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终正寝重生后她一门心思要修仙》 第1章 老天爷爷送她来修仙 钱多多无比感谢自己的祖宗,姓了个好姓。 也无比感谢自己老爹,给自己取了个好名字。 钱多多! 真的是命如其名。 百年光阴走过来,她除了有钱,还是有钱。 小时候父母有钱,长大了丈夫能挣,养大孩子,孩子个个人中龙凤。 她,闲着无事,到处搞搞慈善。 明天是她百岁寿辰,儿孙齐聚一堂。 看着可爱的两岁小玄孙,钱多多欲从床上下来,去给小玄孙拿好吃的。 刚挪到床边,一个不小心,一头栽到了床下。 瞬间,眼前发黑,金星乱飞。 儿孙们手忙脚乱将她搬到床上,嘘寒问暖。 钱多多躺在床上适应了一会儿,才略微缓了过来。 她突然有一种大限将至的感觉。 七十八的大儿问:“妈,送你去医院?” 七十五和七十三的二儿、三儿一致点头。 钱多多深吸一口气,颤巍巍的开口:“儿啊,妈一辈子没进过医院,你这是要把妈的骄傲打碎啊!” “这、这、这,要不去请市中心医院的胡专家来家里给您瞧瞧?” 大儿心思转得快,他指着身后自己儿子说:“老大,快,去将市中心医院胡专家请来。” 被叫做老大的中年男子,立即转身往外跑,因为着急,脚步有些踉跄。 钱多多抬手拔高声音叫道:“大孙,回来!” 中年男子回身看着奶奶,眼里满是疑问。 只听钱多多说:“我没事,真的!你们不要担心,听我说。 我这一辈子,子孙孝顺,家庭和睦,钱,很多,我很高兴……” “对呀,妈,这么美好的生活,您是不是得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来享受,让老大去将胡专家请来?” 二儿子打断她的话,听着老娘像在总结人生,他感觉很不好。 “请什么请?听我说!”钱多多黑下了脸。 这些兔崽子,就不能安静听她说完,万一她交待不完遗言,多憋屈。 “好,好,我们听。”子孙们见钱多多生气,赶紧点头应好。 钱多多满意了,扫了一眼子子孙孙们,刚要开口说话,又是一阵眩晕。 她闭了闭眼,努力睁开,整个人懵住了。 目之所及的正前方,阳光明媚。 视线被一堵墙截断,泥胚墙。 有多少年没看到这样的墙了?钱多多都不记得了。 墙根下放着几把农具,样式又土又憨。 她目光机械的后撤,看到几畦菜,绿油油的,生机勃勃,泥土湿润,像刚浇过。 目光再往后撤,是压实的泥地。 再往后,是一条门槛,门槛的木头有些腐败。 额头传来的肿胀感,令她不适。 她抬手抹了一把,“嘶”,尖锐的疼痛袭来,让她有些眩晕。 觉得手上似乎沾了什么,粘呼呼的,擎到眼前一看-- 血! “咣当”,晕血的钱多多仰倒在地。 钱多多此时又在发懵。 这又是哪里? 四四方方的一方天地,左看不出三十几米,右看不出三十几米。 有泉、有土、有土房子。 尤其是那块长方形的泥土地,令钱多多眼前一亮,多么优良的土质啊! 绝对比她家山庄里土地的土质要好上百倍。 她顾不得多想,三两步走过去,抓了一把泥,越看越满意。 看着看着,咦,这小手是谁的? 葱嫩葱嫩的,怪稀罕人的! 她顾不得欣赏黑土,将土一扔,比划着两只小手在眼前欣赏。 虽然小,但手形完美,丰润白皙,指甲放着淡粉色柔和的光泽。 可见,这双手如果不出意外,长大后,将是多么优秀的一双手! 良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两只手听她指挥。 钱多多“啊”的大叫一声,太超、超、超认知范围了! 两眼一翻,“咣当”又晕了。 再次醒来,是被地面给冰醒的。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这一次,钱多多谈定了许多。 先扫瞄了一下环境。 没有她那舒适的大床,也没有她的儿孙们。 更不是先前那一方小天地。 眼前,还是她第一次醒来时的场景。 她皱眉细思,看眼前这情形,像极了她十八岁的小重孙女,在给她解闷时读的小说里的情景! 穿越?重生?修仙? 对修仙! 肯定是修仙! 她的魂都能飘进这小姑娘身体里了,不信牛鬼蛇神是不行了! 难道是上一世善事做的多,功德圆满,这一世老天爷爷要渡她成仙? 钱多多想想就激动,整个身体都有些颤抖。 清新的空气夹杂着微微的甜香,从敞开的破门扑面而来。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清新,这肯定是灵气的味道! 闭目用意念感受刚刚居身其中的那一方小天地,感觉不到?! 她微微蹙眉,旋即又展开。 那里有些像小重孙女给她讲的空间,现在感觉不到,可能是方法不对。 她只要找对正确的进入方式就行了。 有灵气、有空间,真的是让她来修仙! 至于上一世那些儿孙们,唯一对不起他们的,就是她的百岁寿宴得办成白宴了。 上一世活了九十九岁零三百六十四天,有饭有钱,美美满满。 这一世省了翻身屙尿都要人照料的小婴孩时期,直接从垂髫开启人生,能跑能跳。 有灵气、有空间,她啥也不要管,就要去修仙! 嘿嘿。 钱多多激动的搓着一双小手,她可以飞飞、她可以变变……越想越高兴。 “咕噜噜”肚子的叫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好饿! 看样子在没有修成神仙以前,还得吃饭。 她扶着身边的大缸站了起来,比划了一下,自己比这大缸只高出一个头。 掂起脚尖,将头伸到大缸上方,大缸里有大半缸水,倒映着她稚嫩的小脸。 柳眉杏眼、鼻若琼瑶、樱桃小口、鹅蛋脸。 脸有些婴儿肥,但一点不影响她的美。 老天爷终于听到了她的心声,这一世给了她一张漂亮的脸。 漂亮的脸?!更加证实自己的猜测,这绝对是一张修仙的脸! 仙女都是很美哒! 眼前的事实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证明,这一世,老天爷爷就是送她来修仙! 这一刻,钱多多无比的坚信! 她美滋滋的对着水缸,欣赏着自己的盛世美颜--长成前的脸蛋。 但肚子在叫嚣,让她不得不暂停。 她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厨房,灶台、水缸、厨柜,很有年代感。 哎,不对,好像缺了什么? 第2章 青砖烧得这么潦草 钱多多挠着头想啊想。 噢,对了,小重孙女给她读的小说里,穿越重生后,要接收原主记忆的。 她的呢?咋还不给她接收? 钱多多急躁的抬手拍了一下灶台,“哗啦”,灶台一角的青砖被拍下一块。 她吃惊的瞪大眼,这是什么年代,青砖烧得这么潦草,像豆腐渣一样。 她弯腰捡起一块,用手指撵了撵,轻易就撵碎了,青色的细面从手指流下。 果然是豆腐渣! 没想到啊,豆腐渣工程,在哪个年代都有。 “多多,多多,你在哪儿呢?咳咳咳。” 这时,外面传来柔柔弱弱的呼喊声,伴随着一阵激烈的咳嗽。 钱多多一个激灵,这个“多多”是不是在叫她? 她出了厨房,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入目是三间坐北朝南的砖瓦房,青砖黛瓦,格子窗。 比身后这间厨房和周围的土院墙,要强上许多。 钱多多心想,这家人修房子竟修的如此虎头蛇尾,不过,好歹主屋是砖瓦房。 砖瓦房?钱多多心里抖了抖。 也不知这三间砖瓦房结不结实?! “多多。”柔弱温和的声音又传来。 身体的行动,要远比钱多多的大脑快。 在听到这一声“多多”时,钱多多的小短腿,不自觉的迈向三间砖瓦房。 进门前,她随手掰了一下门框边的青砖一角,竟然……掰下来一块。 她瞪了瞪眼,抬头看了看屋笆,这房子太不安全! 进了屋,寻着声音,她挑开东间的门帘走进去。 右手边是一铺大火炕,炕东头坐着一名年轻女子。 女子用一方深蓝色绣花边的巾帕包着头发,没有戴任何首饰。 五官精致,细弯的眉毛、水盈盈的杏眼、挺鼻菱唇、瓜子脸,妥妥的一个大美人。 只是,苍白的脸色和嘴唇,让她像极了病中的林戴玉。 女子看到钱多多进来,眉眼弯弯,笑着招了招手,说:“多多,来,到娘身边来。” 钱多多愣了一下,这漂亮的病美人,是原身的娘? 女子见她在发愣,又招招手,唤了一声:“过来呀,多多,怎么了?” 说完,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钱多多不自觉的走过去,爬到炕上,跪坐在女子身边,抬手给女子轻轻抚着背部,帮她顺气。 上一世九十九年,从关心父母、老伴到照顾孩子,这样的事经常做。 女子好不容易忍下咳嗽,转头看着跪坐在自己侧面的钱多多,柔和的说:“多多,真乖。” 钱多多干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尴尬。 “啊,多多,你的额头怎么有个青紫的包,还冒着血珠?” 女子这时才看到钱多多被流海遮挡的额头上,隐约露出的青紫的包。 她微微转身,抬手轻轻撩起遮挡的流海,眼里满是心疼和担忧。 “哦,没事,我、我刚才摔了一跤。” 钱多多摇着小手,说:“不疼了,只要不碰它,它就不疼了。” 女子眼里闪着泪光,说:“哎呀,怎么摔这么重,哪能不疼?都怪娘没有用,都怪娘没有用。” 说着,女子将钱多多搂进怀里,一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开始埋怨自己。 “您,您不要自责,是我自己不小心。” 那声娘,钱多多叫不出口。 难怪神话传说里,投胎都要喝孟婆汤。 带着上一世记忆投胎,心理上确实太尴尬。 她觉得,自己可能还得适应一些时间。 “多多,你,你怎么了?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女子疑惑的看着钱多多。 钱多多心底一惊,到底是当娘的,知女莫若母。 她心里飞快的转着,可不能让便宜美人娘发现自己占了她闺女的身子。 不然,自己还没开始修仙,就要被当妖怪烧死了。 一瞬间,钱多多想了很多。 最后,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眼里的泪花直打转转。 女子看到钱多多眼里泛着泪花,心疼的无以复加。 用脸贴了贴她的头顶,说:“多多,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你跟娘说,娘去……” “没有,没有人欺负我,只是,只是,刚刚磕到头,磕晕了,醒来后,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啊?”女子震惊的坐直身子,用手扶着钱多多的双肩,仔细的打量着她。 一双美目含着无尽的关爱,钱多多瞬间被暖到了。 女子没有说什么,掀开被子就要下炕。 钱多多拦下她,这个便宜娘,一看就是病得不轻,怎么能让她下床?! “多多,别拦娘,娘去给你找胡爷爷看看。”说着,女子又咳了几声。 钱多多拉着她,不让她下炕,说:“不用看,不用看,我真没事。” 钱多多到底没有执拗过便宜美人娘,女子拖着沉重的身体,去给钱多多请来了大夫。 大夫姓胡,名叫胡桔梗。 桔梗是他当学徒时,师傅给取得名字。 胡大夫给钱多多仔细诊过脉,皱眉对女子说:“云氏啊,多多没什么大碍。 头上这包看着不轻,但没什么,不用擦药,也不会留疤。” 他斟酌着说:“至于不记得事情,这像是离魂症,我在学徒的时候,见到过一次。 那人也是磕到头,失了记忆,这不影响什么。 只要你跟她多说说以前的事,说不定哪天她就记起来了。 倒是你自己,这身体可要好好养着,该吃药吃药,别拖成大病。” 女子点头应着,心疼的看了钱多多一眼,见钱多多眼神明亮的看向自己,她展眉一笑。 之后,佯装轻松的对胡大夫说:“谢谢胡大夫,只要多多身体没事就好,这是诊金。” 说着,递给胡大夫七枚铜板。 胡大夫?钱多多眼神微跳,不会跟胡专家有瓜葛?! 实在跟胡专家没任何瓜葛的胡大夫,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 送走了胡大夫,女子到厨房做饭,钱多多跟了进去。 女子看着缺了一角的灶台,眼神闪了闪。 这是闺女一头把这灶台角给磕碎了,还是忘了控制力道拍碎的? 见钱多多非要帮忙,她让钱多多坐着烧火,自己一边做饭,一边跟钱多多絮叨以前的事。 钱多多才知道,这个国家叫东周,国姓姬。 现在是元德十六年。 这一世,她叫云多多。 母亲叫云水柔,至于为何随母姓。 说来话长,总之就是便宜爹宠妾灭妻的老套故事。 第3章 连名字都跟修仙有关联 云水柔的声音轻轻柔柔,像羽毛一般轻轻抚过钱多多心底。 她不时温柔的看向钱多多,眼里满是对钱多多的关心与疼爱。 令钱多多心底多了一份柔软,她慢慢将自己代入这小女孩的身份。 在云水柔轻轻柔柔的讲述中,感受着她的成长过程。 从而也知道了,不是这个时代烧的青砖不好,而是自己天生神力。 云水柔着重讲了让她如何控制力道,别让人发现她的怪力。 倒不是怕别的,这个时代也有能人异士的,只是女孩子天生神力,并不是好事。 会被人瞧不起,温柔贤淑在这个时代,是考察女人的基本标准。 女人太过大力,会被贴上暴力的标签。 钱多多嘴上应着,心里却暗暗窃喜,没想到自己天生神力,真是修仙的好体质。 她也没有忽略来自母亲伟大的爱,让她决心试着做好这位母亲的孩子。 在云水柔气息不稳几乎站不住时,饭终于做好了。 饭菜很简单,一小盆糙米饭,一份炒青菜,一小碗鸡蛋羹,还有一份青菜汤。 母女俩将饭菜端到正屋东间炕上,云水柔便爬上炕,倚在炕东头的被子上粗重的喘息。 钱多多,不,现在是云多多了! 云多多把放在炕西头的一个炕桌搬到云水柔跟前。 然后,将饭菜摆放在桌子上,摆好碗筷,小嘴张了几张。 那声“娘”,还是很难叫出口。 她在心里默默的做了一下加强建设,才嗫嚅着挤出一句:“娘,吃饭。” 音量小的,像蚊蝇飞过时发出的声音一般。 云水柔见她扭扭捏捏的样子,“噗呲”一下笑了。 眼里含着柔和揶揄的光芒,说:“多多,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怎么连性子也改了?” 云多多抬头看到云水柔揶揄的目光,鼓起腮帮子,大声说:“才没改,我只是不习惯而已。” 说完,又在心底腹诽:哼,任谁一个曾活过一世九十九的人,实然变成一个八岁的孩子。 还要去叫一个能做自己重孙女的人为娘,谁能有她适应快?! 云水柔见她娇憨的模样,笑得声音更大了,说:“确实没改。” 她的小多多,从小到大这娇憨的小模样,真是惹人喜爱。 反正就是自己的孩子,哪哪都好。 云多多却想,她不就是省了喝孟婆汤投胎的环节,直接从八岁重生带了上一世记忆而已。 难道能抹煞她现在是个小孩子的事实吗? 不能! 她,已经不是钱多多。 钱多多是上一世的,这一世是属于云多多的。 上一世叫钱多多,钱确实很多。 这一世叫云多多,肯定是云多。 云多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这一世,老天爷爷就是送她来修仙的! 所以连名字,都与修仙有关。 云多多,云多多,神仙不都是腾云驾雾吗? 哈哈哈!她想叉腰仰天大笑八百声。 歪了,歪了。 言归正传,她现在就是个八岁的孩子而已! 做好心里建设,云多多拿起一双筷子,递给美人娘,说:“娘,吃饭。” 这一声娘叫的,又脆又响。 云水柔笑眯眯的接过筷子,将那一小碗鸡蛋羹推到云多多跟前,说:“吃,磕到了脑袋,给你补一补。” 说罢,又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云多多见状,拿过云水柔的碗,将自己跟前小碗里的蛋羹,分了一半给云水柔。 云水柔笑道:“多多磕了一下脑袋,长大了,知道心疼娘了。” 云多多心里一跳,面上却不显,脆声说:“胡爷爷说,让娘仔细养身子,我跟娘一人一半,一起补补。” 云水柔眼底一热,这是她的孩子。 又怎么会像奶娘担心的那般,跟那家人一样自私薄凉呢? 看,才八岁而已,就知道关心自己了。 云多多吃了一口蛋羹,抬头见云水柔眼睛微红的看着自己。 便催促道:“娘,快吃,凉了味道就不美了。” 云水柔看着云多多充满期盼又明亮的大眼睛,抬手揉了一下她的发顶。 原本想拒绝的话,换成了一句:“好,娘吃。” 她低头舀了一勺鸡蛋羹,入口鲜嫩爽滑,清香怡人。 好美的味道,她有几年没吃过了? 与那人和离时,她用万贯嫁妆换来女儿归自己。 从此,日子过的并不富裕。 娘家人在她执意要嫁给那人时,无奈之下给她准备了一副不薄的嫁妆,待她回门后,便举家迁出京都。 这是不再与她来往了呀,也是恨其不争。 还未等女儿出生,那人就抬妾入门,那妾与她怀孕的月份,竟相差无几。 她错了啊,错不该不听爹娘兄长们的话,如今悔之晚矣。 她没有脸面回娘家,和离后,带女儿跟奶娘回到了奶娘的家乡,颠西州玉泉县胡家村定居。 她奶娘柳氏的父母在村里是外来户,仅生有柳氏一个孩子,在村里无亲无故。 现在这房子是推倒柳氏已逝父母留下的祖屋,重新盖的。 她和离后,身上仅余二百两银子。 与奶娘两个带着年幼的云多多辗转来到这里一路花销过半。 之后又是落户、又是起屋,银钱早花的差不多了。 后来二人靠卖绣品维持生计。 一年前,奶娘生病去世了。 现在,她又病了,她要是有个万一,她的多多可怎么办? 想到她若去了云多多无人照顾,云水柔眼里的泪水直打转。 “娘,你怎么不吃了,快吃呀!”云多多如百灵鸟般清脆的声音传来。 云水柔将头转向一边,擦了一把眼泪,回头微笑着说:“多多分给娘的蛋羹真好吃。” “那娘快吃,以后多多会让娘吃到更多好吃的!”说着,云多多重重点了一下头,说“一定!” 等她修仙有成后,不光能变更多好吃的给她娘,还要让她娘健康长寿。 嗯,最好让她娘跟她一起修仙。 不过,她得先找到修仙路径,才能跟她娘说。 云水柔不知道云多多的内心活动如此丰富。 她再次揉了揉云多多发顶,温柔一笑,说:“好,娘等着。” 吃过午饭,云水柔躺下休息,云多多自告奋勇的去洗碗。 云水柔叮嘱她,洗好碗后若想出去玩,千万别走远了。 毕竟她没记忆了,可能会有不可避危险。 之后,云水柔便开始闭目养神。 第4章 背后有双恶意的眼睛 云水柔因为云多多变得勤快懂事,而感到无比欣慰。 尤其见女儿跟她说话时,那娇憨的小模样,怎么爱都爱不够。 她要好好养身体,让自己有更长的时间陪伴照顾她的多多。 云多多洗好碗筷,回到房间,见云水柔似是睡着了。 她蹑手蹑脚退出去,站在院子里想了想,背起一个小背篓出了院门。 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踮起脚尖,将院门锁上。 云水柔一个漂亮女人在家,不安全,锁上门她就放心多了。 仔细想了想再无遗漏,她才欢快的绕到屋后向北山跑去。 家里修的这房子地方真好,出门后转一眼望去便是玉泉山,真是为她修仙提供了便利条件。 修仙,我来啦! 呼吸着清新香甜的空气,云多多觉得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 在上一世,是没有这么新鲜的空气的。 所以,上一世的那个世界就没有足够的灵气,让凡人修成神仙。 这里不一样,灵气浓郁。 云多多如是想。 这里的山势并不高,一整片连绵起伏,统称玉泉山。 据云水柔讲,玉泉山方圆百里,物产丰富,是这一带村民赖以生存的一片宝山。 云多多也认为这是宝山,这将是她修炼的地方。 俗话说,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这话好似是为她准备的。 现在是春天,是采野菜的好时候,不过现在是大中午,来山上的人并不多。 云多多看着郁郁葱葱的玉泉山脉,周身欢快。 她一边采着野菜和认识的药草,一边寻找适合她引气入体的地方。 采野菜和认识的药草难不倒她,上一世她家有山庄,所以,认识不少野菜和药草。 在她找到这处适合修炼的好地方时,她的小背篓已经装满了野菜和药草。 这处地方,真是个好地方! 有一块巨石,巨石上方平平整整,像是有人打磨过。 东西长三米多,南北宽两米多,高一米多。 像极了一张石床。 北边,有一棵参天大银杏树。 西边就是她上来的小路。 东边是一个陡坡,坡底是条溪流,趴在巨石上往下看,能看到流水自北向南蜿蜒而下。 站在巨石上往南眺望,就是胡家村。 云多多在巨石上走了一圈,将小背篓放在一边,面朝东方,盘腿坐下。 深深呼吸了一下,缓缓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是这样?修仙文里冥想引气入体是修炼的第一步。 不过,才过了一小会儿,她忽然睁开眼,懊恼的拍了一下头。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忘了,她的空间。 她默念一声:进。 没反应。 又念:芝麻开门。 还没反应。 再念: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也不对。 再念:天降横福。 还不对! 云多多坐在巨石上碎碎念,却不知她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睛在盯着她。 冯大曼躲在草丛后,看着不远处坐在巨石上的云多多,心里满满的恶念。 她与云多多同岁,却长得又瘦又黑,个头比云多多矮半个头。 云多多每天能吃的饱饱的,她却经常要自己到山上找吃的。 想到这里,她怨毒的目光直直的射向云多多的后背。 云多多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冷,似有危险靠近,她转头向后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 回过头继续面向东方尝试进空间,她觉得,太阳升起的方向最有灵气。 而冯大曼,在云多多转头向后看的瞬间,急忙蹲下身子躲进草丛中。 就在今天早上,冯大曼又被自己的弟弟冯小宝诬赖,挨了她娘一顿揍。 有一下,正好打在了头上,当时,她就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多了一世记忆。 她记得上一世,她也是在这天的早晨,以同样的方式挨了一顿揍。 也是在柴房里醒来。 不过,上一世她醒来时,没有两世记忆。 她记得,她上一世是在十三岁时,捡到了云多多掉的一块玉佩,后来被金家认了回去。 在十六岁的时候,她嫁给了七皇子,一个残废王爷,封号镇南。 而与她同岁的那个“妹妹”,嫁给了四皇子,当今的太子爷。 后来才知道,原来她是替嫁。 只因她那个“妹妹”不愿意嫁给残废,更不愿意跟这个王爷去封地。 听说那封地贫瘠穷困,还时时有倭寇侵袭。 她倒是没有看到封地是不是如传说的那般。 她是在跟着镇南王爷去封地的路上,各种作,把自己作死了。 一睁眼,又回到了自己八岁的时候。 其实在临死前,她已经后悔了。 镇南王爷除了有腿疾,不能与她圆房,再没有一点毛病。 皇帝的儿子,长相俊美,对她还挺好,为她不娶侧妃,不纳妾。 她真的后悔了。 现在,重回到八岁,她觉得这是上天给她改过自新的一次机会。 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跟着镇南王爷过日子,哪怕没有孩子,也可以过继一个。 蹲在草丛里的冯大曼想了很多,再往那块巨石上看去,云多多已经不见了。 她慢慢从草丛里走出来,看着山下发呆。 她要怎么样,才能尽快将玉佩拿到手呢? 据她所知,云多多对那块玉佩宝贝的紧,听说是云家的传家宝。 金家也在寻找那块玉佩。 虽然她不知那玉佩做什么用,但,她确实是凭借那块玉佩被顺利认回去的。 这一世,她一定要提前拿到玉佩,然后,偷偷独自进京找金家认亲。 这样,就可以摆脱她爷奶父母叔伯以及弟妹的纠缠了。 上一世,她的好家人就是以身世为要挟,各种方式向她要钱,简直就是拖累。 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朝山下走去。 她一定要尽快拿到那块玉佩! 她知道,云多多的母亲会在不久后去世。 没有了云水柔的庇护,云多多的生活依旧不错。 村里那个跛脚猎户收养了云多多,对云多多千娇百宠,令她嫉妒。 上一世,她以为跛脚猎户只是想要个孩子,她凭借自己能干活又听话,自荐给跛脚猎户当闺女。 可跛脚猎户对她嗤之以鼻。 所以,在猎户有一次出去打猎的时候,她看到云多多被村里的二赖子拉去卖了。 她当时就躲在不远处,亲眼看着二赖子将云多多打晕扛走的。 就在那时,云多多的玉佩掉了…… 第5章 有一股大力袭来 冯大曼后来听说,云多多被卖给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当小妾,卖出了三百两银子的好价格。 跛脚猎户打猎回来后,发了疯似的四处找云多多。 最后查到二赖子的头上,在他从二赖子口中逼问出云多多的去处后,不顾阻拦,一刀劈了二赖子。 在官差到来之前失去了踪迹。 至于后来跛脚猎户有没有找到云多多,云多多生活的怎么样,就与她无关了。 反正,她捡到了玉佩,凭借玉佩,她成了金家千金。 那个名满京城的护国公府! 云多多对冯大曼的事情一无所知,她甚至连冯大曼是谁都不知道。 她慢悠悠的走下山,远远的看到云水柔正在自家屋后的小路上,东张西望的踱着步子。 云多多眼神一凝,脚步加快了几分。 她分明是锁着院门的,她娘是怎么出来的? 在她疑惑的时候,云水柔已经看到了她,急三火四的朝她跑了过来。 到了云多多跟前,她一把握住云多多双肩,气息有些不稳,双手有点抖,眼里尽是担忧。 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稳了一下气息,她才问道:“多多,你怎么进山了?有没有受伤?” “娘,我没事,我没有进山深处,就在那棵大银杏树那儿。”云多多指着山坡上的大银杏树说道。 云水柔仔细打量了云多多一番,见她确实没事,才松了口气。 她转头看了大银杏树一眼,从云多多身上接过背篓,牵着云多多的小手,边走边给她讲大银杏树的传说。 以至于云多多忘了问,她是怎么打开院门的。 那棵大银杏树,有两人抱那么粗,高出周围树木一大截,站在山下就能望到。 大银杏树下的那块巨石,叫留仙石。 传说有一个道士,曾在那巨石上打坐修炼得道成仙飞升了。 据说,这棵银杏树就是他亲手栽种的,不知道多少年了,如今长成了参天大树。 秋天的时候,尤其好看,黄澄澄的一树叶子,美得像画。 按说比周围树木高出那么老长一截,容易遭雷劈。 但年年月月,它都平安无事的耸立在那里。 这树很有灵气! 不知从何时起,村里人有个困难或什么过不去的沟沟坎坎,就会去那大树下,祭拜一番。 云多多听了留仙石和大银杏树的传说,眼里冒着小星星。 哇,有前辈在那里得道飞升,说明那里真的灵气充裕。 显然,娘两个的关注点不在一条线上。 云水柔讲完银杏树的传说,又对云多多说:“多多,以后不要干这些活了,会把手磨粗糙的。” “只是摘点野菜,没事的,我……”云多多说着,就跟云水柔转到自家院子前面。 一眼望去,就呆愣在了那里。 只见自家的院门被卸下了一扇。 原来她娘是这么出来的! 云水柔看着云多多的呆萌样,微微一笑,拉着她走进了院子。 放下背篓,云水柔走到院门跟前,轻松的提起那扇门,按在了门框上。 回身见云多多仍在发呆,也没跟她解释。 走到背篓跟前翻了翻,发现云多多采的野菜和药草真不少,都是她平时带云多多上山玩教给她的。 她微微歪着头,朝云多多柔柔一笑,说:“多多真棒,采的野菜和药草都是对的,看来除了忘记一些事情,其他的本能还没丢。” 云多多被云水柔打趣的声音拉回神,头一仰,傲娇的说:“那是,我最棒了,一看就知道哪种可以采、哪种不可以采。” 云水柔轻笑出声,随后突然捂着嘴猛烈的咳嗽起来。 云多多抿了下嘴,快步走进厨房,掀开木质的大锅盖,锅里的水还温热着。 她舀了一碗温水,走出厨房,端给正在拼命咳着的云水柔,说:“娘,喝口水压压咳嗽。” 云水柔看向云多多,目光更加柔软了几分。 她接过碗说:“咳咳,多多真,咳咳,真孝顺。” 说完,喝了口水,努力压下咳嗽。 云多多担忧的问:“娘,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药?咱家没钱买药了吗?” 云水柔摸了摸云多多的发顶,轻轻柔柔的说:“多多不要怕,娘没事的,娘还要看着你长大呢。” 翌日,云多多在吃过早饭后,看着云水柔又睡着了,她找到了胡大夫家。 她本来不知道胡大夫家在哪,昨天晚上她特意向云水柔问了一下村里的布局和情况。 胡大夫正在院子里整理药草,看到站在大门外的云多多后,温和的说:“小多多,你怎么来了,可是你娘有什么事?” 云多多迈进门槛,对胡大夫说:“胡爷爷,我娘还好,我就是来问问,我娘的病到底要怎么才能治好?” 胡大夫指着院子里的小马扎让云多多坐。 自己则边整理药草,边说:“你娘是前段时间得了风寒,治得晚了,拖成了现在这样,得好好养着,不然,会落下病根的。” “我娘现在用的是什么药?有用吗?”云多多认真问道。 胡大夫看着一脸认真的云多多,郑重的说:“那药是最普通的防风寒的药,对你娘现阶段的情况,疗效不大。 我要给你娘换了,你娘怕贵,不让换。 以你娘现在的状况,除了用药,平时在吃食上也应当精细一些……” 说着说着,胡大夫停了下来,觉得自己糊涂了。 跟个小孩子说有什么用?她又没有银钱置办那些东西。 云氏那人惯孩子,有一口好吃的,都恨不得喂到孩子嘴里。 他叹息着摇了摇头。 云多多却听进去了,她娘主要是得了风寒,药不肯用好的,营养也跟不上去,所以越来越重。 她笑着跟胡大夫道了谢,一蹦一跳的走了。 小孩子得有小孩子的样子。 她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山上。 她要加紧修仙,用仙法给她娘治病。 到了大银杏树下,她溜道的爬上了留仙石。 面朝东方盘腿坐下,闭上眼,再次进入冥想状态。 阵阵轻风吹过,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无名的花香,令她身心愉悦。 过了好一会儿,她睁开眼,纠结的眉毛都皱到了一起。 在引气入体上,她一点门路找不到。 算了,修炼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她娘的病要紧,既然不能用仙法给她治,那就先想办法打开空间。 试试空间里那个小泉眼的水,对她娘的病有没有疗效。 云多多再一次开启了探索空间之旅。 心里默默的念着:让我进去。 没反应。 我进去。 还没反应。 进去。 啥没有。 进?