哪里学了这么多了不得的本领啊！ 长孙皇后心中止不住的骄傲，目不转睛的盯着忙碌泡茶的秦牧，越看越满意。 自己这个儿子，简直就是完美…… 看着长孙皇后一脸享受，两眼放光的样子，李渊和李世民忍不住了，拿起茶杯，呷了一口茶。 瞬间也是两眼放光。 “好茶！” 好一会，李世民忍不住赞叹一声。 “秦公子，你是怎么想到如此绝妙的喝法的？” 哪来那么多问题？ 秦牧斜了李世民一眼：“别问，细品。” 准备入秋，几朵煦暖安然的阳光，轻轻柔柔地铺泻下来，落了满地流光飞舞的碎影。天高了，云也淡了心扉。一室静雅和清幽，几人喝得神清气爽。 四人安静的品茶，长孙皇后感到非常的满足。 “要不我去给你们做个饭？”长孙皇后微笑着问道。 秦牧看了一眼穿着锦衣华服的长孙皇后，知道她肯定是十指不沾洋葱水，别一会把自己厨房给爆了，于是下意识的道： “算了，我让老徐他们准备得了。” “好！” 李渊和李世民几乎异口同声。 秦牧顿时反应了过来，叹了口气，擦！又让这两个家伙白嫖了…… …… 几盏茶功夫。 一桌子香气四溢的菜肴就端了上来。 辣子鸡，青椒回锅肉，红烧牛肉，清炒时蔬…… 李渊和李世民光是看着，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长孙皇后为众人张罗碗筷。 四人围着饭桌坐下，长孙皇后感到非常的满足。 这顿饭，她等了整整十年，这是他们一家子三代团圆的饭啊！ 长孙皇后想到这里，鼻子忍不住有些发酸。 “要不要来些酒？”长孙皇后微笑着问道。 “要！” 李渊和李世民再次异口同声，随后又互相看了一眼，不想说话。 “喂，真把这里当你们家了，还没问过我呢！”秦牧翻了翻白眼。 “噗呲！” 长孙皇后轻笑一声，一家人如果以后都能这样，那该多好啊！ …… 好酒好菜，四人一阵风卷残云，好不爽快。 吃得差不多了，李世民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 “秦公子，我曾听你说，今年这场大旱，不单单是大唐的的灾难，也是大唐一次灭掉突厥的绝好机会，可有此事？” 秦牧看了一眼李渊，这家伙虽然看着不待见二儿子，但还是把自己的话跟他说了啊。 不过也无所谓了。 看见秦牧点头，李世民继续疑问道：“可是如今大唐受灾也不轻啊，弄不好，可能会牺牲很多大唐将士。” 秦牧有些吃惊的看着李世民，这家伙的战术思维还挺高，考虑得挺全面的，并不盲从，于是便想听听他是怎么想的。 “现在正是七月，漠北以外即将入冬，突厥唯一的优势便是这凛冬，进可攻退可守，一旦他们深入漠北，朝廷的大军将很难追击。” “不过朝廷硬要打的话，肯定能打赢，因为就像你说的，明年突厥就没有补给了，但是朝廷也将会是损兵折将啊。” 秦牧点头，这和他心中判断的基本一致。 不得不说，李世民确实有雄才大略之才，这也让秦牧大为改观。 难怪这家伙能当大官，还是有些见地的。 秦牧沉思片刻，道：“你说的确实不错，硬打的话，大唐也将损失不小，不过想要灭掉他们，也不是件难事。” 李世民目光灼灼，赶紧道：“愿闻其详。” 秦牧笑了笑，身子微微前倾：“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否则会给大唐引来大祸！” 第三十七章 一个骗局！（祝大家元旦快乐，心想事成！） “秦公子，你还信不过我么？” 秦牧听李世民这么一说，轻笑一声：“我为什么信你？你是我的谁啊？” 李世民：“……” 看着李世民微微尴尬的神情，秦牧问道：“你真的想知道？” 李世民忙不迭的点头。 李渊也是凑过头来，一脸的好奇：“快别买关子了，秦小子，你快说啊，你不说我又要死不瞑目了！” 哎，好奇害死猫啊！ 秦牧扶了扶额头，道：“我再说一次，如果此计泄露出去，大唐有可能会因此招惹大祸，我跟你们说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以后出事可别来找我。” 什么计谋？能有这么严重？ 李渊和李世民一脸狐疑，不过却是赶紧拍胸脯保证，甚至不惜向老天发誓。 因为他们心中已经因为秦牧这句话燃起了熊熊的好奇之火！ 秦牧扫了一眼两人，道： “想来以你们的身份也应该知道，突厥部落众多，彼此之间纯粹是为了利益而凑在一起，他们之间的关系事实上并没有那么牢靠。” “颉利和突利两个大小可汗之间更是各怀鬼胎，彼此之间并不对付。” “所以，想要灭掉他们，只要从中瓦解他们就可以了。” “颉利他们都是野心勃勃之人，哪个部落不想称霸大草原？这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梦想，谁都抹不去。” 秦牧慢条斯理的说道。 李渊和李世民闻言都深以为然的点头。 可是这个道理他们何尝不知道，但是怎么瓦解如日中天的突厥，那才是关键。 秦牧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问道：“朝中可有赵德言此人？” “赵德言？” 李世民一愣之下，迅速在脑海中思索，很快便点了点头，道： “朝中确有此人，不过此人油腔滑调，营私舞弊，贪得无厌，是个无可救药的人，听说已经被撤职了。” 秦牧笑道：“赵德言是无可救药了，不过这无可救药也能够派上大用！” “嘶——你是说……” 李世民倒吸了一口冷气，开始逐渐有些明白。 “你是说派赵德言去突厥？” 说完，李世民突然恍然大悟般道： “妙啊，实在是太妙了！赵德言此人巧言令色，自以为最善揣度上级的意思，让他过去，一向习俗简单，治理简便的突厥必被他搅得鸡飞狗跳！” 秦牧点头道：“不错，颉利可汗在赵德言的谗言下，必定会改变突厥简单的习俗，搞得政令烦苛，而颉利本人又挥霍无度，紧接着便是加重对各部赋敛。” “如此一来，你说会怎样？” 李世民激动得暗暗握紧了拳头：“如此一来，必会造成财困民贫，如今又遇到天灾，牲畜很多被冻死，突厥即使不内乱，也会迅速减弱！” “厉害！此计太厉害了！” 李渊和长孙皇后眼中同样是神采奕奕。 长孙皇后更是一双美目在秦牧身上流连，骄傲的神色都要溢出来了。 秦牧看着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二公子这家伙果然头脑活络，而且也够卑鄙，收做徒弟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不过李世民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秦牧欣赏的目光，眉头紧皱，沉思了下来，似乎有什么想不通的东西，好一会之后，只能一脸不解的看向秦牧： “秦公子，你说此计泄露出去，会给大唐招来大祸？可是在我看来，把一个祸害丢给了突厥，这恰恰对大唐而言是一件一石二鸟的大好事啊，何来大祸一说？” 秦牧闻言微微一笑，露出慈爱的目光： “二公子，你想赵德言过去，从获得颉利的信任，再到祸乱突厥，这期间是不是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李世民闻言深以为然的点头：“至少一年以上！” 事实上，历史也是如此，不过这个计谋是房玄龄想出来。 不过秦牧可不想等这么久。 秦牧继续循循善诱的说道：“如果想要迅速的解决突厥，除了赵德言以外，还需要在突厥这个巨人的身上打上一剂毒针！” “毒针？” 李世民闻言一愣，眸中尽是求知若渴之色：“什么毒针？” 秦牧笑了一声：“其实很简单，只需赵德言带一样东西到突厥便可以。” 李世民眸中求知若渴的神情愈浓，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什么东西？” 秦牧对李世民这种好学的态度很满意，也不买关子，吐出四个字： “一个骗局！” 第三十八章 法外狂徒张三 “骗局？” 李渊和李世民闻言一怔，紧紧的盯着秦牧。 只见秦牧缓缓说道：“不错，其实就是一个金融骗局！” 金融骗局？ 李渊和李世民一愣，原本就迷茫的眼中，更是多了许多问号。 这是什么鬼东西？ 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秦牧看了一眼他们父子两人露出这样的表情，毫不意外。 毕竟处在这个时代，就算再天才，也很难一时间想明白金融是个什么东西。 “所谓的骗局在你们听来可能有些复杂，我用一个故事给你讲，你们理解起来可能容易一些。” “有一个人他叫做张三，张三想一夜暴富但又不愿脚踏实地，他怎么办呢？” “张三编了一个名目，就说大草原上的羊粪卖到大唐来很值钱，大唐的权贵都抢着要，但是他没有足够的钱去完成这个事情。” “所以他就想让二公子你把钱投进来，多少钱都无所谓，一个月内就能给你回报本金一半的利润。” “二公子你不傻，一开始肯定会犹豫，但是架不住张三铺天盖地的宣传，你不投，但总有些人就想何不投点试试？十文钱也好啊，反正要是赔了就当交了学费，于是就有人开始把钱投给张三。” “张三并不着急，一个月后，张三准时支付了承诺的回报，于是原先尝试投十文钱的人开始投一百文钱，原先不敢投的人也开始投个十文八文的，经过几个月的循环，张三终于挣足了口碑。” “但是始终没人见张三拉大草原的羊粪去大唐卖，张三却依旧能够支付得起投钱人高额的回报，你们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李渊整个人都听傻了，李世民也陷入了沉思中…… 许久，李世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秦牧看着李渊和李世民，淡淡道： “不，可以！” “这就是这个骗局的高明之处，拆东墙，补西墙！” 李渊和李世民一怔，竖起了耳朵，生怕听漏一个字…… “因为前期高额的回报已经实现，所以就会有人不断的投钱进来，就可以用钱付旧账，只要有新钱持续不断进来，资金链就不会断，这个神话就能持续！” “更重要的是随着拿到高回报的人越来越多，就会产生赚钱效应，就好像痒痒挠一样刺激着旁观者躁动的心！” “如此一来，赚钱效应就像是瘟疫一样迅速扩散，产生了加速效应，每次新进来的钱都会远超过前一次，从而可以确保前一次投钱者得到回报。” 听到这里，李世民呼吸变得急促，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没有完全抓住要领，一双眼睛像是见了鬼一般，死死的盯着秦牧，额头上不断冒出细细的汗珠…… “张三这个做法就如同吹气泡，所有人都有钱赚，大家生活得都很好，这个时候，他得到了颉利可汗的支持，作为改变大草原穷苦生活的英雄，全面推广出去！” “这么一来，草原上的人们都开始深信，张三是一个天才，是草原的英雄，他做了一件能改变整个大草原的大事，仅仅是用羊粪就让大家过上了不用劳作而且富足的生活！” “于是乎，一个美丽的泡沫就这么飘浮在空中，大家都在享受着泡沫的盛宴。” 李渊此刻听了精神恍惚。 而李世民却呆呆的看着秦牧，就像看一头怪物。 “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你是怎么……怎么想出来的？这骗局太……太可怕了！你……嘶……” 秦牧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事实上，张三根本就没有去贩卖什么羊粪，羊粪也根本不值钱，他只是提出了一个想法。” “到了最后，大草原上几乎所有人都参与进去了，没有人愿意去劳作，当最后一笔钱投完之后，美丽的泡沫开始慢慢破碎了！” “没有继续拿到回报的人开始慌了，信心发生动摇，停止投钱，要求兑付，整个由血汗钱堆起来的塔开始崩塌，那些较晚投钱或者还在不断投钱进去的人，血本无归，成为这场骗局的最大牺牲品。” “雪崩了，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听罢秦牧的话，全场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许久，李世民才幽幽道： “诱发百姓不劳而获的心性，从而聚敛他们的血汗钱，这……这简直是丧心病狂，如果有人按此计在我大唐行之，定会流毒于天下。” “到时候，饿殍遍地，流民四起，一个小小的骗局将陷天下苍生于浩劫之中。” 回想到刚刚秦牧说的，如果泄露出去，将会给大唐引来大祸。 李世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第三十九章 陛下，您终于舍得回来了？ 庞氏骗局，后世经典的敛财手段，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就算放到秦牧那个算是发达的社会而言，那也是一剂猛药，受害者多，影响面广，危害程度深，隐蔽性强，具有极强的社会危害。 如果任由发展下去，可能会动摇社会的根本。 更何况是在大唐这样的时代，以小农经济为基础，如果由政府主导，大肆开发庞式骗局，那么用不了多长时间，刚刚稳定下来的天下就会瞬间被击穿。 经济能力差，生产力弱，这等把戏，大唐没有资格玩，突厥也没有资格玩。 可以想象，赵德言将这个骗局带到突厥之后，会给突厥造成什么样毁灭性的打击，整个几代人积攒下来的基业将会瞬间灰飞烟灭。 “这个骗局，如果传给了突厥，你们细想一下，我们大唐尚且有礼仪道德约束，更有大唐律法，朝廷的引导，有可能挺过去，可他们不一样，以突厥人的性格，他们肯定会在部落中疯狂实施。” “到时候，想要灭掉突厥，哼哼，不过翻手而已。” 秦牧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嘶！” 李世民猛地倒吸了几口冷气，目光灼灼： “秦公子……这计谋，实在让我震惊，只可惜秦公子没有入朝为官，你若有意，我可推你为官！” “哈哈！” 秦牧闻言，哈哈一笑，摆了摆手：“可算了，我这人自由惯了，怕是当了官，喝醉酒后让皇帝帮我提鞋，那可咋整。” 尼玛！ 李世民嘴角猛地抽了抽，说不定还真会这样。 “呼……” 李世民舒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天色：“秦公子，今日造访，能听到公子一番大论，实在是让我醍醐灌顶啊！” “你也别灌肠了，我也是看在你帮我来撑腰的份上，才跟你说这些，不过记住我之前跟你说的，千万不要在大唐乱用这个法子。” 李世民站了起来，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告辞了，哦，那个茶叶……能不能给我带点回去？” “茶叶就别带了，带你爹回去！” 李世民：“……” 李世民无语的看向李渊，却发现李渊杵在那里，神色飘忽不定…… “爹？” 李世民轻唤一声，李渊这才突然暴喝道：“天才！秦小子，你真是个天才！！” 李世民：“……” “爹，您跟我回去么？” “不回，秦小子，那个张三是谁啊？” 秦牧：“……” 这个时候，长孙皇后也站了起来。 日头已经要落山了，若再耽误，长安城就要禁宵了。 要是让满朝文武大臣知道，皇上皇后在如今这个粮灾的关键时候私自出宫，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所以即使再舍不得秦牧，也是到了离去的时候。 更何况，来日方长。 “秦公子，以后别那么见外叫我李夫人了，叫我姨娘，我和老爷先告辞了，有时间一定再来你府上做客。” “好的，李夫人。” 长孙：“……” 秦牧起身相送，忽然想到了什么：“李……姨娘，等一下。” “嗯。” 长孙皇后闻言喜极了，连忙点头。 只见秦牧说完便往大厅一旁的偏房走去，出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个精致的瓷瓶。 “姨娘，这个送给你。” “这是什么东西啊？”长孙皇后欢喜的接过去，笑得很开心。 “这玩意我把它做香水，只需要喷一些在身上，就可以让全身长时间的留着香气，清新可人。” 长孙皇后闻言，把手中的瓷瓶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越看越觉得好看。 这东西功能应该和香囊差不多。 虽然家里的香囊已经一大堆，而且其中不乏珍品。 但是，这可是牧儿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啊，就算是效果比不上家中的珍贵香囊，我也要好好珍藏。 想着，长孙郑重其事的把小瓷瓶放入怀中…… …… 回去的马车上。 长孙皇后还在一直把玩着瓷瓶，显得非常的欢喜。 李世民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默了一段路程之后，突然抬起头： “粮食价格战，分裂突厥的谋略，这两个计策，都可以说是突破了朕想象力的极限，精彩！太精彩了！” “此子，真乃麒麟也！” 一旁的长孙皇后静静的听着，脸上浮现一抹红晕。 她激动。 她骄傲。 这个被陛下称之为麒麟之才的人，正是她的儿子啊！ 当初牧儿患了癔症，她的心都快要揉碎了。 再后来被李世民送出宫，更是让她那些年心如死灰，这几年才渐渐恢复过来，但仍时不时的隐隐作痛。 可如今，牧儿不仅健康的长大了，而且还是一个天才！大才！鬼才！ 这让她如何不欣喜激动。 “秦公子的出现，实乃是我大唐之幸，陛下可要好好爱护这样的人才才是。” 李世民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闭眼沉思。 许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徐徐吐出一句： “可惜朕，没有这样的福气，能拥有如此麒麟儿啊！” 长孙皇后闻言一愣，看着李世民，眼中渐有雾气弥漫。 她多么想告诉李世民，他就是陛下您的亲生儿子！ 他就是大唐最根正苗红的长子！ 可是她不能，因为当初是他们抛弃了他…… …… 回到太极宫的时候。 魏征依旧还等在那儿来回的踱步，看见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走过来，不知骂了一句什么，急忙迎了上去。 “陛下，您终于舍得回来了？！” 魏征一张老脸通红，一直红到耳朵根，鼻翼由于过于激动而张得大大的，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眼中闪烁这无可遏制的怒火。 不等李世民说话，魏征的怒火已经如同火山般爆发了出来。 “陛下，您知道现在外面的百姓怎么议论您的吗？哎……粗鄙之语，简直不堪入耳！” “您去哪里了？一去就是一整天！您知不知道现在官仓的粮食，是以五十文钱一斗卖给老百姓？！” “老百姓就要被活活饿死啦！他们就要揭竿而起啦！” 李世民眼睛微眯的看着跳起来的魏征，真想结结实实的给他一嘴巴子！ 可是时候未到啊，再忍忍…… 第四十章 装逼的李世民 “陛下，斗米五十文钱卖粮给百姓，这么丧心病狂的事，真的是您下的旨意吗？” 看着跳脸的魏征，李世民不由得冷笑一声： “没错，是朕亲自下的旨意！” “什么？” 魏征一下跳了起来，气得全身直发抖：“原来真的是陛下，你……你……” 魏征气得一根三寸不烂之舌都捋不直了，猛地喘了好几口气，这才一副赴死的表情： “陛下，如果您不马上收回成命，老臣便一头撞死在这里！” “那就撞。” “我……” 魏征没想到李世民这一次这么硬气，登时气得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刚想要骂昏君，却突然反应了过来，一双小眼睛微眯道： “是不是陛下背后那个所谓高人，出的主意？” 李世民微笑着点了点头：“不错！” “果然是那王八蛋！” 魏征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那王八蛋到底是何方妖孽？他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让陛下您如此昏聩啊！” “那个大唐的祸害在哪里？老臣现在就去找他拼命！” 李世民嘴角扯了扯，原本大好的心情瞬间被破坏殆尽，沉声喝道： “那高人是我大唐的福气，是神仙！” “神仙？呵呵！” 魏征听到这个词更是气炸了，冷笑道：“他要是神仙哪咋不上天呢？上个天给老夫瞧一瞧啊！” “陛下，您作为一国之君，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呢？！！” 李世民真的气得不行了，手掌一直在发抖。 就在他快要忍不住给这喷子一大嘴巴的时候，房玄龄和杜如晦正疾步的朝太极宫这边走来。 李世民嘴角忍不住微微一翘…… 望着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走来。 魏征看见李世民不说话，喷得更欢了： “陛下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懂吗？” “自古有道之主，皆以百姓心为心！懂吗？” “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懂吗？” 我尼玛的！ 懂吗？ 一会朕就让你懂！ 李世民气极反笑，还没等他开口，匆匆赶来的房玄龄听到魏征的话，就赶紧出声呵斥道： “陛下此举乃是逆天的谋略，魏老匹夫，你他娘的懂个屁？” “呵呵！” 魏征又一次冷笑：“逆天的谋略？我看陛下是被那小子迷惑了，想要成仙，想要上天呐！” 李世民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问向魏征道：“如果朕按那高人的计策，拯救了关中两百万百姓，你当如何？” “高人？呵呵！” 魏征冷笑道：“如果真那样，老夫就认那高人做爹！” “好！” 李世民嘴角一歪，转头问向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位爱卿，汇报一下这些天情况？” 房玄龄当即一拱手，激动的说道： “禀陛下，朱雀街的花灯建造已经开工，大明宫的修缮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那些世家门阀，富豪乡绅看见朝廷带头大兴土木，而且材料便宜，工价低廉，也纷纷开始兴建府邸！” “据臣的不完全统计，这些大约可以安置灾民二十万人！”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 杜如晦也是激动的表示道：“各大寺庙也是开始兴修佛院，重塑金身，有一点臣是想不到的，那些寺院竟然那么有钱！” “在得到陛下的允许后，比那些世家门阀还要疯狂，光寺院大约就能安置灾民十五万人！” “现如今，已有二十万出关乞食的灾民重新回到关中做工！” 李世民满意的笑道：“干得好！两位爱卿！” 房玄龄和杜如晦连忙拱手一拜：“是陛下英明！” 李世民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继续淡淡的开口道：“接下来的中秋盛会，你们二人一定要做好宣传，给朕办得如火如荼，把外地的世家子弟，乡绅富豪也都吸引过来！” 房玄龄和杜如晦连忙又是一拜：“陛下英明！” 全程被晾在一旁的魏征一脸懵逼，只感觉整个人有点晕眩和站立不稳。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安置灾民三十万人？什么二十万出关乞食的灾民重做打工人…… 我的天啊！ 魏征想着想着，嘴唇就开始哆嗦，一脸不可思议的喃喃：“怎么可能？你们两人的意思是，已经安置了三十五万的灾民？” 李世民看向魏征，嘴角一翘，露出一个装逼犯十足的淡淡微笑： “天降大旱，这两个月的关中，市场没粮，朝廷没粮，但是事实上并不代表真的没有粮，懂？” “长安城的粮食最多三成在官仓，世家门阀，各大寺院的手中掌握着大批的粮食，只是他们屯粮在家，待价而沽，懂？” “朕现在带头大兴土木，嬉戏玩乐，他们是憋不住的，不仅因为他们喜欢，还因为现在的工价是非常的低廉，他们何乐而不为？但同时，他们也养活了一大批将要饿死的灾民，懂？” “朕不需要求任何人，就能解决这场粮食危机，懂？！” 尼玛！ 被喷了一脸口水！ 魏征终于知道被喷的滋味，刚刚自己还一口一个懂的教训陛下？ 现在全部被陛下还回来了，而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魏征只感觉呼吸有些急促，目光闪烁。 一张老脸憋得铁青，比吃了死苍蝇还要难看。 李世民看在眼里，嘴角又止不住的一歪：“而且你以为这样就完了？” 卧槽，还有！ 魏征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嘴唇颤抖的问道：“还有什么？” 李世民继续淡淡的道：“朕抬高粮价，你以为朕真的傻了？朕是要盘活关中粮食市场这潭死水！” 魏征咽了咽口水，坚持着最后一丝倔强：“怎，怎么盘活？” 李世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淡的问道：“当初第一批丝绸出来的时候，市价多少？” 魏征颤颤回道：“天价，有钱也买不到。” 李世民一脸装逼，道：“那，现在呢？” 魏征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回道：“约莫五贯……” 话还没有说完，魏征整个人已经愣住了。 到现在，他怎么可能还不明白。 当初丝绸刚出的时候，也就世家和皇族用得起，就是他魏征也用不起。 但是后来因为市场渐渐饱和，丝绸不但市场有卖，而且价格也逐渐降低，到现在，一般富足一些的家庭都能用得起。 这现象，和当前的粮食危机何曾相似！ 粮食在旱灾的时候，就像丝绸刚出的时候一样珍贵，可是当一样东西待价而沽，而市场价达到顶点的时候，大家就会一窝蜂的抛出来，甚至会吸引一批外来的商人。 市场会因此迅速饱和。 而这时候，朝廷的偷偷摸摸的开始降价销售，一开始粮商和七宗五姓肯定不会在意这几文钱，因为市场竞争肯定是存在的，你不降有人降。 但是只要有了降价这个苗头，便会有越来越多的商贾效仿。 特别是外来的粮商，运又运不回去，肯定是想第一时间就出手。 很快，粮食价格的泡沫就会破掉，到那时候，七宗五姓想要阻止也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粮价回落正常。 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什么粮灾？ 厉害啊！ 想出这个法子的人太特么天才了！ 等等…… 自己刚刚不是说想出这个法子的人要上天么？看来要上天的是自己啊！ 魏征想到这里，诚惶诚恐，说话开始打结：“陛……陛下英明，臣愚钝，臣该死，臣险些误了大事，臣收回刚刚说的话……” 李世民看着紧张得满头是汗的魏老匹夫，心中那个爽快，但却板着脸道：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能收回吗？” 魏征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啊……这个，这个，陛下，那您说怎么办？” 李世民心中舒畅，脸上却冷冷道：“刚刚你和朕说什么来着，如果朕不收回成命，就要一头撞死在这里？” 魏征：…… 尼玛！ 老夫确实是说过，但是…… 大唐要是少了老夫这样刚正不阿的硬汉，以后谁来纠正陛下您的过错啊？ 魏征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抿着嘴不说话，李世民看在眼里，心中已然乐开了花。 魏征啊魏征，你也有今天！ 李世民心情大好，摆了摆手，一副大度的模样：“算了，朕大人有大量，就不与你追究了。” “陛下圣明，微臣感激不尽！”魏征连忙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感激涕零。 “不过。” 李世民突然的一个转折，登时让魏征吓出了一头冷汗。 “不过，你说如果那高人拯救了长安城的百姓，便认他做爹，这可不能不作数啊，因为决定权不在朕的手上。” 沃日！ 魏征闻言一哆嗦，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我这嘴怎么就这么欠呢？ 一大把年纪了，还给自己找了个爹回来！ 魏征羞得满脸通红，抿着嘴巴，差点儿忍不住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房玄龄和杜如晦看在眼里，终是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老魏啊，恭喜恭喜，找到爹了！” 第四十一章 我和你娘是清白的！ 听了房玄龄和杜如晦的揶揄，魏征哪里还敢说什么。 保住狗命要紧！ 等魏征等人退出太极宫。 李世民再也憋不住，在两仪殿前，狂笑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哈哈，好！秦公子真乃吾之福将也！” 看着如此高兴的李世民，长孙皇后的心中也忍不住充满了骄傲。 如果让陛下知道牧儿就是他的嫡长子，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 此后数日，长安城内。 各项建设搞得如火如荼，朱雀大街上，各种中秋活动也已经开始，白天锣鼓喧天，晚上热闹非凡。 就是李世民也不时的出现在兴庆宫带头设宴作乐。 在朝廷的带领下，世家子弟，富豪乡绅，纷纷跑出来尽情游玩。 平康坊中，人流更是络绎不绝。 周边的小摊小贩，一个挨着一个，生意都好得出奇。 长安城此时哪里还有半点灾年的样子，反而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但是，依旧有很多官员甚至百姓都不理解李世民为何要这样做，认为他不体恤百姓疾苦，整日游山玩水，让百姓给他取乐，并且与世家门阀以及寺庙达成协议，抬高物价，压低百姓劳力，从中捞取好处。 许多人为此在暗地里大骂李世民昏君…… 崔家大院。 崔家的一些人正在商讨。 一个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者端坐于中堂之上，此人正是当代崔家的家主，崔诚。 座下一位中年人问道：“二爷，我们要把剩下的五成粮食全部放出去吗？” “放！为什么不放？” 崔诚带着微笑，双手一摊道：“既然圣上要我们赚钱，我们为什么不赚？” “圣上这是怎么了？这不像他平时的作风啊！”有人提出疑问。 “你不懂，这是圣上变相的向我们低头，只要他可以让我们赚够了钱，出手帮他这件事情，还是可以商量一下得嘛！” “我认为可以帮，但得让他来求我们！”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一脸倨傲的说道。 “将我们崔氏降为第三等，以为就能打压我们，没门！他李唐皇室还不是得乖乖来求我们？！” 崔诚闻言，捋着胡须点了点头。 却在这时，一名三十多岁的崔家管事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崔诚很不满的看了管事一眼：“何事如此慌张？” 管事上气不接下气，慌张道：“跌……跌……” 崔诚气得吹胡子瞪眼，颤颤的指着管事：“崔庚！你可不能胡言乱语，我怎么……怎么就成你爹了？我……我和你娘可是清白的！” 崔庚连忙摆手摇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跌……跌了！” 崔诚一把拿起桌上的茶杯，砸向崔庚：“我特么的不是你爹，你再叫一个试试？” “不是！” 崔庚急得不行，连连摆手道：“粮价，跌了！” “什么？你再说一次？” 崔庚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道：“现在长安城来了好多从外地运粮来的粮商，他们现在已经开始攀比降价销售，疯狂的抛售粮食！” “一个时辰掉一截啊！” 轰！ 这段话就像是一道惊雷在崔家高层众人头顶炸响。 让崔家大堂中，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崔诚整个人就像是静止一般，坐在椅子上，双目失神。 “二爷？” 崔庚轻轻的喊了一声。 崔诚那如同死鱼一般的眼睛，这才缓缓的动了下，落在崔庚的脸上，却仍旧没有开口。 崔庚硬着头皮问道：“二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崔诚这才突然跳起来，吼道： “收住！现在就给我收住！不能再放粮了！” “收不住了，哎……”有人叹气道。 “这场粮食危机，我们筹谋了许久，难道就这样让李二明目张胆的解决了？我不甘心！” “不甘心也没有办法了啊，事情已经不受我们控制了……” 崔诚凝视了说话的人许久，这才无声的坐回坐位上去，手中把玩的核桃掉落在地，依旧浑然未知。 而崔家的高层，同样一个个神色落寂。 到了此刻，他们终于明白，自己被李世民狠狠的摆了一道。 聪明如他们，到了现在，怎么可能还不知道李世民耍的什么手段？ 可是明白又怎么样？ 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去阻止了！ 无能为力，望洋兴叹！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从崔家的高层心底升腾…… 输了。 这一次，他们输得很彻底。 原本他们还想借着此次粮食危机大赚一笔，而且更重要的是，能够让李世民来求他们，届时他们就可以要求李世民修改氏族谱，至少也要酌情给他们的子弟安排职务。 如此一来，便可以保证七宗五姓长久的兴旺下去。 谁想李世民这一次，竟然昂着高傲的头颅，当着他们的面，匪夷所思的将这场粮食危机解决了…… 原本一脸倨傲的老头一脸惨白。 几乎一样的情况，同时在七宗五姓其他家上演…… …… 平安县城郊，秦府。 秦牧还不知道他莫名的就多了一个儿子，这几天他也忙得不亦乐乎，倒腾着自己的东西。 热气球！ 看着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秦牧对身边的小贵说道：“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小贵：“启禀公子，已按公子吩咐准备妥当。” 秦牧点了点头：“好，咱们今天就上天玩玩，吹吹风！” 第四十二章 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啊？你说什么？秦小子！” 李渊掏了掏自己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上天啊。” “啊？上天？！” 李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卧槽，秦小子，你疯了，你要上什么天？” 秦牧指了指头顶瓦蓝蓝的天空。 李渊懵了，急忙拉住秦牧： “秦小子，你开什么玩笑，你上天？我看你这是真的要上天啊！” 李渊一语双关，在他的认知里，人类想要上天，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死了。 秦牧笑了笑，懒得跟这老家伙解释，信步穿过院子，便来到秦府外一块宽敞的场地前。 “喂，秦小子，你不要命了……” 一脸狐疑的李渊一边喊着，一边赶紧跟上。 秦府外，宽敞的场地。 可以看见场地中央放着一个可以容纳几来人的柳条筐，在柳条筐的上方固定着一个铁质火盆似的东西。 旁边还有一块缝合成球状的大帆布。 按照秦牧的吩咐，管家老徐在现场已经布置妥当。 看见秦牧过来，老徐赶紧迎了上去：“公子，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经过这几年，老徐和小贵他们对于秦牧说的话，做的事，不会再有半点的怀疑。 公子说行，那就是行，公子说不行，那就绝对是不行。 秦牧转了一圈，检查了一遍，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 “是！” 老徐军事化的应了一声，便招呼几人拿起球状的大帆布，开始组装到柳条筐上。 李渊看得一脸狐疑：“秦小子，你别告诉我，你要用这玩意上天？” 秦牧笑了笑：“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李渊：“……” 几盏茶功夫。 热气球已经组装完成了。 这时，小贵拿过来一个火把，郑重其事的递给秦牧：“公子，请您点火！” 秦牧接过火把，一把点燃了喷灯。 呼—— 火苗瞬间窜了起来。 空气迅速被加热，从球状帆布的底部开口处充入帆布里，帆布很快便涨成了一个球状。 “这……” 李渊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真的能飞起来？” 秦牧笑着上前，打开柳条筐的门，走了上去，然后转头对李渊道：“愣着干嘛，上来啊！” 李渊咽了咽口水，有些踌躇：“秦小子，这真的安全吗？” 闹不好，可能真的要上天呢！ 秦牧一脸鄙夷：“本公子都不怕，你怕个啥啊？” 李渊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这是他发誓要守护的皇长孙，怎么能让他轻易出事？ 而且以秦牧的天才，怕是在大唐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未来必有一番大成就，如今却是这般冒险，要是出事…… 李渊不敢想象。 “荒唐！秦小子你给我下来！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李渊激动的喝道。 秦牧倒是从未见过李渊这般严肃神情，有些不屑之余，不免有些感触。 “放心，老爷子，你还不相信我吗？” “信，但是这一次不行！” “我说老爷子，黄土都到胸膛了，能遇上我是你的幸运，错过了就只能等下辈子了，你上不上来？不上来我们自己走了。” “慢着！” 李渊暴喝：“臭小子，你给老夫下来！” 秦牧没有管他，就去拉动阀门。 呼呼—— 火苗猛地窜得更高，让整个帆布球更加膨胀，眼看就要飞了起来。 【叮，恭喜宿主操控热气球技能入门！】 【叮，恭喜宿主操控热气球技能大成！】 【叮，恭喜宿主操控热气球技能满级！】 一连串声音响起，让秦牧嘴角一翘，对老徐说道： “老徐，把绳子解开，我们上天玩玩去。” “老徐，尔敢？！” 李渊暴喝，但是老徐却充耳不闻，按照秦牧的命令解开绳子，然后和小贵一起上了柳条筐。 “混蛋老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要是害死……卧槽，等等我！” 话还没有说完，热气球眼看就要离开地面，李渊眼睛一闭，一冲，登上了柳条筐。 死就死。 要死我也要和孙儿死在一起！ …… 另外一边，太极宫，两仪殿。 李世民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已经连续好多天，他都没怎么睡好觉。 不过他依旧处于亢奋的状态，没有半点睡意。 因为让他寝食难安的粮灾，正在他手中慢慢的化解掉。 虽然一切都在预料当中，但是他这一路走来，又何尝不是提心吊胆？ 就在今天，市场上粮食的价格稳定在了五分钱一斗，虽然比平常二文钱一斗还要贵上一些，但是已经让李世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今天一大早。 在所有大臣没来之前，李世民就已经坐在了龙椅上面。 很快。 朝堂外面渐渐响起此起彼伏的脚步声，一个接着一个大臣急匆匆的赶来。 大臣们在殿外等候着早朝的开始，不似往日般自在闲聊，每一个人脸色各有不同，但统一的一个神色是，震惊。 这几日。 不仅坊间，就是朝野之上，对于李世民的做法都有非常大的意见。 不过他们不像魏征那般耿直，直言不讳。 事实上他们心中早就已经不满，不过每次说起，陛下都刻意回避，让他们无法直抒胸臆。 但是这几日的情况，却让他们大跌眼镜，脸上被打得生疼。 看似嬉戏玩乐，大兴土木的背后，实则是解决灾民吃饭的问题。 看似让寺庙，世家压榨低价劳动力，兴建府邸寺庙，实则是利用他们手中的钱粮，养活灾民。 看似提高粮食价格，实则是要盘活市场，引入外来粮食，降低粮价。 以工代赈！以价引流！ 多么牛逼的赈灾策略，他们一开始竟然看不出来，还纷纷想要去阻止。 不仅是他们，天下的百姓都在骂，骂陛下昏聩，骂陛下残暴…… 但是，陛下却一个人承受下了这一切！ 一个人把粮灾默默的解决了！ 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的大臣们无不直呼一声，卧槽，陛下牛逼！ 第四十三章 娘子，快出来看神仙！ 长安城的上空。 李渊感觉自己的腿软得跟一根面条似的，一直在发抖，哪里敢站到柳条筐边往下看。 站在柳条框的中央，死死的抓着秦牧不放。 “怎么，老爷子，怕了？”秦牧看了眼脸都变绿的李渊。 李渊哆哆嗦嗦道：“开……开玩笑，老夫会……会怕？老夫当年带兵面对几十万大军……” “打住，你这么牛逼，那来来来，往边上看看。”秦牧失笑，把李渊拉到框边。 “哼，来就来！老夫还能让你小子看不起不成？” 李渊哼了一声，强行让自己双腿不要抖，不过到框边的时候却是脚下一软，下意识的抓住了秦牧。 “卧槽，扶我……” 秦牧：“……” 热气球从平安县升起，一路往长安城而去。 随着热气球逐渐升空，地上的东西开始变得越来越小，景色开始变得不同，视野也变得更加开阔！ 能遥望到很远的地方，高山、树木、建筑，任何在地上的东西都能一览无余。 阡陌交错的田园和村落，一路山水一路景，犹如画中游。 长安城尽收眼底，繁荣而又雄伟。 “好美啊！” “这就是长安城啊！” “原来长安城如此的壮美，试问这世间能有几座？！”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适应，李渊此时已经忘记了害怕，由衷的喃喃赞叹。 良久。 李渊才激动的看向秦牧：“秦小子，卧槽，我们真的上天了？！” 秦牧：“……” 这老爷子反射弧有点长啊！ “哈哈，我们上天了，真的上天了！”李渊激动得像一个两百斤的孩子。 “看，这就是长安城！这就是大唐！这就是巍巍大唐！！” 秦牧笑而不语，静静的享受着。 这一刻是自由的，心绪随便乱飞，天马行空…… “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嘶！ 听秦牧念出这几句豪迈的诗句，李渊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眼中露出震撼的神色。 这小子的才学，比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李渊沉吟了一会，爆喝道：“好！好一句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他争雄过天下，深有感触，这句诗简直说到他心坎里了。 是啊！ 江山，如此多娇的江山，别说是英雄了，就是手足，父子都为之折腰。 而这大好江山，曾经是他的，现在是李二的，未来…… 他希望是秦牧的！ 李承乾之流，和秦牧比起来，差太远了…… …… 长安城内，灾民越来越少，出关乞食的灾民在源源不断的回归，粮食价格渐渐稳住。 关中百姓们的生活也在逐渐的恢复，之前咒骂李二的，全都脸上火辣辣的，不过他们还是搞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有饭吃了？为什么突然就没有人饿死了？市场上的粮食为什么突然降价了？ 不过他们也不去深究，他们图的不过是一份温饱而已。 今日的长安城，和往常一样平常，每个人都为着自己的生活奔波。 房如烟也是带着丫鬟晴儿出来逛街，毕竟长安城粮灾那段时间乱冷清得像鬼城，现在好不容易又重新热闹起来了，她们也憋坏了。 忽然，头上一片阴影掠过，正在街上看首饰的晴儿好奇的抬头，顿时惊得摔倒在了地上。 “晴儿，你怎么了？” “小姐，你快看，有人在天上飞！” “莫要胡说，人怎么可能在天上……” 房如烟还没有说完，晴儿赶紧拉着她往天上看去： “你看，他们还在向我们挥手！” 房如烟怔住了，呆呆的仰头张望。 真的有人飞上天了！ 这怎么可能？ 长安城第一才女，虽然是别人给她的虚名，但也足以说明她的才学，可是眼前这一幕，却让她想都不敢想。 那上面的到底是谁？ 竟有如此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不可想象。 房如烟怔住的时候，晴儿却像见了鬼一样，惊叫道： “天啊，那人……那人好像是，老师？！！” “什么老师？” 房如烟一脸迷茫。 “就是那天来店里帮小姐您改诗的那个人！” “啊？你确定是他？！！”房如烟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晴儿摸了摸下巴，认真的看了一会，“嗯……像，很像！身材高挑匀称，一身锦绣长袍，丰神俊朗，气质无双，就像从画中走出来一样。” 房如烟：“……” 你是他派来的小迷妹吗？ 夸得这么卖力？！ 看着房如烟有些怀疑的目光，晴儿认真的点头： “真的，我跟着小姐您见过俊朗的公子不少，但是那个公子给我感觉最非凡的，不是长相，而是气质，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我敢保证，上面那个人一定是那位公子！” 看见晴儿笃定的样子，房如烟有几分相信了。 能够轻易的破开她的对子，如今又飞上了天，这个人，还真是好特别啊。 她呆呆的看着天空中飘过的热气球，突然生出一股现在就想见一见那个人的冲动…… 一个男子欢天喜地的抱着刚出生的儿子出门，顿时打了一个趔趄，愣愣的看了半晌天空，失声喊道： “娘子，快出来看神仙！” “死鬼，我刚生完孩子，你让我看什么……卧槽，还真是神仙……” 不仅他们，整个长安城，已经因为热气球的出现，躁动了起来。 无数的百姓仰头张望。 这些人怎么就飞上天了呢？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难不成是神仙？ 这个念头在无数人心中冒出，很快便有人喊道： “神仙！一定是神仙！” “一定是神仙保佑，才让我们有粮食吃！” “错不了，一定是神仙不忍我们活活饿死，特地下界来拯救我们，谢谢救苦救难的神仙啊！” “谢谢神仙……” 一时间，一条劲爆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并且在大街小巷中肆意传播。 神仙出现了！ 是神仙拯救了他们，是神仙解决了这一次的天灾！ 这让整个长安城陷入了亢奋的状态…… 皇宫，两仪殿。 早朝刚一开始，百官竟默契的拜下高呼：“吾皇圣明！” 山呼海啸的呼声，响彻皇宫。 李世民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大手一挥：“都起来，此事功不在朕。” 他没有把话说完。 但是在场的众臣都没有太意外，因为他们几乎都听说了，是陛下背后的一个高人想出的计策。 不过李世民越是不说，百官对于这个幕后的高人就越是好奇。 在场的，也就房玄龄和李世民见过。 杜如晦性子比较急，试探性的问道：“陛下，此人才学至高，实在是令微臣汗颜，微臣斗胆请陛下引荐，让微臣见一见这个高人，请教一番。” 李世民笑道：“好，有机会……”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驻守玄武门的李君羡便神色慌张的闯了进来：“陛下！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李世民登时脸色一变，沉声道：“何事如此慌张？” “有人在天上飞！” 第四十四章 那是你爹！ “什么？有人在天上飞？！” 李世民闻言，面皮扯了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满朝文武也是一脸问号，纷纷看向了李君羡。 人怎么可能在天上飞？ 又不是神话故事，腾云驾雾，或者说长有翅膀？ 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下，李君羡肯定的点头：“是的，陛下，如今那东西现在正飞在皇宫的上空！” “嘶——” 李世民轻轻吸了一口气，沉吟片刻道：“走，一起去看看。” 言罢。 满朝文武跟着李世民出了朝堂，抬头一看。 只见皇宫瓦蓝蓝的上空，一个五彩斑斓的巨大气球，正漂浮在皇宫的上空。 气球下面挂着一个篮子，篮子上有几个人，似乎正在打量着整座皇宫。 “这……” 满朝文武一时间忘了言语，齐齐仰头看着空中的气球和人影，满脸骇然之色。 卧槽，还真是有人在天上飞！ 就是李世民也傻眼了，看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猛地吸了一口气，难道！ 难道是那小子？！ 除了秦牧，他想不出还有谁能做出此等惊世骇俗的举动。 “报！” “启禀陛下，长安城空中惊现怪物，百姓人人欢呼，认作神仙，认为此次天灾，乃是神仙下凡，拯救了他们。” “嗯？” 李世民眉头一皱，明明是平安县的秦牧救了你们，怎么就成神仙的功劳了？ 不对！ 那神仙十有八九，不，绝对就是姓秦那小子！ 这么一说来，好像百姓的说法也不错。 想到这里，李世民沉着的脸上不自觉的松了下来，摇头轻笑了一声。 一旁的魏征看在眼里，似乎陛下认可的百姓的说法。 这几日，他自知触了不少陛下的霉头，然而这次与以往不同，以往他虽然直言明谏，但都是他占着理儿，可是这几次颇有他无理取闹的味道。 魏征也是个人精，不然也不能狂喷李二，却活到了最后。 现在就是他修补和陛下关系的最佳时机。 想到这里，魏征当即拱手朗声道： “陛下得道者多助，就连神仙也庇佑，真是天佑我大唐啊！大唐万胜，吾皇圣明！” 李世民转过头来看了眼魏征，突然笑道： “狗屁的神仙庇佑，天上的那是你爹！” “啊？” 魏征一怔，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道：“我爹是神仙？！” ？？？ 文武百官闻言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哈哈！” 知道内情的房玄龄和杜如晦终是憋不住，大笑了出来。 而李世民这些天高悬着的心，现如今也已经彻底放下了。 心情大好的他，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不过脸上的笑容已是隐藏不住。 百官还是一脸懵逼，不过既然陛下心情好，那么一切都好。 唯独魏征的脸刷的一下子黑了下来，紧接着变得铁绿。 尼玛啊！ 自己前两天还说那幕后出计策的高人要上天，特么的现在就真的上天给自己看了。 这打脸来得真是猝不及防啊！ 李世民看了眼像吃了死苍蝇一样的魏征：“魏大夫，有时间陪朕去看看你爹。” 魏征：“……” 卧槽！ 陛下，你还真记着啊！ 心中骂娘，魏征嘴角猛地抽了抽：“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全凭陛下吩咐。” “很好，今日早朝到此结束！” 百官退散。 魏征黑着脸，低着头，气呼呼的走出宫。 房玄龄和杜如晦凑了过来。 房玄龄：“老魏啊，你还真打算认那高人做爹啊？” 魏征：“……” 我尼玛！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了？ 淦！ 魏征抬起头，阴沉的脸色已然不见，而是一脸风轻云淡，笑了声： “呵呵，不就是叫声爹么？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不是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没见过世面！” 房玄龄顿时佩服的拱了拱手：“老魏啊，你是真君子，那高人我见过，大概只有十五六岁，你，真的叫的出口？” 沃日！ 你特么的不早说！ 魏征心中痛骂，脸上却是一脸的不在乎：“老夫一身正气，能屈能伸，别说十五六岁了，就是三岁小孩老夫也叫得出来！哼，多大点事！” 杜如晦和房玄龄齐齐的向魏征竖了个大拇指： “老魏牛逼，这气度，没得说！” “老魏这个就叫大丈夫能屈能伸，忍常人之不能忍，实在是佩服，佩服……” 两人一唱一和，魏征终于忍不住了： “佩服你老母！你们特么去叫一个我看看？老夫怀疑就是你们两个老匹夫合力整我的，特别是你，房玄龄！” “你特么那天跟陛下一起见过那小子了，也知道他的计谋了，为什么当时没有拦住我？是不是想等着看我笑话？卧槽，绝对是这样！！” “房玄龄你个老匹夫，别跑……” …… 立政殿。 李世民下了朝之后，便换下龙袍火急火燎的来到这里。 “观音婢啊，朕今日实在是太高兴了，痛快！” 李世民一屁股坐下坐下，拿起茶杯，自己斟满，一饮而尽。 “你是没看见魏老匹夫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哈哈！！” 李世民说话的时候，长孙皇后款款走来，笑靥如花，让人如沐春风： “陛下什么事这么开心？” 李世民拉过长孙的手，将今天早朝事情，对长孙皇后娓娓道来。 长孙皇后听罢，也是掩嘴直笑。 这时候，李世民突然说道：“观音婢啊，我看秦牧那小子也有十五六岁了，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你有什么建议么？” “是应该了！”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说道：“秦公子也老大不小了，家中也没个大人帮他张罗，我们确实要帮他想一想。” “嗯，这是件大事，不知道陛下心中可有良配？” 李世民嘴角一翘，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你觉不觉得咱们那调皮捣蛋的长乐公主，跟那小子很般配？” 第四十五章 再不抓紧就要出大事了！ “观音婢，你看长乐也正好到了出阁的年纪，谁也看不上，朕看姓秦这小子倒是有办法降服咱们这匹小烈马！” “而且姓秦这小子你也见过，不仅生得俊俏，而且才学惊人，就是嘴巴毒了一点，不过做驸马正好合适……对了！” 说着，李世民似乎想到了什么，两眼放光。 “如此一来，咱们就成了一家人了，那小子成了驸马，哼哼……” “到时候为不为朕效命，那可就由不得他了！” 李世民越说越兴奋，两眼放光的看向长孙皇后。 “观音婢，你说朕的计划是不是很完美？观音婢？观音婢……” 李世民喊了两声，长孙皇后这才反应了过来。 “哈？” “完美……完美……不！不完美！” 长孙皇后的反应让李世民一愣，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 何止有问题，是大有问题！ 他们俩可是亲兄妹，这事要是真的发生了，后果长孙不敢想象。 牧儿会不会被陛下打骨折暂且不说，这可是千古的笑话啊！ 想到这里，长孙皇后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陛下，臣妾认为有问题，就是……就是……” 李世民看着支吾的长孙，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说道：“观音婢有什么话就直说，这可不像平时的你啊？” 哎，都怪那臭小子太完美了！ 长孙无垢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脑子快速转动，徐徐说道： “陛下，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我们还没搞清楚他们双方的心意呢，说不定他们互相不愿意呢？” 李世民笑了笑：“这个好办，过两天把长乐送到秦庄去，让他们住一阵子，不就知道合不合适了嘛，反正有太上皇在那里也不用担心那小子乱来。” “嘶——” 长孙皇后暗暗吸了一口冷气，连忙说道：“不急，说不定人家秦公子有相好的呢，我们这样送长乐过去不是给人家制造麻烦嘛！” “朕看秦小子那里没有什么女子啊？！” “说不定人家指腹为婚呢？陛下你日理万机，这种事情交给臣妾来张罗就好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不过观音婢你可要抓紧啊，朕看房玄龄那老匹夫也是蠢蠢欲动啊！” 长孙皇后急忙点头。 我能不抓紧吗？ 再不抓紧，就要出大事了…… …… 两日后，后宫，倾月殿后花园。 告别盛夏，刚刚入秋，天高气爽，一方荷塘，虽不是万花锦簇，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池塘中央有一别致的凉亭，凉亭中已经是坐满了人。 长安城一群芳华正盛的权贵女子齐聚。 “哎，如烟姐姐，我听说有个公子把你的诗改了，而且还改得绝妙？”一位肤如凝脂，面如桃花的美丽女子，正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长乐公主，笑着问道。 房如烟点了点头。 长乐一脸好奇：“那公子姓甚名谁？是哪家的公子哥，如此有才，嘻嘻。” “别提了，一点讯息都没有，也就晴儿那丫头见过，说是……” “说是什么？” 房如烟踌躇了一下：“说是……丰神俊朗，气质无双，就像从画中走出来一样。” “啊？” 长乐公主和一众世家小姐瞪大了眼睛。 “长安城中竟有如此才华，还这般俊美的公子？我们怎么没有见到过！” “是啊是啊，我也没有见过。 “那如烟妹妹赶紧找找他啊，我们也想开开眼界呢。” “……” 一群年轻女孩子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这个话题瞬间燃起了她们心中浓浓的八卦和好奇之火。 房如烟扫了一眼吱吱喳喳的莺莺燕燕，一阵无语：“谁说你们没见过？你们前两天不是也见着了吗？” “我们见过吗？” 一群莺莺燕燕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房如烟身子微微前倾，道： “就是，就是前两天飞在长安城上空的那个人！” “啊？是他！” 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顿时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房如烟点了点头：“按晴儿那丫头的说法，是那个人不错，可是我也和你们一样啊，只看到了一个身影，其余的一概不知。” 房如烟一句话，直接堵住了一张张想要继续询问的嘴巴。 可是越是如此。 她们就越是好奇。 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奇男子啊！ 房如烟看着一张张花痴的脸庞，轻咳了两声：“别说那人了，我给你们看样东西。” 说罢，拿出了一个香囊。 “这是我爹机缘巧合从西域一个商人手里骗，不，买回来的，你们闻一下香不香？” 香囊，胭脂，这可是每个女人都喜欢的东西。 长乐公主接过一闻：“嗯，真的好香，就是宫中最顶级的香囊也不过如此。” 房如烟微微一笑：“不碍事，等有机会，我让我爹也给姐妹们买一个，嘻嘻……” “好啊，如烟姐姐可不要忘了。” 看长乐公主预定，其他莺莺燕燕也纷纷效仿。 谁还不想要一个高品质的香囊呢？ “哎哟，各位公主小姐们，这么热闹啊，凑在一起看什么呐，给本宫也瞧瞧。” 这时候，长孙皇后从长廊那边微笑着款款走来…… 第四十六章 一发入魂！ “见过皇后娘娘！” “都起来。”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她如今虽已是妇人，但就喜欢和这些姑娘们呆在一起。 年轻，有活力。 事实上，今天把这些长安城国公府，贵门大户的小姐们聚集在这里，主要还是想给牧儿物色个媳妇。 牧儿这些年一个人孤零零，怪可怜的。 而且自己和陛下作为父母的，如今又不能与他相认。 给牧儿找个媳妇，最不济找个妾室，照顾他的饮居生活也是蛮好的。 最主要的是，前两天陛下下了早朝之后，竟然跟她提起，想要把长乐公主许配给秦牧。 如此一来，和秦牧就成了一家人。 李世民自以为绝妙的主意，却着实把长孙皇后吓出了一身冷汗。 开什么玩笑。 他们俩可是兄妹，如果成婚，那岂不是荒唐？！ “刚刚这么热闹，在看什么好东西呢？”长孙皇后甩了一下锦袍，坐了下来。 “母后，还不是如烟姐姐手中的香囊，说是从西域商人那边买来的，怪香的哩，比宫里的香囊都要好。”长乐公主笑着说道。 “噢。”长孙皇后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好了好了，这次叫你们来不在香囊，而是赏景赋诗，你们看这天气也没有那么闷热了，不如一同泛舟游玩。” 长孙皇后主要还是想考量一下诸家小姐的才学。 像牧儿这样的天才，试问这天底下女子，又能有谁真正配得上？ 至少也得找一个才貌顶尖的女子。 “好啊好啊，小舟已经准备好了。” “我带了些点心，一会到舟上一起品尝。” 长孙皇后的提议，让一众莺莺燕燕纷纷附和。 长乐公主更是亲昵的靠了过来，想要挽着长孙皇后的手臂。 突然，她的脚步猛地一顿。 “嗅嗅……” 长乐公主皱起琼鼻，用力的嗅了嗅。 那眼睛刹那间闪耀出光芒，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母后，您好香呀！” 长孙皇后听罢，笑靥如花道：“你这孩子，就是会说话。” 长乐公主连连摆手：“不是，我是说真的，您身上的香味，真的好香，比如烟姐姐的香囊要香多了，而且味道好闻极了。” “啊~~” 长孙皇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昨晚自己试了一下秦牧送给的香水，没想到那味道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太多，自己也挺喜欢的。 不过就是把陛下给弄得累坏了…… 这浑小子，搞出这么个香水，如果卖出去，那可不得把全天下的男人迷得七荤八素？ 这时，其他的官家小姐也都凑了上去。 鼻子耸动，眼中放光。 这味道！ 一发入魂！！！ 她们从未闻过，而且香味清新醇厚，着实让人沉迷，就连她们身上带着香囊的香味，也完全被忽略掉了。 房如烟拿起自己颇为得意的香囊，嗅了嗅，顿时觉得一文不值了。 高下立判！ 皇后身上的香味和香囊的气味简直是云泥之别。 “母后，您身上这味道……” “究竟是什么香囊？”长乐公主瞪着大眼睛，焦急的问道。 其他人也是一脸焦急。 长孙皇后笑道：“瞧你们一个个猴急的样，不过是个香水罢了。” 香水？不是香囊？ 等等…… 什么是香水？ 一群官家小姐有些懵逼，这个词，她们似乎没有听说过。 “母后，您就直说是什么嘛，别卖关子了，可急死我们了！”长乐摇着长孙的臂弯，急得撒娇。 “哈哈，你们看你们！” 长孙皇后笑靥如花，这浑小子的香水，别说是男人了，就是女人也被迷得不要不要的。 只见她摊开手掌，一只精致的小瓷瓶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便是，香水。” 长乐一把拿过去，打开盖子，放到鼻尖一闻。 清新淡雅的桂花味。 “好好闻呀！” 长乐公主双眼都眯在了一起，显然爱极了这个气味。 “只要弄一点点出来，涂抹到身上就可以了，本宫昨晚涂的，到现在还芳香犹存。” “这香水呀，可比那些胭脂水粉，香囊之类的好了百倍。” “你们也试试。” 长孙皇后一边说着，脸上露出一抹骄傲。 一群官家小姐见状，都凑了上去。 短暂的沉默之后，亭子中便爆发出叽叽喳喳的莺莺燕燕之声。 “皇后娘娘，您这香水从哪儿买的？” “是呀是呀，好香啊！” “感觉涂了之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更好了。” “我也要我也要，皇后娘娘，什么铺子有这东西卖？多少钱都可以……” “……” 长孙皇后摆了摆手，让众小姐安静下来。 “这是一位高人送给本宫的，今日你们谁做的诗让本宫满意的，本宫就带谁去见一见那位高人。” “好啊，上船！” “好想见一见那高人……” …… 第四十七章 朕实在是太失望了！ 倾月殿，水池中，一艘典雅的小船摇曳。 船上，不时传来阵阵如铃声般的娇笑声和叫好声。 为了能够跟长孙皇后去见一见那位高人，求得一瓶香水，各位官家小姐可谓是铆足了劲，施展自己的才华。 其中最入长孙皇后法眼的，其中一个，自然是房玄龄家的小女儿房如烟。 长安城第一才女不说，性格也还过得去，长得也漂亮。 还有卢家的卢倾月也不错，精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性格温婉，是山东大儒卢秋的孙女，只是卢秋那老家伙顽固至极，恐怕不好说。 还有李靖家的那个李贞英也可以。 英姿飒爽，非常的漂亮！ 就是一个女孩子家的，不爱诗词歌赋，反倒整天舞刀弄棒。 长孙并不是很喜这些。 看来看去，长孙皇后越看房如烟越是满意。 房玄龄的家风也不错。 有时候当娘的，心思就是这么的简单…… …… 长安城的粮食危机，目前已经基本上已经解决。 今日一早。 李世民在长孙皇后的枕边风下，终于下定决心，令孙伏伽，将崔德仁斩首于长安市集。 此举。 意味着李世民和七宗五姓原本就僵硬的关系变得更加恶劣了。 也代表着。 是李世民先对七宗五姓动的手。 七宗五姓原本在粮食战中输得很惨，如今李世民又公然处决他们七宗五姓的人，这更是引起了七宗五姓愤怒。 就连朝中的一些大臣也颇有微词。 不过今日的两仪殿，商议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这里是大唐商议机密的地方，到场的自然都是贞观朝廷的一众大佬。 李世民开门见山：“粮食危机之前，甘露殿商议突厥之事未果，如今危机解除，现在朕心中最大的事，就是突厥，不知诸位爱卿，可有计策？” 下方一片沉默。 房玄龄，李靖等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口。 若是有法子，他们早就以折子的形式呈上去了，何必还会留到现在再说？ 李世民审视着诸位重臣，不怒自威。 大殿中，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看来我朝中号称名臣众多，还是比不上乡野一小子。 李世民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开口道： “关于这次的大旱，你们有什么看法？” 众大臣有些迷惑，大旱的危机已经解除，为何还要问这个？ 陛下是什么意思？ 真是君心难测…… 终于，杜如晦见房玄龄和长孙无忌，还有魏征也都沉默，只好起身，向李世民行了一礼，开口道： “此次关中大旱，我大唐受灾严重，百姓流离失所，但幸得陛下英明，天佑我大唐，出了个天才，仅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解决了这场粮食危机。” “最让人惊叹的是，朝廷并没有因此多花什么钱，用最小的代价，解决了最大的麻烦。” 杜如晦说完，李世民深以为然的点头：“不错，但是朕要说的并不是这个。” “关中大旱，内陆的东突厥比我们受灾更严重。” “你们觉得，如果出兵北上，是不是可以毕其功于一役，彻底击垮东突厥？” 这…… 近些时日，朝廷中莫不都是在探讨粮食危机的事情。 谁能想到。 陛下竟然冒出了这个如此大胆的想法。 众臣都知道，东突厥一直都是陛下心中的痛。 除了玄武门事变之外，渭水之盟可以说是陛下登基以来，最大的屈辱。 一天不出这口气，李世民心中就一直憋着。 “陛下，万万不可啊！”杜如晦头冒冷汗：“天灾之时，不见兵刃，这是古训啊，如今危机虽然解除，但是远远没有恢复啊！” 魏征也伸出脖颈：“百姓们的生活已经够苦了，若陛下执意大动干戈，怕是两败俱伤，坏了社稷根基啊！” “是啊，陛下请三思！” 长孙无忌直接跪倒在地上。 李世民没有理会这几人，悠然开口道：“如果朕有法子分裂东突厥呢？” “这样一来，灭掉东突厥不过是翻手而已。” 荒谬！ 杜如晦等人只觉得非常的荒谬。 原本圣明的陛下，怎么会突然生出这么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杜如晦再拜：“陛下，如今突厥帝国如日中天，想要分裂简直难如登天啊！” 其他大臣也是微微颔首，默默的表示同意。 李世民扫了一眼他们，眸子中闪过一抹疯狂：“朕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你们商议一下。” 李世民看着一众心腹，开始将派赵德言去突厥，还有秦牧关于用庞氏骗局分裂突厥的计谋，徐徐讲了出来。 这个计谋他可不敢在早朝上说，毕竟人多口杂，保不齐有人利欲熏心。 但现在不同，在座的每一位都是他绝对信任的。 李世民说罢。 两仪殿落针可闻！ 数息之后，一声声倒吸冷气之声在大殿中响起。 此时的两仪殿，众大臣已经不足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 恍如梦游一般。 这几日，每天的朝堂之上，大家都为粮灾之事议论纷纷。 而陛下却是一副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样子。 原来是在想灭突厥的大招啊！ 只是这个大招，也太大了一些，让他们有些无法接受。 良久。 房玄龄眉头紧皱道：“陛下之计实乃让微臣大开眼界，如此天马行空的计谋，让微臣汗颜，不过这计谋，却是有些过于狠辣！” 魏征也是点头：“不错，若有不慎，大唐遭到反噬，后果，不堪设想！微臣认为，如今大唐应该休养生息。” “陛下，此计过妖，请陛下三思而行！。” …… 两仪殿中，渐渐出现了反对的声音。 李世民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出声阻止。 渐渐的，反对的声音多了起来。 李世民听着大臣阐述利害，心中却在微微叹气，大唐终究是安定得太久了，已经失去了那股不可挡的锐气。 “砰！” 李世民的手掌突然猛地拍在案台上，让嘈杂的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狠辣？” “朕问你们，那日渭水河畔，二十万士兵直逼长安城，突厥狠辣么？” “突厥常年掠夺我大唐边疆之地，视边疆百姓为两脚羊，你们去问问边疆的百姓，突厥狠辣么？！” “如果突厥强盛，你觉得他们不比我们更加很辣么？！” 李世民连续三个反问，将刚刚反对的大臣问得哑口无言。 “砰！” 李世民一拍案台，站了起来。 “我看你们是安定得太久了，不仅连拼死一战的勇气都丢了！就连对敌人都变得慈悲起来！” “朕实在是太失望了！” 第四十八章 好，很有精神！ “朕实在是太失望了！” 李世民的一句话，让刚刚出言反对的大臣们面红耳赤。 是啊。 这是战争！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对那些将边疆百姓看作是两脚羊的突厥，无论怎么狠辣都不过分。 长安城的繁荣，已经让自己迷失了锐气。 别说陛下对自己失望。 就是他们自己也对自己感到失望。 其实，庞氏骗局这个战略实在是太天马行空了，已经超出了这个时代，他们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李世民盯着他们，眼中几乎能冒出火来。 那不是愤怒，那是熊熊的斗志。 “突厥受灾严重，不日必定会南下掳掠，我们有信心把他们击退，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边疆的百姓？” “他们又将遭受什么样的劫难？又有多少家破人亡？又有多少千疮百孔？” “贼，是防不住的，须灭之，方可安宁！” 李世民缓缓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神色激昂的道： “朕此次势必灭了突厥，让大唐的百姓们都知道，朕，能保住他们的家园！” “用一场阴谋，省却无数大战！” “你们还说，狠辣吗？” 话音落下，两仪殿中，落针可闻。 良久。 大殿中突然响起了一声爆喝。 “陛下圣明！” 只见秦琼站起身来：“臣早有灭突厥之心，但奈何没有机会，现有如此良机，臣愿当先锋，誓死一战！” “陛下，我老程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将颉利的人头带回来！” “陛下，臣尉迟敬德，臣李靖，愿听陛下差遣！” “……” 一时间，请战之声无数。 一干武将站了出来，让朝堂之上血气上涌，热血沸腾。 相反的，一众刚刚出声反对的文臣，则是羞愧的低下了头颅。 “好！很有精神！” 李世民满意的点头：“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首先我们要做的是将骗局渗透到突厥内部。” “房玄龄，这事由你来安排！” “等突厥内乱之时，就是我大唐讨债之日！” 众大臣对视了一眼。 大势已定！ 突厥这个巨人，浑然不知自己正被大唐密谋注入一剂烈性恶毒。 烈毒一旦扩散，到时候…… 就是夺命！ …… 退朝之后。 已是傍晚，夕阳金色的光辉铺在朱雀大街上，迎着余晖，大唐的这些国柱们，一脸感慨。 杜如晦回首望着威严的皇宫，有些疑惑： “陛下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如此高深莫测了？这一手毒计实在是突破老夫的想象，让老夫佩服之余，很是汗颜啊。” 杜如晦一边走，一边对身旁的房玄龄和魏征说道。 “如此一来，我大唐几乎是不耗费兵力和国力，就能将突厥分裂，纵使歹毒，但实在是太高明了。” 魏征摇头道：“莫要再说歹毒二字，陛下此计应该是精准而又猛烈，这等计谋，实在是让我等谋士惭愧。” 杜如晦点头：“恐怕陛下对我等心生不满呀！” 房玄龄却是一脸淡定：“克明兄，玄成兄，二位莫要妄自菲薄，依我看，此事应是另有隐情。” 魏征和杜如晦闻言，脚下一顿，纷纷看向房玄龄：“玄龄兄，何出此言？” 房玄龄饱含深意的看了魏征一眼：“陛下啊，这是得了你爹的指点啊！” “我爹？我爹不是……” 魏征有些懵逼，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杜如晦也是一愣，但是旋即反应过来，忍不住拍着魏征的肩膀大笑。 魏征老脸猛地抽了抽。 淦！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了？ 杜如晦笑罢，点头说道：“玄龄兄言之有理啊，粮食危机，飞上天的气球，还有现在对突厥的毒计，哪个不是天马行空，出人意料，还真像老魏他……不，陛下背后那个高人的风格。” “这么一说，老夫还真想见一见给陛下出谋划策的那小子了。” 房玄龄笑道：“陛下近日可能还会出宫，到时候你请求一同前往便是，应该没有问题的。” “说起来，上次在他那里吃的名叫火锅的新吃食，至今念念不忘啊！” “也不知陛下何时准备再去，不过想来也快了。” 杜如晦点头，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转头一看，魏征已经走远了。 “老魏，你要不要一起去见见？” 魏征身子一紧，装作没听见。 见？见尼玛啊！ 老夫不想见！ 见了要叫爹的！ 这狗日的！ 望着落荒而逃的魏征，房玄龄和杜如晦相视一笑，并肩朝宫外走去…… …… 平安县城郊，秦府。 秦牧估计着老爷子那媳妇应该帮他的香水打出了广告。 便带着小贵，再次前往长安城东市，找一个好一点的店面，用来卖香水。 长安城，东市。 如今已经不像之前的冷冷清清，显得非常的热闹。 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许多地方都已经摆上了花灯，还有十来天才到中秋，但是节日的气氛已经营造得非常的浓厚。 秦牧带着小贵转了好几间铺子，不是不满意，就是人家不愿意买了，这让秦牧有点小郁闷，早知道在粮灾的时候盘下来就好了。 路过之前那个赶跑他们的小丫头的店铺，秦牧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就看到上次那个小丫头在柜台上杵着脑袋，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 什么公子跑哪里去了，公子你快出现啊之类的。 秦牧无语。 这丫头，怕不是犯了花痴病？ “咳咳。” 秦牧轻咳了两声：“小丫头，这铺子还卖不卖啊？” “不卖！” 晴儿无精打采的回道，突然。 不对！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改诗的那个公子？！ 晴儿猛地抬头，瞬间欢呼道：“公子，真的是你，你真的来啦，太好了！” 秦牧：“……” 有必要这么兴奋吗？ 有病！ 秦牧懒得理她，既然不卖，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抬脚，转身，便带着小贵往门外走去。 晴儿兴奋的拉住秦牧：“公子，你这一次不要跑了，我现在就让人去通知小姐！” 说完，就赶紧找个下人通知小姐去了。 晴儿一转头，秦牧已经出了门，没入了人海之中，晴儿急忙提起裙角，追了出去 “公子，你跑什么跑啊？” “我们家小姐很想见一见你啊！” 晴儿急得快哭了，可是秦牧却已经消失在人海中…… 两人摆脱了那小丫头，走在长安城的大街上，突然一道急匆匆的身影便迎了上来。 正是房如烟。 她一大早，就按房玄龄的指示，去东市拍得一琉璃杯，心情大好。 这时却得到晴儿差人传来的讯息，那个改她诗的人又出现在铺子这边。 她倒真想见一见晴儿口中，那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大才子到底长什么样，这便匆匆的赶来。 却在这时，一位面容蜡黄，形容枯槁的斥候从北方一骑绝尘而来。 “急报急报！” “快闪开快闪开！” 高头大马横冲直撞，房如烟惊得连忙往边上躲闪，不料却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手中装着琉璃杯的锦盒应声落地。 啪嗒。 房如烟瞪大了眼珠子，看着琉璃杯摔在青石板上，瞬间粉碎。 “不要！” 如此珍贵的琉璃就这样碎了？ 钱啊！钱没了！ 房如烟一脸肉痛，猛地抬头死死的盯着秦牧。 秦牧略带歉意的点点头：“不好意思，小贵，给这位小姐赔十文钱。” 十文钱？ 房如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脸错愕的看着秦牧。 原本她自己撞上去的，双方各有一半的责任。 但是现在听了秦牧的话，房如烟瞬间气炸了。 横身拦到秦牧的身前：“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秦牧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长得蛮漂亮的女孩，眉头微皱：“不就是一个玻璃杯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房如烟气笑了：“什么玻璃？这是琉璃！你懂不懂？” 秦牧斜了一眼房如烟：“那你说要赔多少钱？” “一万贯！” 第四十九章 有钱就是帅！ “这东西值一万贯？” 听到这话，秦牧眉头微微一皱：“小姐，你碰瓷总得有个度。” 碰瓷？ 房如烟有些听不明白，但大概意思还是懂得，气呼呼的道： “这是我爹为当今……一个很重要的大人物准备的礼物，花了一万多贯钱买来的，你现在说我讹你，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闻言，秦牧愣了一下。 他知道如今琉璃对于大唐而言是很贵重的物件，但是没想到能够贵到这种程度。 同时，眼前这个姑娘也让他有些意外。 能够送这么贵重礼物的，看来必是官宦世家的子女。 秦牧眼睛微眯：“真的有人愿意花这么多钱，买这个玩意？” “废话！” 房如烟斩钉截铁的道：“这种能够传世的宝贝，就是再贵上一些，也有人肯置换田地将其买下。” “你知道这东西多稀罕吗？我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一个胡商那里预定到的，现在被你撞碎了，你说，你说怎么办？！” 房如烟语气带着哭腔。 一万多贯钱没了是小事，琉璃没了，该怎么回去跟老爹交代啊！ 秦牧倒是没有理她，摸着下巴。 这么值钱？ 淦！ 早知道这样，还费什么劲折腾香水啊。 直接卖玻璃不就得了。 成本低，产量大！ “姑娘，如果这么大的玻璃，不，琉璃器，能卖多少钱？” 秦牧随意比了一个脸盆一样大小的手势。 “啊？” 房如烟美目瞪得浑圆：“你看我这小小的琉璃杯子就已经值一万多贯了，这么大少说也得好几万贯。” 卧槽！ 这回轮到秦牧吓了一跳，眼中放出精光。 “姑娘，莫要着急，虽然说撞坏你的东西，双方都有责任，但是我一个大男人，就不跟你一个女孩子家计较了，原价赔给你。” 闻言，房如烟焦急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这才发现原来眼前的男子生得这般俊俏，而且如此大度。 心中不免生出些好感。 “不用原价，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一万贯就行了。” 秦牧脸色一沉，“本公子说话，从不收回，说原件就是原价！” 房如烟俏脸微红，轻轻的嗯了一声。 有钱的男人，真特么帅！ “而且我还会带一个这么大的琉璃器来，十万贯就算了，八万贯卖给你们，让你们对那个大人物也有个交代。” “啊？” 房如烟目瞪口呆：“怎么可能，你有这么大的琉璃？而且八万贯卖给我？！” 这种琉璃器，比玉石还要晶莹剔透。 如此之大的，房如烟别说没有见过，就是听也没听说过。 看着将信将疑的房如烟，秦牧如沐春风般的笑道： “小贵，去前面的酒楼提钱，多少钱来着？” “一……一万五贯钱。” “好，就提一万五万贯钱给这位姑娘。” 房如烟怔住了，这么多钱，说提就提啊。 原来以为你只是个家境不错的公子哥，没想到你是个土豪！ 还是那句话，有钱的男人，真特么帅！ 事实上，经过几年的经营，长安城朱雀街，十家铺子就有一家是秦府的，而且还有十几家酒楼，每一家酒楼都非常的火爆。 秦牧不缺钱，但是谁又嫌钱多呢？ 文艺一点说就是，享受赚钱的过程。 当房如烟跟着秦牧进入酒楼，看着眼前一大堆金子的时候，瞪大了眼珠子。 “这是一千五百两金子，姑娘你数一下。” 当一千五百两金子推到房如烟的面前，房如烟开始有些相信，这个公子手中真的可能有像脸盆一样大的琉璃器。 房如烟咽了咽口水，大概的清点了一下，抬起双眸看向秦牧： “数清楚了，这位公子，真的全赔给我啊？” 秦牧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点了点头：“那当然，撞坏了东西当然要赔啊，而且为了姑娘你能够对那个大人物有个交代，我明天会带一个这么大的琉璃器卖给你，你看着给钱就行了。” “真的？” 房如烟两眼放光，越看眼前的这位公子就越觉得好看。 有钱，深明大义，主要是还长得这么帅！ 这样的郎君，房如烟敢打包票，在她十五岁的生命里，从来没有遇到过。 他是不是看上我了？ 否则怎么愿意这样帮助自己？！ 房如烟想着想着，脸颊不自觉的浮现一抹红晕。 “姑娘？” 秦牧轻喊了一声，这才让房如烟盯着秦牧看的眼珠子动了动，随即房如烟反应了过来，连忙尴尬的笑了笑，低下小脑袋，用蚊子一般的声音道： “公子，什么事啊？” “姑娘，那我们明天上午巳时，就在这间酒楼交易，钱货两清，如何？” “好……” 第五十章 人傻钱多！ 房府。 房玄龄听罢房如烟的述说，已经目瞪口呆。 琉璃他不是没有见过，但是房如烟刚刚所说那般巨大的，像脸盆一样，别说没见过，就是听他也没有听说过。 房玄龄露出狐疑的神色：“此人可信？” “可信！” 房如烟点了点头，又想了想，道：“暂且不论此人可不可信，明天见到琉璃器不就懂了吗？” 房玄龄缓缓点了点头。 琉璃器可造不了假！ 在大唐这个时代，琉璃，也就是一种工艺繁复的玻璃制品，价值高得吓人。 就算是在当今贵族的圈子里面，也是很少能见到，一经出现，就会引得富豪权贵纷纷出手抢夺。 属于这个时代最顶尖的奢侈品。 并且大唐的人们对这种晶莹剔透的神奇之物，还贴上了许多神异的标签，觉得这种东西象征着纯净，吉祥，有意想不到的妙用。 视为家传宝物的不二之选！ 所以，如果今天那人真的有那么大的琉璃，别说八万贯，就是十万贯，房玄龄也愿意出。 房玄龄想了想，说道：“爹明天有事，就不能陪你们一起去了，明天你带上遗爱一起去，多带几个护卫，一定要谨慎行事。” “如果是假的，就去报官，如果是真的，无论如何也要买下来！” 房玄龄连连嘱咐，如果不是第二天要安排赵德言出使突厥，他肯定要亲自前去。 他想要买下琉璃器，不是为别的，而是为了过几天圣上在太庙祭天的时候，献给圣上。 寓意天佑大唐，大唐吉祥！ 前两天，关中下了久违的一场雨，圣上非常的高兴，如今自己献上宝物，圣上必定龙颜大悦，给的赏赐必定不会少。 至少不会让他房玄龄亏的。 当即连夜让人准备好了八千两金子…… …… 第二天一早。 长安城，启夏门门外，赵德言带着一只马队出发了。 他回望了两眼长安城，并没有什么留恋，自从李世民登基以来，他就没有好受过，所以离开长安城，对他而言，反而是鱼归大海。 “突厥，我来了！” 赵德言笑了一声，喝马前行，信心满满…… 平安县，秦牧同样准备出发了。 他到书房里，把鱼儿从鱼缸里倒到桶里，然后把鱼缸扔给小贵，想了想，又去院子里转了一圈，找了一个装水的水壶，也丢给小贵，这才满意的出发了。 “秦小子，上哪去啊？”李渊笑眯眯的问道。 “去赚钱！” 秦牧拿过小贵手中的水壶在李渊眼前晃了晃。 李渊揉了揉眼睛，“什么东西？我咋什么都看不见？！” 秦牧笑了笑：“得了老爷子，你也别想跟我们去了，我回来给你配一对老花眼镜，免得哪天掉茅坑里了！” “老花眼睛？” 李渊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秦牧已经带着小贵出门了…… 当秦牧到酒楼的时候，房如烟已经带着人在那里等着了。 “公子，你可算来了。”房如烟笑靥如花。 秦牧微微点头，看了一眼房如烟，便坐到了对面。 房如烟也不墨迹，开门见山：“公子，东西带来了吗？” 秦牧对小贵招了招手，小贵立马将一个脸盆大小的鱼缸，从袋子里面拿出来，哐当放到了桌子上。 鱼缸在桌子上转了一圈，房如烟和房遗爱眼睛都看直了。 咕噜！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如此巨大，透亮的琉璃，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房如烟昨天买的那个小巧的琉璃杯子，还是房玄龄特地嘱咐相识的胡商带来的。 那就已经值一万多贯银子了。 可那小小的琉璃杯子，和眼前不知道大了多少倍的鱼缸比起来，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那个都一万多了，这个八万真的不贵。 简直是捡了大便宜。 这公子是从何处得来此物？ 说是惊世奇珍都不为过！ 之前房如烟觉得眼前的公子是个土豪。 可万万没想到，竟富有到如此地步。 “怎么样？满意吗？” 房如烟一个劲的点头。 “八万贯，不算贵！” 房遗爱直摇头：“不贵，不贵！” 说罢，房遗爱把房如烟拉到一旁：“老姐，这是哪里的公子哥？你的相好？” 房如烟瞪了房遗爱一眼：“别瞎说，我路上碰到的！” 房遗爱嘿嘿一笑：“老姐，你真是撞大运了，碰上了一个人傻钱多的主儿！” 房如烟敲了一下房遗爱脑门：“你又瞎说，人家可是为了帮我。” 房遗爱笑着点头：“是是是，都是老姐貌美的功劳！” 房如烟白了房遗爱一眼，不去理他，而是款款走向秦牧：“公子，那八千两金子我已经让人押来了，你要不要过目一下？” 第五十一章 这小子一定会喜欢的！ “看就不用看了，我相信你！” 秦牧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把房如烟看得脸颊微微一红，低下了脑袋。 房遗爱都是一脸的崇拜，这才是真正的高富帅！ 秦牧向小贵招了招手，小贵在袋子里面摸了摸。 哐当！ 小贵又把一个水壶放到了桌子上面。 嘶—— 房如烟和房遗爱几乎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紧接着便是如遭雷击一般。 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两件琉璃器都是这般的巨大，而且通体明亮纯粹，晶莹剔透，冰魂雪魄，而且造型独特，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 最让他们感到震惊的是，两件稀世奇珍，竟然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房如烟和房遗爱互相看了一眼，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咕噜！ 房遗爱咽了一口口水，问道：“公子，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房如烟其实早就想问了，可是一直没问出口，毕竟对方没问，自己先问有失矜持，现在房遗爱问了，她也相当的好奇。 这是哪家的公子？这么有钱……不，是魅力！ 秦牧笑了笑：“别请教了，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 嘶！好诗！好文采！ 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 这话说得房如烟心神一荡，这脱口而出的诗句，让她惭愧，自问没有这样的文学素养。 看向秦牧的目光都变了。 然而秦牧可不管那么多，直接开口道： “两件啊……奇珍一起打包卖给你们，十三万贯，如何？” 十三万贯！ 房如烟和房遗爱听着都感觉到头皮发麻。 要知道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就是他们房家，这么多年的积蓄也没有这么多。 如果想要买下来，必须要置换田地，或者是商铺才行。 可是来之前，房玄龄交代了，如果证明琉璃器是真的，无论如何，就是倾家荡产也要买下来。 房如烟小心翼翼的拿起玻璃缸，生怕摔碎了，这可是好几万贯钱呐。 看了又看。 这是她见过的最完美的琉璃。 “好，我买！” 房如烟深吸了一口气。 “可是我手上只有八万贯，剩下的我用朱雀街的商铺抵扣，如何？” 秦牧微笑的点了点头。 最终，折合成八万贯的金条，还有五家商铺的地契如数交到了秦牧的手上，鱼缸和水壶也交到了房如烟的手上。 钱货两清。 双方都很满意，房如烟还想问秦牧的名字，是哪家的公子，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看着秦牧离去的身影，房如烟轻轻叹了一口气。 若是有缘，还会再见的…… …… 两日之后，李世民准时出现在了太庙，带头祭天。 咚！咚！咚！ 承天门的城楼上，鼓声擂起，紧接着自皇宫，沿着朱雀大街一路往前，鼓楼以此跟进。 随着鼓声一路传开，太庙前面的空地上千官环卫，旌旗猎猎。 癸卯良辰到，祭天仪式正式开始！ 