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开摆之旅》 第1章 梦起梦落,梦里梦外 梦境,战火连接天地,刺痛灵魂,山河万万里,尽作硝烟漫天。 这个梦里,江酒十分清醒。 大梦一场三千载,死生造化转头空。 他见证了一方世界的苏醒与崛起,同样走过了没落与崩毁。 三千年前,一夜之间天地大变,这个神明消匿已久的世界做出垂死前最后一场挣扎。 那晚,江酒一夜入道,以不可阻挡之势迅速崛起,称雄一世,成就此方天地至高。 漫天烽火里,江酒抬头仰望天穹之上,透过蔽日的硝烟,目光来到极高极远的星空深处,在那里,无比深邃的黑暗充斥着一切。 突兀的,黑暗里一点光芒闪亮。 一种无力感充斥灵魂,一股无上威压降临人世间。 他来了。 灵魂在悲悯,世界在哭泣,无尽哀伤淹没天地。 一只大手自星空深处缓缓探出,捏住了这个充斥着战火的世界,就好像有人随手掐起一颗熟透了的鲜红果实,轻轻一捏,果实爆裂,挤出内核…… 不可抵挡! 天塌地陷,猛然惊醒! “垂死病中惊坐起,曹贼竟是我自己!” “啊,不,这是什么鬼!” 在床上熟睡的江酒猛然坐起,茫然不知所措,瞳孔里万千情绪如潮水褪去,最终重归深邃的平静。 “你是说我吗…”就在江酒心绪平静下来的一刹那,一个好似随时都要断气的声音在他耳边悠悠响起,吓的江酒一个激灵。 江酒猛的转头四下查看声音来源,也许动作大了些,也许是反应大了些,一头磕在结实的墙壁上疼的江酒眼泪直流。 疼啊!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本大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混吃等死…” “天生我材必有用,懒到尽头没坏处…” “时不我待趁势起,吃饱饭好做自己…” 江酒嘴里嘀咕着,可能是自己幻听了,宿舍里明明一个人也没有,怎么可能会有人跟自己说话。 肯定是因为周末睡懒觉,睡的太久饿到迷糊幻听了! 谁让现在是十一月末,冬日正好眠,一年里睡懒觉最好的时候,怪不得他懒。 所以,赶紧起床吃饭… 在一句又一句‘人生格言’的激励下,满心悲怆的江酒又重新恢复了力量与斗志。 人生最大的追求是什么,别人不清楚,江酒清晰知道,自己最大的追求就是没有追求! 高手的世界就应该这么的朴实无华,以及难以超越。 饭堂里,江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饭,刷着短视频聊着天,好不悠闲自在。 他的餐盘里全是肉食,青椒炒肉,糖醋排骨,以及一只刚被啃了一半大的鸡腿证明了江酒的饮食情况,十分的不健康。 对于饮食,江酒一向信奉的就是爱吃吃,爱喝喝,想啥吃啥,百无禁忌… 对于那些怀揣着某些特殊目的,时时刻刻管着嘴的人江酒表示十分不能理解,人活在世,这个不能做那个也不能干,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活着难道不就是为了图一个舒心吗? 随心所欲,方得自在。 在这个放浪不羁的年纪,江酒表示这样活着很自己。 忽然,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来电显示只有两个字,周兄。 没有犹豫,江酒随手接起电话,一接通,一个粗犷女声响起:“江酒,诺诺生病了,赶紧送她上医院去。” 江酒被这一声吼震的耳朵嗡嗡直响,赶紧将手机拿的远了点,沉声问道:“她怎么了。” “昨晚上大半夜的发烧了,又急又凶,现在人都快烧迷糊了,你都说诺诺是你好弟兄,一天天的连句话都没有,几个意思,赶紧的,别废话!” 电话里一阵怒吼,江酒刚想说点啥,只听嘟的一声,挂断了… 江酒有点心虚的摸摸鼻子,自己这位好兄弟的闺蜜可真霸道,认识的所有人里江酒最怕的就是她,一见她整个人就发怵。 该怎么形容呢… 身似宝塔形似山,地动山摇踏步来,长啸一声奔雷动,魑魅魍魉皆丧胆… 江酒觉得,那群落荒而逃的魑魅魍魉里应该就有自己这个胆小鬼… 也是托了她的洪福,自己的好兄弟周诺诺,一个长得亭亭玉立的大美人,至今单身,但凡有点想法的都被那个虎妞吓跑了… 用江酒的话说,小时候爸妈光顾着赚钱了,只顾着生不顾养,从小就是被爷爷一手拉扯大的,也就随了老爷子的性格,万事不着心,佛系的很。 而周诺诺与江酒勉强算是一个村的,毕竟一个村东一个村西,一个山上一个闹区… 当然,江酒就是那个山上的,至于为什么说勉强算是一个村的,那是因为江酒爷爷家方圆几百米寥无人烟,人们叫着都有一个额外的地名,离的贼远… 就像村里人对他爷爷家的态度一样的远… 于是,小时候的江酒没有朋友,又小又羸弱,孤单寂寞没有朋友,上学时处处被人欺负。 然后,江酒人生里的第一道光出现了,在一次被人欺负时,一个彪悍小女孩挺身而出,拉了江酒一把。 这一拉,江酒自此多了一个好兄弟,那个彪悍出手的小辣椒成了他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两人要么同班要么同校,就像结下了不解之缘… 也就是那一年,江酒爸妈在外面赚了大钱,家境慢慢好了起来,用村里人的话说就是江酒爸妈在外面踩了狗屎运,发达了… 老宅翻了新,家里生活也变得富裕起来,村里人的态度也像江酒的家境一样,蒸蒸日上,从那时起,再也没小孩敢欺负江酒。 看着那一张张迎面而来的笑脸,爷爷教会了江酒八个字,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江酒笑着对爷爷说懂了,爷爷说他小小年纪鬼精鬼精的,江酒却是笑的没心没肺… 一步步长大,江酒长得越发高大帅气强壮,而那个彪悍的小辣椒却慢慢变得娇弱。 用江酒的话说就是女孩子的通病在那,为了身材这个不敢吃,那个不敢喝,为了好看这个不碰那个不碰… 两人就像两个极端,小时候周诺诺彪悍地护着江酒,长大后江酒就像照顾自家小弟弟一样照顾周诺诺… 用虎妞的话来说,二人兄弟情谊感人肺腑,感人到她一直认为两人有点啥不正当关系… 每当此时,虎妞总能不合时宜收到两人的白眼,只要其中一人目光有点心虚退避,虎妞都会觉得两人的兄弟情谊太假了,可那两对齐齐翻动的白眼告诉她,这份兄弟情挑不出毛病。 第2章 那一摔 医院里,江酒搀扶着病恹恹的周诺诺走在去往住院部的走廊上。 “病的这么重,你就乖乖的住个院,要让阿姨知道得担心死,指不定我也得连带着挨骂。” 走进电梯,江酒语重心长的叨叨着,给他愁的呀,生怕遭了什么无妄之灾,毕竟这种株连的事周妈妈已经不知道干了多少次。 小时候不管是磕着碰着伤着了,只要周诺诺抹了眼泪,不管原因为何,江酒跟在身后总得连带着挨一顿说… 用江酒的话说,周妈妈是个好人,多挨几顿骂就习惯了,骂他是因为关心周诺诺,不像他,都没人闲的去骂他。 叮咚一声响,江酒扶着周诺诺走出电梯,周诺诺一路有气无力地看着江酒,一句话都没说,一路上只顾着听江酒瞎叨叨,同样的台词她都已经听了几十遍了,已经无力反驳… “江酒…” 周诺诺张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却见身旁的江酒一怔,盯着走廊尽头拉开的窗户前站着的一个女孩,看得目不转睛。 周诺诺心里蓦的一酸,刚想说点什么,就听江酒轻声说着让她站好,然后疾步走到女孩身后,伸手提着女孩子的衣领子就是一丢。 嘭的一声闷响,女孩娇弱的身子硬生生摔在坚硬的地板上,周诺诺浑身一震,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不懂,一向待人谦逊温和的江酒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对待一个女孩子,拎起衣领子就往地下砸,嘶~好可怕! 路人目光齐刷刷看向突然神经发作的江酒,不明白他在做什么妖,就连那个被摔在地上的女孩也被摔蒙了,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死就换个地,碍眼,医院是救人的地方,不是给你来跳楼的。” 江酒面无表情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咬牙切齿,语气森冷的吓人。 江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他看到女孩背影的第一眼,一种无端的厌恶感转瞬间充满胸腔。 女孩穿着病号服,在窗边踮着脚,努力伸着手向着窗外使劲抓着什么,不知为何江酒看着女孩的动作,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画面。 女孩浑身缭绕着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黑气,黑气升腾间,女孩所见却又是另外一个画面。 在女孩身前的窗口是一道大开的门,门外站着一个慈祥可爱的老妇人,向她伸着手,笑着招呼女孩子快过去。 这种感觉让江酒觉得让很怪异,似乎自己能够感觉到女孩的情绪,开心,思念和悲伤混杂在一起,五味杂陈… 然后,江酒就回过了神来,一个古怪的想法浮现在脑海里,这个女孩就是想寻死啊! 甚至他的脑海里都已经出现了女孩从窗口摔出去,摔下楼,摔的四分五裂的凄惨场景。 然后,江酒对这女孩的观感更不好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小小年纪岂能轻言自戕? 爷爷去世前拉着江酒的手告诉他,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好好活着,努力活着,还要活的开心,他在天上一定会看着他,保佑他… 一想到爷爷,江酒就觉得眼睛有点发酸,这一瞬,江酒对眼前女孩的厌恶值达到了顶峰,怒气直接拉满! 于是,本该轻轻拉开女孩的动作变成了暴力蛮横,伸手提起女孩的后衣领子就往地上扔。 虽然江酒心里清楚,他做的这一切在别人看来可能有点神经质,但是他想做就做了… 病号服女孩趴倒在地上抬眼看着江酒,眼里闪烁着莹莹光泽,用着可怜兮兮的哭腔断断续续说着:“我没有,我真没想寻…” 突然的,病号服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戛然而止,带着惊恐,带着疑惑看向窗外,又看了江酒背影一眼,就这么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呜呜呜哭了起来… 看来是真的被吓坏了。 那可怜的小模样,哭的路过的人心都碎了,路过的甲乙丙看不下去了,伸手对着江酒就是指指点点,可当他们看清江酒脸上的怒意与森然时顿时消停了。 就连江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平常温和无害时亲和力非常强,可是当他生气发怒时,一股莫名而来的威严与凶戾气息,总能震慑的他人不敢靠近。 这种感觉就像是两个极端,善与恶,佛与魔,江酒就像那个站在镜子前的人,他离着镜子多远,镜子里的他也就离镜面多远… 江酒寒着脸走回周诺诺身旁伸手扶起她继续向着病房走去。 “走了。” “江酒,你怎么啦。” 周诺诺只觉得心惊胆战,第一次发现自己从小认识的好兄弟还有这么凶戾残暴的一面,这么可爱娇弱的小姑娘你也下得去手,生怕江酒拎着她的后脖子,就像提着小鸡一样就给她也来一下。 一到病房,周诺诺就唯唯诺诺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敢动,生怕江酒脾气一上来把她也给削了,看着江酒忙里忙外,周诺诺心虚着,试探地说着:“其实真的用不着住院,病的没那么重…” 江酒瞪了周诺诺一眼,盯的周诺诺浑身发寒,就听江酒冷声道:“今晚还不退烧,明天给你扔去icu。” 周诺诺一听,顿时老实了。 病房里一共有两个床位,靠窗的那张病床上被子散乱着,床边的柜子上摆放着各种东西,却没见病人和看护的踪影。 江酒心想应该是出去了,本来还想逮个人问问水房在哪,太久没住过院的江酒表示不太清楚… 行,江酒承认自己是个生活废,只要还有生活费,生活方方面面都很废… 叮嘱两句让周诺诺好好休息,江酒出门就找水房去,几波周折,江酒心满意得的提着热水瓶往病房赶。 一进病房,江酒就懵住了,就连刚刚那个已经躺下休息的周诺诺此时也是半撑着身子,靠在病床上神情古怪地看着他。 江酒嘴角微抽,从进房门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了,靠窗的病床上正躺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儿,女孩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正在无声昏睡着。 就在女孩身侧一个中年美妇人坐在床沿,握着女孩的手,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滴答滴答落下,摔得粉身碎骨的是那颗慈母心… 看着那张十分熟悉的侧脸,江酒似乎能够听到眼泪落地的破碎声,病房里格外死静。 江酒能够读得懂周诺诺的眼神,这是在直白的告诉他,你玩完了。 的确,江酒也觉得眼前的情况十分棘手,那个被自己随手扔地上的小女孩居然会和周诺诺一个病房,看着那个哭的伤心断肠的美妇人,江酒在想,等会自己会怎么死呢? 江酒心底蹴蹴不安,神色却是极为平静,毫无表情走进房门。 而那美妇人似乎没有察觉到江酒的到来,只是一个劲地抹着眼泪,并未抬头看过江酒一眼,全心全意都在病床上的女孩身上。 江酒强装镇定,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心虚,目光询问式的病床上的周诺诺。 周诺诺察觉到江酒的疑惑,拉了拉江酒衣角,示意让他靠近点,轻声说道:“也是感冒发烧啦。” 江酒脸上多出一丝错愕,随即目光怪异的看着病床上还是病恹恹周诺诺,周诺诺点了点头,伸手指了一下自己说道:“跟我一样都是发烧。” “你俩有毒,发个烧都能住院。” 江酒嘴里轻声嘀咕着,心里却在发虚,周诺诺闻言,峨眉一横,抬手锤了江酒一下。 软弱无力的拳头砸在江酒身上,江酒白了周诺诺一眼,只说了三个字: “软弱无力,小废材。” 第3章 黑气 周诺诺被江酒这句废材,气的不轻,心里多想狠揍江酒一顿啊,奈何江酒人高马大,看着就打不过。 只能悻悻缩回手,整个人缩进被窝里好好休息养病,生怕明天真被丢进icu那就闹了大笑话。 感个冒住进icu,这… 想着都能被虎妞笑死。 看着周诺诺重新躺好,江酒也没继续嘲讽她,这种时候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只是感冒发个烧真能病的那么严重吗,昨天见她还是好好的,不过一晚上没见,就能病成这样? 转头看向隔壁病床那个已经昏迷不醒的病号服女孩,看着那张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的脸,江酒突然感觉有点内疚。 内疚自己下手是不是太重了,自己不应该被情绪支配,成为情绪的傀儡…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江酒一将注意力集中在病号服女孩脸上脑海中就会浮现之前所见一幕。 随着时间推移,印象里的景象都在发生变化,缠绕在女孩周身的黑气慢慢汇聚成了一个人形,女孩踮着脚尖踩在黑气人的脚背上,黑气人双手托着女孩往窗外推… 然后,印象里那张苍老但是慈祥的老妇人的脸,在记忆里慢慢变得狰狞恐怖,失去原样,最后定格成一个中年男人的模样,龇牙咧嘴,阴阴怪笑着向着女孩招手… 嘶的一声,江酒倒吸一口凉气,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这臆想症严重的有点恐怖啊,是不是昨晚没睡好,都已经出现幻觉了? 为了验证心里的想法,江酒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病号服女孩身上。 这次好点,没再出现那一幕诡异的幻境,可在江酒眼里女孩周身依旧缭绕着化不开的黑气。 再仔细点看,江酒能够看到点点黑色颗粒随着时间推移飘散到病房内的空气中。 江酒使劲揉了揉眼睛,就好像病房里多了一层肉眼不可见的粉尘,落在窗台,落在桌柜,落在地板,落在周诺诺的病床上,飘飘扬扬撒满整个病房每个角落,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那种极端的厌恶感再次袭来,因为厌恶,江酒伸手挥了挥眼前的空气,做出一个驱赶的动作。 却惊讶的发现自己伸手经过之处,黑色气息颗粒尽数消散,化作虚无,露出一片清明。 江酒只觉得眼前一亮,伸手在周诺诺盖的被子上方挥了挥,挥动的手带起微风,阴霾的黑色尽数散去。 突然的,江酒有种感觉,自己就像黑夜里的一盏大灯,光明所到之处,驱散一切黑暗。 啧… 江酒突然有个十分大胆的想法,自己似乎应该为那个小女孩做点什么,用以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 江酒一厢情愿的想着,轻声缓步来到女孩病床前,看了看病床上的女孩,又看了看美妇人,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 本来还在犯着迷糊的周诺诺看到江酒这一举动突然惊醒,一个成语浮现在她脑海里,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怕啥,还能怕啥? 就怕江酒当着人家妈妈的面伸手拎起女孩衣领子就给人家磕地上,那样的话,是不是就该准备吃席了。 这一个瞬间,周诺诺只觉得心肝脾肺肾,浑身上下每个部位都在抽搐,都在疼痛。 江兄啊,悠着点啊,千万不要太过嚣张的放飞自我啊! 在周诺诺的心惊胆战中,美妇人似乎没有感觉到江酒身上的异常,在江酒有意的引导下,慢慢说起话来。 刚开始,几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慢慢的,江酒感觉自己更适合当一个听众,听一个母亲说对自己女儿的欢喜,听一个女孩对自己母亲的贴心,家长里短,很暖很温馨… 话题越跑越偏,江酒没有出言打断,他能够感觉的到美妇人身上的压抑,这场聊天试探更像是一个契机,让她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有了宣泄口。 江酒安静听着,目光细细打量着病床上的女孩,稚嫩的小脸上带着点婴儿肥,琼鼻小嘴,更显精致可爱。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现在的女孩略显憔悴,应该是病了许久的缘故,本该粉嫩润泽的皮肤失了些光泽,略带苍白的唇瓣失了些血色,楚楚可怜。 来龙去脉,江酒已经知道了个大概,美妇人叫苏卿,女孩叫做苏可儿,单亲家庭,母女二人相依为命… 直到最后,江酒也不知道这个叫做苏可儿女孩到底应该是可爱的人儿,还是可怜的人儿。 要说可爱,江酒盯着女孩那个略带婴儿肥的脸,的确很可爱,要说可怜,想着女孩小小年纪就与母亲相依为命,好不容易长大了还要遭这种罪,命途坎坷,确实可怜… 就在一周前,那是苏可儿十六岁生日,本来应该是开开心心的一天,结果意外出现了,一向身体极好的苏可儿在下学回家后突然病倒了,高烧不退反反复复。 一开始人还能清醒着,到后来干脆动不动就是昏睡,医生各种手段都用了,结果就是不见好转。 苏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抛下所有事情陪在女儿身旁,恨不能以身想待,结果… 只能干看着瞎瞪眼… 看着苏妈妈焦急的模样,江酒突然感觉有点羡慕嫉妒恨,自己小时候也是经常生病,也没见在外忙工作的爸妈这么担心自己,通常就是爷爷买颗五毛钱的药,一口灌下去就好了。 人比人,气死人。 越想越气。 然后,江酒带着气愤的心情,伸手贴在女孩额头上,将手贴在女孩额头瞬间,江酒只觉得自己贴着的不是额头,而是一块森冷的冰块,冻得江酒毛骨悚然,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察觉到苏卿警惕的目光,江酒故作洒脱,大声说道:“不是很热,应该很快就能醒了,不用太担心,一定会好的。” 苏卿闻言,满是担忧的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没将眼前年轻人的话当回事,但是她能够感受到江酒身上传递而来的善意,权当是这个好心的少年在出声安慰她。 很快,江酒缩回手,将那只贴在女孩额头的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只是短短几秒钟而已,江酒感觉自己手心都快冻麻了。 江酒装作无意的多扫了女孩一眼,随即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漫长的听众时间里,江酒仔细观察了很久,发现女孩身上黑气最重的位置应该就在额头。 将手心贴在女孩额头时,江酒很是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体内有股难以言喻的气息正在快速流逝,随着那股气息的流逝,盘踞女孩额头的黑气也在极速散去。 当江酒收回手时,女孩额头的黑气已经消散的七七八八,也不知道是不是江酒的错觉,随着黑气的消散,原本面色苍白的女孩脸上慢慢多出一些血色。 就在江酒打算功成身退时,一个清脆悦耳但是无限虚弱的声音悠悠响起。 “妈…” 江酒只觉得一个晴空霹雳响起,怎么回事,这么快就醒了,我丢,看着病床上女孩虚弱睁开的双眼,慢慢聚焦在自己脸上,江酒只觉得背脊一寒。 赶紧跑,再待下去容易被刀。 “我也回去照顾我家小孩了。”江酒故作深沉,清了清嗓子严肃说道。 赶紧溜… 江酒刚走回周诺诺病床边,就见还是病恹恹的周诺诺伸手对着他勾了勾手指。 带着两分疑惑,江酒慢慢将脑袋靠近了点。 周诺诺笑眯眯地看着靠近一点的江酒,危笑着点了点头,又是勾了勾手指。 江酒又是慢慢挪着靠近了一点点… 如此反复,当二人靠近到一定距离时,原本还是病恹恹的周诺诺突然暴起,伸手一把拽过江酒的衣领,顺手掐上江酒的脖子,恶狠狠吼道:“谁是你家孩子!” 说完,还不忘抬手打了江酒肩膀一下! 江酒没有挣扎,全当是对病号的福利了,任由周诺诺作为,却听大吼完的周诺诺在江酒耳边小声嘀咕道: “你想死啊,摔了人家小女孩还不够,居然还当着人家亲妈的面吃小姑娘豆腐,想死你就直说,老娘送你上天!狗江酒,老娘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第4章 年轻大叔 江酒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只是看着苏卿关心女孩落泪的那一幕,有点心酸。 可怜天下父母心… 还记得爷爷临终前说过,让江酒不要怪爸妈,爸妈也是为了家里好,江酒也很好的继承了爷爷的性子,不去怪,不去怨,佛系的很… 只是见到眼前一幕难免还是有点酸。 “睡你的觉,我先给你去订个icu的床位。”江酒瞪了床上的周诺诺一眼,继续吐槽,“要不是怕把你脑子烧坏了,今晚我也用不着在这看护,明天不退烧,我就给阿姨打电话,到时候,呵呵…” 江酒冷笑着,病床上还是气汹汹的周诺诺顿时蔫了,委屈巴巴地缩回了被窝,满脸哀求的看着江酒。 江酒冷哼一声不去看周诺诺,放狠话谁不会,不过打电话给周妈告状这种事还是得三思而行。 毕竟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万的活,干了也不划算啊,当父母的总是偏爱自家孩子的。 江酒这一转头却发现那个刚醒过来的女孩正在无声盯着自己,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中透着一丝疲态,不过,看这情况似乎并没向苏卿告自己的状。 对此,江酒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 看着病床上渐渐睡去的周诺诺,江酒紧绷着的精神也跟着放松下来,一放松,一股倦意袭来,侵占整个身体。 搬来座椅,江酒再也抵挡不住浪涛般席卷而来的倦意,趴在床沿安静睡去。 睡梦中,潜意识里,一个声音在江酒耳边不断絮叨着: 你想知道那股黑气是什么吗?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会出现那些画面? …… 那个声音不断提出一个又一个问题,听的江酒心头直痒痒… 他也想知道答案,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发不出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鬼压床? 江酒有点慌了,他能感觉到自己意识的清醒,却发现自己醒不过来,这不就是跟鬼压床很像吗。 就在这时,江酒又听到那个声音徐徐说道: 你能看到那些黑气,那些幻境,那是因为你有慧根,当然你也可以说这是你的直觉,天赋,神通,甚至是道种,大道根基… 但是有一点是能肯定的,能看到的即是真实,你不需要质疑自己的眼睛,你很有天赋,用心去查探你那小女友的周身气息,仔细查探… 潜意识里,江酒跟着那个声音的指挥仔细查探着周诺诺的气息,隐约间江酒能够感觉到周诺诺身上也有一股很淡很淡的黑气。 那绝对不是她该有的气息,那种感觉就跟隔壁病床的女孩身上的气息有点相同,又有点不太一样。 同类,但不是同一个人。 一个答案浮现在江酒脑海里,紧接着,一连串猜想接连浮现脑海。 比如周诺诺这场病来的这么急这么凶,只是因为曾经跟某种东西距离太近冲撞到了,所以周诺诺的病应该会好的很快。 病号服女孩身上那股几乎浓郁到化不开的阴气则是因为她被什么东西缠上了,所以,她的病情反反复复,高烧一直退不下来… 江酒整个人沉浸在这种奇异的状态里,意识缓慢向着四周扩散,透过窗户来到窗外,穿过房门去到走廊,一步步向着周围延伸。 随着意识扩散,无数纷杂信息涌入江酒脑海中,踢踏凌乱的脚步声,小孩的笑闹声,大人的窃窃私语,病人的痛苦呻吟… 还有,那个声音还在江酒耳边不断絮叨的,说了好多好多,多到江酒听不清,又好像什么都记住了… 不知道沉浸在这种状态里多久,江酒只感觉自己好像成为了传说中的神明,拥有了无敌的上帝视角,方圆几百米内一切风吹草动尽入眼底,杂乱而又清晰… 无论江酒想要知道什么,只需要简单的集中注意力就能明了一切,江酒心神沉浸其中,细细感受着其中一切,这种感觉十分奇妙。 忽然的,江酒察觉到一丝异样气息,医院东北角一个阴暗角落里躲着一个浑身缭绕在黑气里的怪人,那个怪人似乎察觉到了江酒的注视,一抬头,一双猩红的瞳孔与江酒直直对视! 江酒一惊,心神失守立刻从这种奇异状态里脱离出去,原本趴在床边酣睡的江酒猛然惊醒,呼呼喘气… “我去,随便眯一下居然做噩梦了。” 江酒下意识伸手贴在自己额头,没事,还热乎的,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只是在潜意识里认为这个步骤十分重要。 细细回想着刚才梦境里经历的一切,江酒只觉得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那个声音说了什么来着?” 江酒忘了,细细去想也只能记起其中零碎片段,慧根,道种,大道根基,半只脚啥来着? 我哪多出来的半只脚… 还有那双猩红如血的眼睛,最最重要的是,江酒似乎听到了那个声音似乎念叨了无数遍,好饿,好饿,我好饿… 我都快要饿死了… 额,江酒哑然,这是最后的好饿是啥玩意,都快要饿死了… 江酒看向窗外,猛的回过神来,对哦,自己睡了多久,几点了,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周诺诺,醒悟过来,再不吃饭一会真的就要饿死了。 买饭去。 江酒火急火燎的跑出病房,压根没有注意到那个隔壁病床的那个叫做苏可儿女孩刚好醒着,定定看着江酒离开的背影。 “宝贝,身上有哪不舒服吗,不舒服一定要跟妈妈说…”苏妈妈察觉出女儿眼神的异样,关切询问着,生怕女孩哪里不舒服,病情再次反复。 “舒服多了,好久没这么舒服了。” 女孩浅浅笑着摇着脑袋,声音虚弱却很清晰,那种让她连日昏睡带来的混沌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轻松,让她感觉很舒服。 “那太好了,太好了…”苏妈妈伸手抹着眼角的水气,笑着又像哭着。 “妈妈,别担心啦,现在感觉很舒服,感觉整个房间里都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让我感觉很安心,完全没有那种昏沉感了,还有,我好饿…” 女孩委屈巴巴向着病床边的母亲撒着娇,就像一只等着喂食的小鸡仔,看着女孩恢复两分调皮性情,苏妈妈闻言顿时破涕而笑,彻底放下心。 “乖宝贝,再等一会,妈妈给你做最爱吃的…” 苏妈妈怜爱地摸着女孩的头发,看着女孩憔悴的脸,眼里全是心疼。 “妈妈,隔壁床的那个年轻大叔,他是什么人啊。” “啊?大叔?” 第5章 大叔,侄女 “你吃不吃。”江酒横眉,冷冷看着病床上迟迟不肯下筷子的周诺诺厉声道。 “大鱼,大肉,兄弟,我病着呢,能不能让我吃点清淡的…” 周诺诺都快崩溃了,拿筷子的手停在空中不断颤抖着,作为一个爱美又想要好身材的女孩子,看着眼前一堆油腻腻的食物真的下不去筷子。 可奈何江酒淫威当面,只能颤抖着手无奈夹起一块瘦肉送进嘴里。 “这才对嘛,百无禁忌才能百病不生,活的太精致,小风小浪都受不了,看你哥们我,什么时候生过大病。” 江酒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毫不避讳地嘲讽着周诺诺的娇弱,那吊儿郎当的模样,气的周诺诺直翻白眼。 更让周诺诺觉得气闷的是,江酒嘴里叼着的那根棒棒糖还是隔壁病床那个叫做苏可儿女孩给的,就是那个被江酒摔得七荤八素,哭的稀里哗啦那个。 周诺诺感觉这个世界有点诡异,感觉世界观遭到了颠覆,作为一切的见证者,周诺诺根本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漏掉了哪一步! 一言不合动手摔人,横眉冷对还趁人家姑娘昏睡上手吃豆腐,怎么说女孩子醒来后也不该是这个反应… 正常剧本不应该是女孩醒来见到江酒第一面就伸手怒指着他的脸,向着苏妈哭诉江酒的罪大恶极! 然后,她周诺诺,作为江酒最好的兄弟,理所当然的为他收尸… 可是这一切怎么都不按照剧本来走… 周诺诺偷偷瞟了隔壁病床的小姑娘一眼,却发现苏可儿也在偷偷看着她们这边,四目相对,正在喝汤的苏可儿被这一变故呛得咳嗽连连。 真的想不通啊… 看着苏可儿的反应,周诺诺觉得自己脑袋有点不够用了,这是被摔上瘾了?嘴上却是继续反击着江酒: “你最好别生病也不要出事,不然我天天挂在嘴边笑死你。” 周诺诺嘴里咕囊着,反驳着,再次夹起一块瘦肉恨恨放进嘴里,感觉嘴里嚼着的肉已经开始变了味道,突然就不香了… 同样是吃饭,周诺诺觉得自己就是被迫受刑,即便早已习惯了江酒的没心没肺,可当她看到苏妈的细心时还是觉得江酒气人。 先不说那精心准备的四菜一汤,让人看着就很有食欲,跟江酒随意打发她的饭菜完全不属于一个层级的。 尤其是某个姓江的还是很不讲武德的自己先在外面吃饱再给她带回的饭菜,等他回到病房时,饭菜差点全凉了! 一桌子的大鱼大肉,还是快凉了的,大冬天,油腻腻的即将冻成块… 江酒也好意思让她一个病人吃冷饭,为此,周诺诺那口憋闷在胸口的气,更大了… 要知道,她也是被饿醒的,昨晚半夜开始一直不舒服,早餐午饭更是一口没吃,之前没有注意到也就算了,出去买饭还来这么一手… 这时候,周诺诺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叹自己的好兄弟靠谱的仗义好,还是应该谴责江酒随意的可恨! 但凡江酒稍微靠谱一点点或者更不靠谱一点都能将她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偏偏江酒就有做了好事,还能让人恨他恨的牙痒痒的能力! 尤其是当她注意到苏可儿时不时偷瞄他们这边时,周诺诺对江酒的意见更大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盯上了自己盘子里的肉,可恨! 周诺诺再次夹起一块肉送进嘴里狠狠咬碎,就像是某个姓江的,周诺诺恨不得生吃了他的肉。 “大叔,小姐姐生的是什么病呀。”就在周诺诺恨恨干饭时,苏可儿脆脆的声音响起,声音依旧虚弱,比起刚苏醒时却是好了许多。 周诺诺微抬眼睑,一双好看的星眸紧盯江酒的脸,原本还在夹菜的手一个哆嗦,刚夹起的肉块顿时掉回快餐盒里。 噗呲一声,周诺诺再也憋不住了,捂着嘴,肩膀颤抖不止,只能依稀听到从手指缝隙间透出的几个字:“大叔,哈哈哈哈…” 突然的,周诺诺觉得那股堵在胸口的闷气散了,很轻松。 江酒脸色一僵,心想这丫头一定是故意的,为了报仇刻意开了嘲讽,明明他和周诺诺同岁,就算看外貌也能看的出江酒比苏可儿大不了几岁,怎么能叫大叔呢过分… 江酒脸色一沉,正色道:“我才十八!” 苏可儿闻言,用着一种极其无辜的语气说道:“那小姐姐不是你的孩子吗,那我怎么能叫你大,哥,哥…” 苏可儿一字一顿说完最后几个字,因为就在她说道周诺诺是江酒孩子时,江酒彻底绷不住了,笑的前仰后合,彻底笑疯了,因为这的确是江酒自己说过的原话。 原本还在偷笑的周诺诺顿时傻在当场,这是直接超级加辈啊,那她不是要亏死。 正想反驳,解释清楚,却见江酒伸手摸着她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乖侄女…” 周诺诺彻底暴走,要疯了,这个姓江的说话没带个把门的,让她死了,她要跟这禽兽同归于尽… 费劲唇舌,江酒才让处于暴走边缘的周诺诺,放弃报仇的想法。 眼看着江酒认怂,唯唯诺诺说着下次一定不敢了,周诺诺这才满意的放过了江酒,即便她的心里清楚,江酒下次还敢。 江酒也没让周诺诺失望,嘴上认怂,心底却在腹诽着周诺诺如今状态完全不像一个病号,都有点后悔做了让周诺诺住院的决定。 可是事到如今,后悔也迟了。 “看来恢复的很不错。” 晚饭后,江酒试了试周诺诺额头的温度,又叫来医生测了体温,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周诺诺轻哼着轻快的调子,缩回被窝好好休息,争取早点恢复,一旁的江酒有点坐不住了。 他本来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主,让江酒整天陪在床边当个木头人,肯定受不了啊,想跑,眼看着病床上还是病恹恹的周诺诺,感觉就这么跑了有些不太仗义。 纠结… 正当江酒思索脱身之计时,病房门被人敲响,一个身形高挑,面目清秀的年轻人捧着一捧鲜花,站在病房门口向着病房没探头问道:“周诺诺同学是在这个病房吗。” 神情萎靡的江酒听到这个声音突然来了精神,有点兴奋过度的没有控制住自己下意识的动作,打了一个清亮的响指。 这不就是瞌睡有人来送枕头,有追求者来了自己是不是就能够合理走开了。 江酒是开心了,病床上的周诺诺看着江酒很没好气的说道:“你很开心?” “没有,当然没有,面对你追求者这种事,一般我都是十二万分的认真对待的。” 这种事,江酒怎么可能承认,刚应付完周诺诺,赶紧出声招呼门外那谁进来,反正他也不认识。 第6章 黑色厉鬼 入夜。 病床上的周诺诺侧卧着留给江酒一个后背,她真的是被气到了,吃完晚饭后不知道哪个追求者从哪打听到她住院,捧着一大捧花来看她,然后那个姓江的竟然果断撂摊子跑路了… 果然呐,江酒就是全天下最靠不住的那个男人… 江酒看着生闷气的周诺诺,有点无语,心想自己就这么趴一晚上也不是个事啊,本来还想蹭个床的,周诺诺本来就是一个身材挺好的女孩子,看着病床上那个只占了半边床榻的背影… 还是算了,要不出去住? 江酒最后还是放弃了出去住的打算,不知为何,入夜以来,江酒多少有点心绪不宁。 很多事,江酒在跟周诺诺笑闹时没时间多想,可当他一个人安静下来后,一点点细节碎片回想串联到一起,一个很可怕的推论结果就这么摆在了江酒的眼前。 这世界上真有以灵体形态存在的生命,也就是鬼,苏可儿的好转也更好的验证了江酒心中的猜测。 这让江酒想到了躲在东北角阴暗处的那个怪人,那双猩红如血的眼睛,顿时睡意全无! 于是,为了安全考虑,江酒决定今晚守夜,玩一晚上的手机,不睡了! 一念至此,江酒盯着手机的视野微微上移,黑暗里,江酒清晰的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在打量着自己,好似夜空里的星辰,一眨一眨,然后就在两人视线接触的一刹那,移向了别处。 江酒早就发现苏可儿的异样举动了,用他的话说,连周诺诺那个没有警惕心的废材都注意到了,他能注意不到? 只是,江酒自己都有点纳闷,自己今天有这么好看这么帅吗?都已经来来回回打量自己一整天了… 一次可以装作没发现,两次可以装作不在意,整整一天就有点… 呃,受不了,毕竟江酒不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 江酒晚饭后跑出去,多少也有点这个因素在里面,江酒不喜欢那种被人偷偷盯紧,细细打量的感觉。 起身,将病床之间的隔帘拉上后江酒轻轻松了口气,这就舒服多了。 坐回靠椅上,江酒继续对着手机发呆,屏幕光芒闪烁,时间很快来到晚上十二点。 零点刚过没两分钟,蓦的,塞着耳机刷着剧的江酒感觉一股倦意凭空袭来,手机滑落,忽得陷入沉睡。 与此同时,住院部的整个楼层似乎都在这一刻变得安静,值班的护士,陪护的人员,都在一瞬间不约而同昏睡过去。 慢慢的,江酒所在的病房里传出一声极轻微的声响,原本安睡着的苏可儿轻轻掀开被褥,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在一旁陪护的苏妈妈依旧沉睡没有丝毫察觉。 光着脚丫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冰凉的触感传来,苏可儿闭着的眼睛动了动,带着迷茫与疑惑努力睁开眼睛后,眼里剩下的只有惊恐。 有的时候,清醒也是一种原罪,就好像现在,苏可儿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掌控。 这种感觉比白天时更加直接更加怪异,白天是产生幻觉骗她跟着走,而现在苏可儿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感觉身后有个人控制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意识清醒,却成了一个傀儡,很明显,入夜以后,那东西的力量变得更强了。 无法挣扎,只能亲眼看着一切发生,看着那东西控制着自己打开病房门,走出病房,来到悠长冷寂的走廊上。 一步一步,走过廊道,一步一步,路过值班室,一步一步越走越远,苏可儿内心绝望,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将她带去哪里。 吱呀声中,苏可儿亲眼看着自己伸手打开了楼梯间的门,一步一步走进黑暗的楼梯间。 本该亮起的感应灯没亮,随着身后大门的关闭,最后一丝光亮彻底消失。 眼前一片黑暗,苏可儿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向前挪着,她极力想要阻止,却发现无能为力。 怎么办?苏可儿在心里问着自己,她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想将她带去哪里还是想将她弄死在这楼梯间里。 再往前两步自己应该就要从楼梯上摔下去了,苏可儿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甚至在脑海里已经浮现自己头朝下摔下楼梯的凄惨模样… 苏可儿眼看着自己就要摔下楼去,然后就听吱呀一声,楼梯间的大门再次被打开,苏可儿感觉那东西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下意识转身。 借着大门合上之前的余光,苏可儿看见江酒表情怪异的站在自己面前,是那个感觉很奇怪的大哥哥。 大门哐当一声合上,光明消散,这一瞬间,江酒飞快出手绕过苏可儿脖颈来到她的身后一推,然后提着苏可儿的后衣领子往自己身后麻溜的一丢。 苏可儿只觉得自己浑身一轻,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嘭的一声,苏可儿后背撞在冰冷的墙面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让她倒一口凉气,迷蒙水雾在眼眶里直打转。 明明能有更温柔的方式的… 苏可儿看着黑暗里那个模糊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自己没有死在那个鬼东西手里,差点疼死在救自己的江酒手里。 不得不说,命运总是这么奇妙的不讲道理。 “滚回去。” 江酒没留给苏可儿结束内心戏的时间,语气冰冷的开口呵斥,恰如二人初见那般,冷语相对,而他的眼睛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黑暗处。 扶着墙壁慢慢起身的苏可儿听着江酒熟悉的呵斥声,原本绝望冰冷的心里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化开,好有安全感。 江酒竖着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有点无语,他不知道苏可儿能不能看的见那东西,但是江酒就是看到了,所以江酒更纳闷苏可儿到底还在那里发什么呆,有了机会,为什么还不快跑。 就在江酒身前不远处的楼梯台阶上,一个有着人形却一点都不真实的黑色雾气人悬空漂浮着,森森鬼气涌动,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江酒,一动不动。 江酒在警惕防备,他也在忌惮。 江酒知道,眼前这团黑色雾气形成的鬼物就是自己下午在那奇异状态中看到的那个躲在阴影里的那个黑鬼。 不过现在面对面看着,总觉得有点磕碜呢… 江酒心里吐槽,表面却不敢有丝毫松懈,有点麻烦的是,江酒不知道怎么动手好,毕竟对付这玩意他没经验。 虽然江酒能够感觉的到黑鬼对自己的忌惮,但是这种无声对峙的局面注定不会长久,他必须防备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小子,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不要以为自己命格奇特,生来带煞,天下之大便尽可去得,胆敢妨碍我家主人的好事,就算你是天神转世,真仙下凡,也定叫你不得好死…” 阴测测的声音从黑色雾气里传出,就像冬日里的雪花落进了领口,让人听了直打都哆嗦。 江酒死死盯着黑鬼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敢放松,遵循着敌不动我不动敌的基本原则,任由黑鬼如何威胁嘲讽,丝毫不予理会。 都说坏人死于话多,江酒自觉自己不算坏人,但也没必要死在话多上。 黑鬼见到江酒丝毫不理睬他,自觉的闭了嘴,猩红的瞳孔里诡异光芒闪动,层层勾勒下形成一个诡异而又繁复的符文。 第7章 老鬼 本就全神戒备的江酒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黑鬼双眼瞳中的变化,心中暗叫不好,一瞬间,江酒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昏地暗,一个声音凭空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来,向前走来,走过来! 江酒无意识地迈动脚步,一步,两步,很快江酒与黑鬼之间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了一丈范围。 黑鬼桀桀怪笑着,看着眼前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江酒冷笑着伸出黑漆漆的爪子,向着江酒眼睛扎去。 “多好的一双眼睛,神韵内敛,灵光暗聚,让我吃了,定是大补之物,呵呃呵呃呵呃…” 江酒看着那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爪子,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眼前所见的一切。 黑色的雾气里包裹着一个身形枯瘦的人,就像一具没有血肉的骨架子上披着一件人皮,江酒不知道那还能不能被称为身体,总之,江酒无法从那具‘身体’里察觉到任何生气的存在。 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发自灵魂深处的厌恶! 这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明明意识清醒,却与身体脱了钩,江酒奋力挣扎着想要控制着自己身体动起来,却发现无能为力。 终究还是低估这玩意了,江酒不懂这玩意的品阶到底如何划分,天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凭借意志扛过催眠那应该也就能够凭借意志抵挡一二,却没想到,自己如此轻易就中了招。 江酒有点明白了,自己能够扛过催眠是因为自己早有准备,那么一个大范围的群控技能没办法精准狙击到江酒,所以才有了他这么一个漏网之鱼。 而现在,江酒与黑鬼却是实打实的针锋相对,绝对的力量面前没有侥幸可言! 江酒有点绝望,错估了敌人的能力,也高估了自己… 咳… 就在江酒感到绝望时,忽然听见耳边似乎有人轻咳了一声。 江酒无神的双瞳中突然恢复一丝清明,看着那只近在咫尺的爪子,感受着那股令自己极端厌恶的气息,江酒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脚就朝着那双猩红的眼睛所在位置踹了过去。 嘭,一脚踹了个瓷实,江酒只觉得自己抬脚踢中的位置传来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似真似幻,还没来得及具体感受一番,那黑鬼已经惨叫着倒飞了出去,摔下楼梯去。 眼见如此,江酒大吼一声纵身跃起,抬脚对着黑鬼脑瓜子就是一顿猛踹,边踹边骂道:“你个沙雕玩意,同样的把戏还想用第二次,都没点新鲜招数,突然袭击小爷都没中招,小垃圾,就你还想当面阴你大爷我…” 噼里啪啦一顿猛踹,黑鬼被踹的惨叫连连,包裹在黑鬼周身的雾气都有溃散的迹象。 江酒只觉得脊背发寒,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为之后怕,脚下更加用力几分,虽然他还有点没弄清楚那声轻咳到底怎么回事,只要能够破解眼前死局,一切都不重要。 江酒越踹越起劲,踹的战意汹涌,踹的意气风发,却没注意到身后的有个人影正在摸黑靠近,江酒只觉得脖颈一紧,口中发生呃的一声,整个人的呼吸为之一滞。 锁喉!江酒瞳孔地震! 直到现在江酒才想过来,那个女孩还没离开,自己能够突破黑鬼的控制,可那个女孩却儿不行。 就在江酒全心全力暴踹黑鬼时,被控制的苏可儿悄无声息的来到江酒身后,顺利偷袭得手。 一念至此,江酒心底升起一丝懊悔,还是太大意了,怎么能够不注意自己身后呢,这么大的破绽自己不死谁死。 江酒用手紧紧抓住自己脖子上的胳膊,感受着指尖传来娇嫩的肌肤触感,江酒却没有时间怜香惜玉,拼命使劲试图掰开胳膊,摆脱控制。 一番折腾,江酒悲催的发现自己光凭借蛮力摆脱苏可儿的锁喉控制,明明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怎么力气这么大的恐怖? 江酒眼看着那只躺在地上被自己踹的半死的黑鬼慢慢爬了起来,一双鬼眼满是恶毒的盯着江酒,喉间发出一声厉啸冲着江酒直扑而来。 完犊子咯,摆烂… 眼前处境当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只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要怪就要怪自己多管闲事,为啥就忍不住手贱要来管这事呢! 事到如今,江酒也只能死憋着一口气,放弃继续掰开苏可儿胳膊挣脱束缚的想法,转而死死抓住黑鬼向着他脖子伸来的两只鬼爪,感受着脖颈传来紧勒的疼痛,看着那双离自己脖颈越来越近的鬼爪,江酒知道如今已是绝境。 “食物的味道,开饭了…” 即将绝望时,一个虚弱的声音在江酒耳边响起,江酒感觉自己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苏醒,一种难言的饥饿感袭遍全身。 只觉得脖颈上紧勒的力道一松,呼吸变得顺畅,慢慢的,他的呼吸由顺畅变得急促,喉间发出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声。 本来还是满脸凶狠想要置江酒于死地的黑鬼此时已经满脸恐惧,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双猩红的瞳孔猛缩成针尖大小,这是惊恐到了极致的表现,就像老鼠遇到猫,这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黑鬼嘶声怒吼,周遭黑气剧烈翻涌,这种感觉活像见了天敌,浑身战栗。 “我饿了,把他的脑瓜子掰下来,我要吃饭…”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江酒猛的回过神来,脸色苍白,显然江酒已经察觉到自己刚才的异样,他的身后,苏可儿早已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不省人事。 不知何时起,一双虚幻手臂从江酒身后探出,死死抓住黑鬼伸向江酒脖子的两只鬼爪,任凭黑鬼如何凄厉挣扎,也不能挣脱分毫。 江酒侧过脑袋看向身后,就在自己的背后,不,不是背后,就在自己的肩膀上,紧贴着后背,有一道雾气人影,没有五官,极为抽象,却依旧能够分辨出那是一个人形! 江酒这才意识到,他的身后有鬼,还是一只更凶更恶的大鬼! 这种时候还不能反应过来,江酒就真的是个傻子了,得出这一结论后江酒直接傻在了原地… 算了,你们玩的开心就好… “我饿了,我要吃饭…” “我要吃饭,饿死了我…” 黑暗里,那个声音不断在江酒耳边响起,愈发急促,似乎是在催促江酒赶紧给他上菜,已经等不及了。 江酒整个人都有点蒙,心想你要干饭就赶紧干啊,催我有什么用,我也没办法啊! “快…打破他的鬼体,我才能吞噬他的本源之力,我的力量不多,帮不了你太久,快…” 江酒心里发怵,打破黑鬼的鬼体,怎么打破?好像刚刚的曾经,那个声音是不是让自己去掰开黑鬼的脑瓜子来着… 江酒看着身前不远处的那双血色瞳孔,颤抖着手就想去把黑鬼脑袋摘下来,可手刚伸到一半,江酒就顿住了,握紧拳头,一拳狠狠砸在黑鬼面门上。 一种破碎感传来,江酒感觉自己这一拳似乎砸破了什么东西,眼前的黑鬼身体在那双手臂的撕扯下突然崩溃,化作黑气四下散去。 江酒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顿时感觉身后一轻,一个吸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一刻,密闭的楼梯间里狂风大作,如风卷残云,眨眼间黑鬼溃散形成的黑色气息彻底消失,只留下江酒身后传来无比清晰的咀嚼,吞咽声。 江酒只觉得毛骨悚然,浑身上下鸡皮疙瘩掉了一层又一层,偏偏他还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直到咀嚼停止传来一声满意的饱嗝: “嗝,一分饱,蚊子再小也是肉…” 江酒连连深吸几口气,状态从一开始的躁动不安逐渐恢复平静,向着自己身后的那个声音故作冷静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8章 贪吃老鬼 冷静下来的江酒想起了太多东西,比如自己今天刚醒时在自己耳边出现过的声音,还有下午自己趴在病床边上休息时听到的那个叫饿声,就跟这个声音一模一样。 “不知道,存在太久,忘了太多,命运这个轮回的怪圈啊,是你带我离开了那片封印世界,临到头来你却问我,我是谁…” “我不过天地间寥寥一孤魂,侥幸得一丝真灵不灭留存人世间,可能也只是一只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鬼…” “难道你真的忘了,带我离开的目的,忘了带我离开所付出的代价了吗…” 啥呀?啥? 江酒有些发懵,老鬼的话让江酒彻底陷入沉思,自己是不是失忆了,忘了很多东西,所以这老鬼现在说的话和自己现有的记忆完全对不上号… 谈话到最后,江酒也没搞清楚那只老鬼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什么来历。 用老鬼的话说,江酒昨晚睡觉时灵魂出窍打破了某片特殊空间的限制,并且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将他带出了那片封印之地。 对此,江酒也只能呵呵两声,这种瞎话谁信呢,反正他是不信,爱谁谁… 可偏偏,不信邪的江酒还真没办法解释这个突然出现的老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唯一让江酒感到欣慰的就是,这老鬼对他似乎没有敌意。 甚至于,在冥冥之中,江酒隐约能够感觉到老鬼与他真的存在某种特殊联系,虽然江酒没问,可他却知道那应该就是所谓的性命契约…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极大的代价? 江酒想不通,也不想想通,只想赶紧解决眼前一切回去睡觉去,折腾了大半夜可累死他了。 挪动一步,黑暗的楼道里突然亮堂了起来,江酒伸手挡住刺眼的灯光,似乎随着黑鬼的彻底消散,楼道里的感应灯也恢复了正常。 江酒来到苏可儿身边蹲下身子,眼前的女孩依旧穿着一身宽大的病号服,满脸憔悴… 江酒伸出手,有些不忍地轻轻拍打着女孩的脸颊,试图将其唤醒,可是收效甚微,女孩依旧安静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动没动… 咋办,掐人中? 江酒将大拇指抵在女孩人中处,但是由于身位不对,感觉这个动作很是怪异,也不知道咋想的,突然改掐人中为捏鼻子,捏着苏可儿的小琼鼻就不撒手了。 没过两秒,在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中,苏可儿终于恢复了清醒。 原来这也行?江酒心底直呼大才,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冰冷的地面上,苏可儿轻唔了一声,江酒能够听出女孩这一声唔中透露出的痛苦,毕竟这是楼梯,女孩还是个病号,已经是入冬的季节,就这么躺在冰冰凉凉的地面上,能不难受吗。 江酒待在女孩身旁,静等女孩睁开双眼,可是女孩只是唔了一声,便又没了动静,江酒不由伸手抚了抚额头,头疼。 再一次伸手,捏住女孩婴儿肥的脸蛋,轻轻捏了捏,细致柔滑的肌肤触感传来,江酒突然感觉自己有点罪恶,要是这么掐一把把女孩掐醒,会不会留下红印子?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江酒突然感觉有些捉急,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倒在自己面前,自己一个大男人却感觉无从下手。 哦,对了,回病房叫苏妈妈去。 江酒灵机一动感觉自己真机智,却突然回过神来,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苏可儿,江酒眉头狠狠跳了跳… 自己真要这么去叫人家妈妈,明天会不会就被祭了天? 江酒深吸两口气,使劲调整自己波澜起伏的心态,伸手捋了捋袖子,做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心想,反正是个漂亮的小姑娘,自己碰一下也不吃亏,毕竟江湖救急,也就不算不上是趁人之危。 就这么,江酒伸手捧起女孩的脑袋,抱在怀中,左摇右晃,轻声呼唤…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江酒看着怀里睁开眼睛的女孩感动的差点落泪,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赶紧回病房,一会你家大人该担心了。” 女孩刚一睁眼,江酒嘀咕了一句就扶着女孩坐好,赶紧跳开,离的女孩远远的,也不知道是在避嫌,还是在怕什么。 就这么远远看着女孩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凌乱的秀发披散彻底遮挡面容,略微起伏的肩膀明显是在喘着粗气,的确醒了,却没给江酒回应。 死一般的安静,一段相对静止的沉默后,楼道再度陷入黑暗,江酒轻啧一声,在苏可儿身旁蹲下。 苏可儿依旧低垂着脑袋,一双本该如夜空星辰般明亮的眸子有些晦暗,江酒看着女孩虚弱憔悴的模样,感觉心里一阵阵的抽疼… 多漂亮,多可爱的小姑娘,就被那只黑鬼嚯嚯成了这样,病恹恹的,一点生气都没有,难道就连那只又黑又丑的黑鬼都知道找个漂亮可爱的鬼新娘? 不对,现在他似乎不应该想这个,江酒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带你回病房。” 江酒起身,向着苏可儿伸出手,那只手就这么静静悬在苏可儿身前,然后,晃了晃。 只是,江酒就这么一个动作僵在那里许久,安静坐在地面上的苏可儿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江酒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这到底是闹哪样?只觉得心底有种压抑不住的冲动,要不就扔在这里不管了,对,就这样… 然后,江酒还是没能狠的下心,就在江酒几乎感到绝望时,一直低垂着脑袋的苏可儿终于抬头看着身旁的江酒,轻咬着嘴唇,眼里带着无比复杂的情绪,挣扎着向着江酒伸出两只手。 江酒蓦然呆在原地,这个姿势江酒很熟悉,这是小孩向着他们父母长辈要抱抱,这是要干啥? 江酒还在犹豫时,看着女孩只是抬起一会的双手再次无力垂下时忽然明白了什么,原来她的身体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了? 江酒没再扭捏,蹲下身伸手将女孩横抱在怀里,女孩脑袋轻轻靠在江酒肩膀上,呼吸间,气息吞吐,温热的气息冲击在江酒脖颈处,痒痒的… 江酒僵着身子,感觉好怪异,即便江酒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要乱想,还是忍不住思绪飞扬,女孩很轻最多八十几斤,抱着却感觉肉肉的手感很不错,看来这个可儿小妹妹应该属于骨架小,肉感十足的那种小姑娘… 想到最后…江酒都觉得自己有点无耻,为了不让自己变身禽兽,决定转移思绪决定去想别的女孩,嗯,周诺诺不错… 然后,江酒幻想着自己抱起周诺诺的样子,然后… 下一秒自己应该就会躺在地上,丝毫不可能存在如今这种旖旎… 好在,两人离病房并不算太远,几百步的距离没一会就到了,这种煎熬并不需要持续太久。 第9章 出院 病房门口,江酒轻轻将苏可儿放下,直到苏可儿站稳身子这才松开双手。 江酒看着女孩扶着墙壁勉强站着的吃力劲,暗暗摇了摇头,伸手扶着女孩胳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让你妈知道,我就死定了,替我保密。” 苏可儿晶亮的眸子闪烁着,微翘着嘴角点了点头,“哥哥,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女孩说话声音很轻,笑着也很好看,江酒觉得女孩笑的应该很吃力,没把小孩说的话当回事,扶着女孩悄咪咪向病房内走去。 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吵醒别人,两人就像刚刚偷欢结束回家的小情侣,生怕被长辈抓到一点错处… 好在,应该是那个黑鬼施展的催眠邪法还没结束,或者是病房内的周诺诺与苏妈妈睡的真的很沉,这一路,并未出现什么意外。 江酒悄悄坐回了靠椅上,深深呼出一口气,这一天天的,太难了,这到底算怎么一回事啊。 就在江酒靠在座椅上不知道想什么时,那只老鬼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子,准备好接受福利了吗。” “嗯?” 江酒鼻间发出一声轻嗯,还没明白到底什么意思,只觉得一股庞大的能量自自己后背心涌入体内,满脸错愕。 这到底是什么鬼? 感受着体内澎湃冲击的能量浪潮,江酒心里暗戳戳怒骂着那只老鬼到底在作什么妖,紧接着,江酒再也没有心思多想,全力控制着体内胡乱冲击的能量。 一夜无话… 上午九点,靠在座椅上休息的江酒终于睁开双眼,眼底一丝精芒闪过随即隐匿消失不见。 刚一睁眼,江酒还没来的及理清思绪,就感觉自己身旁杵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江酒一惊,被吓了一大跳,只见本该还是个病号的周诺诺静静站在一旁盯着他,好看的娥眉微微挑动,用着一种温柔软糯的声音在江酒耳边低低说道:“江酒哥哥,饿不饿…” 江酒只觉得浑身一个激灵,差点当场从椅子上摔下去,什么鬼,这到底是什么鬼! “我自风中凌乱,你离我远点让我静静…” “大胆妖孽,看我大威天龙…死来!” 周诺诺是什么性格,别人不清楚江酒还能不清楚吗? 在别人面前,周诺诺的确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说话和声细语,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书卷气,俨然一副校园女神做派。 可那是在别人面前! 江酒现在都还记得,自己小时候被欺负时化身女暴龙的周诺诺,虽然女孩越长大越文静,可在他面前,周诺诺更像一个好兄弟,一个女汉子多点,突然这么对他柔声细语的… 江酒只觉得毛骨悚然,不会一大早,这个也被那啥玩意附体了? 周诺诺看着江酒没出息的样子,切了一声,满脸怨气地爬上了病床,安心当自己是个病号,眼不见为净。 江酒整个人都还是懵圈的,不懂这个大小姐一大早发什么病,难道是女孩子每个月的那几天来了,所以脾气暴躁性格突变? 但是江酒明明记得,不应该是这几天才对! 正当江酒犹疑时,只听几声踢踏声响,只见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孩拖着毛拖鞋笑意吟吟地来到江酒座椅旁蹲下,手里还拎着一份早餐。 江酒有些诧异的看着那个三两步就来到自己面前的苏可儿,脑子里还有些迷糊,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半夜将女孩送回时的场景,奄奄一息,没有一点气力,现在,嗯… 虽然女孩的脚步看上去还是有些虚浮,四肢略微不太协调,可是已经能像只小鹿一样连蹦带跳的,想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江酒哥哥,吃点东西,早饭都快凉了,你才醒…” 苏可儿脸上洋溢着纯纯的笑意,用着软软糯糯的声音欢快的说着,顺手将早饭送进江酒手里,江酒傻傻地看着手里的早饭,“啧,爱心早餐呢。” 江酒总算明白了刚刚周诺诺发的什么神经,顿觉无语至极,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窗口方向,没在病房里找到苏卿的身影,想来有事不在病房里。 又看了看在自己座椅旁蹲下的苏可儿,少女原本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淡淡的绯红,娇嫩欲滴,那双如同星辰般的眸子闪烁着,干净纯粹看不见一丝杂质的美好,恢复了一个元气少女该有的活力。 江酒心底突然生出一种悸动,伸出手就在女孩婴儿肥的脸上捏了一把,触感柔滑,就像一颗刚剥了外壳的熟鸡蛋,白白嫩嫩,让人很想咬上一口,一大早的吃颗鸡蛋肯定也很不错。 “看来,恢复的很不错。” 江酒清了清嗓子,满脸正经的收回手,埋头干饭,江酒觉得有些尴尬,就在伸手捏女孩脸蛋的刹那,江酒明显察觉到病床上的周诺诺黑了脸… “不愧是我们的江酒哥哥呢,才一晚上,又多了一个这么好看的妹妹,以前居然没发现,江酒哥哥真厉害…” 又是这种口气,江酒只觉得浑身汗毛炸起,江酒不敢搭理这种状态下的周诺诺,埋头干饭,一大杯豆浆三两口全部灌下肚子去,险些直接把江酒呛了过去。 借着被呛当借口,江酒赶紧开溜,江酒不明白为什么周诺诺身上会有那么恐怖的杀气,太可怕了… 苏可儿蹲着身子看着落荒而逃的江酒,嘴角弧度弯曲也跟着笑了起来,起身坐到床沿,拉起周诺诺的手满脸崇拜,“姐姐,你好好看…” 正在气闷的周诺诺看着女孩满脸的崇拜,不似作假,那种原有的附带情绪逐渐消散,看着面前的女孩儿感觉越看越可爱。 周诺诺细细一想,也是,这种事跟人家小女孩有什么关系,就算有错也是江酒的错,谁让江酒总喜欢变着法惹她生气呢,对,就是这样。 阳光铺撒在道路上,冬日里,被阳光直视非但没有焦灼的炙热,身上还有暖洋洋的快感,很舒服。 病号周诺诺再次检查完身体,确定没有大问题后决定出院,作为一个刚进大学几个月的新生,对她来说,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江酒再次经历了苦逼的两个小时,前前后后一顿跑,办理完出院手续,当他再次回到病房时,看到了一大一小两美女相当和谐的一幕,两人同坐在一张病床上,笑容满溢。 以至于,出院后回校的一路上,周诺诺叽叽喳喳了一路,说的全是关于苏可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感情多深的姐妹离别,江酒只能一旁感叹,女人的友谊来的真简单。 “听可儿说,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再住院观察两天,她应该也可以出院了,真好,只是有点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她那么亲近你?” 第10章 口无遮拦的代价 “亲近我?”江酒用诧异的目光瞄了周诺诺一眼,想起一大早女孩的怪异语气,恍然中多了一份明悟。 周诺诺被江酒看的心虚不已,下意识避开目光,故作大大咧咧晃动手里拎的药,啪的一声砸在江酒肩膀上,“我们这么走到学校得多久,打车回去,大病初愈,你想累死我嘛,当心一会我要你背我走。” 周诺诺嘴里抱怨着江酒的不道义,心里暗戳戳想的却是转移话题,女孩子的小心思被人察觉,更让人觉得羞耻,暗中观察一眼江酒的反应,微红着脸,低头目光聚焦鞋尖,不敢抬头。 “我说实话,你会信吗。”江酒抬头望天,阳光撒落在皮肤上,略微炙热,江酒在想,都说阴死鬼物惧怕阳光,那么他能不能够通过阳光暴晒,晒死自己身上那只老鬼? 虽然江酒觉得可以尝试,当然不会幼稚的认为一定有效,那只老鬼给他的感觉很怪异。 黑鬼说过的话江酒现在还是记忆犹新,命格奇特,生来带煞,这样的他放在那些修仙小说里应该就属于天生奇才那类。 天才总是特殊的,难免多带点特殊天赋,自己能够徒手揍鬼物,以及能够对鬼物有一定的克制能力,这些足以说明自己的不凡。 偏偏,那只自称老鬼的鬼物却成了例外,不仅不惧江酒生来所带的‘煞’,甚至,还在自己完全不清楚情况的前提下,与自己建立一种奇特的共生关系… “江酒,江酒…” 江酒的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将他飞扬的思绪拍回体内,想的太多,一不小心跑偏了,于是,江酒打算实话实说,因为往往这种时候自己说的是实话,听的人却不会这么想。 “周大傻子,你知道你为什么生病吗。” 周诺诺白了江酒一眼,忿忿道:“当然是因为天气入了冬,一不小心就着凉了。” “不是,周大傻,你是前天晚上大半夜在外面瞎逛,不知道被哪个不知死活的阴鬼冲撞了一下,你太弱,守不住自己身上的气息,三盏阳火被灭了两盏,所以你的病才来的那么急,那么凶…”江酒满脸正经的伸手点向女孩肩头两处,表情上没有丝毫玩笑意味。 “呦呵,江酒,哦不,江大神棍,你可真是个天才,最近这是喜欢上悬疑灵异的小说了?” 周诺诺嗤笑一声,回想起江酒小学三年级那年,小江酒拥有了人生中第一部手机,看了人生中一部神神鬼鬼的小说后,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江酒天天在她耳边嚷嚷着他是神仙转世,极为有趣。 而这一切从上了初中开始再没出现过,初中的江酒更像一个早熟的小大人,整天故作严肃在那装着成熟,装着满不在意,似乎就喜欢别人看不惯他又奈何不了他的样子,再见江酒这番模样不由也来了兴致,“那我们的江大神棍说说,苏可儿小妹妹为什么那么亲近你呢。” “原因当然也很简单,因为她被恶鬼缠身,然后就在昨晚半夜的时候,那只恶鬼来了,你们都中了恶鬼的邪法,只有英武不凡天下无敌的本大人安然无恙,三拳两脚轻松解决恶鬼,英雄救美,救了人家可可小姑娘。”江酒一笑,看向周诺诺,“既然如此,她不亲近我,难道还要亲近你?” “胡说,可儿妹妹明明更加喜欢我,你没看到吗,你回来的时候可儿妹妹多喜欢我,一口一个诺诺姐,多甜,多可爱。”周诺诺昂着脑袋,洋洋得意,看向江酒的目光带着几分挑衅。 江酒看着昂头挑衅的周诺诺,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小矮子,那不叫喜欢,那是讨好,懂不懂。” 周诺诺美眸圆睁,不太明白江酒这句话的意思,为什么那么可爱的可儿小妹妹亲近她就不是喜欢,是在讨好她?气愤道:“难道女孩子只能亲近你们臭男人才能算是亲近吗,可可妹妹还是个小姑娘,死不要脸江,无耻至极酒。” “小矮子。”江酒决定不再理会周诺诺,又傻又没眼力见的蠢女人,连喜欢与讨好都分不清。 江酒自然知道苏可儿讨好周诺诺为的什么,性格方面,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比正常家庭长大的孩子更容易走极端,要么叛逆,要么温顺到逆来顺受,苏可儿小妹妹应该就是后者,懂事温顺体贴母亲,但是这不代表着女孩不会胆小,缺乏安全感,又有这么一段不寻常的经历,对一些小事的细节更加敏感。 江酒有种猜测,苏可儿小妹妹亲近自己不是因为喜欢而亲近,而是为了追寻那种安全感,半夜回病房时女孩说的那句江酒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在江酒看来纯粹只是心理作用,他的身上除了男人专属的汗臭味还有什么? 江酒灵光一闪,将自己胳膊往周诺诺面前一杵,“快闻闻,什么味道。” 周诺诺还在气闷江酒骂人呢,突然伸胳膊的举动吓她一跳还以为江酒想打她,回过神来不由嗔怒道,“有病,你身上除了汗臭味还有什么味道,都上大学了还不知道拾掇拾掇自己,作为哥们的我都不要求你像其他花美男一样化妆喷香水了,好歹剪个好看的发型,换几身帅气的衣服,你这懒的我想揍死你,活该单身……” “有病…”江酒嘀咕一声,翻了个白眼,果断无视周诺诺一串又一串的嘲讽,都说了多少遍了,他这不叫懒,他这叫原生态,叫做随意自然,那个谁不是还说过道法自然,大道自然? “真要像那些男的整天带个镜子涂涂抹抹的才有病,倒是你,周大傻子,小矮子,你瞅瞅自己,哪里有点女人的样子,瞅瞅你的发型,瞅瞅你的衣服,你看你还穿牛仔裤,你不看看学校里的那些妖艳贱…咳,小短裙光腿神器…啊卧槽…” 周诺诺再也忍不住了,彻底抓狂,她最讨厌的就是江酒说话时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往外面说。 她是比江酒矮上半个多头,但是她也有一六六了好不好,江南女生小巧可爱,但是她周诺诺绝对算不上矮! “发型乱还不是因为来医院没有刻意打理!没化妆还不是因为长得好看,本姑娘天生丽质!穿的随意是因为发烧感冒要保暖!不穿裙子是因为老娘身材苗条,腰臀曲线完美,开学几个月追本姑娘的没有二十也有十八,你个混蛋给我去死!” 周诺诺化身暴怒的小母龙,每吼一句就要锤江酒身上一拳,掐江酒胳膊一下,江酒终于为他说话的肆无忌惮付出了代价,落荒而逃。 第11章 坐照自观 徒步一段距离,用心感受暖阳炙烤的江酒确定无法对老鬼产生任何影响后,决定打车归校。 即便江酒也认为,现在的周诺诺很需要通过太阳光的直射驱散阴气,补足阳气,但他没这个兴趣陪个病号散步回校。 一路护送周诺诺来到女生宿舍楼下,江酒当即选择原地消失,周诺诺站在台阶上,回身看着极速远去的身影,就觉得愈发离谱。 果然,男女之间没有真的朋友,假如说凡事要有例外,那一定就是两人相处太久关系趋于稳定,已经对彼此无法诞生男女该有的情感,太过熟悉,反而难以更近一步。 一进宿舍门,周诺诺看了眼靠墙站的全身镜,镜子里的女孩身形修长,宽大的风衣很好的遮挡了女孩上半身的风光,却也能依稀看出女孩不输旁人的傲娇丰满,紧身牛仔裤包裹的双腿纤细修长,体态轻盈完美,搭配上那张五官精致,不落凡尘的美丽脸庞,周诺诺觉得自己就是比不上校花系花,也不会差上多少。 可她还是有些泄气,她想起了江酒那力度十足的嘲讽,想起来学校里其他女生那些仙气飘飘的长裙,各种各样的唇膏口红化妆品,能摆上满满一大桌,不像她,不擅装扮… 就像舍友说的一样,她的底子很好,可惜碰上了她这个不会打扮自己的姑娘,白瞎这般出众的资本,学校里很多不如她的女孩子精心梳妆打扮,粗略一看就要比她出色许多,她的美需要别人用心去发现,这也就让周诺诺在系里,在校里少了许多人气。 周诺诺想起了那个同样不会装扮自己的江酒,噗呲一声笑出了声来,有些人明面上说别人不会打扮自己,可让他真看到那些太会装扮自己的女孩又会说一声招摇。 还记得有次组团逛校园,在路上两人看到几个身穿lo裙,结伴而行的女孩,一路上招摇过市,吸足了路人的眼球,回头率满满,当周诺诺还在回味几个女孩的精致时,身旁的江酒却是一路感叹直摇头。 周诺诺不解,即便不是自己拥有的青春美好,也不该如此感叹才对,于是出声问道,“为什么。” “养不起啊,养不起,要我找女朋友绝对不会找这种的。” “养不起?”周诺诺对江酒的这句话表示疑惑,在她的认识里,江酒似乎就没缺过钱,虽然村里人对江酒父母在外赚的大钱一直没有一个具体概念,但是从长辈偶偶谈及流露出的口风来看,应该不会少。 谈及江酒爸妈,周诺诺印象极少,只有在过年时才能中奖式的见上一面,江酒一直跟着爷爷生活,给人感觉很是清苦,但是熟悉他的周诺诺却知道,这家伙压根没有为钱发过愁。 一个不会抽烟不喝酒,不爱高达,也不爱那些花里胡哨的二次元,除了偶偶吃点小零食也没见他什么特殊的爱好,怎么可能会养不起一个女朋友? 对此,周诺诺表示十分怀疑。 面对女孩的问询,江酒却是微微一笑,表示她可以回到宿舍以后去问自己的舍友,她们一定知道的比他还清楚。 当她回到宿舍,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不由陷入了沉默,她们这个年纪,除了少数有限的几个富二代外,哪来的本钱动不动就买成千上万一条的裙子,价格亲民的的确有,自己攒钱的也有不少,但是更多的女孩在攀比心理的作用下不止会入一个坑,lo裙,汉服,有了衣裙还要搭配的鞋袜,各种化妆品,首饰,包包… 攀比心理一上来难免就给了一些有想法的中年老男人太多可乘之机,她们现在正是如花一样的的年纪,朝气蓬勃,元气满满,很多怪大叔就好这口。 “呦呦呦,今天我们的周大美女怎么在这对影自怜呐,昨晚有我们江大情郎用心陪护左右,今天回娘家怎么是这副委屈啦的表情,让姐妹们看了心疼啊……” 就在对着镜子周诺诺神思不属时,一个调侃的声音响起,这个时间点按说应该是上课时间,难免也会碰到一两个刚好没课的。 面对好姐妹的调侃,周诺诺神色不变的白了孙莹莹一眼,“小浪蹄子,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付大少爷,还有心思笑我,开学都快半年了,再这么下去,你怕是脱单无望咯。” “周诺诺,你这个毒妇,亏我们这么好的姐妹情,你居然这么诅咒你的好姐妹。”孙莹莹受此重击再也承受不住,起身就想去挠周诺诺的痒痒肉。 要知道,付清,付大少爷可是她的心头逆鳞,那可是一个年少多金又帅气,风度翩翩的美公子,哪有女孩看了一眼不心动,只怕,也只有这个不解风情的周诺诺还会嘲讽一句,所谓付清不过如此。 一回宿舍,江酒将自己的身体深埋进懒人沙发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有的人表面机智,内里却是傻乎乎的,有的人表面木讷,实际上却是大智若愚。 江酒自认为不是后者,但也绝对不会成为前者,他对自己的定位十分清晰,年少但要热忱,慵懒但不愚蠢,不说诡计多端但也要能看透世事,自我能力的是躺平的基本条件,没有目标的开摆是没有前途,计划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所以,江酒要尽可能解决自己身上的隐患,要么想办法驱逐身上的老鬼,要么拥有能够保全自己的能力。 所谓福利带来的力量,经过江酒一夜努力已经彻底炼化完毕,只是江酒有点不明白的是,炼化时他能清晰感觉到那股力量的存在,醒来之后,那股却如泥牛入海般消失在体内,不见踪影。 变强的第一步当然是掌握那股力量并将其控制,当然他可以有更简便的方法,那就是开口问询那只老鬼,可是江酒并不想那么做,自己所悟与别人开口所说的,虽然结果一样,过程却不同,江酒想要结果,也想要那个经历的过程,如此,才算完美。 凝神闭目,放空自己,江酒感觉自己意识漂浮在一片无边黑暗的世界里,漂浮不定,黑暗深处,一点光芒乍现,如雷霆破空四下蔓延,又重归无边混沌黑暗。 用心感受自身,江酒只感觉自身包裹在一股无形无质,不可琢磨的念里,一丝麻痒的感觉用眉心散出,好像一股电流席遍全身。 随即,无数信息通过感知浮现脑海,肌肤收缩张驰,血液流动脉搏跳动,内腑脏器的运行,丹田气息运转时在体内游走的气… 在江酒看来,坐照自观不过是人体最基本的能力,很容易就能做到,只要有人舍得花时间沉淀自己,让自己的意识做到足够沉静,就能通过意念慢慢了解自己,虽然不能真正做到传说中那般内视自身,但若只是简单了解自已,还是能够轻易做到的。 第12章 遇见,是倒了九辈子的霉 片刻之后,江酒缓慢睁开眼睛,眼中多出一丝疑惑,那股外来的力量的确被他炼化了没错,可江酒却没有在自己体内察觉到那股力量存在过的痕迹。 但要真说不同之处的确也有,江酒感觉,相对昨天自己的身体,现在的身体似乎强了一点,气血似乎旺盛了一点,心脏跳动,血液循环更加平和,稳定有力,就连精神似乎都强了些许。 江酒沉思许久,似乎得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在江酒确定自己想法的瞬间,老鬼的声音再次响在耳边。 “挺有意思。” “什么挺有意思。” “当然是你这个小娃挺有意思,你的身体没有任何修行功法的痕迹居然能够坐照自观,看来你曾修习过传武,还颇有建树。” 老鬼的话让江酒颇为惊讶,传武是什么,江酒当然知道,传武就是传统武术,也可以称之为古武,比如什么太极拳,八卦掌,八极拳等等等等,在江酒看来,老一辈的人多少都有点本事傍身。 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小时候,江酒曾经跟着爷爷学了两手,虽然当时想法可能只是为了练着玩玩。 老爷子当时可能也是抱着给小江酒打基础的想法,随便教了两手,唯一可惜的是,爷爷去的太早,江酒没能学全。 坐照自观,就是江酒看着爷爷天天躺在梧桐树下打瞌睡悟出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小江酒对于爷爷的崇拜,有样学样,小小年纪学着爷爷安静躺在梧桐树下乘凉,一躺就是小半天… 对于这些,江酒当然不会掩饰属于自己的骄傲,回了老鬼一句,“那不是有脑子就行。” “呵呵呵…有脑子就行吗,只怕是你自己身上的问题,自己都没能意识到,你真的了解自己吗,我们做的交易,是你带我离开封印之地,我领你踏入道之门,你的代价已付,我也会实现我的诺言…” 老鬼的话让江酒陷入沉思中,看来自己真的缺失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所以,他需要问几个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你的存在,那只黑鬼的存在到底怎么回事。” “呵呵,这个问题不是很简单?一个人能看的多远在于他站的多高,没见过的不代表不存在,当你真正接触到那个未曾接触的层次,你会发现,就在你的身边,这样的例子还有极多,不是这个世界变了,而是你的眼界变了,当然,也有一种可能,这个世界也的确在做出他应有的变化。” “嗯,这个答案我还算满意,那第二个问题,我的身体,体质,或者按照那个黑鬼的话说,我的命格,怎么回事。” “命之一字,生来有之,或平或仄,皆有其道理,你的体质虽然异于常人,却存在某种意义上的缺陷,并不算真正完美,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你之缺失自然有其道理,我也无法告知,这个只能靠你自己去体悟…” “别绕,好好讲话,不说就不说,绕那么一大圈。”江酒没好气的嘀咕两句,继续说,“第三个问题,所谓福利是什么,以及你为什么要吃鬼。” “呵呵,这个问题就简单多了,你们人要吃饭,我也要“吃饭”,不同的的是,你们人吃的是粮食,我吃的是魂魄最根本的“本源真灵”,天生万物皆诞有真灵,虽然寻常生命真灵微弱远远无法做到不灭的程度,但那依旧是一个生命存在最为本源的精华所在,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所谓福利,自然就是鬼怪所拥有的鬼力,阴气鬼力如此斑驳,于我毫无无处,对你来说却是大补之物。” 江酒听的嘴角扯了扯,原来如此,他就说嘛,什么福利玩意,原来就是这只老鬼吃干抹净后不要的垃圾,不过由此一来又延伸出来一个问题,“我是人,为什么我能吸收所谓的鬼力。” “这更简单了,灵气是气,鬼气也是气,魔气,仙气,妖气,天地万道但凡能够为人所有者,无不可用,只要能够窥其根,得其本,又有甚区别,青菜鱼肉,凡能入口者便能饱腹,何苦追究其形态如何,不过,道理是这个道理,你却是个例外,你能走的路别人未必能走,莫要轻言枉害了他人性命。” “说了跟没说一个样,还不如不说,你可以消失了,本大爷要接着打瞌睡了,赶紧消失,biu…” 江酒听完老鬼的废话,无聊至极的伸手打了个哈欠,压根没有一点可取之处,还不如躺平睡一觉来的实在。 “虽然我也觉得这些话很没有营养,但是我觉得你还是有点事需要去做的,昨晚你所炼化的力量已经彻底融入你的血肉骨骼之中,我建议现在的你多做训练,熟悉强化之后的身体,巩固自身,而不是躺在这里混吃等死,你现在是打基础的时候,虽然你的体质的确很好,天赋异禀,还没开始修炼已经半只脚踩在入道的门槛上,但是,小娃子啊,你要知道,这一步比你想的可是要难的太多哦…” “啊啊啊啊,疯了,疯了,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要入道,啊啊啊啊…” “咳咳咳咳,我觉得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看着江酒如此抵触修行,老鬼一阵干咳,似乎想要借此唤醒江酒的部分记忆,“你是不是忘了昨晚被你消灭的那只黑鬼说过的一句话,你若要插手管他的事,他背后的主人是不会放过你的,嘿嘿嘿。” 老鬼的干笑声让江酒回过了神来,对哦,好像的确有这么一段,那只黑鬼的确说过他背后有人这事,啧,真麻烦,他不过是想安心的混个吃,等个死,改天有心思再找个对象谈个恋爱,安安静静过完大学生活,哪来的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屁事。 “毕竟,这是你自己求我帮你的,你所付出的代价是你无法想象的,现在的你没有能力改写过去,也没有能力改变未来,在命运的这个怪圈里,所有人的未来都已经被刻死在了那片天穹上,这是一个看似存在无限希望,实际上不存在任何的变数世界,这条河太大,偶偶会有一条鱼能够跃出水面,但它总将会再次落入水中,这个世界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逆天之人,逆天之人必死,因为那些人根本没有了解过这个世界,就在想着如何违逆这个世界,最终也只有毁灭一路可走,只有真正明悟这个世界的本质,才能走出一条你想要的路…” “你好烦,你好烦,你好烦,你别烦我啊啊啊啊…”江酒快疯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倒了几辈子的霉,才会碰到一个这么啰嗦的老鬼,“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碰到你这个老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这老鬼不就是想吃鬼吗,不吃鬼是不是你也会饿死,所以,在你要饿死前给我闭嘴别烦我,不然,咱两同归于尽,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 “嘿嘿嘿,你真聪明,嘿嘿嘿,不过你咋知道你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而不是九辈子?要不是你有这九辈子的霉,我还看不上你呢,跟着你到处跑你以为我喜欢,你喜欢开摆我也喜欢躺平,打来打去哪有我躺在封印里躺着过得舒服,你以为我乐意…” 江酒更不乐意了,怼道:“那你回去啊。” “问题是我回不去啊!” “那就闭嘴,听我的,我的地盘我做主。” “好嘞!” 第13章 火锅 入夜,校区篮球场。 冷冬的风吹不灭青春男女那颗躁动的心,球场到处都是年轻少男挥霍青春汗水的身影,当然,有人是为娱乐,有人是为耍帅撩妹。 一块站满观众的场地上,两支队伍正在杀的如火如荼,虽然打的只是半场,人影交错间,一个人影凭空掠出,夺球冲锋,矫健的身影频繁带球过人,虚晃一招,假动作,转身起跳,扣篮一气呵成。 篮筐悲鸣,发生一声嗡嗡怒吼,场外不知多少女生在欢呼雀跃,男生一个个则是神情古怪,只有寥寥几人还在呐喊助威。 场地上本来只是几个朋友之间随便玩耍,机缘巧合之下却发展成了大二学长与大一新生的友谊赛。 只能说有点意思,但是不多,可围观人数太多了,尤其是诸多好看的大一新生学妹,其中一人尤为亮眼,精致的瓜子脸,一身好看的lo裙,身材苗条,纤细圆润的双腿上套着一双白色丝袜,看上去尤为诱人,至于她是谁谁谁,江酒不清楚,好像是哪个院系系花来着? 江酒觉得现在他的手里应该多一把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场上自家兄弟浴血拼杀,哦不,是浴血被杀,宿舍老二苏清澈队刚输一球,金融系大二学长付清男神再得一分,江酒记得他们宿舍老二好像也是金融系的,看着那个漂亮的lo娘踩着小碎步给扣篮得分的付清送水擦汗,江酒突然好想明白了点什么… 嗯,还有一个香吻。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啊。”江酒感叹道,语气老成,何其无奈,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能有这样的世界观,也多亏了江酒有个好爷爷,“老大呀,你说老二能赢吗。” 听到江酒说话,身旁一个两百多斤的大胖子抖了抖,抬起胳膊撞了一下江酒,“你要相信老二,他没问题。” 江酒被整个身子撞得一晃,嘴上还不得应付道,“啊,对对对,我也感觉我二弟天下无敌。” “小酒啊,你是老幺,得叫二哥。”老大语重心长的教训道,抬起胳膊就搭上了江酒肩膀。 “哎,鬼知道咱们宿舍排名怎么排的。”江酒无奈摇头,满脸悲悯,现在想到宿舍排名时还是满脸的绝望。 老大王锐之所以是老大,那是因为他吨位最重,无可撼动,老二苏清澈则是因为性格张扬,老三侯盛性情活泼外向,就剩下一个江酒慵懒风,太安静,被迫成为寝室老幺。 早知如此,当初入学时江酒就活泼一点,好动一点,高低也得当个小三啊,如今成为了老幺,想翻身都难,一点地位都没。 场外又是一片欢呼声,大二男神付清再得一分,当真是意气飞扬,舍我其谁,江酒则是和老大一起勾肩搭背,摇头叹气。 场上,苏清澈伸手抹去脸上的汗水,呼呼喘气,他没想到,这个高二的付清还真的有点本事,看向场外江酒处,伸手勾了勾手指,“中场换人。” 苏清澈接过球,冲着一旁看戏的江酒就抡了过去。 江酒赶忙伸手挡住那颗迎面飞来的篮球,有点无语,他是被老大叫来看戏的,说好只是当个场外观众,怎么能够要求自己上场,“老二,你这人太不地道了,打不过了才换我上。” “老幺,看你了。” 两人错身而过,苏清澈伸手拍了拍江酒肩膀,江酒会意,做出一个挑衅的神情。 说实话,江酒面对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半个头的付清,还是有点心虚,比自己高半个头了不起,照样给你打趴下。 发球,起跳,付清再次控球,运球冲锋,江酒与付清错身而过,截球成功,一个转身假动作,传球队友,那谁,他不认识。 这注定是一场没有配合的比赛,两次传球,球又回到了江酒手里,江酒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半个头的付清,有点无语,江酒承认自己球技不行,最喜欢摆烂的他虽然可能会一点篮球,但是绝对不精,小打小闹可以,碰上专业的,也就呵呵了。 