这个昨天试过了。 难道是“去”? 我去,根本没用。 突然,背后有一股大力袭来…… 第6章 这是什么鬼东西 云多多坐在留仙石上靠近东边边缘的地方,被这股大力猛的一推,一头栽了下去。 顺着陡坡往下滚,直到被一棵小树挡住了身子才停下来。 汹涌的鼻血,在翻滚过程中弄了一脸一身。 此时,云多多坐在那块黑土地边上,心情无限复杂。 她知道自己是被人推下了留仙石撞晕了以后,才又进来了这方空间的。 难道,每次进来,都要先把自己撞的晕上一晕? 云多多蹲在黑土地旁边,纠结万分。 而这时的留仙石旁边,探出了一颗脑袋。 她贼头贼脑的观察着被小树拦截下的云多多……的身体。 这人正是冯大曼。 她见云多多满脸是血,一动不动,心里有些懊恼。 她虽然嫉妒云多多,但却不想云多多这么早死掉。 她这一世有先机,可以做的事很多。 她不光要看着云多多被卖给六十岁老头子做妾,还要找机会好好欣赏一番云多多的凄苦生活。 当然,这些事情发生前,她必须先成为护国公府的千金大小姐。 到时候她高高在上,像看小丑一样,欣赏烂泥里的云多多。 肯定别有一番滋味! 她好像从来没想过,她凭什么拿走云多多的玉佩,偷走别人的人生,还要看人家的笑话?! 极端自私的人,是从来不想这些。 今天,冯大曼只想把云多多摔晕,从她身上拿到玉佩。 她咬了咬嘴唇,紧张的四下张望了一番,又假装喊了几声:“有没有人,快来救命啊!” 喊过之后,停了一会儿,见确实四周无人。 她这才壮着胆子,抓着陡坡上的荆条藤蔓往斜坡走下去。 她慢慢靠近云多多,先在隔着云多多两步远的地方,折了根枝条,捅了捅云多多的胳膊。 等了几息,见云多多仍没有反应,她既兴奋又害怕。 兴奋的是她马上就能拿到玉佩了,害怕的是眼前是一具尸体。 她是害怕死人的。 不过,很快贪婪之心便占据了上风。 想到拿到玉佩后,就能过上衣食无忧、众星捧月的高贵生活,她把害怕抛到脑后。 冯大曼快速上前,蹲到云多多身边。 先伸手探了探云多多的鼻息,发现还有气,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还有机会看云多多的笑话。 接着,她因马上能得到玉佩而激动的手,颤抖着扒开云多多的领口。 仔细看了几眼,猛的瞪大了双眼,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那块玉佩竟然不在! 她知道云多多有多么宝贝那块玉佩,一直挂在脖子上不离身。 记得两天前,她还看到过。 现在,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她顿了一下,旋即在云多多身上慌乱的翻找起来。 而空间里的云多多,对此一无所知。 此时的她,想出空间却出不去。 于是,索性耐着性子参观起这方小天地。 这次,她想到了先进茅草屋看看。 茅草屋三间,进门是堂间,东西各一间。 堂间正中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压着一块玉佩。 看到玉佩,她习惯性的摸了一下脖子,脖子上空空的。 仔细看向桌子上的玉佩,哎哟,这不是她一直戴的那块? 连上面系的红绳,都是她娘亲手编的。 她抓起来,重新戴在脖子上。 她娘怕她没有以前记忆,不知道玉佩的重要性,特地跟她念叨了三遍。 这是她外祖家的传家宝、传家宝、传家宝! 可是,刚一松手,传家宝又自己飞走了。 走了。 了。 它自己飞回了桌子上。 云多多没有吃惊,内心反而更加惊喜。 这玉佩肯定是仙家之物,有灵性! 她没再管玉佩,而是拿起那张纸。 按经验,这应该是空间使用说明书。 然而仅看了一眼,她握着纸张的一双小手,就猛烈的抖动起来。 波光粼粼的大眼里似有水珠要溢出,里面映着一副不可思议。 只见她以为的空间说明书上,只有八个大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是什么鬼? 进出空间的口决? 她挨个字试了试,根本没用! 生气的将纸张揉成一团往角落一扔,小手“啪”一声拍在桌子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愤怒的眉毛倒竖,小鼻子紧皱,樱红的唇使劲抿着。 明明叫她来修仙,说明书却半点不沾边! 这什么鬼东西?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是嫌她上一世衣食富足的生活来的太容易了? 眼的余光扫过桌面,不知何时,她揉成团的那张纸,又回到了桌面上。 平平整整的躺在玉佩下面,一点皱褶都没有。 得!这也是仙家之物。 云多多再次将玉佩抓到手里,上下翻看。 咦,这玉佩上刻的图案咋这么眼熟? 她握着玉佩走出屋子,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上面的图案,可不就跟她这空间一模一样?! 原来,这块玉佩就是一个空间呀! 刚刚的不愉快一扫而空,云多多仰头大笑。 笑够之后,习惯性的将玉佩挂到了脖子上,刚松开手,玉佩自己又、又飞走了。 飞进了茅草屋。 云多多紧随其后,就看到它自动落到桌子中间那张纸上面。 她有些生气的说:“你就看好这桌子了是? 这是你的老窝是? 那张纸是你的床? 行!行!你有种,你留在这里!” 说罢,气呼呼的走进东面的房间,入目空荡荡的,啥都没有。 按经验,不是应该有万卷书?千种仙器法宝和丹药? 她又转身来到西面的房间,入目空空如也。 感情这三间茅草屋里只有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 云多多出又出不去,坐也没处坐。 看了看唯一的一张桌子,只好先坐它了。 她按着桌子边往上一跳,还没坐稳,就掉了下来,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她又跳上去,又莫名掉下来。 连试了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云多多那个气呀,抬手捏住桌子一角,用力往下一掰。 不给它点颜色看看,它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然而她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桌子角纹丝不动,她的指头却因用力过猛,有点疼。 她用力甩了甩手,缓和了一下,叉腰对着桌子吼道:“你行,你真行,不给坐,就来条凳子,凳子呢?凳子呢?” 吼完,她仿佛看到了那张纸条和玉佩同时晃了晃。 天杀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整个空间里空空荡荡的,就算自己动手,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难道要吃土?! 呔! 对了,还有一汪小泉眼。 第7章 为娘去捏死他 云多多想,她今天想进来的目的,不就是想弄点泉水试试能不能给她娘治好病?! 被气糊涂了,这么重要的事差点给忘了。 她立马来了精神,跳哒着跑到小泉眼旁边,伸着双手就去捧水。 可是泉水像被无形的东西遮挡,她根本就碰不着! 云多多无力的躺在小泉眼边上,心里忍不住吐槽,她这究竟遇到个啥玩意儿?! 有谁能告诉她! 在云多多要睡过去时候,实然觉得鼻子下方一阵刺疼,像有人在掐她的人中穴。 她一个激灵睁开眼,对上胡大夫一双好几眼皮的老眼。 胡大夫愣了一瞬,脸上突然笑开了花,一条条褶子更深了。 “醒了,醒了。”他往后退了几步,将后面的云水柔让过来。 笑着对云水柔说:“只要醒了,就没事了,脸上和手上这些小擦伤不碍事,不会留疤的”。 云水柔感激的对胡大夫点了点头,说:“谢谢胡大夫,没事我就放心了。” 说罢,她坐到炕沿上,握住云多多的手,疼爱的说:“多多,告诉娘,你哪里不舒服?正好胡伯伯在,再给你瞧瞧。” 对上云水柔满是宠溺的目光,云多多忽然觉得很委屈。 她一瘪嘴,说:“娘,有坏人要害我。” “什么?是谁,老子去干死他!”云水柔还未接话,便有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传来。 云多多循声望去,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高大汉子,站在胡大夫身边。 他脸庞棱角分明,英眉大眼,鼻梁挺直,唇不薄不厚,健康的小麦肤色。 是云多多心目中的美大叔形象。 云多多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中年汉子讨好的朝云多多笑了笑,笑容有点憨,但却让人能轻易感觉到他的关心。 云多多以为看错了,眨了下眼再看,发现这汉子看她眼神小心翼翼,满是讨好。 不明所以的她,又看向云水柔。 云水柔有些哽咽的说:“多多,那是你胡三叔。” 言罢,同样小心翼翼的仔细观察着云多多。 见云多多没有多余的表情,云水柔微微松了一口气。 接着说:“多多,你说谁要害你,为娘,为娘去捏死他。” 听着自己娘用柔柔弱弱的声音,说着跟胡三叔那糙汉说的一样的狠话。 要告状的云多多,突然很想笑。 她忍了又忍,才对云水柔说:“娘,我在大银杏树下的留仙石上坐着,有人从背后猛推了我一把,把我推下留仙石。” 云水柔秀眉一拧,唇一抿,握着云多多的手紧了紧。 随后恶狠狠的说:“天杀的,这是要谋杀我儿啊,为娘决不放过他,多多,你说是谁?” “是啊,是谁这么恶毒?连多多这么可爱的小孩子都要害!” 胡三叔硬朗的脸上戾气丛生,咬牙切齿,好似只要知道是谁,下一刻就去撕了对方。 看着一柔一憨两个人,瞬间像煞神附体,云多多咽了咽唾沫。 她小声说:“我,我没看到,就栽下留仙石,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汉子听了云多多的话,若有所思的说:“我看到多多时,冯家大曼正在多多跟前蹲着。 看到我过去,说叫我救救多多。 我看多多满脸是血,当时真被吓了一跳。” 胡大夫问:“玉擎,你没问问冯家大曼有没有看到是谁推的多多?” 玉擎,就是胡三叔的名字。 他叫胡玉擎,当年,朝廷征兵役,他与村里五十多青年,一起离乡。 五年前受伤回来,现在走路有点跛脚。 胡玉擎听了胡大夫问话,一拍大腿,说:“哎呀,我当时光急着抱多多回来了,忘了问。” 胡大夫捋了捋胡须,皱眉说道:“这不怪你,你当时心急,顾不得问也在情理中。 这要真是如多多所说,有人从背后推她,那性质就严重了。 我们胡家村绝对不能轻饶这等恶毒之人。 玉擎,你马上去找冯大曼仔细询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多多娘,你跟我回去拿点安神药,熬两顿给多多喝喝。” 胡大夫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他一生古道热肠,村里谁家有事,如果村长和族长不在,都去找他解决。 可能是因为大夫这个特殊的职业,他对胡家村各家的情况也相当了解。 胡玉擎听了胡大夫的话,说道:“老六叔,我这就去。” 然后,关心的对正在咳嗽的云水柔说:“水、多多娘,你跟老六叔去拿药,回来好好照顾多多,剩下的事交给我。” 说完,看了一眼云多多,快步走了出去。 胡玉擎出去前看云多多的这一眼,让云多多看出了不一样的情绪。 里面包含了感激,对,是感激。 云多多又看向云水柔,云水柔此时侧对着她,她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好像有点红。 不知道是刚刚咳嗽过猛引起的,还是什么原因。 让她苍白的脸,看上去更加红润了一些。 云多多感觉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在众人都离去后,躺上炕上无所事事的云多多,暗戳戳琢磨着她娘与胡玉擎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 不过,也只是琢磨了一小会儿,她就想开了。 如果胡玉擎没有家室,她是不反对美人娘再嫁的。 注意力再次转移到那个穷空间上,心里闷闷的想着,难道真得每次都磕晕了才能进去? 眼前光景一闪,她出现在了空间里,躺在空间的地上。 这就进来了? 云多多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眨巴着眼想:刚刚是怎么进来的? 噢,对了,她当时想:难道真得每次都磕晕了才能进去? 那么出去呢? 刚想完,她又出现在炕上,不过是站着的。 她灵光一闪,又重复了一遍:难道真得每次都磕晕了才能进去? 果然,她又站在了空间里。 之后,她来来回回把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试了一遍。 才发现,原来好用的,就只有传统的“进”和“出”两个字。 她只要想着空间,意念闪过“进”或“出”,就能来回进出。 她隐隐可以确定,现在进出空间的是她本人。 因为她以什么姿势进去,在空间里就是什么姿势;以什么姿势出来,在外面就是什么姿势。 只是,在炕上进的空间,无论在空间里走多少步,出来还是在炕上。 不管了,能自由进出就好。 第8章 原来自己动手是这意思 另外,她还有一个发现。 刚刚在空间里,她听到了喜鹊的叫声,出来时,正好有对喜鹊在院子的树上叫。 这说明,在空间里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至于上两次进来为什么听不见,是不是因为她本体没进来,或者她正处于昏迷状态? 可是,为什么现在她能自由出入空间了,而之前不能? 玉佩:傻子,明明是扎扎手指挤点血跟老子结契就行,你偏偏叫老子喝你的鼻血……呕! 云多多皱着眉头,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她决定试一下,到底是不是她本人能进去。 她悄悄将窗支开一条缝,盯着院门。 在看到云水柔提着药包进来后,她迅速回到被窝里躺好。 默念“进”。 不大一会儿,她在空间里就听到云水柔慌张的叫声:“多多,多多,你在哪呢?” 接着,是慌促的脚步声,院子里传来云水柔的呼唤声。 得到证实,云多多急忙从空间里出来,跳下炕,从柜子里拿了件衣裳,跑到西间,叫道:“娘,娘,我在这里。” 站在院门口东张西望、六神无主的云水柔,听到云多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慌忙又返回屋里。 就看到云多多拿着一件衣裳,正挑开西间的门帘,探头看向她。 云水柔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接着剧烈咳嗽起来。 云多多快步走到她跟前,踮着脚尖,给她轻轻拍打着后背顺气。 好一会儿,云水柔才缓过来。 她一把将云多多搂进怀里,说:“多多啊,吓死娘了,娘以为你丢了。” 这两天,云多多状况百出,让云水柔的神经变得异常脆弱。 她不能想象,如果云多多出了意外,她要怎么办? 云多多现在是她生命中唯一的支柱。 她紧紧的搂着云多多不肯松手,云多多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 她有些愧疚。 美人娘对她这么好,她却为了确定到底是不是自己本体进空间,吓到了美人娘。 她抬起胳膊,回搂着云水柔的腰,说:“娘,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要长长久久的陪着您。” 云水柔的心绪慢慢平静下来,听到云多多这话,莫名的感动。 嘴上却说:“娘的傻多多,怎么能长长久久的陪娘,等你长大了,还要嫁人呢。” 说着,她将云多多从怀里拉出来,看到云多多手里抓着一件衣裳。 云水柔恍然,揉着云多多的发顶,说:“是娘疏忽了,忘了给你换件衣裳。 来,娘帮你换上,娘的多多最怕血了,先闭上眼。” 云多多身上穿的,还是从山上回来时穿的那件,上面沾了血迹和泥土,有的地方也刮破了。 吃过药后,云多多睡着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到来,似乎在无形间,改变着一些事情的发展方向。 她的美人娘,不再固执,今天换了新的药。 胡大夫给云水柔开了几副疗效较好的药,当然也有些小贵。 理由是只有她身体好了,才能更好的照顾云多多。 她要是有个意外,云多多就成了没娘的孩子,到时候谁爱磋磨谁磋磨。 吓得云水柔连连称是,保证好好吃药。 其实,胡大夫也有私心。 胡玉擎是他本家的侄子,十年前正值娶亲的年纪,却被家里推出去服兵役。 五年前,因为受伤跛了脚才回到村里。 相看了好几户人家,女孩子倒是愿意,看他长得高大英俊,不嫌弃他脚跛。 可是问题都出在女方家里,知道他服过兵役,有钱,因此提出的彩礼都很高。 胡家不舍得给他出这份彩礼钱,所以,他的婚事一直蹉跎到现在。 不过,胡大夫算是看出来了,他那三侄子心里有人了。 那人就是云水柔。 云水柔这人,来到胡家村六年了,他也多少了解一些,是个很不错的女子。 这样一来,他少不得要从中给撮合一下。 只是,横在两人中间的云多多,一直不同意这事。 在她没失去记忆前,可是明确表示过,不要胡玉擎给她当后爹。 她每次看到胡玉擎,眼里都充满了敌意。 今天,胡大夫仔细观察了一下,失去记忆的云多多对胡玉擎并没有敌意。 这是不是好的开始? 傍晚的时候,胡大夫和胡玉擎带来了消息,说是找冯大曼询问过,也在村里调查过。 没有人看到云多多是被谁推下留仙石的。 其实,胡玉擎怀疑冯大曼。 因为他看到云多多的时候,冯大曼正在昏迷的云多多身上乱摸。 他质问过冯大曼,冯大曼一口咬定,她见云多多满脸是血,吓得要命,想推醒她,并不是乱摸。 胡玉擎也怕当时心急之下看错了,冤枉了人,暂时选择相信冯大曼。 一连几天,胡玉擎都暗中观察冯大曼,见她并没有什么不妥,才不再关注她。 这件事成了悬案,搁置了下来。 这几天云多多在家里养伤,趁着云水柔不在跟前时,反复练习空间的使用。 她发现,除了她自己和自己一身行头,其他的什么也带不进去。 云多多不停的琢磨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八个大字的含义。 这天,云水柔要到镇上卖绣品,叮嘱云多多从里面栓好门。 待云水柔走了之后,云多多迅速跑到屋后折了一抱柳枝回来。 坐在屋檐下,笨拙的用柳枝编了一个丑陋的小筐子。 心想,这是自己动手做的,能不能进空间呢? 念头刚闪过,手里的小筐子不见了。 随后,她就在空间里看到了那个丑陋的小筐子。 想拿出小筐子,念头闪过,小筐子就到了手中。 原来,自己动手是这么个意思。 可丰衣足食是什么? 且不说丰衣,足食不得种地? 种地不得有种子? 空间不提供种子,那块黑土地不是要闲着? 那还怎么足食? 难道首先是让她亲手在外面种地,然后,收的粮食才能放进空间? 才能使用空间那块黑土地? 可是,据她所知,她家没有地。 她娘和柳麽麽都不会种地,所以,在胡家村落户后,根本没置办田地。 云多多还是不死心,她想找点种子,试试能不能拿进空间。 她将丑陋的小筐子扔回了空间,站起来走进厨房,扒拉着厨柜的抽屉找到了两包种子。 有一包是芸豆,另一包种子粒小小的,像白菜的,又像萝卜的。 她每一样少取了一点,然后握在手里进了空间。 摊看手心一看…… 第9章 一亩三分地 她手心里的菜种子都还在,竟然没被隔在空间外。 这个发现,让云多多无比激动。 她拿着种子几步蹿到黑土地旁边,在地头上用手挖了几个小浅窝窝。 刚要种下种子,又想到,得先浇水润润。 这下犯难了,她试过,外面的水根本弄不进来。 转头看向那个小泉眼,她惊奇的瞪大了眼睛。 在小泉眼的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形成了一个稍大点的水湾,四四方方,有五六平方那么大。 她跑过去,伸着手指点了点小泉眼,还是碰不到水。 她又去探水湾的水,竟然探到了! 她欢喜的将种子放到一边,双手捧着水,将那几个小浅窝窝润了一下。 然后,小心翼翼的把七八粒芸豆种子和一小撮不知名的种子种下。 做完这些后,她欢快的跑到水湾边,将手在水里摆了摆。 沾在手上的泥土瞬间冲洗干净了,但水湾的水一点也不见脏,清澈见底。 云多多坐在小泉眼和水湾之间,左看看,右看看,心底莫名愉悦。 她猜想是不是因为她拿了种子进来,空间才赠予这个水湾? 早知道种子能拿进来能触发这些功能,她早拿了! 毫不知情的云多多,在摸索空间使用上,确实走了许多弯路。 最后,她忍不住抬手在小泉眼上方扇了几下,想象着扇它耳光的样子。 却不想,小泉眼的水面上,被她小手扇动的风带起了细细的水纹。 云多多惊喜的瞪大眼睛,伸着小手指试探着去点水面,手指竟然沾到了水。 小泉眼不再像之前那样,让她看得着摸不到了。 是因为她在黑土地上播种了吗? 这个发现,又让她兴奋了一阵。 她瞅了瞅小泉眼,又瞅了瞅水湾。 不知为何,总觉得小泉眼的水要比水湾的水更好、更清澈。 本着物以稀为贵的原则,她在心里给小泉眼贴上了“此水只限饮用”的标签。 她小心翼翼的将双手伸进小泉眼,捧起一捧水,送到嘴边喝了下去。 好清甜! 喝下去之后,身上似乎暖融融的,很舒服。 云多多又伸手去捧水,想再喝两口,却捧不到了。 这,还限量供给? 她没有纠结太多。 这穷酸屌的空间,好歹还让她喝了一口水,已经不错了。 走到黑土地旁边,突然发现地头上不知何时竖起一块绿牌子。 上书一行大字:一亩三分地。 大字下有几行小字:种豆得豆、种瓜得瓜,种什么得什么,只有你不种的,没有种不出来的。 云多多看得哭笑不得,这不是废话吗? 她还没听说过种豆得瓜的! 没有种不出来的吗?她一定要快点找机会试试。 她又在空间里研究了半天,再没有新发现。 喝了那小泉眼的水,刚开始感觉暖融融的,之后便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既没有像小说里说的排出一身污垢,也没有拉肚子拉的站不住脚。 更没有引气入体成功。 云多多进屋看了看躺在桌子上的玉佩,自言自语的说: “玉佩啊玉佩,我什么时候能引气入体,开始修仙?” 玉佩:我擦,这是契约了个傻子? 外面“一亩三分地”的牌子上分明写得那么明显,这是让她种田、种田、种田! 不知道民以食为天么?她竟然在执着于修仙! 云家老祖,你家的后代笨成这样,你知道吗? 云多多当然不知道自己被玉佩嫌弃了,不然,少不得要将玉佩按在地上摩擦了。 出了空间,云多多发现太阳己经挂在正南方,说明中午了。 看来空间里的时间与外界差不多。 她娘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以前去卖绣品需要多长时间。 唉,她怎么会没有原主的记忆呢? 玉佩:……做你自己不好么?! 云多多摸了摸肚子,有点饿。 她来到厨房,打算做好午饭,等云水柔回来一起吃。 刚往锅里舀了一瓢水,就听到敲院门的声音。 接着,传来云水柔的说话声:“谢谢你胡三哥,你把东西放这里就行了,这个给你。” 云多多蹑手蹑脚走到院门处,并没急着开门。 她侧耳偷听门美人娘跟胡玉擎说话。 门外的胡玉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大门,对云水柔说: “我不要,水柔,你拿回去,跟孩子吃,我能打猎,不缺肉吃。” “给你就拿着,快,让人看到不好。” “那,这个给你,给多多补补。” “哎呀,你怎么…你回来。” 接着,咚咚咚的跑步声越来越远。 门又被敲了三下,云水柔的声音传来,“多多,开门,娘回来了。” 这时,己经蹑手蹑脚重新返回到院中间的云多多,才假装刚听到,加重脚步蹦哒着跑去打开了门。 “娘,您回来了?”云多多欢喜的与云水柔打了招呼,然后弯腰就要提地上的袋子。 云水柔赶紧拦住她,说:“你拿这个,这袋米太重,娘拿。” 她边说边将手中的包袱塞到云多多怀里,云多多吸了吸鼻子,她闻到了肉包子的味道。 她欢喜的看向云水柔,再然后,目瞪口呆。 只见她弱不禁风的娘亲像大力士一般,一手提着竹筐,一手提着米袋子,轻轻松松进了院门。 上次门板被卸下,云多多以为云水柔用了巧劲,也可能力气确实大点。 但这一次,她不这么认为了。 她呐呐的跟在后面,将院门关上后,小跑着跟上云水柔,说:“娘,娘,你也天生神力吗?” 怪不得那天轻轻松松就说出“你说谁要害你,为娘、为娘去捏死他”。 这力道,还真能捏死人。 云水柔低头看了看好奇宝宝般的小闺女,说:“是的啊,娘忘了告诉你了,不过,娘的力气不如你的大。” “啊?”云多多惊讶。 云水柔将米袋子和竹筐放下,弯腰宠溺的刮了刮云多多的鼻子,说:“咱俩以前比过,你的力气确实比娘的大。 不过,你不要轻易使出来,不要让别人知道,听到了吗?” “嗯。”云多多点点头,说:“那娘的力气大,别人知道吗?” 云水柔笑了笑,说:“知道,就是因为知道……唉,不说以前了。 胡家村的人都知道娘力气大,不然,咱们孤儿寡母的,还不得让人欺负死?” “哦,那娘为什么要让我藏着?”云多多不解的问。 “娘是为你好,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第10章 又穷又酸又屌的空间 云水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情绪有些低落。 云多多也没有再问,她猜,娘亲的大力气,肯定被人歧视过、嘲笑过。 云多多还真猜得很对。 她那个便宜爹的家人,就是一面觊觎着云水柔的嫁妆和那玉佩,一面嘲讽云水柔是大力怪女,糟践着云水柔的一片诚心。 云水柔见云多多没有再追问,又郑重的嘱咐道:“多多,那玉佩你一定要收好,知道了吗?” 云多多正在歪歪便宜爹,听云水柔又嘱咐她收好玉佩,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胸口。 云水柔见到云多多的动作,捂嘴一笑,说:“多多,不必太紧张,只要不让人看到就没事。” 云多多心虚的点了点头,那块遭瘟的玉佩,现在成精了,不让她戴了怎么办? 万一哪一天老娘要看,她拿不出来咋整? 正想着呢,那块遭瘟的玉佩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呀,多多,怎么把玉佩拿下来,快戴上。” 云水柔正在弯腰整理竹筐里的东西,无意间眼睛余光一闪,看到云多多在看着手里的玉佩发呆。 她直起身拿过玉佩,给云多多挂在脖子上,说:“这是咱云家的传家宝。 你外祖父说传到现在,有一千五百年了。 当初娘出生时,你外祖父说看到这块玉佩发过光。 所以娘出嫁,你外祖父就做主将它给娘当了嫁妆。” 说到这里,云水柔附在云多多耳边说:“传说这是一处宝藏的钥匙。” 说着,直起身,自嘲地笑道:“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人人在找。” 听到美人娘的解释,云多多在心里吐槽。 宝藏个鬼,就是个又穷又酸又屌的空间,要啥啥没有。 一边吐槽,一边又摸了摸胸口,得,传家宝又回它老窝去了。 意识不自觉沉入空间,往茅草屋一看,那玉佩正躺在桌子上的那张纸上。 她仿佛看到了玉佩悠闲的翘起了二郎腿。 玉佩:小样,这是为你好,不然就你这笨样,早把老子弄丢了。 还是云家老祖英明! 早就算出后代这些兔崽子不中用,怕保不住本佩,设置成了契约后,本佩自动回归空间的模式。 它不知道的是,在上一世它真的丢了,不过,没有人开启过它。 母女俩的午饭,是从镇上买来的肉包子。 云多多一口气吃了三个,吓得云水柔将剩余的包子锁了起来,怕她吃撑了。 云多多吐了吐舌头,也不知为何,她今天感觉特别饿。 中午熬的药,只有云水柔自己的了,胡大夫给云多多看过,她不需要再喝药。 看云水柔又咳了几下,云多多说:“娘,你快去炕上躺着休息,我看着熬药。” 这几天,云多多发现云水柔咳嗽好像轻了一些,想来是换了药的缘故。 “不用,我自己看着就成,多多去炕上睡会儿。” 云水柔说着,怜爱的摸了摸云多多的脸蛋。 “我这几天都躺的身上要长毛了,娘去,我守着。” 云多多扯着云水柔的胳膊,很轻易就把她拉了起来。 “好、好,娘就享受享受闺女的照顾,不过,你要小心些,别烫着。” 云水柔见拗不过云多多,顺势回了房间,她确实有些累了。 云多多确定云水柔看不到了,试着从空间往外渡小泉眼的水,竟然成功了! 就成功了! 云多多看到双手里的一小捧水,眼里充满惊喜。 她赶紧加到熬药的罐子里,然后回头看了看窗户。 像做贼一样,又去渡第二捧。 却没有成功。 她在空间里时,也是捧第二捧的时候,就不让捧了。 看来小泉眼很吝啬。 小泉眼:吝啬你个头,老子是保护你,就你这凡胎肉体,一次能承受得了两捧水吗? 傻子! 还想修仙,修你个鬼! 下次记得用杯子舀水! 毫不知被嫌弃的云多多,还在心里不停地吐槽着小泉眼的吝啬。 又试着从水湾渡水,也渡出来了。 不过这个她没往药罐里加,因为她在里面洗过手。 她把这水捧到墙根浇了芸豆。 三天后,云水柔的咳嗽更轻了,只是偶尔咳嗽几下,脸色红润了起来。 被拦在家里一直没出门的云多多,这时又活跃了,她要到大银杏树下的留仙石上修炼。 可是,好说歹说,云水柔就是不同意。 这天,云多多又在磨云水柔,云水柔被她磨的无奈时,院门外传来胡玉擎的声音。 “多多娘,你在吗?” “在的,在的。”云水柔为了摆脱云多多的纠缠,一时忘了云多多不待见胡玉擎,转身逃似的出了房间。 云多多跪在炕上,趴在窗户边,支起窗子偷偷往外看。 只见大门外,胡玉擎不知说了什么,云水柔正低头略带羞涩的笑着,手里还提了一只野鸡。 胡玉擎每次送东西给云水柔,都会被云水柔拒绝。 但他总是管不住自己,不厌其烦的送。 原以为又会被拒绝,没想到今天云水柔很痛快的收下了。 云水柔也没有像以往一样,匆忙说两句话,就回院关门。 这一发现,让胡玉擎异常兴奋,就多说了几句话。 正说的高兴时,感觉一道视线盯着他,他猛的抬头,犀利的眼神扫过窗户。 就看到云多多正支着窗棂,歪着小脑袋在偷偷看他们两个。 见被抓包,还朝她吐了一下舌头,然后“嗖”一下缩了回去。 胡玉擎心里一松,云多多没有嘲讽他呢,要是以前,怎么也得讽刺他几句。 而坐在炕上的云多多,此时正拍着胸口,小声念叨:“哎呀娘呀,那眼神咋那么吓人? 平时看着憨憨的,跟刚才一点也不一样? 