李世民领着众文武大臣，拈香祭天。 三匝已毕！ 接下来便是李世民身着龙袍，头戴冕冠，威严的坐在主座上，接受各位朝中王公大臣恭贺朝拜，赞颂大唐兴盛，陛下英明！ “陛下，臣有宝物献上！” 房玄龄缓缓出列，一边说着，一边手捧鱼缸，恭敬的献上。 鱼缸在太阳的照射之下，熠熠生辉！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瞬间惊呆了。 这是，琉璃？ 如此之大的琉璃，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无数人窃窃私语，感叹难怪房玄龄这家伙一直受宠，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是李世民也瞪大了眼珠子，问道：“房爱卿，此神物从何而来？” 房玄龄颇有些得意的回道：“这是小女偶然得之，天灾刚过，便现如此神奇的琉璃器，这是上天兆示着我大唐国运昌盛，千秋万代！” 众大臣也识趣的跟着大吼：“大唐国运昌盛，千秋万代！” 围观的百姓，此时的热情也是达到了顶点。 在声声高呼中，所有人血液沸腾！ 李世民看着眼前这一幕，非常的满意，中气十足的道：“房爱卿说得好，当赏！” 很显然，李世民非常喜欢这个琉璃器，以及它带来的寓意。 而且他也是个死要面子的人，自然不会白白收了臣子们给他庆贺送得这般贵重的礼物，特别是今天这个琉璃器，带来了极好的效果。 而且看看那些边边角角的小国就知道了，只要向大唐表示臣服的，就给一大堆奖励，天天装大方，用句不好听的话说，这是在资敌…… 事实上，李世民还有另外一重心思，那就是感谢此次天灾最应该感谢的人。 秦牧！ 他一直在想着要怎么感谢秦牧，送钱太俗气了，其他的又不知道送什么好。 如今这个珍贵的琉璃器出现得刚刚好。 就像房玄龄说的那样，这是天命！ 那小子一定会喜欢的！ 李世民心中这般想着，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微笑。 自从去了秦牧那儿，日子过得爽快多了。 用秦牧的法子，完美的解决了长安城粮食危机之后，让他真的激动得飘飘然，快要成仙。 如今百官见了他，莫不发自内心的赞叹上一句陛下圣明。 如果说以前还有几分君臣之间，不得不恭敬的味道。 那么现在，肉眼可见的，这些大臣们是打心底里佩服自己。 背负了所有的骂名，将所有人都算计在手中，雷霆一般的实施了这个逆天的计策，挽救了关中两百多万的百姓。 李世民现在想想，都觉得爽得发颤。 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 秦牧！ 所以李世民这才绞尽脑汁的，想着要如何感谢秦牧。 不过在这巨大的琉璃器出现之后，李世民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也许只有如此纯净和珍贵的琉璃器，才稍稍能够表达自己对于秦牧的感谢之情。 “房爱卿献琉璃器有功，赏钱十万贯…… 第五十二章 走，见你爹去！ 平安县城郊，秦府。 秦牧这阵子有些忙碌。 在把两个玻璃制品卖出去以后，又回来给李渊磨了一对老花镜。 “来，试一下。” 李渊将信将疑的把两个框框往眼睛上一带，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清晰啊，好多年没有看得那么清晰了！” 李渊感慨不已，看向秦牧的时候，顿时叫了一声： “卧槽，原来你小子这么帅啊！” 秦牧：“……” 李渊一脸惊奇的道：“秦小子，你能告诉老夫，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么？” 秦牧摆了摆手，“以你的智商很难跟你解释。” “好了，老爷子，眼睛现在也看得清了，你以前不是带兵打过仗吗？去帮我组织佃户挖土豆。” 李渊：“……” 老子是带兵打仗的，你现在让我挖土豆？ 等等…… “土豆是什么东西？” “过两天你就知道啦……” …… 不得不说，李渊的指挥能力还是不错的，第二天就组织了佃户到田里挖土豆。 原本李渊是不乐意的。 可是他也想看一看，这个土豆到底是什么东西。 此时，地里。 土豆的根茎和叶子已经枯黄了，从外表上看，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 甚至可以说有些丑陋。 “这东西……长在土里的？”李渊眉头皱了皱，问向老徐。 “是呀。” 老徐笑了笑，弯腰，用锄头锄了一下土地，然后伸手抓住一个根茎，轻轻的往外拉。 土地渐渐破碎，这根茎慢慢被拔了出来，上面挂着七八个黄灿灿的土豆，每一个都有好几两重。 “这……这就是土豆？” 李渊扶了扶老花镜，狐疑的看了老徐一眼，将他手中的土豆接了过来。 沉甸甸的。 怕是有三四斤！ 李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却又难以置信。 突然。 李渊猛地拿过老徐手中的锄头，学着老徐的样子，又拔出了一颗。 还是差不多的情况。 “老徐，这？” 老徐笑了笑：“老爷子，怎么样？公子没有让你白跑一趟？” “老徐啊！” 李渊缓了几口气，这才说道：“这么刺激的事情，让那小子提前知会一声，不然我这身子骨，遭不住……” …… 收土豆的速度本来就不慢，再加上李渊急得不行，每天天不亮就催人去挖土豆，所以没几天，田里面的土豆就挖完了。 而秦牧，虽说不用自己亲自去指挥，但是也得过问一下。 此时，秦牧正和李渊一起，坐在田地边上临时搭建的凉棚下，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等着老徐的汇报。 秦牧很淡定，李渊却是颇为着急。 不一会，管家老徐清点清楚后，便过来汇报。 “这次我们秦家庄500户农户，800多亩的土地，共产出土豆3万3千石。” “刨去那些不好的，入库数量在3万石左右。” 秦牧点了点头：“3万石，比去年少了一些，看来还是受到了旱灾的影响啊。”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一旁的李渊还是目瞪口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800亩地，3万石？也就是说一亩地……一亩地……” 秦牧看了一眼捋着胡须算数的李渊：“别算了，亩产五千斤。” 啊？！ 李渊猛地一用力，将自己的胡须拽下来的数根。 亩产……五千斤？ 这是什么概念？！ 李渊张大嘴巴，双眸没有任何的焦距，整个人都懵逼了，老花镜滑落了都没有知觉。 大唐的粮食作物，亩产撑死三百斤！ 这还是风调雨顺的时候，要是来个洪水、干旱、蝗虫等灾害，那就不得了，分分钟让田地寸草不生，一亩地收半袋粮食也是不少见。 秦牧没有理震惊的李渊，而是看向老徐：“这样，让各家各户自己拿回去，今年的租子还是按老规矩，收三层！” “还有那三千石成色不好的，就拿去喂猪喂鸡！” “胡……胡胡闹！！！” 一旁的李渊突然拍案而起。 玛德！ 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大唐还有多少百姓处于饥饿当中。 你竟拿如此珍贵的粮食喂猪喂鸡？ 这不是糟践粮食吗？！ 前两天，李渊也吃过一次土豆，让他着实惊讶了一番，没想到这玩意如此的高产，竟还很好吃。 你只要煮熟了，蘸上些许酱汁，不仅美味，而且能吃饱。 非常的简单实用。 这对整个大唐而言，绝对是了不得的神物！ 李渊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如此神物，为何不上交朝廷？” “且不说大量的钱财奖励，封侯都是可能的！” “而且能够将此物推广至全国，对天下百姓而言也是一大幸事！” 李渊激动的说着。 秦牧瞥了一眼李渊，把折扇收了回来，“那是他李二的天下，干我屁事，我凭什么要帮他？” 这话问得李渊有些哑口无言。 是啊！ 秦牧凭什么要帮他？他当年为了皇位，可是残忍的将秦牧送出宫外。 嗯…… 绝对不能让牧儿的身份暴露了。 否则将会发生什么，李渊不敢想象…… …… 与此同时，李世民带着房玄龄和杜如晦来到了魏府。 天子亲临，魏征自然是慌忙迎接：“不知陛下亲临，微臣有失远迎！” “好了，不用这么多礼数了。” 李世民笑着应承，说道：“魏大夫，走，朕带你去见见你爹去……” 第五十三章 认爹！ “我爹？” 魏征吓得一哆嗦，装傻道：“先父已经仙逝多年，怕是见不到了！” “魏大夫还真是健忘啊！” 李世民笑着拍了拍魏征的肩膀：“朕记得有人说过，如果平安县那小子真的解决了粮食危机，就认他做爹，是有这么一回事？” “是有这么一回事，臣可以作证。” 房玄龄和杜如晦憋着笑，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愣着干嘛？走！” 李世民向魏征打了一声招呼，便带着房杜二人前往平安县。 魏征哪敢不从？ 只是这一路上，魏征越走就越觉得心虚。 难道自己真的要认一个小娃娃做爹？ 这要是传出去，他魏征还要不要脸了？ 正寻思着，只听见李世民说道：“魏征啊，有时候朕也挺佩服你的。” “谢陛下赏识！” 魏征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连忙应承道。 李世民继续说道：“你说你刚正不阿，说一不二，说要认一个小娃娃做爹，就认，一般人还真没有这个骨气！” 我骨你妹啊！ 魏征暗暗斜了李世民一眼，还不是被你逼的？ 李世民可不理他，继续道：“一会你们去到了那里，万不能暴露了身份，特别是朕的身份，明白么？” “明白明白……” 魏征犹豫了片刻，终是开口道：“陛下，臣先父仙逝多年，您现在让臣去一个十五岁的娃娃做爹，这好像不太合适，先父在天之灵也不会瞑目的，呵呵……” 李世民笑了笑：“这不像是你们魏家的作风啊，朕记得魏老先生在世的时候，一向是严于律己，说一不二的。” “不过认与不认呢，一会你自己看着办！” 魏征：“……” 尼玛，陛下你可真够贼的。 认，这岂不让我魏征成为一个笑话，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不认，背信弃义，又如何对得起列祝列宗？ 左右为难！ 这…… 他怎么感觉自己从一开始就被陛下下了套？ 还有房玄龄那老匹夫！ 从这件事从自己那夜在两仪殿让陛下去求七宗五姓开始，就有一股浓浓的阴谋的味道，这两人明明知道计策是有用的，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上蹿下跳。 错不了！ 就是被陛下和房玄龄那老匹夫……算计了！ 淦！ 不过自己嘴也是真贱，没事说什么认爹啊！ 李世民和房杜二人悠闲的走着，魏征却是亦步亦趋的跟着，时不时擦一擦额头的汗水。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平安县的境内。 进入秦家庄。 一幅田园诗画展现在几人的面前。 “这里就是高人隐居的地方吗？”杜如晦四下打量着，“看起来确实古意盎然，如世外桃源一般。” 如今，田里面的土豆已经收完，佃户们正在耕地。 李世民也扫了两眼，突然发现什么不对，咦了一声，道：“你们看那妇人！” 房玄龄和杜如晦看了一眼，都点了点头：“嗯，虽然黑了点，但是身材还是很不错的。” 李世民回头瞪了一眼两人：“朕不是让你们两看这个，朕是说，一个女人竟然能耕地，而且还是一个人！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房玄龄和杜如晦听李世民这么一说，也反应了过来，有些啧啧称奇。 不过几人驻足看了好一会，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不如去问一下姓秦那小子，他肯定懂！”房玄龄提出建议。 李世民点了点头，在他的带领下，几个人轻车熟路的就摸到了秦牧的宅院。 宅子位于河畔。 非常的幽静，景色秀丽。 “秦公子，爹，在么？”李世民上前敲了敲秦府紧闭的大门。 这一声爹把魏征叫得一哆嗦。 卧槽！ 难不成……陛下也认那小子做爹了？ 魏征感觉自己脑袋抽筋了。 陛下能够叫爹，自己又怎么会叫不出来？ 魏征感觉一下子轻松多了，不过看向李世民的目光却是完全变了，这特么的什么跟什么啊！ 很快，秦府大门打开。 李渊带着老花眼镜审视着李世民他们几个：“你们来干什么？” 卧槽！ 原来太上皇也在这里。 魏征看到了李渊，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陛下叫爹不是叫那小子，而是叫太上皇啊！ 李世民一脸好奇的看着李渊脸上那两个框框：“爹，你怎么带个大框在脸上啊？” 李渊哼了一声：“这个不用你管。” 李世民：“……” 这老爷子自打出宫以后，越来越放飞自我了！ 而这个时候，门外的嘈杂，也把正在午睡的秦牧被惊醒了，有些不爽，和了件衣服就出门。 “原来是二公子啊，哟，带这么多人来，是不是来把你爹接回去啊？” 李世民：“……” 李渊：“……” “臭小子，你是不是巴不得现在就赶我走？” “不是，你说你一个老爷子，有家不回，有天伦之乐不享，整天赖在我这里白吃白喝想干嘛？” 李渊气得哼了一声，不想说话。 秦牧看在眼里，叹了一口气：“我是看出来了，你是在我这里找到家的感觉，所以才不愿意离开，对吗？” 李渊默默的看着秦牧，眼眶有些泛红，点了点头。 一副你懂我的模样。 在秦府的这段日子，是他退位这么些年来，最开心的日子。 没事的时候，和秦牧坐在院子里，喝喝茶，聊聊天。 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这才是他想要的，而不是那座冷清的宫殿。 被晾在一旁的杜如晦，还有魏征，就像见了鬼一般。 这个少年到底何许人也？ 不仅对陛下一口一个二公子，而且还动不动就把太上皇赶走？ 陛下也没见生气？！ 他们三人追随李世民多年，可是从未见过他这么和善的一面。 仅是进门的这一段短短的时间。 秦牧的形象便在三人的心中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突然。 沉默了一会的李渊拿下老花镜，擦了擦眼睛，开口道： “秦小子，你看咱们爷俩这么投缘，要不，你认我做爹。” 噗！ 接过小贵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大口的秦风，直接喷在李渊的脸上。 李世民目瞪口呆。 房杜，魏征三人更是直接石化了…… 第五十四章 怎么样，喜欢么？ “要不，你认我做爹！” 李渊的一句话，就像是一道响雷，在李世民几人头上炸响，让他们脑袋嗡嗡的。 四个人，直接呆立当场！ 特别是魏征，原本是被陛下逼来认这小子做爹的，现在倒好，太上皇抢先一步，想要做他爷？ 我丢！ 那自己算不算入了皇族？ 还赚了？！ 就是李世民嘴角也猛地抽了抽：“爹，莫要胡来！” “干你何事？” 李渊淡淡的看了一眼李世民，转而抹去脸上的茶叶，笑眯眯的转头看向秦牧：“秦小子，只要你肯喊我一声爹，这天底下，你想要什么，爹就给你什么。” 事实上李渊是认真的，并不是开玩笑。 一来，这样能够更好的保护秦牧的身份，李世民怎么可能想到自己的儿子，就是自己的兄弟？ 二来，算是补偿秦牧，把秦牧重新纳入皇族之中，也给自己一个一直呆在这里的理由，否则长期以往，李世民恐会生疑。 秦牧闻言，哭笑不得：“老爷子，我特么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你居然想做我爹？” 李渊扶了扶老花眼镜，道：“怎么了？我告诉你，你知道这天底下有多少人想认我做爹吗？我都没理他们，秦小子，我是看你不错，才让你认我做爹的！” 秦牧彻底无语了，叫停李渊：“好好好，那你去找他们，我没这个福气！” 李渊：“别这么说嘛，我觉得你有这个福气！” 有你麻痹！ 秦牧气笑了：“老爷子，你要真觉得咱两投缘，要不这样，你认我做爹！” 卧槽！ 李世民闻言，顿时吓了一大跳，要是太上皇认秦牧做爹，那朕岂不成了秦牧的孙子？ 这还了得？ 荒唐！荒唐至极！！ 李世民刚想要暴走，李渊已经炸了。 “臭小子，你还真敢说，老夫敢叫，你敢应么？” “有何不敢？” “你……你你也不怕折寿！” 房杜，魏征三人已经如泥塑木雕一般。 这小子拒绝做太上皇的义子也就算了，特么的还想做太上皇的爹？ 你咋不上天呢？！ 不过好像这小子还真上过天…… 三人面面相觑，这姓秦的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简单。 看着气跳脚的李渊，秦牧从容的道：“好了，老爷子，想做我爹，你就别想了，不过你要想认我做爹呢，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这话让李渊重重的哼了一声，气得不想说话。 但却让魏征一哆嗦，这小子敢收太上皇，那自己还能跑得了？ “咳咳。” 李世民清了一下嗓子，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 虽说他欣赏秦牧，但是要让秦牧成为自己的兄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更不要说做太上皇的爹了，那他能原地爆炸！ 想到这里，李世民赶紧转移话题，指着房玄龄他们三人道： “秦公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老魏（魏国公），之前你也见过，这是老蔡（蔡国公），这是郑（郑国公）。” “他们三个都是我的好友，仰慕秦公子的才华，所以想来看一看。” 秦牧微微一笑，向三人点了点头，算是和三个人打了个招呼。 李世民坐了下来，自己斟满一杯茶，喝了一口后，道： “秦公子，我这次过来，最主要一件事，是有好东西要带给你。” 秦牧闻言微微一愣：“二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这一次不白嫖了，知道带东西来了？” 李世民神色一窒，有些尴尬的说道：“不是我送的，是当今圣上送的！” “你上次那个解决粮食危机的方案，圣上采纳了，而且效果非常的显着，圣上很高兴，所以给了你不少赏赐。” “今日我也是受陛下所托，帮圣上跑个腿，给你把这些奖赏送过来。” 秦牧瞥了一眼李世民，心说你小子还不算太坏，没有把功劳全部独吞了，还知道提一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秦牧倒是不在意这些虚名。 如果真想要，他如今早就已经名满大唐了。 “说，李老二都给了什么奖励？”秦牧还是有点兴趣的，作为一国之君，李二到底会给他什么奖励？ 李世民清了清嗓子，说道：“黄金一千两，上好的绸缎一千匹，我已经让人给你送过来了！” “就这？没了？” 秦牧闻言，等了一会，见没有后续，顿时很是失望。 李二也太小气了，解决粮食危机，拯救了长安城多少百姓，多少家庭，就给这么点东西？ 等等，怕不是大头被你吞了？ 感受到秦牧狐疑的目光，李世民有些不爽： “急什么，陛下给的赏赐当然不止这谢了！” 李世民斜了秦牧一眼，这小子，一千两金子，一千匹绸缎都瞧不上眼？ 胃口有点大啊！ “原本呢，以你这种功绩，加上才学，我可以引荐你入朝为官的，不过我知道你不乐意，所以我也没有暴露你太多信息。” “我只说了民间有个隐世高人，对这次粮灾提出这样的看法，但他不愿意出山，圣上虽然遗憾，但也没有太过深究，说如果那高人想做官，随时欢迎。” “最后陛下还赐下了这些奖励。” 一边说着，李世民一边悄悄的看了秦牧一眼，想看看秦牧的反应。 主要是看秦牧有没有入朝为官的心思。 然而出乎意料的，秦牧非但没有感到遗憾，反倒是有些高兴。 “二公子，算你机灵，这事办得不错！” “说，李老二还给了什么奖励？别藏着掖着，装神弄鬼了，一并拿出来。” 李世民嘿嘿一笑：“这一次圣上为了感谢你，特意挑选了一件他认为最清新脱俗，最珍贵的宝物送给你！” “最珍贵的宝物？” 秦牧来了点兴趣，看来是皇宫宝库里的东西啊！ 想来应该不一般。 他虽然没有进过大唐的国库，但也道听途说，那宝库里面好东西可不少呢！ 王羲之兰亭集序的真迹？ 白玉马踏飞燕？ 最不济也来个碧玺猫眼贡珠？ 事实上，他最想要的还是王羲之的真迹…… 正当秦牧眼中隐隐放光的时候，李世明也不卖关子了，招了招手，身后的房玄龄赶紧小心翼翼的递上一个大锦盒。 李世明视若珍宝一般的将锦盒放到了桌子上。 他看了一眼秦牧，眼中露出一抹得意之色，这才缓缓打开。 秦牧和李渊都好奇的凑过头来看。 只见锦盒揭开，一只玻璃大鱼缸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我丢！ 秦牧瞪大了眼珠子，差点儿爆粗口。 看了一眼秦牧就像是被雷劈一样的神情，李世民很是满意，得意的笑了笑。 还敢说朕小心眼，还敢说朕不大方？ 虽然不舍得，但是一个字，值！ 李世民笑眯眯的看着秦牧，问道：“怎么样？喜欢么？！！” 第五十五章 造孽啊！ 李世民笑眯眯的看着怔住的秦牧，心中一阵畅快。 你小子原来也有被唬住的时候！ 李世民继续说道：“秦公子，我的见识也算广，但这么大的琉璃器，我也是平生仅见，陛下肯赏赐给你，说明他对你的重视啊！” 闻言，秦牧嗤笑的摇了摇头。 妈的！ 老子还以为是王羲之的真迹，或者白玉马踏飞燕一类的。 万万没有想到，是自己忽悠出去的鱼缸。 转了一圈，又回到自己手上。 想到这里，秦牧突然跳了起来，在空气中挥了一拳，吼了一嗓子： “造孽啊！” 李世民登时一愣，搞不懂秦牧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他是觉得东西太贵重了，劳民伤财？ 这小子平时看起来一副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原来是心怀天下啊，也难怪会写出那四句话。 心中这般想着，李世民宽慰道： “秦公子，你救了关中两百多万的百姓，当得起这个赏赐！” 秦牧没有理他，而是对管家喊道： “老徐，把倒在桶里的那两条金鱼，倒回来！” “好咧！” 在几人见了鬼一般的眼神中，老徐把桶里面的两条金鱼倒进了鱼缸里。 “秦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李世民一脸的不解。 而房玄龄更是一脸肉痛：“你……你这是暴殄天物啊！” 魏征老脸一横，他自问两袖清风，但是对这种琉璃器还是略知一二的，拿如此贵重的东西来养鱼，况且还是陛下赏赐的。 “竖子，你这成何体统？” 秦牧转过头来盯着魏征：“你谁啊？” “我我我……” 魏征看向李世民，只见后者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要暴露身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秦牧笑了笑：“既然你这么紧张，那我折价卖给你，二十万贯你要不要？” “我……” 魏征又是语塞，转而怒道：“这是陛下赏赐的，怎么能轻易卖呢？！” “呵——” 秦牧轻笑了一声：“李二啊，李二那是真二！” 轰！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惊雷，在众人的头顶炸响。 就是一向最敢说话的魏征，也被惊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李世民脸上的表情凝固住了。 大脑一时间有些宕机，反应不过来。 在来秦家庄之前，李世民曾经想过无数次，秦牧见到这个稀世奇珍的时候可能会说的话。 或震惊，或感动！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一句。 李二那是真二！ 堂堂一国之君送个东西还要被说二，虽然李世民不太明白这个二是个什么意思，但是这送出稀世奇珍还要被骂？ 你倒是给朕解释解释，这是个什么理儿？ 如果你秦牧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别当朕是好欺负的！ 房杜，魏征三人瞠目结舌，额头全是冷汗。 秦牧小子也太敢说了。 当着陛下的面，说陛下二？ 就算陛下再喜欢他，那也不行，看他一会该怎么收场！ 就是李渊也呆住了，儿子又骂老子了……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李世民这才稍稍把心头的怒气压了下去，沉声问道： “秦牧，你何出此言？” 秦牧叹了一口气，道：“实话跟你们说，这玩意本身就不值钱，只是现在还有市场，再过几年，就一文不值了。” 几人被秦牧绕晕了。 李世民一脸疑惑的问道：“如此难得的琉璃，你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怎么可能会过了几年就一文不值了呢？” 秦牧轻哼了一声：“既然这么贵重，那你就带回去给李世民，让他给我折现。” 魏征又想说话，却被李世民不动声色的按住。 李世民挤出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笑容的笑容：“秦公子，我们也算是有交情，这里没有什么外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听了李世民的话，秦牧犹豫片刻，终是开口道： “这东西你们叫做琉璃，其实它也叫做玻璃，压根就不是什么宝贝，这是我……不，人造出来的！” “人造出来的？怎么可能？” 李世民有些不相信的摇头道：“你看这琉璃，比玉石还要晶莹剔透，如此巨大的器物，必定是一块巨大的琉璃雕刻打磨出来的。” 秦牧无语的摇了摇头，道：“这东西如今之所以值钱，那是因为我们大唐还没有制作玻璃的技术，但是等这种技术传进来后，这玩意就是一种很平常的器物，平常百姓家里都可以拥有。” 如果秦牧没有记错，再过十年，丝绸之路正式打开之时，将开始陆陆续续的，不断有玻璃制品流入大唐。 到那个时候，玻璃制品的价值可谓一落千丈。 那些花巨资购置此物的，到时哭都没处哭！ 更何况这玩意完全不能跟天然的宝石相比，是可以人工制作的，而且制作的成本很低廉。 别说当作传家宝了，就算用作收藏品，那也得看你的工艺做得如何。 李世民还是一脸狐疑，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几年后的事情谁又能预料到呢，秦公子莫不是调笑我等？” 秦牧摆了摆手，“算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们跟我来。” 第五十六章 没事，我不怕！ 众人一脸狐疑的跟着秦牧，左拐右拐的来到后院。 秦牧也不墨迹，向老徐招手道：“老徐，把那个仓库的门打开一下。” 几人随着秦牧推门而进。 仓库里面满是灰尘和蜘蛛网，一看就知道是许久没有人进来的。 李世民几人愈发的觉得不解，秦牧带自己到一个堆放杂物的仓库来干什么？ 正想着，只听秦牧道：“你们看这里。” 几人顺着秦牧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里的东西都被蜘蛛网给覆盖住了，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老徐，把蜘蛛网扫一下。” 老徐应声点头，找来了一把扫把，把这上面的蜘蛛网给扫掉。 紧接着，出现的一幕，就像是在李世民等人的头上打了一闷棍一般，让他们感觉晕头转向。 懵了！ 只见仓库的地上，随意的丢放着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玻璃制品。 粗略的看一下，至少有几十上百件之多。 而且有一些比他们手上的那个鱼缸要大得多，是一块一块方状的玻璃，在光线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煞是好看。 房杜，还有魏征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掩饰不住的震惊。 这小子看来没有说谎啊！ 就是李世民，也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呼呼—— 李世民呼吸急促，如此巨额的财富摆在面前，纵然他是一国之君，也难免心跳加速。 若是按照如今大唐市场上对琉璃的价值来估算，这一屋子随意丢放的琉璃，恐怕能抵得上国库两年的税收收入！ 如此巨额的财富，就被如此随意的丢在了这里？ 暴殄天物！ 这是几人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 秦牧看着震惊的几人道：“现在你们信了，这玩意，我想做多少，它就有多少！” “所以你们说李二费这么大周章，送一个不值一贯钱的鱼缸给我，二不二？” 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的房玄龄几人呆呆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反应过来，又立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李世民此刻只觉得头皮发麻。 看向秦牧的表情，就像见了鬼一般。 李世民原本还想追究秦牧，但是此刻怂了，觉得自己在秦牧面前确实有点……二，自以为多贵重的东西，其实在秦牧看来，一文不值。 半晌，李世民才强压下心中的震撼，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这些，当真都是你制造的？” 秦牧轻笑一声：“不然你以为呢？你以为都是我买来的？” “还有你看你家老爷子脸上的那两块镜片，也是我做的。” 李世民定睛一看，果然，太上皇的脸上带着两片琉璃，看来秦牧说的完全是真的。 如此神物，竟然可以人工制造！ 李世民忽然想到了什么，心头砰砰直跳起来。 这是什么？ 这是点石成金之术啊！ 如果自己拥有这个技术，那么还怕打突厥没有军饷吗？还怕国库空虚吗？ 大唐的财富如今大部分集中在七宗五姓，世家豪门的手上，可是如果朕拥有了这项技术，那么…… 什么七宗五姓，什么世家豪门，朕要一刀捅在你们的大动脉上，看你们出不出血！ 想到这里。 李世民一阵暗爽，只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目光灼灼的看向秦牧：“秦公子，你有没有想过要拿这些东西去卖钱啊？” 秦牧闻言，眼珠子在李世民的身上转了转： “二公子，你是想……” 秦牧还没有说出口，李世民已经点了点头。 秦牧笑道：“二公子，老实说，我要真想用这玩意赚钱，就跟聚宝盆一样，只是……” “只是什么？”李世民有些迫不及待。 秦牧继续道：“只是这玩意这么贵，能买得起的都是些世家豪门，或者说皇家，而在长安城，这个圈子就这么小。” 秦牧说到这里，心中苦笑，就像这个鱼缸一样，兜了一圈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等过几年，这个技术传入大唐以后，这些世家豪门，皇家就会发现自己被坑了，虽然我不怕，但是我也不想去惹这个麻烦，没必要，我又不缺钱。” 李世民听了秦牧的话，眼中有光芒隐隐流转，下意识的冲口而出： “没事，我不怕！” 秦牧闻言，斜了李世民一眼。 可以啊，这二公子和他爹一样，是个狠人，要钱不要命，我喜欢！ 想到这里，秦牧问道：“二公子很缺钱？” 李世民犹豫片刻，搓了搓手： “秦公子，实不相瞒，我……最近手头确实有点紧……” 第五十七章 我全都要！ “最近手头有点紧啊！” 李世民的话让房杜，魏征三人一愣。 对此，杜如晦最是清楚。 大唐如今每年税收在两百多万石左右，刨去行政上的开支，还有官员的俸禄，皇宫的费用等等七七八八的开支，最终能够入库的一百万石不到。 经过这几年灾祸的打击，已经出现了亏空的情况，只有新一年的税收纳入国库后，才有可用的钱财。 如今的国库，确实是空空如也。 而且李世民最近在筹备打突厥的事情，更让国库显得捉襟见肘。 所以李世民说缺钱，那也是情理之中。 李世民目光灼灼的看着秦牧：“秦公子，不如我们合伙，把这些东西卖掉怎么样？” “你放心，不用你出面，全权由我负责，到时候赚来的钱六四分成，你六我四，如何？” 秦牧闻言点了点头：“可以啊，那二公子挑两件去卖。” “不！” 李世民摇了摇头，握住拳头：“我全都要！” 嗯？ 秦牧有些诧异的看着李世民，这家伙胃口够大的啊！ 这些东西要全按如今的市场价格卖出去，那少说也得上千万贯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够起兵造反的了！ 这二公子是想要干什么？ 心中想着，秦牧试探道： “二公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刚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这东西并非真正的宝贝，也许再过几年就一文不值了。” “如今买得起的都是世家贵族，或者皇家，到时候出了事，你兜得住吗？” 如今大唐的世家大族有多大的能量，秦牧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世家大族势力从东汉就开始了，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可谓是根深蒂固，盘根错节。 民间有句话说，百年王朝，千年世家。 如今世家的势力可以说是渗透到了朝廷的方方面面，朝中的大官，都以和他们结为姻亲为荣。 就连皇室请求结为姻亲，他们都敢拒绝，理由是皇室血脉不纯，怕污了血统。 如此嚣张，实力可见一般！ 听了秦牧的话，李世民沉默了一会，突然抬头说道： “秦公子，此事你勿需操心，我自有分寸，如果出了什么事，我全权负责，绝不会连累到你的身上。” 李世民眼神坚定，看来对于这个钱，他非赚不可。 秦牧看在眼里，叹了一口气。 世人皆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对此。 两世为人的秦牧深有体会。 他倒不是害怕世家或者皇族，只是他不想为此打破了自己悠闲的生活。 秦牧看着李世民，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二公子，我能问一下，你要这么大一笔钱干嘛？” 李世民沉吟片刻，说道：“不瞒你说，我最近在筹备一件大事，急需要大笔的钱。” “这件事对我而言非常的重要，关系到我和我的家族在大唐是否拥有更多的话语权，所以这件事情就算铤而走险，我也要去做！” 家族？ 闻言，秦牧心中咯噔了一下。 果然。 自己猜对了！ 这老爷子，二公子两人都是看着极有权势之人，而且一身的绸缎锦衣，正是世家的标志…… 再看二公子刚刚说的话，可以断定这两人是来自于世家大族……陇西李氏？赵郡李氏？ 而当今皇族，李唐就是出自陇西李氏。 这些秦牧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有一件事他不敢确定，不过从刚刚二公子说的话来看，秦牧心中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 急需一大笔钱，要让他和他的家族在大唐掌握更多的话语权？ 错不了了！ 这家伙是要造反啊！！ 贞观前几年，确实有不少藩王造反，比如李艺。 而现在又有这二公子的家族，只不过自己记得，在历史的记载中，贞观三年，并没有世家造反。 难道是……因为这个玻璃，成了导火索？ 历史因为自己这只小小的蝴蝶拍了拍翅膀，而出现了偏差？ 想到这里，秦牧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感受到秦牧古怪的目光，李世民怎么也不会想到秦牧在想这个，问道： “怎么样？这个合伙你觉得如何？可是对分成不满意？” 李世民目光灼灼。 事实上，他之所以会提出合伙，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想要攻打突厥，他口中的大事指的也是这个。 可是打仗要钱啊！ 钱怎么来？ 从国库中出，可是国库因为这些年的天灾早已空虚，让各大世家捐钱，那必须得低着头，捐不捐还得看人家脸色。 原本李世民因为这件事也是思考了很久，可却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他也曾和几位重臣讨论过此事，大家也都很头痛，魏征更是为此怒斥了他一番，让他差点没把魏征给斩了。 赵德言已经带着毒计出发，攻打突厥可以说是势在必行，如果错过这一次的时机，不知道又要等多少年。 可是钱这方面始终是个大问题啊。 总不能前线的战士在拼命，后方的补给跟不上。 而且这一次如果没有彻底打下突厥，那么接踵而来的问题就会更多。 所以李世民这段时间也是颇为头痛。 可是现在眼前摆着一个最好的赚钱方法，而且赚的还是七宗五姓，世家大族的钱，这让他如何不心动？ 所以，李世民彻底不淡定了！ 这些东西，根据他的粗略判断，如果真能全部卖掉，足足有几千万贯。 哪怕只分得四成，那也差不多有一千万贯左右。 最多再添上一点，便足够这一次的出兵征讨突厥了！ 如此一来，简直是完美。 既不会让国库空虚，也不会让百姓伤筋动骨，更能阴各大世家一把，让他们狠狠的出一次血！ 就算事情过后，各大世家发现自己被坑了，对于自己，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如此良机，又怎么能错过？！ 李世民想着都有些迫不及待了，看见秦牧不说话，便开口再一次保证道：“秦公子，你放心，一切后果我来承担，打死也不会暴露你的！” 秦牧叹了一口气，警惕的看了一眼李世民：“二公子，你这是想要干嘛？” “你这么迫不及待，不会是想做什么坏事？” 李世民一怔，只听秦牧压低声音道： “我可跟你说，要造李二的反，可不是那么容易，弄不好，可是要诛九族的！” ps：感谢缱绻的呢喃的打赏，感谢大家的月票推荐票，作者君磕头了。 duang！duang！duang！ 第五十八章 又到了熟悉的环节 造李二的反？！ 此话一出，整个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见了鬼一样的看着秦牧。 这家伙到底什么脑回路啊？ 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扯到造反这种诛九族的事情上来了？ 不等李世民他们作出反应，秦牧话锋一转，幽幽问道： “二公子，说实话，这件大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没有十足的把握，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李二可不是好惹的。” 闻言，李世民差点被气笑了，脸上阴晴不定。 这还是他活了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提造反！ 而且更特么好气又好笑的是，这小子居然说是朕要造反？ 不是…… 怎么着？ 还想让朕造了自己的反不成？！ 呵呵！ 李世民心中真是越想越气，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眼眸中都复杂了起来。 朕做得真的这么差么？ 或者是这小混蛋有多不待见朕啊！ 朕不过说是急需钱去办一件大事，你就诬赖朕要造反？ 李世民只觉得心口一甜，一口气血涌上胸口。 差点直接气晕过去。 别说李世民了！ 就是一旁的房杜，还有魏征三人，一时间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 哪怕是他们三人见过无数的大风大浪。 但是他们敢对天发誓。 如此神奇的画面，他们绝逼是第一次看到！ 有人！ 当着陛下的面，说陛下造自己的反！ 而且还唆使陛下要小心？！ 这天底下，怕是只有秦牧你一个人了！ 就是魏征也露出惧色，来这短短不到一个时辰，这小子就在作死的边缘上来回试探。 服，他魏征彻底服了！ 这个爹，他不敢认…… 比他更荒的是李渊，李渊虽然强装镇定，没有说什么，但是心底里…… 却是慌得一批。 秦小子果然有反李二之心！ 如果真让他知道真相，保不齐真会做出什么来…… 此时的李世民拳头都握紧了，甚至身子微微的颤抖，深吸了几口气，才渐渐平复内心的大波澜。 此子如果真有造反之心，那可真留不得。 以此子的天经纬地之才，如果真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虽说自己如今大权在握，但是最后结果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沉默了一会，李世民终于缓缓的抬眼看向秦牧，眼眸却出奇的平静，淡淡道： “秦公子，你对当今陛下很有意见？” 秦牧摇头：“没有。” 闻言，李世民皱了皱眉，又问：“那你是觉得当今陛下不是一个好皇帝？” “也不是。” 秦牧又摇头：“我说过李世民算是个不错皇帝，有野心，有手段，主要是他有一颗想要当千古明君的心，这点比较难得。” 此话一出。 李世民下意识的暗暗呼了一口气，嘴上却是没好气的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说我要造当今陛下的反？” 秦牧笑了笑：“如果没有那就最好。” 李世民还是不依不饶：“秦公子，我希望你能把话跟我说清楚！” 秦牧看了一眼紧张的李世民，叹了一口气：“看在老爷子的份上，我实话跟你说，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来自李氏家族？” 李世民闻言点头，他们李唐出自陇西李氏，自然是李氏家族。 “那就对了！” 秦牧露出一个智珠在握的微笑：“走，我们出去边喝茶边说，这仓库里太闷了。” 几人依言回到大厅。 秦牧不紧不慢的给几人泡好一杯茶，然后才缓缓开口道：“当今圣上对你们世家可是有很大意见呐，指不定哪天就对你们下手了。” “我看二公子你这么急着要这么大一笔钱，还以为你想要谋大事呢！” 李世民赶紧呵呵一笑：“哪有的事，陛下和世家的关系好着呢！” 魏征倒是撇了撇嘴，好个屁！ 要是好的话，你就不会为了不去向他们借粮，而给我设一个这么大的坑了。 “好？呵呵。” 秦牧轻笑了一声：“世家高门，从东汉一来，无论是哪个朝代，皆是精英无数，暗中掌控着天下。” “前朝虽然开了科举，大唐如今也在延续，可是只有世家子弟才能举，寒门子弟就呵呵了。” “你看看如今的朝廷，多少官员是你们世家推举上去的？像二公子你这样的，是不是官越做越大了？” “千年世家，百年国祚！” “李世民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今时不同往日，李世民的皇位已经稳固，正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李世民有野心，想把李唐传至百世，千世，万世！” “在李世民的心里，有世家在，这个愿望，就没有办法达成。” “你说说，李世民他会不会动手？” 秦牧一口气说罢，李世民和魏征等人却是全都怔住了。 秦牧说得一点都没错，简直是说到李世民的心坎里去了，除了突厥，世家大族在他心中就是最大的一个肿瘤，不除不行。 平复了纷乱的心思，李世民突然好奇的问道： “秦公子，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对付这些世家高门？” 秦牧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怎么特么的说着说着，又到了最熟悉角色扮演环节了？ 第五十九章 一场公平的竞争！ 李世民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秦牧的身上。 不知为何，每个人的内心都忽然微微激动起来。 世家为祸，由来已久，莫说是李唐，就是从东汉以来的历朝历代都一直被困扰，但皆是没有得到解决，反而是越来越根深蒂固，直到如今盘根错节，想要拔起这颗大树，难上加难！ 但眼前这个少年，不知为何，却让他们莫名的有了一种希冀。 特别是李世民和房玄龄。 尽管每个人都觉得这个想法很荒唐。 世家已经延续千年，又岂是一个小娃娃随口一说就能解决的？ 不过他们还是想听一听。 “呵……谢邀。我不是皇帝，不想讨论这些事情。” 闻言，李世民嘴角抽了抽，房玄龄赶紧说道：“秦公子，我们也就是闲聊，闲聊，呵呵。” 秦牧看了眼房玄龄，轻笑一声： “你们真当我这里是朝堂了？整天有事没事来找我闲聊什么国家大事，这对我又没有什么好处，反倒是你们，从我这套了话以后，又可以回去跟李二邀功了，装逼了，是不是？” 秦牧的话让房玄龄他们白了一眼秦牧。 尼玛的，当今陛下就在这里，什么逼不都让你装完了？还轮得到我们？！ 李世民嘿嘿一笑：“秦公子，你误会了，就算我们回去禀报陛下，也不敢吞了你的功劳啊，你看这次解决天灾的问题，陛下不是把他最钟爱的……琉璃器，赏赐给你了嘛！” “再说了，如果你愿意入朝为官，我愿意举荐你！” 秦牧看了一眼李世民，这家伙说得倒是实话。 李世民看在眼里，赶紧趁热打铁道：“秦公子，你要不愿意跟我们说，要不我让陛下亲自来问你？” 秦牧摆了摆手：“别，我可不想见他。” 要是李世民真来了，礼数什么的又是啰嗦一大堆，自己这悠闲的生活，恐怕是要完了。 秦牧叹了一口气：“事实上，李二要对付这群废物，还不是易如反掌？” 易如反掌？有门！ 所有人都是目光一亮，纷纷屏息凝神，盯着秦牧，生怕错过了什么。 只见秦牧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咔咔咔，搞定！” 李世民和房玄龄等人一脸懵逼，怎么咔咔咔，就搞定了？ “秦公子，我听得不太明白啊？” 李世民一脸迷茫，房玄龄也是憨憨一笑，这算是考验他们的智商吗？ 秦牧瞥了一眼李世民，几个人赶紧把头伸了过来，只听秦牧压低声音道： “全部杀了！” 秦牧的话音落下，原本把耳朵伸过来的众人，一愣之后，全都蔫了下来。 要是杀能解决，还用得着你说？！ 李世民心中叹了一口气。 这也不能怪秦牧，他不过还是个少年，而世家这棵参天大树，已经扎根了千年。 就算秦牧能耐不小，但是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像是天方夜谭。 可笑。 李世民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竟然把这么大一个命题，丢给了一个少年郎。 “呵呵，秦公子，你还真是会说笑。” 李世民表面笑呵呵，心中却难免有些失望。 “我就是说笑的。” 秦牧微微一笑：“如果我真是皇帝，哼，信不信我分分钟摆平那群废物？可惜我不是，说来也没什么意义，不说也罢。” 李世民骤然看向秦牧。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渊，也猛然的抬起了头。 “说！” 两人异口同声，却又有些嫌弃的互看一眼。 秦牧扫了两人一眼。 “我说你们着急个什么劲啊？” “李二要对付你们，你们倒好，反过来帮李二想办法对付自己？” “看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皇帝呢。” 李渊和李世民有些尴尬的轻咳两声。 魏征这个时候却是重重的哼了一声：“老夫还以为这个秦公子有多厉害呢，原来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娃娃罢了，老夫看啊，那解决天灾的策略，也是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来的？” “是，你说对了，你们请回！” 秦牧大手一指门口的方向。 李世民顿时瞪了魏征一眼，你这老匹夫算盘打得好啊，爹还没叫，就想开溜了？ 魏征小眼睛眨了眨，不敢再说话。 李世民冲秦牧挤出一个笑容：“秦公子，只要你的方法真的有效，我一定请求陛下赐下赏赐，这一次一定保证不会让秦公子失望了！” 李渊也是目光灼灼。 秦牧看了一眼李渊，“老爷子，你真想听一下？” 李渊重重的点头。 相比于精明的二公子，秦牧倒是比较喜欢有些憨的李渊，因为他能感觉到，老爷子对他，是发自内心的关心。 这种感情假不了。 “好，反正土豆也收完了，今天没事，就说与你们听听。” 闻言，众人再次打起精神，洗耳恭听。 秦牧喝了一口茶水，问道：“你们认为，如今世家拥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是因为什么？” 魏征：“有钱，有资源！” 房玄龄：“时间久远，根深蒂固！” 李世民更是一针见血：“世家由东汉以来，历朝历代朝堂之中重要的位置都被他们把控，不仅颁布对自己有利的法令，还让自己的子弟不断流入朝堂。” “经过这么多年的积累，朝堂上下几乎遍布他们的人，把控着各个位置，就算君主想要打压他们，也没那么容易，因为打压了他们，上哪找人顶替这些位置？” “就算旧朝灭亡，新朝为稳固局面，还是难免要启用这批人，因为能用的人就是这么多！” “长期以往，朝代更迭，但世家却屹立不倒！这也就有了百年王朝，千年世家的说法！” 听罢，秦牧有些诧异地看着李世民。 这家伙！ 眼光倒是很独到，考虑问题也相当的全面和深入。 是个人才呐！ 事实上，李世民对于这个问题已经研究了许久，其中很多关键的地方，他都想通了。 但就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 在他看来，简直就是无解！ 秦牧点头：“不错，二公子分析得很透彻。” 李世民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眉头却皱了皱：“可是即便知道如此，那又当如何破解呢？” 秦牧微微一笑：“本质上，世家之所以持续这么多年牛逼，不是因为钱多，也不是因为特权，而是因为垄断！” “垄断？” 李世民几人闻言都是一怔，只听秦牧继续说道： “而他们垄断最关键的点，在于人才，所以这才逼得朝廷非用他们的人不可！” “人才？！” 李世民沉思片刻，缓缓的点了点头。 秦牧说得不错，大唐成立不过十多年，但如今朝堂上下，世家的触手已经涉及了太多太多。 虽然自他登基之后，启用了房玄龄，杜如晦，还有魏征等重臣，暂时没让世家打入最深处。 不过饶是如此，仍然处处受制于世家。 何也？ 不正是朝野上下，几乎每个职能部门都遍布着世家的子弟。 可是这能怎么办？ 在这个时代，除了世家豪门的子弟，寒门子弟根本没有机会读书。 因为书籍实在是太贵了！ “那依秦公子之见，该当何如？”李世民目光炯炯的看着秦牧。 “简单！” 秦牧轻轻一笑，吐出两个字：“教育！” 说罢，秦牧又想了想，道：“不过想要普及教育对如今的大唐而言，实在是有些难度，还是先从科举入手。” 李世民有些诧异，眼睛微眯道：“大唐已有科举，秦公子何出此言？” “此科举，非彼科举” 秦牧摇了摇头：“大唐虽有科举，但和前朝相差无几，不过是从世家子弟中选科中举，这和世家推荐，只不过换汤不换药罢了！” “我说的科举，乃是不分高低贵贱，人人皆可参与科举，公正公平，范围笼罩整个大唐！” 秦牧的话，李世民认真倾听着。 对于这点，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实施起来太过于困难。 所以他想要听一听，秦牧口中的科举到底是什么样的？ “科举不仅仅是一种选拔制度，更是一种教育体系！” “知识就是力量，只有越来越多的读书人出现，大唐才能越来越强盛！” “让科举彻底成为一场公平的竞争，到时候寒门就有机会和世族公平竞争，那么，世族子弟垄断官场的现象自然不攻而破，长期以往，世家的力量才会逐渐消退，而大唐则有了源源不断的人才……” 秦牧说着有些激动。 其实他口中的科举，更像是他后世的高考。 那是一场不论出身，不论阶级，最为公平的竞争。 不过以大唐如今的生产力和民智，肯定是不能像后世高考那样子展开。 只不过如果能达到公平科举的水平，那对诸多的寒门学子，也算是一个机会。 秦牧的想法是好的。 李世民他们听着，也都暗暗点头。 只要读书人爆炸般的增长，就会不断有新的人才进入朝廷，那么他世族又能如何？ 各方牵扯，他们只会逐渐的被削平。 李世民眼眸深邃，对于世家的问题，他考虑了许久，秦牧说的，他不是没有考虑过。 所以他并不是太惊讶，而是一针见血地指出：“秦公子莫要忘了，读书的成本太高了！寒门根本承受不起！！” 第六十章 别装逼了好么？ 李世民的话语一出，房杜，魏征三人都是点了点头。 是啊，书籍贵重得让人望而却步，又怎么会有家境贫寒的父母愿意赌上一切，去供孩子读书呢？有时候即使你赌上一切，也供不上！ 可以说，世家如今能够垄断科举，最大的一个原因便是拥有足够的财力，来支持他们的子弟读书。 而他们出来的人才，又让他们去赚取更多的钱财。 所以说，在这个时代，你想要从下一层阶级进入上一层阶级，几乎不可能。 想到这里，几人眼中的火苗，在逐渐熄灭。 而秦牧却是一脸的淡定。 这件事情他自然是考虑到了。 事实上公平的科举，就是李世民他们几人也想到了，而其中最关键的却是在这里。 可以说在北宋之前，读书都是一件非常昂贵的事情。 究其缘由。 就是因为书籍的价格贵得让人望而却步。 但是到了北宋，书籍的价格却疯狂的下降，几乎到了人人皆可读书的地步。 为何？ 作为华夏人，怕是不会有人不懂，这全是因为一项了不得的技术。 秦牧淡定的笑道：“二公子，你说得不错，但是，我已经有了完美的解决的方案！” 闻言，房杜二人原本暗淡下去的眼神，瞬间燃起出两道星星之火。 魏征却是颇有些不屑，来了这么久，这小子惊人之语是不少，有用的却不多。 李世民有些迷茫了。 难道这小子真的有解决之法？ 在众人各式的目光下，秦牧道：“读书成本高是为什么？皆是因为书籍的价格太昂贵了，如果我有办法让书籍的价格降下来，达到人人都可以购买的地步，你觉得如何？” 蹭！ 李世民一下子站了起来。 如果书籍能够达到人人能购买的地步。 那么！ 不说解决七宗五姓的问题了，就是大唐，想要不兴盛都难！ 若是秦牧真的能够做到，他李世民可以舍下这身龙袍，给其鞠躬行礼都行！ 魏征表情依旧有些不屑。 如果真的能这样，那就是给了天下所有寒门学子以希望，但是这可能吗？ 魏征心中打了一个问号。 不过如果真这样。 这声爹，他魏征叫得起！ 李世民手下的这群大臣们，虽然性格各异，但皆是心系李唐江山。 能人前显贵，也能拉下面皮。 当今陛下可以为了天下万民，忍受他这样的喷子。 而他魏征又高贵得到哪里去？ 为了大唐，为了万千寒门学子，这声爹，该叫还是得叫！ 而且毫不勉强！ 但是前提你得真的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 所有人看向秦牧的眸中都露出强烈的期待，呼吸都不自觉的急促了起来。 希望秦牧不要让他们失望！ 秦牧一脸风轻云淡的道：“二公子，你信不信，给我准备一段时间后，我每天能印出十本道德经来！” “不信！” 李世民闻言斩钉截铁的道：“一天的时间，誊抄出十本道德经……不可能，就算你不吃不喝也不可能！” “你错了！” 秦牧摇头：“我没有说誊抄，我的说的是印刷！” “印刷？印刷是何意？” 李世民皱着眉头，“我只听说过拓印，所谓拓印，就是把一张坚韧的薄纸事先浸湿，再敷在石碑上面，用刷子敲打，使纸入字口，待纸张干燥后用刷子蘸墨，拍刷，使墨均匀地涂布纸上，然后把纸揭下来，一张黑底白字的拓片就复制完成了。” 秦牧颇有些惊讶的看着侃侃而谈的李世民。 真别说，这小子脑子还真是活络，提到印刷便能想到拓印。 算是个人才。 难怪对自己亲爹如此不孝，还能稳做大官。 秦牧不慌不忙的问道：“那你有没有见过玉玺大印？” 李世民犹豫片刻，点了点头，这玩意朕天天摸着，能不见过吗？ 秦牧继续说道：“见过就好说，如果我将拓印和大印结合起来，就是把要印的字写在薄纸上，反贴在木板上，再根据每个字的笔划，用刀一笔一笔雕刻成阳文，使每个字的笔划突出在板上，然后蘸了墨水之后，再印到纸张上面呢？” 呼呼…… 李世民一边听着，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 一旁的房玄龄则是捻着胡须，一脸激动，喃喃自语：“这是什么意思？这样能行？” 在场的除了李渊以外，都是大唐极聪明的几个人，他们一时间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似乎又捕捉不到，不得要领。 这让他们眉头紧皱，陷入沉思。 就是魏征，也收起了不屑的神情，脸色凝重。 许久，李世民终于开口道：“按照你说的……也就是将一本书的内容全部刻出来，然后重复的利用！” “可是不对呀……” 李世民一脸沉思之色，又摇头否定：“就算是木碑上刻字，可是印出来，那岂不都反了？” 秦牧闻言反问道：“那玉玺印出来的字为什么是正的？不过是一阴一阳，反过来雕而已，还不明白吗？” 卧槽！ 原来如此！ 想通了关键点的李世民，神色瞬间定格，脑海中的思绪开始不断翻腾。 阴面是反的，那么阳面就是正的，反之亦然。 李世民，房杜，魏征几人都是极聪明的人，被秦牧这么一点，自然就通了！ 所有人呆在原地，看向秦牧的目光都变了。 脑海中不断重复的是，一块木碑上，那些凸出来，而且是反着的字，蘸上墨汁，印在纸张上的场景。 半晌。 没有人说出一句话来。 天呐！ 将古老的拓印技术和玉玺的雕刻技术结合，应用到书籍上面。 看着似乎很简单的结合，但是为什么一千多年来，竟没有一个人能想出来！ 按照这样的方法，在准备好雕版之后，一天印出十本道德经，真的不难，甚至可以说是太懒了。 这绝对是划时代的发明！ 看着震撼莫名的众人，秦牧又一次淡淡的开口：“事实上，这个方法存在着致命的缺陷。” 哈？ 还有缺陷？ 而且致命？！ 魏征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自己这个新爹，不仅是个天才，而且很严格。 这个设计已经够天才，够完美了！ 新爹居然说有致命缺陷？ 不对…… 卧槽，也就是说有更加完美的方案？！ 所有人意识到这点之后，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到秦牧，如果他不说下去了怎么办？自己不得憋死？ 还好！ 秦牧继续开口了：“这么严重的缺陷，你们不会看不出来？” 李世民呆呆的道：“看不出来，我觉得已经够好……” 秦牧直接大手一挥，打断李世民：“不！不够！我秦某人做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容忍存在这么大的缺陷呢？！” 李世民：“……” 房杜：“……” 魏征：“……” 尼玛，别装逼了好么？ 快说！！！ 第六十一章 你是我亲爹！ 在所有人火热得像处男看到胴体一般色眯眯的目光下。 秦牧淡淡的开口道： “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呢？” 印刷术确实是划时代的技术，只要掌握在自己手中，稍加利用，那简直就是暴利，比之短期利益的玻璃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他虽然有些欣赏老爷子的这个二儿子，但却不是很喜欢他。 太功利了！ 而且对自己老爹都不孝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听了秦牧的话，原本万分期待的众人一下子急得挠头骚耳。 我尼玛！ 如果秦牧这小子没告诉他们有缺陷还好。 现在告诉了，又不说明，就像是正高潮的时候，突然，断了！ 那股劲憋在心里，仿若万千蚂蚁在爬。 痒极了！ 房杜，魏征三人喘着粗气，根本不敢说话，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只得眼巴巴的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轻咳了两声，露出一个有些讨好的笑容，道：“秦公子，如此天才的发明，我可以帮你上交给陛下，我李某人发誓，绝对不会辱没你半点功劳！” “且不说大量的钱财奖励，就是封侯封官也是极有可能的！” “所有奖励都给你，如果你不想暴露，我可以用人格担保，不泄露你任何信息，如何？” 秦牧闻言，不屑的笑了一声：“李二他那么穷，能给什么好奖励？实话跟你们说，这破鱼缸就是我之前用来养鱼的，李二却当作宝贝送给我，可笑！” 什么？ 房玄龄懵了，原来自己女儿花重金买的大琉璃器，就是出自这小子之手啊！ 尼玛的！ 不仅坑了自己女儿，还让自己把陛下也坑了！ 李世民听到这话，也是差点没气晕过去，忍不住瞪了一眼战战兢兢的房玄龄。 不说因为这个鱼缸，而被这混蛋小子看轻。 就说因为这个鱼缸，而错失了如此重要的技术，看朕回去怎么治你！ 如果这一次真能得到这印刷之法，解决了世家之祸就有了希望，还真的得好好给这小子准备一份像样的大礼了。 免得朕的大唐被这臭小子看轻了！ 想到这里，李世民说道： “秦公子，相信我，这一次如果真能让陛下满意，奖励也绝对会让秦公子满意的！” 李世民目光炯炯的看着秦牧，却见秦牧嗤笑道： “我为什么要让李老二满意？” “啊？这……” 李世民被噎住了，一句话说不出来，手指捏得嘎吱嘎吱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房杜二人瞪大了眼珠子。 这小子还真是生猛！ 估计整个大唐，也就这小子敢这么说了。 魏征则是佩服得不行。 行啊！ 自己这个新爹比自己还要豪横！ 李渊看见李二吃瘪，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这臭小子，说得好！ 是啊，为什么非要让李老二那家伙满意？ 心中虽然爽快，但是李渊依旧心系着他的大唐子民，他也想大唐好，因为这个大唐曾经是他的，而且未来将会是牧儿的。 李渊语重心长的道： “秦小子，我知道你这个技术很赚钱，但是你缺钱么？你缺赚钱的路子么？！” 想到那些土豆，李渊眼角扯了扯，继续道： “如果你真有办法，能将书籍的价格降下来，让人人都能读书，对于天下无数寒门学子而言，何尝不是一件大幸事呢？！” “他们的命运，将因为你的一句话而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啊！” 听了李渊的话，秦牧眼眼睛微眯。 浮现在他眼前的是，前世一张很有名的照片，那是一双纯洁，渴望知识的眼睛。 是啊！ 一双双渴望的眼睛，将会因为他的一个决定而发生改变。 大唐因此而改变！ 也算是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 “瞧瞧，这说的才是人话！” “能造福天下百姓，是好事，我答应了。” “还有奖励什么的，就算了，我看李老二也没几个钱。” “就当是，我为大唐做贡献了。” 闻言。 李渊得意的捋着胡须，而李世民却是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的神情。 李世民目光灼灼，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那秦公子倒是说说，这木模拓版。有什么致命缺陷呢？” 秦牧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道： “你们想想，一块木板能印一页书，如果这本书有一百页，是不是需要一百块的木板，而且如果发现有错字，一张刻板就废了。” “一本一百多板，一百本不同的书籍就需要刻一万多块木板，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量，而且木模存放也是一个大问题，旧了，坏了，就要更新等等。” “局限性是不是非常的大？” 闻言，几人沉吟片刻，都是深以为然的点头。 “嗯……好像还真是这样子！” 几人都是当世绝顶聪明之人，自然是一下子就想通了。 确实如此，这样印刷一本容易，但是第二本，第三本呢？又要重新刻木模！ 木模的工程量不小，虽然比誊抄已经快速了很多，但还是造成了巨大的浪费。 所有人想通这些之后，目光死死的盯着秦牧，生怕秦牧跑了似的。 迎着几人色眯眯的目光，秦牧继续说道： “如果我们用胶泥做成一个个规格一致，拇指大小的小方块毛坯，在一端刻上反体单字，字划突起的高度像铜钱边缘的厚度一样，用火烧硬，成为单个的胶泥活字，也就是一个个小印章的模样。” 听到这里，几人一会眉头紧皱，一会张大嘴巴，一会恍然大悟，一会又陷入沉思。 表情相当的精彩。 秦牧继续说道：“只要把大唐所有的字，都做成一个个单字体模型，一般的常用字多备几个，我们想要什么样的字稿，就按需求去排列，套到一个模板上，就形成了一个活的模板！” “如此一来，所有的字都活了起来！活字版印完后，可以拆版，重复的使用。” “如果只印二三本，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如果印成百上千份，工作效率就出来了，不仅能够节约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且可以大大提高印刷的速度和质量！” 静！ 整个秦府大厅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是嘴唇颤抖，死死的盯着秦牧。 许久。 李世民才暴喝一声：“天才！天才的设计！简直是巧夺天工！！！” “太完美了！！！” 啪叽！ 房玄龄猛的一用力，将自己的胡须给拽下来了好几根。 杜如晦更是完全惊呆了，好像失音了一般，又好像麻木了一般，既说不出话，也没有力量，手中的茶杯落地依旧浑然不知。 这是一个改变时代的发明啊！ 这是一个改变万千寒门学子的发明啊！ 想想因为这个发明，大唐的书籍可以成批成批的印出，价格低廉到普通家庭都能够买得起，人人都能有书读！ 知识不再被世家所垄断，寒门也有了获取知识的机会，这将是一个文化喷涌的时代！ 想想那样的盛况，几人都是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突然。 只听闻扑通一声。 魏征猝不及防的跪下了！ “爹！” “你是我亲爹啊！！！” 第六十二章 此地不宜久留！ 这一声爹，就像一道炸雷，劈在秦牧的头上。 让秦牧双目瞪大，一脸不可思议。 尼玛！ 震惊人的事情他干多了。 可是，还真是第一次见人震惊得跪地叫爹的！ 秦牧都懵逼了。 缓了好一会，才吐出几个字： “有毛病你！” 李世民看在眼里，脸上已经是憋不住的笑意，心中好一阵畅快。 好啊。 你这喷子也有今天！ 秦牧鄙夷的看了一眼魏征： “有病就赶紧去看大夫，不过一般情况，软骨病，很难治！” 魏征：“……” 特么的！ 老夫是魏征！ 大唐第一铮铮铁骨！你懂吗？ 特么的…… 特么的被你说成软骨头？ 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果不是陛下在这儿，你看老夫不一巴掌拍死你！ 魏征偷偷的瞥了一眼李世民，发现后者虽然强忍着，但那笑意已经快要溢了出来。 淦！ 果然被李二……不，陛下算计了！ 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被茶水呛得不轻，一顿咳嗽，却是暗暗的向魏征比了一个大拇指。 只有李渊眉头微皱，似有些不喜…… 秦牧看了一眼脸上红了又紫，紫了又绿的魏征，叹了一口气： “造孽啊！” 魏征：“……” 尼玛！ 谁说不是造孽呢？ 魏征此刻悔恨交加。 都特么怪自己这张破嘴，成也一张嘴，败也一张嘴！ 嘴贱！ 秦牧可怜的看着魏征：“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或者是被遭受到什么胁迫了？要认我做爹？” 魏征：“……” 有困难！是被胁迫了！可是你特么让我怎么说？ 还有，别特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李世民连呼了好几口气，终于强压下笑意，道：“秦公子，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不是将你解决粮食危机的方案上报陛下，谁想老郑因为这个和我吵起来了。” “老郑说了，只要秦公子真能解决粮食危机，就认你做爹！” “噢——原来如此！” 秦牧恍然大悟，旋即淡定的点了点头。 “行！没想到你这老小子还蛮有骨气，心也蛮诚的，也不能让你白跪了，我就勉为其难。” 秦牧的回答，让李世民和房玄龄杜如晦都楞了。 卧槽！ 魏征打了一个激灵，要不是紧急刹车就尿了。 嘴角猛地抽了抽。 脸色也是越来越黑。 这小子……这小子还真敢收自己作干儿子？ 尼玛还不带犹豫的。 不怕折寿么？！ 秦牧关怀的看着魏征：“嗯……老郑是，以后咱各论各的，我管你叫老郑，你管我叫爹！” “噗！” 李世民喝了一口茶，刚想润润喉咙，却全喷在魏征的头上。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一开始他也只是想气气魏征而已，没想到……真给魏征找了个爹！ 魏大夫，真是委屈你了！ 李世民看着一言不发，都快要哭出来的魏征。 竟有些同情起来。 再看看秦牧一副淡定的样子。 以后绝对不能轻易的得罪这混蛋小子…… 这时，秦牧的目光又落到了李世民和房玄龄三人的身上，语重心长的道： “老李啊，你们三人和老郑同辈，咱们也各论各的，我还是管你们叫老李老魏老蔡，你们就管我叫叔。” 李世民：“……” 房玄龄：“……” 杜如晦：“……” 我尼玛！ 占魏征嘴贱的便宜也就算了，还想占我们的便宜？！ 李世民有点儿后悔让魏征认秦牧为爹了。 如果按辈分来论。 魏征的爹，不就是他们的叔么？ 这特么的都什么跟什么啊，想要坑魏征，差点儿把自己也带进去了。 此地不宜久留！ 李世民赶紧起身，抱手道：“秦公子，此次本意是替陛下送奖励，不想听到公子的一番高论，实在是让我等茅塞顿开，获益匪浅！” “回去之后，我一定将公子天才的活字印刷术上报陛下，想必陛下必会赐下重赏。”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几位就不再叨扰，就此告退。” 秦牧笑道：“虽然只送了个鱼缸，但也劳烦几位跑一趟了，不如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啊？” 咕噜！ 李世民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说实话，他至今仍旧对上次吃的饭菜，念念不忘。 但是他这次不敢留下来。 因为这混蛋小子笑里藏刀，做了魏征的爹还不完，现在还想要密谋做他们的叔！ 简直是欺人太甚！ “不了，我等还有要事在身，后会有期！” 言罢，李世民大踏步往秦府外走去。 魏征像是解放了一样，撒腿跟上。 房杜二人笑着摇了摇头，也是向秦牧告辞一声，走出秦府…… …… 秦府外，一位唇红齿白，公子哥模样绝色公子，带着一名也很是俊俏的小厮，偷偷的打量着秦府。 “好臭啊，臭死了，公……公子，我们还是走？” “哎呀，急什么，我倒想要看一看父皇背后的高人长什么样，哼哼，母后不让我来，我偏要来！” “可是这个地方臭死了，公子千金之躯，怎么能闻这种贱民之臭呢？” “别吵，诶，父皇他们走了，走，我们去见一见那高人，顺便跟他买两瓶香水……” 第六十三章 打断你腿！ 秦府，墙角处。 “喂，你们两鬼鬼祟祟的干嘛？” “不关你事！” 白衣公子头也不回的继续想摸进秦府，说完话才反应过来，扭头一看，只见一个翩翩公子正盯着自己看。 “你们摸进我的庄子，怎么不关我的事啊？” “你的庄子？” 白衣公子一怔，旋即露出一个惊讶表情：“你……你难道就是那位高人？” 秦牧微微一笑：“不高，也就一米八。” 白衣公子又是一怔，随后展颜一笑：“公子说话还真是有意思，不知阁下可是秦牧秦公子？” 这一笑，把秦牧看呆了。 这家伙脸如敷粉，面若桃花，手拿一把白色纸扇，身穿一袭淡绿色长衫，站在那里如细柳扶风，一种说不出来的俊俏味道。 和自己有得一拼了！ 这白衣公子旁，还站着一个小厮，模样也是相当的清秀。 看见秦牧盯着自己看，白衣公子的脸微微红了一下，下意识的用手拨了一下耳鬓的丝发。 我靠，还会脸红？ 还好定力足，不然钢铁直男也能被掰弯！ 那白衣公子看秦牧不说话，目光却一直在自己主仆二人身上溜达，心中不免有几分恼怒，急忙轻声问道：“请问阁下是秦公子吗？” 秦牧这才抬起头来：“没错，正是在下，不知公子找我何事？” “原来你真的就是秦公子啊！” 这回轮到白衣公子上下打量起秦牧来，神色颇有些惊讶。 白衣公子清了一下嗓子道：“我们主仆二人慕名秦公子博学多才，特来请教一下。” 秦牧微微一笑：“请教什么？” “请教……请教……” 白衣公子神色一滞，人家本来就是一句客套话，你非得问人家请教什么？ “对了，这里为什么这么臭啊！” 白衣公子想了好一会，终是想出了一个问题。 “沤肥。” 白衣公子闻言，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秦牧无语的撇了撇嘴：“就是做肥料的意思，能让粮食产量至少提高三层。” “这么厉害？” 白衣公子惊讶问道：“这是用什么做的？” 秦牧淡定的吐出一个字：“屎。” “啊？” 主仆二人顿时作出一脸恶心的模样。 秦牧看在眼里，摇了摇头叹气道：“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你们富家公子哥自然是不知道底层百姓的艰苦啊！” 白衣公子闻言收起了恶心状，深以为然：“好一句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是啊，民间耕种本就只能图温饱，加上今年的大旱，关中附近的荒地是越来越多了。” 秦牧没有理他说什么，反倒是咦了一声。 适才没注意看，现在乍一看，顿时有些惊讶。 这主仆二人看起来窈窕纤细，胸肌却是如此发达？ 啧啧啧！ 秦牧微微摇头，有些失落的摸了摸自己的胸部，哎，看来以后自己要加强锻炼才行啊。 白衣公子还想说什么，却发现秦牧盯着自己的胸部发呆，一下子炸了。 “无耻！” “啊？失礼了，失礼了。” 秦牧笑了笑：“我只是好奇兄台的胸肌如何能如此发达，不知平时是怎么锻炼的？” “……” 白衣公子双拳紧握，一副恼怒的样子。 秦牧看在眼里，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这公子哥好看是好看，怎么一副兔儿爷的模样？ 白衣公子长呼了一口气，道：“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想跟秦公子讨要香水的。” “香水？” 秦牧一怔：“你一个大男人，要香水干嘛？” 那公子闻言神色有些慌张，然后又强装镇定下来，眉毛一挑道：“当然是想去送给平康坊的姑娘了！” “哦！这才是男人本色……” 秦牧一边笑着，一边想朝白衣公子的胸口轻轻捶上一拳，表示我懂你的意思。 眼看拳头就要捶到自己胸口，白衣公子登时脸色大变，便要惊叫出声。 还好！ 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住了秦牧的拳头。 “胡闹！” 几人一怔，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来的李渊，脸色铁青，怒斥道：“乐儿，你跑来这干什么？” “太……太老爷！” 长乐公主一脸惊讶的看着李渊，急中生智改口，还顺便拉住了身后的小厮。 “你们认识？” 秦牧也有些惊讶，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你孙子？” 李渊昂着脑袋：“我孙女！” “孙女？” 秦牧嘴角抽了抽，难怪自己觉得怪怪的，原来是个小娘子啊！ 再看向长乐，这小妞身材修长，唇红齿白，肤若凝脂，妥妥的美人胚子！ 秦牧又转头看了眼李渊：“真没想到，你这幅尊容，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孙女！” “那是……” 李渊话没说完，反应过来后勃然大怒。 “我可去你的，臭小子，你给我说清楚了，什么叫我这幅尊容？” 秦牧懒得理李渊，而是笑眯眯的对长乐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李乐！” “李乐啊，你是来接你爷爷回去的吗？” 长乐摇了摇头：“不，我是来买香水的。” “好，跟我来。” 秦牧一边往秦府里走去，一边说道：“老爷子，你看你这家伙多不受待见，你孙女来买香水也不顺便把你接回去。” 李渊可不管他，凑到秦牧的耳边：“秦小子，我可警告你，千万别惦记我孙女，不然打断你腿……” …… 房府。 当房玄龄回到的时候，长孙皇后已经在等着了。 房玄龄有些发懵。 当朝皇后亲临，不知所为何事？ “房玄龄，今日本宫来寻你，是有要事相商，还请移步书房。”没有客套，长孙无垢直接开门见山。 房玄龄微微一愣，不敢怠慢。 一进书房，长孙皇后直接坐到首座，凤眼看着房玄龄。 “房玄龄，闲话莫多说了，本宫今日来找你是想要，做媒！” 房玄龄闻言哆嗦了一下。 自然知道说的是自己的小女儿，如烟。 长孙皇后眉头一蹙：“怎么？” 你说怎么？ 老夫可是想要把女儿许配给平安县那小子呢。 可是看她这女儿的心思，似乎对那个帮她改诗的公子情有独钟。 如今皇后又要来说媒。 如烟这小妮子，今年到底撞了什么桃花运啊！ 房玄龄犹豫片刻，道：“小女，小女她……已经有心上人了！” 长孙冷笑：“是哪家的公子哥？” “啊？这个……” 房玄龄一愣，有些为难，这该怎么说呀！ 长孙皇后看在眼里，脸色变了： “房玄龄，你是不是想要敷衍本宫？是哪家公子哥？说出来本宫也不为难你。” 房玄龄冷汗连连。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平安县那小子，双方都还没有同意，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说帮忙改诗的那个混蛋，连是谁都不知道！ “既然说不出来，那就由本宫做主了，本宫亲自为如烟做媒，至于做妻做妾，还得对方说了算。” 做妻做妾，还得对方说了算？ 房玄龄一怔。 我房家在大唐好歹有些地位，加上小女的才学与姿色，嫁过去不知是做妻还是做妾？ 有些欺负人了！ 除非…… 心中这般想着，房玄龄脸上还是保持平静得脸色：“娘娘，恕老夫斗胆问一句，对方是太子殿下吗？” 第六十四章 太可惜了！ 太子？ 长孙皇后闻言，沉默好一会，终是开口道： “他身份特殊，本宫暂时还不能与你明说。” 房玄龄闻言一愣，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身份特殊，还不能说。 不亏待烟儿，长孙皇后亲自说媒。 看来八成是当今的太子爷，李承乾了。 不过以烟儿散漫惯的性子，定是不喜皇宫繁文缛节，勾心斗角。 还是平安县那小子好！ 房玄龄心中计较着，反问道：“娘娘，既然您不能说，那臣再斗胆问一句，那位公子品貌如何？德才兼备否？” 闻言，长孙无垢嘴角不自觉的翘起。 想起牧儿一桩桩一件件改变大唐的事迹，长孙无垢颇为得意的道： “品貌冠绝大唐，可谓麒麟之才，当世无双！” 你就吹牛逼！ 太子几斤几两，我房玄龄不是不知道。 老师换了无数，什么陆德明，于志宁，杜正伦，魏征，还有自己，都是举世闻名的大儒。 可奈何太子的才学始终没什么长进。 只不过陛下特意下了封口令，严禁外传，极少人知道罢了。 想到这里，房玄龄也笑了：“娘娘，既然此子如此了得，那何不召为驸马？我家如烟才疏学浅，怕是配不上那位公子。” 长孙无垢越听脸越黑。 确实配不上，在本宫看来，你们国公府这些自以为高傲的女儿，就没有一个能配得上牧儿的。 且不说牧儿的身份，就是以牧儿的能力，天底下的女子排着队等着他娶，不缺一个房如烟。 想到这里，长孙无垢淡淡道： “房玄龄，既然你们父女二人无意，那本宫也不强求，不过本宫奉劝你一句。” “莫要后悔！” 房玄龄闻言，惶恐道：“谢娘娘好意！” “摆驾回宫！” 长孙无垢很不爽，一个小小的国公之女竟然敢拒绝她为牧儿的说媒，简直不知好歹。 你们这些国公之女全部加起来，勉强能配上牧儿就不错了！ 要不是因为陛下想要召牧儿为驸马，哪有你们这么好的机会？ 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 “恭送皇后娘娘！” 望着长孙皇后离去的背影，房玄龄暗暗的得意。 后悔？ 呵呵…… 试问天底下的男儿，有几个能比得上平安县那小子的？ 就是太子也不够格！ …… 秦府。 “好吃吗？” 秦牧看着毫不顾忌淑女形象，大快朵颐的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眯着眼，眸中带着崇拜，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饭菜了！” “慢点吃，东西还多着呢。” 长乐公主连连点头：“秦公子，以后我能常来你这里吗？” “不行！” 秦牧还没有说话，一旁沉着脸的李渊已经出声。 秦牧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李渊。 以前整天叨叨要给自己找小娘子，现在小娘子自己送上门来了，反倒是连连从中作梗。 是怕我把他孙女拱了吗？ 这老头子还真是一肚子坏水。 秦牧懒得理李渊，看向长乐：“你等着，我给你拿点新鲜东西，保准你喜欢。” 说罢，秦牧便起身，往里屋去了。 李渊看见秦牧走后，连忙凑了过来：“长乐，你觉得这小子怎么样？” “皇爷爷，你想听实话？” “实话！” 长乐两眼放光，幽幽说道：“我觉得好啊，哪里都好，人长得又帅，说话又有趣，声音又好听，简直是完美！” 完蛋！ 李渊一拍大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道： “长乐，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不知道那小子……他是个变态！” “啊？变态？” 长乐一怔：“我看秦公子挺好的，怎么会是变态呢？” 李渊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叹了一口气：“那小子确实哪都好，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皇爷爷，你快说呀！” “那小子，有龙阳之好！” “哈？” 长乐公主张大了嘴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她实在想不出太上皇骗自己的理由。 这时，秦牧已经端着一个托盘出来。 上面摆放着两个冒着腾腾热气的烤红薯，黄橙橙的，外焦里嫩，卖相非常好。 “来尝尝，在别的地方，你们可吃不到这东西。” 秦牧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根红薯一掰两半，递给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长乐和李渊。 长乐看着秦牧，眼中掩饰不住的惋惜。 实在是太可惜了，这么好一个男人，怎么就跑去喜欢男人了呢？ 一旁的李渊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秦小子，还给我们送这么好的东西来，真是委屈你了。 不过这是什么东西，好香啊！ 第六十五章 站队！ “这个真好吃！” 长乐一边小口的啃，一边说道。 女孩子对这种甜甜的食物似乎天生就没有什么抵抗力。 李渊轻轻的咬了一口，烫得他急忙哈了几口气。 不过那黄灿灿的东西吃进嘴里，却是软糯香甜，味道出奇的好。 李渊目光灼灼的看着秦牧：“秦小子，这又是何物啊？” “红薯，我们秦家庄的特产。”秦牧随口说道。 又是特产？ 李渊暗暗吸了一口气，前几天刚收完的土豆，还有现在的红薯。 “这东西，产量如何？” 李渊眼皮狂跳，嘴巴干涩。 “大概亩产五十石。” “多少？” 李渊和长乐一下子跳了起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如果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那他们绝对以为这个人疯了。 但是从秦牧嘴里面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亩产五十石的粮食！ 若是能在大唐推广开，那以后就算遇到天灾，至少不会再饿死那么多人了？ 想到这，长乐激动得娇躯有些发抖。 亩产五十石的粮食，太过于震撼！ 她现在就恨不得马上回宫，跟李世民汇报这个了不得的发现…… …… 太极宫。 李世民这段时间相当的忙碌。 一是要将秦牧手中的那批琉璃器处理掉，和秦牧六四分账之后，筹备攻打突厥的事情。 二是那逆天的活字印刷术该如何运作，推广全新的科举制度，对付五姓七望的一干世家对于朝堂的把控。 御书房。 贞观朝廷的重臣，也是当今皇上的心腹，尽数到期。 李世民把想要改革科举的事情说了一下。 果不其然。 遭受到了以长孙无忌为首的一些官员的反对。 他们认为贱民如何为官？大唐朝廷还没有低贱到那种程度…… 不过李世民并没有强压下去，而是轻描淡写的就揭过了，他知道想要对付以七宗五姓为首的世家，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小朝会散了之后，李世民把长孙无忌单独留了下来。 长孙无忌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此刻心中很忐忑。 刚刚陛下想要改革科举，摆明了就是要对付世家大族，而他却俨然是反对的带头人。 如今陛下单独把自己留下来，怕不是要逼自己站队？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额头冒出微微冷汗。 “坐，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礼。” 李世民越是客气，长孙无忌心底就越是发慌，不过还是强装镇定的坐了下来。 两人一上一下，相对而坐。 “辅机啊，朕好像有段时间没有找你好好说说话了。” “时值多事之秋，陛下日理万机，一系列的举措让老臣深感佩服！” 李世民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道： “辅机，你我二人相识，有多少年了？” 长孙无忌没有片刻思索，直接开口道：“回陛下，从太原见面以来，已有一十九载！” “嗯，十九年啊，时间过得真是快啊！” 李世民点了点头，颇为感慨道： “想当年巢王想在昆明池杀死朕，是辅机你苦苦相劝，说如果朕不听劝告，你将离朕而去，不能再侍候朕，没想到这一晃又是好几年了。” 长孙无忌神色动容，道：“陛下一路走来，千辛万苦，凶机四伏，不管何时何地，臣都愿意为陛下披肝沥胆，在所不辞！” 李世民点头道： “你我相识于微末之时，一直走到了现在，大唐能有今日的局面，少不了你的一份功劳啊！” “多谢陛下赏识！” 长孙无忌忙拱手回道，但心中却愈发慌了，陛下把自己单独留了下来，果然是要和自己打感情牌的。 陛下难道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对付世家吗？ 世家虽然在一些方面阻碍了陛下的脚步，比如这次天灾，但是长孙无忌明显没有想到，陛下和世家的冲突会来得这么快，这么剧烈！ 君心难测啊！ 这也是当初妹妹一定要阻碍自己入仕的原因…… 心中千思百转，长孙无忌表面却是不动声色。 李世民盯着长孙无忌，目光炯炯的道：“辅机，实话跟你说，朕把你单独留下来，除了想跟你说说话外，还有一事想要托付与你，想必你不会让朕失望的？” 来了，果然来了！ 长孙无忌一咬牙，不敢犹豫太久，便站了起来，正色道： “陛下请讲，微臣自当万死不辞！” 跟了李世民快二十多年，他虽然不知道现在李世民想要他做什么，但是完全能够猜到，这件事绝对跟世家有关，而且还不简单。 所以陛下才会从两人的交情说起。 这是要逼他站队啊，要么站在世家这边，要么站在陛下这边。 但是此时的长孙无忌不敢拒绝李世民，如今李世民皇位已稳，若是拒绝，那便是站到了李世民的对立面。 虽说念在以往的功绩，李世民暂时不会对他怎么样。 但是从此以后，他就不再是李世民一条船上的人了，至少不会再是心腹，这御书房恐怕以后也就没有他的位置了。 所以，有得选么？他没得选！ 李世民看着一脸决然的长孙无忌，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辅机，朕这些年果然没有信错你！” 说罢，李世民站了起来，背负双手。 “前些时日，赵德言已经成功打入突厥，赢得了颉利可汗的信任，相信用不了多久，突厥的内部就会矛盾重重，我们必须趁这个机会，一举歼灭东突厥！可是……” “可是，哎，如今我大唐连年受灾，如今虽然顺利解决了旱灾，但是国库已是空空如也，不足以支持我大唐军队出兵征讨突厥啊。” “但是若不抓住这次机会，等这突厥恢复过来后，必定南下掳掠，为祸我大唐边疆。” “突厥一日不除，朕的心中一日难安呐！” 听到这里，长孙无忌如何能不明白？ 陛下，这是缺钱了啊！ 而单独把自己留下来，就是打上了世家的主意，想让各大世家出出血啊。 长孙无忌双手一拱，决然道： “臣明白了，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臣愿意捐出长孙家两成的家产，支持陛下攻打东突厥！” 既然陛下都说到这份上，长孙家作为关中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自然是要做出表率！ 说罢，长孙无忌顿了顿，似乎下了什么决心，继续道：“其他世家那里，也请陛下放心，让臣去跟他们交涉，一定会让陛下满意的！” 长孙无忌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要站在陛下这一边。 这一次他作为执行人，去跟各大世家要钱，定是要得罪一番各大世家了。 从今以后，世家集团必然会排挤他，在朝堂上孤立他。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陛下满意，彻底的投靠在陛下这棵茁壮成长的大树下。 “辅机，没想到你有如此胸怀，朕这二十年来果然没有看错人！” 李世民站了起来，对长孙无忌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 “谢陛下赏识！” 长孙无忌急忙一拱手，心中却暗叹一声，这站位，看来是站住了！ 李世民从座位上走下来，拍了拍长孙无忌的肩膀：“辅机，你的家产还是自己留着，其他世家，也无需辅机露面去求他们要钱。” “此事，只需辅机配合朕就行了！” ps：多谢大大的打赏，月票，推荐票！！！ duang！duang！duang！！ 第六十六章 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不要自己的钱，也不去向世家要钱？ 只需要配合就可以，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长孙无忌露出疑惑的表情，可是陛下又有什么手段筹措粮饷呢？ 