江酒对自己带球过人没信心,实际上也是如此,带球过人上篮,迎接他的却是一个大火锅。 这就有点尴尬了,听着场外一众花痴女不要命的欢呼,听着场外男生唏嘘一片,江酒有点尴尬的点了点自己鼻头,有点丢脸啊。 于是,江酒清晰的认识到了自己的短板,他决定站在篮筐下不动了。 看着付清熟练的灵活转身带球过人,不得不说,他们那几个大二的,配合的是真默契,几队友默契的替付清开辟出了一条冲锋路线,这一手衬托,江酒也是服气。 那还能怎么办,看着那个带球极速来到身前的付清,江酒以逸待劳,看准时间,同时起跳,伸手,啪…火锅。 篮球落地,自顾蹦跶了两下,场外一片寂静,离的近的几个人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明明比付清要矮半个头的江酒却能比付清跳的还能高一寸多,好,不止一存多… 啪…一模一样的动作,一摸一样的剧情,历史再次重演。 付清不信邪,再来一次。 啪…再来一次。 付清还不信… 啪…又来一次… 场地上,篮球自顾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瞎蹦跶,落针可闻,就如场外一般,静的可怕。 “学校论坛炸了,周诺诺你家江酒更付清男生杠上了,快跟我走,别看书了。” 自习室里,无聊刷着手机的孙莹莹突然看到论坛网里新蹦出来一条帖子,这是关于她的男神付清的,帖子是这样写的:震惊,金融系大二学长篮球男神付清在球场上连吃八大火锅,震惊观众一百年… 付清作为学院里名气极高的男神学长,不知是多少女生的梦中的白马王子,帖子刚出就火了,还附带了一段火锅视频… 孙莹莹再也坐不住了,看热闹去啊,一个是她心心念念的付清男神,一个是自己舍友家的江酒,这种热闹怎么能够不凑。 随便拾掇两下,孙莹莹赶紧拉起自己闺蜜就往篮球场跑去,还不忘说了一声,“打个电话,把虎妞也叫上,出去运动运动。” 第14章 无耻 “无耻,太无耻了。” “对,这个人还要不要脸,哪有这么打球的。” “就是,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臭不要脸…” 场外一群女生对着江酒指指点点,没办法,她们的男神从声名鹊起到现在的如日中天,从未受过如此侮辱… 还要不要脸啊,站在篮筐下面一动不动,你敢上篮那就是劈头盖脸一个火锅,江酒充分发挥自己的体能优势,一连八大火锅,惊掉一地下巴,场外老二苏清澈与老大王锐两人笑的直不起腰,这简直了,不要脸的老幺太有趣了。 终于,付清一队改变战术,不再单纯衬托一人耍帅,开始游走转战,这才勉强克制了江酒的无耻,让他少了很多用武之地。 江酒站在篮板下面,伸了伸懒腰,踢了踢腿,然后看着一个不中的球抢个篮板送给队友,敌对五人看着满脸慵懒神情的江酒双眼直冒火,太气人了,弹跳力强了不起啊,抢篮板厉害了不起啊,就算你了不起,你也不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啊。 无耻!这是场内场外所有人对于江酒的统一印象。 场内的江酒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对于那些随风惯进耳朵的骂声,权当听不见,无耻又怎么了,谁让我球技没他好,你行你上啊,不来上场换人就别在那哔哔。 很快,孙莹莹拉着周诺诺身后跟着虎妞,三人结伴一路小跑地来到了球场,所幸的是,因为江酒几乎无敌的防守能力,这才让这场比赛拖了这么久… 原地散步的江酒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来为他呐喊助威的周诺诺,然后当他听到周诺诺身旁的女生大喊付清男神加油的时候顿时就无语了,本来以为来的是自己人,没想到,居然是给敌人加油打气的。 就在江酒分心看向周诺诺时,敌方队伍一人远投一个三分,进球。 江酒也没心情多耗下去了,没意思,芳草遍地,奈何无一株为我而开。 江酒转头向着一旁的队友问道:“还差几分。” “我们四,他们二。” “哦,那速战速决。” 江酒深吸口气,终于走出了篮板下的那片区域,敌方队伍成员只觉得双眼一亮,机会来了。 发球,开局,几番激烈争夺,终于有队友将球扔给三分外的江酒,其实江酒的队友也不想啊,别人都在想办法突围,就江酒一个人站在三分那里一动不动,要不是真的没办法了,不想失去这宝贵的机会,也不会把机会让给这个木头人。 敌方队友见球落入木头人江酒手里,嗷呜嗷呜的就扑了上去,付清见状更是双眼冒火,眼见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 哪料几人还没来得及冲到江酒身前,只见江酒双手举过头顶,篮球脱手而出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空心落网,进球。 冲刺的几人身形一顿,僵在原地,气氛诡异。 “呵呵,一定是凑巧。” “再来,再来,还有机会。” 再次发球,开局,篮球划出一个抛物线落向江酒处,敌方队伍赶紧阻挡,江酒接球,假动作,起跳投篮,然后,空心入网,又是一个三分进球。 呃,又是一片死寂,这场本来打的如火如荼的篮球赛从江酒上场开始不知怎么就变了味道,诡异的可怕。 “搞定。” 江酒愉快的拍了拍手,准备下场,路过付清身边时伸手对掌一拍,潇洒离去。 “虽然我也没搞懂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但是我大受震撼。” “对啊,就离谱。” 场外,老大老二两人面面相觑,说实在的,苏清澈从下场换人时就已经明白这场比赛不好赢了,不得不说,付清球技的精湛远胜于他,看来以前也没少在球场上耍帅,但是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们寝室那个从来不踏足球场的老幺,居然也是个怪胎,就更离谱。 “老幺,你牛逼,给哥们长脸了,你替老二赢了这场比赛,老二不得给你介绍几个漂亮妹子,你看那个lo娘怎么样,那个叫谁来着,哦,对,南枝对不对。” 老大伸出肥厚的大猪蹄拍在江酒肩膀上,江酒感觉有些沉,赶紧推开,也只能尬笑两声,那个啥就不必了,他消受不起,怕苏老二剁了他,江酒又不是一个瞎子,这场友谊赛的起因为何,哪能看不出来。 眼见老大在那调侃江酒,一旁的苏清澈赶忙低声咳嗽,用手肘撞了撞老大那肥嘟嘟的胳膊,可是还没反应,赶紧出声打断道,“四弟妹啊,你来啦。” 老大王锐表情一僵,做出一副原来如此的夸张模样,想起昨晚老四不在宿舍,听说是给哪个学院的漂亮妹子送医院去了,原来如此,一转身就看到三个女孩站在一旁,站在其中的周诺诺尤为亮眼。 江酒也觉得,今晚的周诺诺尤为亮眼,原本笔直的头发做成了蓬松的卷发,很显然,下午送回寝室后做头发了,穿衣风格也变了点,总得来说比以前好看多了,给了江酒眼前一亮的感觉。 “不得不说,我家兄弟打扮起来还是挺精致的,不过她可不是你们四弟妹,我们是哥们,从小到大的好哥们,女人会跑,但兄弟不会,我们可是要做一辈子好弟兄的,介绍一下,周诺诺文学系的,孙莹莹文学系,虎妞还是文学系。” 江酒十分认真地向舍友介绍三个女孩子,虽然周诺诺三人宿舍里的兄弟多少可能见过,但是名字可能还是不知道的,毕竟周诺诺的好看很内涵,也没啥名气,介绍一下很有必要。 “哇,诺诺妹子真漂亮,这怎么得也得是文学系的系花了。”老大王锐属于肥哥宅男型,一见漂亮妹子就犯傻,说话也是傻里傻气的啥都说,逗的几个女孩捂嘴直笑。 只有一旁的苏清澈满脸生无可恋的说道:“文学的系花叫白清浅,老大呀,我还给你看过照片的。” “这样吗。”老大王锐满脸迷糊的看向一旁的老二。 “是的,就是这样的。” “好啦,系不系花的不重要,交朋友又不是看脸的,咋们还是赶紧溜。”江酒说着话,手上刷着周诺诺递给他的手机,好家伙,论坛上跟帖已经好上百条了,还带上了后续,但对江酒的评价几乎是统一的太无耻了,只有寥寥几人说江酒厉害… 江酒嘴角抽搐,自己怎么无耻了,能赢不就行了,要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做什么,他一没犯规,二没打人,三也没开嘲讽技能,不就是懒了点在原地站着没动,在那守株待兔? 至于刷这么一大票的无耻…肯定是背地里有人带节奏,可恨… 不过话虽如此说,该跑路的还是得赶紧跑路,已经有人注意到论坛上的内容,对他指指点点的也不好受。 “这是哪来的怪胎,真踏丫地晦气。”场上,付清任由汗水滑过瘦削的脸庞滴落在地上,他为什么要来找大一新生打这场友谊赛,还不是为了场外那个lo裙女孩? 付清早听说了那个叫做苏清澈与南枝有点暧昧关系,才会有现在一幕。 恨恨看向转身离去的几人,气的咬碎牙齿,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就在这时,离去的队伍里突然脱离出一个姑娘,径直跑向付清所在的方向,付清嘴角微勾,露出一个让人不易察觉的阴笑。 第15章 堕落的神只 付清并不担心南枝会因为他的落败而离开他,他有欢喜佛陀,只要他喜欢,所有他看上的姑娘都会成为他的人,不,应该是一条忠心耿耿的舔狗。 伸手探进口袋,付清将那个不足巴掌大小的雕塑握在手中,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场外的lo裙女孩一手拿着矿泉水,一手拿着干毛巾走到付清身旁,主动为他擦去脸上的汗珠。 付清得意一笑,在接过矿泉水的间隙在lo裙女孩腰间摸了一把,女孩娇嗔,脸上荡起一抹红润春色,却没有阻止在腰间作怪的那只手。 “付清学长,我是你的粉丝。”孙莹莹满怀期待的跑到付清身前,脸上挂着盈盈笑意。 付清不着痕迹的收回那只在女孩腰间作怪的手,满脸挂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看向孙莹莹,“学妹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付清。” “我叫孙莹莹,学长,能加个微信吗。”少女满怀期待的看向付清,满脸羞涩,即便少女清楚,比起容貌家世,她都比不过此时付清身旁的那个lo裙女孩,她还是决定大胆一试。 “当然可以。”付清温暖一笑,露出几颗洁白整洁的牙齿,将眼前的女孩迷的不能自已。 孙莹莹很欢喜,她没想到,与学长的第一次面对面交流能够这么顺利,熟练的点开手机,加了好友,改了备注,少女脸上满是怀春期待。 “莹莹,刚刚那个男的你认识?”付清看向即将消失在视野里的几人,开口问道。 “学长你是说江酒?她是我舍友的男闺蜜,长得可帅气了。”孙莹莹满脸娇羞,看着眼前英俊潇洒的男人,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活在梦里一样,学长居然叫他莹莹,多么亲热啊,她的男神学长该不会对她有意思,哪怕只能交往一段时间,哪怕是一天,就算只是一晚上她也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 “江酒?你舍友的男闺蜜?” “对啊,我那舍友叫做周诺诺,长得可漂亮了,要不是她不喜欢打扮自己,我觉得我们文学的系花应该是她才对,才不是那个什么白清浅呢,不过,其实她已经有喜欢的人啦,虽然她一直瞒着不告诉我们,就看她那个形态举止,舍友几个都肯定,她喜欢的是她们家的江酒,还跟我们说什么十几年的好兄弟,谁信呢。” 孙莹莹眼里全是小星星,看着眼前的帅气男人不能自拔,无论付清问她什么,孙莹莹都会如实交代,只要付清肯对着她笑,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更何况,她的男神问的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 “小枝,你先回宿舍休息,晚一点我就回家了。”付清伸手毫不避讳的摸在lo裙女孩的头发上,手感如丝绸般顺滑,好舒服,似乎嗅到了女孩身上丝丝体香,令他心头火热。 不过,他还不能那么急着下口吃掉眼前的lo裙女孩,南枝是一个上好的猎物,值得他花更多的时间去渗透,去调教,让她心甘情愿,彻彻底底臣服于他,今天,就先来一道开胃小菜。 南枝乖巧的点头离开,看着眼前这个英俊帅气,令自己心动不已的男生,在转头离去的那一刻,南枝心中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好像在转头离开的那个瞬间,她心底的一块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付清目送南枝离开,消失在视野里,转头用一种炙热的目光看向身前的孙莹莹,面露微笑,“学妹,等会有时间吗,作为感谢一会我约你吃夜宵。” “学长,真的吗,但是,你的女朋友她不会生气吗。”孙莹莹满脸欣喜的看向眼前的男神,她的男神竟然说约她吃宵夜,是约不是请! 真的好帅啊,孙莹莹只觉得心口小鹿乱撞,又好怕听到那个好看的lo裙女孩是他女朋友的消息。 “他是我一个妹妹,不是女朋友,怎么不愿意跟我这个学长去吃宵夜啊,难道你还怕我会吃了你,嗷呜。” 付清略微弯腰,直视眼前的孙莹莹,孙莹莹被这样炙热的目光盯着,羞的挪开了脑袋,转头看向一旁,心中却是在窃喜着付清的回答,真的不是他的女朋友,这是不是就说明,她也还有机会? “当然愿意,只要跟学长一起,吃什么都好。”孙莹莹低下头,整个人不自觉的紧张,感觉自己都不会说话了,不敢直视面前男人的目光,又很想去靠近他。 “那就走,我的车停在那边。”付清伸手指向一个方向,很是得意的说出了自己停车的位置,他年少多金,他风华正茂,他英俊帅气被誉为男神,男的就应该在他面前颤抖,漂亮的姑娘就应该在他身下臣服,就像眼前这只即将自己脱下皮毛的小兔子一样,应该自己脱干洗净,乖乖送到他的嘴边。 得罪他的,他不会放过,无视他的,也终将被他踩在脚下,愚蠢的凡人,又怎么可能明白神只的力量,那是至高的神,无上的存在。 付清抬手,搭在孙莹莹的肩膀上,让她靠的离自己更近一点,他能够感觉到女孩身体的僵硬,她很紧张,付清略微放慢脚步,将目光移向女孩的下半身,胯间贴合紧密,的确是个未经人事的雏子,看着女孩娇羞的面庞,虽然算不得绝顶美女,也可算的上成,这是一道很不错的夜宵。 想到夜宵,付清不自觉想起与孙莹莹同行而来的另一个女孩,除了那个胖女孩,另一个长得若若大方的漂亮女孩子应该就叫做周诺诺,周诺诺,的确长得若若大方,能让他这个主角记恨上的男人,眼光果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既然那个叫做江酒的敢得罪他,让他难堪,那就把他心爱的女人变成他的专属玩物,这就是得罪他的代价,区区凡人,竟然与神明相争,不知死活。 早已远离球场的江酒完全不知道他的敌人在算计什么,左边哥们,右边兄弟,哦,更何况他的哥们还是个大美女,又养眼,又靠谱,开局即巅峰,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走在最旁的虎妞晃着周诺诺的胳膊吐槽道:“莹莹那个不靠谱的,看到他的付男神就走不动道了,诺诺你不能这样啊,一会你不能也跟着你家江酒跑掉,然后扔下我,让我一个人走回寝室,就算不能同甘,那我们也要共苦啊……” “我怎么会扔下你,让你一个人回去,我也要回去哒,不回去,晚上我住哪。”周诺诺伸手将自己的好闺蜜抱进怀里,两人关系极好,分外亲热, 周诺诺宿舍里最喜欢的就是虎妞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很没心机,只要你肯对她好,她也会全心全意的对你好,让周诺诺感觉特别舒服。 “诺诺真好,我家诺诺最好了,嘿嘿嘿,不住宿舍可以出去住啊,嘿嘿…要不要等会回了宿舍,姐妹我给你创造条件,怎么样,嘿嘿…” “瞎说什么。”周诺诺嗔了自家闺蜜一看,有点心虚的转头看上身侧的江酒,却发现江酒与他的两个舍友闹腾的正欢,好笑的同时,又觉得好气。 “小子,你还有脸笑,刚刚你身旁都有什么人,为什么我察觉到了一股微弱的,堕神的味道!”嬉笑的江酒突然僵在原地,耳旁传来老鬼凝重的呵斥声。 第16章 一夜春雨不好眠 “堕神,那是什么玩意。”江酒说话很轻,但他知道,老鬼能够听到他的声音。 “你可以心中默念,我能知道你想表达什么,堕神就是堕落的神只,万物有灵,身消道陨之后,无论何种生物,是人也好,是妖也罢,只要能存留灵体于人间,也能修行,若生前有造化功德于世,受世人供奉,得人间信仰功德之力,那便能成为神只,数千年前,此方世界大劫,无数神只崩溃毁灭,即便能够侥幸留存于世的,亦只能苟延残喘而已,神只虽被称为神明,若长时间不能得众生供奉信仰,也会位阶掉落,堕落成为精怪,这就是堕落的神只。” 老鬼语气凝重,解释完一切,看来这个堕落的神只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压力。 “哦,神只就神只,他爱堕落就堕落,关我什么事。”江酒毫无所谓的说道,没有丝毫在意,吓死他了,还以为有人想弄死他。 “你懂个屁,刚刚我好多次察觉到那个堕神气息在试图靠近你在的位置,可惜的是,那个堕神似乎用秘法屏蔽了载体气息,我无法准确锁定那个堕神的位置,他也一直没有出手,所以,我只是防备,也没有打草惊蛇,但是它很危险,即便是一个堕落成为精怪的神只,在遥远的曾经,它也是一位真正的神明。” 老鬼的话让江酒微微皱眉,他不懂,老鬼跟他说这些有什么用,他防备了就能打的过吗?硬实力在这摆着,能打就打,打不过那就打不过了,还能怎么样,他还没能入道,想挣扎一下都没机会,还堕落的神只,就算是堕落的精怪他都打不过。 “所以,要是有哪一天,那个堕落的神只真要对我动手,首当其冲的就是你啊,老鬼,咱俩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是那条绳,你是那只蚂蚱,虽然我啥也干不了,但你可以蹦跶呀,到时候能打就打,不能打咱两就同赴黄泉路,如何。” 江酒听着老鬼一大串的絮絮念,感觉有点无语,在心里狠狠怼了回去,不过江酒说的的确也是实话,入道的事急不来,而且,就算今晚自己想入就入道了,明天起床也不可能变得多厉害不是,且随缘去。 几人一路护送两个女孩回女生宿舍,这才向着自己的宿舍走去,虽然江酒一直与周诺诺兄弟相称,不会轻易把她据为自有,心里却是宝贝的紧,那个什么堕神动自己就算了,要是敢动自己的好妹妹,管它堕神还是堕仙,一定给他锤到魂飞魄散,然后拿去喂老鬼。 “嘿嘿嘿,这个主意不错,堕神吃了一定大补,大补啊!不过既然你小子这么担心你的小女友,嘿嘿嘿,要不要我教你一个小法术,叫做护身术,虽然时效不长,以你的能力一天就得重新画一次,但是好在护身神力能够抵挡一次危机,可厉害了,有它在,你就不用担心你的小女友受到伤害了,嘿嘿,小子,想不想学啊。” 老鬼循循善诱,生怕江酒继续摆烂不学他的法术,江酒不去针对那只堕神,那他的那顿大餐不就没有了,多可惜,人可以不揍,但是那只堕神一定得成为他的大餐。 “哼,想教就教,你教我就学,没必要这么假惺惺的试探我,不就是为了那一口吃的嘛。” 江酒哪能不知道这只老鬼心里想的什么,知道老鬼心中所想,嘴里的话,自然也就没了顾忌! “嗯,晚点教你,一会你先入定,然后我将护身法术传授给你,好好练习,明天就能用这个法术保护你家小女友啦,可惜的是,你这只小菜鸡没能入道啊,假如你能入道,就用不着这么麻烦了,我有一招更厉害的法术,能够让你和敌人隔个十万八千里对招,可惜,你太菜啊。” “切,不就是入道吗,只要本大人想,用不了十天半个月,老子入道给你看。”江酒还真就不信这个邪,听着老鬼这么想让人胖揍他一顿的语气,江酒心里还真被他激起那么一丢丢火气。 堕神怎么了,老鬼怎么了,等老子修炼大成一拳一个小朋友。 这一夜,江酒都在修行法术中度过,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护身法术,江酒怎么感觉这么难呢!先在意识中描绘勾勒了几十遍,又在手心画了上百次,终于成功了一回。 天边翻白,江酒这才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夜,周诺诺宿舍的几人也睡得不安稳,舍友孙莹莹一夜未归,发消息去问,也只是回了一句今晚不回来睡了。 宿舍里,三个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孙莹莹这就把自己给出去了? 第一次见面,什么都不了解,何况,付清身边明显还有个lo裙女孩跟他不清不楚,孙莹莹怎么能够这么糊涂,就把自己交出去了。 三个女孩担心舍友受到伤害,信息电话一通轰炸,然后,孙莹莹手机关机了。 今晚注定一夜无眠,三个女孩各怀心事,各有气闷。 宾馆房间里,如火热烈,梅开不知几度。 第二天上午第一节课间,周诺诺没课在宿舍看书,叮咚一声手机响了,孙莹莹让她下楼接一下她。 周诺诺冷着一张俏脸,看着手机上的信息良久,伸手揉了揉自己姣好的面容,勉强堆出一个微笑,这个时候,女孩子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说她心上人的不好,这种事得从长计议,走一步,才能看一步。 一下楼,周诺诺就看到宿舍门前站着的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帅气,女的娇羞可爱,看到好友到来羞红了脸。 “诺诺,你最好了,就知道你会下来帮我一把的。”周诺诺看着孙莹莹走路姿势有点别扭,一瘸一拐,看来昨晚没有少受摧残。 一旁的付清依旧笑的春风和煦,看着周诺诺的目光里,多了一分炙热,多漂亮,多精致的女孩子,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呢,这种纯天然,毫无装饰的美女,就是比上那些系花校花也是不差多少,当真是个好猎物。 “诺诺同学你好,我叫付清,很高兴认识你。”付清对着周诺诺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伸出一只手。 “学长你好。”周诺诺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的好,看着那只悬在面前的手,周诺诺有点尴尬,她不想碰,可是想着当着自己舍友的面,毕竟还是学长… 周诺诺伸出手,粗略一触碰便缩了回来,扶起身旁的孙莹莹就往楼上走去,“莹莹,我们先回楼上休息。” 孙莹莹笑着对舍友点了点头,眼里全是笑意,脸上全是娇羞与甜蜜,刚走两步,还不忘转身回头,冲着付清露出甜甜一笑,挨着闺蜜上楼去了。 周诺诺扶着闺蜜的胳膊,感觉怪怪的,不知为何,她在触碰付清手的那一瞬间无端感觉到了十分惊慌,好像有什么不是自己的东西正在通过那只触碰的手,侵入自己的身体,蚕食自己的意志与灵魂,虽然,这种怪异的感觉只是存在了那么短短的一瞬间。 第17章 破咒 付清目送两个女孩上楼,看着两个女孩远去的背影,脸上洋溢着满足,孙莹莹已经成为她的人了,过不了多久,那个叫做周诺诺的女孩子也会在他面前臣服,没有任何凡人能够抵挡的了神明意志的侵袭。 付清将那只周诺诺触碰过的手指放在鼻间轻嗅,嗅着指尖残留的淡淡香气,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冰肌玉骨,体发生香,好一个干净如水,清纯似玉的女孩儿,那个叫做江酒的废物真是舍得,将这样女孩的第一次,留给我去享用,欢喜啊,欢喜,真的让人好欢喜。” 付清慢慢收起癫狂的笑意,慢慢回复那个温暖的,和煦如春风的笑意,想让周诺诺完全改变心意,彻头彻尾的爱上他还需要一段时间,基于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感基础,所需时间长短不等,若是极端厌恶,那么所需的时间就要更长。 付清觉得,现在的重点是盯着那个叫做南枝的女孩,对她的侵蚀,马上就要到了尾声,多么美好的一个女孩,不是要拒绝我吗,不是喜欢那个叫做苏清澈吗,最后还不是乖乖的自己脱光,爬上了那张让她厌烦的床。 一想到南枝,付清就想到了昨晚篮球场上自己狂虐苏清澈的场景,看着苏清澈丧气的走下球场,看着那个一直不愿屈服自己的南枝主动来到他的身边,给他送水,替他擦汗,主动亲吻他的脸,付清看到了苏清澈眼中的失落,更让他觉得得意。 这就是神明拥有的力量,凡人不能抗拒的力量,可是为什么,会出现那个叫做江酒的怪胎,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若不是江酒,他又怎么会碰到周诺诺这样的女孩,不对,是尤物,天生的尤物,那种生来便有的奇特体香,对于一个垂涎她的男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毒药,令人上瘾。 付清又向宿舍门里看了一眼,早已看不见两个女孩的背影,手指留存芬芳依旧,令他陶醉。 午饭时间,江酒发消息约周诺诺见面,周诺诺答应了,却觉得胸口很不舒服,感觉胸口堵着一块大石头,有个声音在告诉周诺诺,她不想见江酒,一点也不想,曾经有多想他,多想靠近他,现在就有多恨他,多厌恶他。 这个想法很无厘头,却也让周诺诺感觉很难受,总觉得胸口堵得慌,但她还是去了,约在了食堂见面,也不知道为什么,堵了一路的胸口,在周诺诺踏进食堂大门,看清坐在窗边的江酒时,突然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那种心塞的感觉能够被压制住,那种气闷也不重要了,周诺诺加快脚步来到江酒对面坐下,没有丝毫客气,看着面前早已打好饭菜的餐盘,周诺诺脸上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都是她爱吃的,番茄炒鸡蛋,红烧茄子,麻婆豆腐,看向江酒面前的餐盘里,清一色的荤菜,糖醋排骨,蛋饺,白切鸡。 遵循着见面分一半的规矩,周诺诺熟络的将江酒盘里的一只蛋饺抢走,然后愉快的夹走两块糖醋排骨,两块白切鸡,这些都是她的。 周诺诺满心欢喜的夹起蛋饺送进嘴里咬了一口,不知为何,感觉今天的蛋饺格外好吃,从江酒盘里抢来的,就像涂了蜜,原来胸腔里该有的那种气闷似乎随着这种甜蜜化作云烟消散,彻底驱逐出体内。 “啧啧,好女娃呀,好女娃,多好的女娃子呀,啧啧啧,小子,你怎么能这么有福气,福气好的老鬼都嫉妒了。” 老鬼的声音在江酒耳边响起,江酒心中疑问不明,这算怎么回事,江酒现在都还在纠结自己盘里的菜被抢了一半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的周诺诺格外奇怪,平常天天嚷嚷着不吃油腻的食物,要保持身材要减肥,今天怎么转性了,不应该啊,难道是前天医院那一顿全荤的将她的嘴给养叼了,他的菜啊。 “小砸,你这是在纠结你的菜被人抢了?我靠,你个小禽兽,你的注意点为什么在菜上,你是瞎吗,看不见你家小女友身上的问题!” 老鬼被江酒心中想法震的五迷三道,这到底是什么鬼,是真蠢还是假傻,明明一个挺聪明的孩子,怎么这么像个真直男,竟然因为被女孩抢了菜在那不开心。 “啥玩意?”江酒回过神来,这才将注意力集中在周诺诺身上,江酒定睛看了许久,感觉有点奇怪却说不清到底哪里奇怪。 “我靠,蠢货,赶紧闭眼再睁开,我替你开法眼,我怎么会想到答应你个二货做交易,引你入道,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了,要不是你用九…”老鬼骂骂咧咧的呵斥着江酒,说到九什么时突然顿住,然后收声,紧接着声音立马高了两分,对着江酒就是一句怒骂,“还不快闭眼。” 江酒闭眼凝神,就在江酒闭眼的那一瞬间,感觉到有种奇怪的感觉牵引体内的能力在双眼汇聚,随即江酒猛的睁开双眼,江酒眼底一道煊赫金光一闪而逝,双目带着一股无上庄严。 江酒开了法眼,再次扫了周诺诺一眼,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通过法眼,江酒看见周诺诺右手心处有一道符纹印记,虽然变得暗淡,却并未彻底消散,而她的心头此时正散发着一道熠熠红光,红光之外,无数黑色符纹化成的黑气包裹,缭绕,旋转,侵蚀… “到底怎么回事。”江酒语气森冷的询问老鬼。 老鬼同样语气凝重,“这是桃花咒,不是什么害人的法术,其效果却比害人的法术更加恶毒,这个咒术能让被施术者忘却本心,死心塌地爱上施术者,假如我所料不错,这个咒术就是昨晚那只堕神搞得鬼,我能感觉到,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神明即便堕落,他的灵魂同样极为强大,若能将其吞噬,定然大补。” “怎么解咒。” “简单,你家小女友中咒不深,且心性坚定,很好守住了本心,这种咒术听着可怕其实并不强大,面对意志坚定者,需要一次一次加大咒术的力量,才能将其意志彻底消磨,若不是你家小女友心有所依,且信念坚定,只怕今天中午,她都不会出来见你了,不过你的对手他没机会了,小砸,咬破食指,用你的血在女娃娃右手手心画一个护身咒,不要吝啬你的血,破邪可有奇效呢,要比邪,什么东西能够邪的过你的血,哈哈哈哈…” 耳边传来老鬼的猖狂大笑,笑的江酒傻眼不明所以,你的血才邪,你全家的血都邪,他明明是一个正常人,就这个老不死的老鬼说他的血邪性的一批,这鬼当真有毒。 心里抱怨,江酒还是很听话的咬破了食指,一滴血滴渗出,江酒来到周诺诺身旁坐下,拉过女孩右手。 “怎么啦,你咬自己做什么。” 周诺诺惊慌失措的看着江酒鲜血淋漓的又想,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看着鲜血滴落的手指,周诺诺脑海里居然浮现了一种羞耻的想法,好想将那个手指含进嘴里,慢慢吸吮。 周诺诺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为这个荒唐而又甜蜜的想法羞红了脸。 江酒没有察觉女孩的异样,伸出带血的手指就在女孩手心画出一个护身术,连贯标准,毫无错漏,一次成型,这还要得益于昨晚几百上千次的训练,才能有如此娴熟。 第18章 不期而遇,轰然爆发 咒破,周诺诺只觉得身上从未有过的轻松,那种混乱的冲动感消退,自己的意识变得愈发清晰,看着身旁那个近在咫尺的江酒,周诺诺再也挪不动眼睛。 “好像你的嘴角,有颗饭粒。”周诺诺定睛看着江酒嘴角,一颗不大的饭粒粘在那里,刚刚江酒过来的太急,放下筷子太匆忙,怎么就能够这么不小心呢,沾在嘴边多不好看,还是自己帮他取下来。 周诺诺嘟了嘟嘴,极为好看,江酒懵是看了怔了一秒,在他的印象里,周诺诺别人面前都是一副温暖娴静的模样,唯独在他面前,大大咧咧的没有一点女孩子样,怎么今天会有这么可爱的举动,嘟着嘴,鼓起的腮帮,用手指戳上一下肯定很好玩。 就这么一懵神的功夫,江酒只觉得面前女孩的脸极速放大,靠近他,然后轻轻一啄,准确无误的啄走那颗罪大恶极的饭粒,江酒只觉得嘴角微微一凉,还没反应过来,一切已经结束了。 周诺诺回过神来,脸上迅速爬上一层粉嫩的桃红色,刚刚她在做什么,她怎么敢的,在餐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她怎么能够这么大胆,周诺诺只觉得今天一整天都是迷迷糊糊的,先是很生气孙莹莹的不自爱,然后又是胸口堵闷的难受,好不想去想江酒,又好想好想江酒,最终正义战胜了邪恶,她也坐在了江酒面前。 那一刻,周诺诺感觉这个世界都明亮了,似乎有一层笼罩在她心头很久的雾霾散去,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内心,那一瞬间,她不再迷茫,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所以,那个普通的蛋饺才会那么的甜。 直到江酒在她身边坐下,用血在她手心画下一个鲜血构筑的符文,那一刻,没有负面意志相抗衡的思念再也压抑不住爆发了,然后,她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犯傻了? “我吃饱了,我先走了。”几乎是以人生中最快的速度说完了人生中最想说完的八个字,落荒而逃。 虽然,周诺诺觉得若是可以,将那八个字换做,我好想你,我好喜欢。 会更好一些。 但是,现在的她没了迷瘴刚破时的那种勇气,没了那种冲劲,不要说让她说完心里的话,就是让她继续待下去的能力都不再具备,真的羞耻死了,刚刚还在埋怨孙莹莹的不矜持,转头自己却做出了这样的事… 江酒呆坐在座椅上,看着落荒而逃的周诺诺,半天回不过神来,这算啥?美好的不期而遇,还是压抑许久的轰然爆发? 看着面前刚吃没两口的饭菜,看着那只才被咬了一口的蛋饺,江酒突然感觉,他也饱了,一点都不饿了。 还能咋办,该干嘛干嘛去。 校外,一家特色餐馆包房里。 佳肴满桌,俊男靓女相邻而坐,付清细心的包好烤鸭,沾好酱料送到身旁女孩的嘴边。 今天的南枝身穿一身黑色长裙,看上去高贵典雅,主要还是因为今天上午下午都有课,因为有课,所以不好穿的太过张扬,她是一个能够分清场合的人,更加舍得花时间去装扮自己。 南枝满脸羞涩的从男人手中接过美食,慢慢送进嘴里,细嚼慢咽,嘴角挂着一丝浅笑,她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很开心才对,毕竟现在的她对身旁的男人并没有感到厌恶,反而有点怪异的喜欢,但是喜欢就是喜欢,她很好的无视掉了那种怪异的来源为何。 付清看着女孩,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经过将近半个月的努力,终于快到收获果实的时候,本来以为,这个倔强,高傲的女孩硬撑个十来天就是极限,却不想,这个看着温婉乖巧的南枝居然硬扛住了咒术的半月侵袭。 这让付清不自主地想到那个叫做周诺诺的女孩,观她神情之平静,性情方面只怕比南枝更加倔强,她又需要多久呢,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不过那都不重要,他是一个有耐心的猎人,只要猎物足够美味,他舍得去花更多时间。 一念至此,付清嘴角扬起一抹难以掩饰的微笑,低头靠近女孩脸颊轻轻一点,左手悄然下滑,落在那双包裹在白色丝袜的圆润双腿上,感受着指尖传递而来的丝滑触感,付清脸上多出一丝得意。 南枝身子微僵,刚刚应付完男人亲吻的女孩还没做出反应,立刻又遭到突然袭击,回过神来,下意识伸手摁住那只想要作怪的手,微微用力,现在她的内心十分纠结,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推开男人,然后逃离这里,又有一个更为强大的意志告诉她,不要反抗,放轻松,安心接受男人的满满爱意。 正当女孩犹豫不决,做着极为艰难的心里斗争时,付清察觉出了女孩的纠结,他不急不恼,很享受女孩在他面前露出这般挣扎的神情。 凝望女孩许久,付清轻蔑一笑,伸出筷子夹起一块鲜美的鱼肉送到女孩嘴边,“南枝,来,张嘴,我喂你。” 正是心理争斗最为激烈的时候,南枝下意识张开温润的红唇,在鲜美的鱼肉上轻咬一口,感受着鱼肉入口的细嫩柔滑,看着身旁男人那温柔如水的眸子,她的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丝松动,好像这样也不错。 心理防线一丝松动,那双摁着男人的手也少了两分力气,身体本就僵直的南枝温润的红唇中发出一声嘤咛,双颊上迅速铺满桃红一片,好看的双眸蒙上一层迷蒙水雾,贝齿轻咬红唇,妙目含春。 付清嘴角微翘,感受着指尖传来温润触感,脸上更多一抹得意,将筷子上女孩咬去一半的鱼肉送进自己口中,细细咀嚼品尝,鱼肉极为鲜甜美味,其上似乎还存留少女轻咬的后留下的香甜,更添一抹奇异清香。 付清咽下口中美味,还有一道更为鲜美的佳肴等待着他去品尝,看着身旁女孩那娇艳欲滴的脸颊,美眸半眯,口中发出难以压抑的轻哼,有如仙乐吟唱,何尝不是另一种人间极致的享受。 突然,用心品尝美食的付清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安,在他体内有道咒术联系断开崩裂,咒术被破反噬到来,付清只觉得瞳孔一缩,喉咙一甜,猛的喷出一大口猩红血液,身前的碗碟上,菜品上,染上一层猩红血色。 这到底怎么回事,付清双眼圆睁,怒瞪眼前虚空,还没来的急想清缘由,身旁沉浸在爱意冲击中的南枝突然惊吓起身,远远离开付清身旁,迷蒙水雾的双眼多出一丝清明与挣扎,慌忙中撂下一句话匆忙跑开,现在,她的脑子里好乱好乱,乱到她分辨不清… 付清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眼中多出一份阴翳,他不清楚到底哪个环节出了纰漏,导致咒术被迫,咒力反噬其身。 第19章 白清浅 “是你今天刚下咒的那个女孩,得去看看,当心出现什么问题。” 正当付清细想出现问题的环节时,一个诡异的声音凭空出现在他意识之中,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极为怪异,可怕渗人。 付清眼神微眯,捂着胸口的手掌轻拍两下,似在安慰自己,不要惊慌,他是受上天眷顾的男主,一点小挫折,那是肯定会有的,只可惜了那已经逃出生天的美味。 付清也没有料到,周诺诺身上的咒术被破,竟然会影响到了南枝身上的咒术力量,这让付清感到一丝不安,究竟是什么力量,竟然如此霸道蛮横的不讲道理。 从食堂出来的江酒表情怪异的一路瞎晃悠着,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强吻,现在,他的心情极其复杂,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给周诺诺去个电话,想象着记忆里女孩满脸娇羞,落荒而逃的情景,江酒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个清楚。 绝对不能因为一时冲动,破坏了他们之间十几年的感情,不必一定要做情侣,但是绝对不能因为这种事而心生芥蒂,江酒下定决心拨通了周诺诺的手机,然后… 提示关机了。 江酒听着通话里传来的关机提示,多少有点无语,看来女孩因为这个误会尴尬的不轻,那么他就更加有必要去解开这个误会,不能被美色蒙蔽了双眼,十几年的感情比起一刻的欢愉,更加重要。 江酒找到周诺诺微信,巴拉巴拉解释了一大堆,其中意思大概就是我理解,别在意,大家都是好兄弟,坦坦荡荡,别说亲一下,对方身上哪里没碰过… 看着最后一句哪里没碰过,江酒脸上表情多出一些怪异,小时候不懂事,玩玩闹闹的碰到也算,嗯,这么说的话,他好像的确碰过不少地方。 确定无误后又修改了两遍内容,点击发送,从点下发送那一刻起,江酒深深吐出一口气。 既然周诺诺的事情解决了,那他就该专心解决另一个问题了,究竟是谁下的桃花咒,不管周诺诺身份为何,情侣也好,兄弟也罢,他身边的人,又岂是那些歪门邪道的人能够用邪术祸害的? 心甘情愿也就罢了,江酒不会干涉周诺诺的人身自由,可要是有人试图做什么妖,试图干涉她的自由选择的权利,那他绝对让那个动了歪心思的人,不得好死。 江酒伸出手指在额头轻点,仔细回想起入校几个月来对周诺诺有过想法的所有追求者,然后想起昨晚离开球场时老鬼对自己说过的话,当时球场上都有谁? 自家兄弟,江酒肯定不会去怀疑,若是自家兄弟有问题,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就算自己无法察觉,老鬼也应该能够察觉到问题根源才是,毕竟那个老鬼这么贪嘴,一想到的吃的,呃… 江酒突然怀疑,这只老鬼会不会是一只饿死鬼,一想到这,江酒就有点想笑,哈哈哈… 细想许久,江酒依旧不能确定当时在球场外,周诺诺身旁到底还有那些人,反倒是在球场上,那个出尽风头的付清给他了极深刻的印象。 江酒点开苏清澈的头像,细细盘问当时球场上打球的另外九个人都有谁,很快,江酒得到了准确名字以及年级,付清,牟玮,黄忠良… 一个个嫌疑人,总算起来足足三十多人,江酒有点无语,多大点事,这么多嫌疑人,掏出自己不看许久手机通讯录,慢慢翻找出深埋到不知哪里去的人,管家福伯… 找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拨通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沉稳的声音,“小少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帮我查几个人,从出生到成长经历,去过哪里做过什么,身边有什么人,祖宗十八代做的什么,越详细越好,查完了早点给我,最好吃晚饭之前给我,嗯,我还需要时间筛选,对了,名字有点多,你最好拿个笔记一下,付清,牟玮,黄忠良,许十二,汪……” 挂断电话,安心静等消息,江酒对这个跟在自己身边十几年的老管家,唯一的印象可能就是没什么印象,存在感极低,不过办事挺靠谱。 付清一路风风火火赶回学校,他需要尽快找到那个叫做周诺诺的女孩,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他很有钱,所以人缘很不错,学校群里很多兄弟都很乐意帮他的小忙,他一开口,就知道了周诺诺现在的位置,她刚离开食堂,正在向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知道了具体位置,根据付清对校园的熟悉,很轻易就猜到了周诺诺可能走的路线,并拦截成功,假装偶遇。 看着迎面走来的天然美女,脸上还带着一抹难掩的娇羞绯红,付清心中多出一丝悸动,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上去没有丝毫特殊之处的女孩,为何能够破去他的咒术,让他反噬自身。 “周学妹,真巧啊。”装作偶遇的付清伸手拦下周诺诺,装作毫不在意的打着招呼。 “哦,付学长。”周诺诺看清来人,脸上原有的娇羞淡去,多出一丝冷漠,本来因为孙莹莹的缘故,周诺诺对付清的印象就很不好,又因为先前那种难以抵抗的异样想法,对于付清的厌恶更多了几分,现在的周诺诺,只想离这个男人远远的。 “怎么走的这么急,不是还没到上课时间吗,要不要一起……”付清满脸笑容,本想邀约美女学妹一起走走,却发现对面不远处走来一个清纯漂亮的美少女。 江南的天气入了冬,本来只有十来度的气温时不时还喜欢来个骤降,迎面走来的美少女却还是一身盛夏时的打扮,一身白色短袖衬衫,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下半身一条格子百褶裙,活力满满而不张扬,修长笔直的双腿,没有一丝瑕疵,蕾丝边的船袜更添加几分动人诱惑。 付清只觉得自己看花了眼,这就是大一文学系的系花白清浅,他到底是什么运气啊,不仅碰到了这个堪比系花的周诺诺,还遇上了这个正儿八经的系花白清浅,付清不得不感叹自己的美女缘,相当不浅。 第20章 古前 本想伸手拦住周诺诺的付清下意识收回那只刚想伸出的手,看着那个越走越近的美丽女孩,付清心底满是悸动。 白清浅看着那个呆站在原地的木桩子,好看的秀眉微皱,她似乎记得这个人,好像是金融系大二的,叫什么付清,无意识的拿起手里的奶茶送进樱桃小嘴里嗦了一口,目光毫不避讳的与付清相对而视,极为嚣张。 付清极为自信的迎上白清浅的目光,心头微喜,他就知道,以他外表的出众,以他家世的多金,只要眼睛不瞎的女孩子,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会挪不开双眼,一想到白清浅这样的美女可能对自己一见钟情,哦不,不需要一见钟情,只需要略有好感,加上他有欢喜佛陀,付清有把握,今晚就拿下眼前这朵冰清玉洁的雪莲花。 周诺诺站在原地,神情古怪的看着满脸花痴笑的付清,也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白清浅的确好看,还比她会打扮,但也不至于一眼看到就挪不开眼睛了,要是江酒,就算跟白清浅撞个满怀,也不至于露出这副猪哥表情。 回去以后一定要让孙莹莹离这个付清远远的,可是周诺诺一想到孙莹莹昨晚一见面就把自己交给了这样的男人,心情顿时变得更不好了,娥眉紧蹙。 付清,白清浅两人互相打量着,直到擦肩而过,付清这才收回就要黏在白清浅身上跟着脱离而去的双眼,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回头看向身旁的周诺诺,干笑两声。 “那个学妹…” “不要说了,没什么好说的,以后离孙莹莹远一点,我以前尊重你,叫你一声学长,我希望,你做个人,不要这么无耻,莹莹碰上你是她运气不好,但是你也不能这么不要脸的祸害她,让人恶心。” 周诺诺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厌恶,说出心里早就想说的话,就要离开。 付清看着周诺诺甩脸想走,心底发狠,调动欢喜佛陀的力量伸手就往周诺诺肩头拍去,既然她这么厌恶自己,付清就更要让这个高傲的女人跪伏在他身下。 当他的手掌落在周诺诺肩膀上,付清脸上浮现一丝惊喜,桃花咒术驱动,咒术力量扩散侵蚀进女孩娇弱的体内。 无比突兀的,付清清晰感觉到正要侵袭进周诺诺体内的咒术力量被一股莫名庞大的力量反弹了回来,浑身一震,喉头一甜,眼看一口鲜血就要喷出,付清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生生吞咽了下去,脸色刹那苍白。 付清不明白,明明上午还能轻易种下咒术的周诺诺此时为何会有这样的能力抵抗,竟然直接将桃花咒术的力量丝毫不差地反弹了回来,那股力量之霸道,前所未见! “快走!”意识里,欢喜佛陀带着惊恐的颤音出声怒喝,这是古前护身神术,只有在那个仙魔横行的强大时代才会出现的强大神术,即便施展这个术法的人修为弱的可怜,可那依旧是个层次极高的强大术法。 他在颤抖,在恐惧,他不明白,这个仙魔绝迹的现世为何还有人懂得这种古前的术法,而且这个施展术法的人竟然能将这种极正道的术法用的如此邪气凛然。 这种感觉很是怪异,就好像一个仙道正神施展出的正宗仙道法术离手后却是形成滔天魔气,这种怪异感觉,更让欢喜佛陀几近丧胆,破去咒术的人怕不是个仙魔同修的大能之辈,若是如此,想想都觉得可怕。 听出欢喜佛陀声音里几乎丧胆的恐惧,付清没有丝毫犹豫,转头就跑,在转头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决定要离这个周诺诺远远的,能让欢喜佛陀这样的神明如此恐惧的存在,该是何等可怕,不过在离开之前,付清还要去个地方。 想起午饭用餐时所占的便宜,付清苍白的脸上出现一丝不舍,明明就要得手了,明明就差一点点,他不甘心,付清心里清楚,两次咒术反噬,只怕南枝那边的咒术也出现了大问题,他要去加固咒术力量,明明就要吃到嘴里了,绝对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周诺诺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慌忙离去的付清,觉得这人八成有点什么别人不知道的毛病,早已走到两人前面的白清浅站在远处回过头,静静看着那个惶惶而逃的付清,神情古怪。 周诺诺察觉到白清浅所看的方向,同是文学系的,而且还长得这么好看,路上见面这么看向她这边总要打个招呼,将脸上的不快掩藏,带着笑容迎向原地伫足而望的美丽女孩,“嗨,白清浅。” “嗨,周诺诺,我知道你。”白清浅面对周诺诺的招呼,满脸笑容的回应,“你很不错,刚刚那个男的应该是叫做付清,大二金融的付清,那个什么所谓的篮球男神。” 周诺诺眼看着面前这个干净的如同雪莲般的女孩,竟然打听起付清那个渣男,脸上顿时多出一丝紧张,她绝对不能看悲剧重演,慌忙摆手道,“不是不是,他…” “不是?他不是叫做付清吗?”白清浅疑惑,有些不解。 “不是,不是!”周诺诺急得啊,感觉自己都不会说话了,她不是想表达这个意思,慌忙的深一口气,整理思绪快速开口,“他是叫付清,但是你不要被他的表象给骗了,他是一个渣男,你千万不要…” “哦,是叫付清就行了,我看出来他是一个渣男了。”白清浅闻言,脸上多出一丝戏谑,没想到眼前的这个漂亮女孩还挺热心,什么付清,什么男神,在她漂亮无敌的美少女白清浅面前,都是弱的一批。 “诺诺大美女,改天再约哦,等有机会姐姐约你去吃烤肉,到时候,咱俩好好交流一下感情。” 白清浅平静高冷的脸上出现一抹诡异的笑容,让的周诺诺浑身打颤,这是在男生色狼脸上才能见到的诡异笑容,怎么会出现在这么一个漂亮可爱,高冷傲娇的女孩子脸上。 周诺诺有些发蒙,白清浅眼见周诺诺神情古怪,却是没有丝毫意外,嬉笑着伸手就在周诺诺鼻头轻点了一下,然后探过脑袋就在周诺诺的俏脸上唧了一口,要不是还有正事要办,她还真想多调戏一下这个好玩的小姑娘。 周诺诺回过神来,看着那个调戏完自己就潇洒离去的美少女,半天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她这是被一个比她还要漂亮的女孩子吃豆腐了? 就无语,一天天的,怎么净整一些奇奇怪怪的妖魔鬼怪。 第21章 这手感 周诺诺呆在原地,傻傻看着白清浅消失在自己视野里,这才回过神来,浑身一个激灵,太可怕了。 这就是一个小魔女啊。 白清浅快步跟上远去的付清,美目含煞,伸手掏出一个套着可爱兔子皮套的手机,拨通号码,撒娇道,“喂,老爸,我可想你啦。” “有事就说。”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声音严肃,自己女儿什么德行他这个当爹的哪能不清楚,无事不登三宝殿,打了电话还撒娇,不是要钱就是要人帮忙。 “帮我查个人呗,我们学校金融学院的大二学生,叫付清,越详细越好,然后再帮我查个好看的小姑娘,我们文学系的大一新生,跟我同届的一个女孩子,叫做周诺诺,查查看,他的身边都有什么人,人际关系怎么样。” 白清浅捧着手机,嗲声嗲气的向着电话那头的父亲大人撒娇卖萌,路过的男生听到这种嗲气十足的声音浑身一个哆嗦,差点当场达到巅峰。 “嘶,好看的小姑娘,清浅啊,人家小姑娘有什么好查的,上了大学好好谈个对象不好吗,我这个当爹的都不指望你乖乖的,你不能天天盯着人家漂亮小姑娘看,你应该找个男朋友,我这个当爹的还想在有生之年抱上胖外孙呢,别人家的父母都怕自家女孩被骗,为啥我这个当爹的要愁这个啊,我的老天爷呦…” 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严肃不再,被自家小魔女弄得完全破防,老泪纵横啊,差点哭死当场。 “爸~你在想什么呢,那个女孩真的很有趣,我在她身上感觉到了一个很强大的护身法术的气息,倒是那个叫做付清的邪里邪气的,乖女儿我顺手就给收拾啦,要是出了事老爸你可要替你的宝贝女儿兜着啊,好不好嘛,老爸~” “嗯…”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在崩溃边缘徘徊许久的中年老男人终于回归平静,严肃开口道,“原来如此,尽管出手,打残打废无所谓,留口气就行。” “老爸最好了,等的就是你这句话,ua~爱你呦,老爸。”白清浅极为顺溜的撒完了娇,送出一个飞吻,然后秒挂通话。 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看着已经挂断的通话满脸无语,他的宝贝女儿要去处理特殊事件,他这个当爹的怎么能够不担心,心里还想着多叮嘱两句,结果又秒挂他的电话,“这个死丫头!” 男人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的怒吼一声,“来人!” 很快,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出现在男人面前,满脸恭敬的说道,“师父。” “去查两个人,越快越好。” “是。” 只顾着仓皇逃窜的付清还不知道,现在的他早就被人盯上了,强行调整体内气息,跌跌撞撞的来到一栋金融系的教学楼下,在那里,正有一个身穿黑色长裙,表情纠结的女孩在等他。 “南枝。”付清来到女孩身前,伸手就想去拉女孩洁白的手腕。 看清来人的动作,南枝下意识的想躲,却还是慢了一步,手腕被来人牢牢握在手中。 付清苍白的脸上洋溢起一抹满足的笑容,可是他的心在滴血啊,半个多月的努力因为一点差错几乎前功尽弃,甚至连他自己都因为反噬受了重伤。 他生气,他质问欢喜佛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在他的印象里几乎无所不知的神明,这一次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直说需要时间好好想想,再来回答他的问题。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付清的手指在南枝洁白的皓腕上轻轻摩挲着,感受着肌肉柔腻丝滑的同时,咒术力量不断入侵,加固,再加固,这一次,他绝不允许再出现失误。 感受着手腕主人从一开始的挣扎慢慢变得放松,感受着女孩纠结目光,看向他时渐渐多了神采,慢慢有了炙热,有了那么多剪不断的思念,付清心里终于松缓下来,他决定了,其他的事都先放放,等到南枝体内的咒术力量稳定,他就带着眼前的女孩先离开几天,躲的远远的。 这几天里,他要好好品尝这道人间美味,在眼前人的心里彻底种下只属于他的影子,到时候,即便咒术再出现问题,也都不重要了,咒术存在的意义不过是让对方在潜意识里认可自己,只要达到目标,咒术就没有继续存在的意义。 白清浅远远站着,安安静静嗦着手里的奶茶,唧唧嚼着嘴里的珍珠椰果,津津有味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大戏。 “无耻啊,无耻,从未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男人,这种时候就更加需要我这个青春无敌的美少女战士,维护世界的和平,驱逐黑暗的重大使命,就落在本仙女身上了,嘿嘿嘿,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姑娘也挺漂亮的,lo娘呀,可不能便宜了这个渣男,小美人,本大爷来拯救你了。” 白清浅满脸兴奋的走向南枝方向,一路上还不忘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生怕唇边有什么流出来的口水,毕竟她是个仙女,形象还是很重要的,在外人面前一定要保持仙女孤寒清冷的气质,让那些狗男人,看的到,吃不到。 付清将咒术加固,费劲心思劝说这才说服南枝请假跟他离开几天,看着眼前女孩的娇羞模样,付清只觉得心中一阵火热,伸手搭上南枝纤细柔软的腰肢就想离开。 “嗯哼。”就在这时,付清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女孩的轻哼,回头望去,只见那个身穿一身清纯学院风的白清浅出现在他的身后,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别那么急吗,有些事可不能那么着急,到手了和吃到嘴里,还是有区别的,就算吃到了嘴里,你敢保证你有那个能力咽下肚子里去?”白清浅语气平淡,就好像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付清神色一变,他不清楚眼前的漂亮女孩到底都知道一些什么,但是他的感觉十分不好,有种危险生物靠近的不适感,嘴上却还是强硬说道,“你在说什么,我跟我女朋友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女朋友,可笑。”白清浅伸手夺过付清搂在怀里的女孩,感受着南枝手腕传来肌肤细腻的触感,啧啧称奇。 这小手感,真的不错啊。 第22章 解救 付清脸色大变,被白清浅抢到身边的南枝也是满脸呆滞,回不过神来,即便没有被咒术扭曲了性格,她也不可能喜欢一个女流氓啊,即便那个女流氓长得极为好看。 白清浅紧握南枝手腕,轻声慢气的说道,“好姑娘,别急嘛,姐姐这就帮你破掉咒术。” 听到咒术两次,付清脸色猛然大变,眼看着那个漂亮女孩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一指点在南枝眉心。 南枝只觉得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清明,自我意识的苏醒与外来意识的冲击,撕裂的疼痛在脑海中阵阵席卷而来,女孩不由得抱着脑袋蹲下身子,痛哭出声,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滴落。 她好像想起来了,想起来自己应该喜欢谁,对谁有好感,脑海里不断浮现半月来的一幕幕画面,只觉得如梦一场,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她明明一点都不喜欢付清,又怎么会对他那么好,还让他那样占便宜。 南枝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委屈的,想起昨晚球场当着心上人的面主动给别人送出香吻,想着今天中午包厢里被人那样欺负,南枝觉得整个天都黑了,她被人欺负了,被人占了便宜,这让她怎么去面对心里喜欢的苏清澈。 想到这,哭的更加委屈了,眼泪哗啦啦落下,怎么也止不住。 一旁的白清浅看着漂亮妹妹哭的梨花带雨,那个心疼的啊,也顾不得付清满脸惊恐的捂嘴逃跑了,她能感觉的到,被咒术反噬的付清已经身受重伤,既然他喜欢跑,那就让他跑,跑快点,多跑会。 眼下最重要的是身旁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小美女,“乖乖宝贝,不哭哦,让姐姐抱抱,亲一个,ua~” 白清浅伸手将南枝抱进怀里,紧紧搂住,一双纤细嫩白的小手在南枝后背腰肢间不断轻抚着,看着是在安慰,实际是在占便宜,还不忘时不时在南枝那满是泪痕的脸蛋上唧一口。 哎嘛,真香。 终于,快要哭够的南枝回过神来,这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在安慰自己的漂亮女孩到底在做些什么,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心情纠结怪异到难以复加,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女流氓呢,现在的她好怕呀。 好久好久,终于止住了哭声,白清浅贴心的掏出纸巾替女孩擦去眼角的泪水,真让人心疼啊,不忘出声安慰道: “这件事不怪你,都是那个狗男人的错,乖乖宝贝还是那个干净纯洁的小仙女,该喜欢谁还是喜欢谁,要努力,加油去表白,假如你喜欢的的人会介意这些,那他就不值得你去爱,小宝贝,不哭不哭,你是一个好女孩……” “谢谢。”南枝伸手抹去眼泪,由衷的感谢道。 “别谢的太早,我可不是白帮忙的,你看我帮了你,呐,还顺带送你一个护身符,总得意思意思,也不用太多,就一千块,然后等有时间再约姐姐我吃个夜宵怎么样。” 白清浅盯着眼前的南枝嘿嘿笑着,脸上全是得逞的坏笑,然后将一个叠好的护身符塞进南枝手里,不问女孩需不需要,也不给女孩反驳的机会,直接选择强买强卖。 南枝吸着鼻子,秀眉上带着点点泪珠,连连点头,二话不说,伸手掏出手机就给白清浅转了两千。 白清浅神情古怪的看着两千块的转账记录,嘴里啧啧有声,看来自己还是太保守了,本来以为眼前的女孩只是有点小钱,看来还是太小看这个小富婆了,自己应该大胆一点,要一万,不对,应该要他个两三四五万的,对就应该这样。 大意了。 白清浅有点后悔,她可是很穷的,修行所需太费钱财了,虽然她生财有道,可是随便一点点修行资源都要十几万,几十万的,而她家里的那个老爸又那么抠门,整天守着一家破书店,说不定比她还穷。 叹了口气,白清浅伸手摸上南枝头顶,白嫩的手掌顺着秀发慢慢划到女孩肩膀处,感受着南枝秀发带来的丝滑细腻,啧啧称奇时还不忘补充了一句, “以后遇到这种事不要怕,贴身放好护身符不要沾水,要是护身符出现发热或者焚毁的情况记得找我,姐姐我会保护好你的。” 南枝连连点头,她突然感觉眼前的这个漂亮女孩太好了,虽然有点流氓气质,痞坏痞坏的,还喜欢在她身上乱占便宜,但好歹是个女孩子啊,况且还长得这么漂亮,很难让她生出反感,毕竟女生闺蜜之间这样的触碰也还是很正常的。 付清脚步踉跄的逃回自己的爱车上,鲜血从自己紧捂着嘴的指缝里不断渗出,一松手,付清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把身上的衣物染的血红。 他不知道,那个白清浅到底是什么鬼,为什么能够这么轻易破去他的咒术,为什么!他在恐惧,他要赶紧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付清有种直觉,再不离开就再也没有机会离开了。 “那个女人是个修行者,但她不是那个破去周诺诺身上咒术的人,你的身边还有其他人在盯着你,快跑,跑的越远越好。” “到底怎么回事,另一个人又是谁。”付清听到欢喜佛陀的声音,满目狰狞,一双手重重敲在方向盘上,嘶吼出声。 “不清楚,但他用的是古前神术,不管是谁,一定是一个很可怕的对手。” “什么是古前法术。” 欢喜佛陀沉默半晌,这才开口说道,“古前,是指上古时期之前,上古时期,指的是三皇五帝时期,古前就是太古往前,甚至是开天辟地之前,那段时间,被称为古前,具体不可知,而三皇五帝到天地大劫之前被称为上古,大劫之后到现世之前被称为劫后,当代几百年被称为现世…” “古前又怎么了,你不也是神明吗,你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嘛。”付清不明白,同样是神明,为什么他的这个神就这么菜,他不是男主角吗,难道他不应该才是人间最强的? 管他什么古前古后的,他不在意这些,他只想怎么才能找回场子,他不甘心像个丧家之犬一样仓惶逃走。 第23章 古前与现世 欢喜佛陀似乎察觉到了付清的想法,冷笑一声,可笑世人无知的可悲。 “古前时代,神魔横行,那个时代中便是最弱的放在现世也是毁天灭地的恐怖存在。” “上古时代,三皇五帝,那个时代里人类最擅长的就是造神,神魔绝迹之后,生前本就强大的生命在死后能够依靠灵体的强横依旧存活于世,受到万民敬仰,得封神位,便被称为神只,那本是个满天神佛横空出世的时代,却在一场天地大劫后,诸神陨落,漫天诸神,百不存一,即便有幸存留,也只是苟延残喘于世,随着信仰之力耗尽,最终彻底消逝在天地间,能够活到现世的已经是屈指可数。” “劫后数千年,也就是近代几百年之前,除了寥寥几位天纵奇才,人世间已然未有能称仙者,诡异的是,人间每过数百年,便会有一批异人横空出世,行走人世间,世人谓之,五百年而有王者兴,其中必有命世者,那些凭空出现的能人异士往往能够决定一段历史的走向,王朝的兴衰更替,这就是劫后,将近三千年历史的传承之根本。” “现世,就是近代几百年,人间无圣啊,这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世界,没有强大的修士行走人间,没有妖孽横行于世,只有冰冷的钢铁和所谓的科技,呵呵,现世几百年修行界的安宁,反而给了一些活久成精的妖物机会,它们喜欢称自己为仙家,我本以为人间修行者已然绝迹,想不到在如今天地灵气匮乏至此的现世,你小子居然还能遇上修行者,时也,命也…” 欢喜佛陀话说到了最后,其中意味深长难明,付清也是瞪大了双眼满眼不可置信,关于古前时代,欢喜佛陀介绍的最少,可一字一句中却都在透露着那个时代的可怕,哪怕是最弱的,放在现世,依旧是毁天灭地的存在! 付清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欢喜佛陀的底细他最清楚不过,那不过是一个劫后偷生存留下来的一个堕神而已。 或许在漫漫历史长河里的某个时间里,他曾是真正的神明,可如今的欢喜佛陀已经位阶滑落,实力可以说是百不存一,却依旧能有如此强大的能力,只是随便出手,就能让他苦追不得的女孩主动投入他的怀抱,甚至不用欢喜佛陀明说,付清心里也清楚,欢喜佛陀的能力远远不止于此。 那么,那个在古前时代便一直存在的生命,那个一直存活到现世的真神,该是有多么的强大,多么的可怕。 付清浑身颤抖着发动车子,现在的他只想逃离这里,这一切,太可怕了。 刚刚安慰好小姑娘的白清浅,依依不舍的目送着南枝上楼的背影,然后她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自己老爹的电话,满脸兴奋的接通,“喂,老爸,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ua~” 电话那头还没说话,白清浅接起电话就是一顿夸。 “关于那个付清,身份没什么特殊的,只是前段时间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一个泥塑佛陀,怕是一件劫后留存下来的邪物,你要当心,你师兄在查付清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除你之外,还有一个人在查付清,甚至他比你查的人更多,足足查了三十多人的资料,呵呵,更有趣的是,那个人也在你特别关注的周诺诺的关系网里,他叫江酒,很有意思的一个小子,有时间替你老爹我走一趟,有坏心就揍废了,留条命就行,他背后有人,打死了太麻烦,若是为人正派,没坏心思,就试着接触一下,若是可以就收纳进组织,若是不能吸纳,那就盯紧点…” “老爸,你又给你家宝贝女儿安排任务,不会又是白干活。”白清浅一听老爸的话,顿时出声撒娇起来,没办法,她穷啊,别看她随身带着小十几万,实际来说可以算是穷的叮当响。 “哼,我还不知道你,关于任务,等会我会发布任务信息,奖金和修行材料额度,我也会给你调高一点点,别太得寸进尺,好好干活,干的漂亮了,月底给你加奖金。” 电话那头,中年男人无奈的笑容里满满的都是溺爱,对于这个女儿,他是真的没办法。 “ua~老爸最好了,爱你哦~” 话音未落,电话已经唧一声挂断了,脸上还在洋溢的无奈的幸福笑容的中年男人脸色顿时一僵,果然,他的女儿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阶梯教室里,江酒坐在座位上安心听着课,叮咚一声,有信息进来,江酒点亮手机屏幕,发现进来的信息是一个文件。 点开文件,第一眼就看到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江酒极为熟悉,正是付清。 文件里关于付清的信息,记录的极为详尽,从哪家医院出生到上过哪家小学,从喜欢哪家餐厅,到交过几个女朋友开过多少次房,江酒有点无语,这些完全不是他想看的东西。 “咦。”江酒刚想全部跳过这段,突然看到一条信息,那是关于昨天晚上的,孙莹莹与付清… 继续下拉很久,资料里提到前段时间,付清不知从何处得来一个泥塑佛陀,江酒眼神一凝,似乎把握到了什么重点,继续往下看,关于付清的祖宗十八代里曾经有两个老祖宗出家当过和尚,有一个当过道士,十八个当过大小不一的官,但很多事情的真实性,已经无法考证… 呃,那几个当过和尚道士的也扯的太远了,好几百年过去了,江酒在心里草草记了一笔和尚与佛陀,然后其他略过略过… 一个下午过来,江酒只觉得整个人都看的头昏眼花,手机电量也从接近满格的九十二到了现在的二十八,这让江酒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应该换手机了。 不过他都已经等了一个下午了,也没见周诺诺给他回复一条消息,点开周诺诺的微信,又是巴拉巴拉发了一大堆,然后把手机扔在一边,坐在座位上直揉眉心,江酒感觉,自己需要好好休息一会。 下课,阶梯教室里的人稀稀落落的走的差不多了,只留下江酒一人还在桌位上头疼,突然,一个好听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带着一丝俏皮的问道,“怎么样,你累不累。” “嗯?”江酒抬头,唇角轻嗯一声,带着几分疑惑。 “装傻呢,确定是谁了吗。”白清浅见到江酒正满脸疑惑的盯着她,尤其是当她发现江酒居然在看到她这么一个美女主动搭讪时,表情居然没有丝毫变化,顿时就觉得没意思了。 “一点都不好玩,木头一块。”白清浅伸手在江酒身上推了一把,然后在江酒原先的位置坐下,大大咧咧说道,“你这么满世界的查,有确定是谁动手的没有。” “你是官方的人?”江酒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却也没有多少意外之色,他能查别人,别人也能查他,这么大的动作,被人注意到也算正常,只是江酒没有想到的是,最先找到自己的居然会是一个小姑娘。 第24章 打算 “有几个怀疑对象,但是还需要花时间确定一下。”江酒毫不在意的说道,丝毫没有任何保留的意思。 “难道你就对我没有丝毫戒心?就这么把大实话都告诉我了,遇到陌生人这么问话,不应该藏着掖着点,哪怕是像我这么好看的美少女当面问你。” 白清浅手肘靠在桌面上,双手托着香腮,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身旁的江酒,没有丝毫避讳。 “因为你是个女孩子,下手的应该是个男人,所以你最多会是我的队友,嗯,至少不会是敌人,要是现在找上门的是个男人,我会优先选择打倒你,再谈话。”江酒面不改色心不跳,平静阐述着心里的想法,随即补充一句,“你可以补充一些你知道的信息。” “是付清。”白清浅没有丝毫犹豫报出了付清的名字。 “你确定?” “当然,我确定,我亲眼看见在去文学院的路上,付清半路拦住周诺诺,想对她下手,只不过她运气比那个金融学院的南枝要好太多,有你在暗中保护她,就是可怜了南枝那个小姑娘,要是我晚赶到一步,就要被那人渣给糟蹋了。” 白清浅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不明真相的江酒还真的信了她的鬼话,压根没有想到眼前的白清浅不仅早就赶到了,还在一旁看戏,吃了半天的瓜。 白清浅说完,思索片刻,并继续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我们一起出手解决付清,人你处置,泥塑佛陀归我。” 江酒闻言,眼底闪过一丝锋锐,果断拒绝,“人的死活我并不关心,随你处置,但是泥塑佛陀必须毁掉,这事没得商量。” 说话间,江酒弓着的腰身微直,身上肌肉无意识的绷紧,他已经做好了动手的打算,江酒有点后悔自己先入为主的观念,眼前这人,只怕并非是官方的人。 “可以,合作愉快。”白清浅闻言,嫣然一笑向着江酒愉快伸出一只手。 江酒见状,伸手拍开眼前那只纤细的柔夷,眉头微挑,“你在试探我。” “志同也得看道是否相合,我已经定位了他的位置,走,昨晚火上校园论坛的无耻男人。”白清浅起身向外走去时还不忘随口调侃江酒一句。 “切。”江酒不屑的切了一声,眼底锋锐隐藏,起身跟上。 高速上,一辆粉色甲壳虫极速飞驰而过,江酒坐在副驾上,看着车窗两旁极速后退的景色,拉紧车窗上方的把手,心里泛虚。 飙车呢,这是,若是寻常在高速上随便飙上一百多江酒感觉也没啥,但是为什么看到身旁那位操作看上去英姿飒爽,实际穿着呆萌可爱的女孩时,江酒心底虚的那么可怕呢。 “你别怂啊,我车技可好了,只是没想到那个付清还是挺警惕的,跑的挺快。”白清浅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极为嚣张的问道,“你走的到底什么路数。” “传武。”江酒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声。 “我信你个鬼。”闻言,白清浅向着身旁的江酒翻了一个漂亮的白眼,传武是什么,懂得都懂,强身健体可以,但是想要以武入道,白日做梦呢。 “我有疑问,明明你还未入道,为什么能够驱散他的咒术,还能在周诺诺身上下了护身法咒,你到底是什么路数。” “你们这种人,问人问题都这么直白的吗。”江酒没有回答白清浅的提问,顾左右而言他。 这个问题,江酒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主要还是因为他也不太清楚自己是什么路数,而且,江酒理智告诉他,就算知道,也不能正面回应这样的问题。 “没意思。”白清浅嘴上嘀咕两声,脚下却是狠狠一踩油门,车速瞬间飙上一百五,一百八… 江酒拉着扶手的手越抓越紧,他有点后悔自己上了这辆贼车了,他就应该小心一点,应该打电话叫福伯开车来接他才对,要是这样的车速出了车祸,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活的下来。 “你已经严重超速,就不怕吊销驾照吗。”终于,江酒忍无可忍的开口问道。 “小样,你怕啥,特殊人员总有特殊权限,执行任务是特殊情况,权限该用就用,不能浪费呀。”白清浅满脸得意的哼着小曲,一旁的江酒满脸无语的沉默,一言不发。 天色渐暗,晚上八点左右,江酒两人这才下了高速,江酒脸色有点难看,高速上,白清浅以平均不低于一百五十码的车速狂奔了四个多小时,让江酒觉得更气人的是,明明中午饭后,白清浅就发现了付清有问题,懵是等到江酒下午课结束才来找他。 真就是无了个大语,硬是让付清多跑了四个多小时,江酒也不知道应该夸白清浅艺高人胆大,还是应该嘲讽她的无知,四个小时,到底会出现多少变数,谁也不知道! 相对江酒的紧张,白清浅明显轻松太多了,明白的告诉江酒,她喜欢飙车的那种感觉,她更喜欢罪犯在亡命逃窜之后天真的以为自己安全时,她这个代表正义的美少女战士从天而降,制裁黑暗,她就喜欢看坏人心里出现巨大反差时表情的绝望,痛苦又后悔的样子。 江酒闻言,陷入长久沉默,一路上再也没敢多说一句话,脑中不断飘过的只有两个字,有病… 再加三个字,还不轻… “不出意外的话,付清就在这栋别墅里,三次反噬,他已经受了很重的伤,居然还能强撑着跑到这里,有点意思,但是不多,就是不知道现在的他还能不能够爬的起来。”白清浅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话里话外满是调笑。 “明明是一巴掌就能解决的事,非要兜兜转转绕那么多弯子,你不累?” “累啊,怎么可能不累,不过多有意思啊,累有累的好处,一巴掌解决的麻烦怎么能算麻烦,既然是出任务当然要让坏人多跑会,然后我们要费尽心机,机关算尽,想尽办法,历尽波折再将犯人抓捕归案,这样,在战绩上才能写的更好看,飞进包里的奖励才能更多。” 白清浅满脸嬉笑,笑的格外欢喜,说到最后一句奖励时,白清浅下意识摸到了斜挎在翘臀边上的袖珍小包,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听完这段话,江酒更加沉默了,感觉身旁的女孩说的好有道理,他竟然找不到丝毫反驳的理由,他清楚,既然是出任务就要讲成绩,既然如此,只要是在真的做事,只要最后完美解决隐患,适当摸下鱼完美一下业绩报表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人家也要吃饭的。 但是,为什么江酒就感觉这么奇怪呢,以后一定要离这个女流氓远一点,就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存了十几年的小金库都要被她扒拉干净。 江酒有种感觉,等事情结束之后,身边这个“娇弱可爱”的女孩子,八成还要找自己要一份额外的报酬,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不仅提供了情报还帮了他的忙,更是充当了一路的司机… 江酒已经开始心疼自己的小金库了,心里在默默打算着,要不要一会解决了付清,顺手把这个美少女也给解决了,然后抢了她的小金库,先发制人,占据绝对优势。 第25章 你打头阵 “动手。”江酒沉声说道,早解决早安心,“你先上,我替你掠阵。” “好。”白清浅也不含糊,来到别墅围墙外围,双脚用力一蹬地面,整个人凌空而起数丈高,稳稳落在院墙内。 白清浅回过身子,冲着围墙外的江酒轻扬了扬脑袋,江酒明白,这是在挑衅。 江酒看着那个轻飘飘就落进了院墙内的白清浅多少有点无语,江酒清楚,这不过是白清浅为了试探他的路数罢了,不过明明有门,为什么要翻墙? 江酒来到别墅大门,伸手轻轻一推,别墅院门应声而开,江酒在白清浅极为无语的表情里,轻声缓步走进了别墅里。 “切。” 白清浅不屑的撇了撇脑袋,伸手指向别墅正大门,示意让他去开门,江酒深深吐出一口气,说道,“你很无聊。” 白清浅气愤不已,什么她很无聊,她可是有真本事在身的人,别说是开个大门了,就是两层楼那么高,白清浅也是随意一跳就嗖的一下上去了。 然后,就在白清浅更加无语的目光中,江酒来到别墅大门前,伸手握上把手,轻轻一扭,只听咔嚓一声,别墅大门应声而开。 白清浅站在江酒身后,看着大开的别墅大门,独自风中凌乱,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你似乎弄错了一点,我们的对手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而且他伤势极重,不是所有同龄人都有你我这样的警惕心,毕竟,当代社会太过安逸,这会让人忘却很多应该保留下来的生存本能。”江酒不紧不慢的说教着,江酒身后的白清浅脸颊轻微抽动。 “哦,对了。”刚走进别墅里的江酒突然停顿住身子,回头看向身后的白清浅,说道,“麻烦的是那个堕落的神只,我可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你出手,我掠阵。” 白清浅深吸口气平静自己烦躁的内心,江酒说的话的确有点道理,那个付清似乎真的没有多少脑子,不过江酒口中竟然称呼泥塑佛陀为堕落的神只,这个称谓倒是挺有意思。 原来,那是一只堕落成为精怪的神只啊。 “可以。”白清浅轻闭双眼,随即睁开,抬腿便向着二楼走去,“一楼没有生人气息,他在二楼侧卧。” “嗯。” 江酒轻应一声,两人一前一后踩着楼梯,上了二楼,这种感觉很是怪异,仿佛两人此时不是身处敌人老巢,倒是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的随意自然。 一路走来,江酒发现整套别墅都是高精装,极为豪奢低调,江酒对整栋别墅花了钱倒是没有多少兴趣,倒是一路走在前面的白清浅,那表情,夸张的,活像是老鼠掉进了粮仓,每一帧都是一个表情包。 财迷! 江酒心里在打颤啊,见到白清浅如此表情,江酒更加心疼自己那个存了十几年的小金库了。 终于,在白清浅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一间卧室门口,白清浅微偏脑袋,冲着身后的江酒点了点头,随即推门而入。 刚一推门,一道身影从屋内猛然冲出,冲着白清浅漂亮的脸蛋就是一拳,白清浅丝毫不慌,伸手一把抓住迎面而来的拳头,一个过肩借力将来人甩在客厅中央。 一阵乱七八糟的碰撞声,各种瓷器收藏家具的翻倒破碎声响成一片。 江酒转头看向身后某处,随即伸手一点,客厅的灯光应声而亮。 江酒这才将眼前一幕看个通透,客厅中央半跪着一个男人,正在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这人正是付清,此时的付清脸色苍白如纸,其中更是隐隐透着一丝青黑之色,显然是有重伤在身,还能有如此战力,江酒明白,这是付清在靠着堕神邪力强撑而已,若是这场战斗持续太久,都不需要两人动手,只怕付清都会自己走上绝路。 “白清浅,江酒!你们两个,为什么要三番五次坏我好事,我都已经逃到了这里,为什么,你们还不放过我!” 此时此刻,半跪在客厅中央的付清已经没有了学校里篮球男神的气度,反倒更像一只笼中的野兽,只会无力嘶吼着咆哮质问。 “别人的事我不管,但你动了周诺诺,那就不行。”江酒平静地阐述完自己内心的想法,感觉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充盈体内。 那是专属于老鬼的力量,江酒无法辨别这种力量的属性究竟为何,可若是没有老鬼力量相助,再给江酒十个胆子也不敢与这个堕神争锋。 毕竟当初在医院里,只是一只小小的黑鬼就能将他逼入绝境,何况这是一只真正的堕神,哪怕是一个堕落的神只,曾经那也是一位真神。 “嗯哼,你这话就小气了,我可是可爱无敌的美少女战士,一切邪恶都将由我亲手消灭。”白清浅高昂着脑袋,就像一只无比高傲的白天鹅,用一种无双的气势,说出了这句极为二臂的台词。 江酒只觉得客厅里的气氛陡然凝滞,死寂的可怕,看向身旁女孩的表情变得无比微妙,这么尴尬的台词她是怎么说的出口的! “呵呵,哈哈哈……美少女战士,哈哈哈,等我把你打倒,我一定会用欢喜佛陀的力量,把你变成我最忠诚的玩物,还有周诺诺,南枝,她们一个也别想好过。” 付清双瞳里血色凝聚,江酒知道,现在的付清已经被堕神的邪力侵蚀,已经不能算一个“人”了,现在的他,应该算是一个罪神。 “动手。”江酒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 白清浅嘴角微扬,身形疾动,转眼已经来到付清身前,一拳就是向着付清胸口锤去,江酒能够感觉的出来,这一拳可不是什么小拳拳捶你胸口,若是被这拳锤个瓷实,胸前的肋骨少说也得断个七八根。 付清面对如此威猛的一拳也是丝毫不慌,同样伸出左手同样一拳轰向白清浅那嫩白的拳头,两拳相对,发出一声闷响。 付清眼前自己挡住了白清浅的攻势,脸上还没来的及高兴,只听一声闷响,白清浅拳间一张符箓自燃,化作翻卷的符火向着付清席卷而去。 付清被符火烫的一声惨叫,而白清浅却是直接伸手探入符火之中,那无根无源,凭空燃烧的符火竟然在那根纤细手指探入之后猛然暴涨,火焰升腾间于半空中凝聚不散,好像从那只手握住火焰的瞬间,那团本该消散在空气中的无根之火便突然诞生出了灵智。 “法术。”江酒满脸震惊,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像模像样的法术,这么厉害的吗。 正当江酒心头感叹白清浅手段了得时,老鬼的声音在江酒意识里偷偷响起,“这算什么鬼的法术,分明只是简单的控制符火而已,垃圾货色。” 江酒闻言,翻了翻白眼,这都垃圾,那他这个连垃圾都不会的算什么。 第26章 一掌之威 有了符火相助,白清浅几乎转瞬便将付清压制,只是几招相错,付清败势频现,好几次险些招架不住,虽然此时的付清有堕神邪力加身,可在本质上,他依旧只是肉体凡胎。 终于,白清浅在伸手挡开付清一次进攻之后,付清胸口空门大开,一拳轰击在付清胸口上,付清几步连退,口中哇哇连吐几口鲜血,脸色蜡黄,白清浅趁势又是抬腿一脚踢在付清胸口。 凄厉惨叫中,付清身子直接倒飞而出,撞破落地玻璃窗,摔下楼去,白清浅见状立刻跟上,江酒紧随其后。 只是,让江酒没有想到的是,一个不小心,跳的太用力,跳的太远了,付清摔下楼落在了别墅院墙内,白清浅紧跟着跳下同样落在了别墅院墙内,只有江酒,纵身一跃一个控制不住自身力道,直接落在了别墅院墙之外。 江酒在别墅院墙之外平稳落地,满脸不可思议,这随便一跳,就纵身跃出十几米开外,落地后自己还是安然无恙,这是逆天了,原来这只在他体内的老鬼,居然这么猛! 江酒还没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只听得自己身后几声闷响,付清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怒吼,随即,江酒就听到白清浅口中发出一声闷哼。 “你别跑!” 只是一时大意,白清浅被付清一拳击在身前,当下只觉得胸口一阵绞痛,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虽然伤的不是不重,却是气息出现一瞬间的断点,只是一个短短的瞬间,让重伤的付清争取到了一丝逃脱的机会。 江酒听着身后脚步的临近,听着身后传来付清的嘶声怒吼,“你给我去死啊。” 江酒缓慢回头,就看到浑身血迹的付清握紧拳头直向他冲来,那遍布血迹的拳头上隐隐血光,其中蕴含的力量可见一般,他这是想跟江酒拼命,付清明白,他今天走不了了,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那个叫做白清浅的女人太厉害了,他不是对手。 更重要的是,就在刚刚那个瞬间,佛陀赐予他的力量突然增强数倍,如此,付清才能趁着白清浅一招不慎偷袭得手,从而得到一丝契机来杀江酒。 佛陀想杀江酒,这也正和了付清的意,他就是要死,也要拉着江酒一起死,更何况佛陀全心全力出手击杀江酒,付清从未见过佛陀何时有过这样的急迫。 在以往,付清每次请佛陀出手,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唯独这次例外,这一次,佛陀不需要他付出任何代价,甚至还愿意破天荒的,可以不顾神像破碎的代价,全力相助。 佛陀的承诺给了付清十足的信心,他坚信,有了佛陀的全力出手,定能一击得手,将面前这个讨厌的人,斩杀当场! 付清猖狂无比的大笑着,不顾代价的催动那股流窜在体内的雄浑能量,右拳上的血色越来越亮,短短几步距离,血色光芒从一开始的晦暗到明亮,到最后爆发出的炽烈光芒,一拳轰向江酒的脑袋。 江酒平静看着迎面击来的一拳,一步未退,甚至心底都产生了一种不过如此的感觉,轻抬起左手,五指张开,向着猛烈轰击而来的拳头迎面直上。 拳掌相交,空气挤压发出一声沉闷暴响,江酒身下的青石地砖寸寸破裂,双脚站立的地面整个下沉半寸深! 这是何等强大力量的一拳,付清看着自己挥击而去如此霸道的一拳,脸上露出得意狷狂的笑容,慢慢的,笑容凝滞,最后消失。 “为什么,为什么!”付清嘶声怒吼,想要抽回拳头,却发现他的那只拳头被江酒紧紧握在手中。 付清不明白,这么强大的一拳,别说是人,就算是大象也能一拳打死,为什么眼前这个看似平凡的江酒却对如此强大的一拳无动于衷? “明明连脚下的青石地砖都已经破碎殆尽了,明明连脚下的大地都已经承受不住这一拳,开始塌陷了,为什么,你能没事,为什么!”付清声嘶力竭的向着江酒怒吼着,披头散发,满脸血污,这是一头已经走到绝路的野兽。 江酒没有回答,紧握住付清右拳的左手也没松开,只是平静的抬起右手握拳,然后一拳打在了付清的小腹上。 一拳出,江酒随手松开抓紧付清拳头的左手,付清整个人痉挛着,一股难言的疼痛感由小腹开始蔓延开来,无法行动,无法呼吸,付清感觉自己整个人的时间都被停止在付清感觉下一刻,他即将死去,这是死亡降临前的恐惧。 “佛陀,佛陀,佛陀,帮我,帮我啊!”付清微张着嘴,又合上,再次张开,再次合上,就像一只离开了水面的鱼,尽其全力想要呼吸,却是无济于事。 即将窒息的付清不断呼唤着佛陀,在曾经的某个瞬间,付清觉得自己好幸运,遇见了那个至高无上的神明,它的出现能够带给他所有想要的东西,只要他舍得去换。 佛陀不需要金钱,他需要香火,需要信仰,无论任何事物,女人,只要舍得代价,佛陀都会满足付清,只是需要用更重要的东西去换,比如寿命,如此那传说之中虚无缥缈的气运。 可是为什么,他会落到如此地步,会败给这样一个比自己还要年轻许多的对手,佛陀不是要帮他杀了眼前的江酒吗,为什么还不出手,他愿意付出代价,愿意付出一切,付出生命,付出灵魂,他只要江酒死! 付清已经彻底红了眼,看着眼前那个依旧站立身前的可恶的人,只要能杀死他,付清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如你所愿。” 在付清内心嘶声怒吼到几乎绝望时,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彻在耳边,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贯穿全身,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强大感觉! “我好强啊!” 付清脸上的痛苦变成了嚣张的狂笑,用鲜血淋漓的手臂支撑着身子再次起身,那种无与伦比的力量感,付清觉得自己能够一拳打破天穹。 江酒眼看着那个匍匐在身前,身上几乎气息俱散的付清再次起身,浑身上下燃烧起的红光有如实质的血火,江酒鼻尖发出一声嗤笑,看着付清的眼中多了一些悲哀。 没有言语,江酒只是平淡的再次抬手,一掌落下。 嘭的一声闷响,江酒一掌击打在付清后背,刚要雄起的身躯如山岳崩塌,轰然倒下,付清身下青石地砖寸寸破碎,碾成齑粉,扬起尘埃。 一股轻柔的掌风四下散开,树影摇曳,劲草低头,随即,一切恢复平静。 躺在地上的付清身子时不时颤抖一下,哆嗦一下,双眼突出,一张嘴无意识的大张,人没死,但是明显只剩最后一口气。 正在向着江酒方向靠近的白清浅满脸惊愕,真的是传武,没有一丝灵气波动,单单纯纯只靠肉身之力。 但是这一巴掌,恐怖如斯啊… 白清浅觉得,江酒刚刚随意击出的一掌,光说威力足以比肩一些入道后才能修行的法门,她不明白眼前的江酒是怎么修行出这么强大的能力,这是真想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开什么玩笑! 第27章 结束了 江酒知道付清的意识还是清醒的,用一种古怪莫名的语气问道,“你知道,堕神借你的力量是哪来的吗。” 四下寂静,无人答复,白清浅安静站在一边,等着江酒继续往下说。 江酒眼眸深邃,微闭,随即张开,再次开口道,“那是你透支自身生命换取的力量,以你刚才的状况,燃烧体内一切生命力,燃烧灵魂,施展出搏命一击,那一击出手,先不说我能否接下,是死是活,你自己必死无疑。” 江酒停顿,趴在地上的付清满脸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佛陀说的明明不是这样的,说的明明是从佛陀那里借给他的力量,为什么,是在用他的生命去换。 “也许,你会说,那个堕神告诉你,是他借给你的力量,他只需要你付出一定的代价就可以换得这股力量,呵,你是不是太过高看他了,他自己不过是一个堕落成为精怪的废神罢了,漂泊无根,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会彻底消逝在这世界上,魂飞魄散,又哪来多余的力量,借你施为,相反的,他还需要从你贡献出的生命力量中克扣下一部分,用以滋养自身,你说是吗,堕神。” 江酒平静看着躺在地上的付清,开口问道,白清浅闻言眼神一凝,改换位置封堵住容易被突破的位置,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付清,一动不动。 