不会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等把美人娘骗到手,然后……家暴? 哎呀,如果真这样的话,可如何是好? 美人娘柔柔弱弱,是用来爱护的,可不是用来家暴的!” 云多多正在胡思乱想,碎碎念,额头突然被轻轻弹了一下。 她抬头望过去,美人娘正在笑盈盈的看着她。 见她看过来,柔声问:“你在念叨什么呢?娘叫你两声,你都没听到。” “啊,娘叫我了吗?”云多多心虚的眼神乱飘,飘到了云水柔手里提的野鸡上。 第11章 尔等凡人 云多多夸张地说:“哇,有野鸡啊,娘,今天晚上吃鸡肉吗?” “嗯,你,你不怪娘收了你胡三叔的野鸡?”云水柔小心的看着云多多。 “我为什么要怪?”云多多抬头,看向云水柔问:“娘,胡三叔是不是很厉害?” 云水柔见云多多并没有怪她,暗暗松了一口气,说:“你胡三叔确实很厉害,他是在边关打过仗的人……” 云水柔边说,边仔细观察着云多多 见她眼里流露着崇拜,并没有像以往一样表现出厌恶的情绪,心里莫名轻松了些。 她带着云多多一边烧水收拾野鸡,一边讲胡玉擎的故事。 她也并未隐瞒云多多失忆前,不喜欢胡玉擎的事。 云多多才知道,原来,原身是反对云水柔跟胡玉擎来往的。 原身在村里玩时,有人跟她说胡玉擎在当兵时杀过人。 要是给她当后爹,她不听话,胡玉擎一定会杀了她。 所以,她一直不想让胡玉擎当后爹。 云多多嗤笑,跟原身说这话的人,也真是诛心了。 杀过人? 那是杀的敌人,没有那些将士保家卫国,这些人还有机会在背后说三道四?! 看来,是有人别有用心啊。 当野鸡洗好入锅后,云多多也大体了解了胡玉擎这人。 这也是个苦命人。 胡玉擎在家里爹不亲娘不爱,兄弟还各种刮他油。 去年,他终于雄起了,从家里分出来单过。 分家分的也异常艰难。 他放弃了这些年参军的饷银和打猎所得的银钱,净身出户,每年还要给父母十二两养老银子,才换来分家的结果。 十二两银子,不要说在胡家村,在整个颠西州所有的村庄里,也属于头一份了。 要知道,庄稼户一年省吃俭用能存下二两银子,那在村里绝对算富裕户了。 云多多觉得,胡玉擎可能不是她爹娘亲生的。 她看着说起胡玉擎眼里闪着细碎柔光的云水柔,突兀的说: “娘,如果你喜欢胡三叔,胡三叔也喜欢你,我,我不反对了。” 云多多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跑出了厨房。 云水柔添柴的手一顿,看着云多多的背影,泪水突然流了下来。 奶娘在的时候,看她和胡玉擎彼此爱慕,就想撮合她与胡玉擎。 奈何云多多死活不同意。 她仰起头,不让泪水流下来。 可是,泪水汹涌,怎么都止不住。 云水柔将头埋进膝间,小声抽泣。 从奶娘去世后,她一个人带着云多多,真的好难。 要不是胡玉擎暗中一直帮助她,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现在。 就连这段时间吃的药,也是胡玉擎托胡大夫给的。 她喜欢胡玉擎,这个男人心思细腻,有担当,跟那人完全不一样。 胡玉擎也喜欢她,一直这样等着她。 现在,他们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云多多贴在厨房外的墙上,听着云水柔压抑的哭声,心里闷闷的。 但她此时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云水柔自己发泄出来。 第二天,云水柔整个人充满了活力,像会发光一样。 在云多多刚提出上山时,云水柔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而且,她还要陪云多多一起。 从奶娘去世后,云水柔除了必要,很少出门。 她不喜欢听村里人的闲言碎语,也融不到那些人里面。 现在,为了女儿,她觉得自己应该叫村人记起,多多娘不是好欺负的。 看着云多多像个小道士一样,盘腿坐在留仙石上,面向东方闭目打坐。 在不远处挖野菜的云水柔笑着打趣:“多多,你真要修炼呀?” 云多多眼不睁头不动,说:“是呀,娘不是说老道士在这里修成神仙了,我也行。” “哈哈。”突然,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 只听胡玉擎说:“我们多多要修炼呀,那等你得道成仙,一定记得拉胡三叔一把。 哪怕胡三叔成不了仙,当个半仙也行。” 胡玉擎打趣云多多,其实是想试探她。 这两天他觉得云多多对她的态度转变了不少,见到他不再像个小刺猬,总是扎他。 他想确定一下自己的感觉对不对。 云多多被打趣,站起身,看向笑哈哈的两人。 她一只小胖手叉着腰,一只小胖手擎向天,大声说:“我一定会像老道士一样修炼成神仙的!” “哈哈哈。”胡玉擎和云水柔被逗的哈哈大笑。 小孩子都是想一出是一出,两人只当她听了大银杏树的传说,跟过家家一样,心血来潮闹着玩。 见两人不以为意的大笑,云多多撅着嘴,小胳膊交叉抱在胸前。 冷哼了一声,转头不理这两个人。 尔等凡人岂知修仙之妙! 云水柔怕打趣过火,适得其反。 她看了一眼从林间走出来的胡玉擎,赶紧转移话题,问:“你又进山了?” 胡玉擎笑眯眯的扬了扬手里的野鸡,说:“多多喜欢喝煲野鸡汤,我到山里抓了两只。” 他这话是回答云水柔,眼神却瞄向云多多,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云多多看得出,胡玉擎很在意她的态度,可能是原身给他造成的心里阴影面积太大。 “啊哈哈,野鸡。”云多多从留仙石上跳下来,跑到胡玉擎跟前, 从他手里接过野鸡。 一手拎着一只,左看看右看看。 之后欢快的像个小傻子,说:“娘,娘,快回家,我们煲野鸡汤喝。” 云多多知道多说无益,用行动告诉胡玉擎,自己现在真的不再反对二人的婚事了。 胡玉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云水柔,眼里柔光点点。 云水柔冲他柔柔一笑,说:“一会儿来家里喝鸡汤。” 说罢,追着云多多的脚步,背着竹筐匆匆下山了。 胡玉擎在二人走远后,回身跳上留仙石,朝着东方,“啊啊”狂吼几声。 吼完,便是仰天大笑。 “哈哈哈。” 他笑得淋漓尽致,笑得无比畅快,笑得有些颠狂,最后,竟笑得流下了眼泪。 良久,他整理好情绪,迈着欢快的步子下山了。 他不能光去吃现成的,他要带着礼物去。 云多多喜欢什么,他都知道,还有云水柔…… 在他走后不久,留仙石下方陡坡的草丛里站起了一个人。 第12章 撮合 她像是蹲得太久了,起来时没有站稳。 晃了几晃,才抓住一棵小树,避免了自己滚下陡坡。 她就是冯大曼。 冯大曼知道胡玉擎怀疑是她把云多多推下留仙石的。 她上一世也是经过内宅争斗的,多少有些心眼。 怕胡玉擎在暗处盯着她,所以她前几天一直没有任何动作。 这两天,她见胡玉擎又恢复了从前的行迹,每天进山打猎,知道他对自己的怀疑解除了。 今天,她特地来到留仙石下的陡坡上,试图寻找一下,云多多的玉佩是否丢在这儿了。 没想到碰到云多多母女来这里,她怕被发现,就藏在草丛里。 谁知云多多那小傻子,竟然爬上石头不走了,害得她为了不让胡玉擎发现,一动不敢动。 连呼吸都得放轻。 上一世她可是知道,会武功的人五感很灵。 不过,也让她确定了一件事。 看今天云水柔和云多多的神情,云多多的玉佩显然是没丢的。 不然,她们母女不可能这么轻松高兴。 真是白白害得她浪费这么长时间寻找。 她狠狠的揪了一把身边的草叶子,眼神狠毒的望着山下的方向。 凭什么?凭什么? 她这么小就要包了家里所有的家务,还要上山打猪草、挖野菜,跟着大人下地干活。 稍不如家人意,就要被打骂。 同样是八岁的云多多,却被娘宠着、被胡三叔喜爱。 就算她对胡三叔冷嘲热讽,胡三叔依然如珠如宝的宠着护着她。 听说她磕坏脑袋什么都不记得了,依然还是得到所有人的疼爱。 冯大曼抬起双手看了看,就在方才,她看到云多多那指向天空的那只柔嫩的小手,白的像是会发光一样。 而她的呢?她的一双手被搓磨的像黑色的鸡爪子。 也难怪上一世她在十三岁被误认回金家时,府里的那些姊妹都笑话她。 她养了三年,到出嫁时,还不能跟其他姊妹相比。 她又看了一眼双手,狠狠的甩了一下。 之后揪了一把草叶子,狠狠的揉捏着,双眼盯着山下方向,像是要吃人的野兽一般。 这一世,她既然得了重生的先机,一定要早早拿到玉佩,早早到护国公府认亲。 俗话说一白遮百丑。 从现在开始养,到她十六出嫁,一定会养得白白的,来弥补一下自己长相上的不足。 在山林里与小寡妇风流快活完了下山的二赖子,走到大银杏树下,觉得留仙石下像站了个人。 他迅速躲到留仙石后,探头往陡坡下一看,刚好看到冯大曼恶毒的盯着山下。 二赖子以为看错了,抬手揉了一把眼睛,再仔细看,冯大曼依然没有收回恶毒的目光。 他打了个激灵。 我天,冯家大曼这才八岁,怎么眼神这么可怕?! 不是说冯家大曼老实软弱,连她五岁的弟弟踢她两脚、骂她两句,她都不敢反抗吗? 看这样子,传言真不可信。 二赖子转了个方向,从别的路下了山。 云家的小院里,飘出的肉香味传出老远,让好几个小孩留连在门外。 这其中就有冯大曼的弟弟冯小宝。 他用衣袖子抹了一把鼻子,粘呼呼的鼻涕拉出了长丝粘在脸上,嘴角还挂着口水。 冯大曼走下山,经过云多多家门口。 看到冯小宝鼻涕口水糊了一脸,恶心的想先躲到一边。 不想,冯小宝人小眼却尖,他指着冯大曼叫道: “赔钱货,你过来,你不是跟云多多好吗?你去给我要鸡汤喝。” 冯大曼见躲不过,索性不躲了,平静无波的看了冯小宝一眼。 冯小宝从小到大都这样,就会跟她要、让她跟别人要,上一世到她死,她也没有摆脱掉他。 冯大曼这一次没有听冯小宝的话,她直接越过他,快步往自家方向走去。 冯小宝跟在后面,边跑边骂,“你个赔钱货,快去给我要,给我要鸡汤喝、要鸡肉吃。” 冯大曼的脚步更快了,一溜小跑的消失在拐弯处。 上一世去金家后高高在上的骄傲,让她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在云多多跟前张口要东西。 况且,现在云多多不记得她了。 她始终没有意识到,上一世,她的人生是偷的。 或许这一世老天让她重生,只是为了将她的人生拉上正轨。 上天垂怜,给她上一世的经历,让她这一世有所依仗,靠上一世所学,用双手改变自己的人生。 不过,冯大曼从没有这样的自觉。 她始终认为拿到云多多的玉佩,才是她改变人生的关键。 有些人总是这样自私自利,理所当然到令人不耻。 冯大曼回家又挨了一顿揍。 而此时的云多多正端着小碗美滋滋的喝着鸡汤。 “胡三叔,你快喝,我娘熬的鸡汤可好喝了。” 云多多见胡玉擎坐在饭桌前傻笑,对他说道。 胡玉擎第一次坐到这张梦寐以求的饭桌前,史无前例的激动,让他的双手无处安放。 听到云多多的话,他受宠若惊,赶忙应道: “好,好,你娘做饭的手艺肯定好,多多烧火烧的也好。” 这男人,拍马屁的功夫如此了得! 云多多差点笑喷,抿了好几下嘴才忍住。 随即娇憨的仰起头说:“你都没吃,怎么知道的?” “哈哈,三叔闻着味就觉得不错。”胡玉擎回答着云多多,却看向云水柔,眼里似有星光闪闪。 “哈哈,胡三叔,闻是闻不饱的,你快吃。”云多多见状,终于不再忍,哈哈大笑。 之后,给云水柔夹了一根鸡腿,说:“娘也吃,补补。” 云水柔宠溺的摸了摸云多多的头,也给她夹了个鸡腿,说:“好,娘补补,多多也补补。” 随即,又快速给胡玉擎夹了一根鸡腿,随即低头喝汤。 胡玉擎的嘴都快咧到了耳朵根,无声的笑了。 三人愉快的吃了午饭,胡玉擎背着云多多,悄悄将云水柔叫到一边。 暗戳戳的问云水柔:“水柔,多多这是不反对我们的事了?” “不反对了。”云水柔看着脚尖,脸红润润的,有点羞涩:“多多说,她同意我们的事了。” 说完,转身跑回了房间。 胡玉擎站在墙角,愣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哎呀,我还没问什么时候可以提亲呢?” 云多多的小脑袋从他身后伸出来,捏着小胖手指,说:“本道人算过,明天就是个好日子。” 第13章 老铁树终于要开花了 “啊。”胡玉擎吓了一跳,竟然被偷听了。 他的警惕性哪去了?! “哈哈哈。”云多多笑着跳到一边,冲胡玉擎做了个鬼脸。 捏着嗓子说:“水柔,多多这是不反对我们的事了?” 又换了一个声音:“不反对了,多多说,她同意我们的事了。” 学完胡玉擎和云水柔说的话,云多多在云水柔冲出屋门前,哈哈笑着冲出了院子。 她边跑边说:“娘,娘,我出去玩了。” 云水柔涨红了一张脸,追了出来,说:“你个小坏蛋,打趣起你老娘来了,你回来,看我不揍你。” 跑出老远的云多多哈哈大笑,对云水柔做了个鬼脸:“略略略,娘来追我啊。” 云水柔将随手抄起了一根木棍扔向了云多多。 只是落下的地方,离云多多老远, 一看就是没舍得用力。 云多多转身跑向村中心。 此时家家都吃过了午饭,尤其是女人们,正凑在村中心的大槐树下拉呱。 “哟,这不是多多吗?伤好了吗?还记得我是谁不?”说话的是村长的老母亲胡刘氏。 胡刘氏是胡氏一族也是全村岁数最大的长者。 云多多并不认得,摇了摇头,说:“我不记得了。” “可怜见的,你得叫我太奶奶,我是村长家的,来,过来,太奶奶给你豆豆吃。” 胡刘氏自我介绍了一下,向云多多招了招手。 云多多见她慈眉善目,自己感官上也不排斥,就走了过去。 胡刘氏从衣兜里掏出一小把炒黄豆,拉着云多多的小手,放在她手里。 云多多甜甜的说:“谢谢太奶奶。” “哎呦,云氏真会教孩子,瞧瞧,多有礼貌。”胡刘氏夸赞道。 其他女人也笑着跟着附和。 在一片祥和里,却有一道尖酸的声音传来。 “啧啧,你瞧那小手嫩的,能干什么?到时候别连婆家都找不到,别不是准备去卖皮肉?!” “冯朱氏,你瞎说什么呢?”胡刘氏看向说话的人怒喝一声。 云多多看过去,被称为冯朱氏的妇人,头上包着一块看不出颜色的巾帕。 脸庞削瘦且长,下巴略宽,典型的鞋拔子脸。 眼睛很大,眼梢往上吊着,鼻子有点塌,上嘴唇非常薄,看上去有点尖酸。 此刻,她手里正在缝着针线。 听到胡刘氏呵斥自己,她并没有打住。 自顾自的说道:“难道不对吗? 我们农家人,又不是什么大小姐,像我们家大曼那么能干,才是正经。 你们看看云氏,整天打扮的四五六的到处勾引人,干啥啥不行,噢,打架第一名。” 胡刘氏拾起身边的拐杖,朝着冯朱氏打了过去,“我叫你痴咧咧。” 冯朱氏赶紧站起身向后躲,边躲边说:“大奶奶,你干啥来,我就是说说,还不让说了?” 一个胖墩墩的中年妇人站起来,过去扶着气得不轻的胡刘氏说: “大伯母,您消消气,她那人嘴欠,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另一个较黑点的瘦高女人也站起来,对冯朱氏说:“你还是留点口德,再管不住自己的嘴,当心你男人还揍你。” 胡家村现在只有两户外姓人家。 一户是云多多家,另一户就是冯朱氏家,也就是冯大曼家。 两家落户胡家村的时间基本差不多。 云多多在冯朱氏消停了后,站到她跟前,指着她,一本正经地说: “你,以后不许说我娘坏话,不然,我捏死你。” 说完,她猛的捂住了嘴,坏了,这是让她娘和胡三叔给传染了。 回头,就见一众妇女齐刷刷的盯着她,个个嘴角一扯一扯的,一看就是在拼命忍笑。 冯朱氏愣了一瞬,回过神后看到众人的表情,瞬间觉得掉了面子。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笸箩,撸了把袖子,指着云多多: “你个小崽子,竟然敢威胁老娘,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说着,抬手一巴掌扇了过来。 云多多正想还手,不想,整个人飞了起来。 咦,这是修炼小有所成?! 会飞了! 抬头对上一双洋溢着温暖关怀的眸子,深邃而宠溺。 嗷~嗷~胡三叔英雄救美…她闺女呢! 云多多一把搂住胡玉擎的脖子,哭唧唧的告状:“胡三叔,这个大婶说我娘坏话,还要揍我。” 胡玉擎一听,这还了得,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两个人,容不得他人欺负。 他目光犀利的看向冯朱氏,沉声质问:“谁给你的胆子欺负我的女人和孩子?!” 冯朱氏正因用力过猛差点扑倒在地而恼怒,只觉得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她抖了一下,向后退了两步。 忽然反应过来,胡玉擎说什么来着? 她的女人和孩子?! 她向高瘦女人身后躲了躲,觉得安全了,对胡玉擎讥讽道: “你的女人和孩子?你在做春秋大梦! 你问问你抱的那小崽子,她同意你和她娘的事吗? 你别不是想女人想癔症了? 知趣的好好哄哄老娘,老娘回家叫我家大曼在那小崽子跟前给你说说好话。 那小崽子,可就听我家大曼的话。 要不然,哼哼,你打一辈子光棍去!” 冯朱氏嘚嘚说了一通,越说越得意忘形。 她觉得自己拿捏住了胡玉擎的死穴,再也不用怕胡玉擎了。 只是她没有发现,众人看她的眼神变了。 胡玉擎在她嘚停下后,意味深长的往她身后看了一眼。 冯朱氏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劲,转身一看,只见她男人冯老大黑沉着一张脸站在她身后。 冯朱氏“嗷”的一声,慌乱的抱起针线笸箩撒腿就往家跑。 冯老大叫了一声胡刘氏大奶奶,又对胡玉擎抱了下拳,说: “玉擎兄弟,我那婆娘嘴臭,瞎咧咧,你别放在心上,我回家后一定好好教训她。” 倒不是冯老大多仗义,而是他有求于胡玉擎。 他们家里是外来户,田地不多,兄弟多,吃饭的嘴更多。 除了种那点田,再没有点其他收入怎么行? 前几天,他跟胡玉擎说好了,要跟他学打猎,胡玉擎同意了。 他坚决不能让那婆娘一张臭嘴,把这等好事给搅和了。 胡玉擎对他点了点头,既然冯老大表态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况且,他今天心情好,就暂且饶她一次。 胡老大走了以后,这里的妇女们不淡定了。 他们胡家村的老铁树终于要开花了?! 于是,纷纷围上来询问胡玉擎。 第14章 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胡玉擎笑眯眯的说:“大奶奶,各位伯母婶子嫂子,玉擎的好事确实近了,到时请你们吃喜酒。” “哎哟,擎子啊,可等到你的好事了,大奶奶还以为,到闭眼吃不上你的喜酒了。”胡刘氏眼里含着泪。 胡玉擎的太爷爷有三个儿子,胡刘氏是胡玉擎太爷爷的大儿媳妇,是胡玉擎的大堂奶奶。 “哪能啊,大奶奶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您可是我胡氏一族的定海神针。”胡玉擎笑着说。 “你小子,就会哄大奶奶开心,我可告诉你,你说再好听也没用,赶紧成亲才是正经。”胡刘氏欢喜的说。 胡玉擎说:“快了,快了。” 然后对刚刚拉架的胖墩墩的妇女说:“六婶,您来家一趟,我有事要请您帮忙。” 说罢,跟胡刘氏等人告退,抱着云多多往胡大夫家走去。 离胡六婶近的妇人,赶紧推了一把愣住的胡六婶,朝她挤眉弄眼。 望着离开的胡玉擎,八卦的因子,在众人头顶流动。 …… 胡大夫只要不出诊,就在家里摆弄药材。 听到院门响,抬头看过去,见是胡六婶回来了,身后跟着抱着云多多的胡玉擎。 这组合,让他惊的手中的药材都掉到了地上。 他昨天还跟老婆子说,要想个法子给老三和云氏好好撮合一下呢。 这,这闺女都抱上了? “六叔,不认得侄子了?”胡玉擎将手在胡大夫面前摆了摆。 胡大夫回神,一把拨开他的手,看看胡玉擎,又看看云多多。 模棱两可的问了一句:“咋啦?” 这时,胡六婶回屋拿了两块点心,对云多多说:“多多,来吃点心。” 被抱着的云多多其实很尴尬,又不好意思拂了这个未来后爹的面子。 这会儿胡六婶叫她,正好解了围。 她从胡玉擎身上往下溜,胡玉擎顺势把她放到地上,宠溺的叮嘱道:“跑慢点,别摔着。” 胡大夫更是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这就进入当爹的角色了?! 胡玉擎见状,哈哈笑道:“六叔,侄儿今天来,有一件事要求您和六婶帮忙。” “说什么求?我是你六叔,有什么事自管说。”胡大夫闭上嘴巴,白了他一眼。 他四哥家这个三侄子,总是太客气。 胡玉擎看着正在跟胡六婶说话的云多多,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子。 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说:“我,我,我想请六叔和六婶,去云家给我提亲。” “啊,提亲,好事。”胡大夫不以为意的接过话,后知后觉的瞪大眼,惊叫道:“你说谁家?” 胡玉擎整了整衣襟,重复道:“我想请六叔和六婶,去云家给我提亲。” “好小子,终于拿下了。”胡大夫高兴的拍了一掌胡玉擎,说着还往云多多那边看了看。 云多多甜甜的冲他一笑。 胡大夫捋着小胡子,脸上笑的褶子老深,说:“哎呦,哎呦,这真是,真是守得云开见明月了。 玉擎啊,你放心,这事六叔给保证给你办妥了,来,我告诉你,要准备什么,咱记一下,别出漏子。” 说着,将胡玉擎拉进了屋。 胡玉擎要向云水柔提亲的事,像风一样刮遍了全胡家村。 正在喂猪食的冯大曼听到婶子们议论,手中的葫芦瓢“咣当”掉在了地上。 不对,这不对,上一世根本没有这事。 胡三叔怎么可能娶云多多的娘? 云多多她娘不久后就要死了呀! 冯大曼陷入了魔怔。 “哎呦,你个遭瘟的赔钱货,找抽是不是,喂个猪还能把瓢跌破了,我打死你。” 冯马氏,也就是冯大曼的奶奶,正好看到冯大曼将飘掉到地上。 她随手拾起一根树条子,朝着冯大曼抽了过去。 冯大曼身上一疼,回过神来撒腿就跑。 冯马氏在后面追,边追边骂:“你个赔钱货,还敢躲了,你给我站住!” 冯小宝站在院子里拍着巴掌叫好:“打死她,赔钱货。” 正在屋里教训冯朱氏的冯老大,面无表情的从屋里走出来。 看着将冯大曼堵在墙角狠命抽打的冯马氏,皱了皱眉头,说:“娘,你能不能别闹了?! 大曼才八岁,在这个家里干多少活,难道你不看见吗? 老二家的二曼三曼,比大曼小一岁,你看看她俩成天干过什么? 做不到一碗水端平,至少也别心偏的那么明显。” 冯马氏正打的发狠,听到冯老大的话,抽打冯大曼的动作一顿,不可置信的看向冯老大。 “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叫你别闹了!成天鸡飞狗跳的,你看看胡家村哪家跟咱家一般,三天两头打孩子闹架,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冯老大看向冯马氏,既无奈又厌烦。 他刚开始找胡玉擎带他去打猎,胡玉擎是不同意的。 原因竟是嫌弃他有个拎不清的娘和媳妇儿,怕出点什么事被赖上。 他好说歹说、哭可怜,胡玉擎才答应。 但条件是让他以后支棱起来,一个大男人,别成天像闷驴,在家屁事顶不起来。 他真穷怕了! 好不容易见到点光,不想轻易被这些拎不清的娘们破坏了。 冯老大就这样雄起了! “哎哟,没法过了呀,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为了个赔钱货忤逆你老娘我啊! 你这是大不孝啊! 你家那个赔钱货凭什么跟二曼三曼比啊?她配吗? 二曼三曼可是救了你老娘的福星! 你还嫌我老婆子一碗水端不平,你这是诛心呐! 我老婆子对你家小宝掏心掏肺的好,你不看见啊?你瞎啊! 我的老天爷啊,没法过了啊!” 冯马氏握着手中的树条子抽打着地面,歇斯底里的哭天抢地。 在屋里抽大烟的冯老头终于走出来,阴郁的盯着冯老大: “老大,你是不是想造反?竟然为个赔钱货忤逆你娘,简直是大不孝!” 冯老大看向阴沉的冯老头,忽然笑了:“大不孝!大不孝!你们惯会用这个压我! 我和老三一家在田里干活时,老二老四家和小妹窝在屋里睡大觉,这是孝!啊?!” 冯老头看着眼神平静的冯老大,心里突突跳了两下,有什么东西抓不住的感觉。 冯马氏看看突然敢顶嘴冯老大,又看看语塞的冯老头。 忽地抓起手边的树条子,爬起身,边骂边朝冯老大抽过去: “我你个祖宗,冯老大,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第15章 挑拨离间 冯老大向后躲了躲,目光平静冷淡的看向冯马氏,这就是她孝敬了三十年的娘! 一不如意就这样打骂他。 冯老头看到冯老大平静疏离的眼神,心突的一跳,急忙上前拉住冯马氏,喝道: “够了!老大说的对,别成天鸡飞狗跳的,让外人看笑话。” 冯马氏震惊的看向冯老头,这个老家伙,第一次阻止她打骂老大。 扛着锄头从外面回来的冯老三两口子,看了姿态各异的人一眼,木讷的眼里没有任何光彩。 二人动作一致的走到南墙根放下农具,从大水缸里舀了水,洗了洗手。 冯老三媳妇儿冯张氏瞥了一眼蹲在墙角抱头抽泣的冯大曼,叹了口气。 这是又挨揍了? 她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肚子,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但愿自己肚子里怀的是个儿子,不然,是不是也会像冯大曼一样。 这时,冯二曼、冯三曼从二房屋里出来了,她俩是双胞胎。 姊妹俩长相普通,与冯马氏有些像。 从来不干活的她们,捂得一张小脸白白的,看上去比村里其他孩子白净好看。 俗话说:一白遮百丑嘛。 姊妹俩出生时,重病的冯马氏突然好了。 冯马氏便觉得这姐俩是她的福星,对她们跟冯小宝一致无二。 冯二曼嘟嘴看了一圈,不耐烦的说:“都快饿死了,你们吵什么吵?!” 冯马氏刚要骂出嘴的话登时咽回肚子,笑着对双胞胎说:“二曼三曼饿了呀,奶这就去做饭。” 说完,看了一眼冯张氏,又冲大房屋吼道:“老大媳妇儿你要死啊,晌晚天了还不来做饭!” 冯朱氏慌张的声音传来,“来了,来了!” 接着叮叮当当的声音从房里传出,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冯老大阴沉着脸,对冯马氏说:“娘,今天轮到大曼娘做饭了吗?我怎么记得今天是二弟妹做饭!” 他的话音刚落,二房屋里传来小冯马氏娇滴滴的声,“娘,我,我一会儿就来了。” “来什么来?身子不爽利,就躺着!”冯马氏冲二房吼了一句。 回头看向冯老大:“老大,你今天就是跟老娘对着干了是?!” 蹲在墙角一直抱头不动的冯大曼,眼神明暗不定。 今天,除了她爹的表现出她意料,他爷破天荒拦了她奶一下,其他都没变。 爷奶偏心,二房四房和小姑偷懒,大房三房起的比鸡早,干的比牛多,吃的比猫少。 想到这里,她微微抬头看了看院里众人,正好看到她三婶冯张氏抚摸腹部。 她眼神缩了缩,她想起来了,在她八岁这年,她三婶第一个孩子流掉了。 具体原因她记不太清了,只隐约记得与冯二曼有关。 那孩子快五个月了,是个男孩。 之后,她三婶再没有怀过孩子,最起码到她上一世死前,是没有的。 也不知道这一世这个孩子能不能保住? 这一世好几件事与上一世不一样了。 所以,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先将玉佩搞到手,赶快离开这里去京城认亲。 村西头冯家如何,与云多多家一点关系也无。 今天是胡玉擎到云家提亲的日子。 云多多穿了一身水红色细棉布衣裳,梳着双丫髻,上面挂着银铃铛。 她欢快的穿梭在大人中间,快乐又喜庆。 媒婆是胡大夫请来的十里八村风评最好的花媒婆。 她巧舌如簧,说的在场的人哈哈大笑。 花媒婆这一趟的钱赚得轻松,男女双方情投意合,她走一走过程就行了。 胡玉擎的聘礼那是胡家村头一份。 聘金八十两,聘饼、三牲、帖盒、鱼、四色糖、全套银头面等等,加起有二十两之多。 羡煞了村里一众大姑娘小媳妇儿。 胡大夫怕节外生枝,当天将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请花媒婆帮着一起办了,就等十天后亲迎。 这真是史上最快的亲事流程。 云水柔和胡玉擎商定,迎亲迎到胡玉擎那两间草房里。 等三日回门时,两人直接搬进云水柔那三间砖瓦房住。 云水柔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这几天在家里准备成亲事宜。 云多多得了自由,经常上山。 胡玉擎不放心,就天天跟着。 云多多坐在留仙石上修炼,胡玉擎就在周围转悠,全凭猎物自己送上门。 本来觉得小孩子好奇心重,想一出是一出。 就像村里的小孩子,有的想当将军、有的想当手艺人,等过了新鲜劲,自己就放弃了。 没想到云多多对修炼如此执着,那他就陪着玩呗,自己闺女自己宠着。 他已经提前进入父亲角色。 “多多。” 这天,正在留仙石上打坐的云多多,听到有人叫她。 她刚刚似乎有了感觉,身体微微发热,结果突然被人打断,那股热感也随之消失。 莫名升起一股恼火,她竖眉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看上去比她小点、皮肤有些黑的女孩子,正站在不远处笑嘻嘻的看着她。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云多多压下心中的怒火,淡淡的问:“你是谁?” 冯大曼向前走了两步,没有正面回答云多多。而是关切的问:“多多,你身体好了吗?” 她这几天总是在这周围转悠,想接近云多多。 但胡玉擎护她护的紧,一直没有机会。 今天,好不容看到胡玉擎追着一只兔子跑远了,她赶紧过来跟云多多搭话。 云多多皱了一下眉,说:“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喜欢冯大曼,第一眼就不喜欢,不想跟她说太多话。 冯大曼仿佛没看到云多多皱眉,自顾自的说:“我以前叫冯大曼,几天前改名叫冯多多了。 我们以前是可要好的姊妹了,我改的名字跟你的差不多,你也会很高兴的对?” 云多多眉头一挑,一脸兴味,“你为什么改的名字和我的差不多?” “我、我……”冯大曼娇羞的说:“我爹说多多这个名字好,让我也改成多多沾沾福气。” 云多多翻了个白眼,不置可否。 “多多,你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冯大曼忧心忡忡的问。 “不记得了。”