他想不明白。 这段时间，陛下最近层出不穷的手段，像匪夷所思的救灾策略，对突厥突破想象的毒计，着实让他惊出一身身冷汗。 看着李世民的背影，长孙无忌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清陛下了。 陛下不知不觉之间，已然变得如此高深莫测！ “辅机，你对琉璃宝物可有了解？”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把长孙无忌问得一愣，旋即回道： “琉璃宝物可遇不可求，晶莹剔透，乃是价格高昂的宝物。” “上次祭天，房玄龄送给朕的琉璃器你也看见了，那你觉得那么大的琉璃器，有市场吗？” “有！” 长孙无忌没有片刻犹豫：“那么大而且透亮的琉璃器，臣也是平生仅见，这样的琉璃器，只要一出现，肯定会被各大世家哄抢，房玄龄能买到是他的幸运，也是陛下的幸运！” 李世民嘴角微微一抽，转过身来，笑着对长孙无忌点了点头。 长孙无忌看在眼里，心中陡然一惊，难道…… 果然，李世民微笑道：“朕近日得到一批精美绝伦的琉璃宝物，朕想把这些宝物都出手了，不过朕不方便出面，所以想要辅机你帮忙出手。” “啊？” 长孙无忌一怔，试探着问道：“陛下，您……您把臣留下来，就为了这个？” “嗯，不然你以为呢？朕想要你的家产吗？” “没有…没有……” 长孙无忌连忙摇头，同时心中也暗暗的舒了一口气。 这么简单的事情，需要说得这么神神秘秘，还从十几年的交情说起，搞得跟要立投名状一样。 大可不必！ 琉璃这种宝物，别说是像房玄龄献给陛下那个，就是一个琉璃杯子，便已经很难得，就像他早些年的时候，想要购置一个琉璃器当传家宝，还是专门找人预定，等了足足半年才买到的。 现在手中有精美绝伦的琉璃宝物，还愁卖么？！ 等等…… 一批？陛下手中有一批琉璃器！！ 长孙无忌露出惊讶的表情，欲言又止。 李世民看在眼里，道：“辅机，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长孙无忌沉吟片刻，道：“陛下，臣斗胆问一句，您是从何得来这批琉璃器的呢？” “秘密。” 长孙无忌哑然，又问道：“陛下您确定手中的琉璃器是真的吗？” 李世民斜了一眼长孙无忌，敢情你以为朕会让你卖假货？ “自然是真的，你见到的时候就知道了。” 长孙无忌想了想，最终还是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既然如此，那陛下为何要做得如此神秘，莫非是有什么问题……” “哎！”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辅机果然心思玲珑，朕也就不瞒你了，免得你胡思乱想。” 长孙无忌心头一跳，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李世民继续说道：“所谓的琉璃宝物，不过是人造的，而且制作的成本并不高，根本就不是天然之物！” “再过个几年，只要制造琉璃的技术传进大唐，琉璃便会迅速沦为普通之物，一文不值。” “到时候高价买了这些琉璃器的世家大族，便会知晓此事，不过辅机你放心，就算他们知道被坑了，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因为这是他们自愿买的。” 听完李世民的话，长孙无忌嘴巴张大得能塞进自己的拳头。 琉璃宝物不值钱？ 这怎么可能？ 等等…… 陛下说几年之后，这项技术便会传入大唐，难道他现在掌握了这项技术？ 李世民看着一脸震惊和不解的长孙无忌，不用问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朕目前能跟你说的只有这么多，其他的辅机就不必多问了，只需要记住朕刚刚和你说的话。” “把这些琉璃器以最高的价格卖出去，能有多高就多高！” “还有，这件事情不要把朕暴露出来了了，明白吗？” 长孙无忌缓了好一会，这才深深的一揖：“微臣明白，请陛下放心。” 李世民饱含深意的望了长孙无忌一眼：“辅机，这次就有劳你了，等打下突厥，记你一功！” 长孙无忌连忙再拱手道：“臣……谢过陛下！” “好了，你退下。” …… “父皇！父皇！” 李世民刚出了御书房，便碰上了匆匆而来的长乐公主。 李世民最近心情不错，咧嘴笑道：“长乐，急急忙忙的干什么，没个女孩子家样。” 让李世民意外的是，长乐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撒娇，而是一脸焦急道： “父皇，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哦？” 李世民笑容愈发浓郁了：“你这丫头，是什么好东西，拿来给朕瞧瞧！” 长乐公主小心翼翼的从袖口拿出一个包裹好的东西，一层一层的打开，最终露出一块纺锤形的块根状，外皮是紫红色的东西。 李世民看得一脸懵逼：“这是什么东西？” “红薯！” 长乐兴奋的说道：“父皇，你可小看这东西，这东西能亩产五十石呢！” “多……多少？” “五十石！” “嘶！” 李世民倒吸了一口冷气，倘若这是真的，那么久意味着大唐的百姓将不再遭受饥荒之苦！ 可是，这可能吗？ 李世民玩味的看着长乐：“这东西哪来的？” 长乐支支吾吾了一会：“捡……捡来的，总之你下令，让全大唐都种上这玩意，保证不会有人再饿死了！” 李世民笑了，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长乐。 地里的粮食不种了，去种这个玩意？ 到底是哪个混蛋忽悠朕的乖女儿啊，这玩意谁知道是不是从犄角旮旯里捡来的？ 看着李世民的表情，长乐有些恼了： “怎么父皇不信我？” 朕信你有鬼了，旱灾刚过，田地和粮食就是百姓的命！ 再过三个月，如果没有种出新的粮食，那么这场天灾就不算结束。 不过李世民也不想伤了兴致勃勃的长乐公主的心，虽然是被骗了，但也是为整个大唐着急所致，于是便宠溺的笑道： “信，父皇信。” “太好了，父皇，三个月后你就知道这东西有多厉害了，我先去找母后了！” 李世民微笑的点了点头，长乐公主这才高兴的离去…… “这玩意亩产五十石？” 李世民一边走一边把玩着，掰断一看，发现这东西还流出白色的液体，黏黏糊糊的，沾得一手都是。 “这玩意能吃？” 李世民撇了撇嘴，一脸嫌弃的把掰开的红薯往边上的花园里一扔…… 第六十七章 杀人诛心！ 秦牧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 上次买鱼缸和水壶的时候，意外得了五间铺子。 秦牧在接收这几间铺子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有一间是他一直想要买下来的铺子。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秦牧让小贵找人重新装修了一下，把上面的诗词字画全撤了，然后就是让庄子里的佃户帮忙制作香水。 一切就绪，就等找个好日子开业了。 不过这几天，二公子倒是派了一个人过来，来人自称是二公子家里的护卫，名叫李五。 李五倒是生得体格威武，气度不凡。 秦牧看着都觉得羡慕，二公子这家伙竟有这么好的护卫。 李五对秦牧倒是相当的尊重，在跟着秦牧到了后院的仓库，看着一屋子随意丢弃的琉璃，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今天一早，陛下跟他说，让他去平安县去一批宝物。 他一路上还想着是什么呢，没想到竟是这么多珍贵的琉璃器。 “李五，我也就不帮你了，你就随意拿，能拿多少是多少，放在这里碍地方。” 碍地方？ 李君羡眼皮子一跳，看向秦牧的目光都变了。 陛下的朋友果然财大气粗！ “好的，秦公子。” 李君羡的态度都不自觉的恭敬了起来。 秦牧走后，李君羡开始让人小心翼翼的把这些琉璃器搬到车外面铺着绸缎的箱子里，打包起来，按照陛下的吩咐，运往长孙无忌的府邸…… 长孙无忌的府邸。 当看到那批琉璃器的时候。 嘶！嘶！嘶！ 长孙无忌差点将周围的冷气都吸光了！ 纵然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一阵眩晕，如梦幻一般。 这么多琉璃器，恐怕整个大唐都找不出来，这价值抵得上国库两年的收入了。 难怪陛下要用这批琉璃器换军饷了。 绰绰有余啊！ 长孙无忌擦了擦手心的汗水，小心翼翼的清点着这批琉璃器。 每一件琉璃器，无论是色泽，还是造型，都是最顶尖的，别说是见过了，就是听也没有听说过。 事实上，当初秦牧制作这些玻璃的时候。 一开始还是新手，但是做了几个之后，在系统的帮助下，他便已经是玻璃技术宗师级圆满。 别说是古代人了，就是现代人看了也会惊叹连连。 晶莹剔透，精美无暇！ 长孙无忌双手颤抖的抚摸着每一件宝物，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财富！ 数不清的财富！ 陛下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么多宝物？ “这些宝物真的几年后就不值钱了么？太可惜了……” 长孙无忌喃喃自语。 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是陛下肯定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拿此来开玩笑。 否则这些宝贝，应该是被充入大唐的宝库中，和那些最名贵的物品陈列在一起。 用此物来筹军饷，何止从世家身上刮出一层油水啊，简直是连皮带肉都扒出来，痛到骨子里去了！ “若是几年之后，这些宝物沦为废品……” 一想到这里，长孙无忌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他恐怕会各大世家被生吞活剥？！ 难怪陛下会如此郑重的单独召见他，还拿出二十几年的交情来说话了。 狠！ 陛下这招太特么狠了！ 不用向世家低头，而且光明正大的卖这些宝贝给他们，收割大批钱财，各大世家却还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殊不知他们花了大量钱财，买回去的是一堆子废品。 陛下这是杀人不用刀，杀人诛心啊！ 一股冷气从长孙无忌脚底直冲脑门，浑身不知不觉的起了鸡皮疙瘩。 陛下不一样了！ 长孙无忌敢断定，陛下变了，就算认识了快二十年，他发现自己现在再也看不清陛下的心思。 不说之前的赈灾的逆天策略，还有阴狠的分裂突厥的骗局。 就说这一次。 巨额的财富，超出所有人的预判，背后似乎还有一股不知名的势力在支持着他…… 恐怖如斯！ “等打下突厥，记你一功！” 李世民的话语在长孙无忌耳边响起，让他越想越心惊。 这既是陛下给的承诺，同时也是警告啊！ 打下了就记一功，打不下呢？那就是自己的锅么？！ “罢了！既然已经搭上了陛下这条船，那就把各大世家往死里坑。” “反正他们知道真相，也是几年之后的事了。” “几年之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长孙无忌下定决心，不但要帮陛下卖，而且要卖得漂漂亮亮的，筹措到的钱财越多越好。 以陛下如今层出不穷的手段，说不定几年之后，世家真的被他收拾掉了。 还是站在陛下这边稳妥啊！ 长孙无忌明白，这是一次任务，也是一次机会。 是陛下给他机会，划清和世家的界限，彻底的站到陛下这边来。 他要牢牢把握住这次机会…… …… 几日之后。 长安城爆出了一条劲爆的消息。 而且在大街小巷中肆意传播。 一批琉璃器，将在长孙家名下的锦绣拍卖行开始拍卖。 而且拍卖的琉璃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据传说，更有神级琉璃器拍出，比之皇宫宝库里的品阶要高上好几级。 消息越穿越广，越穿越神…… 第六十八章 爹爹一定开心坏了！ 琉璃拍卖会的消息经过几天的发酵，几乎已经人尽皆知。 到了拍卖当天。 天津桥附近的锦绣拍卖行已经人山人海。 大部分都是来看热闹的。 真正有能力的购买者都被请入了专门安排好的雅间之中。 所有人议论纷纷，有质疑的，有期待的…… 当第一件琉璃器展示出来之后。 哐当！哐当！ 整个大堂鸦雀无声，皆是茶杯落地的声音。 完美！ 除了这个词，所有人找不出第二个词来形容。 安静了一会，整个天津桥附近炸开了锅。 长安城来参加拍卖的世家子弟，纷纷举牌，更有甚至，直接差人去告诉族里的话事人…… 最终这件琉璃器被卢家一位花白老者，以一百五十万贯的价格拍得。 正是大儒卢秋！ 当琉璃器递到卢秋的手中，卢秋激动得热泪盈眶，手足发颤，嘴里面一直喃喃自语，在一大群护卫的簇拥下离开了拍卖行…… 拍卖会如火如荼的进行，每天都有惊爆眼球的琉璃器拍出。 而大批大批的粮食和金子，都在一车一车的，秘密运进了长孙无忌的府邸，把府里的仓库堆得满满当当的。 长孙无忌看着这些钱财，背脊不自觉的流下一股股冷汗。 这都是各大世家的血啊！ 而李世民倒是非常的淡定，默默的关注着这一切，长孙无忌也每天都向他汇报一次。 然而前面几天只是一个预热，真正的高潮在第七天。 经过前几天的发酵，全大唐最有名的世家富豪几乎全部齐聚，更有许多从外地而来的富豪。 压轴拍卖的是一件神秘的琉璃。 在没有拍卖之前，这件琉璃已经被炒作开了。 据知情人士透露，这是一件堪称仙器的琉璃，能发出七彩仙霞，十分的神奇。 这让所有人都在万分期待着。 最后一天，想要进入锦绣拍卖行，甚至需要提供身家证明才能进入。 高台上，一名老者中气十足的道： “最后一件琉璃器，乃是仙家宝物，能发出七彩仙霞，有缘者得之，供奉在家中，能保一族气运兴旺！” 现场顿时爆出出一阵喝彩声。 此时的锦绣拍卖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 如果不是拍卖行要求有超过百万贯身家的贵人才能进入，一定会被直接挤爆了。 没有座位的都踮着脚尖，想要看一看仙家之物的神奇。 在所有人火热的目光下，被称为仙器的琉璃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竟是一块颇为巨大的三角状玻璃，四面都是正三角形。 尖尖的，像一个小山一样。 光是这样子，就已经引得全场一阵尖叫。 老者伸手压了压，这才让全场的声音稍稍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 说罢，老者挥了挥手，拍卖行的顶部被撤开一个小洞，一束正午的阳光照射了下来，正好打在三角形的玻璃上。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阳光透过琉璃器，瞬间变成了七色的霞光映照在地上。 全场瞬间失声。 所有人都看得明明白白的。 和传闻中一样！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互相映衬，宛若仙霞！ 轰！ 拍卖行瞬间炸了。 “天呐，我看到了什么？一个琉璃器竟能放出七彩仙霞！” “仙器，这真的是仙器啊！” “快，快去通知族老，把朱雀街的铺面全部卖了！” “……” 人群之中发出山呼海啸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贵宾席里的房如烟和房遗爱两兄妹，看到这样的奇观，同样是大惊失色。 这世上当真有如此神奇之物？ 简直是不可思议！ 房遗爱咽了咽口水，舔着干裂的嘴唇：“老姐，上次爹献给陛下那个琉璃器，听说陛下高兴得不得了，当场赏了咱们房家十万贯，咱们还赚了二万贯呢！” “你说咱要是把这件给拍下来，献给陛下，就说能保我大唐国运兴旺，你说陛下能赐给我们房家多少钱啊？” 房遗爱目光灼灼。 一旁的房如烟却是白了房遗爱一眼：“小弟，你就别做白日梦了，看到起拍价格没？五十万贯！” “我们房家就算倾尽家财也不一定买得到，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哎——” 房遗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遗憾的说道：“与如此仙物无缘，实在是让人痛心疾首啊！” 事实上，房如烟也觉得有些遗憾，不过还是安慰道： “遗爱，别叹气了，我们不是也拍到一个了么？想必爹爹见着，一定会开心坏了！” ps：感谢打赏，月票，推荐票的大大！！ duang！duang！duang！！ 第六十九章 你可长点心吧！ 房府。 房玄龄偷得半日闲，在书房中悠闲的看起书来。 突然。 房如烟和房遗爱兴冲冲的冲了进来。 “爹！” “爹！” 看着一双儿女，房玄龄笑了，把书放了下来，对两人招了招手： “你们两这几天都跑哪去了，来，做，爹正好想找你们说说话。如烟，皇后娘娘前两天过来，想要找你。” “找我？” 房如烟一愣：“皇后娘娘找我干嘛？” “做媒！” 房如烟一听哆嗦了一下，急忙问道：“爹爹怎么回答的？” 房玄龄笑了笑：“知女莫若父，我当然是帮你推掉了！” “那就好，那就好。” 房如烟抚了抚胸口。 一旁的房遗爱见状，笑道：“爹，老姐已经有心上人了！” “哦？” 房玄龄露出好奇的神色：“是哪家公子哥入了这丫头的法眼？” 房遗爱取笑道：“就是上次买那个大琉璃器给我们的公子，你别说，那公子真是又帅又有钱，要是我是女的，我也会喜欢上的！” 啊？ 房玄龄怔了一下，买琉璃的，那家伙不就是秦牧那小子吗？ 这小子都不用老夫介绍，就把老夫的女儿勾搭上了？ “如烟，那个我说想要给你介绍的那个公子，其实……” “好了好了，别瞎说啦，没有的事！” 刚想说话的房玄龄被恼羞的房如烟直接打断，房如烟急忙转移话题： “爹，您看我们给您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房遗爱也是神秘兮兮的说道：“爹，您看了一定会喜欢的！” 房玄龄对于秦牧的事也不急，颇有兴致的看向自己这双宝贝儿女：“什么东西啊，搞得这么神秘？” “好东西！我们两人好不容易搞到手的！” 房遗爱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将锦盒放到了桌子上面，用手在上面抚摸一遍，这才缓缓打开。 房玄龄眼皮子一跳，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啊？ 锦盒打开，一个大玻璃出现在眼前。 房玄龄原本站起来凑过头去看，当看到玻璃的那一刻，啪嗒一声坐回椅子上去，目瞪口呆。 房遗爱瞟了老爹一眼，看到他的表情后，很满意！ 虽然这一次又不见了房家的好几间铺面，但是看老爹这样子…… 是值了！ “爹，这是我和如烟用十万贯拍得的，比上次那个还要完美，只要献给陛下，陛下一定……爹，爹！你怎么了？” 看见房玄龄脸色惨白，如同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两眼没有了神采，呆愣愣的，房如烟赶紧扶了上去。 “爹，莫要太激动！” 呼，呼—— 房玄龄喘着粗气，没有回答。 造孽啊！ 老夫辛辛苦苦几十年积累下来的家产，就这样被你们两个一夜之间给败光了啊！ 什么狗屁长安城第一才女。 我看你是被平安县那个小子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许久。 房玄龄终于缓了过来，颤颤巍巍的拿起桌上的玻璃器，有将它一摔在地的冲动。 可是想想十万贯啊，终是不舍得下手。 转卖出去也许还有得救。 可是，这一次拍卖会卖了这么多琉璃器出去，有能力购买的世家大族，几乎都买到手了，不好卖了呀！ 如果非要卖出去，至少得亏几万贯。 搞不好过几年这玩意不值钱了，人家还得追上门来呢！ 想到这里，房玄龄有气无力的看向房如烟： “如烟，你可长点心！” …… 琉璃拍卖会，在长孙无忌的操控下，可以说举办得非常的成功。 大唐几乎所有的富豪都到场了。 甚至一些消失了许久的老家伙都出现了。 整个长安城的老百姓，现在终于知道一件事情，原来有钱人的生活是这般的朴实且无趣！ 赵国公府的仓库，堆满了金锭和抵押物。 长孙无忌每天看着这巨额的财富，冷汗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如此巨额的财富。 都是从世家身上剐下来的，如果几年后他们发现了真相，不知道会怎样？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下意识的又把周围的冷空气吸光了…… 太极宫，御书房。 长孙无忌拿着账本，正向李世民汇报。 长孙无忌越念越心惊，李世民却是一脸的淡定。 “……这一次琉璃拍卖会的收获折合粮食，约两百万石。” 长孙无忌自以为有些财富，但是和其他世家比起来，远远不够看啊。 仅仅是这些，都顶得上国库两年的收入了。 世家掌控了大唐多少的资源啊！ 长孙无忌心中感叹。 难怪陛下要往死里坑你们了，不坑你们，坑谁？ 李世民听完长孙无忌的汇报，一脸的平静，只是眸中的光芒已经出卖了他。 就算是和秦牧六四分账后，这一次出征的军饷不仅凑足了，而且还绰绰有余，剩下的可以拿来充国库。 “辅机，干得漂亮！” 长孙无忌连忙拱手道：“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辅机，钱财可已入库？” “禀陛下，已全部运到了国库中。” “没有人发现？” “陛下放心，臣敢保证，没有人知道这批宝物是出自陛下之手！” “很好，你暂且先退下。” “臣告退！” 长孙无忌拱手告退，却突然被李世民叫住： “等等，辅机，你这次辛苦了，这是赏给你的，你回去尝尝。” 说着，李世民拿出了一瓶酒，递了过去。 “谢陛下！” 长孙无忌恭敬的接了过来，心中却颇有些疑惑。 就算自己酗酒如命，陛下也用不着赏酒，就是三勒浆也不难搞得到啊，这又是何意？ 带着疑惑，长孙无忌出了御书房，冷汗却已经打湿了衣襟。 陛下真是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三天后，拍卖所得被长孙无忌分作几个批次，运进了国库中。 长孙无忌走后，李世民又马不停蹄的召来了李君羡。 “君羡，你替我到平安县走一趟，将一批财物送到秦府，切记千万要隐蔽，不要让人留意上了，也不能暴露了朕的身份。” “还有太上皇就在那儿，也不要暴露了他的身份，切记！” 第七十章 人形喷泉 李君羡领得密令之后，便带着人秘密的去国库领东西。 当看到那一车车金子的时候，李君羡足足愣了半晌。 这就是前段时间那批琉璃换的？ 那小子到底是什么人，陛下为什么要分给他这么多钱财？ 还有太上皇居然住在他那儿。 简直是不可思议！ 为了谨慎起见，李君羡足足带了上百位乔装后的护卫，特意选在傍晚时分押运着改装好的马车出发。 由于上次取琉璃的时候已经来过，所以李君羡轻车熟路的就摸到了平安县城郊的秦府。 秦府门前。 李君羡恭敬的拱手：“秦公子，这是我们家老爷吩咐我送过来的。” 说罢，李君羡一个个箱子掀开一角给秦牧过目。 秦牧看了一眼车上的金子后，并没有太过惊讶，也没有清点，只是淡淡的说道： “没想到二公子的效率还挺高的，这么短时间就把这么多的琉璃器卖出去了，不错不错，这一次值得表扬。” “李五，这是赏你的，还有你回去告诉二公子，他这一次事儿办得漂亮，我这还有不少好东西，让他抽个时间来找我。” 什么？ 你什么意思，给我赏钱？ 还有陛下日理万机的，你让陛下抽时间来找你！ 李君羡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小子到底什么人啊？ 难不成是如今朝野中传说的那位，陛下背后的高人？！ 李君羡好像明白了。 陛下近段时间一系列的骚操作，可能都来自此人。 想到这里，李君羡神色愈发的恭敬起来：“好的，我回去一定会转告老爷的，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等等！” 刚想要走的李君羡被秦牧叫住了：“这么多金子，你不帮我搬到仓库，我上哪找人搬去？” “啊？” 李君羡一怔，连忙说道： “好的，秦公子！” 他哪里敢拒绝，连忙指挥护卫，按照徐管家的吩咐，将金子搬到指定的仓库。 金子的沉重和数量，出乎他们的想象。 为了能赶在禁宵之前回去，李君羡不得不亲自动手帮忙。 这些人虽然都是练家子，但是干起体力活来一样累得气喘吁吁，浑身臭汗。 老徐安排的仓库不小，有两三百平米，足够放置这些金子。 搬了一会，李君羡也觉得有些累了，也不顾形象了，一屁股坐到金子上面休息。 李君羡一边用袖子擦着汗，一边心里妈卖批。 堂堂的左武候中郎将，驻守玄武门的李大统领，竟然沦落到给一个乡野小子搬金子？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李君羡摇头叹息，却突然发现这个仓库的边上，还有一扇虚掩着的门。 难道这里面还有琉璃器，或者是姓秦这小子说的好东西？ 强烈的好奇心，让李君羡有些坐不住了。 他左右看一下没有人，便轻手轻脚的起来，走过去，往门缝里一瞧。 霎时间。 李君羡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仿佛见了鬼一般。 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脸上的表情煞是精彩！ 钱！ 满屋子的钱！ 入眼全是钱！ 那间仓库和这间差不多，同样有两三百平方那么大。 可是里面密密麻麻摆满了一贯贯的铜钱，一旁还堆成小山一样，金灿灿的金条。 咕噜。 李君羡咽了咽口水。 这到底有多少钱啊，再加上今天自己运来的。 也许……他比陛下还有钱！！！ 据他所知，如今国家每年的财政收入，不过是两百万贯左右而已。 这里到底有多少钱啊？ 再加上今天自己运来的上万两黄金…… 李君羡有些不敢想象。 在一个小小的平安县，竟然隐藏着一位富可敌国的年轻人，而且这个人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我的天呐！ 李君羡脑子有些宕机…… …… 好不容易终于把金子全部搬到了仓库，李君羡一行人也是想着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好回皇城复命。 秦牧看见李君羡一行人确实不容易，笑呵呵的道： “李五，我看你们也蛮辛苦的，不如留下来吃顿饭再走，我秦家庄的饭菜保证你满意。” “不了不了，我们还要赶着回去呢。” 李君羡连声拒绝。 “要不喝口水，我看你们满头大汗的，估计也渴了。” 李君羡想了想：“好。” “老徐，给几人一人来一碗水！” 李君羡几人接过老徐递来的水，咕噜咕噜的猛喝起来，确实是够渴的。 喝罢，李君羡对秦牧的感官好了一些。 这小子人长得好看，还彬彬有礼的，活该他这么有钱！ “秦公子，我们就不打扰了！” 李君羡站起来，活动活动了筋骨，突然咔嚓一声，疼得李君羡的眉头皱了起来。 秦牧忙问道：“怎么了？李五。” 李君羡摆了摆手：“没事，以前行军打仗留下的毛病，回去喝两碗酒就好了。” “啊，这样子啊，老徐，打碗酒过来！” “那……李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唉，别客气，我平生最佩服的就是那些保家卫国的战士，他们是真正的英雄。” 李君羡深以为然的点头，接过老徐递过来的酒。 不等秦牧说话，头一仰，便把一碗酒往喉咙里灌去…… “阿噗！” 一碗酒才灌到一半，李君羡就猛的喷了出来，就像是人形喷泉一般…… 第七十一章 问题可大了！ “卧槽……咳咳咳……” “驴日的！好霸道的酒！！” 李君羡一阵咳嗽，面红耳赤，青筋暴露。 一旁的侍卫看得目瞪口呆，戎马半生，李大统领什么酒没喝过，这一次竟然一口闷下去，就吐了？ 还吐得更喷泉一样！ 李君羡也觉得有些丢脸，说道：“秦公子，这酒你怎么酿出来的？好酒，够劲，驴日的！” 秦牧笑而不语。 怎么酿的，告诉了你，我还怎么赚钱？ 李君羡也顿觉自己唐突了，连忙拱手道：“秦公子，感谢好酒相待，天色已晚，没什么事的话，我等就此拜别！” 秦牧点点头：“好走不送。” 李君羡再一拱手，便要转身离开，却被秦牧叫住了。 “等等。” 李君羡眉头微皱，看向秦牧。 秦牧却摆了摆手：“算了，你走。” 李君羡一脸丈二摸不着头脑，摇了摇头便出门去。 其实秦牧想说，他这个李五，五字并不是很吉利。 因为过些年，就有太白星屡现于白昼，民间广传，唐朝三代之后，女主武王取代李氏据有天下。 李世民对此深恶痛绝，忌讳武字。 不过想想二公子家中的护卫，应该扯不上什么关系，所以也就没说…… …… 回到皇宫复命的李君羡犹豫再三，还是把在平安县秦府小仓库里看到的那一幕告诉了李世民。 李世民闻言也吓到了。 “那小子……比朕还有钱？！” 李世民让李君羡退下之后，一个人坐在御书房喃喃自语。 他自登基以来，为了稳住大唐的局面，选择了休养生息策略，让利于民，将田地分租给农民，并且下调了租金杂税。 再加上这几年天灾频发，经常要开仓救济灾民。 国库里真是越来越空虚！ 就连皇宫之中，各位妃子们的日常花销都是一减再减。 他是真的穷！ 国库中的钱财，就是他，也不能随意调动，要不也不会打秦牧那批琉璃器的主意了。 这一次的合作，已经让李世民尝到了甜头。 “看来要多和小子合作才行。” 李世民眼珠子发亮，他的野心很大，这一次如果顺利打下突厥以后，接下来他希望吐蕃，高丽通通都臣服在他的铁蹄下…… 想要打仗，扩展，那就需要钱啊！ 而且要赚，那就得赚世家的钱。 李世民心中已经悄然有了打算…… …… “阿嚏！” 远在平安县的秦牧打了一个喷嚏，嘟囔道： “入秋了，该不会是要感冒了？” 秦牧同样在想着搞钱，也就是他的香水大计，如今在老徐和小贵的带领下，已经制作出了不少的香水。 林林种种。 有淡香型的，有浓香型的。 玫瑰，百合，茉莉，玫瑰……等等各种不同的味道。 秦牧估摸着，经过二公子媳妇和女儿的推广，香水应该在长安城上层社会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只要有一个人买，那么就会很快传递出去。 接下来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打定主意后，一大早，秦牧带着小贵，还有府上的一些伙计，便坐着马车，运着香水，浩浩荡荡的向长安城出发…… 饭桌前，李渊等了好一会，也没见秦牧来吃早餐，忍不住问道： “秦小子呢？” 老徐回道：“公子去长安城办点事，顺便看一下铺子，还有酒楼，一大早就走了。” 李渊愣了一下：“他去长安城了？” 老徐：“嗯，公子说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李渊有些郁闷，这小子去长安城也不跟自己说一声，不够意思啊，也不带上他，随口问道： “长安城中，秦家有多少铺子？” 老徐点了点手指头：“不记得了，公子他才高八斗，又是商业奇才，就说长安的朱雀街，十家商铺就是一家是秦府的，嗯……还有酒楼，总之就是很多！” 李渊嘴角一抖，“秦小子这是多有钱？” 老徐：“总之很多，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对，富可敌国！” 李渊傻眼了，看老徐一副笃定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 这臭小子，竟有这么多钱！ 李渊不知怎么的，竟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秦牧要造反的话，还真的有资本。 不过很快他就赶走了这个念头。 荒唐！ 好端端的造什么反啊？！ 不过，终归是小心些好，玄武门兄弟相残已经让他够心痛的了，他可不想再看到父子相残…… 长安城，朱雀街。 秦牧打算先利用上次那对姐弟跟他买琉璃器的时候抵扣给他的铺子，拿来卖香水。 这个铺子是他早就看上的，位置可是相当的好。 小贵带着几个伙计在张罗着…… 秦牧闲来无事，便四处去长安城逛了一逛。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平康坊。 平康坊是长安城最有名气的风月场所。 大唐民风开放，所以这类风月场所是正当生意，平康坊更是城中许多贵人喜欢来的地方。 平康坊虽然本质上还是青楼，但是经过多年的沉淀，就多了许多前戏。 比如吟诗作赋，附庸风雅。 今日更是打出了大大的招牌，大意就是平康坊来了一个头牌苏栈雪，将在中秋之夜登台，到时候谁在中秋诗会拔得头筹，便可与苏栈雪小姐共度良宵。 秦牧对这种俗透了的戏码嗤之以鼻。 睡个戏子要比什么才华？真是狗屁，还不如比力量呢！ 随意在长安城逛了几圈，不得不说李世民这次赈灾搞得不错，到处如火如荼的，中秋的氛围十分的浓重…… …… 秦牧回到铺子的时候，却发现铺子不知何时来了几个身着华服的年轻人，定睛一看，有一个正是当日和他买鱼缸的年轻人。 只见房遗爱一脸怒色：“谁让你们来动这个铺子的，你不知道这个铺子是我们房家的吗？赶紧给本公子滚蛋！” 小贵却是不卑不亢：“这是地契，那日你已经将铺子抵押给我家公子，我们今日来接手，有什么问题么？” “呵呵——” 房遗爱嘴一歪，冷笑道：“问题可大了！你们家公子坑我，这铺子是从我手上骗走的！” 第七十二章 就你叫长孙冲啊？ 房遗爱此刻一肚子的火气。 那日买了琉璃器满心欢喜的回去，却被房玄龄骂了一个狗血淋头，手中的那两个琉璃器，差点儿被房玄龄气得摔坏了。 房玄龄虽然不敢跟他说其中的原因，但是明显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是被那小子坑了。 所以今日原本约了赵国公之子长孙冲，还有谯国公的儿子柴令武一起去平康坊喝酒解闷的，却不想碰见了自己被坑走的铺子准备重新开业了。 房遗爱在长安城豪横惯了，自然是忍不住要进来搞事。 “哟，卖的什么东西啊，我看看！” 房遗爱一边说着，一边大摇大摆的走到里边的柜子，拿了一瓶香水，打开放到鼻尖一闻。 那气味让人闻之心醉。 可是房遗爱却一脸嫌弃的道：“臭！真他娘的臭不可闻！” “我臭尼玛了隔壁！” 一声爆喝从店门外传来，随之一块石头向房遗爱砸了过去。 “哎哟！” “谁！是谁偷袭本公子？！” “是你爹！” 秦牧一脸阴沉的走进了店铺。 “公子你可回来了！”小贵如释重负。 房遗爱眼睛微眯，盯着秦牧：“果然是你小子，本公子等了你好多天了，来人，给我把他抓起来，打断他的狗腿！” “你确定？”秦牧冷笑，随即气定神闲的说了一声： “揍他！” 要打起来了！ 路过的吃瓜群众纷纷驻足围观，议论纷纷。 “这是谁家的铺子啊，这么倒霉，竟然惹上了几个国公府家的混世魔王！” “这些人不是他们能惹的！” “这铺子看来是开不下去了……” “……” 突然，一声娇喝骤然响起。 “一群仗势欺人的鼠辈！” 说着，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挡在了两群人中间。 “哟，我当是谁呢？” “原来是卫国公家的李贞英啊！” 房遗爱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这李靖的小女儿他不是不知道，从小就舞刀弄棒，没事总爱多管闲事。 “你闭嘴！” 李贞英一袭红衣，英姿飒爽。 “房遗爱，长孙冲，柴令武，你们三个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说罢，李贞英转身看向秦牧，微微一怔。 好一个绝世少年，手握纸扇，如潇洒人间的儒生一般，李贞英不由得微笑道：“这位公子，你没事……” 话未说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秦牧竟二话不说……上去就是朝着房遗爱的小腹来了一脚！ 【叮，恭喜宿主武艺达到二流境界！】 “嗷！” 房遗爱一声痛苦兼愤怒的嚎叫：“敢打我？给我干死这田舍奴！” 双方一拥而上，便扭打在了一起。 秦牧又一脚出去，直接踢飞冲上来的房遗爱，转身一拳又是搂在长孙冲的肚子上。 【叮，恭喜宿主武艺达到一流境界！】 虽然房遗爱他们也带着护卫，但是跟秦牧的伙计相比，还是差得很远，因为那些伙计要么是老兵，要么就是老兵的后裔。 更别说加上一个越打越强的秦牧了。 这还怎么玩？ 战局从一开始就是一面倒。 房遗爱，长孙冲，柴令武三人简直就是被围着群殴。 房遗爱被打得鼻青脸肿，怒吼道：“你这田舍奴，我爹是房玄龄，一定饶不了你的……住手！快住手……” “砰！” 秦牧轻描淡写的一拳出去，房遗爱顿时一声惨叫，捂着自己的嘴巴，放开手一看，便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 只见手中是几颗染血的门牙！ 秦牧笑了笑，“你叫房遗爱是，我这一拳是救你，你应该谢谢我。” 一旁的长孙冲见状慌了，急忙说道：“我告诉你，我爹……我爹是长孙无忌，你要敢打我，我爹定饶不了你！” “就你特么叫长孙冲哈？” 秦牧转过身来，盯住长孙冲，长孙冲顿时虚了： “就……就是我，知……知道怕……” “砰！” 长孙冲话还没有说完，秦牧就手起拳落，长孙冲也是一声惨叫，吐出几颗门牙。 “我告诉你，以后离长乐公主远点，听到没，听到没！” 秦牧对着躺在地上的长孙冲，狠狠的又是踹了几脚。 踹完长孙冲，秦牧又看向了柴令武：“你小子的爹是谁啊？” 柴令武捂着脑袋，颤颤巍巍：“我爹……我爹是谯国公，你……你你不要打我，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哥！” “砰！” 秦牧又是一拳给出，打落几颗门牙。 “弟弟，哥哥打你是为了救你，你应该谢谢哥哥，知道没？” 三人捂着嘴巴，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围观的吃瓜群众傻眼了，这是哪来的公子哥啊，竟然把国公府的三位公子哥门牙都打掉了。 这是要捅破天了啊！ 李贞英也看傻眼了，这翩翩公子这么暴力的么？ 一言不合，就把人家门牙都打掉了…… “干什么？干什么？都闪开！”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朱雀街滋事打架，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衙役闻讯赶来，拨开层层人群，当看到躺在地上的三个公子哥时，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这几个人不就是长安街出了名的纨绔子弟，邢国公的儿子房遗爱，赵国公的儿子长孙冲，还有谯国公的儿子柴令武么？ 这事儿大条了！ 领头的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都……都带回衙门！” 第七十三章 完了，全完了！ 一群人被带往了县衙。 秦牧倒是淡定得很，到他的地盘闹事，别说是国公府的公子了，就是太子爷他也照打不误。 大不了闹到李二那里，丢出几块红薯或者盐巴了事。 退一万步讲，大不了，杀出长安城去。 自立为王！ 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在大唐，还真没有他不敢惹的人！ 这件事情倒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国公府的三个公子哥被卸了门牙，这可不算一件小事。 而这一块，正好是李君羡的管辖范围。 在听到有人把国公府的三个公子哥暴揍了一顿，连门牙都打掉的时候，李君羡刚喝的一口水喷了出来，连忙问道： “打人者是谁？” “好像叫什么……秦牧的。” 秦牧？ 李君羡瞪大了眼珠子，这家伙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打起人来这么狠？ 这事要是闹大了可不好。 要知道打人的可是陛下都谨慎对待的平安县秦公子啊，这一次买卖琉璃，这个秦公子和陛下可都是幕后黑手啊，两人的关系似乎并不简单。 加上陛下之前的警告，千万不能在秦公子面前暴露了他的身份，足见对于秦公子的重视。 而且太上皇还住在秦公子家呢！ 想到这里，李君羡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管。 一边是陛下幕后的高人，一边是国公府，两边都不好招惹，而且这事发生在自己的管辖范围，搞不好会惹得陛下大发雷霆！ 李君羡赶紧对来报告的那人交代道：“你去跟着，如果事情闹大了，就直接出手，先保下那个叫秦牧的少年再说，明白了么？” 说完，李君羡头也不回的往太极宫跑去…… ……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属地的武连县县衙。 原本还是在堂上闭目养神的县令，看见一群人进来后，顿时吓得一个哆嗦。 几个国公府家混世魔王，是怎么回事？鼻青脸肿，满嘴鲜血，哪里还有什么人样。 这是要闹哪样？ 他哪里敢耽搁，赶紧拍起惊堂木。 升堂！ 另外一边，李君羡也抵达了太极宫，在偏殿见到李世民，在场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魏国公房玄龄。 李世民扫了一眼匆匆忙忙的李君羡：“君羡，何事慌慌张张的？” 李君羡缓了两口气：“陛下，不好了！平安县的秦公子在长安城内打人了！” 李世民闻言一愣，旋即微笑道：“不就是打个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 李君羡看了一眼房玄龄，欲言又止。 李世民眉头微微一皱，岂能不知道李君羡的意思，开口道：“可是什么，这里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李君羡当即拱手：“秦牧不知何故，在朱雀街将赵国公家的长孙冲，谯国公柴令武，还有……魏国公的公子房遗爱给打了，现在被蓝田县县衙都给抓去了！” “哈？” 闻言，李世民有些哭笑不得，回头看了一眼愣住的房玄龄，莫名的有些喜感。 那小子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人都敢揍。 不过这些国公之子，也是没一个好东西，三天两头的就打架，他已经习惯了。 房玄龄大度的呵呵一笑：“犬子顽劣，臣回去一定好好管教他！” 李世民也是点了点头： “你看房爱卿都不放在心上，不就打个架嘛，多大点事，有些火气才是年轻人嘛！” “蓝田县不是你的管辖范围么，你去衙门跑一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把事情闹大就行。” “可是……” 李君羡又是欲言又止，踌躇的在原地。 见状，最近本就事务繁忙的李世民气不打一处来，训斥道：“还可是什么，有话就直说，大破宋金刚，攻打王世充都没见你怂过，今日何故扭扭捏捏的，难怪人家叫你五娘子了！” “打起精神来，大声点！” 李君羡闻言，顿时来了精神，中气十足的回道：“启禀陛下，那房遗爱长孙冲柴令武，三人的门牙都被秦牧打掉了！” “什么？！” 一开始还比较淡定的房玄龄，一下子跳了起来。 李世民也是一怔：“当真？” 李君羡点头，很有精神的回道：“臣的属下亲眼所见，错不了！” 嗡—— 房玄龄只感觉被人打了一闷棍，脑袋嗡嗡作响，门牙被打掉了，那老二以后说话岂不是漏风了？ 老二虽说顽劣，但是一表人才，仪表堂堂，陛下甚至有意将高阳公主许配给他。 完了！现在全完了！ 哦豁，被秦牧一拳打成了豁牙子，高阳公主还肯嫁个屁呀！ 第七十四章 啪！啪！啪！ 李世民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房玄龄。 “玄龄，你看这个……” “陛下，怪臣教子无方啊！” 房玄龄虽然心痛，但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对李世民叹气道。 他知道必是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先惹的事，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惹秦牧，以秦牧如今的分量，他都不敢轻易得罪。 想想太上皇就住在他家，陛下还隔三差五的就去请教，再者以秦牧的智慧和手段，自己恐怕都不是对手。 所以老二啊，你被打落了牙齿，只能往肚子里吞了！ 不得不说，房玄龄这一手以退为进还是取得了效果，李世民对他点了点头，道：“玄龄啊，你就别过去了，免得暴露了身份，君羡，你还是往蓝田县县衙跑一趟。” “记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有，完了以后，这件事大家就烂在肚子里！” “臣明白了，请陛下放心！” 李君羡拱手回道，随后便再次前往蓝田县县衙…… …… 另外一边，赵国公府。 “什么？你说冲儿被人打掉了一排门牙？” 长孙无忌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额上一条青筋涨了起来，在那里抽动。 “随我去蓝田县县衙！” 长孙无忌沉声说了一句，便急忙带人赶往了蓝田县县衙。 自己最喜欢的儿子被人打了，这还能忍？ 长孙无忌气冲冲的赶到县衙，准备兴师问罪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县衙后门走了出来。 虽然隐蔽工作做得相当好，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 因为那个人就是自己的亲妹妹，长孙无垢！ “她怎么来这里？” 长孙无忌此刻脑子有些乱了，难不成是为了冲儿？ 不可能啊！ 以自己对妹妹的了解，冲儿那小子还不足以让当今的皇后娘娘亲自摆驾出宫，而且看样子还是秘密出宫。 那会是为了谁呢？ 难道是为了打冲儿的那个人？不能…… 躲在角落里，等长孙皇后上了马车离开之后，长孙无忌这才从后门进入县衙，然后让人把刚上堂审案的县令从公堂上叫了下来。 县令姓王，来到后院的时候，一脸的懵逼，冷汗连连。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长孙皇后前脚刚走，赵国公随后就到！ 一年都见不着这么多大人物，今天全都凑一块了。 “长孙皇后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长孙无忌眼睛微眯，盯着王县令，给了后者很大的压力。 王县令战战兢兢，支支吾吾的，不知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说！” 长孙无忌爆喝一声，没把王县令吓尿，倒是吓得他脱口而出： “皇后说，无论是谁来，都不准碰那叫秦牧的少年一根手指头，否则，就让下官……就让下官洗干净脖子……” “嘶……” 长孙无忌暗暗吸了一口冷气。 自己这个妹妹他最清楚，一直都是温婉得体，任何事情都会考虑周全。 可今日，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凌厉？ 最让他惊讶的还是那个叫做秦牧的少年，竟然能让长孙皇后亲自移驾出宫，全然不顾自己的外甥，一定要保他。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竟有如此大的能量？！ 长孙无忌眉头紧锁，脑中迅速搜索着秦牧这个名字，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顿时瞪大了眼珠子。 对了，字帖！ 陛下御书房中挂着的字帖！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四句话当时深深吸引了他的目光，而上面的落款，赫然便是，秦牧！ 难道…… 难道这个秦牧，就是陛下身后的那个高人？ 有如神来之笔的赈灾方案，突厥的杀人诛心的骗局，还有前些天的琉璃器，看来都是出自此人之手啊！ 可是长孙皇后为什么要亲自出面呢？ 难道是受了陛下的旨意？ 可是这个秦牧为什么偏偏要和自己儿子冲突呢？ 世家？ 难道是陛下要对世家动手了？ 这是要试探我，想知道我的立场？！ 长孙无忌脑子转得飞快，一瞬间就脑补了许多，脑子都快要麻瓜了。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县令，说道：“王县令，此事你无需顾及老夫，就按照皇后说的办，一定要秉公办理，切记！” 王县令脑子也麻瓜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整理好官服，王县令再次来到公堂。 命人给长孙无忌搬来了椅子，坐在一旁观审，这让长孙冲，房遗爱他们顿时信心十足。 “开堂！” 王县令拍了一下惊堂木，让衙门安静下来，清了清嗓子道： “你们几人何故当街滋事斗殴？” “大人，系他！系他无故殴打我们几人！”房遗爱嘴巴漏着风， “胡错！我们三人经过那铺子的时候，系他无缘无故就带人冲上来打我们，请大人明鉴！”长孙冲也是立马嘴巴漏风的附和道。 “胡说！” 还没等秦牧这边的人作出说明，李贞英却率先站了出来。 “明明是你们三人到人家的铺子无理取闹，还扬言要打断秦公子的腿，秦公子这才反击的！” “打不过人家，就污蔑人家打你，无耻！” 这时，围观的百姓中，不知是谁带的头，喊道： “不错，事情就是这样子的！” “我当时就在场，我可以作证！” “我也可以作证！” 百姓们一下子义愤填膺，秦牧嘴角却不自觉的弯了弯，看来这几个铜钱花得值了…… 王县令拍了怕惊堂木：“肃静，房遗爱，长孙冲，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房遗爱双手一摊，有恃无恐的道：“冤枉啊大人，我系进了他的铺子，可系他那香水真的系臭不可闻，我也系实话实说，可系他就拿石头砸我，大人，你可要秉公办理啊！” 长孙冲和柴绍也是连忙附和道：“系啊系啊，大人，他还把我们的门牙都打掉了，罪大恶极，请大人一定要严惩！” 秦牧还没有说话，李贞英又抢在前面：“你们恶人先告状，如果不是你们来铺子捣乱，秦公子怎么会打你们呢？” 王县令此时都迷糊了，坐如针毡。 两边都得罪不起，一边是长孙皇后放话要保的人，一边是国公府的三个公子哥，这是把他放在火上烤啊…… 王县令只好看向长孙无忌，却发现后者不动声色，根本看不出在想什么，一副事不关自的样子。 王县令心中一万个曹尼玛…… 而这个时候，李君羡也赶到了县衙外面，赶紧唤来手下，问道：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手下回道：“情况不是很妙，长孙皇后刚刚来了一趟走了，赵国公现在正在大堂里面观审。” 坏了！ 还是来晚了一步！ 李君羡暗自恼怒，长孙皇后来了，赵国公也来了，依照长孙无忌宠爱这个小儿子的程度，这事儿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解决了。 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怕是难了。 “你们在这里候着，我进去看一下！” 李君羡心中计算着，实在不行，就先强行将秦牧带走再说。 当他步入县衙的大堂，不仅县令傻眼了，就是长孙无忌也愣了一下。 李大统领也来了？！ 长孙无忌眼睛顿时微微眯起。 此事与李君羡毫无相关，他来必是受了陛下的旨意。 是要观察老夫的表现么？ 错不了了，陛下这是在试探老夫，想知道老夫站在他那边的立场是不是够坚定！ 想到这里。 长孙无忌突然站了起来，二话不说，三步做两步走上前去，对着长孙冲的脸上就是几记大耳光。 “啪！啪！啪！” 原本嘈杂的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清脆的耳光之声。 长孙冲懵了！ 李君羡也懵了…… 第七十五章 你不是我爹！ “爹，你……” 长孙冲眼中噙着泪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一脸的委屈加懵逼。 从小到大，这是他受过最大的委屈。 他双眼通红，直愣愣的盯着长孙无忌，实在想不明白，一向疼爱他的老爹为什么要当众扇他耳光。 这到底还是不是他爹？！ “爹，你要搞清楚，我才是被打的那个人！”长孙冲握着拳头，浑身颤抖的嘶吼。 “闭嘴！” 长孙无忌心中肉痛，嘴上却暴喝道：“逆子，老夫打死你，总好过你被别人打死！” 说罢，作势又要打。 围观的百姓，纷纷咂舌。 房遗爱和柴令武更像是见了鬼一般，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就是秦牧也愣了愣，这一直旁观的就是长孙无忌，也就是长孙冲他爹？ 史书上说这家伙及其的护短，现在看来不尽是这样。 人还是很可爱，很讲道理的嘛！ 而从进来之后就一直愣住的李君羡，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拦住长孙无忌：“赵国公，请息怒！” 他到现在脑子还是懵的。 这是什么情况？ 看来赵国公已经猜到几分秦牧的身份，竟让赵国公当众掌掴自己儿子！ 这姓秦的少年，身份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自己又是去皇城告密，又是亲自跑来这蓝田县县衙，倒成多余的了！ 李君羡心中苦笑…… 秦牧倒是对李君羡点了点头，看来这二公子在长安城消息倒是挺灵通，也有几分情意，自己这才刚一出事，就把李五给派过来了。 二公子这人对自己父亲不怎么样，但是对朋友还是可以的。 李君羡也是挤出一个微笑，颇为恭敬的对秦牧点了点头。 长孙无忌见状，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 看来自己这一次，做对了！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狠狠的甩了一下手，看向完全不敢说话的王县令： “王县令，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就按照贞观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千万不要因为老夫在这里而有违公平！” “下官明白！” 王县令拱了拱手，尔后猛地拍了几下惊堂木，衙门内安静了下来。 “咳咳，根据双方的供词，还有百姓们的证词，本案已经基本上水落石出。” “房遗爱，长孙冲，柴令武，你们三人无故进入秦牧的铺子闹事，滋扰生事，按贞观律，杖责二十！” “秦牧，你打伤人，按贞观律，杖责……就免了，一人赔偿一百贯！” 说罢，王县令瞅了长孙无忌一眼，发现后者一脸平静，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道： “念在房遗爱等三人认错态度较好，在我衙门的辅助下，能够自动投案，仗刑就免了，罚你们给秦牧道歉，并写下悔过书！” 判罚一出，全场一片寂静。 就这？ 围观的百姓习惯性的叹气摇头，果然是官官相护。 神特么的在衙门的辅助下，自动投案？ 这样都行？！ 王县令心里也苦啊。 一个个不是宰相之子，就是国公之后，他哪里敢怎么真正的判罚？ 另外一个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竟让赵国公当众掌抠自己的宝贝儿子，他哪里敢得罪？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呐！ 李君羡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来之前陛下交代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此正好。 判罚出来后，长孙冲，房遗爱，还有柴令武三人不由得嘴巴一歪，狠狠的看向秦牧，一副跟你没完的样子。 李贞英和小贵他们受不了，明明是他们三人先挑事的，现在却啥事没有，还让公子赔了三百贯钱，刚想要冲出来大骂狗官，却突然被一声暴喝打断了。 “不行！” 长孙无忌突然开口了：“你看他们三个混账，嘴角都咧上天了，还一副恐吓人的样子，何来认错态度好一说？” “既然事情清楚，证据确凿，那就按照贞观律，杖责二十，现在就执行！” ？？？ 长孙冲，房遗爱，还有柴令武三人脸上的表情凝固住了，像见鬼一样看着长孙无忌。 特么的赵国公今天吃错药了？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叫好，这让长孙无忌暗暗瞟了李君羡一眼。 如此一来，陛下总该满意了？！ 房遗爱和柴令武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不服的喊道：“国公大人，你这是想干什么？县令已经判了，你为何要改判？我不服！” 长孙冲委屈的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吼道：“你不是我爹！我被人打成这样了，你还要打我？我看那个狗杂种才是你儿子！” “闭嘴！” 长孙无忌冷哼了一声：“平日里娇纵惯了，不给你们点教训就以为这天下是你们的了，王县令，你还在等什么？！” 长孙无忌说完，瞪了一眼冷汗连连的王县令。 王县令咽了一口口水，这才颤颤巍巍的一拍惊堂木，改口道： “赵国公所言有理有据，是本官断案鲁莽了，那就依赵国公所说，执行！” 说罢，王县令忍不住用官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这可是你要打的，可别怪我…… “不要，不要啊……” “谁敢？谁敢动我？我要见我爹，我爹是房玄龄，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爹，爹！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孩儿，孩儿不甘心啊……” 不顾三人的哭嚎，几名差役架着他们，拖了出去。 秦牧全场几乎不作声，除了收买了几个围观的群众外，啥也没做，就是他自己也有些意外。 长孙无忌，大唐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首。 与李世民是布衣之交，对大唐皇室忠心耿耿，尽智尽力，颇有功勋。 是玄武门之变主要参与者和策划者。 今日一见，果然正义感十足，活该人家妹妹能嫁给皇帝，活该人家能成为二十四功臣之首。 感受到秦牧的目光，长孙无忌也走向了这个容貌气质出众，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和善的说道： “小郎君，你就是秦牧？” 秦牧一拱手：“正是在下，见过国公大人。”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果然一表人才，英雄出少年啊！” 秦牧也是笑道：“听闻赵国公刚正不阿，一身正气，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两人相视一笑，谈笑风生。 只是听着衙门外的惨叫声，长孙无忌的眼角还是忍不住抽了抽。 秦牧见状，问道：“令公子没事？” 长孙无忌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这个逆子骄纵惯了，让他吃点苦头也是好事！” 秦牧忍不住露出佩服的神色：“国公大人帮理不帮亲，我秦某人佩服！” 长孙无忌嘴角扯了扯：“秦公子要是没什么事，老夫先行一步了。” 说罢，便走向衙门的刑场，等自己的儿子行刑完，好带回去。 这个时候，谯国公柴绍也急冲冲的赶来，来到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在门外被打得惨叫连连的宝贝儿子。 二话不说，柴绍就冲进衙门，想要兴师问罪。 但却被迎面走来的长孙无忌拦住了。 柴绍脸色一沉，问道： “辅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县令怎敢如此大胆，竟杖责武儿他们？” 长孙无忌苦笑一声：“是我让的。” 第七十六章 还是收敛些好 “什么？是你让打的？！” 柴绍瞪大了眼睛，他知道长孙无忌宠爱儿子还在他之上，怎么可能舍得打，而且还下如此重手？ 这事儿，有些古怪。 长孙无忌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此事要怪就怪他们，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听了他的话，柴绍有些疑惑。 长安城，还有谁是他们几个国公之子不敢招惹的？ 难道是太子？或者是其他皇子？ 柴绍：“那人是谁？” 长孙无忌：“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 柴绍傻了，你不清楚就抓着自己的孩子来打啊？！ 感受到柴绍狐疑的目光，长孙无忌忍不住说道：“应该是陛下的人，前段时间的赈灾策略，你应该还记着？” “还有让整个突厥动乱起来的阴谋，你应该也听说过？” “还有琉璃……总之，这一切都有可能出自于那少年郎之手，而且我听说，太上皇就住在他那儿，你说我敢动他么？” “所以这件事情啊，只能委屈几个孩儿们了！” 长孙无忌拍了拍柴绍的肩膀，幽幽的说道。 柴绍液晶懵逼了。 难怪近段时间陛下变得如此高深莫测，总有着天马行空，精准而又猛烈的谋略，原来背后是有高人指点啊！ 还好是赵国公先到的，否则自己可能就要闯大祸了！ 柴绍冷汗连连，只听长孙无忌面色凝重的说道：“嗣昌啊，你我颇有些交情，我就提醒你一句，这段时日，长安城恐怕要暗流涌动了，还是收敛些好。” 柴绍点了点头。 两人心思各异，都没有再开口，静静的等待正在杖刑的儿子…… 长孙冲和柴令武被各自接走之后。 房遗爱一个人还趴在衙门那里，可怜巴巴的等着房玄龄来接他。 房玄龄实在是气得不行，也不想来接这个不肖子的时候撞见了秦牧，他的身份暴露事小，要是暴露了陛下和太上皇的身份，那可就就不好说了。 君心难测啊！ 最后房玄龄没来，房如烟倒是来了。 当看到打她弟弟是秦牧时候，再经过最初的惊讶之后，还是忍不住狠狠瞪了秦牧一眼，最初的好印象荡然无存。 不过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因为来之前房玄龄就交代过了，不要乱说话。 倒是房遗爱一口气咽不下去， 原本是想找秦牧麻烦的，不想却被打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连门牙也没了。 真是奇耻大辱！ 在秦牧经过衙门口的时候，房遗爱忍不住嘴巴漏风的道： “混蛋，我系不会放过你的！” 秦牧轻笑一声，理都懒的理他，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道：“房遗爱是，我说过打掉你门牙，是救了你一命，别不知好歹！” 说罢，秦牧便扬长而去…… 经过这个小风波之后，他还是计划继续倒腾他的香水。 回铺子的路上，秦牧大概了解了一下，这个仗义出手的美女，正是当今卫国公李靖的小女儿。 秦牧有些唏嘘。 以前他来长安城的时候，就没有见到过他看得上眼的女子，最近这两次来，倒是都碰上了。 上一次跟他买玻璃的那个姑娘文文弱弱的，大家闺秀，这次倒是相反，英姿飒爽，颇有些女将军的风范，不愧是大唐军神的女儿。 回到铺子。 李贞英也没有什么理由呆下去了，便要告辞，却突然看到店铺里的柜子摆满了熟悉的瓷瓶。 这东西…… 不正是长孙皇后上一次拿给她们看的香水么？ 李贞英犹豫片刻，问道：“这，是什么？” 秦牧：“香水，怎么了？” 李贞英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你在哪儿买的？” 秦牧：“我酿的。” “啊？” 李贞英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翩翩少年，又激动的看着香水：“能卖给我一瓶吗？” 秦牧对李贞英还是有些好感的，毕竟刚刚帮了自己，虽然也没帮上什么东西，但毕竟也是一个人情。 “说，想要哪一种？” 李贞英看着数十个香水瓶，就这么摆在那里，闪闪发光。 额……在她眼里就是闪闪发光。 “我可以闻一闻吗？” 得到秦牧肯定的回答后，李贞英小心翼翼的把瓷瓶拿过来，将瓶塞一一打开。 浅香型的。 浓香型的。 百合，玫瑰，桂花，茉莉…… 各有特色的味道，传入鼻腔。 有浓有淡。 李贞英都闻醉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选哪种好。 秦牧看在眼里，笑道：“喜欢的就拿走！” 李贞英好想说，我全部都喜欢。 可是这种东西，可是皇后娘娘的同款，一定很贵重！ 李贞英偷偷的摸了摸香花荷包。 可能不够。 只有二十贯钱诶。 “那个，我要这个就好了，多少钱？”李贞英依依不舍的放下了其他香水，留了一瓶百合味的。 秦牧有些好笑。 在香水面前，这小妮子倒是没有了半分呵斥长孙冲他们的气势。 “不要钱。” “啊？秦公子这是送给我了？” “不要啊？” “要！” 李贞英脸色不自觉的浮现一抹绯红，急忙将香水塞入袖口，心跳莫名的有些急速。 这可是除了他爹以外，第一个送东西给她的男人！ “宝剑赠英雄，香水赠佳人，喜欢的就都拿了，本公子不缺这点香水。” “真的么？” 李贞英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最后还是忍不住拿了五瓶。 “谢谢秦公子，那我就先告辞了！” …… 李贞英回到家，已经是快到了晚上，但是李靖还没有回来。 因为此时的李靖还在太极宫的偏殿中。 今日，边疆传来消息，突厥由于旱灾，加上赵德言的到来，在中秋节的前夕发生了内乱，已经是民不聊生，势力进一步衰弱，颉利可汗已经集结兵马，准备南下掳掠。 李世民召集一干要臣，正在紧急商议此事。 第七十七章 大声点！ 李世民端坐其上，扫了一眼坐下众臣，缓缓开口道： “诸位爱卿，颉利南下掳掠，此事你们怎么看？” 魏征这一次学乖了，不再做出头鸟，虽然他反对战争，觉得战争劳民伤财，但是这一次突厥欺负到头上来了，再不打说不过去。 大唐军神，李靖站了出来，拱手道： “陛下，臣愿出征，保证将突厥那群兔崽子打得满地找牙，不敢踏进我大唐境内半步！” “臣也愿往！” 在李靖开口之后，其他武将，程咬金，李世积，薛万彻等人也纷纷站出来，表示也愿出征迎战突厥。 李世民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李靖，如若你出征，需要多少兵马？” “两万足矣！” “如果朕要你灭了东突厥，生擒颉利呢？” “啊？” 不仅李靖，就是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怔。 陛下真的非灭了东突厥不可吗？ 要知道这些年大唐连年天灾，国库空虚，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此大动干戈，真的好吗？ 李世民盯着李靖，继续说道：“朕可以给你十万士兵，三万战马！” 嗡！ 文臣武将们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十万士兵，三万战马？大唐如今真的有这个财力吗？！ 只有长孙无忌一个人很淡定。 因为他知道，陛下现在是真的有钱！ 至少支持这场战争绰绰有余。 李靖拱手道：“陛下，不需要那么多，两万兵马……”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世民挥手打断了： “你以为朕只是要挡住突厥的铁蹄那么简单么？” “错！朕要的是灭了东突厥，生擒颉利，兵马朕都可以给你，就问你做不做得到？！” 李靖连忙道：“陛下，虽然突厥因为陛下的计谋而内乱，但是还是有着一定战力的，如果非要打下来，恐怕劳民伤财啊！” 他何尝不想打下突厥，只是朝廷如今的财力不允许。 大唐大部分的财富都集中在世家的手中，除非陛下肯低头问世家要钱。 李靖说罢。 其他大臣也是故作沉思，随后纷纷点头附和。 唯独长孙无忌，如老僧入定一般，淡定得一笔。 一旁的房玄龄看着这一幕，莫名的觉得熟悉，悄咪咪的问道：“辅机，为何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 长孙无忌捋着胡须，淡淡的说道：“不是有办法，而是……陛下真的有钱！” 果然。 李世民大手一挥，让众臣安静下来。 “朕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军饷的问题。” “现在朕就可以告诉你们，钱，我们有！粮食，我们也有！朕再问你们一句，十万士兵，三万战马，军饷充足，能不能打下突厥？！” 静！ 偏殿一片寂静！ 好一会，李靖才站出来，咬牙道：“能！” “大声点！” “能！！！” …… 五日之后。 十万大军集结完毕，粮草战马军饷也如数交到。 贞观三年，在中秋节的前夕，比原历史中要早三个月，大唐以东突厥进扰河西为借口，由卫国公李靖亲自挂帅，出任定襄道行军总节度，李道宗为副手。 辅以李世积、柴绍、张公谨、卫孝节、薛万彻等名将。 统领十余万兵马，在李靖的总节度下，兵分六路，进击突厥…… …… 另外一边，秦牧的香水铺子刚刚开张，生意不温不火，甚至可以说是很冷清。 主要原因，还是香水卖得太贵了。 一小瓶要十贯铜钱，要知道在这个时候，一贯铜钱就能买不少米面了。 这个价格就吓退了绝大部分的人。 不过秦牧并不着急，因为他这东西本就不是卖给穷人的。 他等的只是一个契机，而如今，一切都还充裕，无需刻意去做许多事情。 也就是在这种充裕得让人感觉不到的光景里，中秋就要到来。 而房如烟却有些忧愁。 因为她没钱了。 前些时日，为了买那几个琉璃器，别说是她的私房钱了，就是整个房府都紧巴巴的。 到了每年的中秋，长安城都会举办诗会，邀请才子佳人们相聚，一起吟诗作对，好不快活。 诗词之道在唐代达到了顶峰。 所以在这个时代，你若真能写出一首好的诗词来，那绝对是走到哪里都不会缺乏尊敬和礼遇的，风雅的气息，这是这个时代的烙印。 繁繁浩浩的诗词文化已经在这里沉淀成整个社会的底蕴，成为文明发展史上最为闪亮的一部分。 无数名作名篇如星斗恒沙，烘托成大唐文明中最为重要的一环。 所以每年的诗会，都会举办的非常隆重，可以说是一件盛事。 作为长安城第一才女的房如烟，也是诗会牵头的几个人之一，每年都会给诗会捐献不少的钱财。 可是今年情况有些不一样了，因为朝廷牵头，所以显得更加的隆重。 今日，房如烟邀请了相熟的各大世家，还有国公大臣的闺蜜们聚集在了一起，可以说是名媛的聚会，讨论即将到来的诗会。 其实主要还是为了诗会筹钱。 李贞英也来了。 她本身虽然在这方面并不擅长，但其实也是爱诗词的，诗人在这个年代就如同现代的明星一般，哪个女孩儿的心中没有一点点浪漫的心思？ 只是她一到来，原本讨论热烈的房府后花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看向李贞英。 李贞英有些纳闷，笑着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众名媛摇头，其中卢国公家的程若雪耸了耸鼻子：“不是，是你身上有问题！” “我身上有问题？” 李贞英一愣，这才反应了过来，忍不住艳嘴浅笑。 原来她今天抹了秦牧送给的香水，也难怪她们如此反应。 “贞英姐，这是香水么？” “哪儿来的呀！” “快说快说，你是在哪里买到的？！” 一众名媛双目红得像兔子。 自从前不久长乐公主给她们显摆这个香水以后，她们眼馋这个香水已经很久了。 可是问长乐公主，长乐公主又怎么都不说是从哪里来的。 而李贞英却没什么忌讳的，笑道：“就在朱雀街58号铺子有卖，不过就是有点小贵。” 贵？在她们眼里压根就没有这个字。 众名媛哪里会管着劳什子多贵，特别是她们眼馋了许久的香水，多少钱都要买一瓶！ 58号铺子？ 房如烟闻言明显愣了一下，这不就是她和老弟房遗爱买琉璃器的时候，抵押出去的铺子么？ 后来房遗爱门牙还因此被那家伙打掉了！ 还说什么打掉门牙，是救了房遗爱一命，简直是胡扯。 虽然是房遗爱有错在先，但也不至于把人家门牙打掉了，还说这般风凉话。 “可恶！” 房如烟银牙紧咬，没想到香水竟是那家伙整出来的，不会又是坑人的！ 赶明儿就让晴儿去买一瓶回来瞧一瞧…… 第七十八章 诗 秦牧的香水火了。 这完全在他的意料当中，就像大坝崩溃一样，只要开了一个口子，口子就会越拉越大，最后一泻千里。 特别是在李贞英涂了香水，出现在房如烟举办的私人名媛聚会上之后。 一夜之前，长安城的各权贵女子都眼红的盯着这个名叫香水的东西。 一传十，十传百，就像病毒一样扩散。 各高官权贵家的女子，仿佛着了魔一般，吩咐自家丫鬟去朱雀街的58号铺子，无论如何都要买下这个叫香水的东西。 一大清早，铺子面前就人影绰绰，排起了长龙。 原本秦牧淡定的在铺子的后堂中喝喝茶，练练字，但是现在不行了，吓得现在就想回平安县秦府。 “店家，店家，我先来的！” “明明是我！” “我二更天就来排队了！” “排队排队，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谁，敢插我的队？” 只不过盏茶功夫，香水就卖光了。 那些没有买到的丫鬟，眼巴巴的看着，迟迟不肯离去，不断重复的叮嘱店里面的伙计，明天一定要给自己预留。 有一些听说老板在店里面，甚至想要硬闯进去找老板预定。 其中就包括房府的晴儿。 眼看着吵吵闹闹的小姑娘走得差不多了，秦牧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是赶紧溜回平安县的好。 谁想刚一出门，就碰上了还等在这里的晴儿。 晴儿没有买到香水，很是郁闷，心不在焉的抬头，顿时嘴巴张大了。 “老……老师，小姐的老师！” 晴儿噌的一下跳了起来，使劲揉了揉眼睛。 “啊啊啊！” “小姐的老师，真的是你！” 晴儿一边高呼着，一边冲向偷偷摸摸的想要溜走的秦牧。 秦牧：？？？ 哪来的疯丫头？ 好像在哪里见过，房家小姐的丫鬟…… 不过想买香水也不至于一上来就喊老师？ 什么套路？ 前两天刚把房府二公子打了，现在怎么成了她家小姐的老师了？ 教她揍房遗爱吗？ 秦牧一边不切实际的想着，一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公子公子，人家叫你哩，你怎么跑了？” “你老跑这么快作什么？” “快别跑了，我家小姐一直在找你哩！” 听到这句话，秦牧跑得更快了，这让晴儿也发了狠，紧追不舍。 上一次把小姐的姻缘拆了，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小姐的老师跑了！ 否则小姐就真要嫁皇室去了。 秦牧懵了，这特么的是什么情况？ 这丫头怕不真是疯子？ 要帮房遗爱出头也不用这么拼命！ 晴儿不要命的追赶，让秦牧竟一时间没有甩掉晴儿。 无奈之下。 秦牧只好将今天无聊练字用的折扇，朝晴儿扔了过去。 啪嗒！ 正好打在晴儿的脸上，让她痛呼了一声。 如此一来，这才延缓了晴儿的追势，秦牧却是趁机一溜烟跑没影了。 找不到秦牧的身影，晴儿急得直跺脚，一脸懊恼之时，却发现了落在脚下的纸扇。 晴儿只好哭丧着脸捡起地上的折扇，打开一看，发现上面竟写有一首诗。 她作为丫鬟，大字不识几个，自然看不懂，只能带回去给小姐看了…… 房府。 “你确定卖香水的那个人，就是帮我改诗的那个人？” 房如烟有些不敢相信。 晴儿小脑袋猛地点：“千真万确，晴儿敢用性命担保，一定错不了！” “你说他在用我们家商铺在卖香水？” 晴儿又点了点头。 房如烟皱起了眉头，那间铺子是自己买琉璃的时候抵押出去的，怎么会落到那位公子的手上？ 难道说？ 难道说那位公子就是卖琉璃给自己的那个滚蛋！！ 遗爱也是被那混蛋打的？ 他们是同一个人！ 房如烟越想呼吸越急促。 这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亦或是那人故意设局接近我？ 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引起我的注意，亦或是为了那间铺子？ 房如烟微微摇头，愠怒道：“不可能，那个王八蛋怎么可能有这等才华？” 想到那天遗爱被打，那个王八蛋嚣张的样子，房如烟就气不打一处来。 晴儿挠了挠小脑袋：“就是那公子，错不了，人长得那么俊俏，晴儿不会记错的！” 房如烟一怔，那王八蛋模样确实长得挺好看的，也难怪和他交易琉璃的时候，差点被他迷住了…… 这时，晴儿突然想起了什么，递过来了一把折扇：“这是那位公子的，上面好像还写了一首诗。” “诗？” 也好，先看看那家伙诗写得如何，就可以确定那家伙是不是真的有那个才华改自己的诗了。 想着，房如烟接过折扇，打开一看，表情却是逐渐凝固，最后整张俏脸皱成了一个包子状。 “露珠……湿沙壁，暮幽晓寂寂……泥若香不透……沃草溺马鼻……这是什么意思啊？” 第七十九章 这儿子不用要了！ 字是好字！ 笔走龙蛇，力透纸背。 只是这诗…… 房如烟反反复复念了好几遍。 但是始终搞不明白，你说它不是诗，但又有一定的意境。 清晨的露水湿透了沙土砌成的墙壁，无论是夜幕还是破晓，这里都是一片幽静寂寥，泥土的芳香好像也无法渗透进去，肥沃的野草茂密深厚，溺了马的鼻子。 平仄不分，但奇怪的是读起来却朗朗上口。 最让房如烟感到莫名其妙的是，她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晴儿看着迷茫的房如烟，忍不住问道：“怎么样？那个公子的诗是不是很厉害？！” 房如烟摇头叹了口气：“不知道。” 晴儿愣住了，连小姐都不知道，那一定很厉害…… 另外一边。 秦牧有些不爽，被这疯丫头缠了好几次了，这一次连扇子都丢了，不过想到扇子上面的大作，不禁摇头笑了起来： “你们要是能看得懂，那就怪了……” 既然香水已经火了起来，那秦牧就没有继续留在长安城的必要了。 他悠哉悠哉的准备回平安县。 这时，街上的一双美目却落在了他的身上。 李贞英想起了长孙皇后前两天的交代，犹豫了片刻，便迎了上去。 “秦公子，好巧啊！” “原来是李姑娘。”秦牧颇有些意外，居然有碰上了李贞英。 “秦公子这是去哪啊？” “回家。” “能不能带我……不是，我也想出城散散心，不如结伴而行？” 秦牧：“？？？” 美人相邀结伴？秦牧感觉有点奇怪。 见李贞英有些脸红的看着自己，秦牧点头一笑。 “好啊。” 两人找了一辆马车，开始启程前往平安县秦府。 车上。 两人都是随意聊了一些，大都是李贞英问关于秦牧的问题。 说了一会后，李贞英突然问道： “秦公子，你会作诗么？” 秦牧笑着摇了摇头：“不太会。” “哦，那可惜了。”李贞英有些遗憾的神色，“过几天就是中秋诗会，我还想着秦公子能一鸣惊人呢！” “作诗有什么好的。” 秦牧不屑的笑了笑，他脑海中虽然有很多关于中秋的诗句。 都是流芳千古的。 若是写出去，必定又是引起一番轰动。 可是秦牧不喜被人关注。 前世的他穷怕了，如今的他只想低调的搞钱，朴实无华的生活。 李贞英闻言，有些意外的点了点头：“就是，一群酸儒作得附庸风雅的样子，会几首穷酸烂诗就觉得很了不起了。” 语气中带着丝丝酸味，秦牧看着想笑。 这小妮子一看就是不会吟诗作对的，每到诗会这个时候，跟那群所谓的才子佳人混不到一块去。 否则哪有这般怨气。 其实他不知道，李贞英怨气真的很大。 因为她从小就不擅长这个，更喜欢舞刀弄棒，可是偏偏李靖觉得一个女孩子家，整天舞刀弄棒怎么行？ 非要她往才女这方面发展，每年的诗会都要求她必须要作出一首诗来。 可是每次她的诗都是淹没在茫茫诗海中，成了房如烟他们一干才女的垫脚石。 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就是她最头痛的时候。 原本长孙皇后跟她说，秦公子才高八斗，冠绝大唐，这才想着让秦牧指点一二。 没想到秦牧好像不太会，这让她有点小失望。 不过这个其实也是无所谓的…… “李姑娘可是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兴许本公子可以帮你呢。”秦牧看着陷入沉思的李贞英说道。 “你不会作诗，帮不了我的。”李贞英嘟着小嘴，叹了一口气。 秦牧晒然一笑：“我当是什么呢，我虽然不太会，但是多少也会一点。” 说罢，拿出一张素白笺纸，在上面写了一会递给李贞英。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李贞英轻轻念着，虽然不精通诗词之道，但是完完全全能够感受到这其中的意境，不是一般的诗能够比拟的。 她惊讶的看着秦牧，还说你不会作诗？！ 看出李贞英的疑惑，秦牧笑道： “凑合着用，到时候别说是我写给你的，知道吗？” “知道。” 李贞英螓首轻点，心中的小鹿却是狂跳。 他刚刚说什么了？ 他写给我的！ 算是定情信物么？ 李贞英脸色微红，心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将这首诗在中秋诗会上展示出来。 回到秦府。 李渊躺在椅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老爷子，怎么了？” “无聊啊，无聊……啊，卧槽，秦小子是你，你回来啦！” 李渊一下子跳了起来。 “哟，没想到老爷子这么挂念秦某人啊，实在让秦某人倍感欣慰啊，也算对得起你在我这里白吃白喝这么久了。” 李渊哼了一声，刚升起来的喜悦，一下子被这小子的破嘴给说没了。 “中秋就要到了，万家团圆，老爷子你不回去么？” “怎么，你的意思是想赶我走咯？” “倒也不是，只不过我觉得中秋这样万家团圆的节日，都不接你回去，这个儿子可以不用要了。” “重新生一个，老爷子！” 第八十章 他这是想要我死啊！ 李贞英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和秦牧斗嘴的李渊。 太上皇怎么在这里？ 李贞英脑子懵圈了，下意识的开口：“太……” “太什么，还不叫太老爷？” 李渊赶紧出声打断李贞英，李贞英也是急忙改口：“太老爷。” 秦牧也没有说什么，因为这老爷子以前是朝中大臣，儿子也是达官显贵，李靖的女儿认识也是正常。 “咳咳！” 这个时候，倒是李世民黑着脸从门后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笑容满面的长孙皇后。 李贞英见状，当即矮身作揖，不过去聪明的没有再乱叫。 李世民点了点头，对李贞英使了一个眼色，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二公子，原来你也在啊！” 秦牧微微一笑，没有一点尴尬的样子：“你爹住在这也差不多一个月了，是不是该把你爹接回去了？” 李世民看了秦牧一眼后，转身向李渊道： “爹，您是应该回去了，两位夫人对您很是想念啊！” 李渊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秦牧却是诧异的上下打量李渊：“老爷子你可以啊，这么大年纪了家里还有两位夫人，快回去，免得头上长草！” 长草？ 李渊一愣：“长草是什么意思？” 秦牧笑了笑：“总之你快点回去就是。” 李渊想了想也就没有说话，自己确实应该回去看一看了。 “这才对嘛！” 秦牧咧嘴一笑，对老徐吩咐道：“老徐，准备晚饭了，公子我都快饿死了！” “好咧！” 老徐应了一声，准备晚饭去了。 “喂，我要开饭了，你们怎么还不走？” 秦牧转头看向李世民和李渊。 “我走！” 李世民和李渊还没有说话，反倒是李贞英率先开口了。 在一众大佬之间，她压力太大了，哪里能像秦牧这般谈笑风生，只想着赶紧开溜。 “太老爷，二……二公子，我还有点事，我就先告辞了！” 李贞英慌忙告别，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李靖家这小姑娘倒是蛮机灵的，否则有些话她要是在这里，自己还真不好说。 “吃了饭再走也不迟啊！” “不了，秦公子，下次再来拜访！” 看了眼李贞英的背影，秦牧看向李世民：“你们呢？又想白嫖？” 李世民咽了咽口水，笑道：“这一次不是白嫖，秦公子，是这样的，你上次说的那个印刷术，我回去禀报陛下了，陛下高兴得不得了。” “哦，他高不高兴关我什么事？” 李世民：“……” 李世民呼吸微微一窒，继续说道：“陛下计划以朝廷的名义开一间书局，以较低的价格去卖书籍，你觉得怎么样？” 秦牧点了点头：“好事。” 李世民笑了笑，搓着手说道：“上次秦公子送我的那幅字我真是喜欢得不得了，不知道秦公子可不可以再为书局题一幅字？” 秦牧斜了一眼李世民：“还说你不想白嫖？” 李世民嘿嘿一笑：“放心，这一次保证不白嫖，陛下龙颜大悦，特意准备了一件他都有些不舍的宝贝，保证你喜欢！” “哦？” 秦牧顿时来了兴趣。 李二都有些不舍得的宝贝，那能是什么？ 总不能再是一块大玻璃了！ 看来这一次应该是好东西了，最不济也来一个皇宫宝库里的宝贝？ 看着秦牧感兴趣的样子，李世民露出一丝得意的表情，从怀中拿出一个并不算大的锦盒，小心翼翼的托在手上。 李渊也好奇的把头凑了过来。 李世民视若珍宝般的抚摸了一下锦盒后，这才把带子轻轻解开。 咔嚓！ 李世民打开锦盒，把东西递到秦牧的面前。 李渊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这东西，他知道！ 因为他也曾极力寻找过，没想到如今竟被李世民找到了。 而且还要把他送给秦牧？！ 李世民看了一眼李渊，笑道：“爹，您放心，陛下也赏赐给了我一个，回去我就把它送与您！” 李渊这才点了点头。 而反观秦牧，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一样，已经傻掉了。 李世民看在眼里，满意的点了点头，秦公子看样子像是认得这宝物！ 不过李世民还是明知故问：“秦公子，你可知此为何物？” 秦牧看着盒子中一颗黑乎乎，如拇指头般大小的丸子，拿了起来，放到鼻尖下闻了闻。 “这是仙丹？” 李世民重重的点了点头，由衷的赞叹：“秦公子果真见多识广！” “这是陛下从一位天竺神僧那里求得，不舍得服用，特意送给秦公子的，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 我喜欢尼玛个头！！ 秦牧仰天长叹：“李二是真的二，他这是想要我死啊！” 第八十一章 此话当真？ “什么！！” 李世民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呆立当场。 上一次送人家一个大琉璃，就被人家当场说二，现在自己绞尽脑汁想要挣回面子，好好震慑一下秦牧，连自己珍藏了快一年都不舍得怎么吃的仙丹都拿出来了。 不仅被说二，还说朕要害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世民呼吸微微有些急促，沉声道：“秦公子，你何出此言？陛下把他最珍贵的仙丹送给你，你却说陛下要害你？” 秦牧轻笑了一声：“既然你觉得这么好，那我就送给你，你拿回去吃。” “我……” 李世民哑然，他精心准备的东西却被秦牧嫌弃得像狗屎一样，心中很是不快。 “此丹乃是陛下机缘巧合从天竺高僧的手中所得，可延年益寿，百病不侵，陛下舍得拿出来，可见他对你的重视，休要不知好歹！” 李世民越说越觉得委屈。 他吃仙丹，对于整个贞观朝廷而言，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毕竟，历朝历代，吃仙丹的皇帝真不少。 有痴迷于仙丹的，是想要长生，永久的把这个皇帝做下去，也有一些像现在的李世民一样，认识到长生不可能，只是为了强身健体。 事实上。 李世民到了晚年，也忍受不住长生的诱惑，开始追求长生，只不过如今正值壮年的他，还没有到那一步。 长孙无垢也知道这一点。 不过她也不觉得仙丹又多恐怖，毕竟李世民手中的仙丹不多，也很爱惜，吃得并不多。 至少！ 李世民现在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长孙皇后也笑着说道：“这是陛下的一片苦心，秦公子，你就别辜负陛下了！” 秦牧叹了一口气：“此等仙物，我这等凡人受不起，你还是拿回去还给李二，他自己找死我也管不着。” 根据秦牧前世的记忆，传言李世民就是吃着玩意吃死的。 李世民晚年长期服用丹药，中毒太深，除了背上长痈疽，身体已经出现脱水症状，于是修缮废弃在终南山的太和宫，改名为翠微宫，用来修养。 当时也是一个天竺的神僧，叫什么那罗迩娑婆，是被王玄策攻破中天竺后带回来的，当时晚年的李世民对降服中天竺并不感兴趣，反而对自称能制造延年药的那罗迩娑婆另眼相看。 让那罗迩娑婆研制天竺神丹。 一年后神丹练成，李世民闻讯后大喜，忙不迭拿来服用。 谁想一吃之下，便嗝屁了！ 然而秦牧想不到的是，如今正值壮年的李二，竟开始有此等爱好了！ 李世民听了秦牧的话，自然是心中恼火，什么叫自己找死他管不着？朕拿仙丹给你，还要被你污蔑了？ 他刚想要开口，却被长孙无垢抢了先，说道： “秦公子，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此物有何不妥，你直说无妨。” 秦牧对慈爱的长孙皇后有着莫名的好感，听了她的话，稍作犹豫，最终还是开口道： “罢了，我实话告诉你们，这可不是什么仙丹，这是毒丹！” 李渊一脸诧异：“秦小子，这仙丹有毒？” 秦牧笑了笑： “像二公子这样年轻力壮的，吃一点可能暂时无事，但是像老爷子你这种年纪的，怕是吃上几颗，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你！” “啊？” 李渊闻言张大了嘴巴，说实话，他也曾想方设法的寻求这仙丹，知道这仙丹的难得，没想到竟有毒，这让他三观有些崩溃。 李世民更是被当头棒喝一般，头晕目眩。 仙丹…… 就是他吃的这个可以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仙丹，有剧毒？ 不是他不想相信秦牧，只是这事太难以置信了！ 仙丹，怎么会是剧毒？ 别说他李世民了，就是李渊，还有前朝的皇帝，甚至是历朝历代的那些皇帝，那个不吃仙丹？ 只是……好像都没有成仙而已…… 怎么到了秦牧这儿，这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仙丹，就成了毒丹了？ 李世民一脸狐疑！ 秦牧看着不敢相信的三人，叹了一口气，不紧不慢的说道： “所谓的仙丹，其实我也能捣鼓出来，里面的成分我清楚得很，无非是一些矿物，经过丹炉烧炼而成，成分主要包括汞、碳、锡、铅、铜、金、银等物质，毒性相当大。” “服用下去之后或许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精神会好起来，就算不吃，长期带在身边，也能让人产生幻觉。” “若长期、过量服用，最终只会导致一种结果：毒发身亡！” 轰！ 秦牧的话，就像是一道惊雷在几人的头顶炸响。 李渊李世民还有长孙无垢，三人头皮已经发麻，特别是长孙无垢和李世民。 如果仙丹真的是毒药！ 那么李世民已经吃这样的毒药，吃了整整一年了！ 这是大事！ 这是天大的事啊！ 李世民的脸色完全沉了下来，声音沙哑的道： “秦公子，此话当真？！” 