躺在地上的付清自然无法回答江酒的提问,但是就在这时,付清裤袋里一阵蠕动,竟然从中掉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泥塑佛陀。 然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个没有生命的泥塑佛陀竟然口吐人言,开口说道,“你说的没错。” 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付清听到佛陀亲口承认,无法动弹的身体竟然痉挛扭曲了两下,挣扎无果,最终只能从口中喷出几口血沫子。 泥塑佛陀见到付清如此动作,再次开口说道,“现在的你生机几乎灭绝,好在江酒在你彻底燃烧爆发自己之前将你打倒,如今的你,虽然是个废人,好生修养,却还有三月之数可活,趁你还有人生中的最后一点时间,替你父母,流下涓滴血脉,虽然神明高高在上,无情可言,你我之间却也有月余之情分,我会用尽佛像里的最后一点力量,替你护住本源,也算了了你我这段缘分纠葛,佛陀飘零人间数百年,像你这样的傻子,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很古怪的一段话,江酒听了沉默,白清浅听了无语,唯有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付清听了差点被当场气的活过来。 原来他才是世界上那个最大的傻子。 “你为何不跑。”江酒看着那个落在地面的泥塑佛陀,开口问道。 “我为何要跑。” 泥塑佛陀直视江酒,没有丝毫避让。 江酒微笑,伸手将那只泥塑佛陀抓在手中,泥塑佛陀只是安静的被江酒抓起,没有丝毫挣扎。 “为什么。” 江酒握紧手中泥塑,缓慢用力捏紧,泥塑之上出现一道裂纹,那只老鬼早已饥渴难耐,恨不得立刻马上吞吃了眼前这道堕神神魂,哪怕在他面前的只是一道微不足道的分身,仅此而已。 “因为我想亲眼看看,那个能从古前时代,一直活到现世的真神究竟为何,这泥塑之中不过残魂一缕罢了,就当赠与尊神,见面作礼。” “这就是你不跑的理由?” “自然,敢问尊神封号。” “我喜欢叫他老鬼。”江酒再也绷不住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老鬼究竟叫什么,但是自己就是这么叫老鬼的啊,其他什么都能混混过去,唯独这个,江酒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演。 “原来如此,理当如此,朝闻道,夕死可以,他日尊神现身之地,小神自退三百里,今日之后,江南天地,再无欢喜佛陀。” 两人意念传音对话一结束,江酒手中的泥塑佛陀轰然破碎,紧接着,江南数省内,十数尊欢喜佛陀同时破碎,化作一地齑粉。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待来日,我成道,天穹之下,无你立足之地。”江酒随手将破碎的泥塑佛陀扔在付清身上,泥塑佛陀中最后一丝灵力溃散,流入付清体内,为其护下体内最后一点生机。 “结束了?” “嗯,结束了。” 江酒与白清浅,两人相视一笑,不同的人,江酒笑的很淡,只是强笑,现在的他很不开心,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滋味。 白清浅笑的却是真开心,因为她捡到了一个大宝贝。 “那他就归我咯。”白清浅伸手指向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付清,开口向着江酒要人。 “可以。” 江酒话音刚落,白清浅开心的几乎当场就要原地蹦跶起来,掏出手机,几下拨通号码,“喂,老爸,任务圆满完成,那个叫做付清的小子现在在我手上,你让付家来赎人,赎金多少?以付家的资本怎么也得五千万,先说好,这次可是我出手的,咱两四六分,你四,我六,嘿嘿嘿,老规矩……” 江酒站在原地,听着白清浅跟她老爸通话,当他听到那句五千万时只觉得心头狠狠一跳,果然啊,这个小财迷,要命啊,江酒细细盘算着自己小金库里还有多少银子… 个,十,百,千,万… 满打满算,也只剩三百七十多万了啊,完犊子… 江酒只觉得未来一片昏暗,这可是他大学四年的所有开销的来源,若是没有了这几百万,江酒估计得穷的出去街上流浪,要饭… 江酒看着白清浅的目光不经意间发生了转变,随即,狠狠一咬牙,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白清浅挂断电话,很是惬意的高举双手欢呼出声,“赚钱了,四六分,三千万到账,接下去半年,不愁没钱花咯。” 江酒定睛看着笑容满脸的白清浅,不得不说,她笑起来格外好看,格外动人。 正在兴头上的白清浅也察觉到了江酒的异样,神情微微一变,看向江酒方向,出声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江酒浑身肌肉逐渐放松,平静开口。 白清浅感觉到江酒浑身绷紧的肌肉放松下来,脸上绽放出一个可爱的笑容,随即,笑容陡然消失。 刚刚放松下来的江酒气势陡然一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一掌击向白清浅后心,白清浅反应过来慌忙招架,江酒伸手抓住白清浅的手腕,反手擒拿,摁倒在地。 这一眨眼,不过三两回合,胜负已分,一顿操作,行云流水,等白清浅回过神来,已经被制服摁倒在地上,身上的灵力尽数被封锁,手上各个关节,脉门都被钳制,再无反抗之力。 “混蛋,你干嘛!”白清浅趴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无力地扭动着身子,不远处,半死不活的付清一双死鱼眼瞪的老大,看这一幕发生,震惊莫名。 第28章 工具人白清浅 “你不是官方的人,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什么人。”江酒目光炯炯地盯着被制服白清浅,用膝盖死死压在少女娇弱的后背上,整个人的重量压下,有如泰山压顶。 “我真的是官方的人,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啊。”白清浅快要疯了,她真的想不明白,江酒为什么突然发疯制住她。 “你还骗我。”江酒神情微冷,伸手高举一掌落在少女身后挺翘的位置,厉声呵斥,“你到底是什么人,官方的人,怎么可能有你如此行径,敲诈勒索,竟然如此污蔑官方,信不信我转头把你送到治安局里去。” 江酒说完,还不忘再在那挺翘的部位又补了一下,别说,不愧是修炼的,手感真的不错。 “我真是,信不信由你,不然你打电话把我老爸叫来,我跟你解释不清。”白清浅听到江酒的话,暴怒的情绪里少了几分挣扎,原来如此啊,还算可以理解,大不了一起去治安局里跑一趟。 “还嘴硬,你以为我傻啊。”江酒冷哼一声,伸手拿过白清浅随身带着的那个袖珍小背包,打开一顿翻找,除了一张身份证,并没有其他能够证明白清浅身份的证件。 白清浅把头扭向一边,不再挣扎,反正从现在开始,她已经记恨上江酒这个狗男人了。 江酒看着白清浅满脸的不服,不再多说,找来绳子就把白清浅捆了一个结实,将两个动弹不得的人扔进甲壳虫里,这一夜,江酒满载而归。 然后,趁着夜色,风风火火的将两人拉到了当地治安局。 这一夜,治安局值班人员盯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信息不知所措。 这一夜,治安局长连滚带爬的回到了局里。 这一夜,白清浅彻底恨透了江酒。 审讯室内,江酒双手双脚都被铐死在铁椅子上,神情却是极为自在,他的身前,一个少女满脸怒容,咬牙切齿! 一旁站着的局长满头冷汗,在那不知道该做什么好,这个事,劝解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明明不是他们该管的事,可是现在都已经闹上门了,还能咋办。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活久见类型,一个特殊部门的人居然被一个大一学生五花大绑送来警局,尤其是那个学生还是满口正义,满嘴道理,让人找不出一点错处… 偏偏,那个被绑的特殊部门的人还对那个男学生的指控,供认不讳… 偏偏的,通过警局系统,还真能查到那个女孩的信息,而且,保密程度极高…… “等人来。”公安局长仰头望天,满脸生无可恋,这算什么事啊,这根本就不是他该管的事。 终于,凌晨两点半,一个身材壮硕,身形伟岸的国字脸男人走进了局里,局长看到来人,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 可以休息了…… 不出意外的,江酒被无罪释放了,江酒看着眼前那个身形伟岸,无比威严的中年男人,厚着脸皮叫了一声:“伯父好。” “是挺好的。”中年男人威严方正的脸上表情没有变化,只是随意应了江酒一句,声音里同样没有任何情绪。 “那当然,其实今晚的事也怪不了我。”江酒双手平摊,故作无辜。 “也对,怪不了你。”中年男人神情戏谑,走在一旁白清浅气息深沉如死海。 “是啊,谁能知道你女儿张嘴那么猛,随便一开口就是五千万,差点没把小子当场吓走。” “嗯,是挺过分。” “嗯,没错,伯父,是小子的错,是我见识短浅,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其中还有如此多的门门道道。” 中年男人神情古怪,强压下上翘的嘴角,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开口说道,“的确,你是没见过世面,我家清浅行走人间这么久,第一次替人家打工,还吃了这么大的亏。” “这也不怪我啊,谁知道你家女儿这么厉害,就算把小子剁成块约约,按照龙肝凤胆的价格卖出去也不值那五千万那,哎,原谅我从小跟着爷爷长大,家里穷啊,就算要了我的命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报答清浅姑娘的相助之恩啊。” 中年男人瞟了一眼满脸正经却是满嘴胡说的江酒,人老成精他哪里能够想不透江酒是怎么想的,其一是为了确定他们家清浅的身份,其二则是为了堵住清浅那张想要狮子大张口的嘴,一举两得… 什么好处都让他占了,偏偏他还装作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不过这小子也真是大胆,竟然不怕他这个当爹的到场后当场灭了他,当真有趣。 中年男人转头看着无声走在一旁的白清浅,气息奄奄,沉静如死海,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些想笑,这个小魔女也有吃亏的时候,中年男人只觉得自己脸部肌肉有些要上扬的趋势,赶紧运起一身玄功控制住脸上的肌肉,用最为庄严冷肃的声音开口道。 “哼,臭小子,我还不知道你?什么便宜都让你占了,你们江家什么能力别人或许不清楚,我能不知道吗,装什么装,区区五千万,还配不上你这江家独子的身份。” 走在一旁的白清浅一听自家老爸说出这句话,原来没精打采的双眼豁然明亮,看向江酒的目光之中全是数字在跳动,五千万配不上他的身价,那么一个亿?五个亿?还是十个亿? 不知为何,江酒注意到白清浅那有如饿狼般的目光时,只觉得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冷嗖嗖的。 男人察觉到自己女儿的异样,转过头,平静的看了白清浅一眼。 “哦…”白清浅察觉到父亲看向她的目光,整个人有如泄了气的气球,萎靡了下来。 江酒尬笑,赶紧补救哭穷,“伯父说笑了,我从小跟着爷爷长大,性子随了我家老爷子,不受家里待见,这几年下来,我们家父子关系愈发恶劣,就差要被逐出家门了,要不是我家老爷子他神机妙算,临走前还不忘坑了我爸妈一把,留给我一份不算微薄的遗产,只怕现在的我就要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了,哎,说来也是心累,我已经七年多没从家里拿到一分钱了。” 这段话,江酒说的是真情实意,话里话外虽然有几分夸张,但也的确算的上实事求是。 “你很能装,要是你能这么一直装下去就好了。”中年男人看着满脸感叹的江酒嗤笑一声,第一次见到这么倚小卖小的活宝,来到白清浅的那辆甲壳虫前,自顾上了车。 江酒赶紧跟上了车,稳稳坐在后排,坐在副驾座的男人回头瞟了江酒一眼,带着三分戏谑说道,“脸皮真厚。” “多谢伯父夸奖。” 回头看向江酒的中年男人再也绷不住脸上的表情,肩膀连连耸动,笑出了声来,坐在后排的江酒同样伸手挡在脸前遮挡住嘴角扬起的笑容,尽量不笑出声。 驾驶座上,满脸呆滞没有任何表情的漂亮女孩,安心当着司机,做个工具人。 第29章 诡计 “几点…”江酒回到宿舍,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四点多。 现在的江酒整个人都还有点迷糊,昨晚闹腾了一夜,等到校已经是早上九点多。 也幸好老鬼够给面子,所谓的福利一直等到江酒回到宿舍才塞给他,否则,江酒都不敢想象,他在大街上一连昏睡好几个小时是怎样的场景。 “说到底还是自己境界不行,若我能够入道,体内能够储存灵气,就不需要花费这么多的时间全数炼化用以强化肉身,还是麻烦。” 江酒自顾嘀咕一句,什么上课不上课的全部抛之脑后,坐在床上呆坐许久,那种刚睡醒的混沌感这才散去,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一连串的未读信息陷入沉思。 “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但是还需要善后,啧,苏老二,便宜你了。” 江酒嘀咕着,伸手点开一个可爱卡通头像的对话框,对话框的最后,是九十九加的未读信息,一点进去,江酒嘴角微扯,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可爱的卡通头像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个自称可爱无敌的美少女战士白清浅啊,然后聊天记录从早上九点多互加好友开始,清一色的,都是白清浅对于江酒单方面的指责与嘲讽,以及对于某人对她不理不睬的愤怒。 江酒有点心虚,十分的心虚,看着那个可爱的卡通头像,手足无措,“要不,我还是认个错。” 心里刚想着怎么道歉好,道歉的话却是才写两个字就全删了,道歉什么的是不存在的,江酒有种预感,一旦他向那个小魔女服了软,往后他的生活就会有如地狱深渊般的惨淡。 倒不会是因为缺钱,而且因为白清浅那个性格,以两人都是不爱吃亏的行事作风,一步退,步步退,到最后就会形成一个人单方面得寸进尺,另一人一退再退的尴尬局面。 “这样下去,搞不好到最后还要刀兵相向啊,嗯,头疼……” 尽管现在的江酒十分头疼,还是毫无顾忌的找上了白清浅,他需要白清浅帮他约一个人,毕竟那可是事关他们宿舍苏老二接下去好多年的幸福,为了自家兄弟的幸福,拼了。 “喂,苏老二,你人在哪。” 电话那头没精打采的声音传来,江酒挑了挑眉,随便聊了两句,挂断电话,果断起床洗漱,飞快整理出门。 文化广场,小树林,绿荫走廊,林间小亭… 哪个地方越是幽静,小情侣越爱往哪钻,江酒遥遥眺望通往小树林深处的青石通道,虽然他知道,通道的那头有座石亭,石亭里有个姑娘。 “呐,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你会见到一个人,别忘了我的话,死不要脸,死缠烂打,彻底放飞自我,释放感情,去。” 江酒伸手指向着通道那头,夸夸其谈,说完话顺手将苏清澈往前一推,满脸嫌弃地催着苏清澈赶紧走。 苏清澈被江酒推得踉跄两步,回身看着江酒,脸上出现一丝迷惑,不知所以。 “到底要见谁。”苏清澈俊秀的脸上带着一点愁容,说话声音也没什么精神。 “去了就知道了,作为兄弟的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江酒拍了拍苏老二的肩膀,然后又在身后推了一把,苏清澈沉思片刻,向着通道尽头走去。 “我就不明白了,你居然会管这种闲事。” 苏清澈刚离开,江酒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是白清浅,今天的白清浅与江酒昨天所见完全不是一个风格,昨天的白清浅穿的一身是满满的学院风,那么今天的白清浅就是一身休闲装,束着高马尾,干净利落。 江酒在看清白清浅打扮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一种隐隐的不安浮现心头,白清浅看清江酒脚下的小动作,嘴角多出一丝戏谑的弧度。 “今天的打扮真是别具一格啊,出人意料,不过,还是那么好看。”江酒收回那退出半步的脚,藏下心中想法,表面故作镇定,向着来人大声说道,光听声音,就能知道说话之人底气十足。 “那可不,本来下午上课还穿着一身美美的仙女裙,一看消息有人邀我赴约,吓得我赶紧回去换了一身衣服,不然呐,小女子身娇体弱,哪敢以身赴险,孤身面见江大公子呐,要是哪天您心情不好,不是把小女子扭送去了治安局,反而绑去自己家里,我一个弱女子,又能找谁诉苦去。” 白清浅话里话外都是满满的讽刺与挖苦,加上那副满是讥讽的神情,江酒感觉有点尴尬,决定不再理会,反正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让白清浅帮忙约南枝,人也已经在石亭那边等着了,现在的白清浅对江酒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既然如此,江酒果断选择无视来自女孩的嘲讽技能,固守本心,不为所动。 既然已经尽人事,剩下的就交给听天命了,其他的江酒不想理,全都交给装聋作哑应付。 “就连我都没想到,你不光会解决问题,居然还会处理后事,最重要的是你这样的人居然会给人牵红线,震惊世界一百年,震惊了我一百年。” 白清浅满脸感叹,看着身旁那个站在原地装聋作哑的江酒,情绪复杂,短短不到一天,这个人不仅让她出手帮忙,还不给报酬,不给报酬就算了,还欺负她转头给她扭送去了治安局,若是只有如此也就罢了,现在他居然还想抢自己的南枝小姑娘,可恨啊,可恨! 若可以,白清浅真想把眼前的江酒大卸八块,然后拿去喂狗,不过想起昨天南枝那个小姑娘在她眼前哭的那么让人心碎,她还是心软了。 说实话,白清浅收到江酒的请求时,真的一点都不想理他,可是为了她那心爱的南枝妹子的幸福着想,还是强忍心痛地把人约了出来。 说到底,心痛啊,痛的不能呼吸,不能自己! “江酒。” 就在白清浅心中思绪万千,想着要不要出手偷袭,来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时,身后突然传来周诺诺的呼唤声。 “周诺诺!”白清浅双眼一亮,想到了昨天午饭后在路上遇见的那个纯天然美女,顿时就没心情去理会身旁的臭男人,转身向着身后走来的周诺诺飞奔而去,一把紧紧搂住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整个人靠在周诺诺身上蹭啊蹭… 江酒回过神就看到了这样诡异的一幕,惊掉了一地下巴,他才意识到一点,这个叫做白清浅的女孩,似乎,好像,取向不太正常… 脑中不由浮现两个女孩在一起的模样,止不住打了一个激灵,怎么说呢,会不会太刺激了… “哼,你这个龌龊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人整天想的什么东西,呸,下流。” 一直紧盯江酒的白清浅,在江酒表情出现变化的瞬间就知道江酒想的什么,挽起周诺诺的胳膊抱在怀里,趾高气昂的向着江酒方向走去。 江酒被人看破心中所想,故作平静不予理会,反倒是向着江酒走去的周诺诺,越是靠近,脸上红润之色越浓,就好似天边黄昏落日的红霞,那般动人。 身旁女孩的反应又怎么可能逃的过白清浅的眼睛,白清浅轻哼一声,一个诡计浮现心头。 第30章 戏精日常 白清浅用力一吸鼻子,明眸秋水般的双目里雾气迷蒙,大颗大颗的泪珠滴答落地,点缀出点点水花。 正因为见到江酒而羞红满脸的周诺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温香软玉入怀,同系里那个颜值与才名都不输她的白清浅梨花带雨扑入她的怀里,肩膀颤抖,整个人不住抽泣着。 周诺诺无意识伸手搂住怀里耸动肩膀的白清浅,满脸迷茫,不知所措的看向江酒,江酒张了张嘴,也没弄明白这整得又是哪出。 “诺诺,你要为我做主啊,呜呜…也只有你能帮我了。”白清浅表面抽咽着,故作柔弱地把脑袋靠在周诺诺的肩膀上,鼻尖嗅着淡淡的香气,心底满是得意。 嗯,真好闻… “别哭啊,你别哭啊。”周诺诺抱紧怀里的白清浅,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安慰好,只能下意识顺着她的意思说道,“你别哭啊,我能帮的一定帮你。” “呜呜呜,诺诺你最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哇啊……”白清浅一边嘴上夸着周诺诺心善,一边趁机吃着豆腐,到最后还不忘哇的一声哭的更大声了。 江酒站在一旁,满脸黑线,到了现在他哪里还不明白这个小魔女到底想做什么,八成是想一边占便宜,一边给自己阵营拉个队友,顺道的还要狠狠损上江酒一番。 “好啦,别哭啦,我一定帮你。”周诺诺实诚的紧,轻而易举就落入了白清浅的圈套中,背对着江酒的白清浅将脑袋深深埋在周诺诺的脖颈处,嘴角扬起一丝得逞的弧度。 “呜呜,昨天晚上,我被人欺负了,我的第一次,就这么没了,呜呜呜……”白清浅带着哭腔慢慢述说着,真是闻者落泪,听者悲伤,心里却是调皮的想着,自己第一次给人打工,那也是第一次,哼。 “到底怎么回事!”周诺诺闻言,心里猛的一惊,心想,难道昨晚白清浅也被付清那个人渣给祸害了,昨天两人分开后白清浅是向着付清离开的方向追去的,难道,居然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 这让周诺诺想起了自己宿舍里的孙莹莹,昨天回校时的孙莹莹脸上还是洋溢着幸福,结果呢,当天下午那个人渣就不见了踪影,留得她的闺蜜一个人在宿舍伤心抹眼泪,一想到那个人渣消失后又把怀里的姑娘给糟蹋了,周诺诺的心绪再也绷不住了,抱紧怀里的白清浅全心安慰,话里话外满是温柔。 “别怕,没事,只要我能帮的我一定帮你,一定想办法替你讨回公道,把坏人绳之以法。”周诺诺抱紧怀里颤抖的女孩,语气沉重,一双好看的眼眸里泪光隐隐,其中蕴含更多的愤恨。 看着一幕发生的江酒伸手扶额,没眼再看下去了,继续演,你们玩的开心就好,就在江酒快要崩溃时,就听白清浅绘声绘色的说道: “就在昨天,有个人说想要我帮忙一个晚上,完事了,就给我五千万…” 江酒一听到五千万这个数字,顿时觉得额头青筋一阵狂跳,而周诺诺注意的则是更多,一晚上五千万,一听这段话,她的心里已经自动浮现了一段剧情,只觉得怀里的姑娘好傻,怎么可以被这样的谎言蒙蔽呢。 “我同意了,结果,他整整折腾了我一个晚上,呜呜呜,折磨了我一个晚上,我的第一次就这么没了,哇啊…” 一说到这,白清浅哭的更凶了,声泪俱下,抱着她的周诺诺不断出声安慰,试图安抚怀里这个哭成泪人的漂亮姑娘,眼里全是心疼。 只有一旁的江酒,满脸黑线,过程大概也是这么一个过程,结果大概也是这么一个结果,虽然其中很多都是不能告知旁人的秘密,但是至于省略成这样吗,这样说的也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喂! “那个男的是谁,这个混蛋,我要打死他,我们报警抓他,不要哭了,乖…”周诺诺抱着怀里的白清浅,哄的手忙脚乱,心里怒意升腾,势与怀里的女孩,同仇敌忾,消灭渣男! “那个人,就是你的男朋友。” “啊,我男朋友是谁?”周诺诺听清白清浅的话,眼中露出一丝迷茫,伸手推开紧贴在她身上的女孩,细细打量她脸上的表情,突然的,她似乎想到什么,周诺诺的目光越过白清浅的位置,看向站在那里满脸崩溃的江酒,神情愕然。 “你说的那个人是江酒。”周诺诺用着一种极为不确定的语气,询问着身前那个梨花带雨的姑娘,表情复杂,不知所措。 白清浅颔首点头,眼泪还是哗啦啦的往下落,周诺诺看着女孩点头,感觉脑子里轰的一声,天旋地转,满脸不可置信。 “行了,演够了没有。”江酒看不下去了,这个戏精的戏真的太多了,再不打断施法,他的一世英名啊,就毁了。 “演戏?”周诺诺眼中雾气迷蒙,看向江酒的脸上全是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表情,红唇轻咬,就要哭出声来。 “你说话敢不敢说的全点,你说我要了你的第一次,我是要了你的身子,还是要了什么第一次,说清楚。” 江酒单刀直入,直击重点,哭的梨花带雨的白清浅心头突然跳了跳,糟糕的玩意,怎么又是这种感觉,突然,白清浅有点不敢乱说话了,生怕自己一句说错,江酒真的给他来个将错就错。 别人或许不敢,但是这个无法无天的江酒一定会这么重,不是一定会,是一定有这么做的胆量,但是她不敢用自己的身子去赌啊,白清浅心里发虚,要不还是小小的退一步。 “你凶什么凶,还不都是因为你,都是你的错。”白清浅小小小小的退了一小步,不再谈及那老什子的第一次,顾左右而言他,她真的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江酒这个混蛋啊,她不甘心。 “你说的对,全都是我的错,既然罪名都已经安上了,倒不如,我把罪名坐实了,该做什么的做点什么,倒也不错。”江酒嘴角勾起一丝古怪的笑意,有如饿狼般饥渴的目光扫过白清浅凹凸有致的娇躯。 第31章 思量 白清浅身子一僵,呆立在原地,她的脑海里无数信息飞速闪过,计算着各种可能性。 假如江酒对她用强,她有几分把握能够脱身? 白清浅回想起昨晚江酒打倒付清时所用的一拳一掌,只是随手一掌带起的掌风,方圆数十丈内,树影摇曳,劲草低头,真要正面对上,貌似自己连走掉的把握都没有… 然后白清浅又在想,假如自己被江酒欺负了,她的老爸会不会替她出头? 然后,她就想到了昨晚她那不靠谱的老爸见到江酒之后两个人那诡异的氛围,她老爸似乎很喜欢江酒,而且她那老爸还巴不得有个男的能够制住她,赶紧给他老人家生个乖外孙,倘若她真被江酒欺负了,指不定她的老爸就会将错就错,顺水推舟,就把她给送给了江酒… 要知道,修行之人的观念与世俗观念分歧太大,世俗世界里还有太多的所谓道德约束,到了修行世界里那些都是渣渣,有的只有修为高低,利益往来,发展潜力,以及家世背景… 世俗世界里,受到法律与道德约束,就是再有钱有权,表面上大多也只能维持在一夫一妻,可在修行界,三妻四妾简直就是常态,那是一个崇敬强者的世界,一个世界越是崇敬强者,那个世界就会变得越没底线,因为这会让所有人都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所以,在那样一个没有统一世界观的世界里,别说只是把女儿送人,就算是更离谱的事情也是多的多。 她曾听过圈里人传过太多离谱的事,比如哪个门派的世俗弟子为了讨好宗门里的一个内门弟子,把美若天仙的老婆和一双刚满十四的双胞胎女儿连夜送进了那个内门弟子的宅院… 又比如,一个王朝皇帝为招一位天才子弟当乘龙快婿,将皇位拱手相让,美人相赠,千万里江山做嫁妆。 一想到这,白清浅只觉得整个人浑身一个激灵,她喜欢的可是漂亮软萌的妹子,可不喜欢江酒那么臭男人! 所以,她赌不起,她认怂! “你凶什么凶,你占了我的便宜,我还不能委屈嘛,要了身子是第一次,难道我第一次给你打工就不是第一次嘛!” 白清浅用着一种委屈啦的语气冲着江酒吼道,刚吼完,委委屈屈的蹲下身子,用袖口无声的抹着眼泪。 这一回,好像是真的哭了,是被委屈的。 周诺诺张了张嘴,现在她总算弄清楚怎么一回事了,原来是江酒找人家小姑娘帮忙不肯付报酬,人家心里委屈啊,一想到这,周诺诺气呼呼地嘟着嘴,叉腰怒视着满脸无奈的江酒。 江酒无奈,白清浅更委屈,周诺诺则是又气又欢喜,气的是江酒怎么能够对一个女孩子这么小气,欢喜的是江酒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你们…吵完了没。” 就在三个人相对沉默的时候,不知何时,在青石道路上出现了一男一女,江酒回过头,就看到苏老二跟南枝并肩站在青石通道上,两人的手牵在一起,身子紧挨着… 不过略有不同的是,苏清澈挺胸抬头,意气风发,原先眉宇间的一点愁容早已消散不见,走在他身旁的南枝则是微低着头,双颊上蒙着一层淡淡的红晕,嘴角含笑,微低着头。 “挺好的。”江酒看着走在一起的两个人,满意的笑了笑,这应该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样,那段因为欢喜佛陀出现而被扭曲的历史,勉强算是回到正轨了。 其实江酒并不是很在意这些,只是不喜欢看着自家兄弟整天垂头丧气,强颜欢笑的样子,自从那晚球场上南枝当着苏清澈的面给别人送出香吻,江酒感觉这两天自己兄弟的魂都没了一半… “起来,晚上我请客,想吃什么你来挑。”江酒看了一眼还是半蹲在地上无声抹着眼睛的白清浅,将头撇到一边,不情不愿的说道。 既然人家小姑娘都已经退了一步,那自己也该退一步才是,只要不是被当傻子忽悠,动辄几千万的,他也认了。 “真的?”原来还在抹着眼睛的白清浅眼中突然爆发一道灵光,江酒察觉到白清浅眼中的兴奋,暗道不好,自己还是大意了,这是计中计啊! “走走走走走,不能等他反悔,我记得城里好像新开了一家餐厅,缺点是啥都不好吃,优点是吃啥都很贵,走走走,就决定吃这家了!”白清浅兴奋起身,拉起周诺诺的胳膊就在前面带路。 周诺诺满脸呆滞的听着白清浅嘴里蹦出的话,缺点是啥都不好吃?优点是吃啥都很贵? 敢问,不好吃,你去吃干啥?而且,吃啥都很贵那…是优点吗? “老二,别光顾着亲亲我我,记得别跟丢了。”江酒随意丢下一句话,快步向着前面两个女孩跟去,留给身后这对新情侣一点腻歪的私人空间。 苏清澈与南枝两人相视一笑,女孩抱紧男孩的胳膊,将脑袋靠在苏清澈的肩上,滴滴娇嗔一声。 一家高档西式餐厅里,江酒,周诺诺与白清浅三人坐在一个隔间雅座,苏清澈与南枝则是隔了一段距离坐在另一边,但不是那对情侣为了自己甜蜜特意避开几个人,主要是江酒几人觉得,太腻歪了,恋爱的酸臭味让人受不了… 于是,三人果断决定将那对你侬我侬的一对情侣踢的远远的。 雅座的长桌上,江酒伸手托腮毫无胃口,周诺诺则是用刀叉将食物切成小块,然后慢慢送进嘴里,细嚼慢咽,优雅端庄,只有坐在两人对面的白清浅,面前摆着七八个盘子,这里吃一口,那里咬一块,然后用几万一瓶的红酒漱个口… 纯纯的报复性消费! 周诺诺目露狐疑的看向气氛诡异的两个人,白清浅她不了解,但是她了解江酒啊,虽然在她的印象里,江酒是没缺过钱,但是也从没乱花过钱,通常一顿饭十几块,几十块就是顶天了,从未见过他像今天这样,一顿能花十几万的,这哪是在吃饭啊。 白清浅嚼着嘴里还没咽下的牛肉,看着周诺诺那满脸迷惑的可爱模样不由出声解释道,“这家餐厅,不是有钱就能来的,有些人呐就喜欢搞点特殊,就喜欢享受点不一样的待遇,这家餐厅背后的老板中二病有点严重,所以,能进这家餐厅大门的,要么是圈里人,要么就是能找到门路的人。” “圈子里的人?”江酒疑惑的看了白清浅一眼,这是在求证心里的想法。 白清浅毫不顾忌塞的满满当当的嘴,腮帮子鼓鼓的点了点脑袋,只是简单嚼了几口,随即又伸手探进一旁的餐盘里用手指捏起一块鱼生,再次塞进嘴里,然后将那个手指向着过道上伸手一指,继续说道,“看到那个胖子没。” 周诺诺闻言,转头看向白清浅伸手所指的方向,只见一个西装革履肥头大耳的胖老板,迈动那只好比猪蹄的大腿,一扭一扭向着她们这边挪了过来,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个妩媚动人的漂亮女人,装作小鸟依人依偎在肥胖男人身旁。 “这个死胖子,是一家什么上市公司的大老板,身家大概几十个亿。”白清浅伸手指着肥胖男人,毫不避讳直称为死胖子,声音清脆响亮,悠悠扬扬传出老远,餐厅里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脸色皆是一变,神情变得古怪起来。 “那几个年轻人要麻烦了。”远远的,有几桌客人听人白清浅那嚣张至极的话语,掏出丝绢故作优雅的抹了抹嘴,眼底却是多了一丝戏谑,显然这是做好了看大戏的准备。 第32章 白家小公主 “你个小女娃娃,你说什么。”肥胖男人大跨几步来到雅座旁,带起一大片阴影,气势汹汹,极为骇人,一旁的服务员吓得连连后退,不敢上前。 “说你呢,死胖子。” 有人挡在桌旁,白清浅微微眉,很不开心,她最讨厌的就是吃的开心时被人打搅,心底愠怒,语气里依旧是满不在意,自顾吃着餐桌上的食物。 “呵呵,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女娃娃,给你一个机会,向我道歉,好好想办法祈求我的原谅,不然,呵呵,今天我叫你三个后悔走进这个门来,服务员,过来,这几个人穿的都是什么衣服,这是什么地方,我们都是什么身份,穿成这样,丢不丢人,赶紧把这几个给我赶出去,押起来。” 别看这个胖子身形肥胖,说起话来却是声如洪钟,隐隐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这种压迫感,周诺诺感觉很不舒服,即便她现在身旁还坐着江酒,依旧感到有些慌张。 江酒察觉出了身旁女孩的紧张,脸上多出一丝不悦,本来他只想吃瓜看戏的,毕竟他可是清楚白清浅的能力的,别说一个死胖子,再来十个也不是白清浅的对手啊,只是,让江酒不开心的是,骂人就骂白清浅好了,带上他两干嘛。 所以,现在的江酒很不开心。 肥胖男人刚想继续说点什么,江酒抢先开口冷声说道,“滚。” 很轻很淡的一个字,餐厅里的所有人却感觉听的十分清晰,那个就好像是在他们耳边炸响,夹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威严。 肥胖男人脸色一变,看到身前的江酒刚想呵斥,看着那张在印象里略有两分熟悉的脸,脸色一变,有些不确定地向着江酒开口问道,“你姓江。” 江酒没有回答,肥胖男人心中其实早有答案,一拍桌子冷声怒道,“就算你姓江,你也不能这么无理,老子在你爹面前都有两分面子,轮得到你这个小毛孩子在这里吆五喝六的!” 说完,肥胖男人呼呼喘气着,就像刚跑完了八百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得了哮喘。 姓江,餐厅里另外几桌客人略一思索,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名字,原来是那家的小孩,难怪没见过,看来今天这几个小孩屁事都不会有啊。 如此,他们自然也就明白了那个胖子老板为什么能够喘成这副鬼样子了,这一声吼就等于彻底得罪了江家,那小子还是独子,那就很有意思了。 “切。”白清浅看着桌旁那个大胖子,满脸愠怒,他居然敢拍桌子,他居然敢拍她的桌子,看着桌上凌乱不堪的盘子,看着那些从盘子里掉出落在桌面上的食物,白清浅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焰腾腾燃起,冷声说道,“我叫白清浅,我爹叫白方圆。” 白清浅简单的一句话报了自己的家世背景,肥胖男人听了一懵,皱眉沉思,白清浅,白方圆,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熟悉,似乎在哪听过… 随即,肥胖中年男人似乎想起什么,臃肿的胖脸上出现一丝惊恐。 餐厅里的其他几桌客人听到白方圆的名字,疑惑者有,不屑者有,震惊恐惧者亦有。 “白方圆,白清浅,白方圆,白清浅…”肥胖男人嘴里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名字,看向白清浅的眼中带着一丝惊恐,“你就是白家那个小公主!” 肥胖男人看向白清浅的眼中全是不可置信,竟然真的是她?他居然在这里碰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白家小公主,雁过拔毛,兽走留皮,刁蛮任性到灭绝人性的活阎罗! 这两个名字,对于身份层次不够的人来说,就跟屁一样,没有丝毫震慑力,可对于身份层次足够高的人来说却是如雷贯耳,甚至是无比恐惧。 因为这是一个被规则所掌控的世界,他们都是被规则所掌控的人,而有些人,总能凌驾在规则上,他们或许没办法像那些高官大将一样在世人眼中拥有无比伦比的名声与威望,但他们却能凌驾规则之上,真正达到某种意义上的肆无忌惮… 这个世界太大,背地里不知隐藏了多少能人异士,更有传承了数千年的强大家族,虽然低调的不为人所知,但是他们的恐怖,无法想象。 白清浅嗤笑一声,没再理会那个落荒而逃的肥胖男人,再度开始胡吃海喝,餐盘里的食物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减少,心情大好之下,白清浅叫来服务员,又多加了两份。 江酒神情古怪,他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很高看白清浅了,没想到她的身份居然比江酒想的还要恐怖,白家小公主,呃,没毛病,难怪公主病这是严重,虽然他不懂这个所谓的白家究竟为何,但小公主这个称呼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你竟然是个公主?”周诺诺同样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长桌对面那个以美少女自居的白清浅,眼中满是震惊,震惊于白清浅的身份,同样震惊于江酒父母的能力,更加震惊江酒一家人那不显山不露水的隐藏能力! 整个村里都知道江酒父母在外面赚了大钱,但是村里也只是猜测,江酒父母应该只是在外面开了个小厂,或者有几家超市,万万没想到,所谓的大钱,居然这么大,几十亿身价的大老在江酒父母面前居然只有两分面子……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江酒一家都那么会演,这让她想到有次过年时,江酒那个许久不回村里的老爸在他家里吃饭,和几个长辈喝酒胡侃毫无违和感,记忆尤为深刻。 还记得当时江爸亲口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只不过在外面赚了点小钱,手底下就管了两三个人,就是饿不着而已。” 还记得当时酒桌上一众长辈开怀的大笑,都说江爸太谦虚了,现在周诺诺总算明白,江爸当初说的还真可能只管了两三个人,一个副总,两个经理…… 江酒冲着身旁的周诺诺笑了笑,没有不好意思,也没有藏着掖着,周诺诺没问,他也不会去说,也没必要到处炫耀,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一切随缘就好。 江酒有点疑惑,随着他对白清浅慢慢了解的逐渐加身,不明白她有这样的身份在那摆着,为什么能比他这个活在红尘世界里的普通人还要市侩。 江酒可是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吃相难看的女孩子,昨晚出了一次任务,就赚了三千万,毫不夸张的说,有实力,有身份,有背景的白清浅,怎么可能会缺这点钱? 而且这个吃相实在太难看了! 第33章 道果 “我不明白,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昨晚你应该从他身上弄到了不少钱,你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 江酒还是将自己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那个话语中的他自然就是付清,江酒可是记得,白清浅可是想押着付清去换五千万的,四六分账,白清浅光这一单就能拿三千多万! “嗯,三千到手了,人都在我手上,还能让他跑了不成,要了五千的确有点多,但是那是用来平事的钱,你不想想,他一个普通人犯了那么大的事,被那些人注意到可是要命的,说不定连他家里人都得跟着遭殃,能花几千平事已经很便宜了。” 一说到这事,白清浅顿时就开心了,那可是三千万呐,虽然她刻意省略了一个万,但是她知道江酒能明白她的意思,有些事还是不能说的太直白,尤其是身边还有周诺诺这个‘小朋友’在。 “我知道,你的三千是跑不掉的,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缺钱。”江酒隐约感觉,白清浅缺钱的缘故只怕是因为修行,虽然江酒有点明白修行路上要花钱的地方肯定不少,但是也不应该这么缺钱才是。 “哎,还不是因为我要练武啊,虽然我不清楚你到底是什么路数,但是你也不要再忽悠我说你是什么传武了。” 白清浅拍了拍手,放下吃的正欢的食物,似乎一谈及这个方面的问题,她都没有进食的欲望了。 “传武是什么。”周诺诺瞪大好看的眼睛,满脸疑惑看着两个人,明明她俩说的每个字她都认识,为何连成一句话她就听不懂了。 “哦,传舞啊,传统舞蹈的意思。”江酒随口解释一句,听的长桌对面的白清浅一阵猛咳,差点没被嘴里的食物呛死。 这人是真能骗人啊,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 “哦,原来是这样。”周诺诺点头,多了一点明悟,节奏似乎跟上了一点,江酒这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学传统舞蹈呢,说实话,周诺诺认识江酒十几年了,都没见他跳过舞。 “对啊,所以啊,我们练这个的都很花钱的,买点材料动辄几万,几十万,那都是稀疏平常,碰到一些比较稀缺的好东西,那就不是钱能说的清楚的了,你别看我才踏进这条路没多久,估计怎么也得花了上千了。” 白清浅随意的说着,听的一旁的周诺诺直点头,江酒却是眉头微挑,他知道,这段话最后的上千后面应该加一个单位,万! “那你真菜,都花了这么多,还不是我对手。”江酒回应这白清浅的话还不忘嘲讽两句,要知道,昨晚他可是轻松拿下了白清浅,虽然,那是老鬼借他力量的功劳。 “呵呵,你懂个屁啊,你也已经半只脚踩在了这条路的门槛上,等你真正进了门,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要知道,踏道入门两三步,黄金白银百万两,那些都是钱,每一步都是钱…” 白清浅看着江酒,仿佛看到了入道之前的自己,她在入道之前也是个小富婆好不好,压根不用为了零花钱发愁,可自从她入道以来,钱就没有够花过,一株灵草动辄就是几万,十几万,还需要炼制成丹花费更大,另外还要购买各种符箓法器消耗品防身,所有东西都是要花钱的! “更何况现在我的处境比较尴尬…”白清浅犹豫半晌,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皱眉思索许久,这才继续说道,“现在的我半只脚踩在进阶的门槛上,需要用钱的地方就更多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江酒恍然,哪怕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听到修行这么花钱还是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以白清浅的道行,这么菜,顶了天就是入道后第一个境界的顶峰,即将破境第二境界而已,就已经花了上千万。 要按她这么算,白清浅想要破境成功,昨晚坑来的三千万够不够用,还是个问题。 想明白这些,江酒感觉自己有点牙疼,虽然他爸妈的确有点小钱,但是也经不住这么嚯嚯啊,突破第一个境界就得小五千万的话,那突破第二个境界少说不得两个小目标,按照每个大境界消耗提升四倍来算。 假设修行路上一共九个境界,不谈资质好坏,无视可能存在卡瓶颈的情况,想要境界修为拉满光花钱就得将近四点四万个小目标,有可能这个数据还是不包括提升境界时需要更换的各类消耗品。 江酒突然感觉自己好穷啊,看着自己卡里剩下的那点钱,似乎突然就有点明白白清浅为什么这么穷了,虽然白清浅干这行看着很赚钱,昨天一个活就“赚了”三千多万,但是,这样的活又能碰到几次,特殊事件的犯罪率本来就低,能大捞一笔的概率更是低的可怜,能够一个事件捞这么多的,兴许这是白清浅人生里的第一次碰上,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江酒突然觉得,不入道也没什么,反正他不像白清浅那么有人生追求,也没什么为国为民的宏大胸怀,他这么一个一心只想着混吃等死的小废材,管好自己就够了,若只是这样,自己身上的钱足够自己安安稳稳过完一辈子了,嗯,完美。 江酒突然想通了,入道?入什么道,不入了! 修行?修什么行,不修了! 果断开摆,过好每一天,江酒觉得打打杀杀本来就不适合自己,他是要做一个闲云野鹤逍遥世间的人,安安稳稳过完人生百年就够了,修行有啥意思,活个几千几万年的有啥用,无聊至极。 “哎,小砸,你不要被那女娃娃给忽悠了,你跟她不一样!”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察觉到了江酒的想法,一直苟在暗地里看戏的老鬼彻底坐不住了,天杀的,这都算是什么事啊,两小孩一开始聊到修行,老鬼就躲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还以为这小子突然开窍了,感动的老泪纵横啊! 可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当老鬼察觉到江酒即将开摆时感觉整个鬼生都黑暗了! 他怎么可以不入道修行,他不入道自己怎么办,他这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鬼可不想就这么活活饿死在现世,他还不能死,他之所以要走出那片封印之地是为了到这人间界来混吃等死的吗? 既然都是等死,在封印里等死和在人世间等死,又有什么区别? 他还记得那一天,一个虚弱到随时都要崩溃灵魂,横渡幽冥之地,跨过十方鬼蜮,来到那座古前仙城,登临绝巅,破开那道已经存在万古的封印,来到他的面前,求他帮忙。 老鬼看着那道灵魂在自己面前破碎消散,以那崩溃的灵魂为点,窥探万年,他看到了太多东西,那是不可逆转的命运之轮,无法改变的既定未来。 当然,这只是常理来说,而老鬼就是那个例外,因为他虽然站在这方世界上,却并非这方世界的本土生灵,他生于开天之前,虽然与这方天地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他就是一个异数,他不在这场命运编织的局里。 老鬼活的太久了,都已经忘了自己究竟存在了多久,为何会被封印,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但他知道,那个创造出他的本尊已经彻底消失在这片天地之间,若他本尊还在,一定不会甘心看到这样的结局。 不对,若他本尊尚有一丝真灵留存人间,域外宵小之辈,谁人胆敢觊觎此方天地道果。 第34章 平安夜 接下去的两个星期,江酒的生活似乎又回归了正常,上课下课,吃饭睡觉,逛街撩妹好不快活。 江酒自己是过的快活了,给老鬼那个气的呦,差点没被当场气死,老鬼觉得,不久的将来,自己可能成为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个被人活活气死的太古真灵。 嗯,当然也有可能是被活活饿死的… 又是一个周末,苏清澈决定拉上舍友几个去城里逛逛,江酒果断拒绝,“没意思,不去,逛什么逛,我又不缺衣服。” 对于江酒来说,逛街什么的最没意思了,不就是买衣服?像他这种靠实力单身十万年的,压根不需要花时间去陪女朋友。 宿舍里的老大王锐看着果断开摆的笑的直不起身来,“老幺啊,我要说你今天一定得去,我跟老三谁都可以不去,就你不去不行!毕竟今晚咋们家老二今晚可能不会回来了…” 老大话音刚落,就和老三侯盛笑闹成一片,就剩下苏清澈一个人傻站在那,尴尬的摸着脑袋。 江酒还没明白老大和老三到底在那傻笑什么,“你们要去逛街关我什么事,为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在寝室里的地位变得那么重要了。” “哎,老幺,你不对啊,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老三侯盛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宿舍这个不谙世事的老幺,该不会忘了今天是平安夜。 “嗯?”江酒闻言,下意识翻开手机,“原来是平安夜。” 看到这里,江酒突然意识到什么,平安夜,苏老二不回宿舍住,难道是要! “进度这么快,这是要全垒打了?”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原地罚站的苏清澈尴尬的咳了咳,强做镇定的说道,“你别听他们瞎说,就是今晚安排有些多,等会出去吃了晚饭,还要去看电影,等散场都要十一二点了,然后…” “停停停,不用解释,说好了平安夜不是送苹果吗,怎么改吃香蕉了,哈哈哈…”江酒也跟着宿舍里的几个兄弟,无良的开起了玩笑。 “叫你去当然不是因为这个,老幺,老大和老三是没办法,老大他那个体型就不行,找对象太难了…” “你别胡说,老子有目标了,有目标了!”老大王锐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胖怎么了,胖子也有春天的,难道因为太胖了就不能拥有自己的幸福了吗! “闭嘴,别打断我,老三呢,想找但是他没资源…” “胡说,我怎么没资源了,我身边单身女孩子可多了好不好,前天还有个女孩向我告白呢,我为什么单身,我为什么单身那还不是怪你们,苏老二你看看你自己,金融系的系花,你一心一意我也就不说啥了,老幺你再看看你,你一拖两,文学系的两大系花你一个人包圆了,天天在哥几个面前晃悠,我的眼界都被你们给养刁了,单身怪我…” 老三侯盛声泪俱下的控诉着江酒的残暴,听的江酒有些不好意思,刚想解释一下他跟两个女孩子的关系,跟周诺诺是真兄弟,跟白清浅真没关系,老三想追白清浅可以追,他举双手赞成,但是话到嘴边没来得及张嘴,又被苏老二打断了。 “你也给我闭嘴!”苏清澈狠狠瞪了侯盛一眼,心想,我说这些是为了让你吐槽的吗,我是为了让咱们寝室的老幺开窍啊! “江酒啊,你看你,要钱有钱,要长相有长相,要人品有人品,身边要妹子有妹子,大一文学就两系花,你一个人全包圆了,诺诺怎么样,兄弟几个就不多说了,就说那个白清浅,圈子多么干净,三天两头往你这里跑,你怎么舍得呢,你怎么还会单着呢…” 说话到这里,老大和老三两人深以为然的点着头。 “所以说,要把握住机会,不要不知好歹,兄弟几个知道你怎么想的,不跟周诺诺更近一步是怕破坏你们之间的友情,但是诺诺那个姑娘对你死心塌地的,哥几个看着也不好多说什么,你想宠她就好好宠着,但是白清浅就不一样了,那姑娘也不错,你们之间也没什么深厚情谊是不是,可以试着,啧,交往一下,对不对!” “对对对。” 老大老三连声应是,苏清澈伸手压了压示意两个人别打岔。 “再退两百步说,我们先不要管到底要不要谈,要跟哪个谈,逢年过节,总要刷刷存在感是不是,我就问你,十一国庆你有带周诺诺出去玩吗?” 江酒摇头。 “那双十一有没有给她清空购物车?” 江酒再摇头。 “双十二呢…” 江酒继续摇头,宿舍几人也跟着摇头… “那她生日你有没有送过什么。” 宿舍三兄弟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看向江酒,江酒眉头紧锁,终于还是开口说道,“今年她生日,我好像去她家吃了一顿饭。” “我靠!”兄弟三人当场绝倒,我滴个神那,这究竟是什么操作!很难想象这样的事居然会出现在他们老幺的身上,平时的江酒明明是一个细心周到的暖男,怎么一到节日就掉链子了呢。 “所以说,其他节日就更别说了,我就不信你做过什么,对,所以你要上点心,趁着这次平安夜,你陪哥几个出去逛逛,然后呢,挑点礼物,往女孩面前这么一送,兄弟几个都没指望你去表白,至少也要把这种关系继续维持下去不是,该送的礼物还是得送,我看你平时把周诺诺照顾的挺好的,怎么一到节日这种时候你就,你就,不开窍呢,但凡你长点脑子,估计娃娃都能满地跑了…” 江酒深吸口气,满脸无奈的点着脑袋,这脑袋还真是不点不行,因为,不光是宿舍几个兄弟明着面在说他,就连老鬼也在江酒耳边叨叨个不停。 “你看你宿舍兄弟几个说的多对,趁你现在修为不高赶紧找个对象,生个孩子出来,等你以后入道了,生命层次上发生了根本变化,你想要后代就很难啦,寻常女子与你结合根本无法满足孕育灵胎所需求的能量,等你入道以后倒是可以和那个叫做白清浅的姑娘生育后代,不过那个概率太小太小了,一个不小心就是好几百年怀不上,等你日后修为渐高,等你哪天跨过了仙凡之隔,那时候你真的是想生都生不出来了,别说几百年了,给你几万年都不一定能怀上,到时候只能等你成道,成就至高,达到一念衍化天地万道,一念灭世,一念创生,才能有后代,想要走到那一步,鬼知道要花多少个万年,所以,小砸,趁早…” “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对对对对对对对,你们说的都对,话都被你们说完了,这么久,我一句话都没说,你们都不需要征求一下我这个本人的意见吗。” 江酒只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嗡嗡的响个不停,几个舍友也就罢了,还算正常点,老鬼就太过分了,女朋友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已经想到孩子上去了,不过… 老鬼后面说的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倒是让他极为在意,原来入道以后想生个孩子都这么难,难怪到了现在,神仙都灭绝了,原来是因为生不出孩子啊,为了不绝后,江酒决定,不修行了! 开摆,开摆! 一天一个开摆小技巧! 第35章 平安夜的雪 女生宿舍。 周诺诺趴在床上,塞着耳塞,两只脚丫翘着,按照某种输得的节奏,一晃一晃的,手指轻快点击屏幕,给江酒发送着信息,“等你回来,我有东西送你。” 周诺诺看着那几个贴着可爱图案的红苹果,鲜嫩欲滴,就好像她的脸一样红艳,满是醉人笑意。 “诺诺,你真的不下楼吗。” 虎妞趴在窗口看着那个趴在床上傻笑的周诺诺问道,从她现在站的位置,能看到楼下站着好多个拿着鲜花礼物的男生,有举牌子的,有拉横幅的,有点蜡烛的,还有拿着大喇叭的… 虎妞问完话,等了半天都没听到动静,反而是楼下有个拿着大喇叭的男生喊的听得清楚,“周诺诺,我爱你,给我一个机会!” 虎妞有点无语,刚想爬上床去摘周诺诺的耳塞,却见那个本来还在傻笑的周诺诺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神情慌张。 “妞妞妞妞妞妞,快快快,帮我看看穿什么好。”周诺诺三两步火急火燎的蹦下床来,唰唰啦啦的翻着衣服。 “怎么怎么怎么了,着火了吗。”虎妞被周诺诺突然举动吓了一跳,也不知是真没反应过来还是在故意调侃周诺诺。 “我要出去,你说我穿什么好。”周诺诺拿起这件放下那件,挑了半天也不知道穿点什么好,挑了半天哀叹着放下手里的衣服,又好像想到什么,整个人都好像泄了气般松垮下来,“头发没弄啊…” “你你你你,你要出去干嘛。”虎妞完全没弄清楚到底什么情况,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宿舍,突然产生一种悲哀的想法,不会今晚整个宿舍只剩她一个人。 江酒按照约定时间等在了女生宿舍楼下,然后就看到手机里弹出一条信息:再等五分钟… 然后,再等五分钟… 然后,再等五分钟… 一行五人呆呆傻傻站在楼下相视无言,苏老二心满意足的牵着南枝的手,轻咳一声,“我们来的太突然了,一点缓冲时间都没有,周诺诺她需要时间准备,多两分钟挺正常,再等等,再等等…” 一旁的南枝笑吟吟的看着女生宿舍楼下的花样表白,“看不出来,诺诺姐姐还是挺受欢迎的吗,一个两个三个…足足有七个男生在楼下蹲点,等着给她表白,太厉害了。” 今天的南枝没有穿一身张扬的洛丽塔,反倒是穿了一件加长的羽绒服,下身是加厚光腿神器,脚上穿着一双毛茸茸的兔子鞋,把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的,没了曾经那张扬高傲的系花风范,现在的她倒更像一个乖巧可爱的领家小妹。 终于,久等不来的周诺诺终于出现在宿舍门口,身旁还跟着虎妞,大家都认识。 几个等着告白的男生眼看正主下楼了,一窝蜂似的涌了上去,还没靠近,就听到虎妞一声雷霆怒吼,“都给我让开。” 宿舍楼下众男生,齐齐一震! 老大王锐看着那一声呼啸震慑群狼的威猛女孩,倒吸一口凉气,无敌! 这么一懵神的功夫,周诺诺很快找到了江酒几人的位置,没办法,一行五人站在一起太过显眼了点,拉着还在那里震慑群狼的虎妞就往人群之外跑去。 “江酒。”周诺诺开心的冲着江酒挥着手,今天的周诺诺穿着一件小熊毛绒卫衣,很可爱,这种感觉就像是居家休息的时候突然被人拉了出来,压根没时间打扮,不过今天江酒玩的是突然袭击,好像的确是这样。 “喏,给你的。”周诺诺来到江酒面前,向他伸出一只手,原来她的手上还拿着一个贴着可爱图案的苹果,“平安夜快乐。” 江酒伸手接过苹果,看着女孩红扑扑的脸庞,感觉比手上的苹果还要红,开口问道,“冷吗。” 周诺诺连连摇头,她当然不会冷,脸上红扑扑是因为羞的,认识江酒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节日约她一起出去玩。 “就一个苹果啊,我们这可是有五个人呢,果然,诺诺啊,就江酒是你朋友,我们几个都不是。” 站在苏清澈身旁的南枝故意起哄,她当然不会在意一个苹果,主要是今天她也是有任务的,那就是试图撮合周诺诺与江酒,虽然南枝站的是白清浅那边,觉得白清浅比周诺诺更合适江酒,但是耐不住苏清澈认为周诺诺更喜欢江酒,白清浅与他可能性不大。 然后,南枝就叛变了,虽然她的心里还是站在白清浅那边,可耐不住她喜欢听她男朋友的,要是没有白清浅与江酒,指不定现在她和苏清澈什么样子呢,这可是大恩,不过,这种事还是得看当事人… “我不知道嘛,江酒只叫我出去,又没告诉我几个人在下面等,带多了又不方便,要不我上去拿…”周诺诺说着就想往楼上跑,江酒赶紧伸手拉住。 “你们别闹了,赶紧走,天都黑了。”江酒出声,众人没有反对,即刻出发。 没走两步,一阵冷风吹来,同行几人同时打了哆嗦,反倒是全副武装的南枝仰头高声呐喊起来,“今年的平安夜,一定要下雪!” 几人闻言,相视一笑,但是江酒却觉得,今年的平安夜才十二月中,十二月的江南不太可能性会下雪,虽然气温骤降是常事,但他还是觉得下雪的可能性不大。 然后,一场雪,如期而至。 刚从火锅店走出来的几人就看到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空飘落,几个女孩脸上挂满兴奋的笑容,嚷嚷着等雪堆高了,要打雪仗,毕竟江南的女孩,很少见过北方的冬天,所以,一见下雪就很兴奋。 江酒看着漫天撒落的雪花,多少有点无语,明明自己都觉得不会下雪来着,自己的预感不准啊。 一行七人并肩走在市区最繁华的几条商业街道上,入眼所见,热闹喧天,街上全是节日的氛围,来来往往,一对又一对小情侣手牵手于雪中漫步,又或是相依相偎,甜言蜜语。 看着眼前一幕,江酒突然有点感慨,“饭桌上一起吃饭的,是中国的传统节日,男女一起出去过夜的的是外国节日,现在我总算明白,为何我们中国的传统节日文化不如外国的节日文化那么讨年轻人喜欢了,青春的躁动啊,蒙蔽眼睛,骚动的内心啊,淹没良心。” “说什么呢你。” 一旁的周诺诺好看的白了江酒一眼,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忙自己的,苏老二专心看着自己的小宝贝,老大跟虎妞聊的正欢,老三化悲愤为食欲,以至于江酒的一声仰天长叹,真正听到的不过周诺诺一人而已。 因为只有她,在一直盯着江酒看。 第36章 再见苏可儿 “我们去那边广场玩。”拉着苏清澈的南枝伸手一指,“绕过那个十字路口,再走一段距离有一个广场,每天夜里,那里都可热闹了,我们一起去玩。” 有人开口提议,大家自然点头赞同,大家一边散步,一边玩,江酒趁机给周诺诺挑了一双毛绒棉鞋,毛绒绒的,不贵,但很保暖。 周诺诺很喜欢,虎妞看着自家闺蜜脸上的幸福劲,受不了了,开口调侃道,“我看啊,就算江酒大冬天的给你送把扇子,都能给你乐成傻子。” “你找打。”周诺诺眼看被自家闺蜜嘲讽,扬起小粉拳就锤子虎妞身上,只是虎妞自带两百件狂徒护身,这点伤害,不值一提。 路过十字路口处,南枝,苏清澈五人并排站在原地等着红绿灯,也等人,没办法,江酒跟周诺诺掉队了… 眼尖的南枝早就注意到在街道的另一边路口,一个女孩蹲在转角,就这么一直蹲在那,一动不动。 “那个女孩怎么了,蹲那里好久好久了。”南枝是个善良的姑娘,随口就说了这么一句。 苏清澈随便看了一眼那个女孩,没太在意,回应道,“应该是在等人。” “嗯,等江酒他们跟上来再走,我们等等…” 十分钟过去了,五人都等的有点不耐烦,狗粮吃到饱的老三开口抱怨道,“他们这是去哪了。” “刚刚他俩好像跑去买衣服了。”跟周诺诺关系比较好的虎妞开口解释着,好像就是因为要去买衣服,她才会被她的好闺蜜特意支开,鬼知道那两人现在在更衣室里干啥呢。 没等两分钟,江酒两人终于跟上了,两人刚到路口,又是红灯,江酒余光瞥见另一个路口蹲着的女孩,开口问道,“她在那里蹲了多久了。” “嗯,她呀,十几分钟,二十几分钟,或者更久。”南枝一直都在注意着那个女孩,所以回答的也很快,她也在担心,那个女孩穿的这么单薄,天上还在下着雪,虽然不大,可是时间久了,还是能够堆点起来的。 “我去看下。”话音未落,江酒已经趁着还剩最后几秒的绿灯跑了过去,几人眼见如此,赶紧跟上。 来到近前,江酒站在女孩身侧,看着那个蹲在地上的身影,略感熟悉,他还记得,半个月前,就在周诺诺生病住院的那晚,苏可儿就是这么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向他伸出双手,要他抱着回病房。 几人看着江酒古怪的表现,感到奇怪,就连周诺诺一时间也没想起这个女孩究竟是谁。 “苏可儿。”江酒喊出了女孩的名字。 一旁的周诺诺听到这个名字,向前两步,彻底看清女孩是谁后,面露惊讶。 没有回应,苏可儿依旧那么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双眼微闭,似乎是在假寐。 南枝看着女孩微闭的双眼,不确定的问道,“她这是睡着了?” “苏可儿。”江酒又唤一声,这一次,江酒问老鬼借了点力量,这一声呼唤,有着安神回魂的奇异能量。 苏可儿睁开双眼,眼中多出一些迷茫,抬头看向身侧的江酒,怔怔出神。 江酒和周诺诺看见苏可儿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有了猜测,可当他看到苏可儿抬起脸后,还是被狠狠的惊了一下,才半个月啊,怎么会弄成这样。 原本有点婴儿肥的脸上已经消瘦的有点脱了形,没了那种胖嘟嘟的感觉,看上去极为憔悴,原本粉嫩红润的肤色变得蜡黄,隐隐的,还带着一点青色,这应该是天气太冷被冻得。 江酒的心狠狠纠了一下,苏可儿呆呆盯着江酒看了好久,似乎终于回过神来,嘴里轻轻呢喃了一句,“哥哥。” “嗯。” 江酒轻嗯了一声,就看呆着的苏可儿突然红了眼眶,两行清泪滑落,女孩伸手撑着地面摇晃着起身,还没站稳身子就是一个踉跄,顺势扑进江酒怀里,伸手穿过江酒腰间,紧紧抱住。 “哥哥,我好想你,让我多抱会,充会电…” 女孩轻声呢喃着,声音虚弱,弱不可闻,江酒却是听的清楚,轻嗯一声,伸出一只手搂住女孩的腰肢,另一只手盖在女孩头顶,挡住落雪。 周诺诺脸色变了,她就站在江酒身旁,可苏可儿压根没有看到她,她的眼里只有江酒,看着苏可儿扑身进入江酒怀里,看着江酒伸手反搂着女孩,周诺诺脸色彻底变了。 一旁的南枝也是脸色难看,伸手就在苏清澈身上重重打了一下,疼的苏老二哇哇直叫,拉着苏清澈就要离开,虽然今晚她们一直都在撮合周诺诺与江酒,但是南枝是站在白清浅那一边的,虽然白清浅从未表现过对江酒有什么特殊意思,那也轮不到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女孩啊! 无耻!人渣!假如苏清澈敢这么渣她,南枝一定打死他! 一旁的虎妞也看不下去了,拉了一把周诺诺怒声说道,“诺诺,我们走。” 周诺诺没动,依旧站在原地,只是静静看着相拥的两个人,没有说话。 “诺诺。”江酒看向身旁脸色难看的周诺诺,沉声说道,“她病的很重。” “嗯。”周诺诺轻轻嗯了一声,依旧没有多说什么。 “其他的我晚点跟你解释,等会你跟我一起走。” “好。” 看着江酒不知何种意味的目光,周诺诺轻轻的应了一声,虽然她很生气,但是她更愿意相信,江酒不是这样的人。 “嗯,帮我抱着她。”江酒僵着的脸上这才舒缓了一些,伸手掰开女孩紧抱着自己的手臂,扶着女孩靠在周诺诺身上。 直到这时,周诺诺这才发现,苏可儿已经彻底昏迷,整个人无意识地靠在周诺诺身上,可她明明看见,苏可儿刚刚还是紧紧抱住江酒的腰… 这让周诺诺想到了一个说法,溺水的人在挣扎求生中会下意识抓住一切能够抓住的东西,哪怕只是一根稻草,即便心里明知道一根稻草压根救不了他,可即使是死,溺水的人也会紧紧将那根稻草握在手里,这就是救命的稻草。 然后周诺诺就看到江酒把手指伸进嘴里,用牙齿咬破指尖,伸手就在苏可儿的额头画了起来,血迹斑斑,纵横勾勒,形成一个熟悉无比的符纹。 周诺诺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次在食堂,自己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亲吻了江酒,当时江酒也在她的手心画了一个一摸一样的的符纹,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画在手心,苏可儿的则是画在额头。 然后,更为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就在江酒符纹勾勒完成之后,周诺诺竟然看到,原本女孩蜡黄中翻着青黑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淡淡的血色,很快的,那种晦暗的青黑色彻底消失,只留下一脸不正常的憔悴。 这是什么,好神奇!周诺诺只觉得眼前的一幕太不可思议了。 第37章 不去嘛,就不去 江酒在苏可儿额头写画完护身术,整个人的脸色都是苍白了两分,伸手探入口袋掏出钱包,从钱包里取出所有现金,塞进老大手里,说道: “老大,老三,虎妞,苏清澈南枝那边就交给你们了,替我说一声,这是我一个妹妹,她病的很重,我要立刻送她去医院,今晚我请客,大家都要玩的开心点。” 出了这样的意外,江酒眼看着南枝拉着苏清澈怒气冲冲的走掉,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愧疚,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问题,就毁了人家小情侣的好事,一句解释而已,并不费事。 “哦,好好好,那你们快去。”老大王锐懵懵的点了点头,目光在那个靠在周诺诺怀里彻底昏迷不醒的苏可儿多看了两眼,这就是老幺的妹妹啊,别看小女孩现在看上去憔悴,应该长得挺漂亮的。 “诺诺,我们去旁边等一会,我让福伯来接。”江酒伸手脱下外套披在苏可儿身上,两人扶着昏迷的苏可儿走到一旁坐下。 收好钱后,老大王锐这才意识到自家兄弟的妹妹病成这样,直接拿钱走人是不是太不讲义气了,于是几人一起留了下来,看护左右,有病人需要照顾,多个人多个帮手。 一阵冷风吹来,周诺诺看着脱去外套只剩下一件单衣的江酒有点着急,大冬天的都下雪了,就穿着一件单衣,冻坏了怎么办,想着伸手就想去脱自己身上的毛绒卫衣。 “别闹。”江酒伸手拦下周诺诺那只要脱衣服的手,然后将手掌贴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着,感受着掌心传来女孩脸蛋上略微冰凉的温度,呵呵笑道,“你看,火热火热的,一点都不冷。” 经过两次福利洗礼的江酒,单从体魄来说已经远超常人,假如说普通人是人,修行者是仙,那么现在的江酒就是介于人与仙之间的半仙,就连白清浅都能大冬天穿个jk小短裙到处蹦跶,更何况是体魄不输白清浅的江酒。 很快,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加长版从街口缓慢驶近,江酒看着出现在视线里的车辆,嘴角一扯,他可是见过福伯的,知道福伯的专用车是一辆黑色的suv,鬼知道今天是不是哪里抽着了,这么张扬。 看着在身前停下的车辆,兄弟几人都震惊的张大了嘴,脑海中浮现一个极其夸张的想法,不会自己宿舍里面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老幺才是真正的隐藏大佬。 老三侯盛目光闪动,苏老二家有钱这是他早就看出来的,苏老二虽然行事低调,可他身上一身下来怎么也得上万,更何况能一上大学就配车的家庭,家里条件肯定不一般,至于这个老幺… 老大和老三都不知道怎么说好,最深刻的印象应该就是懒和穷,一身几十块钱的地摊货,能不动弹尽量不动弹。 至少在侯盛看来,宿舍排名不是乱排的,老大王锐性情耿直,豪爽又仗义,虽然胖,但是依仗他的体重带来的优势,一定十分能打,这是硬实力,所以他是老大,宿舍里有人遇上事他定然是带头站在前面的那个。 老二苏清澈有钱,这是势力。 老三侯盛觉得自己家怎么也是一个小康之家,不说大富大贵,却也月月有盈余,这是本钱。 唯独江酒,穿着普通,也没什么过人的优点,不找女朋友,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活在梦里的屌丝,无欲无求,虽然他为人和善,但他没有一个同龄人该有的朝气,也没有一个大学生该有的锐气,天天想着怎么摆烂躺平,所以他才会是老幺,可是现在,老三觉得自己的眼光是不是太差了。 原来他们的老四,那是真正的超然物外,那是真正的不染尘埃,在他看来这就是应该在九天之上不该落入凡尘的人物啊… 车门打开,从车子上走下来一个拾掇的干净利落的中年男人,看上去不到四十的年纪,但是江酒知道,福伯今年已经五十多了,福伯一见江酒那个古怪的表情,心里顿时一个突突,完犊子,意会错意思了。 前段时间,江酒大动干戈查了三十几人的信息,这么大的动作,作为江爸安排在江酒身边照顾的人怎么可能不多注意一眼,随便一查,发现那些男的近期大部分都跟一个叫做周诺诺的女孩有关。 周诺诺作为江酒的发小好友,她的情况,福伯最清楚不过,就连江酒父母那边,对她也是极为满意,当时就汇报了上去。 结果,江家父母,老怀大慰啊,感叹江酒这小子终于开窍了,当下叮嘱福伯多照顾点。 然后就有了今天一幕,福伯一接到江酒的电话让自己赶紧过去接人,就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平安夜,这种节日的性质,懂得都懂,这不是明摆着让他过去撑场子嘛,那他这个老管家不得上点道,一下车这才发现,是他脑补的太多了… 想多了归想太多了,可还是得硬着头皮上啊,伸手拉开后座车门,恭敬道,“小少爷。” “先走了,你们好好玩。”江酒不是做作的人,对于自己身份,也没多少在意,知道就知道,有什么大不了的,打横抱起苏可儿就上了车,周诺诺紧跟其后。 “卧槽。”老大王锐看着上车的江酒,满脸震惊,“刚刚那个男的叫江酒啥。” “好像是小少爷。”虎妞补充了一句。 几人皆从对方目中看到震惊的目光,江酒是真能演… 人流如织的街道上,苏清澈牵着南枝,手里回复着信息,看着老大的解释,表情古怪,随即将手机递到南枝手中说道, “你看,我就说江酒不是那样的人,那是他的妹妹,还生了病,最后不是也带着诺诺一起走了吗,江酒的人我还是了解的,他就是一个老实本分的烂好人,怎么可能会是你说的人渣。” “哼,我还是不信。”南枝看着手机,鼻尖发出一声轻哼,皱着琼鼻嘟着嘴,极为可爱,气冲冲的甩开苏清澈的手,反手抱住自己说道,“你见过哥哥这么抱妹妹的吗,还搂的这么紧,手还放腰上,还护着她头顶,我看是情妹妹,哼,别解释,反正我不信他。” 自从南枝经历过那件事后,对于人渣的容忍度直接为零,不管怎么说,就是都不信江酒给出的解释。 “好,那你不信江酒总要信我,我以我的人格保证。”苏清澈说着就要抬起一只手,作势就要发誓。 南枝赶紧拦下苏清澈那只就要抬起的手,伸出手臂靠进他的怀里,软软糯糯的说道,“我当然相信你啦,你都不信,我还能信谁。” “嗯,那接下去我们去哪,电影快开场了,去看电影吗。”苏清澈抱紧怀里的南枝,心里满是甜蜜,柔声细语地轻声问着怀里佳人的意见。 “哼,你要去看电影啊。”懒懒靠在苏清澈怀里的南枝故作生气的说道,“电影好看还是我好看。” “当然是你好看。”苏清澈赶紧回应道。 “那你还要去看电影。”南枝靠在苏清澈怀里,羞红着脸,不敢抬头,却还不忘用脑袋撞着男人的肩膀,轻轻撞着。 “那我们现在就去…” “不去。” “去嘛。” “不去不去,我就不去…” “那就…别怪我啦,把你拖走,想跑也跑不掉。” “哎呀,你要死啦,不许乱来。” 第38章 你与他人不同 车子一路开进独栋别墅,江酒抱着苏可儿就上了二楼,周诺诺跟在江酒身后,看着别墅里豪奢胜过宫殿的装修,沉默不语。 格格不入,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她有点想不通,为什么江酒会把那个叫做苏可儿的女孩往自己家里带,这里,连她也是第一次来… 江酒早就看出周诺诺的情绪不对,心里清楚,要不是有这十多年的情分在,估计早就翻脸了,江酒将苏可儿安置在侧卧,盖好被子,带着周诺诺离开。 苏可儿身上的问题很棘手,就算江酒在短时间内也是无能为力,只能依靠护身术暂时稳定苏可儿的状态,需要准备的东西,江酒已经福伯已经去准备了,现在的他还需要解决眼下更重要的一个问题。 来到月台,江酒看着漫天落雪,任由雪花落在自己身上,仰头看着无边昏暗的天空,开口问道,“你相信我吗。” “信。”周诺诺只是平静的说了一个字,现在她感觉很无力,唯一能做的只是平静面对一切将要发生的事。 “嗯,我先给你看个东西,你先做好心理准备,不要怕。”江酒伸手拉过周诺诺抱在怀里,轻拍了女孩后背两下示意安慰,随即松开。 周诺诺就像一个木头人,任由江酒摆弄,只是平静的面对着江酒,看着他想做什么。 江酒左手牵着女孩的手,来到足够空旷的地方,闭目凝神,右手伸出两个手指点在眉心,用意识呼唤老鬼,“老鬼,帮个忙…” 随即,周诺诺就看到了极为神奇的一幕,江酒伸出那两个点在眉心的手指,在身前空气里凭空滑过,手指所过之处,留下一道浅淡的红色纹路,随着江酒手指动作越来越快,不过几个呼吸,一个繁复无比的符箓凭空出现在周诺诺眼中。 “天地通名,御使雷霆…” 周诺诺只听得江酒口中念着无比玄奥的口诀,越来越快,刚开始两句话还能听的清晰,到了后面,已经变成一种有如神音的梵唱,感觉其中意思都能听懂,却一个字都无法听清。 很神奇的感觉… 就听江酒伸手一指黑暗无边的夜空,长喝一声,“云破,召雷!” 散发着浅淡红芒的符箓转瞬消失在江酒身前的空气中,直冲九霄,紧接着,九天之上,一道光华闪耀,一道粗壮的雷霆破开深沉的夜空,四下蔓延,这一刻,不知多少在夜里看着雪景的人只觉得眼前瞬间白茫茫一片,短暂失明。 这道雷霆,实在太亮了! 便是笼罩在头顶的那片云层,也在这道雷霆出现之后散开,雪停了… 周诺诺只觉得一声声轰鸣巨响席卷天地间,阵阵不绝… 在那道雷霆破开云层的瞬间,她的双眼就被江酒伸手挡住了,她只看到了破开云层的雷霆,却没看到雷霆光华大放的一幕,可那轰鸣雷声,依旧震的她双耳嗡嗡。 周诺诺还没能从刚才所见一幕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见那只挡在眼前的手退开,一阵咳嗽传来,只见身旁刚刚还在大展神威的江酒此时正用手捂住嘴,蹲在地上,咳嗽不止。 周诺诺吓坏了,赶紧在他旁蹲下,伸手轻拍着江酒的后背,紧张的问道,“你怎么啦,怎么突然咳成这样。” “没事,法术段位太高,施展出来有点吃力。”江酒强压下还想继续咳嗽的欲望,只觉得自己的肺都快咳出来了,体内气息翻涌不止,五脏六腑都被这个法术震的移了位… 江酒感觉,就差那么一点点,要是这个雷法的威力再大一点点,光是反震就能将他震死在这里。 江酒已经在心里把老鬼骂了个狗血淋头了,反倒是那老鬼,正在满脸兴奋得意的冲着江酒大吼, “看到没,看到没,这就是修行的力量,至高无上的力量,只要你能按照我教你的方法修行,整个天地都将在你脚下颤抖,整个世界都将因你颤栗!” “你给我闭嘴!”江酒再也不想跟这老鬼说话了! 这样威力的法术当然不是江酒能施展的,他也没学过这个雷霆法术,所以,刚刚一切的一切都是老鬼在控制他的身体,作为交易,江酒需要将缠着苏可儿背后的那只鬼抓来给老鬼当零食,这是条件。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啊,老鬼跟他说的那个普通人都能看到,只是帅一点点的小法术,居然这么猛,猛的差点要了他的命! 江酒哪能不清楚这只老鬼到底想干啥,不就是给他一点甜头,想让他入道,跟着他安心修炼? 他才不上套,法术帅又怎么了,施展一下就有性命之危,练他何用,不如继续摆烂。 周诺诺扶着江酒回了屋里,然后,江酒将半个月来发生的一切都说给了女孩听,苏可儿,黑鬼,付清,欢喜佛陀,南枝,白清浅… 独独隐藏了老鬼,对于江酒来说,老鬼就是他最大的秘密,那个在欢喜佛陀口中强大无比的尊神… 对于江酒的解释,周诺诺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又觉得无比震惊,无法想象,付清居然趁她不注意对她下过手,细细想起那天她的怪异,周诺诺被吓得脸色煞白,然后就是愤怒… 最后,周诺诺感觉自己真的好幸运,相比起南枝,她真的太幸运了,原来她的身边,一直有江酒在默默守护着她… 现在周诺诺的眼里心里全是感动,至于那个苏可儿,早已被她不知扔到哪里了… 她太了解江酒的性格,虽然江酒看上去很懒,装作对生活里什么都不在意,但是他真的是一个十分热心的人,少年热忱,很多时间,甚至连周诺诺都觉得,江酒太像一个烂好人了… 所以当她听到苏可儿是因为被鬼物缠上,江酒这才把她带回家时,哪里还会生江酒的气,难道她喜欢的不正是这样的江酒吗,热心而又善良… 误会解开,周诺诺的情绪也从气闷变成失落与紧张,看着眼前这个无比熟悉的江酒,周诺诺一直以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江酒跟着爷爷长大,但是他的爷爷已经在好几年前就去世了,爷爷死后,江酒父母一年不回一趟家,江酒也因为爷爷去世时,江酒爸妈都没有来见爷爷最后一面,甚至,连葬礼都没来,心里恨透了父母,这才与父母闹掰,一直住在村子里… 她陪着江酒从小学一路走到大学,她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江酒的人,到头来,却发现,原来她们一直处在两个世界,原本在身旁能够清晰可见的人,突然变得虚幻缥缈起来… 周诺诺很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认的是,她自卑了… 江酒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女孩,伸手将周诺诺揽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是这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那些你不了解的秘密,我也不会让别人也不会知道,这也是我第一次跟别人分享秘密,于我而言,你与他人不同。” 情绪低迷的周诺诺只觉得眼前一亮,抱紧江酒的脖子痛哭出声。 第39章 药浴 周诺诺抱着江酒哭个不停,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难道不应该很高兴吗,哭的迷糊间只觉得整个人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才发现,是江酒用手托着她,用一种极其羞人的姿势将她抱在了怀里。 周诺诺绷紧娇躯,不知所措,可能是紧张的,嚎的更大声了,直到被江酒一路抱着进了主卧,放在了松软的大床上,这才止住了哭声… 因为,装不下去了… 现在的周诺诺哪里还哭的出来啊,她娇弱的身体深陷在松软的大床里,她的目光同样深陷在江酒深邃的眼眸中,周诺诺的觉得胸口小鹿乱撞,又紧张,又害羞,欢喜的同时又在害怕着…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周诺诺一翻身就想爬开,从床的另一头逃掉,还没开始,她的脚腕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然后江酒就这么拽着她,翻过她的身子,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看着越靠越近的江酒,周诺诺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已经用劲去跑了,只是没跑掉,既然跑不掉,那就不跑了… 于是,她心安理得的闭上了双眼,静静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江酒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彻底认命的女孩,伸手扶上女孩柔软的腰肢,低头轻吻。 干柴烈火,周诺诺只觉得整个人被一团炙热的火焰包裹,浑身上下,烫的难受,江酒低头捧着女孩的脑袋,温柔索取,只觉得胸腔之中有股火焰燃烧,烧的江酒好不难受,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就想更进一步… 咳… 一个女孩的咳嗽声响起,被情欲点燃的两个人豁然清醒抬头看向声音传来处,只见苏可儿正呆站在房门口,捂着嘴,满脸不知所措,然后,又压抑不住咳嗽的冲动,又咳了一声… 苏可儿是真的不想咳嗽的,这种情况下咳嗽多尴尬呀,可是她的身子本来就虚弱,又在街头被冻了那么久,早就冻坏了,而这屋子里的暖气又做的那么好,一冷一热,不知怎么搞的,更想咳嗽了… 尴尬,死一样的尴尬…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随即就是啊的一声惊叫,周诺诺抬腿一脚踢在了江酒的小腹,把江酒整个人从床上踢了下去。 江酒应声倒地,疼的整个人都弓成了虾米,若是寻常时候被这么踹一脚也就算了,现在可是江酒正虚弱的时候,刚刚强行耍帅留下的后遗症,内腑本就疼的难受,如今又来这么一脚,其中酸爽,一言难尽… 周诺诺也慌了,她真的没想踹江酒,她怎么可能舍得踹他呢,只是,下意识,一不小心,就踹了吗。 好一会,江酒才从腹部绞痛中舒缓过来,干脆坐在地上,对着床上的周诺诺说道,“你去准备一下,准备洗澡。” 说完,江酒转头冲着还傻在门口的苏可儿说了一句,“你也去,跟她一起,先洗干净了,我去给你们准备药浴。” 交代完一些该注意的事,江酒起身,捂着肚子,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出了房间。 半小时后,一个室内浴池里蓄满了一池子的水,热气腾腾,水面飘着厚厚一层花瓣,靠近一闻,能够清晰的闻到一股药味,若是有人推开那层浮在水面的花瓣就能瞧见,水里漂着种类极多的药材… 很快,周诺诺就带着苏可儿来了,两人身上都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裙,苏可儿人生第一次穿的这么少,畏畏缩缩地跟在周诺诺身后,周诺诺红着脸壮着胆子走在前面,虽然她也想把苏可儿拉来身前挡着… 她俩也不想这么穿,还不是江酒要求的,两个女孩一想到宽松的睡裙里的情景,羞得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酒背对着浴池,走远了几步,对着羞涩不已的两个女孩说道,“浴池很大,每人一边,自己下去,不许靠在一起…” 死一般的寂静,江酒背对着浴池站着,微微皱眉,他不懂两个女孩在那磨蹭什么,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江酒听到了入水声。 又过了好久,江酒听到周诺诺怯怯的说了声,“好了。” 江酒回过头,远远就看见满池的花瓣上浮着两个脑袋,两个女孩将整个身子沉进水里,生怕泄露丝毫春光。 “做的不错。”江酒平静的夸了两个女孩一句,便向着浴池走去。 周诺诺只觉得自己心里一个突突,生怕江酒一个色心大发就要跟两个女孩来一场共浴,毕竟她是刚从虎口逃生,要是没有苏可儿的打断,现在她应该,已经被江酒吃掉了。 一想到这,周诺诺就感觉既羞涩又惋惜,其实,刚刚苏可儿没出现的话也是挺好的,每个女孩都会做一个梦,她们会用梦寐以求的方式把自己托付给最爱的人,虽然刚刚发生的一切与周诺诺梦里的畅想有点出入,但是,她很喜欢。 “苏可儿,把手给我。” 江酒在浴池旁背对着两个女孩坐下,伸手抓住苏可儿伸出的手腕,屈指搭上脉门,江酒屏息静气呼唤老鬼,运气调息,调动体内灵力进入苏可儿体内,为其打通经脉,激发药力。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这才松开苏可儿的手腕,另一边的周诺诺感觉自己都快被泡脱皮了,她不知道,自己泡在里面有什么用,她又不是病号,为啥要泡这个药浴。 江酒松开苏可儿的手腕后,静静调息了几分钟,然后在周诺诺幽怨的目光中,抓起她的手腕,这一抓,又是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江酒松开周诺诺的手腕,整个人累的几乎虚脱,深吸口气,勉强起身,“你俩再泡半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说完,江酒强撑着身子离开,刚走没几步,江酒只觉得喉头一甜,伸手扶墙捂着嘴连连咳嗽起来,咳嗽结束,摊手一看,掌心一片血红。 江酒看着血红一片的掌心,心里逮着老鬼就是一顿抱怨,都怪那只老鬼耍帅心里没点数,一个雷霆法术几乎直接榨干了江酒,到了后面,江酒给两个女孩疏通经脉的灵力几乎都是靠着透支身体换来的。 这咋说呢,打架没受伤,结果耍个帅花了半条命,江酒发誓,以后再也不耍帅了,强撑着身子回到主卧,江酒几乎是刚碰着床就昏睡了过去。 浴池里,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安静泡在药汤里,周诺诺满脸担忧,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苏可儿则是低垂着脑袋,眼角有点发酸。 “诺诺姐。”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打破了寂静,随即,苏可儿再也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两个女孩都听到咳嗽声了,江酒为什么咳嗽,两个女孩心里最清楚,自从江酒握住她们手腕后,就有一股奇异的力量从她们被握住的手腕流淌进她们体内,给她们的身体带来了极大的好处。 甚至,周诺诺知道的要比苏可儿更多,她见过江酒施展法术,也知道江酒体力透支的后果,那时的江酒就已经透支了,才休息了这么一会,又哪来的力量给她两疏通经脉。 周诺诺知道江酒心里怎么想的,一开始还没觉得这池药浴有什么,可当江酒替她疏通经脉之后,那种好处就体现出来了,神清气爽,百脉俱通的感觉,周诺诺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升华,甚至感觉自己十几年来不注意留下的小毛病,都在那短短的半个小时里尽数除去。 可是江酒明明没必要那么做的,周诺诺知道,江酒是为了她好,怕她心里不平衡,怕她吃苏可儿的醋… 江酒宁可透支体力也要强行施展法术向她证明,不就是因为她在吃苏可儿的醋吗?若是她不吃醋,江酒应该不用这么吃力的… 想到这,周诺诺再也等不了了,起身离开浴池。 “可可,你在这乖乖待着,你身体不好,这是江酒特意为你准备的,别辜负了他的心意,我去看看他。”周诺诺伸手拿起一旁的睡裙套上,转身离开。 第40章 意外 一进主卧,周诺诺就看到江酒横躺在大床上,早已昏睡过去。 周诺诺来到床边坐下,看着江酒那张苍白的脸,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随即又是苦着脸笑了笑。 周诺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这种时候怎么还能笑的出来,可是当她看到江酒那张在昏睡中依旧平静的脸,还是忍不住心里的那点甜蜜。 缓缓低下身,趁着江酒昏睡,在他唇角轻点,然后吃力的扶起江酒躺好… 第二天早上,江酒意识逐渐清醒过来,只觉得头昏脑涨,好不难受,想抬起右手扶额,缓解那种不适感,却觉得自己右手胳膊上压着什么重物,抬不起来。 睁眼一瞧,发现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孩正枕着自己的胳膊安静睡着,五官端正,眉目如画,温婉大方,不是周诺诺又是何人。 江酒细细打量着周诺诺,感觉女孩的肤色相对昨晚,更加白净了,不是苍白,而且那种纯净的白,就好像一个刚刚剥去蛋壳的熟鸡蛋,白净,细腻,弹指可破。 隐约间,江酒鼻尖嗅到女孩身上自然散发出的一种馨香,极为浓郁,这种味道,江酒曾经也在周诺诺身上闻到过,不过很淡很淡,远远没有今天闻起来这般浓郁。 “难道那个药浴还有增香的功效,不应该,老鬼没说啊。”