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捉妖人》 第一章 大牢 大周首府京都,衙门大牢。 李怀运睁开了睡眼朦胧的双眼,周围闷热的环境,让他身上全是汗水,同时这里还伴随着一股腐臭味。 他头痛欲裂,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脑袋,“我这是喝了多少酒,都睡到垃圾堆了。” 不过,当李怀运看清周围的情况后,才发现自己正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大牢内,粗大而又沉重的铁链铐住了他的双手。 “我f这特么是哪儿呢?”他猛地站起身,铁链碰撞发出了哐当的金属声响。 紧接着,过往的记忆涌入了他的大脑。 李怀运,斩妖司的一名丁级捉妖师,在前几日,奉命捉拿在京都现身的某妖物,不幸的是,在他捉拿途中,失手错杀一名路人, 在此之前,斩妖司已经派人提醒了他,那是个路人,不需要理会。 不过他坚持己见,违抗命令,后经官府和大理寺现场查验,确认那个路人的身份。 李怀运失手错杀路人,以大周的律令,他会被流放边陲之地,只是,加上违抗命令,数罪并罚,按律当斩。 糟了!我这一穿越就是斩首!这是地狱级的开局啊! 李怀运使劲扒拉了一下头上,那凌乱而又潮湿的头发,他低头沉思了,将事情的过程,重新梳理了一遍,他总觉这事情有不对劲。 执行任务的时候,明明亲眼见到那路人,在暗号标记处停留许久,而且那人的面貌和身体状态也都很可疑。 为什么查验身份和尸检后,居然是个无辜的路人?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 李怀运站到牢房前,手指紧紧抓住木头,朝着外头大声喊叫,希望有人能来,替他传话给办案的人,再查验查验那具尸体。 可吼了很久,喊到声音都哑了,这个大牢内,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异常的安静。 他一脸失落的转身,背靠着牢房大门,缓缓的坐了下来。 过了片刻,牢房大门那里传来了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李怀运听到声音直接从地上蹦起,目光死死地盯着牢房的大门那里,真有希望了? 一个身着蓝色丝绸长裙,头上戴着琉璃钗,身段婀娜的女人正在朝他走来。 此女子面容清秀,胸脯挺立,蜂腰宽胯,走起路来丰臀一扭一扭的,格外的风情万种! “红韵!”李怀运看着站在大牢门前的女人。 被他唤作红韵的女人柳眉倒竖,伸出手臂,用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李怀运的脑袋上,“叫姨娘!没大没小的兔崽子!” “哎呀!”李怀运大叫一声,摸着脑袋,怒视着牢房外这个妩媚丰润的女人,“这里又没外人!” “管你有没人,你都要喊我姨娘!” 这个只比李怀运大十多岁的女人,是他爹李长青的小妾,在他出生前就已经被纳入李府,按照对方的年龄,他一度怀疑他父亲,是不是有炼铜的癖好。 李家在京都是做药材生意的,早年间,父母亲起早贪黑,努力打理这门生意,凭借着精准的眼光和勤奋,生意一直做的挺不错,因此,家境也相对殷实, 奈何十年前,他父母在去洛城进药材,往回走的途中碰到了妖物,一行人全都丧生在妖物手中。 至此家道中落,家中生意也一落千丈,被其他商人接手,那年,李怀运才刚满十岁,自然是由红韵这个女人来当家。 这女人除了是他的姨娘,其他身份信息一直很神秘,他也跟家中的老奴婢女打听过,奈何知道身份的,也就只有以前遣散的那些仆人和婢女,新来的跟他一样,都不清楚。 最让李怀运困惑的一点是,他这个姨娘不知道姓什么,一般人都喊她李夫人,就算亲近一点的邻居,也都喊她红韵。 “我怎么说的!早就劝过你,别进斩妖司,现在好了,弄成现在这样,你让我怎么跟你爹交代!” “怎么交代?不用交代,等我下去了,我自己跟爹娘交代。” “你!”红韵气不打一处来,随即对着他脑袋又是一下,“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 “怎么又动手打我!” “我是你姨娘,打你怎么了!” 李怀运向来跟这个当家的女人不太合,只因这女人一直把他当孩子,在他看来红韵那年纪也就合适当他姐而已,父母早亡,他是长子,现在他已经成年了,家里应该让他来做主,红韵也要听他的。 “你当初就该听我的,跟我学医!” 一说到这事情,李怀运就来气,这女人一直瞒着父母死亡的真相,直到有一天,他才无意中听到父母的死跟妖物有关,于是,他便立志要进入斩妖司,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找到妖物,为父母报仇。 可是,红韵却极力反对他进斩妖司,并且没有任何缘由。 在京都,想要进入斩妖司,除了规定的修炼境界,还需要其他方面的资质,而打磨这些资质,是需要进行修炼的,这对常人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李家的药材生意被人接手后,整个家,就只有红韵一人,靠着开医馆,治病抓药,来维持家中的开销。 因此,她相当反对李怀运进入斩妖司。 两人因为这事吵了好长时间,最终,李怀运固执的想要将,他娘留下来的传家首饰当掉,换做修炼的费用。 红韵差点气得晕过去,看着那些传家首饰,万分心痛,只能答应李怀运的要求,打磨资质的费用也由她来出,条件就是,那些首饰由她来保管。 在那之后,两人达成了默契,不在为这事情争吵,而现在他们再次因为这事争吵。 “姨娘,你怎么又提这事,说了我不想学医,而且我每月将俸禄上缴,难道还不够?”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那点俸禄也就勉强一个月的伙食。” 李怀运入狱前,是斩妖司丁级捉妖人,属于最底层,因此俸禄少实属正常。 “你个小兔崽子现在又入狱了,光打点这边就花了不少的银子,你这是逼我去教坊司?” 李怀运撇了这女人一眼,凭他姨娘的样貌和身段,到那里还真有可能成花魁,那清丽脱俗的气质以及丰腴的身段,对任何的男人都相当有吸引力。 加上那妙手回春的医术,哪个教坊司的花魁能有这般能力。 不过,他可不愿意,自己的姨娘要靠这样方式来挣钱,那不是给他这个当家的蒙羞。 “你这年纪去那里,不自惭形秽?” 红韵听到这话,又是一拳狠狠的敲到他脑袋上,“你说谁老了,小兔崽子,我看你不想活了!” 李怀运低下头,一脸的落寞,“现在这情况,我本来也没什么机会活下去了!” 话说到这里,原本吵闹的牢房,突然间,又安静了下来,两人对视了一眼,都难掩心中的悲痛。 “我跟你的堂主商量过了,要想保住你的命,只能去做内线。” 斩妖司的内线意味着李怀运将改头换面,混迹江湖,去往各地疆域做内应,从此再无正常人的身份和生活。 “我不会去的!” “那你想死了?” “不想!因为我很肯定,这事情肯定有问题,尤其是那个路人。” “尸检和调查结果都出来了,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李怀运不以为然,“被杀的路人,肯定是妖物!我相信自己判断!” “你”红韵被这个固执的人,气的胸脯不停起伏,“你怎么这么倔!还不死心!” “不让我亲自尸检,我绝不相信。” “想屁吃呢!你现在是带罪之身,怎么可能让你尸检。” “所以,”李怀运说话声音低沉了一些,知道自己不占理,希望红韵能够想想办法,帮他一把。 “姨娘你能不能想办法,帮帮我!” 红韵铁青着脸,大声骂道,“小兔崽子,进斩妖司花了一大笔银子,现在又弄这事,打通关系又是一笔银子,你姨娘开的是医馆,不是钱庄!” “你还不如去做内线!” 李怀运撇过头,一脸的不乐意,“那不就证明我杀错人了吗!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只要让我尸检,一定能还我清白!” 红韵对李怀运的固执感到头疼,她揉了揉额头,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这次来见他,打点了一些钱财,让原本不厚的家底更加薄了。 而要官府给他亲自做尸检,恐怕需要更多的银子打点,甚至根本就不太可能。 拿钱!是不可能拿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在拿银子打点了。 