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王爷的全能医妃》 第1章 涅盘 夕水街上,一身嫁衣的她如同败落的叶片,无力的垂躺在地上,嘴角殷红的血迹,衬着她肌肤如雪,精美的五官无比夺目。 背后放射而来的巨痛,硬把梓萱从昏愦中拉醒,强烈的痛,让她差点再次昏厥过去,口齿鼻息间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将醒未醒之际,她感觉有东西在自己鼻唇间探了一下。 又立马缩了回去,耳边传来嘈杂的说话声。 “啊!这新娘子…梓萱小姐都死了,我等如何交差啊!” “管事的,左右是死,要不大家逃。” “逃?这是皇上御赐的婚姻,首辅的女儿,王子献未过门的王妃,我等平明百姓,哪个都得罪不起,家眷皆在京城,怎么逃脱的了!” “别慌,别慌,皇上派来的官兵都没能将梓萱小姐保住,我等一介平民又能如何,官府来了自会查明,现今小姐已死,也不能怨咱们呐!” 他们焦灼的议论着,压根没注意地上新娘已经活了过来。 梓萱本就背后、胸口剧痛无比,听他们声音嗡嗡的,脑袋瓜子更是生疼的很。 她生无可恋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复古的墙面,身着宽袖束腰长衫的人们。 她本是21世纪国家级中西名医,只因在一次配合警方的抢救行动中,得罪了黑帮头子,下班路上被谋害,没想到竟意外来到这个脱离历史的朝代——明国! 还成了当朝首辅的哑巴嫡长女,传说中体弱多病、下肢瘫痪、随时有可能病去的王子献,将要过门的妻子! 但喜事未成,原主竟在送亲路上,被刺客一脚踹飞到墙上,重重的跌落而死。 啊,再也见不到高楼大厦,灯红酒绿,还有我可爱的医护人员了呢! 还是先活下去…… 梓萱微微扭头,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心那个油头肥脑的中年男人——孙管事,记忆中,这人仗着管事身份,经常克扣自己院中的布匹钱粮,可没少欺负她! 一看到他,心底就升起一股幽冷的怨气,梓萱难受的闷哼了声,既然他们都认定她已死,那就先吓吓这个孙管事。 她双手扶地缓缓坐起,抬手指向孙管事。 离她最近的人,猛然看到原本躺着的她居然动弹起来,吓得魂飞魄散状,边跑边喊:“诈尸了!”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梓萱,焦灼的表情立马变成惊悚,尤其是孙管事,看到梓萱的手直指着他,面色煞然变白。 一时间街道里鬼哭狼嚎,人人只顾逃命,街道里立马空空如也。 梓萱勾了下嘴角,扶着墙面站起来,想着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离开好。 忽然听到一句诧异又愤怒的女声:“你居然没死!” 梓萱扭头看去,来人竟是随后母过继来的姐姐——李欣然,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侍从。 她见来者不善,脚步往后退到花轿旁,这里有抬轿的棍子,可以做为防身用。 看着五官精致,一身华贵嫁衣的梓萱,李欣然眼里透着恨意,同样是父亲的女儿,为什么这个不能说话的哑巴就能嫁入皇室! 而自己,虽是入了李家族谱,可谁不知道她是过继来的,在家里有母亲撑腰,还没人敢造次,但京城里那些名门世家,有意无意间总疏远她! “哼!如今你已不在李家,死在这里名正言顺!” 李欣然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两个谁若杀了她,我就给谁一千两银子!” 说罢,她从腰间取出一袋满满的钱囊,得意的说道:“这就是定金!” 第2章 空间 李欣然身后的两个侍从对看了眼,立马作揖道:“是,请大小姐放心。” 他们一脸凶狠的直朝梓萱跑去。 李欣然势在必得的瞧着梓萱,其实她早就隐藏在了不远处的阁楼,看到这个贱人死了才过来的,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没死! 这两个人赤手空拳,梓萱并不紧张,她也不是吃素长大的,脚下一踩一勾,右手抽出身旁木棍。 两个侍从一愣,已经躲闪不及。 梓萱一套连棍打下来,他们被打的鼻青脸肿,手脚直哆嗦。 因为动作太大,梓萱背后和胸口牵扯的生疼,她不敢表现出来,举起木棍,故作轻松的朝他们勾勾手。 李欣然气急败坏的喊道:“你们两个废物,起来啊!连个哑巴都打不过,要你们何用!” 那两个侍从不甘心的爬起来,不敢再掉以轻心。 这时,突然传来“嘭嘭锵锵”的声音,并有粗犷的嗓音喊道:“献王妃何在?” 李欣然和两个侍从见势不对,立马从街尾逃离。 梓萱扭头,看到一个骑马而来的将领,他身后跟着队雄赳赳气昂昂的士兵,往她的方向赶来。 她暗吁了口气,把木棍在杵地上,支撑自己,官府的人来了,至少自己的人身安全有保障。 骑马的将领下马,单膝跪地,颔首道:“末将来迟,请王妃见谅。” 梓萱说不了话,只能用木棍敲两下地面,示意他起来。 那将领知道这献王妃是哑巴,看到她的示意后,便起身环顾了四周一眼,人都已经跑了,再去叫送亲的人也来不及了,皇上吩咐过,不能误了吉时。 他当机立断道:“王妃请上轿,让将士们护送您去王府。” 梓萱意识到这亲事已成定局,还不如顺其自然,便上了花轿。 花轿上,她捋着一条条回忆,其实她现在这个身体也是个苦命人,虽是首辅的堂堂嫡长女,但在三岁的时候,母亲死于难产,自从继母进门后,她连吃顿饱饭都是奢侈。 过节的时候,她被叫去一起吃饭,因为实在太饿了,吃饭快了些,被父亲和奶奶责骂没有规矩。 她委屈的掉了滴眼泪,还没来得及分辨,就被继母连哄带骗的抱走了。 晚上的时候,继母给她单独拿来一顿丰盛的饭菜。 吃了后第二天,她就莫名其妙的说不出话,明明是中毒,大夫却说这是母胎带来的,没法治。 变成哑巴后,父亲和奶奶都开始嫌弃她,除了外公家偶尔来人探望,在李家,根本就没人关心她的死活。 思及此,梓萱搭上自己的脉,脉象细数,重压才得脉,内伤久虚之症,可惜她现在什么都没有。 在现代,她有间自己的药房和实验室,即使中了毒也可以自己解毒和调养。 她脑海里浮现着药房的画面,尤其那瓶解毒丹,是先提取本草精粹,再结合西药炼制的,几乎可解万毒。 如果有那瓶解毒丹就好了! 她的想法刚落,手里就凭空多了个东西,正是那瓶解毒丹! 她诧异的打开瓶塞闻了闻,还真是自己那瓶解毒丹,难道说,可以用意念从里面取出东西? 顺着刚才的感觉,梓萱又成功拿出瓶治疗内伤的药,惊喜之余,她把两种药丸搭配服下,好在身上没有外伤,吃药疗养些时日,身体就能恢复。 本来还想再试试别的,不料轿子突然停了下来,外面突然传来刺耳炮竹声,轿帘被人拉开,“王妃,王府已到,请下轿。” 第3章 天下可怜人 梓萱把药瓶收拢在长袖兜里,整理了下盖头,打斗的时候,发饰有些乱了,好在盖头可以遮住。 她扶着轿门外喜婆的手下轿,按着记忆中教习姑姑教的礼数、规矩,跨火盆,牵红绸,叩拜天地,敬茶。 敬茶的时候,梓萱才得知皇帝皇后坐在尊位观礼。 她不禁蹙眉,皇家如此看重这桩婚事,到底是谁会冒着诛灭九族的危险,在送亲路上行刺自己? 李欣然的出现绝不会是意外,但仅凭她,甚至包括那个绵里藏针的继母在内,也断断不敢这样公然行刺,背后必是有更大的势力支持。 “礼成!” 司仪高亢的声音,打断了梓萱的思绪。 “谢父皇母后!” 梓萱这才听到王子献的声音,似乎很是虚弱。 她不由想,这王子献也是可怜人,母亲走的早,又不得皇上喜爱,自小无人照料。 能在这个权势包围的中心活到如今,应该很不容易。 唉……不知道他到底得的什么病,还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梓萱心中不断感叹,扶着喜婆的手起身,一路行至寝房才终于坐下。 她暗暗打定主意,只要那王子献不是坏人,不管得了什么病,她定竭尽所能救治他。 众所周知,王子献身体弱病,还有腿疾,连成婚都坐在轮椅上,且皇上皇后都在,没人敢造次,便让他早早回了洞房。 嘉帝目送自己的儿子被推入洞房,心里却暗暗担心,不知那哑巴丫头是否能照顾好献儿。 一旁的皇后看出了皇帝的担心,眼中闪过一抹锋芒,端庄的笑容却分毫未变,在嘉帝身边低语道:“皇上放心,献王妃行礼时举止得体,谨慎规矩,应当可以照顾好献儿。” 嘉帝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若不是暗卫通报的早,献儿媳妇怕是已经死在送亲路上,他寡淡的说道:“皇后向来有分寸。” 皇后微怔了秒,端庄一笑,道:“臣妾所求,皆皇上之愿,天地可鉴。” 她这话既表了衷心,又把自己从今日被刺杀新娘的事里,摘的一干二净。 嘉帝掬着万年不变的笑意,眼底却沉着深冬的寒意和厌恶,不再和皇后搭话,只应付着往来恭贺的大臣们。 寝房内,梓萱屏退了房内的丫鬟,撩开头盖,起身倒了杯水喝,虽然在花轿里服过药了,但胸背部还是隐隐的作痛,这会儿应付完婚宴,实在疲乏的很。 她回到床沿上坐着,把头盖重新放下,困意席卷而来,想那献王一时半刻可能不会来,梓萱便靠在床梁旁打会盹。 空荡荡的廊上,?七推着轮椅,今天听到的风言风语格外多,他忍不住阴骘的低语道:“主子,要不?七去把那哑巴新娘杀了,这样谁也恶心不了您。” 婚宴间,虽是有皇上皇后压着场子,但仍免不了三两人凑在一起时,低言细语的墙角话。 说什么哑巴配病残,什么生出来的后代也不健全,什么王子献母妃谋反,谋害君主,草芥人命的报应。 ?七气的要死,若不是主子告诫过他,他真忍不住揍那些人,还有偏心眼的皇帝老儿! 坐在轮椅上的王子献,对?七刚才说的话,既没答复,也无动作。 ?七等了会,以为主子是默认了,看向寝房方向的目光里,杀心顿起。 他松开轮椅,可刚往前走半步,就被石子打中膝盖,吃痛的弯曲下来。 ?七转身跪下来,激动的说道:“主子,难道,您真要接受一个哑巴做新娘吗??七就是自己死,也不愿看您受如此奇耻大辱。” 王子献缓缓开口:“你的心意我明白,但若再如此鲁莽,便自行去乌竹山领罚,不用再跪我。” 他略带嘶哑的声音,极具穿透和威慑力,已然不是刚才婚宴间,那个说话病弱的皇帝儿子。 “主子!”?七不甘心的看向他。 阳光穿过屋檐瓦舍,照耀在王子献俊朗却浮着些许苍白的脸上,神情和举止间,是不可亵渎的矜贵。 ?七瞬间明白了自己应该干什么,郑重道:“是!” 王子献看着远方斜落的夕阳,沉声道:“推我去寝房。” 第4章 反常即危险? 梓萱半梦半醒的瞌睡着,隐约听到门口有人说话,门被推开的瞬间,她立马惊醒过来。 “王妃睡得可好?” 门口传来一句很不满的女声。 梓萱淡定的清清嗓子,正想说话,不料竟涌上来一口滞血,幸亏她反应快,掀开盖头,吐在床旁的痰盂里。 房内的人皆一愣。 王子献最先反应过来,喊道:“?七,快去叫太医。” 房内的人这才慌慌张张反应过来,照料新娘子的情况,打水,换盆,倒茶。 “是!”?七站在门外,不解的看了眼新娘,准备离开。 梓萱吐完滞血,感觉胸口畅快了很多,听到门口一喊一应的声音,下意识的回头喊道:“慢!” 她这一喊,房里的人皆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她,王妃娘娘不是哑巴吗? 连从来宠辱不惊的王子献,目光里都透着狐疑,眼中闪过一抹冷酷的杀意。 ?七也是一愣,但他身为守卫,脑袋里第一反应就是:反常即危险! 他第一个跳到王子献身前的,大呵道:“保护王爷!” 梓萱也没想到,解毒丹居然比之前的实验效果还要快,她摸着自己的喉咙,高兴的说道:“我、我能说话了!” 王子献定定的瞧着她,吩咐?七道:“去请太医,另外,王妃的舅舅也在婚宴之上,告诉他王妃可以说话了,对娘家人甚为思念,请他来探望一二。” “是!”?七利落的去办事。 梓萱这是第一次见到王子献本人,只见他五官俊朗,双眼深邃,气宇不凡,虽然坐在轮椅上,但若不是脸色泛着病态的白,体态略微显瘦,绝看不出来他不同于常人。 “放肆!王妃刚进门,便这样盯这王爷看,太无礼了!” 梓萱这才注意到站在王子献身侧,身着粉墨晕染轻纱裙的侍女,刚才讽刺她睡得可好的,也是这个侍女。 见她粉面怒颜,一脸愤恨的瞪着自己,梓萱不怒反笑,道:“请问这位姑娘,是何身份?王爷是我相公,我看自己的相公,有何不妥?” “你!”粉墨女怒瞪着梓萱,气的面红筋胀。 “青纱,不得无礼!”王子献淡漠的开口道:“下去。” 梓萱瞧着青纱不服气的离开,直觉告诉她,王子献有意袒护这个侍女,看来这个侍女身份不简单,说不定是通房也不一定。 王子献轻咳了两声,用病弱的语气说道:“王妃且先坐坐,太医和娘舅稍刻便来。” 梓萱定了定心神,想想初来王府,不宜树敌,便朝那王子献人畜无害的笑道:“好!” 按规矩,盖头得丈夫来掀开,梓萱在丫鬟的搀扶下,重在床沿上坐下,盖好盖头。 王子献微微挑眉,示意旁的丫头推他去桌旁。 梓萱听着动静等了会,见他没有来掀盖头的意思,想着帝都谁人不知她是哑巴,突然间能说话了,着实可疑。 他让人去请太医和舅舅,估计是想让太医和舅舅来验验货,看她是不是真的首辅之女。 没一会,门外就传来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七领着太医火速赶来。 另一边,梓萱的舅舅张赫,听说外甥女能说话了,想见他,高兴的不得了,立马向皇上禀告。 皇上听闻亦是诧异,道:“张爱卿莫急,献王妃若真能开口说话,那是喜事,朕也一同去看看。” 