江酒呢喃着,不信邪的靠近些闻了闻,别说,真的变香了,当下觉得极为惊奇,控制不住靠近一些轻嗅几口。 真好闻。 “嗯…” 就在江酒满心满眼都是周诺诺时,一个女孩的轻哼声落入江酒耳中,江酒微微一怔,眉头轻皱,什么情况,他眼前的周诺诺明明没有醒来的征兆,那是怎么回事? 哪来的声音? 江酒皱了皱眉,随即听到身后传来翻身的动静,江酒瞪大眼睛转身看去。 只见江酒的左身侧也躺着一个姑娘,睡梦中的苏可儿微蹙娥眉,腮帮子鼓鼓的,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然后呼的一声,鼓鼓的腮帮子漏气了,又瘪了下去。 江酒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十分可爱的一幕,只觉得脑海中道道雷霆闪动,哪里可爱了喂,这分明就是可怕啊! 谁能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啥! 谁能告诉我昨晚到底做了啥! “卧槽!” 江酒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地从周诺诺方向爬下了床,还顺带摔了一跤。 天杀的,江酒只觉得整个脑瓜子都在嗡嗡的响,谁能告诉他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江酒好怕,好怕听到两个女孩醒来后跟他说:昨晚她两都被江酒玷污了… 这样大的动静自然惊醒了两个女孩,周诺诺满脸迷糊的睁开双眼看着摔在地上的江酒顿时更迷糊了,然后一转头瞧见另一边也是迷糊着爬起身来的苏可儿后鼻尖发出一丝轻嗯… 然后周诺诺打着哈欠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宽松的睡裙下,美好的曲线若隐若现… 江酒几乎看直了眼睛,回想起了昨晚自己的要求,偷偷的将眼睛挪到一边,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多看一眼,容易被打死。 伸着懒腰的周诺诺感觉身下一凉,似乎意识到什么,脸色腾的一红,立刻扭头看向江酒方向,却发现江酒目光没有盯着她看,这才偷偷松了口气,伸手拉了拉睡裙,又拉了拉被子,故作镇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酒感觉自己说话都结巴了,要是一觉醒来,江酒看到自己身边只躺着一个周诺诺,那他会很开心,因为不用担心自己会犯错,可是苏可儿也在他的床上就很可怕啦,要说苏可儿自己爬上他的床,江酒他自己信吗? 不,江酒觉得打死自己都不会信这种的鬼话,何况是周诺诺。 “发生什么?哦,没什么,可可说她一个人住她害怕,害怕半夜又出什么事,就一起睡了,反正你的这张床挺大的。” 周诺诺的解释让江酒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只要自己没干混事就好,其他一切都好说,别说只是睡一下,把这张床送给苏可儿都行。 就在这时,卧室房门被人敲响,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小少爷,起床吃点东西。” “知道了李婶,你先下去,我马上下来。”听到门外的声响,江酒扯着嗓子回了一句。 “好嘞,记得把姑娘也一起叫下来,我给她们炖了汤…” 江酒察觉出门外李婶语气中的怪异,尴尬的想到李婶不会也想多了,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叹一声算了,没必要解释,反正解释了也没人会信… 饭桌上,李婶笑盈盈地给两个女孩每人盛满一碗鸡汤,最后剩下的半碗留给了江酒。 江酒看着碗里小半碗鸡汤,有点纳闷,自己就这么失宠了吗,虽然他也不讲究这些。 “小酒啊,你也别纳闷了,这是专门炖给两个姑娘补身子的,姑娘啊,我跟你们说,这鸡汤我可是半夜就炖上去了,绝对是自家养了一年多的老母鸡,吃的全是五谷,一点饲料都没碰过,里面还加了…” 江酒有点想把自己的耳朵堵上,李婶在那说了半天,大概就是说自己厨艺怎么好,这汤怎么滋补,最后还要夸一句自己,你两看我都已经是五十的人了,看着是不是还像三十几呀,就是我家那老福啊,今年都五十五了,看着还像个不到四十的壮小伙,靠的就是姨这手艺… 两个小女孩哪里见过这阵仗,被李婶忽悠的一懵一懵的… 李婶走后,江酒给两人解释道,“李婶和福伯是夫妻,福伯今年五十五,李婶…今年五十三了。” 最后几个字,江酒说的尤为小声,生怕声音大一点就会被李婶听到,要知道,李婶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提及她的真实年龄… 两个女孩听到李婶福伯的年纪,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是养生有道啊,就如李婶说的,李婶年轻的真像一个三十五六的女人,任谁看见,都会这么觉得。 周诺诺与苏可儿两个女孩顿时觉得碗里的汤都香了起来,哪个女孩不喜欢青春永驻,赶紧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一旁的江酒看的直想笑,养生养生,一直养着才叫养生,吃一顿就能见效的,那叫仙丹… 饭桌上,江酒问起了苏可儿的事,顺道让她自己打电话通知了苏卿,这顿饭吃的格外长久,周诺诺一边喝着鲜美的鸡汤,一边听着苏可儿的叙述,听到后来,都觉得手里的汤都失去了味道。 第41章 经过 原来,周诺诺出院后的第二天,苏可儿也跟着出了院,出院后的前两天,一切正常,谁知道第三天晚上,那东西又找上了苏可儿。 这一次,苏可儿被缠上了后还是病倒了,只是,有点不同的是,这次苏可儿没有再让苏卿送她去医院,而是选择向苏卿坦白了一切,苏卿听完女儿的话,整个人都傻在了当场。 但是,她是相信自己的女儿的,于是就四处去请有大法力的大师,刚开始来的两个大师,装模作样一顿乱跳,然后跳完就伸手问苏卿要钱,说不干净的东西已经驱逐了… 鬼物有没有离开,苏卿或许可能不知道,苏可儿怎么可能不清楚,苏卿那个气啊,几乎是把那两个假大师打出了家门… 然后,接下去每个请来的大师苏可儿都会先看一眼,她在找一种感觉,一种和江酒身上一样的感觉。 一说到这,周诺诺和苏可儿两个人都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江酒看,江酒被两个姑娘盯得发毛,盯着自己看了一眼却发现自己没啥特别的啊。 然后,一连不知道换了多少大师,四五个道士,七八个和尚,几乎是将附近的几个市里有点名气的大师都见了个遍,结果,啥也不是… 虽然,这些人其中也有两个道士看出了苏可儿身上的问题,看着似乎有点本事,一试之下结果只留下一句话: 这鬼太凶,他们帮不了… 最后一次,也就是最近的一次,就在平安夜前一天,苏卿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和尚,架子端的那叫一个足,听苏卿说,光见这大师的香油钱就捐了一万多… 然后,当天夜里,老和尚开坛做法,乱七八糟的捣鼓了大半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点啥效果,还是那只鬼被吵的烦了,竟然真的在几人面前显化了形态… 那是一只面目狰狞的恶鬼,目若铜铃青面獠牙,青黑色的身体上遍布刀疤伤痕,周身还在升腾着似真似幻的青黑火焰,极为恐怖渗人。 用苏可儿的话说就是,那个老和尚当场被吓得屎尿横流,喷了一地,然后落荒而逃… 后来,老和尚跑了以后,那只恶鬼就冲着苏卿和苏可儿方向张开血盆大口,那张遍布獠牙的大嘴,一张开就变的跟一间屋子那么大,苏可儿跟苏卿的当场就被吓晕了… 等到第二天醒来,苏可儿发现她跟苏卿两个人躺在家里的地板上,苏可儿看着躺在地上的母亲,伸手探了探鼻息,只是晕倒了,她很想哭,可是又不敢在苏卿面前哭,怕母亲担心。 然后苏可儿就跑了出来,就在街上流浪,然后在街上随波逐流的苏可儿就萌生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苏可儿不想再连累母亲了,不想连累母亲为她操劳,为她担心,更不想母亲再因为她收到任何伤害… 苏可儿知道,按照苏卿的条件,明明能有更好的归宿,不必要过得这么辛苦,可是因为有苏可儿在,苏卿怕她受到伤害,一个人扛起一个家庭,那时候,苏可儿在想:也许她就这么死在外面也挺好的,她这个灾星死了,爱她的母亲也能过得更好… 苏可儿有想过跑到马路中间找辆车一头撞死,但是想到不能因为自己想死祸害别的家庭,跳楼不敢她又恐高,跳河不敢她又怕水… 就这么在街上晃荡了一天,又累又饿,到了傍晚,天气转冷,天上开始下雪,苏可儿再也扛不住了,就随便在一个十字路口蹲了下来… 车辆如水,人流如织,平安夜里,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苏可儿蹲在街头,看着街头巷尾走过的人,一个牵着一个,有很多人看到了她,却没一个人愿意靠近她,问她一句,你还好吗… 缘何人心如此冷也… 虽然苏可儿心里早就已经想的通透明了,还是因为人心的冷漠感到冰冷刺骨,或许有很多人在暗地里看到了她,在关注她,却是每个人都在等,等着第一个人向着那个女孩伸出手,看看这事,有没有陷阱… 说到这里,苏可儿突然停顿住,不再说下去了,只是抬头看着江酒,一言不发,沉默了好久,又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继续说道, “那时候我好想一个在医院碰到的人,他看到我想爬窗,伸手把我从窗口拎了下来摔在地上,我躺病床上,他伸手挡在我的额头替我驱散黑暗,我被恶鬼带走,他跟在身后扯着我的后领子给我拽了回来,甩在墙壁上,让我疼个半死,然后当着我的面,打死了恶鬼,把我带回了病房…” 周诺诺用一种无比惊奇的眼光看着身旁的江酒,似乎好像要看透什么似的,虽然这一切江酒昨晚已经向她交代清楚,但是,从苏可儿的角度来看又是另外一回事好不好,恍然大悟道,“我说嘛,我总觉得那天哪里没跟上,原来我连第一步都没跟上。” 苏可儿听着周诺诺的话,突然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突然又哭了,“然后我就蹲在那里想着想着,就在那里想着江酒哥哥,后来整个人都迷糊了,感觉自己轻飘飘的,离开了自己的身子,就在我感觉自己要彻底消失的时候,我听到了江酒哥哥叫我的名字,好响好响,就好像天上打雷了一样。” 说到这里,苏可儿整个人的眼里都有了光彩,“我就醒了过来,看到江酒哥哥就站在我的面前,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然后,苏可儿捂着自己的脸,挡着自己的眼睛,声音闷闷的抽泣着,“然后我就好想哭,我就哭了,然后我就扑了过去,我以为都是在做梦,然后,当我抱住江酒哥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他身上那种味道,就感觉好安心,好舒服,就感觉整个人都好累,然后我就睡着了…梦里的时候,我感觉有人伸手在我额头写写画画的,说来也奇怪,在那人画完以后,我就感觉整个人的世界都明亮了,就感觉好舒服,就好像…” 说到这里,苏可儿没有继续说下去,哭声止住了,女孩的肩膀却还在抽动着,江酒敏锐的感觉到苏可儿的耳根子似乎红了点,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第42章 天地镇守 江南,最高的一座楼顶。 其实这座“最高的楼”不过是一栋三层高的普通楼房而已,之所以能被称为最高的楼,因为现在站在楼顶的人叫白方圆,他是整个江南“最高的人”,顶着天,连着地,那么自然,他脚下的这栋楼,也就是整个江南最高的一栋楼。 “老爸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你了,你已经在楼顶站了一夜了,有完没完啊,不就是下雪天打个雷,至于嘛你。”白清浅满脸崩溃的看着呆站在那里望天的男人,满脸无语。 不知为何,白清浅有种错觉,竟然觉得她老爸那伟岸的背影,看上去有点萧瑟… 自从昨晚那道雷声响起,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书的白方圆突然好像着了魔,身形一闪就消失在房间里,出现在楼顶上,这一站,就是整整一夜。 于是,白清浅也跟着男人在这看了一晚上的天空,只是,白清浅压根想不明白他这个神经质的老爸究竟在看什么东西,反正,她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终于,男人一直绷着的身子松缓了下来,有些颓废,看向身后满脸倦怠的白清浅,意味深长的说道,“昨晚那道雷,是有人施展的一道神术,一道古前的神术,而施展那道神术的人,修为甚至不如你…甚至,还未入道。” 白方圆说到最后几个字,只觉得嘴里全是苦涩,还未入道便能越过他这个江南天地的镇守,勾动一方天地之力,那么等他入了道,他这个江南镇守又将何去何从… 满脸倦怠的白清浅一听如此,整个人豁的起身,满脸不可置信,“古前的神术,修为不如我,甚至没入道!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都没入道,体内连最基本的灵力都无法存储,何谈勾引天地之力,施展天地道法,这不科学。” 白方圆横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玄学的世界,你跟我讲科学?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是这方天地,亲口告诉我的。” 白清浅眼睛蓦然瞪大,终于明白她这个神经质的老爹,为啥要在楼顶站一个晚上了,任何感觉都可能会错,唯独这方天地亲口说的不会错,因为她的老爹白方圆,是江南一方天地镇守。 什么是一方天地镇守,那就是一个人形外挂,天地镇守受一方天地的庇佑,能够最大程度上自由调度一方天地内的天地灵气,无偿借一方天地之力为己用… 最简单的说,哪怕天地镇守只是刚入道的境界,一开天地之力,只要能够承受得住那样无限恐怖的天地之力加身,那么,他就能跟九境巅峰的绝世强者掰掰手腕,虽然最后结果还是输,但是不得不说很无敌。 这也就是为什么白方圆修为境界不是整个江南最高的,却是江南最高的人,因为他的后台是一方天地,那么得罪他的人也就相当于得罪了这一方江南天地,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 “老爸老爸老爸,究竟是什么样的古前神术,厉害吗。”白清浅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镇守老爹,无比兴奋。 “不知道。”白方圆闭上眼,感觉有些颓废,他站在这里与天地沟通了一个晚上,却是什么都没问出来,“现世两百年,劫后两千八百年,上古两千年,古前…地球诞生至今,已经数十亿年了,古前更是要追溯至混沌初开,宇宙伊始,不可想,不可说…无法想象…” 白方圆站在原地,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于凡人而言,古前是神秘的,能够摸索到一丝古前痕迹,是兴奋的,对于我们这种能够窥探古前真相一角的修行者来说,古前,意味着恐惧…” “便是寻常修士都知道,无论哪个时代,但凡有古前之物出世,都会引起天地间的一场浩劫,却没人去想,为何那个没有文化传承,却是神魔横行的时代会突然陨灭…” “年轻时,我曾从一处遗迹中得到过机缘,里面记载着这样一段上古往事,上古强者于一处绝地发现一块碑文,碑文玄奥无比,无人能够破解其上真意…” “直到,当世几个最为强大的修士降临,其中一人,极擅推衍之道,那位大能当日便开始入定观碑,虽然众人无法知道那位大能究竟从碑文中看到了什么,但是也能隐约从他的表情之中,猜出一二,他的表情从最开始的兴奋,到狂喜,随即转变为木讷,震惊,不可思议,到极致惶恐!” “观碑结束,那位大能一句话没说,便开始就地推衍,当世十大最强者亲临现场,为其护法,这场推衍,持续了九十九天,即便一众强者无法明白那位推衍大能究竟在推衍什么,但是却能看出卦象,九十九卦,卦卦大凶,十大强者就这么眼看着那位大能从青年模样,一夜白头,寿元如流水逝去,等到九十九卦闭,那位大能已是垂垂老矣,几乎道消,到了那种情况,那位大能还想强开第一百卦,结果,天机反噬,那位大能,道消魂灭当场…” “那位大能道消魂灭前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就是,既然没有生机,既然没有活路,那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语毕,道消…” “然后,那位大能死后不过百年光景,上古时代结束,天地大劫降临,而后,便是仙魔绝迹,劫后初始。” 白清浅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老爸,满脸震惊,不敢置信,白清浅从未听老爸提起过这段往事,想来,在白方圆的心里,他是不想白清浅知道这段秘辛的,可如今白方圆还是说了出来… 突然的,白清浅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清浅。”白方圆轻唤自己女儿一声,沉声说道,“假如,将来的有一天,我死了,你不要给我报仇,带着你的大师兄,带着你的师姐弟,去躲起来,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白清浅一听这话,心里直接咯噔一声,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交代后事呢,白清浅慌忙起身来到白方圆身前,伸手抱住了这个伟岸的男人,带着哭腔说道,“不会的,老爸你不会死的,你会好好活着,一直活到寿终正寝,你是一方天地镇守,谁有能力能够杀的了你…” “傻孩子,因为,江南的天地之力出现问题了,就在那道雷声响起的时候,整个江南的天地之力失控了,我有预感,不久的将来,我要么死在天地之力失控反噬中,要么死在敌人手里,不管原因为何,都不是你能报的了仇的,你要听话,切记,切记,不能因为我死了,就带着你几个师兄弟陪葬,明白了吗,清浅。” 白方圆爱怜的抚摸着白清浅的脑袋,久久无言,白清浅低着脑袋,一个劲的点头又摇头,却是无可奈何。 第43章 付长覃 苏卿到后,江酒把母女两人留在别墅,自己去送周诺诺回学校,毕竟,周诺诺还是需要上课的。 一路上,江酒向周诺诺说了自己大致的想法,其实,当他听完苏可儿的讲述,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想,那些恶鬼身后的主人绝对不是想要杀死苏可儿,若是只想让她死,苏可儿早就已经死了千百遍了。 那么,不是要她死,又是为了什么呢? 江酒想不通,老鬼却能给他这个答案,是为了一点点的磨去苏可儿身上的阳气,让她变得虚弱,变得憔悴,最后,等她虚弱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夺舍。 当江酒听到最后夺舍两个字的时候,只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他相信老鬼的判断,江酒明白一只满脑子想着夺舍重生的鬼,能力定然不差,这件事其实从他在医院锤死黑鬼时就已经结下了梁子,这次又把苏可儿带回了家,再次破坏了幕后之鬼的计划,绝对已经是死仇。 所以,江酒心里很明白,从他带着苏可儿回家的那一刻起,这件事就不可能置之度外,要么就是江酒弄死那只幕后的鬼,要么就是江酒被那只幕后的鬼弄死,所以,他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只是,这次苏可儿的事太麻烦了,江酒需要做好的第一个准备就是赶紧把周诺诺送回学校,她跟着现在的自己太危险了,然后再给自己找个帮手。 按照老鬼的话说,他已经能跟天地生出感应,七天之后的那个晚上,天地之间会生出异象,到那时,天机蒙蔽,阴阳逆乱,幕后那只鬼一定会选在那个时候出手,夺舍的成功率最大。 而现在,苏可儿的身体也是一个问题,这半个月来,那只恶鬼无时无刻不在消磨着她身上的阳气,用阴死气息浸入她的四肢百骸之中,别看现在的苏可儿与常人无异,实际上,这纯粹就是江酒用护身术,用药浴的药力,用自身透支体力换来的灵力强行保住了苏可儿的最后一口气。 当苏可儿说到那句她感觉到自己轻飘飘的离开了自己身体时,江酒就已经明白了过来,若是没有自己镇灵安魂的那一声吼,那时候的苏可儿就已经死了,或许,等她死后身体还会保存下一丝气息,不久后,苏可儿会再度醒来,只是等她醒来以后,苏可儿就不再是苏可儿,而是那只为了夺舍费劲心思的鬼。 所以江酒需要抓紧时间,在剩余不多的时间里,抓紧筹备一切,需要先将苏可儿体内半月来侵入骨髓的阴死气息彻底驱逐干净,靠着外力强行镇压并不能真正救回苏可儿的命。 但是,阴死气息一旦侵入骨髓,想要彻底清除极为困难,若是寻常方法,最少也要花个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行,可是,现在江酒最缺的就是时间。 除了这些,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还要防备幕后那只鬼出手,也就是七天后的晚上,到那时,定然会有一场恶战,所以,江酒需要一个十分强力的帮手,他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预感到了此行十分凶险。 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幻影在学校门口缓慢停下,江酒带着周诺诺下车,两人刚一下车,身旁不远处另一辆车大奔的车门也打开了,从车子上走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人,江酒和周诺诺都很熟悉,那是孙莹莹。 周诺诺神色有些复杂,一看见自己的好闺蜜就想起昨晚江酒跟她说的一切,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孙莹莹冷笑着,用一种怪异的语气开口说道,“江酒,我真的小看你了,看来你家真的很有钱啊,周诺诺,我也小看你了,呵呵。” 周诺诺有些反应不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明白孙莹莹这话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孙莹莹现在旁边站着的这个中年男人又是什么人。 “莹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还有这个男人是谁,你为什么会从他的车上下来。”周诺诺说着,就想伸手去拉孙莹莹,想将孙莹莹从那个中年男人身旁拉开。 周诺诺刚一碰到孙莹莹的衣袖,就把孙莹莹一把甩开,孙莹莹冲着周诺诺怒吼道,“你放开,你恶不恶心啊,别碰我。” “莹莹,你到底怎么了。”不知为何,周诺诺看着甩开自己的闺蜜,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哭了。 “哭什么哭,你有什么好哭的,我还没哭呢,你自己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是不是,周诺诺,你是比我长得好看,我是不如你,那又怎么样,我都已经跟付学长在一起了,你为什么还要勾搭他,你要不要脸啊,你都已经有江酒了,为什么还要来勾引我男朋友,还把他害成这样,他现在都快要死了,你开心了。” 孙莹莹指着周诺诺的鼻子怒骂着,现在正是大早上,校门口有着不少人,这么一闹,全部围了过来。 周诺诺在那一个劲的摇头哭着,她好想解释,却又解释不清,江酒看不下去了,伸手将周诺诺拉到自己身后,向前一步说道,“他就是姓付的家长。” “是又怎么样。”孙莹莹看着江酒,眼里全是愤恨,就是他,把她的男朋友害成了那样。 “我叫江酒。”江酒看着孙莹莹身旁的中年男人,沉声说道。 中年男人只觉得瞳孔一缩,伸手就去拉孙莹莹,显然是想拉走孙莹莹。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就想这么走掉?付长覃,你好大的胆子。”江酒看着眼前的付长覃,厉声喝道,蓦的,一圈围观的人只觉得一股威势横扫,胸口猛的一闷。 卧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一众看客惊呆了,还有这种操作。 “孙莹莹,我劝你仔细想想,付清凭什么跟我比,比家世,比人品,比相貌,比才华,他哪一点比的上我,所以,他配?别说是他,就算是他爹见我了也得绕着走,何况他这个当儿子的,一只臭虫,也不怕污了我家诺诺的眼,除了你,孙莹莹,谁会把一个人渣当成宝。” 江酒呵斥完孙莹莹,转头看向退到一旁去的付长覃,怒声道,“还有,付长覃,你别忘了,那五千万买的是什么。” 付长覃闻言,脸色刷的一下变得煞白,险些瘫坐在地,两股颤颤,难以自持… 那五千万买的是什么,买的不是付家的香火传承,买的是他们一家人的命啊。 是啊,发生这样的事情,内幕别人或许不清楚,付长覃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只是他还要点面子,还想给他们家留点脸面,也想给付家留个火种,所以,他按照付清说的找到了孙莹莹,说了一个父子二人合力编织的谎言,将一切罪过,都推到了周诺诺身上。 付长覃告诉孙莹莹,是周诺诺知道她跟付清在一起,心生嫉妒,所以暗地里勾引付清,付清不从,却恰好被路过的江酒撞破,周诺诺察觉事情不对,就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付清身上,最终,江酒痛下杀手,把付清打的半死,要不是付清自己坚强,估计就要死在当场了… 即便如此,经过救治的付清依旧变成了一个废人,时日无多,没奈何江家势大,恶人先告状,竟然用关系先给付清定了罪,还敲诈了他们付家五千万,威胁他们不许将这个事情传扬出去,否则就要让他们一家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最后,付长覃还哭着求孙莹莹给他们家留个香火,说付清最爱的人就是她,要不是因为周诺诺,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只要孙莹莹肯帮忙,什么条件都好说… 孙莹莹本来就是一个善良的姑娘,虽然,不得不承认,的确有点蠢,耳根子又软,被这么几圈忽悠,就同意了,更是因此恨死了周诺诺,只是,付长覃特别跟她交代,江酒他们惹不起,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惹怒了她们… 所以,这半个月来,孙莹莹很少会回宿舍,也很少会跟周诺诺碰面,偶偶回去一趟也只是去拿点东西,绝不多待,更多的时间都是待在医院陪着付清,争取给付家留个香火… 却没想到,最后还是出现了意外,不管是付清还是付长覃都没想到,只是送孙莹莹回学校,却在学门口碰到两人,最主要的是,孙莹莹看着周诺诺和江酒成双成对的下车,再也按耐不住心里的憋屈愤懑,闹了起来… “孙莹莹,我知道,我说的话你都不会信,所以我也不会向你解释什么,跟我去见一个人,她会告诉你所有真相,跟上。” 江酒说完,拉着周诺诺就往学校里面走去,至于孙莹莹会不会跟上,江酒并不在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江酒不想做圣母,孙莹莹若是选择跟上,自然是最好的结果,若是选择站在付长覃那边,江酒也不会多说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做了选择也就要为了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这也就是江酒为什么会厚着脸皮去请白清浅,帮忙撮合苏清澈和南枝,却只将人送到了石亭外,让苏清澈自己去走接下去的路,做出自己的选择。 因为江酒觉得,自己只是给了别人多一个选择的机会,却不能因此去要求结果是什么,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好,这就是尽人事,至于天命如何,还是得看各人如何选择。 所幸的是,所莹莹跟上了。 第44章 请你帮忙 阶梯教室内,白清浅安静坐在课堂上,她的一双眼睛还是红红的,神思不属,心情低落,满脑子都是白方圆对她的交代。 突然,闭合的教室大门被人敲响,紧闭的大门被推开,只见一个帅的十分内涵的江酒站在门口,大声叫道,“白清浅。” 白清浅回过神来,揉了揉微红的眼睛看向大门口,然后,再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带着十分的怒气,冲了出去。 阶梯教室大门再次被摔上,哐当一声巨响,整个教室一片寂静… 这是怎么了,为啥一向看上去温柔乖巧的白大校花今天这么暴脾气,明明那位白大校花在人前一直很注重形象的啊… 站在讲台上的老教授伸手托了托鼻梁上的眼睛,有些回不过神来,是啊,今天咋回事,在他印象里一向是个乖巧好学生的白清浅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就算要出去也要跟我这个教授吱一声啊… 老教授清了清嗓子,装作没看见,继续讲课… 算了,都是自己的得意弟子,女孩子嘛,每个月难免会有几天脾气大点,作为一个修养极高的教授,必须要有容人胸怀…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白清浅一出教室大门,冲着面前的江酒就是一声吼,跟着江酒来的周诺诺和孙莹莹两个女孩被吓得浑身一抖。 江酒也有点不好意思,为了缓解尴尬,故作咳嗽一声,还以为是自己今天找上人家姑娘的姿势不对,所以,她生气了。 “咳咳咳咳,昨天那个不是平安夜吗,我是来送礼物的。”尴尬啊,江酒有点心里发虚,总不能直白的说,我想请你帮忙打架,还好出门前机智,让福伯帮忙随意准备了一点小礼物,赶紧塞进白清浅手里。 “礼物?”白清浅接过礼盒拆开一看,只见一支支精致的口红躺在盒子里,光看包装,就能看出价格不菲,然后,江酒就看到白清浅眉头挑了挑,嘁了一声不屑说道,“口红,有屁用,毫无用处,说,找我什么事。” 白清浅只是看了一眼就随手合上,显然她对这些所谓的口红并不感冒,作为一个修行者,还是一个对自己相当自恋的女修行者,自认天生丽质,一切外物点缀,都是多余,当然,好看的衣服除外,因为她喜欢好看的衣服… 江酒眼看白清浅的神情好了不少,开口说道,“请你帮个忙。” “不帮。”白清浅果断拒绝,她可是印象深刻,上次跟江酒合作的结果是啥,直接被绑了送治安局好不好,竟然还想求她帮忙,门都没有。 “一百万。” “没门!” “两百万!” “休想!” “三百万!”江酒咬着牙,心底却是在流血啊,自己一共就剩三百七十几万了,再不同意就没辙了。 虽然江酒心里也清楚,按说请白清浅出手应该不值这个价,顶天十几万,几十万就差不多了,可是江酒想到这次行动的危险性,以及上次白嫖之后的愧疚感,这才开出一百万的高价。 来时就想好了,一百万,那是底线啊,三百万已经超出底线太多了,要还是没辙,他也没办法,江酒只会一根筋的认为白清浅狮子大张口的习惯,绝对不会想到,他的行为已经被人家姑娘记恨上了。 白清浅目光微凝,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向江酒,随即挪到一旁的周诺诺身上,细细打量,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说道,“这次很危险,想我帮忙可以,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 白清浅目光炯炯地看向江酒,伸手拽着他的衣领就往一旁走,远远避开周诺诺与孙莹莹两个女孩。 “我问你,昨晚的那道雷,是不是因为你。”白清浅带着江酒来到拐弯处,一把将江酒按在墙上,脚一抬,一个霸气侧漏的壁咚姿势,一双美目灼灼地盯紧江酒,不错漏丝毫表情变化。 “是。”江酒没有丝毫犹豫的回应道。 “果然是你。”白清浅整个人化身母暴龙,伸手抓向江酒衣领,随即松开,“要我帮你可以,我只要一百万,不过,我要你另外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假如将来有一天,我爸遇到生命危险,你要出手救他一次,只要你全力出手,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怪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帮你。”白清浅满怀期待的注视着江酒的眼睛,似乎想到什么,补充说道,“只要你答应我,我一定全力帮你,必要时,我会请我父亲出手相助,就当是与你结个善缘,如何。” “好,不过我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小事,让那个叫做孙莹莹的,知道付清事件的真相。” 白清浅闻言,看向周诺诺身旁的那个女孩,回应江酒道,“这个简单。” 白清浅跟江酒回到两女身旁,然后,白清浅一扫满脸忧郁,变回曾经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拉起周诺诺的手,开心说道,“诺诺呀,你真是我的福星,我想了好久都想不明白的问题,一见到你全都想明白了。” 白清浅说着,在周诺诺满脸惊慌中,伸手抱紧,然后在周诺诺白净细腻的脸蛋上唧了一口,亲完,还不忘唧唧了嘴,感叹说道,“哇,我家诺诺身上的香味更香了,赶紧让姐姐我多亲两口。” 一旁的江酒看的满脸黑线,周诺诺脸色煞白赶紧跑开,看着逃命般离去的周诺诺,白清浅微微笑着却并未去追,她只是喜欢好看的女孩子而已,又不是真的拉拉。 不过,有句话却是真的,本来没有丝毫头绪的白清浅一看到周诺诺,就想起了周诺诺身上曾经存在过的强大法术,强大法术,还未入道,不是摆明了就是在告诉白清浅,那人就是江酒? 虽然白清浅不清楚江酒的路数,更不清楚江酒为何能在入道前使用法术,但是,江酒的确拥有这样的能力,这种未入道就能使用法术的能力明显极为特殊,甚至,不可复制。 一想到一个拥有古前传承的宝库就这么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白清浅就觉得羡慕嫉妒恨,这是什么样的运气才能出门踩到这样的狗屎,一想到那些古前神术的强大,白清浅就有一种想把江酒囚禁起来的冲动,要不色诱?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第45章 普山 江酒跟白清浅交代完事情,就离开去忙自己的事,他还有其他东西要准备,比如,那场恶战中需要用到的武器,江酒离开之后,白清浅二话没说,就带着孙莹莹去了治安局。 审讯室内,白清浅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看着坐在犯人位置上的孙莹莹,满脸得意,这一招还是当初江酒不厚道,带给她的灵感。 白清浅先向孙莹莹证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拿着档案扔到了孙莹莹面前,自顾说道, “付清用不正当手段迷惑女孩,扭曲她们的意志,对其进行迫害,尤其是他用来迷惑女孩的东西,其性质,手段之恶劣,远超在国境内卖面粉,真被专门管制这事的部门查到,别说付清活不了,就是他们一家子,都要遭殃,之所以我要了他们家五千万,那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们求着爷爷,告着奶奶,哭着喊着让我收下的五千万,这才大发慈悲,帮他们平了这事,饶过他们一条狗命,没想到那一家人死不悔改,不仅凭空捏造,污蔑周诺诺,还谎言欺骗于你,简直就是罪该万死…” 白清浅说着话,孙莹莹翻动着手里的资料,资料十分齐全,虽然,很多不能被提及的东西都被特殊覆盖,但是,孙莹莹还是能从中看出一些端倪,与白清浅所说并无太大出入。 这事就这么结束了,孙莹莹神情落寞的回了学校,江酒处理完手上的事,按照计划与白清浅汇合,回到别墅接上苏卿母女,自行驱车去往普山。 一路上,白清浅细细打量着苏可儿,嘴里啧啧赞叹,“这就是南枝说的那个小姑娘,平安夜那晚你在路上捡的,抱着就走。” 对于白清浅说话的毫不避讳,江酒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接话的好,毕竟人家小姑娘的亲妈还在车上呢,说话能不能注意点,什么叫做路上捡的,抱着就走… 苏卿有点尴尬,其实从一早见到江酒时,苏卿就觉得很尴尬,她当然还记得这个在医院跟她挺聊的来的少年,只是没想到,这少年身份,这么不一般。 若是以往,苏卿怎么都不愿意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有句话怎么说的,树大招风,豪门是非多,像她们家这样小门小户的,与江酒这样的豪门扯上关系,弊大于利… 但是,苏卿心疼女儿啊,半个月看来着日渐憔悴的女儿,心如刀绞,当她看到苏可儿待在江酒身边安然无恙时,一切的不情愿都被放在了脑后,欠着就欠着,大不了以后慢慢还。 苏卿看着身旁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儿,心底叹了一口气,作为母亲最担心的一件事,已经发生了。 这一路的行程,江酒都已经做好了打算,驱车四个多小时,江酒一行人顺利达到了普山,白清浅看着时间,满脸嫌弃,心想,要是我,这么好的车花不了两个钟就到了,江酒一个大男人居然花了四小时。 江酒满脸黑线,看着白清浅一脸嫌弃的表情真想一脚踹在她的屁股上。 几人来到一处僻静清幽的禅院,接下去七天,他们都将在这里度过,没多久,一百零八个光着脑袋的大和尚来了,和尚密密麻麻将禅院围了一圈,根据老鬼安排,在各自的位置坐下,每三十六人为一组,每组四个时辰轮换诵经,持续七天。 看着围满禅院落坐的和尚,白清浅神情古怪,不明白这些没有任何法力的光头念经有什么用,她也不明白江酒选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 普山寺庙虽然多,可是那有什么用,这些寺庙在普通人眼里也许显得有那么点的庄严肃穆,但是在他们修行者来说,寺庙内的那一堆金身佛像不过是一堆烂泥土罢了,在人间,他们就是真仙,又怎么可能会信奉这些没有丝毫灵力的泥土?这不是在闹吗… 所以,当白清浅看到江酒这么安排的时候,别提多少嫌弃了,这样的阵仗唬人还可以,唬鬼那还是算了。 江酒察觉出白清浅的不满,解释道,“虽然普山没有真佛,可是这里寺庙林立,虽说来这拜佛的人大多跟虔诚不沾边,但是,作为全国闻名的佛教风景区,人流量大了,难免会有一两个真信徒,贡献出他们的信仰力,日积月累之下,可能现在的你无法感受到那股信仰力的存在,但是整座普山之上,的确有着一层宝光护佑,那并非佛光,而是众生信仰产生的守护念力,外面一百零八个和尚也是,不是乱选的,我从每个寺庙里挑出平常诵经最为虔诚的几人,才凑成了这样的队伍,届时,只需要众僧诵经,我就可以依仗阵法之力,引下众生信仰之力为可儿洗涤肉身,将浸入骨髓的阴死气息彻底驱逐干净,虽然这个过程,很花费时间。” “所以,你到底花了多少香油钱?”白清浅很敏锐的把握到了重点,一击必杀。 一向平静的江酒嘴角突然一扯,有些不忿的说道,“两百多万。” “我靠,你真舍得下血本啊,你才给我开一百万。” 白清浅说着就有一种当场砍死江酒的冲动,江酒同样白了白清浅一眼,他也心疼啊,还有布置道场的钱,布置阵法的材料钱,各种杂七杂八的这么一顿瞎嚯嚯,直接将身上的钱花的七七八八,这回是真的穷了… 江酒欲哭无泪,果然,开摆是正确的,修行这玩意太费钱了,这哪是在修行啊,这分明就是在烧钱啊… 不得不说的是,钱花出去了,事情办的也是真的快,天还没黑,整个道场都已经布置完毕。 禅院内,一个高高的法坛矗立,整个法坛由明黄色布绢铺盖,布绢之上,遍布血红色朱砂绘就的符篆,法坛中央摆着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正是苏可儿… 此时的苏可儿再次陷入了沉睡状态,这是江酒根据老鬼的安排给小丫头施展了入梦法术,接下去几天时间里,她会这么一直沉睡着,直到一切有了结果。 一直旁观江酒布置法坛的白清浅,目光从一开始的不屑到后来的凝重,最后彻底转变成为震惊,久久无语。 当她看到江酒一个人在十几平米大的黄布绢上写画满符箓时整个人都被惊呆了,心中更是确定了那个想法,江酒真的得到过古前传承! 因为,自认为见识广博的白清浅一番辨认之后,发现压根认不出江酒在黄布绢上所绘的灵箓究竟有什么用,根本就没见过,但她却能感受到符箓中蕴含的恐怖道法韵理。 入夜,禅院周围却是一片通明,每个和尚身前都点有一盏长明灯,在黑夜里,星星点点火光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图纹,闭目念诵,嘴唇开合间,佛音梵唱,威严端庄… “开始了。” 江酒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梵唱声,感受着高天之上汇聚并被不断引下的众生信仰之力,江酒深深吐出一口气,忙碌一天,这第一步,总算完成了。 第46章 两把剑 江酒和白清浅并肩站在法坛上,看着如睡美人般沉睡的苏可儿,两人心情沉重,因为,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两人分别背向法坛中央的大床,端坐两端,接下去要做的就是护法,刚坐下没多久,江酒就听端坐在另一边的白清浅开口说道,“哎,对了,万一一会下雨怎么办。” 江酒无语沉默,江南入冬之后的确容易下雨,而且一下就是好长时间,但是,白清浅这个问题问的真的很没有水平啊,江酒没好气的回应道,“不会下雨,我说的。” “哦,那我们吃饭怎么办。” “有人会送。” “哦,那我们上厕所怎么办…” 江酒沉默无语… “哦,那我们…” “闭嘴!”江酒再也受不了白清浅了,“无聊你就玩手机啊,我只是让你在这看着,别闹出太大动静就好了,我又没有限制你的行动…” 江酒无语大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还要问吗,这不是典型的没话找话,似乎想到什么,江酒又补充了一句, “你可以试着修炼突破修为,众生信仰力对修行者来说,也有很大好处,可儿洗涤肉身,用不了那么多信仰力,也许,这会是你突破的契机。” 白清浅闻言,明亮的双眸猛的一亮,本来她为了七天里自由被限制,而不高兴呢,一听江酒的话,赶紧调动修为略一感知,脸上全是欣喜之色,“我去,这绝了啊,在这里打坐修行速度直接比寻常快了十几倍,我的天,太神奇了。” 江酒闻言,脸色一黑,提醒道,“你自己注意分寸,优先保证可儿的需求,其他的你随意。” “明白!”白清浅满脸兴奋,哪里还有半点不乐意,第一次发现,原来修行还能这么玩。 按照白清浅的计算,她这次突破瓶颈付出的代价至少需要两千万,因为,一份材料五百多万,但是炼丹不可能一次成功,至少需要准备两份材料,就是一千万多万,请人炼丹,又需要好几百万,外加突破时需求的灵气要求高,光靠天地灵气根本无法满足突破所需,所以还要准备很多高品质的灵石,越多越好… 就是这样,两千万下去还不一定能够突破成功,刚从付清那里坑来三千万,看似很多,实际上压根不够花,就是侥幸能够成功突破,晋级以后需要买的东西更多,到时候只需要转眼的功夫,千万富婆白清浅又是一个穷光蛋了… 所以,对于一个即将成为穷光蛋的白清浅来说,这样的机缘简直就是逆天了啊,这哪是什么众生信仰力,这分明就是两千多万白花花的银子。 江酒感受着白清浅进入修炼状态,深深吐出一口气,太难了,耳根子终于清净了,伸手拿过早就放在身旁的一个长条形木盒,放在膝盖上。 木盒雕工精细,宽两寸长三尺五,里面是江酒为自己准备的武器,两柄当世名剑。 在现世,真正能够锻造好剑的大师已经很少见了,这里所说的好剑当然不是指锋利,坚韧或者是什么传说中失传的锻造工艺,因为,那些额外属性对于一个修行者来说根本毫无意义。 对于修行者来说,一柄好剑最基本的要求就是生而有灵,因为只有一把生而有灵的好剑,落在修士手中才能被加持天地灵力,显化神通,更有甚者,灵剑能够因杀而生,嗜血成长,并伴随着持有者的修为提升,真正意义上诞出剑灵,成为一把活着的剑,直至蜕变成为神兵,脱离剑身,化身为人… 这就是老鬼对江酒说的养剑术,虽然江酒也不明白,这所谓的养剑是不是真的像老鬼说的这么厉害,但还是通过他老爹的人脉弄到了两柄老鬼口中的好剑,因为,现在的他的确缺一把趁手的武器。 打开剑盒,两柄长剑落入江酒眼里,一柄剑通体呈雪白色,白剑总身长三尺三宽约三指,江酒伸手握起白色的剑,入手生沉,并未开锋的剑刃却让江酒感觉到了森森寒意,的确是把好剑。 江酒翻转剑身,将白剑剑尖朝下插在右身侧,剑身破开泥土发出一声清亮的剑吟,的确是把好剑。 随即,江酒看向剑盒中的另外一柄剑,另一柄剑通体血红,红的耀眼,江酒神情有些古怪,他在犹疑,那个锻造大师究竟怎么锻的剑,怎么一柄剑通体雪白,一柄通体血红,完全没有一点正常的金属色,不愧是大师,就是不一般。 相比白剑的中规中矩,红剑就显得有些狰狞,恐怖,同样是总长三尺三的红剑,剑身上却是布满血槽沟壑,纵横交织间形成一个又一个诡异的纹路,总得来说面目狰狞… 两柄剑,假如说白剑是仙,那么红剑就是魔,两个截然不同的极端… 将红剑插在左身侧,江酒屏息凝神,调转体内气息,然后伸出双手轻触在两柄剑的剑刃上,说来也是奇怪,当江酒的手指落在没有开锋的剑刃上时,只是轻轻一触,指尖便崩开两个血口,两道血痕随着剑刃滑落,由上至下,最终顺着剑身没入土中,彻底消失不见。 做完一切,江酒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与一红一白两柄剑似乎多出了一种联系,两柄剑那未曾真正开锋的剑刃上似乎多出了一种锋锐感,明明剑还是原来的那柄剑,却给了江酒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他的那两柄剑,活了! 江酒深吸口气,没有浪费时间,继续按照养剑术修炼,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与两柄剑之间的气相融,以达到剑随人气的效果,一旦真正达到剑随人气的境界,那天江酒若能真的成仙,这两柄凡铁之剑也会随之成为真正的仙剑,这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江酒这边的动静,白清浅自然察觉到了,别看现在两人背对而坐,分处两端,实际上,江酒的一举一动就跟在白清浅眼下没有区别。 然后,白清浅心里的小九九又开始打算起来了,自从知道江酒身上有着古前传承,就总想把他扒光了去,可是没有办法啊,别看某些人表面上傻乎乎的,随便说两句就妥协,实际上呢,精着呢,上回治安局一日游如今还是历历在目,对付这样的对手,怎么能够掉以轻心… 心塞啊,一想到江酒身上的古前传承,白清浅都觉得头顶上云涌而下的信仰力都不香了,要是她能有这样的传承在手,一定第一时间给自己摆上一个大大的聚灵阵,把方圆天地数百里内的灵气全部汇聚到一个点,供自己修炼,然后… “你第二天就没了。” “啊,啥?谁在说话。”从美妙幻想中惊醒的白清浅疑惑的转着脑袋四下打量。 “还能有谁在说话,除了我还有谁。”安静盘坐在那里的江酒回过头看向另一边的白清浅,沉声说道,“少女,你刚刚的想法很危险啊,汇聚方圆几百里的灵气在一个点上,你这不是在修炼,你这是在找死。” “我靠,狗江酒,你窥探我想法!”白清浅暴怒,起身就想暴打江酒一顿。 江酒满脸无辜的说道,“你才胡说了,是你自己表现的太明显,差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yy的太过明显,就差拿支笔在脸上写着,我想…” “死江酒!”白清浅彻底抓狂。 第47章 入道前的准备 第一个晚上就这么安稳的过去,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也在江酒和白清浅的预料之中,甚至,两人心中都有一个模糊的猜想,在第七天到来之前,事态发展都会相对平静,因为,夺舍的最佳时机就在第七天晚上天地异象之时。 所以,现在的江酒有着大把的时间去为那一刻做准备,比如修习养剑术,比如为入道做准备。 “入道最常见的方法有几种,以观入道,以音入道,以闻入道,这里对应的是眼,口,耳,为表相入道,相对比较困难的还有以武入道,这里对应的是体术,技巧,身体是一切的根本,所以这便是根本入道,还有更难的以心入道,以神入道,以悟入道,此为以真义入道…” 意识里,老鬼为江酒一一讲解这几种入道法门,“入道法门千万,自然不能一概而论,通常表相入道者为最次,以根本入道者为中,以真义入道者为上佳,万法究其缘由根本,不过在于一个悟字,修者,以道为心,通明己身,方能大道无碍,永世常青。” “哦,老鬼,你觉得我该走哪条道。”江酒问道,没办法,老鬼讲的这些太过笼统了,怎么说呢,就是那些道理你都懂,但就是做不到那种。 就好像一句话,每个字单独拆出来你都知道什么意思,但是一句话连起来,你就看傻了… “这就得看你自己咯,入道之事我也帮不了你,其实你的体内不缺灵力,几次福利下来你体内积累的灵力量早已达到入道的标准,只是,灵力总量再多也不过是无根之火,只有悟出自己的道,才能沟通天地之桥化海丹田,那才是真正的踏道入门。” 说到这里,老鬼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入道,讲的是某个时间内心的冲动,刻意不可为之,有些人终生不得入道便是因为如此,入道方式简单的可以是吃饭喝水,困难的也可以是九死一生,这就得看你自己内心最深处吃哪一套了,很难用道理来讲,不过最简单的还是以观入道,多看多学,总能触动内心,万一哪天突然打个盹,就入道了呢。” 老鬼的话,听的江酒尴尬的想笑,什么垃圾理论,说了跟没说一个样,感情就是跟着感觉走呗,爱看美女的看美女,爱吃零食的吃零食,哪天看美女看的心情愉悦了,吃零食吃的心花怒放了,就唧一声,入道了? 江酒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想笑,假如真能这么入道,那天地间的修行者也太不值钱了。 老鬼察觉到江酒的说法,继续说道,“你还别说,真就是你想的那样,不信你问那个白家的小姑娘,问问她是怎么入的道。” 江酒闻言,眉头一挑,对哦,他可以向白清浅请教一番,于是,开口说道,“白清浅,你当初是怎么入的道。” “呃。”正在打坐修炼的白清浅突然听到江酒这话,满脸尴尬的睁开眼睛,呃了一声,犹豫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呃什么呃,说说看。”江酒不明白,一向大大咧咧的白清浅怎么突然在这种简单的问题上卡了壳,这有点不符合她的行事作风啊。 “要不你猜猜看,我相信你这么聪明,一定能够猜到的。”白清浅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的说道。 嗯哼,白清浅的反常举动顿时让江酒产生了一丝兴趣,回想起认识白清浅后的一幕幕,貌似白清浅除了贪财一点,也没啥特别的习惯。 “所以,你是因为贪财?”江酒试探着开口问道。 “贪财?呵,笑死我了,本姑娘是那么肤浅的人吗,贪财是为了修行,本姑娘没入道前,也是个小富婆好不好,贪财干啥,要不是因为修行,我会这么穷吗。”白清浅没好气的反驳着江酒,江酒感觉白清浅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 既然白清浅的入道方式不是贪财,那还会是什么呢? 江酒紧锁着眉头,细细思索着,其实白清浅说的没错,要是因为贪财,白清浅压根没有必要支支吾吾的,支支吾吾说明不好意思,什么样的事会让她一个女孩子觉得不好意思呢。 江酒想了一大圈,就是想不明白什么事能让白清浅那样的人觉得不好意思,她一个女孩子,也没见她多少好色啊,而且就算是好色,那也是正常的,以观入道,人之常情吗… 等等,好色! 一道灵光突然在江酒脑海之中闪过,有没有一种可能,白清浅好的不是男色,而是女色… 这个想法出现不由让江酒想起了白清浅跟周诺诺两次见面,第一次在石亭通道上,白清浅一见周诺诺上去就是连抱带摸,第二次阶梯教室门外也是,抱着不够直接上嘴了… 江酒有点无语,难怪啊,难怪白清浅不好意思说怎么入道的,问道,“你是不是走的以观入道的。” 江酒发问,白清浅无语沉默,表示默认。 “你是不是…好女色?” 江酒试探着问,原本在另一处端坐着的白清浅听到江酒的话,突然连连咳嗽起来,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以前我修行的时候一直不得法门,然后有次,我在跟我一个闺蜜玩,然后,突然我就抱着她亲了一口,然后突然就入道了…” 这种入道方式,真的想想就尴尬啊,白清浅的话却是直接震惊了江酒一百年,卧槽,这也可以,要不自己也去找几个漂亮女孩子唧几口? 不过江酒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在别墅的时候,他跟周诺诺该抱的抱了,该亲的也亲了,就差最后一步,要能靠这个入道早入道了,所以,自己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不要再去嚯嚯小姑娘了。 江酒叹了一口气,真的难啊,入道之艰难,远超江酒想象。 老鬼察觉到了江酒的心态,开口说道,“凡事都是有利有弊的,通常来说,越难的入道方式,入道之后也就越强,假如说,一个人的心境轻易就被触动,那么很大可能性,她在修行这条道上也就不会走的太远,太容易入道不是一件好事,就好比现在的白清浅,现在的她已经第一个境界圆满,马上突破到第二个境界,你觉得她强吗?” “似乎,好弱。”江酒听着老鬼的话,沉沉应了一句。 “不错,有得有失,若是白清浅那个小姑娘一生中没有特殊际遇的话,穷其一生,她的修为都不可能突破到第三境界,这就是道的尽头,而且,道心强大与否直接关乎一个修士的战斗力与修行速度,所以你不要着急,随心就好,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入道之事非一朝一夕可为,大道通天,若要登临绝巅,便要自己踏出一条通天之路,此等通天大道,非心性坚毅之辈不可为,心性越是坚毅之人,内心越难被触动,入道越难,所以,有大毅力者反而更不喜欢下成入道之法,他们更喜欢以真义入道,十年磨剑,一朝悟道,那便是真正的通天之路,这也就是我一直只催促你修行,却不逼着你入道的原因所在。” 第48章 天道点化 江酒终于明悟自己该以何种方式入道,修行,修真,求的不就是一个真字吗? 真是什么,是本质,是自己,是不可替代。 所以,江酒懂了。 一连三日,风平浪静,江酒安坐在那,一动未动,暗中观察的老鬼有些惊异,因为他察觉到了江酒身上流转的道韵气息,那是悟道的前兆。 一旦悟道成功,那么江酒将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那会是最最上乘的大道之路。 老鬼却是有些纳闷了,连他都没想明白,江酒是哪来的心境触动引发的感悟,不应该啊,这几天他就在这傻坐着,啥也没干,不应该就这么悟道啊,悟道需要经历,哪有说悟就悟的,没有经历的悟道就好像没油的汽车,注定跑不起来,但是为什么江酒坐在这里悟的这么顺利,这不科学。 等到第四天时,江酒彻底进入悟道状态之后,一直暗中观察的老鬼心态彻底崩了,我去,这是真的开始悟道了,啥情况? 难道这就是天才与生俱来的统治力,悟性强的这么不讲道理? 江酒真正开始悟道的那一刻,白清浅从修行状态退出,看向江酒的目光中既是羡慕,又是嫉妒,她也察觉到了江酒的异常,虽然早了好些天就有悟道的前兆,但是想要真正进入道悟状态也是需要时机的好不好,哪是这样说进就进的。 “这江酒到底是悟了个啥呀!” 这个问题,老鬼也想问,可现在的问题就是,他这个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江酒的老鬼也没看明白,江酒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以他的经验来看,坐着就悟道那是不正常的,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这时,禅院之外一阵吵嚷,很快,禅院大门被人推开了,苏卿满脸焦急的走了过来,向着法坛上的两人说道,“不知道哪来了三个游客,见人就打,现在外面的长明灯已经灭了好几盏,几个保安一起上了,就是拦不住那些人…” 白清浅闻言,正要起身,却是听到江酒说道,“我去。” “哎,你怎么醒了。”白清浅满脸惊异的看向已经站起来的江酒,满脸无语,你不是在悟道吗,悟道你就好好悟道啊,站起来干嘛?好玩吗? 白清浅心里还在吐槽呢,江酒已经一步踏出,消失在了禅院内。 白清浅嘶了一声,倒抽一口凉气,啥情况,刚刚那是啥情况,这是瞬移?这么高段位的法术? 不对!白清浅突然意识到什么,再次看向江酒打坐的位置,这一看,眼睛差点没当场瞪出来,卧槽,江酒明明人还坐在这里,一动没动,那刚刚那个出去的又是谁! 白清浅刚想出去看看,就发觉禅院外面已经彻底安静下来,梵唱之声继续响起。 白清浅看傻了,呆呆看着江酒方向回不过神来,一直在暗地里偷窥的老鬼也看傻了,他不明白江酒在悟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悟道时会出现这种奇怪现象? 别人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老鬼却是看的明白,江酒的肉身一直在这里悟道,魂却自己跑了,一步去到禅院外面对着几个闹事的人身上一抓,三只小鬼被当场捏死搓成团,下一秒,江酒的魂又自己跑了回来,把搓成团的魂球扔给老鬼当零食,继续跑回身体里悟道去了。 真的是活久见,你一个没有修出元神的人跟我玩灵魂出窍?不应该啊!这不符合逻辑啊! 老鬼觉得自己整个鬼生都麻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看下去,走一步看一步… 不知为何,老鬼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江酒这次悟道的异常之处太多了,压根就不在正常的悟道的范畴内,反倒更像是… 有某种奇特的意志降临,强行点化了江酒! 一想到这,老鬼瞳孔猛的一缩,他不能再这么干看下去了,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就是悟道时再忌讳被打扰,老鬼也要进去亲自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进入江酒的意识世界,老鬼就见到一片无比深沉的黑暗,看着眼前无边死寂的一幕,老鬼没有意外,这才是一个普通人的正常意识世界,他需要在这无边黑暗里找到一扇门,一扇通往现在江酒意识所处的世界之门。 老鬼伸手屈指一弹,一声清脆的响指好似点燃了无边的黑暗,无数星星点点的光芒闪耀,化作漫天繁星,照亮无边黑暗。 老鬼站立星河之上,仰望无边星空,闭目感应,老鬼与江酒一直存在着一道契约,那是一道关乎性命的契约,现在这种时候,性命契约就是一条连接老鬼与江酒之间的线,指引他寻找江酒所在。 “找到了。”老鬼看向夜空中一颗闪亮的星辰,大踏步而去。 随即,整个世界为一片璀璨的白色光芒所笼罩。 随即,老鬼在意识中找到了江酒,还是在那座禅院里! 同样的禅院,同样的法坛,同样有着白清浅,法坛中央同样躺着苏可儿,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现实别无二致,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世界里没有老鬼,除了江酒自己,整个世界都是静止的。 法坛上,江酒安静盘坐,身上七色光芒若隐若现,在江酒身边,缭绕着无数光团,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老鬼看去,每个光团里面都有一段人生经历,这是! “众生之道!” 老鬼终于明白过来,江酒是哪来的经历支撑的悟道,江酒施展阵法引下高天之上的信仰力,借了众生的力量自然也要还这一段因果,这也导致在悟道边缘徘徊的江酒直接进入了悟道状态,而这一场悟道的动力来源就是三千众生的每一段人生。 不,老鬼觉得应该是这众生道念借着因果强行扭曲了江酒本来的悟道之路,迫使江酒走上了这条众生之路! 众生道念太过驳杂,以众生念入道只有可能走上一条厌倦红尘,看淡一切的道路,那就是坐忘心境,太上忘情! 也就是无情天道,这是一条人世间最为极致,也是最接近天道的一条大道,大道无情天,可以说这是一条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通天大道! 但是,无情天道是天之道,江酒却是一个人,老鬼不想江酒变得那么大公无私,以至于,重蹈覆辙… “那就,结束悟道。” 老鬼看着江酒身上即将消散的七彩光芒,那是象征着七情六欲的光辉,一旦七色光辉彻底泯灭,江酒就会变成一个无情的人,真正意义上的断情绝欲,成为一个只会讲道和理的傀儡… 第49章 天道使徒 老鬼一掌击出,意念风暴席卷,化作惊天怒涛向着悟道中的江酒拍击而去。 不出意外的话,老鬼这一掌能够彻底摧毁这个意识世界,将悟道中的江酒强行打出顿悟状态。 怒涛拍击在江酒身上,却是犹如浪花撞上了礁石,浪花破碎,礁石仍旧岿然不动。 老鬼看着法坛上那个毫发无伤的江酒,面露凝重,对着江酒方向怒吼道,“来了,为何不现身。” “呵呵,老鬼,好久不见!” 缥缈而又威严的声音响起,一个浑身笼罩在金光中的人影出现在江酒身后,只见那个金色人影一只手悬空浮在江酒头顶,另一只手向前伸出,显然,刚刚老鬼的那一掌就是被它挡下的。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只没翅膀的杂毛鸡,被人拔了鳞片的小泥鳅,明明就是一个垃圾的要死的小垃圾,天天在这跟爷我装的二五八万的,别人好歹还是雌雄分明,你是直接男女同体,天天日着自己…” 老鬼张嘴就是巴拉巴拉一大堆,金色人影听的嘴角直抽抽,多久了,多久没被人这么骂过了,当这个世界的天道陷入沉睡,他的意志取代天道掌控世间开始,便再也没人胆敢忤逆他的意志,好,这个老鬼的确不是人… “呵呵。”金色人影嗤笑一声,“老鬼,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你找到江酒,借他命格屏蔽天机窥测,身具绝世神通却不亲自出手干扰人间,为的不就是躲过本座的探查,你就不想知道,哪里出了错漏,以至于,深陷如此险境。” “本来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但是看到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后我就什么都想清楚了了,若不是那晚施展古前神术引起了你的注意,还能是什么时候。”老鬼不屑,他是真的看不上这个自称天道的家伙,凭他也配自称天道?不过是一件被人扔下镇压世界的一件器具罢了。 “老鬼,现在的你太过虚弱,若你依旧如当年鼎盛,本座或许奈何你不得,可现在,你已是无根浮萍,凭什么跟本座相争,早知如此,你可有后悔当年自损,自碎魂魄送入轮回?哈哈哈,本座早便告诉你了,他已经死了,彻底消失在这世界上,这方世界的天地道果,终将落入我们手中,放弃,残破如你,如何与我为敌,怎配与我为敌,不过话说回来,你的眼光倒是一如既往的毒辣,九世因果,完美道身,居然藏的如此之深,竟连贵为此方世界天道的本座都未能察觉到他出世,这是为何?” “你确定他是完美道身?”老鬼脸上露出一丝鄙夷,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嗯?难道不是?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不过那也不重要了,这个小子我要定了,来,江酒,接受天道意志的洗礼,成为天道行走人间的使者,逆天之人必死,消灭所有违逆之修,践行天之道,喝!” 金色人影伸手向着江酒头顶一摁,一股无比璀璨的金色光芒涌入江酒体内,闭目盘坐的江酒豁然睁眼,双目之中闪过一丝璀璨的金芒,随即,向着老鬼伸出五个手指,遥遥一按! 随着江酒一手按下,这片意志空间当场崩溃,重新衍化成一只惊天巨手,直接将老鬼包裹其中,巨掌合拢,狠狠一捏。 老鬼面露凝重之色,这是在江酒的意识里,江酒有着绝对的主场优势,再加上天道降临的意志分身提供足以堪比天地雄厚的意志力,在这片意念空间里,现在的江酒几乎就是真正的神明,无可匹敌。 老鬼知道,自己该走了,再这么拖延下去,还真的有可能在这阴沟里翻船。 一念至此,老鬼身形一退就想退出江酒的意识空间,只要到了外面,老鬼控制着白清浅在江酒身上来那么一下,江酒想不破功都难,没必要在别人的主场跟人硬磕。 “哈哈哈,老鬼,现在才想走是不是晚了?封!” 金色人影仰天大笑,整个身子突然融化变成金色液体,然后极速蔓延给江酒的整个意识空间镀上了一层金色。 “糟糕。”老鬼心中暗道不好,退路没了,他想赶紧挪移出巨掌的范围,却发现挪移失败,这个意识世界的规则被更改,一切外来意志无法挪移。 惊天巨手缓缓合拢,老鬼被一把掐在巨手之中,巨手融化重新凝聚成为一个巨大的球体,黑色空间里,一点火焰乍现,化作滔滔火海将整个球体包裹其中,这是打算彻底炼化被困在其中的老鬼。 这一回,老鬼真的麻烦了。 现实世界里,白清浅同样也在遭遇一场危机,她怎么都没想到,江酒这次悟道这么久。 没错,现在已经是第七天,悟道的江酒却是丝毫没有醒来的征兆。 江酒还没醒,敌人却已经来了。 白清浅有点无语的看着眼前一幕,觉得不应该称做敌人,应该称做敌军比较合适,这来的哪是一个敌人呐,分明就是一个恶鬼军团好不好喂! 刚入夜,禅院四周便开始刮起阴风,组成阵法的长明灯接连熄灭,整个禅院周围陷入一片深沉的黑暗,没有惊慌,没有尖叫,也没有和尚呢喃的诵经声传出,整个禅院一片死寂。 禅院外围,一百零八个光头和尚双眼之中全部燃起森绿色的火焰,他们全被鬼物附体控制,佛光大阵转瞬扭曲变为阴死大阵,一百零八盏幽幽鬼火点亮,照耀着禅院周围一片幽绿。 这才是阵法,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阵法,由一百零八个拥有鬼力的鬼物组成的阴死大阵,这个阵法一旦开启,阵内的鬼物会被无限增强,人类修士会被无限削弱! 白清浅咬着牙,心底那个恨啊,都已经把江酒全家骂了几十,几百遍了,这哪是出任务啊,分明就是来送人头的,果然,江酒这人坑死了,碰上他准备没好事! 白清浅站在法坛上面一动不敢动动,这种能多拖一秒就多拖一秒,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江酒赶紧醒来,实在不行,那就请她老爸出手,对,她还有老爸,不慌不慌,这是江南地界,她老爸最强,不过百十个恶鬼军团而已,不过如此… 白清浅恶狠狠的来到江酒身旁,抬脚就朝着他的脑袋上踢了一脚,太气人了,你赶紧醒过来啊,要人命了! 一脚踢完,白清浅伸手拔起江酒插在左右的两柄剑,一红一白,当白清浅伸手握起两柄剑的时候,直接卧槽了一声,眼睛里小星星都要冒出来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仙剑啊,绝对是仙剑! 这种灵力崩腾的小感觉,跟用桃木剑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再好的桃木剑跟这两柄剑比起来,那就是真正意义的萤火比皓月,江河比大海,渣渣到不忍直视啊。 白清浅承认,自己馋了,她有种想把这两柄剑藏私的冲动,等会打完架要是江酒还不醒,她就给这两柄剑藏起来,对,就是这样,嘿嘿嘿… 白清浅嘿嘿笑着,手握红白双剑的她突然有种天地之间舍我其谁的豪气,太霸气了,手握长剑一指前方,白清浅猖狂叫嚣道,“院外蝼蚁,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院外百鬼,无比震惊,心想,这个小丫头是疯了,他们这是一整个猛鬼军团开来了,一人一下她也扛不住,竟然这么嚣张,是可忍孰不可忍! “末将请战!” 更远处的黑暗里,一声阴森长啸而起,一道鬼影由黑暗中掠出落入禅院内! 第50章 末将请战 只见一个身穿古代盔甲的士兵恶鬼跃进禅院之中,身高两米,手中握着一把古朴战刀,刀上遍布缺口,一看就是把身经百战的战刀。 白清浅就纳闷了,这难道是古代的士兵恶鬼?可是,这种古代士兵鬼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刚刚对方似乎叫了一句,末将请战,这难道还是一个有编制的恶鬼军团? 一念至此,白清浅的目光就是微微一缩,这些居然都不是现世的鬼物,难道全是从阴间跑出来的恶鬼,只是,阴间与人间界中存在一道阴阳结界,这么多恶鬼军队是怎么越过阴阳结界来到人间的?他们背后的老大又是谁? 白清浅只觉得背后嗖嗖的凉,难道这是地府闹了兵变要跟人间开战,别闹好不好啊! “女娃娃,本将来了,为何还不动手。”士兵恶鬼握紧战刀怒指白清浅,厉声喝道。 “呦呵,还挺讲武德啊,那么,来,看剑!”白清浅一声娇喝,凌空跃起一剑斩向士兵恶鬼。 士兵恶鬼握紧战刀冲着白清浅发生一声怒吼,双瞳之中幽绿鬼火升腾跳跃,古朴战刀上包裹着腾腾鬼气,然后,冲着白清浅一刀砍去。 白清浅握紧红剑与鬼气战刀相碰,只听哐当一声脆响,士兵恶鬼手中的战刀应声两断,就连手持战刀的士兵恶鬼也被这一剑斩中,身死当场,白清浅手持红白双剑傲立于禅院中,无比嚣张指天怒吼,“还有谁!” 院外群鬼一片死寂,这是啥呀,同样是一境顶峰的恶鬼竟然被那小女娃娃一剑就给劈了,就连鬼力凝聚所化的战刀也是一刀两断,这不科学啊,鬼力凝兵可是鬼界秘法,虽然威力无法比肩高阶法器,且用途功能单一,但是强度方面却是杠杠的,绝对扛造,怎么会这么不经砍? 白清浅昂首挺胸,她是越来越喜欢这两把红白双剑了,虽然她不知道江酒究竟是怎么养的剑,但是这两柄剑真的从七天前的没品到现在的人器上品。 法器共分为天地人三阶二十七品,人器上品虽然还是最低级的人阶法器,但在现世看来,这绝对是最好的法器了,所谓地阶天阶,白清浅活了十几年压根都没听过哪里有。 说来也是运气,江酒刚修行了养剑术,结果就碰到天道分身降临强行灌顶,直接导致江酒意识层次提升了一个大境界,而养剑术玩的就是剑随人气啊,主人意识境界都提升了他这个当兵器的当然也要升升级,红白双剑也顺利分到一丝天道灌顶的带来的好处,直接脱胎换骨,成了人器上品… 而那些士兵恶鬼的鬼气战刀最多就是人器末品的层次,品阶压制太多,一碰就断太正常了,更何况红白双剑之中还蕴含一丝天道之威,更增锋芒几分。 “时辰未到,不宜开战,但这小女娃娃当真麻烦,若要等到时机到了再动手,只怕会误了吾王的大事。” 黑暗中,一个阴森的声音缓缓传出。 “左副将,那怎么办。”又有一个声音说道。 “一百零八鬼兵守卫阵法,吾等一起出手,拿下这个小女娃娃。” “甚好!” 这声甚好,白清浅只觉得瞳孔一缩,其中足有数十道声音! 话音未落,只见二十一道身影于黑暗之中一起掠出落入禅院之中,每道气息最弱的也是初入二境,最强的,甚至已经达到了二境顶峰! 白清浅脸色大变,以她一境顶峰的实力对上一个二境的鬼物都吃力,何况是二十几个一起出手? 白清浅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恶鬼军团只围不攻,因为在数百倍的实力差距面前,一切花里胡哨的压根没有意义。 现在的白清浅有点想骂娘,这个江酒怎么还不醒啊,扛不住了啊! “死江酒,死江酒,死江酒,死江酒……” 白清浅心里一边怒骂着死江酒,一边退回法坛旁取出一个小号双肩背包,一打开,其中满满一背包的黄纸符箓,白清浅整颗心都在滴血啊,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将这么多符箓一口气扔在这里,还是觉得舍不得,这些都是钱啊! 此时,江酒的意识世界里,老鬼正与江酒打的正欢,这也是多亏了白清浅那一脚,不然老鬼还真没那么容易脱困而出。 “拜了您嘞。”老鬼一掌横推而出与江酒正面相对,老鬼噔噔噔噔噔连退数步,江酒同样倒退而回! 平分秋色,天道意志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老鬼脱困之后突然会实力大涨,竟然能与被他赐福之后的江酒打的难舍难分。 老鬼心中冷笑,这只不男不女的狗东西还是嫩了点,还好老鬼早就留了一个心眼,生怕又被人背后捅刀子,跟江酒签订了同命契约,留作后手… 虽然老鬼被这契约限制许多,少了很多自由,但是契约里同命这条限制的却在此时起到了极大作用,能让老鬼免受江酒主场规则的压制,不然这场架还真没法打。 老鬼往后退出一步,被金色光芒包裹的世界突然出现一道裂缝,老鬼一步踏进裂缝中瞬间消失在江酒的意识空间里,老鬼彻底逃离意识空间前似乎还听到那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在那无能的咆哮… 现在的他虽然贵为一方世界的天道,但却无法真身降临人间,而这只老鬼以特殊秘法屏蔽了天机,除非老鬼无比嚣张的释放出自己的气息,否则,他压根没有办法锁定老鬼的位置,降下天罚! 本来一切在他的计算中,控制着江酒在意识世界里围杀老鬼,有了江酒的主场优势,又有了他那堪比一方世界雄厚的底蕴之力加持,怎么说也不会输… 只是他没想到,外面那个白清浅的小姑娘突然会给江酒来那么一脚,随即,他就发现自己还是小看老鬼了,这只老鬼的棘手程度远超他的想象,竟然连他都无法真正意义上的杀死老鬼… 离开意识空间的老鬼心里得意的叫嚣着,咋滴咋滴,就算现在老子虚弱到极致那又咋滴,我就喜欢看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老鬼刚一回归就见到禅院内的一幕,大喊一句卧槽,这是里面刚打完出来又得打,到底有完没完啊,偏偏他还要隐藏行踪,不能直接出手干预,否则就会暴露自身,引来麻烦。 老鬼一个飘身来到白清浅身旁意念传音道,“小女娃娃,你赶紧去踹江酒那个混蛋小子一脚,那小子在幻境里魇住了,给我狠狠的踹,往死里踹!赶紧把他给我踹醒,我好来帮你打架!” 白清浅飘身躲开迎面而来的攻击,踉跄后退几步,还未站稳,身侧就是一把战刀袭来,白清浅匆忙提剑抵挡… 现在她的情况可是相当凄惨,一身伤痕,满身血污,若不是她的手中有着红白双剑在手,一众鬼将不敢硬拼,只怕早已死的不能再死。 老鬼的话在她耳边响起,白清浅只觉得双眼一亮,她哪里还能不明白说话的人是谁,这不就是给江酒古前传承的那位,白清浅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要幸福的飘起来了,赶忙冲着老鬼意念传音道,“前辈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手。” 老鬼无奈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聊天,但是只能继续解释道,“我受天地法则约束,不能直接出手干预,只能通过别人的手去改变,我能借力江酒,助你对敌。” 白清浅险象环生,匆忙应对之下继续传音,“既然前辈能借江酒法力,为何不能借我!” “寻常修士无法借用我的力量,代价太大,我若借你之身施展,只怕未伤敌,先伤你,一次借力,不死也要半条命啊!更何况如今江酒处境危机,若不赶紧出手相救,只怕他会因幻境所见扭曲性格,变成另外一个人,所以,还是赶紧去救江酒。” 老鬼心里毛躁的,这个小女娃娃怎么这么多话,再拖下去只怕江酒真要被天道降下的意志分身同化,成为天道傀儡,哪还有心思跟白清浅在这闲聊。 “前辈,你错了,入道是通天大道上的第一道坎,假如江酒连这第一道坎都要他人帮忙,他又能在这条通天之路上走多远,前辈你又能帮他多少次,您受天地所限,不能随意出手,那么您还能护在江酒身旁一辈子吗,您又能护他多久!况且,前辈若是借我力量,我最多只是重伤,前辈若是不借我力量,我可能会死,如此,还要选吗!” 老鬼听的白清浅这话,居然觉得挺有道理,一时间竟然陷入沉思之中。 第51章 老鬼往事 白清浅察觉到着老鬼的突然沉默,心底顿时哇咔咔一阵直乐呵,这位可是一位古前大能,若是能把这个墙角给挖跑那就赚大发了,反正江酒最多也就性情大变死不了,怎么感觉这个买卖越想越划算呢。 老鬼自然没时间去窥探白清浅那个二五仔心中所想,因为他觉得,白清浅说的真的挺有道理,主要还是那句他能护江酒多久这句话说到老鬼心坎里去了… 老鬼太清楚自己的神魂状况,现在的他看似强大,实际上不过是灯烛熄灭后的最后一缕青烟,他的神魂已经受到不可挽回的创伤,虽然不断吞吃魂魄能够极大延长他的存在时间,但那也只是暂时的,除非能够找到老鬼自己曾经撕裂的那几部分神魂,否则等待他的也只有无尽沉睡一途而已… 老鬼生于开天辟地之前,真灵不灭,便是天地崩毁他也不会消亡,只是一旦虚弱到极致便会陷入无休止的沉眠,不知多久才能再次醒来,那样与死了有何差别,既然最后都是要靠江酒自己,那为何不早放开一点,自己不应该什么都替着江酒去做,应该让江酒自己去学着应对,他在一旁补救就好… 以后是该少出手了,老鬼突然被白清浅这一句话点醒,觉得自己还是执念太深,看向白清浅的目光越发喜爱起来。 “前辈,您说,您是不是应该相信江酒,他可是您选中的人,您连他都不信,还能信谁!”白清浅趁热打铁,心里却是快要乐开了花,要是江酒没扛住这次考验,性情大变,那她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挖墙角,然后,嘿嘿嘿… 老鬼点头默许,开口说道,“女娃娃,我来助你。” 老鬼双手结出法诀,打出一个法诀印在落在白清浅的肩膀上。 白清浅只觉得一股无比强大力量自肩膀涌入,贯穿全身,看着迎面冲来的凶恶鬼将军,白清浅抬手一剑横扫而开,一道猩红如血的剑气激荡而出,冲击在鬼将军身上横飞出去十多米远,白清浅只感觉一个呼吸间,她的力量突破一境顶峰,直接推进到了接近二境顶峰的程度,而且,所发挥出的灵力强度远远超过原先极限,这种感觉,好强大! 老鬼看着大杀四方的白清浅,回想起自己数千年前自己离开封印之地那会,他举世无敌,便是那个所谓的天道见他也要避让十分! 那时候老鬼游走人间,一心只想着寻找本尊的痕迹,苦寻无果,却是机缘巧合中在轮回里发现一丝本尊的气息,因为限制,不能亲入轮回,老鬼便数次撕裂神魂送入轮回之中,可惜依旧没能在轮回里找到关于本尊的任何信息。 而老鬼自己,则是因为撕裂神魂次数太多伤及根本,原来那不死不灭的真灵之躯硬生生被自己嚯嚯废了,而后数千年里又屡次遭受算计与背叛,直到最后一次,已经虚弱至极的老鬼被他亲手调教出来的混蛋拿去挡了天劫,那个混蛋成功飞升,老鬼却差点当场陷入沉眠… 他累了,他只不过是找个人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老鬼知道,自己无法找到本尊的痕迹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本尊不想见他,但是,他这个被创造出来的老鬼也只是想知道本尊是否还存在,仅此而已… “小女娃娃,这是你所能承受的极限了,你的根基太差,今日之后,怕是需要修养许久,倘若处理不当,甚至可能会损伤修道根基,哎,你本来就这么菜了,要是天赋再受损,以后还怎么跟上我们家江酒的修炼速度…” 白清浅正在大杀四方,杀的正欢,突然听到老鬼最么一句话,差点没当场喷血,什么叫做我本来就很菜,什么叫做要跟上江酒的修炼速度,讲点道理啊喂! 白清浅郁闷着心情想要反驳,偏偏还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好像江酒的天赋的确比她强了不少,但是那也不带这么伤人的好不好。 “其实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我不可能护着江酒那小子一辈子,所以,哎,等此事结束之后,我会让江酒给你一套修行法门,努力修炼,虽然想要跟上我们家江酒的修炼速度…不太可能,但是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我已经替你们做好打算,我会传江酒一套双修法门,好在江酒那小子根基底蕴深厚,不像你,也不知道你家老爸怎么给你打的基础,看他自己练的人模狗样的,给你基础打的那么差,不过问题不大,你两多双修几次,问题就解决了…哎,小女娃娃,你这是什么表情…” 白清浅脸色越来越黑,变得极为难看,一开始听到老鬼说要给她一套修行法门时真是感觉满心欢喜啊,那可是古前的修行法门,就算挖不倒墙角,能够挖套功法也是不错的,但是当她听到老鬼让她跟江酒双修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功法她不要了,双修,修个鬼啊,她喜欢的是妹子,休想坏她道心! “啊!”白清浅怒吼一声,化悲愤为战力,手持红白双剑大开大合,一时间,十几个同境界的鬼将竟然近身不得…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其中一个鬼将满脸凝重地开口道。 “我去抓那个男的当人质,他杀了我们不少兄弟,哪能这么放过他!”一个鬼将厉啸一声就向着打坐中的江酒冲去,来到近前,伸手就向江酒的脖子抓去。 白清浅看了一眼向着江酒抓去的鬼将,一言不发,对,去抓他,使劲抓,用力揍,赶紧去把那混蛋给我打醒! 白清浅感动的都要哭了,终于啊,这么多鬼终于有只长眼睛了,一想到自己还在这里拼命呢,江酒那家伙却在安心悟道,心里不平衡的,有人去主动打搅江酒,真的是求之不得! 那个鬼将一把掐住江酒的脖子,兴奋的仰天长啸一声,“小女娃子你给我住手,否则我就杀了他!” 白清浅伸手挡开身前两刀退后一步,向着江酒方向一看,神情古怪,她想对那个抓着江酒的鬼将说一声,are you sure? 第52章 苏醒 不知何时,被鬼将抓着脖子的江酒已经睁开了眼睛,双目血红的盯着身前的鬼将。 鬼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胸口一疼,这才发现手里拎着的这个人已经清醒过来,喃喃道,“你,怎么可能…” 鬼将低头看向自己胸口,一只手,径直贯穿了他的鬼躯从背后透出,一击必杀… 江酒收回手,他的手里捏着一颗弹珠大小的东西,那是一颗魂珠,其中蕴含的,全是精纯无比的灵魂能量与阴死鬼气。 “这是什么。”白清浅感觉有点不太对劲,感觉现在的江酒给她的感觉好像变了一个人,心里一阵直突突,难道这是真的没扛住,变坏了? “老三!”群鬼怒吼,余下二十鬼将放弃围杀白清浅,向着法坛上的江酒直冲而去! 他们二十一鬼将一起入院缠斗这么久,虽有负伤,却没出现真正的战死,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现在还没到拼命的时候,所以他们在围攻白清浅时都是一触即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正因如此,白清浅才能在二十一个鬼将围攻下苦苦支撑这么久,他们是鬼没错,谁说是鬼就必须要无所畏惧? 对于他们自己来说,鬼的命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他们自己不惜命,还指望敌人疼惜他们不成?简直做梦。 可现在,他们的一个兄弟就这么死在了眼前,他们这么小心翼翼,还是出现了伤亡,如何不愤怒。 面对二十鬼将的围攻,站在法坛之上的江酒没有丝毫紧张,伸手将那颗魂珠送进嘴里,一口咬下,嘎嘣嘎嘣的脆响声,响彻禅院内。 一众鬼将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是吞魂,在鬼界都被列为禁忌的法术,修行此术就相当于是在人间吃人,为世间众生所不齿,可是这个站在他们眼中的江酒,明明就是一个人,为何会用这种在鬼界的都是禁忌的法术。 白清浅的脸色同样难看无比,对于她一个正道修士来说,什么都能接受,唯独这种邪术不能忍,即便现在的江酒状态有问题,她在想,要不要出手替天行道,然后把老鬼这个墙角挖过来! 全场唯一能够平静下来的估计也只有老鬼了,老鬼目光闪烁地看着法坛之上的江酒,嘴里喃喃着, “一世修仙身,一世凝道骨,一世炼得圣人心,九天纵横聚神魄,血海浮沉铸魔魂,菩提树下明真性,沙场百战问红尘,幽冥难渡鬼道凶,轮回此终不死神…这是,哪一世苏醒了?” 完美道身,九世因果,每轮回一世,体内便会多出一道禁制,九世叠加以后,先由生到走死,然后开始逆转生死,经过无数年天地蕴养,再由死走到生,由尸化婴,成就先天道胎,最后破茧而出重活第十世,之后便如正常婴儿般长大成人,直到某一天某一刻,机缘巧合之下,存在道身内的九世禁制逐一解开,九世叠加,成就大道… 这一刻,老鬼激动的浑身都要颤抖起来,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九世里的哪一世苏醒了了,但是只要苏醒了就好,管他哪一世,反正都是要苏醒的。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江酒一只手掌下翻向着地面一按,一手抬起伸手一指向天,唇角微张,喉间发出干涩的声音,就好像一具千年万年未曾开口说话过的尸体,张开了嘴。 “阴阳为令!” 前冲的鬼将只觉得浑身一沉,仿佛有万钧之力从九天之上镇压而下,压的他们无法动弹半分。 老鬼赶紧一拽白清浅向后极速退去,一边退,一边传音道,“没事了,他无敌了,我们躲一边看戏去。” 白清浅被吓得脸色苍白,威压降临的一瞬,她竟然产生了天塌地陷的错觉,不可置信的问道,“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事,能有啥事,前世的江酒感觉到今生被人欺负,回来看看,发泄一会就正常了,不过一道执念而已,你就当他脑子不清晰,发神经了。” “啊?” 老鬼的解释听的白清浅一阵无语,什么叫做前世回来看看,这种玩意,就算真有转世投胎,是你说要回来看看就回来看看的嘛… 白清浅感觉出来了,江酒身上,怕是有很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造化吾身!” 江酒口中发生一声低喝,血红的双眼猛的一闪,指天的手指变掌,下压的手掌上翻,然后两掌相合,相互一拍… 一种沉闷无比的音浪四下扩散,向着江酒冲去的二十个鬼将齐齐发出一声凄厉惨嚎,紧接着,他们的鬼躯有如镜面崩溃,破碎爆开,然后,灰飞烟灭… 音浪继续荡开,院墙外,一百零八鬼兵连一声闷哼都没能发出,尽数崩溃,一个个和尚软着身体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幽绿的长明灯尽数熄灭,禅院之外再次深陷一片深邃的黑暗。 白清浅僵在原地,干干地咽了咽口水,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股音浪席卷过她所在的位置,只不过,那股音浪似乎只对灵魂有效,白清浅并未察觉身上有哪不舒服,刚想动弹,白清浅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白清浅这才反应过来,不是那股音浪对生人无效,只是有着肉身的保护,伤害没有那么明显而已,可即便如此,她的灵魂还是受到了那股音浪的震慑,变得不稳定,所以才会出现眼下身体不受控制的情况。 不过还好,这些都只是暂时的。 院内院外,横七竖八地倒了一片,只有老鬼在那啊呜啊呜的兴奋乱叫,这么多少破碎的鬼魂,总算能够吃个半饱了,一张大嘴,猛的一吸,就开始唧唧地吞咽起来。 随手解决恶鬼军团的江酒眼中红芒暗淡,看了一眼在那吃的正欢的老鬼,默默无语,头一低,整个人扑通摔在地上,捧着脑袋痛苦的呻吟起来。 这下好了,整个禅院内外,真就没有一个能站着的,江酒捂着脑袋满眼迷糊的半坐起身,伸手不断敲着自己的脑袋,脑子里好乱啊,感觉就是一个脑袋十个大,好多乱七八糟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浮现,难受的江酒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缓了好一会,江酒这才感觉舒服了一点点,但还是感觉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来。 白清浅就要好多了,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好歹能够站的起身,只不过,因为老鬼借力,自己又受了伤,白清浅觉得现在自己两条腿都是软的,靠着红白双剑支撑这才能够摇摇晃晃向着江酒那边走了几步。 “哎,你没事。”白清浅刚靠近江酒两米范围内,扑通一下摔倒在地,她也不想动了,要不是怕离得太远有事来不及救,她都不想挪动一下身子。 第53章 无端鬼王 “问题不大,等会我看看,苏可儿怎么样了。”江酒摁着脑袋,勉强爬到法坛中央,靠在床沿看着床上的苏可儿。 轻轻松了口气,还算不错,虽然阵法没能维持够七天之数,但是,苏可儿体内浸入骨髓的阴死气息已经驱逐的八九不离十,余下一点也无大碍,养养就好。 想明白这些,江酒紧绷着的神经一松,一下坐倒在法坛上,再也不想动弹… “喂,你入道了没有。”法坛外,白清浅听着江酒的话松了口气,这才向江酒开口问道。 “没有。”江酒伸手敲着脑袋,这种胀痛感太难受了,虽然什么事都想不明白,但是江酒还是有点印象的,老鬼离开意识世界之后,那个金色的人影就开始继续同化江酒,到最后,不知怎么得江酒就感觉自己灵魂最深处有道意识开始苏醒。 