红韵那深邃的眼眸一转,她想起打点时,那县令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目光中明显充满欲望!说不定可以利用一下。 这小兔崽子真够烦人的,还得我牺牲色相来帮他! 这么多年,两人辈分不同,却没有大小之分,时刻都能因为一些小事吵起来!他们看上去像是一对冤家,但感情一直都还不错。 有这机会,红韵还是想试试,她绷着个脸,转身准备离去。 李怀运看到他姨娘一声不吭的准备离开,立刻喊了一声,“姨娘!”他现在可就剩这唯一的希望了。 “闭嘴!让我想想办法!”红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匆匆的离开了牢房。 李怀运想到家中的近况,心知红韵的难处,便无奈的叹口气,心中也不抱什么希望了,他其实已经在考虑,是否真要去做内线,一辈子深入江湖,再也无法跟他这个姨娘相见。 县衙内厅。 红韵坐在侧旁的木椅上,他的容颜俏丽,明眸皓齿,浑身散发着一股端庄优雅的气质。 她一脸微笑的朝着高县令点点头。 高县令半眯着眼睛,脸上浮现了一抹特别的笑容,他搓了一下嘴边的八字胡,端起了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那轻浮的目光在红韵那挺立的山峰上打量着。 “李夫人,令郎的事情,不是已经帮忙了,为何还。。。” 第二章 水牢的尸体 红韵笑着解释道,“他不死心,所以,妾身便来找县令大人,希望能够通融通融,帮个忙。” “这事情可不好办!”高县令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大腿,“现在令郎是违抗命令,致错杀无辜路人,按律当斩,奈何我深明大义,知道你们母子感情深厚,这才给你见面的机会,已是相当不易,” “现在你又求我,让他去尸检!这。。。!”他放下茶杯,站起身,缓缓地绕到木椅后头,将手放到了红韵肩膀上,这个容貌靓丽,身段丰腴的女大夫,让他兴奋不已,初次见过,便牢记在心。 对方是寡妇,是非较多,就算这样,也奈何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曹操附体。 “令郎是犯人,不好办啊!”他晃了晃脑袋。 红韵撇一眼在肩膀摸索的手掌,满脸厌恶的神色,奈何现在有求于人,也只能忍气吞声,换作平常,她早就动手了。 “那高县令能帮忙嘛?” 一听这话,高县令立马觉得时机成熟,但他知道不可操之过急,理应稳妥一点,“李夫人,本官之前可是冒着掉乌纱帽的风险,帮你一回!” “可你也收了好处!” 这话让高县令心里有些不悦,回应的态度有些激烈,“我这么尽心尽力帮你,收点好处怎么了!” 他意识到这种态度太过激烈,转而叹息道,“李夫人,这事可不一般啊!” 红韵知道对方是在欲擒故纵,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那高县令要怎么才肯帮忙?” 高县令一拍手,妥了!他眯起双眼,动了动八字胡,“李夫人!难道不知道我的心意?” 切!红韵侧过身子,轻轻晃了晃脑袋,这禽兽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一言为定!” “那是自然!” 衙门大牢,最底层的水牢。 斩妖司的司政秦罡站在牢房前,这个面容刚毅,头发和胡子花白的老人,双手置于身后,神情凝重地望着水牢里那惊悚的一幕。 他是斩妖司的第三代司政,已经将近古稀之年,此人背景神秘,在当上司政前,一直都是默默无闻。 这也让大周各界人士困惑,二代司政为何将位置传于他,更让人诧异的是,至今他的修为是何境界,居然无人知晓。 在那平静而又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具半残的尸体,面部和身体已经被咬去一大半,露出里面的骨头和内脏。 尸体上的胸口和腰间缠着,几缕细长的黑发,整个水牢内的水已经被鲜血染红,散发着一股腥臭味。 秦罡的目光在水牢内扫视了几遍,这样血腥的场面,对斩妖司来说实属正常,只有一旁的捕快一直侧着脑袋,不敢直视。 “你怎么看?袁修!” 站在秦罡身后叫袁修的男人沉默不语,他是斩妖司四大分舵之一,剑阁的舵主,此人四十多岁,长相相对普通,皮肤黝黑,身型矫健。 深蓝色的锦缎,腰间别着一柄短小的剑鞘, 由于他不善言辞,平日里大多沉默寡言,最多在情况紧急的时候,才会连贯说几句简短的话,给人印象相当的冷漠。 这人就连带着下属去勾栏或者教坊司,都是板着一副脸,机械的完成了生命的传播。 袁修双手环抱在胸前,一柄长剑夹在怀中,听到司政的问话,他依然面无表情,像是木头一般愣愣地站在那里。 秦罡皱眉,见对方没回应,又尝试问了两句,而这沉闷的舵主就额了一声,然后轻轻摇头。 这态度让他也只能放弃询问。 一开始,他也不想带着这个闷油瓶到这里来,奈何其他三个分舵的舵主都有要事在身,走不开身。 整个水牢内寂静无声,充斥着腥臭味。 秦罡撇了一眼,带他们来水牢的捕快,“你们高县令就这么忙?连我这个司政来这里,他都没空见面?” “那个。。。大人确实有要事,实在无法抽身。” “那你知道他有何要事?” 捕快面露难色,高县令并不曾跟他说过,就吩咐自己这么说,他只是个捕快,上头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 “小人不知。” 秦罡对这样的回答很不满,他甩甩手,“罢了!把这里的具体情况和你们查到了,都说一说。” “是!”捕快抱拳。 水牢的那具半残尸体,是一名偷窃犯,在五六天前,溜进了兵部的一个官员住宅内,盗窃贵重物品。 在各部门的通力合作下,在京都外城的一间废弃的民房中被抓获。 案件的调查也在进行,并且大理寺也参与了其中,关于案子的更多内情,他这个小捕快也不得而知。 这个犯人由三天前,被带到县衙门,关入了水牢,在昨晚,看守大牢的狱卒送饭时,被发现死在水牢中,死状甚是凄惨。 由于县衙和大牢的守卫相当严密,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进入县衙,更别提下到水牢。 并且死者的身上残缺不全,牢房的大门也完好无损,因此,这案子立刻被怀疑是妖物所为。 秦罡闭上眼,对周围进行了感知,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妖物残留的气息,就算是离开的早,只要有妖物,他都能稍微的感知到一些,不一样的气息。 除非是用了某些法器,将自身气息隐藏。 “我感觉不到任何妖物的气息!”秦罡摸着自己下巴那花白的胡子。 袁修随即附和道,“那个,剑意也是!” “是嘛!”秦罡看了他一眼,他知道袁修所蕴养出的敏锐剑意,也能感知妖物,不过,他对这家伙的修行方式颇有微词。 “对了,袁修,提醒一句,你现在的修为境界不需要再蕴养剑意,不要为了追求剑道的极致,而让修为始终停滞不前。” 袁修不做声,只是木然的点了点头,。 固执的家伙!秦罡看这个家伙的态度,就知道是在敷衍自己,“境界再高的人,也不可能做到绝对的悄无声息,看来这案子有点不简单。” “斩妖司也无能为力吗?”捕快对此感到有些担忧。 秦罡懒得回应捕快这愚蠢的问题,这案子还没弄清楚情况,斩妖司当然没法下手。 究竟是人为的还是妖物作祟,也都没有一个具体结论,如果是妖物的话,还需要进一步的确定是何种妖物。 不过,这就是捉妖人的职责了。 秦罡朝着监牢的顶上指了指,“上去再说,我还是要见一下高县令。” “可司政,我知道的全都已经告诉你了,并没有任何隐瞒!” “我没说你隐瞒什么,就是想见一下高县令!怎么了?有问题?” “额!没。。没有!”捕快失言了,只能强装镇定,点头应允。 秦罡他们跟着捕快,顺着满是灰尘的台阶往上走,他对着身旁的袁修说道,“过些日子,我会去昆仑山,跟老友见面,到时候,由你们四人中的一人作为代理司政,其他人辅佐,” “那个,你们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别动不动就擅自比试高下。” 袁修只是简单的回应了一个嗯!并不过问代理司政是谁?因为他并不关心这些,他只关心磨练的剑意。 秦罡见这个闷葫芦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得亏其他的舵主不会像他那样,不然他不得闷死。 他此次去昆仑山除了跟老朋友会面,还有其他另外重要的事情。 其实,最近除了京都,大周的其他城镇都相继出了好几宗特别的案子,从死者的死亡方式可以断定是妖物所为,可现场却无法找到妖物的痕迹。 