说罢,他便让内监去宣献王夫妇内堂觐见。 皇后听闻这等事,神色间闪过一丝复杂,片刻才笑说道:“皇上,这莫非是冲喜的缘故,若是真的,说不定连献儿的身体,也会有好转!” 皇帝眸间一动,道:“如此甚好,这亲事真是天作之合!” 臣子们见皇上龙颜大悦,纷纷附和皇后娘娘的说法,恭喜皇上皇后和献王。 外堂是一片恭贺之声,但喜房内的气氛,却是凝重的很。 给梓萱诊脉的太医细细问询后,神色愈渐凝重。 梓萱倒是轻松的很,问询的时候,她特意把太医往中毒上引,想必他已经知道自己中了慢毒。 只消他说出来,继母王氏下毒,害自己变成哑巴的事,就藏不住了! 不过,如果这件事能捅到皇上耳中的话,那就更好了,查起来更名正言顺,没人敢置喙。 到时,不知那下毒的始作俑者——继母王氏,该如何应对天子之威呢。 而且送亲路上的那些杀手,也和王氏必关联,不然继母的女儿李欣然,不会出现在那里,她平日里最恨自己,以她的性格,肯定会来亲眼看着她死的。 第5章 拒婚不成便下毒? 太医道:“献王妃除去身受重伤,还有多年慢毒的迹象,但王妃并不知道自己因何中毒,一时半刻查不出所中何毒。” 王子献狐疑的看了眼能说话了的新娘子,道:“即是多年慢毒,想必事出于首辅府中。” 太医点头,接着道:“王爷说的是,不过,王妃的身体虽需调治,但已无大碍,未经医治就有恢复之机,真乃奇事,或许和吐出的淤血有关也不一定。” 听太医不可思议的语气,梓萱忍俊不禁的抿嘴一笑,世上奇事虽有,但多数以另有隐情居多。 这时,外头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皇上口谕,请献王、献王妃移驾内堂觐见。” 梓萱和王子献异口同声的应承接旨。 待内监走后,梓萱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咳,王爷,我…妾身就这么去吗?盖头用不用掀?” 王子献看了她一眼,推着轮椅到她跟前,用喜秤掀开盖头,只见眼前人肤白貌美,明眸皓齿,神色间是不谙世事的懵懂。 只一眼,他清清淡的移开眸子,道:“走。” 梓萱终于彻底摆脱了盖头内刺眼的红,不太适应的看着四周。 心想,他既已掀盖头,回头也不用再盖,按规矩,这亲,算是成了。 王子献快到门口时,听身后还没动静,回头看了眼。 梓萱正好也看着他,心中莫名欢喜,默默赞道:和帅哥在一起,心情也跟着美丽。 王子献下意识的避开她的目光,淡漠的说道:“王妃还不走?” 梓萱不急不缓的站起来,道:“王爷莫急,妾身这便来。” 妾身……王子献挑了挑上眼,不知为何,听她说妾身两字时,很是别扭。 “嗯。”他沉声道:“太医也一同去。” 说罢,便让?七推他去内堂。 ?七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会说话的王妃,除了警惕还是警惕,娘告诉过他,漂亮的女人尽惹事。 内堂不远,梓萱抓紧跟上王子献,走在他轮椅侧旁。 ?七生怕尚且身份不明的王妃,对主子不利,锋利的目光紧紧锁定着梓萱的一举一动。 梓萱感觉背后如有芒刺,很不自在,可每每回头时,却什么都没有捕捉到。 终于到了内堂,拜见完皇上皇后,一旁身形高大、肤色偏黑的张赫舅舅,激动的说道:“萱丫头,你真的可以说话了!” “嗯!”梓萱乖顺的点头,道:“舅舅,我吐完毒血,就能说出话来了。” 她一句说出要点。 舅舅一听毒血,立马蹙眉追问到:“毒血?快告诉舅舅怎么回事?难道有人谋害你?” 他目光复杂的扫了眼王子献,听说皇上赐婚时,这厮就曾找过皇上退婚被拒,难道拒婚不成,想毒死萱丫头? 梓萱看出了舅舅的怀疑,立马道:“舅舅,我也不知怎么中毒的,但刚刚为我诊脉的太医说,我是慢性毒发。” “我今日才初到王府,中的却是日积月累的慢毒,若非皇上赐婚,将我嫁与王爷,梓萱怕是不明不白死在娘家,都未可知。” 说罢,梓萱委屈的落下两行清泪。 这时,王子献开口道:“王妃所言句句属实,儿臣身体病弱,还请父皇做主,彻查此事。” 太医也上前,作揖禀告实情,末了道:“王妃确实身种慢毒,且不是一日之功。” 梓萱没想到王子献居然会为她说话,不由感激。 张赫也明白了,此事与王子献无关,他朝皇上跪下,铿锵说道:“皇上,我妹当年难产死于李家,萱丫头是她的独女,竟在自己家中遭人暗算,无非欺她生母早逝,无人照料,还请皇上明察。” 嘉帝道:“首辅府中竟出此事,朕即刻下旨,让大理寺前去查办,还献王妃公道。” 梓萱跪恩:“谢皇上。” 嘉帝让她平身赐座,慈爱的看了她一眼,这女娃倒是明辨是非。 梓萱恭谨的坐下,又听他们说了好一会,皇上皇后才离开。 张赫离开时,不放心的看向她,道:“萱丫头,日后若有难处,一定要告诉舅舅,舅舅为你做主!” 梓萱懂事的点头,舅舅是真疼爱她的,这些年时不时会去李家看望她,也正因为他会去看望,继母王氏才只敢下慢毒,不敢动狠手。 第6章 说那多,还不是要就寝! 舅舅走后,梓萱回喜房,让她奇怪的是,王子献不去外堂招呼宾客,反倒是随她一道回房。 他不会是想……与自己圆房? 我的天,想想自己在现代做了26年的单身狗,没想到刚到这个不存在于史记之内的朝代第一天,就要洞房…… 梓萱突然想到宫中教习姑姑教的闺房之礼,撇了眼身旁五官俊美的王子献,不禁脸红心跳。 尤其是回洞房后,她坐在床沿更是想入非非。 梓萱努力让自己心静,但眼见之处,无不提醒她“洞房”二字。 王子献在一旁阅书,无意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双颊通红,眼睛却灵动的很,喜服更是衬得她肤若凝脂,娇羞可…… 他蓦然收回目光,隐去双瞳中的闪烁的光亮,对一旁的婢女道:“打水就寝。” “是。”婢女应声退下,出门打水,准备盥洗之物。 梓萱听到就寝两字,心中更是羞涩和忐忑,脸颊一阵一阵热,像红彤彤的柿子,感觉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她一向自恃冷静,可现下却狂热的打紧。 王子献觉察出她的异样,放下书简,推动轮椅,给她倒了杯冷茶,缓缓道:“调息静心,本王双腿有疾,无心房事。” 梓萱端茶杯的手一顿,心内狂喜,如此甚好,正合我意! 王子献见状,冷冷的抬眼看向她,却并没有看到想象中,她鄙夷,或嘲讽、同情的神态。 相反,她皎洁的双瞳,神采奕奕? “你很高兴?”他淡漠的问道。 梓萱反应极快,自己并没有喜形于色,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睁着15岁少女懵懂无辜的眼睛,道:“嗯,高兴!” 闻言,王子献冰冷的目光里,透着九尺寒冰的肃杀之气。 梓萱笑盈盈的补充道:“因为之前我哑巴,在李府没人愿意和我说话,可现在不同啦!” “我可以照顾你,你可以和我做伴,我们不是都高兴了吗?” 王子献冰冷的神情缓和,喜怒不明盯着她,缓缓道:“既如此,便服侍本王就寝。” 见他褪去满目冰霜,梓萱后怕的腹诽道:说那么多,还不是要就寝!大爷的。 吐槽归吐槽,但她手上功夫并未停下,按着教习姑姑的指点,总算把这为爷伺候的服服帖帖。 等她把自己也收拾好,他躺下床上,似乎已经睡着。 梓萱犹豫了一下,终是蹑手蹑脚的躺进床内。 这是她第一次和陌生男人躺在一张床上,思绪万千的想着想着,鼻息间萦绕着淡淡熏香,不知不觉间竟睡着了。 听到身旁深沉的呼吸,王子献缓缓睁眼,窗外忽远忽近的琴声似乎在传递什么,他掀被而起…… 次日,梓萱从梦中惊醒,尚有些迷糊。 却听王子献半说半讽道:“醒了?日头不过三竿,王妃醒的尚早。” 梓萱扭头看向桌前一身素色中衣的他,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羞赧道:“王爷既醒的早,为何不叫臣妾…” 说罢,她掀开被子准备起身,赫然看到床中央那块白色的落红布。 吓!!! 昨晚?同房了? 她动了动身子,只觉神清气爽,并没有别人说的那样,身酸腿疼的疲倦。 王子献低低嗤笑了声,“怕了?” 梓萱结结巴巴的说道:“才…才没有,莫要小看我,你我结为夫妇,这…这不是正经事吗?” 王子献唇角微勾,道:“如此甚好,本王昨晚甚是疲惫,还不起床为我更衣?” 第7章 你母亲也很高兴 “这就来。”梓萱绕过落红帕,赶紧下床。 皇宫内 当落红帕送到内宫时,皇后头风发作的打紧,大早便宣了太医。 嘉帝听内监说到落红帕,面露欣慰,道:“朕亏欠芙儿太多,但愿如今能弥补一二。” 婚后第三日,是梓萱回门的日子,她身体好了很多,穿着淡紫色的金丝云纹翟衣。 随侍丫头被看,忍不住夸赞道:“王妃穿这套衣服,很是高雅秀丽呢。” 梓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着实美貌清秀,气色也好了很多,唯独…… 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平平无奇的胸前,这也是有原因的。 若不是继母抠馊,还有那个总克扣她钱粮的孙管事,她怎会时常挨饿,导致发育不良! 想她在现代,可是c杯的傲人胸围,中医院里好多小姐妹羡慕过她的身材。 被看见王妃出神看着镜子,见怪不怪的说道:“王妃,该走啦。” 梓萱收回神游,起身出门,今天还有硬仗要对付了。 皇上让大理寺查案,先不说在汐水街行刺的那伙人,没查着踪迹。 就连继母王氏给她下毒的事,都没查出个一二三来,反倒是找了个曾经伺候过她的丫头,当了替死鬼,顶包结案。 皇上的领导班子竟如此潦草,只是可怜了那个丫头,就这么没了。 轿内,王子献见她不如前两日活泼多话,想到新婚之夜时,她说在李府无人与她来往,定是不愿回的。 终于到了李府,侍从把一众礼品搬去府内,首辅李嵩看着屋内摆满的礼品,不由对这个女儿重视起来。 而且梓萱成婚当日,皇上皇后居然亲临观礼,这是他都没想到的。 今日回门,他也不敢马虎,和母亲、以及王氏一同在外堂迎接他们。 梓萱冷眼瞧着他们母慈子孝,夫妻恩爱,可当初,若没有母亲和舅舅的扶持,父亲怕还在偏远地区的九品芝麻官上煎熬。 这种场合,李欣然自然也在,她听说李梓萱成婚后,不仅解了毒能开口说话了,还深得夫君喜爱,过的很是滋润! 她嫉恨无比,一个什么都不会哑巴,若不是仗着首相嫡长女的身份,能过的这么好,可她李欣然,才是父亲的长女啊! 一想到以后,她在李梓萱面前,永远都要低人一等,就不甘心! 梓萱如今身份不同,李嵩和一家老小,得先向他们行礼。 王氏和她的一众儿女,脸色很是敷衍。 梓萱和王子献一同见过奶奶和父亲,独独略过继母,王氏脸都绿了。 李嵩出来打圆场,道:“梓萱呐,如今能开口说话了是好事,你母亲也很高兴。” 梓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是啊,我母亲在天之灵,看到我成亲,一定会为我感到开心的。” 李嵩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些年,也被梓萱噎住,“呵!是,你母亲” 王氏在旁咳嗽了声,李嵩没有再说下去。 李母见这形情,赶紧打圆场招呼道:“萱丫头今日回门,都别站着了,去内堂吃饭!王爷请!” 王子献微微颔首,“老夫人请!” 他言词简短,虽坐在轮椅上,但气度举止非凡,不是一般贵公子可以比拟的,从他进门的那一刻开始,府内就无人敢轻视忽略。 梓萱自然是和王子献一同走的,经过李欣然身边时,连眼睛都未眨一下,直接略过这个人。 李欣然气愤不已,这个贱人一定是故意的,居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半嘲半讽说道:“妹妹这是得嫁高门,看不上姐姐我了?” 第8章 挨批的李过继夫人 梓萱并未回头,连接话的意思都没有,只低声和王子献有说有笑的往内厅走。 王子献今日格外配合她,把场子镇的死死的。 “呵!呵呵!”李欣然气急,拉着王氏,气急败坏的低声怨道:“母亲,你看她!” 王氏心里也不爽,平日里任她拿捏贯了的小哑巴贱人,嫁了个病根子的瘸腿王爷,把哑度解了,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了? 如今可以说话了,回娘家竟不称呼她,是想坏了她的名声,让大家都知道她这个后母不好吗?真是养不亲的贱人,活该亲娘死的早! 气人的是,连一向心高气傲的婆母、老爷,都对这个小贱人另眼相看。 王氏脸色阴沉的在餐桌前坐下,可别忘了,这小蹄子在府中这么多年,他们做父亲和奶奶的,不见得有多好。 如今想巴结?瞧这小蹄子的德性,未必不会记仇。 想到这,她的脸色好了些,伸手给梓萱夹了个鸡腿,道:“萱丫头,小时候你常与两个弟弟争鸡腿,委屈了你,如今你是新妇,该补一补。” 梓萱心中冷笑,王氏哪会真心给她夹鸡腿,不过是借此告诉王子献,她作为姐姐,却争强好胜,没有怜爱之心罢了。 “父亲。”梓萱对李嵩说道:“女儿记得您自小立过家规,食不言寝不语。” “自从母亲过世,后母过门后,我常年饱饭尚不得一顿,以至身体瘦弱,冬日里还须每日浆洗洒扫。” “不过后母生的两个儿子,倒是生龙活虎,养尊处优的紧!” 她一字一句的说着,目不斜视的微笑看着父亲,偏是不搭王氏的话。 王氏神色大变,脱口而出:“你!我何时苛待过你,休要血口喷人!” 她出身不好,当初因为李梓萱的母亲张怡表态,决不和娼妓女子同为姐妹,她不得不做了首辅多年的隐匿外室。 直到张怡死后,她才得以扶正,若不是借着为母慈善,和首辅的名声,哪能在这京都立稳脚跟! 