云多多淡淡回道,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言外之意,我不记得你了,没什么跟你好说的。 “唉,怪不得呢!”冯大曼捂了一下胸口,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小声说: “多多,我跟你好才跟你说实话。 你、你娘一直想让胡三叔给你当后爹,你以前可是不同意这事的,你娘是不是没告诉你? 唉,你真可怜,你娘和胡三叔趁你磕坏脑袋,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就哄骗你同意他们的事。 我跟你说,等他们成亲后,有了自己的孩子,特别有了男孩后,就不会喜欢你了。 他们明天就成亲了,你可要阻止他们啊,不然以后遭罪的就是你了……” 第16章 你想吃屁吧 冯大曼嘚嘚的自顾自说着,没有发现云多多的脸越来越冷。 躲在一棵大树后看向这边的胡玉擎,紧张的拳头一松一握,手背上青筋暴起。 此时的冯大曼头微低,尽量伸长脖子,让自己颈部看上去修长一些。 这是上一世她特意学来的,只是用在云多多身上无用,看在胡玉擎眼里这是欠揍! 黑不溜秋的一个小村姑,摆出这姿态着实滑稽。 冯大曼见云多多一直不吱声,抬头看向云多多。 见她冷着一张脸,以为自己的话见效了,她便见好就收。 “哎呀,我这是胡说什么呢,多多你别往心里去。” 她装腔作势的用手背挡了一下嘴,又往前两步,从胸口掏出一块铜锁。 铜锁用红绳吊着,她从脖子上摘下来,擎在手里说:“多多,我这个好看吗?” 云多多掀了下眼皮,没回答。 冯大曼接着说:“我知道你戴了一块白石头,我们俩这么好,我与你交换一下? 我把这个给你,这可是铜锁,比石头值钱。” 空间里的“石头”:……老子还没块破铜值钱?! 云多多:……这个冯大曼脑子进水! 冯大曼见云多多一直没反应,疑惑的问:“多多,你不喜欢吗?我拿这个跟你换你那块石头,好吗?” 云多多站起来,走到巨石边缘,居高临下的看向冯大曼,眼神晦暗不明。 她一字一顿的说了六个字:“我没有白石头!” 冯大曼瞪大眼,用一只手捂着嘴,震惊的说:“多多,你怎么能说谎,我明明看见过。 噢,对了,狗剩和石头他们都看见过。 那次你不小心摔倒,那块白石头从你领口滑出来了。 他们都笑话你戴着石头呢。” 云多多阴郁的说:“那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不是,我,我想把我这个好的给你。”冯大曼低眉垂眼,泫然欲泣的说:“我是为你好。” “打住!冯大曼,你有病?!”云多多喝道: “先是跟我说我娘和胡三叔坏话,又拿块破铜换老子的玉佩,你想吃屁!滚!” “你、你……”冯大曼被云多多两句话扒出心思,一时无所适应。 须臾,她目光一厉,拿出上一世自认为最有气势的姿态,傲慢的说: “那玉佩是我的,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放你娘的狗屁,冯大曼,冯老大就是这样教你的?抢别人的东西抢的这样理所当然?!” 胡玉擎再也听不下去了,本来想看看云多多知道自己以前不喜欢他后,会是什么表现。 没想到发现了冯大曼的另一面,她刚刚那样子,一点不像八岁的孩子。 “胡、胡三叔。”冯大曼看到突然出现的胡玉擎,吓了一跳。 胡玉擎恶狠狠的对冯大曼说:“不要叫老子胡三叔,老子听着恶心! 老子不打女人和孩子,希望你别叫我破例,滚!” 冯大曼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旋即慌乱的转身连滚带爬的跑了! 她突然在胡玉擎身上,看到了上一世她残废夫君身上拥有的杀气。 胡玉擎皱眉看着慌不择路的冯大曼,想到两天前她趁路上无人,拦着他自荐给他当闺女的事。 还信誓旦旦的跟他说,只要他不娶云水柔,想办法把她从冯家要过去认养她。 等不久后她发达了,他就是大老爷,她保证让他吃香的喝辣的,富贵一生。 呸,他堂堂威武将军,还用她冯大曼施舍富贵?! 不过,这个冯大曼最近表现的有些诡异。 想做他闺女、想阻止他的亲事、想抢云多多的玉佩…… 甚至名字都改的与多多一样。 他突然有一种冯大曼要抢云多多人生的感觉! 他现在非常怀疑,前段时间云多多被推下留仙石,是冯大曼干的。 冯大曼说她当时想推醒云多多,是在撒谎,她其实是在云多多身上翻找玉佩? 多多的玉佩他见过,是一块极品的羊脂玉。 今天,冯大曼急切的想要得到多多的玉佩,而且之前她笃定自己能发达了,那么,是靠这块玉吗? 看来是这样的了,她究竟是受谁指使? 他不相信一个小农女,知道这块玉佩的价值,仅凭这块玉佩就能得到富贵。 肯定是这块玉佩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看来以后,他要多防备一下冯大曼了。 胡玉擎理顺了思路,转身看到云多多两眼放光的看着他,眼里闪着崇拜的小星星。 他笑眯眯的从留仙石上把云多多抱起来,温和的问:“多多吓到了?” “有胡三叔在,多多才不怕。”云多多拍着小手笑道:“胡三叔真棒,一下子就赶走了讨厌鬼!” “那是,明天三叔就跟你娘成亲了,来,先叫声爹爹听听。” “不!胡三叔跟我娘拜堂成亲后,才能叫爹爹。” “这里又没有外人,先叫声听听。”胡玉擎逗云多多。 “不,多多是有原则的道人!”云多多坚决的说道。 胡玉擎哈哈大笑:“哟,多多小道人,信徒请你多多指教!” 胡玉擎逗着云多多,说说闹闹的抱着她往山下走。 另一只手里拎着云多多最爱吃的野鸡,外加一只野兔。 而云多多在胡玉擎看不见的时候,冷了眸子。 云水柔说这块玉佩很多人争抢,尤其是她便宜爹家。 她便宜爹之所以同意娘用全部嫁妆换她,就是为了找到这块玉佩。 不知道云水柔和胡麽麽用了什么办法,在出那个家时,被检查的那么严,仍然将玉佩带了出来。 现在冯大曼也在不择手段的抢她的玉佩。 她是知道玉佩的神奇,还是受人唆使? 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云多多和胡玉擎的思路出奇的一致。 如果胡玉擎将这两天冯大曼的所做所为告诉云多多,云多多一定会猜出冯大曼是重生之人。 但胡玉擎觉得那是大人要处置的事,小孩子就该被宠着,快快乐乐的,压根没想过要跟她说这件事。 回到家,云多多趴在门边,看向屋里的云水柔。 她此时正低头给嫁衣收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云多多想,原身真是造孽,生生阻断了一段佳缘。 要不然这时候,她娘肯定已经生了弟弟或妹妹给她玩了。 她没有出声,蹑手蹑脚走进厨房,意念一闪进了空间。 第17章 老鸹配凤凰--痴心妄想 空间里,云多多种下的种子已经出苗了。 芸豆长了有四五片叶子。 当初,她分不出是什么种子的种子,如今已经能看出,长出来的是萝卜苗。 她每天都瞅点时间,偷偷进空间浇浇水。 从空间出来后,她又去西墙根下,看她同期种下的一棵芸豆和几粒萝卜。 她发现外边的与空间里生长速度基本一致。 只不过,空间里的苗格外的茁壮。 也就是说,注满她期望的一亩三分地,除了土质好点,目前看来与外面没什么两样。 需要她双手种、双手收,凭意念取用的东西,仅有小泉水。 其他全得是她亲手种植或制造的才可以。 这可能是一个将她向勤劳型人物打造的空间。 种地,目前发现,跟外面生长速度一样,一点没有小说里写的空间那么神奇。 存物,目前发现,不是她亲手造的,根本带不进去。 藏身,目前发现,只能藏她一个活物。 喝它点小泉水,一个人十天才能用它一次,一次一小捧,装进茶杯里小半杯。 真是又吝啬又坏! 糟心哟! 小泉眼:小没良心的,你娘身体好的这么快,全是本泉的功劳。 玉佩:傻的没眼看了,这么久,才开发出这么点功能。 玉佩急的在桌子上直蹦哒。 那写着八个大字的纸张,在被云多多数次恼怒下揉成团扔了后,自己仍然能完好无损的回到桌子上。 跟玉佩两个,真是金牌搭档。 云多多现在进空间,基本都不去小茅屋。 里面啥没有不说,还有两个气她的,看了就糟心。 从空间出来后,她摸了摸肚子,有些饿了。 揭开大锅盖立在一边,她开始往锅里添水。 她看到她娘擀的面条了,是她最喜欢吃的碱面。 “多多,饿了,娘忘了时间了,来,把瓢给娘。” 正在云多多踮着脚尖,探着身子从大缸里舀水的时候,手里的水瓢被云水柔接了过去。 她扶着云多多站好,笑着说:“多多想帮娘干活,就要多多吃饭,快快长大,现在还不行,你坐着烧火,娘来。” 云多多挠了挠头,这还不是因为家里的大缸太大了?! 她都八岁了,个子在村里也不是矮的,比这大缸才高出一个头。 “娘,今天冯大曼找我说话,拿一块破铜牌跟我换玉佩,你说是她傻,还是觉得我傻?” 云多多边烧火边吐槽。 却不想云水柔惊了一下,慌忙问:“她除了跟你换玉佩,还说什么了?” “说娘跟胡三叔坏话了,说你们趁我不记得以前的事,骗我同意你们的亲事。 又想用她的铜牌换玉佩,说是为我好,我不听她的,她还吓唬我。 说这个玉佩就是她的,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她真是老鸹配凤凰 —— 痴心妄想! 最后,她被胡三叔给赶跑了。 哈哈哈,娘,您不知道胡三叔,当时就挡在我前面。 恶狠狠的对冯大曼说‘老子不打女人和孩子,别逼老子破例,滚’。 当时的胡三叔像个大英雄,娘嫁给他,他一定能保护好娘的!” 云多多的小嘴叭叭叭的说着,没有发现云水柔变了脸色。 云水柔听着云多多的话,心里慌慌的。 村里一个小农女突然跳出来,想要从她闺女手里抢夺玉佩,让她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 金家人找来了! 云水柔慌得几乎拿不稳锅铲子,不停的回忆当初辗转来胡家村时,一路上是否泄露了什么线索。 当年,她的奶娘柳嬷嬷与她丈夫私奔辗转到京城。 不想那男人骗了柳嬷嬷后,原形毕露,好吃懒做,靠柳嬷嬷给人当奶娘为生。 最后趁柳嬷嬷不在家,与勾搭的小寡妇一起跑了,还拐走了柳嬷嬷那尚在襁褓的小闺女。 柳嬷嬷几乎哭瞎了眼,最后将所有的爱都转移到了云水柔身上。 因为当时她是私奔到京城的,所以报给云府的家乡是假的。 云府和金府的人,都不知道柳嬷嬷的真实家乡。 这也是云水柔和奶娘不远千里,辗转带云多多来这里定居的原因。 她这么做,断了金家寻找她的线索。 却也让知道她和离要接她归家的云家,满世界找疯了。 谁能想到,她窝在这处偏远的村庄呢?! 云多多闻到锅里传来了糊味,抬头看向云水柔。 只见她一动不动的蹙眉站在那里,握着锅铲子的手绷紧的青筋都有些暴突。 她像魔症了一般,咬牙切齿,眼神透着浓浓的狠戾。 云多多眼皮一跳,急忙站起来,摇了摇云水柔的胳膊,叫道:“娘,娘。” 云水柔回神,低头看到云多多,见她正担忧的仰头望着自己。 她心中的戾气一收,弯腰摸了摸云多多的脸,温柔的说:“多多不怕,娘会保护好你的。” “娘,我不怕,娘也不怕,娘有胡三叔保护。”云多多笑嘻嘻地说。 “你呀,人小鬼大,还学会打趣娘了!” 云水柔掐了一下云多多的脸,直起身看到锅里烧糊的面卤,愣了一下。 低头与云多多对视一眼,眼里皆有无奈。 洗好锅,云水柔重新做面卤。 她边做边叮嘱云多多:“多多,你没磕坏脑袋前,跟冯大曼走得很近。 娘觉得你玩伴少,也没阻止你。 现在,你知道她想抢你的玉佩了,以后要离她远点。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娘,我知道了,她就是坏,跟她娘一样!” 云水柔看着义愤填膺的云多多,笑出了声。 云多多见云水柔笑了,知道她情绪正常了。 于是问道:“娘,刚刚我说冯大曼要抢我玉佩时,你是不是想去揍她?” 云水柔翻炒菜的手一顿,敷衍的点头,说:“是啊,欺负我多多的都欠揍!” 金家到底找到这里了没有,她不敢确定。 或许只是冯大曼觉得这玉佩好看,想据为己有也不一定。 这顿饭,她们吃的有点晚。 云多多洗好碗,爬到炕上,趴在炕边,双手撑着脸,问云水柔: “娘,明天你就要嫁给胡三叔了,你高兴吗?” 云水柔正在给自己打点嫁妆,云多多的问话让她顿住。 九年前她出嫁时的情景浮现眼前。 第18章 随娘嫁人 那时,她娘握着她的手,问她:“柔柔,明天你就要嫁给那人了,你高兴吗?” 是啊,她高兴吗? 那时,她想起那人的丰神俊朗,想起那人的温柔小意,觉得自己是高兴的。 可是,现在。 想到胡玉擎那高大伟岸的身姿,觉得好有安全感。 她忍不住抬手按住了胸口,心跳的好快,不受控制。 一股甜蜜丝丝绕绕缱绻心间,掺杂着点点羞涩、期盼与紧张。 这是她当年没有的感觉。 转身看到云多多正趴在炕上托着双腮,眼是冒着小星星,好似在等她回答。 她没有回避,樱唇微启:“为娘很高兴,多多高兴吗?” 云多多坐起身,盘着小腿,欢喜的说:“我当然高兴啊,从明天开始,我就是有爹的孩子了!” “对,从明天开始,多多就是有爹的孩子了。” 云水柔顺着云多多的话,双手捧起云多多的脸,将额头贴着云多多的额头。 娘俩顶着牛,云水柔笑眯眯的说:“多多真可爱!” 云多多说:“娘也真可爱!” 站在屋后的胡玉擎,一点没有听墙根的尴尬。 在听了母女对话后,嘴角越扯越大,乐的差点笑出声。 云水柔和胡玉擎的婚礼,在胡家村是最盛大的,却也是不顺利的。 本来胡玉擎的三个大伯和两个叔联手,把胡玉擎他爹娘兄弟一大家压的死死的。 就怕他们跳哒出来给胡玉擎添堵。 可是,却独独漏了一个人,胡玉擎他大姐胡玲花。 胡玉擎本来与胡玲花就不亲厚,甚至,胡玲花和其丈夫王富贵,还给胡玉擎破坏过婚事。 原因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胡玉擎在家里是绝对的经济来源,就连出嫁的胡玲花都深得其惠。 如果胡玉擎成家,万一听媳妇的话,脱离了他们掌控,是他们不乐意看到的。 虽然胡玉擎心里有点感谢胡玲花和王富贵不遗余力的破坏自己婚事,让他终于等到了云水柔这么好的女人。 但一码归一码。 一个不考虑兄弟幸不幸福的姐姐,往后的关系也只是个称呼而已。 因此,自己成亲并未给胡玲花捎信。 但,胡玲花总有她知道的渠道。 胡玉擎和云水柔成亲这天,晴空万里。 胡玉擎一身大红的新郎喜服,衬得他越发的丰神绰约。 云多多挡在门外,穿着一身红,打扮的像观音坐前的童子。 她笑嘻嘻的朝胡玉擎伸出手,讨要红包。 跟在胡玉擎后面陪胡玉擎迎亲的堂弟,笑道:“多多想要红包,要先叫声爹爹给大家听听。” 一众大小伙子一起起哄,叫云多多叫人。 “那不行,村长家太奶奶说要拜堂后才能叫爹。”云多多笑嘻嘻的脆声说。 胡刘氏拄着拐站出来,问:“我啥时候说过!” 云多多摇头晃脑学胡刘氏说话:“太奶奶说,‘等你娘跟你胡三叔拜堂成亲后,多多就可以叫你胡三叔爹了’,太奶奶你不记得了?” “对呀,我是这么说的,今天这不是就拜堂成亲了?” “可是还没拜堂啊!” “哈哈哈哈哈” 听了一老一小的对话,大家突然轰堂大笑。 这还真挑不出毛病。 胡玉擎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云多多。 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见云多多刚接到手里的荷包,被一只黑胖爪子一把夺走。 接着,一个小胖墩朝云多多猛的推了一把,嘴里咒骂道:“赔钱货,这是我三舅的东西,凭什么给你!” 云多多一个不备,向门框撞去。 胡玉擎眼疾手快,一把捞过云多多抱在怀里,紧张的问:“多多,有没有受伤?” “哎哟,就被小胖轻轻碰了下,还受没受伤,这是给人当后爹当上瘾了?” 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声传来,随之,胡玲花扒开人群走了过来。 她皱着眉,吊着一双刻薄的眼,上下打量了一下云多多,说: “哟,还白白嫩嫩的,给我们家小胖当个童养媳也不错。” 说着,伸手要掐云多多的脸。 胡玉擎抬臂一挡,抱着云多多旋身离开胡玲花几步远。 他嫌恶的看着小胖墩,厉声说:“小凯,将荷包拿过来。” 小凯名叫胡玉凯,是胡玉擎这一辈最小的一个兄弟,今年十二岁。 他是胡六叔的老来子,现在镇上读书。 他本就为小胖墩和胡玲花行为不耻,听到胡玉擎的话后,二话不说,一把从小胖墩手里夺回荷包。 小胖墩一见到手的荷包飞了,立即不干了。 他娘说那里面有银钱,可以买老些好吃的。 于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蹬着腿、闭着眼“哇哇”干嚎。 胡玉凯连个眼色都没给他,转身将荷包递给大毛泪在眼里直打转的云多多。 笑嘻嘻的哄道:“多多侄女不哭,给你荷包。 今天是你娘你爹大喜的日子,要笑,这小胖墩,我替你教训他。” 云多多大毛泪一收,呲牙一笑,“小叔叔最好!” 十二岁的少年乐了,笑的见牙不见眼。 就听胡玲花吼道:“你个吃里扒外的小畜生,念书念到狗肚子里了。 欺负人欺负到自己的大外甥身上了,你本事啊,今儿我替……” 胡玉凯只觉后脑勺一阵风扫来,他猛的蹲下向侧面躲去。 胡玲花瘦长的身体,因用力过猛一头栽向胡玉擎。 胡玉擎抱着云多多侧身躲过,只听“扑通”一声,胡玲花那句“我替六叔六婶教你做人”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胡玉擎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一趴一坐的母子二人,又扫了一眼人群后面的王富贵。 转头朝他大堂哥胡玉明使了个眼色。 胡玉明立即会意,带着家门里的几个堂兄堂弟,不顾胡玲花反对,两人架一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胡玲花四口子架走了。 这是胡六叔下的死命令,今天凡在婚礼上捣乱的,除了官家人,其他一律强势铲走。 迎亲继续。 接下来迎的顺顺利利,云水柔被胡玉擎抱上了花轿。 本以为接下来要起轿了,谁知胡玉擎说了句等等,云水柔的心提到嗓子眼。 突然,腿上突一重,就听云多多叫她:“娘。” 云水柔松了一口气,整颗心像泡进了蜜罐,随着颤悠悠的轿子,愉悦万分。 不曾想,拜堂还有一场闹剧,让胡玉擎差点拔刀杀人。 第19章 胡三叔拿着大刀 “来了,来了,新娘子来了。” 胡玉擎家两间茅草屋前的空地上,有序的摆了二十多张大桌子。 这是从村里各家搬来的桌子拼凑的。 在空地一角,请来的厨子们正在热火朝天的准备喜宴。 胡家村来参加喜宴的人,个个面带喜色。 他们都是本家,又经常受胡玉擎照顾,自然也盼着胡玉擎好。 只有一家人,那就是胡玉擎亲生父母一家,除了小孩子,大人都拉着一张脸。 但胡家族长、三位大伯和两位叔叔压着现场,他们也不敢妄动。 在听到新娘接回来后,胡玉擎的两个嫂子,眼里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 堂屋的主位上,坐着胡玉擎的父母胡桔松和胡于氏。 胡桔松全程不喜不怒,让人看不清心思。 胡于氏在听到新娘子来了时,眼皮颤了颤。 她下意识的看向左手边站着的女子,女子二十岁多岁的模样,一身正红赛新娘。 描着眉画着眼,脸上扑着红胭脂,嘴上抹着唇脂,手中拿着一块叠的很小的红布。 她不时往屋外张望,焦躁又娇羞。 “来了来了,都让让。”胡六叔是今天的司仪,他一出声,大家立即听从指挥让出路来。 胡玉擎一手牵着新娘,一手抱着云多多,眼底洋溢着无边的喜悦。 他缓步迈进门槛,还不忘提醒云水柔小心。 在云水柔另一边搀扶着的花媒婆,笑得花枝乱颤,说: “哎哟,这样子疼新娘子的,老婆子我可是第一遭遇见。” 她本是好意,想调节一下气氛。 谁知话刚落,主位上的胡于氏开口了。 “老三,你这成什么样子?一个二嫁女,亲迎就算了,还抱着野种,你是不是有病?” “胡于氏,闭嘴!”边上坐的胡氏一族的族长胡训庭怒斥道。 “二伯,凭什么叫我闭嘴?”胡于氏愤怒的说: “我家玉擎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到,你们非要撮合这个不知来路的二嫁女? 说不定就是柳氏当年私奔生的奸生女,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再瞧瞧,那个小崽子,前段时间见了我儿,她还大呼小叫。 撒泼打滚不让我儿当她后爹,这是看我儿有钱,想占便宜呢,这如何养得熟?” 胡训庭拄得拐杖“咚咚咚”响,呵斥:“泼妇,泼妇,再胡说八道,误了擎儿吉时,本族长要代胡家休妻!” 胡训庭此言一出,震惊全场。 他才不管那么多,恨铁不成钢的刮了胡桔松一眼,这侄子算是毁了。 云氏识文断字,直爽贤惠,定能与玉擎和和美美。 况且,她还答应无偿给胡家村愿意读书的孩子启蒙。 这是天大的好事! 说不定他们胡氏一族就此就支棱起来了。 可这个泼妇……鼠目寸光! 胡玉擎的爷爷是胡训庭的三弟胡训洲。 临终前最不放心的便是胡玉擎这个不被自己儿子喜欢的孙子,将他托付给胡训庭。 胡训洲一直觉得对不住自己的四儿胡桔松。 当年,他挨不过妻兄的哀求,将这个儿子过继给妻兄。 结果,才过继两年,多年无所出的妻兄夫妇,突然像开了卦,孩子一个接一个生。 过继过去的胡桔松地位便尴尬了起来,等到要娶妻生子时,妻兄夫妇不管,胡桔松便自己跑了回来。 还带来了狮子大开口的胡于氏,彩礼真是没少要。 结果,这两口子过着过着,过成了六个兄弟中过得最差的。 要不是有胡玉擎支着,恐怕全家都得喝西北风。 胡桔松整整把他舅舅家的坏毛病学了个十成十,一点不像胡家人。 教育的孩子也不行,要不是他们夫妻二人不喜胡玉擎,胡玉擎打小被爷爷养大,胡桔松这支算是全完了。 歹竹里好歹出了胡玉擎这一棵好笋。 “你!”良久,胡于氏才反应过来,抬手指着胡训庭,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胡训庭见胡于氏不知悔改的模样,当机立断大声说:“启用第二套计划。” 话音刚落,在胡桔松和胡于氏愣神间,胡氏一族桔字辈的兄弟和媳妇们,突然一涌而至。 三四个男人去将胡桔松架下主位,女人们则将胡于氏架下主位。 用布团将二人嘴一堵,就听重新坐下的胡训庭说:“桔梗,开始。” 只见胡桔梗一挥手,他大哥胡桔林双手捧着胡训洲的牌位走到主位前,恭敬的请在主位桌子上。 拜了三拜,低头退下。 接着就听胡桔梗唱道:“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堂。” 胡玉擎放下云多多,将她交给胡六婶,请胡六婶多照顾些。 之后,才与云水柔拜堂。 胡六叔高唱: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 “等一等!”就在要夫妻对拜时,原来一直跟在胡于氏身边的女子,不知从哪挤过来,大声喊停。 胡六叔瞥了一眼,没理会,直接唱道: 夫妻对拜。 胡玉擎和云水柔双双拜下。 随着礼成的话音落下,那女子冲到了胡玉擎身边,大叫:“不算,不算,这不算。” 她抬手想拉胡玉擎,胡玉擎旋身一躲,转到云水柔身边,搂着云水柔的腰身,向后退了数步。 离那气急败坏的女子远远的。 同时,附在云水柔耳朵柔声安抚:“别怕,跳梁小丑而已。” 胡桔梗一挥手,儿子和几个侄子一下挡在胡玉擎夫妻身前。 那女子见碰不到胡玉擎,转身对被几人押着的胡于氏跺脚说道: “姑姑,是你说要让表哥在婚礼上改变注意娶我的。 还说表哥出的彩礼多,到时给我一半呢。 我都特意跟大妞她爹和离了,带了大妞出来,现在怎么办?” 可能有些急,这红衣女子说吐噜了嘴,一股脑将胡于氏的计划抖了出来。 说完,才发现众人奇怪的看着她。 但此时她已顾不得太多,为了嫁给胡玉擎,自己付出的代价太大。 此时,见自己姑姑被押着起不了作用。 她转身指着胡玉擎说:“表哥,我不管,你今天必须娶我,来,大妞,快叫爹。” 随着她话落,人空里钻出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冲着胡玉擎就叫爹。 那女子继续说:“你不是喜欢女儿吗?我特意给你带来了。 咱们之间有血亲关系,大妞肯定养得熟。” 胡训庭见此,被气得气息不稳,他儿子又是给他拍背又是给他顺胸口。 好不容易稳下来,大吼一声:“开祠堂!” 喜宴暂停,胡氏一族全部去了祠堂。 男的进祠堂,女的围在祠堂外。 突然,有个小孩子大叫一声:胡三叔拿着大刀! 第20章 另立一支 众人齐齐让出一条路,只见胡玉擎一手牵新娘,一手握着一把大刀。 胡玉擎眼中戾气丛生,冲胡桔松等人大声吼道:“都不让我好过是? 他妈的你们想干什么? 是不是都不想活了?! 行! 今天胡桔松一支,谁也别想跑!” 胡玉擎愤怒到了极致。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憎恨这一家自私自利的人。 胡桔梗赶紧走过去,从他手上夺下大刀,安抚他说: “玉擎,冷静,冷静,为这一家子孬人搭上自己不值得,听你二爷爷怎么说。” 胡玉擎刚想反驳,手上传来一股力道。 一直未揭盖头的云水柔,轻轻捏了捏他的手。 胡玉擎瞬间冷静下来。 这时,胡训庭开口了。 “胡氏列宗列祖在上,今天,族中有喜事要办。 不孝子孙胡训庭长话短说,请列祖列宗做个见证。 今天开祠,应仙逝三弟胡训洲所托,将我胡氏孝孙胡玉擎从胡桔松名下分出,另立一支。 从此,胡桔松家与胡玉擎再无干系,以胡训洲留书为证。” 说完,他当众宣读了胡训洲的遗书。 在列祖列宗跟前,当着族中长老们的面,雷厉风行的改写了胡桔松这支的宗谱。 因胡玉擎与云水柔已经拜堂,胡训庭索性省了再开祠堂的麻烦,直接将云水柔母女写上了宗谱。 并按照胡玉擎的要求,云多多还叫云多多,不用改姓别,只当随母姓。 这是之前与云水柔商定的。 不过,他要求胡训庭将云多多记成嫡长女。 这是胡玉擎自己决定的,令云水柔感动落泪。 在这事上,胡训庭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便果断在云多名字边上标记上嫡长女。 多年后,耄耋之年的胡训庭,无比庆幸自己的果断。 胡于氏唔唔的挣扎,但胡训庭安排押她的女人,都是力气大的,她根本挣不开。 胡玉峰、胡玉胜在听了他们爷爷的遗书后,震惊了好久。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一切已尘埃落定。 他们不服气的冲到胡训庭跟前叫道:“二爷爷,你这是干什么?” 胡训庭转身,看着胡玉峰和胡玉胜,平淡无波的说:“应你爷爷的遗嘱,给玉擎另起一支,怎么了?” “二爷爷,你怎么能这样?”胡玉峰冷脸问。 “就是,我爹娘生他养他,凭什么给他另立一支?”胡玉胜恼火的说。 这与断亲有何异?一年十二两银子不就打水漂了? “凭什么?”胡训庭冷冷的说:“就凭你们都是一群吸血鬼!” 被六奶奶牵着手站在祠堂外的云多多,看了好一场闹剧。 此时听到大爷爷的话,在心里拍手叫好。 这话真是一针见血! 被挡在祠堂外的红衣女子,不知何时将被关着的胡玲花放了出来。 与胡玲花一家匆匆赶到祠堂。 出嫁女不能进祠堂,胡玲花扑通一下跪在祠堂外,也磕头边拍着地哭道: “啊呀,没法过了,爷爷啊,奶奶啊,你们快出来,你们儿子孙子被逼的没法过了呀!” “闭嘴!”胡训庭分开众人,来到祠堂门口,拄着拐杖冷冷斥道。 “嗝。”胡玲花吓了一跳,抬头看向胡训庭,她还是很怕这个大爷爷的。 “你一个出嫁女,不好好在婆家过日子,总是回家搅和什么?”胡训庭话语冰冷。 “我,啊呀啊。”胡玲花又哭了两声,说:“我爹娘和大弟二弟熊熊的顶不起个家来,我得回来把老胡家我们这支顶起来。” “放屁!”胡训庭吼道:“王富贵,把你媳妇儿弄回家,没事少来胡家搀和。” 王富贵从人群中挤进来,说:“玉擎才娶的这鸟女人,带着个闺女,又不是胡家的。 还不如叫他娶我们表妹于氏呢,好歹是表兄妹,带的闺女也亲香不是?” 说着,推了一把与自己一块儿挤进来的红衣女子于氏。 于氏拼命点头,看向胡玉擎似羞带娇。 胡玉擎被恶心的不行,一把从胡六叔手中夺过大刀。 电光石火间,大家只觉得刀光一闪,那大刀已经插到了于氏和王富贵脚前的地面上。 这个两个恶心的人,敢来给水柔添堵,不可恕! 于氏吓了一跳,一屁股墩在了地上,看着眼前颤动的大刀,往后挪了挪。 王富贵更是“嗷”一声,一个高跳到别人后面躲了起来。 云多多看着帅极的胡玉擎,眼里冒星星。 这个新爹行,斩烂桃花和烂人毫不手软。 她屁颠屁颠跑过去,握住刀柄,将大刀从地上拔起来。 之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屁颠屁颠抱着跑到胡玉擎跟前,说:“爹,给您大刀。” 冷不丁的,胡玉擎被这一声爹叫的心里柔软似水。 他目光宠溺的看向不光没被吓到,还过来递刀的闺女,笑眯眯的摸了摸闺女的发顶。 他接过大刀,在手中挽了一个漂亮又利落的刀花,从胡桔松开始,扫了一圈自己这些所谓亲人,说: “遵爷爷遗嘱,已分支,再闹县衙见!” 随后,放开一直牵着的云水柔,双手抱拳,道:“今天本是玉擎的喜宴,却不想有如此闹剧。 怠慢之处,请大家见谅。 喜宴继续,大家若不嫌弃,来给玉擎捧个场,先谢了。” 说罢,回身对胡训庭鞠了个躬,说:“谢谢二爷爷主持公道,接下来还要麻烦二爷爷坐镇。” 闹剧结束,众人都走了,祠堂门口只余胡桔松一家。 胡桔松看着远去的人,眼神晦暗不明。 他记起了他爹临终前的话,说让他一定要善待胡玉擎,不然他会后悔的。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 只记得从三儿出生,胡于氏就在自己耳边念叨,说三儿命中克父克母克兄弟。 听得多了,慢慢他也就不待见三儿了。 胡玉峰和胡玉胜,看向望着远处沉默不语的相桔松。 二人一致上前,胡玉峰说:“爹,怎么办?这样一年少收入十二两银子啊!” 胡玉胜忙点头,期待的看着胡桔松。 “嗷。”这时,一直呆愣的胡于氏终于回过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 “天杀的,胡训洲那个老东西,活着就不待见老娘,死了还要摆老娘一道……” “轰隆隆。”天空突然炸下一道响雷,正好劈中祠堂前的一棵大树。 炸裂的树冠刚好将哭天喊地的胡于氏压在了下面。 哭喊声戛然而止。 第21章 八贤王 胡桔松吓了一跳,抬头看天,晴空万里。 回头看了一眼祠堂,只觉得脊梁后阴风阵阵。 胡桔松在心里咒骂道:这疯娘们,越来越不上道了,在祠堂门口骂公公,遭天谴了?! 