这种奇怪的现象持续了一段时间了。 他预感是不是大周北部的困妖之地,那里的封印被解开了,导致了一些修为较高的妖物逃出。 就在他们离开水牢,返回地面时,经过了上层的大牢,听到了里面传来了有节奏的辱骂声。 秦罡和袁修,还有那个捕快,三人同时停下了脚步,相互对视一眼,对这样的辱骂声感到好奇。 由于那种纯粹的国骂中,夹杂着一些节拍,那忽快忽慢的节奏,长短搭配音调,顺滑的词句,平整的押韵,尽让这些带着侮辱性的语言,竟显得特别的悦耳和动听。 他们根本不知道,现在听到这些,居然21世纪带着rapper的脏话。 “关押在此处的,是何人?”秦罡特别的好奇,不自觉的露出微笑,他对唱歌的人相当好奇。 “竟有这种特别的才能,怕不是市井吵架的高手,人家骂出话,完全不及他唱的这一大段,来的有气势。” 袁修则看似面无表情,目光却一直盯着声音传来的大牢,脸上带着少许的期待,甚至手指不自觉,在肩头的剑柄上有节奏的敲击。 捕快自然也被这独特的韵律所吸引,觉得相当好听,虽是骂人脏话,却别有一番风味,导致自己脑子此时,全是这种节拍。 他对着秦罡说道,“这里关押的是斩妖司的一名捉妖师!” “啊!斩妖司还有这样一个人?” 捕快立刻将情况告知,“这人叫李怀运,是剑阁中的一名捉妖人,由于执行任务时,违抗指令,失手错杀一平民,所以被关押在此,调查和审问都已经结束,按照律法,理应处斩!” 他惋惜的摇了摇头,“这家伙肯定知道活不久了,能骂则骂了!” 秦罡将目光转向了袁修,“你剑阁的人!” “是!”袁修木讷的点点头,“我知道!估计司政,你也被骂了!” “你这舵主肯定也跑不了!”秦罡笑着回应道,他没想到居然是斩妖司的人。 而袁修这个闷葫芦肯定也来兴致,否则也不会多说两句话!他指了指大牢,提议道,“要不进去看看!” “行!”袁修脸上掠过一丝的兴奋。 捕快知道他们暂时不去找县令,心里松了口气,高县令让自己尽量拖着这两位,他也算做到了。 三人走进了大牢,他们刚走几步,那些带着rapper节奏的国骂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激昂的呐喊声。 而这个呐喊声读出了两句诗词,让三人听到后,都感到心潮澎湃。 第三章 巧遇 秦罡他们三人停下脚步,心中细品这两句诗词,此情此景,听到这样慷慨激昂的诗句,不由让他们心中也掀起波澜。 好诗啊!秦罡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再次感受到诗句中带来的那种,视死如归的精神。 他虽是斩妖司的司政,却并非只是专注于武学修行,在成为司政前,也是饱读诗书,算是小有一番才华,偶尔情到深处,会即兴赋诗一首。 只不过相较于这两句诗,他所写的明显差了很多,这两句诗词不得不说,在这种环境中,将意境和气势方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袁修低声重复了几句,心中不由地感慨几句。 秦罡问道,“我说,你剑阁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有文采的捉妖人?” 袁修对此也很纳闷,他摇了摇头,“不知!进斩妖司,不用考诗词。” 秦罡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了,犯了死罪,就算是获赦,都只能隐姓埋名,远走江湖,去做一名内线,就算再有文采也没用。” 袁修目光朝大牢那里撇了一眼,“看看!” “走!让我们见见这个有才华的捉妖人。” 李怀运饱含深情地念完两句诗,眼下的境遇跟诗词中意境有些相似。 他狠狠地挥出一拳,打在了面前的墙壁上,那老旧的土墙上凹进去了一些,漫天飞舞的土灰,慢慢散落至地面的稻草上。 他心中了然,自己恐怕难逃这一劫,要么死,要么远走江湖当内线,最让他不甘的是自己蒙冤,却又无处伸张。 红韵虽说要帮忙,可他清楚家中的情况,入斩妖司,已快掏空家底了,更别说,要打点上头,让一个杀人犯自行尸检,没有人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帮他。 我真对不起姨娘!让她费心这么多年。 李怀运感叹几句,,再次挥拳,将心中的那种憋屈感,发泄到墙上。 他一脸没落的蹲坐在墙边,阴冷的地面,让身上的寒毛竖起,时不时地会打个寒颤。 希望再次穿越的时候,别是这种开局了,让我好好的当个地主家的傻儿子,每天带着狗腿子,以调戏良家妇女为乐,这才是完美人生! “喂!有人来见你了!”一个声音在牢房外响起。 李怀运缓缓抬起头,朝着牢房大门那边望去,除了那个捕快外,站着另外两人,那面相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皱起眉头,努力回忆,最后还是捕快说了句,斩妖司司政,这才让他想起了这两人的身份。 秦司政和袁舵主!由于他是斩妖司最低级的捉妖人,因此很少有机会见过舵主,更别提司政。 对于他们两人的印象一直都是相当的模糊。 李怀运想不明白,这斩妖司的司政和舵主,怎么会突然来大牢,探望他了。要是想救他,在案子还没审之前就该来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不过,这两位怎么也是高级领导,就算被处死,他也要有基本的礼数。 而且,他也希望这两位,能看着他是斩妖司的身份上,照顾一下姨娘,等他死了,家中也就剩这个俏丽丰腴的寡妇了,难免不被人惦记。 李怀运带着镣铐,走到了大牢门前,向着他们行礼。 他低头,双手抱拳,“斩妖司,丁级捉妖人李怀运,拜见司政和舵主。” “在下实在有负司政和舵主期盼。” 袁修道很不客气地说道,“不用,本就没期盼!而且你也活不久,别拘谨。”他这上司说话向来简单明了。 这话瞬间让牢内的气氛,处在一种特别的尴尬之中。 不过,李怀运知道这个舵主那耿直的性格,也没有特别在意,“是!不知舵主和司政来此,所为何事?” 秦罡由于两句诗,对这个人的印象颇有些好感,“刚才听到你在牢里,念的那两句诗,很有意境!”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没想到斩妖司也有如此文采的人!” 他嘴边露出一抹特别的笑容,加上是在昆仑山进行修行的,因此对这两句诗句更加有亲切感。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没想到斩妖司的人,也有如此好文采!” 李怀运倒觉得那两句诗,实在有些普通,我那这么好的rapper,居然只字不提? 不过,能被司政当面夸赞,他隐约感觉机会来了。 他谦虚地说道,“只是读过几年书,一般水平,再说进了斩妖司,用不到这些,司政不知倒也是正常。” 这样的态度,秦罡和袁修能感觉到这个年轻人朴实,诚恳,品行端正。 秦罡好奇地追问道,“哦!那你怎么没去书院读书,考取功名,而进了斩妖司呢?” “实不相瞒,属下父母死在妖物的手中,这才让我立志,进入斩妖司,就是想有朝一日能够替父母报仇!” “父母之仇不可不报!有志气。”袁修对他的态度相当的认可,“可惜,你抗命,失手错杀,是死罪,你也不值得同情。” “司政,舵主!”李怀运神情严肃地说道,“请容属下解释。” “说!” “此番行事不当,我认了,但这事却有蹊跷,尤其是尸检方面。” “哦!”秦罡诧异的问道,“尸检方面有问题?” “是的,肯定出了差错。” 秦罡抚了抚下巴那花白的胡子,“你怎么这么肯定,仵作在尸检的时候,出了差错?” “实不相瞒,在下的姨娘是一名大夫,我从小耳濡目染,对于很熟悉,对身体方面有所了解。” 李怀运一脸的自信,“在我动手杀了那人后,当时就觉得那路人很有问题。” 袁修哼了一声,“既发觉问题,当时不说,等现在?” 李怀运懊悔的摇了摇头,“杀了那人之后,属下整个人有点慌了!所以当时没能想到,只是现在冷静下来,仔细这么一琢磨,才发现问题所在。” 秦罡略微点了点头,觉得这番解释倒也说得过去,“算是天意,没这样情况发生,我们也听不到那两句诗,” “触景生情,有感而发,果然在特别的环境下,能让人爆发出不一样的情感。” 喂喂喂!李怀运低着头,心中吐槽道,司政啊!我这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你扯诗词干嘛?让我活着,还有更多的诗写给你。 袁修轻咳了一声,提醒了一句,“既然司政认同他!想想该怎么处理,总不能凭两句诗就放了,那样的话,律法无用了!” 