人前做足样子也就罢了,但她怎么可能让那个贱人的女儿,真过的这么好! 梓萱冷眼瞧着她,道:“血口喷人?李过继夫人怕是自己都忘了,这些年欺负我哑,不会说话,你便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手段了?” 这时,王子献说道:“外头盛传首相过继夫人,对前夫人留下的女儿照顾极好,如今看来,竟是讹传。” 他目光冷冽,气势非凡,看的李嵩夫妇皆是心内发寒。 李嵩自知理亏,笑看了眼王子献和梓萱,转瞬,对王氏呵斥道:“今日是王妃回门宴,莫要坏了规矩。” 王氏干瘪瘪的张了张嘴巴,但看到老爷极是阴沉的脸色,终究不敢发出声了,闷着气道:“是……” 梓萱知道李嵩极好面子,见好就收,眼下尚且不是报仇的好时候。 倒是王子献,相处这几日,他性情不定,而且不喜与人亲近,有时真拿不准他到底怎么想的。 坐在王氏身旁的李欣然,更是不服气,这贱人不就是嫁了个瘸子王爷吗,父亲为何要这般重视这个贱人,她誓要比李梓萱嫁得更好! 要么……就把李梓萱的一切都抢过来,让她亲眼看着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第9章 不想吃便去喂狗 李欣然愤愤不平的说道:“父亲,难道梓萱妹妹,嫁给献王爷就不用讲礼法了吗?” “她从进门到现在,都没称呼过母亲,至于我这个连族谱都入不了的姐姐,自是更入不了人家的眼了。” “若是如此,父亲,这饭我不吃也罢!” 李嵩佯装动怒:“欣然,王爷在这,怎可放肆!” 梓萱早就看厌了李嵩偏袒李欣然。 她径直站起身子,端走李欣然的饭碗,递给站在身后的被看,道:“被看,既然有人不想吃饭,趁着热乎,你便端去喂狗。” 被看早就看不下去了,从进门就看出王氏母女俩不是好人,她爽利的应了声:“是,王妃。” 便直接把饭端了出去。 李欣然气急,指着梓萱道:“李梓萱,你仗势欺人,不要太过分!” 站在王子献身后的?七斥道:“放肆,怎可顶撞王妃,直呼名讳!” 李欣然顿时气势萎靡了几分,干瞪着梓萱。 梓萱不在意的笑了笑,道:“今天是我回门宴,你们母女俩,一个说我从小抢幼弟鸡腿,一个指责我仗势欺人。” “呵呵!”她冷笑道:“我要是不做点实际行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你们这番挑拨是非的口舌?” 李欣然涨的脸颊通红,正要说话,却被祖母呵住。 “欣然,还不向王妃认错!”李母不悦又严厉的审视着王氏母女。 王氏出身卑微,在这京都,可倚仗只有夫家,见女儿没有认错的意思,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她的脚,道:“欣然,听祖母的话!” 李欣然双手紧攥着裙裾,不甘心的道:“我错了。” 梓萱很清楚,她心里肯定恨毒了自己,将来某一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李母严肃的说道:“好了,今日王爷陪同王妃回门,喜庆的日子,谁要是再多嘴多舌,休怪老身请出家法!” 家中老祖宗发了话,没人再敢挑事。 饭后,李母问道:“王爷王妃是否小住几日?” 李嵩也道:“是啊,女儿回门,在家中住几日也好。” 梓萱思虑了一下,她并不想在这府中多待,哪怕一秒都不想,可…… 她从进府就开始留意,不过两日,府内的仆从几乎是新面孔,连王氏的亲信杜大娘,都不见踪影。 平日里,府中这种摆酒坐席的事,定少不了杜大娘出来活动,暗中捞油水。 看来,皇上让大理寺追查下毒一案,王氏虽然推出替死鬼躲过一劫,但为了以防后患,把府里的旧仆从全换了。 此次回门,若是能在府中住几日的话,说不定能摸清杜大娘的去处,做为王氏的心腹,她肯定知道不少内情! 王子献扫了她一眼,利落的回二老道:“恭敬不如从命,麻烦老夫人和首相安排了。” 梓萱不明所以的看着王子献,他今日甚少说话,原以为他也不喜欢这里,怎的还愿意留住几日? 王子献的神情高矜而淡漠,让人望而生畏,捉摸不透。 听到王子献回应,李母和李嵩很是欢喜,立马着人去布置房间。 梓萱道:“祖母,父亲,我还是想住以前的院子。” 李母脸色微沉,道:“那院子旧了些,王爷乃高贵之躯,不可!” 王子献道:“老夫人,安排在以前的院子即可。” 见他如此肯定,李母也只能应道:“行,那我便叫他们把院子收拾利索了。” 梓萱定下心,那是原主和母亲生前住的院子,记忆中,院子后面种了一片红枫林。 那里层层叠叠的枫叶如火,鲜艳持久,煞是好看。 可这一天,注定不是太平日子。 第10章 ?七受伤 当仆从们终于收拾好房子,他们进入歇脚时,梓萱刚推开卧房的门。 两道白瘆瘆的刀光朝她扑面劈来。 梓萱下意识的后仰退倒,不想正好摔在轮椅中王子献的怀里。 ?七横刀接住那两把刀,挡住了刺客。 梓萱赶紧站稳身体,推着王子献往外跑,毫不犹豫的大声喊道:“有刺客,有刺客,快保护王爷!” 院内炸开了锅,院内院外的护卫蜂蛹而来。 就在这时,梓萱看到一个仆从,目光凶狠的拿刀刺向王子献。 她一把推开王子献,没想到仆从的刀锋一转,竟直朝她而来。 梓萱瞳孔放大,完了,这回必死无疑了,佛祖啊,我刚穿过来两日就挂了。 突然,“咻”的一支冷箭,速度更快的射进了那个仆从的心口。 仆从的面色瞬间晦暗,口吐黑血而倒地,手里的刀,距离梓萱不过咫尺! 梓萱劫后余生的看向王子献,只见他手持小型弓弩,神情冷漠,如王者般的桀骜,是他救了自己。 刚刚那支箭,哪怕慢一秒,吐血而亡的,就是自己了! 就在她惊魂未定之时,竟看到院外的围墙上,一个蒙面人正拉开弓箭对准王子献。 “王子献!”她大步冲向他,把自己挡在他的身前。 “主子!”?七一个跳跃飞身,就着轮椅推开他们俩。 但箭头,却径直射入了他的右背。 而墙头上那个刺客,他低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插在自己心口的箭,直直的从墙上栽倒下来。 原来当梓萱看向外面的那一刻,眼神变化时,王子献就察觉了。 当箭射出去的时候,他已经预料到自己会受皮外伤,但不会致命。 但令他意外的是,李梓萱,竟然不惧生死,扑过来给他挡着。 梓萱爬在轮椅上,没有等来想象中的疼痛,回头一看,才知?七挡了这一箭。 她赶紧过去,查看他的伤口,箭头竟然贯穿了他的右肺! 而且箭头上的血色发黑,她赶紧从袖兜里掏出解毒丸,边倒边说道:“?七,这箭有毒,你赶紧服药,可救你一命!” ?七也看到了箭头上的黑血,虽然对王妃娘娘这药有些疑惑,但想到她刚才舍命去救主子的行为,他不假思索的服了下去。 梓萱见他虽然吃痛,但尚可勉强站立,暗暗唏嘘,幸好这箭毒,不是王子献的那箭毒,不然,?七怕是如墙头那刺客般,命归黄泉了。 看到地上那个中箭立亡的仆从,梓萱就寒从心起。 此时,屋内已是一片狼藉,护卫把王子献护在中央。 “去叫太医!”王子献吩咐道:“快马加鞭,让他即刻便来。” “?七,你怎么样?”他冷漠的眉间,终于染上一丝关切。 ?七吃力的说道:“主子,我没事。” 梓萱……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事! 她快言快语道:“箭上有毒,我给他吃了解毒丸,现在得找个干净的空房间,把箭拔出来。” 闻讯赶来的李嵩喊道:“我安排,我安排,快,随我到这边来。” 几人男丁按压着?七的伤口,把他搀扶进了打扫好的房间内。 梓萱和王子献在等太医,没一会,仆人来报,说?七已经昏厥过去。 她怕再等下去会出人命,对王子献道:“王爷,让我试试,我学过医术的,相信我!” 王子献迟疑的看向她,“你会医术?” 梓萱点头,恳切的说道:“?七再不救治,怕来不及了!” 王子献不再迟疑,挥手道:“去。” 得到允许,梓萱立马进入?七的房间,让里面的侍从都退下。 关门前,她命令道:“没有吩咐,任何人不许进来,违令者者斩!” “是!”一干守卫应道。 梓萱放心的关上门,支开?七的眼皮,查探他的瞳孔和脉搏,幸亏即时服了解毒丹,现在还有救。 她见房间内四下无人,意识一动,从空间里取出分类好的伤药、纱布、碘伏,消毒剪,医用手套等。 因为是肺部的贯穿伤,她需要一个帮手,检查需要用到的东西,都从空间拿出来后,她叫了一个侍从进来帮忙。 紧接着折断箭尾,去掉毛刺木屑,用碘伏消毒,在箭头拨出的那一秒,迅速按压伤口止血,防止肺内气压改变。 等她上药包扎好,王子献刚好带着太医进来。 第11章 原来刚才是梦? 太医赶紧给?七诊脉,道:“脉象虽弱,但已没有大碍,毒性发作也被控制住,微臣再开几副药,去去余毒,便可康复。” 王子献点头,“有劳了!” 他看着?七胸前绑的洁净纱布,疑惑的看向梓萱。 梓萱知道他想问这些东西哪来的,她把一早就准备好的折叠诊疗包拿出来,用干净的纱布擦着满头大汗,用很累的语气说道:“没有大碍就好,累死我了。” 王子献吩咐道:“被看,快扶王妃去休息。” 梓萱松了口气,他不深究才好。 被看立马应道:“是,王爷。” 她看向梓萱的目光里充满了钦佩,没想到王妃竟然这么厉害,不仅长的漂亮,医术还这么了得。 梓萱也想休息,虽然这两日,她已经很熟练应用意念空间,但次数多了,身体就非常疲惫。 她把手伸向袖兜,意念一动,从空间里拿出盒不需要做过敏皮试的消炎药,道:“王爷,把这个让?七服下,一次两粒,一天三次。” 说完这番话,因为动用意念空间太多,她感觉疲惫不堪,竟晕了过去。 王子献身形一动,双臂牢牢的接住她,俩人一起摔在轮椅上。 但梓萱是摔在他的怀里,他让太医立马诊治。 太医赶紧给梓萱探脉,道:“王爷放心,王妃只是过于疲乏,睡一觉便可醒来。” 王子献这才落下心来。 垂眼看向她,白皙的鼻翼和光洁的额间,冒着清晰的汗珠,还有婴儿般细细的绒毛。 今日,她竟舍身救他,王子献心内隐隐一动。 从怀中拿出帕子,为她擦拭去汗珠,将小巧玲珑的她抱在怀里,命人推他们去休息。 被看在王府侍奉多年,知道府内被人送来的美艳佳人无数,但无一不是被王爷送走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王爷如此对待女子,像是……珍宝,王妃真有福气。 梓萱不知昏厥了多久,睁开眼,看到却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四周白雾雾的一片。 她好奇的说道:“我怎么在这里,老爷爷,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白胡子爷爷说道:“丫头,你秉性纯良,善恶分明,行医数年,救人无数,却遭奸人害死。” 梓萱更好奇了,立马道:“老爷爷,你竟然都知道,可有什么法子让我回去吗?” “我不想在这里,我走后,外婆外公无人照料,我好想他们。” 白胡子爷爷道:“既来之则安之,丫头,这是你的机缘呐。” 一想到照顾自己长大的外公外婆,梓萱不禁泪目,道:“什么机缘,我才不要这机缘,我只想回去。” 白胡子爷爷笑呵呵的说道:“丫头,你境界不稳,切记不可再随意运用意念空间,王子献可助你修习基底。” 说罢,他竟像烟雾一样,消散不见。 梓萱眼角还挂着泪珠,找他不见,一个扑通竟醒了。 看着眼前的红木青纱,刚才原来是梦。 可为何这么清晰?尤其是白胡子最后一句,王子献可帮助她修习? 第12章 我竟...流鼻血了! 王子献见她挂着泪珠梦醒,不禁蹙眉,道:“醒了!” 梓萱睡眼惺忪的看向他,怅然若失的点点头。 冒冒然的问道:“王爷,你可有修习之法?” 王子献瞧了她一眼,这女人,言行举止,总是让他意外。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抬眼问道:“喝茶吗?是否饥渴?” 梓萱咽了咽干干的嗓子,起身倒茶,“渴,也好饿啊!” 闻言,王子献吩咐道:“被看,去把食盘端来。” “好嘞!”被看在门外应道,王妃睡了整整一日,可算终于醒啦! 梓萱刚喝完茶,眼见着被看倒是手脚快的很,和几个丫头端来满满一桌食物,色香味俱全。 她自幼贪嘴,此刻馋虫大动,真想撸起袖子大吃特吃。 奈何这么多人在,梓萱多少得顾着点身为王妃的面子。 王子献唇角微微一勾,道:“被看,你们都下去,让王妃安静用饭。” “是。”被看开开心心的带人离开。 房间内只剩他们两个,刚开始梓萱还有些放不开,见王子献只盯着书简,便越吃越欢畅了。 此时,书房内,李嵩一家很是焦灼。 李嵩道:“刺客怎会埋伏在这,还一个活口都没有,皇上怪罪下来,我们都无法交代。” 王氏哭道:“难道天要亡我李家?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竟如此陷害我李家。” 李母杵了杵木棍,斥责道:“哭什么,家还在呢!” 李欣然抓住机会,愤恨的说道:“祖母,依孙女看,李梓萱就是咱们家的灾星,若不是她,咱们李家哪会有这样的灭顶之灾!” “好了好了!都歇停点!”李嵩被吵的心烦意乱,这时,家仆来报,说王妃醒了。 李嵩感叹道:“多亏萱丫头救下?七,那?七是献王爷的心腹,他若死了,我李家,怕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大祸临头了。” 父亲居然感激那个贱人!李欣然气道:“父亲,明明就是因为她才惹出来祸,您……” “住嘴!”李嵩训斥道:“她怎么说也是你妹妹,越发不懂事!” 李欣然怔杵了几秒,自从和母亲进府以来,因为不能入族谱,父亲觉得有愧于她,所以从未像这般动真训斥过她。 