恼归恼,他还是赶忙指挥儿子们七手八脚将树枝搬开,把被打破头的胡于氏抬了回去。 今天怎么说也是他三儿成亲的日子,若真死了娘晦气。 他已经隐隐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 胡玲花一家和于氏也急忙跟上。 冯大曼躲在角落,心焦的看着这一幕。 胡于氏真是太无用! 越来越多与上一世不同的事情,让她越来越急于从云多多手中拿到玉佩。 …… 胡玉擎在喜房里准备了一桌好菜,对云水柔说: “水柔,你带多多在这里先吃着,我去外面应酬一下。” “快去。”云水柔笑着说:“不要喝多了。” 胡玉擎眉眼含笑,嘴几乎咧到了耳朵根,周身洋溢着幸福和喜悦。 关房门时,他笑眯眯看着拿起筷子准备吃饭的娘俩,只觉得人生圆满了。 京城,八贤王府。 一间装饰精致的卧房里,窗边矮榻上半躺着一名美男子。 他手持一卷书正看的入神。 一头乌发随意披散,剑眉斜飞,细长锐利的凤眸,挺直的鼻梁,绝美的唇形,棱角流畅的轮廓,似上天完美的杰作。 周身气质温润,散发着优雅而高贵的气息。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 男子慵懒的声音响起:“进。” “主子,玉泉县飞鸽传书。”一个侍卫推门而入,走到男子跟前双手奉上一支细细的竹筒。 男子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快速放下书坐直身子,接过竹筒,说道:“姓胡的又干了什么?” 侍卫扯了一下嘴角,说:“属下不知。” “哼,你俩两看相厌,你知也说不知。”男子的声音缓慢慵懒。 侍卫抿了抿嘴,低头不语。 此美男子便是东周国八贤王姬泰泽,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兄弟二人感情颇为深厚,这在帝王间是不多见的。 姬泰泽今年三十有二,情感专一,与王妃华清瑶琴瑟和鸣,府中至今无侧妃无待妾无通房。 是京城中的十好男人。 十年前,北周国突然发兵攻打东周,西北边塞连失两城,折了两员大将。 一身书卷气的姬泰泽自请挂帅,带兵出征,仅用三个月时间便收复失地。 将北周打到求和,签下百年不战和约。 令所有持观望态度的人跌破眼镜,原来这还是一枚儒将! 自此,八贤王之名威震天下。 姬泰泽打开竹筒,从里面抽出一个小纸卷,缓缓展开。 “呵呵。”姬泰泽看着纸条上的内容轻笑出声。 侍卫听到姬泰泽的笑声,抬头看向姬泰泽。 姬泰泽看了他一眼,眉梢微微一挑,问:“有事?” 侍卫听到姬泰泽问话,单膝跪下,抱拳说道:“属下求王爷给舍妹做主。” 姬泰泽盘腿坐着,腰背挺直,郑重的说道:“王北,此事往后莫要再提,胡玉擎已娶妻。” “啊!”王北惊讶的望向姬泰泽。 分明上月传来的信息还说胡玉擎仍是光棍一根呢! 姬泰泽将纸条递给王北,王北接过展开,上面八个大字:将军大婚,娶云氏女。 王北低头沉思几息,咬牙说道:“舍妹说只要能嫁给胡玉擎,为妾也可。” 姬泰泽垂下眼皮,遮住眼中的锋芒,唇微启: “看在你救驾有功的份上,此事就此打住,令妹夫婿为何而亡,本王知晓。” 王北闻言,心身一震。 他震惊的抬起头看向姬泰泽,只见姬泰泽无喜无怒的看着他,眼中平静无波。 不怒自威的气势磅礴而来,令他倍感压力。 他垂头抱拳,说道:“属下领命。” 他知道,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姬泰泽最讨厌的一种人,便是自愿为妾的女人。 他妹子这事是触了八贤王的霉头。 “退下。”姬泰泽见王北领会了他的意思,沉声说道。 “是,属下告退。”王北低头退出房间,一阵清风吹过,他打了个冷颤。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 世人皆知,八贤王处事公正,手中持有先皇赐予的金锏,上打昏君,下打谗臣。 与北周一战,更是加持了铁血飞将的光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王北从来不怀疑,他妹子但凡再作一次,那她弑夫一事,便再也捂不住。 他知道,这是八贤王唯一的一次枉法,用他的救驾之恩抵顶了妹妹的罪责。 不然,是该一码归一码的。 唉,王北叹息。 他娘生了他们四兄弟后,才盼来一个女孩,自然是千娇万宠。 最后,宠得不知好歹,行为放浪。 成亲两年后,无意间看到过一次进京向八贤王汇报军情的胡玉擎,便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喜欢上了他。 甚至为了能嫁给他,亲手端给了宠她爱她的夫君一碗毒汤,让自己成了寡妇。 胡玉擎却并不喜欢他妹妹,曾当着他的面讥讽他妹子。 两人因此结下梁子。 但平心而论,他也觉得自己妹子哪怕是黄花大闺女,也配不上胡玉擎。 胡玉擎太干净,不是她妹妹这样放浪的女人能配得上的。 在胡玉擎受伤瘸了以后,她妹妹移情别恋,但恋的人都不是他们家可以高攀的。 六七年来兜兜转转,她妹子又想起了胡玉擎,说不嫌弃他瘸。 只要他回来京城任将军,她就嫁给他,为妾也行。 他娘也跟着起哄,今天早晨逼他与王爷提这事。 他知道皇上和王爷惜才,一直给胡玉擎留着三品威武将军的位置。 所以,壮胆提了这事,只可惜,她妹妹时运不济。 碰到胡玉擎那块石头已经为别人开了花,又遇上执着于“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八贤王横在中间。 注定成不了愿望。 王北心事重重的回到家,一路上都在纠结如何回复他娘。 才走进前院,他妹子王娇便冲了过来抓住他的胳膊。 “四哥,四哥,王爷答应了吗?” 王娇画着浓妆,一身大红衣裙,整个人张扬而跋扈。 王北看了王娇一眼,眼底尽是厌烦。 究竟是为何,当年那团娇嫩可爱的小团子,长成了今天令人生厌的模样。 他正要开口,王东冷冷的声音传来:“你又让你四哥求王爷做什么了?” 第22章 爱美嫌丑的空间 王娇往王北身后躲了躲,结结巴巴的叫道:“大,大哥。” 虽然她大哥是家里四个哥哥中唯一不会武功的,但她就是有些怕他。 与武力值无关。 “老四,你说。”王东眼神锐利的扫过王娇,落在王北身上。 王北转头看了看躲在自己身后的王娇,又看向集书卷气与戾气于一身的大哥。 小声说道:“她让王爷给她与胡玉擎赐婚,为妾也可。” “胡闹!”王东怒斥:“王娇脑子有病,你也有病?! 王爷看重你、信任你,这份爱重是这么糟蹋的吗?” “怎么就糟蹋了?北儿救驾有功,难道还求不来一份小小的姻缘?!” 王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快步走了过来,边走边怼王东。 王东听得眉头一跳,这大逆不道的话,就这样轻易从他娘口中说出来了? 他急忙阻止:“娘,慎言!” “慎什么慎!百无一用是书生!哼,你这国子监祭酒算是白瞎了,啥事也帮不到你妹子。” 王老夫人剜了王东一眼,过去拉过王娇,心疼道:“哎哟,娘的娇娇儿,委屈你了。” 王北见王老夫人毫不留情的挤怼大哥,无视自己,顿时满腹怨气,说: “是啊,我救驾有功,可是,因为今天这件事,我救驾之功抵了妹妹的大罪!” “荒唐,什么大罪?!”王老夫人眼中闪过惊惧,脸色涨青,横眉怒斥。 王东听了王北的话,绝望的闭了闭眼,心生无力之感: “呵呵,娘,你就护着她,王家迟早要败在她手里!” 王老夫人放开王娇,转身怒视王东:“怎么有你这样当大哥的?你妹妹就求一份姻缘,碍着谁啦?” “碍着谁了?王娇她是老天爷的亲闺女啊?想选谁就选准? 胡玉擎是谁?皇上亲封的三品威武大将军。 纵使脚跛,也不是她一个恶女该觊觎的!” 二进院门口,王西脸色阴郁的站在那里,眼神如剑般射向王娇。 “老,老三,你怎么能那样说你妹妹?”王老夫人看到王西,有一瞬的心虚。 王西转头,不看王老夫人。 王老夫人见王西不再言语,那点心虚转瞬消失。 她转身喜笑颜开的问王北:“以你的功劳相抵,王爷是同意为娇娇做主了吗?” 王北绝望的看了王老夫人一眼,淡淡的说:“胡玉擎已成亲,王爷让以后不要再提这事。” “什么?我都不嫌弃他一个瘸子,他怎么可以跟别人成亲?!”王娇突然失控的吼道。 王北看向突然发狂的王娇,看向天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王老夫人说: “王爷让我搬到王府去住,方便应差,兰氏与我同去。” 说罢,不给王老夫人反驳的机会,抬脚往自己院走去。 王老夫人指着他的背影,气得浑身颤抖:“你,你……” …… 京城发生的事,云多多自然不知道。 她娘三日回门后,便与胡玉擎搬回自家这三间砖瓦房住。 云多多终于过上了有爹的日子。 这天早晨,胡玉擎要到深山打猎,起床迟了正捧着饭碗的云多多跑过来。 “爹,爹,等等我,我也去。” 胡玉擎笑着伸手从她脸上捏下一颗饭粒,说: “爹这次进深山,不能带你,你在家跟你娘读书识字,爹回来给你带好玩的。” 云多多撒娇:“我不嘛,我跟爹走到大银杏树那儿,不进深山,在那儿等爹。” 胡玉擎严肃的说:“不行,以后没爹或娘陪着,你别一个人去那儿,当心冯大曼欺负你。 再说,爹打了猎物,直接到县城卖,你在大银杏树下是等不到爹的。” 好,刚到手的爹,得给他留个小乖乖的好印象。 云多多一口扒拉完碗里的饭,乖巧的点头:“那我在家里等爹爹,不出去玩了。” “乖。”胡玉擎揉了揉她的发顶。 这时,云水柔拿了一个包袱出来,递给胡玉擎,温柔的叮嘱: “给你,我烙了肉饼,深山危险,你要小心。” “放心,还不相信你夫君我?”胡玉擎接过包袱,甜进了心里,看云水柔的眼神能溺死人。 夹在中间的电灯泡云多多,挠了挠头,尴尬的说:“爹爹要小心。” “多多真乖。”胡玉擎抬手又想去揉云多多的发顶。 这次云多多提前防备着,猛的蹲下,弯腰跑远。 胡玉擎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巳时,村里选的十个男孩,来到云多多家,跟云水柔读书认字。 云多多都会了,不愿学,躲在房间里研究空间。 她现在自己在西间住,胡玉擎特地给两个房间做了房门,代替了门帘。 这样一来,私密性更强了。 空间里,芸豆开始爬蔓了。 云多多这两天趁大人不注意,偷偷折了树条放在自己房间,想拿进空间搭芸豆架。 她试了二十八种姿势,也没能将树条子带进空间。 她一边唉声叹气,一边用胡玉擎给她的匕首削树条子。 嘴里碎碎念:“臭空间,破空间,老娘亲手折回来的树条子,凭啥不让带进去?这不是自己动手?” 碎碎念念间,一根树条上的枝枝丫丫被削掉,整根枝条笔直修长。 她擎着树条子,左右端详,自言自语:“你说,你为啥带不进空间呢?” 话落,手上的树条子“嗖”不见了! 她下意识望进空间,一眼便看见了芸豆边上的树条子。 难道还有时间限制? 云多多急忙抱起其他树条子,想抓紧时间带进去。 结果,人是进去了,树条子仍然没带进去。 她看了看被修的没有枝丫笔直的树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她急忙出了空间,用匕首“刷刷刷”将树条子上的枝枝丫丫都削掉,然后抱着进空间。 然而,只带进去一部分。 云多多跳脚,气得骂人,不,骂空间。 她从空间拿了一根树条出了空间,仔细对比带不进空间的树条。 最后发现带不进去的除了不大美观,也没什么。 难道是因为太糙了? 她又仔细修了一下,这次,全带进去了。 我擦,空间还认美丑?! 那么,那只丑陋的筐子是怎么进来的? 第23章 你去抢劫了 玉佩:那是你编的最高水平,当然能进来,叫你编的更好你也没那本事。 削树条子这么简单,明明能削的更好,偏偏还糊弄,当老子是垃圾回收站呢! 云多多听不到玉佩的心声,所以想不通,索性不想。 她搭好了芸豆架,浇了水,琢磨如何弄粮种子进空间。 胡玉擎戌时才在云水柔和云多多担忧焦灼的等待中,踏着夜色出现在村口的路上。 云多多看到远处蒙胧的身影,试着喊道:“爹。” “哎。”胡玉擎隔着老远就看到有人提着灯笼站在村口,原来是娘子和闺女。 他的一颗心瞬间填得满满的。 “娘、娘,是爹。”云多多欢快的叫道,随后,如一道风般朝胡玉擎跑去。 胡玉擎看着黑暗中飞奔而来、欢快的叫着爹的小身影,一颗心被幸福填充的满满的。 他急忙张开双臂,接住了云多多,将她举过头顶,转了一圈,笑道:“多多等急了?” “嗯嗯,娘更急!”云多多点着头说道。 “哈哈哈,小鬼精灵!”胡玉擎一手抱着她,一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 晚饭后,胡玉擎拿出给云多多的礼物后,递给云水柔一个包裹。 云水柔打开一看,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震惊的问: “你,你,去抢钱庄了?!” 云水柔急忙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急急的扒拉着看。 那厚厚的银票下面,还有玉泉县的房契,再看,还有……还有京城的。 她哆嗦着嘴唇问:“阿擎,你,你去抢劫了?” 云多多见云水柔激动焦虑的神情,顾不得欣赏老爹给带的礼物。 一下子蹿过来,扒拉着桌子上的银票房契地契。 眼里冒着晶亮的光芒,嘴里念叨:“发了,发了,老爹我们发财了!” “哈哈哈。” 胡玉擎看着眼前娘俩截然不同的反应哈哈大笑。 “你还笑,这些,这些,我知道你武功高,可咱也不兴靠歪门邪道发家……” 云水柔见胡玉擎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捶了他一下,心焦万分。 云多多看向着急的云水柔,说:“娘,别怕啦,你看房契上写着爹的名字。” 云水柔剜了胡玉擎一眼,接过云多多递来的房契,仔细一看。 竟然是京城皇城附近的五进大宅子,那边可是官家居住地。 她迟疑的看向胡玉擎。 胡玉擎朝她点点头,说:“这是我这十年赚的全部家当,交给阿柔保管。 另外,我向你们娘俩坦白,我还有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云水柔下意识的问,心中却是一紧。 “三品威武将军。” “啊?!”云水柔捂着嘴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人。 七年前,驻守西北边境的一位将军奉命回京受封。 他曾是八贤王麾下一员猛将,深受皇上和八贤王宠信。 可自她离京,也未听说有谁见过这位将军。 甚至,她和离前,还听身为护国公世子的丈夫说过,护国公要将自己的小女儿,嫁给这位将军。 只可惜,这位将军神秘的很,皇城里除了皇上和八贤王,谁都没见过他庐山真面目。 “哇!”震惊过后,云多多最先反应过来。 她仰头看着胡玉擎,崇拜的说:“我爹爹是大将军啊!大将军是我爹爹啊!” 胡玉擎低头看着小嘴圆张、大眼圆瞪的可爱闺女,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他抬手摸了摸云多多的小肉脸,问:“多多高兴吗?” “高兴!猎户爹爹多多喜欢,大将军爹爹多多也喜欢,只要是爹爹多多都喜欢!” 胡玉擎一把抱起云多多,把她放到炕沿上。 又牵过云水柔的手,拉她到炕边,让娘俩并排坐在炕上。 他自己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对面,看着母女二人说:“如今,你们娘俩是住在我胡玉擎心尖尖上的人。 我告诉你们我的身份,是想告诉你们,无论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都有能力给你们。 另外,最主的的一点是,冯大曼处心积虑要抢多多的玉佩。 这些天我一直在查她背后的指使人,可是一直查不到。 让我查不到掌控不了的事情,很危险。 所以,我的身份可以保护你们。” 云水柔心情复杂,她哆嗦着嘴唇问道:“阿擎,那、那你知道我的身份了吗?” “嗯。”胡玉擎点头,伸手握住云水柔的手,说:“你是皇商云家女,我胡玉擎的妻子!” “我、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云水柔突然不知该如何面对胡玉擎。 胡玉擎站起身将母女二人搂进怀里,说:“阿柔别怕,我们成亲前我就知道了。 是在查冯大曼背后之人时,无意间查出来的。 冯大曼极力想得到的那块玉佩,是皇商云家的传家之宝,你的嫁妆,随你和离消失不见。” “是,是,是。”云水柔含泪垂头,不敢看胡玉擎,问:“阿擎后悔了吗?” “后悔了!”胡玉擎说道。 云水柔猛的抬头看向胡玉擎,只见他眼含宠溺的望着自己,笑着说: “我后悔耽误了五年才娶你,让你和多多凭白受了五年的苦,让你失去了护你的柳麽麽。” “阿擎。”云水柔嘴唇颤着,眼里蓄满了泪花,一股说不出的温暖流遍全身。 “好了,阿柔,不要多想。”胡玉擎用力搂了搂母女二人说:“阿柔,你和多多永远住在我的心里,永远。” 云多多突然想,原来,任何时代的男人,在爱情上都是无师自通的。 瞧这新爹,多会说,每句都说在你心坎里。 云水柔已经感动的一塌糊涂。 “阿柔,把咱们的家当藏好,将来可是要给多多当嫁妆的。 还有些许金银珠宝和其他贵重之物,我放在京城将军府的密室里了,等方便时交给你保管。” 胡玉擎怕云水柔又哭,赶紧从桌子上拿过银票房契地契塞给云水柔。 他本想转移云水柔的注意力,不想就听云多多一本正经的说:“我不要嫁人,我要修仙!” 本来沉浸在复杂情绪无法自拔的云水柔,被云多多这一嗓子,惹的扑哧一下笑了。 胡玉擎愣了一下后,见云水柔笑,他也忍不住笑出声。 “哼,尔等凡人什么都不懂,本道人不与你们计较!” 云多多撅嘴将头扭到一边,不理那两个沆瀣一气笑她的人。 “哈哈哈。” 云水柔和胡玉擎笑得更欢快了。 第24章 将军的奇葩之惑 云多多跳下炕,拿上胡玉擎给她的礼物,哒哒哒跑回自己房间,碰一下关上门,将两人的笑声关在了门外。 云水柔和胡玉擎对望一眼,又笑了一会儿才停下。 云水柔说:“自从跟多多讲了银杏树和留仙石的传说,她就扬言要修仙,唉,也不知是好是坏。” 胡玉擎安慰她:“小孩子都这样,想一出是一出,过些时候有了新鲜事,就忘了。 你若不放心,改天带她到三清观一趟,那道长与我有些交情,能掐会算,让他给多多看看。” “再看看,实在不行就去看看。”云水柔说道。 这边云多多已经进了空间,正在观察芸豆和萝卜的长势。 看着空着一大片的土地,她有些着急。 这几天一定要找机会去镇上一趟,买些种子。 她娘似乎吃惯了米,很少做面食。 要是能弄到稻种就好了,这地不是说没有种不出的? 她要种多多的稻米给她娘吃。 云多多想的多,但没粮种子白搭。 她叹了口气,捧了一捧小泉眼水喝下去,安慰自己着急的小心灵。 她发现小泉眼水还会自动控量,一个人十天才能喝一次,不足十天都不给喝。 不知道是小泉眼吝啬,还是喝多了身体受不了。 那能捧给她爹喝吗?毕竟新爹对她这么好! 想到就做,云多多伸手去捧水,一下子就捧到了。 她赶紧出了空间捧到杯子里,才小半杯水。 好像太少了点,要是再给一捧就好了。 念头刚落下,双手间又出现了一捧水。 云多多目瞪口呆! 个吃里扒外的小泉眼,自己就能用一捧,竟然给新爹两捧! 云多多很生气! 不过,转瞬又想通了,这是小泉眼让他给新爹的见面礼! 肯定是了! 小泉眼:我是你个头!你爹武功高强,身上有暗伤,自然受得了两捧本水! 云多多自以为了解了真相,在心里夸了二十八遍小泉眼会做人,噢不,会做……泉。 她欢喜的端着杯子去给她爹送水。 胡玉擎受宠若惊,有闺女就是好。 他不做二想,一口喝干,笑得见牙不见眼,说: “多多真孝顺,给爹倒的水真好喝,又甜又解渴!” 当天夜里,云水柔睡得正香时,胡玉擎忽然睁开了眼。 他觉得自己周身前所未有的轻松,以前受伤的地方热乎乎的,说不出的舒服。 尤其是左脚踝,感觉筋脉通畅了不少。 望着怀里熟睡的娇妻,他疑惑万分。 难道行周公之礼,还能治伤?! 这个单了二十八年的老光棍子,实在想不透彻。 不行,明天要到县城问问手下那兄弟,他成亲后身上的旧伤好了没有。 因为胡玉擎的奇葩之惑,第二天云多多想进县城的愿望突然就实现了,都不用她费心思。 坐着村里的老牛车到了县城,胡玉擎打算先去买辆马车,以后方便他载着娘子和闺女到处玩。 将军的思想很先进,有自驾游的超前意识。 在去车马行的路上,他们路过一家粮店,老板看到胡玉擎,热情的与他打招呼。 云多多眼珠一转,以车马行味道难闻为借口,躲进粮店不肯走。 粮店老板与胡玉擎相熟,拍着胸脯保证给他看好闺女。 胡玉擎无奈,正好也要买些粮食,就将背篓放在粮店,让老板给称好粮,他买好马车回来取。 又千叮咛万嘱咐云多多,千万不要自己乱跑,才带着云水柔去了车马行。 粮店里,云多多这看看那瞧瞧。 老板因与胡玉擎相熟,对他闺女自然格外照顾。 “伯伯,我可以到你隔壁店里看看吗?”云多多问跟在身后的粮店老板。 老板笑眯眯的有求必应:“走,走,伯伯带你去。” 隔壁是一家种子店,云多多早就算计好了。 到了隔壁店,转来转去买了麦种、豆种、谷种。 粮店老板虽然疑惑,但也没吱声。 人家小姑娘扒拉着小荷包付钱时说是村里人让捎的。 谁家小孩能带那么多钱啊?!他可是看到了,她小荷包里得有四五两银子。 回到粮店,伙计已经称好了胡玉擎要买的粮。 五谷杂粮一小袋一小袋的,放在背篓里。 两袋子精米,放在背篓旁边。 云多多让粮店老板将自己买的种子放到了背篓里。 老板逗云多多说:“小多多,这粮钱是不是也你付了?” 云多多眼珠转了转,脆生生的说:“那我就付了。” “哈哈哈,你付了钱,让你爹爹双倍还你。”粮店老板打趣道。 “嗯,我觉得行。”云多多煞有其事的点头。 粮店老板和伙计们都被逗笑了。 云多多真的要付粮钱,粮店老板傻眼。 自己一时嘴快打趣小娃娃,结果让小娃将了一军。 以至于胡玉擎回来,他只顾着解释粮钱的事,忘了云多多买粮种的事了。 云多多“嗖”的爬进自家马车厢,等粮店伙计把背篓放进车厢,她趁云水柔没上来,试着往空间收粮种。 全部收进去了!! 云多多兴奋的坐在车厢里,今天收获真是大! 三口家逛到中午,胡玉擎说去一个属下家里吃饭。 他这个属下姓武,名风。 武风两口子恭敬的接待了他们。 饭后,胡玉擎说与武风有事要谈,去了书房。 武风以为胡玉擎成亲后想通了,要归位,兴奋的问:“将军,是不是要安排回京的事?” 胡玉擎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说:“不要乱想,我有事问你。” 武风一噎,蔫蔫的问:“将军要问什么?” 胡玉擎也不说,只上下打量着武风,直把武风看得发毛,自救道: “属下最近很老实,除了告诉王爷您成亲了,其他什么都没说。” “哼哼,我还怕你说?”胡玉擎冷笑道。 武风立即表态:“那,那将军您想问什么?属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胡玉擎好奇的盯着武风:“我问你,你成亲四五年了,打仗时受的伤,是不是好利索?” “没,没。”武风结结巴巴蹦出俩字。 他觉得将军的眼神很邪门,好似对他的身体很感兴趣。 “没好?还是没好全?”胡玉擎正色问。 武风咽了咽口水,说:“两处暗伤,下雨云天,会胀痛难忍。” “成亲后也不见好?尤其,尤其是,是,是行周公之礼后,有没有什么感觉?” 胡玉擎磕磕巴巴问出口。 武风猛的瞪大眼飘向胡玉擎下身,结结巴巴的问:“将,将军,您,您伤那处了?我,我怎么不记得?” 第25章 疯狂与清醒 胡玉擎凌厉的看向武风,“你才伤那处了!本将军伤在后背和脚踝,你又不是不知道!” 武风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将军何时伤了那地方了呢! 他抬手摸了一把汗,问:“那将军是何意?属下,属下没听懂。” “你就说你成亲后,旧伤有无起色?”胡玉擎皱眉问。 “有倒是有,每逢下雨云天,媚娘给属下准备了汤婆子,烫一烫旧伤处,能缓解一二。”武风实诚的说。 胡玉擎看了武风一会儿,起身说:“没事了,我走了。” “哎,将军,您到底何时回京啊?”武风快步跟上问道。 “不回!”胡玉擎头不回的丢给武风两个字。 武风跟在他身后,莫名觉得将军成亲后,腿脚利落了。 成亲还能治伤,他咋不知道?! 胡玉擎赶着马车回村,引起了轩然大波。 村里只有村长家和族长家有牛车。 现在,胡玉擎竟然买上了马车,村里老少都来围观。 胡于氏听说后,带着儿子们急三火四的来到云水柔家门口,指着胡玉擎破口大骂: “老三你个白眼狼,有钱不孝敬爹娘,养这两个婊子,你是不是有病?!” “胡于氏,你给我闭嘴!”胡刘氏捣着拐杖,说:“玉擎现在可不是你家老三了!” “族长处事不公,胡玉擎私藏银钱,分家前的必须拿出来!否则这事没完!” 胡于氏双眼赤红,恶狠狠的瞪着胡玉擎。 “胡桔松,你也是这么想的?” 族长问一起跟来的胡桔松,脸上的表情叫胡桔松看不出喜怒。 他记得上一次族长这样的时候,他们族里最难缠的一户人家,被驱逐出族了。 那家人家做了什么呢? 好像是家里老人偏心眼,逼死了大儿一家三口。 此时,看向那个歇斯底里破口大骂的婆娘,又看向上蹿下跳做帮凶的大儿、二儿。 此情此景,跟当初那家人何其相似! 他猛的转头看向胡玉擎,这是他的三儿,从小到大最能干三儿! 干农活、服兵役,就算瘸了,也靠打猎养活全家…… 他突然清醒了,三两步过去拉了胡于氏就往家拽。 正骂得起劲的胡于氏被猛的一拽,差点摔倒。 她抬手拍打着胡桔松,大叫道:“你个老东西,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手,放手!” 胡玉峰和胡玉胜也上来帮忙,一边与胡桔松撕扯,一边质问: “爹,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老三背着我们藏银钱啊,你快叫他交出来!” “放你娘的狗屁!老三的钱凭什么交出来?你们两个狗东西又给家里交了多少银钱?” 胡桔松这会儿如醍醐灌顶,无比清醒。 “你个老东西,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胡于氏骂道。 “胡于氏!”胡桔松暴呵一声:“老三与我们已经分支,再无瓜葛,你要是再来纠缠老三,老子休了你!” “嗷。”胡于氏发了疯一样,突然朝胡桔松又抓又挠,嘴里骂道: “胡桔松,你个老东西,敢说休了我,你休啊,休啊!” 胡桔松冷不丁被胡于氏抓到了脸,他怒从心生,抬手“咣咣”扇了胡于氏两巴掌。 瞬间,现场一片寂静。 胡于氏被扇懵了,大家被胡桔松的彪悍整愣了。 这还是那个事事听胡于氏掰掰的胡桔松吗? 胡刘氏最先反应过来,喝道:“打得好,桔松你早该立起来了。 你瞅瞅你家大闺女和老大老二让于氏给教成什么样子了? 成天好吃懒做,光知道喝兄弟的骨血,简直枉为人! 你最好是真的醒悟了,不然再这样下去,你这支就毁了!” 要是以往,胡桔松是听不得这样的话的,但是今天他觉得大伯母这话格外有道理。 他向胡刘氏深深的躹了一躬,又对族长说:“二伯,烦请您找几个人,帮侄子把这两个又懒又作的家伙绑回家!” “爹你想干什么?啊?”胡玉峰指着胡玉擎吼道:“我们又懒又作?还不是被他克的!” “放你娘的狗屁!自己又懒又作还怨别人了,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玩意儿!” 胡桔松一脚将胡玉峰踹倒在地,弯腰“咣咣咣”就开始甩耳光。 胡于氏终于反应过来,“嗷嗷”叫着上来撕打胡桔松,边打边骂: “你个老东西,放开我儿,他胡玉擎克父克母克兄弟,可是于神婆给算的。 他没出生就开始克我们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胡于氏歇斯底里的又骂又踢又咬。 胡训庭直接点了几个妇女,上前将胡于氏按住。 又点了几个小伙子,将胡玉峰和胡玉胜两兄弟架住。 他阴沉着脸走到胡于氏跟前,问:“玉擎打小你就不喜欢他,是因为你刚说的那个原因吗?” 胡于氏头发凌乱,脸有些肿,看上去异常狼狈。 她恶狠狠的说:“是,我怀他的时候,有一次回娘家,于神婆看到我,指着我的肚子说,此子克父克母克兄弟。 本来让他去服兵役,以为他能死在战场上,谁知他命硬,又回来克我们了!” “放你娘的狗屁!”胡桔松绕过胡训庭,“咣”又扇了胡于氏一耳光。 指着他骂道:“这些年,你们吃的喝的穿的,哪一样不是玉擎挣来的? 这要是算克父克母克兄弟,那你们这些好吃懒做的吸血鬼,是不是得克祖宗?!” “噗呲”云多多听到胡桔松说“克祖宗”,忍不住笑出声。 在这样严肃的场合下,显得格外突兀。 胡于氏恶狠狠的看过去,咬牙切齿的说:“小崽子,你不要得意,等你娘死了,有人会卖掉你。 哈哈哈,把你卖给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当小妾!” 前几天,冯家大曼找到她,跟她说了一些事。 当时她嗤之以鼻,觉得冯大曼魔症了。 不过,她特意在村里转了一圈,发现竟然是真的。 于是她找到冯大曼问她想干啥,冯大曼说她不想看到云水柔嫁给胡玉擎,让她想办法拆散他们。 正好胡于氏也不想,两人一拍即合,才有了胡玉擎婚礼上的闹剧。 今天,冯于氏被胡桔松打的脑子犯抽了,将冯大曼曾与她说的话全说了岀来。 这要是说别的还好,竟然诅咒胡玉擎心尖尖上的两个人。 无异于打着灯笼拾粪——找死! 胡玉擎“刷”从车厢底抽出一把大刀,戾气丛生的看向胡于氏。 这就是自己的亲娘,一顶点也不盼着自己好。 而站在他身后的云多多,脑海中电光石火一个念头升起…… 第26章 有人重生了 重生,有人重生了! 她从胡玉擎身后探头看向胡于氏,正好与胡于氏疯狂的目光对上。 胡于氏忽然冲云多多咧嘴笑了,笑容里恶意满满。 她扯开嗓子叫道:“小贱种看什么看?养得好有个屁用,将来还不是要给老头子睡! 冯大曼说得对,你就是个灾星,老天爷两个月不下雨,全是因为你……” 胡玉擎怒到极点,抬起手中的大刀,正要冲过去。 大刀却被一股大力夺去,刀影闪过,“刷”插在胡于氏脚前地面上。 整把大刀没入地面,只留刀柄竖在地面之上。 云水柔大步走上前,一手揪着胡于氏胸前的衣服,一手指着胡于氏的鼻子。 目光犀利,一字一顿的说:“你是不是忘了我的本事?! 我不久后要死掉?我的闺女要被卖? 谁告诉你的? 我们胡家村出了半仙了?” 云水柔拍了拍胡于氏的脸,问:“告诉我这半仙是谁?胡大曼吗?” 胡于氏被云水柔露得这一手,吓得打哆嗦。 她竟然忘了,云氏是大力怪女。 