其实他心中,很不希望剑阁失去这个人才,既然司政也对李怀运有兴趣,那就让司政来处理,更为妥当。 对方是他剑阁的人,不费力气的保下来,又不用多说话,他可太愿意了。 平日里,除了对自己剑意和修为认真的袁修,这次为了李怀运可谓是用了脑子,既要表现无所谓,保持人设,也要想法设法救下。 秦罡撇了一眼身旁的袁修,这闷葫芦在这方面倒是颇有心机!奈何这家伙的诗词天赋颇高,破例徇私一下,把他留下! “那好!就由你来亲自验尸,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指着李怀运,嘱咐道,“不过,我把话说在前头,如果你验完后,依然没法自证清白,那么就无须再审,直接拖到午门行刑了!” 李怀运一开始真以为自己有希望了,听到后面的话,知道了这意味着,自己只有一条路了,连做内线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觉得司政的意思,是把两条不确定的选择,变成了极端的一种选择,却不知对方另有打算。 眼下也只能接受这样的条件。 袁修对此到颇有微词,皱着眉头,可也不敢说什么。 “你等着,我现在就让人去传话高县令。” 秦罡对着身旁的那个捕快说了几句,“赶紧去通知你们县令!” “是!”捕快立刻抱拳,转身朝着外头走去。 县衙内厅,红韵已经站起身,“高县令,说话算话,先答应我的要求,让他去尸检!” 她心想让县令先把那事情办了,至于自己这边,能拖则拖。 “这!李夫人,你害怕我食言嘛?”高县令已经站在红韵身后,身子微微往前倾,深深的吸了口气,那乌黑秀丽的长发,发出的淡淡芳香,让他有点情不自禁。 红韵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当然,你们当官的,从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哎呦!李夫人,怎么还不相信我。”高县令双手按在了红韵的肩膀,“你要不信那就难办了!” 红韵身体一颤,对于高县令的言语和动作,更加的厌恶,她握紧拳头,也只能忍气吞声。 “先答应。。。” 就在这时,外厅传来了呼喊声,“大人!大人!” 高县令立刻将手缩回,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色,这就快到关键时刻,居然有人打搅他的好事,大声喊道,“我不是说了,有公务在身,需要撰写奏折!” “是斩妖司司政让我来的!” 高县令不耐烦的说道,“水牢的事情,我已经跟你交代过了,你只要原原本本的说清楚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来打搅我办公事?” “大人!并非是水牢的事情,而是斩妖司的李怀运。” 红韵听到这话,一脸茫然的望向了大门那里,心想着大牢那里难道出了什么事情了? “啊!”高县令往前走了几步,看了一眼身后那容貌俏丽的红韵,生怕出什么差错,把煮熟的鸭子给飞了, “说!”他大声的吼道,“那里出什么问题了?” “斩妖司司政让我来通知你,重新进行尸检了,” 高县令一时间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重新尸检,怎么回事?” “司政说了,由李怀运亲自来进行尸检。” “什么!”高县令狠狠地一甩手,官袍发出了呼啸声,“怎么会这样的?他是犯人!是凶手!怎么能。。。” 他意识到红韵还在场,没把话说的这么直白。 红韵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松了口气,凭她的脾气,到时候会怎样,她业主不准。 这是怎么回事?司政怎么会到大牢那里?这兔崽子之前还求我帮忙,难道是耍我? 害得我差点。。。!看我不去牢房收拾他。 第四章 尸检 红韵阴沉着脸,越想越火气越大,哼了一声,这兔崽子,看我不收拾他! 高县令快步的来到前厅,大声的对着捕快说道,“司政怎么会到大牢那里的?他不是应该去水牢。” 捕快将经过告知了高县令,同时把听到的那两句诗也念了一遍,听得高县令沉默了半晌,也随口称赞那两句诗。 只是一想到事情被搅黄了,便心情全无。 “好了!好了!知道了,”他一脸苦闷的挥了挥手,“你赶紧去大牢那里,把那人放出来,我过一会就过去。” “是!” 高县令看着捕快离开前厅,往大牢那里走去,差不多都得手了,让他就这么放弃,可不行。 他立刻回到了后厅,他看到红韵双手交叠站在那里,礼貌的向他点点头,看样子是准备离开了。 “李夫人,你就这么走了?” “你没听到司政说了,释放李怀运,让他亲自去尸检,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用麻烦你了。” “那还得我亲自去大牢,否则,谁都不能放他!” 红韵眨了眨眼,心想这男人真被黄冲昏头脑了,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威胁她,“高县令!司政的话说的很清楚了,你还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放不放人还得听我的。”高县令挽起官袍的袖口,想着今天直接强迫红韵就范。 他怎么也是县官,对付一个无依无靠的寡妇,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这下,他彻底毫无顾忌,准备直接动手。 奈何这次,碰到了的是性情如火的红韵。 在高县令扑上来的时候,红韵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对方脸上,那张让人恶心,狰狞的面容上,多出了五个手指印。 “你。。。你居然敢打本官!” 他的话还没说完,红韵又挥出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扇在了他另半张脸。 高县令脸庞火辣辣的疼,他的手臂颤抖,指着红韵。 红韵大声骂道,“我忍你很久了!别以为你是县令,我就不敢打了!刚动手动脚,我就想扇你了!” “司政都发话了,你还在这里给我摆架子!” 说完,这个脾气暴躁的女人抓高县令的衣领,再次挥手扇了几巴掌,“看你这德行,平日里没少做这些事!” 高县令堂堂一个男人,被女人这么抓着扇巴掌,实在让他拉不下面子,便大声骂道,“臭婊子!你别太过分了!” “什么!”红韵猛地一甩手,又是一巴掌,拍在县令的脸上,“你骂这么难听,还说我过分?老娘现在火气很大!” 高县令错愕,显然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再次挨了几巴掌后,完全被打蒙了,他怎么也是穿官服的县令,还是个男人,怎么就被眼前这个女人打的找不到北。 被连续打了好几巴掌,他的脸庞两侧已经开始泛红,脚步也有些不稳了,心想这娘们劲真大。 “来。。。来人!给我把这个泼妇给绑了!” “泼妇?”红韵松开高县令的衣领,双手叉腰,她只承认自己活泼好动,可没法接受泼妇这词,随即又狠狠地打了几巴掌,将着县令打翻在地。 这么多年,医馆都是由她来打理的,除了几个打杂的下人,其他事情都是由她一人来做,这一身的气力也是由此而来。 高县令倒在地上痛苦呻吟,原本还想继续喊人,只是,又怕继续挨打,只能匍匐在地上。 心想现在受的苦,等侍卫来了,一定要让着女人加倍奉还。 红韵本还想上去再扇几巴掌,突然想到李怀运现在应该被放出来了,她整理了一下身上那凌乱的衣裳,离开了衙门内厅。 随着哐当一声,陈寻毅手中的镣铐被解了下来,他活动了一下身子,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你可真够走运的!一般关在这里的,不会活很久!”那个捕快说道,他俯身将地上的镣铐拿起,掂量了一下,“对了,你之前唱的那个小曲,怪挺好听的,虽然词语相对粗鄙。” 李怀运内心一阵欣慰,终于有人懂我了,我那rapper水平,可要比诗词高不少了! “想学还是想听呢?”他迈出了大牢,往外走去。 “那个。。。能学?” “当然可以,不过,要找个机会,我现在要戴罪立功,可没时间教人唱这个!” 捕快赶忙点头,“了解!了解!那个需要学费嘛?” 李怀运随意的摆了摆手,“放心,完全!不过,下次有事,找你帮忙,你可不能推脱!” “那是自然!” “敢问捕快大哥尊姓大名。” “刘志安!” 李怀运很清楚这个职位的捕快,每个月的俸禄也不多,要给银两的话,对方可能抠抠索索,但求人办事,这捕快可就驾轻就熟了。 