今日,竟因为那个哑了这么多年的废物责怪她! 李母看着他们父女俩,不悦的扫了眼王氏,戳心窝的道:“好了,萱丫头既然醒来,我们就去看看她。” 王氏欲一同前往,被李母拦住。 “萱丫头与你不和,你且回房去,别去凑热闹了。” 王氏身为大夫人,可做什么都被这老东西拘束,虽然心里不痛快,但她还是没再往前走。 她想眼下不去碰那个霉头也好,这两日那贱蹄子和王爷住在府里,倒是要吩咐好府中的人,别乱嚼舌根,免得再生事端。 李欣然恨极了,眼见祖母和父亲都走了,她怨恨的和王氏说道:“母亲,我们怎可任那贱人踩在我们头上!” 王氏沉下心来,安慰道:“好孩子,有母亲在,你父亲又是当朝首辅,你生得天生丽质,还怕觅不到好夫婿吗!嗯?” 李欣然目光阴郁,道:“我要嫁,就一定要比她嫁的更好!” 王氏笑呵呵的拉起她的手,道:“好孩子,放心,过几日皇后遍邀京都名眷,给母亲也送了名帖。” “听说太子也会在场,我们一定要把握机会,这才能压那贱蹄子一头!” 李欣然疑惑的问道:“母亲是说,想让我嫁给太子?可太子不是已有正妃吗?” 王氏神秘的瞧了她一眼,道:“可侧妃之位还空着呢!再说了,来日方长,谁能保证那正妃可以长命百岁,到时候,我欣然就是皇后,谁见了你都得跪拜行李!” 李欣然仿佛看到了希望,眼中的阴郁立马消散,抱着王氏开心的撒娇道:“母亲,孩儿就知道,您对我最好!” 王氏和颜悦色的看着女儿芙蓉般的容貌,肯定的说道:“傻孩子,你的福气,可比那贱人要好着千倍、万倍去了呢!” 寝房内。 梓萱吃得满手满嘴的油星子。 被看打了盆热水进来,把拧好的脸帕递给她,偷笑道:“王妃,首相和老夫人来了,您快洗洗脸。” “这么快就来了!”梓萱意犹未尽,又夹了块焦香排骨嚼在嘴里,才肯罢休。 女婢们陆陆续续的进来收拾。 王子献留意到她偏爱啃些骨头,放下书简,缄默的揉了揉眼角。 梓萱瞥见他的侧脸,心情莫名愉悦,由心而发:真特么帅啊! “王、王妃!”被看惊吓的看着她,结结巴巴的说道:“您,流,流鼻血了。” 梓萱摸了下鼻唇之间,果然!她擦去血迹,头颈后仰,“被看,快,给我打些冷水来。” “是!”被看赶紧把盆端出去换水。 王子献驱动轮椅,来到她面前,“须太医来看吗?” 梓萱摇头,道:“刚刚吃了太多大补之物,没有大碍。” 王子献若有所思的点头,唇角却推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如此甚好。” 甚好?梓萱白了他一眼,老娘世面见过不少,可你怎生的这般妖孽,催得热血一旺,我竟…流鼻血了! 第13章 无法面圣 李嵩母子在院子内堂等候。 看着眼前物是人非的陈设,李嵩想起原配夫人张怡在世的光景,他已经很久没来这院子了。 李母看出儿子眼中的追思,想当年,张氏若肯稍微退一步,也不至于如今阴阳两隔! 梓萱盥洗好,便和王子献一同去内堂。 见王子献身后跟着的相久,她问道:“王爷,不知?七怎样了?” 王子献道:“没什么大碍,太医说静养半月左右即可康复。” “那便好。”梓萱应道,说话间,便到了堂内。 “祖母,父亲!”梓萱见礼到。 李嵩和李母站起来作揖,“王爷,王妃。” 王子献虽神情淡漠,但言语大度有礼,“老夫人,首相不用拘礼,请坐下。” 李嵩坐下,摒退屋内的所有侍从,言语有些忐忑的说道:“昨夜皇上已派大理寺的同僚来查,此事出在我李府。” “那干刺客潜伏于府内,竟无人察觉,此乃微臣失职,让王爷王妃险些遇害,罪该万死。” 梓萱头一次见父亲有如此垂头悔恨的之时,心中竟生出些不忍,但这并不是她的情绪,而是这个身体的本能反应。 她刚来这个世界两天,记忆里,全是这个生父不顾她死活的冷漠和嫌弃,在李府受的委屈和欺负。 或许这就是理智和血脉相连的感情冲突。 王子献没有接李嵩的话,而是问道:“首相意欲何为?” 梓萱沉闷的一笑,他还能意欲何为?无非是希望王爷在皇上面前替他美言几句。 顺便留意着大理寺的动静,若有任何对他,或对李家不利的消息,及时来告诉他。 果不其然,李嵩犹豫了片刻,不着痕迹的说道:“皇上极其关注此事,若吾皇问起,还请王爷为李家言语一二,至于大理寺那边……” 他点到为止,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怎么还能不明白,他作揖道:“王爷,此事可大可小,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微臣怕牵扯到王妃。” 李母道:“是啊,还请王爷顾念一二。” 梓萱听完,真想喷他们一脸凉茶,求人家就求人家,居然还打着怕牵扯到她的幌子,过分! 王子献从容笑道:“首相何出此言,清者自清,本王相信大理寺会明察秋毫。” “至于王妃,就不劳首相费心了,本王自会照拂。” “且父皇乃一代明君,断然不会冤枉无辜之人,老夫人和首辅以为呢?” 干得漂亮!梓萱在心里给他默默鼓掌! 李嵩……“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他言不由衷的说道。 没想到,王子献会这样断然回绝他。 要知道,他是当朝首相,京都多少权贵巴结还来不及,而王子献,只是一个残废,永远无缘皇帝之位。 且多年不受皇上待见,这两三年才莫名其妙得皇上关注的王爷而已! 李母见梓萱没有半句帮衬之意,心里很是不悦,话外有话的说道:“王妃在李府生活十五载,此次回门,可还住的习惯吗?” “想你刚出生时,你父亲欢喜的很,下朝回来便抱着,老身和你母亲日夜颠倒的照顾,现在想想,真是岁月如梭。” 梓萱在心中冷笑了声,好家伙,这是要提醒她莫忘养育之恩! 她佯装感动的说道:“是啊,孙女四岁被人药哑,郎中误诊说是娘胎自带的,且不说这说辞有多荒唐,更匪夷所思的是,祖母和父亲居然相信了,那所谓郎中的扯淡!” “自那后,孙女需每日浆洗洒扫,才得半餐臭肉馊饭,每每想起祖母和父亲疼爱姐姐和两个弟弟的样子,就羡慕的打紧呢!” ………………… 堂内一阵沉默,李母和李嵩无言的对视了眼。 站在梓萱身后的被看,又气又爽,没想到,王妃做姑娘的日子居然这么苦,这样的祖母和父亲,居然还厚颜无耻的要求人家感恩,活该被怼! 李母动了动被干纹包裹的嘴巴,不悦道:“王妃在家与我们玩笑便罢,若是回了王府,说话可断断要收敛些,免得遭惹祸端。” 梓萱道:“是,承蒙祖母过往教诲,一言一行,孙女必当牢记于心。” 李母气恼,这死丫头是不会与她李家共进退了。 “不过!”梓萱突然开口。 李母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似乎有转机,便问道:“王妃想说什么。” 梓萱把玩着肩膀处的一绺头发,漫不经心的说道:“皇上明日宣我进宫,此次回门,孙女没带太多首饰。” “本想收拾些我母亲的嫁妆,好拾掇拾掇,不想屋内竟空空如也,啧啧!” 她咂了咂舌,失望的摇头,“明日见到皇上,我也想为父亲,为咱们李家说几句好话呀,可这个样子,实在无法面圣呀!” 第14章 赶紧抱大腿 李母非常明白梓萱的话中话,道:“诶!皇上宣召,怎可不去!少了金银首饰,跟祖母说呀,让人马上给王妃去摆弄来,哪怕去漱芳斋现卖也是可以的。” 梓萱朝她笑道:“谢谢祖母,不过孙女就只想要母亲的嫁妆,其他的,都不想要。” 说罢,她从袖兜中掏出一本册子,道:“这是我母亲的陪嫁清单,若是祖母能允了孙女,明日觐见,我定在皇上面前,为父亲和咱们李家分说。” 这册子,回门之前她就管舅舅要来了,本就想找个由头,把母亲的东西都要回来。 眼下正好明正言顺,把东西要回来,宁可分给穷苦百姓,也决不能便宜了王氏母女啊! 李母接过册子,却未打开,意味深长的道:“老身觉得王爷说的对,清者自清,皇上自有公断。” 梓萱冷哼了声,果然是老狐狸! 但她也不是吃素的! 梓萱扭头对王子献慵懒的说道:“王爷,昨日实在惊险,今日还未缓过神来,妾身想回寝房歇息了,以免明早面圣时,万一脑袋糊涂,说错什么话,出了差错,可就不好了。” 李嵩和李母听到这话,面面相觑,这死丫头是在威胁他们? 王子献扫了他们一眼,道:“说话太久,是该休息了。” “被看,扶王妃回房。” 他说话时,眼若寒渊,散发出来的气势,有如血海刀山中闯出来的王者。 纵使李嵩纵使阅人无数,也未免有些胆怯。 他突然惊骇的想到,一个残障病弱、且多年没有皇恩的王子,成年后能再次获得皇上如此关注,本身就极不简单! 李嵩尚且如此,更何况常年深居简出,高枕无忧的李母了,她心中七上八下,脸色苍白。 梓萱回房后,眼盯着漏刻,她倒要看看,亲爱的祖母和父亲,究竟能扛压几时。 被看推门而入,“王妃,您唤我何事?” 梓萱朝她勾了勾食指,在她耳边低声说着密语。 待她说完,被看郑重的点点头,仿若无事的出门。 王子献一向少语,对这一切,似乎充耳未闻。 梓萱给他倒了杯热茶,端了盘点心,恭维的笑道:“王爷,感谢你这两日的配合,辛苦啦!” 王子献抬眼睨了她一下,冷冷的道:“这些算你救?七的利息,说,还想要什么?” 梓萱知道,他虽冷言冷语,但并非拘于一格之人,相处起来,反而比别人自在。 她思索道:“还想要什么?一时半刻的,我还真不知道想要什么。” 王子献道:“晨起听你说,有无修习之法?” 梓萱一下跳了起来,“王爷,难道你知道?” 若真有白胡子老爷爷所说的修习,那以后她用起意念空间来,岂不是更随心而动?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个空间,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因念而起,便叫它意念空间。 说不定等修习以后,能从里面知道更多的东西。 看她开心而纯粹的模样,王子献联想到晨起时,她在睡梦中哭泣的样子,究竟是做了噩梦,还是想起了伤心的过往? 他突然生出一个想法,希望她可以永远笑的这么纯粹。 守护她? 梓萱难得见他陷入深思,好奇的说道:“王爷,想这么久,你这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王子献瞧了眼她的明眸,道:“待回王府后,本王给你一本初级心法,很适合尔等资质平平之辈。” 资质平平之辈…… 梓萱撇了撇嘴,暗暗腹诽道:说的好像你自己就很厉害似的! 王子献眉头一抬,“还不谢恩?想让本王收回去?” 梓萱立马抱大腿道:“谢谢王爷!妾身定会感恩戴德,铭记于心!” 王子献玄冰般板正的脸,稍稍泛起一起涟漪。 ?七前来请安,正好看到主子眉梢间的欢喜之色。 他欣喜的看向小女子般娇态的王妃,这二十多年来,他几乎未见主子像今日般和颜悦色过,多亏了王妃的陪伴。 第15章 呆呆的相九 “?七!”梓萱看到他站起门口,不好意思的站起来,问道:“你怎么起来了,这几日不可随意活动,免得牵扯伤口出血,难以愈合。” 王子献亦扭头,蹙眉看向他。 ?七不安的一笑,道:“属下来看看王爷,还未谢过王妃救命之恩。” 他都听人说了,是王妃救了他,若等太医到时,他只怕就凶多吉少了。 王子献道:“痊愈之前,不用再来请安,明日便回王府了,你安心养伤。” 梓萱也道:“对呀,?七,你是为了救我们才受伤的,应该我谢谢你才对,快去躺着歇息!” “是!?七一介粗人,谢过王爷王妃厚爱。”?七说罢,便告退。 梓萱本想吩咐他走路慢点,见他已经走远,只得作罢。 王子献道:“太医在照顾他,不必担心。” 梓萱“嗯……”了声,这厮到底是有透视眼,还是研究过人类心理? 怎么总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颓然坐下,继续盯着沙漏,已过半刻,祖母和父亲到底是爱财如命,还真沉得住气! 她又瞅了瞅屋内,记忆里,幼时的这件屋子,琳琅玛瑙布置的十分精美,可现在,除了光秃秃的几件家具,啥都被搬空了! 这李家人和王氏,真是可恶! 王子献见她情绪起伏颇大,说道:“若要修习,性子一定要稳下来。” “啊?”梓萱看向他,努努嘴道:“是!王爷!回王府后,妾身一定好好修习。” 此刻让她平静下来?怎么可能!看到这个环境,她就来气。 她躺在椅子上,索性闭上眼,本想去意念空间里转转,收拾一下自己的药房。 不料因为心神不稳,空间竟然时现时散,根本做不了事。 她赶紧退出来,睁开眼时,只觉胸口一闷,吐了口鲜血。 王子献见状,驱动轮椅过来,把帕子递给她,责问道:“你在强行运气?” “运气?”梓萱迷茫的看着他,“什么是运气?” 王子献没搭理她,给她倒了杯茶,自顾自的说道:“切记,心念不专时,不可强行意想!” 意想?难道他知道了? 知道她可以从意念空间的药房里,予求予取? 知道她并不属于这里? “你知道?”她抓着他的袖子问道,心中不知是期待,还是不安忐忑。 “知道什么?”王子献锐利而聪警的盯着她的眼睛,想看透她要说什么,或者,隐瞒了什么! 他在试探!梓萱心神一定,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索性装晕,扑倒在他怀里。 王子献嫌弃的将她拉开,看着自己衣服上的片片血腥,立马喊道:“相九,给本王更衣!” 相九闻讯而来,却不知是先搬开王妃,还是先给王爷更衣。 王子献深吸了口气,道:“我来,你别动她!” 说罢,他抱着梓萱,安置她去床铺上躺着,又帮她把唇瓣、嘴角间的鲜血拭去,才让相九更衣。 相九生来就有些呆,但唯献王爷的话为遵,一心照顾他的起居,忠心无二。 梓萱听着他们一主一仆的动静,竟觉得王子献不再冷酷可怕,反而有点……可爱? 不多时,她听到相九关门出去,房内只剩下她和王子献。 房内静悄悄的,梓萱想他可能又在看书简。 