那道意识的苏醒惊醒了即将被同化的江酒,然后,江酒就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自己成为了另外一个人,彻底清醒以后就是眼前这副模样了,浑身上下哪都在痛着… 江酒觉得,现在的自己应该好好睡上一觉,什么都不要想,什么事情都等脑瓜子清醒了以后再说。 这么想着,江酒缓缓闭上眼睛,靠在床边,慢慢睡去。 “江酒!” 就在江酒迷迷糊糊快要彻底睡着时,白清浅无比惊恐的声音传来,江酒勉强睁开眼睛看向一旁的白清浅,有些不解。 “看天上!” 天上?江酒皱着眉,慢慢仰着脑袋向夜空看去,夜空里,遮挡着星空的乌云散开,一轮洁白的圆月缓缓出现在世人的眼前。 “没问题,怎么了。” 江酒脑子发胀,感觉抬头看天这个动作很不舒服,粗略看了一眼就收回眼神,向着一旁的白清浅开口问道。 “是血月,你仔细看,天地异象。” 最后四个字落入江酒耳中,本来还在迷糊的江酒猛的睁开双眼,天地异象! 江酒终于感觉出来哪里不对劲了,江酒清醒以后,发现整个禅院内乱成一团,又有这么多恶鬼被灭,总以为,这一切已经结束了,他沉浸在悟道之中太久,脑子现在还迷糊着,也就没有多想… 现在想来,江酒只觉得心头一紧,天地异象才出现,那么,就说明正主还未现身! 江酒抱着自己的脑袋使劲晃了晃,尽可能让自己清醒一些,至少,也要集中一些精力才行… “白清浅,把剑给我。”江酒低低的喝了一声,白清浅闻言,随手将白剑向着江酒扔了过去,扔白剑自然也是有原因的,白剑跟红剑比起来,宽大且厚重,而且隐约的,白清浅感觉红剑要比白剑锋利,更具杀气,所以,白清浅更喜欢用红剑对敌,既然如此,当然要把更喜欢的留在自己身边了… 满满的,都是小心机啊… 江酒倒没多想,接住白剑,支撑着自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江酒不过是脑袋涨得快要裂开而已,身上并没有伤势,强撑着,至少还能有点战力。 “老鬼,老鬼。” 江酒在心底呼唤着老鬼,让江酒感到奇怪的是,一向随叫随到的老鬼竟然没有回应江酒的呼唤,江酒闭眼,深吸口气,强打起精神注意着四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围没有任何异样,只有天空之上的一轮圆月,慢慢由清亮的月白色,变的血红色。 血月,科学解释是因为浓厚的大气层把紫、蓝、绿、黄光都吸收掉了,只剩下红色光可以穿透过来,然后人们就看到了血红色的月亮,这种情况,一般是发生在月食,但在古人看来,血月是不详,一旦出现血月,便会有妖邪降世。 在西方关于血月的传说有很多,吸血鬼,狼人,恶魔复活降临… 关于天地异象,老鬼也只跟江酒说过一嘴,所谓的天地异象不过是日月星辰位置不断变换中偶然出现的相遇重叠,这一点,倒跟现代科学极为接近,不同的是,现在科学后续解释的是光的折射,老鬼跟江酒说的却是,两个世界的重叠…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万物… 万物负阴而抱阳,阴阳两气,相辅相成,相生相克,共存却不相容,是谓阴阳有序,如此往复循环,方能生生不息… 而天地生异象时,却是会出现一段短时间的天机混淆,阴阳逆乱,这个时候,阴与阳的界限就会变得模糊,两个世界就会出现短暂的重叠… 这种时候,若有大能之修准备齐全,便能通过那层模糊的阴阳结界,跨越阴阳进入另一个世界,由阴入阳,或者由阳入阴… 往返于生死之间… 看着天穹上出现的变化,江酒心情沉重,似乎连脑海中的胀痛感都在慢慢散去,是的,他看到了,江酒透过了天穹上的那轮血月,看到了另一片天空下的世界,阴冷,死寂,只属于死的世界… 江酒看在那个冰冷死寂的世界里看到了一座很大的城,在那座城池的最高处,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宫装女子就站在那里,向着天空之上的那轮圆月,伸出了手! 眼见如此一幕,江酒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感觉那个冰冷世界里的那个宫装女子伸出的那只手能够伸进那边天空上的月亮里,然后从现实世界中的月亮中探出,最后落在他的脸上… 江酒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心想,这种时候怎么还能有心思在这想入非非呢,就算真的伸出来,也应该是给他一巴掌才对… 相对于那些乱七八糟的,江酒更好奇这个女人是谁。 正当江酒疑问时,一段不长的信息突然在他脑海深处浮现,信息很短,只有四个字… 无端鬼王! 江酒的目光先是迷茫,然后变成惊讶随即就是震惊,无端鬼王,那是谁,听着好厉害样子… 天空中的月亮整个变成了血红色,江酒深吐出一口气,知道最关键的时候要来了。 依稀间,江酒只觉得自己眼中的血月出现了重影,重影中,一道缝隙出现,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从裂缝中踏步而出。 这一步意味着,无端鬼王,降临人间! 一袭宫裙的无端鬼王脚踩着虚空,居高临下,如君王俯视人间,目光扫过脚下山河万里,没有什么情绪的双眸中流露出一丝怀念,随即,目光汇聚,落入禅院之中。 感受到目光的注视,江酒心中咯噔一声,不是,这就离谱了,我一个都还没入道的玩家,你让我打这种终极大boss,讲点道理好不好,就算是开了挂也打不过啊! 相对于江酒见到无端鬼王时丰富无比的内心戏,白清浅的表现就简单多了,当她看见无端鬼王的第一眼,她的表情只有恐惧。 第54章 入道 江酒看着天穹之上的无端鬼王,透过那张金色面具,落在面具后面那双美眸上,江酒只觉得无端鬼王的双眸微微弯动,出现一个好看的弧度。 她在笑?她在冲着自己笑? 江酒脑海中居然浮现了这样一个怀疑的想法,然后猛的回过神来,在白清浅诧异的目光中,抬起左手一巴掌呼在自己脸上! 江酒心里觉得自己太不要脸了,他从未见过这个什么无端鬼王的,她怎么可能冲自己笑,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无端鬼王不是在冲着自己笑,而且向着被自己挡在身后的苏可儿笑。 所以,做人不能太自恋,要有自知之明,不能太飘了,果然啊,这个什么无端鬼王才是那个幕后之鬼,要夺舍苏可儿的那只鬼。 江酒浑身绷紧严阵以待,看着天空上的宫装女子… 啊不,是宫装女鬼,一步步逼近这个禅院,每踏出一步,无端鬼王的身子就好似挪移一般靠近一大段距离,江酒有些紧张,吞了吞口水,这种压迫感,估计老鬼也打不过。 是的,宫装女鬼没有释放出任何气势,江酒却感觉到了她身上那种无与伦比的压迫感,白清浅的脸色也不好看,咬牙在那强撑着,一只手却是藏在背地里,偷偷捏碎了一块玉符。 “喂,我说,你飞这么高还穿裙子,你就不怕走光吗。”江酒看着那个越来越近的宫装女鬼,心里有点发虚,扯着脖子冲着无端鬼王大喊了一声,这种时候输人不输阵啊,不管为啥,气势总要装出来的。 白清浅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江酒,“白痴你,她那样的境界会走光就有鬼了,只要人家不想让你看到,就算把你脸杵人家裙子下面你也看不见啊,别说看了,就算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你也没那本事进得去…”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江酒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白清浅,这才是真的傻子,什么话都能说的吗。 江酒就这么看着天上莲步轻移,款款而来的无端鬼王身子突然僵了僵,心中卧槽了一声,默默给自己点了根香… 这个白清浅,害死他了,假如今天不死,江酒发誓一定要把白清浅好好收拾一顿,这一天天的,太能搞事了… 然后江酒就看到宫装女鬼周身一阵煞气翻涌,抬手就对江酒拍出一掌,江酒赶紧抬剑挡在身前,只听哐当一声,白色长剑应声两断,随即,江酒只觉得胸口一沉,整个人横飞出去十几米,最终撞在禅院的围墙上,院墙龟裂,江酒从墙上滑落,一口鲜血喷出,再也爬不起来。 江酒捂着嘴连连咳嗽,大口大口的鲜血喷出,江酒心里在庆幸,刚刚那个瞬间自己下意识用白剑挡了一下,不然就真要死在当场了。 无端鬼王瞟了倒在一旁的江酒,看他还没死,面具后面的瞳孔微微一凝,显然是在皱眉,却未再次出手,径直在法坛上落去,看着法坛中央大床上躺着的苏可儿,久久无语… “住手!”江酒死命撑着断剑撑起了身子,一使劲,牵动伤势,一口血又喷了出来。 无端鬼王停在原地,并未进一步动作,转头看向已经半死不活的江酒,不明白,都已经伤成了这样,还要挣扎什么。 “你休想。” “就凭你,一个未能入道的废物。”无端鬼王的声音传来,冷冷的,就好像冬天里的寒风一样渗人。 “未能入道又如何,没有入道,我就能看着她去死吗,没有力量所以就不反抗?凭什么?就凭你比我强?我打不过你,难道我连做出反抗的决定都没有吗!” 江酒好不容易,支撑着断剑从地上站了起来,却是感觉体内气息翻涌不止,嘴角鲜血不断流出,“就因为你强大,所以你想复活,就夺舍别人,谁阻止,你就杀了谁,难道就因为你强大,你做的所有事,就都是对的,凭什么?我就问你,凭什么!” 不是质问,而且咆哮出声,江酒只觉得,胸腔里一口气憋的好难受,他悟道时被人算计,天道意志降临强行扭曲了他的道,导致他入道失败,最后还差点被同化,成为执行他人意志的傀儡,在意识世界里,江酒差点亲手杀死想救自己的老鬼… 凭什么,就凭他们比自己强,所以自己的意见为何并不重要?强者就能够为所欲为的掌控弱者?生杀予夺? 因为他踏进了这个圈子?还是因为有老鬼护在他的身边?所以,他得到了,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那么苏可儿呢? 她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江酒脑海里浮现苏可儿的笑容,想起苏可儿流落街头被他捡到,想着苏可儿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那为什么苏可儿要遭遇这一切,就因为她弱小?还是因为她有一具适合被夺舍的躯体? 还是说,一切一切的理由都能被归结为命中如此,或者罪有应得? 江酒觉得,自己胸腔里一股无名怒火升腾而起,似要焚烧一切,什么命中注定,他不信命,命要苏可儿死的,江酒就要她活,就好像,天道降下意志要把江酒同化成为天道傀儡,老鬼拼了命也想救他一样! “凭什么,我就问你,凭什么!你要她死,我就要她活!” 江酒只觉得自己胸膛里的那股气要炸了,憋的心里好不难受,似乎随着这声怒吼出口,那股憋在胸膛里的气有了一个宣泄口,快速宣泄出去,顺着周身脉络走遍全身,最后于丹田汇聚成海。 这一瞬,江酒入道了。 就因为,凭什么。 白清浅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突然入道的江酒,不明白,这又凭什么?就凭你刚悟道失败,所以乱吼两句就入道了,这算是哪门子入道? 一腔怒意攻心,难道还能算得上最上成的以心入道,白清浅觉得,这句凭什么应该是自己吼的才对,凭什么,你凭什么啊? 一直躲在暗地里偷窥的老鬼嘴里啧啧出声,他是故意不理江酒的,自从听完白清浅那段话后,他就不打算出手太多,只在必要时出手帮一把就行。 这一幕的出现也让老鬼觉得,自己这个决定真是太明智了,以一腔少年热忱入道,很不错的选择,只要一腔孤勇尚在,又何惧通天无路? 果然还是玉不琢不成器啊,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 老鬼躲在背地里暗戳戳想着,突然就觉得,江酒这个性格真的不错,动不动就爱躺平,摆烂,遇到事又不怕事,站的起来。 懒又怎么了,慵懒不过一种生活态度,老鬼决定向江酒取取经,决定要学江酒,啥也不干,整天躲在暗里看戏多好,瞎操那个心,至少他看江酒一个人玩的也挺开心的。 年轻人呐,还是得放手让他自己去走。 第55章 一腔孤勇战鬼王 入道的一瞬,江酒只觉得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身上的疼痛感消失,大脑中的胀痛感褪去,好似整个生命境界,得到了飞跃似的升华。 江酒能感觉到在自己体内崩腾的灵力,在经脉之中流淌,他能感觉到白清浅手中的红剑在兴奋,自己手中的白剑在低吟,这一刻,江酒似乎感觉与这片天地都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共鸣,他能察觉到飘散在空气中的星星点点的华光,很是稀薄,很是微弱,但是江酒知道,那就是灵气! “愿吾道常青,与天地共荣。”江酒嘴里喃喃着,那柄被白清浅握在手中的红剑突然发出一声剑音,颤抖着就想挣脱她的掌控。 白清浅脸色一变,赶紧松开握住剑柄的手,红剑悬停在半空中,剑身轻颤,发出阵阵嗡鸣,似乎在熟悉掌控着自己的身体,随即化作一道红芒消失在白清浅眼前,出现在江酒手中。 白清浅看着自己飞走的红剑,心在抽痛啊!她不明白,好好的一柄剑怎么就突然自己诞生出灵智,就这么跑掉了,书上不是说法剑很难诞生出灵智形成剑灵吗,那本垃圾书居然在骗她。 江酒看着握在自己手中的两柄剑,一柄断剑,一柄血红之剑,他觉得应该给这两柄剑一个名字,就好像给他们一个名分一样,于是他提起白剑,对着白剑说道,“以后,你就叫折剑。” 又转头对红剑说道,“你就叫斩兴亡。” 折剑斩兴亡,折剑是为守护,斩兴亡却是主杀,一剑兴盛,一剑灭亡。 一念至此,江酒脚下猛的一用力,身形化作一道闪电冲向法坛上的无端鬼王,这一刻,折剑断掉的另一部分剑身好似受到了某种召唤,半截剑身轻颤竟然自己飞了起来,向着无端鬼王冲去。 无端鬼王看着向自己直冲而来的江酒,只是轻轻抬起一只手,同样只是一掌扫向江酒,只是掌风刚出,一道白色残影以一种更快的速度率先撞在那道掌风上,发出一声金属的嗡鸣脆响。 半截断剑在阵阵嗡鸣中倒卷出去,被震飞老远,无端鬼王眼神微凝,显然她很不开心,再次抬起一只手。 有了半截断剑阻挡一瞬,江酒抢在无端鬼王再次出手前出剑,折剑横扫,无端鬼王伸出一指点在剑身上,江酒只觉得剑身上传来一股大力,握着折剑的手被硬生生挡开,却在这时,一道红芒一闪,斩兴亡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刺出,直刺无端鬼王胸口。 这一剑来的太快,且是有心算无心,有点偷袭意味在里面,眼看着就要刺进无端鬼王的身体了,江酒还没来的及欣喜,只见无端鬼王两根纤细的手指出现,轻轻捏住剑尖,攻势顿止,江酒只觉得自己撞上了一堵铁壁铜墙,震的他整只手臂发麻。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江酒松开握住斩兴亡的手,身体猛的前冲撞入无端鬼王怀里,握紧拳头,心中低喝着,“阴阳为令,造化吾身!” 喝!江酒发出一声怒喝,一拳轰向无端鬼王胸口! 虽然江酒也不知道这段口诀究竟有什么用,但是,既然是那个自己体内苏醒的意识使用的法术,自己应该也能用才是,这一拳,纯粹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然后,江酒就察觉到身前的无端鬼王面具下的那双美目一闪,似乎在忌讳什么东西,然后,江酒一拳轰在无端鬼王的身上,诡异的是,没有拳头落在实处的触感。 虽然江酒没有幻想着自己拳头捶中一个娇嫩的躯体,但是怎么说也应该是硬邦邦的才对的,怎么感觉就好像锤中的是一团空气,直接穿了出去… 江酒只觉得拳头上一股巨大的失力感传来,全力一击的恐怖力量打空导致江酒整个人失去平衡,这是他孤掷一注的一击,又哪是这么容易收住的? 江酒就这么径直穿过了无端鬼王的身体,然后,无端鬼王回过身,抬手一掌拍在江酒后背心,江酒只觉得身后一股巨力传来,托着他整个人飞了出去,又一次撞在了禅院围墙上。 无端鬼王看着再次摔在地上的江酒,刚一抬手似乎正想再补一刀,突然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半截断掉的剑身斜刺在她的胸口的大红宫装上。 半截剑身不断嗡鸣颤抖着,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东西在那用力的往里钻,可偏偏,钻不进去… 无端鬼王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盯着那半截使劲往里钻的剑身,无语了两秒… 无端鬼王伸手拽住在胸口作妖的断剑,然后,随手扔出了院墙,白清浅感觉现在的无端鬼王应该有点气恼,换做任何一个女孩子有了这样的经历应该也会很生气,白清浅小心翼翼地向一旁挪了挪,生怕发出一点动静。 接下去发生的一幕也证明了白清浅的猜想,无端鬼王周身煞气凝聚,没了先前应付江酒时的那副淡然模样,带着无边怒意向着重伤在地的江酒一掌拍下。 这一掌在禅院内带起了狂风,卷起了沙尘,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向着江酒拍落而去,处于一切风暴正中心的江酒只觉得一股如山岳般沉重的压力落下,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直不起腰,不断咳嗽,挤出胸腔内的空气,带出血沫… 他真的躲不开了,江酒早已在心底呼唤了不知道多少声老鬼,可是,没有回应…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就在江酒感到绝望之际,天空之上一道声音炸响,“无端鬼王,你敢!” 一道拳影凭空出现在江酒身前,挡下无匹威势的一掌,猩红如血的月光下,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矗立! 那就是江南天地镇守,白方圆。 看到老爸降临的白清浅终于松了一口气,今天的事,总算有个结果了。 江酒听到那声怒喝,注意点却不在白方圆身上,而是白方圆吼出的那几个字,原来这个把他打的半死不活的宫装女鬼真是叫做无端鬼王啊! “白方圆,你要拦我。”无端鬼王冰冷冷的声音从金色面具下传出,微微抬起脑袋,看向半空中的白方圆,神色平静。 “我是江南镇守,守护一方天地安宁,那是我的职责,鬼王若要离去,我不拦你,若要害人,却是不行,鬼王虽强,却非真身降临人间,一缕分魂而已,夺舍不成,此番降临已经没有意义,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莫要逼着白某将你这道分魂斩灭此地,鬼王当知,江南之内,我无敌。” 白方圆傲立于天地之间,看着下方法坛上的无端鬼王平静开口道。 “呵呵,不愧是江南镇守,江南之内,你无敌,不过,就算本王分魂不敌你,临死前也能拉上万人为我这缕分魂陪葬,白方圆,你大可以试上一试。” 无端鬼王无喜无悲的声音响起,在场众人都听的出,双方强者这是在谈判,一个降临了不甘心就这么走掉,一个又担心打起来伤及无辜… 第56章 选择 “你要什么。” “我要她的命。”无端鬼王伸手指向法坛中央的苏可儿,又扭头看向重伤到难以起身江酒,说,“你不是说,我要她死,你就要她活着?那我就要她的命,要么你就用这普山万人来换她的命,要么她就死。” 肆意的,张狂的大笑声回荡在禅院里,白方圆偏了偏头,没再去看禅院里,他已经默然了无端鬼王的要求,要怪只能怪江酒选择的位置不好,但凡选个荒凉一点的地方,白方圆也能出手强行镇压鬼王分魂,可若是在此地交手,只怕伤亡人数至少不下万人,这样的代价,白方圆付不起。 江酒握紧拳头,能感觉到的只是满满的无力感,他不想苏可儿死,但他也不能用普山万人的命去换苏可儿的命,低沉着声音,用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说道,“他们都是无辜的,你要命,就用我的命来换。” 似乎想通了什么,江酒平静的看向法坛上的无端鬼王,沉声的说道,“是我洗去了她身上的阴死气息,你才会夺舍失败,是我灭了你的手下,打断你的计划,整个恶鬼军团都是死在我的手里,用我的命,换她的命。” “哈哈哈,这就是你的道吗,是奉献还是牺牲,多么可笑的一条路,你想为了你所坚持的道义去死,我又岂能让你称心如意,你坏我计划,杀我手下,你想为了你的道义去死,那我偏要让你痛苦地活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亲眼看着你道碎于此,死在这条可笑的大道上,哈哈哈哈。” 无端鬼王癫狂地大笑着,低俯下身,靠近苏可儿的额头,轻轻一吸,所有人亲眼看着一股朦胧的雾气从苏可儿的眉心飘起,融入无端鬼王那张金色的面具之中,然后就见那一身红色宫装飘飞而起,升到天穹之上,最终消失在血月里… 江酒眼看着一幕发生,却是无能为力,重伤的身体别说动手,就连起身都是问题。 白清浅目光闪动,扭头不再去看法坛上的女孩子… 白方圆也只是轻叹一口气,并未阻止无端鬼王离去… 唯独一直躲在暗地里吃瓜的老鬼,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嘴里还在低念着,对,继续说,说的再狠点,继续多放狠话… 江酒自然是听不到老鬼这段话的,因为老鬼暂时隔断了江酒对他的联系,只要老鬼想,他可以在任何人的面前成为一团空气,没有任何存在感。 看着无端鬼王消失在血月里,江酒盯着血月看了很久,突然的江酒身体猛颤,用力地咳嗽两声,勉强绷直的身子轰然突然倒塌,彻底昏死过去。 白方圆在禅院内落下,白清浅支撑着身子挪动几步,伸手扶在白方圆身上,看向一旁晕死过去的江酒,开口说道,“老爸,他没死。” 白清浅问的是没死,而不是没事,意思当然就是死不了就行,那就不用管江酒了。 白方圆无奈的看了自家女儿一眼,有点想笑,最终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到,“死不了,只不过受了点伤,断了几根肋骨,心力交瘁地昏了过去而已。” “哦…”白清浅哦了一声,表情有些惋惜,白方圆满脸溺爱的看了自家女儿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年轻一代的事,他这个老人家就不去管了… 第二天中午,江酒终于清醒过来,刚一清醒,就听到一个女人的轻声的啜泣声,这个声音,有些熟悉,江酒知道,是苏卿在哭。 勉强睁开双眼,江酒只觉得胸口一阵绞痛,又是连连咳嗽了好几声,坐在床上缓了好久,这才起身下床,向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那间禅房里有四个人,苏卿,白清浅,白方圆也在,当然还有躺在床上脸上已经没了血色的苏可儿。 一看到苏可儿那张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江酒就觉得心里一阵抽抽的疼,拼尽全力,依旧还是没能救的了她… 一想到这,江酒只觉得喉咙一痒,又是不断咳嗽起来… 白方圆见状开口说道,“受了伤就好好休息,尽人事听天命就好,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多谢伯父开解。”江酒冲着白方圆微微弯身鞠了一躬,“谢伯父出手相救。” 白方圆轻嗯一声,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向一旁挪动身子,让开了一条道,好让江酒能够看的更加清晰。 江酒脚步踉跄几步来到床边蹲下,伸手盖在苏可儿额头上,意识沉浸,慢慢探知,他想知道,无端鬼王吸走的那一口白气到底是什么。 很快,江酒眉头微皱,他的感知里,苏可儿的身体气血旺盛依旧,灵魂也无大碍,一切都很正常,可是苏可儿现在的脸色苍白,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是生命正在消逝的迹象…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江酒感觉有些气馁,自己口口声声说着不让她死,结果却连哪里出问题都查不出来。 一旁的白方圆看着江酒难看的脸色,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她的命没了。” 江酒闻言,微微一懵,有些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命没了,在他的理解里,人的命无非就是完整的灵魂和健康的肉身,两缺其一就是命没了,也就是死了,可是现在,苏可儿的灵魂和肉身都是好好的,怎么就命没了? “小砸,这个命,你可以理解为灵魂最为本源的东西,用你们现世的话来解释就是,元素组成的是人类的肉身,生物电流构成了人类的灵魂,这里的命就相当于提供一切生命本源的能量来源,每个灵魂转世托生,都会带来一丝真灵,那是构成生命最为本源的东西,我吞吃鬼魂,其实需要的就是那点羸弱到不能被人察觉的真灵,灵魂破碎可以重聚,肉身受伤可以修补,便是魂飞魄散,也不过是那一丝真灵重归天地间,唯独真灵泯灭,那就是真的什么都没了…” 听完老鬼的话,江酒只觉得浑身冰冷,灵魂破碎可以重聚,肉身受伤可以修补,唯独真灵泯灭,那是真的什么都没了… 江酒心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只觉得是那样无力… 因为这就是一个死局,现在的苏可儿就是一个不能被救活的人… 第57章 其实还有办法 老鬼暗戳戳的看着已经陷入自我怀疑的江酒,嘿嘿偷笑着… 尽情的绝望,尽情的自我怀疑… 将绝望化作愤怒,将怀疑变成彻底的憎恨,只有体会过绝望的无力,才能明悟修行的意义… 老鬼很好把握着尺度,就在江酒即将崩溃的前一秒,开口说道,“虽然很难救,但是,也不是不能救。” 下一秒就要崩溃的江酒整个人突然怔了怔,大悲大喜之下有点反应不过来,有办法不知道早点说嘛,刚刚那么多表情,不就全部浪费了? “不过,很难救,我觉得还是不要救好了,不划算,这个也太难救了。” 就在江酒心底希望逐渐升起的时候,老鬼又是一盆冷水泼了下来,江酒满脸黑线,哪里不知道老鬼到底在想什么。 这不就是在故意搞人心态吗。 “说说看。”江酒用意识向着老鬼传音询问道。 “其实也不算太难救,就是代价有点大,绝对没人愿意付出那样的代价去救一个普通人。”老鬼的声音在江酒耳边响起, “多简单的一个道理,她的命没了,谁想救她就把自己的命分她一半不就行了,我先跟你说明白,普通人的命,分了就没了,太过羸弱,但若要一个修行者,将自己的命分给普通人一半,这个问题就大了,先不说会影响自身根基,有损境界,还有可能影响到日后突破,提升修为,最重要的是,会给自己留下一个致命的破绽,一旦那个普通人死掉,就是救人的修行者也会遭受重创,不死也得丢半条命,这样的代价太大了,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修行者都不用救,我也不希望你救,别救了,别救了,让她死了…” 江酒闻言,沉默很久… 这样的代价对于一个修行者来说的确太大了,不仅是损伤根基,影响修为,还相当于多了一个包袱,无时无刻都在带着一个累赘… 背地里的老鬼看着陷入沉思的江酒,暗戳戳的偷着乐,苏可儿的情况是很棘手,但那也只是对于寻常修士来说,江酒不知道,寻常修士无法掌握真灵奥秘在老鬼手里却是信手拈来,救人,那就是分分钟的事。 没办法,谁让老鬼本来就是远古存留下来的不灭真灵呢,谈及对真灵的掌控与了解,天地之间,老鬼敢说第二,没人敢自称第一。 可是江酒他不知道啊,其实老鬼也是在故意试探江酒,他在人间游历了无数年,带过太多小朋友,也受够了算计与背叛,虽然老鬼知道江酒会如何选择,还是想要亲眼看看… 呼…沉思许久的江酒突然抬头对着身旁的苏卿说道,“我有办法救她,但是,我需要你答应我几个条件。” 还在抽泣的苏卿闻言一懵,随即扑通一声在江酒面前跪下,疯了般地抓住江酒的手,带着哭腔哀求道,“无论什么条件都可以,只要,只要你能救我女儿,让我去死都可以啊,啊啊啊啊…” “先听我说完。”江酒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苏卿说道,“第一个条件,救醒她后,我要她拜我为师。” “可以。”苏卿毫不犹豫点头。 “第二个条件,她…更多的时间,要跟在我的身边,很可能你们会聚少离多,甚至,有可能很久很久见不到一面…” 苏卿闻言,犹豫两秒,然后毫不犹豫点头,聚少离多那就是还能见到,总比死了要好。 “第三,我需要让你知道一件事,救醒之后,假如有一天我死了,她也会死掉,所以,我能保证把她救活,却不敢保证她能活多久。” 苏卿用力点头,“能多活一天也好啊。” 说完这话,苏卿捂着脸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江酒看着蹲在地上哭泣的苏卿,心中只能感叹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然后,又忍不住拿自己爸妈对比起来,突然…突然就… 江酒清了清嗓子,轻咳一声说道,“你们先出去。” 几人相视一眼,退出禅房,刚走出禅房内,白清浅开口向着白方圆问道,“老爸,都这样了,还能救吗?” “能救的,只是那个代价…”白方圆说着,垂着脑袋摇了摇头,随即看向自己身旁的白清浅,突然又是叹了口气,“清浅啊,多好的一个少年啊,重情重义,有勇有谋,你怎么就…” 白清浅只觉得身上汗毛根根炸起,赶忙横跳几步离自己老爸远远的,伸手指着白方圆满脸惊恐的说道,“老白,我劝你善良!别逼我跟你绝交啊!” 白方圆看着女儿这种反应,满脸无奈的摇头… 禅房内,江酒看着躺在床上的苏可儿,深吸口气,随即手中掐诀,一指点在自己眉心,一阵撕裂的痛,江酒额头落下冷汗,只觉得自己整个灵魂都在被撕扯,这就是苏可儿被无端鬼王吸走生命本源时所要承受的痛苦吗… 随着那根手指离开额头,一团命火被江酒缓慢抽离,看着那簇在指尖跳动的命火,江酒深吸口气,一指点在苏可儿眉心。 命火从苏可儿眉心融入,只在额头留下一个淡红色的火焰印记,昏迷中的苏可儿随着这簇命火的融入,身体抖动,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门外的苏卿似乎听到了苏可儿咳嗽的声音,下意识推开门闯了进来,直到看到那个在床上坐起咳嗽的苏可儿,这才反应过来,她不该这么做。 江酒倒没多少介意,虽说苏卿的闯入多少有点冒失,真的吓了江酒一跳,但是好在人已经救活了,闯进来就闯进来… “想看就过来。”江酒看着傻站在门口的苏卿,开口说道,回过头又是继续盯着苏可儿眉心的淡红色火焰印记,怔怔出神。 白清浅也进来了,一进门就看到江酒坐在床上伸手摸着下巴做沉思状,有点好奇的问道,“你在想啥。” 江酒嗯了两声,沉声道,“不好看。” “啊,什么不好看。”白清浅还不明白,人不是救活了吗,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江酒没有继续理会白清浅,转头看向床上停下咳嗽的苏可儿,沉声问道,“你喜欢什么图案。” “嗯,图案?”苏可儿听着自己江酒哥哥的问话,有些回不过神来。 “对,图案。”江酒点头确认道,随后又是补充似的说了一句,“花鸟虫鱼,你喜欢什么都可以。” “我喜欢凤凰,好漂亮好漂亮的凤凰。”苏可儿双眼一亮,用一种极为夸张的语气说道。 江酒闻言,怔怔无语继续盯着苏可儿眉心的淡红色火焰印记,然后一个凤凰的形状在他脑海里浮现… 有头有尾,虽然繁复但的确好看,就是…左右不对称啊! 江酒一想到苏可儿眉心有个不对称的凤凰图案就觉得,很纠结,一想到自己可能需要天天对着这么一个图案,想想就很难受… 江酒有点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凤凰不好看,要不还是弄朵花。” 第58章 心花 也不管小姑娘愿不愿意,江酒一指点在苏可儿的眉心,闭目在心里勾勒起花的形状… 收回手指,一个形状古怪的图案出现在苏可儿眉心,远看像朵花,近看… 白清浅抱着学一招的心态细细观察了半天,依旧没有认出这到底是什么花,纠结了半天,开口问道,“江酒,这到底是什么花。” “桃花呀!”江酒伸手就是打了一个响指,显然,这是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白清浅一听,整个人都呆着了,突然声音高了八度质问道,“你家的桃花长这样啊,你看这花瓣,这角度,中间翘起来的是啥,花蕊吗,这是桃花吗,别侮辱桃花好不好!” 江酒有点尴尬的轻咳两声,作为一个灵魂画手,像不像不重要,好看就行了,反驳道,“我就问你好不好看,只要认的这是一朵花,你管他是什么花,好看不就得了…” 床上的苏可儿听到两人的谈话,再也淡定不了,让苏卿找来一面镜子,自顾看了起来。 镜子里,一张精致好看的娃娃脸红扑扑的,带着一点点的婴儿肥,可爱又不显胖,苏可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居然感觉她的皮肤变得更好了。 苏可儿一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就忘了照镜子为的什么,抱着镜子自恋了好久,这才去看自己的眉心。 苏可儿的眉心上,一朵好看的花朵美丽绽放着,虽然看上去的确怪怪的,完全认不出那是什么花,但是的确很好看… 六片花瓣大小不一分开绽放两边,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味,几根翘起的花蕊更添美感,最重要的是印记大小合适落在眉心又不显示突兀,浅浅的粉色低调而不张扬,真的十分好看… “看完了?”江酒看着那个捧起镜子就放不下的苏可儿,赶紧出声打断。 苏可儿回过神来,看向自己的江酒哥哥,先是连连点头,又是连连摇头,把江酒都给看懵了,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江酒哥哥画的真好,怎么看都看不够。”苏可儿嘿嘿笑着,看向江酒的眼里满是欢喜。 白清浅一旁瞅着,撇了撇嘴,心想这么好看的一个小丫头,怎么眼光如此的差。 江酒也是嗤了一声,“看够了,那就赶紧下床跪下磕一个。”江酒将目光撇向一旁,不去看苏可儿那张天真可爱的脸,轻声说道,“磕完以后,你就是我徒弟了。” 床上的苏可儿懵了懵,随即,小心翼翼的撒着娇,试探着问道,“江酒哥哥,能不拜师吗。” “不行。”江酒果断回绝,然后又补充问道,“为什么不拜师。” “那肯定不能拜师啊,你想我现在叫你哥哥,拜了师就得叫你师父,直接矮了一辈,本来我叫诺诺姐姐,下次见面我不得跪着给她磕一个叫师娘啊,江酒哥哥,不带这样的,我会乖乖听话跟着你的,能不能,不要拜师啊…” 江酒用一种古怪的表情看着床上的苏可儿,听了小丫头这番话江酒哪里还不明白,先前这丫头虽然一直在昏迷,却是把他们聊天说的话都听了去。 然后,江酒脸色一沉,严肃道,“不行,立刻,马上。” “哦…”苏可儿嘟着嘴,委委屈屈的下了床,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脑瓜子磕的一下砸在坚硬的地面上,深深拜下,五体投地,姿势虔诚的挑不出一点毛病… “师父好…” 坐在床上的江酒看着那个跪在地上不情不愿却又是磕的无比干脆的小丫头,一个没憋住,笑出了声来,连带着,屋内几人都笑了起来。 江酒笑完,又想到苏可儿为什么会有这番举动,心里突然纠了纠,这不就是典型的讨好型人格吗,因为害怕江酒生气,所以拜的这么干脆,生怕自己生气后不再理她,就如在医院那次一样,因为害怕周诺诺不喜欢她,所以连带着江酒也不喜欢她,所以,那么费劲的去讨好周诺诺… 江酒想明白其中道理,看着地上姿势虔诚的女孩心中多了几分柔软,看来,以后他需要多宠着这个女孩一点。 “好了,赶紧起来,又没要你天天磕,今天磕一次就行了。”江酒赶紧伸手扶起地上的苏可儿,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站着偷笑的白清浅,问道,“剑呢?” 一旁正在偷笑的白清浅身子突然一僵,脚下步子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磕磕绊绊的说道,“什什什什…什么剑。” “两柄剑。”江酒醒来后发现自己的两柄剑都不见了,用意念感知也找不到剑在哪里,不用说都知道,肯定是有人趁着他昏迷把剑给藏了起来,在场的,会藏自己剑的,除了白清浅还有谁。 “赶紧的。”江酒又是催促了一声。 白清浅嘟着嘴,腮帮子鼓鼓的,生着闷气走出去禅房,没办法,因为她察觉到了白方圆的眼神,只能不情不愿的去取剑。 很快,白清浅抱着一个木匣子回来了,这个木匣正是当初江酒用来装剑的匣子,白清浅气呼呼的把木匣子扔给江酒,转身走出了禅房… 江酒打开木匣,看到木匣里的情况,整个嘴角都不由的扯了扯,好家伙,两柄剑上密密麻麻全是符箓,心中感叹,难怪啊,有这么多符箓隔绝,估计都能把他这个活人镇着了,意念还能感应到,就真的有鬼了。 江酒取出红剑,祛除剑身上贴着的符箓,符箓一去干净,斩兴亡剑身顿时发出一声剑吟,剑身嗡嗡颤抖不止,似在兴奋自己终于挣脱了牢笼,重获自由。 一旁站着的白方圆听到那声剑吟也是表情微微变了变,叹道,“好有灵性的一柄剑。” 斩兴亡听到有人在夸他,竟然嗡嗡震动地更起劲了,几乎就要挣脱江酒的掌握,高兴的自己飞走,江酒察觉到斩兴亡情绪的变化,伸出一个手指在剑身上弹了一下,轻斥一声,“别闹。” 整柄剑顿时安静下来,江酒用意念沟通斩兴亡,叮嘱红剑之中那道初生的灵智,随后,江酒手中掐诀,斩兴亡悬浮在江酒身前,江酒伸手轻抚过红剑剑身,笔直的剑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产生了弯曲,缩小,最后头尾相接形成一个闭环,化作一个红色的手镯套在苏可儿左手手腕上。 “可可,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它会替我保护你,那柄红剑叫做斩兴亡,要好好对它。”江酒深吐出一口气,正想继续交代点什么就看到禅房门口一个人突然跑了进来。 “江酒!!!!为什么你能把斩兴亡送给这个小女孩却不肯把他送给我啊啊啊啊,烦死了你!” 白清浅觉得自己好委屈啊,自己在那拼死拼活了一整晚,结果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就好想哭,普通人不清楚,白清浅却是清楚的知道,从那两柄剑诞生出灵智的一刹那,就已经半只脚踏进了地阶法器的水准,那可是地阶啊! 白清浅可是眼看着几天功夫,一块废铁就这么变成了准地阶的法器,鬼知道再给他十年八年的会不会直接变成传说中的天阶神器,这样潜力无限的宝贝谁能不爱啊! 可结果呢,江酒却把这样的宝贝送给了一个小姑娘当见面礼?太气人了! 现在的白清浅都有种想给江酒跪下来磕一个的冲动,然后让江酒把斩杀兴亡送给她,但是一想到江酒那个性格,还是算了… 只能待在一旁继续生着闷气。 真的是太气人了! 第59章 有仇基本当场就报了 在白清浅的胡闹下,在苏可儿小姑娘的不情不愿下,收徒仪式就这么草草收场,江酒看着屋内众人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能不能请大家再出去一下,我有点话想单独跟清浅说,伯父,麻烦了。” 江酒冲着白方圆抱歉一点头,随即转头冲着还是满脸不悦的白清浅说道,“我有点东西要给你看。” 白清浅闻言,沉着的脸色略微缓了缓,双眼中似乎有道精光一闪而过,她想到了老鬼对她的承诺,一套适合她修行的古前功法,那可是真正的好东西啊,白清浅有点等不及了,来到白方圆身后赶紧将他这个当爹的赶紧推出了禅房。 苏卿当然是没什么好说的,离开前看了一眼还待在江酒身旁的苏可儿,犹豫一会,没有拉着她一起往外走,毕竟现在苏可儿跟江酒是师徒,关系跟他们不一样,不算外人,就看江酒自己。 苏卿离开,禅房内只剩下白清浅,江酒和苏可儿三个人,苏可儿自顾坐在床榻上,压根没有要离开的自觉。 江酒转头看向苏可儿,就这么盯着她一动不动地看着。 苏可儿坐在江酒身旁,同样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满脸无辜地看着江酒,时不时地,还卖个萌。 江酒被小丫头的举动弄得想笑,不打算继续跟这小丫头玩下去了,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很可爱,所以,你也出去。” “哦。”苏可儿可爱的嘟了嘟嘴,委屈巴巴的应了一声,走出了禅房。 看着屋内就剩下两个人,江酒对着白清浅问道,“身体好些了吗。” 白清浅当然知道江酒问的是什么,老鬼借她法力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昨晚我老爸刚到就看出我身上有问题,就用天地之力给我疗伤了。” “哦,那就好,就是说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那我就放心了。”江酒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符箓,拍在床榻上。 顿时,一阵无形的光波荡漾开来,将整个房间包裹,隔绝一切,这可是江酒为了即将要做的事特意准备的,无论用处如何,这好歹也是一种态度啊。 白清浅丝毫没有察觉到自身处境的危险,目光炙热的看着依旧坐在床榻上的江酒,兴奋的说道,“是不是前辈让你把功法交给我,那就快给我,不用太感谢我帮忙。” “嗯,你走过来。”江酒应了一声,轻轻颔首点头。 白清浅闻言,脸上挂起一抹喜色,嘴角扬起笑容,踩着兴奋的脚步走向了江酒。 四步,三步,两步…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就在两人相差不过一臂距离时,坐在床榻上的江酒猛然起身,伸手直接向着白清浅肩膀抓去。 满脸兴奋的白清浅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身体停顿片刻猛然朝着身后退去。 江酒出手又岂能如了白清浅的意,一个闪身欺身而进,伸手一把抓住白清浅的胳膊,向着自己的方向猛的一拽。 白清浅倒退而出的身子被猛的拽回,白清浅干脆不退了,直直向着江酒撞去,指尖法诀掐动,只需要争取一息时间,白清浅有信心,一招拿下这个卑鄙的江无耻。 江酒看着向自己怀里撞来的白清浅嘴角扬起一丝奇怪的笑意,身子向着旁边一闪。 白清浅撞了一个空,却也不慌,指诀转瞬之间已经完成,向着江酒胸口直拍而去。 江酒嘴角微微勾起,伸手迎上向着自己胸口拍来的手印法诀,就在即将接触时微微一偏,避过锋芒。 白清浅顿时大喜,这个无耻江今天终于栽在她的手里,一掌还未落实,心里已经臆想着待会怎么虐待江酒了。 眼看着一招即将落实,白清浅只觉得什么东西攀上了自己的手腕,随即只觉得自己手腕一痛,指尖法诀散去,手掌就在江酒身前不到半寸处停下。 白清浅额头冒着冷汗,她不知道这个江酒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突然掐住她的脉门,虽然她的境界要强过江酒一些,却也无法做到万法随心。 一境修士能够施展法术就很不错了,想要不掐法诀不念咒瞬发法术几乎就是不可能,何况还是这种脉门被制的情况,想要法术不经体内经脉凭空成型… 做梦… 白清浅只觉得自己胳膊被人一扭,还没来得及挣扎阻止,就觉得整个人腾空而起,狠狠摔在了床榻上。 吱呀呀一声响,床榻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响声,摇摇欲坠… 还是同样的配方,还是同样的味道。 白清浅懵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刚想爆发周身灵力拼命挣扎,只感觉江酒又在她的身上几下敲,然后白清浅就泄气了,只能这么趴在榻上,身子无力地扭动着。 “死江酒,你到底要干嘛,赶紧把我放开!”这一幕何等熟悉啊,白清浅自己都还记得,上次捉拿付清之后自己也是被江酒这么控制的,然后,她清晰的记得,那一次,他被江酒打了两下屁股… 一想到打屁股,白清浅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急忙扭动着身子对着身旁的江酒说道,“死江酒,我跟你说,我爸还在外面呢,不说别的,我帮你这么多,不说功劳也有苦劳,就算你不想给我功法,你也不能这么对我!” “哦?功劳?苦劳?”江酒一边制着白清浅,不让她起身,一边瓮声瓮气的说道,“那么,是谁在我深陷险境的时候让人别来救我,嗯?” 江酒刚说完,趴在床榻上的白清浅看向江酒的表情一变,大声喊道,“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反正江酒是没多少兴趣听,高抬起的手猛的落下,一巴掌拍在白清浅身后的挺翘上。 啪的一声,白清浅浑身一颤,随即整个人像是疯了般哇哇乱叫,不顾一切的挣扎起来。 只可惜,白清浅被封了灵力,又如何能是江酒的对手,江酒轻松压制羞愤欲死的白清浅,继续说道, “让你挖我墙角!” 啪的一声再声响起… “让你藏我双剑!” 又是啪的一声… “让你贪得无厌!” 又是啪的一声… “让你…” 一掌又一掌,接连落下,被摁在床上的白清浅刚开始还能怒意升腾地骂个不停,一边骂,一边拼命扭动着身子,妄想挣扎反抗。 江酒又岂能给她这个机会,白清浅骂的越欢,江酒打的也就越起劲,真别说,不愧是修行的,手感真好… 一想到这,江酒就明白自己又想歪了,于是化不好意思为悲愤,打的更起劲了! 趴在床上的白清浅抽动着鼻子,慢慢地骂累着,也不挣扎了,将头扭向一边,不再去看江酒,只是江酒每一掌的落下,白清浅的身子还是会止不住的颤了颤… “我让你不尊老爱幼!” 又一巴掌落下… 白清浅的身子狠狠的颤了颤,鼻子抽动的声音更厉害了。 “我让你乱扔垃圾!” 又一巴掌… 江酒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理由,除了刚开始两条罪名是白清浅真的惹毛江酒的原因,后面的理由压根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明明可以直接动手,却非要强行编个理由… 到最后,江酒打的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主要还是现在的白清浅一动不动的趴在床榻上,也不挣扎了,双手软软的背在身后,江酒只是轻轻捏着都没刻意去控制。 江酒清了清嗓子,略微提了两分声音说道,“以前你算计我的事,就此揭过,下次不许了,不然…” 江酒再次抬手,又一掌落下… “啊…” 这一下,江酒格外用力,不再吭声的白清浅嘴里发出一声止不住的嘤咛,整个身子猛的绷紧。 江酒被这声嘤咛吓了一跳,故作镇定的松开控制着白清浅的手,随后在白清浅身上连续轻点几下,起身离开床榻范围。 江酒背对着床榻走远了几步站定说道,“好了,起来,你算计我的事就算过去了,接下去我们说说,他对你的承诺。” 趴在床榻上的白清浅缓缓起身,她不敢坐在床上,只觉得身后又麻又疼,八成是被打肿了,只能双手护在身后缓缓站起。 白清浅低垂着脸,一向表情丰富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只有一层淡淡的绯红色泽,一双灵动的眼眸中却是泪光隐隐,鼻子还在一吸一吸地抽泣着,江酒能够听到白清浅吸鼻子的声音,却是很惊讶她现在的反应… 按说,自己解开白清浅身上的限制后不应该立马暴走,然后对自己出手? 第60章 一手大棒,一手蜜枣 白清浅微微抬头看着江酒的背影,真的太讨人厌了,自己帮了他两次,结果却受了他两次欺负… 白清浅只觉得自己好冤,好可怜… 江酒好不讲道理… 江酒这么站着等着白清浅回答,结果等了半天,身后的白清浅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江酒疑惑的偏过头偷看了一眼,结果只看到白清浅低着脑袋把头扭开的一幕。 “算了,你站着别动,我过来。”江酒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白清浅,开口说道。 江酒一靠近,白清浅就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向后连退两步,然后一屁股坐在床榻上,又是疼的弹起,又站了起来… 江酒看着眼前一幕,有点想笑,他还从未见过白清浅如此可爱的一幕,怎么说呢,白清浅不应该就是那种刁蛮又任性,自恋又心机… 刚站稳的白清浅看着靠近的江酒又想往后退去,江酒沉声低喝一声,“别动!” 白清浅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然后,江酒就觉得更有意思了… 江酒伸手一指点在白清浅眉心,心底呼叫老鬼可以开始了。 当江酒那个手指落在额头,白清浅刚想说些什么只觉得一大堆信息顺着那个手指涌入她的脑海中,那是一篇叫做养神篇的心法,一套叫做太阴道元录的功法,以及一种阴阳合和,用来双修的… 白清浅将接收到的大致信息粗略过了一遍,睁开双眼后目光有些怪异的看了江酒一眼,随即又往身后退了一步,结果又是一下跌坐在床榻上又是整个人疼的弹了起来… 江酒瞧着眼前女孩可爱的一幕,感觉挺可爱的,刚想笑出口又强行将笑意强压了下去,故作平静说道,“刚刚给你的是心法和功法,还有一套配套的身法和术法,他说等你条件达到了再让我教给你。” 江酒也不明白老鬼这么做到底为的什么,既然要教白清浅修炼,要给的一口气给完不是更好,有必要把身法和术法捏在手里以后再给? 老鬼察觉到了江酒的想法,心底嘁了一声,不屑说道,“还不是为了你小子,要是一口气全教了,转头你就压不住人家小姑娘,到时候,吃亏的不还是你,到时候,你自己挑着来,一点一点慢慢教,嘿嘿嘿。” “哦。”白清浅低着脑袋,低低的应了一声,默默远离了江酒一分。 “他的承诺已经给你了,接下去就是另一件事情了。”江酒在床榻上坐下,伸手拍了拍身旁的床,说道,“坐下说。” 原本还能保持平静的白清浅转眼怒视江酒,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白清浅都要抓狂了,这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无耻的人。 江酒察觉到白清浅想要杀人的目光,轻咳一声说道,“不坐就算了,接下去,是我对你的答谢,我教你一个法术要不要。” “什么法术。”白清浅听着这话有点兴致缺缺,显然,她可不认为江酒会教她什么好东西。 “你会喜欢的,你不是很喜欢我那两把剑吗。” 白清浅闻言,一双美眸微微闪亮,看向江酒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丝期待。 “那个法术叫做养剑术,我可以教你,不过,我不会灌顶,所以只能口述教你,还有,养剑术是很厉害不错,但是你也别想的太过理所当然,折剑斩兴亡是特例,我在悟道过程中得到一丝天道之力,所以,折剑斩兴亡才能强的这么离谱,这样的例子,不可复制,你若是自己养剑,怕是没有那么好的效果,所以,你还要学吗。” 听着江酒的话,白清浅眼中多出一丝明悟,原来如此,难怪那两块凡铁能在短短几天内先是蜕变成为上品人器,最后直接成为半步地阶,原来是有天道之力加持,那就不奇怪了。 “当然要学。”白清浅真的有点兴奋,她可是馋江酒那两把剑好久了,不过她也明白,江酒不会送剑给她,既然如此,自己能学养剑术,自己养一把属于自己的剑,这样的结果也很不错。 要知道,现世以来,市面上能见到的法器越来越少,就是最差的人阶一品的法器都能在市面上卖出近千万的价格,更别说一件趁手的高级法器,更是难以估量的天价… “嗯,我念,你记。” 江酒一字一句念,白清浅一字一句地记,这一来一去,就是半个多时辰,这还是修行者记忆超群的情况,若是让普通人来记这些,至少也得需要一天多… 门外的苏卿和苏可儿等的有点不耐烦,尤其是苏可儿一个劲缠着苏卿问,怎么还没好。 唯独白方圆,仰头四十五度角望天,表情之中满是感慨… 白方圆是万万没想到啊,这个叫做江酒的年轻人,手段居然这么高,居然有能力把他这个古灵精怪女儿治的服服帖帖的,这一手大棒,一手蜜枣的本事… 眼看着,刚刚受尽欺负的白清浅此时已经对江酒没了敌意,正沉迷于修行法术,不能自拔… 白方圆心里感叹啊,一个小小的养剑术,居然就把他的宝贝女儿拐跑了… 要说白方圆是怎么知道屋内发生的事,对此,白方圆的感觉就是江酒故意让他知道的… 以江酒的脑子不可能不知道这点符箓阻隔挡挡普通人还可以,在他这种境界高深的强者眼前,有没有这层阻隔压根没有区别… 可他还是这么做了,就这么当着他这个父亲的面,这么欺负他的宝贝女儿,如此掩耳盗铃,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这让白方圆想到了上次治安局事情,这种如出一辙的怪异感觉… 白方圆一方面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敲打警告一下江酒,欺负一下就行了,不能太过分… 另一方面又觉得江酒还是做的不错的,毕竟自家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儿什么时候吃过亏,让她见识一下人间险恶也是不错的选择… 两相矛盾之下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是算了,毕竟那小子也是用了符箓封印空间,毕竟态度给到了,要不还是当做没看到… 只是,白方圆那威严方正的脸上出现的古怪笑容,显示出他此时内心的不平静… 看来,在有生之年抱上外孙的心愿,还是很有可能完成的… 禅房内的江酒深深吐出一口气,口传法术真是太累了,还是老鬼用的灌顶方便啊,花了这么多时间,总算把该教的教完了… “记住了没有。”江酒看向身前半蹲着的白清浅,沉声问道。 白清浅闻言,连连点头,她是真的记住了,一字不差。 “好,那接下来,我给你第二个答谢。” 第61章 第二个答谢 半蹲在地上的白清浅抬头,目露疑惑地看着盘腿坐在床榻上的江酒,她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怎么可能还有第二个答谢… 在白清浅看来,老鬼能够兑现承诺,对她来说就已经是赚到了,毕竟那是一套完整的古前修行法门,其价值不可限量… 而后江酒教她养剑术,白清浅能够感觉的出来,那是因为江酒对她的惩罚太狠了,所以,这是为了哄她特意给她的补偿… 的确,这也是她最想要的补偿,因为她真的很缺一件称手的法器,一个原因是买不起,另一个原因是根本没得卖,真正意义上的有价无市,这个词用在这里,无比应景… 这也就是白清浅这么馋江酒那两柄剑的根本原因,所以,江酒教她养剑术的时候,白清浅就决定,不记江酒打她屁股的账了,她得承认,她被哄好了… 但是,为什么还有一个答谢,白清浅想不明白,这又是为了什么?按照江酒那种不能吃亏的性格,不应该啊… 盘坐在床榻上的江酒清了清嗓子,然后对着半蹲那个地上的白清浅说道,“你也上来,坐我对面…” 闻言,半蹲着的白清浅脸色一黑就想发作,心想我为什么蹲在这里你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话到嘴边正要骂出口,却发现床榻上的江酒已经调转方向,摆好姿势等着白清浅在他面前坐下。 江酒做好准备,看着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白清浅,心底窃笑的同时却是故作镇定轻声说道,“今日,我送你一场造化…” 只见床榻上的江酒手中指诀接连变幻,结出一个又一个玄奥繁复的印诀,白清浅睁大眼睛,看着江酒身前星星点点的光芒不断凝聚,最终凝成一团炽烈到让人无法直视的光团。 “将它吸收,你有十成把握,突破到二境之上。” 半晌之后,收功,江酒喘着粗气,脸色略显苍白,将手中光团向着白清浅方向轻轻一送,光团在半空中缓慢移动无比精准落入白清浅手中。 白清浅手捧着灵力光团,感受着其中精纯而又磅礴的天地灵力,怔怔出神… 现如今,天地间灵力不仅少的可怜,且驳杂不堪,这也是导致现世之中仙踪难觅的主要原因,虽然修士获取灵力的途径不止一条,灵石,灵药,但无论是通过何种途径获取的灵力都要经过修士自身炼化,方能为己所用… 可现在白清浅手中的这团灵力的精纯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她自身能够提纯凝炼的极限,就是说,这些灵力不用炼化就能为她所用,甚至… 白清浅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江酒是想让她用这股精纯至极天地灵力去洗涤肉身,提纯自身灵力,加固道基,然后再突破到二境,如此一来,道基稳固一分,突破之后实力又强大何止一点? 难道这些只是因为,江酒身后的那位前辈说过她根基不稳,经过刚刚那一顿暴揍,白清浅哪还想不明白,那位前辈与江酒的关系亲密,远超她的想象… 所以,江酒也从前辈那里知道了她根基不稳的事,这才以自身为鼎炉炼化提纯灵力,拼着损伤自身也要在她突破到二境之前为她加固道基… 想到这里,白清浅只觉得眼中有些酸涩,看着江酒略微苍白的脸,莫名感动。 对她来说,这可是真正的大造化,没想到江酒平常那样不肯吃亏的人,这时候却会一声不吭的为她做这么多。 江酒出了禅房,深深吐出一口气,没有太过在意白清浅思绪的变化,心里只想着,不定时的炸弹终于扔出去了! 江酒可是没有忘记,昨天自己代打上身顺手灭掉的可不是一只两只恶鬼,而是整整一个恶鬼军团,事后,老鬼还特意跟江酒抱怨… 自从跟了江酒,三天饿九顿,前段时间更过分,整整半个多月,江酒都没想到抓只小鬼来给他填填肚子,就连老鬼自己都没想到,跟着江酒这个小没良心的,居然还有一天能够吃个半饱… 江酒闻言,也只是尴尬的笑笑,这种事他也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然后接下去的事就让他头疼了,老鬼吞噬一百三十多只鬼物后形成的福利… 江酒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不定时炸弹,他压根就不可能吸收的好,强行吸收非得当场爆体不可,到最后,没有办法,江酒这才听取老鬼的办法,以自身为媒介炼化灵力,送给白清浅一个天大的造化。 江酒一出禅房就看到了白方圆那张威严方正的脸,白方圆看到江酒出来,威严的表情略微缓和,冲着江酒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你身上的伤,没事。” “没有大碍,就断了两根肋骨,已经没事了。” 江酒平淡的话语却让苏卿母女吓了一跳,什么叫做断了两根肋骨没有大碍,还这么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江酒看着苏可儿那紧张到拽在一起的手,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示意她别紧张。 事实上,江酒自己都对自己肋骨断掉的事都没有多少印象,因为,江酒在被无端鬼王一掌打得半死不活后,只觉得全身上下哪都在疼,压根就感觉不出来哪里比较疼,到后来,打完架了,江酒又是干脆的晕了… 结果,一晕醒来,江酒身体上的伤已经被老鬼治的七七八八,就连断掉的两根肋骨都已经重新接续,虽然距离伤势完全恢复还要时间,不过,已无大碍。 处理完正事,也该去处理那些琐碎的小事了,江酒看着满地狼藉的禅院,嘴角微微抽了抽… 又是破产的一天… 江酒带着苏可儿一起离开,去找禅房所属的寺庙商量赔偿去了,等江酒二人归来,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赔偿事宜当然花不了这么多时间,既然江酒会带着苏可儿一起出去,就说明不单单只是为了赔偿而已,作为一个目标明确的人,江酒的人既然都已经到了普山,当然也要玩个开心再走… 几个小时里,江酒这个当师父的带着一个可爱的小徒弟,满普山的跑,去看了几十米高的观音,又去爬了佛陀山,看了紫竹成海,又去沙滩踩了脚印… 苏可儿跟在江酒身上,没去之前,兴致勃勃,走过之后,兴致缺缺… 走了大半天,只觉得哪里都好没意思… 回到禅院时,可儿小可爱手里拎着一大堆东西,江酒则是双手空空地走在前面,好不潇洒,一边走还不忘一边说道,“等你放寒假,我带你出去旅游去,你师父我的梦想就是花了十几,几十年的,把整个世界玩个遍,到时候,乖徒弟,你就跟在师父身边给我拎包…” 一直站在禅房门口护法的白方圆听到江酒的话,只觉得自己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现在的白方圆有点不明白江酒脑袋到底怎么长的,正常的普通人一接触修行,不应该拼了命的修炼提升修为? 这小子倒好,都已经入道修行超脱凡人的行列了,还整天惦记着自己的周游世界的梦想,不应该做梦都要想着飞升成仙才对吗? 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第62章 你是我的命 次日,江酒打着哈欠从床上爬了起来,一出门就看到依旧站在禅房门口的白方圆,眼神微微一缩… 江酒承认,自己又被打击到了,为啥人家父母就能对自家孩子这么好,唯独他爸妈似乎就是一个例外,江酒严重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是爹娘亲生的。 终于,快到中午的时候,闭关已久的白清浅有了出关的前兆,白方圆感受着禅房内那股冲天而起的气息,威严的脸上多出一丝轻松,转头对着身旁的江酒说道,“我还有点急事先走了。” 说完,白方圆原地腾空而起,身形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冲入高天之上,一瞬消失在云层里。 江酒站在原地,抬着脑袋看着云层上那个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呆了大半天! “我去,这是什么境界。” 半晌,江酒这才回过神来,对着意识里的老鬼开口问道。 “不过三境而已,大惊小怪。” 老鬼的声音响起,从说话的语气里不难听出他对江酒现在的表现是多么的嫌弃。 “不是,三境就这么猛了吗,那为什么我感觉那几十个二境的这么菜。” 江酒回想起那晚的战况,自己的代打似乎只是简单一合掌,随手就拍死了几十个二境外加禅院外百来个一境,为什么感觉差距这么大呢。 “不是那些二境的鬼将太菜,是那种状态下的你施展的阴阳道法太过霸道的不讲道理了,简直就是专门为了克制阴死鬼物的法术。” 听着老鬼的话语,江酒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名称,阴阳道法!江酒现在都还记得那时候自己念得那几个字,阴阳为令,造化吾身,原来那是阴阳道法? 江酒突然有点兴奋起来,这么厉害的法术自己一定得学啊,不过,嘶… 江酒似乎想起什么,犹豫着对着老鬼问道,“老鬼,现在我都已经入道了,我修炼的功法呢,法术呢,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点什么?” 江酒的语气里藏着试探,小心翼翼的说道,他觉得一定是老鬼一不小心忘了这茬,他还没给江酒功法啊! “给你啥,你想要啥?你都入道了,要啥功法,你要那玩意有啥用。” 老鬼一句话,堵的江酒哑口无言,功法没用?江酒有点想要质问老鬼,既然你说功法没用,那他为啥要给白清浅一套完整的古前功法,还带配套的身法跟法术! 老鬼察觉到江酒的想法,解释说道,“不给你功法,自然是有不让你修行功法的理由,你的功法我早有准备,不过现在的你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更何况,已经入道的你完全可以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自创一门真正适合自己的功法!” 说到这里,老鬼说话的声音突然诡异的停顿住了,犹豫了半天这才继续说道,“不过,等到时机合适,我会带你去个地方,在这之前,你晚上有时间,多看看星星…” “看星星?”江酒有点无语的抬头仰望天空,万里无云,很好的天气,但是修行功法为啥能跟看星星扯上关系? 难道是跟天文学,星象一类有关的功法?江酒看着天空陷入沉思… 要真是这样,那他是不是得找点时间,多研究一下天文… 白清浅顺利出关突破二境,江酒就眼看着白清浅趾高气昂,意气风发的走出了禅房,来到江酒面前,松活着筋骨向江酒挑衅道,“江酒,要不要来陪本姑娘练练手…” “呵,过河拆桥…”江酒干笑一声对着白清浅说道,“赶紧回去,都过几天了…” 江酒当然不傻,也没兴趣去当那只小试牛刀的鸡,话音刚落,转身赶紧开溜去找苏卿母女去了。 终于可以回家咯… 苏可儿家楼下,江酒坐在车上安静等待小姑娘下楼,这是江酒早就跟苏卿约定好了的,苏可儿要跟在他的身边,毕竟,现在的苏可儿就是他的命啊,江酒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里…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小丫头这才拖着一个小号行李箱,依依不舍地下了楼,她的身后,苏卿紧跟着,在那抹眼泪… 离别愁绪,最是感人,江酒识趣的不去打扰母女二人,只是安静坐在车上等着… 惜别良久,苏可儿这才依依不舍地上了车,江酒对着车窗外的苏卿说道,“苏姐,用不着哭的,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只要想见,随时都可以来找可可,只要你愿意,可以在我那里一直住着…” 江酒的话说完,苏卿这才止住了哭声,江酒看着止住哭泣的苏卿无奈摇头笑了笑,随即又在自己心里补充一句,别说你个外人住不习惯,就连我自己都在别墅住不习惯… 那栋冷冷清清的别墅,江酒觉得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墓,他还是比较喜欢住在学校宿舍里,虽然臭袜子味是重了点,但是人多热闹啊,有兄弟几个吵吵闹闹的,多么亲近,多么开心… 不过,以后估计得回去常住了,江酒扭头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苏可儿,叹了一口气,毕竟是个小姑娘,得宠着,得捧着,得让她开心,不然小脾气一上来,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最后头疼的还是江酒自己… 江酒感觉,自己就是请回家一个活祖宗,哪里是收了一个小徒弟啊… “江酒哥哥,你猜我在楼上的时候,我妈跟我说了什么。” 路上,江酒开车,苏可儿坐在副驾,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我妈说,跟你们男的住一起要保护好自己,晚上睡觉一定要记得锁好门,尤其是你们这种家里特别有钱的男人,多少都有一点奇怪的癖好,还特意给了我一把小刀子,说你要是敢对我乱来,就让我用刀子扎你,或者扎我自己…” 小姑娘说着,从衣袖里面掏出一把小刀,正在那里开着车的江酒脸色一黑,不过为人父母的心思,江酒也能理解,却见小丫头把小刀子往边上一扔,继续说道,“我知道江酒哥哥不会害我的,江酒哥哥是个好人…” 江酒无语,没有接话,心里却是想着,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是个好人… 然后就听苏可儿继续说道,“小时候,爸爸很早就没了,有好多大人给我妈妈介绍叔叔,妈妈怕我受到伤害,一直没有同意,我一直都知道,妈妈很累,然后,刚刚在楼上,我跟妈妈说,我已经长大了,以后我不在她的身边,她也要照顾好自己,可以找个人陪着她,这样,我妈妈也能快乐很多,江酒哥哥,你说我是不是一个累赘啊,害了我妈妈这么多年,都长大了,还让我妈妈替我这样担心,为我流泪…” 说到最后,苏可儿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然低着脑袋,鼻子一抽一抽地哭了起来。 江酒看着一旁的苏可儿,脸上多出一些笑容,伸手摸着苏可儿的脑袋说道,“你一直都不是累赘,你是你妈妈的宝贝,也不会是我的累赘,因为你是我的命,所以,在我身边,你有骄傲的资本,可以快乐的做自己,不需要故作坚强,也不需要刻意去讨好任何人,因为,从现在开始我会保护好你,不会有任何人,通过任何方式伤害到你,相信师父吗。” “嗯。”苏可儿使劲点着脑袋,虽然有些不能理解江酒话里的意思,眼角的泪水却是落的更欢了。 “嗯,那就不要哭…” 第63章 被自己牵着走 江酒不会哄小孩,直到遇见苏可儿,才发现自己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车子刚进别墅,苏可儿就迫不及待想要下车,现在小丫头脸上哪里还有伤心的样子,蹦蹦跳跳上楼去了,这可是他的师父亲口承诺,房间让她自己选,爱住哪里都可以。 江酒跟在小丫头身后,手里拎着那个小小的行李箱,感觉轻飘飘的,心里不禁犹疑着,苏可儿是不是带了一个空箱子过来。 苏可儿轻车熟路上了楼,径直向着主卧方向跑去,伸手推门而进,看着卧室里熟悉的陈设,那张熟悉的床,小丫头脸上笑的如花灿烂,转过身,看着身后跟来的江酒一指屋子里的那张大床,软软糯糯的问道,“师父,我睡这屋行不行。” 江酒看着小丫头的举动,不由地摇头轻笑,这是刚住进他的家里就要霸占他的床啊,却还是点头答应道,“想住哪里都可以。” 江酒说完,就看着小丫头站在主卧门口嘿嘿傻乐着,江酒都还在郁闷呢,这个小丫头怎么堵在门口不往里走,却见堵在主卧门口的苏可儿回身向着江酒走来,然后伸手扶住了自己的行李箱,推开了侧卧的房门,笑嘻嘻的冲着江酒说道,“那现在我要住这里。” “好,喜欢住哪里都可以。”江酒轻笑一声,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刚一触碰,苏可儿却是灵巧地一低头,躲了过去。 “离开时妈妈特意交代我,寄人篱下要有寄人篱下的自觉,不能像白姐姐一样太嚣张了,不然,我这个当徒弟的,容易挨揍的。” 苏可儿进屋的身子突然顿了顿,回过身看了江酒一眼,双手不自觉伸到背后护住小翘臀,表情有些古怪。 看着苏可儿进屋的背影,听着小丫头嘴里说出的话,江酒先是懵了一秒,随即噗呲一声笑出了声,不由心中感叹,白清浅气焰已经嚣张到这个程度了吗,连苏卿都觉得她太过嚣张,拿她来举例子告诫小丫头。 心里正在感叹的江酒,一转眼注意到小丫头不经意做出的动作,神情愕然,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这一刻,江酒觉得自己的印象全毁了,苏卿不愧是当了母亲的人,这份观察力,定然是在回程的一路上发现了什么,所以才有了这么一说… 想明白这些的江酒再也待不下去了,干咳一声赶紧离开,他得去找福伯,准备一些小丫头生活需要的必需品。 苏可儿小丫头的到来,可是乐坏了福伯跟李婶,一听到小丫头要在别墅里常住,两人更加开心了,尤其是李婶,心花怒放啊,一边诉说着两人在别墅里看家多么无聊,一边抱怨着江酒大半年不回来住一次。 “那叔叔跟阿姨呢,他们不回来住吗。”苏可儿小丫头低着脑袋一口口喝着鲜美的汤汁,随口问了一句。 虽然她也喝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汤,但是李婶的厨艺是真的不错,小丫头觉得,即便是那些所谓的五星大厨也不过如此。 听到苏可儿小丫头的问话,福伯跟李婶两人明显顿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毕竟这是主人家的事,他们不好多说。 “我爸他们不住这,他们也不乐意跟我住一起,他们难受,我也膈应。”江酒平淡寻常的阐述着他们父子间的关系,没有温情,好像一切本该如此。 苏可儿眨了眨好看的眼睛,一双如星辰般明亮的眸子里满是不解,她不明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就如她的母亲,正如白清浅的老爸,稚嫩如苏可儿,还不能理解为何父子之间能够这般的苦大仇深。 “来,吃菜吃菜。”李婶尴尬笑着打圆场,其中内幕他们自然清楚,只是,有些事不好多说,事情既然发生了,自然有其意义所在,有些事,就该如此。 美美吃完一顿饭,江酒没有陪着小丫头一起闹腾,自顾上了阳台,悠闲躺在躺椅里,仰头看着夜空。 夜空,昏昏沉沉的,没有一颗星星,心里杂乱,也不知道瞎想些什么… 胡思乱想间,江酒想到老鬼对他的吩咐,让他多看星星,只是,如今的江酒抬头一看才发现,额,哪来的星星… 也不知道该说是近几年来城市里空气质量愈发不好,雾霾严重遮蔽天空,导致星光无法落在地面上,还是该说,今天天气不好,可能明天会下雨,云层太厚… 江酒也不知道,总之,看不到星星… 静静躺在躺椅里,看着夜空灰蒙蒙的一片,江酒心里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耳边隐约听到楼下小丫头兴奋的叫嚷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很快,耳边传来拖鞋的踢踏声,小丫头手里提着两身衣服,兴奋冲到了江酒面前站定,然后放在身前一顿比划,“师父师父,好不好看。” “好看,可可穿什么都很好看。”江酒只是看了一眼,立马开口夸赞,从他打算宠着这个小丫头开始,就不会吝啬对她的赞美。 果然,小丫头一听到江酒的表扬,粉嫩的小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红扑扑的。 看着苏可儿笑了,江酒也是跟着笑了起来,只是,江酒一笑,便注意到苏可儿额头那个花形印记,盯着那朵盛放的花骨朵,江酒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似乎自己笑的那一个瞬间,那朵花也在跟着自己的心情摇曳。 苏可儿比划着衣服嘿嘿傻乐着,然后将两身衣服一卷,抱在怀里,来到躺椅一边挤了挤,挤出一块能坐的地,半个身子压在江酒的大腿上,扭头看着他,轻声细语的说着,“师父,白姐姐跟我说过,为了救我,你没少花钱,但是,你为什么要救我呢,你是有钱没错,但是也不是这么乱花的呀,还差点搭上自己的命。” “呼…小丫头你想听什么答案,想听好听一点的,还是不好听一点的。”江酒听到小丫头的问题,深深吐出一口气,这个问题可是不好回答的。 “我都要听。” “好听一点的就是,我家乖徒弟长得这么可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师父我最见不得小可爱受苦,然后就控制不住我自己,然后就出手了。” 苏可儿看着江酒的表情,听着他说的话,嘟着嘴,腮帮子鼓鼓的,气呼呼说道,“没一句真话,那不好听一点的呢。” “不好听一点的就是,想帮就帮了,你师父我压根没想过控制我自己,也没想过可能性的后果,就被自己牵着走了。”江酒说的,伸手扶着自己的额头,有点小崩溃。 实话总是伤人的,更加伤自己。 苏可儿看着那个慵懒躺在躺椅上的人,怔怔出神,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看了很久,苏可儿醒过神来,突然起身,向着楼下走去。 第64章 被人盯上 江酒躺在躺椅里,盯紧夜空直到半夜,然后欣喜的看到,后半夜里的云层散去,江酒看到了躲在云层之后的月亮,然后… 江酒可悲的发现,还是没能明白老鬼让他看星星,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用意… 总不至于还要来一句,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真幼稚…江酒心里对着自己就是狠狠地一顿嘲讽,随即起身向着楼下走去。 江酒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内心开始渴望力量,见过了无端鬼王的强大,见过了白方圆的无敌,感受到了天道意志分身降临的恐怖,更是直面生死时自身的无力…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只只大手,推着江酒往前走下去。 推开房门,卧室里面灯光大亮着,江酒一进门就见到了自己床上蜷在一起的苏可儿,然后原地懵了一秒,心想,这是自己走错房间了,然后倒退走出房间,带上房门合上,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扶在把手上的那只手,顿了一秒,转头看向一旁的侧卧,再次推门而进。 轻声来到床边,在床沿轻轻坐下,看着深陷进大床里的苏可儿,思索两秒,终于想明白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还记得,苏可儿上楼时跟他说的那两句话,她要睡在这张床,住在那一屋… 想到这里,江酒看着缩在被窝里,睡得正香甜的小丫头,突然无声的笑了起来,他一个当师父的,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这么带着玩了文字游戏… 原来苏可儿嘴里,睡就是睡的意思,住就是住的意思,偏偏江酒却将那两个字的字面意思混为一谈,然后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年轻人,真会玩… 江酒心里感叹一声,伸手拉着被褥往上提了提,替小丫头盖好被子,然后走出房间,关了灯,带好房门… 看星星去… 第二天一早,江酒摇着苏可儿的小脑袋,催促小丫头赶紧起床,今天是她重回学校的日子,这场病假,休息的太久了… 苏可儿嘴里抱怨着,又是火急火燎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刷牙洗漱,一顿忙的热火朝天… 江酒坐在沙发上,慢慢吞吞喝着早上现磨的豆浆,耳朵却是竖着,听着楼上的动静,现在的他就像一个盯着女儿上学的老父亲,生怕一个眨眼,家里小孩又趴在床上睡去了。 然后,往后的每一天里,福伯又有了新的工作,每天接送苏可儿上下学的任务,都得靠他,福伯听到江酒的吩咐倒是显得极为开心。 要知道,福伯作为江酒的生活管家,李婶作为江酒的生活保姆,两人的本职义务就是照顾江酒的生活起居。 偏偏的,问题就出现了,江酒很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生活,结果就是,两人住在别墅的生活就像是在养老,一天天清闲无聊的可以,现在让他们帮忙照顾可爱的小丫头,两人乐意之至,消磨时间的同时也当是尽到了本职工作。 江酒再次回到学校,感觉还是那种熟悉的味道。 刚下车,江酒一伸懒腰感觉浑身舒坦的不行,然后,掏出手机一顿狂点,告诉周诺诺自己回来了,午饭约她食堂见面。 上了一上午无聊的课,然后,一到饭点,江酒准时赶往食堂然后就见到了这样的一幕,白清浅跟周诺诺两人相对而坐… “哎,老白,你没毛病,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江酒一见白清浅,嘴上顿时就管不住自己了,江酒觉得,自己再跟白清浅多接触一下,脑子都要退化了。 啪的一声轻响,白清浅拿着筷子的手,狠狠拍在桌面上,心里真是气的可以,一天天的,江酒一开口准没好事,于是,她也没有好气的说道,“怎么滴,这食堂你家的,你能来,我家诺诺能来,我就不能来了。” “那倒不是。”江酒吐槽一句,周诺诺什么时候变成她们家的了,然后继续吐槽道,“就算我们白家小公主哪天想着吃食堂了,也不该出现在这里,跑这么远累不累。” “呵,你还知道跑这么远累啊,你还一天天让我家诺诺小可爱跑这么远,你这是安的什么心,我跟你说…” 眼见两人斗起嘴来就要没完没了,周诺诺看不下去了,赶紧拦下两人,故作不悦对着江酒的说道,“清浅找你是有话想要当面跟你说,这才跟我一起来这边食堂的。” “这么严肃,怎么了。”江酒眉头一皱,看到周诺诺那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怒容,体会其中意思,脸色还是沉了下来。 “你被人盯上了。”白清浅直接了当,然后端起餐盘起身,向着一旁没人的角落走去。 江酒和周诺诺赶紧起身跟上,刚坐下就看到白清浅满脸疑惑地盯着跟过来的周诺诺,然后又看向江酒。 江酒点点头,直接说道,“没事,直接说,小声点,不要让别人听见就好。” 白清浅点头,脸上也没了平时玩闹时的表情,严肃说道,“你被上面的人盯上了。” 江酒沉默一秒,然后点头,开口说道,“因为那晚上的事?” 白清浅点了点头,认真说道,“鬼王降世的事情太大,尤其是我老爸出手,这件事压根瞒不住,这也就意味着,你的资料已经出现在了上面那些人的桌子上。” 江酒点头,脸色有着两分凝重,不过,这也没什么大碍,他也没有多少担心,只要以后自己做事小心一点,不要留下什么把柄,落人口实,那么关系应该不大。 看着江酒这一脸的无所谓,白清浅哪里还能想不到江酒想的什么,继续说道,“你暴露在上面那些人眼里,也就意味着,你已经彻底暴露了所有人的眼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嗯?”江酒疑惑,感到不解,轻嗯一声,似在这句话又是怎么一个意思。 “就这两天,有好几个人突然转来我们学校,你知道他们为了什么吗。” 白清浅的话终于让江酒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既然这么提到,答案自然就是因为江酒。 “他们是什么人。”明白此事重要性的江酒表情微变,脑子里细细想着可能性,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不管是什么人,江酒看着怎么都不应该是官方的,若是官方想要盯着自己,白清浅显然就是最好的选择,没有之一,没必要另外派人来。 第65章 世家 “世家。” 世家两个字,江酒听的眉头微皱,华夏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传奇世家无数,只是近代以来,世家的存在感愈发微弱,江酒很难想明白,为什么这种事能跟世家扯上关系。 白清浅看着江酒的表情,眉梢挑起一抹喜悦,终于接触到了这个死江酒不了解的领域了,白清浅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喜滋滋地说道,“不了解了,我还以为你懂多少呢,原来你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废材,哈哈哈…” 白清浅毫不犹豫的口头打击江酒。 江酒闻言毫不示弱,果断反击三个字,“小菜姬!” “小废材,小废材,小废材!” “小菜姬,小菜姬,小菜姬!” 周诺诺轻抚额头,满脸的崩溃无奈,她有点想不明白,两人这才并肩作战结束,怎么也该有点同袍情谊,怎么能够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呢。 白清浅扭头看向一旁,生着闷气,说好不生气的她又想起了江酒的罪大恶极,她觉得这个仇她能记一辈子。 “哼,年轻人,不要以为家里有两个钱,就觉得自己很厉害了,你压根不懂这世界的本质是什么,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豪绅巨贾或许能够盛名一时,但是目光要放长远看,世家才是永远的神,千年来,或许有那么几家慢慢没落声名不再,但是真正传承断绝的,不过寥寥几家而已,嘿嘿,懂了。”白清浅目光灼灼的盯着江酒,她知道江酒能够明白她的意思。 “然后呢,你想表达什么。”江酒继续扒拉着碗里的米饭,还不忘呼噜了一口汤,他对这些世家不世家的并不感兴趣。 “你被盯上了,你被盯上了懂不懂!”白清浅都快炸毛了,真不知道面前的江酒是真傻还是装傻,难道就没有一点的危机感吗,要不是家里的老爸三令五申让白清浅将此事告知江酒,阐明利害关系,她真想甩手走人,这江酒真是太气人了。 白清浅深深吐出一口气,努力回想着养剑术,回想着江酒给她的大造化,深吸口气,平心静气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有多特殊。” 江酒平静地盯着白清浅没有说话,但是白清浅能够从江酒的表情里体会到那种意思,不,江酒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特殊! 白清浅脸色一黑,无比认真的说道,“打个比喻,一百个世家里有九十九个世家有着属于自己的古武秘诀传承,却未必能有一家拿的出一套完整的修行功法体系,懂了吗,自己到底有多特殊。” 江酒眉头一皱,随即松开,随意说道,“那又如何,不是要入道才能修行功法,光从这点看来,一套完整的功法体系也不见得多么重要。” 江酒平静阐述着自己内心的想法,要知道现在的江酒还是没有修行功法的,不是照样入道了,还不比白清浅这个修行功法的差多少,这不就说明,所谓功法并没有小说里面写的那么重要,典型的可有可无类型。 白清浅听到江酒这话,先是一懵,随后竟然控制不住自己地大笑起来,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差点没把她当场笑死。 江酒黑着脸,看着对面那个笑的直不起腰的漂亮女孩,满脸无语。 真是的,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知道注意点形象,笑的那么大声,现在好了,旁边一圈的男同学全都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本来有着周诺诺和白清浅两个美女坐在一起,就很惹人注意了,现在倒好,一圈的全看过来了。 笑了好一会,白清浅这才收住笑声,顺了口气,压了压自己的声音这才继续说道,“江酒,你该不会觉得,修行只有入道这么一条路可以走。” “难道不是?”江酒挑了挑眉,白清浅这句话问的也太没技术含量了,不走入道,难道还有别的路子不成。 白清浅听到江酒的话,险些又是控制不住自己再次笑出声来,“哎呦,不行了不行了,江无耻,哦,不对,江大傻你真的是要笑死我了。” 白清浅这才发现,她太高看江酒了,本来以为他只是个不谙世事,一心只想着修行的修炼疯子,所以他才能悟道入道,如此的天资卓绝。 现在看来,她错了,大错特错,她面前的江酒压根就是什么都不懂,纯纯的一个小白啊,哈哈哈… “我觉得,我十分有必要给你上一课,江酒啊,修行一般呢可以分为两种,一种呢是走前人走过的路,这一类呢,一般都是有着一套完整的修行功法体系在,只需要按部就班的修炼就好,这一类,实属下成,另一类呢,就是自己悟道,入道,自己心生感悟,沟通天地,创立功法,成就大道,这一类呢,便是最差的入道方式,那也是个天才啊,就比如我!” 白清浅说到这里,伸手一拍自己的胸口,有些得意的说道,“虽然本姑娘在你面前,跟你比起来的确很菜,但是就放在现世来说,那也是绝对的天才中的天才好不好,你不能总把自己当做参照物去看待整世界,把一切都当做常态来看,要知道,你的身边有前辈在,你的太高了,高到高不可攀,所以,你的一切都是不可复制的,你说的这些,就是典型的何不食肉糜啊,所以呢,你应该摆正心态,以常人的情况作为参照,你就会发现,我也是一个千古难得一遇的天才,至少,我家老白是这么夸我的。” “哦,原来是这样,原来还有功法体系那么一说,所以,那老东西一直在骗我!他居然告诉我,功法那玩意压根没用!” 江酒那个气的啊,从老鬼出现到江酒入道,关于功法的字,真的就是一个字都没提啊,只是一个劲的叫江酒入道,教他怎么入道,然后江酒理所当然的认为,想要修行只有入道这一条路可走! 甚至,更离谱的就是,江酒入道之后问起功法的事,老鬼居然跟他说,功法那玩意有什么用? 听听,这是人话吗! 白清浅闻言,看着江酒那一脸的愤闷,表情有点控制不住地上扬,她想笑,却还是一脸正经的张嘴说道,“前辈说的自然没错,以前辈那样境界的存在,功法什么的,当然都是多余的,他又怎么可能看的上只知道一心修行功法的垃圾,你走入道一途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第66章 不要脸的江酒 江酒闻言,嘴角狠狠一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悄无声息一个马屁就这么拍了过来,难怪那晚大战之后,江酒感觉那只老鬼都不怎么爱搭理自己了。 以往只要自己一安静下来,老鬼总在江酒耳边叨叨,让他赶紧修炼,赶紧入道…现在呢,江酒入道了,老鬼人不见了,整天见不到一个鬼影,太过分了! 难怪对自己爱搭不理的,原来是那晚被白清浅哄开心了啊,这小嘴甜的。 “老鬼老鬼,赶紧给我出来!”江酒在意识里不断呼唤老鬼。 “别烦烦我,爱干嘛干嘛去,别来打扰我睡觉。”一直在旁暗戳戳偷听的老鬼此时正是呵呵直乐着,看到江酒按耐不住找自己,更是险些控制不住脸部表情的扭曲,差点狂笑出声。 调整心态,随口打发完江酒的老鬼还不忘补上一句,“你瞅瞅人家小姑娘,这个嘴多甜,多会说话,你再看看你自己,天天黑着一张脸。” 江酒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了一分,感觉到了一秒钟的危机,然后,一秒之后,江酒向着意识里的老鬼说道,“这么喜欢人家小姑娘那你去找她啊,不去就给我安静待着,别忘了,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是绳,你才是蚂蚱,分不清大小王了是不是。” 这纯纯的就是破罐子破摔,老鬼觉得自己活了几千几万几亿年,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然后他就eo了,就在江酒的意识世界里用着无比幽怨的语气,抱怨道, “当初求到人家的时候,那叫一个真诚恳切,一口一个小甜甜,如今呢,都变了,果然爱是会消失的对吗!” 江酒只觉得自己额头青筋直跳,他都不知道这只老鬼哪里学来的这套,随即,江酒似乎想起了什么,貌似在别墅里会看这种剧的只有李婶? 