那点银两可完全比不上这个人情。 刘捕快带着李怀运离开了大牢,并且嘱咐守门的士兵,不要有任何的松懈,然后,直接向着衙门那里走去。 在大牢外的树荫下,司政和袁舵主已经在那里等待多时。 李怀运走上前来,双手抱拳,深深的鞠了一躬,“谢司政和舵主,属下必定会将这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走!”秦罡说道,“我倒是很想看看,你是如何尸检的,看你的那一脸自信的样子,应该是懂的不少。” 李怀运开始有些紧张了,这场面不就是,上司亲自站在你的身旁,来监督工作,这可绝对是要好好表现的,出个什么差错,那印象可就负分了。 “是!”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远处传来了红韵的怒吼声。 “你个小兔崽子,早就跟上头商量好了?还装可怜,让我帮你。”红韵怒气冲冲的走了上来,她可被那个县令占了不少便宜,虽然打回来了,可还是不解气。 她直接从司政身旁走过,带起一阵风,然后用力地敲了一下李怀运脑袋,“下回再这样,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李怀运捂着脑袋,小声的说道,“哎呀!姨娘,你能不能矜持一点,司政和舵主正看着呢!” 这女人的脾气真大,完全不分场合。 红韵往后看了一眼,后头确实站着两人,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她转身行礼,然后退到了一旁,站在了李怀运的身后。 秦罡问道,“她就是教你医术的姨娘?” “是的!” 我什么时候教他医术?红韵皱了皱眉头,撇了身旁的李怀运一眼,这兔崽子最讨厌的就是医术。 哦!这家伙肯定又说了什么屁话。 “那让你姨娘也一起去!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谢司政!” 秦罡和袁修径直的朝着县衙内,摆放尸体的那间屋子走去。 李怀运和红韵跟了上来,两人跟在后头,低头私语。 “兔崽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怀运将事情的缘由简单的说了说,“就是因为那两句诗,司政就给我一次机会!” 他隐瞒自己用脏话唱rapper的事情,这女人自己可以说脏话,但不允许他口吐芬芳,要是知道他还用唱的方式说脏话,指不定要把自己给毒哑了。 “你还会作诗?”红韵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有感而发!” “那我教你医术,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为了让司政相信,我能从尸体中查到其他线索。” “可问题是,你根本不会!到时候一尸检,不是全露馅了?”红韵一听,有点着急了,“你个兔崽子,是真的没有一点脑子!” “到时候直接治你个死罪。” “哎呀!姨娘!你就不能冷静点!我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办法的!” “有屁办法,要不是走运,你还能站在这里。” 这女人真是一点都不信我。 李怀运在穿越前,可跟着小说和影视剧,学习了不少的人体解剖知识,在这个医学不发达的世界,这些知识那是相当的受用,就跟rapper一样,能够莫名其妙的吸引到司政,就是有用。 “到时候,丢人,还得丢命。” “丢人?”李怀运抬起手,在他姨娘那白皙滑嫩的脸上轻轻的拍了一下,“你放心好了,姨娘,我不会丢人的,只会让你的长脸!” “你个兔崽子,敢调戏你姨娘是!”红韵伸过手臂,卡住李怀运的脖子,用力敲打着他的脑袋。 李怀运弯下身子,脸庞撞到了绵软身体,那触感犹如丝绸般柔软丝滑,同时带着一股沁人心肺的体香。 他顿时感觉这脑袋敲的,也不是这么疼了! 秦罡和袁修听到后面的动静,余光往后看了一眼,他们都挺纳闷,这两人关系根本不像是隔辈,倒像姐弟! 衙门北部,一处阴暗潮湿的角落里,老旧而又破败的屋子坐落在那里。 这里常年背阴,布满灰尘的残旧墙壁上爬满了蔓藤类植物。 李怀运轻轻推开了屋子的大门,一股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里是用来临时存放尸体的,在做完验尸工作后,都会被拉到此地,放上几天,如果案件还未被处理,就会转移到京都另一处的义庄。 他大步的迈进了屋子,扑面而来的是各种味道的混杂,让人感觉不适,由于背光,里面稍显昏暗。 在肮脏潮湿的地面上,放着十几块木板,白布被盖在木板上,里面放着一具具命案的死者。 红韵走了进来,揉了揉鼻子,她相对适应这种特别的味道,普通人很少受的了。 秦罡和袁修并肩站在不远处,目光注视着这个,自证清白的捉妖人! 李怀运在白布上扫视了一遍,根据白布上的事发的日期和时辰,找到了那具尸体。 他走了上去,半跪在地上,轻轻的将那白布揭开。 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正是被他误杀的路人。 这几日,尸体被放在这种潮湿阴冷的环境下,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尸斑,并且因为水分的流失,这具尸体的皮肤开始起皱。 李怀运蹲在那里,轻轻的在尸体上按压,在此之前,仵作已经进行过尸检,证实了,死者的胸口位置,遭受过剧烈的冲击,以至于身体内部的脏器都有不同层度的损伤。 “姨娘!你能看出这尸体,有什么问题吗?” 第五章 线索 红韵也蹲了下来,这个姿势让她的身型大为凸出,尤其是臀部曲线更加丰满。 她目光在尸体上打量了一阵,然后再用手在尸体面部,胸口,腹部,以及下足地方,进行细致的检查。 “尸体的几个部位僵硬程度,以及淤青颜色,都不太相同,有几处特别的深,这死者生前应该受过其他伤。” 她指着胸口,“尤其是这一块,皮肤颜色很深,骨骼有断裂。” 李怀运缓缓抬起手,握紧拳头,“胸口那几拳是我打的!” “哦,那你就是活该入狱,好好的一条人命,就葬送在你手里。” 李怀运面带微笑,“姨娘啊!你只知道这人被我打了几拳,却不知这人根本就不是死在我这拳头下的。” 红韵听到这话,面露疑惑,有点不太懂他的意思,“啊?你说什么,胸口那几拳力道最大,你说不是你?” “让我来仔细分析一下,”李怀运看了一眼红韵,“带刀子了吗?” 红韵晃了晃脑袋,看了一眼周围,“你这不废话,谁出门带着刀呢?” 不过,天资聪颖的她,转念一想,立刻知道了李怀运想要做什么。“小兔崽子,你想干嘛?难道不知道,验尸是不能切开身子的!” “不切开身子,我怎么验?” “就这么验,把死者的身体切开,这是大忌!死者的家人不会同意这么做的。” “哎呀!反正他家人也不在这里,再说,姨娘,你身为大夫还忌讳这些东西干嘛?你不是经常,把病人身上的肉切下来。” 红韵恼怒的抬起手,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兔崽子,我那是切毒疮,和处理腐烂的伤口!你这是切死者的身子,能一样吗?没听过死者为大?” “再说,这是老祖宗传下的规矩。” “我才懒得管这些规矩,不让我切,可没办法证明我的清白。” “你。。。,我看你是真的不怕死?” “怕!就是因为怕,我才要切开身子!” 李怀运蹲在那里,转头看着秦罡,“司政,我要切开这具尸体,没问题!” 秦罡虽为斩妖司司政,却也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人,相反倒是相对开明,“你不怕?” “当然怕!不过跟掉脑袋比起来,就没怎么怕了!” 秦罡提醒了一句,“这切开死人的尸体,是大忌,犯了忌讳,是要遭受天谴的,只有那种五弊三缺之相的人,才能无所谓的!” “反正都是死路!”李怀运说道,“说不定我命硬,可以承受住天谴。” “那你随意!” 红韵见自己拦不住,撇了撇嘴,“找死!” 秦罡看了一眼袁修,“要不把你的腰间的短剑借他?要是不愿意,可以去外头弄一把锋利的刀具给他。” 袁修一开始是很抗拒的,毕竟这短剑也有不寻常的意义,可要是去外头,弄一柄刀具,这显然跟他这个舵主的身份不太符合了。 老狐狸!他在心里骂了一声, “不用!”袁修爽快的从腰间,将那把匕首大小的短剑拔出,向着尸体那里扔了过去。 秦罡扬了扬嘴角,欣慰地抚着那花白的胡子,想要留住人才!哪有什么也不付出的。 他知道,这把短剑对于袁修来说意义非凡,此剑以玄铁所铸,平日不会出鞘,只有在万分危急的时刻,才会用来自我防卫,正因为此,此剑一直保持着独特的锋利之处。 