没想到,自己的手突然被握住,上半身腾空而起,他要干什么! 他不会要……要行房! 混蛋!居然趁她昏厥了,对她做这种事! 岂有此理!梓萱正想寻个理由醒来,背后忽然传来丝丝凉,又丝丝热的感觉,好舒服! “别乱想,气沉丹田,放松!”王子献在她背后说道:“我在帮你调息。” 调息!原来是这样! 梓萱松了口气,不过,他说别乱想! 他知道她在装晕?丢脸丢到家了! 梓萱睁开眼,悻悻的说道:“王爷?” “闭嘴!”王子献冷声道。 梓萱理亏在先,赶紧合上嘴巴,腹诽道:这男人脾气真臭,但,也高深莫测! 不过,背后传来的气息,游走在周身之间,真的好舒服啊! 不知过了多久,待她再睁眼时,已近黄昏。 被看担忧的守在门外,王爷不让她进去,说打扰王妃休息。 可她明明听说王妃是吐血昏厥啊! 第16章 爱财还是爱命? “天呐!”看着窗外绯红的云霞,梓萱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什么时辰了!” 王子献放下书简,揉了揉眼角,道:“卯时!” “王爷!”梓萱整理了下衣物,“被看可回来了?” “不知!”王子献简短的说道,准备拿起另一卷书简。 梓萱摸了摸肚子,道:“好饿噢,王爷,我们传膳?” “……嗯”,王子献放下书简,唤道:“相九,准备用饭。” 门外传来相九憨厚的声音:“是,王爷。” 梓萱把门打开,便见着坐在门口的被看。 被看听到开门声,立马回头,“王妃,您可算醒了,奴婢听说您吐血了!身体可有妨碍?” 梓萱心间一暖,笑看着她,转了转身子,道:“你看我像有碍吗?” 被看开心的笑道:“无碍,无碍!王妃饿了,厨房做了您爱吃的菜,奴婢去给您打水洗手。” “诶,等等!”梓萱问道:“祖母和父亲,可有来过?” 被看道:“都来过,老夫人说想请您去她屋内聊聊家常,但听说您吐血在休息,便说晚点来看您。” 梓萱冷哼了声,道:“先别去通报他们我已经醒了,饭后再说。” 上午她眼巴巴等了那许久,还不如晾他们一晾,知道着急了,才好谈条件。 如她所言,李母此刻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蚱。 几日不见,那丫头竟跟变了个人似的,一点都不通情达理! 王氏在一旁煽风点火,“老祖宗,你看看那王子献,竟由着萱丫头摆这么大的架势,不顾着自己的岳父是首相,一点面子都不给!” “说到底,他不就是一个破王爷吗!还患有腿疾,皇上就是再看重他,也不可能让一个残废接班,未来皇位不还是太子的!” 李母道:“这还用你说,我能不知道吗!可眼下皇上就是厚待他!” “他在我李府遇刺,刺客又死无对证,我们得想办法过了这一关才行!” 李欣然道:“祖母,我就说妹妹和我们不是一家人!出这么大的事,她不帮我们就算了,竟然还趁火打劫,要挟您和父亲!真是没良心,您白白养她这么大!” 李母不停的叹气,“谁说不是呢,这孩子,怎么嫁去王府几日,竟变成了这样!” 这时,李嵩站起来,决定性的说道:“行了,现在风口浪尖上,皇上不愿意见我,眼下,能见皇上的,只有梓萱。” “母亲,便答应把她生母的嫁妆如数给她,这么多年,我李家树大根深,这点还动不了根基。” 李母撕心累肺的道:“谁说动不了根基!不当家不知财米油盐贵,把嫁妆都给了她,去了我们李家一半财产!” 李嵩道:“您没听到那丫头怎么说吗?她要是真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皇上指不定还得彻查我们家!” 李母颓然坐下,哀道:“那死丫头是想要了我的命啊!” 李嵩不悦的瞧了王氏一眼:“若不是这些年你们对她太过分,何至于此!” 王氏声尖道:“老爷这是在怪我?这些年,我到底对她怎么样,你们不是都看得到吗?外头谁不说我这个后母比亲娘还好!” “她现在攀了高枝,想做么说便怎么说,我在这京都无依无靠,自己的女儿都入不了族谱,您到底还要我怎么做?我还能怎么做!” 李母冷眼瞧着她,“有些事,老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别以为我真瞎了!若不是看在两个孙子的份上,早没你什么事了!” 王氏气急反笑,道:“老祖宗,老爷,你们如今要讨好那个怎么养都不亲的女儿,我不反对,可现在什么都怪我,都怨我了是吗?好啊,那我还不如死了干净!” 说罢,她便要去撞墙。 李嵩赶紧拉住她,“你想什么呢?没人怪你!谁怪你了!” 正闹的不可开交之际,门口突然传来鼓掌的声音。 第17章 真当她是傻子? 一屋人皆不满的看向门口。 只见梓萱从门外进来,拍手叫好道:“真是精彩,祖母这里好生热闹。” 李嵩见她进来,立马松开王氏,理了理衣襟,道:“萱儿,你怎么来了?下人怎么不通报,真是没规矩!” 王氏也顺了顺衣服,余光厌恶的瞪了眼梓萱,便自顾自的坐下。 梓萱扫了他们一眼,道:“父亲,这怨不得他们,是我不让通报的。” 看到梓萱,李母就想起嫁妆的事,心口堵的很。 她掩了掩不悦的神色,对梓萱强颜欢笑道:“听王爷说,你上午吐血了,怎么不好生休息,跑这来了。” 梓萱道:“我听被看说,祖母派人来找过我,孙女如今虽是王妃,但怎可托大,非得等祖母来见我,所以醒后便来请安了,有何不妥之处吗?” 不来能看见这出好戏吗?不枉她饭后特意赶在李母去前赶来。 李母假意笑了笑:“自是没有,王妃行事妥帖。” 梓萱微笑道:“如此甚好,不知祖母找孙女来,有何事要议?” 她直入主题,可不愿浪费时间,与这些人假模假式的恭维。 李母本想晚点再见她,没想她自己来了。 究竟是上了花甲之年,李母很快便镇定下来,抬手道:“不急,王妃请坐。” “谢谢祖母。”梓萱不急不慢的走过去坐下,被看站在她身后。 李母看了眼被看,道:“侍婢们都退下,老身和王妃唠唠家常。” 被看不放心的看向王妃。 梓萱回头拍了拍她的手,从容的说道:“去。” 李欣然冷眼瞅着她俩,闷闷的低语道:“装腔作势!” 被看盯了她一眼,冷声道:“不知这位是何人,姓甚名谁?这般身份,也敢在王妃跟前放肆!” “一个下人也敢口出狂言,本小姐姓甚名谁与你何干!”李欣然指着被看,她最恨别人提及姓氏,气愤的说道:“不过是王府的一个丫鬟奴婢,也敢在我李府放肆!” “哼!妹妹,你若是不会管教下人,姐姐倒是可以替你收拾收拾!” 说罢,李欣然走过来,一巴掌打向被看。 然而,手到半空,却被被看抓着,甩了出去。 梓萱起身道:“被看,你先出去!” 被看点了点头,正要跟着一干婢女出去。 “站住!”王氏喊道:“一个奴婢,竟敢欺负到主子头上,这里岂容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闻言,梓萱冷笑了声,看着王氏说道:“那依后母之言,该当如何?” 王氏道:“自然是把这奴婢抽筋剥皮,以振我朝礼法!” “礼法?”梓萱眸光一动,反问道:“我倒是要问问后母,你的女儿,是我父亲所出吗?” 王氏暴跳如雷,正要喊话。 “住口!”李嵩立马截停她,冷声道:“此事到此为止,你和欣然回屋去。” 梓萱心底一沉,父亲阻止王氏,是怕她说出实情吗? 如果李欣然是父亲的亲生女儿,那么父亲在与母亲结婚前,肯定隐瞒了王氏和李欣然的存在! 因为,在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认知里,李欣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可她这两天仔细理了理记忆,父亲和母亲婚前是没有妻妾和子女的,而李欣然又比她大。 这件事只有两个可能,要么父亲和母亲结婚,只是为了升官发财,他当年对母亲的所谓深情,只不过是在做戏而已? 要么李欣然就是王氏和别的男人所出,不存在同父异母! 李欣然实在没想到,父亲眼见她受一个奴婢欺负,都不帮她,她又脑又怒,委屈的说道:“父亲,您让女儿就这么白白受人欺负吗?她不过一个奴婢而已啊!” 梓萱只想知道真相,再次用言语刺激道:“这些年,府里人都叫你一声大小姐,你就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别忘了,你比我大,父亲与我母亲婚配时,尚无妻妾子嗣。” “我才是李家的嫡长女,而你,不过是后母和别人生的野种罢了,和侍女又有何异?欺负你怎么了!” 王氏和李欣然皆气的血冒三丈。 “你才是野种!我是……”李欣然话未说完。 “啪!”的一声,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她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嵩,“父亲?” 李嵩的手也发抖,眼珠发红的喊道:“滚出去!” 王氏见女儿被打,凄然的喊道:“好啊!好个首辅大人!你……” 李母道:“够了!家里已经够乱了,你们都回去,老身单独和王妃说说话!” 李嵩看了眼母亲,不再废话,赶紧把王氏和欣然拉出去,再不安抚住她们,被套问出话来,他经营多年的声誉,就要毁了。 梓萱冷眼瞧着,父亲和祖母真以为她是傻子吗? 虽然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但都闹成这样了,傻子都明白了! 第18章 到底是鱼死,还是网破 门重新关上,李母定了定神,道:“萱丫头,你身体好些了吗?” 这时候想起关心她的身体了!梓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谢祖母挂念,没有大碍。” 若真关心她,同在一个府中,白天那么长的时间,直接去看她就好了,何必这样惺惺作态的问。 李母接着又硬唠了几句家常,原想暖暖场面,可梓萱态度生硬,寒暄下去也没有意义。 她斟酌着喝了口茶,道:“萱丫头,你说明天要去面圣,可准备好了?” 这老狐狸,终于进入正题了! 梓萱道:“尚未,祖母可想好把母亲的嫁妆,悉数交给孙女了?” 李母喉咙一哽,道:“你母亲过世十多年,哪有生者佩戴死者遗物的,不吉利!” 说罢,她从矮桌下拿出一个大盒子,道:“你看,这套首饰,是我白天命人去漱芳斋选的,鲜而不妖,端庄稳重,戴着面圣再合适不过。” 梓萱瞧了眼那套首饰,道:“谢祖母,可我不喜欢,我记得,母亲那套金镶玉的并蒂海棠,就非常合适。” “再者,我母亲的陪嫁不仅只有首饰,还有许多田产铺子,请祖母一并给我。” “父亲位及首相,谁人不知我母亲当年难产,一尸两命!父亲守丧三年,皇上看重其人品贵重,才提拔为首相。” 梓萱泯了口茶,笑道:“且不论昨日王爷和我在府中被刺杀之事,若皇上知道,父亲守丧并非情深义重,只是为了顺利成章的迎娶填房,那李欣然又是他的亲生女儿!” “不知皇上会怎么想?”她一字一句的说道,直勾勾的看着祖母。 李母双手一颤,这丫头怎么知道! 难怪她会逼问王氏,欣然是不是嵩儿所出! “王妃真要鱼死网破?”李母的口气骤然冷漠,“若你爹不再是首相,你以为王子献还会看重于你?你以后在王府的日子,就能好过吗?” 梓萱见没必要客气了,语气生冷的道:“今晚亥时,若我还未收到母亲的所有陪嫁之物,祖母便可看看,到底是鱼死,还是网破!” 说罢,她站起身来,“孙女身体不适,赎不相陪。” 李母眼见她要离开,气的头晕脑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住的揉着太阳穴。 梓萱余光瞥见,出门后,便让被看立马去唤来照料?七的太医。 被看走后,她把手伸进袖兜,意念一动,从空间取了瓶保心丸。 待太医来后,交给了他,告诉他服用方法,让他留下来照料李母的身子。 被看不解的问道:“王妃,他们这样对您,您为什么还要管他们?” 梓萱冷静的说道:“祖母已上花甲之年,若万一气出个好歹来,我岂不成了众矢之的。” 虽然是为了自己着想,但说到底,她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被看低头道:“王妃,对不起,我若不说话,你们就不会吵起来。” 梓萱安慰她,道:“是李欣然挑事在先,错不在你,且就算没有你,我和他们也避免不了争吵。” 被看点了点头,她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让梓萱意外的是,她们主仆二人刚迈出李母院子,竟看到了王子献和相九。 “王爷?”梓萱好奇的喊道:“你怎么在这?” “回王妃。”推着轮椅的相九道:“王爷嫌屋里闷的慌,要出来走走。” 出来走走? 梓萱表示怀疑的瞧着他们,腹诽道:府中这么大,你们能恰巧遛弯到这里?真的假的…… 王子献看向她,毫无波澜的问道:“家常聊完了?” “算是。”梓萱叹了口气,走过去,让相九歇息,她来推着轮椅,道:“王爷,天色不早了,一起回去。” 王子献能感觉到她的低气压,简短的应了声:“嗯。” 夜深,李府今夜红灯高挂,佣人们来来去去,忙个不停。 仔细听的话,还有摔摔打打的声音。 王氏死死的抱着储存盒,“老爷,这是我给欣然留的嫁妆,你也要抢了去!” 李嵩心一横,命人硬夺了出来,道:“只要有我在一日,必不亏待了欣然!” 李欣然哭道:“父亲骗我!在祖母屋里,父亲连一个奴婢都不敢责罚,更何况别的。” “难道父亲忘了,女儿至今未入族谱,遭人多少白眼,父亲不公平!” 听到“女儿”俩字,李嵩想起方才母亲说,梓萱对欣然的身世起疑,若是去皇上那告发,滴血验亲,且不论官声不保,说不定还会抄家被贬。 他心中一寒,当着下人的面,狠狠的说道:“说到底,我不是你亲生父亲,受得了,你便在府中安生将养着,倘若受不得,便和你母亲,重回郊外去!” 