她条件反射的想向后缩一缩,但身体半分也动不了。 她伸头看向胡玉擎:“老三你个死人,你娘被这恶妇欺负,你都不出声,你……” “呵,你应该庆幸是阿柔出手,若是我,你已闭上嘴巴了!” 胡玉擎慢慢走向前,弯腰从地上拔出大刀,用手反复摸索。 最后,犀利的目光一转,看向人群,说:“冯大曼,是你自己出来,还是老子揪你出来。” 扑面的杀气令这站在前面的人忍不住打冷颤。 人群迅速分开,不知谁推了一下,冯大曼踉跄着扑出人群。 胡玉擎眼神冰冷的看着这个八岁的女孩,冷冷的开口: “月余前,你自荐当我闺女,半月前,你抢我闺女的玉佩,现在又妖言惑众……” 说到这里,在众人抽气声中,突然人影一闪,大刀已经架在了冯大曼脖子上。 “说,是谁指使你的?!”胡玉擎如冰般冷冽的声音缓缓响起。 冯大曼已经吓傻了,全身颤抖着几乎站不稳。 上一世当王妃的经历,到底起了作用。 她努力稳住心神,抬头欲语还休的看着胡玉擎,眼里泪花打转,似落不落。 这模样若是美人做出来,不知要迷倒多少男子。 但一个八岁村姑,脸黑不溜秋,身穿着破衣,要多辣眼多辣眼。 胡玉擎压了压大刀,说:“少闹妖,快说!” 冯大曼又看向人群,但无一人站出来为她求情。 毕竟都不是傻子,有胡于氏的话在前,胡玉擎的话在后,串起来一想,便知道冯大曼在这其中作用。 眼看无人帮她,冯大曼深吸一口气,颤巍巍的说:“胡,胡三叔,没,没人指使我。” “嗯?”胡玉擎显然不信,将大刀又往前送了一分。 “真,真的。”冯大曼磕磕巴巴说:“是,是我梦中的神仙说的。 他,他说云,云婶子端午前后会,会死。 还说,还说云多多天生小,小妾命,十,十三岁便要给,给六十岁老头做,做妾。 胡三叔,你,你快离开她们,不然,不然你会为她们杀人,当逃犯的。” “嘶”人群中响起阵阵抽泣声。 “你胡说,冯大曼,老神仙明明说,你是偷别人人生的人!” 这时,云多多将前后事情连贯起来,想通了一件事。 冯大曼是重生之人。 上一世,她可能无意间得到了云多多的玉佩,凭借玉佩,冒充云多多回到云多多生父家--护国公府。 所以,这一世重生了,自以为得了先机,千方百计从云多多手中抢玉佩。 挑唆云水柔和胡玉擎的婚事,是不想让她娘俩个有人庇护。 云多多刚穿来重生时,云水柔确实病的不轻,若一切按上一世的走向,说不定真如冯大曼所说。 云水柔病重不治而亡,云多多失去母亲的庇护,被卖也是可能的。 那么胡玉擎为她们母女杀人,也是可能的。 想通了一切,云多多自然要奋起反抗。 你会梦见神仙,难道我就不能? 开怼呗! “你,你胡说!”冯大曼咬牙,“神仙说那就是你的命!” “你的命呢?高门贵女吗?”云多多淡淡的说。 “呃。”冯大曼语结。 云多多随便蒙了一句,不想一语中的。 “呵呵。”云多多笑了:“接下来你要这么说了,对? 所以,你急切的想要夺我的玉佩,是想以假乱真去贵门认亲?” 冯大曼已经完全迷糊,云多多怎么会知道? 云水柔却听明白了,她一把放开胡于氏,走过来将胡玉擎的大刀从冯大曼脖子上推开。 二话不说,抬手扇了冯大曼几个耳光,指着倒在地上的冯大曼说: “你这个恶女,是不是你将我多多推下留仙石,差点害她性命。 之后又想从我多多手中骗玉佩,原来是这打算。 说,谁指使你的?!” 事情到了现在,就连围观的胡家村人民群众都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没有,没有,就是神仙托梦给我说的,他说还要干旱三个月,都是因为她! 这一季粮食无收,下半年生活艰难,到年节时,我们这里方圆百里都饿死了人。” 半躺在地上的冯大曼,恶狠狠的指着云多多。 见冯大曼说的有鼻子有眼,村人们疑惑的看向云多多。 云多多冷笑:“呵,神仙还托梦给我,说是有人心生恶念,想以贱充贵,老天爷才降下惩罚呢。 再说,西有澜河,东邻慈溪,别说干旱一季,纵使两季,也没有种不出粮食饿死人的事。” “你说的轻巧,我们靠老天赏饭吃,就算澜河慈溪祖祖辈辈没干过,老天不下雨,我们照样吃不上饭!” 这时冯马氏边说边扒开人群站出来,阴沉着脸质问:“你们凭什么打我家大曼?” 云多多挑眉:“你确定这是你家大曼,而不是哪户高门遗落在民间的贵女?” “放你娘的屁,我自己接生的我不知道?我家大曼后脖子上有个大痣,村里人可都知道。” 冯马氏说着,扯开冯大曼后领子给大家看。 有好几个妇人也出来做证。 云多多笑盈盈的说:“这就好,可别到处冒充我云多多。 再告诉你们,我以前叫金多多,大家可记好了,这人要是冒充我,要请大家为我做主。” 见大家点头,表示真有那一天愿意做证。 云多多给大家躹了个躬,直起身说:“我真有办法让这一季丰收……” 第27章 一天不戳事能死咋的 被叫到县里议事刚回村的村长胡桔贵,看到这边围了一大圈人,心里咯噔一下。 撒腿就往这边跑,心里不停念叨:可千万别又出什么事。 刚跑到近前,就听到云多多那句话。 有办法让这一季丰收! 这正是所有村长被叫到县里共同商议的事情。 他激动的扒拉开人群,颤声问:“谁?谁有办法让这一季丰收?” “我!”云多多挺着小胸脯站出来。 胡桔贵看到面前的小人,瞬间失望。 “村长爷爷,我真的有办法呀!”云多多歪着脑袋认真的说。 胡桔贵笑着点了点头,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他扫视一圈,最后目光定在拿大刀的胡玉擎身上。 他才去了县城大半天,又闹到耍大刀的地步了? 唉,他这堂侄子快被逼疯了! “咳,谁能说说这又闹什么?”胡桔贵捊着胡子问道。 胡于氏眼睛一亮,大声嚷嚷道:“村长,你快让人把你身边的小灾星抓起来。 冯大曼说就是因为她,咱这儿才冬上少雪,过来年两个月不下雨……” “闭嘴!”胡桔贵听到胡于氏的话,脑袋嗡嗡响。 他猛的转身看向胡于氏,大声怒斥:“胡于氏你有病是不是,一天不戳事能死咋的?!” 今天县丞向各村村长通报了一件事,县令大人严禁各村村民利用这次旱情,假公济私搞陷害。 还特意讲了县城南边一个村子,以旱情说事,搞出个灾星要沉塘祭天。 幸好县令大人正好视察到那村,听到喊冤声,救下那媳妇子。 经过县衙查办,系一起妯娌间的陷害,媳妇子的妯娌嫉妒她能生儿子,因此借旱情之刀杀人。 今天,县丞特地三令五申特别交代了县令大人的禁令,各村必须高度重视。 老天不下雨,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决定的,灾星真那么灵,集中起来送敌国去,不正好灭了敌国? 那还要征兵打仗干什么? 哼,看来县令大人很有先见之明! 县令大人:玉泉县蹲了一尊大佛,不明不行啊! 胡于氏不知道县里发生的事,以为胡桔贵不了解事情经过才这样。 于是朝冯大曼叫道:“大曼,大曼,你快跟村长说说,神仙托梦给你,说云多多是灾星的事。 就因为她是个灾星,克死她母亲,害了我三儿,所以她才被卖给老头子当小妾,来恕她的罪孽。” 胡桔贵听着胡于氏的话,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他扭头眼神犀利的看向地上的冯大曼,咬牙切齿的叫道: “胡玉明、胡玉泉,把冯大曼先给我关祠堂里,稍后再审。” 胡玉明和胡玉泉立即从人群里挤出来,上前去抓冯大曼。 冯大曼挥手大叫:“我说的是真的,是真的!” 冯马氏本来想借云水柔打冯大曼的事熊俩钱,一看这情形,慌忙退进人群。 胡大曼被强行带走了。 胡桔贵上前两步,平静无波的看向胡桔松说:“桔松,把你婆娘带回去,她发癔症了。 你看云氏、老三好好的站这儿呢,什么死不死的? 她这儿有病,最近别放她出来,桔梗给她开点药。 另外,再让我知道你们来祸害老三一家,逐-出-村!” 胡桔贵指着胡于氏的脑袋,跟胡桔松说着。 胡桔松连连应是,胡于氏还想蹦哒,胡桔松冷冷的说:“想被休回家,你就继续作。” 说罢,转身背手率先走出人群。 胡于氏从未见过这样的胡桔松,一时间被吓住。 在押她的那两个妇人放手后,乖乖的跟着走了。 胡桔贵抬手挥了挥,说:“大家散了,散了,都快去挑水浇地。” 村长一声令下,围观的人又眼馋的看了看胡玉擎家的高头大马,纷纷离开了。 胡桔贵招呼了一下胡训庭:“二叔,到玉擎家坐坐?” 胡训庭点了点头,对胡玉擎说:“快把大马牵进院里,当心丢了。” 胡玉擎仍带着怒气,在看向云水柔时才缓过来,温和的说: “阿柔,别往心里去,我会保护好你和多多的。” 云水柔此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是不是她一味退让错了?才会让自己女儿被如此污蔑? 听到胡玉擎的话,她皱眉看向胡玉擎,说:“阿擎,你说是不是有人要害多多?” 胡玉擎见她情绪焦虑,刚想开口安慰,胡训庭说话了。 他说:“玉擎媳妇儿你放心,哪个敢害你和多多,老子决不放过。 你好好跟玉擎过日子,其他不要多想。” 胡桔贵也说:“村里的谣言我会压下,县令大人明令禁止妖言惑众,借旱情生事。 如今胡于氏和冯大曼所为,算是触了县令的霉头,我不会让她们蹦哒下去的。” 闻言,云水柔才稍稍松气。 玉泉县令公正廉明是出名的,口碑很好,为民请命,是个好官。 胡玉擎有点不屑,那个狗官是在惧他。 云多多这会儿明确了冯大曼是重生之人,心里的石头反而落了地。 凡事就怕敌暗我明,现在冯大曼自己蹦哒出来,摆在了明面上,云多多就不怕了。 她跳哒到胡训庭二人跟前,摆出一副请的姿势,说:“二太爷、大爷爷,请进。” 胡训庭看着云多多,笑道:“玉擎,你两个大人还不如个孩子,你看多多有多懂事,知道请我们进去。” 胡玉擎哈哈大笑,说:“那是,二爷爷也不看看那是谁闺女。” “哎哟,把你得意的,当心我把你闺女领回家。”胡训庭边往院里走边说。 “那得看二爷爷有没有那本事。”胡玉擎将马牵进院,系在院里梧桐树下。 云水柔赶紧去厨房烧水泡茶,胡玉擎招呼二人进堂屋坐下。 “大伯,你这是有什么事情吗?”胡玉擎开门见山的问。 胡桔贵瞪了他一眼,说:“没事你大伯我就不能来家里坐坐了?” 胡玉擎摸了一下鼻子,说:“随时欢迎大伯来家里坐坐。 不过,我看大伯今天心思重重,怕是有什么大事?” “唉,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还真是有一件关系全村人的大事。” 胡桔贵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你们也知道,眼下再过二十几天,麦子就要起身了。 可是这老天头年冬上就没怎么下雪,过来年两个月了,更是滴雨未见。 这是要断了这一季的粮啊。” 第28章 哪本书上写的 胡训庭也叹了口气,抬头往门外看去,说:“唉,再不下雨,麦子真毁了,返青水没浇上,起身拔节……唉。” 云多多满眼疑惑的说:“太爷爷、大爷爷,现在山里的小花开的很好呀,一点不干。” “那是因为山上有泉有水啊。”胡桔贵说:“而我们的田里没有。” “那就挖水渠浇地呀!”云多多说:“书上不是说‘田良水少,不足以尽地利,宜开河渠,可以引水浇溉’吗?” 胡桔贵一愣,忙问:“哪本书上写的?” “不记得了呀!”云多多挠着脑袋懵懂的说。 正好此时云水柔泡好茶,进来送茶水。 胡桔贵忙问:“玉擎媳妇儿,刚刚多多说的那话你听到没?你家可有此书?” 云水柔顿了一下,看向云多多。 只见她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云水柔尴尬的笑了笑,说: “大伯,我家去年艰难的时候,卖过一些书,可能,可能卖了。” 去年柳麽麽病重需要买药,家里银钱不够,她挑了一些觉得无用的书卖了,里面确实有两本与农事有关的。 那是她的嫁妆,护国公府书多,自然没跟她计较那百十本书。 所以她带出来了。 “那你记不记得,上面写了什么?”胡桔松满含期望的问。 “不,不记得,我从未看过那书,多多可能翻看过,记了几句。” 云水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向云多多。 云多多眨巴着眼,原身真看过?这是蒙对了? 胡桔贵两眼放光的看向云多多,像哄小红帽的狼外婆一般,说: “多多,来,告诉大爷爷,书上怎么说的?” “就那样说的呀。”云多多嘟着嘴想了一会儿,又说: “澜河水很多,可是用水桶打水,太慢太累了,让水都跑了。 从边上挖开个小口子,再挖条水渠,让它自己流到田里不就好了吗?” “万一发大水,那挖开的地方,不正好决堤淹了我们?”胡训庭提出疑问。 “不会呀,用石头把口子边垒一下不就结实了吗? 再说,我们村在半山坡,田地在坡下。 我们在村子南面挖一条渠,让它通到慈溪就好了呀。 慈溪那么深,就沟底一点点水,还能盛很多啦。 发大水时,水顺着我们挖的水渠流到慈溪里,不正好分开流了吗?” 云多多天真的叭啦叭啦说着,几个大人听的却若有所思。 胡玉擎突然一拍桌子,说:“二爷爷,大伯,这事可行。” 胡桔松和胡训庭同时看过来,胡玉擎沾了茶水,在桌子上边画边说: “因为澜河经常决堤,我们才世代都不敢动它。 但如果真挖成东西贯通,慈溪能分担不少水流,而这条渠,我们可以分好几个闸口。 你们看,就这样,我们村的良田就全部能得到灌溉……” 胡玉擎的大脑像开了挂,仿似这河是他的士兵,而他是指挥它的将军。 “对,对,对。” “行,行,行。” 胡桔松和胡训庭激动的应着。 最后,胡训庭一拍大腿,说:“这样一来,就连靠慈溪那点水过活的村,也会大大受益啊!” “是呀,慈溪以东的村子都将受益,这等于将澜河水分给他们,功在千秋,功在千秋啊!” 慈溪与澜河一样,最终汇入普江。 只是一东一西弯弯曲曲,一溪一河各自绕了好几弯才入普江。 到入江时,慈溪和澜河已经离得有几十里远了。 云多多见他们说的激动,功成身退。 她还是个孩子,动大脑、干大活的事就免了。 她悄悄退回自己的房间,从里面栓上门,闪身进了空间。 刚进来,就觉得空间似乎不一样了,哪儿不一样她说不出来。 她买的种子就在黑土地边上,她要干活了。 看了看刚在院子里偷偷顺进空间的铁锨,云多多捧着自己的脸傻笑。 原来,农具不用自己做的或挣钱买的,也能拿进空间。 腰间的小荷包和银子也能随她一起进来。 但如果把银钱拿出来放在空间里,她离开后,银钱也会跟她离开。 看样子,得试试自己挣得银子能不能在空间存放。 云多多先用意念试了下能不能种田,结果证明她痴心妄想了。 她只得拿起铁锨,打垄、浇地、播种…… 幸好她有神力。 不然一个八岁的孩子,怎么种这一亩三分地?! 才干了有二分地,听到她娘叫她了,她放下铁锨要出空间。 发现水湾的水似乎漾了几下。 她过去伸手捞了一把水,被铁锨磨得有点疼的手,突然不疼了。 看看两只小手,葱嫩依旧。 “多多,多多,吃饭啦。”云水柔的声音再次传来。 云多多来不及细想,出了空间就打开房门。 云水柔瞧了她一眼,问:“多多这是在地上打滚来?” 云多多低头一看,身上沾了不少尘土,指着身后,打着哈哈道:“我,我刚在那儿坐着玩。” “你呀!”云水柔一边弯腰给她拍打尘土,一边说:“这么大的姑娘了,以后可不能坐地上玩了。” “怎么不能坐地上玩,我胡玉擎的闺女,坐房顶玩都成。” 胡玉擎端着两碟菜进来,说:“阿柔,把我那两张白狼皮缝一块儿,给闺女放地上铺着坐。” 云多多吐了吐舌头,新爹真豪横。 吃过饭,云水柔在缝那两块皮子,胡玉擎边陪云多多玩边说: “阿柔,村里真的在组织人挖渠了。 城里有些退下来的老兵,多少有些残疾,生活不易,我想让他们来村里挖渠。 到时候要麻烦你负责他们的饭食,你看看找谁帮你合适?” “六奶奶!”云多多不待云水柔说话,举起手抢答。 “哈哈哈,多多,你六奶奶岁数大了,不成,能累着。” 胡玉擎揉着云多多的发顶,哈哈笑着给否了。 “叫六婶来也不是不行,她可以帮忙镇镇场子,叫大堂奶家和二堂奶家的堂嫂来帮忙就成。” 云水柔边缝针线边说道。 “嗯,明天我去看看她们谁有空。”胡玉擎说完,又夸起云多多。 “我闺女真厉害,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 阿柔,你是不知道啊,我跟二爷爷和大伯在村南走了一遭。 你猜怎么着?” 第29章 那些人像小蚂蚁一样 云水柔抬头看了一眼正跟闺女玩翻绳玩得不亦乐乎的胡玉擎,柔柔一笑,嗔道: “我怎么能猜到,你要说就快说,不说拉倒。” “哈哈哈。”胡玉擎被云水柔的娇嗔模样惹的哈哈大笑,说: “好,我说,我说,就在二爷爷家往南十多丈的地方,周围土质松软,东西成一条直线。 这条直线上,还有几段东西方向的沟坎,挖掘方便,将这几段沟打通,能省不少力。 尤其是直对澜河堤岸的地方,拉开水口最容易,这仿佛就是老天爷允许我们从那处分流澜河。” 胡玉擎越说越兴奋。 “哇,爹爹真棒!”云多多翻了一下绳,问:“这个爹爹会翻吗?” 胡玉擎被闺女夸晕乎乎的,低头一看,云多多将翻绳扭得乱七八糟。 他抬手刮了下云多多的鼻子,说:“多多耍赖。” “才没有,这是我新发明的。”云多多不承认她是乱翻的。 “好好好,多多的新发明。”胡玉擎抬手要揉云多多的脸。 云多多早有防备,迅速爬起来溜下炕,穿上鞋就跑。 一气呵成的动作,令胡玉擎目瞪口呆。 在云水柔的大笑声中,他回过神,问了一句令云水柔哭笑不得的话。 他问:“多多这是修炼小有所成?” 云水柔笑过之后,说:“什么修炼小有所成,你不是说她那是小孩子玩家家?” 胡玉擎看了一眼被云多多随手关上的房门,凑到云水柔身边,附在她耳边,轻柔的说: “你不习武,大概不知道,多多刚刚的动作,利落轻巧,普通的小孩大概做不到。” 云水柔转头问:“真的?” 她这一转头,两人的鼻子碰到了一起,彼此的气息扑面而来。 云水柔只觉周身一热,脸庞瞬间红透,捏着针线的手随之一顿。 胡玉擎从她手中将针线和皮子拿到炕头一角,从后面拥住她,说: “真的,不过,现在我们要努力给多多生个弟弟或妹妹做伴,不然她太孤单。” 孤单的云多多,此时,已经进空间开始干大活了。 她用了一晚上时间,将地种完。 种了三分之一小麦、三分之一豆子、三分之一谷子。 她想对比一下看看。 尤其是麦子的生长,与过冬小麦有什么区别。 做完活,她到水湾边洗了洗手,抬手看了看,刚磨起的小水泡不见了。 原来这水还有这功能,是在保护她的小手吗? 她又看了看小泉眼,只觉得喉咙干涩,想喝两口。 于是,她双手并着捧起小泉眼的水喝了下去,仿佛不解渴,她下意识的又捧了捧喝下。 才后知后觉,她竟然捧了两捧水?! 她急忙去试捧第三捧,被拒绝了。 不过,这吝啬泉愿意让她一次喝两口,已经是极大方了。 难道是种田的奖励? 云多多回头看向一亩三分地,土地上空仿佛孕育着勃勃生机。 她想,她大概知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意义了。 云多多出了空间,倒头就睡,喝了泉水,身上的疲累解了,但一夜未睡,还是有些困的。 她再起床的时候,听到院子里一片嘈杂声。 她支开窗户往外一看,院子里有人在搭建露天锅灶,几个女人坐在厨房门口摘菜。 想起昨夜胡玉擎的话,这是在准备给那些老兵做饭了。 看来,胡桔贵是个好村长,说干就干。 她穿好衣服出了房间,正好云水柔从外面进屋,看到云多多起来了,笑着说:“多多起了,饭在锅里,自己去吃啊。” “好的,娘。”云多多沉浸在云水柔的笑容里,只觉得心情愉悦。 看来,人的心情真的会感染人。 云多多欢快的跳哒着出了屋门,向院子里的大伯、伯母、叔婶们问了一圈好。 洗漱吃饭后,跟云水柔招呼一声说出去玩了,就要偷溜上北山。 不大一会儿,云水柔就看到胡玉擎拎着云多多回来了。 她眨了下眼,疑惑的问:“多多不是出去玩,你咋又把她拎回来了?” 胡玉擎放开云多多,说:“你是不知道她上哪儿玩,又要偷偷上北山呢!” 云水柔脸色一沉,对云多多说:“告诉你多次了,没爹娘陪着,不准去北山,你当耳旁风了?” 云多多往胡玉擎身后缩了缩,探出脑袋对云水柔说:“我不进深山,就在那棵银杏树那儿。” “那也不行,在那里被人害的磕晕了,你忘了?”云水柔过去将云多多从胡玉擎身后拉出来,拎着她往屋走。 胡玉擎看云多多撅着小嘴,拦住说:“让多多跟着我,还可以跑个腿什么的。” “你就惯着她!”云水柔松开手,剜了胡玉擎一眼。 胡玉擎牵着云多多的手,哈哈笑着。 正在摘菜的胡训庭的大孙媳胡郑氏笑着打趣:“瞧瞧这三口家处的多好,我都羡慕了!” 胡刘氏的小孙媳胡兰氏笑道:“三弟妹快点给多多生个弟弟妹妹,多多有伴了,就不乱跑了。” 另两个女人也起哄。 云多多无视脸红的娘,跟着赶乱,拍手叫道:“要弟弟,要妹妹。” “哈哈哈” 就连院南边垒灶台的男人们,也哄堂大笑。 云水柔剜了云多多一眼,白了一眼乐得不知今昔是何昔的胡玉擎,说:“还不去迎那些来挖渠的?!” 胡玉擎急忙一把拉过拍手要弟弟妹妹的云多多,拎着她就往外走。 边走边说:“可不能惹恼了你娘,不然你弟弟妹妹还不知啥时候能来呢。” 话音刚落,脊梁上被什么打中,回头一看,地上有一片菜帮子,而云水柔正在羞恼的看着他。 胡玉擎吐了一下舌头,一把抱起云多多,脚下生风的跑了。 身后又传来一阵哄堂大笑声。 父女二人来到村南,胡桔贵已经带人在那边丈量开渠的具体线路了。 看到胡玉擎,过来与他交换了一下意见,就又去忙了。 远处,在靠近慈溪的地方,已经开始动工。 远远看去一群人像蚂蚁一样忙碌着。 劳动人民是伟大的! 云多多不仅在心里感慨。 “多多在想什么呢?”胡玉擎低头看着云多多问。 “爹爹,我在想那些人像小蚂蚁一样呀!”云多多指着远处说。 胡玉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目之所极路的尽头走来一群人。 第30章 瞎的瞎瘸的瘸 胡玉擎看着看着,忍不住笑出声,说:“闺女,你说的真对,确实像些小蚂蚁。” 此时的蚂蚁头头,兴奋的指着胡家村方向,说:“你们看,你们看,是不是将军站在那儿迎我们?” “头儿,你再不改口,当心将军把你踹回去。”他边上一个汉子说道。 “噢,对、对,得唤将军胡哥。”那个头头立即应道。 而路这头,云多多指着这些人说:“爹,他们是不是就是我们要迎的人? 可是他们走得好快,一点不像残兵,可能不是。” “是吗?爹仔细看看!”胡玉擎咬牙看着对面。 对面领头的人背后一凉,突然想到了什么,说:“伪装,伪装,大家快准备好。” 随着他的话落,原本走得虎虎生威的一队人,突然慢了下来。 有十几人从兜里掏出黑眼罩,有戴在左眼上的,有戴在右眼上的。 剩下十几人,突然走路一瘸一拐,有往右拐的,有往左拐的。 大家相互看了看,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领头的汉子是左眼上戴着眼罩,他扯了扯不太合身的补丁摞补丁的衣裳,一挥手,说:“弟兄们,出发。” 云多多瞪大眼睛望向突然停下的一队人,想看清他们在干什么。 但离得远,看不大清楚。 她抬头看向胡玉擎,见他在望着远方咬牙切齿。 奇怪,搞不懂。 再转头往远处看去,见那些人又开始往这边走了。 只是看上去速度慢了许多,让云多多觉得之前自己看到他们走得快,一定是错觉。 随着这些人越走越近,云多多忍不住扯着嘴角。 她抬头问胡玉擎:“爹,这些叔叔就是跟您一起打仗受的伤吗?” 胡玉擎抬手摸了摸云多多发顶,心情沉重的回道:“是呀。” “那什么国的人真坏!”云多多握着小拳头比划了一下,义愤填膺的说。 “是北周国。”胡玉擎看着可爱的闺女,心情莫名好起来,说:“他们确实挺坏的!” “嗯嗯。”云多多握着双拳,皱着眉头说:“他们用的什么武器?怎么专门攻击人的眼睛和腿? 瞎了眼看不见,瘸了腿跑不动,即便救回来,也是残疾,这武器真歹毒! 老子一定要发明一样武器,专门打北周人的蛋蛋,让他们断子绝孙……!” “唔唔唔。”云多多话未说完,被胡玉擎一把捂住了嘴。 “咳咳咳。”对面刚靠近的人,被云多多生猛的话呛到,猛烈咳了起来。 胡玉擎捂着云多多的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来人,那些人立即低下头努力压咳嗽。 他转身慢慢蹲下,对云多多说:“那个,闺女啊,你是女孩子,不能自称老子……” “那是得自称老娘?!”云多多迅速接话道。 “咳咳”胡玉擎和对面的人又被呛到了。 胡玉擎咳了两下,瞪了一眼那群汉子,才艰难的开口: “还有,女孩子也不能说那个、那个……就是断子绝孙前面那话。” “哦!”云多多眨巴着眼,她前面说什么来着,太激动,忘了。 “噗哈哈哈” 对面过来的人,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紧接着引笑了所有人。 胡玉擎站起来,冷飕飕眼神甩向他们。 那二十多人立即忍下笑,个个低着头,看着脚尖,只是耸动的双肩出卖了他们。 “武雨,给老子过来!”胡玉擎黑着脸暴喝一声。 随即,弯腰笑眯眯的对云多多说:“闺女在这儿等会儿,爹爹有话跟这个叔叔说。” 见云多多乖巧的点头,他才站起身,瞬间阴起脸,向一边走去。 被叫武雨的人,尚震惊于胡玉擎变脸的速度没回过神来,边上的汉子推了他一把。 他看向那汉子,见汉子拼命朝他使眼色,他才猛然回神。 转头就见胡玉擎正在十几步远的地方,阴森森的盯着他。 他一个激灵小跑过去,小声说:“将,不,胡哥,我们……” “你们怎么来了?那些人呢?”胡玉擎严肃的问道。 “将,胡哥,您放心,我们不会亏待他们的,换他们这差事,是付了钱的。”武雨讨好的说道。 胡玉擎阴晴不定的看着武雨,直看得他心里打鼓。 用月银跟那些残兵换挖渠这活,是他出的主意。 要是将军不乐意,将他们赶回去,那真是让弟兄们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又要被群殴了。 他这么俊美的脸,鼻青脸肿的太影响心情了。 正在他忐忑不安时,胡玉擎的声音又响起:“算了,你们好歹也是花钱买的这活,那就留下干,记住,切不可亏待那些兄弟。” 武雨猛松一口气,嘿嘿笑道:“将,胡哥放心,我们出的高价,不会亏待他们的。” 胡玉擎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武雨只听耳边传来轻轻一句:装好了,莫要露馅。 胡玉擎走向云多多,眼里含着宠溺,问:“闺女等急了?” “不急,不急,一点不急!”云多多摇着小手笑呵呵的说。 “呵呵,回家喽。”胡玉擎举了云多多一个高高,抱在怀里,对身后的人说:“跟上。” 二十多瘸腿的、瞎眼的汉子们急忙跟上。 “武二,武二你刚才瘸的是左腿。” “老八,你方才瘸的是右腿。” 后面暗暗戳戳的声音传来。 云多多趴在胡玉擎肩头看着他们,“嘻嘻”笑出了声。 她觉得最近听力变得很灵敏,刚刚胡玉擎与武雨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原来这些人的残疾是假扮的。 从他们与爹爹的互动来看,这些人应该是爹爹的下属。 武雨等人见云多多笑嘻嘻的看着他们,纷纷咧嘴朝她笑。 武雨嘴甜,说:“小姐长得真好看,像观音坐下的仙童。” “谢谢大叔,你的眼罩歪了。”云多多笑眯眯的道谢,她觉得爹爹这些手下真有趣。 武雨一把捂到眼上,却发现自己被骗了。 他委屈的看向云多多,云多多朝他扮了个鬼脸,惹得一众人呲呲笑。 怪不得将军提到小姐时眼神能化了人,原来小姐这么可爱! 一众从未想过成亲的汉子,竟然起了成亲生娃的心思。 第31章 绝世好爹 回到家,院子里已经摆了两张大桌子,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云水柔迎出来,对胡玉擎说:“多多都这么大了,你不要总抱着她,要惯坏了。” “不会,我闺女懂事明理,才惯不坏。”胡玉擎笑呵呵说:“辛苦娘子了!” 云水柔摆了下手,说:“我不辛苦,都是嫂子们的功劳。” 云多多见这两人互相腻歪,后面跟的二十几人都伸着脖往院里看,将手圈在嘴边,喊: “大叔们,进来吃饭啦!” 胡玉擎猛回神,向后看了一眼,拉过云水柔,对汉子们说:“你们嫂子,叫人!” “嫂子好!”二十几个汉子一齐弯腰问好。 “别客气,别客气,快进来吃饭。”云水柔看着一众瞎眼瘸腿的汉子,怜惜的说道。 “谢谢嫂子!”汉子们又一齐弯腰道谢后,才在胡玉擎眼神示意下,小心翼翼的走进院子。 瞎眼的瘸腿的汉子们自然又迎来了胡家一众嫂子们的同情,当然北周国又被骂了一遍。 午饭后,汉子们不去胡家村给安排的房子里住,非要在胡玉擎家屋后搭棚子。 胡桔贵拗不过他们,只得同意。 汉子们自己去山上找材料搭棚子,云多多高兴的不得了,她可以上山了。 小姐要上山,小事! 汉子们拍着胸脯保证带好小姐,胡玉擎却不放心这些糙汉,亲自跟到山上。 一到大银杏树下,好多天没来的云多多觉得灵气扑面而来。 她欢快的爬上留仙石,面向东方盘腿坐下,左右两手圜结在丹田下面。 两手心向上,把右手背平放在左手心上面,两个大拇指轻轻相拄。 武雨好奇的看着云多多,莫名觉得很神圣。 他凑到胡玉擎身边,贼兮兮的问:“将……” “嗯?”胡玉擎拿眼斜着他。 “呃,不是……”武雨抬手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嘻笑道:“胡哥,小……侄女这是……” 胡玉擎看了云多多一眼,又看向武雨,叹口气说: “听了这石头和银杏树的传说,闹着要修仙,我以为她就是小孩子过家家,新鲜几天就过了,谁知……” 说着又看了武雨一眼,摇头道:“我跟你这莽夫说有什么用?去,干活去。” “不是,将……胡哥,兴许我就有办法呢!”武雨挑眉说道。 “行,那你给我解决了,别让我闺女成天往这儿跑,这里不安全。” 胡玉擎拍拍武雨双肩,一副委你重任我放心的模样。 武雨一拍胸脯,说:“往后我天天陪小……侄女来,直到她玩腻!” “叫你来是挖渠的!”胡玉擎白了他一眼。 心道:我的闺女要你陪着玩,哼,梦里戴花——想得美! 胡玉擎瞅着有模有样打坐的云多多,愁的肠子都打结了。 万一哪天他没空陪,她又自己偷偷跑来,出了事怎么办? 看着汉子们伐了树木往山下扛,他灵光一闪。 将自家东墙外的菜园子围起来,把这大石和银杏树挪到自家菜园子里不就得了! 对,就这么办! 胡玉擎兴奋的打了个指响。 自己太聪明了,真是长了一个天生当将军的脑袋! 这一晚上,二十多个汉子被胡玉擎指挥着,在山上抠银杏树,运大石。 留仙石在二十几个武功高强的汉子的努力下,放在圆木上,轻易就拉下了山。 武雨看着高大的银杏树,犯了难。 他咽了口唾沫,壮胆说:“将军,这么大的树,移下去可行?!” “怎么,你不行?”胡玉擎板着脸说。 “必须行!”武雨挺直胸脯保证道。 武雨打发武大到县城又调了六十人过来,趁夜色在山上挖树。 他则带着二十几人在菜园子里挖树坑。 “吭哧吭哧”干到天大亮,银杏树终于被运下山,竖在了他们挖的大坑里。 