而且这短剑带着一段辛酸往事,袁修将它视为身体的一部分,相当看重 而此时,他能毫不犹豫地拔剑相助,可见内心还是,很重视这个捉妖人。 真想不到,这个只关心剑意的闷葫芦,终于有看重的人了。 李怀运一转手,轻盈接过短剑,用大拇指在剑身上轻轻擦拭而过,有感而发。 这剑的用料绝对厚实,剑锋经过特殊打磨,吹毛断发。 这短剑绝对不是普通的凡品,想不到袁舵主居然轻易借给我,来切尸体!这份情谊实属难得。 “多谢,袁舵主借剑,属下必定查清楚事情的始末。” “我信!”袁修不动声色地回应道。 李怀运反手握住剑柄,将剑尖抵在尸体的胸口,准备切开身体。 “你真不怕?” “那个姨娘,你要是怕了,就躲我后头!” “小兔崽子,你姨娘是大夫,怎么可能怕!” 李怀运将锋利的剑刃刺入尸体的胸口,然后轻轻的往下拉,剑刃如同切到豆腐一样,将胸口的皮肉向着两旁划开。 暗红的鲜血从胸部的切口处缓缓流出,并且伴有一股特别的腥臭味。 他紧握着短剑,又在身体前面,分别开了几个口子,然后直接用手将那些皮肉组织掀开,露出了里面那被沾满血迹的肋骨。 跟之前推断的一样,胸骨有多处骨折,其中断裂的几根还插入到肺部,是他拳头所造成的。 尸体肺部的情况,立刻引起了李怀运的注意,他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的猜测,顺着这个猜测,他又继续切开身体的其他部位。 “喂!喂!喂!”蹲在一旁的红韵喊了几声,“你还要继续切?”她认为点到即止,就不算犯禁忌的。 “当然,要想知道真相,当然要全部切开。” “真搞不懂你是在查案子,还是在杀猪。” “哎呀!姨娘,你就别唠叨了,看起来像是进入了更年期!” 红韵一脸的茫然,“啊!什么更年期?” “就是绝经了,五六十岁的老女人。” 啪一声!红韵的拳头如期而至的落到了他的脑袋上,“小兔崽子!存心气我是!” “别打了!别打了!”李怀运身子往后靠,“破不了案,你就等着给我上香了!” “呸!别说这些丧气的话!” 李怀运一边切,一边平静的说道,“姨娘,你就别担心了,不就是犯禁忌嘛,总比午门斩首要强!” 他抬起手臂,向着红韵竖起了大拇指,“好好看我表演!” 红韵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李怀运,觉得眼前的这个李家大少爷,入了一趟大牢,简直变了一个人一样,让她感到熟悉而又陌生。 以前一言不合就是吵架,现在也吵,但感觉有点不太一样了。 李怀运已经将尸体的前面部分,切的差不多了,整个身体的内脏器官都已经显露出来,很符合他的猜测。 尤其是胃部和肠道,比原有的体积小了很多。 他将短剑刺入胃部,轻轻的切开一到口子,然后用一旁的木屑,从里面掏了掏,弄出了一些残渣出来。 这场面在其他人眼里觉得非常恶心。 袁修抿着嘴唇,压抑住胃部的翻涌,靠在肩头的剑鞘握的更紧。 “是不是没见过这种查案方式?”秦罡在一旁,问了一句,他见到这种场面也相当反胃。 “嗯!” “你这剑阁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人才!很是奇怪。” 袁修简单的回了一句,“司政!我信这人!他行事怪异,但有想法!尽管我们看不懂,他自己能懂就行。” 看来这个闷葫芦,对这人相当的看好,这在以前可不太常见。 李怀运在切到心脏左侧位置的时候,发觉身体那里,原本就有一条愈合的伤疤,他绕了一圈,蹲到了红韵的身旁,俯下身子,仔细的观察着那条伤疤。 红韵把脸凑了过去,好奇的问道,“发现了什么?” “犯大忌的应该不仅仅是我!” “额!”她沉思了片刻,“你是说,在你之前已经有人做过,同样的事情?” “嗯!”李怀运用短刀顺着那条伤疤,将身体切开,可以很明显的看到尸体的心脏,他下意识的预感到这心脏方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姨娘,起身走远一点!” “啊?”红韵不明所以,“怎么回事?” “别问这么多了,我让你走远点,就走远一点!” 红韵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起身往后退了几步。 李怀运直接伸手,从伤疤所在的位置,将尸体的心脏,慢慢的从切出的伤口掏出。 这场面,看的在场其他人,身体一紧,不由自主的用手护着心脏。 在他掏出心脏的那一刻,大量的血液从心脏位置涌出,甚至向着四周溅开。 李怀运松了口气,兴奋的说道,“好了!看来已经还我清白了!” 秦罡和袁修看着李怀运,他的样子镇定自若,手中抓着一颗心脏,暗红色的鲜血一直在手缝间流下。 他们大为惊讶,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接着,他们走了几步,迫切的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 红韵则站在那里,紧紧皱着眉头,心想着这家伙脑子方面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说!到底怎么回事?”秦罡指着李怀运手中的心脏问道, 李怀运轻轻的捏了捏手中的心脏,“这人在被我打之前,早就已经死了!” 这话一出,三人全都惊讶的,望向了地上的那具尸体。 秦罡赶忙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一开始,我从尸体僵硬的情况,以及身上的尸斑推测了大致的时间,就感觉这时间有点对不太上,” “为了证实我的想法,我切开了尸体的胸口!”李怀运指着地上的尸体,“胸口的肋骨是被我打断的,并且有几根还插入了肺中!” 他蹲下来,指着肺部,“你们看,肋骨插入肺中,按照正常的情况,肺部应该会出血肿胀,可你们看,这个肺部有微量的出血,却没有肿胀,那么唯一的判断,就是这个路人在受到我攻击前,就已经死了!” 秦罡闭目沉思,如果他的推测是对的,恐怕只有南疆的人,有这方面的能力了。 “这些都是你的推测!有确凿的证据嘛?” “有!”李怀运将手中的心脏举到面前,然后转动手腕,心脏的背部朝向了秦罡他们。 秦罡和袁修身子往前倾,盯着他手中的心脏。 第六章 自证清白 这颗布满血污的心脏背后,贴着两张纸张,上面画着潦草的图案,有点类似道家的符咒。 “我在尸体的右侧腋下,发现了一道伤疤,从愈合的情况看,应该不会超过十天,切开伤疤,正好是心脏的位置。” “这才判断死者心脏肯定有问题。” 秦罡走上前去,将那两张满是血渍的纸张扯下来,仔细的观察了片刻,神色逐渐变得凝重,“道门阴术!” 李怀运好奇的问道,“这是哪个修行派系?没听过。” “道家修行的一个分支!” “分支?” “是的,正统道门的道法,讲究天地人三法合一,而这个分支却并不讲究这个,他们是以死地为界,专研死人方面的禁忌之术,比如操控死尸之类的。” 秦罡神色凝重,将手中的纸张捏成团,阴术师勾结妖物,祸乱京都? 不!他随即推翻了这个猜测,既然是勾结,那么肯定不简简单单是作恶,必然另有所图。 看来,要提醒皇上加强京都防卫,斩妖司也要加派人手,抓住隐藏在京都内的妖物。 他对李怀运投去赏识的目光,庆幸自己留下了这人,否则没及时发现这其中的线索,后果就严重了。 “不错,你做的很好!” “哪里!哪里!”李怀运谦虚的说道。 司政这一句称赞,彻底让他放心了下来,得到司政的认可,意味着自己已经自证清白了,剩下的事情,只要再继续调查就行。 他将手中的心脏扔到尸体那里,拿着短剑,向着秦罡抱拳鞠躬,内心有点激动,起码不用回那个阴暗潮湿的大牢,还有那连猪食都不如的饭菜。 “还是要多谢司政,肯给我这个机会,不然,我也无法站在这里,替自己洗刷冤屈!” “司政千秋万代!” 袁修啧了一声,直摇头,“你这吹捧有点过了!” 李怀运立刻向着袁修双手作揖,“当然还要多谢袁舵主的短剑,没有这剑,也不会这么顺利。” 随即,他双手捧着短剑,放到袁修面前。 “舵主,此短剑已满是血污,属下不知如何处理,舵主要是嫌弃,只要吩咐,我必想办法清理干净,再归还。” 这种诚恳的态度对谁都受用!袁修脸上掠过一丝的笑容,这个低级的捉妖人,此番所展现的能力,让他相当的中意。 这样的人肯定有人争,无论怎么样,我都会让他留在剑阁。 “不必了!我自会清理,你此次将功补过,并且发现重要线索,也算功劳一件,希望下回别那么冲动!” “是!属下必当铭记于心。” 李怀运心里倒有些不乐意,功劳一件啊!舵主,真不考虑给点奖励? 秦罡微微抬头,眼珠子转动了一圈,他的脸上浮现了一种狡黠的笑容,“那好!