此言一出,王氏母女皆是一愣,李欣然吓傻在原地。 王氏哭道:“老爷,不可啊!” “那就记住我说的话!”李嵩拿着存储盒,拂袖而去。 第19章 他喜欢睡着了做? 梓萱回房后,一直处于低落的状态,想到李母气的要犯晕的样子,她自言自语的说道:“是我太过分了吗?” 王子献把书简卷起来,道:“有时候,人需要狠一些,才不会被欺负。” “嗯?”梓萱看向他,思虑了片刻,豁达的说道:“也是。” 父亲若没有母亲,不会位及首相。 至于祖母,若没有母亲的嫁妆起家,更不会有今日的家底。 可母亲呢?被父亲和祖母隐瞒、利用的好苦,连嫁妆都被别人挥霍着! 亥时已到,下人们把一件件家什物件搬来。 李母头带抹额,面容憔悴,拿着陪嫁单子让梓萱清点。 这回她是真放血了,把一张张契据交给梓萱的时候,双手直颤,心头似乎在滴血。 她走后,梓萱和下人打听了下,原来这些钱财,大部分掌在王氏手里。 李母只时常查点和过问,确保不被王氏转移或私吞。 梓萱粗略的统计了一下,单是田产铺子,加起来都近五千两,更何况还有许多金银细软。 难怪王氏和她子女们的穿衣用度从未缩减过,仅此于王公贵族。 她找了个理由,留下两个还未分出府去的老嬷嬷,给了她俩每人几十两银子。 嬷嬷们受宠若惊。 梓萱道:“嬷嬷们可知道孙管事和杜大娘去了何处?这两日在府中也不见他们的踪影。” 她这一问,那几个嬷嬷纷纷对看了眼,摇头道:“王妃,我们只是打杂的,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梓萱未置可否的一笑,拿出了一袋银子,放在桌上,道:“这是一百两,谁说便给谁。” 那俩个嬷嬷见到那么大一袋钱,心花怒放,争先恐后的要说。 梓萱道:“不着急,只要你们说的是真的,我给你们每人一百两。” 听到这句话,那两个嬷嬷贪婪的相视一笑,立马交代的一干二净。 梓萱把她们说的,都写了下来。 两位嬷嬷接过银子,喜笑颜开。 然而,不过三秒,她们手上像被针刺了一下,紧接着,由于手到腹部,剧痛无比。 梓萱道:“两位嬷嬷,对不住了,我在这银子上,下了蛊虫,若你们所言有虚,或者把今晚的事告诉其他人,便会毒发身亡,七窍流血,腹痛而死!” 说罢,她拿出两个小盒子,轻轻一晃,两个嬷嬷便再次痛的面目扭曲。 她们告饶道:“王妃别晃了,饶命啊,我们所言句句属实,今晚的事,也绝不告诉任何人!” 梓萱这才放下盒子,让她们拿着银子赶紧离开,免得王氏起疑。 母亲的陪嫁都清点完毕,梓萱留下明日要佩戴的并蒂海棠首饰盒,其余的让人守好,明日搬回王府。 待侍从和婢女们都走后,王子献看向梓萱,神色异常冰冷的问道:“你会蛊术?” 梓萱只顾着安放好装着量子的盒,却没注意他的神色,坦率的回答:“其实,这并不是蛊虫,只是我研发除了的一款减肥量子,为了吓唬她们,钳制住而已。” “不过这个量子的作用原理嘛,倒是启发于蛊虫。” “说起来,蛊虫这门技艺太神奇了,而且想找到学习的门道也很难,我倒是想知道,可惜没人教我。” 王子献眼中的寒冰慢慢消散,疑惑的问道:“什么是量子?” 梓萱一顿,她忘了这是个科技为零的时代…… 只好找个由头,搪塞过去。 没想到王子献又注意到了另一个地方,拿着她刚才写的手稿问:“你写的是什么字?” 梓萱解释道:“这是一种简体字,和竹简上的字意思一样,只是笔画少,结构简单,更方便书写和记忆。” 王子献紧盯着她的眼睛,见她不像撒谎,又看了眼字迹,才还给她。 梓萱见他没有问题了,便问他:“王爷,可否让相九,帮我去传个话?” 王子献道:“你唤他便是。” 闻言,梓萱悄悄唤来相九,本想在他耳边密语,省得写字了。 但不想她刚攀上相九的肩旁,就被王子献叫住。 他冷冷的说道:“相九呆笨,你且写张字条,让他送去。” 梓萱……“王爷,字…很难写诶!” 而且还要用毛笔……她几乎能想象出自己写出来的样子! 王子献冷语道:“相九,那你退下。” “别别别!”梓萱忙道:“我写!我写!” 大爷的! 梓萱回到书岸前,回忆着记忆里的字体,一笔一划的写。 然而……结构结构难看不说,光一个字,就占了字条的一大角…… 王子献扫了眼,拿过她手中的笔,道:“说,要写什么?” 梓萱感激涕零,看了眼四周,在他耳边低低细语。 王子献眉头微蹙,她的呼吸就在耳边,吹在皮肤上,痒痒、润润的,身上还有淡淡的清香,若有若无的萦绕在他鼻息间,沁人心脾。 幸好没让她在相九耳边说…… 王子献笔下猛然一顿,他怎能生出此等想法! “怎么了?”梓萱见他的笔停下,疑惑的问道。 纵使从容如王子献,他竟也免不得脸颊一阵热,他没回答她,只略微低头继续写。 梓萱见他神色似乎有些古怪,又不知哪不对劲,只一心念着让他赶紧写,好让相九快送去。 被看刚点完物件回来,正巧看到这一幕,她暗暗偷笑,依她看,王爷对王妃,绝不是简单的不一般。 夜里,梓萱思来想去,睡不着。 她想到新婚第一天的落红帕,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每次歇息的时候,王子献并没有动她呀,难道……他喜欢睡着了做? 可是……他若是做了,为啥自己身上一点感觉都没有? 真是怪哉! 第20章 淡薄如水的亲情 次日,因为要面圣,梓萱早早就起来梳妆打扮了。 用的发钗首饰,就是她昨日说过的那套,金镶玉的并蒂海棠。 被看知道她要佩戴这一套,昨夜便整理出来,洗净擦好了,王妃爱干净,她得拾掇好才行。 看着被精心擦洗过的首饰,梓萱由衷的一笑:“谢谢你,被看。” 她想要的基本上都拿回了,今日面圣完,便直接回王府。 王子献先她一步,和首相一同去上朝,皇上给他安排了一个闲职。 至于用意所在,谁都猜不透,按说,王子献双腿有疾,身体又不甚康健,理应好生在王府将养着。 不过,终归只是一个闲职,没人深究皇上的用意所在,或许只是让王子献有个打发时间的寄托而已。 梓萱终于装扮好了,她浑身上下都被束紧,婚服都没这王妃的官服穿着繁锁难受。 不过从扮相上来看,要威严很多! 除了胸前那两个平平无奇的……小馒头…… 怎么没有发育的迹象呢?梓萱气馁的看着镜子,道:“被看,出发。” 没想到刚出门口,就看到等候在外的李母。 梓萱道:“祖母,您怎么不进去?” 李母依旧面带憔悴,拉着梓萱的手,缓缓道:“王妃,陪嫁之物已送去王府了,今日面圣,莫忘了答应老身之事。” 梓萱虽然知道她是来提醒自己这桩事的,但听她言语之间,没有半点出自祖母对孙女的关心,未免有些心寒。 她昨夜特意挑了两个收入不错的铺子,准备把契约留下,给祖母傍老之用,毕竟亲人一场。 可眼下看来,是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 梓萱目视前方,冷声道:“祖母放心,孙女说到做到。” 说罢,便扶着被看的手,上轿撵。 这是她第二次进宫,是皇上宣召,可在殿中等候之时,却听内监通报:“皇后娘娘驾到。” 梓萱立马起身,和众宫女们跪地迎接。 皇后身着一身暗金色的凤袍,走到梓萱身旁时,她停下脚步,道:“献王妃免礼,快平身。” “诺!谢皇后娘娘。”梓萱提着衣襟,稳当的起来。 只见皇后一脸慈爱的看着她,道:“好孩子,不必如此拘礼,皇上和本宫已经知道,昨日多亏你,才救了献儿。” 贵为皇后,却如此亲和,与之接触的人,定会放下防备之心。 但梓萱,曾凭着出色的医术,接触过不少重量级人物,很清楚居于上位者,越是表面和蔼,说话可亲的人,就越不简单。 皇后拉着她的手,直夸她是好孩子,赐座、赐茶,赐名品、首饰等,各种赏赐…… 一会功夫,梓萱作揖谢礼,都不下十遍了。 可不管皇后怎么示好,她依旧礼是礼,尊是尊,没有一丝逾矩。 皇后终于停止了各种“赐”,喝茶时,细细打量了梓萱一眼。 终归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皇后推说身体不适,要先回寝宫。 梓萱谨慎的跪安。 她早就听说当年王子献母妃和侍卫私通,企图谋反一事,是皇后贴身侍女揭发的。 虽然,王子献从未表露过对皇后的怨怼和不敬,但她知道,自己与皇后,是不同营帐的,不相为谋。 又等了些功夫,才终于听到内监通报:“皇上驾到!” 梓萱如获大赦,因为身上的官服实在勒的太不舒服了,她好想早点回去换下来。 “臣媳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梓萱起身跪迎。 嘉帝经过她身旁,在正位坐下,平稳的道:“平身。” “谢皇上!”梓萱稳当的起身,皇上的气场庄重威严的很,而同样是庄重,皇后却是笑里藏刀。 嘉帝严肃的神情里,透着些许认可,他说道:“朕看了献儿的上奏文书,昨日是你舍身救她,很好,夫妻之间,就应当互敬互爱。” 梓萱以为,在李府遇刺,是侍卫、或者大理寺通报给皇上皇后的,没想到王子献居然上奏了,还说她救了他。 第21章 美艳宫女 梓萱道:“皇上,此番遇刺,杀手来势汹汹,不仅有多手准备,还混入了府内的侍从中。” “听父亲说,因为臣媳被人下毒之事,所以府里这两日刚换了一大批侍从和婢女,想来,背后谋划之人,就是此时混入府中。” “我和王爷若在首相府中遇刺,首相大人难辞其咎,成了他们的替罪羔羊,好厉害的手段。”梓萱点到为止,皇上和大理寺的人,怎么可能不想到这些缘由,只是需要被刺杀的亲历者,来确认而已。 若皇上真的彻查首相府,说明对首辅产生了怀疑,造成君臣间的嫌隙。 那么,背后操控者,既杀了人,又离间了皇上的心腹大臣,岂不是一举二得,真是好算计。 嘉帝沉沉的看着她的眼睛,若想判断一个人是否说谎,从眼睛可以判断一二。 梓萱分析的坦坦荡荡,在帝王的威严逼视下,依旧举止自若。 嘉帝肃穆的神情中,终于露出些许长辈对晚辈的宽厚之色,不疾不徐的道:“献儿也提到过,此事与首相无关,朕心中有数。” 心中有数?梓萱眉稍微沉,难道皇上知道那些刺客的来路? 不过想来也是,京都就这么大,谁会如此费尽心思想,来刺杀连王府大门都很少出过的王子献? 嘉帝并非昏聩无能的帝王,这两日之所以拒见父亲李嵩,让人觉得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心腹大臣。 她若没猜错的话,实则是为了让幕后黑手放松警惕,同时也考量一下首相的忠诚度。 出了皇宫后,梓萱不禁感叹,在这个权势钱财,如此纷扰的京都,哪怕是走错半步,都可能是万劫不复。 高高的宫亭之上,皇后双目阴郁的盯着离开的轿撵,一个失聪多年的废女,一朝得势就不知天高地厚! 她动了下用正红色勾勒,如花瓣状的唇角:献王妃,有你求饶的时候! 梓萱回到王府,摒退了寝房内的侍女,被看立马帮她换下官服。 解开衣服的那刹那,真是浑身轻松,天知道那官服穿着有多累! 歇息片刻,梓萱把被看打扮成中年老妇的模样,让她以采买的借口,去给李府父亲报个信:清者自清,皇上自有圣断,切不可到处求人打探。 婚前婚后不过短短几日,她便经历了两次刺杀,现今,定有千千万万双眼睛盯着献王府的一举一动,凡事都须得谨慎。 被看在菜市场,甩开了跟着她的“眼线”,去李府报信,然后原路返回。 李嵩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一听就明白了其中道理,吩咐侍从闭门谢客,重点着手清查府内之事。 那个刺客居然混在府中侍从堆里,他想要证明清白,就必须弄清楚那个刺客的来龙去脉。 被看出门后,梓萱出门去看了趟?七才回来,给他的那盒抗生素已经吃完了,她从空间又拿出一盒来,连服7天就差不多了。 ?七心怀感激,为了让自己快点回复,严格按照王妃嘱咐的修养。 梓萱看他恢复的不错,已经无须劳烦太医日日照看了,才放心离去。 回到寝房,她直接倒躺在床上,今日起的早,衣服又重又勒人,真是乏困的很。 她囫囵个的裹上被子,睡一觉再说。 被看赶在正午前,终于回了王府,在自己房间气呼呼的卸下乔装,换回自己的衣服。 她去报信时,居然看到李老夫人和王氏,正在给那个养女试穿各种绫罗绸缎。 说是为了后天,皇后娘娘请的茶宴做准备。 明明王妃才是李老夫人的亲孙女,可她怎么对那个养女还更好些! 换好衣服,她本想去回禀王妃,经过正堂时,却看到了宫里的人。 前面站着个内监,后面跟着两个…美艳的宫女。 这时,青纱从正堂出来,正好看到被看,赶紧跑过来道:“王妃呢?她怎么还不来!” “被看,你快去把她叫来,皇后娘娘派宫里的人来了,若是怠慢了,皇后娘娘生气,说不定连皇上都会怪罪下来,会牵连到王爷的!” “啊!”被看道:“那我这就去请王妃来,你让宫人们稍息片刻。” “你吓唬她做甚!”梓萱从廊间走来,她刚睡的迷糊,侍女就来把她叫醒了。 “被看,走。”梓萱扫了青纱一眼,她记得成亲那日,这小丫头就憋着一股气讽刺自己。 听被看说,她被王子献关了几日禁闭,现在是放出来? 梓萱带着被看,径直走去正堂,这个青纱可以先放放,但是皇后此时派人来,不知什么意由。 第22章 体恤是假,眼线是真 到了正堂,梓萱见到内监身后站着两个美貌宫女,略略猜明了来意,她行了个礼:“张公公。” 张公公是皇后身边的人,从面部轮廓便可看出,此人定是耻高气扬惯了,少有低眉顺眼的时候。 张公公道:“传皇后娘娘口谕,王妃体态纤弱,日夜照顾王爷甚是辛劳,皇后体桖,特赐两位姑娘,给王妃当个使唤。” 说罢,他介绍到:“这是杏儿,那是桃儿。” 杏和桃儿一起行礼:“见过王妃娘娘。” 梓萱应付式的一笑,她们体态婀娜,声若细柳,哪是做使唤的料! 皇后这招,体桖是假,派眼线来才是真! 梓萱谢恩道:“谢皇后娘娘,不过照顾好王爷是臣妾的本分,不觉辛劳。” “至于两位姑娘,王府中的侍婢已经足够,还请公公带回,替我谢谢娘娘。” 