第八十二章 威力很大呢！ “你爱信不信。” 秦牧摆了摆手，也懒得跟他们解释太多。 李世民却是不干了，脸色一沉：“秦公子，今天你一定要把这事跟我说清楚，否则……否则……” “否则怎么样？” “否则我就不把我爹接回去了！” 李渊：“……” 长孙无垢：“……” 尼玛，这二公子还就直接耍起无赖来了！ 秦牧叹了一口气：“你们跟我来。” 说罢，秦牧便站起身来，把几人带到后院中。 “小贵，去找些硫磺、丹砂，硝石与木炭过来！”秦牧吩咐小贵。 小贵屁颠屁颠的跑去找了。 事实上，这些东西在古代不是那么好找，不过秦牧这里倒是有的，因为他曾尝试制作过炸药。 秦牧对李世民道：“二公子，所谓的仙丹，其实也有一定的理论依据，一言蔽之，便是吃啥补啥，以形补形，比如说吃五谷杂粮肯定不能长生，因为五谷最多只能活一年，想要长生不朽，就要吃不朽的东西。” “那有什么东西是不朽的呢？各种矿石金属，最直接的就是金子了！” “《抱朴子》中记载，金丹之为物，烧之愈久，变化愈妙。黄金入火，百炼不消，埋之，毕天不朽。服此二物，炼人身体，故能令人不老不死。” “这就是炼丹，最基本的理论，听懂了吗？” 李世民和李渊听得一脸懵逼，就是长孙无垢也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秦牧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此外还有一种东西叫做丹砂，因为外形像人血液结晶，也被认为是大补，是炼丹的重要材料，而把丹砂加热最后炼成的就是水银，总得来说炼的仙丹中都含有大量的汞、铅、砷、铜等重金属。” 说完，三人还是一脸懵逼，只是都暗暗惊叹，这小子懂得还真多！ 说话间，小贵已经把秦牧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秦牧也懒得跟三人说再多，直接把硫磺、丹砂，硝石与木炭等粉末混合在一起，堆在地上。 “你们看好咯！” 秦牧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火折子。 而这个时候，李世民他们三人一脸的好奇，纷纷把头探了过来。 秦牧把火折子吹着，扫了一眼三人： “都走远点！” 长孙无垢闻言，赶紧躲到李世民身后去，而李渊和李世民倒是有些不屑，他们两人戎马半生，什么场面没见过，用不着像长孙那样。 李世民嘴角一歪，安慰了一下长孙：“别怕，有我在呢！” 秦牧也懒得再提醒，给他们一点教训，吓唬吓唬他们也是好的。 于是秦牧将火折子往粉末堆中一扔，赶紧向后一跃而去，同时拿出纸扇将脸部挡住。 轰！ 伴随着一声闷响，粉末堆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紧接着便是滚滚浓烟。 声势骇人！ 爆炸过后，李渊和李世民两人就像木头一样，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就是躲在李世民身后的长孙无垢也吓呆了。 好一会。 秦牧才从扇子后面探出脑袋，喊了一声：“老爷子，二公子，你们两没事？” 长孙皇后这才反应过来，带着哭腔喊道：“毕……老爷，你没事把，你别吓我啊！” 她一边喊着，一边转到李世民的身前查看。 “啊！” 长孙皇后一看之下，惊叫了一声。 这哪里还是什么陛下，这完全就是一个黑人，就只剩下眼球还有一点是白的了，而且最惨的是还有一股毛发烧焦的味道。 “咳咳！” 李世民突然吐出一口黑气，咳嗽了两声。 长孙皇后这才惊喜的露出笑容：“老爷，你没事啊！” 李世民讷讷的点了点头，耳朵里面还是嗡嗡作响，脑袋一片空白。 李渊和他的情况差不多。 秦牧摇着扇子走了过来，也是吓了一跳，要怪只能怪这两个家伙不听劝，非要凑这么近来看。 “现在你们信了？不会还觉得这玩意能吃？” 李世民和李渊闻言，嘴角微微抽了抽，讷讷的摇了摇头。 秦牧很满意。 想要跟这些古人解释仙丹有毒，很难，因为他们连什么叫金属物质都不懂，这还怎么说？ 所以，秦牧只能变个法子吓唬吓唬他们。 他刚刚点燃的这堆粉末，其实就是最简单火药的配方，就跟炮仗里面的火药粉差不多。 杀伤力有限，但也足够唬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李世民和李渊这才稍稍缓了过来，在长孙无垢的带领下，去找水洗了把脸。 但是这洗完脸才发现，眉毛，须发都被烧得卷呼呼的，不成样了，不由得哭笑不得。 特别是李世民，心中那个苦啊！ 明日上早朝，该如何见人呐，悔不该不听那臭小子的话啊！ 李世民一脸愁容的走回来。 秦牧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公子，有句话叫好奇害死猫，还有，这玩意你拿回去还给李二，就说我肉体凡胎，承受不了，让他自个儿吃。” 我吃你妹啊！ 这玩意爆炸的，能吃？！ 李世民猛地看向秦牧，不是，你明知有毒你还要还给朕，你什么意思啊？ 不等李世民说话，长孙无垢抢着开口了： “秦公子，这东西既然是害人之物，哪有还给陛下之礼，直接销毁就得了！” 长孙无垢害怕李世民情绪失控。 果然。 李世民捏着拳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稳定：“秦公子，你对陛下很有意见吗？” “倒也不是有意见。” 秦牧摇了摇头：“只是我都已经给他建谋献策，连印刷术都给他了，他就给我这？你不给他送回去，他还以为我承了他的情呢！” “呼——” 李世民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么说还算是有点道理。 可是自己怎么就这么委屈呢？ 两次诚心诚意的送礼，两次被嫌弃，这一次更是被炸得灰头土脸，眉毛都烧了一半。 秦牧继续道：“你回去把这东西还给李二就行，其他的就不要多说了。” “为什么？” 秦牧叹了一口气：“以李二那个脑子，说了他也不会信。” “我……” 李世民张了张嘴，却是顿时语塞。 这玩意要不是真的亲眼所见爆炸，还把自己炸了一脸，他还真的不信，因为不仅天竺神僧这么说，药王孙思邈也是这么说的。 这玩意的威力还真是不小啊！ 对啊，这玩意炸开了，威力还真是不小呢！ 李世民想着，目光灼灼的看向了秦牧…… 第八十三章 乖？ 李世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秦公子，你说这玩意要是数量多了，是不是有一定的杀伤力？比如我做一个这么大一颗的仙丹！” 李世民比了一个人头大小的手势。 秦牧惊讶的看了李世民一眼，这家伙脑子还真是挺好使的。 “是有一定的杀伤力，做成那么大意颗就不是炮仗了，是火药……不是，二公子，你问这个干嘛？” 李世民嘿嘿一笑：“没什么，我也就随便问问。” 秦牧有些奇怪的打量着李世民：“我说二公子，上一次冒这么大风险卖玻璃，这一次又想搞新武器，你说，你是不是真的想造反？” “啊？” 李世民张大了嘴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牧。 这家伙的脑回路还真是清奇！ 李世民索性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道：“秦公子，这事你可不要传出去。” 李渊：“……” 长孙无垢：“……” 你这皇帝开的玩笑有点大啊，这是要把秦牧往死里坑的节奏啊！ 在两人惴惴不安的目光下，秦牧依旧是一脸淡定： “二公子，看不出来你是个危险分子啊，不过看在你帮我卖琉璃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真要造反啊，你可要三思，李世民的反不是那么容易造的，我看你大概率是要失败了！” 在秦牧记忆的历史中，贞观年间造反的，都被李世民压下去了，没有一个成功的。 如果这个二公子真的造反，自己不去干预的话，应是必败无疑的。 “呼——” 李渊和长孙无垢暗暗松了一口气。 秦牧行事出人意表，如果这次真的答应李世民造反，那事儿就大条了，他们也只能曝光秦牧的身份了。 还好秦牧没有上钩。 “呵呵！” 李世民呵呵一笑：“我跟你开玩笑的，如今陛下圣明，一心一意为国为民，百姓们的日子也越过越好，我为什么要造反？” 秦牧瞥了一眼李世民，这家伙还真是越来越狡猾了。 “我不管你造不造反，总之我刚刚演示给你们看的东西，最好不要传出去，否则让有心人利用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李世民点了点头，突然说道：“那你何不献给陛下呢？” “呵——” 秦牧轻笑一声：“我为什么要献给李二？我给他的东西不少了，但是你看看他给了我什么东西？一个破鱼缸，一颗有毒的丹药！” 李世民闻言，嘴角扯了扯：“秦公子，我保证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让你满意！” 李世民本是将军出身，他知道如果真的研制出一种有威力的武器是多么的重要，对战争的格局会有多么大的影响。 联想到刚刚自己被炸得灰头土脸的一幕，李世民呼吸都有些急促。 所以，他对秦牧口中的火药异常的感兴趣。 秦牧不屑的哼了一声：“别下一次了，火药这东西以后都不要提了，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世民闻言哑然，知道再问也没用。 “好了，该说也都说了，把你爹带回去！” 秦牧直接下逐客令。 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这一次比上一次还丢脸，他实在是不好意再白嫖了。 不过这一次来，至少搞懂了这玩意是有毒的，也没有白跑一趟。 对了，还想让这家伙帮书局题字的！ 想到这里，李世民刚想要开口说话，却见长孙皇后拿出一个礼盒，笑盈盈的说道： “秦公子，这时我这些天大概照着你的体型，给你做的一件衣服，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李世民一怔，这观音婢好多年了都没有给自己做过衣服，怎么给这小子做起衣服来了？ 看来观音婢对这小子还真是够喜爱的呀！ 李世民心中莫名有些酸溜溜的…… 长孙无垢不理他，从礼盒中拿出衣服，抖开贴在秦牧的身上： “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秦牧看着一脸慈爱的长孙无垢，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便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 秦牧换好衣服出来，长孙无垢笑眯眯的上下扯看。 “哎呀，好像大了一点点。” 长孙无垢微微有点懊恼：“我拿回去再改改。” 秦牧看着忙前忙后的长孙无垢，笑道：“可以了，我觉得挺好。” “不行！” 长孙无垢微微板起了脸：“大了怎么行呢，大了松松垮垮的，穿起来不舒服，衣服一定要合身才行！” 秦牧无语，下意识道： “孙姨娘，我怎么感觉你想我妈一样啰嗦啊！” “妈？” 秦牧这才反应过来：“我妈就是我娘。” 嗡—— 这个娘字让长孙无垢呆立当场，脑瓜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当场就有点控制不住了。 秦牧转头看了眼长孙无垢：“怎么了？说你啰嗦你不高兴了？” 长孙无垢赶紧佯装怒嗔道：“瞎说，孙姨娘是这么小气的人吗？乖，快去把衣服换下来，我回去再帮你改改！” 乖？ 秦牧彻底无语了。 不是。 这二公子媳妇看样子还真像是把自己当儿子了。 造孽啊！ 那不是让二公子和这老头占便宜了？ 秦牧还想推脱，却被长孙无垢催促：“快去啊，磨磨蹭蹭干嘛呢！” 片刻之后。 秦牧又换下了衣服，递到了长孙无垢的手上。 李世民这个时候，也是抓住机会道：“秦公子，那个陛下筹备的书局就要开张了，你看你能不能帮题个字啊？” “好，你们跟我来！” 对于题字，秦牧倒是不反感，就像前世的领导一样，去到哪里总喜欢题上几个字，供人瞻仰，其实那种感觉不错。 几人进入书房。 秦牧思索片刻，拿起毛笔，在案桌上刹那间龙飞凤舞，写下了几个大字。 李世民一边看着，一边轻声的念了出来。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第八十四章 短小无力！ 十二个词。 李世民和李渊，长孙无垢三人看着这些词语，原本明亮的眼中逐渐变得迷茫。 这里面的有些词语，他们知道是什么意思，比如富强，平等，法制，爱国，诚信，友善等。 但是有些词，比如民主，文明，和谐等，他们几乎理解不能。 准确的说，应该是好像认识，好像触摸到了些什么，却又模糊的看不清楚。 就仿佛茫茫大雾中，看到了一扇走出去的门，但是却总看不清路。 让人感觉好心焦，好难受！ 李世民忍不住问道：“秦公子，这几个词我怎么感觉好像没见过，但又感觉好玄妙！” 秦牧笑了笑：“你要是看得懂那就奇怪了！” “把这二十四个字挂在书局，总有一天，人们会看得懂的。” 李世民呆呆的看着这二十四个字，仅凭着他对认识的词的理解，眼前便浮现出一幅幅活生生的画卷，耕者有其田，劳者有其衣，世间再无流民，众生平等友善，老有所依，少有所养…… “秦公子，你这是为大唐指明道路吗？” 李世民原本迷茫的眼神越来越明亮，眸中开始有灵光闪烁，喃喃的问道。 秦牧闻言笑道：“以大唐目前的实力，想要做到这些，很难！这是一个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才会展现的形态。” 李渊愣愣的问道：“那是极乐世界吗？” 秦牧诧异的看着李渊，点了点头：“差不多，如果李世民真的把大唐带领到这个高度，他就不是千古圣君，他就是神仙！” 李世民看着这二十四个字，眼中尽是希冀之色，咽了咽口水：“如果陛下真能做到呢？” “呵呵——” 秦牧轻笑一声：“如果他能做到，我就叫他做爹！” 李渊和长孙无垢傻了。 李世民却是嘴角一歪：“秦公子，你可要记住你说的话。” 秦牧摆了摆手：“别想了，他李二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李二不是要开书局吗？我这有本书，你也一并拿去印了，摆到书局里面买！” “什么书？” 李世民顿时露出好奇的神色。 “你等着。” 说罢，秦牧便进入了书房，片刻之后，秦牧走了出来，手中已经多了一本手抄本。 李世民接过一看，只见封面写着几个字：梁山伯与祝英台！ “这是？” “别问，总之这书的着作权在我的手上，你回去跟李二说，我七他三，议价免谈。” 李世民一愣，点头道：“好，我回去一定禀报陛下。” 说着，便将书收下。 三人又磨磨蹭蹭的呆了一会，最终还是在秦牧这里蹭了一顿饭，这才心满意足的返回皇宫。 回去的路上。 李渊坐一辆马车，李世民和长孙无垢坐一辆马车。 李世民闭目养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嘴里喃喃着什么富强，什么和谐之类的。 突然，李世民叹了一口气。 “以后来秦庄，还是要带上房玄龄他们好一些。” 长孙无垢没有答话。 李世民有点奇怪，但还是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不然每次来，都觉得头晕脑胀的！” 长孙无垢还是没有答话。 李世民闭着眼睛，仍旧自语道：“朕看那个什么火药，不同于以往的火器，如果用得好，打仗的时候一定有奇效！” “哎，可惜那小子不肯说！” 长孙无垢还是没有声音。 这让李世民终于感到不对劲了，因为一般情况下，长孙无垢对自己都是体贴入微，很少有两三句话不答的情况。 李世民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长孙无垢。 却见长孙无垢捧着秦牧之前给的那本梁山伯与祝英台，脸上噙着一个好看的笑容，而浑然不自知。 “观音婢，观音婢，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李世民尝试着轻轻的唤了一声。 长孙无垢依旧没有反应。 李世民有点不高兴了，秦牧那小子到底写了什么东西啊，让观音婢看得如此入迷，连自己都不理了。 “咳咳！” 李世民清了一下嗓子，刚想要大声叫唤。 却在这时。 “啊！” 长孙无垢突然娇叫了一声，手中不停的翻看着书本：“这就没啦？！” “真是的，这臭小子还真是会吊人胃口，刚刚住到了一起，怎么就没了呢？” 长孙无垢咬牙切齿，气呼呼的，小女人的形态展露无疑。 李世民看着仿佛回到少女时代的长孙无垢一脸惊讶，观音婢这是在说什么啊，什么叫住在一起就没了，急忙问道： “观音婢，怎么了？” 长孙无垢抬头看着李世民，撇了撇嘴，下意识的道： “没什么，都怪秦牧那臭小子，短小无力，真是气死我了！” “啊？” 李世民瞪大了眼珠子。 什么叫秦牧短小无力啊？ 不是。 观音婢，你怎么就知道秦牧短小无力？！ 第八十五章 还是秦小子那里好啊！ 长孙无垢白了一眼愣住的李世民：“陛下，你想什么呢！” 李世民这才反应了过来，知道自己下意识间想岔了，嘿嘿一笑： “那个，秦牧那小子怎么短小无力了？” 长孙无垢幽怨的道：“还不是这本梁三伯与祝英台，刚看到好看的地方，突然就没了，你说气不气人？” 李世民露出疑惑的神色：“真的有那么好看？” 长孙无垢点了点头：“不知道那小子脑瓜子是什么做的，竟然能想出这么好看的故事！” 李世民闻言，深以为然的说道：“观音婢，你可觉得，秦牧那小子的身份很神秘啊？” “朕寻思了许久，可以说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秦牧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书法，诗词，故事，政治，军事，乃至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似乎全都会，你说到底是哪个家族能教导出这般奇才呢？” “而且最恐怖的是，这家伙才十五六岁，你敢相信！！” 李世民越说越震惊，从开始接触的时候被秦牧臭骂一顿，然后接下来的每一次接触，都会给他新的冲击。 秦牧的表现已经很难用一个天才来形容了。 简直是骇人！ 长孙无垢脸上不自觉的露出骄傲的神情，那是我的孩子啊！ 李世民突然说道：“观音婢，你说他是不是神仙啊？” 长孙无垢笑容愈发浓郁了，“其实天才也罢，神仙也罢，只要对大唐好那不就好了吗？他既然想隐瞒自己的身世，自然是有他的苦衷，陛下就莫要多问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是啊，只要对大唐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 回到皇宫。 长乐便一蹦一跳的迎了上来：“父皇，母后，你们上哪去了？” 李世民笑着摸了摸长乐公主的小脑袋，“朕和你母后啊，去送点东西给人家。” “谁这么大派头啊，竟能让父皇和母后一同前去？” 长乐的小脸一脸的好奇。 李世民笑了笑：“下次有机会带你一起去，保证你会喜欢那人的！” “真的吗？” 长乐公主两眼放光：“父皇你可要记得你说的话哦！” 一旁的长孙无垢脸却沉了下来，扯了扯李世民：“陛下，长乐还小，别让那小子给带坏了，我看还是别带去了。” 李世民闻言，若有所思。 确实。 秦牧那小子自己都应付不过来，自己这宝贝公主过去，还真有可能被坑得家门都找不到了。 想到这里，李世民也是点了点头：“长乐，那个以后再说！” “父皇，你出尔反尔！” 长乐闻言很不爽，跑过去撒娇的摇着长孙无垢的手臂：“母后，下次也带我去好不好嘛？” 长孙无垢刮了刮长乐的琼鼻：“不好。” 长乐嘴巴撇的扁扁的…… 几人正说话间，李渊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看着巍峨的皇宫，颇为感慨。 长乐看见李渊，顿时两眼放光。 她知道李世民他们去哪儿了，原来是去了平安县姓秦那位公子那里。 哼，不让我去？我自己可会去！ 不过那秦公子也够厉害的，居然能让自己的父皇，母后，还有皇爷爷都一齐出动！ “皇爷爷，您回来啦！” 长乐公主乖巧的上前给李渊请安，李渊也是慈爱的点了点头。 几人随着李世民一起步入太极宫。 长乐公主挽着长孙无垢的手臂，却突然发现长孙无垢手上拿着一本书，不由得顺手拿了过来。 “梁山伯与祝英台？秦牧着？母后，先借我看一下！” 长乐公主一脸的好奇，如获至宝，说罢就跑了，长孙无垢想抢都抢不回来。 “这孩子……” 长孙无垢一脸的无奈。 李渊回宫，这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太极宫中，李承乾，李泰都过来请安了。 李渊把李承乾和李泰揽入怀中，笑道：“最近你们听不听父皇和母后的话呀，从小就要孝敬自己的父皇和母后，明白吗？” 李承乾和李泰揽似懂非懂的点头：“明白！” 李世民闻言脸色一沉，看向李承乾，问道：“承乾，最近学业完成得怎么样？” 李承乾如今十一二岁的样子，还是乖巧听话的时候，连忙回道：“回父皇，已经完成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那回头有时间朕考较你一下！” 李承乾闻言，背脊一颗冷汗留下…… 张婕妤听到李渊回来，也是急忙从后宫里跑出来，扑倒李渊的身上哭哭啼啼的，哭了好一会，这才发现李渊脸上带着一副老花镜，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太上皇，您怎么带个大框在脸上啊！” 李渊看先张婕妤，刚想要开口解释，却突然愣住了，下意识的道：“你……你你谁啊？” 张婕妤一愣，随即挤出两滴眼泪：“太上皇你怎么了？出了一趟皇宫就不认识臣妾了？臣妾是张贵妃啊！” “啊？之前好像不是长这样的！” 李渊喃喃自语。 这让张婕妤彻底傻了：“太上皇，我一直都是长这样啊！” 李渊摆了摆手，有些不爽的道：“好了好了，别说了，我乏了，扶我回宫。” 回到宫中，张婕妤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太上皇，您不在的这段时间，臣妾过得好苦啊，皇后把宫中的宫女一削再削，现在都快没人用了！” “而且平日里的花销也是一减再减，臣妾想托人弄一瓶最近流行的香水都弄不到……” 听着张婕妤絮絮叨叨的述说，李渊的眉头愈皱愈深。 还是秦小子那里好啊！ 第八十六章 好巧啊！ 平安县，秦府。 送走李渊之后，秦牧的生活回归了往日的平静安逸，没事就写写小说，或者去长安城看看香水卖得怎么样。 香水算是彻底火爆了，供不应求。 李世民的书局，在房玄龄魏征等人的张罗下，如期开张了。 和预想中的一样，刚一开张，便如同深水炸弹一样，卷起了千层浪。 一本《道德经》不过一百文钱，一本《诗经》不过八十文钱，虽然还是有些小贵，但是价格已经比之前下降了太多太多。 唯独有一本，叫梁山伯与祝英台的书，卖到了十贯钱！ 大唐书局里的书对于穷苦书生就像是秦牧的香水对于豪门贵妇一样，让他们为之疯狂。 书局的门槛几乎被踏烂了。 每天都有无数的书生涌入书局，造成了书本供不应求的情况。 当然梁山伯与祝英台这本书，无人问津。 这也给房玄龄他们造成了压力，只得不断加派人手印刷，源源不断的往书局供应书本…… 而书局中挂着的那二十四个字，更是让所有书生心之神往。 好多书生甚至是站在这些字面前，呆呆的一看就是一整天。 这二十四个字太玄妙了，让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完全参透，但又能感觉到其中的厉害之处。 房如烟也来了，同样是看了一整天。 她越看，眸子就越是明亮，心中也是越发的震撼。 能写出这二十四个字的人，简直就是天才，让她深深的感到自己的渺小…… 而同一时间，各大世家也都懵逼了。 朝廷这是哪来的这么多书籍卖？要知道他们认知中的书籍都要人工誊写，极其的费时费力。 终于经过他们的不懈努力。 他们终于搞清楚，原来朝廷掌握了一种叫做印刷术的东西。 而再经过他们庞大的社会体系，追查到这个印刷术，极有可能出自平安县一个叫做秦牧的人的手中…… …… 时间一晃而过。 转眼便来到了中秋节。 由于今年朝廷为了赈灾，所以搞得非常的隆重。 火树花灯不夜天。 中秋之夜，朝廷不禁宵，热闹与狂欢要持续一夜，要到第二日的清晨才会散去。。 天刚刚暗下，各大里坊都已经是点起了花灯。 特别是朱雀大街。 道路上花灯如织，如同浩浩荡荡的不灭的流火，小贩们高声叫嚷，敲锣打鼓，也有杂耍卖艺的表演者聚集街头，一家家青楼中传出招揽客人的渺渺歌声。 好不热闹！ 最热闹的自然是平康坊。 因为平康坊早早就搞起了噱头，谁要是赢得他们平康坊的诗会，就可以和他们新来的头牌苏栈雪共度良宵。 所以这里的诗会比朝廷牵头举办的还要热闹。 无论是穷酸腐儒，还是世家公子，都趋之若鹜，纷纷的向这里涌来…… …… 这样难得一见的热闹，秦牧自然也是带着小贵出来逛逛。 “少爷少爷，你看那里好多人啊，好像在猜灯谜，你看你看，猜对一个有十文钱咧！” 小贵挤向闹哄哄的人群，相当的挺兴奋。 “公子，你快过来，这个你一定拿手！” 秦牧瞥了一眼向他招手的小贵：“小贵，我卖一瓶香水赚多少钱？” “八贯！” “那你让我猜这个？” “哎呀，公子，玩玩嘛！” 小贵跑过来把秦牧拉了过去，对那摆摊子的老板道：“这个要怎么玩？” “三个铜板一次，十息之间要猜出来。” 秦牧：“也就是说猜不出来钱就没了？” 摊主点了点头。 秦牧笑了，这个摊主倒是挺会做生意的。 要知道贞观年间的灯谜也是刚刚兴起，懂得其中奥妙的人并不多，所以想要快速猜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一个晚上下来，也有好几贯钱的收入。 “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这是一个柱子的柱字。”秦牧笑道。 摊主笑了笑，递给秦牧十文钱：“恭喜公子，猜对了。” “三尺之内左右开弓，这是白粥的粥字。” “恭喜公子，您又猜对了！” 身旁一位年轻女子看着秦牧，掐了掐男伴的腰，嗔道：“你看看人家，真没用，这都没有猜出来。” 男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就差一点，让他抢了先。” “三春去后诸芳尽，这是石榴的榴字。” “公子真是……厉害！” “山上有洞洞下有山山洞相连顿见新颜，这是一个容颜的容字。” “嘿嘿……厉害，厉害……” “少驻江头迷望眼，果然秋水浅笼，这是一个缥缈的渺字。” “……” 摊贩的笑容已经完全僵住了。 半盏茶过后，摊主的脸已经铁绿铁绿的了。 尼玛！ 这是来砸场子的！ 摊主悄悄的靠过来，往秦牧的衣袖递来一串铜板，压低声音道：“算了，公子，小本生意不好做啊！” 秦牧招了招手：“我也就玩玩，没有想赚你的钱的意思，小贵，把钱还给摊主。” 小贵把钱还上，让摊贩连连鞠躬。 而这个时候，围观的人已经很多，一个个看向秦牧的眼神，都是赞叹不已。 “这是哪家的公子啊？” “好厉害啊！” “是啊，人长得又俊俏，还这么又爱心，好像他还没有女伴诶……” 秦牧也懒得理这许多，抬脚刚要转身离开。 “秦公子，这么巧啊！”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让秦牧停住了脚步，转头一看。 只见一个唇红齿白的绝色公子，手拿一把纸扇，正笑盈盈的盯着自己看。 “二公子的闺女？” 第八十七章 能者得之 “你怎么总喜欢扮成男人啊？” 长乐公主嫣然一笑：“因为扮成男人行事简单很多啊！” 秦牧点了点头：“说得倒是。” 长乐公主脸上的笑意更是浓郁了一些：“不如我们结伴同行？” “好啊！” 美女相邀，秦牧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秦公子，那个梁山伯与祝英台是你写的？”长乐公主走在秦牧边上，一边走一边问道。 “嗯。” 秦牧点了点头，也没有否认。 “那你能告诉我后面的故事吗？祝英台和梁山伯同住一屋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真的好想知道哦！”长乐公主眼巴巴的看着秦牧。 “不行，告诉了你我还怎么赚钱？” 秦牧义正言辞。 长乐公主白了秦牧一眼：“你就告诉我嘛，我保证不会泄露出去！” “不行。” 秦牧摇了摇头：“你和你爹一样，没事总想着白嫖，急什么，等这本书火了，我自然是会把后面的故事放出来的。” 长乐公主无语。 太上皇说着家伙喜欢男人，看来还真是！否则怎么会对自己娇滴滴的大美女完全无视，一心只想着钱钱钱。 想到这里，长乐公主突然说道： “秦公子，不如我们去平康坊玩一下？” “嗯……好。” 秦牧本来就没什么地方可去，去平康坊看一下也是不错的。 长乐闻言，笑得跟花一样。 她早就想去平康坊看一下了，这一次女扮男装就是为了这个，现在有秦牧带，那就更完美了，而且这家伙喜欢男人，不会出了什么岔子。 两人一路来到朱雀街最热闹的平康坊。 刚到平康坊，就有人接待道：“两位公子里面请，我们这里有名满长安的伶妓，今晚还有压轴的头牌苏栈雪，只要公子赢得诗会的头筹，苏栈雪就与您共度良宵！” 长乐公主装作一副熟客的样子，挥手道：“莫弄这些虚招。把苏栈雪叫来，公子我多少钱都出得起！” 招待的龟公脸色顿时难看。 要不是看着两个人都像是有钱人，听这话早就将他们撵出去了、 他耐着性子：“公子有所不知，苏栈雪小姐是我们楼里新来的头牌，今夜是初登场、” “可是处子，有钱都弄不到啊！” 龟公压低声音。 长乐公主闻言，脸色微微一红。 龟公继续说道：“今夜鄙楼准备了诗会，还请了长安城的几位大家作为评判，只要拔得头筹，苏小姐自然与您共度良宵！” 长乐公主闻言看向秦牧：“秦公子，我们进去看一下？” 卧槽，你带我来的，你问我？ 看了秦牧的神色，长乐公主清了一下嗓子：“好，给我们准备一间上房！” 说罢，便给那龟公递了些银两。 龟公一看手上的银两，立马两眼放光，着手让人去安排。 两人稍等片刻，便在龟公的带领下，走向两间雅间。 就在两人抬脚入房的时候，秦牧看见了两个熟人，正是前几天被他打的长孙冲和房遗爱。 长乐公主见状，连忙溜进雅间里。 “哟，你小子也来附庸风雅？” 房遗爱摇着扇子，虽然没有了门牙，但还是一脸嚣张的走向了秦牧。 秦牧嗤笑一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几个啊，怎么，上次被打得还不够？这次想跟我抢女人？” 房遗爱折扇轻摇，笑道：“抢？这一次是能者得之！” 要不是房玄龄一再交代，不能轻易招惹打他的这个人，他现在就要上去跟他拼命了，不过这一次他可是有备而来，更加没必要动手。 秦牧笑了笑：“既然知道是能者得之，那你们也配跟我抢？” 房遗爱冷笑一声：“走着瞧！” 说罢，房遗爱便一脸不屑的看了一眼秦牧之后，向自己的雅间走去。 长孙冲好奇的问道：“房兄，这一次你这么有把握？” 房遗爱点了点头：“长孙兄放心，我手中已有了不得的诗，今夜苏栈雪还不是我等玩物？” 今年的中秋有别于往年。 所以平康坊也是下了血本，今年的清倌人苏栈雪，据说貌若天仙不说，还能文能舞。 而今天的规则也很简单。 作诗，也就是谁做的诗最好便能取胜。 房遗爱信心满满。 因为这一次他有秘密武器！ 只要能和美人共度良宵，不仅把在秦牧那里丢的脸挣回来一些，还能跟长安的纨绔们吹谈风月了…… …… 接下来，各位酸儒墨客，世家公子将自己手中的写好的诗，陆陆续续交到平康坊请来的几位大拿的手中。 而秦牧与长乐公主的雅间中。 秦牧提笔写下：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有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 长乐公主在一边看着，一边默念。 这不是诗，这是长短句。 长短句虽然没有五言七言读得那么朗朗上口。 可不知为什么。 这首长短句，韵律读起来却一点也不拗口生涩。 而且其中的意境，更是让人惊叹不已…… 第八十八章 惊世大作！ “遗爱兄，你这一次真的有信心打败那小子吗？” 长孙冲有些疑惑的看着房遗爱。 “放心！” 房遗爱拍了拍长孙冲的肩膀：“这一次我从我姐那里捡来了一首诗，保证行！” 长孙冲听房遗爱这么一说，也有信心了。 毕竟房如烟号称长安城第一才女，从她那里拿来的诗绝对不会差，因为真正有才能的诗人都去参加朝廷举办的诗会去了。 房如烟的诗用作这里，绰绰有余了！ “遗爱兄，那这次就看你的了！” 房遗爱嘴角一歪：“谁说不是呢？今夜苏栈雪还不就是我等玩物？哈哈！” “哈哈——” 长孙冲和柴令武闻言大笑，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 房遗爱一脸赢定了的样子，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也不给长孙冲和柴令武看，直接对龟公吆喝： “写好了，过来拿！” …… 平康坊花重金请来了几位颇有名气的诗坛大拿，作为今天的评判。 一炷香之后，来平康坊参加诗会的酸儒或者是公子哥们，都将自己的诗作交了上去。 接下来便是评判的环节。 评判由歌女来吟唱，也将诗会推向了高潮。 平康坊中人头攒动，一个个等待着看今晚有没有好的诗作出现，不过他们也知道这里的诗作铁定是比不上朝廷举办的诗会那边。 因为来这里的大多，不，是全部是为了今晚的清倌人苏栈雪，而朝廷诗会那边则是为了扬名立万，想要得到关注。 所以，在这里大家最关心的就是谁能拔得头筹，和苏栈雪共度良宵。 音乐声响起来，一张张的宣纸递到歌女的手上。 平康坊布局精美，大堂两边各是四层的雅间，中间是一个舞台，一盏盏绘有灯谜的花灯布局期间，有钱的公子哥在雅间中摆开宴席，没钱的就站在下面看热闹。 歌女位于舞台的中央，轻灵的嗓音响起，开始吟唱着今晚递上来的诗作，不管好坏，都有吟唱给大家听的机会。 最后再由几位大拿裁决，哪一首诗作能够拔得头筹。 闺房中，一位风情万种的女子也在暗暗的关注着这一切…… “月躲云上端，我坐月下影。本是来赏月，为何却不明？” “这首诗作来自于李文倩李公子。”歌女款款的介绍着诗作的作者。 “好！” 歌女说完，台下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几位作为评委的大拿眉头却是皱了皱，这诗实在是一般般，不过在平康坊的诗会来看，也还过得去了。 “入夜乍惊玉盘升，二更难寻月儿影。莫非玉帝也调皮，暗藏月色当月饼！” “此诗作来自程旭程公子。” “好！” 台下照旧一阵叫好声…… …… 念了几首之后，长孙冲和柴令武都有些着急了：“遗爱兄，什么时候能到你的惊世大作啊！” “急什么！” 房遗爱白了几人一眼，转而瞥眼就看见自己的诗作被递上去了，连忙招呼： “来了来了！” 长孙冲和柴令武也是屏气凝神，认真倾听，一脸的期待。 只听歌女轻灵的嗓音缓缓响起： “露珠湿沙壁，暮幽晓寂寂。泥若香不透，沃草溺马鼻。” 静！ 全场一片寂静！ 没有了刚刚的叫好声，一个个仿佛被施了定身术，呆立当场。 这…… 这是什么意思啊？ 怎么听着这么奇怪的呢？ 就是几位重金请来的诗坛大拿，一张脸也皱得跟瓜皮一样，他们好像没有听懂，但是又感觉朗朗上口，怪怪的。 闺房中的苏栈雪也是小嘴微张，一脸的懵逼。 雅间中。 长孙冲舔了舔嘴唇，“遗爱兄，好像真的很厉害的样子。” 柴令武也是点了点头：“是啊，你看他们都惊呆了，看来真的是惊世大作啊，可是我怎么觉得怪怪的呢？” 房遗爱摇了摇头：“我也不懂，我当时在我姐房间捡到的，当时也没有细看，现在听起来是感觉有点怪怪的，管他呢，能赢就行。” 另外一间雅间中。 秦牧也愣住了，尼玛，这绝逼是从自己手中传出去的。 没想到房遗爱那傻逼竟然拿它当做大作来参加平康坊的诗会…… 造孽啊！ 评判席上的几位大拿愣了一会后，掏了掏耳朵： “姑娘，刚没听清，你再唱一遍？” 歌女也是愣了愣，清了一下嗓子，缓缓开口唱道： “露珠湿沙壁，暮幽晓寂寂。泥若香不透，沃草溺马鼻。” 静！ 还是一片寂静！ 前面的他们没有听懂，但是最后一句？ 尼玛！ 这不是骂人的话吗？！ “哈哈！” 秦牧看着一脸懵逼的众人，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这一笑，也让整个大堂瞬间炸开了锅。 “泥若香不透，沃草溺马鼻？” “卧槽你大爷的，这不是骂我们吗？” “谁？到底是谁写的？如此粗鄙不堪，真是丢尽我们文人的脸！” “平康坊怎么会让这种人参加诗会的？” “哈哈，平康坊这是想笑死我们！” “……” 闺房中的苏栈雪也是一脸铁黑…… 更不要说评判席上的几位大拿了，他们一开始也没有想透啊，那后面那一句岂不是？ 一名大拿面色铁绿的问向歌女：“说，到底是谁作的诗？” 歌女看了一眼手中的宣纸，回道： “是……是房遗爱房公子……” 第八十九章 他们这是要…… 房遗爱懵圈了。 这房如烟到底写的是啥啊？ 这尼玛好像还真的是骂人的话，可是字面上又还说得过去…… 而此刻，全场哄堂大笑。 这首诗算是出名了，而他房遗爱也算是出名了。 就是长孙冲和柴令武，看向一脸窘迫的房遗爱，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遗爱兄，服！我服你！！” “你这首诗当真是流传千古了，哦不，应该是遗臭万年，哈哈……” 房遗爱抿着嘴巴，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经过一阵喧闹之后，诗会继续。 陆陆续续几首诗之后，歌女看着手中的宣纸，微微皱起了眉头，接着便娇吟出口。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上阙吟唱罢。 静！ 平康坊再一次陷入和之前房遗爱那首诗一样的寂静中。 闺房中的苏栈雪愣住了，一双美眸满是惊讶的神色，没想到在这平康坊，竟然能出这等的长短句。 在这个时候，词还没有出现，还叫做长短句。 长短句没有诗作那么工整，朗朗上口。 可是不知为什么仅仅是前面一部分，就已经吸引住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也在这时，有人出声催促：“还有呢，快念啊！” 歌女痴痴的吟唱了起来：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首词吟唱完，全场再一次陷入了寂静当中。 许久。 突然有微微的抽泣声传来。 原来平康坊中的风尘女子，许多是为了生活不得不出卖色相。 这首词，竟勾起了她们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特别是最后几句，可以说是直击她们的心扉，让她们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 其他人同样全身心的置身于这首词的意境当中。 通篇下来，没有一句话是去描写中秋月是如何美好的，却将对于中秋月的感情展现得淋漓尽致。 中秋月圆，形单影只，只能千里共婵娟！ 每一句都是那么的耐人寻味。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歌女的身上，等待着她说出创作者的名字。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首长短句赢定了！ 歌女也是眼含泪光，悠悠说道： “这首长短句的作者是，秦牧秦公子。” 轰！ 大堂之中一下子炸开了。 “这长短句，虽不是诗，但却不差于任何大家的诗作，难得！” “不错，老朽从未觉得长短句能登上台面，可今日，老朽真的要改观了！” “高处不胜寒，这位秦公子确实就是高处不胜寒啊！” “……” 一间闺房中。 苏栈雪原本沉浸在词句之中，却陡然露出震惊的神色，轻轻的说道： “竟然是他……” 雅间中。 房遗爱和长孙冲几人也是神色变幻莫测。 姓秦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啊？ 竟能作出如此绝妙的长短句来，而且他们的父亲一个个都对那小子忌讳莫深的样子，这让他们心中不服气之余，又多了几分惊疑。 “长短句怎么能算诗？不行，我要去告发那臭小子！” 房遗爱说着便要站起来。 “哎，别去了！” “今晚已经够丢人的了！” 长孙冲和柴令武你一言我一句，把房遗爱说得拂袖坐下…… 另外一间雅间中。 苏栈雪面带笑容，迈着莲步，笑吟吟的叩开门扉： “请问，是秦牧公子么？” 苏栈雪扫了雅间中两人一眼，皆是绝色公子，但其中一个是女的，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另外一个应该就是秦牧了。 “奴家苏栈雪，见过秦牧公子！” 苏栈雪上下打量着秦牧，甚是满意，展颜一笑，对着秦牧作了一个揖。 还真挺漂亮的！ 特别是那笑容，端是勾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有备而来。 秦牧肆无忌惮的打量着。 说实话，他穿越过来大唐，平康坊这种地方他还真是头一次来。 看见秦牧盯着自己看，苏栈雪也不羞，反而是酥酥麻麻的说道：“秦公子大才，今夜奴家……” 说还没说完，便眼神暗示了一下旁边也是看呆了的长乐。 意思很明显，就是公子的女伴介不介意啊？ 长乐公主翻了一个白眼，低低的吐了两个字：“妖女。” 秦牧微微一笑：“没事，她是我妹妹！” “噗！” 长乐公主一口水喷了出来。 “那就让你妹妹先回去，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秦公子，随我来！” 苏栈雪柔若无骨的手牵起秦牧，往外而去。 “你自己回去。” 秦牧对愣住的长乐丢下一句，便和苏栈雪出去了…… 长乐公主一下子傻了。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不是。 皇爷爷不是说他有龙阳之好，喜欢男人么？ 他怎么跟个妖女出去了？ 他们这是要…… 想到这里，长乐公主美眸瞪得浑圆，脸颊一下子红了，陡然反应了过来，冲出门去。 “秦牧，给我回来！” “你这臭小子，你不要胡来！” “你跑哪去了？” 长乐公主急得快哭了…… 第九十章 我忍你很久了 另外一边，朝廷举办的诗会也进行得如火如荼，热闹非凡。 如今大唐的科举仍未完善，以举察制为主。 故此，接着这个中秋诗会，有能力的世家子弟能借此扬名，踏入仕途，寒门子弟呢，也可以大展所长，看能投到哪家的门下，成为门生。 所以这里的人都是铆足了劲，甚至可以说为此准备了相当长的时间。 为了把气氛搞起来，李世民甚至把房玄龄和魏征派来主持此盛会，现场更是有卢秋等这样的大儒作为评判。 诗作也是写在纸上递上去，不过不像平康坊那边会有歌女吟唱出来。 如果有遇到好的，便会有人起身念诵一番，与众人品评。 一个晚上倒是出了几首不错的诗作，而房如烟与卢倾月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写出了两首佳作。 众人品评诗作，有人得意有人酸溜溜的，这时，又有人送了新的诗词进来，分成三份由几位评委大拿传看。 “嘶！” 卢秋看着手中的诗，暗暗吸了一口冷气，片刻后，却也是口中低喃，皱起了眉头，台下众人乃至于房玄龄和魏征那边都在望过来。 房玄龄忍不住道：“卢老，若有什么好诗，便念了，让大伙共同欣赏，如何？” 卢秋点了点头，“房大人，魏大人，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有这般好作品，依老朽看来，这首诗堪称今夜最佳啊！” 片刻之后，开始念那诗：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卢秋本是文坛大儒，此时按照韵律认真地诵念着手上诗，念得虽不快，但贴合着诗句的意境，却是一气呵成。 一首诗念完，全场雅雀无声。 全诗语言自然浑成而不露痕迹，情意缠绵而不见感伤，意境幽静秀丽，构思巧妙，情景交融，细腻入微，感人至深。 特别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这两句，意境雄浑阔大，让人难以忘怀。 房如烟和卢倾月都是小嘴微张，眼中不断的冒出小星星。 良久。 房玄龄才问道：“卢老，这是哪位才子的诗作啊？” 卢秋低头看了看，发现上面并没有署名。 房玄龄急了，又催道：“卢老，您就别卖关子了！” 卢秋吐了一口气，轻轻地摇着头：“上面没有署名。” “哎——” 全场闻言都是一声叹息，然后是议论纷纷，如此好的诗作竟然没有署名，实在是可惜！ 房玄龄站起来，用手压了压，让大家安静下来： “诸位，这首诗是谁交上来的？” 好一会，李贞英才缓缓举起了纤纤玉手。 全场一片哗然。 所有人纷纷看先李贞英，表情有些难以置信，特别是认识李贞英的，知道她爱舞刀弄棒，却没想到能写出这等诗作来！ 房如烟和卢倾月同样投来羡慕的目光。 这么多赞许惊叹的目光让李贞英有些无所适从，嘴角扯了扯： “其实这诗不是我作的，是……” 所有人再一次哗然后都是屏气凝神，生怕错过李贞英接下来说的名字。 “是一个叫秦牧的公子作的。” “秦牧？” 房玄龄愣了愣，随后望了同样呆住的魏征一眼，过了一会儿，哑然失笑。 “老魏，原来是你爹！” 魏征闻言，顿时脸色铁绿。 尼玛！ 还提这茬！！ 要不是人多在这里，魏征就忍不住冲上去要和房玄龄干一架了。 台下的房如烟同样怔住了。 原来是那个家伙！ 上一次晴儿捡回来的扇子上面写的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只不过上次那首诗奇奇怪怪的，自己誊写了好几遍仍是搞不懂。 原来那家伙真的有如此大才啊！ 只是那家伙也太坏了…… 等等，李贞英怎么会有他的诗的？她们两个认识？ 房如烟满腹狐疑，心中却莫名有些酸溜溜的…… 这时候，下方有人嚷了起来：“这不能算最好的，平康坊诗会那边也出了一首顶好的长短句，依在下看来，不比这首差！” 有认识他的人笑道：“那就念啊。” 那人点了点头，便照着自己誊抄下来的念了出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众人再一次听傻了，全场已经没了任何的交谈之声。 听了一会，房玄龄笑着看向魏征，压低嗓子道：“老魏，看来还是你爹！” 说罢捂着嘴巴尽量不要让自己笑出声来。 魏征小眼睛瞥向房玄龄，从牙缝中吐出话语： “房玄龄，我他么忍你很久了！” 说罢，便拂袖而去…… …… 而此时的秦牧已经带着苏栈雪回到了秦府，这是苏栈雪自己要求的。 秦牧也没有拒绝，外卖挺好，方便。 “哇，这就是公子的房子啊，好大好气派！” 进入秦府，苏栈雪忍不住惊叹。 秦牧笑了笑：“我家的床更大更柔软，要不要去试一下？” “噗呲！” 苏栈雪愣了愣，随机笑弯了腰。 “好啊，先去你房间看看。” “哇，真的好大好柔软！” 苏栈雪一屁股坐到了秦牧的床上，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但却是笑得两眼成弯月，跟个狐狸似的。 “咦，你也有这本梁山伯与祝英台？” 苏栈雪拿起秦牧放在桌子上的梁山伯与祝英台手稿，饶有兴趣的翻看起来。 “就是我写的我怎么会没有？” “啊？原来是公子你写的啊！公子真是大才！” “怎么，你也在看吗？” “是啊是啊，我好喜欢这本书啊，公子，你这书后面咋没写出来呀，梁山伯与祝英台住在一起后面怎么了？咦，这上面的字怎么跟我手上那本一样的？” 苏栈雪一副疑惑的模样。 秦牧笑了笑：“别说那么多了，良宵苦短，来日方长！” 苏栈雪嫣然一笑：“公子，你就跟奴家说说嘛！” 秦牧似乎有些明白了。 这女人不简单，看样子是冲着活字印刷术来的啊！ 秦牧想了想，道：“你说这个啊，其实很简单。” 苏栈雪脸色微不可察的变了变，声音也低沉了些许：“怎么说？” 秦牧微微一笑：“要不我们日后再说？” 第九十一章 再说！ “啊？” 苏栈雪微微一愣，脸上浮现了两抹淡淡的红晕，手在袖笼里微微颤抖。 呵呵，再有才也是男人！ 不过为了国家的利益，个人的这点东西不算什么了。 再说。 这个男人比她见多的所有男人都要强，她确实很欣赏。 给他，值！ 想到这里。 苏栈雪站了起来，突然自己脚踢到自己脚，哎呀了一声，直扑秦牧的怀抱。 脸色红到耳朵根！ 秦牧咽了咽口水，这波操作他给9分！ 一个显然不是青楼的风尘女子，对自己有所图谋的女子，这是要睡老子啊！ 秦牧笑了，伸出双手，直接抱了起来，扔到床上。 干！ 管你是不是想从我这里得到活字印刷术，都扑倒怀里来了，还稳个蛋？就是要浪！ 有什么事日后再说！ “啊！” 苏栈雪被突然摔到床上，娇呼了一声。 只感觉一道强壮的躯干压了下来，苏栈雪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既然各取所需，何不好好享受？ …… 月色迷离，春色满园…… …… 【叮，恭喜宿主xx能力达到大师级别！】 …… 一场激烈的搏杀，渐渐归于平静。 苏栈雪俏脸上的潮红尚未褪去，便在秦牧耳边吹起了风： “秦公子，那个梁山伯与祝英台我好喜欢哦，你能告诉我他们两个住在一起后怎么样了吗？” 秦牧笑了笑：“就像我们两个这样啊！” 苏栈雪原本就红的脸刷一下更红了，微嗔道：“讨厌，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怎么会有这么多一模一样的书呢？我看书局里还有好多，也是一模一样的！” 苏栈雪一双漂亮的眼睛扑打扑打的盯着秦牧。 秦牧淡淡的回道：“日后再说。” “啊？” 苏栈雪微微长大了嘴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牧。 还来？ 好，老娘跟你拼了！ 想罢，便直接怼了上去…… 秦牧傻了。 难道是自己刚刚不够夯，不够给力？ 没道理啊，到了大师级别还不行？ 还要！！ …… 【叮，恭喜宿主xx能力达到宗师级别！！】 ……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栈雪已经软得像一摊烂泥。 当她休息了一会，缓过来之后，还是爬到了秦牧的耳畔，气喘吁吁的道：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秦牧瞥了一眼她：“不是说了日后再说嘛，你……呜呜呜……” 还来？ 干！ 【叮，恭喜宿主xx能力达到宗师大圆满级别！！】 …… “够了……够了吗？现在……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你听不懂人话的吗？” 秦牧看着就要翻白眼的苏栈雪，“我已经说了好几遍了，日后再说，日后再说你懂什么意思吗？就是以后再说的意思，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你，你听懂了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自己非要……哎！” “……！” 如果不是失血过多，苏栈雪一口老血就要喷了出来。 尼玛！ 刚刚真应该夹死你，你这个混蛋！ 得了便宜还卖乖，敢情还是自己勾引你的咯…… 苏栈雪心中悲戚戚。 都怪自己刚刚太紧张了，大意听岔了，让这混蛋…… 不过这混蛋还真是。 这样都累不死他！倒是自己感觉五脏六腑都位移了…… 算了！ 反正搭上了，以后总有机会搞到手的，日后再说，对！ 想着，苏栈雪又蠢蠢欲动…… …… 皇宫。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游完月宫，回到太极宫的时候，已经略显疲态。 长孙挽着李世民的手臂，两人缓缓的走着。 这个时候，长乐公主却是低着头，气鼓鼓的迎面走上来，撞上两人都不自知。 “长乐，干嘛去呢？” 李世民笑着问道，中秋一夜搞得相当的成功，所以他心情不错。 长乐公主抬眼，看向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问候道： “父皇，母后。” 看着长乐公主兴致不高，李世民不由得好奇。 他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端是调皮捣蛋，平时只有她气人的份，现在怎么好像被气到了？ “长乐，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长乐公主秦牧的那个……混蛋……” 话说到一半，长乐意识到不对，捂住小嘴，但是话已出口。 “秦牧？” 李世民一怔：“你认识他？！” 长乐公主无奈之下，只好微微的点了点小脑袋。 “你怎么认识他的？他怎么你了？” 李世民还没有出声，一旁的长孙皇后已经着急的问出了声。 “他……他混蛋，我还是为他是什么谦谦君子，没想到是个好色之徒！” “啊？” 长孙皇后听罢，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头晕目眩。 李世民倒是没什么反应，大唐民风开放，况且自己这个女儿也到了出阁的年纪，不过对于观音婢的担心他也能理解。 “他到底怎么你了？快说！” 长孙皇后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心焦，美眸紧张的盯着长乐。 “母后，你吓到我了。” 长乐公主嘟囔了一声，但是看着长孙皇后的目光让她不敢不说： “他跟我去了平康坊，然后赢了诗会，然后……然后就跟一个妖女出去了……” “他对你没有干什么？” “没有，他把我丢在了那里，被那个妖女跑了，见色忘义，哼！”长乐公主说起这件事还是气鼓鼓的。 “呼——” 长孙皇后抚了抚胸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转而神色严肃的对长乐道： “长乐，你以后不要去找他了，知道吗？他那个人很坏的！” 长乐公主嘟起小嘴：“坏倒是不坏，就是明知道那妖女不是好人，还跟人家……” “你还说！” 长孙皇后声音变得严厉，吓得长乐躲到了李世民的身后。 李世民笑了笑：“人非圣贤，谁还没有七情六欲啊，更何况秦小子那个年纪。” “陛下，你这是教坏长乐了！” “好了好了，朕不说了。” 李世民转头看向长乐，有些好奇的问道：“长乐，你是怎么认识那秦小子的？” “就是上次你和房叔叔魏叔叔他们去那次咯！” 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长乐公主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偷偷跟在你们后面，后来还带了一块红薯回来送给你，你不记得了？” “红薯？” 李世民闻言一愣，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会，恍然道：“就是那个会流出白色液体，黏黏糊糊的那个？” 长乐公主重重的点了点头：“是啊，就是那个，秦牧说，那东西亩产四五十石呢，您下令让人种了吗？” 轰！ 李世民脑瓜子嗡嗡的，脸色风云变幻，突然二话不说就向后花园冲去…… 第九十二章 你是来找秦郎的？ 今已是半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挂。 朱雀大街外依旧热闹非凡，相比之下，皇宫的后花园却是显得冷冷清清。 李世民猛地冲了进来，太监宫女直接不给行礼的机会，一把推开。 长孙无垢和长乐公主见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跟了上去。 “陛下，怎么了？” 李世民一句话不说，直接钻入花丛之中，急切的想寻找着什么。 “怎么不见了？怎么不见了？” 李世民一边找，一边喃喃。 长孙无垢和长乐公主一脸的懵逼，但又不敢多问什么。 “找到了！找到了！” 突然，李世民惊喜的大叫。 母女二人拨开花草，凑近一看，只见一块红薯在肥沃的花肥里已经冒出两三根嫩芽。 叶子还很小，淡绿色中带着点紫，非常的漂亮。 长乐公主忍不住想要手去碰一下。 “别动！” 李世民一下子叫住了长乐：“这就是你说的亩产四五石的神物？” 长乐重重的点了点头：“就是这个，叫……叫红薯，还挺好吃的哩，软糯香甜，就是……” “就是什么？” 李世民目光灼灼的看着李长乐。 李长乐支吾了好一会，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李世民急得脸色一沉： “快说！” “就是……吃了爱放屁！” 李世民听罢一愣，旋即大笑起来： “哈哈！” “好！他娘的只要能吃饱，全天下都放臭屁又如何？！” 李世民心头激荡，颇有豪情万丈之感。 倘若这真的如秦牧所言，那将意味着大唐的百姓将不用再遭受灾荒之苦，就算是灾年，情况也将大大改善。 仅凭这一点，就足以狠狠的在史书上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秦牧说这东西需要多少时间成熟？” “我没问。” 长乐公主吐了吐舌头。 李世民点点头：“等这两日朕处理完政务，去平安县一趟，好好感谢一下秦牧那小子，顺便把情况问清楚。” “我也去！” 长乐公主连忙说道，她也有问题要向秦牧问清楚。 “不行，长乐，你不能去！” 一直没有说话的长孙无垢突然出声。 “为什么？” 长乐公主疑惑的问向长孙皇后，她总感觉自己母后好像很害怕自己跟秦牧来往一样。 李世民也是疑惑的看向长孙。 长孙目光闪烁了一下，道：“因为……你自己也说了他不是好人，母后怕你被他带坏了！” “没有啊！” 李世民出声否认了长孙皇后的话：“朕觉得秦牧那小子挺好的呀，除了嘴巴毒一点，其他真挑不出什么毛病。” “让长乐去，你看她这一次帮朕带回来如此神物，而且让她跟秦小子学着点，没坏处！” 长乐公主立马挽住了李世民的手臂：“我就知道父皇最好了！” 说完，还向长孙皇后皱了皱琼鼻。 长孙皇后无语，无奈的微微摇了摇头…… …… 另外一边。 房如烟也找到了李贞英。 问清楚了李贞英和秦牧相识的过程，还有秦牧的住址。 回到房府的房如烟趴在窗台，看着外面如玉盘一般的月亮，轻轻吟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房如烟一边吟着，嘴角不自觉的微微翘了起来，煞是好看。 “这家伙这么坏，怎么能吟出这么美好的长短句呢？看来他的坏只是表面上的，装成刺猬保护自己，内心还是像小孩子一般纯净美好。” 想到一开始那家伙改自己挂在商铺的诗句，后来又是卖琉璃的事，再到这一次的诗词。 自己跟那家伙还蛮有缘的嘛！ “噗呲！” 房如烟想着想着，忍不住笑出了声，宛若一朵鲜花开放一般。 而且那家伙还真的太有才了呢，不说这一次的一首诗一首长短句，就是之前的飞天，还有香水，这些都是突破了她的想象。 看来自己以前是先入为主了，才觉得他讨厌，想在回头想想，还真是蛮可爱的呢！ 想到这里，房如烟的俏脸不自觉的红了…… …… 中秋一夜，很多人无眠…… …… 第二天。 房如烟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思想斗争，终于鼓足勇气要去秦庄看一看。 按照李贞英给的路线，房如烟来到了平安县。 进入秦庄。 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样子。 看得房如烟心花怒放，秦牧果然是充满刺的外表，纯净的内在，否则怎么能使秦庄成为一处世外桃源？ 房如烟问了一两个村民，很快便找到了秦牧的府邸。 大门前。 房如烟在彷徨，在鼓气，不断的来回踱步。 想着一会见到秦牧该说什么，该如何给他留下一个完美的印象。 而此时。 秦牧还在呼呼大睡，因为一晚上的战斗，确实消耗很大。 而苏栈雪却已经爬起了床。 穿好衣服，回头看了一眼秦牧，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很快便恢复了平常，扶着走出门去。 “该死！” 出了房门的苏栈雪低低的骂了一句，双腿到现在还是软的，走路都有些打颤。 好不容易刚开了秦府的大门。 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刚想要敲门的美丽女子。 “秦公子……” 房如烟刚想要敲门，却发现门突然开了，让她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得跟小兔子似的。 然而当她想叫出声，却发现出来的是一个女人！ 而且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难道…… 难道秦公子有夫人了？否则怎么会这么早从秦府中出来？ 房如烟愣住了。 而苏栈雪也愣住了。 这难道是秦牧那混蛋的相好？怎么这么早来找他？天啊，这家伙还真是时间管理大师，自己刚完，又来一个！ 好啊！ 你这混蛋原来是风流成性啊，难怪技术这么好了！ 把老娘的贞操夺去了，还不告诉我那些书是怎么印出来的？ 好！ 老娘偏偏就要坏你的好事！ 想到这里，苏栈雪笑了：“姑娘，你是来找秦郎的？” …… ps:感谢各位大佬的打赏和票票！ 鞠躬！鞠躬！鞠躬！ 第九十三章 戴绿帽 “嗯。” 房如烟愣愣的点了点头，转而问道：“您，您是？” 苏栈雪嘴角一翘：“我是秦郎的……娘子！” “啊？” 房如烟嘴巴微张，心绪陡然一片混乱，刚刚那股甜甜的悸动早已荡然无存，懊恼，害羞，悔恨，羡慕嫉妒恨，各种情绪掺杂其中。 想自己怀着甜蜜的幻想，兴冲冲而来，一上门就碰上了人家的娘子？ 什么叫当头一棒喝？这就叫当头一棒喝！ 总之，房如烟是这么觉得的。 “不好意思，打扰了！” 房如烟嘴角艰难的扯了扯，轻声说道。 说罢，房如烟就要落荒而逃。 “等等！” 苏栈雪一下子叫住了房如烟，这么简单就想跑？便宜姓秦那小子了！要知道自己摆裙下的双腿还在发颤呢。 房如烟一愣，转过身来，勉强的笑了笑：“什么事？” 只见苏栈雪冷笑一声：“呵呵，一个秦郎在外面豢养的肉奴，就想这么跑了？” 什么！！ 肉……奴？？？ 房如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栈雪。 不是。 秦牧的娘子这么没素质的吗？ 什么叫我是被秦牧豢养在外面的……那个？ 这能忍？！ 房如烟秀眉蹙起，声音变得冷清：“小娘子，为何出口中伤于我？我跟秦牧清清白白，何来……那个……那个……” “哼！” 苏栈雪冷笑一声：“本小姐懒得跟你废话，想必你也被睡了？” “你……” 房如烟气得说不出话来。 等等…… 本小姐！！ 这妖女不是秦牧的夫人！难怪了！！ 房如烟眼睛微眯：“原来你不是秦牧的娘子，平康坊来的？” 苏栈雪并没有恼。 看来这个女人还是有点脑子的，自己卖了一个小小的破绽就被抓到了，而且还瞎猜猜到自己是平康坊来的。 事实上，平康坊只是她的藏身之所，在那里一个美丽的过分的女人才不会被发现。 “总之我睡了秦牧，你怎么着？” “你……我不信！” 房如烟气鼓鼓的，能写出那样长短句的人，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不过…… 自古才子都是风流的！ 想到这里，房如烟心中又不免打起了鼓。 “你爱信不信，不信你去问他！” 苏栈雪贴到房如烟的耳畔：“昨晚我们……” 房如烟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 “嘻嘻！” 苏栈雪笑了两声，心情畅快了不少，便翩然走出秦庄去，不想脚下一软，差点摔了个狗啃屎。 “摔死你！哼！” 房如烟皱了皱琼鼻…… …… 秦牧醒来的时候，小贵就凑上来道：“公子，外面有个漂亮女子在等你！” 漂亮女子？ 苏栈雪还没有走吗？ 秦牧微微一愣，洗漱一番之后，便出了院子，就看见房如烟在院子里等着自己。 “是你？” 秦牧眉头皱了皱，这不是被自己忽悠买琉璃，绿帽王房遗爱的老姐房如烟吗？ 她来找自己干嘛？ “说，找我什么事？” 秦牧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房如烟对面去。 经过了苏栈雪刚刚一番描述，房如烟对秦牧的好感荡然无存。 特别是那一句一夜七次郎，更是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家伙看着清清秀秀的，这么猛？ 想着，房如烟的脸都红了。 “喂，干嘛呢，我知道我是英俊了一点，但也用不着脸红啊。” “谁脸红了？” 房如烟立马否认道。 秦牧笑了笑：“既然没事，小贵，送客！” “等等！” 房如烟急忙说道：“你上次骗我的事还没跟我说清楚呢！”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什么好说的？” “那你打我弟弟的事呢？” “我说了我打他是为了帮他！” 闻言，房如烟怒了，冷声道：“打了人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知不知道陛下原本是想把高阳公主嫁给我弟弟的，现在牙齿被你打落了，这事可能就要黄了！” 秦牧笑了笑：“那不是好事吗？你们房府应该感谢我，感谢我救了房遗爱。” “混蛋！” 房如烟狠狠的吐出两个字。 被老爹逼着装了一辈子的贤良淑女，现在要被这家伙逼出原形了。 “混蛋骂谁呢？” “骂你！” 房如烟气鼓鼓的，但旋即又感觉怪怪的，这可不是在说自己混蛋么？ 尼玛，又被这家伙坑了！ 房如烟长舒了一口气，这家伙果真是无耻，看来刚刚那位小姐说的是真的！ 眼看房如烟都要气岔气了，秦牧叹了一口气： “看在你们还算给我送了点钱的份上，我跟你说说，免得整天来烦我了。” 点钱？ 十好几万贯呢！！ 房如烟美眸盯着秦牧，看这家伙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秦牧问道：“高阳公主你认识吗？” 房如烟点了点头：“算是认识。” 秦牧再问：“那你觉得高阳公主这人个性怎么样？” 房如烟张了张嘴，“挺好。” “说人话。” 房如烟一怔，徐徐说道：“说实话，我也觉得高阳公主挺蛮横的。” 秦牧笑了：“那你觉得以房遗爱那懦弱的性子，能降得住她吗？” 沉默片刻。 房如烟摇了摇头：“不能。” “那不就得了？” 秦牧双手一摊：“房遗爱如果娶了高阳公主，只有被戴绿帽的命。” “戴绿帽？” 房如烟有些疑惑的道：“你是说遗爱以后会犯错？会被惩戒？” 第九十四章 使命！宿命！ 秦牧这才反应过来。 绿帽在这个时候，不过是是一种低贱的象征，用来羞辱人的，还没有后世那么羞辱人。 “大概就是这样子，所以说我打了房遗爱，他以后就娶不成高阳公主了，也用不着带绿帽子了，你们房家这还不感谢我？” “感谢你个头！” 房如烟瞥了一眼秦牧：“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花言巧语想要骗我！” 秦牧双手一摊：“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小贵，送客！” “等等！” 房如烟再一次叫停，压低声音问道：“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把刚刚出门的那个小娘子给睡了？” “小贵，送客，听不懂我的话吗？” 秦牧说完，往里屋去了。 小贵原本躲着看好戏，这时候只好出来把房如烟请走。 房如烟气得跺了跺脚，重重的哼了一声，便气呼呼的往门外而去。 “王八蛋！王八蛋！” 房如烟气得一路骂骂咧咧：“我要再来这什么狗屁秦庄，我就，我就是小狗……” …… 太极宫。 李世民让亲卫把后花园扔红薯的那一块地方给围了起来，而且派李君羡带千牛卫把守。 这让后宫众人一脸懵逼。 就是来到后花园的一些重臣，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 陛下这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李世民原本打算去秦府走一趟的，但如今却有一件事情困扰着他。 如今李靖正率军进攻突厥。 而突厥，本是薛延陀分裂出来的大部落。 眼看突厥被打得节节败退，薛延陀没有出手帮忙，而是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不是不懂。 只要大唐打下突厥，那么下一个目标必然就是薛延陀。 薛延陀明白此时的大唐正忙着攻打突厥，根本没有能力分兵去攻打他们。 所以薛延陀向大唐提出了一个请求。 那就是将大唐的公主嫁去薛延陀。 简而言之，就是要求大唐和他们和亲！ 只要有公主嫁过去，薛延陀就没有那么害怕大唐来攻打自己了。 和亲，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而公主出嫁番邦，是从汉朝开始，一直持续到了大唐。 李世民对于和亲政策并不排斥。 但是他不想被动的和亲，也就是你提出来的不行，我倒是可以主动提出来。 所以李世民很生气，但又有些无奈。 因为如果不答应他们的要求，把公主嫁过去，那么薛延陀就有了北疆作乱的理由。 如今兵力主要集中在攻打突厥，一旦薛延陀参与进来，那么大唐的边疆就有压力了，虽然大唐有能力打退他们，但是鞭长莫及，经不住他们时不时的骚扰。 届时边疆糜烂，边疆的百姓将深陷水火…… “陛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长孙无垢款款走来，温柔的给李世民按压着肩膀。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薛延陀要求和亲，你说朕该不该送一位公主过去呢？” 长孙无垢轻声道：“这样的大事，臣妾怎么能拿主意呢？” 长孙无垢很聪明，如何看不出这件事难处？ 一边是北疆战事紧张，薛延陀要是参与进来，那便更加的复杂，一边是大唐公主。 手心手背都是肉。 这个问题没有两全之策，终究要取舍一个…… …… 拾翠殿，后花园。 长乐公主拉着汝南公主的手：“姐姐，你真的要嫁去薛延陀那个鬼地方吗？” 汝南公主轻叹一口气：“父皇的安排，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哼！” 长乐公主轻哼了一声：“父皇这一次是真不讲道理了，怎么能将自己的女儿嫁去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鬼地方呢？而且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不行，我要找父皇说理去！” 说着，长乐公主就要站起来，却被汝南公主拉住了。 “没有用的，如果我不去薛延陀，那么薛延陀就会趁机作乱，父皇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北疆糜烂，百姓陷于水火之中的，因为……” “因为他爱的子民，胜过爱我们啊！” 汝南公主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我见犹怜。 事实上，哪有一个女人愿意远嫁番邦，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也许一辈子都回不了大唐。 长乐公主声音变得柔软了许多，安慰道：“姐姐，你别担心，一定还有办法的。” 汝南公主摇头：“没用的，这是我们这些庶出的皇室女子该肩负起的使命，是我们的宿命！” 说罢，抱着长乐公主哭了起来…… …… 夜深了，御书房的灯火依旧在摇曳。 李世民撑着额头，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什么。 长孙皇后走进来，贴心的拿来一件长袍，给李世民轻轻披上。 李世民缓缓睁开眼睛：“观音婢，是你啊！” “是啊，陛下早些歇息。” 长孙皇后说罢，想了想，又开口说道：“汝南公主她……” 李世民冷声道：“不用求情了，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长孙皇后柔声道：“陛下，臣妾不是想提汝南公主求情，这是她的使命，臣妾是想陛下不要太过于操劳这件事了，你越是这样冷冰冰的，臣妾就越是知道你心中的疲惫和无力。” 李世民沉默了，一双拳头越捏越紧。 许久。 李世民这才咬牙道：“这群蛮夷，朕终有一天要他们十倍奉还！” 砰！砰！砰！ 李世民猛地捶了几下案桌，双目通红：“是朕对不起汝南！朕……无能啊！” 长孙皇后蹲了下来，抓住李世民的手： “陛下，不要自责了，汝南她应该会理解的！” “对了！您不是说要带臣妾去秦庄见一见秦牧那小子嘛，不如我们明天就去，就当去散散心，好不好？” 第九十五章 裂开了... “秦牧？” 李世民听到这个名字眼睛一亮，当即来了精神： “好，我们明天就去见一下那小子！” 长孙无垢嫣然一笑，她也有段时间没见自己这个宝贝儿子了，心里怪想念的！ “哦对了，把长乐也带上，上次不是答应她，带她一起去么？” “哈？” 长孙无垢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李世民心情却是好了一些：“好，就这么说定了。” 长孙无垢皱了皱眉，也不想破坏陛下稍微转好的心情…… …… 第二天。 “父皇，母后！” 长乐公主得到消息之后，连忙跑了出来，蹦蹦跳跳的跑向李世民和长孙无垢。 “这孩子！” 李世民摸了摸长乐公主的小脑袋，心中没有来的一痛，汝南也是朕的孩子啊，她要是去了薛延陀，还能笑得像长乐这么开心么？ “父皇，走啦。” 上了马车的长乐公主催了一声李世民。 “哦。” 李世民回了一声，便上了马车。 马车上。 长乐公主咬了咬朱唇，还是问道：“父皇，你真的要把汝南姐姐……”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长孙皇后直接打断了： “这是国家大事，你一个小孩子家不要乱说！” 长乐公主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马车上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 三人对于秦府早已轻车熟路，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很快便来到了秦庄。 一家三口下车步行至秦牧的宅子。 “二公子来啦！” “这娃子这么漂亮，是你的女儿哇？” “二公子真是好福气，媳妇这么漂亮，女儿也这么漂亮！” 李世民来了秦庄数次，偶尔也会跟村民聊上两句，而村民们呢又是十分的淳朴热情，一来二去，也都熟稔起来。 面对村民们的调侃，李世民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笑呵呵的一一回应。 心情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就好了起来。 这些村民平静而又富足的生活，让李世民每次看见都既羡慕，又感慨万千。 这让他突然想起了秦牧赠予的那二十四个字。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制，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那其中描绘的形态是这个样子么？ 李世民也想不明白，只能说这二十四个字太玄妙了，每每读起，都获益匪浅。 所以李世民要求自己，每天早上都要大声朗诵一遍，时刻的鞭策自己，抱负还远远没有实现，自己仍需不断的努力，不可有一丝懈怠。 如果有一天，大唐的子民能过上那样的生活，便好了…… 想着想着。 三人便来到了秦府的门前。 敲开门。 “老徐，你家公子在不在？” 李世民向来开门的老徐问道。 老徐点了点头：“在，不过他现在在书房，你们先进来坐一会，我去通报一声。” 李世民来的次数多了，和老徐自然也熟了，老徐也没有一开始那么讨厌他们。 “我去叫他，反正我正好有事要问他。” 长乐公主抢在了老徐的面前，提起纱裙，大步流星的走向秦牧的书房。 打开房门。 只见秦牧正在写着什么东西。 秦牧闻声望去，只见长乐公主正气鼓鼓的站在门前：“哟，是妹妹啊，你怎么来了？” 砰！ 长乐公主反手把房门关上。 “秦牧，你老实告诉我，中秋那天晚上那妖女把你带哪里去了？” 长乐公主直接开门见山。 秦牧淡淡的瞥了一眼长乐：“关你什么事？” “你说不说？” “不说。” “好！不说是，你不说我就全长安去宣传，你秦牧喜欢男人！” 长乐公主撅着嘴巴，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你大爷的，谁告诉你我喜欢男人了？” 秦牧放下手中的笔，看向了长乐公主，长乐公主得意的说道： “我告诉你可以，那你也要告诉我你和那妖女去干什么了。” “好！” 长乐公主嘴角一翘：“我爷爷！” “我靠，原来是李老头那龟孙！那糟老头子真是一肚子坏水，老子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他居然诬陷老子，是何居心！！” 秦牧真的有点生气了，脏话都骂出了口。 “现在轮到你了，那天晚上你到底和那妖女去干什么了？”长乐公主不依不饶。 秦牧笑了笑，淡淡的说道：“为爱鼓掌。” “啥？” 长乐公主嘴角抽了抽：“为爱鼓掌？什么意思？！” “就是……啪！啪！啪！” 长乐公主还是一脸的疑惑，想了一会，突然想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气得脸都红了。 “你真的……” “干嘛，都是成年人，我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秦牧有些不耐烦的看着长乐，摇了摇头。 “多管闲事！” “那女人不是好人，你知道吗？” “我觉得挺好，至少人家不像你这么凶，虽然说也挺凶的……” 秦牧摸了摸下巴，话还没有说完。 “啊——” 长乐公主大叫了一声，要被这混蛋气疯了。 “色狼，登徒子，淫贼！” 长乐公主大骂，一脚就向秦牧踩去。 秦牧如今可是大宗师，身手不是开玩笑的，下意识的就是抓住长乐公主的脚，往前一送。 咔嚓！ 一声脆响，长乐公主一双大长腿直接被拉成了一条直线。 “呃~~” 长乐公主发出了一声闷哼，眼眶陡然瞪大，有泪水在打转…… “嘶~~嘶~~” 长乐公主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只能猛的吸了几口冷气。 好一会。 “疼……疼……疼……” 长乐公主泪眼汪汪的看着秦牧：“混……混蛋，快……快扶我起来……” 秦牧拍了拍手：“你不是很嚣张吗？自己起来。” “我……我起不来啊，裂开了……裂开了都……” …… 这时，李世民和长孙无垢还在院子里等候。 李世民一脸淡定的品着秦牧的茶水，而长孙无垢却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刚刚好像听到了长乐的叫声，他们两个该不会出什么事了？ 长孙无垢越想越不安，对李世民道： “陛下，我去看一下。” 李世民点了点头。 长孙无垢迫不及待的小跑到书房门口…… “哥哥，好哥哥，我求求你了，快一点好吗？”长乐公主的声音。 “急什么，你慢慢享受一会。”秦牧略带几分戏谑的声音。 “嘶！疼……疼死我了，你快点行不行？” “爽吗？” “爽你个头！呃~~快点，我快要疼死了！” “来，抓住我的手！” “啊……你能不能轻点！！” 门外。 长孙无垢只感觉脑袋被人重重的捶了一下，头晕目弦，就要晕倒…… 第九十六章 暂时死不了 房间里。 秦牧把长乐公主拉了起来，长乐公主双腿颤颤，不断的吸着冷气。 好长一会，才慢慢缓了过来。 “混……混蛋！” 长乐公主瞪了眼秦牧，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了，扶着墙，有些艰难的推门而出。 刚出了门拐弯。 “阿娘？” 长乐有些惊讶的看着长孙无垢。 长孙无垢站在墙角，浑身微微的颤抖，脸色一片惨白，就跟一张白纸一样。 “阿娘，你怎么了？” 长乐公主试探性的问道。 难道母后知道秦牧这臭小子跟那妖女那啥了？ 可是不对呀，也用不着气成这样？ “怎么了？我看你是想气死我啊！” 长孙无垢说罢，深吸了几口气，才从牙缝中吐出话语：“你说，你……你你跟秦牧干了什么好事？你怎么就……就那么浪荡呢！！” ？？？ 长乐公主脸上冒出几个问号。 “阿娘，你说什么？” 长孙无垢气得手指直发抖，说不出话了，突然拍了一下额头，叹息道： “造孽啊！” 长乐公主更加一脸懵逼：“到底怎么了？阿娘！” “呼——呼——” 长孙无垢呼吸越来越急促，嘴唇发白：“你看你双腿都并不拢了，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娘！！” 长乐公主气得直跺脚，现在她终于明白长孙无垢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原来她以为自己和秦牧那啥…… 真是的，脑补害人啊！ “我我我，哎呀，娘，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他，他……” 长乐公主急得话都说不清了。 “好了，你别说了，我……我不想听……” 长孙无垢越说越无力，竟软趴趴的倒了下去。 “娘！娘！” 长乐公主急忙扶了上去，连忙大叫：“来人啊，快来人啊！我娘晕倒了！！” 什么！！ 正悠闲喝着茶的李世民一下子跳了起来，往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 而秦牧同样是三两步冲出门外。 对于这个姨娘，秦牧还是打心眼里喜欢的。 “夫人，夫人，你别吓我啊！” 秦牧赶到的时候，只见李世民正抱着长孙无垢，双目通红，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爹爹，怎么办？” 长乐公主一脸焦急的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快！快回去！！” 李世民一边说着，一边抱起长孙无垢，想要立马赶回皇宫。 “等等。” 秦牧抬手拦下李世民：“让我看看。” 李世民擦了擦泪水，看向秦牧，着急的问道：“秦公子，你懂医术？” 秦牧郑重的点了点头：“是的。” “那快，快救我夫人！” 李世民一脸的焦急，如果观音婢有什么三长两短，后果他不敢想象。 而且对于秦牧，他下意识的选择相信。 因为在这段时间里，秦牧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多太多。 “外面风大，走，随我回房间。” 房间内。 李世民将长孙无垢放到了床上。 此时的长孙无垢脸色有些吓人，整张漂亮的脸蛋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嘴唇的外圈却有发黑的迹象。 秦牧看罢，把了把脉之后，转头问向李世民： “二公子，你夫人是不是经常出现胸口发闷的情况，喘不上气，呼吸急促？” 李世民一怔，连忙点头：“是啊，就是这样的！” 看来秦牧真的会医术，一下子就看出了观音婢的症状。 想到这里，李世民暗暗的放心了。 其实他不知道，秦牧经常会给村里面的人治病，医术早就已经是登峰造极。 秦牧轻叹了一口气：“她这个病其实就是哮喘，用你们能听得懂的话说，就是气疾。” 李世民竖着耳朵听着，生怕错过一句话。 “这种病没办法根治，而且有可能会遗传，就是传给下一代的意思。” “什么？！” 李世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刹那间，一颗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直沉下去。 “秦公子，请你一定要救她！” 李世民咬紧了牙齿吗，泪水无声的流下：“如果没有她，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秦牧看了一眼李世民。 这二公子倒也是性情中人，特别是对他夫人的拳拳情意，秦牧能感受得到。 虽说对老爹不怎么样，但是对老婆还是挺好的。 李世民见秦牧没有说话，急忙说道： “秦公子，只要你救了我夫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秦牧笑了笑：“那倒也不必，你夫人的病虽然不能根治，但也不代表就会死。” 呼！ 听了秦牧的话，李世民长出了一口气。 “秦公子，拜托你救救她！” 李世民言辞恳切。 秦牧笑道：“放心，有我在，她暂时还死不了。” 第九十七章 兄妹 “暂时？” 李世民一怔，“那你是说她以后会死吗？” 秦牧白了李世民一眼：“是人他就会死，就是李世民，别看别人整天呼他万岁，他也得死！” 李世民闻言神色一僵，旋即嘿嘿笑了笑。 秦牧转身写了一张药房，递给老徐：“老徐，按这副药方抓药，然后煮好送过来。” “好的，公子。” 老徐领命出门。 接下来，秦牧拿出针灸，在长孙无垢身上的一些穴位慢慢的插了进去…… 事实上，拥有顶级医术的秦牧明白，中医一点也不比西医差，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中医没有形成系统化，传承也是靠着口口相传，而且更加的讲究经验，不是像西医可以依靠仪器，总之各有所长，但在调理方面而言，中医更胜西医。 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下，长孙无垢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夫人，夫人你终于醒啦！” 李世民一脸欣喜，急忙迎了上去，握住长孙无垢的手。 长孙无垢对着李世民微微点了点头，又把目光移向长乐公主，眸中尽是无奈和幽怨。 “女儿，你过来。” 长乐公主嘟着小嘴，走了过去：“阿娘。” 长孙无垢轻叹了一口气： “既然都已经发生了，已无法改变，哎，天意如此啊，你以后不能再见秦牧了，你们就此断了！” 这下子，不仅长乐懵了，就是秦牧也懵逼了。 这二公子的媳妇，病傻了？ 长乐公主着急的说道：“阿娘，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你听我说！” 长孙无垢抬手打断长乐公主：“你们尚未成婚，就做出如此荒唐事，如果……如果真有小孩的话，就打掉！” 话说到这里，李世民也懵逼了。 这什么跟什么呀，怎么孩子都有了？ 长乐公主急得都快哭了：“娘，你胡说什么呢？” “我们没有，什么都没有，哪里来的孩子，都烦死我了！” “嗯？” 长孙无垢看向了秦牧，只见后者一副看戏的样子。 臭小子！ 长孙无垢暗骂了一句，又看向长乐，等着长乐的一个解释。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 那真是家门不幸啊，两人绝对不能结合，不行……就只能含泪把长乐嫁给长孙冲了，只是委屈长孙冲这孩子了…… 长乐公主猛地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解释道： “娘，我刚刚去找他是想问那妖女的事情，然后这家伙说……说他们……为爱鼓掌了，女儿一时气不过，然后就……” 长乐公主费了好大的功夫，终于把事情解释清楚了。 长孙无垢听罢，整个人都傻了。 还好！还好！！ 原来没有那个，也没有孩子，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呼——” 长孙无垢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就像放下千斤重负一般，全身一下子软在了床上，脸色渐渐变得有些红润，但还是突然惊疑道： “你不会骗我？” 长乐气得不轻：“娘！你都把女儿想成什么人了，你以为女儿会像某些人那样，那么随便么？” 李世民看在眼里，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转头瞪了一眼长乐： “你呀你，差点把你娘气死了！” 长乐赔了撇嘴，没好气的瞟了秦牧一眼。 秦牧却是说道：“二公子，凡事都有两面性，姨娘这一次气病了倒也不全是坏事，至少让我知道了她有这个病，以后只要按照我说的好好休养，应该问题不大。” 听了秦牧的话，李世民连忙从旁边拿起纸笔，认真倾听。 “首先我们要知道，这个病是怎么引起的，个体过敏体质及外界环境的影响是发病的危险因素。” “而这个病的变应原是……” 秦牧说了一大推，李世民听得一脸懵逼，但还是一一记下。 “总之，你要经常把你夫人送来我这看一看，我帮你把把关，明白吗？” 李世民点点头：“明白。”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个病他可以传给下一代，并且亲缘关系越近，患病率越高；患者病情越严重。” 说罢，秦牧看向长乐： “你有没有过胸闷气短，有时候喘不上气的情况？” 长乐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所以你也要时不时的过来一趟，我帮你看一看，把一把。” “哦。” 长乐嘟了嘟嘴。 而这时，长孙无垢却是陡然出声：“不行！” 几个人闻言，都是齐刷刷的看向长孙无垢，一脸的疑惑。 长孙无垢嘴角扯了扯：“也不是不行，除非你们……你们两个义结金兰，结为兄妹！” “为什么？” 秦牧和长乐几乎异口同声。 李世民也是有些疑惑的问道：“他们两个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结为兄妹？” “呃……因为……” 长孙无垢支吾了一会，道：“因为乐儿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能老往秦公子这里跑呢？人家总会说闲话的嘛，如果结为兄妹那就不一样了！” “哦！” 李世民恍然道：“确实如此，还是夫人想得周到！” 长孙无垢终于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 “不好。” 秦牧突然的话，却让其他几人神色一僵。 李世民眼睛眯起：“为什么？你觉得乐儿不配做你的妹妹？” 秦牧轻叹了一口气：“话不是这么说，只是我这个人无拘无束惯了，不想扯上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如果我跟她结为兄妹，那我是不是要喊你干爹？要喊姨娘干娘？” “嗯……倒也是这么个理儿。” 李世民点了点头，突然眼神一亮：“秦公子，要不这样，我们各论各的，你跟乐儿结为兄妹，而你还跟我呢，还是平辈相交，叫我二公子，如何？” 秦牧摇了摇头：“要不这样，你们把老爷子叫来，我跟老爷子结拜，然后我们再各论各的。” “找死！” 三个人齐刷刷的瞪向秦牧。 如果秦牧真跟老爷子结拜了，那他们成什么了？岂不是秦牧的小辈了？ 当今陛下是秦牧的小辈？ 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三人还真是担心，哪天秦牧真跟太上皇结拜了，那这玩笑就开大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 长孙无垢摆了摆手，说道：“我家里还有个小女儿，她也是有时候会犯病，秦公子有时间能帮看一下吗？” 还有？ 秦牧一愣，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看我干嘛？” 