江酒觉得自己有点牙疼,不再理会在意识世界里作妖的老鬼,看向白清浅方向,开口问道,“那你觉得,他不教我功法是为了什么。” 白清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无比震惊,“你到现在居然都没有修行功法!” 话音刚出,白清浅脸上的表情便由一开始的惊愕回归正常,随即用着一种十分羡慕的目光看向江酒,无比认真的说道, “前辈一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只是见我一面就送了一套这么珍贵的功法,又怎么会舍不得你那点,能留给你的自然都是最好的,不让你修炼功法八成是觉得那些普通的法门配不上你,只是现在的你还达不到条件,等时机合适,就什么都明白啦。” 听着白清浅的话,江酒默默点了点头,不得不在心里感叹,这个女孩真的是聪明的可以,难怪老鬼会这么喜欢这个小姑娘。 “嗯,所以,这次过来的一共有多少家。”江酒点头,回归正题,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全国各地闻风而来的不下百数,很不巧的是,就在江南,有一家圈子里的,不出意外的话,你会很麻烦,不然我家老头子也就不用这么急着让我来通知你。” 江酒点头,沉思两秒,似乎明悟了点什么,继续说道,“所以,普通世家的目的大多是为了拉拢,但是圈子里的…选择就多了,所以,我才会很麻烦,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江酒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随即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向眼前的白清浅,继续说道,“所以,这次你来这里的目的不应该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消息,应该还是带着任务来的,比如,吸纳我,进入你们的组织。” 江酒说完,看着白清浅脸上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冲着江酒说道,“是啊,这都被你猜到了,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条件好谈,不仅能够免去这方面的忧虑,甚至还有各种你需要的福利哦。” 白清浅说着,还不忘对着江酒抛了一个媚眼,一旁偷偷瞄着这边的男生瞧着白清浅这种勾人摄魄的眼神,觉得自个的魂都没了,差点哈喇子流了一地。 “不要。” 江酒偏头看了身旁的周诺诺一眼,见到周诺诺脸色并没异样,心里轻松口气,果断回绝。 到现在,江酒哪能不知道白清浅打的到底什么主意,或许他被这百来家的人盯上会很麻烦,但是远远没有白清浅表现得那么严重,退一万步讲,真正能够威胁到江酒的不过是那几家有着功法体系传承的家族。 但是,那又如何,就如白清浅自己所说,按照她的标准,她在现世已经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但是在老鬼的评价中却是根基不稳,修行资质差的可以… 既然如此,江酒又有什么好怕的,总不可能一开场,那几个传承家族里的老妖怪一个个全部跑出来了,怎么也得按照规矩来办事,先打了小的再来老的… 只要是年轻一辈的来他面前晃悠,最简单的处理方式,来一个打一个,来一群打一群,哪个动了歪心思,就在他们伸手之前把他们的手打断。 挡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而白清浅这一顿操作就有点的…耐人寻味,明显就是把什么事都往严重了说,连哄带骗的,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把江酒骗进组织,江酒眼睛微眯,看着眼前的白清浅,目露凝重… 这个看上去漂漂亮亮没有丝毫危险可言的女孩子,实在是太可怕了,指不定哪天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在阴沟里翻船啊,要是自己一路按着她的想法走,想来今天就真的被她忽悠进组织了,一旦进了官方的组织,自己的自由啊… 不,绝对不行,自由高过天! 江酒随手扒拉几下,将碗里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细嚼两口,抬头看着白清浅满脸的阴沉,嘿嘿一笑说道,“晚点下课你带我去个地方,我需要买点东西,你带我去逛逛市场。” “你要逛市场?” 白清浅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江酒,逛市场是什么意思她当然知道,江酒这是要让她带着去圈里的集市玩玩,当即点了点头,现在的江酒也是修行中人,这种集市去就去了,也没什么大问题。 看着白清浅点头,江酒轻轻一笑,伸手撑着脑袋偏头看向一旁的周诺诺,轻声细语的说道,“诺诺,晚上陪我一起去逛逛呗。” 江酒说话的声音很轻,可白清浅是什么人,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看着江酒脸上的温柔,听着话语里的小心翼翼,白清浅只觉得浑身一个激灵,嘴里低低的骂了一声,“死江酒!不要脸!” 第67章 集市1 下午的江酒早早没了课,就跑回宿舍跟几个舍友联络感情去了,一回宿舍,就见到宿舍里的老三侯盛在,一如往常地打了一个招呼。 “老三。” 带着耳机,玩着英雄联盟杀的正激烈的侯盛只觉得身子一僵,前一秒还想着皇子一套连招加闪秒掉敌方c位,结果一僵,一个手抖,闪偏了,华丽丽一套技能全部打空… 侯盛看着黑白屏幕怔怔发呆,然后略带局促地站起身,脸上呆着的表情慢慢变化,扯起一个洋溢着欢乐的笑容,冲着江酒打着招呼。 刚进宿舍的江酒身子顿了顿,看着侯盛那一脸怪异表情的侯盛心中思绪万千,老三对他的态度变了… 虽然江酒没有去想过这些,可是当他看到侯盛对他的态度变化时心中还是有点不好受,他还是喜欢以前那个满脸轻松冲过来拍他肩膀的侯老三。 心里这么想着,江酒脸上依旧挂起了灿烂的笑容,很是轻松的来到侯盛身旁,把他按回了座椅上。 江酒眼睛盯着屏幕,手掌落在侯盛的肩膀,感受着老三略微僵硬的身子,满脸轻松如同以往的说道,“老三你好厉害,7-1,居然死了一次,太可惜了!” 八杀超神,江酒虽然不怎么玩游戏,也知道英雄里面的规矩,毕竟宿舍里面有老三这个游戏狂人,天天在几人耳边吹嘘着自己的光荣战绩,要是以往,侯老三应该会很气愤,断人超神如同杀人父母,抢人五杀如同灭门血仇,可是,眼下的侯老三却是这么的局促… 江酒尽可能的装作轻松模样跟侯老三开着玩笑,看着侯盛尴尬回应着自己的,江酒心里越发沉了下去,也不知道老大和苏老二那边怎么样了… 会不会,也像老三一样呢,难道,又要变成一个朋友都没有的异类了吗… 想到这里,走在道路中央的江酒只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这个季节吹来的北风一样的冷,貌似他从小到大本来就是一个异类啊,似乎从来都没被这个世界接纳过,他的同学也是,父母也是,否则,那些人不会一直这么抵触跟他的接触,貌似,能够接纳自己的只有周诺诺一个… 想到自己,江酒脸上的阴霾散去,洋溢起一个舒心的笑容,对啊,还有周诺诺一个! 想到这些,江酒觉得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起来,嘴角也是慢慢的扬起。 “老幺!”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江酒身侧响起,江酒转头看见苏老二拉着他的南枝满脸兴奋的冲他跑了过来,虽然,好像,南枝看上去有点不太乐意见到江酒… 江酒的脸上先是僵了一秒,随后开心的笑了起来,看着到了面前的苏清澈,无比开心的说道:“我还以为,今天又见不到你俩了。” 说出的话与脸上的表情完全不同,江酒觉得自己一定是一个不擅表达自己感情的人,看着苏清澈那不加掩饰的真诚兄弟情,江酒觉得自己应该兴奋的上去捶他一拳才是… 虽然,江酒没有想过,这一拳下去,苏清澈可能横死当场… “这些天跑哪去了,你那个妹妹怎么样了。” 苏清澈伸手落在江酒肩膀,轻轻拍了拍,看着自家兄弟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心里很是高兴,虽然他也听老大跟老三说了关于江酒的事,却也没有多少在意,毕竟,交朋友,不该太过看重那些。 “有我亲自出马,当然不成问题,只不过,这段时间太忙,没时间关注手机。” 江酒说的这些也是实话,一开始火急火燎的准备法坛,然后就是一连七天的守坛过程,好不容易战斗结束重伤醒来,掏出手机一看,却发现没电了… 然后,回来以后又是一堆乱七八糟的杂事,好不容易才能偷出一些时间跑到阳台上放松了几分钟,结果,一回到学校,自己又被人盯上了… 江酒真想冲着天空叫嚷一声,能不能让我好好休息几天,一天天的,打架要打,休息难道就不需要休息了吗! 告别苏清澈两人,江酒终于跟白清浅与周诺诺碰面了,江酒看着面前那辆浑身火红的超跑,嘴角扯动,满脸无语… 驾驶位上,白清浅从车窗探出脑袋,看着一旁傻站着的江酒,得意的扬了扬头,“我这辆车不错。” “是挺不错,所以,你什么时候换的车。”江酒黑着脸看着超跑副座上的周诺诺,所以自己应该坐哪里?还想着蹭个车来着,今天一大早是福伯顺路送他来的学校,江酒可没自己开车来的习惯。 “我坐哪?” 白清浅得意的摇着脑袋哼着歌,缩回脑袋,车窗慢慢升起… 江酒就听着即将合上的车窗里面传出一句话: “你自己看着办,一会我让诺诺给你发定位,先走一步,啦啦啦啦…” 车窗彻底合上,江酒也没听清最后几个调调是什么,只听红色超跑发出一声轰鸣,箭头一般窜了出去,随即消失在视野里。 江酒站在原地,捏着拳头,看着消失在视野里的超跑,深深吐出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静静等着周诺诺给他发的定位… 要打车至少也需要知道要去哪里,就白清浅这样的超级起步,几个眨眼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还怎么追… 江酒整个人都麻了,心想前两天自己下手还是太轻了,以后一定得狠一点,再狠一点,这白清浅压根就是… 就是,太欠抽了! 超跑副驾上,周诺诺转头看向窗外不断倒退的景物,神色有些忧虑,轻声说道:“清浅,我们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怎么也要等一下江酒,他要是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白清浅听到周诺诺的话,冷笑了一声,心想这个小妮子实在是太老实了,居然还有心思担心这个! 就江酒午饭时跟周诺诺说话时的那个语气,白清浅已经想到了今晚会发生什么,这个傻白甜的诺诺居然还不知道江酒那个大无耻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还在担心他? 当即开口说道:“诺诺啊,你不能太实诚了,你都不知道,那个姓江的到底有多无耻,别说等会给他定位了,就算我把你人拐跑,他分分钟找到我们面前来,你都不知道,那个江无耻,到底有多卑鄙!” 第68章 集市2 江酒下车,付了车钱,看着眼前的两个大美女脸上写的全是无语,倒不是因为白清浅耍他,而是因为这条街的缘由,古玩一条街… 古玩这玩意咋说呢,不管哪个城市,都会有大小规模不一的古玩市场,有些大的市场声名赫赫,即便是在全国都有所听闻,要是那些小的,都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面塞着,估计就连本市的都不知道… 不过面前这个古玩一条街还好,中规中矩,虽然江酒一直没兴趣来这种地方,但是多少也是听人说过两嘴,但是联想到自己玩去的地方,江酒多少觉得有点无语… 修行者的集市就在这里面?江酒怎么越看越觉得不靠谱呢?现在的江酒都有点在怀疑,白清浅是不是在故意整他,因为他前不久才得罪过她! 果然呐,女人都是记仇的,尤其是白清浅这样的女修行者… “哼,跟上,别走丢了,管好你家的小诺诺,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不要让人占了便宜。”白清浅没好气的瞪了江酒一眼,不是生气,显得有些风情万种… 虽然江酒不想比较,可是不得不承认的是,白清浅看上去的确要比周诺诺好看一点,至少,单看颜值是这样。 江酒早已习惯了白清浅的喜怒无常,变化多端,风情万种也好,咬牙切齿也罢,江酒的抵抗力都是满满的,却是很听话的牵起周诺诺手,向着街道里面走去。 街道两旁都是摆满着地摊,一眼看去,看不到尽头,一条街下去少说也有几十家。 江酒斜眼向着一旁地摊上的一个铜香炉看去,古香古色,肉眼看去铜炉外表上有着一层厚厚的氧化层,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一旁的地摊老板看到江酒的眼神顿时来了精神,满脸兴奋的冲着江酒介绍道:“小伙子好眼光啊,这可是明朝宣宗年间的宣德炉,这可是真的好东西啊…” 江酒听着地摊老板兴奋地介绍声,有点无语,因为就在地摊老板出声之前有个声音在江酒耳边响起,那是老鬼的声音,老鬼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那是上周的。” 江酒顿时没了心思,赶紧拉着周诺诺离那家地摊远远的,好家伙,上周的,江酒这个没眼力见的差点信了那个老板的邪… 白清浅看着江酒的狼狈模样哪里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是在一旁偷笑着,并不上去提醒,她还巴不得江酒这个小白被人忽悠,然后她这个英明神武的美少女再上去狠狠嘲讽江酒一顿… 江酒带着周诺诺安心跟在白清浅身后,一路走来,老鬼在江酒耳边时不时说一声,指出其中一两件真品,一条街下来,真品不过一手之数… 江酒心里细细想着,心里一直在感叹古玩的水深啊,总之江酒觉得地摊上那一堆上周的古玩,怎么看都像是真的,果然他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也不知道老鬼怎么分辨出来的… 跟着白清浅走过一条街,然后拐了两个弯,然后进了一道门,来到一栋楼里,走廊狭长,通道昏暗… 一进门,江酒就感觉到这栋楼里面的气氛不一样了,狭长走廊墙边偶尔就地坐着一两个人,面前摆着一两件东西,对于这些东西,江酒感觉有些奇怪… 虽然大多都不是什么有灵气的宝贝,但是其中每一件,都是显得很古很旧,不像外面地摊上的东西,给人的感觉,很有一种年代的沉淀感… 江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些东西,却也能感觉到这些东西的不简单,却也没有开口问价,再次跟着白清浅一路走过走廊那头,然后上了二楼,再上三楼,四楼… 一直到了六楼,白清浅这才推开一扇大门,带着江酒两人走了进去,一个偌大的楼层里,长长几排就地摆放的摊位让江酒有种刚进古玩一条街的感觉… 这真是修行者的集市? 这一刻,江酒真的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从一家家地摊面前慢慢走过,感受着摊位上没有丝毫灵气波动的一个个老物件,江酒神情古怪… 白清浅察觉到了江酒的想法,在一旁轻声说道,“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宝贝,这么大的市场里能够看到一两件宝贝就是运气好了,能在这一层摆摊的,多半都是有点门路的势力,或者是江湖散修,在当今现世来说,这样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 江酒闻言,心情沉重,没想到当今世界,修行一路已经没落至此? 几人沉默着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边,江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数千物件看过去,竟然没有一件能用的,别说是本身具有灵力,就是修改一下灌注灵力能够炼制成法宝的都没几件… 江酒当然不会无缘无故来逛市场,初入修行,自然是想着弄点装备来防身。 江酒自己需要,身边的人更加需要,周诺诺,苏可儿,宿舍里还有好几个兄弟,怎么说也得每人送上一件,可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别说一人一件,就是只弄一件都是问题,难道真的只能送他们每人一个黄纸护身符? 先不说送每个人一个护身符是否磕碜,就说效用,江酒自己画符的能力自己还不清楚吗,即便现在的他入道了,用作辟邪不成问题,可是不防人那,要知道人心可怖! 主要还是江酒如今的处境容易连累身边的人,又怎么可以不为别人多考虑几分… 江酒满脑子乱想着一回头却发现白清浅没人了,回头一阵寻找却发现她正蹲在一处看着地摊上的东西。 蹲在地摊前的白清浅察觉到江酒的目光,扭头看向江酒这边,冲着两人甜甜一笑,掏出手机付款… 江酒却是心底震撼啊,两人之间隔着老远,江酒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就被白清浅察觉到了,似乎自从突破到了二境,她的能力提升了太多太多,就这种敏锐的感知,江酒觉得,即便是自己再次出手偷袭,胜算应该没多少了… 第69章 司南1 周诺诺和江酒向着白清浅方向没走两步,白清浅就是连跑带跳的来到两人面前站定,五根纤细的柔夷捏成拳头,伸到周诺诺眼前,甜甜腻腻的说道:“诺诺,送你的,你猜里面是什么。” “是什么?” 周诺诺很是好奇的打量着白清浅的手心,丝毫无法猜到里面到底有什么,一旁的江酒却是盯着白清浅的手掌心看了两秒,平静开口说道。 “一块玉。” 白清浅不屑的瞥了江酒一眼,有点不开心,却还是用着欣喜的语气摊开双手,冲着周诺诺满脸笑意的说道,“就是一块玉,一块好好看的古玉。” 周诺诺看着眼前的古玉,有些迷茫,显然她不清楚这块所谓的古玉究竟价值几何,看了看一旁的江酒,有些犹豫,询问江酒的意思。 白清浅看到周诺诺的眼前,顿时不乐意了,拉过周诺诺的手就把那块所谓的古玉塞进周诺诺手里,靠近周诺诺耳边低声说道,“这块白玉可是好东西,虽然我没办法把它炼制成为灵物,但是江酒一定可以,你可以缠着他给你炼制一件能够保命的东西,关键时刻真的能救你一命的!” 周诺诺闻言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白清浅,又很是疑惑的看了看身旁的江酒,江酒很是无奈的耸了耸肩,白清浅看到他这副模样,不开心的伸手打了江酒一下,冲着周诺诺狠狠点了点脑袋。 江酒有点无语的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其实那块白玉江酒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看了一眼就忽略过去了,按照老鬼的话来说就是,这块玉年份有余,但是灵气不足,想来之前的主人也只是把它当做一块收藏品,没有贴身佩戴… 俗话说,人养玉,玉也养人,所以这块在白清浅眼里看来是个好宝贝的东西落在江酒眼里就是一块半残品,只有年代没有经过温养的废品,江酒当然看不上… 只不过,因为这块玉有了年代,有没有用先不说,一定会很贵… 对此,江酒看着那个满脸兴奋献宝呢白清浅开口问道:“很贵,多少钱。” “也没多贵,十来万罢了。”白清浅闻言,满不在乎的回应了一句。 自从突破二境,白清浅突然觉得自己手头宽裕起来了,于是,用着本该买药材的几千万,先给自己换了一辆超跑,提升一下生活质量,剩余的当然也得好好花上一花,对于送漂亮女孩礼物这种事,白清浅从来都是不会吝啬的。 白清浅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自己没有放在心上,却将一旁的周诺诺吓了一跳,她突然觉得手里这块白玉有点烫手,这么一点小东西十多万啊!这就是她好多年的生活费… 白清浅是个极为细心的女孩,一察觉到周诺诺的神情变化立即开口说道,“江酒,这可不是白送给诺诺的,你得花时间炼制才行,你要不出手炼制我就太亏了,都不知道保护好身边的女孩子,到时候碰上什么事,看你怎么心疼。” 周诺诺闻言,看了看一旁的江酒又看了眼一旁的白清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虽然对于两人的事她也知道一些,却不是了解太多,手里握着那块白玉,一时间竟然有些进退两难。 “知道了。” 江酒回应了白清浅一声,对于周诺诺安危的事,江酒自然不会和白清浅斗什么气,这的确是一件正事,伸手从周诺诺握紧的拳头中取出那块白玉放进自己口袋,对于白清浅对于周诺诺的关心,江酒表示收到了她的那份好意。 江酒知道,这是白清浅在变相的提醒江酒需要保护好身边的女孩子,不然,以江酒如今的处境,他身边的女孩子太容易受到伤害,殃及池鱼说的就是这种。 所以,白清浅的好意,江酒自然会做到,光是这些,江酒依旧觉得不够,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如今天地之间能用的灵物实在太少了… 感慨至此,江酒不由得思绪飞扬想到了国家博物馆,里面应该有不少好东西,要不要有时间进去看看? 随即,江酒在自己心里狠狠呸了自己一声,做人怎么能够这么无耻,做人必须要正面,所以,改天去找找消失在历史长河里面的九鼎,禹皇所铸造,九鼎镇压九州气运,不用说,一定是真正人间神器啊,要是能找到就完美了! 可是,江酒想到九鼎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里几千年,貌似有点不太好找,要不换一个?轩辕剑怎么样?找轩辕剑是不是应该去昆仑? 嗯,要不刑天的干戚也行,不过常羊山在哪?又是一个问题… 正当江酒脑海思绪乱飞时,老鬼的惊咦声却在江酒耳边响了起来,“小子,你看看左手边的摊位,里面是不是有个金黄色的司南模样的东西,靠过去,让我仔细看看那是什么!” 江酒额头青筋狠狠一跳,老鬼主动开口,这可不正常,光说拿不定主意这点就说明那所谓的司南模样的东西不简单! 当下,江酒转身就在二女惊奇的目光中在摊位前蹲下身,随手拿起一本线装书慢慢翻看了起来。 白清浅探头过来,只见线装书古朴大气,上面的文字也是歪歪扭扭,似乎是小篆写的,只是写秦篆的,那个秦代有纸张这玩意? 白清浅神情古怪,心想就算这本书里面的内容真是秦代的人写的,这本书也是后世有人抄录的才是,不然,肯定就是假货,不过看江酒那认真看书的样子,又不想是个假货,所以应该是前者… 其实江酒对于书里的内容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只是听老鬼在他耳边一个劲的惊咦吸气声:“是不是呢,是不是呢,到底是不是呢?” 江酒心头凝重,他可是清楚老鬼的能力,随便一眼就能看出古董的年代和时期,如此疑惑,已经证明该物件的不凡。 “买下来。” 足足两分多钟,摊主看着那满脸凝重盯着书看的江酒都有些不善起来,生怕江酒从书里记走一些什么。 听到老鬼的声音,江酒神情一缓,长松一口气向着摊主问道,“老板,这本书怎么卖。” 第70章 思南2 “二十万!” “太贵了。” 江酒眉头微皱,这么一本破书二十多万,能不贵嘛,明摆着就是狮子大开口,以为江酒很喜欢这本书,江酒脸色难看,心底却是松了一口气。 “一千。”江酒深吐一口气,紧皱着眉头,装作一副心里挣扎无比的样子。 摊主看了江酒一眼,心中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最低十五万。” 江酒看着手里的书,沉默了一段时间,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神情变换之间终于说道一句话:“最多一万,不能再多了,这本书不见得是孤本,其中内容不假,但是这本书本身却有问题。” 地摊老板闻言,嘴角一抽,他当然知道这本书不是原本,因为原本在他手里藏着呢,摊位上的这本书是他手动抄的做旧的… 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两万,不能再少了,抛开书本身不谈,其中内容也不止这个价。” 江酒闻言,再次皱眉沉思,过了许久,这才略微点头,泄气似的放下手中的线装书,目光在摊上四处打量,好几圈后最终目光落在一个金光铮亮的司南上,伸手一指:“再送我一个东西,就要这个,反正不值钱。” 地摊老板闻言,目光向着那个司南瞟了一眼,随即移开,这可不是一个真的纯金司南,只不过是一个黄铜司南而已,不过质地工艺古怪,他好几次想将它做旧,却是白费功夫,只需要伸手一擦就会变得铮亮如新。 老板本以为其中有着什么秘密,结果找几个行内人一看,那些人只是瞟了一眼,一致认定这不过是一个废品。 既然是个废品,那送了就送了,地摊老板心想着,点了点头,江酒深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有些不情不愿的掏出手机,转了账,然后不情不愿地拿起那个金黄色司南,带着两个漂亮女孩,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地摊老板看着江酒那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心里偷笑,年轻人,虽然眼光老辣,脸皮却还是薄了点,手段也太嫩了,要是指几个贵重一点的东西让他送,不就行了,太贵重的东西他一定不会送,只要他这个当老板的一开口拒绝说声不送,不就可以撂挑子走人了,又何苦因为一个破烂铜块买了那本书… 对于地摊老板来说,那本书压根就不值多少钱,只要有着原本在手,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十万卖是赚,难道五百卖就不是赚了?这个年轻人可真是个冤大头,竟然花了两万,一想到这里,老板心里几乎就要美的冒泡… 会所嫩模啊,这么一单,不就都有了!嘿嘿嘿… 江酒黑着脸走出了楼层,来到楼梯里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身后跟着的周诺诺看着江酒脸色的难看,刚想上去安慰两声,却是被一旁的白清浅拉住,冲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周诺诺看不透,作为吃尽江酒苦头的她哪里会看不透,白清浅太清楚江酒心里想的是什么了,这么一个卑鄙无耻不要脸的人会因为一点面子问题吃亏? 更何况在白清浅看来,江酒可是一个真正的老财,大大的财主,别说两万,就是两个小目标也不见得皱下眉头,三百万随手就扔出去,眉头都不带挑一下,会因为两万脸色难看成这样,开玩笑呢… 两人跟在江酒身后,一路安静的下了楼,看着江酒脸色铁青的出了古玩一条街,然后自顾坐上了白清浅的副驾啪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白清浅也上了车,身后被关在车门外的周诺诺满脸不知所措。 一上车的江酒铁青的脸色瞬间恢复正常,掏出那本两万天价买的宝贝书籍,随手扔给了驾驶座上的白清浅,说道:“书里写的是人体内气机运行方面的知识,多看看对你有好处,省的每次一照面就被人制住脉门。” 白清浅闻言,脸色顿时一黑,一听到脉门两个字,立刻想到了被江酒欺负的一幕,抬手就想打江酒一顿。 江酒见势不妙,赶紧开门就下车,啪的一声摔上车门。 车里传来一声闷闷的怒吼,车在的周诺诺听不太清,随即就看到副驾的车窗慢慢落下,白清浅喘着粗气,气急败坏的冲着江酒怒吼道:“别让我逮到机会,不然我一定弄死你,敢摔我新车的门,不想活了你可以直说!” 白清浅真的是恨江酒恨的牙痒痒,貌似这个江酒的出现就是为了气她的。 江酒却是嬉皮笑脸,伸手拉起周诺诺就往一旁走去,走之前还不忘对着一路沉默的周诺诺说了一句:“诺诺,给她做个鬼脸。” 周诺诺闻言,懵了一懵,回转过头却是对着白清浅甜甜一笑,招呼一声:“清浅,回校再见。” “ua~诺诺妹子,我会想你哒。”看着向自己热情告别的周诺诺,白清浅脸色大好,一秒变脸,满脸笑容地冲着离去的周诺诺送出一个飞吻。 周诺诺闻言,赶紧扭回脑袋不再去看白清浅,有时候,白清浅的过度热情总让周诺诺有些不太适应,虽然都是女孩子也没什么,但是总觉得怪怪的。 一旁的江酒却是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个要命的白清浅,真的是,江酒虚岁十九,实岁十八,活了怎么说也快要满二十年了,还没见过这样的女流氓,简直了,以后一定要让周诺诺离她远一点,要是被这女流氓占便宜了怎么办。 两人一进别墅大门,就见厨房方向探出一个脑袋,随即,苏可儿充满欢喜的声音响了起来:“哇,诺诺姐姐……” 甜甜的呼唤声里,苏可儿小丫头踩着一双棉拖鞋,踢踏踢踏就跑着冲进了周诺诺怀里,亲热的不撒手了。 一旁的江酒看着,默默的离两个女孩远了点,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自己一直被几个女孩给排斥着,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就好奇怪… 江酒实在想不明白周诺诺与苏可儿小丫头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貌似两个女孩接触也有限啊,还不如苏可儿与白清浅接触的时间多,可是为什么感觉两个女孩这关系如此亲近呢? 江酒想不明白,却是觉得挺好的,冲着玩闹成一团的两个女孩开口问道:“小丫头,要不要你家诺诺姐天天过来陪你做个伴。” “好啊,太好啦!”苏可儿极为开心,笑嘻嘻拉着周诺诺就上楼去了。 江酒看着上楼的两个女孩,有些尴尬的又被晾在了一边,得,又失宠了… 好在上楼时,周诺诺还是很懂江酒的给他投来一个歉意的眼神,这让受尽冷落的江酒心里略微好受了一点。 第71章 镇界碑文 “看够了没,看够了赶紧找个安静的地方。” 江酒还在看着二女上楼,老鬼带着调侃的语气响起,江酒闻言,沉吟两秒,认真回应道:“没看够。” 话虽如此说,江酒还是快速的上了楼,进了书房,江酒在别墅里住的少,活动区域有限,用到书房的时间更是少的可怜,一进书房门,江酒看着书房内极为陌生的陈设,感觉有些别扭。 不过这都不重要,江酒随手拿出那块司南,细细端详起来,看了很久,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灵光一闪说道:“是不是这个司南还少了一个勺子。” “勺…勺你个头啊。”老鬼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继续说道:“司南只是表象,仔细感受司南上的纹路,这是一种灵阵,叫做锁天机。” “锁天机。”江酒目光闪动,伸手在司南表面细细摩挲着,看似光滑的表面上确实有些极细微的纹路,给人的感受很不真实,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让人忽略掉。 “你说这是灵阵,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任何灵力气息。”江酒还是没能明白这司南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细细感应,得到的反馈还是一块破铜烂铁,压根没有任何的灵力波动。 “假如以你现在的能力都能轻易察觉出它的不凡,锁天机的意义又在哪里,连天机都能封锁的阵法,还封不住你这双肉眼?莫要说你,就算是道界至尊当面,光靠肉眼也不可能看出这块司南有问题。” 老鬼的声音响起,话语里全是得意与高傲,听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个所谓的道界至尊是种什么垃圾的货色。 “原来如此。”江酒颔首低眉,双目之中神光暗敛,低喝一声,握着司南的双手骤然用力,短短一个呼吸,江酒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憋的通红,被他握在手掌间的司南却是纹丝不动,没有丝毫变化。 “你是不是蠢,你居然想徒手掰开锁天机!”老鬼带着震惊与茫然的声音响起,似乎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摊上这么一个二货。 江酒呼呼着喘着粗气,试图掰开锁天机的双手缓缓放松,有些尴尬,回应道:“我就是想试试,感觉入道以后力气变大了不少,按理来说我的力量能够徒手把铁板捏成团才是,没想到这锁天机居然这么硬。” “切,你放松,让我来,让我教教你锁天机应该怎么打开。” 老鬼不屑的声音响起,江酒闻言,随之放松,就感觉一股力量顺着自己的胳膊涌入手掌,然后在江酒目瞪口呆中,握在司南两端,然后凭空用力! 江酒面露茫然,想不明白老鬼徒手硬掰和自己硬掰的区别在哪里,难道不都是没过脑子,所以,自己掰不开这个锁天机,老鬼这么做的意义又是什么? 江酒还没来得及质疑出声,就见手中那块与破铜烂铁无二的司南发出一声脆响,竟然在表面上极快浮现一层密密麻麻的符纹,符纹深邃玄奥,隐晦难明,却在这时同时绽放出了异样的光辉。 “喝!” 江酒惊愕,不明白司南发生变化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就听自己耳边响起老鬼的轻喝声,随着这声轻喝响起,江酒就看到司南表面那层玄奥难言的符纹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随着裂痕的出现,一道神光从中透出,江酒下意识闭上眼睛,那道神光有如一柄利剑,令他不自由产生避让之意。 江酒闭眼,老鬼控制着的双手却是没有丝毫收敛,一道隐晦的人影在江酒身后浮现,一道道有如迷蒙雾气般的能量顺着江酒手臂流入双掌之中,尽数化作磅礴而又浩瀚的力量。 随着庞大力量的加入,司南表面密布的符纹破碎越来越厉害,有如镜面破碎的声音噼里啪啦不断响起,江酒只听老鬼一声怒喝在耳边响起:“睁眼!” 江酒紧闭的双眼猛然睁眼,随即就听到一声断裂声音,手中的司南应声断开,刺目神光散去,江酒就看到一块漆黑的石头静静悬浮在身前,一道道有如水流波纹般的涟漪不断荡漾开来。 江酒看着眼前那块漆黑石头,正在感叹它的玄妙,却听耳边响起老鬼的声音,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嘴里喃喃低语着的全是不可置信! “镇界碑文,这是镇界碑文,怎么可能会是镇界碑文,江小子,快抓住他!” 老鬼语气的不可思议中全是惶恐,又带着一种难言的兴奋与激动,江酒不清楚老鬼这样的感情表现究竟是为什么,却是在老鬼嘶吼出声的时候极速伸手抓向那块黑色石头。 可当江酒刚把手伸进水波涟漪般的空间时,脸色就变了,江酒清晰的看着自己探入那片涟漪中的手指开始诡异的扭曲,就好似被什么阻隔了视野,伴随着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江酒清晰的看到自己手指皮肤上开始出现一道又一道裂痕,触目惊心! “快抓住他,快!” 老鬼紧张的声音在江酒耳边响起,江酒一咬牙,一狠心再也不顾手掌上传来阵阵的疼痛,一把将那块黑色石头抓在手心。 当江酒抓住黑色石头的瞬间,眼前空间如水面般荡漾的涟漪消失,回归正常,江酒握住黑色石头的手掌完好无损,好似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 江酒只听到老鬼在他耳边深深吐出一口气,叮嘱着他让他抓好,千万不要松手,随即,江酒只看到眼前一阵氤氲闪动,汇聚成为一个熟悉的人影。 江酒越看眼前的人感觉越奇怪,虽然他知道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是老鬼的化身,但是,看着眼前一摸一样的自己,江酒有种在照镜子的错觉,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随后,江酒只见到眼前老鬼抬起双手,各自伸出一根手指,就在身前的空间慢慢勾勒起来,江酒知道老鬼在做什么,这是在画符,只不过,老鬼画符与江酒差别太大,江酒小心翼翼地生怕画错,老鬼则是纵横来去,放肆勾勒。 第72章 镇界碑文2 “封!” 一声低喝声响起,江酒眼看着老鬼虚空画符,将空间封印,然后深深吐出一口气,伸手向着江酒说道:“把东西给我。” 江酒闻言点头,将拳头里握着的黑色石头递到老鬼面前,老鬼点头沉吟一秒,然后拿起江酒手心的石块,一仰头,随手扔进自己嘴里,一咕噜吞进了肚子! 江酒双目圆睁,瞪的老大,眼看着老鬼把那块石头给吞了下去,一时间居然有些回不过神来,良久,江酒这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你就这么给吞了。” 江酒咽了咽口水,心道这玩意能吃吗,就算是个宝贝,也不能吃不是… 老鬼嘎嘎一阵怪笑,看出江酒想法,老鬼用一种怪异的语气说道:“你知道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是哪里吗,那就是老子的肚子里,老子的肚子可是自成空间,进了我的肚子,绝对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逃走,嘎嘎嘎!” 江酒闻言,有些傻眼,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碰到这么奇奇怪怪的一幕,有些无语的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你为什么要变成我的样子。” 江酒越看眼前的老鬼觉得越变扭,不由有些耿耿于怀,老鬼却是毫不在意的说道:“半死不活地活了太久,都忘了自己长啥样子了,最近天天看着你,一不小心就变成这样了,不要太在在意这些细节,反正我又不会天天跑出来。” 江酒就眼看着面前的自己趾高气昂的抬头闭目,用一种极嚣张的语气说道:“那块黑色石头叫做镇界碑文,具体是什么,很难解释,你只需要知道,这是一个宝贝,大宝贝,这块碎片代表的是空间,要是刚刚那会你没有伸手抓住它,它就自己跑掉了,要是让它随机传送离开,估计这辈子,我们都不能再找到它。” “镇界碑文…镇压世界的碑文?”江酒喃喃着老鬼的话语,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老鬼闻言,沉默半晌,轻叹一口气确定说道:“的确是这个意思,却不能用镇压来解释,应该是稳固世界的镇压之物。” 江酒闻言,目光之中多出一丝错愕,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片世界需要东西稳固镇压。 又听老鬼继续说道:“很久之前,上古修行者曾在一处绝地寻找到一块古前碑文,其上记载着无上秘法,大致分为,生与死,轮回,造化,时间,空间,以及数种不可知,所谓已知几种不过是镇界碑文已展现出的能力,所谓不可知,则是未知,后来,那块碑文于一场人为制造的大劫难中破损,散落人间,不知分为几块,这不过是其中的一块罢了,这块碑文说是至宝,实际上不过是这方天地诞生之初,不够稳定,随时存在崩坏的危险,这才有了这块镇压世界根本的碑文,这块碑文事关世界根本的秘密所在,太多的现在我也不能告诉你,往后你就会知晓的…” 江酒点头,看着老鬼神色有些古怪,明白过来这只老鬼瞒着自己的事可能比自己想的还要多,不说别的,就那句事关世界根本的秘密,突然就没有兴趣知道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正当江酒想要就此打住时,老鬼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有麻烦了,刚刚锁天机被破,镇界碑文出世,定然已经引起了天机动荡,想来在不久之后,道界就会有人入世,寻找碑文,先跟你打个招呼,不过你可以放心,碑文在我肚子里,谁都无法感应探查到痕迹,你只需要应付好场面上的事,然后,再找个时间,我带你去取功法,不得不说的是,你小子运气真好,时机已经合适。” 江酒看着老鬼,无言半晌,最终只能点了点头,这些事都是躲不掉的,随便收拾一下,径直下楼。 饭桌上,周诺诺与苏可儿两个女孩还是粘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江酒则是自顾发着呆,心事重重,吃完了一顿饭。 饭后,江酒正想自顾上楼,福伯突然拦住江酒的去路,在江酒耳边轻声说道:“小少爷,有点事,需要麻烦你一下。” “说,什么事。” 江酒闻言,神色诧异的看向福伯,隐隐猜出这件事多少有点不简单。 “几天后有场聚会,麻烦小少爷出场一下,这是老板亲口吩咐的,这次聚会很重要…” 福伯小心翼翼的在江酒身旁说道,江酒闻言,微微皱眉,聚会? 再过几天,应该就要放假了,这么下去意思就是不想让自己过个好年?江酒眉头微微皱起,本来想问福伯一句是哪家主办的,却是止住,因为问了也没意义,压力已经给到老江那边,这是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还是需要自己去处理。 江酒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要去参加聚会,自然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江酒心里正在想着一劳永逸的办法,手机却是响了。 一看来电是白清浅,江酒眉头微皱,不明白她这个时间给自己来电话做什么,接起,低声道:“公主殿下何事。”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江酒就听白清浅的声音响起,冰冰凉凉,极为严肃认真,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过段时间,会有道界的人入世,你小心点。” “为什么。” “江酒,我问你…” 江酒沉默,静静听着白清浅想问自己什么,却听电话那头的白清浅持续沉默了很久,这才继续说道:“就在不久前,江南地域内有件重宝出事,搅动九天风云,动荡天地,接下去很长一段时间,整个江南都很难安宁,这次入世,不单有正道,同样也有邪道入世,夺宝之争,你要当心,不要卷入其中…” 江酒闻言沉默许久,轻嗯了一声,白清浅这段话似乎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很显然她已经猜到了什么,或许只是最简单的直觉,江酒却是觉得头皮发麻。 白清浅出声问询,江酒兴许还能狡辩两下,问话到一半打住,反而出声告知原委,让他小心,这不就摆明已经认定答案… 第73章 和风 明月高悬,星河灿烂,江酒躺在躺椅上看着星空,这是近日来难得的好天气,虽然他也一直没有看出其中意义。 冷风吹来过往,江酒静静发着呆,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修行者寒暑不侵,在江酒看来,也许这就是世界对于修行者最好的馈赠,风霜雨雪皆为天恩,唯有修行之后才能感受到其中的真意。 现在的江酒依旧不懂修行路该怎么走,可是每分每秒,每次呼吸都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在增强,江酒隐隐有些明白过来,为何老鬼能够这么强… 也许一切的答案就在这里,只要足够能活,就能通过时间将修为积累到前无古人的高度,修为越高越能活,越活修为越高,如此循环往复,然后就造就了老鬼这样独特的存在… 江酒回想起老鬼暴力掰开司南的一幕,觉得自己一定想到了点上,老鬼不教他功法,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他自己也是练不明白,或者说他这样的存在压根就不需要功法这玩意,所以这才一直在等机会… 想到这些,江酒觉得愈发有意思起来,这样也就理顺了老鬼为什么一直让他看星星,却不告诉他为了什么,因为他自己也不明白,将来要给自己的功法该怎么练!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 躲在一旁的老鬼暗戳戳读着江酒的想法,口中时不时蹦出一个卧槽,现在的老鬼觉得有些尴尬,因为江酒瞎猜的基本没错。 他这样的存在的确不需要功法这玩意,从诞生那一刻起,他便是独特而又强大的存在,甚至于,因为创造他的本尊消逝,老鬼在长时间的苟活中甚至变弱了不少,可对于那些后天修行的生命来说,依旧强到离谱… 漫长的时间里,老鬼行走人间,期间也教过不少人,十有八九都被教废了,虽然偶偶也有成材的,可那种小概率事件,老鬼自己都拿捏不准,毕竟他一个不用修炼的人去教别人如何修炼,这不是开玩笑吗。 所以,现在的一人一鬼都觉得有些尴尬,老鬼装作自己从没出现过,灰溜溜的继续潜水,江酒则是看着星空,继续发呆乱想。 “嗯哼…” 江酒正在神游时,一个好听的轻哼在身后响起,不知何时,周诺诺已经悄悄来到江酒躺椅后方,在那笑意吟吟的看着他。 江酒眉目微挑,微微仰头看着那个眉眼如画的女孩,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随即收敛笑容,再次装作那副沉稳大气的样子。 江酒心底暗骂自己一声,怎么能够露出那么傻的表情,就是没有外人在,也不能,嗯,看上去太傻了… 周诺诺看着江酒满脸正经的样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滴滴笑声清脆悦耳,听地江酒心里痒痒的,再也绷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怎么上来吹风了,可儿呢。”笑意收敛,江酒嘴角扬着愉悦的弧度,细声轻语的询问着。 “刚躺下。”周诺诺挪动身子来到江酒身旁,拍了拍江酒随意搭拉在躺椅上的腿,蹭了一点位置坐下,微微仰头,看着星空,滴滴说着:“就是上来看看你。” “嗯,想我了。”江酒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女孩脸颊微红,装作毫不在意看着夜空的模样,毫不掩饰地出口调戏。 果不其然,江酒话语刚出口,周诺诺微红的脸颊上多出一丝嗔怪,故作凶恶的瞪了江酒一眼,江酒却是敏锐的看到,女孩耳根染上一层粉红。 少女心事被江酒直接的拆穿,如何能够不羞不恼。 江酒没心没肺的低笑着,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江酒这么一笑,一旁的周诺诺只觉得如坐针毡,浑身上下难受的紧,起身欲跑。 江酒哪能让到嘴边的猎物这么轻易的跑掉,伸手握住女孩的手腕,轻轻一拉。 周诺诺发出一声娇呼,刚刚站起的身子一个踉跄,扑倒在江酒身上,周诺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又羞又愤,腮帮子鼓着,恶狠狠抬头盯着江酒,好像要吃人。 江酒依旧半靠在躺椅上,张开双手轻轻扶着女孩的腰,看着女孩凶恶模样,脸上的笑容不减反增。 周诺诺只觉得脸上越发滚烫起来,一开始的羞愤很快过去,余下的只有旖旎,伸手撑着江酒的胸膛稳住身子,眼睛再也不敢去看江酒,底气不足的问道:“你要干嘛。” “你说呢,我想干嘛。” 周诺诺闻言,觉得脸上烧的更加厉害,撑着江酒的胸口就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被江酒禁锢的死死的,那两只轻扶着她的那两只手就像铜浇铁铸的一般,任由她如何挣扎,依旧无法逃离魔掌。 “你别乱来。”周诺诺低着头,呼呼喘着粗气,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几番挣扎下来,周诺诺觉得两人的姿势有些怪异。 周诺诺也不记得刚刚那一阵的慌乱中发生了什么,可能是为了舒服一些,也可能是被江酒带着跑偏了,此时的周诺诺整个人坐在江酒的大腿膝盖处,面向着江酒,半撑着不让自己倒在江酒身上。 周诺诺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在升温,变得火热,哪里还能感觉得到半点冬天的寒意,江酒则是嘴角挂着得逞的笑意,静静看着女孩挣扎反抗的力量,越来越弱,最终不再挣扎。 四目相对,江酒眼角噙着温柔的笑意,看着眼前女孩眼中难舍的眷恋,感觉心头有些躁热,呼吸都在变得急促。 “不要,你不要乱来。”周诺诺伸手抵着江酒的胸口,似乎预感到什么,做着最后的挣扎,无力地扒拉着,身子却是低伏着,离得江酒更近了些。 “嗯,听你的,我不乱来。”江酒声音低低着回应着,一只手轻勾着女孩的腰肢,另一只手轻捧着女孩的脸颊,缓慢靠近。 抗拒的低喃变成喉间的呜咽,述说着女孩的不屈的抗拒,江酒怀抱着瘫软在怀里的女孩,如愿以偿,细细品尝着温润,鼻尖轻嗅着女孩身上好闻的味道,淡淡的异香,说不清的味道,更令江酒心头似火烧,细雨和风骤急,狂风夹带着暴雨冲击着二人的理智。 第74章 无辜的苏可儿 江酒轻轻环着女孩的腰肢,周诺诺身子瘫软,依偎在江酒怀里,红着脸颊,吐出的气息都是带着灼热。 一切都像做梦一样,江酒怀抱着软玉温香,轻轻咬着女孩滚烫的耳垂,轻轻吞吐着气息。 每当这时,周诺诺靠在江酒怀里的身子总是不自觉的紧了紧,一双手无意识地抓紧江酒身上的衣物,轻轻颤抖着,无比紧张。 依偎着好久,周诺诺觉得自己脑袋还是懵懵的,有些缺氧,迷迷糊糊的想不明白,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任由江酒摆弄,下意识的配合他使坏。 江酒呼吸粗重,只觉得喉间干涩,唇角发干,他有些等不及,想将怀里这只待宰的羔羊吃下肚子里去,轻轻横抱着女孩起身,向着楼下走去。 每走一步,江酒只觉得胸口燃烧着的火焰更盛两分,几乎将他仅剩的理智尽数吞没,也不知是否错觉,江酒竟然觉得自己的额头眉心处,出现了一丝灼热感,有些滚烫的不安。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江酒很好的无视了那点异样,脚一踢出,闷响声中,摔上了房门。 卧室里灯光敞亮,江酒却是毫不在意,周诺诺将脑袋埋在江酒的脖颈中,一只手死死抓着江酒领口的衣物,很是紧张。 江酒温柔地将女孩放在大床上,低下身,不再压抑心头的火热,就要尽数化作狂风暴雨,吞没眼前的女孩。 周诺诺无意识的回应着江酒,只知道下意识地配合,觉得自己就像怒海上的一叶孤帆,随时都要被那千尺浪涛吞没,有些害怕,有些无助。 “别怕。”江酒靠在她的耳边,轻轻呢喃着安慰着。 “嗯…” 女孩唇间发出一声轻嗯,身子开始慢慢放松下来。 这声轻嗯,就好似一场进攻发起的信号,江酒再不压抑自己胸腔中的火焰,就要开始肆意燃烧。 额头的灼热更加滚烫难忍,江酒毫不在意,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伸手解开自己上身的衣物,即将被彻底吞噬的江酒耳朵微动,似乎听到了门外传来脚步声。 江酒瞳孔微微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的抬头看向房门方向。 紧闭的房门豁然大开,满脸迷糊的周诺诺瞬间清醒,满脸惊愕的看向房门方向,只见苏可儿穿着睡衣,一双不知如何安放的小手,无规律,无节奏地乱动着,天真烂漫的小脸上有的全是惊恐与不知所措。 “师父,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有…” 苏可儿满脸慌乱,嘴里絮絮念着也不知道到底想解释什么。 周诺诺惊叫一声,下意识伸手推了一把身上的江酒,扯过被子一角盖在身上,脸色羞红,不知所措。 江酒同样微张了张嘴,感受着眉心处不安跳动的火热,隐隐明白了什么,虽然江酒不清楚眉心的具体模样,也能依稀猜出,那应该是一朵心花的模样。 耳边还在响彻着老鬼控制不住的狂笑声,“哎呦,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呜呼呼呼,嘎嘎嘎,江小子,你这是要笑死我啊,哈哈哈哈…” 江酒茫然,感觉房内的气氛有些尴尬,听着老鬼那几乎快要笑断气的声音,哪里还没明白,老鬼到底对自己藏了多少事。 站在卧室门口的苏可儿咬着嘴唇,跺了跺脚,眼中急得挤出了两滴眼泪,一扭头跑开了。 周诺诺气呼呼看着江酒,腮帮子鼓鼓的,这一回,她克制住了自己,没有再将江酒踢下床去,可是心中还是有些抱怨,怎么一天天那么多事,每次都是这样的一波三折,还没个好结果。 江酒有些尴尬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受着额头那隐隐未散的灼热感,哪里还不明白,现在的苏可儿与他共命,定然与他存在某种特殊的联系,寻常时候也没多少影响,可若是自己状态不正常时,比如刚刚那种被欲火焚身的状态,小丫头那边多少也会受到影响… 一想到明白这些,江酒只觉得额头冷汗直冒,这算是什么事,那只无良的老鬼还在他的耳边肆意狂笑着,江酒恨的牙痒痒,看着眼前那个咬牙切齿瞪着自己的女孩,苦苦的笑了声,按照自己猜想地,一五一十的解释了起来。 周诺诺闻言,眼中的气愤慢慢变成了不可思议,想不到修行的世界居然这么神奇,难怪回来以后,江酒会把苏可儿带在身边,原来是因为这个。 周诺诺看着眼前的江酒,又爱又恨,又不知道接下去如何继续。 江酒低着脑袋,缓缓靠近女孩耳边,轻声说道:“要不,我们继续?” 周诺诺闻言,红润稍稍褪去的脸颊再次浮上羞红,转而变成羞愤,气呼呼的捶了江酒一拳,又气又羞的说道:“我去看看可可。” 说罢,周诺诺一把推开江酒,下了床,头也不会的跑开了,鬼知道刚刚她想的为什么会是继续,继续什么啊继续,这种状态怎么继续。 江酒挨了女孩一拳,看着慌忙逃离的周诺诺,眼中有些茫然,显然,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周诺诺突然生气的跑开了。 听着耳边已经快要笑断气的声音,江酒脸色微沉,开口问道:“这种情况有办法解决吗。” “咳咳。”老鬼干咳两声,故作高深的说道:“当然是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老鬼,告诉我。” 江酒有些急,这种状态实在是太尴尬了,一想着自己情绪稍微有些大波动都能被苏可儿那个小丫头察觉到,江酒就觉得极为尴尬,若只是开心愤怒一系列正常的情绪也就罢了,一想到刚刚自己的状态,想到苏可儿那张纯真无邪,天真烂漫的脸,江酒觉得自己就是在犯罪啊! “其实很简单,这种事解决问题根本就好了,她的命没了,你给她塑命就好啦,一劳永逸,大概你再认真修炼个几百年就行了,也不是多难的事。” 老鬼不着调的声音响起,江酒闻言,久久沉默无语,就在江酒快要无奈打消这个想法时,老鬼的声音再次响起:“当然,你也可以炼制一颗大丹,也可以救她。” “什么大丹。”江酒眼中重燃起希望的火焰。 “呵呵,丹名万劫不灭,需取王朝更替之兴衰,苍生浮沉之血气,圣人救世之功德,融以阴阳,合以造化,渡万劫而不灭,成此大丹,丹成,天地悲鸣,仙魔齐哭,若能炼成此丹,不要说为她塑命,便是已经彻底消散在人世间,找不到任何痕迹存在,我也能凭此造化大丹为她再造一线生机。” 老鬼慷慨激昂的声音响彻在江酒耳边,言语之中满是得意与狂傲,江酒默默无言,心底细细盘算了一遍,然后开口骂了一声:“老混蛋!” 第75章 主杀之剑 这是一个正经人能干出的事吗,江酒宁愿多修炼一千年也不要去炼制这颗所谓的大丹,江酒只觉得自己有句王德发不知当讲不当讲,还是硬生生憋了回去。 老鬼察觉到江酒脸色难看,嘿嘿怪笑一声,继续说道:“曾经我也炼制过这种大丹,只不过炼制到一半没办法继续炼制下去了,万般齐全,唯缺圣人救世功德,哎,难呐。” 江酒闻言,双眼豁然一亮,若是如此,的确可以一试,开口问道,“真的只缺救世功德?” “当然,只不过当初来的太急,没将那颗丹药雏形带在身上,到时去取功法时,一并给你,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功德二字如海之无量,想成丹还是太难,我觉得最适合现在的你还是第三个办法。” 老鬼的嘿嘿笑着,笑声中全是不怀好意,江酒闻言,微微挑眉继续往下听。 “道侣这种事,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你可是要登临绝巅的男人,又怎么能被儿女情长所困,这种事很难选择嘛,难选择那就一起收了,皆大欢喜啊!嘎嘎嘎!” 老鬼嘎嘎怪笑声还在继续,江酒黑着脸,往床上一躺,双眼一闭进入意识世界。 老鬼嘎嘎怪笑声戛然而止,转而变成惊恐的大叫大嚷:“我去,江小子,有话好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别乱来啊,亚麻跌!” 意识世界里,江酒神情古怪地看着面前的老鬼,伸手探入虚空,抓着一条并不存在的线,轻轻扯了扯。 老鬼感受着冥冥中的联系被扯动,脸上的表情顿时苦了下来,他还记得,上次进意识世界找江酒时,他也贪过这种方便,这就是一条狗链子,拴在二人之间,强行维持着联系。 老鬼眼看着自己偷藏起来的小秘密就这么被江酒扒拉了出来,有些泄气,对于这天的到来,老鬼早有打算,却没想到,会暴露的这么快。 躲无可躲的日子啊,老鬼一想到往后的日子里,江酒有事没事拽着那条线在那晃悠,老鬼觉得自己整个鬼生都不好了。 江酒阴沉着脸,伸手一招,意识风暴席卷而开,化作万丈雷霆向着老鬼铺天盖地涌入。 老鬼被吓得哇哇直叫,上一次他已经吃过主场的亏,没想到这样的事居然还要再经历一次? 老鬼大嚷大叫地四下躲藏,可奈何雷霆风暴铺天盖地涌来,压根躲无可躲,老鬼还没扑腾两下,就有道道雷霆风暴不断落在身上,噼里啪啦一阵爆响。 上一秒,老鬼嘴里还在嚷嚷着江小子别冲动,下一瞬,老鬼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神情古怪… 这种酥酥麻麻,不痛不痒,完全没有伤害的感觉,是如此的舒适自然。 老鬼明白过来,嘎嘎怪笑起来,冲着江酒直直撞去,意识到江酒弱点的老鬼哪里还会担心这些,逮着江酒就是一顿揍。 江酒脸色难看,匆忙抵抗,眼前一幕反转来的实在太快太急,让江酒有些无措,可是事到临头啊,江酒咬着牙,生生挡下老鬼一次又一次冲击,苦苦坚持。 半晌,床上的江酒艰难地睁开眼睛,感觉浑身上下酸痛无比,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身上没伤,却觉得浑身上下都是疼痛的难以忍受! 江酒龇牙咧嘴的起身下了床,来到苏可儿屋外,嘴里倒抽着冷气,细细听着房内两个女孩的闺房密语。 江酒摇头苦笑着,伸手一招,只见眼前红光一闪,斩兴亡快如幻影出现在江酒手中,江酒耳边,老鬼的癫狂的声音还在持续叫嚣:“小菜鸡,还不赶紧修炼去,下次再好招惹爷爷我,再给你揍一顿,嘎嘎嘎,才修炼多久,就分不清大小王,活该,略略略…” 江酒提着剑,沉着脸,一言不发来到书房,来到一面摆放着书架的面前,伸手按住书架上隐藏的机关,轻轻一推。 墙壁缓缓推开,眼前出现一条通道,任谁都是没想到的是,墙壁之后居然还有一间密室,江酒看着眼前的密室,多少感觉有些无语,当初刚知道书房里有密室时,江酒只是觉得多此一举,可事到临头江酒却发现,有间密室真好… 进了密室,略一整理,江酒盘坐而下,红色的斩兴亡兴奋地在江酒面前窜来窜去,白色的折剑则是静静漂浮在江酒眼前,没有任何动静。 老鬼的身形再次出现在江酒面前,还是那副令江酒讨厌的模样,开口说道:“斩兴亡是把好剑,锋锐有余,却仍有缺陷。” “什么缺陷。” 江酒有些不明所以,不明白老鬼口中的缺陷为什么,斩兴亡有缺陷,难道折剑就没有缺陷? “兵者凶器也,斩兴亡乃是主杀之剑,凶戾更加,如今的斩兴亡锋锐有余,却从未真正的出过剑,沾过血,这便是兴亡剑最大的缺陷,折剑却是不同,为守护而生,为守护而断,反倒成就了它的灵性充沛,神性超然。” 江酒沉吟两秒,他懂了老鬼的意思,杀剑与守护之剑不同,需要祭剑开锋,而用来祭剑的便是生人,这对于现在的江酒来说,也是一道坎,很难越过的大坎。 江酒的神情落入老鬼眼中,老鬼呵呵一笑,继续说道:“这就是我要与你说的事,杀剑并非魔剑,杀剑与魔剑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何解。”江酒目光灼灼看向老鬼,隐隐懂了些什么。 “握剑之心得正,出剑之手得正,无愧于心,无愧道义,便是斩尽天下,那也是一柄通灵神剑,倘若持剑之人心不正,便是只杀一人,那也是邪道魔兵。” 老鬼的话,字字珠玑,江酒沉吟半晌,深深吐出一口气,他懂了,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轻松,侠以武犯禁,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束缚着自己的永远不是所谓的规律律法,而是自己的道,自己的心,初心不变,这登天之路,才能不至于走歪甚至断绝。 江酒随手一招,红色的斩兴亡发出一声剑吟消失在密室中,再次回到苏可儿身边,继续着属于它的任务,现在的江酒暂时性的还用不到它。 无论主杀或是主守护,江酒觉得,他手里的剑一直都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或攻或守,那不过是为了达成最终目的的手段而已,所以,对于弥补兴亡剑的缺陷,倒是不急了。 第76章 宴无好宴1 一夜时间悄然而过,密室中的江酒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身前的折剑,微微蹙眉。 经过一夜时间的温养,白色剑身的断裂处看上去有了明显的愈合,可是作为断剑主人的江酒却知道,这一切只是表象而已。 想要彻底修复折剑需要多久,江酒不清楚,就连传授给江酒养剑术的老鬼都是满脸的茫然与错愕,看着折剑剑身一直未能真正修复的裂痕,直呼不应该。 江酒苦笑,心里明白老鬼跟他一样德行,都是干啥啥不行的半吊子,抱着想不明白就不去想的原则,果断放弃,折剑再次化作白色镯子扣在江酒腕间,打算慢慢温养着,再看效果如何。 下了楼,江酒盯着时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早点,耳朵微竖,仔细听着楼上的动静,很快,江酒吃完了盘子里最后一块早点,随便灌了一口热豆浆,大摇大摆地上了楼。 推开侧卧房门,看着两个还是蜷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女孩子,无奈的苦笑一声,也不明白两个女孩熬夜到几点才睡,大步来到床边,看着那张藏了一半在被窝里的可爱小脸,江酒伸手,无比精准地捏住那挺翘的小琼鼻。 “啊……”睡得正香的苏可儿突然被人捏住了鼻子,嘴里叫嚷着,晃着脑袋,一双手无意识地拍打在江酒胳膊上,起床气尤为地大。 睡在一旁的周诺诺听到动静,睁开满是迷糊的双眼,看着那个站在床边使坏的江酒,轻轻嘟嘟嘴,伸出胳膊轻轻搂过还在胡乱反抗的苏可儿,轻轻拍掉江酒捏着女孩琼鼻的手指。 苏可儿睁着无辜且迷糊的双眼,一转身往周诺诺怀里靠了靠,随即,微微撇过脑袋,气呼呼看着站在床边的江酒,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师父,你就是大流氓…” 江酒尴尬的僵在原地,也不知回想到了什么,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随即江酒醒过神来,暗自呸了一声,自己哪里流氓了,明明就是一个无比正直的君子。 一想到这,江酒目光直直看向苏可儿,此时的小姑娘背对着江酒,一半香肩没有藏进被窝里,性感的小吊带落在肌肤细腻雪白的肩膀上,精致好看的锁骨彻底暴露在江酒眼前。 一瞬间的联想,万千思绪,江酒暗骂自己畜生的同时,又觉得心头火热,江酒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屁孩产生这样的联想。 似乎,现在的他对眼前这个便宜徒弟很没有抵抗力,这样的感觉与先前不同,那种肆无忌惮到不设防的感觉,江酒皱皱眉,难道同命的后遗症,居然这么严重? 半靠在周诺诺身边的苏可儿突然眉头皱了皱,从被窝里伸出两个手指,轻轻摩挲着额头的滚烫与灼热,又是这种异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很难受。 江酒眼看着苏可儿白净可爱的双颊上很快浮上一层淡淡的粉红色,神情微凛,很快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平心静气,彻底驱逐杂念。 伸手半抱着苏可儿的周诺诺很快察觉出怀里女孩的异样,先是疑惑一瞬,随即明白过来,恶狠狠瞪了江酒一眼,赶紧扯过被子给苏可儿盖好。 “赶紧起床。”江酒有些尴尬,干咳两声,转身离开。 接下去几天,出奇的安静,江酒时不时地会从白清浅那里听到哪个系哪个班又从哪里转来了一个新生,要么是高富帅,要么是什么高官子弟,各种光环加身,看得江酒目瞪口呆。 江酒心中感叹,还是这些世家子弟比较会玩啊,头顶一串男神光环,把学校里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子迷的不要不要的,这种场景,江酒是想都不敢想。 所幸的是,转校的新生虽然多,却没有一家选择打破平衡,率先接触江酒这个行走的宝藏,似乎大家都在下意识地忌惮,也在等那个出头鸟。 这么一来,江酒反而自在了不少,虽然时不时发现有人暗中盯梢,却也没人真的下手来找麻烦,对于江酒来说,身边的人安全,就是最大的好消息,然后接下去要做的就是,安静等着聚会的那天,杀鸡儆猴。 至于谁是鸡,谁是猴,江酒并不打算考虑这些,他只需要好好磨剑,时候到了,自然会有那只出头鸟送到江酒面前。 随着寒假如期而至,江酒也很开心,等在一中的校门口,等着苏可儿放学,按照他的计划,先解决宴会上的群狼环伺,然后抽出几天出去跟老鬼去取功法,然后就可以安心的过年了,过完年后,就可以开始自己计划中的旅行,去一趟道界。 一想到自己去往道界的计划,江酒心中的就是嘿嘿冷笑着,道界修行者入世寻宝,可是那些入世的修行者可曾想到,携带着重宝的江酒直接大摇大摆跑到道界去旅游了。 那一幕,光是想想,江酒就觉得十分有意思,很是期待。 别墅里,苏可儿一件又一件更换着礼服,为明天的聚会做准备。 江酒和白清浅两人毫无形象地脱了鞋盘坐在沙发上,身前的茶几上摆满各种水果吃食,江酒自顾掰着柑橘,看了一眼出现在视线里的苏可儿,江酒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示意继续换。 周诺诺气呼呼瞪了江酒一眼,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苏可儿一连十多身换下来,江酒脸上没有出现任何满意的表情。 苏可儿看着自家师父的手势,顿时泄了气,她觉得每一身礼服都很好看,可是她那师父却是没有一身看着满意的。 苏可儿郁闷地踩着高跟,走着别扭的步子消失在众人视线里,周诺诺满是无奈的瞪了江酒一眼,跟着苏可儿离开。 “差不多得了,一场聚会而已,小姑娘穿那么好看有什么用,也没见你多么重视。” 白清浅斜眼瞟了一眼身旁的江酒,有些不满,看着这么惹人怜的小姑娘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于心何忍啊! 白清浅嘴里念叨着江酒的不好,却不妨碍继续吃她的水果沙拉,随便叉了一块送进嘴里,嚼了一嘴,继续吐槽着江酒。 “难道你没觉得很好看吗。”江酒撇了一眼身旁的白清浅,随手将手中几瓣柑橘送进嘴里,在心中感叹着某白的不懂欣赏美。 白清浅切了一声,她是真的没有明白苏可儿不断换礼服的意义在哪里,这场鸿门宴邀请的是江酒,江酒却让一个小姑娘在这换装走秀,他自己呢,没有任何要准备的意思。 白清浅哪里不明白江酒想做什么,江酒压根就是没打算给那些世家子弟脸面,要是江酒穿着一身休闲出现在那种等级的聚会上,然后一口气得罪几十个世家,还要往人家脸上啪啪打脸。 白清浅干干笑了两声,想想那样的后果,白清浅就算有个镇守老爹都觉得头皮发麻,就算江酒家里再有钱对于那些老牌势力来说也只是一个略微有钱点的小门小户而已,老江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居然生了江酒这么一个败家子,白清浅已经有了预感,江家好不容易崛起十几年,该不会就要被江酒这么嚯嚯完了。 第77章 宴无好宴2 “人不轻狂枉少年,不去做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这条路走不通。”江酒说着,伸手抢过白清浅捧着的水果沙拉,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块。 “呵,随你,反正明天我只看戏,其他你自己看着办。”白清浅白了江酒一眼,真是白替他担心了,也不明白,她家的老白怎么吃了那么闲,还有心思打发她这个宝贝女儿来打探消息,白方圆这么过分关心江酒,总让她这个当女儿的感觉到莫名的不适。 很快,身穿一身纱裙的苏可儿再次出现在几人面前,莲步款款,裙摆摇曳,这一身纱裙穿在苏可儿身上,典雅,高贵,再加上女孩干净的不染尘埃的脸庞,让人一眼想到的童话里的小公主,好看耀眼到让人无法直视。 白清浅只觉得眼前一亮,刚想夸两句可可宝贝真好看,就见江酒伸手打了一个响指,开口说道:“这件不错,就它了。” 周诺诺跟在苏可儿身后,手里拽着一只毛绒兔子的耳朵,听到江酒这吊儿郎当的一句话,气的不打一处来,甩着兔子就往江酒脸上砸了过去。 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因为周诺诺已经真的受不了江酒这个混蛋了,两人相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江酒特意打扮过自己,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没有任何坏毛病的江酒居然还会有这样奇怪的癖好。 “吃饱了吗。”周诺诺气呼呼的,她是真的受够江酒了。 江酒满脸笑嘻嘻将手里的水果沙拉扔给身旁的白清浅,眼疾手快地将毛绒兔子接在怀里,揪着兔子的两只耳朵,挡在自己面前摆弄着。 随即,江酒从毛绒兔子一旁探出脑袋,笑嘻嘻的回应了一句:“吃饱了。” 周诺诺看着江酒摆弄着毛绒玩具逗她笑的模样,心里的气刚刚消了一些,转头却是听到江酒这么一句话,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冲着江酒扑了过去,两人闹成一团。 一旁的白清浅默默地往一边挪了挪位置,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给两人,这一嘴狗粮,莫名其妙给她塞的,她都想给江酒踹上一脚。 不过现在的她可是二境,白清浅心中得意,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好力道,一脚就把江酒踹死了,想到这,白清浅心中雀跃着忍下内心的躁动,收回了刚刚抬起一半的脚丫,这一脚,还是在鸿门宴后再找机会补上。 夜晚,江酒一如既往地躺在躺椅上,静静看着夜空,不同的是,以往的江酒更多的是在发呆,现在的江酒则是在意识里询问着老鬼,要不要教他一些临时抱佛脚的法术。 意识世界里的老鬼白了江酒一眼,告诉他会什么就练什么,贪多嚼不烂,现在的江酒很缺实战,让他尽情施展,必要时,老鬼会出手救场。 漫长的沉默中,江酒细想着自己会的法术,一个护身术,几个老鬼施展时偷师学来的符箓,学的不伦不类,压根就不完整,养剑术养成了两柄剑,可这也不是御敌的法术啊,说到底,如今的江酒能用的法术其实就是八个字,阴阳为令,造化吾身… 可是,最大的问题就是在这里,江酒知道阴阳道法威力无比,可是,他压根玩不明白这玩意到底该怎么用,这种段位极高的法术明显就不是他瞎琢磨能够练的明白的,至少现在的江酒自觉连入门都没把握到! 江酒心底默默叹了口气,不靠谱的老鬼,沉下心思,凝聚心神,右手两指并拢,化作剑指,用一种极为粗糙的方式积蓄着剑意。 第二天一早,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甜的苏可儿就被江酒拉了起来,几名专业的化妆师开始给这位小公主梳妆打扮,历经两个多小时,当苏可儿踩着水晶鞋出现在几人面前时,江酒还是有被惊艳到,偷偷竖起大拇指。 福伯看着有如公主般高贵的苏可儿,内心深处却是泪流满面啊,这叫什么事啊,女伴都已经化好妆,做好了准备,作为正主的江酒却是一身休闲,一如往常… 临行前,江酒看着福伯那苦哈哈脸色,神情多少有些不自在,不知从哪随手挑了一件风衣,披在身上。 不得不说,只是这么随手一披,江酒整个人的气质顿时就上来了,尤其是此时的江酒,清冷高傲,双眼之中神光暗敛,冷厉如剑,气势如锋,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二百五形象,俨然就是男神在世,光是一身气势,便是所谓的百战兵王也不过如此,若是江酒以这样的面目出现在校园里,定然能将一片小女生迷的不要不要的! 可问题是,今天要参加的是聚会啊,这不还是平常的那个二百五吗,福伯满脸崩溃的伸手捂脸,只觉得头疼欲裂,半晌后,福伯这才想通了似的调整过来,他明白,这位小少爷肯去这样的宴会就已经是给他们面子了,知足… 一直蹲在暗中偷窥的老鬼却是满脸嫌弃地干笑着,他可是看着江酒积攒了一整晚的剑意,还以为他能整出什么幺蛾子,他还在这眼巴巴地等着看江酒出剑对敌,结果却让老鬼大出所料,这苦苦积攒了一晚上的剑意,居然不是用来对敌,而是用来改变气质的? 这算什么?锦衣夜行还是明珠暗投?这不是明摆着吃饱了撑的吗?老鬼心中感叹,看来今天自己是一定要出手救场的了,这个江小子看着也不是很靠谱的样子啊。 这次聚会地点不在市区,而是距离市区几十里远的一处山庄里,江酒清楚,这山庄估计又是哪个大世家的产业之一,不过偏有偏的好处,至少在江酒看来,这样偏僻的位置,到时候动起手来也会方便很多。 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聚会地点,一下车,入眼的就是装修的巍峨大气的迎客大厅,装修的很精致,很有格调,至少,江酒是这么认为的,当然,其中可能夹杂着某人没见识的因素在里面。 苏可儿紧跟着江酒身后,斩兴亡包裹在一层红布里,怀抱在女孩怀中,这样的组合就显得极为怪异,一个公主般的女孩子跟在保镖一样的江酒身后,怀里还抱着东西。 迎宾人员见到这样组合的第一眼就有点傻了,若是苏可儿那样的女孩要进会场,他们绝对不敢有丝毫的阻拦,可是那个大摇大摆走在前面的男人,虽说气势汹汹,可那应该是个保镖… 身穿黑色西装带着白手套的迎宾人员脸色有些黑,站在一旁的几个迎宾少女同样脸色尴尬,等到江酒与苏可儿两人来到近前,其中一个迎宾人员礼貌的伸手拦下江酒,恭敬地说道:“这位先生,不好意思,今天山庄里不接待客人,如果是来参加宴会的,还请出示请柬…” 江酒神情如常,没有波澜,只是轻轻抬起手,在迎宾人员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迎宾人员眉头微皱,刚想说些什么却觉得一股寒意涌入体内,冻得直打哆嗦,僵直立在原地。 江酒面无表情看了迎宾一眼,往里走去,几个迎宾人员意识产生一瞬间的恍惚,等到几人回过神来,江酒两人早已走进大厅老远。 几个迎宾人员脸色大变,哪里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这肯定就是来捣乱的啊,正要呼叫保安来将这个捣乱的人轰走,却见大门外气喘吁吁跑来一个中年男人,一边跑嘴里一边叫嚷着:“大少爷,等等我…” 几个迎宾脸色难看,这又是哪门子的事,正要伸手拦下,福伯赶忙扔出请柬砸在迎宾人员脸上,气喘吁吁继续追他们家的大少爷去了。 第78章 宴无好宴3 这一幕该是有多么的尴尬啊,如果可以,几个迎宾都能用脚指头在地上抠出个三室一厅,当然,福伯也可以… 宴会大厅的门被推开,江酒走进宴会大厅的一瞬,整个大厅里都是静了几秒,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大厅门口,看着那个气势汹汹走进宴会大厅的那个另类… 的确是个另类,格格不入说的就是这种,这样的场合,在场的男子,哪个不是世家弟子,或许有人名声不显,可是能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又怎么会有普通人? 像他们这样的人,参加这种级别的宴会,不说打扮的玉树临风,帅气逼死人,也得穿着得体,打扮妥当才是,可是现在这个大摇大摆走进来的江酒是怎么回事… 一身风衣,脚下还踩着几百块一双的鞋… 不知是谁带头嗤了一声,些许穿着靓丽的女孩便靠在一起低声交谈起来,话语之中全是嘲弄,在她们看来,江酒这样的压根就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宴会上。 相对那些名媛贵女的表现,一众世家子弟眼中看到的却是不屑,他们都知道江酒是谁,这段时间里,盯着江酒的眼睛太多了,在场大多数的名媛贵女都以为早已到场的这些世家子弟是这场宴会的主角。 实则不然,这些名媛贵女们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她们看不起的人才是这场宴会真的主角。 甚至于,绝大多数的世家子弟都觉得,江酒这样的穿着出场这样的宴会压根没有问题,因为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在世俗,而江酒已经超脱到了世俗之外,那是在场绝大多数世家子弟,求而不得的境界。 一时间,宴会大厅里的气氛有些诡异的压抑,江酒静静感受着四面八方传递而来的目光,有火热,有犹疑,同样也有忌惮与恐惧。 江酒神情不变,内里却在熟悉这样的目光,这只是刚开始,想要杜绝这样的眼神,那么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成为真正的太阳,光耀四方,夺目到刺眼,到那时,便不会再有人胆敢直视于他,贪图他的光与热。 既然特例,那便要独行。 江酒向着宴会大厅中央位置走去,在那里,有几个男子端着红酒杯,正在笑意吟吟地看着他,江酒从进门的那一刻便知道,他们几人所在的位置,便是整场宴会的中心。 几步走来,有端着托盘的服务员,恭敬递上档次极高的红酒,江酒轻轻挥手,让服务员退走。 江酒目光一直落在宴会中心那群人的身上,他的眼中只有六个人,江酒敏锐的感觉到那六人身上具有灵力,可是根据他们的站位来看,这场宴会的主人家却是一个没有灵力在身的青年,二十模样,面目俊逸,一派贵气公子模样。 “江兄。”贵气公子看着江酒,朗笑开口招呼江酒。 江酒闻言,轻笑一声,反而略微低眉,没去回应贵气公子的招呼,四下环视在场众人一眼,轻蔑一笑。 这一声笑,宴会厅里顿时就炸了,向着江酒打招呼的可是王家的三少爷,那可是真正的大人物,这轻蔑一笑是什么意思,看不起在场所有人? “姓江的,不要给脸不要脸,你算什么东西。” 一声怒喝响起,众人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踏步而出,一只手端着酒杯向着江酒开口骂道。 一众名媛脸色齐齐一变,这可是林家的小少爷,真正的贵圈人物,虽然平常声名不显,可是他们林家的能量却是恐怖的紧,传承百年未曾落寞的大家大族,又岂是寻常人能够惹的起的。 江酒看着来人,眼睑微低,抬手就是一个大逼兜,那位林家少爷还没反应就被江酒一巴掌扫的横飞出去三米远,狠狠摔在地面上。 好在,宴会厅里都是铺着厚厚的地毯,没有摔出个三长两短,可是林家少爷脸上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一大块,很快没了人形。 这一声啪的脆响似乎响在众人心里,只听江酒冷冷淡淡的回荡在宴会厅里。 “犬吠。” 整个宴会厅一时间变得无比寂静,一众名媛贵女呆呆看着眼前一幕有些回不过神来,这种性质的聚会难道走的不应该是交际路线,来这里的公子小姐都是来这交流感情的?哪有一上场就直接动手的? 直到现在,一众不知情的贵女们终于意识到今天这场宴会的不简单了,一众世家子弟同样脸色阴沉了下来,这一巴掌打的不是林家,而是在场所有的世家,这就是明着在告诉他们所有人,在场诸位,都是垃圾。 像这种传承数百年的世家,势力盘根错节,其能量之庞大无可想象,这一巴掌下去,便等于在华夏大半个地图上树了敌。 “呵呵,来者不善,那就清场。” 一个阴沉沉的声音响起,江酒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青年看着江酒阴阴笑着。 江酒却是看着男人的眼镜,心底暗暗吐槽,这是什么配置?顶配渣男? 很快,宴会厅里一阵嘈杂,能留下的,都是有门有道的人。 金丝眼镜青年向前走出两步,看着江酒说道:“许家老二,请教道友高招。” 男人冷笑着,取下鼻梁上的眼镜,江酒眉头微挑,他能感觉到,那个许家老二从他取下眼镜的那一个瞬间,气势陡变。 江酒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意,这个所谓的许家老二就是那六个身具灵力中的一人,随意抬起右手向着许老二一摊,口中吐出一个字:“请。” 许老二脸上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抬手一挥,数十个服务员从四面八方呼啦啦涌了出来,开始清场,短短十几秒时间里,宴会厅里腾出一片宽敞的空间。 数十个世家子弟四下退开,却是不自觉站成一个圈,将两人围在中央,隐隐形成包围之势,显然,他们不想让江酒这么轻易走掉。 江酒转身对着身后的苏可儿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退开,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 此时苏可儿娇嫩可爱的脸上已经没有往日洋溢着的甜甜笑意,脸色有些苍白,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当这一切发生在自己眼前,单纯地有如白纸的小丫头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苏可儿低着头,手里紧紧抓着斩兴亡,默默退到了一边,苏可儿心里一直记着江酒的话,只要有人碰到她,哪怕是碰到一根头发,就大叫出声,到那时,一切都省事了。 第79章 道界弟子与世家家主 “许家老二,就是那个以制器出名的许家?” 宴会厅旁,一间会议室里齐齐整整坐着一十九人,坐在首位的是一个双十青年,面目清冷俊秀,隐隐有种超脱凡俗的意味,只需一眼,便会觉得这样的男子不应该出现在现世,而是应该出现在传说中。 因为他是东方长天,是有着当世圣人之称的东方圣人,所谓天骄,在他面前尽是蝼蚁,能被他看在眼中的,只有大道与苍生,因为他是圣人,有他在的地方,道界天骄退避,世家家主低头,就如眼前一幕。 宽大的会议桌让坐着两排人,一排是年纪略大,或是身着正装,或是身穿一身练功服,但是无论穿着如何,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久居上位者的气势。 因为,他们是当今华夏现世中唯九有着完整功法体系传承的大世家,王,许,赵,钱,韩,张,林,孔。 而许家,便是以制器闻名现世,之所以是制器而不是炼器,因为许家制造法器的手段在于道界修行者来说过于粗陋,可在法器稀缺的现世,那些粗制滥造的法器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光以财力来说,九家之中许家最为豪富。 不过此时,这位豪富家主的脸色却是极为难看,原因只是简单的因为,在他的对面,一个背负长剑的道袍青年一句话,轻描淡写,却是充斥着满满的不屑与轻蔑。 这位道袍青年,便是道界入世弟子,听泉剑宗的裴十三,听泉剑宗,乃是道界一流宗门,只是随便一个入世行走的弟子,便有二境中期的修为,光以修为来说,现世之中,就是那个被传以天才之名的白家小公主白清浅,比起这个听泉剑宗的裴十三也要低了一头。 “对于这个江酒,你们怎么看。” 坐在首位上的东方长天平淡如水的开口,会议室中的众人只觉得一阵清风拂面,原有的那种紧绷氛围消失,要知道道界天骄弟子入世,看不上现世里的修行世家早已不是秘密。 在道界弟子看来,现世里灵气稀薄,道统几乎断绝,如今仅存于世的几家也不过是垂死挣扎,如今现世环境越来越差,长此以往,再过几十年几百年,便是几大世家传承不绝,到时天地灵气尽绝,那也是修行无门,对于这种没有未来期望的家族,他们这些道界天骄,自然是看不上的。 坐在世家一排首位的王家家主轻笑一声开口,“略有出入,根据我们近日观察,这个江酒平时待人还算谦逊,做事沉稳,不急不躁,加上收集以往的情报来看,眼前的江酒,未必就是真性情。” “自大,狂傲,眼高于顶,一夜之间突然拥有了超凡力量,便是心性坚毅之辈同样难以抵抗住如此巨大的喜悦冲击,如此情况,产生一种天命之子的错觉,性情大变,也是寻常。” 一位道界弟子突然开口打断,轻蔑之意溢于言表,话里话外立场鲜明,就差明说一句,你们现世的人都是垃圾。 几大世家家主脸色难看无比,这场聚会,本来只是几个大家族针对江酒的布局,不想事到一半,鬼知道这些道界弟子怎么突然入世,齐聚江南? 这不就是吃饱了撑的吗,一大群道界弟子稀稀拉拉全跑到了江南,偏偏几大世家都因为江酒横空出世的缘故,多多少少都往江南派出家族子弟,阴差阳错之下,早一批入世的道界弟子就这么与世家子弟在这里碰了头。 这就有些尴尬了,几大世家中的年轻一辈在现世看来,的确是出类拔萃,可真要让那些世家子弟正面对上道界入世弟子,那就有点开玩笑了,道界弟子那可都是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能够入世行走的哪个手里没几十几百条人命,于是就出现了几大家主亲自出场压阵的情况,生怕自家晚辈不懂事,惹出什么大麻烦…… 毕竟,几大世家培养出一个天才子弟也不容易啊,万一被这些道界入世的妖孽一剑杀了,那就太亏了是不是,那可都是家族里的宝贝,得关照好喽。 东方长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头看向身旁的一位年轻男子,点头轻笑道:“莫问道友,你怎么看。” 这一声莫问道友,令得在场一众现世大佬齐齐看去,天机莫问,这可是真正的天骄啊,道界之中天机一脉,极擅推衍算术,那可是真正能够预知未来,知晓祸福吉凶的大高人,比起那些只懂打打杀杀的莽夫,可是厉害太多了。 “天机,无法推演。” 被东方长天称为莫问道友的青年微微抬眉,从一开始,这位青年一直都在养神,真正的眼皮都没抬一下,无比清澈的眼眸似乎深藏着玄奥深邃,让人看到那双眼睛的第一时间就会彻底记住这双眼睛,这是一种很别扭的吸引,不可琢磨,无法形容。 “何解。”东方长天神情从容依旧,丝毫没有因为莫问的话语产生丝毫的情绪变化,似乎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毕竟他是圣人,圣人之心,天地崩于前而不改,如千年古井不起波澜,太上忘情,无喜无悲,无情无欲,为至圣至道之心。 “天机蒙蔽混乱,这片天空之上,有只大手,搅动风云,混乱了天机,令一切变得不可推测,莫言说我,便是师尊他老人家亲至,也无法推衍,当今现世,能有如此手段的,只有一人。” 莫问的声音,无比平淡,好似只是说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事实也是如此,因为莫问师尊在他入世之前便算了一卦,卦象显示,无惊无险,同样也是一无所获。 简单的说,这场入世,莫问只是来现世跑个过场,可是他不会告诉在场的其他人,虽说他只是来打酱油的,可要是能看着这些人打成一片,胡乱厮杀,那也是挺有意思的。 若是在场的其他人知道莫问心中如此想法,一定会破口大骂,玩战术的心都脏,何况是这种一边玩着战术手里还拿着剧本的导演组,明摆着就是在作弊啊。 “如此,也好。” 第80章 这一战1 许家老二轻蔑一笑,伸手向着江酒一指,随着一指而出,一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符箓化作一道流光向着江酒直射而去。 江酒眉头略微一挑,又是符箓,他都搞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喜欢用符箓,白清浅是这样,这个许家老二又是这样。 江酒轻哼一声,抬起左手一挥,一道劲风激荡而出与符箓半空相撞,只听噼里啪啦一阵暴响,符箓爆开,化作一道道游走的电蛇轻易突破江酒击出的劲风,轰击在江酒身上。 江酒只觉得浑身一麻,许家老二眼看一击得手,脸上露出喜悦之色,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在他看来,江酒不过是一个刚刚入道不过几天的新人,又能有多少底蕴,他则不同,入一境已有三年多,虽然依旧停留在一境,进境也是缓慢,可是几年来积累的符箓,家族长辈赏赐的法器,对付这个刚刚入道的江酒,那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许家老二嘴角咧开刚刚想笑,可是笑容还没挂到一半就僵住了,因为他看到眼前的江酒接触到电蛇不过是身子一顿,竟然直直向他冲来。 哇去,这是开什么玩笑。 许家老二有点想骂娘,修行中人最忌讳的就是雷电之力,雷电乃是天威,是天地之怒,虽然他的电符威力远远不如天地之威,可那也是电符啊,对付阴死鬼物那是利器,对付江酒这种刚刚入道的新人,应该一劈一个准才是,说要命不至于,毕竟是在雷电符箓之中,这种电符算是威力最弱的,可即便如此,那也应该浑身麻痹,动弹不得才对啊! 