张公公阴沉尖细的说道:“献王妃,这可由不得你,皇后娘娘赏赐,岂有退回的道理!小心皇后治你一个不敬之罪!” 就等他这句话呢! 梓萱佯装委屈的道:“还请公公见谅,烦请转告皇后娘娘,我虽是王妃,但府中做主的还是我家王爷。” “两位姑娘是皇后娘娘赏赐的,怎么安排,得王爷说了才算,可眼下,王爷还未回府。” 皇后说是说使唤用,可若真亏待了这杏啊桃啊的,只怕又会引起皇后的不满。 还不如等王爷回来决定,先晾她们一会。 张公公轻蔑的扫了她一眼,道:“这便对了,念你是新妇,不懂规矩就罢了。” “杏儿桃儿姑娘,你们在这等王爷回来,老奴回宫给皇后娘娘复命。” “是!”杏和桃儿一块应道。 待张公公走后,梓萱看向杏和桃儿,微笑道:“两位姑娘来了,就在这坐会儿,等王爷回来了,自会给你们安排。” “谢王妃。”杏和桃儿淡淡的应了声,眼中却没多少敬意。 她们坐下时,互看了眼,这王妃已嫁入王府几日,却连当家做主的权利都没有! 那她们在这王府,岂不轻松就可掌控! 想到这,杏和桃儿无不得意的收回目光。 梓萱一直留意着她们的举止反应,宫里来的,不会是省油的灯。 与其硬碰硬,还不如让她们一开始便轻敌,等时机成熟,就可以将她们原路送回。 梓萱扶额,佯装头晕道:“被看,本妃头晕的厉害,扶我回房歇息。” “是!”被看立马上前,扶着王妃。 青纱在外头看着,不由冷哼了声,真看不惯这做派,不过…… 她扫了扫那两个喝茶谈笑的所谓宫女,脸色更沉了,皇后哪是派来两使唤,是派来两主子! 梓萱扶着被看的手,经过门口时,看到青纱,腹诽道:里面那两个不是省事,用来治治这丫头也好! 她道:“青纱,你去给两位姑娘端些果盘来,在这好生伺候着,等王爷回来。” 听到吩咐,青纱气堵心口,但王爷告诫过她,在王妃面前要有分寸,不可顶撞! “……是!”她闷闷的转身,去厨司那里拿果子。 梓萱回房后,问道:“被看,你可见到父亲了?他怎么说。” 被看道:“嗯,见到了,首相刚好下朝不久,我跟他说了后,他命人关闭府门,闭门谢客,严查刺客一事。” 梓萱点头,“他明白就好。” “可是,王妃!”被看略带气道:“我看到您祖母和继室在给那个养女挑衣服,我打听了一下,她们后天要去皇后的茶宴。” “皇后的茶宴?”梓萱冷笑了声,道:“这种攀龙附凤的事,那继室和李欣然再喜欢不过了。” 被看神秘的说道:“奴婢还听说,太子也会去,太子妃嫁给太子三年,却一直没有所出,皇后估计想给太子纳个侧妃。” 梓萱思索了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李欣然若想名正言顺的嫁给太子,就必须入族谱了。” 被看气道:“那也太便宜她了,真希望太子莫要瞧上她才好。” 梓萱淡然的笑了笑,政治联姻,瞧不瞧得上又有何干,只怕皇后和太子看重的,是父亲在朝中的位份罢了。 至于李欣然入不入族谱,只要皇后和太子首肯,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李家长辈们的条条框框,可以拦住李嵩,却拦不住皇权。 梓萱看了下漏刻,已过午时,王爷一时三刻,怕是不会回府。 她蹙眉道:“被看,你去正堂看着点,免得青纱真和那两个吵起来。” “嗯!”被看正放心不下,她和青纱是一起在王府长大,情谊还是有的。 末时,阳光微斜的时候,王子献才终于回府,一干人等盼的眼干舌燥。 青纱一看到王爷,立马上前,把府里的情况和他说了一通。 杏儿和桃儿眼送秋波的看向王子献,作揖道:“见过王爷。” 王子献淡漠了扫了眼,对青纱道:“王妃呢?” “回王爷,王妃头晕,去歇息了。”杏儿抢答道。 王子献并未抬眼看她,直接驱动轮椅,去内院。 青纱得意的瞅了眼杏儿,道:“这么急着在王爷面前露脸,可惜啊,王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第23章 王妃意下如何 “你!”杏儿气急,粉面涨的通红。 桃儿立马拦下她,对青纱抱歉的说道:“杏儿不该抢了青纱姑娘的话,实在抱歉,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往后还得靠姐姐提点一二。” 青纱瞥了眼杏儿,道:“有些人怕是不这么认为。” 桃儿赔笑,暗暗掐了把杏儿,她这才给青纱道歉,虽然神情不服,但礼数到底是周到了。 因为她毕竟是皇后派来的,王爷还未发话,青纱也不好太过,“哼”了声便走了。 到了寝房,王子献却不见梓萱的身影。 相九去问了婢女,道:“王爷,王妃去了厨司,要不要属下去请来?” “不用,你去看看?七。”王子献驱动轮椅,进入寝房。 他来到书岸前,却不是一如既往的看书,而是拿起一支湖笔,按着梓萱写下的字体,重又默写一边。 成婚前,他派人调查过梓萱,据说她空有一副皮囊,又聋又哑,且娇纵蠢笨。 王氏的做派,能瞒住别人,却瞒不住暗卫的调查。 但暗卫的调查结果,除了聋哑,是在成婚之日破的,而性情和举止,几乎与她本人判若两人,实在太过相悖。 王子献放下毛笔,仔细端详这些字体,梓萱身上,有太多疑问。 厨司,梓萱在教被看和厨娘做些她喜欢的小零食,鸭脖子,鸭爪子,脆骨鸡爪。 弄好后,她在盘子里每样装了些,端着去寝房,“这下可以慢慢吃咯。” 她远远就看见寝房的门开着,问向婢女:“是王爷回来了吗?” “回王妃,王爷在寝房等您。”婢女道。 “好嘞,我这就去。”梓萱说着,脚下的步子快了很多。 王子献听到声音,把宣纸叠起来,放在怀中。 梓萱进来,见过他后,问道:“王爷,你在等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的开始啃鸭脖子。 看到她盘中净是脖与爪类,王子献蹙眉,问道:“你可见过了那俩个宫女了?” “嗯,见到了,很是艳美。”梓萱道:“皇后娘娘送来的,说是当使唤用,我让她们等王爷处置呢。” ……王子献不急不缓的道:“王妃意下如何?” 梓萱道:“王爷若是喜欢,就留着;若不喜欢,打发走了走便是。” “你可知,皇后送的人,是为了让本王纳她们为妾?”王子献沉沉的说道。 “我知道啊!”梓萱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难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王子献锐利的眸光,黯淡了几分,她究竟是不在乎自己的丈夫纳妾,还是不在乎他? 王子献心底掠过几丝嘲讽,成婚不过三四日,谁会对一个病弱的残废人动心。 梓萱见他神色似是不悦,缓缓道:“我记得成婚之日,你说双腿有疾,无心房事,所以我一开始就拒绝了。” 哼唧唧,说好的无心房事,那落红帕是怎么回事! 闻言,王子献的神色更黑了几分,她不知那是幌子? 见他更不高兴,梓萱很是疑惑,你若喜欢,便留下呗,干嘛跟我过不去? 她快言快语的说道:“但张公公说我不懂规矩,皇后娘娘是体桖我们,才派两位姑娘来,岂有拒收之礼,所以” “此事你无须费心,我会禀明父皇,将人遣退给皇后。”王子献淡漠的说道。 “噢……”梓萱疑惑的啃着小鸭脖,所以他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王子献见她吃态间,颇有小女子的憨态,与在李府斗智斗勇的状态截然不同。 想到李府,他自然而然想到她无力自保,还舍身救他的情景。 王子献驱动轮椅,从书案的暗格里,拿出一卷初级心法递给她:“那日,你气息紊乱昏厥,虽不知因由,但你身无内功,若想修习,便跟着心法,慢慢调息。” 梓萱立马擦干手,慎重的接过竹简,惊喜的问道:“这就是修习的心法?” 王子献道:“没错,心法一旦开始,必须每日勤修,否则,断断续续会导致心脉紊乱,经血逆流而亡。” “嘶!”梓萱倒吸了口冷气,“这么厉害啊,看来马虎不得。” “那是自然。”王子献道:“本卷不可随意外传,你须仔细收好。” 梓萱立马点头,“你放心,我尽快把它背下来就还你。” 王子献道:“不急于一时,尤其是修习时,万不可急躁,需凝神静心。” “好!”梓萱起身,走到摆放着众多竹简的墙架前。 她背对着王子献,凝神打开意念空间,把竹简放进去。 放好后,她左右挪腾了下竹简,假装把心法藏在里面,转身拍了拍手,愉快的说道:“这样即使有人混进房间,也不会被轻易找出来了。” 王子献扫了眼墙架,没有言语,算是默认。 这时,青纱端了茶进来,问道:“王爷,你用过午膳了吗?” 王子献喝了口茶,道:“尚未,去准备。” “是。”青纱担忧的看着王爷,又责备不满的扫了眼梓萱,转身去厨司。 梓萱这青纱倒是挺惦记着主子的,不过,未免太过自恃清高了。 青纱还未出门口,就见相九带着被看,和一干婢女端着食盘过来。 “这?”青纱疑惑的问道:“被看,王妃还未用餐吗?” 被看道:“没有啊,王妃亲自下厨,做了好些菜品,大多清淡滋补,特地给王爷准备的,相九说王爷回来了,我们这才端来的。” 青纱刚开始还有些意外和心虚,自己错怨王妃了,但这样的情绪也就转瞬而逝,她理直气壮的道:“这有什么,照顾好王爷,是王妃的本分!” 第24章 九憨憨 “本分!”梓萱冷声道:“你几次目无尊卑,言行无状,刻意针对本妃,不知你的本分何在!” 青纱理亏在先,声音不由拔高:“我的本” “够了!”王子献勒令到:“青纱,若再敢顶撞王妃,本王让相九送你出府,去竹息那历练。” 青纱立马噤声,收起硬直的脖颈,认错般的道:“是!” 梓萱没理她,把自己的零吃盘收好,让被看和婢女们把食盘都摆上。 王子献看向桌上的菜品,红是红,绿是绿,看着虽清淡,但香味扑鼻。 他说道:“用饭。” 被看在一盘布菜,梓萱道:“被看,你忙了一上午,去吃饭,这里交给我。” 她接过被看手里的饭勺,补充道:“你跟厨娘说一声,让她们给正堂那两位姑娘,送份饭菜去,免得皇后说王府苛待宫人。” “好!奴婢这就去。”被看告退。 青纱也一同告退出去,拉着被看,不满的嘀咕道:“好姐姐,你怎么能跟她这么好!” 被看严肃看了她一眼,极其认真的说道:“你知不知道,在李府的时候,王妃救了王爷和?七的命,而且她通情达理,嫁入王府来,从未苛待过任何人。” “光凭这些,王妃就值得我尊敬。”说着,被看告诫道:“青纱,你虽是王爷养大的亲信,地位比我们做女婢的高,但莫忘了尊卑才好!” 青纱放开她的手,道:“你也知道她刚入府,没苛待你们是为了收买人心,京城谁人不知她未出嫁前,是个娇纵无比的哑巴,若不是皇上指婚,她怎么配得上王爷!” “如今能说话了,也是借了王爷的光,她在李府有机会能救王爷,也是她的福气,再说了,事情发生在李府,谁知道是不是她家有预谋的!” 被看见她难以劝诫,无奈的说道:“皇上正在严查此事,你莫要胡说,好自为之!” 说罢,她便快步走去厨房,青纱自小入府,仗着王爷亲信之女的身份,就自恃高人一等,今日该说的也说了,希望她能想明白! 王子献今日的胃口极好,比平日多吃了碗,还尽数喝下梓萱给他盛的奶白鱼汤。 饭后,梓萱很想给他探探脉,看不看能否治愈他的腿疾。 但王子献不让,说是多年顽疾,已无医治的可能。 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晚上她比他睡的早,但白天,每每午膳后,他都会小憩一会,她决定趁这个时间探脉看看。 王子献看出她的心思,眸光不由一沉,吩咐道:“相九,推我去书房。” 梓萱立马起身,欢喜的说道:“我陪王爷去!” “不必!” 梓萱悻悻,这男人,态度时冷时热,真是不好伺候! 不过,今日的天气倒是真好,清风阵阵,斜阳微醺,这样的好时候,若是在外头啃着香辣小爪、小脖的零吃,肯定美滋滋。 思及此,梓萱立马端上零吃盘,拉着被看一起在回廊的椅上坐下。 被看刚开始还有些拘谨:“女婢怎么与王妃同坐。” “你我身而为人,原本平等,快坐!”梓萱佯装怒道:“被看,你再不坐,我要生气了!” 被看这才坐下,却心内难安。 梓萱往她手里塞了两支爪子,道:“一起吃才有意思。” 被看却之不恭,便和王妃一块啃上了。 书房的阁楼上,王子献看着斜阳中说说笑笑的俩人,紧锁的眉宇间平展了几分。 相九从鸽子脚上解下小竹筒,道:“主子,竹息来信了。” 王子献这才收回目光,驱动轮椅,往内室去。 梓萱啃的正欢,婢女阿兰带着侍从匆匆走来,“王妃,张将军府的管叔求见。” 管叔是她舅舅的亲随,为人忠厚老实,此时来访,难道是她托舅舅的事已经办妥了? “快请进来!”梓萱忙到,“别去正堂,安排到内堂见客。” 正堂那俩姑娘尚不知有没有送走,免得见面尴尬。 “是!” 被看赶紧起来收拾椅子,“王妃,这里交给我了。” “好!”梓萱抓紧回房内盥洗,总归不能顶撞满嘴油污见客人。 待她收拾好,才去内堂见管叔。 管叔只幼时见过她,今日得见梓萱,仿佛见到当年的大小姐张怡,她们母女二人生的极像。 他不禁眼眶酸涩发红,作揖道:“老奴见过王妃!” 梓萱忙道:“管伯伯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管叔目含欣慰,对梓萱道:‘老奴此次前来,是奉将军之命,特来告知王妃,您托付将军的事已办妥,若王妃有空,可去将军府一叙。’ 梓萱不出所料的点点头,可心里还是有些讶异,只是没表现出来。 她虽然知道外祖父一家在京城盘亘数百年,想找个人不是难事,但没想到真这么雷厉风行,不过一夜,就将孙管事和杜大娘给抓住了。 “管伯伯稍等,我去安排一下,就和您一同前去将军府。”梓萱慎重的说道。 管叔道:“老奴听从王妃的安排,放心去。” “嗯!”梓萱点头,立马去书房。 