秦牧叹了一口气：“二公子，这就是你不对了。” “我怎么又错了？” “姨娘身子都这么差了，你还让她生这么多？你以为自己很能干是不？” 第九十八章 老二不硬！ 李世民咂了咂嘴，竟无言以对。 长乐诧异的看着秦牧，这家伙好生大胆，竟把父皇训得像鹌鹑一样，要是让其他人看见那还了得？ “噗呲！” 长孙无垢倒是笑出了声：“秦公子，这事不怪老爷，总之谢谢你，救了我们一家子。” 秦牧摆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客气。” 李世民却是整理了一下衣衫，神色肃然，对着秦牧一躬身：“秦公子救命之恩，永世不忘！” 秦牧也是坦然受之。 “出去，别在这里打扰姨娘休息了，她需要静养。” 李世民点头，嘱咐了两句，便和秦牧长乐出门。 谁想。 几人出了门，却发现李渊已经在院子里，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秦牧脸一下子黑了：“惊喜你个头，李老头，你不是回去照顾两个小妾吗？怎么又来了？” 秦牧有几分惊讶。 李渊哼了一声：“秦小子，什么叫又来了？老夫还不是怕你寂寞，特意赶来陪你！” “呵呵——” 秦牧轻笑一声：“你走这段时间我快活得很。” “是，是快活得很，天天为爱鼓掌，鼓死你！” 长乐公主对着秦牧皱了皱琼鼻，跑到李渊身边，甜甜的叫了一声： “爷爷，您来啦！” 李渊笑眯眯的点头，慈爱的揉了揉长乐的小脑袋，突然问道： “为爱鼓掌？是什么意思？” 长乐公主压低声音：“爷爷，别提了，您不是说他喜欢男人吗？他骗你的，他……他就是个色狼！” 李渊闻言脸一下子白了，看向长乐：“乐儿，他对你干什么了？！” 长乐公主撇了撇嘴，“不是对我，是对一个妖女，那妖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呼！那没事了！” “没事？” 李渊长出一口气，笑道：“男人三妻四妾还不是很正常，而且秦小子这样的天才，试问天下的女子，有哪个能单独配上他的？” 长乐哑然，心里暗骂老色批。 秦牧笑了笑：“老爷子懂我。” 而这个时候，李世民也走过来问候一声李渊：“爹。” 李渊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来来来，把这些东西搬到里面去！” 随后，李渊指挥指挥几个下人开始从门外几辆马车上把东西搬下来，都是些衣服和日常用品之类的东西。 秦牧赶紧问道：“不是，老爷子，你这是干什么？” 李渊：“干什么？当然是住下啦！” 秦牧：“住下？你真把这当你的家了？” 李渊：“什么叫当，这就是我的家！” 秦牧：“……” 李世民这时也是开口问道：“爹，家里住得不习惯吗？” “哼！” 李渊哼了一声，扶了扶眼镜：“自从带上了秦小子给的这个东西，我发现我才真正看清了这个世界，原来……原来她们都长得这么丑！怪老夫还这么宠她们！” “而且一会去就是吱吱喳喳，说这说那的，我烦都烦死了，一想到秦小子这里，我一刻钟都待不下去了！” 李世民：“……” 秦牧：“……” 指挥完人搬东西，李渊又熟练的喊道：“老徐，准备午饭啦！” 老徐看了一眼秦牧，秦牧无奈的摆了摆手：“去。” …… 片刻之后，香气四溢的饭菜上桌。 几人一一落座。 这个时候，李世民吃着美味的饭菜，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心情陡然好了不少。 “秦公子，据前两天传来的消息，大唐的军队突厥那边连连获胜，几乎没有受到太大的阻力，可谓是势如破竹，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打下突厥！秦公子的计策功不可没啊！” 秦牧随意的道：“这李老二还算有点魄力！” 大唐攻打东突厥，这是历史上发生的事情，只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这件事提前了几个月，而且更加的顺利而已。 李世民面露得意之色：“确实，陛下雄才大略，突厥自隋朝以来，一直是中原的大敌，但是现在陛下展现了强硬的手段，毕其功于一役，很快就会让突厥成为历史！” 李渊和长乐无语，这李世民自夸起来面不改色的。 秦牧却是不屑的笑道：“就他李老二，在我看来，不硬，一点都不硬！” 噗！ 噗！ 话一出口，正在吃饭的李渊和长乐两人一口饭菜差点儿喷出来。 李老二不硬？ 秦牧还真敢说，皇上本人可在这里呢！ 听到这话，还能忍得了？ 想到这里，长乐都是暗暗的看向了李世民。 果然。 李世民的脸色一会白一会青，煞是难堪。 李渊更是嘴角微微一翘。 他最喜欢看老二吃瘪了，见他生气却又极力控制的样子，心中莫名的觉得有趣。 李世民强压下怒气，沉声道： “自当今圣上登基以来，一心为民，广开言路，官员上下一心，勤勉于政，百姓不说富足，但也安居乐业。” “对外，抵御外敌，对内，安抚百姓！” “所有人都对圣上赞誉有加，感恩在心，怎么到你这里，却变得如此不堪？你因何事对圣上如此不满？” 面对李世民夺命三连质问，秦牧倒是相当的淡定。 “你说的这些都对，文治武功，为国为民，李世民确实是历代皇帝中的佼佼者，但是他不算是强硬的。” “为何？” 李世民目光灼灼的看着秦牧。 秦牧喝了一口酒，悠悠说道：“就算大唐将东突厥打败，将颉利活捉了，但我敢断言，李世民绝对没有胆量杀了颉利，你说是也不是？” 李世民闻言沉默了，他确实没有处死颉利的打算，没想到竟被秦牧说中了。 秦牧继续说道：“你说颉利带领的突厥常年进犯大唐的边境，甚至将边境的百姓呼为两脚羊，无数的百姓为之家破人亡，甚至被吃掉！” “而且颉利当年可是带大军直逼长安，让李世民低头言和，如果我是皇帝，我非把颉利凌迟处死，诛灭九族不可！” “可就他李世民呢，竟没有处死颉利的打算，你说说，李世民硬不硬？” 话音落下，李世民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第九十九章 李二是二愣子！ “李老二，硬吗？” 秦牧再一次反问。 李世民继续沉默，脸上暗暗变得铁绿。 秦牧看在眼里，叹了一口气：“二公子，我知道你是李世民的脑残粉，虽然有些话说了我也不怕，但还是算了，不说了。” “说！” 李世民从喉咙中发出一个字。 秦牧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好，话都说到这里，确实不吐不快！” “大唐大败突厥，这是预料中的事情，但是李世民不仅不会杀颉利，而且还有可能会把一个公主嫁过去，以求稳住战后来降的东突厥部众。” “自贞观元年，颉利带大军直逼长安城之后，大唐每年都给突厥人送去无数的粮草钱财，以求和睦，但他们还是动不动就进犯我大唐边境。” “如今眼看要打赢了，但是他们不但要当官，还要迎娶我大唐公主，你说说，李世民他真的硬吗？” “都给人打趴下了，还要把我大唐闺女嫁过去，你说丢不丢人！！” “也许番邦表面上尊称他李世民一声，但是背地里指不定嘲笑他李二是个二愣子！” 话音落下，其他几人沉默了。 李世民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因为这些对待战后突厥的政策，他都是暗地里和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商量，计划将宗室之女定襄县主嫁过去。 政策还没有完全定下来，但是秦牧却已经都猜到了！ 李世民甚至有种错觉，秦牧比他还了解他自己。 而且秦牧的这番话听在他耳朵里，振聋发聩，将他之前的自诩的气魄击得支离破碎。 朕真的像个二愣子么…… “好！说得好！” 率先发声的，自然是李渊。 李世民闻言，原本的自信与风采荡然无存，像是一个满腹委屈的孩子，但还是为自己争辩道： “圣上如此做，也是迫于无奈啊！如今大唐刚刚从混乱中恢复过来，方方面面还有许多的问题，这样做才能解决边患问题，而且和亲从大汉以来便有，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举措，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呵呵——” 秦牧轻笑一声，道： “大汉皇帝向外邦单于求饶，此真乃国之大辱也！国耻，这是国耻！此后历经高祖直到武帝将近一百年的时间里，这桩国耻一直深深刺痛着大汉上下的神经。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就连百年后一个叫霍去病的少年，仍对此耿耿于心难以释怀，而不惜奉献一生只为雪耻！” 秦牧越说越激动：“泱泱大唐，两国外交的问题，竟然用牺牲一个女人解决，这样的民族我觉得很懦弱，大唐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话音落下，几人再一次沉默了。 “好！说得好！” 这一次率先发声的，竟是长乐公主！ 她的眸中神采奕奕，经过汝南公主一事，她更加是感同身受。 李世民一脸铁绿，暗暗握紧手中的筷子，道：“可是不和亲，那万一蛮夷来犯，又该当如何？” 秦牧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打！打到服为止！” “我大唐男儿铮铮铁骨，还要用一个女人的来守护，大唐的风骨何在？后世会如何评说？！” 啪嗒！ 李世民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愣愣的看着气势惊人的秦牧。 他一心想做以为千古圣明之君，最是在意别人的评价，更是在意后世的评价，他对外邦采取怀柔的政策，一来是大唐的国力确实不够强，二来是不想落下一个残暴之君的名号。 他确实没有想过，如果一味的和亲，那后世该如何评说？ 真的会说他李世民不硬吗？ 事实上，如今的大唐不是没有能力，李世民采取和亲，更像是一种主动的安抚，而不是像其他朝代一样，是被逼无奈的。 李世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可是就算打下了他们，那异邦必定是不服，心中有反意，那又当如何呢？” 秦牧嗤笑一声：“你以为李世民嫁一个公主过去，他们就没有反意了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所以胆敢有反抗者，杀！杀到他们怕了，这样才会老实！” “我大唐虽然目前还谈不上国富民强，但是傲气和风骨不能丢，不和亲，不妥协，这才是一个强硬的大唐，一个强硬的民族！” 话音落下，桌上彻底安静了。 他李世民本是百战将军，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英雄豪杰，胸有凌云志！ 听罢秦牧一番话，仿佛点燃了他心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灭的一团火。 秦牧的话虽然大逆不道，但是李世民并没有怪秦牧，而是开始反思起来…… 自从当上了皇帝以来，他确实感觉自己有些变了。 变得顾虑重重，变得权谋深沉，变得想方设法搞平衡，玩政治，早已忘却了当初率军杀敌的那满腔热血！ 不过李世民还是相当的冷静，像一头蛰伏的猛虎，声音带着沙哑问道： “可是就算圣上以铁血手段将进犯的番邦打下来，但是后续呢？该怎么办？你能把他一个种族杀完吗？杀不完！” “以杀止杀，只有一个后果，那就是导致更加猛烈的复仇！” 秦牧诧异的看了一眼李世民。 这二公子的政治眼光，还真是非同一般。 确实，自己如今是站在一个后世人的角度，去观看这一段历史，并没有深处其中，确实是有几分纸上谈兵的味道。 但是相比于和亲，大唐值得更好的选择！ 因为大唐不像其他朝代那样，大唐是强盛的，是华夏历史上疆域最广，最意气风发的时代！ 天朝上国，四海臣服！ 那是何等的霸气！ 在李世民即位之初被迫与突厥人缔结了便桥之盟，但是那个时候，唐朝没有对突厥和亲，也没有与其他民族或国家和亲。 可是当唐朝强大后，大唐反而与藩邦和亲了。 这不应该！ 归根结底还是二公子的那句话，打下来了，该怎么办？ 如此看来，李世民盛唐和亲，也情有可原！ 但是在秦牧看来，应该有更好的办法，而不是去依靠一个女人，就妄图想要稳定一个异邦，这段时间内可能有效，但是长期以往，会带来更大的问题。 那就是和亲，会将大唐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文明带到异邦。 如此一来，异邦强大了，就会反噬大唐…… 第一百章 你还叫好？ “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反吗？因为大唐并没有真正降服他们。” 秦牧看着脸色发青的李世民，继续说道： “先从肉体上彻底的打服！” “然后再从精神上和经济上控制住他们，慢慢的同化，让他们承认自己是大唐的子民，那才叫降服！” 李世民一怔，疑惑的问道：“从精神上和经济上控制住他们？如何控制？” 秦牧笑了笑：“君不见，秦始皇当年一统六国，他是怎么做的？” 李世民闻言，陷入了沉思。 秦牧继续说道：“政治上建立中央集权制度，这个自不用多说，主要是在经济上统一了货币，统一了度量衡，文化上统一文字，思想上加强思想控制，甚至焚书坑儒，毁掉他们的文化思想，重新建立一套体系！” 李世民闻言又是沉默良久，眼中渐有光芒亮起。 突然，李世民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可是那些番邦多是游牧民族，常年居无定所，想要统一他们，不容易。” “不错！”秦牧点了点头，他就喜欢跟二公子这样的聪明人对话，“所以大唐可以效仿汉代都护府的建制，在边境建立都护府，用来管理降服的异邦和维持秩序。” “都护府？” 李世民闻言眼神又是一亮，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事实上，后来的李世民也是建立了都护府，只不过时间要晚一些，不过取得的效果相当显着，足以说明都护府的作用。 秦牧继续说道：“都护府除了管理的作用之外，在我看来，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作用！” 李世民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作用？” 秦牧说道：“那就是从思想上和经济上控制他们！” 李世民沉声道：“请秦公子指教。” 秦牧道：“思想上，大唐可以利用都护府向他们传播佛教。” “佛教？” 李世民一怔，因为如今的初唐，主要信奉的还是道教，还要过个十来年，玄奘和尚天竺取经回来，佛教才真正兴盛。 不过此时的李世民对渐渐兴起的佛教也有一些了解。 秦牧点头说道： “不错，正是佛教，因为佛教这个东西，欺骗性极强，当中充满了诡辩，在劳苦的百姓中非常容易传播开来，它其中有一种观点，就是修来世，也就是说这一世多做善事，下一世就能投一个好胎，因果轮回。” “这种观点有什么好处呢？那就是能平掉游牧民族的那股戾气，让他们没有那么强的侵略性，更加的好控制。” 李世民越听越感兴趣，止不住的点头，浑然不觉额头上已经冒出细细的汗珠。 秦牧说道：“还有一个，就是从经济上控制他们，就拿东突厥举例，东突厥地处高原，牧草非常的丰富，大唐打下他们之后，可以利用铁血手段强迫他们养殖绵羊。” 不理会一脸疑惑的李世民，秦牧继续说道： “为什么让他们养绵羊呢？因为我们大唐需要羊毛！” “他们薅出来的羊毛，卖到大唐，可以换取钱财粮食，久而久之，绵羊就会成为他们的支柱产业，他们也因此对大唐形成依赖，如此一来，他们哪里还敢反抗大唐？” “因为大唐已经掌握了他们的经济命脉，只要他们敢反抗，那么羊毛贸易一断，直接没钱没粮！” “嘶——” 李世民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一招经济上的控制，好狠！ 简直是杀人不见血，潜移默化当中，番邦的命脉就被大唐捏得死死的。 “如此，东突厥就成了我大唐的后花园！” 李世民越想越激动，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然而还没完！ 只听秦牧继续说道：“刚刚我说的这一切，都是在控制底层的百姓，对于上层的掌权者，我们也要分化他们的权利，让他们互相掣肘，不能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李世民冲口而出：“如何分化？” 秦牧淡淡吐出几个字：“推恩令！” “嘶——” 李世民又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呢？因为这个推恩令是汉武帝为了巩固中央集权而颁布的一项着名政令。 这项政令要求由以前的各诸侯所管辖的区域只由其长子继承，改为其长子、次子、三子共同继承，如此一来，诸侯国被越分越小，根本不需要汉武帝动手，各诸侯就已经被削得不成样了！ 也正是因为这项政令太有名了，在大唐实施起来很困难，而且也没有这个必要。 但是对于降服的番邦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秦牧反问道：“如此多管齐下，二公子你觉得李世民他还有必要去和亲，去卖自己的女儿，以求得边境的安宁吗？” 此一时。 就是一旁听着的李渊也滞如石化，口中喃喃： “厉害！厉害！” 这一招招实在是又狠又准！ 除了厉害，他已经找不出其他形容词来形容他这个孙儿的厉害了。 甚至。 他现在就想摊牌，告诉李世民，这就是他的嫡长子，拥有经天纬地之才的嫡长子啊！ 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时机尚未成熟啊，如果秦牧这个嫡长子的突然横空出世，必定如九天落雷，掀起惊天波澜，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而长乐公主则是眸中神采奕奕，这家伙真是个天才，不过就是喜欢胡来。 如果不是那妖女的事情，自己兴许会喜欢上他。 可是现在，算了…… 而李世民看着秦牧的目光灼灼，眸中有一团火在燃烧，一双拳头已经死死握紧。 这个小子！ 真的是个天才！ 而且是百年不遇的天才！ 特别是在政治这一块，李世民甚至感觉这小子比自己都在行！ 可惜…… 朕没有如此麒麟儿啊！ 李世民心中再一次发出这样的感慨。 不过…… 若是能成为驸马，那也是极好的！ “二公子？二公子？怎么不说话了？你说我说得在不在理，李老二是不是不硬？大唐是不是不应和亲？” 李世民脑海中的不断思考被打断，陡然爆喝道： “好！说得好！我大唐绝不和亲！！” 李渊：“……” 老二啊，你儿子说你不硬呢？你还搁这叫好…… 而最高兴的是长乐公主，她现在就巴不得立马飞回皇宫，告诉汝南公主，她不用去和亲了…… …… …… ps：谢谢和硕密亲王的打赏，谢谢各位大大的打赏，票票，谢谢大佬们！！ 第一百零一章 ？脑残粉 对于薛延陀要求和亲这件事情，这些时日，让李世民寝食难安。 几乎每时每刻，他都对汝南公主抱着愧疚感，和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他甚至不敢去面对汝南，所以才在长孙无垢的建议下，出来秦庄这边散散心。 但是没想到，秦牧的一番话却让他醍醐灌顶。 是啊，大唐不应该用牺牲一个女人来守护，大唐应该有他的风骨。 薛延陀要和亲是不？ 不和！要开战那就开战！ 大唐如今不是没有这个能力，把他薛延陀打到服，不过就是关系闹僵了，后续的问题难处理。 如今有了秦牧的那些策略，完全可以让他们真正成为大唐的后花园。 北方从此无忧…… 想到这里，李世民突然站了起来，整理衣衫，抱拳，深深弯腰，对秦牧行了一礼。 这是李世民今日第二次行礼。 无关江山，无关大唐，只为秦牧救了他的家人两次于水火。 这不是君王之礼，这是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感激。 “噗！” 李渊一口饭又差点喷了出来。 造孽啊！ 老子又给儿子行礼了！ 秦牧依旧是坦然受之，笑道：“看来二公子是心怀天下之人啊，只是不知道李老二能不能听得进我的话。” 李世民回道：“会的，圣上乃是圣明之君，胸怀千秋伟业，我相信他会采纳公子的建议的。” 秦牧瞥了一眼李世民，这二公子，看来真是李老二的脑残粉！ 李世民却是从头到脚的打量了秦牧一番。 不论身材样貌，还是气质，秦牧都是一等一。 他这些年来见过不少的青年才俊，但是和秦牧一比起来，无不是黯然失色。 总之，李世民是越看越满意。 这愈发坚定了要招秦牧为驸马的心思，这样的天才就算不肯做官，成为自己的女婿，以后又岂有不为自己出谋划策的道理？ 想到这里，李世民眼中神采流转。 “别发呆了，吃啊！” 秦牧见几人愣着，一边夹菜，一边说道。 李世民点了点头，拿起碗筷，突然问道：“秦公子，你觉得小女怎么样？” 李渊夹菜的筷子停住了。 不过没等他说话，长乐公主先说话了：“爹爹，你说什么呢！我就算嫁不出去，也不会考虑这种大色狼的！” 秦牧懒得理他们，自顾自的吃饭。 李世民有些怒了：“哪个有能力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像秦公子这样的天才！” 秦牧微微点头，这二公子倒是说了句人话。 长乐公主也不干了，把碗筷一放：“你就别想了，我和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渊听了暗暗松了一口气。 眼看父女两就要吵起来，李渊赶紧打圆场： “好了好了，别说了，吃饭吃饭，这饭菜这么好吃，不吃浪费了。” 李世民才哼了一声，重新拿起碗筷。 这顿饭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各怀心思。 只有秦牧一个人吃得最开心。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这顿饭终于结束了。 “老徐，上茶！” “再让人准备一蛊梨汤，一会拿给二夫人。” 秦牧吩咐道。 吃完饭喝了茶，李世民也不能再呆下去了，因为朝中还有许多事情等待他去处理。 然而长孙无垢如今依旧卧病在床，这让李世民有些为难。 “老爷，您先回去忙，我想在秦公子这儿住上一段时间，养病之余也放松一下心情。” 听了长孙无垢的话，李世民点了点头。 “也好，我会让李五带几个护卫过来保护你的周全。” “嗯。” 长孙无垢轻轻点头，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她原本就想着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弥补一下秦牧，也慰藉自己这么多年的相思之苦，一直苦于没有借口。现在正好顺水推舟。 两人温存片刻，李世民出了门，对秦牧一拱手： “秦公子，大恩不言谢，麻烦你帮我照顾好夫人，日后必有重谢！” 秦牧摆了摆手：“你这话听得我耳朵都长茧了。” 李世民面皮扯了扯：“那你跟我说，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秦牧晒然一笑：“那我要长乐公主，可以么？” 好家伙！ 李世民陡然瞪大了眼珠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过还没有等他和长乐开口。 “不行！” 李渊已经一脸铁青：“回去回去，你们两个赶紧给我回去！” 李世民和长乐一脸丈二摸不着头脑。 “那日后再说！” 李世民再一次道别，带着长乐回长安城…… …… 李世民和长乐走了以后，李渊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了摇椅上面，两只手拍着扶手叹道： “还是秦小子你这里舒服啊！” 秦牧在对面坐下：“老爷子，我怎么听你这口气，好像在家里过得不是很好？怎么，满足不了家里的两位小妾啊！” 李渊白了一眼秦牧：“你小子真是一句话不气人你就闹得慌是不？” 秦牧轻笑一声：“那你还老往我这跑，说什么哎呀秦小子这里最舒服了，你说你是不是贱呐！” “你……” 李渊气得吹胡子瞪眼，但一会又笑眯眯的道： “秦小子，我知道你是想赶我走，我偏不上你的当，嘿嘿！” 秦牧哑然。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老头的脸皮。 “老爷子，你放着家里两个美娇娘不要，跑来我这山沟沟里找骂，行，你住，到时候头上青青大草原一片，那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哈！” 李渊一怔：“头上青青大草原什么意思啊？上一次我记得回去的时候你也跟我说这个来着。” 秦牧叹了一口气：“就是戴绿帽，也就是你小妾背着你跟人家睡觉了，明白没？” “哦！” 李渊恍然，摸了摸下巴，突然压低声音道： “我有一个朋友，他的一个儿子，告发他的另外一个儿子跟他小妾通奸，你觉得这件事可信么？” “可信！” 秦牧斩钉截铁：“我问你老爷子，你那朋友是不是跟你一般年纪？” 李渊一怔，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 秦牧把头凑了过来：“老爷子，我跟你说，男人和女人一样都有生理需求，这是本能你懂吗？如果你不能，哦不，你那个朋友不能满足她，九成是真的。” 李渊眼睛微微眯起，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秦牧把背靠回摇椅：“老爷子，你说的那个朋友不会是你自己？” 李渊：“……” “怎么可能是我？我说我的朋友，朋友你懂吗？你什么眼神你？信不信我抽你……” 第一百零二章 大胜！！ “好了好了！” 秦牧摆了摆手：“老爷子别生气，开个玩笑而已，我知道不是你，是你一个朋友对不？” “这还差不多！” 李渊咬了咬嘴唇，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秦牧有些无语。 这老头子还真是够惨够可怜的，前段时间说儿子们自相残杀，现在又说自己被儿子给绿了。 可怜之余，也有些佩服他，居然看得这么开。 正想着，李渊突然转过头来，问道： “秦小子，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噗！” 秦牧刚喝下的一口茶水，全部喷到了李渊的脸上。 “咳咳，谢邀，我没有带过绿帽，不知道戴绿帽什么感觉。” 李渊扒拉掉脸上的茶叶，盯着秦牧： “我是说如果！” 秦牧看了李渊一眼，笑了笑：“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啦！” 李渊闻言一怔：“当真？” 秦牧站了起来，拍了拍李渊的肩膀：“生活不容易，再苦再累，我们也要笑着活下去是不？” 说罢，秦牧抬脚便要走。 却突然被李渊一把抓住，只见李渊低着头，声音沙哑的说道： “秦小子，我想听你的真心话。” 秦牧闻言叹了一口气，道：“说实话，我确实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过你非要我说的话，我只能说如果是我，绝对二话不说，赶出家门！” “可是……如果她陪你走过了最艰难的岁月，对你抱有深情，你会怎样？” “呵呵——” 秦牧笑了：“深情？深到去把你绿了？” 李渊依旧低着头，缓缓吐出一句：“不……不是我绿了……” “喔~~” 秦牧作恍然状道：“我搞错了，是你朋友，不怕跟你说，你这朋友真够窝囊的！刚刚我还说李老二不硬，不过跟李老二比起来，你那朋友就是个软骨头！” “窝囊……软骨头……” 李渊喃喃：“是啊，是够窝囊的！” 秦牧继续说道：“别的不说，就说你去把李老二绿了试试？李老二……不对，李老二好像也被绿了！” “啊？” 李渊猛地抬头：“你说老二……哦不，当今圣上他也被绿了？” 秦牧摆了摆手：“那都是以后的事，现在说早了，总之我劝你那位朋友，快刀斩乱麻，都被绿了还讲什么感情，不把他浸猪笼算是好的了！” 说罢，秦牧也不管已经呆住的李渊，走向了长孙无垢的房间。 此时的长孙无垢已经好了许多，看见秦牧进来，连忙笑眯眯的道：“秦公子，你来啦，姨娘可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呐！” 秦牧笑了笑：“举手之劳而已，看来姨娘你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好好休息。” “等等。” 长孙无垢把转身出门的秦牧叫住，笑道：“秦公子，我好无聊，不如你过来陪我说说话？” 秦牧闻言一个激灵。 这话听得怎么有点那个味了…… “你好好静养，我还有事，回头再来看你！” 说罢，秦牧赶紧溜了。 长孙无垢笑着摇了摇头：“这臭小子，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 …… 几日之后，长安城艳阳高照。 一位风尘仆仆的骑士正策马在朱雀大街上狂奔。 “让开，让开！” “军情急报！！” 马后留下尘土无数，朝着太极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太极宫两仪殿内。 李世民和一众大臣的早朝，刚刚进行到一半。 文武百官，为李世民取消汝南公主和亲的事情，还在争论不休。 最前排，有身穿绯红官袍的老者出列，脸色并不是太好。 “陛下，依老臣之见，如今我大唐天灾刚过，又出兵征讨东突厥，若是不和亲，那薛延陀在边境骚乱，老臣斗胆问陛下，届时我大唐该如何应对？” 说话者，萧瑀。 听了这话，程咬金等武将脸黑了，“放屁！当我等是废物？区区蛮夷，想要让陛下嫁女儿，陛下就嫁女儿？那我大唐脸面何在？他们要打就打！老子愿意出征去打那些废物！” 萧瑀咬着牙，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无知！” “你懂什么？老夫三朝为相，经略西垂之时，你还是个娃娃呢！打什么？现在的大唐耗得起？打突厥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万一，老臣斗胆说一句，万一失败了呢？” “老夫亲政几十年，什么风雨没见过？陛下身为大唐的掌舵者，为了天下百姓嫁个女儿又何妨？此举不正彰显我大唐的宽广胸怀？如此一来，其他外邦也能见到我朝陛下的广阔胸襟，有何不可？” 魏征也听不下去了，站出来喝道：“外邦是你爹？外邦让你嫁女儿你就嫁女儿，你这怂货，这就是你三朝为相的经验之谈？狗屁！！” “无知！” 萧瑀怒斥：“魏征！尊老爱幼可懂？书都被你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魏征冷笑：“所以你就是这样尊重你老子薛延陀的？” “你……” 萧瑀气得满脸通红，还想要争辩。 就在这个时候。 “报！前方战报！” 听到这话，扶着头的李世民猛的挺直了腰板，大喝一声： “马上传！” 片刻。 那位风尘仆仆的骑士就被带进了大殿中。 骑士显得很激动。 “禀陛下，战报，北方大捷！！” “卫国公李靖率精兵三千骑，攻破定襄城，大败突厥主力！！颉利逃窜，卫国公在白道截击，降其部众五万余人！英国公李积和偏将苏定方又督兵疾进，大破敌军！！” “颉利可汗逃脱，投奔突厥另一个部落可汗鼠尼施，但随着其余东突厥首领纷纷投降唐朝！可汗鼠尼施把颉利可汗交与我大唐军队，颉利可汗被生擒！！” “大胜！！” “大胜！！” 骑士激动得有些颤抖的喊声刚落下，两仪殿便轰然炸开。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我大唐北方从此无忧也！！” “恭贺大唐！恭贺陛下！！” “恭贺大唐！恭贺陛下！！” ……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所有大臣们振奋！ 盘亘在大唐北方几百年的东突厥，给大唐形成了极大威胁，甚至曾经打到了长安城的东突厥，就这样被消灭了，不可一世的颉利可汗被生擒！ 这对大唐而言，可谓是天大的惊喜！ 就是大部分的朝臣，一时间还消化不了这个惊喜。 然而，座上的李世民却是一脸淡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当中，智珠在握！ 此刻。 所有臣子看向李世民的眼神都愈发的恭敬。 当初大唐受灾，李世民却执意要攻打东突厥，招致了诸多非议，没想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竟真的成功了！ 而且是大胜！ 这是足以彪炳千古的功绩！！ …… …… 祝福大家新的一年事事顺意，步步高升，学业进步，事业成功，发大财！！！ 第一百零三章 李二独断朝纲的一天 “我大唐此次大破突厥，生擒突厥贵族数百人，其中包括颉利可汗，约莫半个月后押至长安。” “缴获战马数千匹，钱财三万贯，以及金银器无数……” “……” 李世民听罢前方传来的战报，笑眯眯的看向萧瑀。 “萧爱卿，你怎么看？” 萧瑀脸上红一阵青一阵，轻哼了一声：“好！很好！陛下圣明！不过老臣觉得……对待突厥，我们大唐仍需格外的慎重。” “哦？愿闻其详！” 李世民饶有兴致的看着萧瑀。 萧瑀一脸正色道：“老臣以为，此次征讨突厥，我大唐在陛下英明的领导下获得大声，想必各番邦也已收到消息，可谓是威名远扬！” 魏征嘟囔了一句：“这还像句人话！” 然而下一刻，魏征的脸僵住了，因为萧瑀继续说道： “可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更应该善待突厥降众，展现我们宽广的胸襟，让其他番邦知道，我大唐虽然强大，但是更加仁慈！” 听到这里，李世民的脸色微微沉下，之前胜利的喜悦已经不见。 萧瑀可不管这许多，继续侃侃而谈： “老臣以为，我们大唐应选一位公主，嫁给如今东突厥最大的部落，以抚慰降众，免得再生事端，对于生擒的突厥贵族，遣送回去，让他们收拢旧部，而且我们要给他们授予官职，赠予钱粮，让他们感恩大唐！” “如此一来，我大唐的边疆才能保持安宁！” 萧瑀的话音落下，在堂的满朝文武一下子低声议论起来。 陛下刚刚要拒绝薛延陀的和亲，现在又让陛下嫁一名公主给突厥的降众？ 这不是触陛下的霉头吗？ 这个萧瑀果然是出了名的又臭又硬！ 但是！ 萧瑀说的话虽然看起来很怂，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历史上，大唐就是这么做的，也取得了一段时间的效果，但是这也是在都护府震慑的作用下，而且到后面就不行了，特别是安史之乱后，唐王朝更是内忧外患，朝不保夕。 原本，李世民心中虽然不甘，但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但是在去了一趟秦庄之后，李世民的想法已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 打赢了仗，还把公主嫁过去，去讨好他们？ 用秦牧的话说，就是丢人！ 这样，外邦定然是表面笑嘻嘻，背地里骂傻逼，而且后世的评判，肯定也会说大唐没有风骨！ 想到这里，李世民环视了一眼众大臣。 “其他人呢，还有什么异议吗？” 群臣没有人说话。 就是房玄龄杜如晦魏征几人，虽然憋了一肚子气，但也没法说，因为他们没有比萧瑀更好的办法。 这让萧瑀捋了捋胡须，一脸得意之色。 李世民却是笑了笑：“萧爱卿说得不错，但是朕，通通驳回！” “对于薛延陀，朕不会嫁公主，对于东突厥，朕更加不会嫁公主！” 萧瑀还想开口，但是李世民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 “突厥常年南下我大唐边境掳掠，更是视边境百姓为两脚羊，犯下的罪恶可以说是罄竹难书！朕还要把公主嫁给他，这是什么理儿？” “我泱泱大唐，还需要一个女人来守护，诸位堂堂七尺男儿，脸不红吗？！” 李世民的话，让一众文臣武将呼吸一窒，脸上有些滚烫。 尉迟敬德站了出来，朗声道：“好！陛下说得好！我尉迟敬德不懂得什么狗屁政治，但是陛下若是要打蛮夷，我尉迟敬德第一个冲锋陷阵！” 程咬金也是站了出来：“俺也一样！” “俺也一样！” 有更多的武将站了出来。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是大唐该有的风骨啊！ “所以，朕，不仅不会嫁女儿！更不会去讨好他们，他们要反，那就打，打到他们服为止！” 李世民的话音落下，大殿先是静了一下，随后便炸开了锅。 “陛下！不知有句话您听过没有？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此一来，北方将永无宁日！” 萧瑀第一个站了出来，言辞恳切的道。 “是啊，还请陛下三思啊！” 有一部分大臣也站了出来…… 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三人，则是若有所思的看了李世民一眼。 这可不像平时的陛下啊！ 因为以前的陛下总是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很少有独断朝纲的情况发生，甚至有些事情还不得不让步，就像上次安排汝南公主和亲一样。 可是今日的陛下却如此的决然。 看来，陛下必然是偷偷摸摸去了秦庄，又得到了良策啊！ 想到这里，三人都默契的不动声色，暗中观察。 而长孙无忌也一样，自从他意识到陛下身后有高人之后，说什么话都要思前想后一番，生怕自己表错态，说错了什么…… 看着一部分反对的大臣，李世民大手一挥： “此事朕已有决断，退朝！” “陛下！” 萧瑀叫了一声，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老臣三朝为相，您如果听不进老臣的逆耳忠言，就等着薛延陀和突厥的报复！” “砰！” 李世民猛地一拍案台：“萧时文，你听不懂朕的话吗？” 萧瑀冷哼了一声：“陛下，您不要忘了前朝皇帝是怎么灭亡的！” “大胆萧瑀！！” 李世民怒不可遏，大喝一声：“你身居要位，竟然对外邦卑躬屈膝，而且还将朕和前朝皇帝相提并论，来人，传朕旨意，萧瑀犯上不恭，罢免所有官职，回家闭门思过！” 嗡！ 李世民的话让萧瑀的脑子嗡了一下，显然万万没有想到今日的李世民竟然如此刚烈。 萧瑀愣愣的看着李世民，两颊的肌肉都松松地下垂，咬牙吐出两个字： “昏君！” 李世民冷喝道：“来人，把萧瑀拖出去！” 话音落下。 便有亲卫进殿，给萧瑀架了出去。 “别碰老夫，老夫还有话说……滚开！昏君！你就等着薛延陀和突厥的疯狂报复……” 萧瑀此时已经气迷糊了，竟破口大骂。 他一向心高气傲，历经前朝，李渊，李世民三朝，皆是位于要职，而且他自问自己为唐朝筹划多年，殊多建树。 如今自己为大唐建言献策，竟猝不及防的被罢官回家。 萧瑀真是越想越气，一张老脸都变形了！ 不过再气也没有办法，因为他已经被拖了出去…… 而留在大殿中的一众大臣，皆是木头一般地站在原地不动，楞着两只眼睛看向大殿之上嗯嗯李世明。 他们发现，陛下如今是越来越神秘莫测，越来越琢磨不透了…… 第一百零四章 我看对他感兴趣的人是你吧 “散了！” 李世民一脸从容的挥了挥手。 对于秦牧提出的那些建议，他并不想拿到朝堂上来说，因为朝堂中如今仍有部分是李渊的老臣，而且这些老臣多是自恃身份，顽固不化。 就比如萧瑀。 如今自己迅速的处理掉萧瑀，必然会引起诸多老臣的不满。 现在将秦牧的言论抛出去，只会引起没必要的争论。 还是等后面把房玄龄杜如晦他们招来，再慢慢商讨这件事情…… …… 下了早朝。 李世民便和长乐公主直奔汝南公主的宫殿。 因为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和亲，这让他的心情反而是轻松了起来。 已经数日不敢来见汝南公主，因为害怕看见她那哀怨的眼神，但是今天，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来见见自己的女儿了！ 汝南公主这些时日清瘦了不少。 几乎是整日愁容满面，盯着后宫中的花朵，一看就是一整天。 如今，汝南公主又在盯着花朵发呆。 这时，有宫女疾步前来。 “公主，陛下到殿里面了，想要见您。” 汝南收回目光，嘴角扯了扯，扯出一个发苦的笑容：“知道了，我这就去。” 片刻之后。 倾月殿，汝南见到了正负手而立的李世民，连忙走上前去，躬身行礼。 “儿臣见过父皇！” 李世民转过头来，看着一脸消瘦的汝南，不由得心中一痛，如果汝南真的去了薛延陀，她这一辈子真的就毁了！ 还好，还好自己去了一趟秦庄啊！ 李世明微微一笑：“不必行礼，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汝南笑了笑，眼神却是很空洞。 “为了父皇，为了大唐，儿臣……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汝南已经认命了，虽然心里面还是很抗拒，但是她还是强迫自己去接受了这一个现实。 李世民看在眼里，心中更是不忍。 所以他不想吊汝南的胃口，让她再痛苦下去了。 “咳咳！” 李世民清了一下嗓子，开口道： “汝南，你不必嫁去薛延陀了，朕已经决定，不和亲！” ？？？ 汝南闻言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和亲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汝南抬眼看了一眼李世民，疑惑的问道：“难道是别的公主替代我去了？” 李世民晒然一笑：“你没听起朕的话吗？朕说，朕不和亲了！” “真的？” 汝南公主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一双美眸慢慢的睁大。 长乐公主受不了了，连忙跑过来拉住汝南公主的臂弯，说道：“真的，你还不相信父皇吗？父皇说不和亲，以后都不和亲了！” 汝南闻言，原本暗淡无关的眼神，渐渐明亮了起来，眸中有雾气升腾。 好一会。 汝南站直了身子，对李世民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李世民赶紧搀扶住汝南。 “汝南，不必行礼，帮你的人不是朕，这一次，反倒是朕错了，朕应该跟你说对不起，他说得很对，大唐不应该用牺牲一个女人的幸福来守护！” 汝南一怔，问道：“那人……那人是谁？” 李世民笑了笑：“那人叫秦牧，不过说了你也不认识，他虽居于乡野，却是一个有经天纬地的奇才。” 汝南点了点头。 一个能让自己父皇认错的人，必然是绝世高人！ “父皇，如此绝世高人，汝南自知没有资格见面，但汝南还是想感谢他，回头我准备一份薄礼，恳求父皇能帮我带给那位高人！” 闻言，长乐却是轻哼了一声，道： “汝南姐姐，那臭小子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神秘，整天嘻嘻哈哈的，还……总之，你要送什么我给你带去就行，父皇日理万机，就不用劳烦父皇了！” “臭小子？” 汝南公主闻言一怔，只听长乐说道： “是啊，就是臭小子，他也就跟汝南姐姐你差不多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叫他一声臭小子不过分！” “啊？” 汝南小嘴微张：“和我差不多年纪！” 李世民点了点头：“确实，朕一开始也很惊讶，秦牧年纪轻轻的，就有如此谋略和智慧，不知道是哪个高人调教出来的。” 汝南惊讶的道：“如此人才，父皇为何不招他入朝为官呢？” 李世民苦笑一声：“朕倒是想啊，可是要那小子同意才行啊，那小子说他才不做官，他要在乡下种地。” “噗呲！” 汝南掩嘴轻笑，“这个秦公子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长乐看着笑靥如花的汝南，却是撇了撇嘴，道：“汝南姐姐，我劝你还是不要对那小子感兴趣。” “为什么？” “因为……因为他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 汝南公主狡黠的看了一眼长乐，笑道：“我看对他感兴趣的是你，长乐。” “汝南姐，你胡说！” 长乐说着就要去捶汝南，汝南也是连忙跑开……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来，让李世民嘴角不自觉的噙上一抹微笑，摇了摇头。 秦牧，朕真的应该好好的感谢你啊…… …… 平安县，秦庄。 长孙无垢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和平常一样，虽然还是个病娇美人，但是已经行动如常。 不过有件事，秦牧倒是有些烦恼。 就是这个二夫人总是喜欢粘着自己，自己做什么都想要跟着，而且经常性的，笑眯眯的盯着自己发呆。 这让秦牧心里有点毛毛的。 难道这个二夫人真想亲手织一顶帽子送给二公子？ 话虽这么说，不过秦牧不知怎么的，却对这个二夫人讨厌不起来…… 而李五也来了。 李五倒是比较实在，话不多，而且一身蛮力，带着几个手下，帮自己干起活来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而李老头还是老样子，没事就喜欢找自己吹牛打屁，非要自己骂他两句他才舒服…… 秦牧自上次捣腾完香水之后，便计划着捣腾面膜。 毕竟二公子的夫人在这里，就像上次那样，可以借她的手进行宣传…… 而这日。 秦牧正在调面膜的配方，小贵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公子，公子，不好啦！” “有一个姓崔的人，说我们的香水有毒，要砸了我们香水店……” 第一百零五章 以和为贵 “有人捣乱？” 秦牧眼睛微微眯起，并没有太意外，因为香水的生意太火爆了。 香水，在如今的长安城权贵的圈子中，是最火爆的，可以说是千金难求。 而这个香水，却只有朱雀大街58号铺子有卖，经常是稍微来晚一点点，就会买不到，甚至在外面，有炒到了几十贯一瓶。 长安城的权贵不缺钱。 而且越是稀少的东西，他们就越舍得花钱。 所以香水简直是供不应求，而与之同一个作用的香囊却因此变得无人问津。 如此一来，香水这东西招致同行或者是其他人的妒忌自然是免不了的。 “走，随我去看看。” 秦牧说着，便要和小贵一起出去。 不想这时，却被长孙无垢叫住了：“秦公子，让李五跟着一起去，有什么事也好多一个帮手。” 秦牧点了点头，对于这个人狠话不多的李五，他倒是蛮喜欢的。 …… 朱雀大街58号铺子。 秦牧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闹哄哄的一片。 店铺前。 秦牧手下的几名伙计，都是站在店铺前，死死的保护着店铺。 “你们，你们要是敢在动手，别怪我不……不客气了！” 二狗子手里拎着一根木棍，他为了偶尔能喝上秦牧酿的一口酒，不得以结束自己懒散的生涯，来给秦牧当伙计。 此刻的他头上已经破了一个口气，鲜血正滴答滴答的流下。 而对方，却是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丁，带头的，是一个中年人，正是崔家其中一个分支的管家崔庚。 崔庚嘴角噙着一抹笑容： “你们家香水有毒，自从我家夫人用了以后，我家老爷就日渐消瘦，你说是不是你们家香水有毒？” 二狗子黑着脸：“那……那你们家老爷不举也怪我们家香水咯？” “那当然！” 崔庚冲口而出，但话音刚落就知道不对了。 而周围那些驻足围观的吃瓜群众，都纷纷笑出了声。 这让崔庚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呵斥道： “你这恶奴，我崔庚今天不教训你我就不姓崔，还有这害人的铺子，给我砸咯！” 说罢，崔庚便领着一群人涌了上来。 “砰！砰！砰……” 几声沉闷的响声骤然响起，只见崔庚等人倒飞了出去，摔在地上。 一道黑色的身影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缓缓落地。 自然便是李君羡。 秦牧则是摇着扇子，一脸从容的走了过来。 有个好的护卫真好！ 秦牧此时竟羡慕起那二公子来。 “公子，你来了！” 二狗子几人看见秦牧，如获大赦，脸上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笑容，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公子来了，那就没有摆不定的事。 “你是谁？” 崔庚微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秦牧。 秦牧笑了笑：“我是这间铺子的主人啊，听说是你想砸我的铺子？” 秦牧一边笑着，一边走向了崔庚。 崔庚眼角抽了抽，盯着秦牧：“原来是你，你卖的香水有毒！” “哦，是吗？” 秦牧突然一脚踩在想要爬起来的崔庚胸口：“你说有毒，那你就来喝一个试试！” 说罢，秦牧拿过一瓶香水，倒到了崔庚的脸上。 “啊！” 崔庚气得一声大吼，就要翻身而起，但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急忙喝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崔家的人，清河崔氏，听到没有！” 秦牧笑容更浓郁了，脚下陡然用力。 “咔嚓！” 肋骨断裂的声音。 “啊——” 崔庚一声哀嚎，吼道：“你们愣着干嘛？还不给我打死这臭小子！” 闻言，一群家丁冲了上来。 “砰！砰！砰……” 又是几声闷响，这群家丁倒飞了出去。 秦牧回头满意的看了李五一眼，这家伙倒还真是好使。 而这时，房如烟也带着晴儿原本是来闲逛的，却被这边的嘈杂所吸引，围了过来。 “原来是这混蛋！” 房如烟轻轻的哼了一声，上一次打了房遗爱，这一次又来打人了！ 而崔庚也开始有些慌了： “我警告你，你要敢惹我们崔家……啊！” “我管你是崔家还是牛家，谁要敢来惹我，我照打不误！” 说罢，秦牧一脚踩在崔庚的小腿上。 咔嚓！ 一声脆响，刺耳得让人心悸。 崔庚只感觉锥心刺骨的疼痛从小腿处直冲脑门，让他呼吸一窒，差点儿昏死过去，其实他更愿意昏死过去，因为实在是太疼了。 “啊……啊……啊……！” 崔庚连连惨叫，满地打滚…… 房如烟看傻了。 七宗五姓在初唐而言，那绝对算是庞然大物。 就是皇家也不轻易招惹。 为何？ 因为大部分的资源，还有人才都集中在他们的手中。 没想到这家伙如此的胆大妄为，竟一言不合就废了崔家人的双腿。 现在回想房遗爱那一次，房如烟不得不心中有些侥幸。 还好只是打落了牙齿…… 就是身后一直默默看着的李君羡也是心头陡然一跳。 这个秦公子，好狠！ 他知道秦牧在陛下眼中的分量，如今秦牧招惹了清河崔家，以崔家的尿性，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但是对于秦牧，陛下是一定要保的。 陛下与世家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从上次赈灾就可见一斑，而这件事情，有可能成为两者之间冲突爆发的导火索…… 秦牧冷眼看着痛呼的崔庚：“我也奉劝你们一句，你们崔家最好好自为之，回去好好的反思，长安城要以和为贵，否则别怪我把你们崔家掀个底朝天！” 闻言，崔庚又惊又怒又痛，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几个家丁此时已经吓得浑身打哆嗦，抬起崔庚就跑，狠话都不敢放一句…… …… 人烟散去。 而房如烟带着晴儿却还没有离开。 “姓秦的，还有香水没？卖给我几瓶。” 她已经等了好些天，但是还是没有买到香水，心中不免着急，对于秦牧打崔家人的事她不想过问，反倒是看见秦牧在这里，想问他买两瓶香水。 秦牧转头看了一眼如翠柳扶风的房如烟，展颜一笑： “香水没了，花露水倒有两瓶，要不要？” 第一百零六章 把作者关小黑屋 “花露水？” 房如烟闻言一怔，只见秦牧递过来一个瓷瓶，比装香水的要大一些。 “就是这个。” 秦牧笑了笑，而房如烟也是接了过去，打开瓶子，放到鼻尖闻了闻，一股不同于之前那些香水的味道直冲鼻腔。 那是一股较为浓郁的桂花香。 总之并不让人讨厌，反倒是让第一次闻的房如烟有点小喜欢。 “这东西多少钱？” 秦牧笑道：“不贵，也就十贯。” 房如烟闻言，冲口而出：“十贯？这么贵！” 秦牧撇了撇嘴：“不算贵了，和香水一个价格，我跟你说，我这东西的第一次可是给了你。” 房如烟闻言，俏脸顿时红了，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日在秦庄的事，不由得嗔道： “登徒子！” 无端端被骂，这让秦牧有些不爽，轻哼了一声：“不要那就算了！” “我要！我要！” 一旁的晴儿倒是连忙冲了上去。 房如烟瞪了晴儿一眼，将瓷瓶收入怀中，然后对晴儿道：“付钱！” 晴儿嘟着嘴，把钱给了出去。 “这花露水是干什么用的？” 房如烟有些疑惑的问道，因为她明显感觉到这东西和香水的不一样。 秦牧嘴角重新浮现一抹迷人的笑容：“这东西叫花露水呢，其实就是图一个名字好听，其实它是我家祖传的桂花酒来的。” 房如烟看着秦牧的笑容，心头陡然猛地跳了几下，之前她买琉璃的时候，就是被这个笑容给骗了。 冷静，冷静！ 房如烟心中告诫了自己两声，警惕的问道： “桂花酒？” 秦牧点了点头：“不错，我这祖传的桂花酒不仅口感醇厚，而且有美容养颜的功效，专门为像房小姐这样气质高雅的美女定制的。” 房如烟没由来的微微一红，她虽然因为上次秦庄的事对秦牧有成见，但也不得不承认秦牧实在是一个天才，从他作的诗就可见一斑。 被一个天才夸奖，房如烟还是有几分沾沾自喜的。 不过她还是有些警惕的问道：“真的？” “我像是说假话的人吗？” “像！” 房如烟哼了一声。 这让一旁的晴儿看傻了，小姐似乎跟秦公子有故事啊！ 房如烟继续说道：“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这东西怎么可能会有美容养颜的功效？” 秦牧笑道：“那你为什么要买？” “我……我……” 房如烟想了想，道：“我买回去给我爹喝！” 秦牧点了点头，咧嘴一笑：“相信令尊一定会喜欢的。” “希望如此！” 房如烟说罢，对晴儿道：“晴儿，我们走。” 走了几步，房如烟突然回头看向秦牧：“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崔家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惹，你这段时间最好离开长安城，避避风头。” 秦牧点了点头：“谢谢姑娘提醒，其实那个花露水……” 话还没有说完，房如烟已经拉着晴儿走远了。 算了！ 反正这花露水都是纯天然制造的，能喝…… …… 房如烟带着晴儿回到房府。 房玄龄并不在家，而是被李世民招入了宫中。 客厅中。 房如烟摩挲着手中的瓷瓶。 踌躇了好一会，终是打开瓶盖，琼鼻闻了闻，发现味道还不错。 不再犹豫，仰头。 将一瓶花露水往口中倒去…… “呃~~~噗！” 房如烟猛的一口喷出，就像是花洒一样。 “咳！咳！咳！” 喷出之后，房如烟猛地一阵咳嗽。 晴儿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去帮房如烟抚着后背，以减缓她的咳嗽。 好长一会，房如烟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但是一张俏脸已经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贴在脸上，满脸的潮红。 晴儿小心翼翼的问道：“不……不好喝吗？” “啊~王八蛋！！” 房如烟陡然大叫了一声： “秦牧！你个王八蛋，混蛋，臭鸡蛋……” 骂声让房府的人纷纷从房间探了一个头出来，一脸的迷茫。 房如烟一向气质高雅，怎么今天像个疯婆子一样？ 还有，那个秦牧是谁？ 他到底把房二小姐怎么样了？ 房遗爱走了出来，上前问道：“二姐，你说的那个秦牧，是不是就是上次姓秦的那个小子？” 房如烟不想说话，径直的走回房间去。 “二姐，二姐，你倒是说话呀，姓秦那小子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滚！” 追上去的房遗爱被叫住了，怔怔的站在原地…… …… 而另外一边，秦牧也没有急着返回秦庄，而是在铺子附近自己的一个酒楼住下了。 因为他知道打了崔家的人，崔家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总之他先等上两天再说。 而且这段时间，梁山伯与祝英台在长安城算是彻底火了。 无数的女人都在眼巴巴的等待着后续，有一些甚至想得整个人都病了，像是犯了相思病一般，纷纷嚷着要将作者关小黑屋，让他至少一天一更…… 为了缓解这些女人的相思之苦，也免得自己总被人背地里说短小无力，秦牧还是决定有时间就多写一写。 在李五的带领下逛了一天的长安城，入夜时分，秦牧终于回到了酒楼。 天字第一号。 秦牧还未推门而入，就发现房间里摇曳的灯光下，竟有一道身影伏在案台。 而且那道身影凹凸有致！ 我淦！ 竟然疯狂到来偷书稿看？ 不对。 好像没几个人知道是我写的，到底是谁？ 砰！ 秦牧踹门而入，宗师级的身手显露无疑，宛若一道翩鸿，急速向那道身影而去。 抓手，扣碗，按肩！ 几息之间，秦牧便将那人死死按在案台之上。 “你是谁？” 秦牧冷声问道。 “是我！是我！秦公子，快放手，弄疼人家的啦！” 酥酥麻麻的声音响起。 秦牧微微一怔，松开了自己的虎爪。 “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听到这声音，秦牧哪里还会不知道？ 苏栈雪！身来，整理了一下头发，嫣然一笑： “明知故问，当然是想你了！” 苏栈雪穿得很清凉，露出两节深深的锁骨，就像是要把人陷进去一般，所谓的媚骨天成，不过如此？ 秦牧心中感叹。 他那一夜如此疯狂，除了本身不想压抑自己外，和这个女人浑身散发着的媚惑脱不了干系。 “说，除了想我，还想什么了？” 苏栈雪却是露出一丝哀怨的神色，道：“我都是公子的人了，我来看看你不行吗？” 秦牧笑了笑：“当然可以了。” 苏栈雪这才嫣然一笑：“公子，让我给你吹个萧……” 苏栈雪转过 第一百零七章 大胸怀！ “呜~~呜~~呜……” 苏栈雪从袖中拿出一根长箫，放到朱唇边上，美妙的箫声响起，一道道袅袅之音钻入秦牧的耳朵。 不得不说，苏栈雪的箫是吹得非常好的，就是秦牧一下子都听痴了。 箫声充满了魅惑，就像是苏栈雪本人一样。 一股倦意涌上秦牧的心头。 “不好！” 秦牧暗呼一声，这小妮子要催眠我！ 秦牧微微的摇了摇头…… 【叮，精神抗性+1！】 …… 【叮，精神抗性+1！】 …… 片刻之后。 秦牧的脑袋缓缓垂下，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箫声这才渐渐的停了下来。 “秦牧？秦牧？” 苏栈雪轻轻唤了两声，秦牧则是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见状，苏栈雪嘴角微微一翘。 “秦牧……” 苏栈雪刚想要问什么，却突然转口问道： “秦牧，我是你的第一个女人吗？” “不是。” 秦牧迷迷糊糊的回答，让苏栈雪一怔，朱唇咬了咬，再问： “那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床上的你。” “……” 苏栈雪贝齿轻咬，吐出两个字：“混蛋！” 她已经不想再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因为他们本就不可能，只能越问越伤心。 所以苏栈雪直奔主题： “秦牧，你的那些书是怎么做出来的？” 秦牧依旧是迷迷糊糊的说道：“简单，就是按字刻好一个个镂空的框框，然后用人工用墨水把框框填满，就出来了一模一样的书。” “这样子？” 闻言，苏栈雪秀眉不由得蹙起，想了好一会，才喃喃道： “原来是这样，可是这样子虽然能做出一样书，但是不是很麻烦吗？” 苏栈雪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大唐书局明明在源源不断的供应书籍，他们也是这样子做出来的？可是那样成本并不比誊抄的少，为何他们能卖那么便宜？ 难道是大唐朝廷做出来的假象？ 苏栈雪越想越迷糊…… 最后只能轻叹一声，看向秦牧那张英俊的脸庞，心头没有来的一阵悸动，莫名的想起了那一夜的疯狂，仿佛就在昨天，让她俏脸忍不住涨得通红…… 苏栈雪俯下身子，在秦牧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一口，呢喃道： “再见了，混蛋！” 说罢，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翩然出了房间。 秦牧缓缓的睁开眼睛，嘴角微微一翘…… …… 第二日。 崔家果然来人了。 来人是崔庚所在崔氏分家家主崔建的儿子崔明。 崔明是皇宫武侯卫的小队长，在听说这件事以后就连夜赶回了家。 崔家的管家被一个无名小辈打了，这能忍？ 这要是传出去了，他们崔家这一系的脸还往哪儿搁？ “是哪里来的贱种？竟然欺负到我们崔家的头上来了？” 崔明一边跟着崔庚的夫人和带路的家丁前往昨天那家店铺，一边了解情况。 崔夫人一路上哭哭啼啼： “杀千刀的，崔庚不过是去帮老爷讲个道理，就被打得两腿都废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一点也不把我们崔家放在眼里！” “你是不知道他又多猖狂，竟然说要是崔家再回去找他，就要把崔家掀一个底朝天！” 崔明越听越气，拳头握得咔咔响： “掀我们崔家？他也不看看家里有几口人，够不够老子杀的？” 崔夫人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大侄子，这次一定要给你叔找回场子，那小子，千万不要轻易放过了！” 崔明脸上露出一抹狞笑：“放心，这一次带了几十个武侯卫的兄弟来，他活不了了！” 说话间。 一群人已经来到了朱雀大街上，直往秦牧的铺子而去。 而这个时候，秦牧和李五正在铺子里悠闲的喝着茶。 看着崔明带着几十号执兵披甲的武侯卫往铺子而来，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躲得远远的看着。 “这香水的老板这一次死定了！谁让他招惹上崔家呢？” “哎，昨天那么嚣张，还不知道跑路，怕不是舍不得这香水生意，要钱不要命呐！” “武侯卫都来了，难咯，难咯……” “……” 而围观的人群中，有一道倩影。 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喝了花露水的房如烟。 房如烟气呼呼的，原本今日来就是想要看一看，这混蛋今天是怎么被打得满地找牙的。 不过看到这些武侯卫的时候，房如烟又突然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这混蛋这么嚣张，不会真的被打死？ 心中想着，房如烟跺了跺脚，还是走进了店铺之中。 秦牧懒洋洋的抬眼，见到是房如烟，“原来是房小姐，怎么，花露水给你爹喝了没有？” “哼！” 房如烟冷哼一声，没好气的道：“我来给你收尸呢！” 秦牧撇了撇嘴：“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老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呢？” “是，没你能耐！崔家的人你都敢打断腿，你知不知道崔家已经带人来了？你说我不是来给你收尸是干什么？” 房如烟一脸气呼呼。 秦牧懒得去理她，也懒得去解释什么。 谁想房如烟看了一眼秦牧后，却是一脸认真的说道：“秦牧，我们房家在陇南那边有生意，你现在就从后门走，去那边避一避风头，等风头过了，我再让人把你接回来。” 闻言，秦牧有些诧异的看着房如烟。 没想到这小妮子还蛮有胸怀的，让他刮目相看的同时，心中也是一暖。 “听到我说的话没？” 房如烟急了，因为秦牧并没有动作，而是盯着她在看。 “看什么看？等回来再看！” 房如烟急得冲口而出。 秦牧微微一笑：“你关心人的样子还蛮好看的。” 房如烟俏脸微微一红，嗔道：“混蛋，还耍嘴皮子，气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崔家的人都到外面了！他们这一次可没有打算放过你！” 秦牧轻笑一声：“我也没打算放过他们！” 闻言，房如烟傻了。 崔家有多大能耐，她是清楚的。 就算这一次秦牧能够打得过他们，那么下一次呢？只会是更大规模的报复！ 所以说，就算你再有能力，想要跟一个士族斗，那简直就是找死！ 房如烟急得直跺脚，怒嗔道： “笨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第一百零八章 挺猖狂！ “谁是秦牧？” 就在房如烟急得直跺脚的时候，一道懒洋洋的声音陡然响起。 几人往店铺门外看去，只见一个挎刀带甲的男人带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身后还有几十个虎视眈眈的跨刀护卫跟着。 仗势相当的惊人！ 房如烟刚想上前，却被秦牧一把拉住：“我的事，还用不着一个女人帮我出头。” 说罢，秦牧看向来人： “我就是，有什么事吗？” “哟，就你妈叫做秦牧啊，挺猖狂啊你！就是你把崔庚的腿打断的？” 带头的崔明一脸狞笑，盯着秦牧看。 秦牧淡淡道：“我说不是，你信吗？” 崔明气得伸出手指，指着秦牧：“你……我告诉你别耍花样，这么多人看见了你还想耍赖？” 秦牧笑了笑：“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知道了还问？” 房如烟闻言，忍不住撇了撇嘴，这家伙神经还真是大条，都这个时候了还戏弄人家。 “卧槽！” 崔明大吼一声：“你是在找死！” 说罢，崔明便想要去抓秦牧的衣领，不想却被秦牧轻巧的闪过了。 “很狂啊，还敢闪？” 崔明嘴角猛地抽了抽，便猛地扑了上去。 啪！ 一声脆响，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声响起。 “啊——” 崔明双手做捧脸状，龇牙咧嘴的大叫，鼻子已经凹陷了下去，一脸的血。 “干！给老子干死他！” 说着，崔明就要抽出挎刀，后面的一众武侯卫也要冲上来。 “我看你们是在找死！” 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见秦牧身后一直静静低头喝茶的李君羡站了起来。 崔明闻声看去，狰狞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冲口而出： “李……” “我李你妈！” 李君羡冷喝一声，一脚飞踹出去，根本不给崔明说话的机会。 因为崔明只要说话，自己的身份就暴露了，而自己身份暴露，也就意味着陛下的身份，还有长孙皇后，太上皇的身份暴露。 他李君羡自问还没有能耐担起这三位的怒火。 被踹飞出去的崔明一脸懵逼，堂堂的左武卫将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样子好像是和姓秦那小子一伙的！ 这姓秦到底是什么神仙？ 崔明艰难的爬了起来，面皮扯了扯，还想要开口说话： “李……” “我李你妈！” 李君羡又是冷喝一声，一脚飞踹出去，将崔明踹飞出去好几米远。 秦牧看愣了。 李五这家伙还真是个狠人。 连人家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这样的护卫实在是不可多得。 而房如烟则是完全的懵逼了。 和秦牧在一起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五姓子说打就打，而且人家还是皇宫的武侯卫小队长。 其他的武侯卫显然是没有资格认识李君羡这样的大人物，看见他们的队长被打，一脸的愤怒，就要拔刀冲上去。 “你们干什么？” 崔明又是艰难的爬起来，大喝了一声。 其他的武侯卫一怔，只见崔明一脸嫉恶如仇的模样，指着一群武侯卫：“你说你们有没有公德心？想打架啊！人家不用做生意了？又吵又闹的干什么？滚！” 一群武侯卫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他们老大到底怎么了？被打傻了？ 崔明看向秦牧，嘴角挤出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笑容的笑容，刚想要开口说话，却被李君羡喝道： “还不滚？想找打？！” 崔明赶紧闭嘴，灰溜溜的赶紧跑。 崔庚的老婆全程一脸懵逼，不是说好要来给崔庚报仇的吗？怎么还给人家打了！而且别说还手了，就是还嘴都不敢！ 这可是武侯卫，可是崔家的人！ 什么时候怂成这样了？ 看着这个浓妆艳抹的半老徐娘，秦牧笑了笑：“大姐，还不走？想留下来吃饭啊！” “喂，大侄子，你等等我！” 崔庚老婆一边喊着，一边追了上去…… 别说围观的吃瓜群众了，就是房如烟也傻眼了。 崔家的人就这么被打跑了？ 不是。 崔家一向不是很嚣张的吗？怎么现在乖巧得像只小鸡一样…… 秦牧回头看了一眼小嘴微张的房如烟： “房小姐，谢谢，这两瓶花露水是送给你的，唉，别这样瞪着我，喝只是这东西其中一个小小的功效，它主要的功效是用来涂在皮肤上驱蚊消痒，清凉赋香！” 房如烟一脸狐疑的看着秦牧。 秦牧笑了笑： “我跟你说你可是大唐第一个体验这款产品的女人，绝不骗你！怎么，不要？” “要！” 房如烟一把抢了过来，放入怀中。 “我走了！” 房如烟看了一眼秦牧，不知为何却有一丝不舍，不过房如烟掩饰得很好，急忙转身离去。 “慢走不送！” 秦牧摆了摆手。 房如烟走了两步，回头： “姓秦的，五姓子可不是能用拳头打服的，你自个小心了！” “知道了。” 房如烟走了两步，又是回头： “姓秦的，梁山伯与祝英台是不是你写的？” “不是！” “你还想骗我？” “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知道了还问？” “……” 房如烟转过头去，轻拍了一下嘴巴，嘟囔道：“真是嘴欠……” …… 太极宫。 李君羡还是回来一趟，给李世民汇报秦牧的事情。 “又打人了？” “是的。” “这一次打的又是谁啊？” “清河崔家的人。” 闻言，李世民轻笑了一声，问道：“姓秦那小子没事？” “没事。” “很好！君羡，你给朕保护好那小子，千万不要暴露身份，朕倒是想要看一看，这小子到底是要怎么应付崔家的。” “遵命！” 李君羡领命，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 李世民把李君羡叫住：“皇后在那边住得怎么样？” “很好。” 李君羡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很开心。” 李世民点了点头：“好，你先退下，朕知道了。” 李君羡行礼，离开。 李世民用手撑着额头，眼中有些迷茫。 观音婢也去了有段时间了，也没见她有半点回来的意思…… 怎么一个个的去了平安县秦府那里都住着不想走了，难道朕的皇宫还比不上那里？ 想着，李世民的心中莫名有些酸溜溜的。 这时，有亲卫来报： “禀陛下，前方来报，李靖的大军三日之后抵达长安……” 第一百零九章 他可当不了皇帝！ 长安，崔家。 崔家一个分家的家主崔诚猛地一拍案桌： “反了！反了！反了！姓秦的那小子到底什么身份，快去给我查清楚了！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竟敢在我崔家头上动土？！！” “是，二爷！” 下人赶紧领命而去…… …… 另外一边，秦牧自然也在调查崔家这边的情况。 “秦公子，崔庚是崔诚这一脉的，崔诚是朝中的从三品大员，手底下经营有胭脂水粉，香囊香袋生意，所以这才让崔庚过来搞事的。” 李君羡有些无语，他堂堂的左武卫将军，竟然跑来帮秦牧调查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秦牧点了点头，问道：“那这崔诚手底下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多了！” 李君羡继续说道：“崔诚贪污腐败，就在前不久，收受下级官员贿赂五千两金子，再往前，今年的旱灾，崔诚囤积粮食，意图发国难财，后来被公子的计谋破了，不过崔诚在朝廷兴建土木，修缮大明宫的时候，贪污足足十二万贯……” “……” 李君羡说了许多，最后想了想，还是补充上一个：“还有就是，崔诚和崔庚的老妈通奸，崔庚是他的私生子！” “嘿，这个好！” 秦牧笑了笑，这崔诚要是敢来惹他，那就有他好看的。 不过李君羡却搞不懂秦牧要干嘛…… …… 长安城的风波暂时过去，秦牧自然是回自己平安县的宅子，而李君羡也是按照李世民的吩咐，保护左右。 “哎哟，秦小子，你可算回来了！” 李渊第一个迎了上来。 秦牧笑了笑：“老爷子，你还真在这里住下了？” 李渊：“那能有假？” 秦牧：“家里那两个小妾，不怕再把你给绿了？” 李渊哼了一声，道：“我早晚要回家一趟，收拾他们两个！” 而这个时候，长孙无垢听到声音，也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笑眯眯的说道：“秦公子，回来啦，长安城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秦牧点了点头：“还行，马马虎虎。” 长孙无垢笑道：“如果要姨娘出手帮忙的，尽管跟姨娘说，知道没？谁要是敢欺负你呀，姨娘帮你出气！” “知道啦！” 秦牧嘴上懒洋洋的应付，心里却在想，你一个女人家能帮什么忙，不添乱就好了。 长孙无垢倒是尽显自己贤惠的本色，知道秦牧回来，就吩咐老徐泡茶去了。 几人坐下之后，长孙无垢突然说道：“秦公子，姨娘想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秦牧乜了长孙无垢一眼。 长孙无垢笑了笑，道：“实不相瞒，我有一个不成器的……长子，我想让他来这里跟你学习一段时间，你看行吗？” “不行！” 秦牧没有任何犹豫的拒绝了。 长孙无垢秀眉微微一皱，疑惑道：“为什么？” 秦牧有些不耐烦的道：“我成你们老李家保姆了，照顾老的，现在还要我帮你们照顾小的？ 再说了，我看你们家也是大户人家，找个好点的先生教不就完事了吗？跟我学什么？” “哎——” 长孙无垢叹了一口气：“秦公子有所不知啊，我这儿子天资聪颖，但是越长大就越不行，先生都换了好几个了，功课就是没有长进，他爹经常考校，经常训斥，都没有用！” “我寻思着，要不让他在你身边待上一段时间，指不定就开窍了，秦公子放心，费用一定少不了你的！” 秦牧笑了笑，问道：“你那孩子多少岁了？” “十一岁了！” 秦牧点了点头道：“我觉得，你也别让二公子经常考校，经常训斥了，没有用，压力太大了反而适得其反，你懂我意思吗？” 长孙无垢摇了摇头：“不太懂……” “我给你举个例子。” 秦牧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你听说过李世民的长子吗？” “咳咳咳……” 秦牧话刚落音，正在喝茶的李渊差点没被呛死。 长孙无垢愣了愣，道：“你说的可是当朝太子？” “不错！” 秦牧点了点头：“你说的情况跟当朝太子的情况时一样的。” 长孙无垢听罢，心中波澜顿起。 牧儿是怎么会知道宫里太子的事情的？是长乐跟他说的？或者是陛下？太上皇？ 心中想着，长孙无垢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隐藏得很好，问道： “这话从何说起？当朝太子怎么会与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一样呢？” “秦公子你别开玩笑了，我听说太子可是出了名的聪慧，小小年纪就已经学识出众，最难得的是仁爱宽厚，满朝文武都说，太子将来肯定是一个好皇帝呢！” “呵呵——” 秦牧不屑的笑了一声：“好皇帝？李承乾皇帝都当不了，还说什么好皇帝。” 什么！！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惊雷，劈在李渊和长孙无垢的头上，让两人呆立当场。 秦牧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知道了？ 长孙无垢暗暗咽了咽口水，润了一下干燥的喉咙，试探着问道： “秦公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秦牧轻笑一声：“我知道的东西多了。” 长孙无垢继续问道：“那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 “说什么？” “嗯……就说太子他怎么就当不了皇帝了？” 秦牧笑道：“可是我凭什么跟你们说？” 闻言，长孙无垢一脸恳切的说道：“就当是姨娘求求你好不好，你如果不说，姨娘会睡不着的，就算死了也不会瞑目！” 秦牧撇了撇嘴，又来了。 不过如今的他说什么还真不带怕的，还是那句话，就算闹到李世民那里，大不了杀出长安去，随便找个地方当个王也不错…… “我跟你说可以，可是你答应我，别把你儿子带过来了，我不喜欢男的。” “好，我答应你！” “当朝太子李承乾聪慧爱民，其实都是李世民放出来的假消息，如今的李承乾已经过了乖巧的年纪，开始进入叛逆期，很快，他的性格就会变得非常的乖戾。” “秦公子，何出此言？” “因为李承乾的性格不像李世民，而李世民非要把李承乾打造成自己一样，然而他们两人从能力到性格都是不一样的，不同的人承受压力的能力不同，但不论如何都需要一个宣泄的渠道，这种宣泄，在长孙无垢死后，就会开始爆发！” 第一百章 伴舞一曲 李承乾当不了皇帝？而且长孙无垢死后，李承乾就要爆发？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如果说话之人不是秦牧，那么长孙无垢和李渊绝对要第一时间将此人拿下。 要知道陛下为了李承乾这个太子的培养可谓是不遗余力，寄予厚望！ 先后为他选择了许多很厉害的先生，比如李纲、房玄龄、魏征等等名臣，都做过太子的老师。 然而太子的课业却在十岁左右的时候停滞不前了。 不过李世民还是很在意维护这个太子的权威，严禁对太子不好的言论传出去，自己则是经常在公开的场合夸赞太子的学问和德行。 但是其中的辛酸只有作为父母的知道。 所以长孙无垢这才会想要把李承乾送到这里来，看秦牧有什么办法没有，而且也想着两兄弟的感情能够在无形之中慢慢建立起来。 作为母亲，她可不想两兄弟最后打起来。 长孙无垢喝了一口茶，强压下心中的震惊，问道：“秦公子，你说当今太子做不了皇帝，那你觉得谁会成为下一个皇帝呢？” 闻言，秦牧乜了长孙无垢一眼，要是真告诉你还了得？整个大唐会立马因为这个而乱套了！ 想到这里，秦牧笑了笑，道：“我。” 啪嗒！ 啪嗒！ 长孙无垢和李渊几乎同时手一抖，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摔得粉碎。 知道了？ 牧儿他都知道了！！ 长孙无垢和李渊心中都是惊涛骇浪，同时也是惊疑万分。 秦牧他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他真的知道了，那么下一任皇帝的归属，还真的是非他莫属！ 论身份，论能力。 他都甩李承乾二十条街！ 李渊心思流转，他觉得有必要找机会跟李世民说一说这件事情了…… 而长孙无垢心中在想着这个事情的同时，也多了一层担忧，如果牧儿的事情真的曝光了，那承乾当如何自处？他真的能够承受住这个打击吗？ 看着两人一脸被雷劈的样子，秦牧轻笑一声： “开个玩笑而已，何必这么惊讶？” 开玩笑？ 我尼玛，有这样开玩笑的吗？！ 李渊气得差点跳了起来，吹胡子瞪眼的看着秦牧：“好笑吗？我这把老骨头总有一天要被你吓死！” 秦牧笑道：“要是想多活几年，以后就少问我这些什么国家社稷大事，懂吗？” 长孙无垢也是抚了抚胸口，她现在还完全没有做好牧儿身份暴露的准备，如果真的暴露出去，指不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不过确实是时候向陛下透露一些信息了…… 秦牧扫了一眼两人，道：“李二如今才三十出头，上一次我让二公子告诉他仙丹的事情，如果二公子照做的话，李二估计还有好几十年可活，他李承乾还有好多年太子可做呢！” “不管怎么样，你们也不用担心，就李承乾那熊样，翻不起什么风浪，影响不了大唐，也影响不了我们的生活。” 秦牧轻描淡写的话，却让李渊和长孙无垢两人心中再次震惊。 李渊更是乜了秦牧一眼。 李承乾是翻不起什么风浪，可是你能啊！ 你要是兴风作浪，那大唐这艘大船驶向何方就未知了…… 他知道老二这么早早的确立李承乾为储君，而且对他如此重视，就是不想让类似玄武门的事件再一次发生在老李家。 自古以来，废长立幼，都是取乱之道。 所以，他想要将嫡长子继位的制度再一次确立起来，永葆大唐江山。 但是老二千算万算，他怎么也不会算到，自己的嫡长子被自己亲手遗弃在民间，而且成长为一个拥有经天纬地之才的翩翩少年。 造化弄人啊！ 李渊心中暗暗感叹，希望不要腥风血雨才好…… …… 第二日。 李渊和长孙皇后同时告退。 因为这一日是个大喜的日子，大唐北上讨伐东突厥的将士们，也在今日抵达长安。 在李世民的带领下，文武百官来到朱雀门前，静立等待。 咚！咚！咚！ 城楼上，鼓声响起，由皇宫向外一波一波的传开。 朱雀长街上早已站满了围观的百姓。 自隋朝以来，突厥就持续不断的进犯着中原，这一次李靖率众将灭亡东突厥，不仅解除了唐朝西北边境的祸患，而且也洗刷了李渊与李世民向突厥屈尊的耻辱。 这是大唐的一大盛事！ 所以李世民戴上了冕冠，一身黑色镶金龙的龙袍加身，气势磅礴，不怒自威。 他严肃的表情中掩饰不住的兴奋。 李靖带领着一众武将，还有大军浩浩荡荡的进城，而颉利可汗同样跟随左右，虽是败军之将，却没有五花大绑，而依旧是自由身，一张布满胡渣子的肥脸上，不时闪现出不服的表情…… “臣等拜见陛下！” “快快免礼！众将士辛苦了！” 李世民非常的开心，扶起了李靖，拍了拍李靖的肩膀：“好样的，药师！” 李靖连忙说道：“陛下过奖了，全都是倚仗陛下的谋略，这一仗打得出奇的顺利，出奇的爽快啊！” 李世民点了点头，不由得想起了平安县的秦牧，最该感谢的还是那小子啊！ 迎接的事宜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将士们收到了隆重的接待。 李世民大手一挥。 大赦天下，连续五日举宴庆祝！ 百姓们顿时欢呼雀跃！ 长安城再一次热闹非凡起来…… 当天下午。 凌烟阁就开始设宴庆祝。 这一次，竟然是太上皇李渊发起的，他听闻大败东突厥的消息也欣喜万分，他把李世民及贵臣十几人，还有诸王、王妃、公主等召至凌烟阁，设宴庆祝。 酒过三巡。 李渊对左右道：“把我的琵琶拿来！” 片刻。 琵琶呈了上来，李渊接过，颇有些感慨的抚摸了一下，他这一辈子甚是爱弹琵琶，不过自从玄武门之后，就没有再摸起了。 如今心喜，再一次摸起琵琶，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丢丢丢，登登等登，凳登等灯……” 一曲罢了，众大臣纷纷鼓掌叫好。 这让李渊也是一脸含笑，意犹未尽，刚想要继续弹，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李世民说道： “皇上，你以前不是喜欢给我伴舞吗？今个儿高兴，来，伴舞一曲，如何？”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还能跳！ 李世民闻言，神色微微一僵。 在家宴也就算了，在这样的国宴上让他伴舞？ 如果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也就罢了，如今太上皇竟然提这样的要求，这是要在众臣的面前宣示自己的权威啊。 李世民笑了笑，道：“太上皇，朕的舞不行，不过朕听闻颉利可汗的舞跳得不错，不如让他来跳一跳，让我们也领略一下草原的舞蹈，岂不是一件乐事？” 太上皇点了点头：“皇上这个建议不错，把颉利带上来，让他来跳一段舞助兴！” 片刻之后。 肥头大耳，满脸胡须的颉利被带了上来。 “见过皇上，见过太上皇！” 颉利自知是败军之将，所以态度还是比较好的，对李世民和李渊分别行了突厥之礼。 李渊笑眯眯的看着颉利： “颉利，皇上说你舞跳得不错，来，给我们跳一个！” 闻言，颉利微微张着嘴巴，扣了扣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就算是吃了败仗，他仍旧算是一个可汗，怎么就沦落到给人跳舞助兴了？ 不过李渊可不管那么多，直接弹起琵琶。 “丢丢丢~登登等登，凳登等灯，凳等等灯，灯灯等登……” 颉利面露难色，但是大唐的太上皇亲自奏乐，他哪里敢不跳？ 伴随着节奏。 颉利肥硕的身躯开始扭动起来。 一众大臣都是看得津津有味，包括李世民在内。 这可是东突厥的可汗，在过去的十年间，他的名字能止边疆的小儿夜啼。 现在却在他们的面前扭着肥硕的屁股起舞，一抖一抖的，竟然还真的跳得不错，是一把好手。 看到精彩之处。 一众大臣忍不住拍案叫好，就是房玄龄魏征等人也没有了往日儒雅的样子，皆是开怀大笑。 好啊！爽啊！！ 四年前，颉利兴兵二十万直逼长安，是何等的威风凛凛！ 现如今，却是给他们跳舞助兴！ 一曲琵琶弹罢，颉利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但是一众大臣依旧是有些意犹未尽。 李世民却是看了一眼颉利，眉头皱了皱，开口道： “怎么听了？” “接着奏乐，接着舞！！” ？？？ 颉利脸上冒出了几个问号，这唐皇是几个意思？ 他原本以为就算自己被抓到长安，唐皇也会对自己礼遇有加，毕竟整个东突厥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灭亡，只是战败了而已。 如果自己在长安出了什么事，传回突厥，那么必然引起突厥一众部落的不满，到时候你李世民刚刚打下来的突厥定然稳定不了几年，又要搞事。 你李世民总不能因小失大？ 好！你李世民既然要出这口气，那我就给你再舞一曲！ 颉利咬了咬牙，再一次扭动肥硕的四肢，继续舞动了起来…… 而李渊看着，憋住差点没笑出来。 损还是你损啊，老二！ 不过他也弹得手指累了，直接把乐器丢给了一旁的乐师。 声乐袅袅响起，颉利随着音律不停的扭动…… 半个时辰之后。 李世民和一众大臣开怀畅饮，丝毫没有叫停的意思。 而颉利还在认真的跳着。 两字，专业！ 颉利现在越跳越后悔。 怎么，他以前没事的时候就爱钻研跳舞呢？ 悔之晚矣！！ 颉利终于忍不住了，停下来开口道： “唐皇，我不能再跳了！再跳下去我要没命了！！” 李世民闻言眉头微微皱起，冷声道：“不过是跳个舞而已，就没命了？那我大唐边疆的那么多死去的百姓，他们想跳舞都没得跳了，你把他们那份都给我跳了！” 闻言，颉利神色一僵，脸色沉了下来： “唐皇，你不要欺人太甚！” “哈哈！” 李世民陡然大笑，笑罢，喝道：“你二十万大军直逼长安，要朕纳贡的时候，朕说你欺人太甚了？你将我大唐边疆的百姓当两脚羊屠杀的时候，朕说你欺人太甚了？如今朕不过是要你跳个舞，你就说朕欺人太甚，你这是何理？！” “我，我……” 颉利一时语塞，眼睛微微眯起：“唐皇，你这是何意？” 李世民盯着颉利，不疾不徐的道：“颉利，朕要让你和整个天下的人知道，朕的大唐不是好惹的，惹了我大唐就别想善了！” “哼！” 颉利轻哼了一声：“你不会真的想杀了我？” 李世民嘴角往上一勾，露出一抹狞笑：“来人，给朕将颉利打入大牢，庆典过后五马分尸！” 轰！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惊雷，劈在颉利的头上。 颉利整个人裂开了。 尼玛，李世民这是疯了？ “李世民，你若是敢杀我，我的部落不是服你的！” 颉利慌了，盯着李世民，咬牙说道， “不服？” 李世民笑了：“那朕就打到他们服为止！！” “你……” 颉利手指指向了李世民：“李世民，你这样子其他国家不会服你的，你们大唐必将遭受群起围攻，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李世民依旧是从容的笑道：“朕自有应对之法，不过可惜，你看不到了！” “还等什么，快把颉利拖下去！！” “不要，不要——” 颉利被李世民的两个亲卫架起，彻底的慌了，有些歇斯底里的嘶吼： “唐皇，唐皇，我错了，我错了，我跳，我跳还不行吗？” “唐皇，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还有好多舞蹈没有展示呢……” 听着颉利的哀求，李世民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果然。 秦牧说的是对的，面对异族，怀柔只能让他们表面臣服，只有打他们，他们才知道什么叫痛，才知道什么叫敬畏！ 大唐应该有自己的风骨，大唐山河，寸土不让！ 而旁边的一众大臣也是傻眼了。 因为一开始商量好的方案是，给颉利安排一个官职，让他老老实实的在长安当一个吉祥物。 但是现在陛下竟然要将这个吉祥物五马分尸？ 房玄龄和魏征等人欲言又止。 陛下这是飘了啊。 看来是被平安县姓秦那小子洗脑了。 这一旦让其他番邦得知此事，那以后谁还敢投降啊？ 兔死狐悲！ 投降是死，不投降也是死，那还不如血战到底呢？ 这样一来，以后大唐与周边番邦的战争，恐怕会更加的残酷，双方绝对是你死我活！ 这么看来，杀了颉利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啊！ 但是看陛下的样子，显然是已经铁了心要杀颉利，从让他来跳舞就开始了…… 不过这个时候，太上皇都是一脸赞赏的看着，就是魏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这两位的好心情，只能把话先憋在肚子里，等庆典过后再进言……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一样的李世民 庆典持续整整五日，李世民大赦天下，却唯独没有赦免颉利可汗。 五日之后。 李世民不顾一些大臣的反对，真的处死了颉利可汗。 这让整个天下都为之震了一震。 就是平安县的秦牧，也有些惊讶。 按他前世的记忆，历史上颉利确实是被李靖活捉，不过来到长安之后，李世民非但没有杀他，反而授予了他右卫大将军的官职，甚至还为他在长安城置办了府邸。 就是到后来死了，李世民还给他追封了一个归义王的称号。 不想现在竟然被杀了！ 看来是自己这只蝴蝶微微扇动了翅膀，改变了这一切…… 秦牧的惊讶也就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一如既往从容淡定的模样。 而这个时候，太极宫的偏殿。 一场激烈的讨论正在进行当中…… 讨论的事情，自然是李世民杀颉利可汗的事情。 魏征昂首而立，微微伸长脖子，朗声道：“陛下，我觉得这一次您做错了！