临时调来的六十人,躲着村人从北山绕路回了县城。 云多多又是被嘈杂声吵醒的,支窗一看,太阳又照到屁股了。 她急急忙忙穿衣下炕。 每天起这么晚可不行,哪个神仙睡懒觉? 修仙应该勤奋一些,以后早上要早早起,据说早晨灵气是最浓郁的。 据谁说的,她不知道。 反正太阳升起的时候灵气浓就对了。 刚出屋门,就觉得哪里不对! 她抬眼扫了一圈,哇靠!自己还没醒,梦游了? 还是北山上的银杏树成精了,跑到自家东墙外了! 她跑到水缸边,舀了一盆水,捞着水洗了把脸,又使劲拍了几下,觉得十分清醒了。 之后,退到院子中间,抬头向东望去,银杏树仍在! 难道是自己修炼小有所成,已经达到了意念移物的地步? 可自己也没想过把树移这儿呀! 云多多捏着自己的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多多起来了,快来看看,爹把大银杏树和留仙石移咱东墙外了,以后不用上山修炼了,在家就成。” 胡玉擎宠溺的声音响起,随之,人也到了云多多跟前,牵过云多多的手拉着她往外走。 被胡玉擎的话震得六神出窍的云多多,机械的跟着胡玉擎来到自家菜园子。 看到菜园子里的情形,她的嘴巴张得更大了,杏眼圆睁,呆若木鸡。 “闺女,你不喜欢吗?”胡玉擎小心翼翼的询问声响起,才把云多多拉回神。 刚刚嘴张得太大,闭不回来了。 云多多用手托了一把,下巴才复位。 她机械的转头仰脸看向胡玉擎,懵懵的眼神,令胡玉擎失笑。 闺女真是太可爱了! 他揉了揉云多多发顶,温和的说道:“闺女,爹娘不能总陪着你去山上,你自己去又会有危险。 爹就想啊,把这树和石移下来,你随时可以修炼是不是? 然后,你还可以给银杏树浇浇水。 等有一天你修炼有成,后人会说这是多多小神仙亲手浇过的树。 咱这房子也能沾沾仙气,是不是?” 云多多听着胡玉擎的话,觉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哇!”她猛的大叫一声,拍着小手说:“爹爹好棒!我喜欢爹爹!” 胡玉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抬眼扫了一圈表情不一的众人,说: “该干嘛就干嘛去,都围着我家菜园子干啥?” 胡训庭拄着拐杖,哈哈笑道:“哈哈,玉擎真会疼孩子。” 可不是嘛,小孩子过家家玩的事,被他整成了正经营生。 他一开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打趣着父女二人。 今天早晨才被放出来的冯大曼,躲在墙角看着这一切,眼里闪着恶毒的光芒。 哼,这群愚蠢的人,等这一季颗粒不收,就知道云多多是灾星了。 第32章 恶从心头生 不管冯大曼如何诅咒,反正自此云多多真的不怎么往山上跑了,除非胡玉擎带着她。 她还趁着没人注意,偷偷从空间渡出水湾的水给银杏树浇水。 她怕这么大的树移不活,想用点小泉眼的水浇浇,结果小泉眼不给,只能用水湾的水。 二十多天过去了,银杏树没有败落的迹象,说明可能是移活了。 这天,她正在留仙石上打坐,突然村南方向传来一阵阵欢呼声。 云多多从留仙石上站起来向南看去,被屋舍挡着,什么也看不见。 她快速溜下留仙石,跑到家里一看,院门没锁,但房门锁了,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她好像昨天听大人议论过,水渠今天就能挖通。 胡家村在水渠动工前,就将此工程报到了县里。 县令也十分重视,期间从县城调了一批工匠和壮劳力,加入到胡家村水渠开通工程中。 修渠引水是大人的事,云多多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就不凑那热闹了。 她将院门关上,又回到菜园子里爬上留仙石。 因为南边吵,她这次是面向北方而坐,继续修炼起来。 没有什么事比她修仙更重要! 村南。 县令华楚翊正站在胡玉擎身边,仔细看还有点小心翼翼。 华楚翊的本家在京城,是京城十大世家之一,现年二十一岁,元德十五年的探花。 本来选了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远离家族争斗,打算躺平的他,上任第二天就发现选的这地儿,竟是威武大将军的老家! 他之所以知道胡玉擎的身份纯属偶然。 但皇上和八贤王都不说的事,他能说吗? 所以,胡玉擎就是威武将军这事,他只能闷在心里。 在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威武将军眼皮底下,不得不撸起袖子加油干。 他心里苦啊! “县令大人,请您移步到澜河堤岸,那里要打通开闸了,请您督工。” 胡桔贵脚下生风的从西边跑过来,邀请华楚翊前去督工。 华楚翊下意识的看向胡玉擎,胡玉擎鸟都没鸟他一眼,不着痕迹的转了一下身,假装未看见他的举动。 华楚翊挺直胸脯,清了清嗓子,问身边的师爷:“范师爷,慈溪下游的村子都通知下去了?” 范师爷捋了下小山羊胡子,微微弯腰回道:“县令大人放心,都通知到了。 咱下游奉节县也早已通知,相必这几天毛县令天天到慈溪视察。” “嗯。”华楚翊点头,眼神再次斜向胡玉擎,见他背对自己,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跟着胡桔贵向西走去。 胡玉擎转身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吐糟,华家引以为傲的天才,咋堕落成这样了?! 西边澜河开水闸的地方,被筑上了石坝。 武雨等人在这里负责打开水口。 他们会武功,万一水流不可控,比普通人容易脱险。 华楚翊看到武雨等人,嘴角微微扯了扯。 武副侍卫长为了跟在将军身边,也真是拼了,搞了个独眼龙的形象。 搞得他这几天每次看到都想笑! 他抬手捂嘴假咳了两下,怕自己笑出声。 “咳咳。”他站在石坝上,拔高声音说: “我们玉泉县胡家村今开渠引灌,这是玉泉乃至颠西洲的一大壮举。 如若成功,将开启我们北方开渠引灌的先例,必将载入史册。 现在,万事俱备,本县宣布:开渠--” 随着他一声令下,武雨等几个独眼龙,开始挖最后三尺多厚的堤岸。 “武大,武三,快退。”当武雨刨下最后一镐头时,河水轰然而出。 武雨带着最后留在这里的武大武三飞身而退。 打开口的堤岸,河水溅着浪花欢快奔涌而出,沿着胡家村挖的四里多长的渠道注入慈溪,一路向南奔腾而下。 而等在渠边的村人们,待慈溪边的人欢呼时,飞快的挖开事先预设的渠口,将水引向田头修的渠道。 “啊,流到田里了,流到田里了!”在地头围观的人激动的尖叫。 甚至有人跪在地上拍着地面嚎啕大哭。 胡家村的麦田,赶在小麦拔节抽穗的时候,浇了一遍透水。 这一工程,让大半个玉泉县受益。 世代涓涓细流的慈溪,从胡家村这一段开始,摇身变成了浩浩荡荡的大河,下游的村庄受益匪浅。 县令华楚翊给胡家村这段渠取名为将军渠。 这令胡家村众人不解,华县令是这么解释的: 这渠像不像统领澜河水的大将军,指挥河水流入田地,滋润万物。 胡桔贵频频点头,像、像、像,县令大人果然是文人,想象力丰富。 几年后,胡桔贵才知道县令的真正用意。 村里男女老少几乎倾巢而出,都去了村南看开渠这一历史壮举。 可总有人例外。 云多多是因为执着于修炼,而另一个没有去看热闹的人是冯大曼。 她在听说今天要开渠后,觉得这是她从云多多手里拿到玉佩的一个好时机。 到时大人都在忙事情,胡玉擎和云水柔肯定没有时间一直盯着云多多。 为了今天能成事,她计划了好几天。 早晨,她故意犯了一点小错,现在她爹比较管事,所以,小错她不会挨揍。 但,可能被关柴房。 计划第一步很成功,她如愿被关进了柴房。 为她不能去观看开渠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柴房有个小后窗,她很容易就能爬出去。 第二步就是去找云多多,看看她在干什么。 去之前,她到她爹娘的房间里拿了一把剪刀藏在了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冯大曼躲在暗处,在人群中寻找云多多的身影,并未找到。 她贴在墙根,皱眉想了想,回身往村里走去。 云多多的家在村尾东北边,周围最近的邻居离她家有几十米远。 冯大曼听村里人说胡玉擎把他家周围的地都买下来了,打算以后有了钱盖大宅子。 为此,胡于氏又闹过一次,被胡桔松发狠的收拾了一顿,才消停。 冯大曼躲躲闪闪来到云多多家门口,看到在留仙石上面向北盘腿而坐的云多多。 她心里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老天爷都在助她。 冯大曼恶从心头生,她前后左右看了看,这周围并没有人。 她轻轻的打开菜园子的篱笆门,手里握着剪刀,蹑手蹑脚靠近留仙石。 第33章 将军惯用手段之一 正沉浸在修炼中的云多多,突然感觉到身体微微发热,她心中一喜,难道修炼要入门? 仔细感觉丹田处,没什么两样,只是全身越来越热,热得她有些烦躁。 她腾一下站起来,双手插进头发里烦躁的挠着,猛然转过身,正好与半边身子挂在留仙石上僵住的冯大曼双目四对。 冯大曼愣了瞬间,惊慌失措的溜下留仙石,退后几步,将手背向身后,脸上址出一抹僵硬的笑,叫了一声:“多多。” 云多多停止挠头的动作,愣怔的看着冯大曼。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上次感觉到身体发热时,冯大曼出现了。 这次又是! 难道她修炼还要冯大曼在跟前才成? 可是,她一点也不喜欢冯大曼。 要真是必须冯大曼在跟前,她才能修炼有成,那么,她宁肯…… 还是得修炼! 想到自己以后修炼时,冯大曼坐在自己跟前,云多多心里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不过,现在与冯大曼面对面了,身体咋啥感觉都没有了? 那么也可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云多多想到此微微松了口气,皱眉问冯大曼:“你手里拿的什么?” “没,没,没什么。”冯大曼摆手说道,手中的剪刀暴露无遗。 云多多指着她说:“你想用剪刀害我?” “不,不是,我是想去东边那儿剪几枝花。”冯大曼指着东方说。 云多多转头看去,她家菜园子东面小路的路边,确实长了一片她不知名的野花。 不过,她才不信! 这冯大曼满嘴谎言。 她厉声质问道:“那你进我家菜园子干吗?我记得我关门了。” “我,我看你在这儿,想进来打个招呼。”冯大曼扯着嘴角,僵硬的回道。 “打招呼还用偷偷爬留仙石吗? 上次,你想抢我的玉佩,上上次,你咒我娘,污蔑我是灾星。 这次你还带了剪刀来,肯定是想要害我?!” 云多多毫不客气的揭穿冯大曼。 冯大曼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抬脚想上前几步。 这时,外面传来胡玉擎的声音:“又想来害我闺女是不是,这次还带了凶器?!” 话到人到,胡玉擎飞身越过篱笆墙,一道残影闪过,冯大曼已经呈抛物线飞出了菜园子。 “嘭”一声,正好落在了她自己指的那些野花上。 她胸口一闷,头一歪,哇一口血吐了出来。 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胡玉擎下脚的力度有数,他只是用脚将冯大曼翘起来抛了出去。 即使吐了血,问题也不大。 他转头上下打量着云多多,见她无事,才松了口气。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云多多张着小嘴愣在那里。 胡玉擎被她的小模样给萌到了,上前揉了揉云多多的发顶,问:“闺女发什么呆呢?” 云多多迅速退后一步,两只小手一下子捂到头顶,说:“爹爹,不要老是揉人家的头,会揉秃顶的。” “哈哈哈。”胡玉擎哈哈大笑,说:“怎么会?我闺女的头发又浓又黑!” “那也不要揉,揉乱了。”云多多嘟着小嘴。 “好,好,爹以后不揉了。”胡玉擎伸开胳膊,一把捞过云多多,抱她下了留仙石。 他牵着云多多的手说:“今天修炼到此结束,爹带你去抓鱼。” 云多多来了兴致,眉开眼笑的问:“爹爹,开渠顺利吗?” “顺利,相当顺利,有多多小神仙保佑,一切顺利。” “哈哈哈,爹爹,我还没修炼成小神仙呢。” “在爹爹眼里,你就是爹爹的小神仙。” “我一定会修炼成仙的!” “会的……” 父女俩有说有笑的去了村南,将被踹飞出去的冯大曼忘在了脑后。 但这件事,却让胡玉擎戒备之心更加强烈,决定给云多多安排一个武功高强的丫鬟。 第二天,胡玉擎便进县城,找到武风,说:“武风,给我找一个身手不错的女子。 要求嘛,不多,要细心谨慎,聪明机灵。 端茶倒水手脚利落,会梳头,会搭配衣物,会哄孩子,嗯,暂时就这些。” 武风瞠目结舌的望着胡玉擎,还,还就这些要求! 这是要找全能老妈子! 胡玉擎抬头看到呆愣的武风,问:“怎么,你不行?” 武风一个机灵,将军对付人的惯用手段之一:怎么,你不行? 短短五个字,是男人都得说行! 武雨从外面走进来,刚好听到这句话。 鸡皮疙瘩“刷”一下起来了,迈过门槛的脚缩了回来,打算趁两人没注意到他,偷溜掉。 岂知他的小动作根本瞒不过二人,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二人两双大眼瞪着。 他嘿嘿笑着挠着后脑勺,说:“那个,将军也在啊,你们聊,你们聊,我就是路过。” 说罢,脚底摸油抬脚就要溜。 胡玉擎慢悠悠的说:“站住!” 刚转过身的武雨身体一僵,定在了原地,生无可恋的翻了翻白眼。 旋即,“呼”转回身,谄媚的笑道:“将军,您有何吩咐,交给我,我保证办得妥妥贴贴。” 武风眼前一亮,赶紧甩锅,说:“将军欲找一位身手好的女子……” “啥?”武风还未说完,武雨就睁大眼,不可置信的看向胡玉擎,说: “将军,不是属下逾越,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夫人? 你们才成亲月余,你就在外面找女人,你,你……” “你什么你!”武风看了一眼已经黑了脸的胡玉擎,说:“闭嘴你,将军是在给小姐找丫鬟!” “啊?”武雨不好意思的挠着头,打哈哈道:“哈哈,那个,将军你看,今天太阳真大。” 武风捂着脸,将头转向一边,这段时间哪天不是大太阳,还用你这愣头青说? 自己作的自己解。 胡玉擎冷笑一声,说:“我看你就不错,穿上女装,挺背窄腰,弯眉圆眼,唇红齿白,脸型柔和,武风,让他试装。” “别介,别介,将军,我保证,两天之内给您找到合适的人,不,一天,一天!” 武雨扒在门框上,急切的自救。 “本将军觉得你很合适!”胡玉擎冷冷的说。 武风二话不说,大步过去揪着武雨就走。 武雨仰头回看胡玉擎,大叫:“将军,将军,半天,半天,我保证半天给您找到……” 第34章 狐狸精 胡玉擎冷笑,武雨性子急躁的毛病,得好好给他治治,让他长长记性。 大概两刻钟后,武风带着一名身形修长高大的女子来到书房。 女子用手帕遮着脸,扭扭捏捏不肯进门。 武风回头扯着她的袖子,拽了一把。 女子一个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踉跄着进了书房,抬头看向胡玉擎。 只见胡玉擎正襟危坐,一张英俊帅气的脸虽然板着,但深达眼底的笑意,出卖了此刻他愉悦的心情。 武雨扮的女子,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满意。 一身玫红流云纹上衣,月白色马面裙,浓密青丝绾成双环髻,髻上各簪一朵珠花,缀下玫红丝线流苏,垂至耳畔。 眉毛略带英气,一双丹凤眼波光流转,挺鼻梁殷红唇,妥妥一个大美人。 除了个子太高了些,其他一点问题都没有。 胡玉擎满点头,却见武雨一甩帕子一扭身,红唇轻启,可怜惜惜的说:“将军,可不可以换个人?” 见胡玉擎眉头一拧,他立马笑道:“属下保证下晌就找到符合要求的女子。” 胡玉擎盯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说:“不用,我看你就行。” “可是……”武雨想再挣扎一下,被胡玉擎打断。 “没有可是,多多最近非常危险,需要一个机警、细心、武功高强的人保护,同时查清危险所在,难道你不行?” 又来了!又来了! 男人哪有说自己不行的? 武雨挺了挺胸,大声说:“我行,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不知垫了什么在胸前,随着他挺胸还颤了颤。 武风躲在门边偷笑,见胡玉擎瞪过来,立即收住笑意,望天望地望门外。 这一望不要紧,只见自己媳妇儿媚娘手持擀面杖,风风火火朝书房走来。 后面跟着丫鬟秋红试图拦下她,却被她甩在身后。 她很快到了书房门外,双目喷火的用擀面杖指向目瞪口呆的武风,咬牙切齿的说: “你行,你很行,敢往家里带女人了哈,把那狐狸精交出来。” 武风一个高跳出书房门槛,边朝媚娘挤眼边厉声道:“你个娘们,干什么呢,哪有狐狸精? 将……胡大哥在这儿呢,不许闹,还不快去准备午膳!” 媚娘火气正旺,擀面杖一挥,说:“少拿胡大哥说事,胡大哥刚成亲不久,怎么会找女人? 肯定是你,你,你欠收拾,识相的赶紧把狐狸精赶出去,不然没完!” 说话间,挥着擀面杖打过来。 武风赶紧躲开,喝道:“你过分了哈,你是不是找打?!” “啊,你还敢打我?你打啊,打啊。”媚娘挥着擀面杖往前靠。 武雨看热闹不嫌事大,怀着报复心思一步三摇迈出书房,捏着嗓子说: “哎呦,武爷,你家姐姐好厉害呀,你不是说姐姐温柔善良,肯定能容下妾身吗? 这,这,还没正式上门呢,就喊打喊杀的,妾身怎么敢留下啊~” 最后一个“啊”字,拖着腔,要多嗲有多嗲。 正跟武风撕扯到一块儿的媚娘听到武雨嗲声嗲气的声音,猛停下动作。 她回身指着武雨,对武风说:“武风!狐狸精岀来了,你还不承认?姐姐都叫上了,你,你……” 武风一拍脑门,恼火的看向武雨,见他冲自己抛了个眉眼,生气的吼道: “武雨,你个死崽子,作死是不是?!” 媚娘指着武雨的手一顿,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武雨,对武风吼:“你他娘的少叉话题!” 武风指着武雨对媚娘说:“你仔细看看,看看,他是狐狸精?” 媚娘上下打量了几眼,点头肯定的说:“比我长得俊,肯定是狐狸精!” 武风抿着嘴翻了个白眼,无语的说:“他就是武雨!” 第35章 小姐就是他的克星 “啊!”媚娘盯着武雨呆愣在原地。 武雨扭着细腰一步三摇走向武风,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捏着嗓子,尖声尖气的说: “哎哟,武哥,你这脖子,哎哟,我明白了,这就是你常说的家里葡萄架倒了,哈哈哈……” 武雨揶揄的大笑着。 武风一把推开武雨,捂着自己的脖子,歪头往书房内看了一眼。 见胡玉擎正在看书,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外面发生的事。 他暗暗松了口气,佯装生气的朝媚娘喝道:“你个娘们发什么愣呢,还不快去安排酒席,真是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 “啊,哦,哦,哦。”媚娘傻愣愣的点着头,心虚的看了武风一眼,提着擀面杖一溜烟跑了。 身后传来武雨毫不客气的、欠揍的大笑声。 媚娘一口气跑出书房所在的院子,跑进小花园里的假山处才停下来。 她紧张的向后看了看,拍了拍胸口,对紧随其后的秋红说:“哎哟,我的娘来,吓死我了。” 秋红双手支在膝盖上,喘着大气,断断续续地说:“夫,夫人,您,您还会害怕呀?” 媚娘用手中的擀面杖杵着假山,瘪了瘪嘴说:“怎不怕,让外人看笑话了,多丢人。” 秋红站直身,一手扶在假山上,一手拍着胸口,边顺气边说:“夫人还怕人笑话,怕丢人啊? 您当着胡大爷和爷好兄弟的面,对爷又挠又抓,爷的面子都掉光了。 夫人您是没看到,爷的脸那时涨得多红。 我的好夫人啊,您以后可长点心,别听风就是雨。 每次都这样,把爷对您的情谊都磨光了。” “都怪秋翠那小蹄子,没看清楚就瞎说。”媚娘说着,“咚咚咚”用擀面杖戳了几下假山石。 “那也要夫人您听啊。”秋红无奈的说。 秋翠总是在夫人跟前说些有的没的,专门挑起夫人的邪火。 “嗯。”媚娘若有所悟的点了下头,说:“那以后调查清楚了再行动。” 秋红抚额,得,刚刚她那一大串话白说。 媚娘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秋红跟在身后,喋喋不休的说: “夫人啊,您以后得改改脾气了。 爷对您多好啊,事事都让着您。 就在刚刚,爷冲您吼的那一声,也不是真心的,边吼边朝您挤眼呢。 我的好夫人啊,以后在外人跟前,您可要给爷留足面子。 哎,话说回来,爷的那兄弟扮的女子真俊……” 在两人嘀嘀咕咕的走了以后,假山后面走出一个和秋红装扮差不多的女子。 她就是媚娘口中的秋翠。 她恨恨的望着媚娘二人离去的方向,眼里全是嫉妒与不甘。 她们之前明明都是丫鬟,她自认自己模样比媚娘好,身段比媚娘好,为什么爷当初偏偏看中了媚娘。 秋翠狠狠的甩手揪了一把身后的一丛叶子。 “嘶”,刺痛让她快速缩回了手,手指有血迹渗出。 原来,她还好站在了一丛月季花跟前。 她恼怒的一脚踢开脚边的一颗小石子,跺跺脚转身往书房方向走去。 她来到书房的院子门口,躲在圆形的院门边探头探脑往院子里看。 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书房门紧闭着。 她蹑手蹑脚的走进院子,慢慢的靠近书房。 侧耳贴在门边,还未听到说话声,门就被从里面“呼”一下拉开了。 秋翠吓了一跳,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抬头望去。 只见武风双手把着门,阴沉着一张脸,犀利的盯着她。 她赶紧低下头,福着身硬着头皮说:“爷,爷,夫人让来问问,午膳怎么准备?” 武风没有吱声,仍然阴沉地盯着她。 秋翠保持着福身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良久,就在她要站不住了,武风才说:“你去告诉夫人,不用准备太多午膳,客人不留了,就我跟夫人两个用膳。” 说完,“啪”一声把门关上了。 胡玉擎双手放在后脑勺上,身子向后倚在椅背上,慵懒的说:“武风,这丫头不行,换了。” “是,将军。”武风抱拳应道。 武雨懒散的倚在窗边,从窗缝看着秋翠离去,说:“将军身份敏感,可不要出了什么差子。 将军说的对,你家这个丫鬟不行。 昨天傍晚我看到她鬼鬼祟祟在花园里埋东西。 她走后我挖开一看,是一枝顶漂亮的玉簪。” 武雨说着,在腰带处摸了摸,拿出一根玉簪递给武风。 “呐,给你,本来过来找你也是跟你说这玉簪的事,结果,让你们给抓差了。” 武风接过玉簪,翻看了一下。 这支玉簪是媚娘前几天过生辰的时候,他送给媚娘的。 结果媚娘只戴了几天,今天一早说玉簪丢了。 他正要帮媚娘找呢,将军来了,这事就先搁下了。 他郁闷的说道:“这是我给你嫂子的生辰礼物,今天早上发现丢了。” 他堂堂一个大将军的侍卫长,家里竟然出了这么低级的纰漏。 真是比刚刚让自家娘子当着外人面又挠又抓都丢人。 胡玉擎站起来,说:“武雨跟我回去,武风好好把家里清理清理。” “是。”武风和武雨应道。 胡玉擎心情愉悦的带着武雨回到了家里。 云水柔在看到胡玉擎身后的武雨时,愣了一瞬,之后捂嘴笑了。 云多多从后面绕到武雨身前,仰头打量了一会儿。 她眼珠咕噜咕噜转了几下,问胡玉擎:“爹爹,这个高高的漂亮姐姐是谁哇?” “哈哈哈。”胡玉擎双手插在云多多腋下,将云多多举得高高的,说:“多多猜猜看。” “爹爹给多多找的小娘?”云多多瞪着大眼,努力憋笑。 胡玉擎吃瘪,将云多多抱在胳膊上,刮了云多多的鼻子一下,说:“多多在哪学的这些话?” 云多多歪头想了想说:“冯大曼她娘说的。” 胡玉擎心一沉,这冯老大家真是要败在这娘们嘴上了。 但他面上不显,说:“多多不要听别人乱说,爹爹永远只有你跟你娘两个人。” “不对。”云多多大声说。 胡玉擎立即举着一只手,说:“爹爹对天发誓……” 云多多的小手一把捂住他的嘴,说:“爹爹怎么可能只有我跟娘两个啊,还有弟弟妹妹啊。” 云多多挣扎着从胡玉擎身上溜下来,走到武雨跟前,仰头说:“武雨叔叔,您的眼睛好了啊,是遇到神医了吗?” “呃。”一直以为自己伪装的好而沾沾自喜的武雨,瞬间愣住。 小姐就是他的克星,呜呜,雨宝宝心里苦。 第36章 沾沾仙气 胡玉擎见此,哈哈大笑,对云水柔说:“阿柔,你和多多可比武风的娘子眼力好太多。 你是不知道,今天武风的娘子……” 胡玉擎将在武风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娘俩笑得前仰后合。 当得知武雨扮女装是胡玉擎为了让他贴身保护云多多时,云水柔和云多多都很感动。 晚饭后,云多多特地跑回房间,鼓捣了半天,给胡玉擎和武雨一人端了一杯水。 虽然小泉眼一如既往的抠门。 但当她在心里默想是给胡玉擎喝的时候,小泉眼给了大半杯水。 默想给武雨喝的时候,小泉眼给了半杯水。 为了不让武雨看出来水少,她又从大水湾取了一点给兑上了。 这样做好像有点不厚道,云多多贼兮兮的想。 她今天很高兴。 因为一时兴起,她在地边的角角上种了一株三七,小泉眼突然允许她用水杯取水了。 这真是意外之喜。 云多多殷勤的将水端给胡玉擎和武雨,云水柔说:“多多,怎么能给你爹和武叔叔拿冷水喝呢。” 说着,就要端了去换掉。 胡玉擎和武雨眼疾手快的将水杯端在手里,异口同声的对云水柔说: “不用换,不用换。” 而且两人一致无二的同时一仰头,一口将水喝完。 武雨纯粹是因为这是小姐亲手给倒的水,心里美美的。 而胡玉擎……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胡玉擎忽然睁开了眼睛,眼里闪烁着精光。 自从和云水柔成亲,这已经是第四次了,他要是再不明白,那他这大将军就白当了。 第一次,他竟然奇葩的以为,行周公之礼,能治旧伤。 还为此跑去问武风,幸好,幸好,武风不知道他的目的。 不然,岂不是成了全军的笑话?! 第二次,也是在喝了云多多给的水之后,那一夜里筋脉舒展,周身莫名舒适,就连内力都提升神速。 第三次…… 第四次,就是今夜,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他暗暗的运气,发现身上的旧伤全好了。 真的全好了。 就连他的脚,也好了。 其实,这段时间,他跛的已经很轻了,为了不引起人的怀疑,他一直在装跛脚。 他,胡玉擎,何德何能,娶了一位好娘子。 又何德何能,得了这样一个好闺女。 他的闺女可能真的是神仙。 怪不得一直嚷着要修仙,原来,他的闺女真的是仙女。 第二天,天刚放亮,武雨来不及大喊大叫,便被胡玉擎堵在了房间里。 这间房间原来是柴房,因为武雨的到来,特意改装成房间。 武雨两眼闪闪亮的看着胡玉擎,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胡玉擎沉着脸低声问:“是不是感觉身上的旧伤有所恢复?” “嗯嗯嗯。”武雨瞪着亮晶晶的大眼,拼命点头。 胡玉擎又问:“知道为什么吗?” “嗯嗯嗯。”武雨又使劲点头。 胡玉擎好奇了,他第一次都没猜出来,武雨咋知道? 他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武雨说:“小姐修炼的地方,肯定是好地方,有神仙保佑啊。” 胡玉擎心里一梗,这家伙这是什么思路? 从武雨房间的窗户看出去,正好能看到那棵高大的银杏树。 胡玉擎松了口气,省了他解释了,就让武雨认为是这地方好……就好了。 出门前,他嫌弃的看了一眼武雨。 真是个大傻冒! 留仙石是他们搬下来的,树是他们移下来的,挖渠时天天住这屋后,自己的旧伤有没有起色,难道不知道? 激动中的武雨,根本还没想到那么深。 在云多多爬上留仙石修炼前,殷勤的将留仙石上上下下擦洗了一遍。 这可是神仙留下的宝贝。 看得云多多直扯嘴角。 在云多多又盘腿修炼时,武雨便搬了张凳子,就放在留仙石下,倚着留仙石而坐。 美其名曰:沾沾留仙石的仙气。 房间里。 云水柔从吃了早饭,就唉声叹气。 胡玉擎将她轻轻揽进怀里,轻声说:“阿柔,给多多身边安排人,没经过你的同意,是我的不对,你别生气好不好?” 云水柔歪头看向他,说:“我没有生气啊,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胡玉擎微微一笑说:“我们之间不需要说感谢,那阿柔说说,为什么从吃了早饭到现在,一直唉声叹气呢?” 云水柔又叹了一口气,说:“阿擎,我在为多多的事叹气呢。” 胡玉擎一怔,急忙问:“多多的事?多多有什么事?” 云水柔抬手点了一下胡玉擎的脑门,说:“还多多有什么事呢,不都是你惯的。 你看看,自从你把那石头和树移到菜园里,她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坐在那石头上。 哎哟,真是愁死我了。” 胡玉擎听了云水柔的抱怨,突然哈哈大笑,说:“阿柔莫愁,小孩子过家家,想一出是一出。 等过一段时间,失去兴致,就好了。” 云水柔苦着一张脸,说:“我怎么觉得她这不是过家家。” 云水柔从支开的窗户往外看了看,在胡玉擎怀里转了个身,与他面对面。 神秘兮兮的附在胡玉擎耳边说:“阿擎,我们云家祖上有个传说。 云家千年前的老祖,修炼成仙了飞升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说完,云水柔双肩耸了耸,依偎进胡玉擎怀里,又开始叹气。 胡玉擎听了云水柔的话,收起了之前的玩笑之心。 可能云水柔不会武功,所以觉察不到什么。 他却是知道的,云多多给他端了四次水,喝好了他身上所有的旧伤。 这不是神仙水,是什么? 可是他也暗中观察过,云多多身上并没有奇特之处。 而且,她执着于修炼,却每天都在为不得其道而苦恼。 这个,他已经观察一个多月了,云多多那是真苦恼,做不得假。 