相九打开书房的门,梓萱让他守在门外,和王子献说道:“王爷,妾身想去一趟张将军府。” 王府内外都是眼线,还有一个青纱在等着抓她出错,特意知会王子献一声,就能免去许多麻烦。 王子献淡淡的应了句,道:“去。” 见他如此爽利,梓萱不禁问道:“如此关头,王爷不问妾身去做什么?” 王子献放下竹简,看着她说道:“早去早回。” “哦妾身告退。” 梓萱有些失落,她还想告诉他,抓住孙管事和杜大娘了呢。 她走后,相九关上书房的门,憨憨的问道:“王爷,您怎么不告诉王妃,是咱们帮助张将军的人抓住的?” 王子献滚动竹简的手顿了下,只道:“若王妃回来了,不许胡说!” “是!”相九费脑筋的捞了捞头,但他对王爷的命令,从来都是唯命是从。 第25章 刺客是他派来的? 梓萱从书房离开后,并没有立刻和管叔走,而是和被看互换了衣服。 她打扮成被看的样子,和管叔离开王府。 而被看,把发髻梳改成她的样式,假装成梓萱,关上门在床上睡觉。 将军府,管叔带着丫鬟打扮的梓萱,去见将军。 尽管这样,张赫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梓萱,“萱丫头,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梓萱看了下自己的装扮,俏皮的笑了笑,解释道:“舅舅,眼下王府备受外界关注,又值非常时刻,侄女不想给您和王府惹麻烦,还是谨慎些好,免得让人钻了空子。” 张赫认同的点点头,“不错,萱丫头想的周到!” 梓萱直到舅舅是真疼自己的,说话不用绕来绕去,问道:“舅舅,不知那孙管事和杜大娘关押在何处?” 张赫道:“萱丫头莫急,此二人关押在后院的柴房里,受不了刑,已经招供,签字画押。” 他愤恨感慨的说道:“这些年,我虽然每年都会去看你,但没想到,你还是受到这么多欺负和委屈,是我们做大人的,没照顾好你!” 张赫懊悔的拍了下大腿,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真恨不得活剥了这些人,一个个仗势欺人,以下犯上的狗奴才!” “尤其是那个继室,宣称对你有多好,有多好,原来都是做的表面功夫!没想到居然这么恶毒,怕你告状,居然指使那个婆子,药哑了你的喉咙!” 管叔也愤慨的说道:“王妃在李府受了这么多年非人的折磨,她还是个孩子啊!那些妇人的心肠,太毒辣了!” “哼!”张赫震怒的拍了下桌子,道:“此事,我非找李嵩要个说法不可!” 梓萱道:“舅舅莫气,此事还须从长计议,打蛇打三寸,父亲和祖母若是为我主持公道之人,这么多年同在屋檐下,断然不至于连个下人婆子都敢欺压我。” 她一句话就点明了局势! 管叔道:“将军,王妃说的是,我们虽有那俩个恶仆的签字画押,但如今李首付位高权重,难免事有万一。” “想当初,若没我张家,哪有他今日威风凛凛的李首辅!”张赫气道。 梓萱给舅舅倒了杯茶,道:“舅舅且在忍些时日,我们手上的证人和供词,此时未必能扳倒王氏,只有让它们发挥在关键时候,才算不枉费了功夫。” 张赫闻言,道:“萱丫头可是有主意了?” 梓萱点了下头,道:“听说后天皇后便邀京都名眷,名为茶宴,实则是为了拉拢人心,给太子选个侧妃。” “李家继室为了攀龙附凤,必定会带着她女儿去的,有话说,登高必跌重,且让她们闹出些动静来。” “京都的名眷和佳人,数不胜数,王氏的女儿连李家的族谱都未入,为了嫁给太子做侧妃,她们必定做出些极端的事来不可。” “我们只需不断搜集证据和把柄,在风口浪尖时,给她们致命一击即可!” 听梓萱说完,张赫似乎陷入了沉思,他思虑了几秒,道:“这倒是可行,可万一她们没做什么过激之事呢?” 梓萱老成的说道:“皇上立定太子多年,但这些年,太子在政治上,不仅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反而偶有臣子进谏,指责太子色令智昏,可见他不是什么明主。” “王氏母女野心勃勃,先不说婚前有其他名门美貌之女拦路,婚后更有正妃压制,她们不可能不过激。” “不过”梓萱为难的说道:“在让王氏母女伏法前,倒是要难为舅舅,暂时留着那俩恶仆的命了。” 张赫没想到梓萱对朝野之事也如此清楚,平添了些安慰,大气的说道:“那还不是小事一桩,交给舅舅!” 看着与怡妹相差无几的梓萱,他不由感叹道:“萱丫头长大了,知道长久谋划,怡妹九泉之下,也可放心。” 想起母亲难产而死,一尸两命,梓萱怅然的叹了口气。 屋内沉默了一会,张赫话锋一转,道:“萱丫头,我让管叔带你来,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同你说。” “什么事?”梓萱微蹙眉头,有些茫然。 张赫看了管叔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要当心王子献,他与你成婚钱,曾找皇上退过婚,但皇上没有应允。” “你婚前遇刺那会,有两拨刺客,大理寺查出了些端倪,矛头直指王子献,案件一直没在有突破,第一时间就被皇上压下了。” 梓萱脑袋“嗡”了一下,把舅舅这话消化了好一会,才喃喃道:“舅舅是说,那些刺客,有可能是他派来的?” 可他为何要致自己于死地! 第26章 三个哥哥 张赫点头,道:“不过案件没定,不能肯定是他的人手,但你回王府后,一定要万事当心些,我也会派人在暗中保护你。” 真的是他吗?想到王子献深谙的城府,以及阴晴不定的性子。 但在李府的时候,他也确实护过她,她可以感觉到,他虽不怎么喜爱自己,但也没有厌恶的情绪。 一时间心绪凌乱,梓萱快刀斩乱麻的道:“舅舅放心,侄女定当珍重,您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说罢,她把手伸向袖兜,意念一动,从空间里拿出两瓶养护心脑血管的药丸,道:“舅舅,这个你拿着,每日一粒即可,可助您延年益寿。” 舅舅爱动怒生气,这个平时服用可养护身体,关键时刻,还能护住心脉,是她专门提炼的。 张赫接过,打开盖子闻了闻,问道:“萱丫头,这是别人给你的,还是?” 梓萱早已想好说辞,道:“侄女幼时在后山碰到一个得道高人,便是他教会侄女医术和炼药的,这两瓶药是他赠给我的,舅舅可放心服用。” “原来如此!”张赫对她和管叔道:“没想到萱丫头还有这样的机缘,是有福之人!” 管叔也高兴的附和了两句。 梓萱笑嘻嘻的看着两长辈,她不宜从王府出来过久,得抓紧把事情说完。 思及此,她从怀里把田产铺子的契约来出来,道:“舅舅,您看看,这是母亲陪嫁单子里的田产铺子,契约全在这。” “我在李府被禁锢这些年,对外面的人事也不熟悉,不知如何管理,这些庄子和铺面,之前都是李家和王氏的人在打理,我不放心。” “您能否再帮我找几个忠实可靠之人,打理好这些庄子?” “你娘的陪嫁!”张赫不可思议的说道:“原来你那天找我要单子,就想好要把这些都拿回来。” 梓萱不置可否的说道:“没错,这都是我娘的,我在李府这些年活的生不如死,凭什么要便宜了那些人!” 张赫点头,慎重的说道:“你放心,这些契约我先留下,等安排好后,再还给你,留着傍身也好。” 梓萱感激道:“侄女谢过舅舅!” “诶!”张赫拦着她,道:“一家人不言谢!” 他们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一群男儿的声音。 一个酷似张赫的八尺男儿推开门,爽朗的说道:“爹爹,孩子带着两个弟弟来了,不知有何吩咐?” 梓萱好奇的看了他们一眼,虽然各有不同,但显然都是舅舅的儿子。 张赫严肃的说道:“关门!” 他们虽不知原因,但见爹爹如此严肃,定有要事,老大二话不说,立马把门关上。 张赫拉着梓萱介绍道:“这是你们的妹妹梓萱,现在的献王妃。” 这种尴尬的认亲场面,该乖巧些,讨人喜爱才是,梓萱这样想着,就付诸了行动,乖巧的一笑,主动打招呼道:“三个哥哥好。” “妹妹好!”哥三不可思议的盯着她,含糊的说道。 倒是大哥张子凌先问道:“爹,梓萱是姑姑的女儿?” “正是!”张赫语重心长的道:“你姑姑就这么一个女儿,以后你们三,不管是谁见到妹妹有难,绝不可袖手旁观!” “是!”三兄弟异口同声的应道。 梓萱并不指望这三个哥哥能对她怎么样,只要别像李家那几个似的,个个恨不得她死就行。 大哥张子凌率先给梓萱介绍道:“我是你大哥,张子凌。” “左边这个潇洒哥儿,是你二哥张子逸。” “右边这个故作深沉的,你三哥张子湛。” 梓萱笑道:“大哥好,二哥三哥好!” 哥三个刚开始还不好意,但和梓萱说过几句话了,便熟络不少,二哥张子逸道:“梓萱,我们娘亲生的都是儿子,他俩无趣至极。” “我好不容易盼来个妹妹,你今天就别走了,留下来吃饭!” 梓萱看了下时间,婉拒道:“二哥,我今天出来的匆忙,不能耽搁太久,下次!” 这时,张赫见他们相处融洽,不枉他这些年的苦心教导,道:“子逸,别缠着你妹妹,萱丫头今日不宜久留,我去安排车马送你回去。” “好,谢谢舅舅!”梓萱感激的说道。 子逸不舍的道:“这么快就要走,梓萱妹妹,那你下次可要早点来,我让厨房给你做好吃的!” “嗯,我下次一定早点来!”梓萱笑应了句,和舅舅一同出去。 她原本对亲情没抱太多想法,但没到这世上,还有一个疼爱她的舅舅,现在又有三个哥哥,这算是佛祖的补偿吗? 第27章 色厉内荏的草包! 梓萱和舅舅去马车那,再走几步就是后院。 她想到舅舅说,那杜大娘和孙管事就关押在后院的柴房之中,不由脚步一顿,道:“舅舅,先等等,能否带我去见见那两个恶仆?” 张赫蹙眉道:“可以是可以,只是后院少有人去,别沾染了晦气。” 梓萱道:“不怕,侄女问心无愧,倒是那俩个,善恶到头终有报。” 张赫思虑了一下,才道:“那好,舅舅陪你一同去看看。” “嗯嗯!” 梓萱跟在舅舅后面,一路走去后院的柴房,树高林深,确实少有人来。 打开柴门,一股霉味和血腥味扑鼻而来,梓萱用手帕掩了掩。 房里有些灰尘和凌乱,两边的柱子上绑着昏愦的一男一女,这样看上去,他俩体型倒是差不多,皆是肥身油面,足以可见,他们俩这些年没少在李府捞油水。 看守阿泾给他们一人泼了瓢冷水,杜大娘和孙管事立马清醒,痛苦的甩了甩了脑袋。 梓萱笑道:“杜大娘,孙管事,别来无恙啊!” 认清来人,孙管事立马求饶道:“梓萱小姐,之前是我们对不住你,都怪那王氏逼的啊,您行行好,快放了我们!” 杜大娘也哭道:“是啊,都怪你毒妇,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 “被逼无奈!”梓萱冷呵了声,“杜大娘,你往日对我动辄打骂,冬日里受了风寒,你还将我的药抢走,说过的狠话,做的恶事,一桩桩,一件件,难道都是王氏逼的吗!” 杜大娘愣了下,顾左右而言他,哀求道:“王氏吩咐过,不能善待您,我,我不敢不从啊,您好人有好报,就放了我!” 梓萱没理她,冷然的看向孙管事。 孙管事被她看的发毛,颤颤巍巍的道:“梓萱小姐,奴奴才可没打过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一命。” “你是没打过!”梓萱冷语道:“可你不仅克扣了我的布匹钱粮,还往我身上吐过吐沫,让我挨饿受冻,饥寒交迫。” “你说,我应该放过你吗?”梓萱反问道。 孙管事无话可说,垂头丧气的低下脑袋。 紫轩笑看着他们,“没想过有今日,老天有眼,让我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活的下来,就是为了惩罚你们这些恶人!” “不过,你们尽可放心,虽然你们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但我还不会让你们死。” 闻言,他俩双双看向梓萱,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 梓萱邪肆的勾了下嘴角,“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说罢,她把手伸向袖兜,意念一动,从空间拿出两颗小小的特制量子,递给阿泾,“麻烦你给他们喂下。” “是!”阿泾接过量子,点了他们二人的穴道,各投一粒入他们喉中。 孙管事和杜大娘惊恐的咳嗽了几声,但已经服下去了。 梓萱信口说道:“这是生死蛊,可保你们寿终正寝。” 他俩眼中又喜又惊。 梓萱故意顿了下,才说道:“不过,每日午时,你们会感觉腹如刀绞,肤若虫咬,直到筋疲力尽,方可停下。” 孙管事和杜大娘面面相觑,神情中尽是恐惧之色。 “还有!”梓萱道:“你们吃的是子蛊虫,母蛊在我这里,若是你们日后不听话,我便毁了母蛊,子虫嗜肉,将慢慢被啃食干净完,子虫才会死亡!” 闻言,杜大娘吓晕过去,而孙管事,则双腿发抖,小便自溢,再次昏愦过去。 梓萱冷哼了声,“以前那么厉害,原来都是欺软怕硬,色厉内荏的草包!” “舅舅,我们走。” 阿泾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这小姐好生厉害! 从柴房出来后,舅舅担忧的问道:“萱丫头,蛊虫也是那道士教你的?” 梓萱一愣,道:“当然不是,舅舅,那不是什么蛊虫,我自己琢磨出来的一种毒药,以前在李府的日子太难了,若不是嫁给王爷,我还打算用那个逃出来呢?” 这理由说出来,梓萱自己都深信不疑,果然说谎也是熟能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