你重新回牢里,然后等大理寺的人,亲自将案子重审。” 。 。 。 what?李怀运瞪大眼,司政的这番话直接给他干沉默了。 我特么累死累活自证清白,还得回大牢?虽说这符合案子进程,可自己怎么也是有功劳的,居然还要重新回大牢! 他在心里大声的骂了一句,呸!封建社会就是腐朽不堪。 李怀运是真不想回那地方了,正当他要开口求情时,红韵倒是先站到了他面前。 “司政大人,妾身有话要说,” 秦罡面无表情,直接拒绝,“不准!” 红韵也根本不理会司政的话,“那我也要说,怀运他蒙冤入狱,又亲自到这死人堆,冒着放忌讳的风险,将尸体剖开,帮你们找到了线索。” 她愤怒的指着秦罡,“你这个堂堂司政,却又让他回大牢,这不是卸磨杀驴!” “姨娘!我不是驴!” “你给我闭嘴!”红韵阴沉着脸,瞪了李怀运一眼,“斩妖司既然这样如此不讲情面,那也没什么好说的,等案子审理完毕,你就向斩妖司辞行!” “别啊!我。。。”这场面像极很多父母,完全不管孩子的想法,独自替他们做决定。 “斩妖司无情无义,你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哎呀!姨娘,你消消气!”李怀运轻轻的拍着红韵的后背,小声的说道,“反正我也就在牢里待几天而已,不碍事了!” “再说。。。就快要发俸禄了,要是现在走,他们随便克扣俸禄怎么办?” 红韵撇过头去,切了一声,“他们敢?再说,你那点俸禄,谁稀罕!难道还怕我会饿死你!” 袁修眼见两方的关系有些剑拔弩张,另外,他也对司政的做法有些不解,按照这情况,斩妖司只要开口,李怀运完全可以离开大牢的。 他可不想失去这个捉妖人,便开口对着秦罡说道,“司政这么做,实属有些不妥!” 秦罡看了袁修一眼,对此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然的笑了一声。 这一笑让其他人都有些纳闷,司政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李怀运是表示理解的,毕竟案子是大理寺的人经手的,斩妖司虽掌握了确实的证据,但私下放人,未经府衙经手,实属越权。 他也明白姨娘闹脾气有是私心的,在以前,这女人就曾强烈反对过,他进入斩妖司。 除了经济上的问题外,必然还有其他缘由,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秦罡抬手,将红韵的手臂下压,“李夫人,你说这些话,我都明白,不过,任何案子都是有审理过程的,斩妖司也不能随意插手,不然就是祸乱朝纲。” “他是有功,这不假,但我也不能徇私!”他轻抚着下巴那花白的胡须,“不过,我有一个办法,可让他不用在蹲大牢。” “真的?”红韵恢复了那平和的样子,“什么办法?” “恢复他捉妖人的身份,去查另一件紧急案子,相信大理寺的人也会爽快答应的。” 秦罡知道,水牢的案子早就让那帮人焦头烂额了,虽说像是妖物作祟,可他们什么也查不出来,巴不得将案子交由斩妖司手中。 李怀运恍然大悟,撇了司政一眼,不是!这老狐狸,这哪是什么办法,不就是差我去干其他活,老实说,这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高强度工作。 红韵皱了皱眉头,心想对方都这么说了,再像之前那样,也就是无理取闹,她看了李怀运一眼,“你觉得呢?” “额!我觉得可以,那大牢臭气熏天的,实在不是人待得地方。” 秦罡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我再提醒你一句,在案子没处理完之前,这期间可不能对人动手,不然,我可要亲自把你送回大牢。” “属下遵命!”李怀运抱拳行礼。 “那就这么办,明天你就回到斩妖司,去查另一宗案子,到时候会有人来找你的。” 秦罡转头望向了袁修,“那这里的后续由你这个舵主来负责!” “行!”袁修握紧剑鞘,轻声回应道。 红韵拉着李怀运往外走,一脸情急的说道,“好了!我们赶紧离开府衙,回去好好的修整一下。” “慢点!姨娘!”李怀运被那双白皙的双手拽着踉踉跄跄,低声抱怨道,“你这么着急,会让人以为是去洞房。” 啪的一声!红韵的拳头敲到了他的脑袋上,“找死啊!小兔崽子,又占我便宜!” 他们两人相互拉扯着,来到了县衙的大门那里,结果看到有人堵在了门口那里。 高县令怒气冲冲的站在那里,盛气凌人,身后还有五六个的侍卫,“就是这个女人,给我逮起来,押入大牢!” 他身后的这群侍卫,立刻从腰间,抽出那泛着寒光的锋利大刀,围了上来。 李怀运站到了红韵身前,伸手示意,“为什么要抓我姨娘,她所犯何罪。” 高县令从侍卫中,走了出来,怒视着他们,指着自己那已经开了花,全是淤青的脸庞,“殴打朝廷命官!并且下重手!” “啊!”李怀运转过头,一脸困惑的看着红韵,“姨娘,这是你打的?” “是啊!”红韵倒是大方承认了,“谁让他一脸色相,动手动脚的!” 高县令一听,被人揭了老底,立刻情绪激动的喊道,“贱人,你还敢当众污蔑本官!明明是你求我办事,我不肯,这才恼羞成怒,动手殴打本官。” 李怀运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确实是姨娘会干出来的事情,他可不能忍,对方这么骂她。 他咬了咬牙,挥手一巴掌,将高县令扇倒在地。 “你骂谁贱人呢!” “哎呀!”红韵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对于李怀运这次动手,倒也没生气,“我打他的时候没人,这里这么多侍卫,你还动手啊!” “谁让他骂姨娘你的!” “真傻!”红韵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高县令捂着脸庞,倒在地上痛苦呻吟,“还愣着干嘛!赶紧把他们抓起来。” 李怀运护在红韵的面前,不断后退,以躲闪挥向自己的刀刃,他答应了司政,不能动手。 面对五六人的围攻,且不能还手,身上理所当然的,身上衣服被划了好几处伤口。 就在明晃晃的刀刃砍向李怀运肩膀的那一刻,一道剑气极速掠过,将刀刃震断。 袁修走上前来,面无表情的说道,“谁动的手?” 从地上爬起的高县令走了过来,指着李怀运,“他和那贱人殴打朝廷命官!” 李怀运听到这话,想再次上去动手,被身后的红韵拉住,“兔崽子,你给我冷静点。” 这时,秦罡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高县令的身后,“我说高县令,你好大的官威啊!连我去水牢,你都不来迎接。” 高县令听到身后那熟悉的声音,立刻转身,弯腰行礼,“秦司政误会了,在下需要撰写奏折,确实有事走不开!” 斩妖司是朝廷所属的安全部门,掌管着整个大周的安全,因此在官场上,没人敢得罪,更别提这个小小的县官了。 “奏折?”秦罡冷笑一声,往府衙内指了指,“走,带我去看看,你写的奏折。” 他用威胁的口吻说道,“你要是拿不出来,那可别怪我。。。” 第七章 除秽 高县令听到了司政的话,立马额头冷汗直冒,哆哆嗦嗦的低下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对方不说话,秦罡朝着李怀运,动了动手指,“赶紧回去休息,明天开始查案!” “那我姨娘的事?” “都走!都走!这里交给我处理!” “属下遵命!” 李怀运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姨娘,我们走!” 他经过高县令的身旁,两人肩头碰了碰,县令一惊,慌乱中跌坐在地上。 李怀运不屑的撇了一眼,跟着红韵离开府衙,回到了家中。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天色正逐渐黯淡了下来。 两人从马车上下来,站在门口,虽然才关了几天,但大牢那环境,让李怀运无比怀念家中的一切。 他用力的敲了敲门,开门的是老管家福伯,看到李怀运站在大门口。 福伯老泪纵横,直接拉着他的手臂,“少爷!少爷,你从牢里出来了!真是太好了,吉人自有天相啊!” 红韵则是面无表情的迈过门槛,没好气的说道,“什么吉人自有天相,要不是我,他怎么出的来!” “是是是!没夫人打点,少爷不可能回来,”福伯擦拭了眼角的泪水,招呼着李怀运进来,“夫人和少爷,赶紧进来吃饭了。” 李怀运刚想迈进门,立刻被红韵制止了。 “等一下!刚从大牢回来,怎么能随便进门!” “姨娘,不用这么讲究!天色已晚,还要去弄个火盆?。” “要的!要的!”