难道是闺女身上有什么异能,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胡玉擎抬手摸着下巴,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他再次环住云水柔,说:“阿柔,我有办法了。” 他歪着头,看着转过头来的云水柔挑了挑眉。 “快说,不许卖关子。”云水柔抬起手,轻轻捶打着胡玉擎的胸口。 对胡玉擎来说,像挠痒痒一般。 胡玉擎一把抓住闯祸的小手,握在自己手里,答非所问的说:“阿柔的手又柔软了许多。” 第37章 哄小孩子三步曲 云水柔想抽出手,又怕自己力气大伤到胡玉擎,没舍得用力。 抽了两下没抽动,也就由着胡玉擎揉捏了。 对上胡玉擎得意的目光,她娇嗔道:“快说,不然我揍你了。” 胡玉擎一副怕怕的表情说:“啊,大力女要打夫君了,为夫好怕。” “哎呀,你呀,到底说不说?不说拉倒,起开,我还有活要干呢。” 云水柔看着耍赖的胡玉擎,稍一用力,将他掀翻在炕上。 胡玉擎呲呲笑着,说:“幸好为夫会功夫,不然就被你拆了。” 云水柔剜了他一眼,起身下炕。 胡玉擎一把拉住她,一本正经的说:“我真的有办法,不过得阿柔同意。” 云水柔见他表情郑重,重新坐回炕沿上,捏了胡玉擎的手一下。 随着胡玉擎的“哎哟”叫疼声,她得意的说:“快说,不然大刑伺候。” “说说,为夫马上说,求夫人放过。”胡玉擎赖皮的将云水柔拉倒在炕上,嘻笑道。 云水柔一个翻身,单手将胡玉擎按在炕上,咬牙切齿的说道:“快说!” 被压在下面的胡玉擎,挑了下眉,说:“夫人力气好像又大了。” “别废话,快说。”云水柔捏着胡玉擎的鼻子,不让他换气。 胡玉擎立即举起双手,说:“投降,投降,我说。” 云水柔放开胡玉擎,胡玉擎一个翻身与云水柔并排坐着,伸手搂着她的肩头,说: “我常听多多说什么引气入体,我想,要不我教他内功心法?” “那岂不是很累,我曾经见到多多的舅舅们练功,什么蹲马步,什么冬练三九的,不行,不行。” 云水柔立即摇头拒绝,她的宝贝闺女,才不要吃那个苦。 “不是的,我这里有一套内功心法,叫养气诀,自然盘坐修炼就行。” 云水柔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小声说:“你是说用这个方法骗骗多多?” “嗐,怎么能叫骗?”胡玉擎贼兮兮的靠在云水柔耳根处说: “咱闺女力大无穷,要是再加上这样一门内功心法,遇到危险的时候,提气奔跑,那速度肯定一般人追不上。” “有道理,有道理。”云水柔频频点头。 胡玉擎说:“这样,我写个册子,装订起来,找人做做旧,然后……” 夫妻二人靠在一起嘀嘀咕咕,越靠越近,由坐在炕沿边滚到了炕中间。 良久,在云水柔的嗔骂声中,胡玉擎满脸餍足的嘻笑着跳下炕。 还没来得及跑出房间,一个枕头砸在自己的后背上。 他迅速转身一把捞起尚未落地的枕头,将枕头抛了个高,哈哈笑了两声。 随后迅速将枕头放在炕头上,咧嘴无声大笑着撒腿跑了出去。 正在修炼的云多多,还不知道家里的无良父母在算计她。 只知道修炼了这么多天,连引气入体的法门都没摸到。 她将手支在腿上,用手捧着脸叹气。 正倚着留仙石沾仙气的武雨,转头看向云多多。 心里不明白,小姐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儿,得有多愁,才能一直叹气。 他粗略数了一下,这一会儿功夫叹了一百八八口气了。 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您口渴吗?” 云多多转头看了他一眼,皱眉摇了摇头。 “那您饿了吗?”武雨又问。 云多多再摇头。 武雨挠着后脑勺,小孩子不渴不饿,那还能有啥事? “唉。”云多多又双手撑脸,看着前方发呆。 武雨没哄过小孩子,看着愁眉不展的云多多,抓耳挠腮。 突然,灵光一闪,他记得有一次执行任务,躲在前吏部侍郎家找证据。 前吏部侍郎家有个小孙女,也像云多多这么大。 那家的丫鬟是怎么哄来,像是…… 有了! 武雨笑眯眯地说:“小姐,据属下所知,修炼不是一蹴而就的,要劳逸结合,不然会走火入魔的。” 云多多听武雨说起修炼,立即来了精神。 她瞪着圆圆的大眼晴问:“雨叔叔,修炼时间长了会走火入魔?是真的吗?” 武雨见云多多瞬间提起精神,忙点头说:“是的,是的,我师傅说的。” 哄小孩子第一步,顺着小孩子的思路走。 “啊,那我这么多天不入门,是不是修炼时间太长了?”云多多又问。 武雨转了下眼珠,说:“是的,是的,欲速则不达。” 云多多似有所悟的点了下头,说:“对,雨叔叔说的很对,是我太着急了。” 云多多跳下留仙石,说:“走,我们出去玩、不,放松放松。” 武雨跟在云多多身后,暗暗的比了胜利的手势。 哄小孩子第二步,顺着小孩子的脚步走。 两人走出菜园子,云多多往自家门口看了一眼,转身往菜园子东边的小路走去。 武雨紧随其后,边走边问:“小姐要去山上?” 云多多看着绿油油的北山,说:“是的呀,好久没去过了。” 武雨立即拍着胸脯说:“走,属下带您上山,抓小兔子玩。” 云多多刚想答应,眼神扫过路东边的一片小花。 她突然想起了冯大曼,那天她是怎么回家的? 云多多改变了主意,说:“雨叔叔,我又不想去山上了,我们去村西边走走?” 武雨赶紧点头:“好,好,小姐说上哪儿就上哪儿。” 哄小孩子第三步,顺着就是了。 云多多被武雨逗乐了,她仰头看向武雨,说:“雨叔叔,你这么耐心,将来你儿子女儿肯定很幸福。” “呃。”武雨噎住。 他的儿子和女儿?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他连媳妇儿还没有好。 脑子里莫名浮现一个身影,他甩了甩头,就听云多多问:“雨叔叔在想媳妇儿了?” “唔。”武雨瞪大了眼愣住了。 “哈哈哈,被我猜中了?”云多多看着呆愣的武雨,哈哈笑着跳哒着调了方向,往村西方向而去。 武雨愣了几息,赶紧追上云多多的脚步。 看着眼前跳哒着走的云多多,武雨一言难尽。 小姐果真是天生来克他的! 来到冯大曼家所在的那条胡同,云多多脚步慢了下来。 她悄悄靠近冯大曼家的院门。 第38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冯大曼家的院墙和村里大部分人家相似,都是泥土和着麦草堆砌的土墙。 她家的院门没有关,站在门外,很轻易的就能看到院子里的情形。 冯大曼正在吃力的提着一个木桶往后院走。 冯二曼和冯三曼姐妹俩刚悠闲的坐着小马扎玩翻绳。 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冯大曼黑干枯瘦,似乎随时都能被风刮飞。 而冯二曼和冯三曼却养得白白胖胖的,不像农家的孩子。 不过,云多多却没有多么同情冯大曼。 不论她生活的多么落魄,都不是云多多造成的,而她想抢云多多的玉佩,却是实打实的。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云多多绕到了冯大曼家的后院墙外。 冯大曼正在猪圈边上喂猪,猪圈的骚臭味,飘出墙头,令云多多不适的皱了皱眉。 武雨时刻关注着云多多,见她皱眉,立即俯下身,小声说道:“小姐,我们走,这里太臭了。” 云多多踮起脚尖,试图看看院子里的情形,奈何人太小,连墙的一半高都不到。 听到武雨的话,她一下子想起,自己如今不是一个人了,也有跟班了。 她小声问道:“雨叔叔,要怎样不被一个人发现,又能离她很近?” 武雨个子高,他踮起脚尖,就能看到院里的情形。 他迅速扫了冯家后院几眼,矮下身子问:“小姐现在就要靠近冯大曼?” “雨叔叔知道她叫冯大曼?”云多多惊讶的小嘴张成o型。 现在的侍卫这么闲吗?连村里小孩的名字都知道! 武雨看着眼前萌萌的小姐,心里莫名柔软,好想揉一把小姐的头顶。 肯定超级舒服。 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不然被将军知道,一顿鼻青脸肿是跑不了的了。 他臭美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这张脸可是他们所有侍卫里面,最俊美的! 他眼里闪过得意,遮都遮不住。 云多多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小声问道:“雨叔叔,你不行吗?” 武雨瞬间被拉回神,一拍胸脯,刚要回话,云多多赶紧用食指竖在嘴边。 她“嘘”了一下,说:“雨叔叔,要小声点。” 武雨立马卸下气势,“你不行”三个字,简直像魔咒,让他差点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 他小声回道:“行,肯定行。” 云多多得到满意的答复,笑弯了眼。 她高兴的朝武雨张开双臂说:“雨叔叔抱我去。” 哎呦,可以抱小小姐了,武雨兴奋的不得了。 他将手在身上使劲擦了擦,像是怕把她碰坏了一般,轻轻抱了起来。 在云多多期待的目光里,他踮起脚尖往院子里看了一下。 冯大曼已经喂完了猪,此时正蹲在菜畦间拔草。 虽然干旱了这么久,但因为离澜河近,家家户户只要勤去挑水,种个菜园还是不成问题的。 现在,挑水更近便了,到村南的水渠里挑水就行。 可能是冯老三这几天挑水挑得勤快,冯家后园的菜园长势不错。 武雨瞅准时机,抱着云多多“嗖”一下飞过墙头。 一道残影闪过,在云多多惊叹的目光里,他已经抱着云多多藏身在冯家后院的一垛柴禾旁边。 这垛柴禾恰好就在菜畦子西北边,武雨藏和云多多藏身的地方,正好是院里的死角。 冯大曼毫无觉察,蹲在菜畦里, 一边拔草,一边小声念叨着。 “冯家人统统该死,一群吸血鬼。 我一定要尽快拿到玉佩,偷偷离开这里。 这一次,我一定不让他们再搅乱我的生活。 我要跟镇南王爷好好过日子,再也不闹了,不闹了…” 云多多听不见冯大蔓说什么,可是武雨却是听得心神俱震。 冯大蔓要拿到玉佩,肯定是小姐的玉佩! 这事他负责调查过,因此知道云多多有一块云氏家族传承千年的玉佩。 那么,镇南王爷是谁? 武雨将皇家上上下下包括异姓王都琢磨了个遍,也没在脑海里找到封号镇南的王爷。 难道是异国王爷? 奶奶的,是哪个国的镇南王爷手伸的那么长,竟然伸到了这里? 武雨一脸萧杀,有种想捏死冯大曼的冲动。 可是不能,冯大曼现在是条长线,还要顺着她钓出大鱼呢! 武雨嫌弃的撇了一眼冯大曼,心道:靠,这个黑不溜秋的小傻子,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哪个王爷会看上你这个丑娃娃,还妄想拿到玉佩去嫁王爷。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行,这事必须要尽快报告给将军。 想到此,他转头看了一眼云多多,只见云多多漂亮的大眼闪着亮晶晶的光,正一脸期盼的看着他。 正在这时,冯马氏尖厉的声音传来,“冯大曼,你作死啊,还不快去田里看水,你个懒骨头,光吃不干活的玩意儿。” 今天轮到冯家浇田了。 冯张氏刚被冯老三从田里抱回来,在田边胡桔梗已经给看过了,确定了是喜脉,因撤水时用力过猛动了胎气。 冯老三成亲快五年了,冯张氏才有怀孕,冯老三高兴的像个傻子。 冯马氏却很不在意,嫌弃冯老三太大惊小怪,哪个娘们怀了孩子不是干活干到生。 冯老三根本不理她,小心翼翼的把媳妇儿抱进屋就不出来了。 冯马氏有气没地儿出,就朝在后园拔草的冯大曼叫骂。 武雨赶紧贴紧土墙,与云多多同时将手指竖在嘴边。 二人贼兮兮的对望着。 冯大曼应了一声,“嗖”一下站起来,小跑着往前院去了。 武雨抱着云多多翻墙而出,专挑不显眼的地方,快速向家里飞奔。 云多多知道武雨可能听到了什么震惊的事情。 她问:“雨叔叔,冯大曼说什么了?” 武雨看了云多多一眼,含含糊糊的说:“也没什么,就是对小姐的玉佩还不死心。 小姐以后不要单独出去,到哪去属下陪着您。” 云多多点头,又问:“她还说了什么?” 武雨想到冯大曼说的镇南王什么的,觉得这是大人的事,没必要跟云多多说。 他摇了摇头,说:“没有了,她就是想抢小姐的玉佩。 小姐别怕,就她那小胳膊小腿,属下一根指头就能撵死她。” 云多多见问不出太多,也就不问了。 很快两人回到家里,云水柔正坐在院子里洗衣服。 看到武雨抱着云多多几乎是从外面飞回来,打趣道:“你俩这是做贼去了?还是被狗撵了?” 第39章 忽悠开始 已飞奔到堂屋门口的武雨,立即脚步顿住,转头看向院子南边。 只见云水柔坐在那里看着二人,眼神似笑非笑,含满揶揄。 武雨立即放下云多多,挠着后脑勺尴尬的嘿嘿笑着叫了声夫人。 云多多像花蝴蝶一般,飞奔到云水柔跟前,蹲在洗衣盆边,甜甜的说:“娘,我帮你洗衣服。” 亏水柔温柔的看着云多多,抬手甩了甩水,将云多多耳边的一缕乱发别在她耳后,柔声说: “娘煮了酒酿圆子,放在堂屋的桌子上,你跟你雨叔叔去吃些。” 正在捞着一件衣服揉搓的云多多,一听到吃的,立即觉得肚子有点饿了。 她站起来在云水柔脸上“叭唧”亲了一口,说:“娘真好。” “你呀,小嘴真甜。”云水柔伸手点了点云多多脑门。 “嘿嘿。”云多多笑着跑开了,边跑边说:“雨叔叔,来吃酒酿圆子了。” “谢谢,夫人。”武雨道了一声谢,快步走进堂屋。 云水柔出身南方,做北方食物不行,南方的一些小吃,做的还是很地道的。 武雨在冯大曼那里听到重要信息,心里着急汇报,最爱吃的酒酿圆子也吃得心不在焉。 只吃了一碗,便放下碗道了声“小姐,您慢慢吃”就出去了。 他来到院子里问云水柔:“夫人,将军什么时候回来?” 云水柔抬头看向他,发现他似乎有心事,说:“你们爷说午膳前回来。” “哦。”武雨闷闷的应了一声,见洗衣用的水不多了,说:“夫人,我来打水。” 说罢,撸起袖子,走到井台上开始打水。 云水柔家里在村里是唯二有水井的人家,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她家盖的房子虎头蛇尾的原因。 盖了砖瓦房却垒着泥巴墙,钱都用在了这口井上。 还好这井争气,自打起来,从没干过。 胡玉擎踏着饭点回来了,进门便说道:“阿柔,今天捡到大便宜了。” 云多多闻声,赶紧往灶口塞了一把柴草,跑出厨房,飞奔向胡玉擎。 见他肩上背着大包袱,双手提着粮袋子,她伸手去接粮袋子,说道:“爹爹,我帮你拿。” 可是粮袋子没接到,半途被“嗖”蹿过来的武雨截胡了。 只听他说:“小姐,小姐,我来,你拿不动。” 云多多接了个空,仰头看向胡玉擎。 胡玉擎双手得到解放,弯腰将手插在云多多的腋下,一把将她举了起来,转了个圈。 而后抱在怀里,说:“多多真乖,知道心疼爹爹了。” 跟在后面的武雨撇撇嘴,分明是他接的粮袋子。 这时,云水柔端了汤盆出来,问:“看你高兴的,捡着元宝了?” “哎,可比元宝还好。”胡玉擎放下云多多,过去从云水柔手上接过汤盆,边往屋里走边说: “我今天在县城遇到一个姓吕的秀才,他家里变故,正在变卖书籍,我全买下了,有三四十本。” 云水柔想到自己当初急需银钱卖书时,被人压价的事,说:“咱可不能欺负人,把书价压太低。” “哎呦,阿柔,我是那样的人吗?他要多少,我给了多少,我说捡到宝了,是因为里面有三本孤本。” 胡玉擎赶紧表明态度,自己是个好人,不随便压榨人。 云水柔笑道:“行,行,行,你是好人,快去放下包袱,这么重也不嫌压人。” “好,吃了饭我们再仔细看看这些书。”胡玉擎笑眯眯的说。 吃过午饭,他便拉着云水柔和云多多翻看那些书。 云多多对书没兴致,坐在炕上看爹娘扒拉那些书。 胡玉擎一会往她跟前放一本书,口里还不停念叨着…… “这本多多可以看。” “这本也行。” “还有这本……” 不一会儿,云多多跟前堆起了十几本书。 云多多扯着嘴角,脸上的肌肉都随着他一本一本放过来而跳动着。 站在房门外的武雨,急着向胡玉擎汇报,愣是我不到开口的机会,急的抓耳挠腮。 突然,云水柔拿着一本书,递到胡玉擎眼前,说:“阿擎,你被人骗了,这也叫孤本?我看纯粹是怪力乱神。” “什么?我看看。”胡玉擎接过去,看了一眼封面,念道:“吕氏飞天传?” 他急呼呼的翻开,哗啦哗啦翻了几页,念道:“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 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左右鸣天鼓,二十四度闻。 微摆摇天柱。赤龙搅水津,鼓漱三十六,神水满口匀。 一口分三咽,龙行虎自奔……”(摘自网络) “爷,这不是……”武雨听着胡玉擎念的内容,想说这不是他们修炼内功的一种心法吗? 结果,被胡玉擎犀利的眼神给吓了一跳,急忙闭嘴。 胡玉擎见云多多看过来,假装没觉察,笑着对武雨说: “这不是三清观那个老道士常念的吗?他当初还想收你当徒弟,让你跟着修炼呢,是不是有这事?” 武雨不知道胡玉擎为什么这么说,但那个讨厌的老道士确实想收他为徒,说什么他有仙缘。 我呸,那牛鼻子老道,修炼了六十年,也没见得他得道成仙。 还成天想着点化他,看到他就跟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不放,搞得他都不敢上三清观那山上去了。 想到这里,武雨有些怨气,他们那么多人,那老道偏偏看上他,肯定目的不纯。 武雨的思路成功的被胡玉擎带歪,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叹了口气。 而后幽怨的说:“将军能不能别提这事?那牛鼻子老道铁定没安好心。 我怀疑他有私生女嫁不出去,想把我招成上门女婿。” “哈哈哈。”云多多被武雨最后这话逗得哈哈大笑。 她指着武雨说:“雨叔叔长的漂亮,那老道肯定是想招你当上门女婿。” 武雨嘚瑟的说:“看,连小姐都认同,肯定是这样了。” 胡玉擎白了武雨一眼,说:“原清道长今年七十多了,他闺女都能当你娘了,还招你当上门女婿,我看孙女婿还差不多。” “哈哈哈。”这下,连云水柔都被逗笑了。 第40章 忽悠成功 武雨这回真的无语了。 女婿和孙女婿,他不都是女婿吗? 胡玉擎没再理会呆愣的武雨,翻着书继续念:“吕氏飞天传,乃家祖吕洞宾飞升前所着修仙……” 他才念了几句,手中的书被云多多一把抽了过去。 云多多这段时间也跟云水柔学了不少字,连蒙带猜的基本能看懂。 她越看越激动,哇,这不正是她一直不得入门的修仙功法? “爹爹娘亲,多多去认字了。”云多多说着,抱着书跳下炕,一溜烟跑进自己的房间,“咣”一声将门关上。 胡玉擎和云水柔对视一眼,彼此眼里含着笑意。 云水柔捂着嘴轻轻笑了,朝胡玉擎竖起了大拇指。 在边上看得云里雾里的武雨,看看胡玉擎,又看看云水柔,再看看云多多紧闭的房门。 他终于忍不住了,上前小声问道:“将军,那不是……” 胡玉擎瞥了武雨一眼,说:“你跟我来。” 胡玉擎今天到县城的路上,想了一路,有些事得跟武雨透露一下。 不然,以武雨的德性,恐怕得空会把有伤病的弟兄们都偷偷招来……沾仙气。 弄不好,闹大了动静,连八贤王都会知道。 到时候就不好了。 他的闺女,他一定要保护好了。 胡玉擎出门前,笑着对云水柔说:“我带武雨到后山抓野鸡去。” 云水柔知道胡玉擎有话跟武雨说,挥挥手说:“去,去,不过别进深山,深山危险,咱家不差那么点野味。” 胡玉擎咧嘴一笑,他就喜欢这样的云水柔,通透、痛快、心思细致。 不,他什么样的云水柔都喜欢,好喜欢。 胡玉擎带着武雨来到后山,站在一处空旷的地方。 他正在琢磨如何对武雨说,他的旧伤有所恢复,并不是沾了留仙石的仙气。 结果武雨先开口了。 他说:“将军,今天小姐让我带她去冯大曼家,我听到了冯大曼的一些秘密。” 胡玉擎眼神一厉,转头问武雨:“什么秘密。” 武雨说:“冯大曼仍然没有歇了盗取小姐玉佩的心思,另外,她还念叨嫁给镇南王爷,跟他好好过日子。” “镇南王爷?”胡玉擎眼神一缩,说:“我们东周根本没有镇南王爷,你是不是听错了?” “绝对不会错。”武雨将自己听到的,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胡玉擎听糊涂了。 什么叫这一次她一定不让他们再搅乱她的生活? 还跟镇南王爷好好过日子,再也不闹了? 难不成以前还闹过? 冯大曼才多大?八岁?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镇南王爷这条线索一定不能放过, 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决定下午再去一趟县城,安排人手去调查一下镇南王爷是何许人。 再调几个人手过来,在暗中监视冯大曼。 他也没有忘记带武雨上来的目的,侧耳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朝武雨招了招手。 武雨俯耳向前,胡玉擎在他耳边低语:“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要大惊小怪,听我说完。” 见武雨使劲点头,胡玉擎才接着说:“你旧伤有所恢复,与那留仙石半点关系都没有。” “啊。”武雨惊讶的捂住了嘴,做贼似的左右看了,问: “将军,那是为什么?难道是我们家的地气好?”胡玉擎嫌弃的看了武雨一眼。 这人,真跟原清道长说的一样,有他仙缘不成? 三句话不离神仙、地气。 武雨知道自己被嫌弃了,嘿嘿笑了两声,恭敬的说:“请将军赐教。” 胡玉擎问:“你的旧伤好了,是不是天大的好事?” “是,是。”武雨点头,嘴快的说:“难道夫人是神仙?” 胡玉擎抬手弹了他一个脑瓜蹦,说:“你能不能别打茬?” “能,能。”武雨赶紧捂住嘴,表示保证不乱插话了。 胡玉擎叹口气说:“我要是告诉你,你得对天发誓,这件事今生今世都不从你嘴你流出去。” “我发誓,要是今天将军跟我说的话,从我嘴里流出去,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武雨指天发誓,胡玉擎并没有打断他。 在他发完誓后,胡玉擎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那天晚上小姐端给你的水,是仙水。” “啊。”武雨在啊出口前,狠狠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瞪着一双大眼,眼里先是震惊,后是惊讶,最后转成了喜悦。 他小声说:“我就说小姐像是观音坐下的仙童,竟然是真的! 将军您放心,这话就到这里,您知我知天知地知,属下保证不外传。” 胡玉擎点了点头,武雨他是相信的。 虽然武雨有时候很跳脱,但在大事面前,他从不掉线,而且对自己忠心耿耿。 这也是他放心将云多多交给武雨保护的原因。 此时的武雨,俨然有点飘了。 他成了下凡历劫的仙童的“丫鬟”,虽然是假扮的,那也很牛掰了。 他天天跟小姐在一起,是不是也可以沾沾仙气,修炼成半仙呢? 那牛鼻子老道果然说的对,他武雨是有仙缘的人。 武雨自动脑补了一番,心里美滋滋的。 “去抓只野鸡,回去了。”胡玉擎看着又不知道在心里歪歪什么的武雨,不耐烦的说道。 这人,不知道在心里又想什么好事,叫了好几声都没听到。 “啊,哦,哦。”武雨回过神,说:“马上,马上。” 他消失了一会儿,便提着一只兔子一只野鸡回到胡玉擎身边。 胡玉擎满意的看了一眼,率先往山下走去,武雨嘿嘿傻笑着跟着胡玉擎下了山。 在半山腰打野架的二赖了,不小心撞见了胡玉擎。 他眼神奇怪的扫了一眼胡玉擎和武雨,低头打了声招呼,一溜烟跑了。 武雨傻呼呼的问:“爷,那人有病?” 胡玉擎望着二赖子的背影,说:“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武雨真的知道了。 村里到处在传胡玉擎带着丫鬟上山,没干好事。 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胡六婶为此还特地来了胡玉擎家,询问这事是不是真的。 云水柔告诉她,胡玉擎是教武雨练功去了。 因为多多总是出事,需要个身手好的丫鬟照顾。 胡六婶子一想,也是,胡玉擎那么喜欢云水柔,不惜等了她四五年,怎会说变就变。 第41章 究竟是什么宝贝 武雨跑去村里,跟传谣传的最欢的冯朱氏吵了一架。 把冯朱氏骂得毫无还嘴之力,坐在地上呜呜大哭,武雨才算罢休。 哼,难怪冯大曼心眼那么坏,就是随了她娘。 回去的路上,武雨咬牙切齿的想。 云多多一直捂着嘴在偷偷地笑,听到武雨咬的牙齿咯吱咯吱响,她哈哈笑着说:“雨叔叔,要把牙齿咬坏了。” 武雨看着笑的有些前仰后合的云多多,说:“小姐小心些,当心绊倒了。” 云多多摆摆手,笑道:“才不会,快点走啦,雨叔叔,我要回去修炼了。” 武雨紧张的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才说:“小姐可得记住,有人的时候可别叫我雨叔叔,被人听到就不好了。” “是噢,那我叫你再姑姑。”云多多调皮的说。 武雨翻翻白眼,说:“小姐随便。” 他要是拒绝了,小姐嘴里再蹦出个称呼来,还不定有这个好听。 云多多蹦蹦跳跳的来到自家的菜园子,麻溜的爬上留仙石,盘腿坐下。 她在心里回想着昨天看的《吕氏飞升传》上第一节的内容,慢慢的竟然进入了境界。 她只觉得自己气息悠长,吸亦绵绵,呼亦唯唯,无形间丹田聚气成团,温暖舒泰。 她完全沉浸其中,五感却更加敏锐,细小的风声都能捕捉到。 慢慢的,周身形成了一个气场,真气与天地之气浑然一体,恍恍惚惚,浑浑沌沌。 云多多感觉身体无限扩大,直至消失。 猛地,她睁开眼睛,双眼炯炯有神,整个人像完成了一次蜕变。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已是夕阳晚照。 柔和的阳光拉长了房屋、泥墙、花草、树木的影子,影影绰绰。 微风轻轻吹拂着菜园周围的无名小花,花儿轻摇,草木婆娑。 云多多舒适的伸了一个懒腰,按着留仙石站起来,转身准备跳下留仙石。 结果,看到武雨张大了嘴巴,睁圆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云多多顺势坐在留仙石的边上,晃动着两条小腿,歪头问:“雨姑姑,你怎么了?” 见武雨没有反应,云多多用手指轻轻捅了捅武雨的胳膊。 武雨瞬间回神,他惊喜的看着云多多,声音微颤的说:“小姐,你,你,你这是入门了?” 云多多高兴的笑了,一下子跳下留仙石,蹦蹦跳跳的边跑边说:“我修炼入门了,哈哈哈。” 武雨紧随其后,兴奋的喋喋不休:“小姐果然是天才,才第一天修炼就入门了,太了不起了……” 云多多为自己修仙终于迈出第一步,高兴万分。 武雨为小姐是练武奇才,心中暗喜。 两人鸡同鸭讲,高兴是一致的,所讲的事情却完全南辕北辙。 胡玉擎与云水柔一起做好了饭,正要出门叫闺女吃饭,就与蹦哒进来的云多多碰了个照面。 在院里子,他就听到了云多多和武雨的对话,他一把将云多多举起来,高兴地问:“我们多多修炼入门了?真的吗?” “真的,真的,是真的。”武雨不待云多多答话,抢着说:“属下亲眼见证小姐入门的过程,啊,小姐是奇才。” 胡玉擎剜了武雨一眼,自己这个老子都没见证闺女修炼入门,你个外人倒是先看到了,真扫兴。 武雨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胡玉擎,笑容僵了一下。 胡玉擎放下云多多,抬手摸了一下云多多的手腕。 果然,云多多内功虽然刚入门,但比其他内功刚入门的人强太多。 云多多不明所以,见胡玉擎刚刚的做法,有些像胡大夫诊脉的样子,便问胡玉擎:“爹爹,你会诊脉吗?” 胡玉擎眼神微闪,说:“跟你胡爷爷学了一点。” 说完,在心里给自己坚起了大拇指,自己果然机智,总能给出完美的解答。 武雨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明明就是试探内力的手法,将军为何要说这是大夫诊脉? 云多多不知二人的心思,仰头问道:“那爹爹诊出什么了吗?” 胡玉擎笑眯眯地说:“诊出多多的身体更棒了。” 云多多得意的摇摆着头,说:“那是,我可是要修炼成仙的人。” 胡玉擎笑着点头,给武雨使了个眼色。 武雨将昨天到今天的事情串连起来,似乎明白了。 小姐一直嚷着要修仙,将军这是弄了本内功心法,忽悠小姐?! 武雨暗戳戳的朝胡玉擎无声问了一句。 胡玉擎点了下头。 武雨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同情的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云多多,心里琢磨,要是有一天小姐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哭死。 不过,小姐真的是习武天才,半天啊,半天内功心法就修炼入门,而且还没有人指点,真是了不起。 武雨觉得自己又有吹牛的资本了。 他亲眼见证了小姐半日内就将内功心法修炼入门,要是师傅在这里,铁定要收小姐当嫡传弟子了。 武雨直了直腰杆,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云水柔端着碗往堂屋走,看到三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来。 她噗嗤一下笑了,问道:“你们这是捡到宝了?” 三人异口同声:“当然。” 然后,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云水柔被他们笑得莫名其妙,问:“捡到什么宝了,拿出来我看看,究竟是什么宝贝,值得你三人笑的像傻子一样。” 云多多抬手指向了自己。 胡玉擎和武雨同时指向了云多多。 云水柔更懵了,自己的闺女当然是个宝贝了,这不是天天都在跟前吗? 不过,她还是白了云多多一眼,说:“哪有说自己的宝贝的,不害臊。” 云多多跳了一步,到云水柔跟前,说:“娘啊,我真的是个大宝贝啊,跟从前不一样的大宝贝。” 云水柔上下打量了一番,问:“哪里不一样了?难道今天多长了一只眼,不对啊,明明还是两只眼啊。” “哎呀,娘。”云多多跺了一下脚,说:“娘,你仔细看,仔细看。” 云水柔将手中的碗递给胡玉擎,拉着云多多转了一个圈,说:“胳膊腿,鼻子眼,也不多,也不少,正合适,哪里不一样了?” 云多多撇嘴,耸下双肩,有些泄气。 胡玉擎赶紧说:“阿柔啊,这个要感觉,感觉,知道不? 来,你跟着我,看着咱闺女,仔细感觉,对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