斩杀颉利可汗虽然能解恨，但是却引起番邦仇视，以后谁还会心甘情愿的臣服我大唐？” 李世民乜了魏征一眼，反问道：“为什么不会？只要我大唐足够的强大，他们为什么不会臣服？” “因为，因为……” 魏征的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嘴角抽了抽：“是，我承认知道大唐足够强大，番邦会臣服，可是我们大唐如今还不够强大啊！” “如今陛下杀了颉利，东突厥的旧部必然心怀怨恨，这样对我大唐收服他们很不利啊，而且四周还有薛延陀，西突厥，吐番，高句丽等环视，若是发生冲突，他们见到颉利的下场，必然是以死相搏啊！” “如此一来，我大唐不得不投入更多的军费，这对民生不利啊！” 李世民面对魏征的咄咄逼人，这一次竟出乎意外的没有恼火，而是笑道： “魏征，你自诩铮铮铁骨，能言敢谏，怎么面对番邦就没有那个不怕死的骨气了呢？” 魏征面皮猛地抽了抽，争辩道：“陛下，我不是怕死，我是想说我大唐泱泱大国，应该有我们的气度，有我们的博大和宽容！” 李世民冷哼一声：“朕近日听闻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大唐是打出来的天下，什么时候开始那种舍我其谁的侵略性丢了？开始讲起虚无缥缈的博大和宽容，你强大的时候这是一种美德，可是当你弱小的时候，别人哪里会记得？他们反而会转过来嘲笑你，玩弄你！” 李世民的话让魏征哑然。 “好！陛下说得好！” 程咬金第一个站出来支持。 “不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俺觉得陛下杀得好，杀得痛快！” 尉迟敬德也站了出来。 “对，那些番邦敢来惹我大唐，就应该让他们付出代价！” 武将一个接着一个站了出来。 这一次领军大胜的李靖也是不住的点头，他虽在战场上勇猛善战，却性情沉厚，其他人在争论的时候，他总喜欢躲在角落静静的听着。 而打下突厥他的功劳最大，然而他却更加的恭谨温顺，像是不会说话一样。 魏征依旧是昂着头颅，嘴巴扯得歪歪的： “打仗打仗，你们就知道打仗，你们难道不明白，想要征服异邦，靠的是什么？是百姓，是国力！” 李世民也不恼了，笑道：“魏征言之有理，不过对付这些异邦，朕已有办法！” 此言一出，殿内哗然。 陛下已经有办法了？ 怎么，陛下如今行事越来越让人看不懂，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龙椅上，李世民微微抬了抬手。 偏殿内议论之声，瞬间就戛然而止。 李世民环视了一眼众心腹大臣，开口道：“对付投降的东突厥，我们必须要在精神上，还有经济上控制住他们，首先，在北方，设立都护府……” “……” 李世民款款道来，将秦牧跟他说的计策全都说了出来，还加上了一部分自己的理解。 当然，他的理解并不重要…… …… 说完一切后，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 而偏殿之中，却是安静一片。 所有人都是震撼莫名。 陛下哪里来这么多精深的谋略？他以前虽然贤明，但是在谋略这一块并不是特别擅长，所以这才有了房谋杜断，魏征直谏这么一说。 可是现在，陛下似乎这三个人都用不上了，什么事都已经暗中拿定了主意，而且这些主意都是超乎他们想象的，而且是又猛烈，又狠辣！ 就像那个什么精神控制，佛法策略，羊毛策略。 这些都是要在精神上，生活上直接控制住东突厥的这整个民族啊！ 一旦这些策略开始生效的话，那么突厥对于大唐而言，就是砧板上的肉，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曾经凶狠如狼的突厥人，将变成毫无反抗能力的小绵羊。 嘶—— 房玄龄和杜如晦暗暗的对视了一眼，皆能看出对方眼中的震撼。 这必然又是平安县那小子想出来的计策！ 李世民再一次环视了众心腹大臣一眼，看见连魏征都没有再说话了，便开口道： “众卿可还有异议？” 安静。 偏殿之内还是一片安静。 李世民很满意。 他是一个有野心想要青史留名的皇帝，所以才能连魏征这种和自己对着干的喷子都能容忍，他确实有有故纵魏征，博纳谏之名的私心。 但恰恰是这样，让他得了一个知人善用，任人唯贤的名声。 确然世人都忽略了他李世民的谋略！ 当人们提到谋略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房谋杜断，就是长孙无忌。 这让他心中无奈的同时，也没有办法。 因为他们这些人，确实有才华，而且方方面面都帮了自己考虑周全，为自己省心的同时，也让世人忽略了自己的谋略。 但是现在不一样，因为多了一个秦牧。 秦牧虽然年少，但是能力谋略智慧全都在房杜之上，自己以普通身份与他相交，从他口中听到的那些不经意的话，竟是可以把满朝大臣唬得一愣一愣的。 借着那小子的才智，李世民可谓是重振雄风。 爽！ 秦牧那臭小子，嘴巴虽然臭了一点，但计谋却是无双。 去那平安县，虽然经常受气，但还得常去！ 不过自己也不能总是白嫖，这些功劳，还有那些骂自己的话都给那臭小子记着，等哪天摊牌了，再跟那臭小子好好算总账…… …… 出了偏殿。 众大臣都是神色各异，各有各的心思，匆匆而行。 魏征也是眉头紧皱。 他明显感觉到陛下和以前不一样了，陛下对自己的话不再生个气，换句话说就是，把自己的话当放屁，不再重视自己的话。 而他作为建成旧臣，能够混成这样，自然是有他的一套，知其说之可以行，即不行亦无害，则谏，知其说之必不行，而又犯上所忌，则不谏。 所以他平时虽然看着言辞激烈，但是都掌握好一个度。 但是现在不行了，陛下不生气了，这是最严重的。 魏征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平安县姓秦的那个小子…… …… 而李渊这边，同样也是气氛有些凝重。 李渊透过眼镜，看着下方在哭诉长孙皇后如何克扣她们费用的张婕妤和尹德妃，布满皱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打断道： “你们两个，是不是给我戴绿帽了？” “啊？” 张婕妤和尹德妃皆是一愣，疑惑的看向了李渊。 “绿帽……是什么意思啊？” 张婕妤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尹德妃也是说道：“太上皇，您带的帽子一直是黄色的，怎么会变绿呢？再说了我们两个也没有给您送过绿帽子啊？您是开玩笑的……” “哼！” 李渊冷哼了一声：“当年老二跟我举报你们二人与建成私通，我当时并不相信，但是昨日我在你们的房间内搜到了建成的玉佩，你们还有何话说？” “冤枉啊！太上皇，冤枉啊！” 俩女都是连忙跪下来，摇头哀嚎。 张婕妤说道：“不可能，建成太子都过世那么多年了，我房间怎么可能还有他的旧物？一定是皇上……对，皇上陷害的我们！” 尹德妃重重点头：“不错，这段时间因为长孙皇后克扣费用的事情，我们与她闹得不愉快，所以皇上一定是想借此除掉我们，太上皇，你不能相信他说的话啊！” 李渊的眼睛微微眯起，说道：“我回来这几日，老二确实跟我提起过这件旧事，他说事情的真假，只要一问当年的宫女便知。” “我昨夜已经让人去严刑拷打当年的宫女，那宫女说你们两人甚至一起侍奉建文，简直道德败坏，我要把你们拖去浸猪笼！” 轰！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重锤锤在张婕妤和尹德妃两人的头上，让她们一下子跌落在地上，两眼呆滞无神。 张婕妤泪水跟决了堤一样流下，大声的哭嚎： “不是这样的，太上皇，不是这样的！我们两人绝对没有一同侍奉建文太子啊，建文太子每次来的时候……” 哭声突然戛然而止……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都知道了？ “砰！” 李渊猛地拍在案台上，吼道：“来人！把这两人打入冷宫！！” “不要啊，太上皇不要啊！” “我们是真心对你的，没有我们两人，谁来照顾你啊，太上皇！” 两女连滚带爬的爬过来，却被李渊一脚踢开。 这让两女脸上皆是惶恐之色，冷汗打湿了发梢，泪水就像是决了堤一样，后悔，懊恼，害怕，无数的情绪涌现。 冷宫很冷！ 所以张婕妤和尹德妃两女吓得两股颤颤，不断的哭嚎，但是还是被进来的侍卫无情的拖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的李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掩饰不住的落寂之情。 此时的他，无比的怀念平安县那个没有皇宫大的宅子。 “来人，我要出宫！” …… 平安县，秦府。 天已经黑了，可是李渊还是敲开了秦府的大门。 “老爷子？” 秦牧看着笑眯眯走进来的李渊，眉头微微皱起：“怎么这么晚了还来？谁欺负你了？” 李渊神色一僵：“在大唐，谁敢欺负我？” 秦牧撇了撇嘴：“别装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笑容有多假？脸上笑嘻嘻，却满眼的落寞。” “啊？” 李渊一怔，笑脸立马垮了下来，两颊的肌肉松松垂下，撇了撇嘴： “留点面子行不行？” “不就是两个给你戴绿帽的女人嘛，难不成你还想原谅她们啊？没出息！” 秦牧的话，顿时让李渊来气了： “臭小子，你这是在教我做事吗？” 刚说完，顿时又觉得不对，李渊连忙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秦牧笑了笑：“我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知道的多着？ 李渊心中一咯噔，难道这臭小子什么都知道了？否则怎么会说出李承乾当不了皇帝的话，连自己宫中宠爱的两个妃嫔都了如指掌？ 这臭小子难道连自己的身世都知道了？ 不可能！ 李渊心中越想越震惊。 他到底知道些什么？而且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李渊顿时觉得秦牧高深莫测了，不过想想也是，以这臭小子逆天的智慧，这么些时间了，没道理不会看不出些什么东西。 但是他到底知道多少？ 李渊不能确定…… 正想着的时候，只见秦牧站了起来，往里屋招呼了一声：“老徐，准备饭菜，我陪老爷子喝一杯！” 一会之后。 香气四溢的饭菜上桌，秦牧和李渊相对而坐。 “老爷子，这一次你有口福了，我最新酿制的酱香型美酒，来试试。” 李渊摇着小小玻璃杯中晶莹剔透的酒液，猛地往口中一灌。 “啊——” 李渊五官都皱到了一起，龇牙咧嘴，喝了一声： “好他娘的霸道！” 李渊放下酒杯，眸光熠熠的看着秦牧：“秦小子，这是你新酿制的？” 秦牧点了点头：“此酒名茅台，一般人可喝不到，怎么样，口感不错！” “好，非常的好！” 李渊眼中忍不住露出宠溺的目光，他的这个孙儿，真的是个奇才，如果没有当年的事情，绝对是未来储君的绝佳人选。 想到这里，李渊试探着问道： “秦小子，你真的觉得当今太子没有帝王之相吗？” 秦牧抿了一口酒，微微皱眉道：“何止没有帝王之相，他还会造反！” 啪！ 李渊刚刚端起的酒杯落地，摔了一个粉碎。 好久。 李渊才缓缓开口道：“秦小子，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这话从哪里听来的？” 秦牧一脸淡定的笑了笑：“李承乾如今学问停滞不前，李二只会越来越失望，这个时候，李世民只要对其他皇子好一点，李承乾都会觉得自己的太子之位不稳。” “而且李世民如今三十出头，正值壮年，而李承乾已经十来岁了，李承乾还要在太子之位上战战兢兢的等上几十年，又时时刻刻承受着那么大的压力，当到了一定的时间，他就会爆发，就会想要像他父亲一样，抢夺皇位！” “你现在还觉得我是乱说吗？” 李渊直愣愣的看着秦牧，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好久。 李渊才咽了咽口水，润了一下自己干燥的喉咙，说道： “就算你的推理不错，可是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李世民还能再活上几十年的呢？” 秦牧神秘的笑了笑：“因为我有……推背图！” “啊？” 李渊顿时张大了嘴巴。 这推背图他知道，是李世民刚刚继位的时候，为推算大唐国运，就下令李淳风和袁天罡编写的，融合了易经学、天文学、诗词、谜语、图画为一体。 号称可以推测往后两千年，一直到社会共产共和的世界大同。 可是这东西还有真正发行，正在编撰当中，秦牧手中怎么会有的？就算有，这东西真的有那么准吗？！ “呵呵——” 李渊轻笑了一声：“你上哪里搞来的推背图？” “我自己推的！” 李渊闻言哑然，随即失笑道：“你这臭小子，忽悠人还真有一套，说得我都快信以为真了！” 秦牧又抿了一口酒：“不信就算了，你等着看就知道了，不对，你等不到李承乾造反的那一天了！” “哈哈！” 李渊不怒反笑道：“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没想到你这臭小子也会信！” 秦牧笑笑不说话。 事实上，推背图不过是他一个托词罢了。 如果不说这个东西出来，这几个家伙整天来问东问西的，自己早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不料，这个时候，李渊把头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 “秦小子，既然你这么神，那你推一推，我是谁？” 秦牧转过头来，直视李渊的眼睛：“你真想让我推一推？” “嗯。” 李渊点了点头，他本来有心想逗秦牧玩一玩，此时却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些紧张了起来。 “你是太上皇，李渊！” 秦牧淡淡的话语，顿时让李渊如遭雷击，一切发生得这样突然和意外，使李渊感到自己就像是一片可怜的小纸，被暴风雨随便吹打和蹂躏。 啪！ 又是一个酒杯落地的声音。 李渊瞳孔一阵急促的收缩，盯着秦牧，声调都有些变形： “你都知道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还真想当李世民的爹啊！ “你都知道了？” 李渊震惊莫名的盯着秦牧。 秦牧抿了一口茅台，笑道：“你当我是傻子啊，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李渊不自觉的呼吸有些急促，咽了咽口水，问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秦牧乜了李渊一眼：“从你来的那天就知道了。” “啊？” 李渊微微张大嘴巴，一张老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愣愣了许久，这才幽幽说道： “敢情当时你骂老二的时候，你就知道他是皇帝了？” 秦牧有些无语的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看出你是太上皇，自然是看出你二儿子是李二了！” 李渊感觉脑子现在还有点发懵：“那你敢指着他的鼻子骂？” “为什么不敢？”秦牧笑了笑。 李渊哑然。 是啊，为什么不敢？ 正所谓不知者无罪，老二又不知道秦牧知道他是皇帝，而且老二就该有个人骂骂他！ 想到这里，李渊的眼睛微微眯起：“你是故意的？” “故意倒也说不上，既然你们都自以为聪明，那就让你们当一回聪明人呗。” 李渊：“……” “臭小子，你就是故意的！” 秦牧给李渊和自己都满上一杯酒，说道： “当然了，说实话一开始我也没有想到，堂堂的李唐皇室竟然会找到我这秦庄来，而且我不说出来也有我的道理，你说如果我当场就指出他是李世民，那我是不是还要对他三拜九叩？是不是有些话就说不出来了？是不是我就不能叫他李老二了？” 李渊闻言，嘴角一歪： “秦小子，损还是你损啊，老二自以为瞒天过海，洋洋得意，殊不知一切都在你小子的掌控当中，怎么，偶尔骂两句皇帝是不是很爽？” 说到这里，李渊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那你为什么要跟我摊牌？” 秦牧笑了笑：“因为我感觉得出来，你是真心把我当朋友，而且没有摆出半点太上皇的架子，处理了两个妃子，没地方可去就跑来我这里，估计要长期赖下去了，所以有什么话摆明了说好。” “总之你要在我这里住下去，也不是不行，不过话说在前头，你我以朋友的关系相处，我绝不会对你行什么君臣之礼，也不会顾忌你的身份，懂吗？” 李渊点了点头，突然头一歪，问道： “朋友？只是朋友？” “怎么？” 秦牧有些警惕的看着李渊：“难道你还想做我爹啊！” “噗！” 李渊一口酒喷了出来。 看来这臭小子还不是全都都知道啊！ 还好，还好。 就算这小子再聪明，估计也想不到他就是老二的嫡长子这么狗血的事情。 想到这里，李渊悬着的心放下了许多。 如果那件事一曝光，事情就大条了，估计朝野都会震动。 而且当初是老二对不起牧儿，牧儿还不知道是什么想法呢，想来以牧儿这般不吃半点亏的性格，这个事很难善了。 老二的性格又是那么的强势，绝对是很难让他低头认错的，搞不好会让两父子反目成仇，甚至重现玄武门事变一类的事情都说不定。 想到这里，李渊微眯起眼睛： “秦小子，你就不怕我告诉老二，你已经发觉他的身份？” “不怕！” “为什么？” 秦牧一脸不以为然的道：“因为如果你真告诉李二了，那大不了我就离开长安城。” 李渊还是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要离开长安？” 秦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因为我这个人有一个原则，拜天拜地拜父母，绝不会拜其他人，你让我天天侍奉李二，我做不到，而且也不稀罕，除非李二能像你一样，把我当朋友，或者当兄弟。” “呃——” 李渊刚吃的一口菜被噎住了，猛地咳了两声，然后再看向秦牧： “那你把我当朋友还是当兄弟啊？” “都可以，如果你想当我兄弟，我也可以勉为其难跟你结拜。” “混账小子，你还真想当李世民的爹啊……” “……”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已经是月上柳梢头，夜色浓郁。 吃饱喝足，李渊更是喝得有几分醉意，两个妃子的事情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 对于秦牧今晚跟他说的话，他决定烂在肚子里。 因为如果哪天秦牧真的离开了长安城，自己上哪儿找他去？ 他的子孙不少，但是如今他最喜爱最欣赏的毫无疑问是秦牧，他希望这个大唐，未来由秦牧来执掌。 所以有些事情急不来，但也是不得不做了…… …… 这段时间，长安城顺利渡过了年中的大旱，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但是就在这繁华的后面，依旧是暗流涌动。 最受到关注的自然就是大唐书局，因为朝廷似乎掌握了某种技巧，竟能源源不断的提供比之前低了一半以上价格的书籍。 一开始各大世家只当是朝廷下血本，亏钱也要卖书，撑不了多长的时间，现在他们发现错了，书局一直良好的运行下去，而且影响力越来越大。 不断有寒门，甚至普通的百姓人家，都能买得起几本诗经左传…… 这让世家开始有些坐不住了，但是又无可奈何。 因为这是朝廷在一手操办，而且他们没有任何的理由去阻止，他们能做的只能循着蛛丝马迹，看一看朝廷到底掌握了什么样的技术，如此才能想办法，去维护他们世家对于知识的垄断…… 而书局里面挂着的那二十四个字，更是让无数的才子，甚至大儒趋之若鹜，有的甚至不远万里而来，只为一观。 迄今为止，仍旧没有人能够对这二十四个字作出完全的解读。 而这二十四个字却是越传越广，越传越神，甚至被学士大儒称之为二十四字真言。 当然在这其中，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因素在发酵。 那就是秦牧的那本梁山伯与祝英台。 此时的这本书，已经火爆了整个长安城，可以说是街头巷尾都在传颂，特别是在众多女子之间，仿佛没有看过这本书，就是落伍了一样。 只可惜这本书只有两集，故事也仅仅讲到梁山伯与祝英台在书院学习，同窗共度三年之后，祝英台要返乡，梁山伯十八里相送，祝英台谎称家中有九妹这一段…… 看得所有人心里就像有蚂蚁爬一样，痒得不行，都在咒骂坑爹的作者，怎么就更新得这么慢呢？ 有的女的，甚至想要找出作者，登门以身相许，求得后续的故事…… 这其中就有房如烟。 她知道这书是秦牧写的，但是因为自己上次说了再去秦府就是小狗的话，让她气得直跺脚，只能再把梁山伯与祝英台又看了一遍。 不过却在今日，她的好友长乐公主来了，说是要让她陪着自己去送一份礼……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务正业 对于长乐公主的要求，房如烟自然是义不容辞。 一来因为两人本就是好友关系，而且人家还是公主，二来房如烟也想出去散散心。 房如烟带着晴儿，便上了长乐的马车。 临近平安县城郊。 熟悉的官道，熟悉的街坊。 甚至，两旁郁郁葱葱的树木都让房如烟感觉那样的熟悉。 这条路。 房如烟前段时间刚刚走过。 这特么的不是姓秦那臭小子的宅院所在的地方吗？ “公主，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房如烟试探性的问道。 长乐公主神秘一笑：“如烟姐姐别急，去到你就知道了，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尼玛！ 这台词怎么这么熟悉？ 房如烟清了一下嗓子：“公主，你，是不是要去秦家庄？” 长乐公主惊讶的看向房如烟：“你怎么知道的？” “是不是要去找一个姓秦的小子？” “你怎么知道的？” 长乐公主微微长大了嘴巴，旋即反应了过来：“你认识秦牧？” “我要下车！” 房如烟猝不及防的来了一句，让长乐公主一愣，问道： “怎么了？” 房如烟不想说话。 再去自己就是小狗，这话我能跟你说吗？ 长乐公主的八卦之火却一下子被点起了，问道：“如烟姐姐，姓秦那小子是不是怎么你了？” “我……” 房如烟张了张嘴，这话可真就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这让她一下子想到了自己上一次满怀期待的跑来想跟人家认识，不想却撞上了一个妖女，尴尬得鞋底都抠烂了。 想到这里，房如烟脸上都忍不住有一丝恼羞飘过。 长乐公主看着眼里，心里的好奇心更重了，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珠子： “你不会也是被那臭小子骗……那个了？” “哪个？” 房如烟撇了撇嘴，突然明白长乐公主说的什么，急忙说道：“公主，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被他……被他骗呢！” 说到骗字，房如烟有些心虚，自己好像还真的被骗了好几次…… 长乐公主这才放下心来，展颜一笑：“那你为什么要怕去秦牧那里？” 房如烟：“……” 房如烟哑然。 我真是……嘴欠！ 来到秦府门前时，房如烟整张脸都是黑的。 希望那臭小子不要记仇，不对，那臭小子嘴巴那么臭，不奚落自己一顿，才见鬼了呢。 正想着的时候，长乐公主已经敲开了秦府的大门。 长乐公主对来开门的老徐笑道：“我来找你们家公子，麻烦帮通报一声。” 老徐扫了一眼两个翩翩美少女，说道： “我们公子不在家，他秋耕去了。” “秋耕？那家伙还会耕地？” 老徐点头：“何止是会，我们整个庄子能耕那么多地，都是托了公子的福！” 长乐闻言一愣，露出惊讶的表情，旋即撇嘴道：“真是的，不好好写他的小说，知道多少人在等着吗？真是不务正业！！” “对了，他在哪里耕地啊？” 老徐指了一个方向。 长乐公主连忙拉上房如烟：“走，我们去看看。” 说着，两人便往田间地头而去。 由于前两天下过一阵秋雨，所以地里面有些湿，两人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前方，一阵阵吆喝声传来。 只见一大片的平地上，好些人正挽着裤腿衣袖在劳作。 男人在赶着牛，后面拉着一把犁，正在犁地，犁出一道道泥土松软的沟壑，女人则是跟在身后，一颗一颗的放着种子，然后倒上一些沤好的肥料…… 大人们在一边劳作，一边说说笑笑，而小孩则是在一旁嬉戏玩闹。 耕地的边上一堆清理出来的杂草晒干之后，正在烧着，生出袅袅烟雾…… 好一幅田园风光！ 长乐公主和房如烟一下子看痴了。 她们都是从小生活在长安城的闹区，哪里见过这般景象，就是见过，也不会有眼前这般和谐。 两个穿着华服的美少女到来，自然是第一时间引起就近耕作村民的注意。让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劳作，看着两人。 长乐公主和房如烟一边挤着微笑，一边打着招呼。 “小姑娘，你们找谁啊？” 一位热情中年的大妈站直身子，拍了拍衣袖上的泥土，问道。 长乐公主呵呵一笑：“我们找秦牧秦公子！” “哦！” 大妈恍然：“我就说嘛，这么漂亮的姑娘，除了咱们秦公子，谁还有这个本事？” “哈哈——” 旁边的一群大妈也跟着咧嘴，大笑了起了。 长乐公主和房如烟也是跟着呵呵傻笑，随后长乐问道：“不知道秦公子他人在哪里啊？” 大妈旋即扭过头，拉开铜锣一般的大嗓门： “秦公子，你两个小媳妇找你哩！！” 这一喊，一大片地上劳作的人们，纷纷往声源这边望来，目光落到了长乐和房如烟的身上。 两人一下子傻了。 不是，大姐你有没有搞错？ 什么叫小媳妇啊？而且还两个！！ 辛勤劳作的人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议论纷纷，也算是趁机休息一会，仿佛这两个女孩子给这略显平凡沉闷的下午，带来了一些鲜活的话题。 议论的话无非就是好漂亮，秦公子好福气，秦公子好有能耐之类的话。 正在播种的秦牧和李渊也听到喊声了，站了起来，看向那边，只见是两道倩影，看不清是谁。 李渊笑道：“可以啊臭小子，难怪不要老夫介绍，原来早就有相好的了，而且还是两个，很有老夫年轻时候的风范啊！” 秦牧懒得理他，到旁边的小溪弄干净手脚上的泥土，便朝那两女走了过去。 李渊急忙跟上…… 当他看到长乐公主的时候，一下子傻了，三步做两步上前，抓住秦牧的手： “秦小子，她就是你说的长乐公主，你知道了？” “知道，长得是挺漂亮的，难怪这么多人不远千年打她的主意了。” 李渊听得不太明白，但还是赶紧说道：“谁都可以打她的主意，就你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 李渊顿了顿，赶紧说道：“因为她是李世民的女儿，你想啊，如果娶了她，那不就成了驸马？到时候你不想入朝为李世民效命都不行！” “呃……” 秦牧摸了摸下巴：“说得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 闻言，李渊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秦牧带着李渊很快便走到两女的面前，秦牧看了一眼长乐： “李乐，怎么这一次不扮兔儿爷了？” “哼，要你管！” 长乐公主轻哼了一声。 秦牧笑了笑，目光绕过长乐，看向她身后向有些手足无措的房如烟： “小……” 房如烟连忙打断道：“小什么小，你才是小狗！” 长乐：“……” 还敢说你们没什么？ 周围人的目光也是纷纷落到了房如烟的身上，让房如烟的俏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而一开始那个大妈更是挤了挤眼睛，道： “哎哟，姑娘，小狼狗小母狗什么的，回家再说嘛！” 房如烟：“……” 房如烟语塞，恼得跺了跺脚。 秦牧反倒是不恼，笑道：“小姐，一上来就骂人，这就是你们房家的作风吗？” “呵呵，呵呵……激动了，激动了……” 房如烟一脸尴尬的挤出一个笑容，眸子转了转，急忙转移话题：“那个……秦公子，没想到你还会耕地啊，还真看不出来，呵呵，真是厉害！” 秦牧笑了笑，道：“日后你会知道我比你想的还要厉害……” 第一百一十六章 矜持一点 “呵呵——” 房如烟轻笑一声：“有多厉害？” 秦牧指了指面前的一大片地：“如果我说我一个人一天能耕十几亩地，你信不信？” “吹牛！” 房如烟斩钉截铁：“就算你技术再好，也不可能一天十几亩，你不累死，牛都要累死了！” 秦牧笑了笑，道：“那我们就打一个赌，你看前面大概还有两亩多地，我们就赌一人一牛一个时辰能不能耕出来，如何？” “好！” 房如烟没有任何的犹豫。 就算她没有耕过地，也知道如今一人一牛一天顶天了最多能耕不到五亩地，现在两亩地一个时辰完成，怎么可能？ “如果你输了，怎样？” 秦牧笑道：“我输了我给你十万贯！” “当真？” 房如烟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自从上次买了琉璃器之后，如今正是缺钱的时候。 “当真！” 秦牧点了点头，让房如烟眼神一亮，这混蛋送钱的模样，还真挺好看的。 “我也要！” 一旁的长乐闻言，也顿时站了出来。 瞧你有几个钱，膨胀的。 送钱还能不要吗？ 秦牧点头笑道：“好，如果你们输了，我对你们的要求也不高，帮我试用一款产品，顺便帮我推广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 长乐公主和房如烟对视一眼，眼中都写着，这家伙今天脑子进水了？ 只有一旁的李渊明白，秦牧这是要帮李世民啊！ 确切的说，他是要帮整个大唐！ 要知道如今大唐刚刚经历了一次年中大旱，粮食可以说是青黄不接。 大唐表面上虽然看着欣欣向荣，日益强势，但实际上是百废待兴，许许多多的老百姓仍旧是处在糊口的边缘。 秦牧这是想要借长乐之手，将曲辕犁送到老二的手上，然后让老二推广出去，让老百姓这一次秋耕能够耕种更多的地，让他们吃上一口饭啊。 想到这里，李渊的眼眶微微湿润了。 这小子平时看着嘻嘻哈哈，腹黑嘴臭，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实则心怀家国天下。 别人都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一切都在秦牧的掌控之中。 如果不是秦牧跟自己摊牌，自己不也傻乎乎的在那里自以为得意的演戏吗？ 想到这里，李渊嘴角苦涩。 也许秦牧再聪明，也不会想到他就是大唐最名正言顺的储君？ 哎—— 李渊心中暗叹一声。 大唐的未来应该是属于他的，也一定要是属于他的…… 正想着的时候，只听秦牧说道： “走，回府，别在这里干站着了，你们要是不放心，留一个丫鬟在这里看着就行了。” “好。” 长乐公主和房如烟连忙点头。 说实话，秦府肯定比这里舒服一百倍。 只是让她们有些惊讶的是，平时看着贵气逼人，白白净净的秦牧，竟然会亲自到田间地头和村民一起种地。 这完全颠覆了她们对秦牧的认知。 几人很快便回到了秦府。 秦牧进屋换了一身衣裳之后，立马变了一个人一样，恢复了原本翩翩俏公子的模样。 这让两女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说，来找我什么事？” 秦牧坐到最喜欢的摇椅上，开门见山的问道。 长乐公主也不可客气，直接坐到了对面，招呼道：“老徐，上茶！” 秦牧：“……” 老徐去泡茶之后，长乐公主这才兴奋的开口道： “秦牧，你上次跟老爹说，大唐绝不和亲之后，你知道吗，陛下竟然答应了，而且汝南公主也不用嫁去那什么鬼薛延陀了！” 秦牧似乎并不意外，点了点头道：“很好，那说明你爹厉害呗！” 长乐白了一眼秦牧：“你应该说圣上英明！你不知道圣上为此抗下了多大的压力，萧瑀那老匹夫更是当堂抗议，说圣上无知，直接被圣上革职回家！” “还有那老匹夫回家也不闲着，在听说陛下杀了颉利可汗之后，更是气得足足写了将近万字的稿子，狂喷陛下和当场相公。” 秦牧晒然一笑，来自后世的他，对于这萧瑀可不陌生。 此人也是一大喷子。 在隋炀帝的时候，就因为喷隋炀帝就被贬过。 到了李世民时期，依旧不改作风，而且为人心地偏狭，不能容人。房玄龄，杜如晦新用事，权任稍分，他心不平，俟有过劾之。 所以他自恃三公，喷李世民再正常不过了。 “他都说什么了？” 长乐公主颇为气愤的回道：“说什么帝王不尊儒道，不能容人，国之将亡，还有房杜都是佞臣，不阻止君王犯错。” “还有什么，拒绝薛延陀的和亲，如今还杀了突厥的可汗，不日大唐北方和西垂都将动荡，这一期皆是因为帝王和房杜等佞臣这些昏聩之举造成的！” 说到这里，长乐公主看了秦牧一眼，继续道： “他还说陛下最近举止异常，身后必要妖人作怪什么的……” 说罢，长乐公主偷偷瞄了一眼秦牧，却发现后者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变化。 房如烟也点了点头。补充道： “这些书已经在长安城大肆散开，搞得如今民众议论纷纷呢！” 秦牧闻言笑了。 看来李二这一次是被喷得够惨的。 萧瑀资格很老，更是后梁帝王之后，与隋炀帝还有李渊都有深交，可谓是德高望重，李世民要动他还真要掂量掂量。 不过这也怪在李世民的统治下，大唐民风开放，要搁后来剃头的朝代，估计萧瑀这文字狱搞起来，不得诛杀个十族都不会放过。 “你说气不气人？” 长乐公主气得嘴巴鼓鼓的，“那老匹夫逼圣上嫁女儿去番邦，他自己的女儿怎么不嫁，哼！” 秦牧淡淡的说道：“那你不就让你爹跟圣上说，既然萧瑀这么孝顺，那就让萧瑀把女儿嫁过去咯！” “对哦！” 长乐公主眸子陡然一亮，但下一刻又暗淡了下来，撇了撇嘴：“可是人家薛延陀说了要公主和亲，萧瑀的女儿又不是公主。” 秦牧笑了：“这有何难？让圣上封他女儿为公主不久成了吗？” “对哦，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长乐公主兴奋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握着小粉拳在胸前，赞道：“秦牧你真是太聪明了，我真是爱死你了！” “李乐！” 一旁的李渊陡然爆喝一声：“你给我矜持一点！” 第一百一十七章 玩笑开大了！ 李渊的陡然爆喝，让长乐一愣，嘟囔了一声： “开个玩笑而已，干嘛那么认真……” 唐朝民风开放，尤其是对于女性群体的解放堪称前所未有，在这个时代，就是女子改嫁的现象都不再变得惊世骇俗，甚至女子认为婚姻不幸福时，可以申请和平离婚，这都写入了唐朝律法当中。 就是女子的着装也十分的大胆，权贵女子喜欢穿一种叫做襦裙装的服饰，其面料轻薄短窄，以清凉风格为主。 所以长乐公主开这种玩笑不足为奇，奇怪的反倒是李渊的反应。 李渊瞪了一眼长乐：“你还小，克制点，以后没事，少来这里瞎掺和，懂吗？” “谁说我没事？” 长乐公主轻哼了一声：“汝南公主托我给秦牧送礼物呢！” 汝南公主的礼物？ 秦牧微微一怔，只见长乐拿出了一幅装裱好的画卷。 展开一看。 竟是一张画，画卷很长，足有半米多，上面画着的是一个个帝王的图像。 “这是？” “这是阎立本阎师的画的，怎么样，喜欢吗？” 长乐公主有些忐忑的问道，因为之前李世民送了秦牧两次礼物，都被喷得体无完肤，所以给秦牧送礼物，那是真难。 出乎长乐意料之外的，秦牧竟然目露精光，饶有兴致的仔细观摩着图画。 秦牧问道：“这是历代帝王图？” 长乐点了点头，因为在这个时候，阎立本的话可远没有后世值钱，而且她们常在皇宫之中，也经常能看到阎立本的画，所以并不是特别的稀奇。 不过来自后世的秦牧就不一样了，这可是阎立本的真迹啊，后世都躺在博物馆里，现在就挂在自己的厅堂中。 想想还是很爽的。 秦牧观摩了一会，笑道：“不错，你回去告诉汝南公主，就说我非常喜欢她的礼物。” “你喜欢就好，汝南公主一开始还狠担心呢！” 长乐公主俏脸之上露出了笑容，看来秦牧也不是那么难对付嘛，怎么自己父亲就三番五次吃瘪呢？ 几人正说着话，晴儿和长乐的侍女小婵已经跑了回来。 “公主，小姐，完了！完了！” 晴儿和小婵一边跑，一边喊道。 “什么完了？” 长乐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小婵。 小婵气喘吁吁的说道：“耕完了，地已经耕完了！” “什么！！” 长乐公主和房如烟齐齐惊叫出声。 如今还不到一个时辰呢，两亩多地就耕完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房如烟到现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说道：“带我去看一看。” 片刻之后。 房如烟和长乐公主跟着两个丫鬟再一次来到了田间地头。 只见之前那一片还没有开垦的平地上，已经满是一排排被翻开的碎泥土，那股淡淡的泥土芳香，似乎还在空气中飘着。 “真的是一人一牛耕的？” 长乐公主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嗯！” 小婵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和晴儿两个人在这里盯着的，绝对做不了假！” 闻言，长乐和房如烟两个人的嘴巴都微微张着，眸子中都写满了四个字。 不可思议。 做到了，秦牧真的做到了！ 一人一牛，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耕了两亩多地。 如果不是两个丫鬟亲眼所见，打死她们都不会相信的。 因为在大唐，一个一牛，一天耕上三四亩那就顶天了，如今竟然一个时辰就耕了两亩多，效率高了两倍有余。 秦牧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震惊之余，长乐和房如烟也是满脑袋的疑惑。 突然。 长乐似乎想到了什么，二话不说，扭头就往秦庄跑去，全然不顾身上长长的裙摆扫到泥泞的田间路面。 房如烟也瞬间反应了过来，急忙跟了上去…… 秦府。 秦牧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长乐公主则是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胸脯不但的起伏，双手插着腰，说道： “秦……秦牧，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秦牧笑了笑，答非所问：“那你们承不承认，你们输了？” “认！我们认！” 长乐公主一脸的焦急：“你倒是快说啊，想急死个人呐！” 秦牧还是不疾不徐的道：“那之前可是说好了，你们输了就要帮我体验，顺便推广我的一个新产品。” “好好好！” 长乐公主连忙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你要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想要让我干什么都行！” “李乐！” 一旁的李渊突然又是一声爆喝：“你又不矜持了！” 秦牧：“……” 这老爷子是生怕自己祸害了他这个漂亮孙女啊。 长乐公主无奈的撇了撇嘴，随后对秦牧央求道：“秦牧求求你了，你告诉我行不行？这个对我真的很重要！” 秦牧笑道：“是对你爹很重要。” “对对对！” 长乐公主连忙点头：“我听我爹说，今年关中遭受大旱影响，许多地方已经开始出现青黄不接的情况，如果秋耕再不能接上，那么将有很多百姓渡不过这个冬天，所以陛下如今也着急得很呐！” “如今民间的耕种能力有限，导致关中仍有大量的荒地，如果其他百姓都能像你们秦庄这样，一天耕上十几亩地，那么这个冬天，就能够稳妥很多。” 长乐公主一口气说了很多，是因为无论如何，她都想要得到秦牧的这个技术，帮助大唐渡过难关，就算暴露身份也在所不惜。 “你说，你要什么条件才肯告诉我们？我回去跟我爹说，一定会满足你！” 长乐公主拍胸脯保证。 秦牧本来没想提条件的，现在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得摸了摸下巴，道： “如果我说，我想要长乐公主呢？” “啊？” 长乐公主的嘴巴微微张开，愣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雪白的俏脸顿时爬上了两抹红晕，白里透红的。 房如烟却是莫名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而一旁的李渊猛地跃起，刀都已经快要拔了出来，却见秦牧微微一笑： “开个玩笑而已，不用那么紧张。”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长乐公主羞红的俏脸上，一双眸子愣愣的停留在了秦牧身上，挪都挪不开…… 李渊见状，心中大叫不好。 你这臭小子哟，这玩笑可真开大了！ 秦牧也不管这许多，而是笑道： “好了，都别愣着了，我现在就给你们说说，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很舒服！ 听了秦牧的话，长乐公主和房如烟收起各自的心思，侧耳倾听，生怕错过了什么。 只听秦牧说道：“如今大唐的耕种能力之所以有限，不是因为技巧，而是因为工具。” “工具？” “不错，因为农户们使用的是长直辕梨，直梨有着明显的缺点，那就是耕地时回头转弯不够灵活，起土费力，效率很低。” 秦牧说着，长乐公主和房如烟听得并不是太明白。 为了让两人迅速听明白，秦牧索性拿来了一张纸，一边画一边说道： “我改造的犁叫曲辕犁，和以前的耕犁相比，有几处重大改进，首先是将直辕、长辕改为曲辕、短辕，并在辕头安装可以自由转动的犁盘，这样不仅使犁架变小变轻，而且便于调头和转弯，操作灵活，节省人力和畜力。” “这个曲辕犁一共由十一个部件组成。即犁铧、犁壁、犁底、压镵、策额、犁箭、犁辕、犁梢、犁评、犁建和犁盘，其优点是操作时犁身可以摆动，富有机动性，便于深耕，且轻巧柔便，利于回旋……” 秦牧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段，听得长乐公主和房如烟两人迷迷糊糊的。 直到秦牧说完，问了一句：“明白了吗？” 两人这才扁着嘴巴，摇了摇头。 从古人的思维而言，想要凭空理解一样新的东西，确实是比较困难，秦牧也没有笑她们，而是对长乐公主道： “这幅草图你带回去，交到你爹的手上，让他一定找人按图打造出来，然后试上一试，明白吗？” 长乐公主郑重的点头，珍重又珍重的将草图细细叠好，然后放入怀中最贴身的地方。 “好了，该说的我也说了，轮到你们体验我的新产品了！” 秦牧笑了笑，随后招手让小贵拿来了两瓶黑乎乎的东西，递到两女的面前。 “这是什么？” 长乐公主和房如烟看着这瓶里黏黏糊糊，有些像是泥土，又有些像是某种排泄物的东西，有些发蒙。 “这是火山泥面膜。” “啥？” 听了秦牧的话，长乐公主和房如烟脸上冒出了许多问号。 秦牧也懒得解释，道：“既然你们输了，就别问那么多，听我说，把这些东西均匀的涂满脸上就对了。” “啊？” 长乐公主和房如烟张大了嘴巴，美眸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牧。 确定这是体验产品，不是惩罚？ 房如烟咽了咽口水：“把这个黑黑的东西，涂到脸上？而且还涂满？你不是在开玩笑，呵呵——” “谁跟你开玩笑了？” 秦牧脸色一沉，轻喝道：“愿赌服输，别废话，涂！” 他一开始之所有把赌注设为这个，就是怕这两人不肯体验这产品，因为站在她们的位置来想，谁愿意把这黑乎乎的东西抹得一张俏脸都是，而且还要持续两三个时辰的时间？ 果然。 “呵呵，呵呵——” 长乐公主面皮扯了扯，纤纤玉手想去碰一下，可是还没碰到又赶紧缩了回来，看向房如烟： “如烟姐，你来，你先试一下，是你先要赌的……” 房如烟无语，但谁让人家是公主呢？ “好！” 房如烟深吸了一口气。 死就死，我们房家的说一不二，愿赌服输，决不食言！ 房如烟在心里不断的给自己打气。 一双玉手愣是在空中徘徊了好几趟，都不敢下手。 秦牧却是一把抓住那双玉手，一把往火山泥上面按下去。 “啊！” 房如烟惊叫了一声。 她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片刻震惊之后，就感觉到手中摸到的什么火山泥，入手并不是想象中的黏糊，而是滑腻腻的，手感相当的不错。 不过她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而是在手背上，因为另外一只手传来的温度让她呼吸微微一窒，旋即俏脸浮现一抹淡淡的红晕，嘴上却是嗔道： “登徒子，把你的手放开！” 秦牧这才反应了过来，松开宽大的手掌，笑了笑：“不是故意的，也就左右摸右手，那么大惊小怪干嘛，又不会生孩子。” “你……” 房如烟瞪了秦牧一眼，不去理他，而是扣了一小块泥出来，轻哼了一声，就往脸上抹去…… 一旁的李渊看在眼里，微微的点了点头。 看来这房玄龄的闺女，倒是蛮适合牧儿的，只要这两个人定下来，那么长乐就不会有更多的心思了…… 正想着，只听见房如烟轻轻的嗯了一声。 “好像还挺舒服的。” 说着，房如烟又扣了一块更大一点的泥出来，抹到脸上去。 一下子，整张俏脸一下子就成了花猫一般。 房如烟却是一脸惊讶的道：“真的！真的挺舒服的，乐儿妹妹，你快来试一下！！” 长乐公主狐疑的看着房如烟略显浮夸的表演，心道： 过头了，演过头了啊！ 本公主才不会轻易上你的当呢，拿这些东西涂到脸上跟个鬼似的，能舒服？ “我真不骗你！” 房如烟信誓旦旦，旋即摇头叹息一声：“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乐儿妹妹不会体验，那就让我独自享受。” 说着，又挖了一块往脸上抹去。 长乐公主看在眼里，却是眼珠子转了转。 她自然是不信这东西涂到脸上能有多舒服，但是这时姓秦这混蛋做出来的东西，她又不得不狐疑，因为秦牧行事一直以来都是出乎人意料的，难道真的有什么不同？ 谁怕谁啊？我长乐可从来没怕过！ 想到这里，长乐公主终于忍不住心一横，抠了一团黑褐色膏状物，往脸上抹去。 嘶—— 长乐暗暗吸了一口冷气。 还真挺舒服的，有一丝冰凉，而且膏状物滑滑腻腻的，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黏黏糊糊，涂在脸上还有一种滋润肌肤的感觉。 真的…… 很舒服！！ 就像是一个人在海边的夕阳下尽情的奔跑，从未试过如此清新脱俗的感觉，火山泥的滑腻清凉，再加上里面清理肌肤的物质，令肌肤仿佛变得会呼吸一般…… 看着长乐享受的表情，李渊又忍不住轻喝了一声： “李乐，你给我矜持一点！” 第一百一十九章 水！ 长乐公主无语。 太上皇今天这是怎么了？吃错东西了吗？火气这么大！ 长乐公主心中不爽，不过也不想去触李渊的霉头，撇了撇嘴之后；老老实实的敷起了面膜。 两个漂亮的女人敷完面膜之后，整张脸黑乎乎的，压根就看不出是两个大美女。 李渊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秦小子，你这都什么东西啊，天天竟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来让女人着迷，我估计没两天呐，这长安城的女人都要来抢这团黑乎乎的东西了。” 秦牧笑了笑：“女人的钱就是好赚啊！” “哎——” 李渊叹了一口气：“可是就辛苦那些男人咯！” 秦牧笑道：“老爷子，这就是你不对了，各取所需嘛，也别说谁坑谁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就是！” 长乐公主开口道：“没钱还想娶漂亮女人？想屁吃呢！” “哼！” 李渊轻哼了一声：“李乐，我是真没看出来，你什么时候变得浑身铜臭味了？” “这不叫铜臭味，这叫现实。” 长乐公主说着看向了房如烟：“如烟姐姐你说是不？怎么说也要像秦牧这家伙这么帅气这么有钱！” 房如烟下意识的点头，旋即俏脸微红，好在有面膜挡住。 而李渊却是气得拍案而起： “李乐，那你跟我说说，在大唐你见过有比秦小子帅，比秦小子有钱的吗？你……你什么意思你！” 秦牧一拱手：“谢谢夸奖。” 长乐公主撇了撇嘴：“爷爷，聊天嘛，何必那么认真！” 她现在正是十二三岁天真浪漫的年纪，而且出生皇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所以说起话来基本上是毫无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李渊不想说话，拂袖而去，眼不见为净！ 而这个时候，两女的脸上面膜也已经敷好，长乐忍不住问道： “秦牧，这个玩意一般需要敷多长时间？” 秦牧想了想，道：“大概一刻钟左右。” “哦！” 长乐公主松了一口气：“那还好，应该赶得及在天黑之前回到长安。” 因为她们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再加上之前和秦牧对赌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如今已经是临近黄昏。 长安城如今是禁宵的，天黑了就不好回去了。 “好无聊啊！” 长乐公主嘟了嘟嘴，忽然想起了什么，眼中光芒顿放： “对啊，秦牧，你不是梁三伯与祝英台的作者吗？你给我们讲一下后续的故事呀，我好想知道他们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有时候做梦都想他们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房如烟也是点头道：“是啊，你这家伙不好好写你的小说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整天干这干那的，你知道全长安多少姑娘在等着吗？” “呵呵——” 秦牧呵呵笑了一声，道：“写小说？死路一条！” 房如烟和长乐公主朝秦牧翻了翻白眼，鄙视秦牧这种不经意地用反向表述来炫耀自己的优越感的行为。 秦牧轻哼了一声，道：“你们别不信，你们想想，我辛辛苦苦写一个小说，能有我卖面膜来钱快，来钱多？” “我不管你赚不赚钱，总之你先把后续的故事告诉我们两个就行，求求你了，秦牧哥哥！” 长乐公主嘟着小嘴巴，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秦牧。 秦牧摇了摇头：“你们还是等更新，都告诉你们了，我还怎么卖钱？” “哼！” 长乐公主哼了一声：“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你刚不是说写小说死路一条吗？” 秦牧笑道：“蚊子腿也是肉。” 长乐公主和房如烟无语，如果不是打不过，她们想要把秦牧狠狠打一顿。 看着两女气呼呼的样子，秦牧叹了一口气： “看在你们帮我推广面膜的份上，就跟你们说另外一个短小点的故事。” “好啊，好啊！” 长乐兴奋得欢呼雀跃，而房如烟也是两眼放光。 秦牧清了一下嗓子，缓缓说道： “有一个叫做叫宋玉叔的先生，他当部曹官的时候，租赁了一套宅院，很是荒凉。有一天夜里，夜黑风高，两个丫鬟侍奉着宋母睡在正屋，听到院里有噗噗的声音，就像裁缝向衣服上喷水一样。” 听到这里，长乐公主和房如烟心里咯噔了一下，似乎感受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氛，但又很想知道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屏气凝神的听着。 只听秦牧继续说道：“宋母催促丫鬟起来，叫他们把窗纸捅破个小孔偷偷地往外看看，你们猜看到了什么？” 长乐公主和房如烟都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秦牧压低声音，不疾不徐的道： “她们看到了一个老妇人，身材短小而且驼背，满头白发足有二尺来长，头上还带着一个发髻，就像鹤一样在院子里面一耸一耸的绕着圈子，而且……” 【叮，恭喜宿主讲故事能力+1！】 听到这里，长乐和房如烟两人都已经完全怔住了，手心冒出细汗，但还是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 长乐公主颤声问道：“而……而且什么……” 秦牧不动声色，就像一个无情的诉说着，继续道： “而且那老妇人，她竟然一边走一边喷水，噗！噗！噗！怎么喷也喷不完，两个丫鬟吓得连滚带爬，回身就告诉宋母，老太太也吓坏了。” “但是秉承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精神，老太太愣是让两个丫鬟扶着她去窗边看一看，不想这时只听见啊的一声尖锐怪叫……” 【叮，恭喜宿主讲故事能力+1+1！】 说到这里，秦牧看了一眼长乐公主和房如烟，两人已经抱在了一起，瑟瑟发抖。 “好了，不说了。” “说……说……” 秦牧叹了一口气，继续绘声绘色的说道： “那老婆子竟突然逼近了窗前，一股黏糊糊的水就冲着窗户喷来，一顿猛喷之下，窗户纸被喷破了，水柱溅了进来，屋内三人也是全部晕死在地。” “然……然后呢……” “然后第二天一早，三人其中有一人没死，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宋玉叔痛不欲生，细问了丫鬟那老婆子隐没的地方，便命家人们在那地方往下挖。挖到三尺多深时，渐渐地露出了白发。继续往下挖，随即露出了一个囫囵尸首，和丫鬟看见的完全一样，脸面丰满如同活人。宋先生命家人砸她，砸烂骨肉后，发现皮肉内全都是黏糊糊的水！宋玉叔事后说道，以后谁敢喷水，就砸谁！” 秦牧那充满感情，绘声绘色的嗓音落下，长乐公主和房如烟两人已经像是被雨淋过的鸡一样互相依偎在一起，娇躯止不住的发抖。 秦牧脸色一沉，压低嗓音，突然出声道：“喂，你们还要听吗？” “啊——” 长乐公主惊叫一声，随后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不听了……” 而房如烟也是咽了咽口水，赶紧起身： “我去把脸上的东西洗掉。” 说着便走到秦牧用竹筒做的水管处，刚想要捧起水，这时候一阵秋风正好吹过，房如烟整个人直接傻住了…… 第一百二十章 情根深种 长乐公主和房如烟强忍着恐惧，用水洗完脸之后，太阳已经剩下最后一抹余晖已经没入山谷，大地开始暗淡了下来。 这种入秋后的傍晚，最是让人有种悲凉的感觉。 “你们快回去，再不回去，天黑了就不好在长安城走动了。” 秦牧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此时老徐他们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自己也该去吃饭了。 不想这时，长乐公主却一把拉住秦牧： “你送我们回去！” 秦牧：“……关我什么事？” 长乐公主嘟着嘴，道：“谁让你说故事吓我们，我们回去路上要是碰到喷水的老婆婆……” 长乐公主不敢说下去了，细思极恐。 房如烟也是点头：“就是，这里离长安城还有一段距离，路上已经没有人烟了，你真的放心我们两个弱女子这样回去吗？” 秦牧摆了摆手：“你们爱回不回，反正我要吃饭了。” 说罢，秦牧径直往饭厅走去了，留下瑟瑟发抖的两人。 长乐公主和房如烟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恐惧，她们以前哪里听过什么鬼怪故事，所以现在她们满脑子都是喷水的老太太的样子。 “要不……我们不回去了？” 房如烟咽了咽口水，出声提议。 长乐公主连连点头：“好，这个主意好，我们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可是……” “别可是了，难道你怕秦牧对你那啥？” “不是啦，我是说如果我们不回去，那家里长辈担心怎么办？特别是你，陛下不得满长安城找你啊！” 听了房如烟的话，长乐公主点了点头，旋即眼珠子一转： “不如我们让小婵她们回去报信，如何？反正她们两个刚刚也没听故事，估计也不怕！” 房如烟深以为然的点头…… 两人一合计，就打发小婵和晴儿回去报信去了。 秦牧和李渊正吃着饭，却突然看见长乐公主和房如烟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好香啊！” 长乐公主皱了皱琼鼻，她虽然来了几次秦府，可是还没有在这里吃过饭，房如烟也是一样，咽了咽口水，道： “是啊，多加两双筷子，秦公子不会介意？” “介意。” 房如烟：“……” 自己真是嘴欠，自己就不应该多嘴问，直接拿碗筷就是。 两人自顾自去拿了碗筷，不再客气的来到饭桌旁，一屁股坐下。 桌上各色菜肴的香味飘来，让两人食指大动。 两人都是饿了大半天，肚子早就已经咕咕直叫，也不管这些菜色见过没见过，夹起来就往嘴里送去。 嗯，好吃！ 继续。 原来真的这么好吃啊！ 两人互看一眼，都是两眼放光。 “这个是什么肉？我以前怎么感觉没吃过啊！” 房如烟一边咀嚼着，一边好奇的问道。 “这是猪肉。” “啊？” 房如烟嘴巴微微张大，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这……这是贱肉啊！” 这贱肉……怎么跟她以前听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民间都说猪肉又腥又臭，还到处乱跑不好饲养，平常老百姓若不是太穷，都不会吃这种肉。 怎么想在吃着……这么香！！ 而且看着也没有什么复杂的调料，就是干炒，加了精盐。 难道是因为自己饿过头了？ 房如烟心中想着，又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好吃！！ 一丁点腥臭味都没有！而且真的很香！！ 房如烟一双美眸看向秦牧，干巴巴的问道：“这真的是猪肉？你没骗我？” 这个时候的大唐，主流的肉食是羊肉。 而牛肉呢，官府又不让吃。 权贵人家也只能通过某些手段，偶尔尝尝鲜。 而猪肉这种就归为贱肉，士人不吃，官员贵族不吃，总之但凡有点条件的，都不会吃这东西，还不是因为这猪肉又腥又臭，不好吃。 但是这秦家庄的猪肉颠覆了房如烟和长乐公主的认知，这等贱肉竟是这般的好吃，是世人愚蠢，还是秦家庄的猪特别？ 所以这也难怪她们心生疑惑，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猪肉。 秦牧一边吃一边笑道：“有什么好骗你们的，不信的话，你问问李老头不就知道了？” 李渊点了点头：“真的。” 这话一出，由不得长乐公主和房如烟不信了。 房如烟好奇的问道：“秦公子，你家的猪是何品种？” 秦牧回道：“就普通的猪，没什么特别的。” “普通的猪？” 房如烟秀眉蹙起，问道：“可是为什么不像民间所说的那样又腥又臭，反而这么香呢？总不能是天下人的舌头都出问题了？” 秦牧轻笑一声：“真想知道？” 长乐公主和房如烟连忙点头，眼巴巴的看着秦牧。 只见秦牧做了一个切割的动作，“咔嚓，切掉了，猪不发情就好了，懂了吗？” 长乐公主和房如烟白了一眼秦牧，这懂个屁啊！ “可否详细说说？” 房如烟和长乐公主都是大眼睛巴巴的看着秦牧。 因为若是这个香猪肉是秦牧研究出来的新品种，那岂不是大唐百姓又多了一种美味的吃食？ 这对大唐而言，可是天大的贡献啊！ 秦牧看着紧盯着自己的两人，无语的叹口气，道： “怎么让猪不发情呢，就要在他小时候把那根情根找出来，然后咔嚓一刀切掉，这么说总应该懂了？” “情根？” 两人还是一脸的懵逼。 秦牧无语道：“你们见过宫里的太监没有？就是像他们那样，从小咔嚓掉情根！” 唰！ 房如烟和长乐公主闻言，俏脸一下子红了。 过了一会。 房如烟才撇了撇嘴：“阉掉就阉掉，还非要说得这么详细！” 秦牧：“是你自己让我详细说说的。” 房如烟：“……” 房如烟一阵无语过后，问道：“这么就完了？” 秦牧回道：“不然你阉了人家，切了人家快乐的源泉，还想要把人家怎么样！” 房如烟：“……” 房如烟又是一阵无语过后，继续问道：“这么简单就能把猪肉变好吃了？” “你觉得简单？那你咋没想出来呢？” 秦牧乜了房如烟一眼。 房如烟：“……” 得！ 我不问了，再问下去迟早要被噎死，让长乐来问！ 房如烟乖乖闭嘴，看向长乐。 长乐清了一下嗓子，眼珠子转了转，问道： “那母猪怎么办？” 秦牧：“……” 秦牧一下子被长乐问傻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起睡？ “总之，意思就是这样，切断它们的情根之后，它们就乖了，吃得也好睡得也好，肉也没有异味了！” 秦牧一口气说完，省得这两人一个劲的问。 长乐公主和房如烟听罢，都是两眼放光，如此一来，原本被视为贱肉的猪肉就变得甚是美味，和现在大唐主要肉食羊肉比起来，可谓是各有千秋。 如果真的能推广起来，那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可以带我们去看看你是怎么养猪的吗？” 房如烟忍不住问道。 “现在吗？” “不……还是等明天有空……” 房如烟看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一下子又想到那个噗噗喷水的老太太，打了个激灵，连连摇头…… …… 几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天，好一通风卷残云。 吃完饭。 几人坐了一下，便各回各屋，秦牧这里房间多，所以找两间干净的客房不是什么难事。 在大唐这个时代，不像秦牧以前那个年代，娱乐的东西不多，所以空闲的时间就多了，吃了饭之后基本就没什么事情做，接下来就是睡觉，不像后世那样，总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入侵你的生活，让你的睡眠时间一减再减。 所以，晚上的时间，秦牧就用来写写小说，打发一下时间。 时间来到了亥时。 而房如烟的房间，此时依旧亮着灯。 笃！笃！ 两声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房如烟一跳，从床上慢慢的站了起来，尽量让自己声音不要发抖的问道： “谁……谁啊？” “我……长乐……” 听到门外的声音，房如烟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把房门打开。 长乐公主急忙闪身进来。 “公主，这……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房如烟嘴角微微扯了扯。 “呵呵——” 长乐公主也是笑了笑：“你也没睡啊？” 房如烟点了点头。 “不如——” 两人异口同声，旋即相视一笑。 房如烟道：“我们一起睡。” 长乐公主展颜一笑：“正有此意，嘿嘿——” 两人手拉着手，满心欢喜的上了床，躺了一会。 长乐公主问道：“要不要把灯灭了？” 房如烟摇头：“不要……” 就这样，两人大眼瞪小眼，翻来又覆去，直到秦牧那边灯灭了，两人还是没有合上眼睛。 “都赖秦牧那个混蛋，没事给我们讲什么喷水老太婆啊！” 长乐公主小拳头紧握，一脸恨恨的说道。 “就是，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是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太婆在那里喷水……” 房如烟幽幽的说道。 “啊——” 长乐公主一下子坐了起来，叫道：“我受不了了！我们没得睡，那家伙也不能睡！” 房如烟疑道：“你的意思是？” 长乐公主点了点头，把被子一掀：“睡什么睡？起来耍！” 说罢，长乐公主拉起房如烟，直奔秦牧房门而去。 梆！梆！ 很快，里面传来了秦牧的声音：“谁啊？” “李……李乐，找……找你有点事情！” 片刻之后，房门打开。 秦牧就看见两个漂亮的女子俏生生的站在房门口，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日后再说？” “不，我就要现在说！” 长乐公主也不管许多，直接绕过秦牧，进了房间坐下，而房如烟也是紧随其后。 “说，什么事？” 秦牧有些不耐烦了。 “我们……” 长乐公主支吾了一下，终是脱口而出：“我们想跟你一起睡！” “嗯？” 秦牧一愣，问道：“你确定？” 长乐公主刚想点头，却突然反应了过来，脸一下子红了，急忙说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说我们两个睡不着，想……想来你这里玩一下……” “玩？” 秦牧眼睛微微眯起：“你确定？” 长乐公主急得直跺脚，耍赖道：“总之，我们两个今晚就在你这里过了！” 房如烟也是点头。 秦牧眼珠子在两人身上扫了扫，说道：“你不怕我吃了你们？” “你敢？！” 长乐公主和房如烟瞪着秦牧。 秦牧轻笑一声：“算了，我对搓衣板没什么兴趣。” 两人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都是重重的哼了一声。 长乐公主气鼓鼓的道：“谁让你吓我们，所以今晚你要对我们负责，不对，是要陪着我们！懂吗？” 秦牧摆了摆手：“算我怕了你们了，你们两个可以在这呆着，但是不许吵我睡觉，懂吗？” 说罢，秦牧就往柔软的大床倒了下去。 留下长乐公主和房如烟两人大眼瞪小眼。 害怕是不害怕了，但是现在在秦牧的房间，睡又不能睡，干坐着又不知道怎么才能度过这个漫漫长夜。 长乐终是忍不住了，一把扯开秦牧的被子。 “秦牧，你就忍心放着我们两个娇滴滴的美少女在这儿，一个人睡觉吗？” 秦牧撇了撇嘴：“要不一起睡啊！” “你……” “登徒子！” 长乐公主和房如烟都是羞红了脸，怒嗔出声。 “你不许睡，起来陪我们！”长乐公主开始耍起无赖来。 秦牧无语。 女人有时候真的好麻烦！ “算了，我教你们一个游戏，你们自个玩。” “什么游戏？” 两人顿时来了兴趣。 “五子棋。” “五子棋？” 两人看着秦牧，眼中闪过迷惑的神色，没听说过这种棋啊…… 片刻之后。 “好玩好玩，这个好玩！” 长乐公主颇有些兴致的说道，房如烟眸中也是神采奕奕。 而秦牧却是打了一个哈欠：“你们又输了。” “好了，你们两个人玩，但不许发出声音，我要睡觉了！” 说罢，秦牧闷头开始大睡。 而长乐公主和房如烟虽然对这个五子棋很敢兴趣，但是玩了几把之后，也都是昏昏欲睡，眼皮子一直在打架。 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两人也是迷迷糊糊的，就沉沉的睡下…… …… 长安城，皇宫。 一大早，李世民就和长孙无垢就出了宫，因为他们听说昨夜长乐公主留在秦牧那儿过夜了，完全放不下心来，其实主要是长孙无垢。 不过在他们来到秦家庄的时候，他们两人却意外的碰上了一个熟人。 正是房玄龄。 房玄龄有些惊讶，急忙过来行礼。 李世民轻轻的挥手，让他不要多礼，问道：“房玄龄，你这么早来这干嘛？” 房玄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瞒陛下，老夫那不肖女彻夜不归，老夫这是来找女儿来了。” “找女儿？秦府？” 李世民和长孙无垢都是一怔。 房玄龄见状，也是张着嘴巴，小眼睛眨了眨，惊讶的说道： “是秦府，难道陛下和皇后娘娘也是？” 第一百二十二章 扰人清梦！ “咳咳。” 李世民清了一下嗓子，想说什么，张了张嘴，终是改口道： “那一起走，正好我也去秦牧那里。” 房玄龄也只能点了点头。 三人一起，很快就来到了秦牧的宅子，敲开秦府的大门以后，老徐探出了半个脑袋： “找我们公子？” 李世民点了点头。 老徐道：“那你们先进来等一会，公子还在睡觉呢。” “这么晚还在睡觉？” 李世民一边走进去，一边有些纳闷的问道。 老徐说道：“公子最近这段时间组织庄子里的人秋耕，估计比较累。” 李世民眼睛微眯，有些惊讶道：“你们秦公子那么有钱，还亲自去组织你们秋耕？” “二公子有所不知啊！” 老徐说到秦牧，难得的露出笑容：“秦公子就是咱们秦庄的神仙啊，他可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厉害，何止是组织我们秋耕，前些年的时候，还亲自帮我们打造农具呢，他跟咱说，钱再多也不能当饭吃，在这年头，要多储备粮食才行，所以咱们秦家庄两千多亩地都没有一分地是丢荒的……” 老徐说起秦牧来，那是一个滔滔不绝。 李世民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们秦家庄也就几十户人家，能种上两千多亩地？” 一旁的房玄龄闻言也是有些诧异。 大唐如今的农耕能力有限，导致整个大唐荒地增多，也就是说地多得耕不完。 导致的结果，就是一些土地大户将耕地另作他用，做花园，建将房子或者索性丢荒等等，导致耕地大面积的流失，而秦家庄这里竟然没有一分土地是丢荒的，着实是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窍门？ 房玄龄刚想出声询问，李渊走了出来。 “老二，你们来了？”李渊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声。 “太老爷。” 长孙无垢笑呵呵的上前，问道：“乐儿和房玄龄家的女娃昨夜是不是在这里过夜了？” 如今她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了，对于什么耕地的问题，她不懂，也不想去关心。 李世民和房玄龄这才反应了过来，他们这次来是来找女儿的。 在三人急切的目光下，李渊点了点头，然后指着东边的两个房间道：“她们两人住在那边的两个房间，房家的女娃住第一个，乐儿住第二个。” “谢谢爹。” “谢谢太……老爷。” 李世民和房玄龄两人都是松了一口气，连忙致谢。 而李渊眼底却是闪过一抹不屑。 还装什么装？搞得自己很聪明的样子，其实秦牧早就看透你们了！ 这时，不等李世民和房玄龄过去，长孙无垢已经迫不及待的跑向了长乐公主住的房间。 李世民和房玄龄也是急忙跟上。 谁想长孙无垢推门而入，却是一下傻了，房间里空空如也，哪里有长乐的身影？ 随后进来的李世民看见愣住的长孙无垢，问道：“怎么了？” “长乐……她不见了！” 李世民也是一下子傻了，两人急忙出门，却正好撞上也是匆匆出门的房玄龄。 “怎么，房如烟也不见了？” “是啊，奇怪了，您说这两人他能跑到哪去呢？” 房玄龄也是一脸的迷茫。 三人返回院子，把情况告诉李渊，李渊同样是一脸的懵逼。 昨天夜里，两个女娃明明就是住在那两间房间的？怎么一大早，人就不见了？ 难不成是被人掳去了？！ 想到这里，几人心里都是咯噔了一下，要是那样，麻烦就大了。 李世民却是摇头道： “不像是被人掳去的，因为房间里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更何况秦公子这里，守卫不算森严，但也相当的不错，很难有人能够悄无声息的就把两人掳走了。” 听了李世民的分析，其他三人都是点头。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人呢？ “难道……” 长孙无垢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大变，颤声道：“难道是在秦牧的房间？” 闻言，其他三个人都是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神色各异。 下一秒。 四人直冲秦牧的房门而去。 砰！砰！砰！ 房门被敲响，而长乐公主和房如烟还躺在淡淡清香的被窝里，睡得非常的舒服，所以听到敲门声之后，两人都是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子，美美的抱着被子，打算继续睡觉。 砰！砰！砰！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 长乐公主和房如烟几乎如出一辙的把被子往头上一蒙，不耐烦的撒娇道： “别敲了，让我再睡一会！” “就是……这么早来扰人清梦干嘛……” 话刚落音。 只听见门外砰的一声，李渊一脚就把房门踹开了，这让李世民和房玄龄惊了一惊，这老爷子脾气够大的。 而房间内的长乐公主和房如烟更是猛地一惊，坐起来就要开口骂人。 但是，下一秒…… 她们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瞪园了，眼前这四个人，他们怎么来了？ 等等…… 我在哪里？ 我在干什么？ 两人直接傻眼了，小嘴微微的张着，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只见李世民和房玄龄一脸怒色，眉头都挤到了一块。 李渊更是一张脸已经憋成了猪肝一样的暗红色，嘴角一直在抽搐，就像是一个颗已经充满了气的气球，随时都要爆炸！ 长孙无垢更惨，一脸惨白，连嘴唇都没有血色。 尼玛！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长乐公主和房如烟都是一脸懵逼，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秦牧实在是受不了了，他平时都是睡到自然醒，如今却是被突然吵醒，这让他很不爽，翻个身之后，不耐烦的嘟囔： “大清早的吵吵吵，你们有没有公德心啊，这里是我家，都给我滚出去！” 闻声，长乐公主和房如烟猛地回头一看，都是短促而痉挛的吸了一口。 两张漂亮的脸蛋上，先是变得青白，随后又涨得极度的绯红…… 紧接着，便是爆发出两声刺耳的尖叫： “啊——” 长乐公主和房如烟此刻宛若被惊雷击中一般，全身麻木，脑袋一片空白。 她们竟跟秦牧同床共枕了一夜！ 而且，这一幕竟然落在了李世民房玄龄等四人的眼里…… 第一百二十三章 检查一下 房如烟和长乐公主一脸懵逼。 自己原本在秦牧的房间里玩五子棋的，谁曾想竟然睡着了，还不知不觉的滚到了秦牧的床上。 造孽啊！ 两人此时心里都是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房如烟强行镇定了下来，伸出几根如葱根一般的手指，轻轻的舞动了两下。 然后挤出一抹尴尬至极的微笑，声音虚得不行： “嘿，都这么早，呵呵……呵呵……” 长乐公主也是笑了笑：“是啊，这么早，我们……我们……是来找秦牧玩玩而已……” 李世民和房玄龄虽然沉着脸，但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反倒是李渊，已经愤怒到了极点，那两颗金鱼眼气得快要掉下来，一根粗短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长乐，积压的怒气就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李乐！” “立马跟我整理好衣服出来！！” 李渊火冒三丈的吼着，那声音就像是沉雷一般滚动，传出去很远很远…… 而一旁的长孙无垢，则是一脸惨白，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紧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世民看了一眼李渊，又和房玄龄互看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出了房间。 长孙无垢失魂落魄的跟了出去。 而李渊最后一个出去，怒不可遏的扯了一下房门。 “砰！” 长乐和房如烟直接被震得打了一个激灵。 而全程被吵得无法再睡的秦牧撇了撇嘴，一脸的无奈。 这时，长乐和房如烟回头瞪了一眼秦牧，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混蛋，都赖你！” 房如烟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你……你不会对我们做了什么把？” 秦牧淡淡的回道：“你们倒是想得美。” 房如烟和长乐高悬着的心这才落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又觉得哪里不对。 什么叫我们想得美？ 两人银牙直咬，刚想要出口反驳，却听秦牧率先出声： “你们两个昨夜闯我房门，我还没有说什么呢，你们反倒追究起我来了？” 听了秦牧的话，房如烟和长乐两人都是手指插入乱糟糟的头发里，一脸的懊恼，特别是房如烟。 她之前已经说过来秦府就是小狗，怎么又鬼使神差的来了呢？ 然而，紧接着秦牧的话，让正懊恼的房如烟和长乐公主有一种被雷劈的感觉： “但是，我也不敢保证我睡着了之后会作什么，你们最好检查一下。” 噗！ 房如烟和长乐公主一口老血差点儿喷了出来。 两人都是死死的瞪着秦牧，微喘着粗气，有一种想要把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生吞活剥的冲动。 不过两人稍微冷静下来，互相看了一眼。 好像…… 还真的有必要检查一下~ “把头转过去！” 房如烟此时已经羞得满脸通红，像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秦牧有些无语，自己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不过还是转过身去。 房如烟和长乐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有些羞涩的低下头，一边盯防着秦牧，一边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两人都是看了一下自己碧玉一般的身子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不过对于那方面的事，她们两人也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所以只要银牙直咬，青葱玉指慢慢的…… 此时此刻，房如烟和长乐公主两人都是背对着对方，但是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羞涩得无与伦比。 如果此刻秦牧回头的话，她们两人能一口咬上去。 经过两个人忐忑生疏的鉴定。 她们终于能够确定，昨晚只不过是睡了一个觉而已，其他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还好，还好。 一切都还有得救！ 两人都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然而还没等她们放松完最后一口气，李渊在门外的一声狮吼，让两人再一次紧张了起来： “李乐！我看你是存心想气死我这把老骨头！” “还不快出来！！” …… 片刻之后，秦府的客厅。 李渊，李世民夫妇，还有房玄龄都坐在这里等待。 房如烟和长乐公主两个人委屈巴巴的走出来，秦牧一脸无语的紧随其后。 秦牧也不管许多，直接到自己常坐的位置上坐下，轻摇着纸扇，看着一脸尴尬的房如烟和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笑了笑： “其实呢，这一切都是一个误会……” “哼，误会？” 一直吹胡子瞪眼的李渊冷冷的哼了一声，直接打断长乐的话：“昨晚你们两人明明是睡那边的，怎么就跑到秦牧的床上了呢？事实就摆在眼前，还误会个锤子！” “老太爷，我们……” “你们，哼，快说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时候和秦小子开始的！！” 李渊小眼睛瞪得浑圆，心中愤怒的小火山开始爆发，厉声质问道。 李世民倒是没有那么生气，而是有些惊讶李渊的脾气，说道：“爹，你就让乐儿把话说完嘛，既然已经发生了什么，我们也没有办法改变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自然之理。” 李渊转头瞪了一眼李世民，刚想要出声，但是长乐公主已经急眼了，跺脚道： “爹，你说什么呢！” “你别说话，听我说！” 李世民展示了他强势的一面，敲着桌子道： “虽然你们这种行为我不是很提倡，但是既然发生了，那就要坦然面对，房……老魏，你说是？” 房玄龄闻言一愣，连忙点了点头。 “啊？” 房如烟和长乐公主都是张开樱桃小嘴，不约而同的看向秦牧，却发现这家伙面无表情，根本就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长乐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捶这家伙一顿。 而房如烟俏脸羞红，无奈之下，只好连忙对房玄龄解释： “爹，我们真的没……” “别插嘴！” 房玄龄沉重脸道：“听二公子安排。” 李世民点了点头，看来房玄龄还是挺识时务的，既然他的女儿和朕的女儿上了同一个男人的床，那么也只能委屈他的女儿做小的了。 秦牧以后做驸马，这非但不是一件坏事，而是一件好事。 而且长乐能找上秦牧这样的男人，他李世民很放心，相反还觉得这是长乐的福气。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一直没有说话的长孙无垢已经出声了，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不行，乐儿嫁给谁都行，就是不能嫁给秦牧！” 第一百二十四？原来他就是当年那个孩子！ 长孙无垢的话一出。 李世民愣了愣，看向长孙无垢，问道：“为什么？” “因为……” 长孙无垢脑子急速的转动，说道：“因为……因为秦牧已经和如烟有婚约了！” ？ 秦牧脑袋上冒出了一个问号。 房如烟更是一脸懵逼，刚想要说话，长孙无垢便抢了先： “如烟，你还记得上一次我去你家提亲吗？我说的那个人就是秦公子，你拒绝了，但是你爹答应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已经定了，老房，你说是不是？” 房玄龄一愣，连忙点了点头。 说实话，他也是想让秦牧娶了他的女儿，所以他一开始想要介绍给房如烟的也是秦牧。 只是没想到那一日，长孙皇后亲自登门提亲的，也是秦牧。 直到今日，李世民已经有了要招秦牧为驸马的意思，房玄龄也很无奈，他不想房如烟做小的，但是和长乐公主的身份一比，房如烟根本不可能抢得过。 所以他刚刚还暗自郁闷，埋怨房如烟之前不好好抓住机会。 没想到长孙皇后竟突然唱这一出。 竟然不让自己的女儿嫁给秦牧，反倒是撮合秦牧和房如烟，房玄龄岂能没有顺水推舟之理？ 不过……为什么？ 为什么长孙皇后会这样做？ 是秦牧不够好？还是秦牧有什么难以言明的……隐疾？ 不像啊！ 房玄龄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心中陡然惊起了惊涛骇浪。 十年前。 秦王府，他就曾宣布秦王长子李牧早夭，秘而不宣，不载史册。 李牧……秦牧？ 天啊，我的天啊！！ 如果真是这样，一切就全都说得通了。 几个月之前，太上皇私自出宫，鬼使神差的来到了秦府，然后自己和陛下这才跟来。 紧接着，长孙皇后亲自登门向如烟提亲，而且当时说了那人身份尊贵，智谋冠绝大唐，那么不是秦牧，不，是李牧，更是何人？ 再到现在，长孙无垢无论如何都不让秦牧和长乐结合，为什么？ 因为他们两是兄妹啊！ 想到这里，房玄龄似乎全都明白了。 原来当年那个突患癔症，疯疯癫癫，用玉玺砸核桃的大唐嫡长子，被陛下送出宫之后，并没有死。 而且非但没有死，还成长为了一个集才华与智慧于一身，阳光帅气的少年。 卧槽——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房玄龄此时心中已经是惊涛骇浪不足以形容。 他强忍着，让自己的表情尽可能的自然。 因为他能看得出来，如今这件事情，只有太上皇和长孙皇后知道。 陛下和长乐公主看样子还不知道。 而秦牧，似乎也还不知道自己是大唐嫡长子的身份。 这件事情太骇人了。 难怪太上皇和长孙皇后不敢相认，也不敢让陛下知道了，这件事情甚至有可能动摇到大唐的根基。 房玄龄越想越害怕。 因为秦牧当年确实是突然得了癔症，整个人疯疯癫癫，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玉玺砸核桃，尿到陛下的脸上都有，陛下也是逼不得已，才将他送出宫。 如果他们两得知身份，当如何自处？ 更重要的是，如今大唐的储君已经有了李承乾。 而这个被遗弃在民间的嫡长子，癔症已经好了，而且这小子的智慧和才华已经卓越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 陛下又当如何抉择？ 房玄龄心绪万千起伏，心思不断流转的时候，只听到房如烟喊道： “爹，我怎么就跟那臭小子有婚约了呢？你别瞎说好不好！” 房玄龄脸色一沉，喝道：“丫头，你说谁臭小子呢？他是你未来的夫君，好了，这是为父和二夫人的决定，你没得选。” “爹……” 房如烟气得急跺脚。 而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秦牧终是轻笑道：“好了，别吵吵了，我有说过要娶亲吗？你说你们一个个的，瞎着急个什么劲？比我爹妈催婚都来劲，干什么呢！” “我现在把话跟你们说清楚了，我不娶，我谁也不娶，我就想单身，听明白了么？” 闻言，在场的其他人面面相觑。 房如烟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但是不知为何却又是空落落的。 房玄龄清了一下嗓子，说道：“那你昨晚那个……那个……你就不打算负责了？” “呵——” 秦牧轻笑一声：“放心，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呼——” 长孙无垢和李渊暗暗的舒了一口气。 而房玄龄脸上反倒是掠过一抹失望之色，且不说秦牧是大唐嫡长子的身份，就凭秦牧的才学能力，乃是他平生之仅见。 长乐这个时候嘟囔了一声：“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看把你们急得。” 长孙无垢和李渊齐齐瞪向长乐： “住嘴！” 李渊更是气道：“李乐，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胡闹，一个黄花大闺女，半夜爬到人家的床上，丢不丢人呐！” 长乐公主气得嘴巴鼓鼓。 长孙无垢看着长乐轻叹的摇了摇头，随后看向秦牧说道：“秦公子，不好意思，我擅自替你做主向如烟提亲，说实话我是觉得，你们两个很般配，而且你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了，找个人照顾你，不是挺好的嘛！” 秦牧笑了笑：“姨娘，这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你那病还需要静养，少操心哈！” 长孙无垢乜了一眼秦牧。 少操心，就你都和你妹睡到一张床上去了，我还能少操心吗？ 而李世民则是全程一脸懵逼。 观音婢怎么瞒着他做了这么多事情啊，还替秦牧上房家提亲去了？ 她为什么不想长乐嫁给秦牧啊？ 没有道理啊！ 秦牧乃是人中龙凤，可以看得出来观音婢都很喜欢秦牧，但是为什么就不想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呢？ 李世民想不明白。 事实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秦牧就是当年被他送出宫的孩子。 因为这件事情，就像是一个永远不能好的伤疤，李世民不敢轻易去触碰，而是选择性的忘记掉它…… 李世民正想着的时候，只见长乐公主凑过来道： “爹，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就不会怪我来秦庄了。” “什么？” “我们大唐这一次有福了！” “怎么就有福了？发生了什么事？” 李世民被长乐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说懵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这是李二自己作死啊！ “大唐有福了？” 李世民疑惑的看向长乐。 只见长乐公主兴冲冲的说道：“爹，经过这次关中大旱，朝廷不是让老百姓抓紧开垦种植吗？” 李世民点了点头。 长乐公主一脸神秘的问道：“爹，现在大唐都是直犁耕地，一天能耕多少亩？” 李世民闻言一愣，说道： “你这丫头，无缘无故问这作甚？” 长乐公主笑了笑，道：“我估算一下，如今大唐的使用的直犁，一天一人一头牛，最多可以耕种不到五亩地。” 李世民点了点头，欣慰的笑道：“没想到你这丫头懂得还挺多呢！” “我懂的可比你想象中的多！” 长乐公主脸上露出一抹得意之色：“我现在发现一种犁，只是将直辕犁稍稍改动一下，改动成曲辕犁，不仅可以节省人力畜力，而且耕种速度可以提升三倍有余！” “什么？！” 李世民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脸错愕道：“三倍有余？！” “嗯！” 长乐公主重重的点头：“您说这是不是咱们大唐的福气？” 李世民和房玄龄此时已经石化，直愣愣的杵在原地。 耕种速度提升三倍！ 这是什么概念？ 大唐如今不是没有地，也不是没有人耕种，但为什么依旧是产出的粮食刚刚够老百姓果腹的，只要一遇到灾年荒年的，就有那么多人饿死。 那是因为确实家中没有余粮啊！ 出现这种情况，归根结底就是耕种能力不足，这也是为什么朝廷明令禁止杀牛，因为牛就是如今的第一生产力，特别是直辕犁，对牛的身体消耗非常大，所以很多牛真的都是累死的。 如今长乐说，只是改变一个犁，就能提升三倍的耕种速度。 这何止是福气，这简直就是大唐的救命稻草啊！ 过了好一会。 李世民才呆呆的吐出两个字：“当真？” 长乐公主看李世民和房玄龄的样子，心中爽快，笑道：“这样的话我怎么敢胡说？” “曲辕犁的施力点底，阻力小，而且加了犁盘之后，非常的灵活，其速度自然是比直辕犁快上几个档次……” 长乐公主将秦牧的话全盘搬了出来。 李世民和房玄龄听得懵懵懂懂，大部分能听明白，当然还有一些不明白。 比如什么是施力点，什么是阻力。 这个让他们两人仿佛就像在听天书。 至于长孙皇后。 那真是一脸懵逼。 虽然听不懂，但就是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爹，你看就是这个样子。” 这个时候，长乐拿出了曲辕犁的图纸，递给了李世民，李世民连忙接过去，房玄龄也是连忙凑了上去。 他们二人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因为这图上画的曲辕犁，他们有些看不明白，确实是变好看了，但是真的像长乐说的那么厉害吗？ 