许家老二亡魂皆冒,眼看一瞬已经到了面前的江酒,脚下微退,又是一掌推出,江酒冷笑,刚刚那道电符的确出乎江酒的意料,可耐不住江酒是用左手挡的电符啊,他的左手上可是扣着折剑那柄准地神兵,何况折剑还是一柄守护之剑,毫无压力就化解了那道电符。 看着还想故技重施的许家老二,江酒伸出右手手指,一指点出,落在许家老二的手臂上。 许家老二眼看江酒没有去挡自己藏有符箓的手掌,居然一指点空落在自己的胳膊上,顿时眉开眼笑,直到他的手掌落在了江酒的身上,他的笑意更浓了,果然啊,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许家老二得意的发出引爆的指令。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落在江酒身上的符箓并未在他预料之中的那样爆裂而来,把眼前这个江酒劈的外焦里嫩,反而像是一张废纸一样,依旧被他夹在指尖。 这就有些尴尬了,许家老二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江酒点出的手指变拳,横挥而出一拳轰在许家老二侧脸,许家老二惨叫一声,倒飞出去,众人眼看着几颗牙齿从许家老二的嘴里飞出,最终无力的落在大红地毯上。 在场众人一时间,居然有些茫然,这不是许家的老二,许家派来的大高手吗,怎么交手才短短的一个瞬间,就这么废了? 许家老二惨叫着落在地上,江酒摊开握拳的右手,随意挥了挥,刚刚那一拳,用力有些猛,虽然一拳把许老二打飞,可是江酒感觉自己的拳头也有些发麻,江酒有些想不明白,这些修行的人,就连脸皮都修炼的这么硬的吗? 相对江酒不知廉耻的感叹,会议室中的道界弟子与世家家主同样感觉有些惊异莫名,刚刚一瞬的交手看似平凡,可是鬼知道江酒那一指究竟怎么回事,那看似随手的一指,却是轻易找到了许家老二体内运行灵力的经脉,一指点断了他的灵力运行,这样的事,看似简单,可是表示在场的道界弟子,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一众道界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有些不可思议,他们看来,在场能够轻易做到的也只有那个坐在首席的东方圣人与莫问。 圣人之力,看透一切,直窥本质,就是敌人体内的灵力运行,也无法避开圣人之力的窥探,而莫问,则是因为天机之术,趋吉避凶,是修行者的本能,而天机一脉,更是将这种本能衍化到了极致,往往能够料敌先机,致胜千里。 许家家主与在场众人的震惊不同,他的脸色可能是整个会议室里最难看的,因为现在在外面挨揍的是他的二儿子,说好了打人不打脸,可这个叫做江酒的下手,每一拳一巴掌都是往脸上去的,这不是明摆着不讲武德吗,简直就是太过分了。 就在许家家主心里嘀咕着江酒做人不厚道,听泉剑宗的裴十三脸色突然一变,怒骂道:“蠢货。” 会议室里,有几个家主还没明白裴十三骂的什么,可是更多的道界弟子此时皆是神情古怪起来,因为宴会厅中的许家老二从地上爬了起来,半张脸肿的高高鼓起,而他的手上,正抓着一面比巴掌略大一些的八卦镜。 莫问眼角微低,看上去有些兴致缺缺,不冷不淡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是够蠢的,动法宝,输的更惨。” 有几个世家家主脸色同样有些难看,这个会议室里可没有视频投影,有些修为不到家的家主很难知道宴会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那些道界弟子就不一样了,这种运用灵识得本事,可比他们在行太多,这就是传承体系完整的好处所在。 江酒站在原地,神情古怪的看着许老二掏出的那面八卦镜,青铜古镜,倒是有点古香古色的意味在里面,刚刚被江酒扇了一巴掌的林家少爷同样肿着半边脸,看着许老二掏出的那面八卦镜,面色大喜。 “这是八象镜,姓江的,你死定了。”林家少爷面露阴狠,死死盯着江酒,话里话外全是得逞的狂傲,这可是八象镜,这可是高级人器,人器四品的存在。 虽然这样的量产货威力没有道界精制的四品人器威力那么大,可是在现世里,这也是一件真正的好宝贝了,一面八象镜,可是曾在黑市拍出过近十亿的天价,其威力之大,可想而知。 许老二面色阴狠的拿出一张符箓,江酒就这么看着许老二将符箓贴在八象镜上,就这么对着江酒一照。 第81章 这一战2 江酒脸色一变,他感觉到了威胁,赶紧身子侧移,极速避开,就在江酒躲开身子的一刹那,一道电蛇从八象镜中冲出,向着江酒原来所在的位置猛扑而去。 江酒脸色难看地看着那条粗壮了不知多少倍的电蛇劈在江酒原先所在的位置,电弧闪动,地面一片焦黑,凡是电弧波及的范围,地毯尽数炸开,四下燃烧着,地砖爆裂,就连地砖之下的水泥地面都被劈的反卷起来,一片狼藉。 还好这是在一楼啊,江酒都在怀疑,若是这是在楼上,这一道电蛇都能打穿楼层,虽然不至于踏楼,可这威力,江酒不敢直接去挡,折剑能挡住,但是他也一定会受伤,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呵呵,你躲得挺快啊,那你又能躲多久。”许老二脸色有些难看,半边脸肿的老高,不肿的半边脸却有着苍白的没有血色,这可是高级人器,他一个一境中期的修士,这样的电蛇最多也只能出三发,就会被彻底榨干,如今,还剩两发。 江酒眼看着又一张符箓落在八象镜上,冷笑一声,随意抬手一招,轻喝一声:“剑来。” 话音刚落,宴会厅里一片寂静,一众世家子弟与贵女面面相觑,这该不会是个傻子,你就这么一摊手,剑还能自己跑你手上不成,你当你是谁,站在山巅的顶级大佬吗,不自量力。 相对于宴会厅里的气氛古怪,会议室里却是一片凝重,因为就在江酒叫出那声剑来后,他们都听到了一声极低的剑吟,剑声有灵,最低也是地阶。 听泉剑宗的裴十三脸色难看,伸手轻轻抚上手中的长剑,那是一柄人器一品的仙剑,便是在道界,这样一柄仙剑也是难得的宝物,地器,他们这种没有背景,没事身份的年轻一辈是想都不敢想的,他身后这柄视若珍宝的仙剑,还是一次宗门排名战后,师尊赏赐的宝物! 可是为什么?在灵气这样稀薄的现世里,在这么一个刚刚入道的新人身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价格的仙剑,这可是地器啊。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神色都变得古怪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刚入道便能有地器傍身的人物,便是在道界之中也得是掌门亲传的身份,那么现世呢?能拿出一柄地器赠给后辈的又能有那些人。 众人心里都有了答案,道门里长老席里的人物,还得是那种亲的不能再亲的血脉后裔,亦或者是那种喜爱得不行的传承弟子才能有的待遇,毕竟就是在以制器出名的许家,真正的地器也只有一件而已,还是宋时的老祖宗留下来的传家之宝,能够随身携带那件传家宝的,也只有许家如今依旧健在的顶天支柱,一个从晚清时活到现世的活化石而已。 一道瑰丽的红芒闪动,带着一阵无比兴奋的剑吟,宴会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汇聚在苏可儿身上,这个曾经被人注意过,却很快被人忽视的女孩子。 红芒入手,化作一柄通体血红的长剑,许老二看着那柄自己凌空飞来的血红长剑,脸色变得难看古怪起来,这是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过。 宴会厅里,响着哄乱的私语,会议室里,裴十三豁然起身,目光看向江酒所在的方向,久久不能平静,这样的剑,这样的灵性,还是一柄未曾开锋的主杀之剑,这简直就是他的梦中情剑啊,这可是在道界之中也是不可多得的异宝,虽然,这柄主杀之剑品级还未真正到达地阶,只是准地而已,可是已经诞出灵智的杀剑,距离成为真正的地阶神器,剩下的路,还会远吗。 “裴道友,请自重。” 就在裴十三难抑心中血气澎湃,诞生出杀人夺宝的念头时,一个平淡依旧的声音响起,浇灭了裴十三心中刚刚升起的邪念,东方长天眼睑低垂,这样的好剑,的确难得,可是对于他这样的绝顶天骄来说,也不会太过看重,这样品级的法器,他有好几件。 只是,东方长天目光同样抬了抬,看向宴会厅中的江酒,神色略显凝重,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好运之徒,却未想到,原来是道门高层布下的棋子。 一柄地器,足以会议室里的这群人,联想出太多太多画面。 八象镜再次闪动出电蛇,粗大而又狂暴的闪电冲着江酒所在位置直扑而去,只不过,这一次江酒并未闪躲,既然手握杀剑,那便要不顾一切的出剑,将杀剑之锋,发挥到极致。 电蛇狂猛劈落在江酒所在位置,世家子弟面露惊骇,只见狂猛电蛇四下爆裂,散作无数电弧四下游走,击打地烟尘弥漫,阵阵电芒闪动,整个宴会厅里一片狼藉,好在,一众世家子弟离的够远,否则,光是余波所及,就能要了不少人的命。 电光散去,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挥散弥漫的烟尘,烟尘散去,只见江酒毫发无伤地站在原地,明明江酒所在的区域已经被电蛇劈的焦黑一片,可是江酒身上却是连衣角都没有破损,这样奇异的一幕,惊地在场众人,齐齐倒吸凉气。 苏可儿高高悬起的心轻轻落下,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的停不下来了,小丫头丝毫没有怀疑,这样的情况再来几次,她这样小小的年纪估计就要当场心梗去世了,不过还好的是,依靠着同命联系,小丫头隐隐能够察觉到她那宝贝师父的心境,无比平和,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不可能,你,不可能!”许老二脸色苍白地狂叫着,他不明白,为什么电蛇都已经劈中江酒,为什么江酒还能毫发无伤,一伸手,一张通体火红的符箓出现,被他一巴掌拍在八象镜上。 “炙阳火焰。”八象镜上泛着红芒,许老二低喝一声,拼了命地将八象镜照向江酒所在的位置。 一道无比浓厚的火焰长龙自八象镜内涌出,虽然形态模糊,没那么的真切,却依旧能够让人感受到火龙之中蕴含的不俗威力,量产的制式法器,能有这样的威力,已经极为不凡。 第82章 这一战3 江酒手握长剑,身姿笔挺依旧,傲然屹立在宴会厅中央。 火龙扑面,江酒轻笑一声,兴亡剑斩出,划出一道惊艳无比的红色剑芒,迎面扑来的火龙被这道剑芒斩中,熊熊烈火之龙竟然有如生命一般,凡是被红色剑芒扫到的火焰,竟然破碎湮灭在空气中。 第一剑,火龙龙首破碎,散作虚无。 第二剑,火龙龙身破碎,散成云烟。 第三剑,火龙尽数湮灭,消散世间。 然后便是第四剑。 许家老二脸色苍白地看着江酒斩出的第四剑,亡魂皆冒,竟然有种死到临头的感觉,惊恐大叫着抬起手中的八象镜去挡那血红色的剑锋。 咔嚓一声脆响,镜面崩裂的声音响起,那面人器四品的宝贝就在众人眼前崩裂破碎,断成两截,许家老二两只手各抓着半面八象镜,左看右看,茫然不知所措。 这种时候,是输是赢已经不重要了,这可是钱啊,这可是在黑市上能卖十亿高价的法宝,就是许家子弟内部友情价也得一个亿上下,就是纯造价,不包含失败品的成本价也得四千多万,就这么一声响,没了? 许老二只觉得心都在滴血啊,这哪是在打架,这哪是在斗法啊,这分明就是烧钱,听说过斗法输掉的,可是也没听过一剑毁掉一件法宝的啊! 许老二面色苍白地看向江酒手中的红色长剑,握着破碎镜面的双手颤抖着,指着站在身前不远处的江酒,瑟瑟发抖。 江酒看着许家老二的怂样,挑了挑眉,抬着兴亡剑,轻轻搭在许家老二的肩膀上。 许家老二脸色一白,扑通一声就给江酒跪下了,现在的他脑子有些迷糊,除了恐惧就是恐惧,好,刚刚的确还是在心疼钱,可是在小命面前,钱是什么东西,那都是过眼云烟,尊严是什么东西,那不过是镜花水月,能活着,才是真的啊,好不容易投一个这么好的胎,可不能这么轻易的死掉。 江酒神色淡淡的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许家老二,低低的说了一声,“没骨气。” 说罢,江酒抬起搭在许家老二肩膀上的兴亡剑,在许家老二没被打肿却已经是苍白的没有血色的那半边脸上轻轻拍了下,这一拍,不重,却还是在打脸。 在场一众世家子弟脸色更加难看了,可是那些名媛贵女看向江酒的神色却变得不同起来,如此强大,英俊帅气,就连在她们眼中看来进门时的那一身傻逼装扮,在此时的她们看来,那也是天神下凡,高山仰止。 苏可儿神情有些古怪,短短的几分钟里,小丫头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情冷暖,从进门时那些穿着光鲜的女人看向她们师徒时的不屑,轻蔑与嫌弃,就在短短几分后,尽数变成了讨好与谄媚,她这么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哪里经历过这些的场面。 原来还是站在她的身边盯着她,防止苏可儿逃跑掉的女人,一转脸满脸陪笑地跟她套着近乎,询问着她师父的情况,对她更是体贴备至,笑容可掬,就差跪下给她磕一个,叫声亲妈了。 当那个穿着光鲜亮丽的女人伸手拉上小丫头的胳膊时,苏可儿这个单纯到极致的小姑娘再也受不住这种酷刑了,这样的人情冷暖,这样的奇怪氛围,她真的受够了,小丫头抱着手中包裹斩兴亡的红布,闭上眼,带着恐惧与担忧,嘶声力竭地叫了声来:“哥哥,有人碰我。” 还在场中睥睨天下的江酒脸色一寒,一转身,手中血红长剑指出,第一时间便锁定在了苏可儿小丫头身旁女人身上,剑意,杀意,以及无可匹敌的霸气! “你想死吗。” 无比平静清晰的一句话,没有任何感情,却是令整个宴会厅的温度都是低了几分,暖气依旧在那呼呼的吹,场中一众世家子弟,名媛贵女却是觉得心头一片冰冷。 这些生活优渥的名媛贵女哪里经过这种的场面,江酒剑锋所指指的那个贵女只觉得双腿一软,第一时间瘫软在了地上,身下浮现一片水迹,却是毫不自知,只是在那瑟瑟颤抖。 这一刻,场中不知多少人只觉得双腿一软,几乎就要当场摔在地面上,不过他们的处境要比苏可儿身旁的贵女好的太多太多,毕竟不是锋芒所指,江酒的霸气也没强到那样的份上,互相搀扶之下也没出太多洋相。 这是一种怎样的场面,会议室里的世家家主脸色难看无比,他们没有想到,那些所谓的世家子弟,年轻天才,家族未来的希望,竟然如此的,这么的,不堪一击…… 其余道界弟子却觉得眼前一幕理所当然,因为他们是修士,他们强大,所以可以横行,漠视生命是态度,心狠手辣是手段,修行界,强者为尊,这是不变的法则,现世的世家不懂,道界弟子为何如此看不起现世的世家,原因就是在此,未经风雨,如何见彩虹,不经生死,如何踏上成为强者的阶梯? 这一刻,在这些道界弟子眼中,此时的江酒有了让他们出手的资格,裴十三缓慢起身,开口说道:“我去看看。” “也好。” 坐在首位的东方长天低声应允,莫问轻轻看了东方长天一眼,东方长天微微点头,一摊手,一块青碧色的石头出现在他的手心,随手一送,青碧石头化作光影飞出,裴十三一伸手无比精准的握入掌中。 裴十三微微抬头,看着手中的青碧石头,看向东方长天的眼中竟然有着些许震惊,他只是想试试江酒的手段,同时,他也想要江酒手中的剑,这才选择出手,可是为什么,东方长天居然会觉得那件至宝就在江酒手中? 裴十三无法理解东方长天的做法,还是默认了东方长天的选择,带着青碧石头出了会议室。 那小块青碧石头名为天道玄青,虽为宝物,却是无甚用处,只是这种石头有着一种极为特殊的特性,一旦规则接触,便会瞬间粉碎,天道玄青中的灵力会在一个极短的瞬间里彻底激发,所以,在道界高层中一直有一种打算,那便是从聚镇界碑文,用这天道玄青,重塑碑文,窥探碑文之中的大道真意。 第83章 再战,听泉剑宗裴十三1 “有趣,有趣!” 一阵掌声传来,站在场中的江酒循声望去,只见宴会厅的一处侧门打开,不急不缓地走进一个人。 那是一个背负着长剑的道袍青年,打扮着实古怪,可是江酒看到青年的第一眼,只觉得眉头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心头升起,来人的修为,江酒看不透,这个道袍青年居然给了江酒一种如临深渊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的不好,江酒收回长剑,向着来人行了一个持剑礼。 对于江酒来说,剑礼不过是随手而为,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动作,可是他眼前的道袍青年却是在见到江酒行剑礼的瞬间,自身后摘下长剑,恭恭敬敬的向着江酒回了一礼。 江酒神色凝重,这样的姿态,虔诚中带着狂热,江酒能够感觉的出,道袍青年不是在向自己行礼,而是在向自己手中的剑,难道这是一个剑痴? “听泉剑宗,裴十三。”礼毕,裴十三不急不缓得报上自己名号,按照规矩,江酒也该报出自己师承何处,这也是一种试探,虽然不是强制性的,只是一种简单的礼仪。 “江酒。” “江兄,可否讨教一二,自然我也不会占你便宜,你我同境一战如何。”道袍青年朗声大笑,出声邀战。 “领教高招。” 江酒持剑而立,便欲再战,裴十三却是朗声笑道:“若只是简单一战,未免太过乏味,不如,你我添点彩头如何。” “嗯,什么彩头。”江酒闻言,哪能不明白,这个看着道貌岸然的青年这是看中了自己手中的剑,江酒有些不明白了,白清浅没见过世面也就罢了,怎么这些道界入世的弟子一样的没有见过世面,真是丢脸。 “江兄若胜,愚兄便将此物赠与江兄,若是愚兄侥幸得胜,愚兄愿出一万灵石,换下江兄手中长剑,兄乃剑修,好剑如命,江兄,得罪了。” 裴十三极为恭敬地再向江酒行了一礼,伸手一摊,一块青碧色的石头出现在他的手心,一举一动,可谓是彬彬有礼,可是看在江酒眼里,却又是那么的无耻至极。 江酒心中冷笑,果然如此,老鬼的声音同样在江酒耳边响起:“呸,这个死不要脸的东西,真是长了一张十三脸,难怪叫做裴十三,无耻,明明就是想用天道玄青试探你身上有没有碑文碎片,真是不管输赢,丝毫不肯吃亏啊,无耻,太无耻了,这些个道界的小辈真是太无耻了,五十二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呸,无耻之尤。” 江酒听着老鬼的骂声,面色尴尬古怪,高声开口问道:“不知裴兄弟贵庚几何。” “五十有二。” 江酒闻言,脸色一黑,在看到道袍青年的第一眼,还在因为青年的修为高深而惊咦,按照白清浅给他的标准,二十出头的年纪,连白清浅那样的都能被称天才,那么这个看上去也只是二十出头的裴十三,比白清浅还强了那么多,白清浅是机缘巧合刚刚突破到了二境,可是面前的裴十三,明显已经在二境走了太远。 江酒本来以为,裴十三是哪个宗门不出世的天才,感觉上去比白清浅要危险太多了,可是知道了道袍青年年纪的江酒,再去看裴十三的目光就变得意味深长起来,道界灵气要比现世充沛许多,修行资源自然更加充足,裴十十二的年纪,也只是比白清浅在二境上多走几步而已。 江酒这才明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原来那个自己一直欺负着的白清浅还真是一个天才,不说其他,江酒感觉白清浅到了五十的年纪,怎么说也得三境往上,甚至四境,那还是在现世修行的结果,可是裴十三呢,在道界修行几十年才二境,小菜鸡…… 果然,光说修为,不谈年龄的对比都是耍流氓,一时间,江酒看向道袍青年的目光变得古怪起来,原来是个小菜鸡,白瞎自己担心那么久。 裴十三还在疑惑江酒看向他的眼神变化,从一开始的略微恭敬到听闻他年纪后的,带着鄙夷?这样的转变让他有些回不过神来,还没想清其中缘由,就见面前的江酒一伸手,长声喝道:“道友,请。” “请。” 裴十三面露喜色,他没想到,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居然答应了这样的比试,他只说把修为压制到同境,却没说压制到同境同修,江酒是一境初境,刚刚入道而已,而裴十三只需要将修为压制到一境顶峰,便是同境一战。 再加上一境修士无法施展太过强大的法术,所以白清浅与许家老二在一境时多是用符箓法器对敌,极少掐诀结手印,而江酒,手里明明没有符箓,不然刚刚应对许老二的时候就用了,而裴十三的基础是二境,更是修行了宗门内多种高深功法与剑术…… 这样的差距,可就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这样对战,裴十三真的是做梦都能笑醒起来,这样打能输? 真的就是闭上眼打都输不了啊,这要是都输了,以后他裴十三也就不用在道界混了。 请字一落,裴十三率先出剑,长剑出鞘,剑随腕动,在身前的空中划出一个诡异的弧度,一种奇特的韵律浮现,江酒觉得,这一刻的裴十三周身气场居然变得十分古怪起来。 随着裴十三一剑斩出,江酒清晰的看到一道波纹般的剑痕激荡在空气中,向着江酒这边斩落而来,江酒只觉得裴十三剑招古怪,没法看清其中门道,老鬼也只是在一旁安静看戏,没有出声讲解,只要没到生死攸关,他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裴十三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这就是听泉剑宗的招牌剑术,听泉剑法的第一式,听泉剑法共有九式,裴十三能够修行的也就前二式而已,而且第二式尚未完美掌握,可以说,这听泉一式,就是他的拿手好戏。 江酒丝毫不敢大意,兴亡剑不断斩出,从裴十三出剑的那一刻起,江酒便落入了绝对的下风! 第84章 再战,听泉剑宗裴十三2 实在是太无耻了,江酒心中咒骂,裴十三似乎看出江酒没什么远程进攻的能力,所以,一出剑招,用的就是这种远程打击的手段,两人之间相隔不过是十余步而已,这眨眼便到的距离此时却是横亘在江酒面前的一道天堑,想要跨越,难如登天。 听泉一剑犹如水波激荡,连绵不绝,江酒不断出剑,凭借着手中兴亡剑锋艰难应对,面对好似无穷尽的攻击,江酒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真的是太憋屈了。 躲在一旁偷懒的老鬼好没兴趣的抬了抬眼皮,说道骂了一句江酒傻子,江酒是没远程攻击能力没错,可是斩兴亡自己会飞啊,何况如今的兴亡剑灵性充沛,一品人器看似只与准地之差一线,实际却是天差地别。 只要江酒那么轻易的一松手,哎,斩兴亡自己飞去乱砍都要比江酒这样握在手里乱舞的好,那毕竟是准地仙剑,说好了剑随人气,可是江酒这个当主人的也太拉低兴亡剑的水平了。 老鬼还在没好气的吐槽江酒,江酒却是忙着应对听泉一剑忙的焦头烂额,第一次,江酒身上出现了伤痕,面对连绵无尽的听泉一式,江酒竭力防御也没能尽数挡下。 毕竟,他的境界不如裴十三,他的无耻更不如裴十三。 “啊!”一声蕴含着无尽怒意的吼声自江酒喉间发出,江酒左手握拳,向着连绵无尽的剑意一拳轰出! “阴阳为令,造化吾身!” 这一声吼,声震云霄,这一声吼,气贯长虹! 无尽连绵的听泉剑意犹如被搅乱的水面,开始扭曲,破碎,消散。 随着听泉剑意的崩溃,会议室里的东方长天却是第一次变了脸色,所有道界弟子与世家家主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极为难看。 搞什么啊,阴阳为令,造化吾身,这是阴阳道法?原本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觉得,江酒的后台是道门里某位长老级的大人物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如今来看,还是太保守了。 一众世家家主尽是面露苦涩,这算是哪门子的事啊,他们一群地方豪绅,居然想着去挖天王贵胄的墙角,还想着不能为己所用就顺手给宰了,这算是哪门子的事啊,顶头上司的人,也不知道是师弟还是徒弟,他们一群人惹他干嘛啊这是。 这么不声不响的闹这么一出,说白了就是想他们这些传承几百年的大世家为了新一代天骄的出世布局历练呗,他们就是炮灰啊,陪着人家演戏把脸送上去给人家打,到最后还得舔着脸上去陪笑。 几大世家家主脸都黑了,道界弟子的脸色也不好看,不过这么一想,也就明了了,道界入世夺宝,本就是现世的道门又怎么会不出手阻止?面前这个叫做江酒的少年不就是那人落下的第一子,难怪,难怪,这么一来,一切都通畅了。 听泉剑意尽数破碎,江酒手中兴亡剑红芒大盛,转瞬化作一道红芒激射而出,向着裴十三径直杀去。 裴十三被眼前一幕惊了一下,他不明白一直被动挨打的江酒怎么突然拥有了这样的力量,一拳轰碎无尽连绵的听泉剑意,这可是连二境修士都不容易做到的事,这样的爆发力,这是什么法术。 裴十三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惊鸿一剑已经来到他的面前,裴十三提剑慌忙格挡,剑锋相交,兴亡剑被裴十三持剑挡开,裴十三一剑挡开,回剑一看,看着自己仙剑上的崩裂的一个缺口,心头一阵抽痛。 这是真的轻轻一磕就是一个缺口啊,虽然他的仙剑没有如同八象镜一样被一剑斩断,可是鬼知道多挡几剑会是什么结果。 裴十三不敢去想,所以,不敢想的事就发生了,刚刚挡开兴亡剑的裴十三还没来的及继续出招压制江酒,江酒便已经来到他的面前,然后更让裴十三感觉亡魂皆冒的是,为啥江酒手里还有一柄剑,还有一柄白色的剑,这又是哪来的剑? 裴十三没有机会去想,看着提剑就砍的江酒,裴十三也只能忍着心痛用手中长剑去挡,转瞬之间,数剑连出,剑光闪烁之下,裴十三眼看着自己手中长剑上的缺口越来越多,心痛啊。 裴十三一咬牙发狠,周身灵力爆发,一招打退江酒,江酒提着折剑格挡,哐当一声里,裴十三目瞪口呆的发现自己的一品人器的仙剑,居然一剑砍断了一把准地的神器,这算是怎么一个情况。 裴十三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眼睁睁看着那柄白剑断掉的剑身还在半空中滴溜溜打转,然后一转剑身,向着他的脑瓜子直直扎了过去。 裴十三眼见如此一幕,心里一沉,差点就要骂娘了,这天杀的到底是什么鬼啊,这是一柄正经剑吗,你都断了,断了,有没有点断剑的自觉,哪有剑断了还自己飞着到处砍人的! 裴十三慌忙提剑再次格挡,匆匆挡开折剑剑身的裴十三只觉得身后一道锋锐逼人,只觉得心头满是苦涩,真的是太难了,一回身,又是一剑挡开回身攻来的兴亡剑。 兴亡剑刚被打的倒退飞去,裴十三就听背后传来江酒的一声长喝,只见江酒手中提着一半断剑,挥着断就向他劈了过来。 裴十三只觉得整个人都麻了,横剑于前再次格挡,裴十三只觉得长剑之上一阵大力传来,江酒灵力爆发,裴十三同样浑身灵力爆开。 这一刻,江酒明显感觉出来了他与裴十三的差距,感受到剑身之上传来不可抵抗的力量,江酒被那股力量扯着,身子无法控制地倒飞出去十几米,这才堪堪站稳。 同样是一境,江酒第一次感觉到境界的差距这么明显,初境对上顶峰,硬拼之下,差距竟然如此之大,江酒感觉有些棘手,这一次被逼退,他已经失去了攻击的最好机会,再想近身,可就太难了。 不过,这也够了。 江酒站在原地,眼看着折剑剑身回转又是一剑轰击向裴十三,裴十三提剑再挡,兴亡剑再次回转,这一次与以往不同,兴亡剑身上的红芒变得瑰丽无比,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气势,化作一道长虹,向着裴十三直劈而下。 兴亡剑下斩兴亡,兴亡剑落万事休,江酒略微撇过脑袋,没再去看场中的双剑对碰,江酒积蓄一晚的剑意,终于在这一刻,尽数爆发,化作最为纯粹的一次剑斩。 裴十三再次提剑抵挡斩兴亡的锋芒,连绵不断的攻击,裴十三压根没有避开的机会,可是当他看清这最后一剑时,只觉得心都凉了,红芒瑰丽,带着梦幻的光芒。 裴十三看着斩下的剑芒,怒吼出声,他的境界在这一瞬突破了一境,来到了他所能发挥的巅峰之力。 第85章 再战,听泉剑宗裴十三3 这一剑,江酒本来打算是将裴十三的剑斩断,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是最好的方法,可是,江酒没想到的是,裴十三竟然会为了手中的剑,突破境界之约,爆发全力。 裴十三手中的长剑获得了强大灵力的加持,毫无意外的抗住了兴亡剑斩下的断剑一击,红色剑芒倒转而归,最终回到江酒身边,白色短剑同样回转,再次化作白色镯子扣在江酒的手腕上。 “裴十三输了。” 会议室里,一阵沉默,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同境一战,裴十三一境顶峰的战力居然会输给一境初境的江酒,这样的结果令人唏嘘,可是,这场战斗似乎没有随着裴十三的全力施展而落幕。 裴十三红着眼,看着手中满是缺口的长剑,这柄剑,已经陪伴了他几十年,感情极深,否则,他也不会为了保住手中的剑而施展全力,全力施展等于认输他已经输了可是裴十三看向江酒的眼中却多了很多嫉恨。 凭什么,这个刚刚入道的新人能够这般的好运,一入道,便有两柄仙剑作伴,这就是有身份,有背景的好处?凭什么,他想要的就要苦苦追寻,还差点被毁掉最心爱的宝物。 嫉妒使人丑陋,裴十三竟然产生了一种在这里杀死江酒的念头,杀人夺宝,强者为尊,这是道界之中千年不变的法则,背景再是强大,身份再是高贵,只要一死,也不过是黄土一堆,仅此而已。 裴十三抬起缺口密布的长剑,遥遥指向江酒,声音低沉,尽是杀意:“听泉剑二,杀!” 被这听泉剑二所指的江酒在这一瞬只觉得毛骨悚然,这是一种死亡的临近的危机感,以远超自己的境界,发挥出这种远超自己的剑法,这根本就不是现在的江酒能够挡的住的。 一直躲在暗中旁观的老鬼摩拳擦掌,他已经准备好上场了,只要江酒一声令下,老鬼便会出手接管江酒的身体,然后把这个死不要脸的裴十三打成狗。 只是让老鬼意外的是,被听泉剑二锋芒所指的江酒却是没有丝毫慌乱,看着越发临近的剑杀,江酒居然怔在了原地,闭上了眼。 裴十三眼见如此,有些癫狂的笑声笑起,在他看来,现在的江酒不过是在闭目等死而已,一直在旁偷看的老鬼却是面露疑色,不清楚江酒身上出了什么症状,想要强行接管江酒身子却发现,接管失败了? 老鬼满脸问号,一张鬼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错愕,已经不知所措,老鬼手足无措的抓挠着自己并不存在的头发,痛呼出声:“不是,江小子就要这么凉在这里了。” 听泉剑二径直斩在江酒身上,却是没有任何血花飞溅,老鬼悲苦的叫嚷声突然停住,面露疑惑,转瞬消失在原处,出现在江酒的意识世界里。 意识世界里,老鬼满脸错愕的看着那个站在面前看着的江酒,大叫出声:“我靠,你个狗东西居然开挂,请代打,你你你,太无耻了!” 老鬼伸手指着面前的江酒,声泪俱下啊:“万万没想到,本来以为,我是你唯一坚挺的后盾,本来以为,我是你唯一的依靠,没想到,你就这么无情的抛弃了我,就找了一个不知道哪辈子出现过的前世,江小子,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爱的那只狗子了。” 意识世界里,江酒黑着脸,翻着白眼看着一旁戏精附身的老鬼,他不明白,这只老鬼是趁自己不注意又跑去李婶房间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剧,怎么这个画风,这么古怪呢? 可是,现在的江酒并没时间去搭理眼前这只老鬼,专心看着外面的战斗,随意应了一声:“我觉得,你靠不住,所以我就跟自己商量了一下,一种事,有商有量,然后,他就答应再出手一次。” 老鬼闻言,悲痛欲绝地抓着自己脑袋,大声哭嚷道:“不应该啊,那是说商量就商量的,江小子,你犯规啊!” 江酒闻言,又白了身边的老鬼一眼,心想,你都已经犯规这么多次,我都不能犯规一次了?江酒决定不再搭理老鬼,继续盯着外面的战斗。 从听泉剑二划过江酒身体时,裴十三的脸色就变了,因为他发现,原来一直站在那里的江酒,诡异的消失了! “迭幽鬼步。” 一个空旷幽寂有如幽灵的声音在裴十三身后响起,裴十三只觉得浑身汗毛炸起,转身一剑向着声音来源刺去。 然后,更加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裴十三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本江酒所在的位置人影不在,却是出现在了另一个角度。 “迷踪错影。” 然后,在裴十三惊恐无比的目光中,那个诡异如幽灵的江酒突然伸出一个手指,一直点在他的身上。 “封脉,断魂。” 随着第一指落下,裴十三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崩腾运转的灵力突然迟滞,竟然有种血脉冻结地错觉,然后他便感觉全身上下,数十个位置不断被点击,每一个位置,每一道穴位,都是他功法灵力运转所必经的位置,每一点就相当于是在给他散去一分苦修而来的功力。 裴十三整个人悬在半空,痛苦不堪地哀嚎着,他在恨,他在怨,明明现在的江酒有着一指杀死他的能力,非要这么折磨他,散去他多年苦修而来的功力,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随着江酒最后一指落下,裴十三整个人摔落在地上,再也没有起身的能力,一身修为,被这一直封脉,化去九成九,就等于是废了。 而诡异的是,明明江酒在出指时点了裴十三身上几十处,而他的身形看上去却是在原地一动未动,却是真实挪动了,这种视觉上产生的绝对欺骗,宴会厅里的人不懂,会议室里的人同样不懂。 唯一能看懂一切的江酒此时却在意识世界里,猪脑过载,他可是眼睁睁,实打实看着代打施展的迭幽鬼步与迷踪错影,在短短不到一息的时间里变换了几十次方位,快到意识世界里的江酒都看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至于那么封脉断魂,江酒隐隐能够明白其中原理,这可能就是他能够轻松一指断人法术的原因所在,这种情况就像是他施展的阴阳道法一样,江酒压根不明白阴阳道法如何施展,可是根据身体的本能,总能依葫芦画瓢,画出一个不伦不类来。 所以,猪脑极度过载的江酒只觉得自己真的记住了迭幽鬼步与迷踪错影,然后越记越混,越记越乱,差点没把脑子记炸掉,这种感觉,无章的杂乱,这前世自己练的都是一些什么破法术啊。 第86章 前世梦境1 江酒快崩溃了,好不容易偷一次前世自己的师,结果,偷师偷到自己崩溃? 意识回归本体,江酒用着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地上的裴十三,若非是他想要自己的命,就是自己代打上身也不会这么狠,刚刚的一切,虽然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可是,这样的做法,江酒却是觉得没有错。 其实人的本质就是自利,就像世界的本质就是弱肉强食,也就是奠定在这样残酷的基础上,这才有了比较,然后有了真善美,也许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人心的下限有多低,才能得出结果验证,这个世界有多美好。 所以,这是想告诉他,一切都只是源于对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一刻,江酒有些迷茫修炼的意义在哪里,是为了弱肉强食,让自己成为那个强大的掠食者?真的只是这样吗? 江酒觉得,这个问题,自己需要花时间去好好考虑一下,所以,现在的他真的没精力也没想法陪着这群世家子弟,名媛贵女,道界天骄继续玩下去了。 “该走了,结束了。”江酒转身,没有再看瘫软在地上的裴十三,平静开口:“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年后想玩,我陪你们,谁来打扰我过年的兴致,我就去谁那,抄家。” 一众世家子弟面面相觑,谁去打扰他过年就去谁家抄家?抄家的后两个字一般跟着的都是什么?抄家?灭族? 江酒的离去,没有人敢再现身阻挠,苏可儿小丫头摊开红布,将斩兴亡包裹在红布里,抱在怀里,静静跟在江酒身后,这一刻,小丫头察觉到了江酒的想法,现在的他,很迷茫。 一上车,江酒背靠在座椅上,闭着眼,感觉很是疲累,也许真的是他想的太多了,也许是因为前世代打的现身榨干了他的精神力,也因为前世经历情绪潜移默化的影响,才会让他这么的消极。 这一刻,江酒只想好好休息,睡一个天荒地老,在想明白意义的答案之前,江酒不想动弹分毫。 苏可儿跟着江酒上了车,看着那满脸愁容的江酒,心中抽痛。 “师父。” 小丫头靠在江酒身旁,轻轻唤着江酒。 江酒费力地睁开双眼,感觉着双眼的厚重,很是疲累,小丫头依旧靠在他的身旁,轻轻唤着师父,师父…… 江酒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小丫头本该明媚的脸上挂着的愁容,担忧,一切的一切,好似一道阳光,破开了笼罩江酒的阴霾。 “笑一个。”江酒看着身旁的小丫头,轻轻的喃喃一句。 苏可儿看着江酒疲累的脸,撑着苦哈哈的脸,强行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然后,江酒跟着笑了,支撑着疲惫的身子开口问道:“小丫头,有想吃的零食吗。” 苏可儿苦着脸,看着笑出声来的江酒同样苦哈哈的笑了声,不管想到什么,随口念出一个名字:“糖炒栗子。” “嗯,好,去买,我也要吃。”江酒撑着最后一点余力,取出钱包,从中随意抽出几张纸币,递给小丫头。 苏可儿小丫头苦哈哈的接过纸币一看,两个红色的毛爷爷,一张五十,合一起不就是二百五? 小丫头看着手里二百五十块钱,又看了眼已经沉沉睡去的江酒,有些迷茫,有些疑惑,真的要买这么多糖炒栗子? 江酒一闭双眼,意识便进入到了一段画面中,画面里,那是第一视角,江酒看着自己不大的一张小手,被人牵着走在一条漆黑死寂的老路上,空旷,死寂,没有任何生机,这是江酒对于那条路唯一的印象。 那人牵着自己,走过死寂的长街,踩着布满岁月痕迹的青石板来到长街老路的最深处,那里有一座宅院,宅院正门上有着一块匾,上面写着四个字,十方不渡! 江酒看着自己走进十方不渡里,里面,有石桌,有躺椅,有屋舍也有古槐树,还有很多很多…… 江酒看着梦里的自己,躺在古槐下的躺椅上,乘着凉,吹着风,头顶一段红色丝绸挂下,那是一个被吊在古槐树上的小姑娘…… 不对,应该是,古槐树上都是人,密密麻麻的全是人,有老有少,高矮胖瘦,万般皆有……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江酒抬头看天,天空之上,一轮血红色的圆月高悬,恒古未变…… 这是哪里? 阴阳路,生死间,十方不渡,镇守人间! 有人在江酒耳边轻轻低喃着,一段又一段,有熟悉的,阴阳为令,造化吾身。 也有完全陌生的,幽冥横绝,十方不渡,御化生死,永镇此间…… 这个梦,好长好长,江酒看着梦里的那人离开,他叫他师父,然后,那人回来,回来的只有尸体…… 梦里的江酒跪在地上,无助的看着面前已经失去生机的师父,痛哭流涕,看着长街上,一道道紧闭着的大门,记忆里的规矩告诉他,他应该打开一道门,将死去的师父送进门里。 可是情感告诉梦里的江酒,他不应该那么做,于是,江酒在那些漆黑的没有生机的世界里挖了一个坑,立了一座坟。 时间流逝,岁月荏苒,梦里的江酒看着自己越发宽大的手掌,愈发结实的身体,明白过来,他长大了,梦里的他,百年如一日的守在那个冰冷的地方,与血月古槐相伴。 直到有一天,一切的平静被打破,有道魂,被一只赤鬼追杀进入了十方不渡,梦里的江酒挥手间轻松镇压恶鬼,却发现,豢养赤鬼的手法极为熟悉,操控赤鬼的手段极为的…… 江酒不敢去想,遥遥看向屋舍里,那里有个供台,供台上有着一块无名碑,碑前有些一卷命笺,有一盏灯,有一把伞,也有一个古香古色的盒里,盒子里的是一个漆黑如墨的镯子。 命笺,那是因为众生之命皆轻贱,会在命笺上留下一笔的人,都是命轻命贱之人,一盏灯引魂,一把伞遮天,那个镯子,是在告诉他,不要执着。 然后那一天,江酒怀里揣着命笺,点着灯,撑着伞,带上执着出现在那座自己亲手埋下的坟前,他要亲手掘开自己亲手埋下的,最最敬爱的师尊的坟墓。 第87章 前世梦境2 江酒也说不清,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或喜或悲,似怨似哀。 他想看到这座自己亲手埋下的坟是一座空坟,又害怕看到这么一个结果,害怕自己最最敬爱的师尊,借假死遁走。 抛下信仰,抛下坚持,带上了不该带上的执着,走上了那条不该走的路。 结果,如他所想,坟是空坟,自己亲手埋下的师尊,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江酒再次回到十方不渡,将命笺放回供台,将魂灯摆上桌案,撑开伞,遮蔽天空,却独独戴着那个镯子,带着执着,牵上了那个吊在古槐树上的小姑娘,第一次,离开了那片死灰色的世界。 “师父,你错了。” 梦境的最后,江酒奄奄一息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师尊,看着将他养育成人的长辈,最敬最爱的人,却是那么陌生。 “这世间,本就没有对错,乖徒儿,你想带师父回十方不渡,你没错,而我,为了想要的未来,苦心谋划,机关算尽,我也没错,人生在世,总有太多的路要去走,太多的事要去做,我想要的,就是铸造一把无坚不摧的天地之剑,斩断过往种种,为这世间,杀出一条染血的通天路,小九啊,你愿意当那个执剑人吗,替你师父,掌剑。” 梦里的江酒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看着眼前的那个人,为师尊掌剑,斩出师尊的梦想,斩出世界的未来,若是如此,梦里的江酒,想来是愿意的,只是这一切的代价太大了…… 江酒走过人间,看过血染山河,看过民不聊生,看过没有希望的永世沉沦,明明应该能有更好的路,苍生何辜,为何要为了一己私欲,颠覆王朝鼎盛之气运,断去盛世之脊梁。 这样的剑,染血太多,又怎么让他握的住?为了一柄剑,以天下万兆苍生的苦难去换,真的值得吗? 明明一切自有因果,一切皆有定数,为何要强行出手,搅乱人间,为何要亲手创造,这样的人间惨剧? 梦里的江酒缓缓闭上双眼,他死了,死在自己最敬最爱的师尊手中。 床上的江酒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得头昏欲裂,难受无比,千年一梦转瞬间,他却想不起来,梦里的江酒最后经历了什么。 甚至,此时的江酒想要开口问一句,自己是谁? 那种消沉到了极致的负面情绪,令现在的江酒略微触碰便险些崩溃开来。 前世今生重合的错乱感,江酒险些迷失其中,此时的江酒脑海中有的,只是无尽的混乱。 江酒艰难的把枕头垫高,半靠半躺,细细回想着梦中细节,却发现梦中的一切都在很快褪去,彻底消散,就好像,梦里的一切都没出现过一样。 记忆的潮水褪去,本该什么都不会遗留下的沙滩上留下了一行字,江酒细细品着前世的自己给今生的自己留的言:法术,不是靠吼的。 江酒细细品味着七个字含义,过了好久这才有些明白过来,原来这是自己施展阴阳道法对阵裴十三,那一声大吼的后续啊… 法术不是靠吼的,这个原理,江酒也知道啊,可是他用不懂能咋办,除了大吼一声壮气势…… 这是前世的自己对于今生的馈赠,可是江酒悲哀的回想着前世的馈赠,细细品味其中种种,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记住,一团乱麻,真正能够存留在脑袋里的信息,十不存一。 江酒半靠着身子,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自己身上没伤,却感觉体内有两股截然相反的能力在体内不断冲突,两股力量一阴一阳,一热一冷,只让江酒感觉浑身不适到了极点。 江酒的精神层面更是不堪,也许是请代打上身的缘故,精神力消耗严重,又做了一个这么长久的梦,压根没能好好休息,只觉得脑海中一阵阵的抽痛,这是精神透支过度的后遗症。 这让江酒想起上一次请代打上身后那种虚弱到难以站立的情况,这次明显已经好了太多,可还是让江酒感到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每次受伤都是这么迷幻,伤自己的不是敌人,反正是自己承受不住。 “你好点没。” 正当江酒半靠着身子就要迷迷糊糊睡去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嗯,这是白清浅的声音。 江酒勉强睁开双眼看向侧方,只见穿着一身黑色礼服的白清浅正半靠在松软的沙发里,江酒只觉得额头青筋一阵跳动,这位大小姐可真会玩,为了一时坐的舒服居然把客厅里最松软的沙发搬上了楼,不知为何,江酒突然感觉自己有点想骂人。 不过想骂人的江酒并未谩骂出口,很快注意到此时白清浅的状态似乎不太对,眼前的白清浅比起寻常来说更加艳丽好看,也许是化了妆的缘故,好看的眉眼勾勒的更加诱人,一身黑色纱裙,一改往常那种清甜可爱,竟然有种妖艳美感。 只是,这些都不是问题,而是江酒看到白清浅的第一眼就感觉出了眼前的女孩气息虚弱,神情有些萎靡不振,明显就是受了伤,多看了一眼才发现,被白清浅右手掌挡住的左臂胳膊上,缠了纱布,竟然真的受了伤。 一时间,江酒眼神有些震惊,开口问道:“你受伤了。” “嗯,一点轻伤,去聚会的路上出了点事,赶去处理,结果就耽误了时间,没有去成,我可是听人说,江家少爷在聚会上可是大杀四方,一言不合伸手就是一个大逼兜,把在场的那些公子小姐,吓得瑟瑟发抖。” 白清浅看着江酒,语气里满是调笑,若是光听语气,江酒一定会认为眼前的女孩状态依旧,没事伤势在身,可是他能感受到白清浅的虚弱,只能暗里轻叹一声,要强的女孩。 “我说为什么没在聚会上看到你,真是可惜了,看着你的打扮,要是去了聚会,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公子为你着迷,神魂颠倒,真是可惜了。” 江酒一边夸赞着白清浅的好看,一边感叹那些世家子弟没有福气,白清浅看着江酒那一副言不由衷的模样,嗤笑一声说道:“不就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想问你就问啊。” 第88章 邪修入世 被人看穿小心思的江酒感觉有些莫名的尴尬,他的确想要开口去问白清浅到底经历了什么,以她的境界,谁能将她伤成这副模样,可是话到嘴边,又反应过来这是出任务,顾忌保密这才没有问出口,可到头来…… 江酒有些尴尬的干咳一声,这才张嘴问道:“你到底碰到了谁。” 江酒刚一张嘴,白清浅原本萎靡的神情竟然在那一个瞬间变得扭曲,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一群入世的邪修,杀人炼魄,我赶到的时候,几个邪修刚把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炼制成为人傀,那些该死的玩意!” 江酒一时竟然被白清浅的表情吓得不敢说话,可是他想问的实在太多,有些不太确定的张嘴问道:“人傀是啥,傀儡吗?” 在江酒想来,白清浅口中的人傀应当是那些尸鬼傀儡之类的东西,不想白清浅听到江酒的问话,转头盯着江酒,面具凶狠! “江酒,你是不是也想炼制几个人傀?” 江酒被白清浅这种眼神看的直发毛,有些弄不明白白清浅这是发的哪门子的疯,赶忙张嘴解释道:“我又不是邪修,我炼制哪门子的人傀。” “可你是男人,该死的男人,要让我知道你有这想法,我就把你给阉了!” 看着白清浅满脸凶狠,不似玩笑,江酒不自觉夹紧双腿,有些心虚,似乎,他有点明白了人傀的用法了,不过他可是一个正常男人,正常需求的想法肯定会有啊,面对这个明显不打算讲道理的白家小公主,江酒机智的转移了话题。 “那些人解决了?都已经受了伤,为什么还要在这等着。” 这是江酒最想不明白的事,看着白清浅如今的状态,明显不太好,可是这个姑娘却是搬了张沙发在这扛着伤等着自己醒来,听着白清浅那充满怨恨,几乎想要把自己生吞活剥的语气,江酒敏锐的察觉到了事态的不正常。 果然,江酒这话一出,明显感觉到白清浅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竟然冷着眼,盯着眼前的江酒,用着一种吃人的表情对着江酒问道:“老实交代,你跟白方圆什么关系,是不是他的私生子!” 这话一出,江酒整个人都蒙圈了啊,什么鬼,他都有点想不明白白清浅这姑娘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回事,干笑着开口道:“别这样,你说的清楚点,你这样搞,我有点怕啊。” “哼,那个姓白的一听你在聚会上跟道界的人交了手,急得跟什么一样,竟然逼着他刚受了伤的亲女儿跑来看你情况,当时可是几十双眼睛看着你走出宴会大厅的,我呢,呵,我早知道他想要个儿子,继承他的衣钵,姓江的,你老实交代,你跟白方圆到底什么关系!” 江酒听着白清浅的话,看着白清浅那满脸的愤怒,一时间竟然有些理解的明白,躺在床上的江酒轻笑一声,说道:“原来是因为这事,你想多了,有心思在这怀疑我是不是你爸的私生子,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防止你爸招我做你家的女婿,你要知道……啊,卧槽!” 江酒话说到一半,还没来的说完,原本坐在沙发的白清浅突然暴起抓着靠在身后的抱枕朝着江酒脸上抡了过去,那呼呼的风声,可是一点没留手。 于是状态本来不好江酒就这么被砸了个正着,真的是想躲都没办法躲啊,虽然只是这么一个轻飘飘软绵绵的抱枕,可是耐不住白清浅的修为境界,竟然靠着一个抱枕硬生生把江酒砸的晕头转向,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过神来,江酒心里那个苦啊,早知道就不嘴贱了。 不过随着一抱枕下来,白清浅的气明显消了许多,显然,对于私生子与招婿之间,白清浅还是更气前者,毕竟两人八字都没一撇,坦坦荡荡,这种方面的事,老一辈怎么喜欢跟年轻人怎么选择,没有根本上的冲突。 江酒抱着昏沉的脑袋,有一句没一句的跟白清浅继续聊着战况,当他听到那些为祸的邪修还有漏网之鱼时,顿时就不淡定了。 白清浅看着江酒变得难看的脸色,却是得意的笑了起来,她哪里不知道江酒在担心什么,别墅里不是还住着两个女孩子吗,一时间,白清浅竟然有些得意起来,不出意外的话,江酒还是要请她帮忙。 果不其然,脸色难看地江酒很快开口,一如白清浅所猜想的那样。 “清浅,接下去,我可能要闭关修养几天,一来是为了养伤,二来是为了参悟一个法术,短则七日,多则半月,一定会出关。” 白清浅听着江酒的话,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果然跟她想的一样,江酒急了,知道有喜欢活该漂亮女孩子的邪修入世,开始紧张了。 白清浅一早就揣摩过江酒可能出现的应对手段,自己这样一个二境都是负了伤,白清浅清楚,江酒还是有着很大概率再次雇佣她当保镖,现在的她可是二境,身价不比以往,半个月,那也能大赚一笔不是。 白清浅心中窃喜,江酒心中则是苦笑,他看到白清浅嘴角的弧度了,自然也就想到了白清浅的习惯,顿时心中叫苦不迭,要知道,现在的江酒可是个穷光蛋,嗯,至少他自己手里已经没有太多现钱了。 应对聚会的花销肯定是老江出钱,所以江酒能够毫不在意的一口气给苏可儿那个小丫头准备了一堆礼服,但是雇佣白清浅的钱一定是要他自己掏的,可是他已经没钱了。 头疼,这么多年来,江酒还是第一次因为钱的事头疼,远水解不了近渴,让他张嘴向老江要钱也不现实,一时间竟然有些骑虎难下,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好在,就在江酒在想如何办法时,一直沉默的老鬼出声了,江酒闻言,眉头一挑,向着沙发上满脸坏笑的白清浅开口说道: “在我闭关的时间里,帮我照顾周诺诺和苏可儿,等我出关,给你一颗聚灵紫花果。” 第89章 聚灵紫花果 聚灵紫花果是什么江酒不知道,可以说是听都没听过,因为那是老鬼说的,可以许诺给白清浅的代价。 可是当沙发上的白清浅一听到聚灵紫花果时脸色都变了,一改往常嬉笑,也一改刚刚的气愤,满脸凝重的盯着床上的江酒,开口问道:“当真?” “他说的。”江酒没有正面回应,直接将老鬼供了出去,鬼知道这个什么果真的假的,他连听都没听老鬼说起过。 一听是那位前辈的承诺,白清浅脸上的凝重一瞬消散,瞬间变脸,喜笑颜开的对着江酒说道:“嗯,可以啊,前辈可真是个大好人。” 江酒看着有如京剧变脸般的白清浅,一时间有些茫然的开口问道:“聚灵紫花果是什么,能吃吗?” 白清浅听到江酒的问题,先是低眉沉思了一瞬,而后抬眼盯着江酒满脸迷糊的脸,噗呲一声笑出了声:“你竟然不知道。” 白清浅咯咯的娇笑声回荡在卧室里,江酒就看着白清浅笑的前仰后合,不能自已,好半晌,白清浅压下笑意,给江酒解释道:“一种仙果,果肉能炼丹,果核能聚灵,可以做成一个小型的聚灵阵,带在身上,能够不断聚拢天地灵气,可以说是修炼作弊器。” 江酒闻言,大受震撼,这可真的就是神器啊,在这天地灵气匮乏的时代里,一件能够随身携带,且天生具有聚灵功效的宝物,江酒都有点馋了,赶忙扯着狗链子跟老鬼说他也要,结果,老鬼理都不理他。 “靠!”江酒骂骂咧咧的松开了狗链子,看着那个还是满脸喜悦坐在自己对面的白清浅,顿觉满脸不爽,这算怎么回事,自家老鬼的胳膊肘总往外拐,貌似这个老鬼从他入道以来一直都在划水啊,可恨,不讲武德! “行了,那我回去准备一下,然后住过来,给我准备一个上好的客房,像我这种身价的人,对于住宿,可是很挑的。” 白清浅缓缓起身,轻咳一声,仰着头,极为得意的向着江酒开口说着:“那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白清浅刚刚起身想要离开,江酒却是叫住了她,向着白清浅一伸手说道:“你的伤口给我看一眼。” 白清浅闻言,眼睑下垂,看了一眼左臂上纱布缠着的位置,然后伸手取下了纱布。 果然!江酒看到白清浅胳膊上的伤口时,转瞬就明白了过来,为何白清浅的气息会这样的虚弱,伤在手臂,还能自由行走就不可能是重伤,那么,能将白清浅弄成这样的,也就只有毒了。 江酒一只手捏着白清浅细嫩的胳膊,正在仔细端详着伤口情况,还没两秒,就听白清浅很不自然的开口说道:“看够了没。” “别闹,让我多研究会。”江酒细细端详着,心中感叹,不愧是修行的女孩子,皮肤怎么能够这么好,就是周诺诺跟苏可儿两个女孩经过药浴的调养,在皮肤的细腻程度看来,跟白清浅比起来,还是要差一些,这种丝滑的手感…… 江酒紧绷着脸,皱着眉,尽量不在表情上露出丝毫破绽,良久,江酒放下白清浅的胳膊,认真说道:“还有余毒。” “无耻啊,无耻!” 一直在旁偷窥的老鬼在江酒耳边大喊无耻,白清浅不知道江酒想的什么,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现在的江酒对于阴阳两气极为敏感,可以说看到伤口的第一眼就已经确定了白清浅的伤势情况,这么久,压根就是在光明正大的占便宜! “我知道,这些邪修的擅长的邪毒本来就麻烦,老白已经给我祛过毒了,残余下的一丝,过段时间就能清了。”白清浅看着江酒认真的眼神,竟然没有反手一巴掌呼在他的脸上,反而好声好气的解释了起来。 “我有办法。”江酒伸出手指,轻轻点在白清浅的伤口上,白清浅疼的直皱眉,却没有抽回手臂,反而,在那盯着江酒看。 江酒脸色沉沉,汇聚心神施展阴阳道法,原本还在江酒体内激荡的阴阳气息似乎感受到了号令,开始变得规律,听从江酒号令涌入那只点在白清浅伤口的手指上。 随着江酒手指点在伤口上,白清浅惊讶的发现,自己体内似乎有着什么东西被慢慢抽离,那些因为血液循环走遍全身,难以彻底清除的阴毒竟然被江酒一点点的抽离了出去,直到完全驱逐。 “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白清浅收回胳膊,感受着余毒尽去,浑身上下的轻松舒坦,竟然感觉有些惊奇,第一次听说,有人能用这种方法将走遍全身的余毒祛除干净的。 结束施展阴阳道法的江酒脸色又是难看了两分,明显感觉脑袋里的那种抽痛感严重了点,这种感觉让江酒感到十分不爽,感觉现在的自己像个一碰就碎的玻璃杯,随便动一下就到了自己能够承受的极限。 可是江酒哪里知道,一境修士修为有限,在一境时就能施展出强大法术的已经是寥寥可数,像江酒这样频繁使用这种位阶极高的法术,估计别的一境修士都能当场死在这里,而江酒只是透支,这样的代价比起他人来说已经好了太多。 然后,白清浅扬着受伤的胳膊,兴冲冲地回去整理东西去了,白清浅离开后,苏可儿小丫头这才偷偷摸摸的进了江酒房间,好似做贼。 “小丫头,干嘛呢,偷偷摸摸的,做贼吗。” 江酒脸上扬着笑意,没好气的训了苏可儿一声,苏可儿嘟了嘟嘴,然后满脸笑嘻嘻的来到床沿坐下。 江酒这才发现苏可儿手里端着一个瓷盘,瓷盘里有着十几颗已经剥好的糖炒栗子,小丫头伸手掐着一颗圆润饱满,卖相最好的糖炒栗子递到江酒嘴边,甜甜的开口说道:“师父,快吃,你不是说也要吃吗。” 江酒看了苏可儿一眼,看着那只已经送到嘴边的手,微微张了张嘴,轻轻嚼了嚼,一种甘甜在嘴里化开,沙沙粉粉的,很好吃。 这一刻,江酒感觉自己脑中的疼痛都在散去,看着苏可儿那张干净清纯到没有瑕疵的脸,胖嘟嘟的,极为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 然后,江酒脸色慢慢沉了一下,低沉着声音,开口说道:“你吃,我不喜欢吃凉的。” “哦。”苏可儿弱弱的应了一声,江酒清晰的在小姑娘脸上看到了失望之色。 江酒心中产生一瞬间的不忍,然后狠了狠心,借着伤重好好休息为借口,将小丫头轰了出去。 第90章 补课的苏可儿 “诺诺姐,师父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厨房里,苏可儿可怜兮兮地缠着周诺诺,委屈巴巴地述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周诺诺看着苏可儿满脸的委屈,咧嘴笑了笑,笑容里洋溢着宠溺,温柔地开口说道:“怎么会呢,我们家可儿这么可爱,谁不喜欢,他呀,肯定就是受了伤,需要休息,有些人就是这样,身体一不舒服,吃什么都没味。” “嗯,一定是这样的。”苏可儿点着小脑袋,将脑袋凑着眼前的砂锅近了一点点,砂锅里是周诺诺给江酒炖的大补汤,丝丝香气飘荡进小丫头鼻子里,令她食指大动。 “乖乖的再等一会,时间还没到呢。”周诺诺看了看时间,赶紧将小丫头带出了厨房,宠溺的在小丫头耳边说道:“炖好了,我先给你盛一碗。” 苏可儿双眼一亮,满脸欣喜地抱着周诺诺的胳膊,甜甜说道:“师娘,你最好了,来,张嘴,啊……” “瞎说什么呢。”周诺诺嗔了小丫头一眼,看着已经递到嘴边的糖炒栗子,张嘴吃了一口,夸赞道:“甜甜的,很好吃。” 这声夸赞,周诺诺眼看着小丫头的表情顿时就垮了下来,委屈巴巴地看着周诺诺说道:“可是师父说了,凉了的可难吃了。” 周诺诺看着小丫头那委屈模样,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江酒只觉得迷迷糊糊间有人叫自己起床吃些东西,一睁眼,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美女站在床边,苏可儿手中端着一个瓷碗。 江酒起身来,鼻尖轻嗅着升腾的香气,喝了一口,十分美味。 这一口汤汁下肚,好似久旱逢甘霖,竟然让江酒自入道以来难得感受到了饥饿,赞了一声好喝之后,三下五除二将一碗汤灌了下去,长舒一口气后将碗送回二女身边,说道:“再来一碗。” 不知为何,江酒说出这句话后竟然感觉到了卧室里的气氛竟然一瞬间变得尴尬,周诺诺神情有些古怪的接过碗,用着温温柔柔,清清淡淡的语气说了一句:“就一碗。” 那模样,江酒能够感觉出周诺诺说话时的小心翼翼,似乎生怕说错点什么,然后,江酒就听到了一个饱嗝儿,转头看去,只见苏可儿小丫头,伸出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一副要哭不敢哭的表情,那模样,好似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江酒哪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感情剩下的汤都已经进了这个小丫头的肚子,江酒憋着笑意,开口说道:“没事,也差不多饱了。” “那我去给你弄点其他吃的。”周诺诺闻言,赶紧转移话题,带着小丫头赶紧落荒而逃。 看着二女离开,江酒坐在床上,并未继续躺下休息,反而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还是很饿,吃糖炒栗子时没有这样的感觉,在喝周诺诺给他炖的汤时,他的身体居然产生了这样的急切的需求感。 这样的饥饿感自从江酒入道以来就很少感受到了,看来是因为自己在这两场战斗里,体力透支的太过严重,然而人世间天地灵气稀薄,短时间内无法弥补身体所需。 换句话说,周诺诺给他炖的汤到底是得有多补?才能让他这副已经透支到感觉不到饥饿的身体,产生这么的急迫需求感。 江酒轻叹口气,有些无奈,看来在闭关之前,还得先大吃一顿,免得十天半个月后,发现自己被饿死在密室里。 饭桌上,江酒细嚼慢咽地吃着,不急不缓,神色平淡,可是饭桌上的两个女孩已经不淡定了,周诺诺与苏可儿从未见过江酒这么能吃的时候,满满一大桌饭菜,一大半都进了江酒的肚子。 对于眼前一幕,白清浅倒觉得没什么,习以为常,这样的情况,她也碰到过许多次。 随便动了两筷子,白清浅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准备什么时候开始闭关。” 江酒闻言,顿了顿,回答道:“饭后,差点忘了还有正事要说。” 江酒说着,放下筷子,看了一眼只顾低头吃饭的苏可儿一眼,开口说道:“诺诺,等几天我们一起回村。” “可是,我爸妈那边……”周诺诺欲言又止,学校放了假,晚回家一两天还可以,要是太久不回家,爸妈那边不好交代,虽然她也想等江酒一起回家。 “这个简单,你可以跟家里说,有个学生需要补课,一堂课五百,每天上午两堂课下午两堂课,周一到周五补课,周末休息,补课两周,刚好到年前,闭关的这几天,也不能让这个小丫头闲的太没事干了。” 江酒毫无心里压力的给苏可儿安排了补习班,还是一对一专业辅导模式,苏可儿额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可怜兮兮地反抗着,本以为放假是拉开快乐的序幕,却没想到是噩梦的开始。 可是,她的意见重要吗? “反驳无效。” 苏可儿小丫头的反对意见直接被江酒给忽略了,一旁的白清浅则是看着江酒笑了笑,她知道江酒在担心什么,又在偷笑小丫头的可怜。 “师父,其实我成绩很不错的。”苏可儿可怜兮兮地看着江酒,进行最后的哀求。 “难不成,你要学我。”江酒平静地看了苏可儿一眼,小丫头还没明白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结果一旁的周诺诺率先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小丫头有些迷糊,看着一旁捂嘴偷笑的周诺诺问道:“诺诺姐,你笑什么呀。” 周诺诺压下笑意,干咳两声开口道:“你师父是踩着分数线上的大学,什么意思,懂了。” 苏可儿好看的眼睛豁然睁大,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大声说道:“师父,不应该啊,像你这样神通广大的人不应该都是天生的学霸,怎么可能会是吊车尾。” 江酒闻言,脸色更黑了,一旁的白清浅也是偷摸着捂嘴轻笑起来,说真的,她还真没注意过江酒专业课成绩如何,如今一想,原来如此。 “所以,补课的事就这么定了。”江酒黑着脸,这件事儿,就这么敲定了下来。 第91章 生门 苏可儿苦着脸,却是无可奈何,只能向着一旁的周诺诺投去哀求的眼光。 周诺诺撇开脑袋,假装没有看见,却见江酒突然起身,走到她的身旁,伸手摘下手腕上的白色镯子,套在她的手腕上。 这一刻,在场几人似乎都听到了一声磨牙声。 白清浅恨恨看着江酒,这么随意就把折剑套在了周诺诺手腕上,刚想开口挖苦两句,却见江酒又从兜里掏出一块玉坠,挂在了周诺诺脖颈间。 白清浅认得那块玉坠,那不是她送给周诺诺,让江酒炼制的那块?想到这,白清浅紧咬的牙关略微松了松,也对,为了这两小姑娘的安全,江酒叫聚灵紫花果都拿出来了,一把折剑算什么。 饭后,江酒拉着周诺诺上楼交代了很多,周诺诺满脸不自然的看着江酒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着她与家里通完了电话,然后笑着给她发了工资。 这回是真没钱了,江酒有些感慨,现在的他是穷的连白清浅这个保镖都请不起,又是缺钱的一天,以前没有觉得,可自从江酒入道以来,怎么感觉这个钱越来越不经花了呢? 以前的江酒还不明白白清浅为什么那么缺钱,等他明白过来,已经迟了。 安排完一切的江酒一如既往地上了阳台,躺在躺椅上看着一片迷蒙的夜空,深吸口气,有些不安,如今他的处境危机四伏,现在真的不是闭关的好时候。 老鬼察觉到了江酒的不安,开口道:“不用担心,斩兴亡留给了苏丫头,折剑留给了周丫头,又有白丫头在旁看着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真的出了事,我也可以借由你与苏丫头的联系,降临神魂,无需担心,正是因为危机四伏,你才更加需要力量,你要做的不是纠结去不去,而是怎么快去快回。” 老鬼的一番话令江酒豁然清醒,“不错,是我优柔寡断了。” “江小子啊,优柔寡断不是坏事,为情所扰也不是麻烦,我又不要你做个无情无欲的工具人,你要做的就是活出自己,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种下心魔,想做什么就要做,这才是你该做的。” “嗯。” 江酒轻嗯一声,闭目养神,静静等待时机的到来。 午夜将至,一阵夜风袭来,森冷刺骨,江酒如若未觉,却是睁开了眼睛,时间到了。 轻声轻步下了楼,在侧卧门外站定,卧室里,两个均匀的呼吸起伏,江酒听的出来,那是周诺诺与苏可儿,两个女孩显然已经睡熟。 但是江酒知道,卧室里还有第三人,那人自然就是白清浅,江酒知道以白清浅的性格又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江酒无法察觉白清浅的气息,那只说明了一点,现在的白清浅还醒着,他也发现了站在门外的江酒。 想到这,江酒笑了笑,径直离开走进书房,进了密室。 一进密室,老鬼再次显形,江酒看着眼前那张熟悉又欠揍的脸,再一次,狠狠抽了抽嘴角,真的有忍不住想把这老鬼抓起来揍一顿的冲动啊。 老鬼不屑的瞟了江酒一眼,没再理会他,抬起双手,龙飞凤舞起来。 江酒看着眼前一幕,直接翻了个白眼撇头向一边,不是他不想偷师,真的就是这样的招数他想偷也偷不来啊。 很快,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一道禁制结界已然完成,老鬼张嘴,嘿嘿一笑道:“能破开这个禁制的只有两个人,一个周丫头,一个苏丫头。” “为什么。”江酒疑惑,为什么两个没有修为的小丫头能够破开这个禁制。 老鬼哈哈一笑说道:“因为折剑斩兴亡,也因为她俩是你最信赖的人。” 江酒闻言,释然,盘腿坐下,开始准备,老鬼见江酒准备就绪,伸手一指点在江酒眉心,低喝一声:“起。” 这一刻,盘坐中的江酒只觉得整个人天旋地转,整个意识就要陷入最深沉的混沌中,就在这时,一声如洪钟般威严的喝声响起! “醒来!” 江酒即将陷入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双眼豁然睁开,无比清明。 江酒起身,看着眼前的老鬼,老鬼却是满脸坏笑的伸手指了指江酒的身后,江酒回头看了一眼,行,就看到自己正一动不动的还坐在那。 即便江酒早有准备,见到眼前一幕难免还是生出了奇怪的感觉,想来自己死后也会是这种感觉,灵魂出窍看着自己的尸体,嗯,难以言喻…… “别看了,跟上。”老鬼看着江酒的表情,撇了撇嘴,伸手扯了一把江酒,随即一人一鬼再一次出现在了阳台上。 夜空依旧迷蒙,只是,以江酒如今的视野看去却看到了许多平常看不到的东西。 老鬼轻笑看着江酒说道:“还等什么,想要去看,那就开路。” 江酒点头,无言,这是一场本不在计划之中的旅行,这是江酒醒来以后刚做的决定。 “阴阳为令……” 江酒闭眼,细细感应着自己体内阴阳两气的运行,以自身阴阳之气,勾动天地阴阳之力。 这一刻,只是一境的江酒居然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被无限制的放大,那种无极限的膨胀感,竟然让他生出一种可战天地的错觉! “收敛心神,稳固神魂!” 老鬼如洪钟般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江酒压下心底的膨胀,面露凝重,随即说出了第二句:“造化吾身!” 这一瞬,又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江酒察觉到天地之间的阴阳之力正在化作清,浊两道洪流向他奔涌而来,江酒有预感,只要他选择接受这股力量的加身,他就会变得极为强大。 只是,江酒并未选择那么做,随即叫出了另外两句:“幽冥横绝,十方不渡,生门开!” 这一刻,江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好像这是一种本能,又或者他想做的事引起了灵魂的共鸣,江酒调集阴阳之力向着迷蒙的夜空一指! 生门开! 什么是生门,江酒不知道,只知道他在叫出这一声后,迷蒙的天空中突然生出了令一方世界的倒影,很快敛去,随即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云漩涡。 江酒盯着漩涡的眼睛面露惊骇,因为漩涡旋转的的声势着实有些骇人,这是属于死亡世界的力量降临,也好在,这不是属于人间的力量,无法为常人所察觉。 这就是生门,江酒看着漩涡旋转中一条古老街区的倒影落在他的面前,这就是那条十方不渡的老街。 第92章 十方不渡 “走。”老鬼打断江酒的思绪,率先踏入那条街区倒影中:“生门一开,人间必有异动,死者想入人间,生人何尝不想入死界,若让那些修行者反应过来,又是一场免不了的麻烦。” “嗯。”江酒轻嗯一声,踏步走去街区之中,随着江酒一步踏入,整条街区倒影,豁然消失在人世间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生门关闭许久,江南区域的道界弟子这才在脸色变幻中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等他们回过神来,早已鸿飞冥冥,无处寻觅。 江酒踩在布满岁月痕迹的青石板上,街道两旁是一间间门窗紧闭的老房子,昏暗死寂,似乎永远是这片世界的主调。 老鬼身形如鬼魅幻影,不声不响地跟在江酒身后,这是属于江酒的前世,故地重游,老鬼知道,此时江酒最需要的是静静。 就这么安静地走了很久,江酒依旧没有看到梦境里街区尽头的那座院子,江酒停下脚步,眼睛向着街道旁紧闭大门的老房子里看去。 江酒想看到老房子里有什么,他觉得自己应该能看到,他的目光落在房屋破落的大门上,随着江酒目光注视,那扇破落的大门似乎不再能够阻挡他的目光,眼前的景物慢慢变得清晰了起来。 房屋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在屋子正中央放着一口黑漆棺材,棺材布满岁月痕迹,一眼看去便知道,这口棺材已然经历不少岁月。 所以,棺材里有什么? 这一瞬,江酒想起了梦境里的他看着师父尸体时的挣扎,他在挣扎要不要将他师父的遗体封进门里,按照规矩,他应该要那么做的,只是,因为他对师父的敬爱,他选择了违背那个规矩,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所以,棺材里究竟有什么? 江酒瞪大眼睛,一种难言的酸涩感涌上双眼,就要江酒即将无法承受时,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让他清清楚楚看到了棺材内的景象! 那是一具尸体,青面獠牙,散发着一种强大,恐怖的气息,江酒只是略微查探,便感觉那股气息深沉如海,无比恐怖! 那居然是一具僵尸!一具等级不知多高的僵尸! 江酒脸色难看,沉着脸继续往前,然后在下一间房屋之前停下,再次向着屋内看去。 越往下看,江酒只觉得自己心头越是沉重,这一座座门里的都是什么?尸,鬼,傀儡,亦或是不人不鬼的魔头? 越是往里,江酒只觉得门里所封印的怪物越是恐怖,直到江酒查探到一座门里封印的居然是堪比鬼王恐怖的存在以后,便再也不敢继续窥探! 因为,那只堪比鬼王存在的恐怖察觉到了江酒的探查,苏醒了,开始冲击着那扇布满岁月痕迹,脆弱不堪的大门,整栋老房子摇摇欲坠,险些崩溃。 江酒被眼前一幕吓的够呛,看着屋内几乎就要破门而出的鬼王却是神色复杂,他似乎想起来眼前这人是谁了,他是十方不渡第二十一任镇守! 江酒终于想明白,为何梦境里的他会在遵守规矩与埋葬师父之间挣扎,难以抉择,因为十方不渡镇守死后,进入门里是他们的职责的一部分,生生世世,生生死死,永镇此间! “这是生死门,十方不渡镇守死后都会被封进生死门里,成为镇守十方不渡的底蕴之一,若非如此,十方不渡凭什么镇守在这生死之间数千年。” 老鬼的话幽幽响起,江酒终于被老鬼的声音勾起不算清晰的记忆。 这些屋舍的确叫做生死门,十方不渡镇守在生死结界的裂缝里,假如说阴间是一个牢笼,那么冥府阴司就是这个牢笼的正大门,也应该是进入阴间唯一的一条路,只是难免有些心怀叵测的人妄图走什么邪路。 比如那场天地大劫中,就有人以通天手段破坏了生死结界,硬生生在阴间四周的高墙上打了一个大洞,连通了阴阳,这就是十方不渡存在的意义,镇守这个不应该存在的缺口,守护人间。 守护人间说的简单,可是这事到底有多难没人知道,因为十方不渡镇守所要面对的不是一两个鬼魂,而是整个十方鬼域,轮回之地里数以万亿计的冤魂。 在这样庞大的鬼魂大军面前,一切个人的力量都是渺小的,于是便有了生死门,将历代十方不渡镇守,行走的灵魂躯体永世封禁在生死门里,成为镇守英灵,为守护人间而战,直至魂飞魄散,直到终结。 想明白一切,江酒心底沉重无比,似乎回想起了自己前世的使命,貌似前世的自己离开十方不渡时并没有给十方不渡培养出新的镇守,所以,眼前这个偌大的十方不渡,实际上内部无比空虚! 一想到这,江酒只觉得额头有着冷汗滴落,一旦十方不渡出事,人间可能因此覆灭,这样的罪孽! 江酒不敢去想,要不是现在的他只是魂魄在此,真要被吓的汗如雨下了,前世的自己真的是混账啊,这样的责任居然说丢下就丢下了,怎么感觉比自己还不靠谱。 江酒心里骂骂咧咧地继续向前走,很快,终于走到了这片街区的尽头,那间有着老槐树的院子,那是,十方不渡! 江酒在院子门前站定,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去推门,心中隐隐是在期待,期待那个记忆中跟着自己一起离开十方不渡的小女鬼依旧还在,这样他能知道的也许会更多,更仔细…… 江酒一咬牙,推开那扇陈旧的大门,大门吱呀呀打开,入眼的一切还是那样的熟悉,石桌,躺椅,古槐树,几间不大的屋子错落其中。 江酒看着眼前一切,没有去想,只是根据本能地向前走着,走着,来到那颗古槐树下停下脚步,然后习惯性的蹲下身子,从不知那块石头缝隙里取出几根香,轻搓香头点燃,香火气息袅袅升起。 江酒习惯性的四下看了一眼,看见老槐树下搭着一个简陋的无字石碑,将手中的香插在石碑前的泥土里。 香火气息袅袅飘荡,缓缓升高,来到古槐树上,这一刻,似乎有什么在苏醒,原本安静的院子里突然变得嘈杂,似乎有无数张嘴在这一刻齐声叫嚷:“祁九回来啦,祁九回来啦!” 祁九,江酒面露迷茫,听着这个熟悉的名字,却是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错,的确是隔世了,因为这是自己前世的名字。 江酒脚步下意识退了一步,却是撞到一个坚硬的木质物体,那是一把躺椅,江酒看着身后的躺椅,笑了笑,施施然的躺了上去,闭上了眼睛。 第93章 线索串联 依稀间,江酒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在自己耳边慢慢教导自己如何修行阴阳道法,那个声音不急不缓,不骄不躁地给他解释着,那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师。 一想到这,江酒猛然睁开眼睛,那种不清晰的幻觉瞬间破碎,他想到了那场梦境的结局,就是这个天底下最好的老师,亲手杀死了前世的自己。 江酒叹了口气,双眼无神地向上看去,那一条红色绸缎依旧挂在眼前,可是那个红衣服的小女鬼却再未出现。 一时间,江酒有些悲伤,前世的自己都死在了师父手里,又何况是自己带在身边的一个小女鬼,只怕那个小女鬼最后也没能逃脱他那师父的毒手,魂飞魄散了…… 一想到了这,江酒就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发堵,那是一种无法宣泄的情绪,他想知道自己的前世究竟知道了什么,最后为什么会死在师父的手里。 江酒有预感,今生的他必然会与前世的自己产生重合,这是避不开的,躲不掉的,很有可能前世的孽债,需要要今世的他来偿还。 想到这,江酒从躺椅之上起身,向着正屋走去,还未进屋,江酒就看到了供台上的无字碑与一卷竹简,一把伞与一盏灯。 江酒心中砰砰直跳,口中低喃:“命笺,引魂灯,遮天伞!” 最后江酒将目光落向了最后一处,那是一个盒子,一个名称突兀浮现在了江酒脑海中:鬼生镯。 江酒深吸一口气,踏步走进正屋之中,下意识的,江酒又是伸手从一旁拿起一把香,无比恭敬,虔诚的焚香祭拜。 做完一切,江酒伸手取下无字碑前的那一卷竹简,这就是命笺。 “众生之命皆轻贱,命笺一书,主灾,主厄,主修功诵德。” 江酒面无表情看着手中的命笺,命笺之外写着几个大字:十方不渡第九十九任镇守使,祁九。 看着几个大字,江酒怀着一种极复杂的情绪摊开手中的竹简,入目第一行,玉珠,公元六百零三年冬,功。 江酒默默念着公元六百零三年这几个字眼,低眉沉思,“公元618年是唐朝建国,那么公元603应当就是隋末。” 想明白这些,江酒一双眼睛顿时睁大,似乎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般,我去,自己的前世居然是隋末的人! 想明白这些,江酒慢慢翻开命笺,继续往下看,从603年开始,每隔两三年会有一条记录,直到命笺上的最后一条记录的年份为公元751年! 江酒看着最后的公元751年不由陷入沉思,这整整横跨了一个世纪的记录,自己到底活了多久,梦境里有提到最后一次事件的具体信息,一个魂魄闯入了十方不渡,然后就是发现他发现师父假死脱身的秘密。 江酒看着公元751年这几个字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梦境中的祁九离开十方不渡时,那个样子应该是很年轻的,回头却告诉他,那时候的他已经150多岁了? 不对,应该是最少160多岁! 江酒想起梦境里自己还小就进了十方不渡学艺,那应该也是过了好多年才成为镇守才对,所以这梦境表达的有点混乱啊! 江酒一边吐槽着,脑海里一边回想着公元751年到底发生过什么大事。 “公元755年是安史之乱爆发,那么751年就是唐玄宗李隆基在世,也就是天宝多少年来着?” 江酒咋舌,一向历史不太好的他面对这种情况一时间竟然有些迷茫,要是这个时候能用手机就好了。 江酒有点想吐槽,身后一直没说话的老鬼却是说了一声:“天宝十年。” 江酒哦了一声,瞬间明白过来,随即一副古怪的神情看着自己身后的老鬼,有点怀疑这个不谙世事的老东西是怎么记得这么清楚的。 江酒将脑海里的信息慢慢串联起来,回想起梦境最后的那段画面,梦境里的祁九内心的活动,颠覆王朝鼎盛之气运,断去盛世之脊梁! 短短一句话,却是令江酒瞬间明悟过来,打断盛世脊梁,颠覆王朝鼎盛气运,盛唐是何时走的下坡路,不正是安史之乱的爆发? 想到这,江酒闭上眼,脑海中开始细细回想着历史进程的一幕幕,从最开始的凤鸣岐山,周室当兴,到后来的秦奋六世之余烈,却二世而亡,而隋朝同样的气运鼎盛,却出了一个隋炀帝杨广…… 先有三家分晋,到后面的三家归晋…… 唐有安史打断盛世脊梁,明何尝不是出了一个土木堡的大明战神,盛世美梦一瞬破灭…… 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究竟是历史的巧合性,还是有只手在背后一直操控着一切,江酒想不明白,历史太差的他很多细节无法补全,只觉得这一切的一切缺了一条很重要的线,将一切串联在一起,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如此轻易做到这一切? 江酒想不通,身后的老鬼却是给出了答案,老鬼的声音在江酒耳边轻轻响起:“你看过一本书吗?” “什么?”江酒有些迷茫,不明白老鬼问这句话的意义是什么。 “鬼谷子。” 三个字,却是让江酒的眼睛瞬间睁大,鬼谷子!当江酒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只觉得心里漏跳了一拍,他的师父,道号是不是叫做鬼师? 这一瞬,似乎有条线将一切串联到了一起,每个历史事件的背后都有一些奇人,他们可能只是谋士,幕僚,也可能出将入相,却是决定历史进程最为关键的人物。 江酒想通了,却不明白为什么老鬼对这事这么了解,他有些疑惑的看向身后的老鬼,目露疑惑。 老鬼尴尬笑了两声,有些不情不愿说道:“因为从先秦时期开始,人间就一直有人在摸索我的信息,几番试探下来,随着我不断衰弱……” 老鬼越是说道后面,声音越低,越是心虚,江酒隐隐察觉到了老鬼的不对劲,那是认怂的感觉? 江酒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目露期待看着眼前的老鬼,老鬼被江酒这种眼神看的难受,支支吾吾半天终于还是开口说道:“在明末,我带的最不孝的一个徒弟拿我挡了天劫,自己飞升,而后的那段时间,我也陷入了有史以来最为虚弱的一个时期,然后,那个势力出手猎杀我了,只不过,嗯,我比较难杀,所以跑回老家躲着了……” 老鬼越说越是心虚,江酒总算明白了一个大概,难怪老鬼对这些了解的这么清楚明白,原来他跟自己一样的同病相怜啊,江酒的前世被自己师父杀了,老鬼也被自己师父派人猎杀过,啧…… 一时间,江酒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自己的师父,强大? 或许是可怕,竟然能够设局猎杀老鬼这样的存在,听老鬼的语气,还险些栽在他的手里,他这师父,到底是有多可怕…… 第94章 不可知的以后 想明白一切的江酒终于决定不再思考这些,呵,想了又有什么用,前世的自己这么猛都打不过,老鬼这么猛都被追着砍,就自己这个刚入道的小菜鸡,还想怎么挣扎? 倒不如看着眼前的事,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有什么意思! 江酒再次将目光落在命笺上,伸手在命笺最后一条有字的竹签上,有写大红笔迹写着:记功德,十万三千数。 江酒瞬间哇哦了一声,十万三千功德,这么多!然后江酒想到自己这一生也干了不少好事,毕竟自己也是古道热肠,侠肝义胆。 细细回想了命笺的用法,伸手在那一条记功德的竹签上一抹,一条新的记录出现其上,苏可儿……功。 江酒看着这条新出现的记录,然后看了眼最后一栏功德栏,十万三千零一。 江酒嘿嘿一笑,又是伸手一功德一栏,付清……祸! 江酒面露惊异看着眼前新出现的一行字,然后在江酒更为惊讶的目光中,竹简上竟然缓慢浮现一段字。 “心慈手软,遗祸他人。” 江酒不断重复着八个字,一时无语,转头看向最后一栏功德栏,原本十万三千零一的功德只剩下十万零一。 这……江酒瞬间就无语了,自己做一件好事才加一的功德,结果,一个不明不白的祸直接扣三千! 哇丢!这怎么玩,他要举报这命笺犯规,它不讲武德,这是多大的罪孽啊,要扣这么多功德! 不过,江酒细细品味着那八个字,心慈手软,遗祸他人,江酒在处理付清这件事情上的确心慈手软了,但是遗祸他人怎么解释,莫非是因为欢喜佛陀的事没有处理干净? 江酒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想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想不明白决定不想,然后又是伸手去摸了一把功德栏,付清的事是祸事,那么自己拼命救下苏可儿那个小可爱,总应该是功德一件。 江酒笑眯眯地看着崭新浮现的一行字迹,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苏可儿……孽! 为什么?简简单单一行字犹如天雷炸响在江酒脑海,为什么会是孽?转眼看了一眼功德栏,原本大红色的字迹已经开始慢慢变淡,然后变成灰蒙蒙的一片,最后变成彻底的黑色。 “功德数,负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 看着功德那一栏直接负百万的功德,饶是江酒同样也是再也无法淡定,大骂出声:“这是什么破玩意,这东西不准了!” 跟在江酒身后的老鬼默默叹了一口气,低低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功德栏只是负百万吗?” “为什么?”江酒闻言,一懵,随口问了声。 “因为负百万是命笺的极限,而一旦达到了这个数字,就说明你的功德已经负了不止百万,也就是……爆表到了无法显示的地步……” 老鬼有些不自信的声音响起,江酒有些木讷的看着命笺,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现在他唯一想看的就是这段罪孽,命笺给出的批注是什么。 在江酒期待的眼神中,一段字迹缓慢浮现:因果无门,唯人自召,万般罪孽,皆在己身…… 江酒低低默念着命笺上浮现的几句话,字迹未完,江酒想看看接下去命笺究竟会说些什么。 只是过了很久,那段未完的字迹依旧未能浮现出来,反而江酒手中握着的命笺,越发灼热到滚烫,江酒有些不明白其中变化的含义,却见命笺之上一阵黑芒闪动,江酒下意识闭上双眼,等他再次睁开时,命笺之上哪里还有丝毫痕迹,彻彻底底变成了一卷空白的竹简。 江酒有些错愕的看了眼身旁的老鬼,老鬼同样有些错愕的看了眼江酒,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嘲讽道:“我说江小子啊,你这是造了多大的孽,竟然连命笺这种掌握着命运因果的法宝都被你玩到自闭了,啧啧啧啧……” 江酒脸色一黑,沉声问道:“最后那段话是什么意思。” 老鬼闻言,低眉沉思半晌继续说道:“说明苏丫头是个祸患,继续留她在身边,终将会遗祸人间,以命笺如此反应来看,这场祸患,只怕是要毁灭人间啊,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 老鬼说到最后,伸手在自己脖颈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江酒脸色一沉,声音沉沉的问道:“你信这话?” “不信。” 老鬼无比果断的发声倒是让江酒一懵,随即江酒就听老鬼说道:“苏丫头那么乖巧可爱,我见犹怜,就算那场祸患与她有关,那也是有人心怀不轨打她的主意,就要世界真的毁灭,那也是你这个当师父的没有保护好人家小姑娘,导致她落入坏人手里,如此去想,也就应证了那段话,因果无门,唯人自召,万般罪孽,皆在己身!罪孽是在你,而不是在人家小丫头身上,江小子,你可不要因为自己的问题误伤人家小姑娘。” 江酒闻言,却是笑着点了点头,老鬼这段话不论真假如何却是说到了他的心里,他是当师父的,徒弟没教好那是他的事,没保护好徒弟也是他的锅,这么一想,江酒突然就释然了,既然错在他,那么江酒自己好好注意就好了。 想到这里,江酒卷起竹简,重新放回供台上,伸手去碰了碰那盏引魂灯,轻轻一笑,没有多碰,因为这盏灯的用处好像就是引魂,也没什么大用处。 然后现在江酒眼前只剩下一把伞跟一个盒子,江酒伸手打开盒子,果然,盒子里是空的,鬼生镯是被前世的自己带着离开了十方不渡,自己最后死在了师父手里,那么鬼生镯应该也是落在了自己师父手里。 想到这里,江酒合上盒子,伸手抓向那把伞,江酒一直不明白,这把伞一直撑着做什么,难道不知道屋内不能打伞吗,这样容易招惹不干不净的东西。 江酒拿着遮天伞柄在手中转了一圈,然后随手收了起来。 只是,江酒刚把这条伞合上,江酒就听到屋外响起来了鬼哭狼嚎般的叫嚷声,那是万鬼齐哭的声音:“生门开了,生门开了!” 那是无边的惊恐,江酒三两步来到屋外,一抬头,却发现头顶着一轮血红色的圆月,照耀世间。 江酒只觉得心头一咯噔,自己似乎真的闯祸了! 而老鬼响起的声音更让江酒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江小子,你收起了遮天伞,本来遮天伞在,能够隐藏十方不渡的位置,这样,十方鬼蜮里想要跨界进入人间的凶魂厉鬼就无法找到通往人间的道路,你这一收伞可好,只怕现在十方鬼域里,已经炸锅了!” 第95章 魂潮来袭 “为什么不提醒我!” 江酒声音里夹带着一丝怒意,很快敛去。 老鬼听出江酒话语里的不满,嘿嘿一笑,“我只负责帮你收拾烂摊子,可不负责阻止你闯祸。” 江酒闻言,扭头盯着老鬼看了良久,一言不发,心里清楚,老鬼没错,自己也不能怪他。 扭头看向院落后方,江酒知道,院子后方是一片死亡的世界,那是一片没有生命存在的灰色荒漠。 脚底轻点,江酒整个人飘飞而起,向着院子后方飘飞而去,他要去阻止十方鬼域中的冤魂闯过十方不渡,去往人间。 至于遮天伞,江酒看着手中黑色大伞,久久无言,想要再次开始遮天封印十方不渡,至少要将已经侵入十方不渡的鬼魂清除干净。 可问题就是,生门一开,原本游离在十方不渡边缘的鬼魂就会有如恶狼般率先闯入十方不渡,这场相距一千四百余年的生门再开,究竟会引来多少鬼域中的凶魂罗刹,江酒不敢去想,只怕会如潮水般,难以估量,无法抵挡。 可是,事到临头,退无可退,身在如此境地中的江酒居然能够坦然面对一切,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很不明白自己的底气来自哪里,竟然生出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豪气。 