福伯大声说道,“大牢那里是污浊之地,绝不能将那里的污秽带进家门,否则,家中必定不安宁!” “那个,福伯!我没进大牢的时候,不也经常跟姨娘吵架,家里也没安宁过啊!” 福伯直接沉默了,被李怀运这话说的,不知道怎么接,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红韵阴沉着脸,“要是不去除污秽,我们可不是吵架了,估计要真刀真枪开打了!” 额!李怀运听到这话,一脸尴尬,毕竟真刀真枪这词,在他这个现代人来说,是另有所指。 红韵说道,“其实,也不用跨火盆!有简单的方式。” “真的?” “是啊!很简单的!你等着。” 红韵快步的走进府中,然后来在院子的角落处,从柳树上折了几只柳条,然后绞在一起,打上结捆紧,回到了大门处。 她一脸坏笑,试探性地在自己手心,抽了几下,兔崽子闯这么大祸,还得老娘被占便宜,这次怎么也的好好教训教训。 “用这柳条将身上的污浊拍散即可!” 李怀运看着他姨娘手中那捆柳条,身子不由一颤,“那是不是太粗了!” “不粗点,怎么有效果。” “福伯!这可行?”李怀运问了一声。 福伯微微颔首,“这也是一种方式,没问题的!放心好了,少爷!” 虽然管家这么说,可李怀运看到他姨娘脸上的神情,觉有些不对劲,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可不像是给他驱散污浊。 “好了,站在那里别动!让我来给你驱驱晦气。”红韵拿着柳条站在他的身后,直接抬手,狠狠地抽向了李怀运的后背。 几鞭下来,李怀运感觉身后,一阵火辣辣的疼。 这女人下手也太重了,不过,转念一想,也是他闯祸了,才让红韵今日受点委屈。 此时,也已经傍晚时分,李怀运转头,看着正在抽打他的红韵,出于好心,便用关心的语气问了一句。 “姨娘,你没吃饭!” 红韵这边正用柳条抽着他,被这么一问,顿时有点懵了。 李怀运也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他尴尬的笑了笑,那个女人脸色顿时变得更加的阴沉。 “还嫌太轻了,是!” 他慌忙的解释道,“不是,姨娘,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 红韵立刻加大了手劲,柳条犹如鞭子般,抽打在了李怀运的后背,疼的他眼泪都出来了。 要不是福伯制止,他估计还要再被鞭打卸下去,老管家也觉得纳闷,这夫人下手怎么重,根本不像是除秽,更像是在发泄。 红韵将柳条扔在大门外的街道上地上,然后冷漠地走过他的身旁,“赶紧,进来吃饭!” 福伯搀着李怀运的手,看着他手臂上也的血痕,关切地问道,“少爷,没事!” “没事!一开始有点痛!不过,现在浑身舒畅。”李怀运感觉身体内的真气,似乎运行的更加顺畅,并且丹田隐隐有种灼热感。 被这么用力的抽打,居然有种痛快感!李怀运眉头慢慢皱起,脑中闪过一个念想,完蛋!这不对劲,我该不会是体质。 他用手捂着额头,心头涌上一股羞涩感!“哎呀!” “少爷!怎么了?又疼了?咦!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李府内厅。 李怀运坐在红木桌前,看着上面摆放着的几盘家常菜和热腾腾的米饭,心情格外的愉悦。 封建社会的大牢,那伙食说是猪食都已经是夸奖了! “总算不用吃猪食了!”他迫不及待地拿起碗筷。 “兔崽子,那不是你自找的!”红韵坐在主位上,白了他一眼。 “姨娘这么说就不对了,经过此次一行,司政和舵主对我已经是另眼相看,可谓是因祸得福!” “屁!查明了真相,还不让你出狱,又要你接着查案办事!把你当牲口使了,知道嘛?” “那不是说明我有提升空间!” “对对对!少爷所言极是!”福伯坐在下头,不住的点头,最后被红韵瞪了一眼,只能埋头吃饭。 红韵看着桌上的饭菜,以素菜居多,只有一盘略有荤鲜,虽然看着李怀运吃得很香,可那家伙刚从大牢出来,就算随便一碗饭吃得都香! “福伯,家中厨房就这些伙食了?这兔崽子刚从牢里出来,就不能弄丰盛一点!” 其他下人都不作声,只是默默地吃饭,他们很清楚知道府中的近况。 福伯叹声道,“夫人,家中银两所剩不多,加上你去大牢打点,已没多少银两了!” 红韵木然的颔首,起身走出内厅,回来的时候,在走廊叫福伯出来一趟。 李怀运挺直身子,从窗口那边望去,看到姨娘似乎把什么东西,交到福伯手中,然后轻声嘱咐了两句。 红韵从外头进来,坐到了桌前,也不说话,端起饭碗,开始用膳。 整个内厅的气氛有些阴沉和压抑,烛火在微风的作用下,忽明忽暗,飘摇不定。 李怀运挖完碗中的最后一粒米饭,将筷子放了下来,他看了一眼其他人,然后目光落到了红韵身上。 “姨娘,这月俸禄很快就会发下来了,到时候可以解决家里的燃眉之急,要真不行,去街边摆个小摊或者当点东西!也是可以的!” “闭嘴,”红韵的脸色很不好,“家里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给我把案子查好了,才是你要做的。” “可。。。” “可什么?小兔崽子,你别再弄出人命,就谢天谢地了!” 李怀运轻声嘀咕了一句,“不是弄清楚了,我是被冤枉的吗!” 他拍了拍胸脯,“姨娘,放心,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那就少废话!吃完了赶紧回房洗漱,看看你身上,这么脏,还有一股酸臭味。”红韵嫌弃地撇过头。 “对了!半个时辰后,来我屋子,有事要交代!” “啊!”李怀运在心里嘀咕了几句,大晚上的,让我去姨娘屋子,这特么的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你想什么?”红韵见他坐在那里发呆,催促一声,“没什么事情,赶紧回房。” “哦!”李怀运回过神来,向着几个仆人和婢女打了声招呼,离开了内厅。 “少爷从大牢回来,那精气神有点不太一样了!” “是啊!以前埋头修行,很少理会我们。” “硬朗了许多。”其中一个婢女红着脸说道,“有种特别的吸引力。” “喂喂喂!”红韵拍了拍桌子,“赶紧吃饭!别窃窃私语了。” 李怀运从内厅,来到院子,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在没有光污染的古代社会,夜空中的繁星变得越发的明亮。 我要是夜观天象,把后人的知识写到书里,然后把这些知识出售,或者跟那些其他穿越者一样,弄点什么简单的肥皂,或者味精,调位料这些,那不就能大挣一笔! 他拍了拍手,好咧!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 李怀运走向了南边的厢房,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由于平常沉默寡言,并不太跟人接触,因此就住到了最角落的屋子。 推开门,屋子里的装饰相当的简陋,毕竟家道中落,能保住这个大宅子,已经相当不易了。 他坐到了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温水,然后仔细的扫视了一眼屋子内的情况。 大门正对面的墙上,一套简易的黄铜拳套吸引了李怀运的注意力,他起身走到了墙边。 这黄铜拳套是按照普通的人手掌锻造的,贴合的设计,重量较轻。 整个拳套都有相对应关节的滑轴,普通拳套的材质和制作工艺略微粗糙,相比较剑和刀,还有其他武器来说,用料较少。 并且拳套的打造,所花费的银子相对较少,这才让进入斩妖司的他,选择了修炼拳法。 李怀运现在是练气境后期,修炼至刚的双拳,黄铜拳套是他随身带着的武器,因为被关入大牢,此武器也被带回了家中。 他将拿在手中的拳套掂量了一下,这拳套除非打造的更加精良,用料在上一层,否则就是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我也应当早日突破炼气,跨入炼精境后,也就能去对付更为凶狠的妖物,这样除了俸禄外,还有额外的赏赐,应该可以缓解一下家中的困难。 李怀运在墙边沉思了许久后,然后开始解开了衣服,准备沐浴,之前,有下人已经为他准备了洗澡水。 普通人家洗澡很简单,进澡盆,随便擦擦身子就行了,根本什么其他的花瓣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他知道他姨娘会加一种特别的植物花瓣,就是味道很奇怪,像是药材味。 至于他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