但是，他们两个人都清楚，这些不可能是长乐公主能够做出来的。 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秦牧！ 如果是秦牧做出来的，那就真的不足为奇了。 他上一次做出来的活字印刷术，如今就已经实现了，惠及天下无数渴望知识的读书人，让整个大唐的世家大族讳忌极深。 如今的什么曲辕犁，怕也是划时代的发明。 李世民和房玄龄不约而同的想起来，当时他们两个和杜如晦魏征一起来的时候，就曾看见过秦庄的一位妇人竟然在耕地。 当时房玄龄等人还说人家身材不错，现在想想起来，他们才明白他们当时错过了什么！ 要知道如今大唐耕地，一般都需要两头牛两个男丁，因为那样才耕得快一些，但是他们当时看到的竟然是一个妇人一头牛在耕地。 什么时候，妇人也能耕地了？！ 想到这里，李世民呼吸有些急促，看来长乐公主这些话绝非空穴来风，于是李世民和房玄龄急忙看向一旁摇着扇子的秦牧，李世民开口问道： “秦公子，刚刚乐儿说的曲辕犁，应该是出自你之手？” 秦牧也不否认，点了点头。 李世民刚想出声问出自己心中的问题，却直接被秦牧抬手打断： “别问，问了你也听不懂。” 闻言，李世民神色一滞，自己这个皇帝来到秦府之后，还真是有点憋屈了。 不过秦牧若真能拿出那样的曲辕犁，别说是有点憋屈了，就是让他给秦牧鞠躬行礼也未尝不可。 因为这可是关系整个天下百姓的福祉。 “好了，在这里空口无凭，估计以你们的脑子也理解不了，走，带你们去看看实物不就知道了么？” 秦牧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 …… 几人跟着秦牧，来到了府外的田间地头。 这些天，正是秦家庄秋耕的时候，所以此时的已经有村民在耕作。 看见秦牧过来，村民纷纷打招呼。 “秦公子，早！” “秦公子，今个儿这么有空，又来视察秋耕？” “秦公子，这是带未来岳父岳母来参观我们秦家庄吗？” 铁牛笑呵呵的凑了上来。 他作为秦家庄的护卫，但是那个是兼职，空闲的时候，还是回家耕田种地。 “滚！” 秦牧笑骂了一声，道：“去，把你家的牛和犁借我用一下。” “好，好！” 铁牛嘿嘿一笑，秦公子能用他家的牛是他的荣幸，如果一会把牛赶到水井里，那又可以赚一笔钱了。 秦牧不理胡思乱想的铁牛，而是看向李世民： “来，二公子，要不要试一试？” “我？” 李世民眉头微微的皱起。 “不想？” “不！” 李世民斩钉截铁的道：“我来！” 说罢，李世民便挽起了衣袖，把身下的长摆扎到腰上，一把跳进了地里。 一头牛，一把犁，而且耕种速度还要快三倍！ 想到这里，李世民都觉得浑身兴奋。 他很关心农耕。 特别是如今灾后重建，需要迅速耕种出荒地，以便于秋耕。 李世民以前微服私访的时候，也有亲自犁过地，虽然说不上精通，但至少略懂一些皮毛。 李世民好奇的扶着犁耙，观摩了一下，然后猛的一抽耕牛。 “啪！” 伴随着一声鞭子抽在牛皮上的巨响，秦牧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淦，这李二是自己作死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挺大胆啊！ “哞——” 伴随着一声低吼，老牛使出全身力气，一下子蹿了出去。 而在它的身后，扶着曲辕犁，手拿绳子的的李世民，被这猛地一扯之下，在众人的眼皮下，被华丽丽的扯飞出去。 整个人直接趴在了泥泞的地里，摔了一个狗啃屎。 一旁的众人见状，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这可是大唐最尊贵的人啊！ “陛……二公子！您没事！！” 房玄龄一边叫唤着，一边跑了过去，想要把李世民扶起来。 然而李世民却突然翻身而起。 “哈哈哈……” 李世民浑然不顾全身的泥泞，哈哈大笑，甚至都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 房玄龄知道，秦牧说的是真的，他创造的曲辕犁真的很轻便省力。 陛下刚刚是按照以前的经验，猛地去抽打牛背，好让牛使出全身力气拉犁，然而他没有想到如今的犁已经经过秦牧的改造，不再是那般费力。 所以陛下才这一下被扯出去了。 “来，我再来！” 李世民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扶起犁耙，想要再试一次。 长孙皇后在一旁微笑的看着，也不去劝阻。 她心里骄傲啊，她的牧儿似乎又做出了一件能造福真个大唐的东西！ 然而李世民似乎并不是很熟悉这曲辕犁，试了好几下，都没有真正犁成地，反倒是搞得自己一身狼狈，绸缎做成的衣服上满是泥土，活脱脱一副农夫模样。 这个时候，铁牛看不下去了，上前说道： “来来来，二公子，俺教你！” 说罢，铁牛手把手教起李世民来，铁牛显然是耕地作业中的老司机，稳中带浪。 而李世民似乎也渐渐适应了曲辕犁的着力点，速度渐渐快了起来。 地上的泥土，一片一片的被翻了起来，不出一会功夫，土地上便翻出了一行阡陌。 当直道耕完，铁牛带着李世民熟稔的转动犁盘。 相比于直辕犁，曲辕犁还有一个最主要的优势，那便是犁盘。 这是另外一个核心点。 “哦，哦，哦，好棒！好棒！！” 李世民激动得哦哦直叫。 铁牛白了一眼李世民，鄙夷的道：“哦哦哦哦个屁啊，激动个啥劲啊，这玩意我铁牛都用了好几年了！” 一旁围观的村民咯咯直笑。 想当年铁牛初次见这东西，可比这二公子还要激动，哭爹喊娘的。 现在倒是在二公子面前装起逼来了。 李世民在铁牛的引领下犁了一遍之后，基本上摸清了套路，觉得还不过瘾，又自己犁了一遍。 铁牛像一个老师一样，在一旁不住的点头，对秦牧道： “公子，你这朋友还不算太笨，我铁牛就勉为其难的收他为大徒弟！” 噗！ 房玄龄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 一个乡民，竟然妄想收当今的陛下为徒？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就问你有多少个脑袋够砍的。 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房如烟等人，也是苦笑摇头。 不过李世民如今获得曲辕犁心情大好，也没有露出生气的样子，斜了一眼铁牛，道： “你叫铁牛是不？想收我为徒，你挺大的胆子啊！” “哼！” 铁牛不屑的哼了一声：“你去打听打听，这十里八庄的，谁不知道我铁牛最是大胆，呵呵，当然公子除外，他是我师傅，而你是我徒弟，也就是说公子是你的师公，懂不？” 房玄龄：“……” 这一下子陛下直接降了两辈，不对，是三辈！ 陛下是秦牧的爹啊，现在倒成了徒孙了，这能忍？ 果然。 李世民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刚想要开口，却被秦牧抢了先： “好了，不要胡说八道了，既然搞清楚了那就得了，走，回去！” 秦牧知道适可而止。 这可是李世民，当今的皇上，闹得太过头可不好。 “都散了！” 秦牧将一众围观的吃瓜群众打发走，这便率先回秦府，其他人赶紧跟上。 回到秦府。 李世民一身的泥泞，哪里还有半个皇帝的样子？ 秦牧无奈之下，只好拿了自己的一套衣服给他，没想到的是，穿上之后竟然相当的合身，就像是量身定做一般。 这让秦牧和李世民都颇有些意外。 “秦公子，我替陛下和天下万民，谢谢你！” 李世民整理了一下衣服，抱拳，深深弯腰，向秦牧行了一礼。 秦牧自然是坦然受之。 而一旁的李渊和长孙皇后似乎是已经习惯了，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倒是刚刚得知秦牧就是当今陛下嫡长子的房玄龄，嘴巴微微的张着，愣在了原地。 陛下又给自己的儿子行礼了，造孽啊！ 不过房玄龄转头想想，秦牧还真当得起，因为这一个看似简单的曲辕犁，实际上对大唐的作用和影响，堪称恐怖，称之为拯救万民都不为过。 如果陛下知道这是他的儿子，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房玄龄很好奇，但与此同时，心情也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秦牧堪称是绝世天才，李承乾之流与其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果陛下知道了秦牧就是他的嫡长子，绝对会二话不说，直接让秦牧替代李承乾的太子之位。 别说是嫡长子的身份，就是秦牧对大唐的贡献，就已经足够了。 但是秦牧会不会重新接纳陛下，安心回去当太子，那就是二话了…… 房玄龄正思绪万千的时候。 “噗！” 坐在他对面的李世民一口茶水直接喷了他一脸，只见李世民喷了一口茶之后，目光就像是见了鬼一样，盯着房玄龄的身后。 房玄龄一脸无奈的抹掉脸上的茶水，转头一看。 “啊！” 房玄龄下意识的惊叫一声，因为眼前出现了两张黑乎乎的脸。 不过房玄龄很快便从服饰上认了出来，这两个人就是长乐公主和他的女儿房如烟。 “你们两个傻呀，把泥巴涂到脸上干什么？吓人啊！！” 房玄龄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懂什么，这叫面膜！” 长乐公主和房如烟朝一脸懵逼的房玄龄哼了一声，走到长孙无垢的身边，挽着长孙无垢的臂弯，笑道： “娘，我给你介绍一样好东西！” “是啊，二夫人，我们昨天试用了一下，可好用哩……” 第一百三十七章 指不定心里多痛苦呢！ “真的吗？” 长孙无垢将信将疑，但还是被长乐公主和房如烟拉了过去。 不一会。 长孙无垢也是一张美艳的脸上涂满了一层黑乎乎的泥巴。 这让李世民李渊，还有房玄龄等人一脸的无语，真不理解这些女人，为了变美，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不用说。 一看就知道这又是秦牧捣腾出来的什么东西。 看来长安城，又要掀起一阵面膜狂潮了…… 过了十来分钟。 长孙无垢按照长乐和房如烟的指导，将脸上的洗掉。 “哇——” 长孙无垢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因为洗掉这些面膜之后，整张脸感觉异常的清爽和干净，原本被秋风吹得有些干燥的脸上，感觉充满了水分，皱纹都少了好多。 “好神奇啊，这是秦公子做出来的吗？” 长孙无垢问向长乐。 长乐连连点头：“嗯，那家伙虽然有些讨厌，但是真的是个天才！他做的东西我都好喜欢！” 一会讨厌，一会喜欢的。 这让长孙无垢瞪了长乐一眼，说道： “长乐，我警告你，我已经和赵国公说好了，要把你许配给他的儿子，也就是你的表哥长孙冲，所以你千万不要和秦牧有什么幺蛾子，懂了吗？” 长乐公主撇了撇嘴：“长孙冲吗？他都成豁牙儿了，我才不嫁给他呢！” “你……” 长孙无垢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我看你是想气死我！” 长乐公主生怕长孙无垢又气晕过去，连忙说道：“娘，别生气了，大不了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喜欢上秦牧，这样总行了？” “当真？” 长孙无垢紧紧的盯着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连忙举起青葱一般的玉指：“我发誓，如果我喜欢上秦牧那混蛋，就让我……让我一辈子嫁不出去！” 长孙无垢白了一眼长乐：“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长孙无垢在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总感觉长乐发的誓言有些不对。 但是她也懒得再说什么了。 而一旁的房如烟，却是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丝丝的开心…… …… 如今已是正午，李世民死活磨蹭到现在，就是想要蹭上秦府的一顿饭，说实话，自从在秦牧吃了以后，皇宫那些东西真是食之无味。 吃完午饭。 李世民也就不再逗留，因为朝廷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马车上。 李世民躺在长孙无垢的大腿上，闭着眼睛，享受着长孙无垢帮他掏耳朵。 “观音婢，你有没有发现，每一次来秦庄，朕都能学到很多东西，获益匪浅，比如这一次的曲辕犁，称之为大唐的祥瑞也不为过。” “秦牧真智冠天下的天才，我大唐的福星，你说是不是？” 李世民一边享受着，一边缓缓开口说道。 “嗯。” 长孙无垢低声应着，却是一脸的骄傲，同时心中也有些泛酸。 秦牧越是展现他无双的才能，越是对大唐作出贡献，她就越是愧疚。 有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要告诉陛下，那个绝世无双的天才，就是您的儿子啊！ 可是一次次的到来这里，对这孩子了解得越来越深入。 她就越来越没有底气。 因为这十多年年前，陛下因为这个孩子罹患癔症，败坏皇家的名声，将他送出了宫，而且这些年来，陛下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个孩子。 而这个孩子虽然老天保佑，成长得很好，甚至可以说是才智冠绝大唐也不为过，可是她作为母亲的，如何看不出来，牧儿其实将自己包裹成了刺猬。 这么多人当中，包括李渊，都不曾走入过牧儿的心里。 牧儿看着对什么都是一副满不在乎，心坚如铁的样子，指不定心里多痛苦呢！ 想到这里，长孙皇后暗暗下定决心。 她要慢慢的一点点感化秦牧，终有一天，他们一家能够团聚，在这期间，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这孩子，绝对不会！ 正想着，李世民突然开口问道： “既然你也觉得这孩子这么好，那为什么不让长乐和他多接触接触呢？” 长孙无垢笑了笑，温柔的回道： “因为呀，我看得出来，秦牧那孩子自由自在惯了，你若是想要把他召为驸马啊，他知道您是皇帝之后，指不定就跑路了，到时候得不偿失，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大家以平等的身份相处，陛下您不用端着架子，秦牧呢，也不用拘束，这样不好吗？” 李世民闻言，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突然，李世民坐了起来，对长孙无垢道：“观音婢，帮我取笔墨过来。” …… 片刻之后，纸张在马车上的小案台铺好。 纸张笔墨是李世民早就让人准备好放在车上，以备不时之需的，而且他们的马车很大，所以也不会显得局促。 李世民拿着笔沉思片刻，随后提笔落字，下笔如有神一般刷刷的写了起来。 好一会。 李世民终于写完了，将写好的纸张叠起来，递给了长孙无垢。 “观音婢，这张纸你帮我收好。” 长孙无垢好奇的问道：“陛下你写的这是什么东西？” 李世民轻笑一声：“还能是什么，还不是秦牧那臭小子对大唐的功绩？朕给他记录下来，等哪天朕的身份暴露了，也好让他入朝为官，或者召为驸马，到时候再一并清算！” “好，我一定收好，陛下放心。” 长孙皇后笑靥如花：“不过陛下，我看召为驸马还是算了，那小子风流得很呢，没看长乐说他上次还去平康坊带走人家一个花魁吗？到时候我怕我们家那几个公主啊，可还是真是降不住他呢！” “嗯。” 李世民闻言点头：“观音婢言之有理，朕还差点降不住他呢！” 长孙皇后笑笑不说话。 什么差点，你可不就真的降不住牧儿嘛…… …… 两人说说笑笑的回到太极宫，刚下了马车，魏征连忙就上前来汇报： “陛下，您可回来了！” “今天刚刚收到吐蕃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不日将派使臣出使我们大唐……”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不是针对你 薛延陀被大唐拒绝和亲以后，还没闹出什么动静，吐蕃这边反倒是来了。 李世民颇有些意外，问道：“他们来干什么？” 魏征连忙回道：“据鸿胪寺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他们的松赞干布仰慕我们大唐的文化，特派出使者赴长安与唐朝通聘问好。” “通聘问好？” 李世民的眉头微微皱起：“朕上次对薛延陀强硬的态度，摆明了不会下嫁公主过去，他们吐蕃明知此事，却为何还要前来？” 魏征却是摇了摇头：“陛下，微臣以为，吐蕃此次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世民眼睛微微眯起，问道：“魏征，这话怎么说？” 魏征是个直肠子，自然是不会掩饰自己的看法： “恕老臣直言，吐蕃是打着交流学习的名义，来咱大唐偷东西！” “偷东西？” 李世民微微一怔。 “不错！” 魏征点头道：“松赞干布如今虽然年少，但却也是聪慧沉毅之人，少年老成，如今吐蕃的内乱已经逐渐被他平定，不日将会统一吐蕃内部。” “而松赞干布此人具有不错的政治智慧，他知道，吐蕃很快就要统一，而统一之后，就是要稳定内政，此番派使臣前来，表面上是通聘问好，实际上是要偷学我大唐的技术啊！比如手工业，农业等技术！” “等吐蕃一旦稳定下来，他们就能很快的发展和强大起来，所以说他们此次前来，所图非小啊！” 魏征这么一说，李世民自然是全都明白了，表情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李世民试探着问道：“那魏大夫可有办法阻止他们此次的图谋？” “难，很难！” 魏征沉吟片刻，说道：“这几乎是一个死局，两国开战，尚且不斩使臣，何况如今两国尚未开战，没有任何的理由能够拒绝吐蕃使臣的到来。” “只要吐蕃使臣进入大唐的境内，我们就已经无法阻止了。” “像是活字印刷术这种被朝廷保密起来的高端技术，他们学不了，但是像制作陶瓷，茶叶，乃至寻常的农耕，他们只需找个汉人，花点钱，就能将技术学了去！” 听到农耕这两个字，李世民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刚刚从秦牧那里好不容易学来了曲辕犁技术，想要在大唐好好推广一番呢，这下好了，吐蕃倒是派使臣来一遍，便不费吹灰之力的学了去。 这让他如何甘心？ 想到这里，李世民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如何想不到，自家的这些技术大都是无数的先贤，再加上一代又一代的老百姓的智慧，总结出来的结晶，有一小部分则是自己隐藏身份，好不容易从秦牧那里得来的。 而这些东西被番邦轻易的学去之后，番邦就能强大了，强大了，他们不但不会感激大唐，反而有可能会反过来入侵大唐！ 如今大唐强盛的时候，他们尚且不敢怎么样，若是有朝一日，大唐没落了，他们绝对不会跟你念什么恩情，而且更会痛下死手。 历史上的五胡乱华，就是最好的佐证。 李世民心绪起伏，不过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魏征道： “你回去把这件事告诉房杜二人，让他们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明日上午下了早朝之后，朕会再找你们商议此事。” 魏征点头领命，随后离去…… …… 第二日，太极宫的偏殿。 除了长孙无忌，房杜，魏征几个心腹文臣之外，还有李靖，程咬金，尉迟恭等武将，这些人都是贞观朝廷权利中心的人物，也是当朝皇帝李世民最信任的人。 李世民还没有来，他们一些人已经开始议论起来。 魏征将吐蕃要派使臣来的这件事情，还有自己的一些理解说出来之后，一众心腹大臣都是非常的气愤。 而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几人也是摇头叹气，说不出什么办法来。 用房玄龄的一句话来说，这是死局，无解！ 看着几个文官唉声叹气，程咬金已经忍不住开始嘟囔了： “娘的，一群吐蕃蛮夷就差明着告诉我们大唐，说他们来头技术了！你们一群大聪明平时不都挺有主意的吗，怎么现在一点办法没有？” 尉迟恭更是大骂道：“老程，你知道吗，让我最气的是，有一些老匹夫，竟然恬不知耻的说，陛下上一次拒绝了薛延陀的和亲，如果这一次再拒绝吐蕃的话，大唐早晚有一日要完！我看完的不是大唐，是那些老匹夫！” 牛进达问道：“老恭，你说的是谁啊？” 尉迟恭也不掩饰，直接扯开嗓门道：“还能是谁，不就是那萧瑀老匹夫嘛！” 牛进达闻言，深以为然点了点头：“要我说啊，这些文官真就没个用，天天就会耍嘴皮子，真要到关键时候，不是倒戈，就是要依靠我们！” 他们一群武将说话也没个遮拦，这让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还有魏征等几人脸色有些发青。 魏征受不了了，站起来指着牛进达：“牛进达，你说萧瑀也就算了，干嘛非要扯到我们头上？” “呵呵——” 牛进达笑了一声，刚想要反驳。 整个时候，秦琼却把他按了下来，他在众武将中威信还算是比较高的。 “你们冷静点，听老夫说一句，这件事，确实是吐蕃蛮夷干得无耻！” 闻言，房玄龄杜如晦，还有长孙无忌魏征几人，深以为然的点头，发青的脸色才有所缓解、 这说的才是人话嘛！ 吐蕃这么干，还真就没有办法阻止，你们这些武将在这里嚷嚷有个屁的用。 谁知，秦琼继续说道： “不过，有些个文官，也确实是废物，这都想不出对策来？要我说，干脆不要这俸禄了，反正如果是老夫，老夫没脸拿朝廷这个钱！” “你……” 魏征受不了了，站了起来指向秦琼。 秦琼一摊手，笑道：“魏大夫，你别生气，我不是针对你。” 魏征这才一拂衣袖，坐了下来。 可屁股还没坐稳，就听秦琼说道： “我是说在座的各位文官，都是废物！” 沃日！ 秦琼这一个地图炮开得狠啊！ 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憋得脸上青了又红，魏征哪里能受得了，不甘示弱的对喷： “此事明显就是个死结，你们倒是说说怎么解？哼！你们不要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了，此事纵然是天纵奇才，都解不开，我魏征说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千古明君！ 眼看一众文臣武将就要开始对喷起来，偏殿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李世民来了！ 刚刚他们剧烈的争吵，极有可能被李世民听到了。 所以一众文武都是赶紧闭了嘴，如今吐蕃使臣要来，尚无对策，自己人都是窝里斗了起来，任谁都知道，陛下可能要发火了。 但是…… 似乎和他们想的不一样。 李世民脸上并没有怒色，而反倒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走到了正堂之上坐下。 而且那从容的表情之下，明显还有一抹隐藏的兴奋。 这是怎么一回事？ 喜迎吐蕃来剽窃我大唐技术？ 众人在暗暗观察李世民的时候，李世民也扫了众人一眼之后，缓缓开口道： “今日把你们召集过来，就是想商讨一下吐蕃派使臣来我大唐的事情，想来你们应该也知道，吐蕃明面上是来通聘问好，实则是想窃取我大唐的技术。” “不过刚刚朕在殿外，听到了你们的话，看起来你们好像并没有什么好办法。” 闻言，一众文武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 陛下果然听到了。 房玄龄站出来叹了一口气，道：“陛下，吐蕃这一次来朝拜，我大唐是没有理由拒绝的，至于他们想要剽窃咱天朝的农耕，手工业技术，这怎么阻止？全大唐那么多百姓，是阻止不了的！” 程咬金红着脸，拍着桌子道：“可不是嘛！这次让那吐蕃蛮夷把技术偷去，不甘心呐！” 一众文武也是一脸的不甘。 李世民却是微微点了点头，淡淡说道：“其实，这事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难解决。” “什么？” “什么？” 偏殿中，一众文武顿时瞪大了眼珠子，齐刷刷的看向李世民。 陛下如今真的是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满朝相公都没有了办法，难道他真的有了法子？ 更震惊的是魏征。 因为他昨天下午才告诉陛下这个消息，陛下是没有时间去秦家庄请教那臭小子的，难道说陛下真的自己想出了法子？ 看着众人惊讶目光，李世民很满意，缓缓开口说道：“朕问你们，你们可知吐蕃人信仰的是什么宗教？” 杜如晦站了出来，拱手道：“苯教！” 这名字虽然听着有些奇怪，甚至傻逼，但是这个苯教可不简单，它几乎是存在于吐蕃人之中的原始信仰。 李世民点了点头，说道：“而你们所担心的问题，就是怕吐蕃偷了我大唐的农耕，手工业等技术，好让他们发展壮大起来，以至于我大唐不可遏制吐蕃人，对不对？” 众文武忙不迭的点头。 问题是这么个问题，但是有点说得不对，什么叫我们担心，难道陛下您就不担心吗？ 李世民不理他们，继续说道：“刚刚房玄龄也说了，农耕和手工业等技术，我们藏不了拙，他们想学去，并不困难。” 闻言，房玄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说道：“是这么个理，可是陛下您刚刚不是说解决这事并不困难吗？怎么现在又说阻止不了他们窃取我们的技术，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李世民听罢，笑了笑：“不矛盾，因为他们拿走了这些技术还不够，我们还要给他们送去一项技术。” 众文武傻了。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嫌他们偷得不够多吗？ 如果真这么大方，那还说什么解决！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李世民反问道：“那众爱卿猜猜，朕准备给他们送去什么技术呢？” 众文武闻言，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李世民也懒得再让他们去猜，直接说道：“是佛法！” “朕要把佛教的教义，经典，收集全一份，再派几个得道高僧，给松赞干布送过去。” 众文武闻言，再一次傻了。 房玄龄忍不住问道：“这是为何？” 此时的大唐，最推崇的宗教还是道教，佛教并没有在大范围内兴起，要过个十来年，玄奘和尚天竺取经回来，佛教才真正兴盛。 所以如今很多人对佛教了解得并不多。 李世民嘴角微微一翘，道：“因为佛教这个东西，欺骗性极强，当中充满了诡辩，在劳苦的百姓中非常容易传播开来，它其中有一种观点，就是修来世，也就是说这一世多做善事，下一世就能投一个好胎，因果轮回。” “如今松赞干布尚未平定吐蕃，想要局面稳下来，靠的必然是血腥手段，而血腥手段只能够帮他压制一时反对的声音，但是那些被镇压的人绝对心中另有想法。” “而这个时候，佛教的这种观点对平复民间的戾气帮助极大，正是松赞干布目前最需要的。” 听罢，众文武依旧很迷茫。 虽然感觉陛下说得很厉害的样子，但是好像没有什么卵用啊！ 看着众人的反应，李世民又是满意的捋了捋一撮小胡子，不疾不徐的道： “苯教在吐蕃历史悠久，根深蒂固，据朕的了解，在吐蕃，不管是在朝堂中，还是民间，苯教都拥有一批极度狂热的信徒。” “你们想想，到时候松赞干布推广佛教，一开始没什么，但是时间久了，两个教派之间必然会产生矛盾，到时候两极分化的宗教之争，必然让整个吐蕃内乱频频！” 话音落地，整个偏殿一片寂静。 落针可闻！ 事实上，李世民今日所说的一切，不过是照搬前段时间秦牧跟他说的话而已。 但是，李世民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条计策不仅可行，而且效果可以说是炸裂，后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因为历史上，松赞干布建立起来的吐蕃帝国就是这么崩塌的。 当初为了更好的维护自己的统治，松赞干布引入了佛教，但是他没有想到，两极分化的宗教信仰，直接让整个吐蕃帝国开始连年内乱，最后直接崩塌。 而如今李世民受了秦牧的影响，提前这么多年，就将佛教传入吐蕃，所以最终造成的后果只会更严重！ 此乃绝户计！ 就是提出这个计策的李世民自己，都没有想到效果会那么爆炸…… 众文武表情各异。 有眉头紧皱的，有呆愣住的，有津津有味的品着的，也有眸中流光溢彩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 秦琼这才哈哈大笑：“好！好狠的计谋，此计简直阴……高明到极致，陛下真乃神人也！” “妙妙妙！” 房杜二人也是击节赞叹。 就是一向喜爱和李世民杠的魏征，此时也是一脸敬佩，说不出话来。 如果说此计真的有瑕疵的话，那就是太阴损了！ 可是面对来偷东西的异邦贼子，他魏征以为，如何阴损都不过分，因为他可不是迂腐不化之人，此时陛下想出妙计，还要上去杠，那是找死！ 众人看向李世民的目光，此刻都是满满的崇拜。 李世民环视了一圈，看着群臣的表情非常的满意，最让他畅快的是，就连魏征这个刺头，此刻都被震惊得有些魂不守舍，看向自己的目光非常复杂。 畅快！！ 李世民嘴角一歪，朗声问道：“你们可还有异议？” 过了一会。 长孙无忌上前一步，说道：“陛下英明，此法当真是精妙绝伦！” 随后整个偏殿之中，响起了一阵应和之声。 “陛下圣明！” “陛下实乃千古明君！！” …… 第一百三十章 杀人诛心！ 在满朝文武都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下，李世民祭出了这个让人惊讶的杀招，着实惊了在场的所有文武。 因为陛下这个想法堪称天马行空，匪夷所思。 看着座上一脸淡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李世民，众大臣眼中忍不住露出崇拜中夹杂着惊疑的神色。 陛下自从解决年中那一次大旱开始，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英明而巧妙的决策可以说是层出不穷。 而且。 每一个，都是让人由衷的感叹惊艳！ 只有房玄龄杜如晦魏征三人知道，这个计谋感觉是那样的熟悉，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又狠又毒。 很显然，这又是出自那小子之手无疑了！ 而李世民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实则得意得像一个考了满分的孩子，他感觉自己自打去了秦牧那儿以后，在满朝文武中的威信那是水涨船高，肉眼可见的提升。 “这件事情，就交由辅机你来负责！” “臣遵旨。” 长孙无忌拱手领命。 安排完这一切，李世民这才问道：“刚刚朕进来了之前，听说萧瑀又说什么了？” 尉迟恭站起来，颇为气氛的说道：“不错，陛下，那老匹夫说，陛下如今已经不尊儒道，狂妄自大，上一次拒绝了薛延陀的求亲，这一次吐蕃的求亲再拒绝的话，那么大唐的西垂将要陷入动乱，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陛下不知道听信哪个佞臣的谗言造成的，如此下去将陷大唐于万劫不复！” “他还说……” 尉迟恭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他还说了什么？说！” “他还说陛下您……您是昏聩之君！” “呵——” 李世民冷笑一声，借用秦牧的话说道：“傻逼一个！” 此言一出，在场的文物傻了。 这是陛下从哪里学来的，如此妖娆的词汇？别说，骂人还真挺好使的！ 众文武心中暗暗记下了这个词，傻逼。 而李世民骂完这一句之后，并没有像众文武预料的那样大发雷霆，而是嘴角微微翘起道： “房玄龄，替朕拟旨，封萧瑀的女儿为公主！” 李世民此言一出，众文武更傻了。 人家骂你，你还封人家女儿为公主？这不是傻吗？用刚刚学会的话来说，那就是傻逼！ “陛下，您这是何意？” 魏征站了出来，他发现自己如今是越来越看不懂陛下了，就连自己想杠都杠不动了。 其他文武同样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李世民，他们也有同样的感觉。 陛下变了，变得有点神鬼莫测的味道了，他这一个决定一定还别有深意。 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李世民嘴角一歪： “他萧瑀不是很喜欢和亲嘛，那何不让他女儿去呢？也正好满足他的愿望，各取所需，众爱卿觉得呢？” 好家伙！ 众文武闻言，就像见了鬼一样，全都瞪大了眼珠子，心中惊呼不已。 “秒啊！陛下此计实在是太秒了！” 秦琼爆喝一声。 程咬金同样是一拍大腿：“哈哈，好！大快人心啊！这招简直是阴损到了极致！” 李世民：“……” 啥阴损？你在说谁呢？ 淦！ 陈咬金虽然神经大条，但也是察言观色的老手，连忙改口道：“不对，应该叫杀人诛心，哈哈！” 李世民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词倒是用对了。 “你们还有什么事要奏吗？没有便散了。” 就这样，众文武在震惊中开始一个个退出偏殿，这一路上，无不在议论纷纷。 李世民看在眼里，爽得感觉要飞升了。 在他心里，秦牧的地位再一次提高了几分，此子，就如同大唐的祥瑞一般，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也许，观音婢是对的，先收那小子为义子可能会稳妥一些。” 李世民喃喃自语…… …… 程府。 当程咬金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刚刚进门，就看见自己夫人崔氏在门后等着。 “老程，你可回来了！” 一看见程咬金，崔氏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提着裙摆，小跑过来，拉住程咬金的胳膊，焦急的问道： “老程老程，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有个东西，黑乎乎的，像泥巴一样，但是听房玄龄的夫人说，把那东西敷到脸上，能年轻几岁咧！” 程咬金看了眼疯狂比划的夫人，撇了撇嘴：“什么东西啊，黑乎乎的还要往脸上敷？还能年轻几岁？哎哟我的好夫人，你可别被骗咯！” “我不管我不管！” 崔氏一甩程咬金的手臂，气呼呼的道：“上一次你也说那香水骗人，可是你看看人家都用上了多久，我迟迟才能用上，好歹也是一个国公府的夫人，出去我怎么跟其他国公府的夫人说？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程咬金挠了挠头，无话可说。 崔氏狠狠的瞪着程咬金：“老程，我跟你说，这一次我一定要在她们前面先用上，你堂堂一个国公，别跟我说你弄不到啊，听到没！” 程咬金愣愣的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是，夫人，你总得跟我说那玩意叫什么，在哪里能买到？” “嗯……好像叫面膜，不过在哪里有卖我就不清楚了。” 说罢，崔氏根本不给程咬金开口的机会，一脸决然的继续说道：“总之信息就这么多，我就要，老程，我就要！！！还不快去打听，一天不给老娘找来一天就别上老娘的床！听到没！！” 崔氏说罢，也不理许多，便走了。 程咬金听得迷迷糊糊。 不过有一句话他倒是听明白了，找不到，别上床！ …… 魏府。 魏征还在思考今天陛下这两个阴谋诡计的事情，越想越是吃惊。 想了半天，不知不觉便到了吃饭的时间。 魏征向往常一样，走到饭厅，坐下，拿起夫人裴氏准备好的碗筷，便直接开吃。 啪！ 冷不丁的一声脆响，让一边吃饭一边思考的魏征打了一个寒颤。 抬起头来。 只见裴氏拿着一根鸡毛掸子，不声不响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 魏征出声问道。 谁想，这一问，直接让那裴氏紧咬着嘴唇，双眼一红，哭了出来。 魏征傻了，问道：“到底怎么了？” “呜呜呜，我嫁给你那么多年，每天伺候你，你什么都没有送过给我！” “你知不知道，人家房玄龄都会给自己夫人准备礼物，可是你呢？一天到晚就知道庙堂，就知道天下，哪里管过我……呜呜呜……我命好苦啊！” 裴氏用衣袖不停的擦着眼睛，在那里哭喊。 这一说，还真把魏征说内疚了，哎呀了一声，连忙走了过去，将夫人搂入怀中。 “夫人，是为夫错了，是为夫这些年冷落了你，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你说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买，现在就给你买！” 闻言，裴氏的哭声一下子止住了，红着双眼看着魏征：“我要面膜！” “面膜？” “没错，就是面膜，我明天就要，找不到，以后就别想吃我做的饭……” …… 第一百三十一章 真有你的！ 萧瑀的府邸。 萧瑀自从被罢了官以后，就呆在家里百无聊赖，没事就想着怎么写文章抨击朝廷。 因为他这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他历经三朝，而且本来就心高气傲，自认为为唐朝筹划多年，殊多建树，这一次罢官回家，真是让他越想越气。 这一日，萧瑀正暗自生闷气的时候，圣旨突然来了。 萧瑀听到声音之后，沉闷多天的脸终于泛起了一丝笑容。 看来陛下终究还是没有忘了自己啊！ 自己这才被罢相没多长时间，而且这期间还写文章抨击了陛下拒绝和亲的事情，没想到陛下的圣旨这么快就来了。 他虽然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但能猜到应该不是责罚自己的，而是要跟自己缓和关系的，毕竟自己这个三朝元老的面子还是有的。 萧瑀欣然来到大堂，拜下接旨。 “萧瑀听诏，陛下念忠诚耿直，特封你的长女萧氏为法乐公主！” 萧瑀一愣，陛下果然是来缓和关系的。 “萧瑀，还不快接旨谢恩？” 闻言，萧瑀连忙一拜，说道：“臣萧瑀，谢陛下隆恩！” 说罢，萧瑀接过圣旨，在传旨的内侍官离开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陛下这是想通了啊！” 萧瑀感慨一声。 他知道李世民这个时候来封他女儿为公主，是想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变相的承认自己错了，想让他萧瑀回去官复原职。 “这一次吐蕃派使臣前来，陛下定是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想要招老夫回去主持大局！” 萧瑀之前郁闷一扫而空，心情大好，他知道下一道圣旨很快就会下来了…… …… 另外一边，李世民的心情同样是很畅快。 他凭借自己的力量，制定出了对付吐蕃的方略，这让他在众文武的心目中赢得了真正的尊重。 如果说往日这些文武高呼陛下圣明的时候还有几分商业互吹的味道，那么现在这些人都是发自肺腑。 经过了吐蕃的事情，李世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一是在北方设立都护府，管控突厥那边，利用秦牧之前说的手段彻底收服他们，二是推广曲辕犁，这是灾后重建的重中之重。 甘露殿中。 李世民再一次将这些心腹文武招过来议事。 “辅机，这一次在北方设立都护府的事情，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无忌？无忌？” 李世民唤了两声，长孙无忌却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虽在面前坐着，却是神游天外。 “长孙无忌！！” 李世民陡然爆喝一声。 这让长孙无忌猛地一颤，差点儿没从凳子上摔下去。 “陛……陛下，臣……臣在！” 长孙无忌赶紧站起来，嘴角猛地抽了抽：“吐蕃使臣日前已经出发了，估计一个月之后就能来到长安。” 答非所问，回答的是上一个问题，这让李世民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辅机，你想什么呢？” 李世民扫了长孙无忌一眼，然后又看向魏征杜如晦，李靖程咬金等人，沉声道：“还有你们，从早朝到现在，都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怎么？是出了什么事吗？还是你们有什么要事瞒着朕？” “不是不是……” 长孙无忌苦笑一声，摇头道：“陛下，是家中私事，私事，有些棘手……” “私事？” 李世民眼睛微微眯起，扫了一眼其他人：“怎么，你们也是私事？” 一众心腹文武都是露出苦涩的笑容，纷纷点头。 “嘶——” 李世民倒吸了一口气，奇道：“怎么你们同一时间都碰上了棘手的私事？奇了怪了哈，堂堂的一众国公大臣，竟然同时被难住了，说说，都是什么私事，能把我贞观朝廷的肱骨大臣们都难住了！” “这……” 长孙无忌有些犹豫了，回头看了一眼程咬金魏征他们，发现其他人也是纷纷低头叹气，心知应该是遇上了和自己一样的麻烦。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这才苦笑道： “陛下有所不知啊，昨日臣下了朝回到家，也不知道家中夫人从什么地方听说，如今长安城有一种东西，能让人皮肤变白皱纹减少，也不怕陛下笑话，家中夫人那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逼着臣去找那东西，可是找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这下，臣家中是家无宁日了，臣心焦呐！” “呵呵——” 李世民闻言笑出声来，看向其他人：“你们也是？” 顿时，杜如晦，李靖，程咬金等人都是齐刷刷的起身，唉声叹气，你一句我一句的诉苦。 “苦不堪言啊，陛下！” “也不知道那是劳什子东西，到现在我都没记住名字，让家里的女人就像疯了一样，愁死我也！” “要我说啊，那就是骗人的东西，能有什么东西能让人变年轻漂亮的呢，放屁！也就她们这些女人家容易上当受骗，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弄的，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这家，眼看就要回不去咯！” “……” 一众文武平时都是威风凛凛的样子，如今却全都苦哈哈的，李世民看在眼里，心中的好奇之火腾腾燃起，忍不住抬手让众人安静下来，问道： “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众文武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怎么记住那玩意叫什么东西，只是大概知道黑乎乎的，像是泥巴一样。 “咳咳……” 这个时候，魏征站了出来：“陛下，那玩意好像叫……面膜！” “面膜？” 这回轮到李世民傻眼了。 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尼玛！ 这不就是前几日自己和观音婢去秦家庄的时候，秦牧那小子弄出来的东西吗？ 当时观音婢和长乐她们还把脸上涂得黑乎乎的。 错不了了，就是那个东西！ 当时自己还吐槽说，这东西要是放出去，指不得长安城的女人们又要疯狂一把了。 现在没想到的是，不仅女人疯了，男人也跟着疯了。 就连自己的贞观朝廷，也差点儿停摆了…… “真有你的的，臭小子！” 想着想着，李世民不自觉的脸上堆满笑容，轻骂了一声。 这一幕，让众文武全都愣住了。 难道说陛下也知道这个？ 程咬金咽了咽口水，舔着老脸问道：“陛下，您是不是知道这玩意是哪来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绝对不可能！ “哈哈！” 面对程咬金的问题，李世民忍不住笑出了声。 见状，一众文武更是傻眼了。 而魏征房玄龄杜如晦三人却是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看来又是平南县姓秦那小子的杰作错不了了！ 果然。 李世民笑道：“不错，朕确实知道这东西是从哪来的，不过朕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们。” 现在还不是公布那小子的时候。 因为那小子明说了不想入朝为官，而且自己一旦说了，那么自己在秦小子那里保密的身份，绝对会很快被识破。 如此一来，以那小子的性格，搞不好来一个不辞而别，那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这样，挺好！ 而李世民越是不说，众文武就越是好奇，越是引发他们的联想和猜测。 那些不可思议的谋略，以及如今火遍长安城的香水和面膜，难道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简直是匪夷所思！ 陛下的幕后到底站着一个什么样的人？ 看着一脸好奇加遗憾的肱骨大臣，李世民笑了笑，道： “不过朕有时间倒是可以帮你们带一些那个什么，哦对了，面膜！你们就放心回去跟你们夫人交代，现在朕有要事和你们商议，不许再想这件事情，明白了吗？” “谢陛下！” 众文武大臣拱手齐声道谢。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回到一开始的问题，辅机，朕让你准备布设的北庭都护府怎么样了？” 闻言，长孙无忌脸上浮现一阵苦涩。 李世民看在眼里，说道：“有何难处，直说便是！” 长孙无忌这才拱手道：“陛下，设立北庭都护府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策略，可以很好的控制突厥，但是……这个策略，我大唐如今实现不了啊！” “何出此言？” 李世民眉头微微皱起，当初他听到秦牧说起的时候，也是惊为天人，不想今日长孙无忌却提出了另外的看法。 长孙无忌苦笑道：“陛下，如今我大唐百废待兴，今年又遇上了罕见的大旱灾，国库的钱财，并不足以支撑北庭的设立啊！” “臣前两日已询问过民部，如今的国库中几乎所有的钱财，都花费在了这一次的赈灾之上，最早也得在过了年以后，新一年的税收纳入国库后，才有可用的钱财。” 李世民闻言，一开始腾腾而起的兴奋之火，瞬间被浇灭了。 总而言之，就是两个字：没钱！ 事实上，原本历史中的大唐也是这样，大唐最早的都护府也是设立在贞观十四年以后，那个时候的大唐在李世民十几年的努力下，已经完全稳定了下来，到达了鼎盛时期。 而如今仅仅是贞观三年，足足往前推了十年，刚刚经历旱灾的大唐国库没有钱，那也是理所当然。 其他大臣一番思考之后，同样是深以为然的点头。 设立都护府绝对是好的策略，但是如今大唐的情况，大家心中都有一个数。 短期内，应该是没有办法实行。 李世民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控制突厥，那是必然要进行的事情，而且很迫切，没想到竟卡在了一个钱字上。 提到钱，李世民就想起秦牧仓库里的那些钱。 这让他心中苦笑，自己堂堂一个大唐的皇帝，竟然没有一个乡野种田的有钱？ 更不要提那些积累了不知道多少代人的世家阀门了。 憋屈啊！ 建立一个都护府，花费的钱财大概就跟修一座宫殿差不多，而大唐的国库，竟然拿不出这个钱来。 这让李世民有些意外，同时也甚是苦恼。 设立都护府的事情，他都已经说出去了，难道还要收回来不成？ 控制不了突厥，如果哪天突厥反了，那么萧瑀那一群老家伙就有话可说了，绝对会把自己拒绝和亲的事情喷得体无完肤。 一想到这里，李世民整个人都不好了。 长孙无忌见李世民迟迟没有表态，继续道：“陛下，依臣所见，还是先用缓和一些的方法，暂时稳住局面，然后徐徐图之！” 魏征也是站出来道：“不错，步子不能迈的太大了，否则会伤了民生啊！” 其他人也是要么点头认同，要么皱眉思索。 群臣都在等李世民的决断。 李世民沉吟了良久，这才缓缓说道：“此事暂缓，你们都回去好好想一下，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过几日再议。” “遵命！” 众大臣纷纷拱手领命。 他们知道陛下不甘心，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甘心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好了，暂且不说这个了。” 李世民扫了一眼情绪有些低落的众臣，道：“我大唐只是一时的困难而已，朕相信，大唐的国库一定会很快充盈起来。” “陛下英明，大唐万胜！” 众大臣齐声高呼，他们以为这是李世民在激励自己，也是在激励他们。 不想这时，李世民却珍重又珍重的从怀中取出一张锦帛，对众大臣笑道：“诸位爱卿，这是朕前两日偶然得到的一份图纸，你们且看一看。” 说罢，李世民将锦帛递给了房玄龄。 房玄龄接过，其他人连忙都是围了上来，想要第一时间看一看陛下如此看中的图纸，到底是什么东西。 只见图纸上，画着一把犁。 只是这犁，和他们平时见着的并不一样，平时他们见到的都是直线的木头组建而成的直犁，而如今图纸上的犁虽然也是以直线型为主，给人以硬朗稳定的感觉，但犁辕和犁梢的曲线又使造型富有变化，给人以动态的感觉，起对比和烘托作用。 让整个犁更加好看，更加赏心悦目了！ 众大臣中比较有学问的几人，能够看出来的就是这些。 但是犁地，光是好看有什么用？ 中看还得中用才行啊！ 房玄龄杜如晦等人正议论纷纷，同时也是满脸疑惑，这时只听李世民说道： “这叫曲辕犁，日耕最高可以达到二三十亩地。” 李世民说完，嘈杂的大殿顿时死一般安静。 良久。 魏征才站了出来，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第一百三十三章 继承大统！ 听了魏征的话，李世民笑了： “怎么，魏征，你又想要跟朕赌上一赌了？” 魏征：“……” 他可还清楚的记得，那一日下跪叫爹的场景，现在他可不敢再胡乱杠了。 正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一直闷声看图纸的工部尚书阎立本站了出来，眸光熠熠的摇头道： “不，有可能！” 闻言，所有人一时间齐刷刷的看向了阎立本。 只见阎立本激动得都有些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 “直臂改弯臂，长臂改短臂……” “省力，省大力气了，妙啊！嘶……我怎么就没想到，没想到呢！！” 说完，阎立本又是狠狠的砸着双手：“不错，就该是这样子的……嘶！如此一来就可以随意调整犁头入土的深浅。” “犁座上添置了一块犁盘，犁盘可以随意转动……这样就算是一个人也能很轻松的回转方向……天呐！” “天才！这是天才的构思！！” 大殿之中落针可闻，唯有阎立本一人在疯癫的呓语。 但，没有人敢打扰他。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了不得的东西，有可能改变整个大唐。 良久，阎立本突然爆喝道： “陛下，大唐强矣！！” 偏殿之中，随着阎立本突然的大喝，一众肱骨大臣犹如泥塑木雕一般。 只有李世民，在含笑的点头。 过了好一会，房玄龄才呆呆的问道：“老阎，说……说清楚点！” 阎立本激动的说道：“老房，这曲辕犁简直就是巧夺天工，堪称是划时代，如果老夫没有看错的话，此犁，要日耕二三十亩，很轻松！！” 阎立本慷慨激昂的挥斥方遒，眼眶通红，两个字，上头！ 魏征猛地过来，想要抢过锦帛一观，却被阎立本不客气的打掉手，激动道： “老魏，你干什么？这是国宝，你要是弄坏了，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魏征闻言，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只是疑惑道：“老阎，你可莫要瞎扯！” 程咬金也有些失态，出列抓住阎立本，颤声道：“这事千万……千万不能瞎扯！” 大唐如今地很多，但就是百姓们耕种不过来。 这就导致了土地不断的流失，如此一来，大唐每年的税收流失，何止千万？ 这一点，在这一次的旱灾体现得非常的明显。 虽然有了绝妙的赈灾策略，而且这一次赈灾仅仅是翻新了大明宫，重修了办公场地，举办中秋盛会等一系列活动而已，但是国库便已经空虚了。 就连这一次建立北庭都护府，都拿不出钱来。 别说是李世民，就是他们一种大臣都觉得有些羞愧。 但，若是大唐的耕种能力，能够得到如此大的提升，那么就像陛下刚刚说的那样，国库会很快的充盈起来！ 阎立本乜了房玄龄等人一眼：“你们是不是傻？如此重要的事情，我老阎敢瞎说？” 大殿中，从适才的骚动渐渐安静下来，周围的冷空气都已经被吸了一圈，空气变得燥热起来，每个人的额头都冒出细细的汗珠，眼中同样充满炙热的光芒。 因为这将是历史性的一刻！ 李世民全程微笑的看着，心中一阵畅快，自从去了秦牧那儿，他发现事事真就莫名的越来越顺心了。 “阎爱卿，请务必在这一次秋耕之时，将曲辕犁推广至全国十道，一定要快，一定要迅速，若是遇到什么困难，第一时间告诉朕！” “臣，遵命！” 阎立本激动得当即拱手领命：“臣现在就去安排！” “好，去！” 李世民大手一挥，阎立本也不再管许多，大步往门外走去…… …… 群臣在把能用的溢美之词都用上之后，退朝散去。 夕阳洒在宏伟的皇宫之上，让此时的众人有一种肃穆威严的感觉，在他们的眼里，陛下如今是越来越睿智了，也越来越让他们敬畏。 就是魏征，也不再敢随意乱杠，因为他知道陛下的身后站着一名天才，自己一不小心就很可能落入陷阱，就像上次一样。 出宫的道路上。 房玄龄杜如晦魏征三人凑在了一块，夕阳将三人的身影拉长。 “你们说，陛下近日所展现的一切，应该都是你爹教的？”杜如晦一边往外走，一边笑着对身旁的魏征说道。 “杜如晦，你……” 魏征气得转头瞪了一眼杜如晦，就要破口大骂。 没想到，这个时候房玄龄却开口了：“老杜，你也真是的，这件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了。” 看见房玄龄帮自己说话，魏征涨红的脸庞稍稍缓和，有些委屈的哼了一声：“就是，有完没完了？” 谁知，房玄龄继续道：“老魏，还没有资格做秦公子的儿子。” 我日！ 房玄龄这是完美的补刀啊！ 伤口上都不是撒盐了，简直撒的是辣椒粉！ 狠！ 杜如晦笑眯眯的对房玄龄比了一个大拇指，而魏征气得整张脸都绿了，就要拂袖而去。 这时，却见房玄龄板着脸说道：“别笑，我是认真的！” “哈哈！” 杜如晦忍不住大笑道：“老夫平日里是真没看出来，损还是你老房损啊，我看你是跟姓秦那小子学废了！” 魏征气得直喘粗气，俨然已经破防了，就快要忍不住上去揍房玄龄一顿。 然而。 房玄龄却一脸严肃的道：“老杜老魏，老夫看在多年同僚的份上，在这里好心提醒你们一句，别小子小子的叫，那不是你们能叫的，叫秦公子懂吗？” “还有，以后对秦公子，都放尊重一些，否则以后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闻言，杜如晦和魏征都怔住了。 房玄龄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 而且虽然房玄龄的话有些直，但是不无道理，如今秦牧可是陛下眼中的红人，甚至可以说是幕后的大佬，自己这样叫确实不合适。 而房玄龄看两人的反应，心中却是暗叹一口气，有些事情还不能跟你们明说，等到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以秦牧的才能和身份，还有对大唐的贡献，日后必然继承大统！ 所以现在自己好心提醒他们两个，别犯了什么大错，到时候清算起来，后悔都来不及…… 正想着的时候，就听杜如晦说道： “老房，我们是不是有段时间没去见过姓……秦公子了？不如明天有空去一趟？” 第一百三十四章 舒服了！ 平安县，秦庄。 初升的太阳铺满这里，崭新的一天刚刚开始。 房玄龄杜如晦魏征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依旧是忍不住感慨，这里的生活实在是太好了，完全就是他们理想中的生活。 敲开了秦府的大门。 秦牧颇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三人，李世民没有来，这三人倒是来了。 “你们怎么来了，二公子呢？” 房玄龄连忙挤出笑容，恭恭敬敬的说道：“是这样的，二公子他最近很忙，陛下委予了他很多重任，没时间过来，我们三人寻思着有段时间没来了，就过来看看。” 秦牧点了点头：“行，那你们随意坐。” “好，谢谢秦公子！” 房玄龄笑呵呵的，把带来的手礼递给了管家老徐。 秦牧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房玄龄，这家伙这次来好像变得恭敬了许多，还知道带手礼来了，要知道以前基本上都是白嫖。 几人在院子里坐下，秦牧让老徐泡了一壶好茶，拿了一些点心上来。 秋天的早晨，清风徐来。 有一丝丝凉意，但同样让人惬意无比。 房玄龄忍不住感慨：“秦公子，你这里可真是舒服，要是能长期在你这里住，估计寿命都能延长上几年。” “可不是嘛！” 秦牧还没有回答，倒是一旁走出来的李渊出声回答：“我来秦小子这里住上这么一段时间，精气神都好了不少。” “老爷！”“老爷！”“老爷！” 房玄龄杜如晦魏征三人纷纷站起来问好。 秦牧笑了笑，看了一眼李渊，突然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历史上的李渊在贞观三年搬出太极宫后，就在大安宫生活，由于玄武门事变的打击，李渊除了参加李世民举行的一些宴会外，几乎不曾离开过大安宫，处于养猪的状态，到了贞观九年就嗝屁了。 如今快要迈入贞观四年，也就是说李渊还有五年多的时间可活了。 想到这里，秦牧笑着对李渊说道：“老爷子，来，我教你一套我自创的拳法！” “什么？” 李渊微微一怔，不知道秦牧是什么意思，旋即笑道：“秦小子，我以前可是带兵打仗的，需要你教我拳法？” “呵——” 秦牧轻笑一声：“我的拳法可是很厉害的，不信你问一下老房。” 房玄龄闻言，嘴角苦涩，点了点头。 他儿子房遗爱就是被秦牧打得毫无招架之力，门牙都被打断一颗，到现在说话都还漏着风。 不过以前他都不敢怪罪秦牧，更别说现在了。 秦牧看在眼里，笑道：“老房，实话跟你说，我打你儿子还真是为了救他。” 房玄龄闻言一怔。 只听秦牧继续说道：“看在我们也算是朋友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让你儿子别娶高阳公主，懂吗？否则家破人亡！” 房玄龄微微张大了嘴巴。 房如烟不信，但是他房玄龄信，他信秦牧，这是这段时间以来，秦牧的种种表现给他的信心。 而且他自己也对高阳公主也不怎么看好，因为高阳公主的个性活泼，生活放荡，以房遗爱的性子，根本就压不住她。 所以他相信秦牧的话，同时还心中一口淡淡的怨气也是一扫而光。 “谢秦公子。” 房玄龄神情肃穆，郑重的道谢。 一旁的杜如晦和魏征也是有些傻眼，秦牧知道房玄龄的身份，那么是不是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呢？ 秦牧没有太在意他们三人，而是对李渊道：“所以，老爷子你学不学？” “学！” 李渊没有任何的犹豫。 孙儿自创的拳法，无论如何他也想要看一看，到底是不是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厉害。 “你们三个，要不要一起？” “要！” 房玄龄杜如晦魏征三人也是连忙回答。 秦牧领着几人来到院子里空旷的地方，然后开始打了起来，亲自给几人演示了一遍。 几人看得一脸懵逼，但还是笨拙的跟着动了起来。 练了一会。 上过马打过仗的李渊，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秦小子，我怎么感觉这拳体法压根就没有什么杀伤力啊，你就是凭这个纵横长安城的？” “别问那么多，练就行了，对你没有坏处。” 听了秦牧的话，李渊有些无语，而房杜和魏征三人更是一脸懵逼，不过还是跟着练…… 李渊本就有些功夫的底子，而其他三人都是当世一等一的天才，所以几遍先来，几人很快便学得个七七八八的了，但也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李渊越学越觉得不对劲，终是试探着问道：“秦小子，我能问一下，你这套自创的拳法叫什么名字吗？” 此刻已经坐在一旁，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的秦牧笑了笑：“第八套广播体操。” “啥？” 李渊脸上缓缓冒出了几个问号。 而房杜和魏征三人，更是一脸的迷茫。 这名字听着好奇怪啊！ 完全不像江湖上什么八卦游龙掌之类的名字。 秦牧笑道：“什么名字不重要，总之从明日开始，每日辰时，老爷子你要把这拳体法给我打一遍，否则你就别在我这住了。” “哈？” 李渊张大嘴巴，能把自己的拳头塞进去。 “喂，秦小子，我不行的……” 李渊想要说话，秦牧却直接打断： “你两个小妾都照顾得过来，这个不行？” “这是我的地盘，我做主，记住，每日辰时，我会让老徐监督你，做不完一套，就没有早餐吃，直到做完为止！” 李渊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秦小子今天抽什么疯了，无端端的怎么叫自己打起了什么八什么操来了？ 而且看他这样子，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噗呲！” 房杜和魏征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李渊转头瞪了一眼房玄龄，喝道：“驴日的，都特么赖你，好端端的说什么这里住得舒服啊，现在好了，舒服了！” “我舒服了，你们也不能不舒服！” “你们三个回去也要每日辰时给我打一遍，我会让二公子派人监视你们！” 卧槽！ 房杜和魏征三人就像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懵逼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讲武德！ “好，老爷子这个提议挺好。” 秦牧笑道，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要不让二公子也一起。” “啊？” 房玄龄杜如晦魏征三人都傻了。 自己偷偷摸摸的跑来秦庄一趟，竟然给陛下招来这等事，如果太上皇非要自己回去跟陛下说，让陛下打这个什么八什么操。 陛下打不打另说，但是打死自己是肯定的。 然而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老爷子听了秦牧的话，深以为然的点头：“说得有道理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们几个回去跟他说，让他也每天打一遍这个东西，就说是他爹我说的。” 房玄龄等人一顿无语。 这让自己回去怎么跟陛下开口？陛下铁定会让自己演示一番，想想都觉得羞耻啊！ 如果不说，他日老爷子问起来怎么办？ 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三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难色。 好好的，跑来秦家庄干嘛？以前陛下一起来的时候，被坑的是陛下，自己在一旁吃瓜，现在陛下不来了，才知道原来是大树下面好乘凉啊！ 不对，以前陛下虽然吃瘪，但是同时也获得了许多好处，这也是陛下对秦庄乐此不疲的原因啊！ 想到这里，房玄龄开口道： “秦公子，不瞒你说，其实我们此次前来，是有一事想要请教。” “哦？” 秦牧一边悠闲的咬着油条，一边说道：“你说。” “是这样子的。” 房玄龄抖了抖宽大的衣袖，走了过来：“秦公子，你可还记得你跟二公子提的那个设立都护府的事情吗？” 秦牧头也不抬的说道：“不记得了。” 这让刚刚想要接话的房玄龄呼吸一窒，差点呛到了，自己真是嘴欠，直接说不就完了，还问什么问？ 房玄龄旋即挤出了笑容，说道： “二公子将这个说法禀报给了陛下，不过老夫觉得，你这个方法太过于异想天开，太理想化了，根本就没有可行性。” 闻言，杜如晦和魏征都是乜了房玄龄一眼。 这老狐狸，话里有话，不仅反击了秦牧，而且还用上了激将法，实在是妙啊！ “呵——” 秦牧轻笑一声，喝了一口豆浆，道：“没有可行性就没有可行性呗，我也就随口说说。” 闻言，杜如晦和魏征都是暗叹一口气，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 之前还以为秦牧能有什么好办法呢，看来是自己太过于神话秦牧了，不过这也不奇怪，因为整个贞观朝廷的文武大臣都束手无策，寄希望于一个十来岁的乡野少年。 想想确实不切实际，不过就是莫名的有点失望。 而房玄龄则没有放弃，硬着头皮说道： “秦公子，你不要误会，老夫也不是说你的那个计策不好，只是你对大唐如今的形势不太了解。” 秦牧依旧自顾自的吃着油条和豆浆。 房玄龄则是继续硬着头皮说：“现在的大唐，国库空虚，想要完成你设立都护府的计划，别说维持运转了，就是建设也拿不出这个钱啊！” “所以，想要支撑一个如此庞大的计划，以大唐目前的国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实现！” 房玄龄斩钉截铁的说道。 终于，秦牧抬起了眼皮子，问道：“不会，李二都穷成这样了？” 闻言，房玄龄杜如晦魏征三人都是面皮抽了抽。 这话回去的时候，陛下问起，千万不能说啊！ 否则陛下能被气死！ “咳咳。” 房玄龄清了一下嗓子，说道：“不瞒秦公子，国库确实没有余粮了，一连几年光景都不好，特别是今年的大旱，看似安全度过了，实则国库已经掏空了，而且陛下爱民如子，不愿意再提高赋税，国库入不敷出，就连宫里的开支都一减再减了！” 秦牧闻言，却是轻笑一声：“我记得前些年，大唐每年还定期给突厥上贡的，如今突厥被打下来了，怎么，不要人家上贡了？” “这……” 房玄龄闻言，神色一滞：“这不是要体现我大唐的大国风范嘛，再说了，突厥穷乡僻野的，也不能上贡几个钱呐，往往是我大唐给他们的赏赐远远高于他们进贡的价值。” “哼！” 秦牧轻哼了一声：“所以我说李二活该，家里揭不开锅了，还要学大方，我看这不是大方，这是资敌！” 话音落下，房杜和魏征三人都是神色古怪。 “哎——” 秦牧叹了一口气：“我说你们啊，就是被什么儒家思想荼毒了，人家对你如狼似虎，有备而来，不讲武德，你们倒好，花费巨资把别人打服了，却又点到为止，然后回过头来又是以和为贵，还美其名曰大国气魄。” “你们回去告诉李二，好好反思，好自为之，对待敌人，就要不讲武德，懂吗？” 房杜和魏征三人，沉思下来，脸上都是懵懂的神色。 秦牧看在眼里，知道自己说这些并没有起太大用，因为儒家那种思想已经深刻在他们的骨髓当中。 不过开一个头，总是好的。 过了好一会，房玄龄还是一脸疑惑的开口问道：“就算要突厥纳贡，但是纳贡的钱财现在还没有到收取的时候，况且就算到了，估计也不够建设一座都护府的。” 秦牧不屑的笑了笑：“作为一个皇帝，想要搞钱，这还不简单？” 闻言，房杜和魏征三人顿时眼前一亮。 难道？ 他真的有办法！！ 房玄龄抑郁住心中的激动，拱手说道：“愿闻其详！” 秦牧道：“你们觉得朝廷没有钱，而百姓也没有钱，那钱跑哪里去了呢？” 三人几乎异口同声：“世家。” “嗯，不错。” 秦牧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走，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说罢，秦牧带着好奇的三人来到他放钱的仓库。 推开门一看，铜钱遍地，金光闪闪，顿时让三人如遭雷击一般，瞠目结舌。 秦牧这是何意？ 这是想要炫耀他多有钱吗？ 不过他们确实被震撼到了，一个十五六岁的乡野小子，竟然能有那么多的钱，最关键是这些钱，并不是祖上传下来的。 房玄龄咽了咽口水，道：“秦公子，你这是想要借钱给朝廷吗？” 秦牧微微的摇了摇头：“也不能说是借，而是存，存到朝廷那里……” 第一百三十六章 暴利行业！ 存？ 秦牧这是什么意思？ 房杜和魏征，包括李渊都有些懵逼。 秦牧问道：“你们觉得这些钱满屋子的放，是不是很不方便？” “也……还好？”杜如晦一脸疑惑的说道，“所有人都都这样放吗？我只见过嫌少的，没见过嫌不方便的。” 对于杜如晦的回答，秦牧并不意外，因为在这个时代，那些世家大户都有专门建造地方来存放钱财，而且派专人保管，就像后世的贪官，也有人专门买别墅用来放现金茅台一样。 秦牧说道：“钱少了无所谓，但是钱多就不行了，就像你要做一笔生意，需要数万贯的钱，那么动辄就要用马车来搬运，如果地方远，甚至还要请动镖局。” “你们想想，如果这个时候有这么一个柜坊，我们且称之为钱庄，他可以帮你保管这些钱财，然后按照你们所存入的钱财，给你们相应的凭据，这样你们不论在任何地方，只要有钱庄，出示票据就可以存取钱财，如此一来，是不是很方便？” 秦牧所说的钱庄，事实上到了明朝中后期才开始出现，到后来才发展到后世的银行。 而秦牧说的更像是后世的银行。 银行可是暴利行业，他之所以要把这个告诉李二，而不是自己来做，也是有原因的。 之前秦牧曾细细想过，如果银行真让他开成了，那么一家独大，全国几乎所有的钱财都会聚拢到自己的手中，这让李二知道了，不得抓他来砍头？ 虽然秦牧并不怕，但是那样的话生活将不再平静，唯一的选择就只能造反了。 况且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公信力的问题。 在银行没有开起来之前，谁会信你？需要取得百姓的信任，那必须要下一番大功夫，而秦牧也懒得去那么做，没必要，他并不缺钱。 所以这个东西，交给李二去办，那才是最好的。 而且银行这种东西，可以把钱集中起来办事，还能给百姓们返回利息，对促进大唐的发展大有裨益。 说到底，秦牧还是希望大唐变好的。 不过房玄龄等人似乎对秦牧提出来钱庄这个概念并不是太理解，这也正常，因为这是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实物，而且当中涉及了一些后世的金融知识。 房玄龄一头雾水的问道：“钱庄？秦公子的意思是让别人把钱存进来，然后收保管的费用？” “错了！” 秦牧直接否定了房玄龄：“我们建立的钱庄不仅不收取费用，而且还给存钱的人利息，这样才会有更多的人愿意把钱存进来，不仅方便，还有利息收！” 闻言，在场的几人全都傻眼了。 这是什么理儿，建造了一个钱庄帮人家保管钱财，还有给人利息？ 这不是傻子才做的事吗？ 房玄龄还是一头雾水的说道：“秦公子，照你这个法子，不是摆明了亏钱吗？如果存钱的人多了，朝廷那点积蓄都不够亏的！” 秦牧乜了一眼房玄龄：“我说老房啊，你眼光就不能放长远一点吗？付出一丁点儿利息，就能掌控那么多钱财，这算吃亏？” 房玄龄愣愣的摇摇头：“我还是没搞懂，老杜老魏你们听懂了么？” “没有！” 杜如晦和魏征几乎是异口同声。 “哎——” 秦牧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我们就举个例子，就以这一次的都护府来说。” “如今朝廷是不是没钱来筹办这个都护府？” 闻言，几人都是点了点头。 秦牧继续问道：“如果成立钱庄，士家大族，还有百姓们把钱存进去之后，是不是就有钱成立这个都护府了？” 几人又是点了点头。 秦牧继续问道：“成立了都护府，是不是就能管理突厥，从突厥那边获取利益？不说其他的，就说突厥人的进贡，是不是就足以支付这笔利息还绰绰有余？加上其他的收益，简直是赚大发了，何来亏钱一说？” 几人闻言，终于有种茅塞想要开，似懂非懂的感觉了。 他们能感觉得到秦牧说的这个方法很精妙，眸子也是越来越亮，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们知道这似乎是一个很了不得的东西。 但是，这其中还是有些东西他们想不通。 院子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当中。 过了好长一会，房玄龄才缓缓开口道：“我明白秦公子刚刚的意思，就是以支付一些利息的代价，然后筹集钱财来由钱庄支配，用来生钱，或者办需要钱的大事，是这么个道理吗？” 秦牧点了点头，房杜魏征三人本就是大唐一等一的聪明人，理解得这么快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钱庄把钱挪用了，万一那些存钱的人想要把钱取回去，岂不是一下子穿帮了？” 房玄龄皱着眉头问道。 “不错啊老房，想得挺深入的。” 秦牧赞许了一句，然后说道：“是有这种可能，那就是资金链断了，但是这种可能会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存钱进去而趋近于零，懂我的意思吗？” “也就是说当钱庄的公信力达到一定的高度，开到一定规模的时候，这种可能也就可以杜绝了。” “所以，我刚刚才说，钱庄这个东西目前只有朝廷才能做。” “因为朝廷有足够的公信力，而且有每年的税收做保证，这让朝廷能够顺利度过钱庄未正式成型的这段时间。” “一旦钱庄真正成型，那么就相当于把整个大唐所有的闲置资产，都为朝廷所用！” “如此一来，大唐的发展会变得有多快，你们自己想象一下！” 秦牧一口气说了许多。 当话说完的时候，整个院子里变得出奇的安静，只能听见几人粗重的喘息声。 伟大！ 他们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秦牧提出来的设想。 如果钱庄真能建立起来，且不说能够让大唐发展得多快，就说以前朝廷每年年中就开始苦哈哈的等待第二年税收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令他们兴奋得浑身微微颤抖。 特别是杜如晦，他是管朝廷收支的，知道单单是这一点，对朝廷而言，有多么的重要！！ 他们三人此刻恨不得立马飞回太极宫，将这个消息告诉陛下。 他们相信，陛下得知这个消息，就算让他每天打那个什么八什么操，陛下都是肯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真干饭人！ 秦牧说完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如此奇思妙想，实在是让他们心中震撼。 同样生而为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房杜和魏征三人，堪称是贞观朝廷的智囊团，此刻甚至自我怀疑起来…… …… 房杜和魏征三人沉思良久，互相看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讶和肯定。 此计可行！ 而且是非常的可行！ 到了这个时候，之前的郁闷已经一扫而光。 此行不虚！ 一众人在暗暗为秦牧的计谋震惊之时， “咕噜！” 杜如晦的肚子突然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这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向了他。 杜如晦老脸微微一红，连忙解释道： “今天来得太早了，就吃了一点点早餐，让大家见笑了，呵呵——” 秦牧笑了笑： “多大点事，早餐是不？我这里有！” 说罢，秦牧喊了一声：“老徐，把今天做的油条和豆浆都拿出来，后面不够的你们再做！” “好咧！少爷！” 老徐应了一声，便把今日做的油条和豆浆都拿了上来。 这是本是老徐和几个下人的份，不过油条也不难做，老徐索性全都拿了上来。 “那我不客气了！” 像竹竿子一样的杜如晦嘿嘿一笑，便拿起一根油条，迫不及待的放进了嘴里。 咔嚓！ 伴随着一声脆响，杜如晦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好吃！太好吃了！！” 杜如晦忍不住又咬了一大口，然后又往嘴里猛地灌了一大口豆浆。 瞬间。 杜如晦两眼放光，怪叫道：“卧槽！这绝对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早餐！” 一旁的房玄龄和魏征看着一脸懵逼。 老杜啊老杜，你好歹也是朝中大臣，吃个早餐而已，要不要这么夸张？ 两人心中虽然这般吐槽，但是喉咙却是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我也试试。” 房玄龄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一根油条放进嘴里。 嗯…… 确实好吃！ 房玄龄嘴里一大口油条，却是不住的点头，学着杜如晦的模样，往口中灌了一口豆浆，瞬间一脸满足。 虽然杜如晦夸张了一些，不过真的好吃。 魏征也是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对秦牧竖起了大拇指。 油条这种东西看着里面空空的，但是配上豆浆，饱腹感同样十足。 吃了一大根，房玄龄和魏征也都差不多了。 虽然好吃，但是他们也吃不下了。 而杜如晦不一样，干完一根之后，又拿起了一根往嘴里塞去。 秦牧看在眼里，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不过他并没有出声，而是静静的看着杜如晦吃。 杜如晦瘦得跟竹竿子一样，而且脸色一直不怎么好，没想到这么能吃。 在没有人提醒的情况下，杜如晦一下子干了四五根，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真干饭人，杜如晦！ 感受到秦牧的目光之后，杜如晦嘿嘿一笑： “不好意思，秦公子，我这人饭量大，见笑了！” 秦牧倒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没事，吃，这东西我这里多得很。” “真的？” 杜如晦两眼放光，又拿了一根。 秦牧笑了笑，问道：“老杜，你平时在家，也是吃这么多的吗？” 杜如晦嚼着油条，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也还好，主要是秦公子这里的油条好吃，我就多吃两根，呵呵——” 房玄龄这个时候却是笑道：“别装了，老杜，知道你的，谁不知道你能吃啊，秦公子，你别看他瘦得跟麻杆一样，那饭量可是远近闻名的！” “哦？” 秦牧露出好奇的神色，看向杜如晦，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吃得这么多的？” 杜如晦想了想，回道：“大概是三四年前，对，是陛下刚登基那会，那会压力太大了，所以食量一下子就上来了。” 秦牧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除了吃得多以外，是不是经常感觉口渴，而且要经常喝几大杯水才感觉解渴？” 杜如晦瞬间怔住了，不可思议的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秦牧笑笑，答非所问：“每天怎么睡都睡不饱，总是觉得很困，而且偶尔还会感觉四肢发麻，我说得对不对啊？” 轰！ 此言一出，杜如晦如遭雷击，手中拿着半根油条杵在那里。 秦牧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这些年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找了几个大夫，但是没有一个大夫能够说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听秦牧这么一说，他感觉，秦牧似乎看出了一些东西。 杜如晦没有犹豫，回道：“确实如秦公子所言，我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房玄龄和魏征此时同样看出事情有些不对劲，眉头微微皱起。 “是出了问题。”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应该是得了消渴症。” “消渴症？” 三人几乎异口同声，脸上满是迷茫之色。 秦牧说道：“我看你的样子，应该没有超过一年的寿命了！” “一年？” 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珠子，看向杜如晦。 秦牧点了点头。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杜如晦在贞观四年就病死了，如今是贞观三年，也很附和他这个病的规律。 古代的消渴症也就是后人熟知的糖尿病。 这种病一般情况下是无法根治的，只能靠注视或者服用胰岛素来维持，维持得好的话，倒还是可以活下去的。 而像杜如晦这样根本不知道也不打理的，还能活到贞观四年算是不错的了。 “那怎么办？” 杜如晦一下子慌了神，他可不想死啊，如果李世民刚刚上位没有几年，他还想要和李世民一起开创盛事呢。 “我以后不吃那么多了，还有……我打拳，我每天打一遍广播体操，不，打十遍，你看行不行……” 杜如晦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看着杜如晦，秦牧轻叹了一口气。 事实上他也不想杜如晦这么早死，他死得那么早，对大唐而言是一个损失。 而且如今秦牧身负绝世医术，也不见得不能医治杜如晦。 秦牧看向杜如晦，笑道： “老杜啊，碰到我真是你的幸运。” 闻言，杜如晦原本暗淡的眸子，陡然亮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追悔莫及！ 难道秦牧能救自己？ 杜如晦目光炙热的看着秦牧，起身深深一揖：“请秦公子救我！” 秦牧笑了笑：“你这个病，神仙也治不好。” “什么？” 杜如晦一下子傻了，那刚刚秦牧为什么还要说碰上他是自己的幸运呢？ 房玄龄也是连忙起身，恳切道：“秦公子，还请您出手，算是老夫求您了，以后若有什么用得到老夫的地方，但请直说！” 魏征也是点头。 他们三人私交很好，特别是房玄龄。 如果杜如晦真有什么不测，那不仅是大唐的损失，也是他们的损失。 秦牧摆了摆手，道：“你们先听我把话说完，我并不是要你们什么承诺，我只是跟你们阐述一个事实，老杜这种病没有办法根治，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他把症状控制住，暂时还死不了。” “暂时？那老杜还是会死吗？” 魏征着急的问道。 这种蠢问题又来了…… 秦牧无语的瞥了一眼魏征，道：“那依你之见，老杜他应该长生不老咯？” “……” 一向喜欢抬杠的魏征语塞，老脸微微一红。 不过听到秦牧这话，他们三个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因为秦牧这么说，那就表明，杜如晦还有得救。 这时，秦牧写好一张药方递给杜如晦： “老杜，你照这副药方抓药，然后每隔半年的时间就来让我帮你看一下，你这种病虽然不会一下子致命，但是若不加以控制，很快就会病入膏肓。” 杜如晦接过药方，整理了一下衣服，郑重的深深一揖： “秦公子救命之恩，杜某铭记于心！” 正所谓大恩不言谢，杜如晦并没有过多的话语，但是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他在心中暗自算计着，要如何报答秦牧，这可是比天还大的救命之恩…… …… 三人坐了一会，也不再贪恋秦府的午饭，而是赶紧告退。 因为他们想着早点赶回长安，这样还能有时间去一趟皇宫，找陛下汇报钱庄的事情。 回去的马车上。 魏征忍不住问道：“老房，既然秦公子知道你就是房玄龄，那他是不是也应该猜得出来我和老杜两人的身份？” 房玄龄思索片刻后，道：“应该，以秦公子的聪明才智，不猜出来那才怪了呢。” 魏征和杜如晦都是深以为然的点头，杜如晦突然问道： “那你们觉得，他猜出了陛下和太上皇的身份没有？” 闻言，房玄龄和魏征都沉思了起来。 好一会，魏征才开口道：“应该还没有，如果他真的认出了陛下和太上皇的身份，应该没有胆量去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而且还把太上皇收留在自己的家中。” 房玄龄没有说话，心中只是在想，太上皇留在秦牧那儿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那就是他最喜爱的孙儿啊！ 秦牧有没有认出陛下他不敢肯定，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秦牧绝对没有想到他和陛下之间的关系。 因为那个太匪夷所思了。 这也让房玄龄心中颇有些担忧，因为秦牧实在是太优秀了，优秀到没有一个人可以忽视他，包括陛下。 而正是这样，秦牧与陛下，或者说与整个贞观朝廷的恩怨，不知该如此收场…… “老房？” 杜如晦打断了房玄龄的思绪，“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房玄龄呵呵一笑：“没什么，我在想……是不是要把我闺女嫁给秦牧。” 杜如晦：“……” 魏征：“……” 有个漂亮的女儿了不起啊？炫耀…… …… 太极宫，御书房。 李世民正在练字，一边写着自有民主等字，一边问向匆忙赶来的房杜和魏征三人： “听说你们一早就去了秦府，可是有什么发现？” 因为看他们行色匆匆，一脸兴奋得微微潮红的样子，李世民也猜到了大半，这三人应该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发现。 秦小子那里还真是好啊，不论是谁去，都能有一番收获。 果然。 房玄龄拱手道：“陛下英明，臣等三人为了替君分忧，特地去拜访了秦公子，不想秦公子真的有法子解决都护府经费的问题。” “哦？” 李世民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笔，饶有兴致的看向三人： “快，说与朕听听！” 房杜和魏征三人，赶紧你一言我一语，将秦牧的钱庄的计策一五一十的跟李世民说了一遍，三人还补充了一些自己的理解，当然那些并不重要。 李世民越听，眸中的光芒越盛。 这钱庄的想法，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如此一来，不禁都护府的经费问题迎刃而解，而且凭借钱庄这个东西，可以将大唐闲置的资产盘活起来。 这些闲置资产，绝大部分都是藏于各大世家当中，平日里根本没有一点用，除了拉高大唐百姓的平均财富值。 而如今，如果把那些钱都吸纳到钱庄里，各大世家可以获得利息，而他李世民更是获得了大量的可支配的财富。 有了这些财富，他就可以置办更多的武器和粮草。 而有了这些，他李世民又何惧边关那些蛮夷的骚扰？敢骚扰一个就打一个，这一次真的可以把他们打到服为止！ 甚至…… 他还可以主动出击！ 四海臣服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 李世民按捺下心中的激动，问道：“那你们觉得，朝廷要开办钱庄，当从何处着手比较好？” 房玄龄没有犹豫，站了出来，显然对于这个问题他是思考过的。 “臣以为，可从世家大族入手。” “因为他们多年积累下来的钱财，大部分都是堆放在仓库里，这些巨额的财富根本就起不了任何的作用，所以让他们存进来吃利息，臣以为他们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只要一个世家赚钱了，那么其他世家见状，也会跟着把钱存进来，因为钱放着也是放着，不存进来吃利息的，那是傻子！” 李世民听罢，忍不住点头道：“说得好，跟朕想到一块去了，明日早朝，就把这件事情定下来！” “陛下英明！” 房杜和魏征三人拱手齐声说道。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 “这钱庄是秦牧想出来的，朕也不能亏待了他，就把钱庄收益的一成分给他，房爱卿，这事交由你去办，如果他不满意，朕还可以稍稍让步一些。” “遵命！” 房玄龄拱手领命。 在场的几个人，都是大唐最聪明的人，但是他们没有人能够预估到这个钱庄的威力。 几年以后，看着开遍大唐的钱庄，李世民永远都忘不了，他随意将钱庄一成的收益分给秦牧的那个下午。 是多么的追悔莫及…… 第一百三十九章 打了一手好算盘！ 房府，书房。 房玄龄回到这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可他还是把房如烟和房遗爱叫了过来。 两人不知道父亲刚回到家就把自己叫来所为何事，经历了前几次的事，不免有些忐忑。 “坐。” 房玄龄让两人坐下，这才开口说道：“叫你们来，是有点事要跟你们说一下。” 果然有事。 房如烟和房遗爱互相看了一眼。 房玄龄也不墨迹，开门见山道：“遗爱，你还记得打掉你门牙那个人吗？” 房遗爱闻言一怔，咬牙道：“当然记得，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骗了我们房家的钱，还把我的门牙打掉，爹你不用担心，孩儿自有办法对付他……” 啪！ 话还没有说完，一本书就朝房遗爱脸上砸来。 房遗爱一脸懵逼。 房玄龄陡然大怒，瞪着惶恐的房遗爱，爆喝道：“对付你个头，就凭你也想对付人家，看来上一次被打的教训还不够，还想去送死？！！” 看着暴怒的房玄龄，房遗爱傻了，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爹，孩儿调查过，那小子就是一山村野夫，您……您这么怕他？” “调查？小子？” 房玄龄一张老脸渐渐皱起，下意识的到处摸着，想要找趁手的家伙。 边上有个喝水的瓷杯！ 不行不行，这玩意砸过去，这不肖子的脑袋要开花。 案台边上有把长刀！ 更不行，这一刀下去，怕不是要见红？ 门口有把扫帚！ 对了，就是它了，房玄龄眸子陡然一亮，走过去拿起扫帚，一扫帚就往房遗爱身上打去。 房遗爱急忙一闪，扫帚落空，这让房玄龄气得低吼： “混账，还敢躲？” 房遗爱傻了，自己这个父亲平时虽然严厉，但曾几何时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更何况自己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 啪！ 房遗爱不敢躲了，被一扫帚狠狠的打在身上，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房玄龄依旧不收手，又是一扫帚下去。 “啊……” “痛痛痛，爹！手下留情！” “痛？不痛我打你作甚！你这混账东西！！” “爹！” 房如烟站了出来，将房遗爱挡在身后。 “你让开！” 房玄龄怒瞪着房如烟：“一会再轮到你！” “我？” 房如烟愣住了。 啪！ “你知不知道秦牧是谁？” 啪！ “他是你未来的姐夫，他打你是为了你好，你以后要是再敢惹他，老夫打死你！” “姐夫？” 房遗爱闻言，差点忘了身上的疼痛，愣愣的看着房玄龄，再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呆立原地的房如烟。 房玄龄的气终于消得差不多了，扔掉扫帚，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 房如烟愣愣的问道：“不是，爹，谁……谁说我要嫁给他的？” “我说的！” 房玄龄斩钉截铁的说道。 房如烟脑子有些浆糊，爹今天到底经历了什么，一回到家就大发雷霆，对了，爹一定是去了秦府，被秦牧那家伙灌迷魂汤了！ 想到这里，房如烟说道：“爹，你可别听秦牧那臭小子胡说，我跟他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哼！” 房玄龄冷哼了一声：“还臭小子？我看你也是想找打，秦公子胡说？他要是能看上你，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懂吗？” “爹……” 房如烟刚想说话，却被房玄龄直接打断： “记得上一次长孙皇后来说媒吗？” 房如烟愣愣的点了点头。 房玄龄继续道：“长孙皇后就是为秦公子来说的媒，我已经决定了，答应长孙皇后的说媒，明天就去！” “爹，女儿为什么要嫁给他？再说了女儿现在还不想嫁人！” “你闭嘴，一句话，嫁不嫁？你要是不嫁，我明天就去跟长孙皇后说，然后我会为你另选他人！” “我……” 房如烟不知为何，一下子犹豫了。 事实上，房如烟一开始对秦牧已经是倾心不已，只是后来因为撞上了苏栈雪那档子事，这才让她一下子把心收了回来。 可是若是让她放弃秦牧，另选他人做夫婿，她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 因为在她这么多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谁，能像秦牧那样，让她彻底的折服，想来以后也不会再有，正所谓一见秦牧，误终身。 秦牧确实是她最好的选择。 可是，就像她爹说的那样，就算自己答应了，秦牧会答应吗？如果他不答应，自己岂不是糗大了？ 一时之间，房如烟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房如烟深吸了一口气，道：“爹，女儿现在还不想嫁人，这事以后再说。” “以后？” 房玄龄叹了一口气，道：“如烟，别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你知道多少人盯着吗？先不说陛下了，我听说李靖家的那个女儿，和秦牧也有接触，而且两人还谈得不错，秦牧还送给了她一首诗，你可长点心，如烟！” 房如烟闻言，心里莫名有些酸溜溜的，低着小脑袋不说话。 房玄龄看在眼里，说道：“我知道怎么做了，你们先出去，我想静静。” 房如烟也不再说话，心中有些焦躁担忧之外，竟有一丝丝的小期待在升腾，让她有些五味杂陈，默默的退了出去，房遗爱则是如获大赦，连忙跟上…… …… 第二日，甘露殿内 众臣早朝。 李世民端坐于龙椅之上，不怒自威。 一众臣子位列其下，都是恭恭敬敬的站着。 李世民缓缓开口道：“都护府的设立势在必行，对于这件事情，诸位爱卿可有什么好办法？” 大殿沉默了好一会，长孙无忌终于站了出来。 “陛下，目前设立都护府最大的难题是费用不足，臣回去之后苦思冥想，倒是有一法，不知是否可行！” “哦？” 李世民露出了好奇的神色，道：“辅机，说来听听。” 长孙无忌拱手道：“既然国库的钱粮不足，以臣之见，可以向各大世家募捐！” 闻言，李世民露出惊讶的神色。 长孙无忌是陇西世家的代表人物，也是贞观朝廷中世家出身的官员里，地位最高的一个。 现在他主动说出这些话来，让李世民颇有些惊讶。 从东汉至今，各朝各代，朝廷中大部分的官员都是由各大世家举荐而来。 就是朝堂外，各大世家的影响力，一样是非常强，就像朝廷中的很多权贵人物，都想要和世家攀上姻亲。 而他李世民却是一个控制欲望很强的人，自然是不想这些人超出他的掌控。 所以，削弱世家阀门的想法，在他心中，一直都没有消失过。 如今朝廷设立书局，渐渐的也有了些成效，越来越多的人有了书读，但是要真正改变这个局面，恐怕还需要很多年。 而长孙无忌，这个国舅加开国大臣，虽然忠于自己，但是在一些事情上，仍不免维护世家的利益。 如今说出这般话来，很显然，长孙无忌已经和其他世家达成了共识。 果然。 长孙无忌见李世民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 “陛下请放心，臣已经私下沟通过了，大家都愿意为我大唐出一份力，而且除了钱粮以外，都护府的运转也需要很多的人才，大家也都愿意帮忙。” 说到这里，李世民完全明白了。 这敢情是出了钱，还让朝廷帮忙安排人啊！ 而且话还说得好听，出钱出人，还让朝廷欠他们世家一个人情，最关键的是，都护府以后将被这些世家所控制。 这些世家，还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啊！ 第一百四十章 我要去秦家庄一趟！ 长孙无忌和世家们确实打了一个好算盘。 因为他们从李世民的态度上可以看得出来，他对于都护府的建立势在必得。 而如今李世民成立书局，摆明了就是想要削弱他们世家。 如果在这个时候，世家不作出表率，那么就很有可能激化他们喝皇帝之间的矛盾。 他们实在想不出，若李世民不像他们要钱，还能有什么办法来解决都护府费用的问题， 所以，经过一众世家家主连夜的商量，最终商议出了这么个方案。 钱，他们可以出，而且主动出。 但是，都护府运转所缺的人手，由他们世家来填补。 这一手，不可谓不精妙。 虽然出了点钱，但是名声得到了，和皇帝的关系缓和了，还能填充人手操控都护府。 完美！ 就连一众世家家主，都为自己能想出这样完美的主意而感到震惊。 而且他们相信，李世民一定会欣然接受，不仅因为此法双赢，还因为李世民没有别的选择。 长孙无忌说完之后垂手而立，眸子中尽是期待之色。 好一会。 李世民才突然发笑道：“你们有这份心，朕甚是宽慰，特别是辅机你，确实是想了一个可行的办法，不错不错。” 听到李世民的赞赏，长孙无忌连忙道：“这都是臣等应该做的！” 李世民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办法是好办法，不过……朕有更好的办法！” 话音落下。 长孙无忌一怔，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还有更好的办法？ 莫非……又是陛下背后那个高人？ 而其他的大臣同样是低声议论纷纷，在他们看来，世家能够出钱，那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陛下怎么把这送上门的好事推掉？ 只有知道内情的房杜和魏征三人，嘴角微微抽了抽。 陛下，这是又要装逼了！ “咳咳。” 李世民清了一下嗓子，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听见李世民缓缓说道： “朕的办法是，开设钱庄！” “钱庄？” 众臣齐齐一愣，他们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压根就没有听说过这个词。 这显然又是一个新词！ 李世民看着惊讶的众人，心中很是满意，继续开口说道： “所谓钱庄，就是……” 李世民将秦牧所说的钱庄一事，跟众大臣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有听不明白的，有听得迷迷糊糊的，当然有聪明如长孙无忌的，消化了一会，就理解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明白过来的大臣，无不像被雷劈一样，呆若木鸡。 因为李世民的这个想法，简直就是天马行空，匪夷所思，甚至可以说，突破了他们的想象力。 钱庄，如今只是一个概念。 真正实行起来，没有人知道它的具体效果，包括李世民，他们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一个类似于后世银行的钱庄在大唐开起来，效果是那样的爆炸。 否则李世民也不会傻到要将一成的收益分给秦牧…… 但饶是如此，像长孙无忌和房杜魏征等这样的聪明人，依旧可以预料得到，如果真按陛下所说的去做，确实是可以在不伤及任何人利益，而且各方都赢的情况下，大幅度的充盈国库。 国库充盈了，设立都护府的问题，自然也会迎刃而解！ 明白过来的大臣，心中的震惊掩饰不住，溢于言表。 除了寥寥几个大臣知道，李世民的背后其实是站着秦牧这样一个少年奇才，其他人则是感觉陛下变了，变得深不可测了。 往日里，他们表面上是不敢揣度圣意，但是背地里肯定都在计算着陛下心中所想，但是现在他们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完全无法看透陛下了。 众大臣可以说是发自内心的又敬又畏！ 李世民环视了一圈，看着群臣的表情，心中很是满意，开口道： “诸位可还有异议？” 大殿沉默了下来，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 因为明白其中厉害的大臣，心中只有佩服哪来异议？而那些想不明白的就更别提了，站出来也只有丢脸的份。 过了好一会，长孙无忌站了出来，抱拳道： “吾皇圣明！” “吾皇圣明！” 一众文武见状，自然也是十分默契的跟着抱拳高呼。 李世民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点头说道：“这件事情，就交由辅机来负责，想来你不会让朕失望的！” “臣遵旨！” 长孙无忌连忙拱手领命。 事实上，他知道陛下这是让他们陇西世家带头作出表率，率先将钱存到即将成立的钱庄当中。 不过，长孙无忌并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 一来，钱存到钱庄里，朝廷不可能敢贪墨他们的家产，因为如此一来，钱庄不可能开得下去，二来，这本就是一件互赢的事情，国库更加充裕，而世家则是更加有钱，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长孙无忌有一种感觉，钱庄这个东西，将会载入史册，而他们陇西世家来第一个吃螃蟹，那是给他们立功的机会啊！ “好了，还有什么事吗？没有什么事的话，那就退朝！” 群臣听钱庄这个事情都听得晕晕乎乎的，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议论其他的事情？ 所以，群臣拜了一拜之后，便开始纷纷退朝。 出太极宫的路上，群臣议论纷纷。 李世民看在眼里，自然是心花怒放，以前上早朝是一件苦差，现在上早朝感觉只有一个字：爽！ 而在一众议论纷纷的大臣当中，有一道身影显得有些萧瑟。 正是长孙无忌。 他出了太极宫之后，便把家臣叫了过来： “你去帮我打听一下，那个开香水店的老板，叫做秦牧，他住在什么地方？” “遵命！” 家臣领命而去…… 事实上，秦牧在长安城还算有点小名气，所以长孙无忌的家臣稍稍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秦牧就住在平安县，一个叫秦家庄的地方。 得到信息之后，长孙无忌沉吟片刻，道： “去，帮我准备一辆马车，我现在就要去秦家庄一趟。” “遵命！” 家臣领命就要去准备，却被长孙无忌叫住了： “等等，还有，让人把我存放在仓库中的兽首玛瑙杯也包装好，我要拿去送人！” “遵命！” 第一百四十一章 汝听，这才是人话！ 平安县，秦家庄。 长孙无忌来到这里的时候，同样被这里和谐的景象所震撼。 听到学堂里的朗朗读书声，长孙无忌忍不住停下马车，走了进去，发现里面的小孩子们拿着书本，都在认真的诵读，连自己走进来都没有发觉。 长孙无忌听了一会，发现有些东西他竟然听不懂。 比如像一根竖着的棍子模样的字，竟然代表一，而像蛇一样的竟然代表二…… 听了一会，长孙无忌带着满心的惊讶和疑惑，悄悄的走开了，他不想影响孩子们读书，因为这样的景象实在是难得与美好，他不忍心打破。 离开了学堂，长孙无忌稍微打听一下，便打听到了秦牧的府邸所在。 沿着平坦的乡间小道，长孙无忌来到秦府门前，秦府的隐于山林间，又豪华气派，倒是没有太出乎他的意料。 敲开秦府的大门，老徐探出半个脑袋来，看着长孙无忌，问道： “你，找谁？” 长孙无忌笑了笑：“请问秦牧秦公子是住在这里吗？” 老徐点了点头。 长孙无忌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找你们家公子有点事，麻烦通传一声，就说长孙无忌前来拜访。” 长孙无忌？ 老徐一怔，这个名字在大唐可是大名鼎鼎啊，乃是当朝尚书右仆射，皇亲国戚，长孙皇后的哥哥。 这样的大人物来找公子干嘛？ 不过，以公子的才学，就是皇帝亲自登门，也不足为奇？ 想到这里，老徐收起脸上的震惊，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长孙大人请进，我这就去通报我们家公子。” 长孙无忌进入秦府，却赫然发现太上皇正在府内打着奇怪的拳，当即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懵了。 太上皇怎么会在这里？ 他之前已经猜到，秦牧应该就是那个在陛下身后出谋划策的人，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太上皇竟然住在这里。 简直是不可思议！ 此刻的他，深深的感觉到，当初在衙门的时候，秦牧和自己的儿子长孙冲发生冲突，他选择掌抠自己儿子，是多么英明的决定！ 秦牧这个人，竟给他一种深不可测之感，而且他总感觉，秦牧的身份不简单。 长孙无忌反应过来之后，快步的走了过去，就要拜下。 李渊却是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了！” 说罢，李渊也停下来，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汉水，问道：“辅机，你来这里干什么？” 长孙无忌脸上挤出笑容，道：“我……我听说平安县有一个奇人，特来看看，没想到老爷您竟在这里……” 李渊点了点头，道：“总之这件事情你知道就行，不要传出去，懂吗？” 长孙无忌愣愣的点头。 李渊说完，也不管许多，回头进入房间洗漱去了。 长孙无忌在院子中找个椅子坐下，等了一会。 “不知道什么风把长孙大人吹来了，有失远迎！” 秦牧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出来。 事实上，秦牧对长孙无忌的感官还算不错，上一次在衙门的时候，二话不说，对长孙冲就是几巴掌。 啧啧，毫不心慈手软，看着都疼。 这么一个正义感爆棚，不讲私情的人，怎么就在史料里面，给丑化成了千年老阴人了呢？ 纯属胡扯么这不是！ 长孙无忌听到声音，连忙站了起来，拱手说道： “秦公子，好久不见，辅机冒昧来访，还望秦公子不要介怀！” 长孙无忌礼数周到，丝毫没有自持身份，而且面对秦牧一个少年，竟也能放下自己作为年长者的身份，完全以平辈相交。 让人如沐春风。 这也是长孙无忌的优点，为人小心谨慎，从不会胡言乱语。 所以，李世民对长孙无忌相当喜爱，更是将他排在了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首，当然也正因为这样，后世对他也有老阴人的评价。 “哪里哪里，长孙大人大驾光临，顿使寒舍蓬荜生辉，不胜荣幸，长孙大人，请！” 秦牧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自己坐到了长孙无忌的对面。 “老徐，看茶！” 秦牧这个人就是这样，别人敬他一分，他也敬别人一分。 这让长孙无忌颇有些意外，他还以为秦牧是一位桀骜不驯的少年，没想到竟这般老成持重，让他越看越喜欢。 要是自己儿子能有这般风度，那就好了！ 正想着的时候，只听秦牧说道：“不知长孙大人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长孙无忌笑道：“老夫此次冒昧打扰，其实也没什么事，也就过来看看，顺便为犬子上一次冲撞了公子道个歉！” 秦牧也是笑道：“长孙大人言重了，年轻人血气方刚实属正常，倒是我上一次出手有些重了，把贵公子的门牙都打掉了！” 长孙无忌轻叹了一口气：“犬子平日里骄纵惯了，秦公子你这是在帮他，掉了一颗门牙也好，让他永远都能记住这个教训，免得整天惹是生非，哪天闯了大祸都不知道！” 汝听，这才是人话！ 秦牧对长孙无忌的觉悟颇为满意，而这个时候，老徐也把茶泡好，端了上来。 “请！” 秦牧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喝了一口茶，才悠悠说道：“长孙大人也无需担心，哪天把贵公子叫过来，我帮他种上一颗牙齿便是，保证和原来一模一样！” 闻言，长孙无忌手中的茶杯僵在了半空，他原本喝了一口茶之后，甚是惊讶，这茶和他平时喝的煮茶完全不一样，刚想要出口称赞，但听到秦牧说，能帮长孙冲补牙，而且还和原来的一样，眼珠子陡然瞪大了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出声： “当真？” 秦牧笑道：“真不真，长孙大人把贵公子带来一试便知。” 长孙无忌愣愣的放下茶杯，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他嘴上虽然说不在意，但是心中其实比谁都在意，那可是他的宝贝儿子啊，平日里都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可竟被秦牧打成了豁牙子，说不心痛，那是自欺欺人！ 若不是秦牧如今是陛下眼中的红人，太上皇都住他家里，他长孙无忌早就要兴师问罪了！ 而如今秦牧竟然说他能补好冲儿的牙，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因为他相信秦牧，秦牧之前展现出来的手段他也略知一二，断然不是说假话大话之人！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站起身来，拱手一揖： “老夫替犬子谢谢秦公子！” 秦牧摆了摆手：“长孙大人客气了，本来就是我打掉的，帮他补上去也是应该的。” “拿上来！” 长孙无忌招了招手，身后的随从便递上了一个盒子。 “这是老夫的一点薄礼，希望秦公子不要嫌弃！” 长孙无忌说罢，将一个包装得十分精美的盒子，推到了秦牧的面前。 秦牧看了一眼礼盒，又看了一眼长孙无忌，这才缓缓的将礼盒打开。 之前，李世民也给他送过两次礼。 不过一次是他自己卖出去的玻璃缸，一次是传说中的仙丹。 这两样东西，都让秦牧很是失望，不知道这一次长孙无忌要送什么给他？ 礼盒打开，只见一个造型独特的杯子出现在了眼前。 杯子是用最为罕见的红色玛瑙琢制，而且这块以深红色和淡红色为主调的红玛瑙中间竟然夹有一层淡白，如此神奇的自然变化，如此鲜润可爱的色泽，这块红玛瑙一看就知道是世间稀有的俏色玉材。 杯体为角状兽首形，兽双角为杯柄。嘴部镶金帽，眼、耳、鼻皆刻画细微精确，看上去安详典雅，并无造作感。 整杯琢工精细，通体呈玻璃光泽，晶莹瑰丽。 极品！ 秦牧只想到了这两个字来形容，这件宝物确实让他震撼到了，问道： “这是兽首玛瑙杯？”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秦公子果真见多识广！” 秦牧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果真是这个东西！ 这兽首玛瑙杯在后世可谓是名声大噪，号称能够换半个港岛，简直是夸张得没边。 没想到，如今竟落到了自己的手上！ 看看，这才叫送礼！ 李二那送的都是什么玩意？ 长孙无忌不愧是大世家出身，一出手就是不凡，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秦牧颇有兴致的把玩着兽首玛瑙杯，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长孙无忌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因为之前陛下送礼的事情，他也从房玄龄那里听到一二，知道秦牧的眼光很刁，不过自己这一次应该是送对了！ 虽然也是大出血，但是不仅能交好秦牧，还听说秦牧能补好冲儿的牙。 值了，简直太值了！ 秦牧把玩了一会，看向长孙无忌：“无功不受禄，我都还没有替贵公子补好牙，长孙大人就送来如此厚礼，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答谢你了！” “无妨，辅机一点心意而已，秦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长孙无忌摆了摆手。 “这怎么行，长孙大人看看我这里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拿去便是。” 闻言，聪明如长孙无忌，自然也是知道礼尚往来的道理，有时候无端的送人大礼，而不收回礼，反而让人不舒服。 于是长孙无忌含笑道：“公子既然这么说，那老夫就不客气了，老夫听说公子的字乃是当世一绝，不知公子能够赠一幅墨宝给老夫？” 他曾在李世民的御书房中，见到过秦牧的字，当时就惊为天人，不仅仅是因为字，还以为内容。 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四句话，如今仍萦绕在心头。 所以他特求墨宝一份，要知道这东西可玄妙得很，有时候比实物要有价值得多…… “好！” 秦牧点了点头：“大人请随我来！” 说罢，秦牧领着长孙无忌来到了自己的书房。 放好玛瑙兽首杯之后，秦牧习惯性的挽起了袖子，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水，沉吟片刻，想着要写什么。 这个时候，一旁的长孙无忌自然是一脸好奇和期待。 突然间。 长孙无忌突然瞥到了秦牧手臂上的一个伤疤，那是一个梅花状的伤疤。 这个伤疤是那么的别致，竟让长孙无忌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总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一样。 长孙无忌的眉头越皱越深，在脑海中不断的寻找着关于这个伤疤的记忆。 陡然。 长孙无忌就像被雷劈中一样，脑瓜子嗡嗡的，呆立当场…… 第一百四十二章 那孩子找着了！ 这个梅花状的伤疤，长孙无忌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陛下的嫡长子，也就是他妹妹的长子李牧手臂上也有一个。 十年前，李牧突然变得疯疯癫癫，成为皇家的丑闻，对于有心争帝位的李世民而言，这无疑成为最大的障碍，被李建成和李元吉多次利用这个点来中伤李世民。 李世民被逼无奈之下，将秦牧送出了宫。 从那以后，所有人都没有了李牧的消息，而这件事也成为了比玄武门事变更加避讳的事情，没有人敢轻易提起……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让长孙无忌眼角不自觉的湿润了。 秦牧？李牧？ 再加上太上皇竟然会住在这里！ 这一切，让长孙无忌更加的确定，眼前的这个少年，就是他的外甥，也就是当今陛下的嫡长子，李牧！ 这，谁能想到？ 当年一个得了癔症的嫡长子，如今不仅健康的长大了，还成了智冠天下的天才少年，而且他还出现在了陛下的眼皮底下，成了陛下幕后的主谋。 看样子，陛下和李牧应该都还没有知道这一切。 否则他们两人的关系不会是这样融洽，当初陛下虽然是出于无奈，但终究是将李牧送出了宫。 不过，如果陛下知道的话，应该会倾尽一切来弥补当初自己的过错？ 至于李牧，如果他知道以后会怎样，那就很难说了…… 长孙无忌正想着的时候，秦牧已经把字写好了。 “长孙大人，看看怎么样？长孙大人……长孙大人？” 秦牧喊了两声，长孙无忌这才反应了过来。 “啊？哦……秦公子，以后别叫我长孙大人了，见外，叫我辅机就行了。” “辅机？” 秦牧微微一怔，这长孙无忌还真是毫无架子，温良恭谦。 “那辅机……你看看这字，可还满意？” 长孙无忌好奇的把头凑了过来，看着顶级宣纸上，那几个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字，轻声念了出来： “，！” 静！ 静止！定格！凝住！ 长孙无忌再一次呆立当场。 秦牧则是想起了野猪皮统治的那段黑暗历史，而此诗句的作者林则徐无异于那个时代的一盏明灯。 秦牧敬重林则徐那样为国为民的人。 然而长孙无忌并不知道。 他呆呆的看着这一句诗，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如果对国家有利，我将不顾生死！难道能因为有祸就躲避？有福就上前迎受吗？ 一个人，如果没有刚正不阿的高尚品德和忠诚无私的爱国情操，又怎么能写出这样的诗句？ 而且这个人还是当朝的嫡长子！ 比之李承乾，李泰之辈，不知道要强到哪里去了！ 事实上，长孙无忌早就看出来，李承乾并非储君的最佳人选，因为李承乾虽然很小的时候便展现出聪慧的一面，但近些年却突然停滞不前。 究其原因，无非就是李承乾前期被李世民等人压得太厉害了，一点点小错误都允许，而如今反倒是像触底反弹一样，李承乾似乎在用叛逆在反抗李世民填鸭式的教育。 李承乾压根就没有成为一个君主的心志，所以在所有人都看好李承乾继承大统的情况下，长孙无忌却是在悄悄的观察…… 直至今日，他悟了。 原来，他要找的那个人在这里。 这样有德有才之人，才是大唐储君的最佳人选！ “辅机？” 秦牧见长孙无忌就像看一个美女胴体一样，色眯眯的看着自己，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 “辅机，你没事？” 秦牧见长孙无忌没有反应，又叫了一声，背后却升起一股凉意。 这不会是个老玻璃？ “啊？” 长孙无忌突然反应过来，陡然爆喝道：“好！太好了！秦公子这字写得太好了，而且这一句深得老夫的心，实乃道出我辈之心声啊！” 秦牧：“……” 怎么这长孙无忌反射弧也是这么长的吗？ 而这个时候，长孙无忌看着秦牧的双眸竟有些模糊，突然掷地有声的高呼：“，！！” “好！千金难买心头好，秦公子真的愿意将它送给老夫吗？” 秦牧颇有些无语的点了点头，就要帮长孙无忌卷起这一幅字，不想长孙无忌却拦下秦牧，道： “让老夫来！” 说罢，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慢慢卷起，好像生怕弄坏了一般。 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收好这一幅字，长孙无忌当即拱手道： “老夫在此谢谢秦公子赠字，秦公子大才，不过老夫有一事不明，还想向秦公子请教！” “说。” “秦公子这一身才学，是从何处学来的呢？” 听了长孙无忌的话，秦牧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旋即笑道：“我爹教了些，然后剩下的就靠自学了！” 难道我能跟你说，我是穿越来的吗？还带了一个系统…… “嘶！” 长孙无忌暗暗吸了一口冷气，竟是自学成才，此子当真是天才，天选之子，不过如此。 “那老夫斗胆问一下，秦公子的父亲尊姓大名，可还健在否？” 长孙无忌试探着问道。 秦牧撇了撇嘴，这长孙无忌虽然礼数周到，但还真是够八卦的，调查人口来了吗？ 看见秦牧的表情，长孙无忌嘿嘿一笑： “是老夫孟浪了，还请秦公子不要介意！” “算了。” 秦牧摆了摆手，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便笑道：“我爹叫秦祥林。” “哦！” 长孙无忌点头，然后又硬着头皮，旁敲侧击的问了不少秦牧身世的问题。 搞得秦牧有些厌烦了，但是长孙无忌却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长孙无忌知道自己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徒增秦牧对自己的反感罢了，于是便拿了秦牧的那幅字，起身告退。 秦牧也没有挽留。 长孙无忌离开秦府，上了马车，当即对车夫道：“快，送我进宫！” …… 太极宫，立政殿。 长孙无忌见到了自己的妹妹，也就是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长孙无垢。 长孙无垢看着长孙无忌一脸焦急，满头大汗的模样，忍不住蹙眉问道：“兄长，是出了什么事吗？竟让你如此急迫！” 长孙无忌擦了擦额头的汉水，然后并没有急着答话，而是左右看了一眼。 长孙无垢立马会意，开口道：“你们都先下去！” “诺！” 一众宫女退下之后，长孙无忌再一次确认没别人在之后，才压低嗓音道： “妹妹，那孩子找着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家事国事！ “孩子？” 长孙无垢微微一怔，皱眉道：“哪个孩子？” 长孙无忌靠近一些，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仍掩饰不住的激动：“就是当年那个患了癔症的孩子，李牧！” “他没有死！而且还活得好好的，现在他不仅生得丰神俊逸，而且还是一个天才……” 长孙无忌絮絮叨叨的述说着，而长孙无垢整个人都愣住了，小嘴微张，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过了好一会，长孙无垢才咽了咽口水道： “哥哥，你都知道了？” 长孙无忌点头，继续激动的道：“你知道吗？你也见过他的，他就是平安县那个秦牧，我保证不会……” 话说到一半，长孙无忌也愣住了。 什么叫我也知道了？难道…… 长孙无忌试探着问道：“妹妹，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长孙无垢点了点头：“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认出来了。” “啊？” 长孙无忌嘴巴微张。 蓦然的，他想起了在衙门那一幕，长孙无垢当初为了秦牧，竟大费周章悄悄的出宫，还放下了狠话。 原来是这样！ 原来那个少年就是长孙皇后的孩子。 长孙无忌越想越觉得，当初自己掌抠长孙冲，是多么英明的抉择，果然谨慎行事，是没有错的。 震惊过后好一会，长孙无忌才忍不住感慨道： “真是老天爷保佑啊，谁能想到当初那个偷玉玺砸核桃的疯癫孩子，如今竟成了这么优秀的一个少年，实乃大唐之福，妹妹之福啊！” 长孙无垢眸中渐有雾气升腾，道：“是啊，牧儿能够健康的长大，这是老天爷保佑，只是……” 说到这里，长孙无垢长叹了一口气，“只是我和陛下都没能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实在是愧对牧儿啊！”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妹妹，陛下如今可知道此事？” 长孙无垢摇了摇头：“我还没有告诉他。” “为什么？” 长孙无忌虽然猜到了什么，但还是想听一听长孙无垢是怎么说的。 “哎……” 长孙无垢又是轻叹了一口气，道：“当初牧儿是陛下下令送出宫的，若他知道后，会怎么想？谁也无法揣测。” “更何况，陛下刚刚册封完承乾做太子。” “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一个哥哥来，承乾怎么办？他如今课业停滞不前，早就已经惴惴不安，倘若牧儿再出现，我怕承乾他……他会走上极端啊！” 长孙无忌听罢点了点头，沉吟片刻，终是开口道： “妹妹，有一句话为兄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你我兄妹二人，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呢？” 长孙无垢莞尔一笑。 她与长孙无忌从小就开始相依为命，彼此之间的感情可以说是非常的牢固，上一次出现矛盾还是她不想长孙无忌入朝为官，不过最终她还是妥协了。 长孙无忌缓缓开口道：“愚兄认为，李牧比李承乾更适合作为大唐的储君。” 长孙无垢听罢，并没有惊讶，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个我又何尝不知，牧儿的能力确实强于承乾百倍千倍，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若是一下子把承乾罢黜了，我怕他受不了啊！” “再说当年那件事情，始终是横亘在牧儿与陛下之间的鸿沟，所以这件事情，急不得啊！” 事实上，长孙无忌比长孙无垢更加清楚。 李牧回归这件事情只得徐徐图之，否则出了什么差池，不仅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甚至有可能影响朝局。 如今随着国力的不断增强，陛下的目光不得不开始投向未来。 其中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就是，选谁作为继任者。 李承乾如今虽然是太子，而且也颇有些能力，却不愿读书，性情古怪，终日沉迷于酒色。而李泰是个很有心机的人，年岁不大，却已经在慢慢的拉拢一些人。 这一切，长孙无忌都看得清楚。 但是他认为，这两个人都不是最佳人选，所以一直以来都是默默的观察，一开始他反倒比较看好那个看起来温顺恭谦的李治。 不过，自从今日他去了一趟秦家庄以后，他的看法变了。 李牧，才是应该继承大统的那个人！ 且不论他作为嫡长子的身份，就说他这段时间层出不穷的手段，还有那些惊为天人的创造，甚至还在当今陛下之上。 所以，此时此刻的长孙无忌，已经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他要支持的那个人，就是李牧。 正想着的时候，只听长孙无垢说道：“兄长，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妹妹尽管吩咐！” 长孙无垢看了一眼恭敬的长孙无忌，缓缓开口道： “兄长，我如今身为皇后，不便经常出宫，还请兄长代我多多照顾牧儿，要是牧儿他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是离开了长安，再一次从我身边消失，那时，我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长孙无忌正色道：“妹妹请放心，愚兄一定竭尽全力保护好李牧，也不会让他轻易的从长安城消失。” 想了想，长孙无忌补充了一句： “愚兄没事的时候，也会经常去看他的。” “去看谁啊？” 李世民的声音陡然响起，让长孙无忌兄妹二人都是吓了一跳，急忙回头。 只见李世民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长孙无忌连忙拜下行礼：“臣见过陛下！” 李世民摆了摆手：“这里没什么外人，辅机无需多礼。” “谢陛下！” 李世民饶有兴致的问道：“辅机，你们兄妹二人说什么呢，说得这么投机。” 长孙无忌连忙回道：“没什么，臣只是有段时间未见皇后，颇有些想念，特地过来说说家常。” “哦。” 李世民点了点头，又问道：“朕刚刚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你要经常去看谁啊？” 闻言，长孙无垢向长孙无忌暗暗使了一个眼色。 不想长孙无忌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直接回道：“是平安县的秦牧，秦公子。” 李世民眉头微微皱起：“辅机何出此言？” 长孙无忌缓缓回到：“陛下，臣今日往那秦府去了一遭，发现秦公子真是个妙人，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许多见识和谋略，让老臣衷心的佩服。” “能有秦公子这样的能人，实乃我大唐之幸，所以臣想，有时间的话，就多去跟秦公子学习学习。” 李世民深以为然的点头：“辅机所言极是，说实话，朕也从秦小子那里学了不少东西呢，哈哈……” 一旁的长孙无垢松了一口气，聪明如她怎么看不出来，兄长他这是趁机替牧儿说好话，开始为牧儿的回归之路做铺垫啊。 不过李世民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摸着下巴问道： “辅机，你觉得如今太子的功课，学得如何？勿须避讳，尽管之言！” 长孙无忌眉头微微皱起，沉思了片刻，这才摇头道：“恕臣直言，太子的功课完成得很差劲，臣看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陛下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李世民眼睛微微眯起，轻叹了一口气：“有文纪那样才高八斗的大儒悉心教导，为何他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进步呢？” “你们看看，秦牧不过就年长他一些，就已经有经天纬地之才，朕的儿子，怎么就没有这般智慧呢？” 闻言，长孙无忌兄妹互看了一眼，心中都是唏嘘不已。 那个有经天纬地之才的少年，其实也是你的儿子啊！ 长孙无垢在这一刻，甚至有些忍不住，想要表明秦牧的身份。 不过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因为她没有底气。 他们当初抛弃了牧儿，如今牧儿茁壮成长了，又去把他认回来，牧儿会怎么想？他又会怎么做？ 长孙无垢还在纠结的时候，李世民却是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看了兄妹两一眼，道： “你们觉得，如果朕把承乾送到秦牧那里去，是不是有可能让他开窍？” 第一百四十四章 杀人诛心！ 让李承乾去秦牧那儿？ 长孙无垢和长孙无忌都是一怔，陛下的脑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清奇了？ 长孙无忌倒是没有什么，毕竟这是陛下的家事，他不好也不敢多嘴说什么。 而长孙无垢则是犹豫了。 如此一来，倒也不算什么坏事。 一来像陛下所说的，可以让承乾跟着牧儿学东西，二来还能让兄弟两多接触，增加两人的感情，也为日后牧儿的回归做好铺垫。 只是，不能确定的是，这两个人真的能够融洽相处吗？ 想到这里，长孙无垢有些犹豫了，说道：“陛下，是不是着急了一些？秦公子那边还不知道答不答应呢！” 李世民摇了摇头，道：“承乾这事还能不急？他已经老大不小了，如果课业再这样拖下去，朕怕他以后就废了，只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秦牧那小子行事作风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不知道他肯不肯答应教导承乾啊！” “回头找个时间，我们带上承乾去趟秦府，看秦牧怎么说。” 长孙无垢点了点头…… …… 长孙无忌的办事效率很高。 接下来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第一家以朝廷名义的钱庄就在长安城轰轰烈烈的开张了。 一开始，老百姓对钱庄这个新兴事物莫名其妙，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就是一众士家大族，达官贵人们也都是理解不能，对朝廷这一手操作很是费解，多次召开会议，对钱庄的事情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不过，长孙无忌却带头往钱庄里存进了一大笔的钱。 接下来就像是之前说的庞氏骗局一样，开始有人想着存一点进去试试，几十文钱也好啊，毕竟朝廷的名义摆在那里。 于是，就开始有人往钱庄里面存钱。 一个月之后，他们真的准时拿到了朝廷承诺的利息，如此一来，原先不敢存的人，也开始把闲钱存了一点进去…… 后面的情形也可以预料得到，随着钱庄口碑的发酵，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往里存钱。 就是世家大族，达官贵人也坐不住。 钱庄慢慢的往好的方向发展…… 李世民看在眼里，知道钱庄这一事物的确实是可行的，而且发展潜力无限。 毕竟钱庄这个东西是经过后世验证的，符合一个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而且李世民和房玄龄等人没有预料到，钱庄这个东西不仅让朝廷获利良多，甚至引发接下来的一场货币变革…… 此时的李世民，对钱庄也是格外的重视。 他特意嘱咐百骑司密切关注，亲自负责监察事宜，以免出现纰漏…… …… 而这段时间里，萧瑀倒是一直在家里，等待李世民让他官复原职的消息。 然而，萧瑀日盼夜盼，竟是没有等来，气得他郁郁寡欢，食不知味，寝不能安。 终于萧瑀受不了了，又开始写文章阴阳怪气李世民，这一次是朝廷开设的钱庄，萧瑀认为此举是朝廷想要聚敛民众的钱财，建立都护府，控制突厥。 而突厥又岂能这般轻易被控制？到时候突厥没控制住，反而搭进去百姓们大量的钱财，将陷大唐于水火之中。 所以他认为，对付突厥，应以柔和的手段，派公主和亲，授予官爵，方能感化突厥，平定北方，而如今李世民为了一己之私欲，不想把女儿嫁过去，实属祸国殃民云云…… 太极宫，御书房。 李世民看着房玄龄递上来的这一份萧瑀的文章，眉头越皱越深。 突然，砰的一声。 李世民拍案而起，眸中的怒火毫不掩饰： “萧瑀这个老顽固，嫁朕的女儿你不心痛是，那朕就嫁你的女儿，看你心不心痛！” 底下的房玄龄和杜如晦互看一眼，都是露出戏谑的神色。 如果是以前的陛下，兴许还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可是如今的陛下身后可是站着秦牧，按照秦牧那完全不循规蹈矩的做法，萧瑀有得苦头吃了。 果然。 李世民微微眯起眼睛，道：“房玄龄，前段时间不是封了萧瑀的女儿为公主吗？现在你就传朕旨意，他萧瑀既然这么想和亲，那就让他女儿去薛延陀和亲！” “遵命！” 房玄龄拱手领命…… 第二日，萧瑀终于等到了那道久违的圣旨。 在他听到传旨官那尖锐的嗓音之后，萧瑀脸上皱了许久的皱纹终于一下子化开了，脸上露出了多日不见的笑容。 看来这一次抨击终于取得了效果，陛下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大唐，最终还是离不开我萧瑀啊！ 带着这样愉悦的心情，萧瑀快步来到大堂中接旨。 传旨官双手捧着圣旨，开始宣读： “皇帝敕谕，今有萧瑀之孙女，值及笄之年，品貌端庄，秀外慧中，朕封为法乐公主，今朕下旨，特命法乐公主出嫁薛延陀，以安薛延陀……” 听到一般，萧瑀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一样，脑瓜子嗡嗡的，后面说的什么完全听不进去。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陛下今日下的圣旨，不是让自己官复原职，而是要他女儿去和薛延陀通婚！ 怎么会这样？ 老夫最疼爱的孙女儿要嫁去薛延陀了？这不合理啊！ 薛延陀那边说得清楚，他们想要的是一位公主，可是老夫的孙女…… 等等！ 前段时间，她已经被封为公主了！！ 这…… 阴谋啊，妥妥的阴谋啊！ 从一开始，李世民就设了一个圈套让自己钻，而自己还在傻傻的等着他让自己官复原职的信息…… 老夫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你李世民竟是如此阴狠狡诈，厚颜无耻之人！ 萧瑀一张老脸上，先是涨得通红，尔后苍白，紧接着一片铁绿。 “萧大夫，接旨啊！” 萧瑀闻言，才缓缓抬起颤抖的双手。 这个旨，他接得无话可说。 因为是他力促和薛延陀通婚的，如今自己孙女儿又满足条件，李世民此举可谓是有理有据，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脸。 打自己的脸的同时，还让自己把孙女儿远嫁去了番邦。 毒！ 这一手，杀人诛心啊！ 接下圣旨的萧瑀，突然感觉喉咙一甜。 “噗！” 一口鲜血，激射而出…… 第一百四十五章 臣，知罪！ 萧瑀倒了，卧病在床。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李世民也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激了，想想萧瑀也算是为大唐做过一些贡献的。 不过李世民却没有更改让萧瑀的孙女嫁去薛延陀的意思，而是让萧瑀官复原职。 得知自己官复原职，萧瑀竟莫名的，很快救好了起来。 好了以后的萧瑀，当即进宫谢恩。 经过了这一件事，萧瑀也有些感觉到，如今的李世民和以前不一样了，随着大唐逐渐的稳定下来，李世民也是越来越要树立自己皇帝的威严。 “臣，谢陛下隆恩！” 萧瑀在御书房中，朝着李世民恭敬的拜下。 李世民点了点头，挥手道：“免礼，萧大夫，御史大夫这一职位目前尚且空缺，朕这一次让你回来，你且任御史大夫，可好？” “臣，遵命！” “不过有一件事，你要帮朕做一下！” 萧瑀闻言微微一怔，这才刚复职，陛下就有事要交办，看来这事不简单啊！ “陛下尽管吩咐，臣定当竭尽全力！” 李世民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这件事情其实也不难，朕要你帮忙弹劾李靖。” 弹劾李靖？ 萧瑀微微张着嘴巴，他万万没有想到陛下让他做的是这个。 御史大夫本就是负责监察百官，如此由他来弹劾，正合适不过。 但是李靖刚刚得胜归来，应该是请功领赏的，谁能想到一回来，竟受到自己这个御史大夫的弹劾？ 萧瑀一向自视甚高，与百官不和，弹劾李靖对他而言确实是小事一桩，说实话，他自己本来也想弹劾李靖来着。 不过让萧瑀惊讶的，却是李世民的手段。 这一手弹劾，着实来得妙不可言，将一个雄主的手段展露无疑。 李靖人称军神，在军中很有威望，加上这一次攻打突厥大胜而归，可谓是打出了天朝的威严，远播大唐威名，更是让李靖的声望达到了顶点。 陛下倒不是害怕李靖功高盖主，毕竟他在世的时候，他有信心压住每一个权臣，但若是他百年之后呢，他的继位者，能压得住李靖这样的权臣吗？ 所以，陛下就想要借自己之手，来敲打一下李靖。 作为经历了三个朝代的老臣，萧瑀如何想不明白，可以说当今陛下是他服侍的三位皇帝当中，最善权谋之术的。 同时，萧瑀也感觉，陛下让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 萧瑀弹劾人的效率是非常高的，连夜就拟好了稿。 第二日，萧瑀就上书劾奏李靖，破颉利牙帐时，御军无法，突厥珍物，虏掠俱尽，请付法司推科。 李世民为之盛怒。 而正高兴的等待着赏赐的李靖却是傻眼了。 自己刚立下大功，一转头，就被朝中整日里舞文弄墨，只会耍嘴皮子的文臣给弹劾了。 李府的人顿时从喜悦之中，转为热锅上的蚂蚁。 李贞英思来想去，想不到好的办法，倒是想起了平安县的秦牧。 她没有犹豫，她让李靖等自己一会，然后找了辆马车，十万火急的赶到了秦府。 在火急火燎找到秦牧之后，李贞英迫不及待的将李靖的情况告诉了秦牧。 秦牧听罢，倒是相当的淡定。 “李姑娘莫急，你父亲他能够应付得来的。” “可是……” 李贞英急得带着哭腔道：“那个萧瑀如今是御史大夫，刚刚复职第二天就弹劾了父亲，说父亲治军无方，让士兵在突厥是烧杀抢掠，可是行兵打仗，获胜一方纵兵抢掠是通行的惯例，而且父亲已经很克制他的部下了，如果是突厥获胜，他们一定会狠辣百倍千倍！” 秦牧点了点头。 他同意李贞英的看法，确实在华夏的历史中，很多时候败仗不是前方将士不力，而是后方那些饱读诗书的文臣，信奉智、信、诚、仁、义、忠的大儒搞垮的。 不过李世民还算是一代明君，对这样的事情还是有一定清醒的认识的，此时他没有驳回萧瑀对李靖的弹劾，说明他也想借此敲打一下李靖。 “李姑娘，你别看你父亲平时话不多，其实他心里比很多人都看得清楚，所以你还是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你只需要回家安心等待，让李府的人不要生事，你父亲会应付好这一切的，而且皇上该给的赏赐一点也不会少，还会更多。” “真的？” 听了秦牧的话，李贞英将信将疑。 不是她不相信秦牧，而是秦牧说得如此笃定，就像是真的会发生一样，这反倒让她感到疑惑。 “秦公子，整件事情你只是听我的描述，就能如此笃定？” 秦牧笑了笑：“因为我能掐会算啊！” 李贞英：“……” “秦公子，都这个时候了，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秦牧轻轻摇了摇扇子：“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啊。” 李贞英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她原本以为秦牧能给她出什么妙计，没想妙计没有得到，反倒是几句连安危都算不上的话。 算了，秦公子也不是神仙，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是自己为难人家了。 李贞英心中自我安慰，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既然如此，那贞英就不打扰了，就此告退！” “好走不送！” 秦牧摆了摆手，让李贞英无奈之下，只好先回家，看父亲和几个哥哥他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当她回到家的时候，李靖已经进攻面圣了。 李贞英问向李德謇：“大哥，父亲可有了应对之法？” 李德謇苦笑摇了摇头：“父亲说，让我们不用为他担心，他进宫认罪便是！” “认罪？” 李贞英傻了，秦牧不是说父亲有办法应对的吗？ 这被萧瑀扣了一顶帽子，还自己跑去认罪，这是什么办法？这不是傻吗？ 还说赏赐不会少，而且会更多，怎么可能…… …… 御书房中。 君臣相见，却在李靖拜见之后陷入了沉默之中，气氛让人窒息。 突然。 李世民开口，沉声道：“李靖，御史大夫萧瑀弹劾你破颉利牙帐时，治军无方，纵容烧杀抢掠，你可知罪？” 噗通！ 李靖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跪了下来，叩首道：“臣，知罪！” 第一百四十六章 妹妹，你眼光也太差了吧！ 李靖猝不及防的磕头认错，让李世民心中暗暗惊讶。 李世民知道李靖一向处事低调的原则，从朝堂议政就能看得出来，李靖一向都鲜少发表意见，只是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但是李靖一旦执行起来，却是雷厉风行。 这一点，让李世民都颇为佩服，只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反装低调，在身为帝王的李世民看来，效果适得其反，反倒是让自己忌惮起李靖来。 他不知道以李承乾的能力，能不能压得住这样一个沉稳而且功高的老臣，所以他要敲打一下李靖。 出乎他意料的，李靖的政治智慧比自己想的还要高。 没有一句辩解，直接认错，表示自己愿意承担朝廷的一切惩罚，对于陛下的话，言听计从，绝无二心。 李世民原本就没有打算惩罚李靖，只是想敲打一下他，免得他恃功而骄。 如今李靖这么一来，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无疑是给自己服下了一副败火剂，李靖是个识时务的臣子，懂得和君主的相处之道，并不需要自己大发雷霆。 想到这里，李世民笑了笑，道：“药师啊，记得在隋朝时，史万岁击破突厥达头可汗，隋文帝非但不赏，反而听信谗言将他处死。这种昏庸的做法，朕所不取。现在免去你纵军抢掠之罪，不予追究，并将你的功勋记录在簿，你可有异议？” “臣，谢陛下隆恩！” 李靖猛地磕头，咚咚作响。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就这样，你先退下，回头朕再把赏赐送到你府上。” “谢陛下隆恩，臣告退！” 李靖再叩首，然后恭敬的退出御书房。 出了御书房的李靖，汉水已经打湿了后背。 古人言，伴君如伴虎，此言非虚，李靖明白，萧瑀弹劾自己时，陛下未必真的会听信他的谗言。 他之所以责备自己，可能是借机敲打敲打自己，免得自己恃功而骄。 随即陛下又表示不予追究，以示宽大，并封赏自己，使自己感恩戴德，可谓是恩威并施，御人有术。 这，就是帝王之术啊！ 李靖心中感慨一声，便朝家中快步走去…… …… 李府。 李德謇和李贞英等人还在焦急的等待，看见李靖回来，几人连忙迎了上去。 李靖面无表情，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径直走进大堂，自己斟满了一杯茶水，咕噜咕噜的一饮而尽。 李贞英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爹，怎么样了？” 李靖瞥了一眼自己这个心爱的女儿，淡淡的一笑：“什么怎么了？” “哎呀，爹爹你想急死个人呐！” 李贞英跺了跺脚，压低声音道：“就是那个老顽固弹劾爹爹的事啊，陛下他……他怎么处理了？” 李靖宽大的手掌摸了摸李贞英的小脑袋，笑道：“傻丫头，放心，没事。” “真的没事？” 李贞英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 李靖笑道：“爹爹骗你干嘛，陛下找爹爹谈了点事，你就被瞎操心了。” 闻言，李贞英脸上闪过一抹懊恼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的喃喃：“秦公子没有骗我，他说的都是真的，爹爹真的没事，我还质疑他，真是该死……” 李靖闻言，眉头一皱，露出好奇的神色：“秦公子？哪个秦公子？他说了什么？” “秦公子……他……他……” 李贞英挠了挠头，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嗯，秦公子他叫秦牧，是平安县秦庄的一个村民。” “秦牧？村民？” 李靖更疑惑了，问道：“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号人物，爹爹怎么不知道啊？” 李德謇也是疑惑道：“是啊，妹妹，哥哥也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啊！莫不是妹妹的相好？我可跟你说啊，你可别被人家骗了，要擦亮眼睛，有些男的就喜欢骗像你这样情窦初开的丫头，好攀附上我们李家，懂吗？” 李贞英撇了撇嘴，道：“哥，你说什么呢！人家秦公子可厉害了！” “哼！” 李德謇轻哼了一声：“能有多厉害？长安城能叫得上号的公子哥哪一个我不认识？那个秦什么，他算老几啊！” 看见哥哥这么一说，李贞英也来气了，嗔道：“他不算老几，但是他敢骂陛下，你敢吗？试问你认识的那些公子哥，敢吗？！” 不想这时，李靖却呵斥道：“贞英，不要胡说，以后不能再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李贞英有些急了，想了想，道：“爹，你还记得大唐书局里面挂着的二十四个字吗？” 李靖点了点头：“富强，民族，文明，和谐……这是十二个词精妙无比，为父参透多时，也仅是懂得一些皮毛，但也受益匪浅啊！怎么？这些字跟那位秦公子有什么联系吗？” 李贞英有些得意的笑了笑，答非所问：“那爹爹可还记得我在中秋之夜拿出来的那首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吗？还有名动长安城的那首长短句！” 李靖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李德謇却是有些不屑的道：“妹妹你不会是想说，这些都是出自那秦公子之手？” “不错！” 李贞英得意的昂起头颅，仿佛比是自己作的还要骄傲的说道：“这一切都是出自秦公子之手，而且还不止这些，就是当今圣上也经常去他那里请教问题，有一次还被我撞上了，圣上和秦公子平辈相交，秦公子还叫圣上作二公子，而且秦公子还骂圣上……” 说到这里，李贞英说不下去了，其实她想说秦牧骂圣上不孝，让太上皇再生一个，这可是她亲耳听见的。 李德謇就像听天方夜谭一样，嗤笑了一声：“怎么可能？哥哥可以十分负责任的告诉你，那个什么秦公子一定是个骗子，否则就是个疯子！” “说书的都编排不出这样的剧情，妹妹你也信？你眼光也太差了，遇上这样的人，第一时间就是快跑，是，爹！” 李德謇说着，看向了李靖。 却发现李靖整个人都呆住了，仿佛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第一百四十七章 英子，出息了啊！ 原来是他！ 原来陛下身后的那个人是他！ 李靖听了李贞英的描述，这个人几乎印证了李靖心中的猜想。 从年中那次大旱开始，陛下就像变了一个人，每一次他出的计谋都是脑洞大开，突破了朝中一众大臣的想象。 就是朝中一向最善于出谋划策的房玄龄杜如晦，这段时间里，在陛下的面前，也都变得黯淡无光。 李靖虽是一名武将，而且也不爱说话，但却是一名非常有智慧和观察力的人。 不管其他大臣看不看得出来，但是他能够看得出来，陛下有人了！ 而且这个人绝不简单，是一个更在房杜之上的高人。 在他的想象中，这样的人，一定是一位须发皆白，隐居于乡野之间的老人家形象，而且还是一位并不刻板的老人家，因为从他出的计谋来看，非但不讲究仁义道德，而且还非常的激进。 就比如对付突厥，直接就是趁这一次的大旱，再加上一个匪夷所思的骗局，直接就将突厥给搞垮了。 说实话，就算不是派自己去攻打突厥，派其他人去，一样能够大获全胜。 因为太简单了！ 十万大军长驱直入，基本上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突厥因为那个人的手段已经疲惫不堪，分崩离析，所以一击即溃，颉利可汗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所以，不仅陛下，就是他李靖也从心底里感激这位高人，因为他的一个谋略，减少了大唐多少将士的伤亡，减少了大唐多少家庭的悲痛。 如今，竟然听自己女儿说，她认识这位高人，怎能不让他惊喜意外？ 只是…… 这样的高人，自己女儿为什么要叫他公子？ 难道是这位老人家不服老，非要让人叫他公子？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天才的行为本就让人琢磨不透。 李靖正皱眉想着的时候，李德謇忍不住有些疑惑的喊了两声： “爹？爹？您没事？” 李靖才从沉思中醒了过来，看向李德謇，摇了摇头：“没事，怎么了？” 李德謇道：“爹你就说说小妹，小妹她这是被人骗惨了，你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这牛皮吹得比程处默还蠢，小妹她居然相信，这看男人的眼光我看也是没谁了！” “英子，就听哥哥一句劝，快逃！” 李德謇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让李贞英气得直咬牙，刚想要出口反驳，却被李靖抢了先： “住嘴，你妹妹的眼光好得很，不需要你来操心！” 突如其来的呵斥，让原以为站在制高点指点李贞英的李德謇傻了，微微张着嘴巴，眼角猛的抽了抽。 父亲这是怎么了？难道这样的鬼话他也相信？！ 一旁的李贞英却是露出了笑容，一副斗胜了的小公鸡模样，轻哼了一声，用鼻子看着李德謇，让李德謇气得咬牙切齿。 李靖却是不管这些，满脸好奇的问向李贞英：“贞英，跟我说说那个秦公子，我听你叫他公子，他多大年纪啊？” “嗯……他呀！” 李贞英摸了摸下巴，道：“具体多大年纪我不懂，看样子应该跟我差不多？” “什么？！” 一向沉稳的李靖低吼出声，脸上变了颜色。 一旁的李德謇傻了，父亲这到底是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就是李贞英也有些摸不着头脑，道：“是啊，有什么奇怪的吗？你可别看秦公子，他可厉害着咧！” “知道。” 李靖咽了咽口水，润了一下干燥的喉咙。 这样的年纪，就有这样的作为，成为当今圣上眼中的红人，太上皇住他那里，还跟圣上平辈相交，叫陛下二公子。 能不厉害吗？ 李靖想了想，问道：“英子，能不能把秦公子的住址给我一下，我想去拜访一下这位秦公子。” 李贞英点了点头：“好啊，不如爹爹带我一起去，我也好久没有见过秦公子了！” “哦？” 李靖看向李贞英，眼底有一抹玩味闪过，看来女大不中留了啊！ 也好，如此贤婿上哪里找啊？ 李靖道：“可以，那你就带着爹爹去，对了，英子，秦公子有夫人没有？” 李贞英摇了摇头：“没有。” “嗯，英子，明天去的时候，记得穿漂亮一点！” “爹爹！” 李贞英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无语的白了一眼李靖：“你说什么呢，我跟秦公子只是朋友！” “哦，这样子啊，那爹爹给他介绍一个！” “爹爹，你……你胡来！我不跟你说了！” 说着，李贞英跑开了。 事实上，她知道李靖这是在开玩笑，但是内心却莫名的一阵悸动，心情也是莫名其妙的好，仿佛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就是天上的云彩也变得那么可爱…… 李靖看着李贞英的背影，微笑的摇了摇头。 李德謇却在空中猛地一挥拳：“造孽啊！” 到现在，他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个秦公子真的有那么厉害，李贞英说的那些话在他听来就是姓秦的糊弄人的，而且吹牛不打草稿，只是不知为什么，父亲竟然会相信这样的鬼话，将妹妹往火坑里推。 李靖闻言，却是狠狠瞪了李德謇一眼，喝道： “你胡说什么？我警告你，关于秦公子的事绝对不能跟其他人提起，否则家法伺候！听清楚了吗？” 李德謇吓了一跳，连忙点头…… …… 第二日，李靖穿了一身整洁的便服，便在李府的门口等着李贞英。 “这丫头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今日怎么这么久？” 李靖有些不耐烦吐槽的时候，李贞英出来了，李靖回头一看，竟是微微一愣。 只见李贞英一袭红衣飘飘，身材修长，曲线曼妙，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一头长发经过细心的打理，更显风姿。 李贞英受自己影响，从小喜欢舞刀弄棒，这样女人味十足的打扮，他还真没见过。 不过真的是漂亮，可以说是秋水为神玉为骨，和当年他初见红拂女的惊艳如出一辙，只不过李贞英毕竟年龄尚幼，和当年芳华正茂的红拂女比起来还是略显青涩，她更像是一只活泼的小精灵，身上充满了灵气！ 李靖可以保证，绝对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看见李靖盯着自己，李贞英忍不住低下了小脑袋，轻轻的唤了一声：“爹爹！” 李靖这才干笑了两声，道：“英子，出息了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就是摊牌，也在所不惜！ 秦家庄。 李靖在李贞英的带领下，乘着马车来到这里，进入村子，李靖便下了马车，因为村子里的一切让他感到新奇。 沿着乡间的小道，李靖和李贞英来到秦府门前，却意外的碰见了两个熟人，房玄龄和房如烟。 “老房？” “老李？” 李靖和房玄龄都是暗暗吃了一惊，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对方，旋即又微笑了起来。 “老房……” “老李……”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接着又是尴尬的干笑两声。 “你先说！” 李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呵呵——” 房玄龄余光瞥了一眼李贞英，呵呵笑一声，道：“实不相瞒，我这一次是来李府提亲的！” “哦？” 李靖闻言，眉头微微皱起，也是瞥了一眼房房如烟，旋即笑道：“这么巧，我也是！” 这回轮到房玄龄眉头皱了起来，想了一会，笑道：“老李，你就别开玩笑了，看来你是不知道，长孙皇后已经替秦牧到我府上说过媒了。” “哈哈！” 李靖大笑：“看来你也不知道，长孙皇后也替秦牧到我府上说过媒！而且我没猜错的话，你当时应该是拒绝了！” 房玄龄眼睛微微眯起，哼了一声：“看来，你也拒绝了！” 说着说着，两人对视的目光之间，渐有火花碰。 对视了一会，房玄龄嘴角微微一翘，凑到李靖耳畔，压低声音道：“老李，实话告诉你，我女儿和秦牧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就别想跟我抢了！” 李靖也不恼，而是笑了笑，道：“老房，有一句话不知你听过没有？叫做后来者居上，秦牧既然没有娶妻，那么谁都有成为正房的可能，你说是也不是？” “你……痴心妄想。！” 房玄龄气得指着李靖，尔后又是一拂袖。 李靖同样针锋相对，寸步不让的道：“老房，别以为你稳了！” 一旁的李贞英和房如烟见状，都是一脸懵逼。 自己的父亲这是在干什么？ 抢亲吗？ 她们都可还没有答应。要嫁给秦牧呢，现在就搞这么一出。 可羞死人了！ “爹！” 两人不约而同的把李靖和房玄龄拉到一旁，都是怒嗔： “爹！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说好了来拜访秦牧吗？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这个上面去了？” “是啊，伯父，秦公子可没有说要娶亲的意思，你们俩在这瞎搅和什么劲啊？” “再说了，你们都还没问过我们的意思呢？” “就是……” “……” 两人一顿说，然而，房玄龄和李靖却没有听进去的意思。 李靖瞥了房玄龄一眼，说道： “老房，明人不说暗话，像秦牧这样的贤婿，踏破铁鞋也难觅，我们俩也别争了，让孩子他们自己做决定，可好？” “哼！” 房玄龄哼了一声，也懒得再说什么，就去敲秦府的门。 事实上，他心里那个悔啊。 当初是自己和陛下先来到这里见到秦牧的，怎么就不抓紧呢？还有长孙皇后来说媒时候，自己怎么就没有搞清楚状况呢？给拒绝了呢现在好了。 现在好了，半道上杀出个李靖来。 这么一来，谁知道会怎样？接下来会不会再杀出一个程咬金，再来一个长孙无忌什么的，那就热闹了！ 对于秦牧是陛下当年送出宫的嫡长子这个密辛，房玄龄相信，应该还没有几个人知道，除了太上皇和长孙皇后。不会超过一手之数。 所以现在他一定要抓紧了。 否则秦牧的身份一旦公开，那么一切可就难说了…… …… 另外一边。 吐蕃的使臣已经接近长安，还有一两日的时间便可到达。 他们来势汹汹，李世民倒是不惧，但也要召集一众谋臣商议此事，看如何应付这些番邦使臣，可不能丢了天朝的脸面。 不过李世民得到的汇报却是，房玄龄和李靖都不在府上，不是去了平安县的秦府。 最关键的是，他们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带上了女儿。 得到消息的李世民，眉头微微皱起。 这两个人去情秦府找秦牧，他倒是不意外，毕竟秦牧那里就像一个宝藏，每去一次都能有不同的收获，而且以他们两人的智慧，应该也能猜到，秦牧如今就是自己幕后的军师，去巴结一下也实属正常。 只是为什么要把女儿带上呢？ 难道是…… 替自己女儿提亲去了？！ 想到这里，李世民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低低的骂了一声： “两个老狐狸，朕看上了驸马爷，你们也敢抢？” “不行！要真被着两个老狐狸抢去了，再上哪儿给长乐公主找这么好的驸马？不行！绝对不行！” 事实上，李世民不仅仅是想给长乐公主找驸马那么简单，他还有另外一层想法，那就是把秦牧绑到自己身边来，让秦牧长期的为自己做事。 不过他有些想不明白的是，长孙皇后却是三番五次的阻挠此事。 可是他看得出来，长孙皇后是真心喜欢秦牧那个孩子，比自己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她为什么还要反对和秦牧成为一家人？ “观音婢到底在想什么呢？” 李世民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他打算不再理那么多了，这一次，就要秦牧和长乐把婚约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即使是要摊牌，也在所不惜！ 想到这里，李世民对门外的侍卫喊道： “来人，去通知各大臣，今日的议事取消，再把长乐公主叫过来，让她打扮得漂亮一些。” “遵命！” 侍卫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长乐公主被带了过来。 看着这个自己最是喜爱的女儿，如今已经长得落落大方，灵动美丽，经过一番打扮之后，可以说是漂亮得动人心魄，李世民忍不住摸了摸长乐的小脑袋，道： “走！朕带你去个地方。” 长乐公主最喜欢的就是出宫游玩，自然是不会拒绝，两人上了马车，直奔平安县秦府而去…… 而收到两父女出宫这个消息的长孙皇后，很快便猜到，他们是去找秦牧，花容微微失色后，连忙吩咐道： “来人，给我准备马车，我要出宫！” 第一百四十九章 演戏！ 秦府。 秦牧正在后院，计划着做肥皂，甘油已经提炼出成品。 也让小贵去买了许多果酒回来。 接下来就是中和反应。 就在秦牧准备做实验的时候，老徐走了进来，对秦牧道： “公子，外面老房和老李来了。” 秦牧蹙眉，干脆利索的回道：“不见！” 府内，前院。 房玄龄和李靖互相背过身子，不说话。 实际上，他们两人在朝中的关系是相当好的，一个是文官的代表，一个是武将的代表，两人的交流虽然没有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之间那么多，但彼此之间还是惺惺相惜的。 不过，在女儿的幸福面前，他们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和他们二人相反的，房如烟和李贞英倒是不想那么多，两人本就是闺蜜，挽着手在一旁说着悄悄话。 李贞英关怀的问房如烟道：“如烟姐，怎么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啊！” “哎——” 房如烟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说道：“妹妹，你是不知道，我爹爹上次从秦府回去以后，不知道抽什么风，把我和遗爱叫过去训了一顿，还一定要……一定要把我带过来，跟秦牧提亲，你也不是不知道，秦牧那臭小子嘴有多臭，我一个女孩子家来向他提亲，还不得被他笑死？” 李贞英却是摇了摇头：“没有啊，我觉得秦公子挺好的呀，就是……就是我们这样来提亲，谁知道秦公子乐不乐意呢？” “嗯。” 房如烟重重点头：“要是被拒绝了，那还不得羞死人？” 对于这一点，李贞英倒是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正说话间。 老徐从后院走了出来，对房玄龄和李靖道： “两位大人，我家公子说不见你们。” 房玄龄：“……” 李靖：“……” 房玄龄对此倒是习以为常，而第一次来秦府的李靖，心中暗暗吃了一惊。 这秦牧倒是挺有个性的。 自己刚才已经报上了名号，而且显然他是知道房玄龄身份的，就这样当今朝廷权位最高的一文一武，亲自登门拜访，竟然吃了闭门羹。 不会陛下来这里，也是这样？ 简直不可想象。 不过他是知道陛下的，陛下可真是求贤若渴，连魏征那样的人他都容下了，更何况是像秦牧这样的天才？ 所以陛下都等得起，自己为什么又等不起呢？ 想到这里，李靖的心境平和了起来。 李静在院中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房玄龄也是在对面坐了下来，他今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比李靖先走的。 因为走了，就是给李靖机会。 李靖又何尝不是这样想？ 所以两人就像怄气一样，坐在院子里等了起来。 老徐也知道两人身份不简单，无奈之下，也只好去泡了一壶茶上来。 喝了一口茶。 李靖露出了震惊的神情，因为这茶和他平时喝的煮茶完全不一样，清新隽永，口齿留香。 房玄龄瞥了一眼李靖，轻哼一声：“没见识。” 李靖闻言，倒是笑了笑：“这是人家秦公子家里的茶，又不是你房玄龄的，你得意个什么劲啊？” “呵呵！” 房玄龄呵呵一笑：“谁说不关我房玄龄的事？秦牧以后是我的女婿，怎么就不是我房玄龄家的了？” 李靖也是呵呵一笑：“老房啊老房，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姓赖呢？你要真是人家泰山大人，人家会见都不见你，让你在这干等着？” 房玄龄也是笑道：“老李啊老李，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能说呢？” “彼此彼此！” 两人在那里阴阳怪气，倒是让房如烟和李贞英一脸无奈。 这两个爹啊，还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喝了一盏茶的功夫。 房玄龄站了起来，往院子后面走去。 李靖连忙问道：“老房，干什么去啊？” 房玄龄哼了一声：“上厕所，怎么，要不要也跟着一起去啊？” 房玄龄撇开了李靖，晃晃悠悠走到屋角，在李靖他们看不见的时候，连忙加快了脚步，往后院而去。 后院，房玄龄终于见到了秦牧。 秦牧眼皮子抬了抬，看了一眼房玄龄，道：“带你儿子来镶牙齿来啦？” “啊？” 房玄龄愣了愣，旋即反应了过来。 前几天，长孙无忌倒是跟他说过这件事，说秦牧能够把他们儿子的牙齿给修复好。 “哦，那个不急，” 秦牧闻言，眉头皱了皱。 给自己儿子镶牙齿都不急，那还能有什么急事？ “呵呵——” 房玄龄笑了笑，说道：“秦公子，你不是还没有娶亲吗？” 秦牧没有答话，继续捣腾自己的东西。 房玄龄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是这样子的，老夫这次过来呢，是想跟你介绍一门亲事。” “不需要。” 秦牧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什么？” 房玄龄露出疑惑的神色。 秦牧眼皮子也不抬的说道：“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结婚。” 事实上，来自后世的秦牧，对于婚姻可是相当的不感冒，甚至可以说有些恐婚。 “可是……” 这样房玄龄微微尴尬，说道：“当初你不是让二公子的夫人帮你上我那儿说媒的吗？” “啊？” 这回轮到秦牧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什么时候让长孙皇后帮他提亲了？ 长孙皇后在他的印象中乃是一代贤后，而且经过几番接触，全部对她的印象倒也十分不错，温婉得体，贤惠大方。 但是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变得这么八卦。 都没有问过自己的意思，就跑去说媒？而且说的是别人的女儿，还不是自己的女儿长乐公主。 这件事有些奇怪啊。 无奈之下，秦牧只好说道： “老房啊，这件事可能有些误会，我并没有让二夫人替我去说媒，是她自己去的，实话跟你说了，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我真的没有结婚的打算。” 闻言，房玄龄愣住了。 不过聪明的他还是很快想通了，看来确实是长孙皇后自作主张，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李世民将秦牧招为驸马。 不过秦牧的态度倒是让他意外。 他自问自己的女儿长得可以说是闭月羞花，长安城不知道有多少公子哥梦寐以求，而且在秦牧这个血气方刚的年纪，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心动？ 不过既然秦牧这样说了，他也不能舔着脸去求人家。 那样太掉价了！ 不过也不能在李靖那老匹夫那里丢脸了。 想到这里，房玄龄说道：“秦公子，你一会能不能陪我演一出戏？” 第一百五十章 视而不见！ “演戏？演什么戏？” 秦牧皱起了眉头，看向房玄龄。 房玄龄嘿嘿笑了笑，道：“就是一会出去，在李靖那老匹夫面前，假装和我女儿有婚约的样子……” “啊？” 秦牧古怪的看着房玄龄。 房玄龄想了想，道：“就是李靖那老匹夫也想把女儿说与你，你不是还不想成亲吗？你说和我女儿有婚约，不就打消了李靖那老匹夫的念头了吗？是不是啊秦公子！” 闻言，秦牧摸了摸下巴。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可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不过今天李靖来访，看来这肥皂是暂时做不成了。 因为对于这个大唐军神，秦牧还是想见上一见的，毕竟来自后世的他，对于李靖这个名号可谓是如雷贯耳。 “走，出去看看！” 说着，秦牧站了起来，洗干净手之后，朝前院走去，房玄龄赶紧跟上…… 前院。 李靖还在一边喝着茶，一边耐心的等待。 这时，只见一位绝世少年从后院漫不经心的走出，身高八尺，身穿一袭青云白日锦绣长袍，丰神俊朗，气质无双。 宛若画中走出来一般。 李靖眸中一亮，连忙站起来，迎了上去，抱拳道：“想必这位就是秦牧秦公子，在下李靖！” 秦牧上下打量了一眼李靖，只见后者一身普通衣着，气势也没有想象中的凌厉，甚至可以说是平平无奇的一名中年男人。 不过这个男人倒是恭谦儒雅，在自己面前没有摆出半点架子，甚至自称在下，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秦牧展颜一笑，也是抱拳道：“见过李将军，请！” “秦公子，请！” 两人互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在院子中的凉亭，相对坐下。 “李将军这一次大驾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秦牧喝了一口茶，问向李靖。 李靖微微一笑，道：“在下这一次前来，是特地来感谢秦公子的！” “哦？” 秦牧眉头微微一皱：“将军何出此言？” 李靖继续笑道：“这一次出征突厥，全仰仗秦公子的妙计，才使得我大唐军队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生擒活捉颉利可汗！” 秦牧摆了摆手，道：“也不是这么说，就算没有我，将军一样可以拿下突厥！” 事实上，历史就是如此。 “秦公子此言差矣！” 李靖摇了摇头，道：“若没有秦公子的妙计，也许真的可以打下突厥，我大唐将士将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但如今，我大唐将士几乎没有什么损伤，这难道不应该感谢秦公子吗？” “嗯……” 秦牧点了点头，这李靖倒是颇有智慧，让秦牧如沐春风。 难怪这一次面地萧瑀的弹劾，李靖不仅能够全身而退，还让李世民对他心怀愧意。 正想着，只见李靖拿出一个匣子，递给了秦牧：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秦牧有些好奇的接了过来，入手微沉，有一定的重量感。 打量片刻之后，秦牧打开了匣子。 唰！ 匣子被打开，顿时寒气扑面。 匣子之中，一柄古朴的弯刀静静的躺着，刀虽没动，但是那上面纵横交错的痕迹，散发出阵阵杀气，刀光摄人心魄！ 这算不得非常精美的好刀，甚至有些陈旧，但这种陈旧，显然是经过无数血与火洗礼的。 “这是追随我征战多年的佩刀，杀敌无数，如今赠予公子，公子日后若有需要，将此刀拿出来，我李靖定当全力以赴！” “好！” 秦牧也没有拒绝，当即收下，交给老徐。 贵重的不是刀，而是情义，情与义，值千金，所以秦牧没有理由拒绝。 这一幕，倒是让房玄龄微微尴尬。 说实话，他来了这么多次，从秦牧这里获得那么多东西，还真没有给秦牧送什么像样的礼物。 是自己失礼了…… 房玄龄心中暗暗琢磨着，下次来要给秦牧带什么礼物。 “贤婿啊，老夫下次给你带个东西来，你一定会喜欢的！” 房玄龄笑呵呵的说道。 “贤婿？” 这话一出，让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愣。 看着愣住的众人，特别是李靖，房玄龄忍不住嘴角微微一翘。 然而秦牧却是看向房玄龄，眉头皱了皱，道：“老房，你女儿也没有丑到嫁不出去，谁是你贤婿？” “啊？” 房玄龄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不是说好了演戏的吗？ 该配合我的演出，你却视而不见？！ 事实上，秦牧倒也确实忘了跟房玄龄说的演戏那件事，听到房玄龄这么一喊，就冲口而出了。 而一旁只是看戏的房如烟倒是炸了。 心口都要憋出一滩淤血。 丢人呐！ 房如烟狠狠剜了房玄龄一眼，又羞又怒，嗔道：“爹，你……你这是干什么？” 说罢。 房如烟捂脸。 迅速跑了。 “如烟，你……” 李贞英喊了一声，也追了上去，想要安慰一下自己这个好闺蜜。 被老爹出卖，关键是对方还这么回答，确实有够丢人的…… 两人走了之后。 李靖笑着对房玄龄道：“老房，你这个叫什么……哦对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哈哈……” 房玄龄翻了翻白眼：“老李，我发现你现在话真是多！” 说罢，房玄龄气呼呼的坐下来，自己斟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喝了两口茶后，李靖突然问道： “秦公子，御史大夫弹劾我这件事，你怎么看？” 秦牧抬起眼皮子，看向李靖，道：“我不是跟李贞英说了吗？你不仅不会没事，而且还会得到更多的赏赐，怎么，有问题吗？”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李靖摇了摇头，道：“此事我确实有错在先，陛下宽宏大量不追究，但是陛下明显对现有的军队制度有所不满。” “嗯……” 秦牧点了点头，颇有几分诧异的看着李靖。 此人不经军事能力出众，政治能力也不可低估啊！ 说到这个问题，一旁喝闷茶的房玄龄也是顿时目光灼灼，盯着秦牧，想要听一听秦牧是怎么说的。 只听秦牧道：“李将军说得不错，军队改革，势在必行！”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误会 军队改革。 这是一个难题，而且是一个很危险的难题。 因为一个国家，需要军队来维持，一个国家的强盛，与其强大的军事力量分不开，而军队又是一把双刃剑，即刻维护一个国家的和平，也可将一个国家陷入水火。 在李靖攻打突厥的时候，在袭破颉利可汗牙帐时，他确实是放任自己的士兵在突厥烧杀抢掠了，一些珍宝文物，都被兵士抢掠一空。 当兵，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打赢了战争，放任士兵抢夺一些宝物，这几乎成了古代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于理不合，当于情，这并非大错。 所以李世民这一次原谅了李靖，当同时也更坚定了他要改革军队的决定。 因为他就是通过军队取得政权的，所以对于军队的控制权到底有多重要，他比谁都要清楚，他虽然相信李靖绝不会造反，但是谁能保证下一任统帅，或者别的统帅没有这个心思呢？ 所以秦牧才会说，军队改革，势在必行。 房玄龄和李靖都是聪明人，对于这一点，他们自然也是心里清楚。 不过李靖对于军队改革却颇有微词，因为如今的军队制度还是战争的时候形成的，他担心改革会影响军队的战斗力，如今大唐虽然打下突厥，但依旧是群敌环视。 所以，他更想听一听，秦牧对此到底怎么看。 在李靖和房玄龄好奇的目光下，秦牧缓缓开口说道： “大唐如今的军队虽然名义上是国家的，但实际上都划分在各大将领的统帅之下，将士之间彼此熟悉，甚至会有很深的感情，这就导致士兵和将领形成一股势力，这是李世民不愿意看到的。” “那你说，军队该如何改革呢？” 李靖目光灼灼的问道。 秦牧喝了一口茶，回道：“我又不是皇帝，我并不关心这些。” 李靖：“……” 他终于体会到秦牧的难搞之处，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确实是过界了，所以李靖也就闭口不再问。 对于李靖这个聪明的做法，秦牧倒是很满意，终是提了一句： “兵将分离！” 闻言，李靖的眉头皱了起来。 而房玄龄心中却是惊涛骇浪，手中的茶杯定格在半空。 因为他最近和杜如晦魏征一起在讨论的就是这个，杜如晦更是就此拟定了军改方案，已经呈报上去给了陛下。 对于此事，除了他们四人，绝没有另外的人知道。 但是秦牧却一语中的，说出了其中的关键所在，兵将分离！ 房玄龄咽了咽口水，湿润了一下干涸的喉咙，出声问道：“秦公子，这个兵将分离的方案，你觉得该如何实施呢？” 因为兵将分离，就是要削弱将领的权利，一旦推行起来，必然困难重重。 不过就在房玄龄期待的目光下，秦牧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呼了一声不好，就急忙往后院跑去。 这一幕看得房玄龄和李靖一脸懵逼。 他们还想听一听秦牧关于军队改革的说法呢，这才刚说到关键的地方，就跑路了？ 秦牧之所以跑向后院，是因为他刚刚想起，他之前做皂化反应的时候，遗留了一些非也在后院，还没有来得及清理干净。 而就在刚刚，房如烟和李贞英跑向了后院。 如果她们好奇去动那些废液，后果将不堪设想。 因为皂化反应的第一步就是生成氢氧化钠溶液，这东西在后世学过化学的都知道，腐蚀性究竟有多强。 人手只要放进去。 只要沾上，就是脱一层皮。 再狠一点，如果把手放进去，那么就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而当秦牧赶到的时候，房如烟和李贞英果然在对着那盆溶液指指点点，就要用手去点那氢氧化钠废液。 “卧槽！” 秦牧骂了一声，朝着两人都是飞扑了上去。 “你们两个小娘皮！要死了么！” 轰！ 秦牧一下子将两人扑倒在地。 幸好速度足够快。 再慢点，这两女人的手就要废掉！ 房如烟和李贞英两人被猛扑倒在地，然后被紧紧抱住，自然是惊吓过后，一脸懵逼。 她们两人都是十几年来，连男人的手都没有触碰过。 可如今却被秦牧压在身下，还死死的抱住。 一时间，两个人的脑袋都有些缺氧，这真是个让人窒息的拥抱。 两人扑打着眼睛，就那么躺在地上，直愣愣的看着紧抱住她们的秦牧。 也就是这个时候。 李靖和房玄龄也是赶到了，映入眼帘的就是这让人惊愕的一幕。 秦牧话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跑到后院抱起自己的宝贝女儿，而且还以这么暧昧的姿势躺在地上，关键是，还一手抱着一个。 这……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秦牧看了眼呆住的两人，也没有说什么，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朝地上还在懵逼的两个女人伸手： “来，我拉你们起来！” 房如烟和李贞英互相对视了一眼。 李贞英羞得满脸通红，而房如烟却是咬着贝齿，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 “无耻！混蛋！登徒子！” 秦牧无奈道：“我这是在救你们两个，懂吗？” “呵呵……” 房如烟轻笑了一声：“我懂……我懂你大爷！” 得。 误会了。 秦牧也懒得解释什么，撇嘴道：“真是狗咬吕洞宾，行，你们爱在地上躺着就躺，不要再来碰我这盆东西就行了。” 房如烟和李贞英从地上爬了起来，然而房如烟还是恶狠狠的盯着秦牧。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一个女孩子家的清白有多么重要，不言而喻。 而这家伙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更加关心他那盆子什么东西，这东西能有多金贵，金贵到二话不说就扑倒自己？ 房如烟真是越想越气。 而这个时候，房玄龄倒是看出了什么，走过来指着捅盆里的清液，问道： “秦公子，我能问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秦牧没有直接答话，而是在后院的树上折了一个树枝，然后丢到铜盆的那层清液当中。 随后。 在场的众人围过来一看，全都惊恐的张大了嘴巴，就像见了鬼一般。 房如烟原本满是怒火的双目瞪得浑圆，双手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期期艾艾的说道：“这，这……” 而李贞英同样是惊愕万分，心有余悸，嘴里喃喃道： “如烟姐，秦公子他……他真的是在救我们，你……你错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