江酒只向荒漠深处飘飞了不到十里地,缓缓停落在一棵枯树枝丫上,在他视线可及处,已经零星可见三三两两的凶魂厉鬼飞快向前移动着。 江酒眸色微冷,心思沉静,只觉得随着心绪变化,魂体之中阴阳二气涌动,与这十方不渡的气息,分外契合,似乎,此时在他体内所运行的阴阳道法就是为了这片世界才存在。 “擅闯十方不渡者,杀无赦,就此退去,免死!” 冷漠,威严,一句平淡无奇的警告,化作天威煌煌,震动四方天地。 江酒神色平静,看着如蝗虫般涌来的魂潮只是稍稍一顿,便再次奔涌而来。 对于眼前一幕,江酒并不意外,这声警告就好像捕快面对歹徒时的那句放下武器,可是事态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又有谁会轻易罢休,场面话而已,该说就说,走个流程。 倒是一旁的老鬼,满脸诧异的看着与天地共鸣的江酒,神情怪异,“你……完全恢复记忆了?” 江酒闻言,白了老鬼一眼,记忆是一回事,本能又是另一回事,这种已经刻在灵魂深处的本能,真的很难说的清到底怎么一回事。 江酒一伸手,随手一招,想象中的剑吟并未出现,随即有些尴尬的收回手,真的有些尴尬。 老鬼噗呲一声就笑喷了,指着江酒一阵狂笑,“让你出门都不带东西,现在好了,要打架连把剑都没有。” 江酒嘿嘿一笑,向着老鬼回应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随即两眼一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老鬼同样被江酒整得有些无语,还想开口嘲讽两句,江酒却是一伸手向着身前一掌推出,阴阳二气化作狂涛席卷而出,冲在最前的几个凶魂厉鬼刹那灰飞烟灭。 老鬼眉毛狠狠挑了挑,果然,江酒这小子还有藏拙,就刚刚那随手一掌带动天地间的阴阳之力,妥妥的,他的前世记忆至少恢复了六成,不对是七成! 老鬼看着江酒手中飞速变幻的印诀,额头一跳,骂骂咧咧地退到一边看戏去了,看来今天又没有他动手的机会。 “魍魉魑魅,鬼刹阴神,号令阴阳,掌灯御魂,生门死禁,阴阳逆轮,倒悬乾坤,生死开门!” 随着口中法诀念诵,十方不渡供台上的那盏魂灯光明大放,与此同时,一条古老长街突兀出现在江酒眼底,那是一道又一道的门,门里一个又一个镇守英灵! 阴暗长街里,一道尘封已久的大门在簌簌颤抖中豁然大开,屋舍内,一口黑漆棺材开始不安的颤动,随着一声声砰砰闷响,棺材里,似乎有东西正在苏醒! 随着一声沉闷低吼声,棺材盖猛然翻飞,一只青面獠牙的僵尸撑着手臂,从棺材里跳步而出,只是轻轻一步,便来到了屋外长街上,又是一跃,便是数百丈开外。 同样的场景,在长街里不断上演,有的大门打开,冲出屋舍的可能只是一团漆黑雾气,有的则是一头妖魔,可是不管什么形态,镇守英灵出现的第一时间便向着江酒所在冲去,冲入滚滚魂潮之中,厮杀! 江酒平静看着眼前一切,生死门里那只青皮僵尸的战力着实把江酒震惊了一把,江酒粗略一估计,至少二境巅峰往上,那么生前,至少就是三境。 可是随着一道又一道流光赶至战场,江酒瞳孔在不断地震中慢慢回归平静,原来,三境可能只是最差的…… 这一刻,江酒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势如破竹,三百镇守英灵直面魂潮冲击,犹如无人之境,来去纵横,所向披靡! 虽然被眼前的场景狠狠震撼了一把,可是江酒心里明白,这场魂潮冲击中最大的危机可不是眼前这些普通的凶魂厉鬼,而是那些修为日久,道行高深的大鬼,比如那个曾经想要夺舍苏可儿的无端鬼王。 不知为何,江酒一想到那个红衣鬼王就觉得自己有点牙疼,总是这么看戏也不是一回事,脚下轻点,纵身越入魂潮之中。 “杀!” 刚落入魂潮之中,江酒便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压迫感,那种千军万马齐齐冲锋的震撼,难以想象。 只是,正面魂潮冲击的江酒却是丝毫不急,手指并拢成剑指,向着冲击而来的一个凶魂一指而出,阴阳之力心随意转,勾动天地间的阴阳二气,一指灭魂数是。 江酒心中震撼,刚刚那一个瞬间,他终于明白了白方圆作为一方天地镇守到底强大在哪里,以一己之力驾驭一方天地之力,简直就是无敌啊,爆发出的战力完全不能以常理而论,正如此时的江酒…… 虽然,冲击十方不渡的魂潮战力普遍较低,甚至,能够堪比一境战力放在魂潮之中也能算得上是出类拔萃,可是那毕竟是魂潮,那是数以万亿计的冤魂大军,可身处魂潮中的江酒,居然产生一种一人可战天下的豪情。 第96章 玉面鬼将 江酒一掌探出,阴阳之力与天地共鸣,只见高空之上一个数十丈大小的手掌凭空汇聚,带着无尽恢宏气势,轰然落下。 一掌横推十余里,数万凶魂连一句哀嚎都没能发出,便被打的魂体崩溃,连绵不绝的魂潮中顿时清出一大块区域。 调用天地之力的江酒一掌建功还未来的及欣喜,不过几个呼吸,乌压压的魂潮便将那片区域迅速填满,好似从未出现过。 眼见一切发生的江酒只觉得心情无比沉重,这是得有多疯狂啊,数万凶魂一瞬化作飞灰,却未能让魂潮停息片刻,看着那连绵不知尽头在何处的魂潮,江酒只觉得心中无比压抑。 随意一掌拍出,将冲到眼前的一只凶魂拍散,江酒遥遥眺望远处,现在他们身处的位置与十方鬼域接壤区域至少还有八十余里,随着时间推移,涌入十方不渡的魂潮只会越来越密集,那么他想重启封印,至少需要灭杀多少凶魂? 那样的数字,江酒有点不敢去想,是五百万还是千万?就凭此时已经入场的三百镇守英灵真的能够守住十方不渡吗? 蚁多咬死象,即便镇守英灵实力远超一般凶魂,可是在这样的悬殊差距下,再厉害的强者都会被活活耗死,除非,让生死门里最强的那几位出手。 江酒目光转向街区方向,再靠近十方不渡的位置,还有几扇生死门未被打开,那是足以堪比鬼王境界的存在,同样的,那是现在的江酒无法掌控的存在,也是十方不渡真正的底蕴所在! 对于现在的江酒而言,打开那几道生死门的危机大于收益,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打开,可是看着汹涌而来的魂潮,又不得不做出那样的准备…… “阴阳号令,镇御幽冥!” 身处魂潮中的江酒凌空而起,天地间阴阳之力以江酒为中心迅速汇聚,涌入江酒体内,第一次,江酒感觉到了自己魂体开始不稳,庞大的阴阳之力贯体已经令他的魂体处于崩溃边缘。 江酒并未在意自己魂体的异样,在魂体承受能力即将到达临界点时,这才停止接受阴阳之力,再以汇聚而来的阴阳之力勾动天地,悍然出手。 “杀!杀!杀!杀!杀!杀!杀!” 一连七掌,如雨点般落在魂潮之中,这一刻,天地颤动,阴阳之力暴乱搅动风云,化作风暴席卷开来。 这一刻,万鬼齐嚎,寻常凶魂只要略有沾染阴阳风暴,魂体便会瞬间崩溃,化作虚无,只有寥寥几只强大的鬼魂能够凭借修为强横,逃脱阴阳风暴的毁灭,即便侥幸逃过一劫,也是遍体鳞伤,难有再战之力。 七掌一出,江酒气息瞬息萎靡,这已经是他的极限,绝无再次施展的可能,这极限施展的七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将已经涌入十方不渡的魂潮毁灭十之八九,余下一二,三百镇守英灵有如不败战神,迅速斩灭拦在身前的凶魂,向前极速推进。 江酒并未跟着向前,只是静静看着镇守英灵厮杀向前,不过前进十余里距离,阴阳风暴开始溃散,三十里时,乌压压的魂潮再次涌入十方不渡范围! 五十里!三百镇守英灵再次与魂潮正面交战,战况焦灼,饶是以镇守英灵的悍勇,一时间,同样难以前进半步。 江酒沉着脸看着那最后的三十里距离,叹了口气,还差三十里,那便等于前功尽弃…… “老鬼,是不是该你上场了。” 江酒转头看向一直看戏的老鬼,老鬼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直接拒绝江酒的提议。 “不帮!” “你不饿吗?” “不饿。”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的想法?” “想法?要什么想法,人间有人间的规矩,死界有死界的规矩,这些阴魂既然已经入了冥,就应该遵守死界的规矩,同样,我也应该遵守死界的规矩,他们为你所灭,还能再入轮回,我又岂能断绝他们的轮回之路,他们又没有不守规矩在先,我也不能做的太绝。” “……”江酒无语,无语了很久,他只是想那只看戏上瘾的老鬼出手帮个忙而已,哪来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解释。 求援失败,江酒将目光再次投向战场,战况依旧焦灼,若是战况恶化,那么他也只能强行开启那几道不能被开启的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突然的,江酒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有一只很强的大鬼闯进了十方不渡,远远强过那些混在魂潮中想着浑水摸鱼的大鬼,那是什么境界? “那是六境!” 江酒闻言,脸色一沉,脚下一点向着战场位置飞去,六境大鬼,江酒不清楚三百镇守英灵中最强的是什么境界,可是江酒自己明白,以他现在的能力,绝对操控不了六境的镇守英灵,那么,战局未来走向就很明显了…… 若是这只六境大鬼加入战场,那么前线好不容易稳住的战况将会一面倒! 很快,江酒身形在战场上空站定,而他的面前同样出现了一个人? 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玉面白冠,温文书生? 江酒看着眼前那只六境大鬼,脑袋里全是问号,江酒无法从面前这只书生大鬼身上察觉出丝毫鬼气,这种感觉更像是当初自己面对无端鬼王分身时的感觉,与人无异。 “祁九?没想到,你还活着,一千多年未见,我还以为你已经死透了。”书生大鬼见到江酒,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意。 江酒报以尬笑,又是这种可恶的感觉,天下谁人不识君?江酒都快吐了,为什么感觉谁都认识他,他却一个都不认识,面前的书生大鬼看着极为眼熟,却是没有任何提示江酒这位到底是谁。 书生大鬼看着江酒脸上古怪的笑容,眉头一皱,用一种古怪的语气说道:“你居然对我笑?你居然会笑!你不是祁九,你居然转世了!” 江酒脸上出现一瞬间的错愕情绪,真的很难想象,自己只是刚照面一个表情就暴露了自己的信息。 书生大鬼看出江酒神情变化,确定自己心中所想,笑的愈发猖狂起来,“也是,若是你能活到当世,十方鬼蜮里,谁能是你敌手,哈哈哈哈哈,祁九啊祁九,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江酒尴尬地站在原地翻着白眼,心想自己一句话都还没说呢,你怎么这么多戏,心思一转,江酒嘴角微翘,开口说道,“我曾经,是不是揍过你。” 第97章 落幕 书生大鬼闻言,脸上表情一僵,然后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变得狰狞。 江酒看着面前那个脸色青黑,眼若铜铃,嘴里还长着两颗獠牙,一身肌肉夸张的凸起,没有半点书生气息的大鬼,面露震撼之色。 吼! 一声惊天怒吼,自大鬼口中发出,江酒满脸凝重,严阵以待,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开启最后几道生死门,准备搏命。 “本座乃是玉面鬼将,奉十方鬼王令,凡我鬼域之修,尽数退出十方不渡,违令者,杀无赦!” 一声怒吼,震撼云霄,气势席卷,数万鬼魂丧胆。 江酒心神震动,这是他第一次正面这样境界的存在,如此气势,当真骇人,只觉得胸口憋闷,气息不畅,就连勾动天地的阴阳之力,也在这一刻变得不稳定起来。 说到底,还是现在的江酒底子太过薄弱了,一境的底子就是有着一方天地之力加身,还是太过脆弱。 “杀无赦!杀无赦!杀无赦!” 就在江酒庆幸这个所谓的玉面鬼将是友非敌时,一声声整齐的呐喊声自远方传来,那是一支整齐开来的鬼魂大军,万军齐呼,气冲云霄,无比骇人! 江酒明白,这支训练有素的大军定然是一方鬼王手下的精锐,只是江酒有一点没有想明白,到底是哪家鬼王手下的大军,居然来的这么快,从生门大开到现在,最多也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而已。 这一刻,三十里荒漠凶魂彻底胆寒,前有十方不渡三百镇守英灵,后有一方鬼王精锐大军封锁来路,上空还有六境鬼将与十方不渡镇守。 结局已然明了,三十里荒漠上的凶魂见到后路已经被百万魂军截断,魂潮没有了后续凶魂的汇聚,已经成了一滩死水,后继乏力,继续冲击十方不渡只是送死而已,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他们不甘心啊,为了这一天,他们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到头来,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却要被双方联手镇压? “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吞魂炼魄,永不超生!” 玉面鬼将察觉到了下方魂潮的骚动,只有鬼才最了解鬼心里想的什么,以江酒的手法,即便被灭杀在此,还能有转世重生的机会,说白了,还是因为江酒一方太仁慈,太遵守规矩。 这一声怒吼,随着六境大鬼气势四下席卷而开,三十里荒漠,顿时一片死寂。 江酒看着面前死寂一片的魂潮,哑然失笑,转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老鬼,早知如此,他就不做抵抗,关门放老鬼了,他还真就不信,事到临头,这只老鬼还能无动于衷,旁观看戏。 老鬼白了江酒一眼,明白江酒心中所想,暗戳戳呸了一声,死不要脸。 事已至此,一场闹剧总算落幕,三十里荒漠里的凶魂开始陆续退出十方不渡,寥寥几个心怀鬼胎的凶魂厉鬼被当场镇压,江酒只见那只大鬼血盆大口一张,然后,彻底永不超生…… 一切结束的出乎意料的顺利,江酒看着面前已经重新变幻成为白面书生模样的大鬼,心里一个大无语,见过这个玉面鬼将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再见这副装扮,着实有些喜感…… “玉面鬼将,额,替我谢过你家鬼王,不知是哪位鬼王出手相助。”江酒尴尴尬尬的向着玉面鬼将道谢。 玉面鬼将瞟了江酒一眼,不屑说道:“我家鬼王是谁,嘿嘿,你不会想知道的,再说了,今日之事不必言谢,我们可不是为了帮你,而是为了帮我们自己,生死阴阳维持相对的平衡才是最好的,一旦平衡被打破,轮回崩溃,说到底还是绝了我们自己的生路,维持现有局面,那是十方鬼王共同签署的协议,所以,我们并不是为了帮你,你别太自恋。” 江酒神情古怪的看着面前的鬼将,总感觉有些说不清的古怪,江酒总觉得面前的这只大鬼不敢正视自己。 “所以,你解释这么多是为了什么,你家鬼王到底是哪位。” “我不告诉你,想知道,没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玉面鬼将一番话,搞得江酒满脸问号,就连江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打的什么主意,所以,这个玉面究竟知道什么,还是说自己前世记忆缺失的太严重,漏了很重要的一段? 江酒还没弄清其中缘由,玉面鬼将已经落荒而逃出了十方不渡,真的是落荒而逃,江酒感觉这个大鬼十分不想看到自己,似乎看到自己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江酒明白,这一定是跟自己前世有关的,只是自己利益缺失的太严重,没能想起细节来,想明白这些,江酒挑了挑眉,决定不再去想,该知道的,以后总会知道的。 “老鬼,我现在看你很不爽。”江酒叉着腰,满脸凶狠的盯着老鬼,咬牙切齿。 “哦,那,你来咬我啊。”老鬼无所谓的伸手一条胳膊送到江酒嘴边,江酒转头白了老鬼一眼,转身离开。 遮天重启,那一轮血色圆月再次消失在十方不渡的天空中,直到此时,江酒才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他只是想来前世故土看一眼,没成想,差点酿成大祸,不过还好。 “江小子,闹够了没,该走了,我们时间很急的,你还想不想过年了。” “呵,这话说的,你这只老鬼就不想过年?” “对啊,我承认,我想过年,所以,抓紧啊,臭小子!” 老鬼白了江酒一眼,然后狠狠踹了一脚,这一来一往,又耽搁了大半天的时间。 “怎么去?”江酒看着老鬼,目光越过十方不渡远远眺望十方鬼域。 “所以,不得不说,你这小子真是好运,本来我想,等你修为达到六境之上再带着你,横渡十方鬼域,越过那片死亡绝地,去往仙城,但如今,有了镇界碑文,一切都简单了。” 老鬼说着,一把抓住江酒,大嘴一张,最快漆黑的石块飞出,一道道有如波纹般的涟漪四下荡漾开来,老鬼咧嘴一笑,一把将碑文碎片抓在手中。 “有了它,真的能够省掉很多麻烦,那片死亡绝地规则奇异,寻常术法手段根本无法横幅绝对,直接去到笑城之下,但是,镇界碑文却可以,这也是整个人世间,唯一能够不走死亡绝地,去到仙城的方法。” “为什么?” “到了那,你就懂了。”老鬼说着,一道空间涟漪扩散,将两人彻底包裹,不过一个呼吸,涟漪溃散,江酒再看眼前,已然不是十方不渡里的那副场景,入眼所见的,是一座城,古老,巍峨…… 第98章 幼稚的老鬼 江酒下意识抬脚,向着那座巍峨的古城靠近一步,那是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吸引,江酒脑海中诞生出一种想法,往后岁月,他要永远待在这,老死在这里…… “魂归来兮!”老鬼见到江酒这副失了神的模样,抬手就是一个大逼兜,江酒整个人被扇的横飞出去十几米,砸落在地面上。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江酒只觉得自己后背被咯的生疼,也不知道那一下也不知道压到了什么。 江酒伸手探到背后,伸手抓到的却是半节骨头,江酒握着那根断骨细细打量比较,竟然发现,这是一根大腿骨? 江酒疑惑地转身,带着不确定地转身,一看身后,顿时觉得浑身汗毛炸起,终于看清自己刚刚压到的是什么,那是一具包裹在破烂斗篷下的骨架,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看似完整的骨骼只需轻轻一捏,便会彻底碎成粉末…… “这到底是什么啊!”江酒彻底炸毛的,还没从尸骸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又被自己魂体的异样惊呆了,对啊自己是魂体来到的这里,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真实的痛感? 江酒满脸问号,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颠覆,江酒捏紧拳头,只觉得现在自己的魂体,凝实如肉身,再也没有任何虚幻感! “这就是这片世界的规则,这里是仙城,同样,也有人称其为鬼城。” 老鬼身形有如鬼魅,出现在江酒身后,江酒还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老鬼继续说道:“看到没有,这仙城之外,绝地数千里,能有资格死在绝地里的,最弱的都是古来真仙,亦或是上古时代,堪比真仙,人间封神的存在。” 江酒听着老鬼的话,竟然听出了满满的自豪感,这片绝地,曾经无数次作为战场,无数强者为了进这座仙城的大门,拼死一战,到最后,却没有一人能够进这仙城一步。 “江小子,你要记住,不止众生皆蝼蚁,即便是万界诸神,同样只是蝼蚁之辈,在这万方星域之中,只有一人能够被称为强者,那是真正的绝巅,那是真正意义上的万古往来第一人,你知道,为何我只敢称呼他为本尊,却不敢只呼姓名?因为若我在这方世界里唤出我本尊的姓名,牵动的因果,足以令这方世界走向毁灭!” 老鬼踏步而行,江酒看着周身气息与往常全然不同的老鬼,神情有些茫然,飞快起身来到老鬼身旁,伸手一把摸上老鬼的额头,疑惑说道:“咦,你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老鬼沉默,老鬼无言,面色不改扭头看向江酒,平静的抬起脚,一脚踹出。 江酒应声倒飞而出,摔在结实冰冷的地面上,嘶嘶倒吸着凉气,这一回是真的疼,这只老鬼真的下了狠力。 老鬼见状,没好气白了江酒一眼,决定不再废话,沉声道:“别给我装死,赶紧爬起来,该进城了。” “哎,等等等等!”江酒赶紧出声拦住老鬼,说道:“既然你说这是一片古战场,参与者的境界实力都那么高,等我搜刮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宝贝。” 老鬼闻言,转过身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江酒,语气古怪,“你能想到,那些人会想不到?即便真有古前遗留下的仙灵至宝,到现在也成了一件废品,这片天地规则特殊,就是先天灵宝,在这数千数万年的岁月之力侵蚀下,早已腐朽成为废品,当然,只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我本尊亲手打造的至宝!” 江酒闻言,翻了一个白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又让这只老鬼给装到了,本尊本尊,一张嘴就是本尊,这只老鬼没救了,要不是打不过,江酒真想把这只嘚瑟的老鬼打一顿。 江酒心中腹诽,却是有点好奇,老鬼口中那个不能被提及姓名的本尊到底是谁,扫了一眼千里绝地,再去看那种巍峨依旧的仙城,震撼依旧。 江酒跟在老鬼身后,来到城下,绕过了城门,沿着城墙慢慢悠悠向前走,江酒扫了眼虚掩的城门,心中疑惑。 “老鬼,为什么不走城门,这样进城不是更快。” 老鬼闻言,白眼江酒一眼,伸手一指城外,“城外伏尸遍地,为何没有一人能进仙城?你的脑子呢……” 老鬼说着,又是伸手一指城门下,江酒顺着老鬼所指望去,只见那里有一块断碑。 江酒恍然,明白过来那块断碑是什么,原来那所谓的镇界碑文就是自此地。 老鬼的声音再次传来:“能够打开仙城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本尊,另一个是我本尊钦定的传承者,但是,我本尊并未留下传承,所以,世上无人能够打开那扇城门,就算凑齐镇界碑文也不行。” “那我们怎么进城?你能走后门?” 江酒话语一出,就瞧见老鬼的嘴角微微扬起,很是得意,江酒心中了然,看来真被自己说对了。 一路跟着老鬼走了不知多少里地,一眼望去,高耸的城墙好似连绵无尽,不知多远,江酒心中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座城是怎样的存在,对建立这座城的人更加钦佩起来。 老鬼察觉到江酒神态的变化,心中得意无比,不急不缓带着江酒走了几个时辰后,心满意得的停下脚步,开口道:“看够了没,看够了那我带你飞了。” “啊?”江酒满脸问号,一时间竟然无法形容自己心中滋味,百感交集啊,既然能飞,那么他们走了这么久的意义在哪里? 老鬼得意洋洋的瞄了眼江酒崩溃的表情,一把抓在江酒的肩膀,腾身起飞。 江酒感受着迎面扑来的劲风,感受着耳边呼呼的轰鸣,脸色彻底黑了下来,真的能飞,这个幼稚鬼! 鬼知道现在江酒心里到底是有多崩溃,无法想象,这个老鬼这么大的年纪了居然还这么幼稚,像极了小孩四处显摆,那种无聊的心态! 老鬼飞的很快,没用多久,就在一段城墙外停下,江酒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城墙,决定一会无论见到什么,都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平淡,他要气死这只幼稚鬼。 第99章 幼稚鬼与小气鬼 “看好了!” 老鬼嘿嘿一笑,伸手在面前结实无比的城墙上轻轻一拍,只见城墙上荡起一阵波澜,老鬼得意洋洋的看向江酒方向,解释道:“虽然本尊定下的规则,我没办法更改,但是钻个漏洞,开个后门还是没问题的。” 江酒闻言,不为所动,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老鬼脸色一沉,大声道:“除了我,就算是圣人亲至也不可能找到进城的路。” 江酒两眼望天,毫无动静。 老鬼突然有点泄气,挥挥手,“进城。” 江酒昂着头,挺着胸,亦步亦趋跟着走进城墙里,没有遇到任何阻拦,轻轻松松一穿而过。 一段不算太长的漆黑过后,眼前重见光明的那一刻,江酒呆住了,“卧槽!” 眼前所见第一眼,那是一座堪比九天仙城的白玉宫,几乎当场闪瞎了江酒的狗眼,短短的一个瞬间,江酒有种一步踏入仙境的错觉。 江酒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见老鬼满脸嘚瑟的从江酒面前走过,言语之中全是得意,“怎么样,震撼,震惊,是不是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江酒脸色慢慢黑了下来,因为,眼前的景象正在消散,转而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条路,那条路曲折而悠长,通往山巅。 江酒哪里还没明白,自己这是被老鬼给耍了,刚刚所见的一切都是幻术,江酒气的直咬牙。 “你是不是很气,是不是很气,你咬我呀,来呀,有能耐你就咬我……”老鬼嘚瑟的声音响起,江酒咬牙咬的咯吱作响,真的是太气人了,以前怎么没有感觉这只老鬼这么的欠揍呢! 老鬼得意的带路,江酒黑着脸走在后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江酒发誓,以后能够反客为主的那一天,一定要狠狠揍这只老鬼一顿。 上山之路,一路走来,风景万千,太多没有见过花草,散发着异象,江酒却不认识那是什么,太多的果树枝头挂着沉甸甸的果实,鲜香诱人…… 江酒忍不住想要伸手摘一颗尝尝,老鬼一句话顿时让江酒止住了探出的手。 “越好看的,毒性越重。” 江酒收回手,看着那颗红彤彤的果子,咽了咽口水,看上去真的很好吃,可是他不认识,也不敢亲身尝试究竟有没有毒,他赌不起啊。 老鬼用余光瞟了江酒一眼,在江酒不可见的角度,老鬼的嘴角得意的扬起,逐渐变态,由此可见,江酒又被骗了。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受骗上了山顶,江酒脸都黑了,回头望去,看着满山的奇珍异果,结果却告诉他,不是有毒就是吃了会撑死他?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入了宝山,却发现整块山都是宝贝,自己却拿它毫无办法,空手而归,懊悔倒是没有,只是单纯的生气! 江酒气的直咬牙,老鬼得意的快要起飞,浑身飘飘然带着江酒来到悬崖前,一指天空之上,“我在上面等你,自己想办法上来,记住,别乱来,虽然现在的你也是魂体,可是也是会被摔死的。” 老鬼说罢,顿时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江酒眼前,江酒满脸愕然的看着老鬼所指的那片天空之上,遥遥的,依稀看见一个小黑点…… 有多远,江酒分不清到底多远,但是肯定很远,江酒向着悬崖之下看了一眼,雾气迷蒙,根本看不清到底多深。 江酒只觉得,自己上山路上也没记得爬了这么高,怎么站在这里往下来好像爬上了天一样,到底是这座城里构造奇特,还是自己又中了幻术? 江酒还是不敢去赌,不敢亲自天下悬崖试一试到底有多深,遥遥看着那一点小黑点,江酒只觉得满脑子轰鸣不断。 原地跳了跳,江酒沉默蹲下了身,他并不是想跳,魂体轻盈,很轻易就能飞起来,江酒那一跳实际上是想尝试一下自己能不能够飞起来,可是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现在的他魂体凝实如肉身,似乎也就失去了灵魂那种独有的特性。 江酒那个愁啊,愁啊,压根想不到任何上去的办法,江酒随手摘下一片不知名树的叶子,汇聚修为向着天空之上打出。 江酒眼看着汇聚自己全力一击的树叶只飞出不到两米远便晃晃悠悠的往下落,然后只觉得有阵微风吹过,江酒眼看着那片可怜的树叶转瞬间飞灰湮灭,连点渣的剩不下。 江酒只觉得头皮一麻,那是啥呀那是,江酒肯定刚刚出现的不是风,而是这片世界的一种禁制,若是刚刚自己来这么一下,强行往上飞,最后变成飞灰的会不会就是自己? 江酒沉默了,彻底放弃挣扎,老鬼让他自己想办法上去,可是他压根想不到办法,眼前又没路,不能飞,还能怎么办? 生而为人想成仙,生在地上想上天? 江酒确定,自己上不了天。 绝巅之上,老鬼坐在边缘踩着云雾嘿嘿傻笑着,看着江酒那犯傻的样子,老鬼终于放下心来,上不来就好,要是真让他上来了,他就该头疼了。 老鬼嘿嘿笑着的表情豁然一变,转而变成狂喜与心疼,向着一个方向冲去,那是一片药园,里面种着不知多少奇珍灵药。 老鬼抓紧时间冲到一株几十万年的天心芝兰面前,一把摘下,然后一张大嘴,塞进嘴里,然后一转眼瞥见一旁那株小一些的天心芝兰上,嘴里喃喃道:“才三万年,再长长……” 江酒当然无法理解三万年前为什么还要加个才字,难道三万年的灵药,时间很短吗?老鬼却是一溜烟地把药园扫了一通,然后跑进一片林子里,顿时,林子里一片鸡飞狗跳,无数不知名的仙鸟被惊的飞起。 “去去去,赶紧都给我滚下面去,不然一会都给你们拿去炖汤,还有,都不许去接天峰,谁敢去接人,我就把谁炖汤喝。” 众仙鸟在哀鸣中搬了家,远远躲开江酒所在的那座接天峰,飞落绝巅之际,还不忘向着接天峰上的江酒投去仇恨的目光。 接天峰上,满脸丧气的江酒突然觉得一阵心悸,然后,没有任何反应时间,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威压从四面八方汇聚压来,江酒只觉得脑海一阵轰鸣不止,幸好的是,那阵恐怖无比的威压只是出现了短短一瞬便彻底消失。 第100章 伟岸的男人 江酒捂着嘴一阵干咳不止,虽然没有咳出任何血迹,可是心中到底震撼到了什么程度,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座城里比他想的还要危险,刚刚那个瞬间,只是某个不知名的强大存在不经意瞟了他一眼,就已经远远超过了江酒能够承受的极限。 江酒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只怕现在他的位置,不是那么安全,城里可能存在很多强大的生命。 江酒脸色凝重的看着天空上的那个小黑点,一咬牙,决定再尝试一番,老鬼说让他自己上去,那就一定是有路的,所以,他与老鬼存在的形式上究竟有什么样的差别? “应该是自由形态的转化。” 江酒嘴里喃喃,清晰记得老鬼存在的几种形态的不同,以往的老鬼一直以一种不存在的形式却是存在在江酒周围,只是江酒一直无法察觉到。 随后就是老鬼主动显化在江酒眼前,那时候的老鬼应该是灵魂一般的存在。 最后就是进入死界之后,同样,老鬼的情况与他一样,有如真身存在,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老鬼的能够自由转化形态…… “所以,是不是只要我能够像老鬼一样转化形态,我也能上去。” 江酒低低念着,闭目养神,汇聚神念,开始尝试。 第一步就被误导了的江酒压根就没想到,老鬼之所以能够轻易登上绝巅,原因就是因为他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这里就是老鬼的老家,自然能够随意出入,可是江酒呢,他是一个外人,实际上,压根没有一条路能够直通绝巅之上。 这是江酒第一次感悟灵魂之力,当心神沉静,江酒开始本能的寻找生命最为本源的那个点,一点星火在黑暗中点亮,衍生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 这股力量,江酒很是熟悉,是阴阳二气,这也是阴阳道法的根基所在,虽然今世的江酒一直没有正经修行过阴阳道法,可是有了前世遗泽,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般的顺利,却也让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一道感悟,那是阴阳道法的真正意义所在。 可是如今,这道缺失的感悟正好补上了,江酒体内的阴阳之力自动运转,与天地间的阴阳之力遥相呼应,只是,这种状态下的江酒对于天地间的那股力量有了更为直观的感受,那并不只是单纯的阴阳之力,而是清与浊。 这让江酒想起了一段话,自盘古开天地,清而轻者,升为天,浊而拙者,沉为地,自此,天地始分,万物始生。 清与浊,那是构成天地最为本质的力量,而江酒体内的阴阳之力沟通天地,借天地之力为己用,说好听了是四两拨千斤,越阶胜敌…… 实际情况却是,无异于自寻死路,这让江酒想到了自己施展阴阳道法阻拦魂潮时的情景,只是略微出手,便能展露无敌威势,但同样,只是略微出手,便已经到达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但是,江酒清楚,那绝对不是阴阳道法的极限,法术还可以更强,但是江酒自己却承受不住强大力量带来的负荷,超过一点,都可能会死。 不知为何,江酒眉头突然跳了跳,处于这种状态下的江酒道心通明,很轻易想通了一些寻常时候想不到的事,比如,人间镇守?比如,白方圆? 一种极端的不安迅速淹没江酒,十方不渡镇守,可以调用一方天地之力护卫十方不渡,江酒镇守白方圆,同样能够调用一方天地之力护卫一方…… 然而在人间,这样的镇守至少还有八位…… 江酒连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能够这么轻易确定镇守数量会是九人,可是,这种难言的熟悉感…… 这让江酒想到了老鬼说的话,想到了那个在人间已经布局不知多久的前世师尊…… 什么叫做举世皆敌? 江酒一直认为,白清浅,白方圆,白家父女两人即便成不了友军也不会成为自己的敌人,可是如今看来…… 若是,人间镇守所依仗的天地之力,依旧是他那个师尊的手笔,那么,放眼整个人世间,他还能有一个友军吗? 江酒心思电转,万种可能接连浮现,随着一个个可能被不断否定,他的心也随着那些否定的答案,愈发沉了下去。 毫无生路可言,举世皆敌,那就是举世无援…… 这一刻,江酒只觉得自己深陷进泥沼中,不断挣扎,不断深陷,直至失去挣扎的力量,然后绝望…… 无尽的哀伤把江酒彻底吞噬,这一刻,江酒好像回到了梦境中身死的一刻,看着他那个最亲切,信赖的人,亲手杀死了他…… 绝巅之上,正在疯狂搜罗着奇珍异宝的老鬼动作突然顿了顿,用着疑惑的眼神向着江酒所在地山头望去,看到江酒盘坐在那,可那种隐隐的不安,让他感觉极为难受。 老鬼有些纠结,“怎么这小子每次入定都要搞点事情,上次差点被人点化,这次又发生了什么?” 老鬼挑了挑眉,正想放下手中的活去江酒意识世界看上一眼,突然好似察觉到什么,松了松肩,继续搜罗起自己的宝贝来,“哇咔咔咔,三百万年份的紫玉龙须参!” 老鬼面前,一株玉参将叶子整个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可是,即便如此也没能逃过命运的大手,老鬼一把抓起玉参,一张大嘴,扔进口中…… “师父……” 一声轻声呢喃传进江酒耳中,深陷绝望困境的江酒睁开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一个女孩,带着无比圣洁的光辉,好似天使般向他伸出了手,江酒下意识的将手伸出,送进那只纤细柔弱的手里,温暖,安心…… 一股强大的,温和的力量把江酒带出了困境,江酒神智豁然清醒,看着面前那个缓慢消失中的女孩,神色错愕。 那个女孩,江酒很熟悉,是苏可儿,可是现在他面前的苏可儿,真的还是她吗?亦或者,这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还未等江酒想明白一切,只觉得眼前景色变化,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江酒面前,伟岸,高大,不可比拟,那是一切用以赞美的形容词,用在他的身上,都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江酒觉得,自己肯定有病,他居然会这么来形容一个男人? 第101章 本尊? “这世间本没有路,可是你要相信,只要踏出第一步,路就会出现在你的眼前。”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江酒看着面前逐渐消失的身影,神色震动。 江酒口中低低呢喃着这句话,他的确在找路,还在变着法子找那条通往绝巅之上的路,可是面前的人却告诉他,只要踏出第一步,那条路就会出现在他的眼前? 江酒从未见过那个身影,却又觉得好似已经见过了无数次,无比的熟悉,甚至无比信任。 江酒就是这么一厢情愿的相信,那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那人不会骗自己。 打断感悟状态的江酒抬头看向悬崖之外,慢慢移向高天之上,的确没有路,可是听了那人的话,江酒却觉得,路就在眼前? 江酒起身,来到悬崖旁,然后缓缓抬起脚,慢慢跨出一步…… 江酒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竟然真的这么做了! 一脚踏实,那种坠落云端的失重感并未出现,江酒惊讶着看着自己的一只脚踩在虚空之上,安稳站立,可是,那人所说的路却依旧没有出现在他眼前。 江酒生出一分明悟,随即又是踏出一脚,依旧是脚踏实地的感觉,横移一脚,依旧如是,反复横跳,安稳如常! 江酒嘴角上扬,虽然他不清楚那人究竟是谁,可是也能隐隐猜到一些,莫非那就是老鬼嘴里一直叨叨的本尊? 江酒嘴角上扬的愈发明显,现在的他只想赶紧见到那只老鬼,然后大开嘲讽技能。 绝巅之上,正在搜罗天材地宝的老鬼突然心头一阵悸动,这样的感觉,已经许久未曾出现,上一回,好像还是察觉到本尊消亡的那回,突如其来的悸动令老鬼极度不安,一回神却发现那个本该在山巅打坐的江酒已经出现在了绝巅之上! “卧槽!” 老鬼大吃一惊,身影一个闪烁出现在江酒面前,刚刚登上绝巅的江酒真木讷地看着眼前一切,有些震撼,还没反应过来应该用怎么样的表情来表达内心的震惊,老鬼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人一鬼离的如此之近,面面相觑。 江酒眨了眨无辜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明白这个突然闪现到他面前的老鬼闹哪样,还离得他这么近,几乎就是脸贴脸。 老鬼同样是无比震惊,因为这个不应该出现在绝巅上的江酒居然上来了,一瞬的失神之后老鬼探出脑袋,遥遥向着地面破口大骂,“是哪个瘪犊子玩意带人上来的,别让老子知道,老子要把他全族炖汤!” 江酒听着老鬼发疯般的咆哮,好奇的探出脑袋看向下方,透过云层,隐隐能够看到下方林间一阵鸡飞狗跳…… 啊,江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那些会飞的不是鸡,而是一些他从未见过的鸟类,那些会跳的也不是狗,而且形状各异的四脚动物,倒是更类似于传说中的……麒麟? 江酒有些不太确定,若是那些四脚狗是麒麟,那么那些会飞的杂毛鸟不就是凤凰? 还没等江酒想明白那些奇异的生命究竟是什么种类,只见原本还是怒意冲天的老鬼满脸讨好的迎了上来,对着江酒一阵嘘寒问暖。 “嘿嘿嘿,江小子啊,累不累啊,要不要喝口茶休息一下,我这里可是有上好的道茶,外面可是见都见不到的,喝一口立地成仙,喝两口得道成圣的那种……” 江酒面带疑惑地看向此时的老鬼,步子不由向后退了两步,现在的老鬼,谄媚的不像老鬼,江酒从未见过古时代的奸臣到底什么模样,但是见到现在的老鬼,突然能够理解封建王朝中为何会有这么多的昏君…… “我觉得,我不渴,而且,我现在是魂,我……” 江酒还没说完,老鬼已经拉着江酒往里走,不得不说,绝巅之上真是够大的,江酒有些不能理解,将这样一块仙山悬浮在空中需要怎样的大法力,一眼望不到边际。 很快,江酒被老鬼拉着来到一汪池水面前坐下,池水中央,有着一堆假山石,江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假山顶部不断淌出的泉水有些出神,真的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看着江酒那个傻样,老鬼嗤笑一声,“那是一口天地灵泉,上接九霄之灵,下取轮回之精,加以阴阳之力汇聚,施以造化之工,这才生成一口天地灵泉,天地不死,灵泉不绝,最主要的是,喝一口,大补,口感还贼好。” 江酒懵懵地看着老鬼给自己解说,只觉得面前的这只老鬼越来越嘚瑟了,自从进了仙城开始,这只老鬼一直在高调地显摆。 老鬼拉着江酒到一大块石头旁坐下,已经坐下的江酒打量着身前的石块,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应该是一张石桌,只是太过抽象。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老鬼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个杯子,接着又是凭空捏出一小撮不知名的青翠嫩叶,就这么一手捏着杯子伸手池水里舀了一杯池水,将那一撮茶叶随手扔了茶杯里,晃了晃…… 江酒目瞪口呆地看着放在面前的这杯嫩叶泡清水,看向老鬼的目光有些复杂,难以形容。 “别懵着,赶紧喝,喝完好好打坐感悟,江小子啊,来,朝这看,抬头看天,看见头顶这片星空没,这就是我要给你的至高功法,好生感悟,就算感悟不出啥也没事,记住这片星空,将来等你行到大道尽头,不知如何走时,这片星空将会指引你踏上真正的绝巅之上。” 江酒顺着老鬼所指,抬头看向更高的天空之上,一抬头,见到得却是一片翠绿景色,那是一颗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江酒心生错愕,踏上绝巅这么久,居然一直没有注意到头顶着这么大的一棵树。 正当疑惑老鬼所指的星空在哪时,江酒只觉得眼前那颗遮天蔽日的大树慢慢产生了变化,树木枝丫四下退去,露出一片浩瀚,璀璨到无法形容的星空。 江酒只觉得眼前所见,点点星光汇聚成海,再由海形成一片世界,世界升华,成为一个无法言说的生命,超脱一切,恒古永存。 江酒只觉得心神震动,无法自己,拼着在最后一点意识溃散前,强行闭上眼睛,从那种玄奥意境中脱离出来。 第102章 星空道图 老鬼幸灾乐祸地看着吃瘪的江酒,分外得意,江酒回过神来看着老鬼那个得意的表情,心底隐藏不住的恼火。 故意的,这一定是故意的,江酒暗暗咬牙,等他翻了身,做了主,一定要让这只老鬼知道什么叫做人间险恶。 “还等什么,快喝了,好好感悟,感悟这种事可没个准数,不抓紧点,年都要过完了。” 老鬼语气中的调侃,让的江酒再次咬紧了牙,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偏偏这只老鬼说的还都是大实话。 江酒盯着面前的杯子,伸手抄起送到嘴边一饮而尽,甚至都没去想,作为灵魂体的他怎么才能喝的下去。 茶水入口,只觉得一阵异样的舒适划过咽喉,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心境超然,神思空明,一种奇妙的意境涌入脑海,仅仅一个呼吸,江酒彻底沉浸其中,进入悟道状态。 老鬼看着进入悟道状态的江酒,深深吐出一口气,放心了,终于放心了,心头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地来,老鬼环顾四周,眼中尽是留恋,这是他确定本尊存在过的唯一证据,看向绝巅中央那颗遮天蔽日的道树,眼中更是复杂万千。 遥想当年,本尊年少,风华正茂,眼前这棵足以参天的大树还只是少年心中的一颗道种,现如今,时过境迁,沧海桑田,老鬼亲眼看着无数世界由生走到死,亲眼见证这片世界由死走到生,直至那日,他看到了这片世界的终点! 这一刹那,无边暴戾的气息自老鬼体内爆发而出,转瞬却又沉寂恍若从未出现。 这座仙城,是本尊的执念,这片世界,是本尊的念想,他因本尊而生,自然就要守护本尊最后的念想! 老鬼转头看向一旁已经陷入悟道中的江酒,怀抱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在江酒对面坐下,神思宁静,进入一片幻境之中。 一片混沌之中,一个人,手中紧捏着一颗道果,随手栽种在混沌里,而他,就这么凌空盘坐在混沌中,成道! 何谓成道,凡人九境为基,仙人九境为始,仙圣九境通天路,踏天而成世至尊,所谓成道,那是真正的大道巅峰,称之为道主。 数万星辰,唯有一方世界能诞出生命,便是人间,数万人间却只能有一方世界飞升成为仙界。 举世飞升,那是在传说中都不曾出现过的画面,届时,那方仙土便能以气运为桥,开通天之路,受万方人间供养。 然而,仙界之上却有神界,那是诸神的世界,世之至尊,在曾经的时代里,那已经是这片星空的极限! 直到那一日,本尊成道,划归道域,万方星域臣服,三千神界俯首,踏足了那从未有人踏上的绝巅,而后,才有了这片星空道图。 老鬼看着眼前的场景,神思不属…… 混沌中的本尊身子轻轻颤抖,一道道身影在他身上接连浮现,那是他的道念,也是他曾经走过的路,也是他未来的念想。 这是成道的必经之路,一念道化三千念,三千神念形成三千神魔,于混沌中厮杀,直到最后一道道念的出现,那是一道灰暗的身影。 老鬼瞳孔地震,因为那道灰暗的身影就是老鬼自己,初生的老鬼不如其他三千神魔那般强大,因为那些神魔象征着本尊的魔性,象征着本尊的杀伐,那些都是象征着本尊的强大。 唯独老鬼不同! 本尊伸手将初生的灰影封锁在掌心,灰影瑟瑟发抖,因为,这是继承了他的胆小,怯懦,继承了他的爱与恨,同样也是继承了他的贪财好色,等一切负面情绪,尽管,很多情绪并不是那么的强烈…… 所以,这道灰影生来就是弱小的,永远不可能与那些强大的因素争夺道统,本尊只是将灰影轻轻捏在手心,看着眼前一幕混沌中的无尽厮杀。 他是本尊心中为数不多的柔软,一路走来,本尊为了守护抛弃了怯懦,为了独当一面放弃了欲望,因为自责深埋情感,因为悔恨,自觉万死难赎。 到头来,这些在往常岁月里不断被抛弃的,却是他成道之路上唯一放不下的,他有心爱的人,却死在了他的面前,他有心爱的世界,却在他的面前崩溃,只余下一块残土,一座鬼城。 说到底,灰影是本尊心里最是放不下的执念! 灰色身影从本尊掌中探出脑袋看向混沌中的厮杀,他也想参加这场夺道之战,可是他弱小,他怯懦,他没有任何战斗能力,面对这些恐怖的道念神魔,只能等死。 这场夺道之战,不知进行了多久,直到那一天,老鬼亲眼看到了那颗本尊随手栽下道果成长,成为一株高大的足以支撑天地的青莲,一道身影自青莲内出现。 那是古,老鬼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他,但是后来人一直以古来称呼那个身影。 可是这一切,在当时的老鬼看来都是不合理的,这是属于他本尊的成道之战,怎么可以有外来力量参与?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老鬼的预料,从古出现那刻起,五道无比璀璨的流光自本尊手中出现,向着古所在的方向飞去。 老鬼震惊了,那五道流光,可是象征着五行极致之力的五件至宝,那可是本尊特意炼化了数万万星辰这才炼成的至宝! 然而,更让老鬼震惊的一幕出现了,五道流光在古手中汇聚,形成了一把无比巨大的开天神斧! 老鬼无比震惊的看向那柄闪烁着神光的巨斧,那是极道至宝,唯有道主才能真正掌控的至宝? 这一刻,整个混沌沸腾了,三千神魔注意到古手中紧握着的至宝,发疯般冲了上去,然而,这场数千对一的群殴,却是一面倒的局面,那位被称为古的神明,轻而易举斩灭了三千道念。 老鬼躲在本尊掌中,瑟瑟发抖,直到看到那个被称为古的神明,一斧斩开了混沌,一方天地,自此新生,也就是这一刻,本尊成道! 只是,唯有老鬼知道,本尊的成道并不完整,因为,本尊留下了他,那么他本尊的道就注定无法完整,也正因此,这才有了后来的悲剧。 可惜的是,自本尊成道之后,老鬼便一直被封印在道图之中,无法知晓外面发生了什么。 同样的,老鬼一直没法想明白,以本尊那样的存在,又怎么会轻易消亡,这其中,到底还有多少他不清楚的秘密? 第103章 那一片死海 江酒睁开眼,只觉得眼前昏暗一片。 “有些古怪,就算悟道悟不到东西,也不该出现这样的情况。” 江酒喃喃,只觉得此时的自己神思空明,却又处于一种将醒未醒的状态,明明应该开始悟道,却是不知为何,出现了某种他所不知的变故。 随着时间推移,眼前景象慢慢出现在他眼前,那是一片昏沉的死海,没有任何生命气息。 江酒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那是一种极端的死寂,假如真要去形容,只能说,这是一片已经死去的世界。 “问题到底出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视角,不能移动,不受控制,江酒只觉得此时的自己更像是一块石头,矗立在那,没有任何自主能力。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多久,江酒不知道,只觉得应该是一个极为漫长的时间,一千年,甚至更久? 漫长而又孤独的岁月里,江酒只是静静盯着眼前那片死海,慢慢的,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在等一个人…… 又或者,有人想让江酒在这里等他。 果然,在不知多少漫长的等待之后,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那应该就是老鬼口中的本尊? 看到那道身影的一瞬,江酒只觉得浑身蓦然轻松,那道束缚着自己的枷锁消失了。 视线转动,江酒第一次看清了那张脸,俊逸的脸上布满着沧桑,眉眼低沉那是化不开的愁容,只见那人双掌轻合在身前,掌心里是一捧泥土,泥土中栽种着的是一株即将枯败的花? 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组合,一个捧着枯花的俊逸男子,满面哀愁地走在这片死寂的大地上,最后,在那片死海之滨停下,将那视若珍宝的枯花种在身前,就这么席地盘坐在死海边缘,看着花,看着死海,喃喃低语。 “我走遍了整个世界,依旧没能找到救活你的办法……” “我该怎么去救活你,该怎么去救活这个世界?” 枯花摇曳,似有灵智,回应那人的低语,只是,江酒却是亲眼看着那人的神色愈发悲伤。 江酒同样被那人的情绪感染,那是无言的悲痛,无声的绝望,无法挣扎,没有希望,江酒只觉得自己胸口一阵沉闷,阵阵隐痛传来,难受的几欲死掉。 江酒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这样的感同身受,真是太痛苦了,他想说话,一张嘴,一个古怪的音调从他嘴里崩了出来:“你……” 这一声你,不仅将那人的注意吸引了过来,更是把江酒吓的可以,自己可以出声了? “你想说什么。” 两人视线对撞,江酒下意识躲避,不敢直视那双眼睛,张了张嘴,底气不足的说道:“想把花养活,你得有好的土壤,有光,有水,你手里的土壤已经死了,用它来种花,是不会有结果的。” 江酒说完,偷偷抬头瞄了那人一眼,却发现那人也在看着他笑,只是那人现在的笑容亲切,温暖,完全没有刚刚那般愁容满面的样子。 “那你觉得,用什么样的土壤养花才合适。”不急不缓的声音传入江酒耳中,那种似笑非笑的语气让的江酒有些抓狂。 “你可以自己去找,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找到的……” 江酒话语还未说完,便听那人开口说道:“我找到了你说的土壤,只可惜,结果却是,依旧枯萎了。” 江酒错愕,与那人对视的一眼只觉得眼前一阵光影闪动,那阵光影里,有道身影行走在无边星空里,最终走进一处本不该出现的秘境中,从中取出了一捧土,以及一个果子? 那一帧画面,甚至都谈不上惊鸿一瞥,江酒却是被他手中的东西所震撼,那一捧土,江酒从中感觉到了无穷尽的生命力,好似有着呼吸,竟然自己在吐纳? 至于那颗果子,江酒唯一的感觉就是无比震撼,直觉告诉他,那是不该出现的东西,此时此刻,却是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只可惜,结果却是如他说的一样,那朵花依旧枯败了,最终结果如何,江酒却是没有看到。 “这条路,我走了很久,可是往后的路,就要你代替我去走了。”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强行把江酒的意识拉了回来,只见那人伸出一个手指,轻轻地向着江酒额头点了一点,一切结束,江酒满脸惊愕看着眼前一幕,甚至,还有点惊恐在里面。 所幸的是,那人对他似乎没有恶意…… 江酒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总算放下心来,刚刚的一个瞬间,差点没被吓死…… 此时的老鬼正化身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在仙城里四处扫荡,发誓要将所有能上的了台面的宝物尽数清理干净,绝对不留任何一丁点好东西给江酒嚯嚯。 俗话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老鬼的肚子,却能装下一个世界! “嗯,九百多万年的升仙果树,归我归我!” 老鬼大手一挥,一株三层楼高的果树连根拔起,大嘴一张,一口吞进肚子里。 “哇,上亿年的紫玉灵霄!” “哇,八十亿年的天晶奇石!” 若是让白清浅见到眼前一幕,估计能够当场心梗过去,道界里的天材地宝都是按几十几百年来算的,到了老鬼这里可好,随便搞搞都是几十亿年…… “还好江酒那个蠢小子不识货,嘎嘎嘎,老子当初不教他辨识宝物,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整座仙城最中央,同样也是整座仙城中最为禁忌之地,一片一直被封印在云雾里的区域里。 白玉仙梯登天路,玉宇琼霄第一宫,这是对面前这片宫殿群最好的形容,就是真正的天庭里,也不可能会有这样气派的仙宫。 然后,就在这样一座巍峨气派的仙宫里,老鬼正仔仔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一钟,一鼓。 第104章 造孽啊 老鬼曾记得,当年本尊重建仙城的同时还炼制了不少宝贝,比如这片残破的世界本身,就是一件极为强大的至宝! 再比如这一整座仙城,再比如老鬼面前的一钟一鼓,都是宝贝中的好宝贝! 只是让老鬼觉得极为可惜的是,这方绝地虽为至宝,却并非他能掌控的,这座仙城也是,都有本尊亲自定下的规则守护,可是城里的这些小玩意儿,他应该能取走。 毕竟以前的老鬼也只敢想想而已,万万不敢走进这片云雾里,试图染指里面的宝物,可是…… 如今的情况不一样了,自从老鬼把江酒带回仙城,莫名觉得烦躁,那是一种极端不好的感觉,作为一个已经存在无数岁月的生命,老鬼对于自己的直觉,更为坚信……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将会出现什么老鬼无法控制的意外,所以他要趁意外降临之前,把仙城里的好宝贝都给搜刮干净了! 老鬼试探性的向着那口大钟伸出手,一触之下,老鬼欣喜的发现,那口被本尊命名为晨钟的至宝,他居然能够掌控! 一翻手,一口大钟瞬间变成一颗小小的铃铛,落在老鬼手中,老鬼心中大喜,依样画葫芦的将另一口鼓收走,变幻成为一个小小的拨浪鼓! 老鬼仰天长啸,只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聪明了,蓦地,仰天长啸的老鬼突然僵住,一双鬼眼大睁,看着那片本该灰蒙蒙的天空! “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片星空!” 对于这片星空,老鬼再是熟悉不过了,那是封印了老鬼无数年的地方,同样,那也是老鬼赖以生存的家,只是,这片星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不是应该在绝巅之上,应该藏在那株足以遮天的道树里面? 老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怪叫一声冲着绝巅狂奔而去! “他舅姥姥爷爷的大姨妈的四姨娘嘞,你个小祖宗到底干啥了呀你!” 老鬼崩溃的声音响彻仙城,一众被老鬼驱赶下绝巅的仙鸟神兽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刚登上绝巅,老鬼便发了疯般冲着江酒的位置冲去,绝对不能再等了,再等他的家就要没了! 老鬼欲哭无泪啊,一看到江酒位置所在,手一招,一个金黄色的小铃铛凭空出现,化作一道流光直冲而去。 小小铃铛遇风则涨,化作一口三丈大小的金钟,向着江酒呼啸而去,隐隐之中更有龙吟虎啸之声回荡! 咚! 一声悠远,浑厚的钟鸣响起,如九天仙音,响彻寰宇! 还在保持着前冲姿势的老鬼只觉得身形一滞,哇哇惨叫着倒飞而回,那口被当做法宝祭出的晨钟竟然静静悬浮在江酒身外三丈,再也无法向前分毫! 老鬼眼前如此一幕,扑通一声给江酒跪下来,嘶声大喊,“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本来,老鬼只打算让江酒看一眼那片星空,感悟一点修行之法,如此,江酒也能在修行一路上走的更远…… 可是,连老鬼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意外发生了,带别人回家看一眼,结果家没了? “造孽啊,我真是造孽啊,我为什么要带你个混蛋回来啊!” 然后,江酒睁开双眼时就见到了这么一个画面,之前那个嚣张跋扈的老鬼,此时正一脸生无可恋的盯着自己看,其眼中透出的仇恨,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剐了! 江酒只觉得句话一紧,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干嘛呢!” “你都干了什么,我只是让你来看那片星空一眼,没让你把它拿去啊,你把它还给我,要不,我拿东西来跟你换……” 老鬼絮絮叨叨地说着胡话,江酒扶了扶自己的额头,终于明白过来,这只老鬼是受了大刺激,清了清嗓子,沉着声音问道,“老鬼,我们这世界上有死海吗?” 正说着胡话的老鬼一滞,双眼之中爆发出夺目的光彩,就这么盯着江酒,沉声问道,“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片死去的世界,一片死海,一个人,一朵即将枯萎的花……”江酒伸出手指在身前空气中细细比划着那朵花的形状,越是比划越是奇怪,只觉得这个形状好熟悉,又好古怪…… 这……不正是他亲手画在苏可儿那个小丫头额头心花的样子? 一瞬的错愕,被老鬼的颤抖的声音打断,“你,你看到了他了?” 江酒有史以来第一次见到这只老鬼这么激动,激动的浑身颤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说,九渊?” 九渊两个字不出,老鬼一张嘴顿时大张,惊讶的合不拢嘴,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本尊的名字叫做九……” 九字刚出口,老鬼顿时住了嘴,只觉得这片天地之间,一股奇异的因果之力真在被牵动,若是他说出另一个字,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江酒同样察觉到了天地间的异变,神色凝重,不再去提那成为禁忌的两个字,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说那两个字不会引起那样的奇异变化。 “原来如此,原来,你见到了本尊。” 老鬼说罢,身子不再颤抖,语气之中少见地多了几分释然的意味,原来一切都是本尊的选择,那么一切都不奇怪了。 江酒看着老鬼释然的神情,同样也是舒了一口气,“我有话想问你。” “什么?”老鬼挑了挑眉,不知道江酒想问什么。 “你和我签订同命契约的那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江酒说罢,目光炯炯直视着老鬼,老鬼闻言沉默,平静看着江酒。 “呀,江小子,怎么突然不装了,我还以为你还要装很久呢。”老鬼放松下来,用语言调侃着江酒,“要不要,一起走走?” “嗯。”江酒低应了一声,起身跟上。 老鬼看了眼跟上自己脚步的江酒沉吟两秒说道,“我曾跟你说过,在我最为虚弱的时候,有个势力曾经尝试猎杀过我,只是,他们失败了,当时的我虽然虚弱,却也不是那么好杀的。” “我记得。”江酒滴滴应了一声。 “当日,在我离开绝地,进入人世间的一刻,我同样遇到了伏杀,还是当年那个势力,不同的是,比起当年,他们更加强大了,步步紧逼之下,不得已,我只能,借你的力量,遮蔽我所存在的气息,隐藏自己的位置。” 听完老鬼的解释,江酒结合自己猜想,将前因后果慢慢理顺开来,亦或者说,从他还未踏上修行路时,他的一切都已经在那前世师尊的操控之下…… 那是一个何其可怕的存在,只怕就连老鬼,一开始与他签订同命契约时,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本以为自己巧用计谋逃脱,却不想,正中敌人下怀,一切都在你那位师尊的布局之中。”老鬼神色复杂看着江酒,意味难明。 第105章 老鬼与师尊 “只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江酒沉吟片刻,细细思索许久,终于想到一个细节。 跟老鬼接触这么久,江酒隐约有猜测,老鬼其实就是一个战五渣,可是有点不得不承认,抛开老鬼本身战力不论,光论隐匿能力,只怕在整个人间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三番两次被他那师尊算计其中? 江酒脑中闪出一个念头:除非,这两人有着一种他所不知的关系。 江酒看向老鬼的目光之中多了一分审视,老鬼察觉到江酒的目光,身形轮廓逐渐模糊,竟然选择当个缩头乌龟,将自己藏在了迷雾里。 可是江酒就是这样的一个性格啊,都已经打算弄清楚,自然就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毫无避让的开口道,“你和我,我那个前世的师尊到底有什么关系,不然,他为什么这么了解你?” 江酒死死盯着那片迷雾,虽然看不见迷雾里的老鬼表情如何,可是也能猜测出他此时的反应。 果然,沉默许久的老鬼长长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的说道,“你那师尊,是这天地间最了解我的人,而我却一点都不了解他……” 江酒无法理解老鬼语气中的怅然若失,只是觉得这一切都不应该啊,即便他那师尊是这只老鬼手把手调教出来的,那也不应该是这片天地间最了解他的,如此说法,至那个已经消逝的本尊于何地? 随即,江酒就听老鬼再次说道,“当年,本尊消逝,我一意孤行突破封印,离开仙城入世去寻找本尊,直至一次偶然机会中,在轮回里察觉到了本尊的气息,屡次撕裂神魂,哎……” 说到这里,老鬼深深叹了一口气。 江酒被老鬼的话语勾起思绪,这件事,似乎曾经听老鬼提起过,虽然,语焉不详? “哎,神魂的撕裂,是我虚弱的开始,可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投入轮回里的不知哪一部分神魂转世,竟然!!成了他!!!” 江酒只觉得脑海轰的一声,思绪爆炸开来,难怪老鬼会说他那位师尊是天地间最了解他的人,原来他们本就是同一只鬼? 可是江酒有点无法理解,老鬼只是撕裂了一部分神魂进入轮回,又怎么可能成功转世?按理说不应该随着时间消散那,那可是不完整的神魂,怎么可能投胎? 刚想开口,江酒一眼瞥到把自己藏在阴影里的老鬼,突然有些明白过来,貌似这只老鬼也不能以常理度之,这就是个bug啊! 这么一来,江酒就有些明白为什么老鬼为什么如此惧怕他那个师尊,他那个经过轮回的师尊显然得到了某种弥补,变得完整,不再像老鬼这般的畏缩畏脚。 而他又在修行路上走了足够远,知道了太多,同样也有可能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前世,因此,他太了解老鬼这个本体,到底能有多少能耐……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他的那位师尊与老鬼本属同源,有没有可能他通过相互吞噬从而获得跨越性的提升? “我我我,我觉得,我需要静静。”江酒头疼,扶额,那是一种极端的无力感,本以为,他那个前世师尊擅于谋划已经够麻烦了,没想到,他还是太小看他了。 江酒没再理会老鬼,自顾自向着绝巅边缘走去,现在的他是真的想静静。 老鬼一言不发跟在江酒身后,沉默不语。 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江酒站在绝巅边缘,看着绝巅下的云海,看着云海下的仙城,看着仙城里的群山建筑,越过仙城城墙,无意识飘向更远处。 蓦地,江酒神情一紧,刚刚的一个瞬间,似乎有道视线与他隔空相撞。 一瞬间的错愕,那是他下意识的反应,可是江酒相信这种下意识的认知,伸手一指,冲着老鬼嚷嚷道,“老鬼,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人!” 老鬼咦了一声,转头看向江酒所指的方向,老鬼的视野透过云海遮挡,来到仙城之外,数百里外的某一处山丘上,或许,那座山丘可能是绝地里最高的一座土丘。 然后,老鬼同样瞳孔剧烈地震,以现在江酒的能力,能够察觉到异样老鬼就已经是惊为天人了,可是当他看清那道山丘身的人影,差点当场骂娘,“无端鬼王!她怎么会在这里!” 那一身大红宫裙,金色面具,面具后面那双冷漠地没有情感的眼睛,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不是无端鬼王又是何人? 不同的是,江酒曾经见到的是无端鬼王的分身,而此时那个站在山丘上的…… “好像是本体……” 老鬼声音有些颤抖,江酒听出了老鬼声音里的认怂,完全没有了对付江酒时的硬气。 这,怎么说呢,耗子扛枪窝里横?面对队友,重拳出击?面对强敌,纳头就拜? 江酒呆了一瞬,无语的同时想起上次自己正面无端鬼王分身时的场景,好像上次老鬼的表现就是挺怂的,都没敢出手! 一人一鬼,隔着一层迷雾,相视无言,都看出了对方的想法,以及,尴尬…… “那个,老鬼,我想看一看,有没有办法……” “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老鬼这种极端敷衍的语气,让的江酒又是连翻好几个白眼,都不能稍微的靠谱一点点? 江酒嘴角扯了扯,决定不再机会这只不靠谱的老鬼,瞪大眼睛,向着视线交汇的方向,极目远眺。 江酒的视野透过云层,落在仙城之外,落到那一片昏暗的绝地里,站在绝巅看去,绝地的地形但是更像一片沙漠,可是以江酒的目力只能看到一片片高高隆起的土丘,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瞪大眼睛看了很久的江酒都觉得自己快瞎了,一旁的老鬼终于看不下去了,嘟囔了两句,“有时候总觉得你很傻,但偏偏有时候你的确是在装傻,但明明有时候我觉得你挺聪明的,可是智商怎么总掉线呢?” 老鬼有些无法理解江酒这种中二操作,明明简单到集中精神汇聚神念就能做到的事,在那瞎瞪眼干嘛? 在那瞎瞪眼的江酒自然听到了老鬼的嘟囔声,没好气的白了老鬼一眼,略一闭眼,再次睁开,只见江酒严重一道金芒闪过。 老鬼略一眯眼,心中嘀咕,看来不是真傻,只是装傻装了太久,混淆了真傻与装傻。 第106章 举世皆敌 一道红色身影落入江酒眼中,再次与那道目光对视,只觉得那道目光平静如深海,让人琢磨不透。 的确是无端鬼王,可是她真能看到身处绝巅之上的自己? 江酒目光中带着震惊与疑惑,看向身旁的老鬼,老鬼知道江酒想问什么,极为笃定的摇了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仙城之内自有规则,根本不可能在被仙城之外的人看破,更何况,你我如今身处绝巅……” 话说到最后,语气笃定的老鬼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虽然,常理来说,绝对没人能够看破绝巅上的禁制,毕竟绝巅之上自成世界,可是……这世界上的确能有那么两个人……嗯,也有可能只剩一个能够看破绝巅禁制,但是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无端鬼王,若是她来了这里,就不可能站在城外看了,应该拆了城门冲……进来才对……” 江酒越听,越觉得老鬼说话没有底气,时不时的,江酒感觉这只老鬼说话的同时还总是朝着自己这边瞟着。 “你干嘛。”江酒被老鬼看的极不自在。 老鬼却是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眉心,示意江酒自己去看看自己的眉心,江酒明白过来,伸手摸了把自己的眉头,然后果断翻了一个白眼,老鬼却是不知从哪掏出来一面镜子。 江酒一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额头上居然有些一簇小小的,黑色火焰纹路。 “这,这是怎么回事。”江酒伸手摸了自己的额头,不明白这簇黑色火焰到底是什么。 老鬼长叹一口气,“莫慌,这应该是我本尊留给你的,兴许,在将来你遇到那人时能够救你一命,也兴许,本尊需要你接了这段因果,毕竟……” 毕竟,你看着就很像一个渣男!老鬼在心里默默接上了半句没说完的话。 江酒还在等着下文呢,“毕竟什么,继续说。” “毕竟,我也不知道另一个能够看破绝巅禁制的人是不是还活着,毕竟能够与我本尊生在同时代的人,放眼宇内,也没有几人了。” 江酒看着老鬼那一脸的唏嘘与怅然,有些不明白的问道,“那么,为什么喜欢拆城门那个还活着?” 老鬼闻言,嘴角扯了扯,那位大姐哪里是爱拆城门啊,分明就是爱掀桌子,要不是那死女人突然发疯跟他本尊大大出手,本尊原来身处的世界又怎么会崩溃,可以说,本尊一切不幸的开始,都是因为碰到了那个女人。 红颜祸水啊,江酒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江酒,什么叫做任重道远?老鬼盯着江酒额头的火焰纹路,心中暗暗感叹一声,以后一定要让这小子成为一个渣男,怎么说也是嘴花花,极擅长哄女人那种。 老鬼在那瞎想着,江酒却是依旧盯着无端鬼王看的仔细,有些疑问一直萦绕在他脑海,这个无端鬼王到底是在看什么? 江酒回想起那一日的情景,无端鬼王分身明明只需要动一动手指就能弄死他,却是处处留情,以至于,那场大战之后江酒还能活着…… 这点,本就是疑惑重重,若是以前,江酒可以说,无端鬼王不喜欢杀生,所以下手轻了一点,亦或是找很多千奇百怪的理由搪塞自己。 可是恢复部分前世记忆的江酒却不是这么认为,自己的前世是祁九,是十方不渡镇守使,而无端鬼王是一方鬼王,两人又怎么可能不认识? 当初那个所谓的玉面鬼将见到江酒的第一眼就能认出他,江酒只是说了一句话就能知道他是祁九转世而非本人,那么,身处高位的无端鬼王又怎么可能眼拙至此,认不出他这个祁九转世? 江酒想起当日无端鬼王分身降临是为了夺舍重生,再活一世,所以她是想回到人间的,可是前世的祁九的任务就是不让阴间的鬼物通过十方不渡去往人间,所以,两人在这里就是本质利益上的冲突。 如此看来,那一夜,无端鬼王那一句,江酒想让苏可儿生,她就要苏可儿死,她要看着江酒道灭于此,就完全说的通了,这是滔天大仇啊! 想明白这些,江酒目光再次看向仙城之外的那一袭红衣身影,只觉得有些蛋疼,什么叫做举世皆敌? 以前的江酒对这四个字没有什么概念,但是现在的江酒有了! 在华夏的版图上,他的仇敌已经遍地开花,更别说暗地里还有一个筹划了几千年的便宜师尊在算计着他。 更让江酒没想到的是,今世第一次进入死界,他的前世身份就注定他仇敌遍地,现在他的人都已经躲到了绝巅之上,还有一个生死大敌在城外蹲着点…… 只要江酒敢出城,说不准就是一击必杀…… 瑟瑟发抖啊,江酒第一次觉得,天下之地竟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地!现在的他都有一种回归现实后想要出国避避风头的想法,可是静下来一想,貌似出国也不是个事,先不说他那个师尊的手能伸多长,国外对他这个华夏人就未必多友好,更何况,他还是个可以切片研究的对象! 想到切片研究,江酒即刻打消了出国避避风头的想法,想到年后的道界之行,这又让江酒想到了那块镇界碑文,那可是能让道界天骄跨界来寻的宝物…… 一旦走漏丝毫风声,貌似在道界里,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老鬼,我突然觉得,现在的我特别需要队友!我需要力量,我需要资源,啊啊啊啊啊!” 江酒的思绪炸了,一旁的老鬼看傻了,思绪爆炸的江酒无意识的迈动脚步走了两步,突然转身拦住老鬼说道,“你别跟着我,我到处走走转转,我需要静静!” 老鬼看着那个失魂落魄远去的江酒,沉默良久,有些不明白江酒那么垂头丧气为的什么。 需要队友,难道周诺诺和苏可儿不够可靠,不算她两不是还有个白清浅? 要说力量,老鬼翻了个白眼,星空道图都被你这个混蛋扒拉走了,这可是登天之梯,这可是真正的大道之路,有了道图,就算是个傻子都能练到宇内无敌,你跟我说需要力量? 至于最后一个需要资源,老鬼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要几十年份的资源的确没有,几亿年份的倒是不少,可是这种天材地宝给了你,你敢吃吗,吃一口你人就没了…… 第107章 意料之外的发现 江酒装作无意识地瞎走了很远,然后慢慢停住了身子,小心翼翼地撇过脑袋回头去看身后。 确定老鬼没有跟上,江酒神色一松,一改先前的颓废,神采飞扬,干劲十足,江酒又不傻,就老鬼那个守财奴的样,这么多宝贝怎么可能让江酒随便拿。 先前是两手空空没办法装东西走,现在则是不然,江酒蹲下身,在路边一堆形似杂草的面前蹲下,看着面前的那堆凌乱不堪的草堆,江酒定睛凝神看了两秒,确定之后伸手到面前草里一扒拉。 杂草被拨开,一株离地一尺有余的草类植物出现在江酒面前,江酒皱眉沉思了许久,握住那株与杂草一般的植物,一用力,整株植物连根拔起,出现在江酒面前! 根茎底部是一株鲜红如同血玉般的人参,血玉人参离开土壤,江酒只觉得一股异香扑鼻而来,精神为之一振,江酒看着面前的宝物,眉飞色舞,极为兴奋,然后就在下一秒,一个声音在江酒身后响起。 “你个败家子,这才一万年出头的药力,你就给它连根拔了,造孽啊,造孽啊!” 江酒听着这熟悉的造孽声,想都不用想,自然是老鬼来了,不由长叹一声,这只抠门的老鬼果然还是跟上来了。 突然出现的老鬼伸手就想来抢江酒手里这株一万年份的大宝贝,江酒顿时急眼,一翻掌心,那株红的有如血玉的人参凭空消失在一人一鬼面前。 老鬼眼睛凸了凸,江酒理直气壮的捋了捋袖子,“你拿呀,有本事,你就拿啊!” 气势汹汹的老鬼突然哑了,他当然知道江酒把东西藏哪去了,不就是藏到道图里面去了吗,可他就是拿不出来啊! 道图被江酒取走之后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的老鬼都不清楚,可能是一个念想,可能是一口气,可能存在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里,也可能无时无刻都在变化…… 老鬼自认神通广大,但是还没牛到那个地步,一想到自己本尊留下最重要的宝物就这么成了这小子的一部分,就觉得那个气啊,偏偏他还没本事找到道图所在。 就在老鬼快要被气死时,江酒突然咦了一声,伸手一指远处,“那里怎么有口棺材?”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棺材,这里怎么可能有棺材!”老鬼大吼一声,只以为江酒在转移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老鬼在这绝巅之上存在了无数年,对这一花一草都是无比了解,绝对没有所谓的棺材。 “真的,真的有口石棺,那么长,那么高,那么大,就在那棵大树旁!”江酒用一种夸张的语气说着,一双手还在那不断比划着。 “别废话,赶紧给我把东西交出来,你拿几根人参须就行了,这才一万多年的小人参,得留种,你老师没有教过你要走可持续发展的道路吗!”老鬼还在孜孜不倦教导着,指望江酒能够迷途知返,改过自新。 江酒翻了一个白眼,满脸不想理会老鬼,冲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百余丈远,对于此时的江酒来说不过一瞬间,老鬼紧跟其后生怕江酒再搞出点什么幺蛾子,却见江酒蓄力一跃,然后没有任何借力,也没有施展任何手段,稳稳悬停在了半空中。 老鬼一懵,就看江酒伸手朝着空荡荡的下方轻拍着,一声又是一声,沉闷的声响传出,最后在老鬼的脑海中炸开。 然后江酒就见到老鬼傻了,伸手去摸了摸那在他眼前并不存在石棺,怔怔失神。 江酒从石棺上跳下,试探性的推了推老鬼,老鬼只是伸手推开江酒,声音低沉,沙哑,“自己玩去,我需要静静。” 看着眼前自闭的老鬼,一时间,江酒有些沉默,江酒转头看了眼那十余丈长,数丈高的石棺,心里说不清的情绪,他也猜到了石棺里的是谁,却不明白,那位本尊,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老鬼。 老鬼心心念念一直找的那个人,实际上一直就在他的眼底下,只是,那人一直不想让老鬼找到而已。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这让江酒很纠结,纠结自己是应该陪着老鬼在这自闭一会,还是应该趁机去搜刮一些。 纠结良久,江酒还是选择了前者,蹲下身,在老鬼身旁坐下,盯着石棺,开始主动自闭…… 一人一鬼就这么木讷坐着,江酒只觉得这种状态持续了好久,只是不太清楚这个很久具体是多久,感觉来说,差不多现实世界的一天时间,毕竟这里没有日升月落,时间计算不准确,而那陷入自闭的老鬼,依旧没有回魂的征兆。 江酒看那大受打击的老鬼,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老鬼的肩膀,决定脱离自闭状态,为了自己的大业而奋斗。 眨眼间,理论意义上的三天过去了,江酒把整个绝巅搜刮了一遍,只觉得自己道图空间里都被塞的鼓囊囊的,虽然,这是一种错觉,但是江酒还是觉得很满足。 三天里,江酒来来回回看了老鬼好几遍,但是老鬼还是处于那种失了魂的状态,叫了也不理人,江酒摇摇头,决定走下绝巅,去下方仙城看看。 现实世界里,江酒闭关的第十二天…… “祸患啊!造孽啊!天杀!姓江的混蛋,老子要跟你同归于尽!” 绝巅之上,凄厉叫骂声传遍仙城,下方仙城里的江酒只觉得浑身一个激灵,他知道,老鬼清醒了,并且看到了绝巅上的现状。 草木凋零,额……破败的无法形容…… 江酒赶紧挥了挥手,大声叫嚷道,“赶紧赶紧,有多少弄回来多少,没时间了,快快快!” 声音刚落,一只只毛色艳丽的雀鸟嘴里叼着一个个丝制的袋子扔在江酒身前,袋子里满满的都是各色的仙果灵草,很快堆成了一座小山。 面对堆积成山的天材地宝,反正江酒是一个也不认识,也不清楚有毒没毒,但不妨碍他一口气全收了! 伸手一招,面前堆积成山的天材地宝顿时消失在原地,江酒长长松了口气,赶紧向着绝巅之上赶去。 这几日,他可是秉承老鬼的叮嘱,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都没把那片灵香树林整个抬走,只取了几株幼苗,摘了几片嫩叶,然后,掏了几个鸟蛋! 一只只雀鸟盘旋在半空,目送着江大祸患的离去,看着本该植被茂密的灵香树林,连一片嫩叶都难以寻觅,默默流泪,一只只雀鸟归巢,看着窝里仅剩的一两个鸟蛋更是泪崩三千里。 自从这个祸患下了绝巅,但凡有点实力的灵兽,早已望风而逃,就剩下它们这些弱小的,无助的小雀鸟,在那片有如星辰大海般浩瀚气息面前瑟瑟发抖…… 哦不,这么说也不准确,是整个仙城里看着最有灵气的几个区域都被荼毒了一遍,比如,那一片有着雪域冰蚕的区域,一定比他们灵香林的雀鸟群还要惨…… 因为那个祸患所有装取战利品的冰蚕丝袋都是从那搜刮来的,一众小小雀鸟回想着冰蚕丝那点可怜至极的产量,不由开始默哀…… 第108章 返回现世 江酒还未登上绝巅,心里还在感叹道图真是个好东西,只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丢丢的威压就能让成群的雀鸟瑟瑟发抖,乖乖听命于他。 无与伦比的巨大收获,让的江酒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傻小子有点飘飘然,然后,乐极生悲了。 一声愤怒至极的咆哮自头顶传来,“狗贼,纳命来!” 江酒吓的一激灵,一抬头,却发现老鬼身形并未出现在他的面前,反而一个小小的黑点正在极速放大…… 貌似那是一口钟? 江酒面露疑惑,可是他对眼前一幕也早有准备,就在那口金色大钟临近之际大吼一声,“本尊,救我!” 江酒可是憋足了劲喊出的声,话语出口,如他所料那般,那口汹涌而来的大钟就这么直挺挺地静止在他的身前,一个人影出现在大钟后方。 江酒知道,那是老鬼,只是江酒觉得现在的老鬼情绪方面可能有点不太正常,这个在那举着大钟,呼呲呼呲喘着粗气的老鬼,哪里还有平时那种平静淡然。 江酒就这么看着老鬼把那口大钟慢慢举起,欲砸未落,随即放下,然后又是举起,再放下,如此循环往复十几次,最终还是放弃了。 江酒见到老鬼彻底放弃揍自己一顿的想法,逐渐嚣张,“老鬼,我现在可是你本尊的人,我劝你对我尊敬点。” “怎样?”老鬼只觉得刚刚平静下去的情绪又变得暴躁起来。 “怎样?呵,当心我叫你本尊从棺材里爬出来揍你。”极度嚣张的江酒用一种极为欠揍的语气高调地说出了这句话。 说完这句话后,江酒突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只觉得面前那个本该有点泄气的老鬼突然用一种饿狼般的眼神盯着他。 江酒只觉得心头一紧,一种不好的念头浮现在他心头,随即,他就听到了老鬼低念的这么一声。 “也许,真的可以试试……” 声音很低,可江酒却是听的明明白白,二话不说,转头就跑,身形顿时化作一道流光向着远方天际溜去。 “你个死鬼,别太过分!”江酒在前拼命逃窜。 “就一回,就让我往死里揍你一回!我保证,就这一回!”老鬼紧随其后,手里拎着一口金色大钟,舞的虎虎生风。 “去你娘的,门都没有,你个老鬼,是不是也想学那个鬼王,把我打个半死好夺舍,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江酒拼尽全身法力,速度再上两分。 然后,紧随其后的老鬼听到江酒这句话,却是突然顿住脚,略微思索了两秒,江酒回过头看了一眼行为古怪的老鬼,随即就看到了老鬼那双泛着幽绿的眼睛,以及,嘴边那阴险的弧度。 江酒只觉得心头咯噔一声,拔腿就跑,逃的更快了! 依稀间,只听到身后传来这么一句话,“以前的确没有过这方面的想法,但是,现在有了,江小子,你给我站住,我保证,就夺舍这一回!” “你给我滚啊!” 江酒欲哭无泪…… 一番闹腾,最终老鬼没有成功夺舍江酒,本尊也没有从棺材里爬出来救江酒,因为就在老鬼抓住江酒准备开始夺舍时,道图出手了…… 老鬼看着眼前那一片星辰大海,哀叹中放弃了继续夺舍的想法,感觉有点可惜,若是可以继续夺舍,也许本尊真的可能跳出来救这小子一命…… 这是真的可以尝试的,且有一定成功率。 死里逃生的江酒浑身瘫软的坐在绝巅上,默默对着老鬼竖了一个中指,并十分认真的开口问道,“你夺舍我,不会受到同命契约影响吗?” 老鬼白了江酒一眼,也不知道江酒真傻还是假傻,很多时候,老鬼都觉得江酒是在装傻,但是,刚刚有那么一瞬间,老鬼觉得江酒是真傻。 老鬼没有回答那么无聊的问题,然后一人一鬼准备回归现世,离开之前江酒还特意瞄了一眼仙城外,却发现,仙城之外早已没了那道红衣身影。 老鬼瞟了江酒一眼,调侃道,“怎么,还舍不得了。” 江酒闻言,回以白眼,直接懒得理他。 老鬼嘿嘿笑着,极为猥琐的说道,“没有什么矛盾是不可调和的,没有什么仇怨是不能化解的,纵然仇深似海,那也得迎难而上不是,面对无法战胜的敌人,那就让她爱上你,而且,据我看来,无端鬼王,那妮子,嘿嘿嘿,一定长得很不错!” 江酒越听越奇怪,有些不明白,这只老鬼什么时候从死鬼进化成了色鬼?不过亏他想的出来,面对无法战胜的敌人就让她爱上你,不愧是老鬼,鬼才啊! 不过江酒可没有那个兴趣去尝试,毕竟他的小命只有一条。 老鬼张嘴吐出镇界碑文,破碎空间,一人一鬼直接从绝巅之上回到了现世,去的时候麻烦,那是因为江酒想去一趟十方不渡,不得不说,有了空间碑文就是方便,一个眨眼就回来了。 江酒神魂回归本体,盘坐许久的江酒终于再次睁开眼睛,江酒只觉得浑身有些酸痛,嘴里哎呀呀叫着,起身就开始舒活筋骨。 原来,就算是修行者,保持一个姿势太久时身体也是会酸疼的,从未正经闭关过的江酒有些无法理解,那些闭关动辄好几年的修行者都是怎么挺过来的。 江酒哪里知道,打坐修炼与他这样神魂离体完全就是两种情况,打坐修炼时体内气血运行无碍,自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神魂离体则是不同,气血运行受滞,得亏他是修行者,若他只是普通人,早已成了一个废人,哪里还是浑身酸疼那么简单。 随便伸了几个懒腰,江酒赶紧离开密室,走下楼来,这么长时间没见几个女孩,还真有些想她们,一边走一边脑补着几个女孩见到他回归的神情。 然后,他就失望了,一下楼却发现,别墅里除了李婶,一个人都没有,倒是李婶发现江酒回来了,很是开心。 江酒却不开心,随手从道图里掏出一把晶莹剔透的鸟蛋塞进李婶手里,让李婶拿去蒸着吃。 李婶看着手里那把晶莹剔透的鸟蛋,左瞧瞧右看看,极为稀奇,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鸟蛋。 第109章 与众不同的苏可儿 江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等了好久,大约下午四五点左右,窗外的天色逐渐昏暗,江酒终于听到了汽车的轰鸣声…… 别墅大门被推开,率先冲进门来的就是苏可儿,此时的苏可儿手里拎着两大袋东西,一进门见到闭关已久的师父正满脸不善的师父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小丫头哪里经得住这么吓啊,双手一松,两个大袋落在了地上,心里思绪飞快闪过,在想着怎么应付即将到来的询问。 要知道,今天是江酒闭关的第十二天,理论上来说,今天的苏可儿应该是要在家里补习功课的,可她却跑出门去玩了,说到底,小丫头心里都已经做好面对死亡的准备了。 只是,还未等苏可儿张嘴说些什么,紧随其后的周诺诺呀地惊叫了一声,关心询问小丫头怎么了,一转头却发现江酒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顿时明白过来。 然后,一个不急不缓的身影走进别墅里,白清浅穿着一身冲锋衣,牛仔裤,双手揣兜,酷酷的走了进来,看到江酒的瞬间,挑了挑眉。 “去哪了。”江酒沉着脸,平静开口。 苏可儿小丫头闻言,顿时垂下脑袋,一副我错了,我认错的模样。 江酒心里发笑,却是面无表情地等着几个女孩辩解。 “嗯,可儿的妈妈想她了,打电话让她回家一趟。”周诺诺这个辅导老师赶紧出声给自己的好学生狡辩,并且强调道,“可儿学习很好,复习完了,作业也做完了。” “切。”周诺诺话音刚落,一旁的白清浅看不下去了,不屑说道,“你一点都不了解他,他压根就不在意你们去了哪里,只要我跟着,没出事,去哪都可以。” 白清浅嘴角勾着,挑衅的看向江酒,眼神询问对不对,江酒却是白了白清浅一眼,没有回应。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江酒并不是怕几个女孩闲的没事做跑出去到处玩,而是怕几个女孩到处乱跑被人钻了空子出点什么事,毕竟江酒这个罪魁祸首在外面到处惹事,极有可能,会牵连她们受到伤害。 “这几天还安静吗。”江酒看向白清浅,沉着声音问道,他在考虑要不要在回家过年之前,先去找几家闹一顿。 白清浅闻言,挑了挑眉,说道,“还行,有两家闹事,被我打跑了,有几家送礼,被我吓跑了。” 白清浅说着,冲着江酒晃了晃她那只嫩白的拳头。 江酒看着在自己面前摇晃的白嫩拳头,有点无语,深深的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嗯,你说说看。”白清浅挑了挑好看的秀眉,她倒想听听江酒想说什么。 “你跟我不同,我是不在意那些,压根没想过要混体制,所以,不怕得罪那些人,而你不同,你爸是一方天地镇守,华夏是人情社会,你得讲人情世故,你这么到处树敌,将来该怎么办。” 江酒语重心长地说教着,白清浅闻言,挑了挑眉,回怼一句,“你不是不在意,你是懒。” …… 江酒蓦地沉默两秒,还真被白清浅说中了,他就是懒,说话间,李婶端着一个盘子来到几人面前,苏可儿小丫头鼻子动了动,随即朝着李婶飞奔过去。 白清浅与江酒还在因为人情世故几个字理论地有来有往,小丫头已经捏起一个晶莹剔透的鸟蛋,轻轻敲开,看着有如水晶般澄澈,还带着丝丝甜香的鸟蛋,一口塞进嘴里。 一入嘴,只觉得满口清甜,无比美味,小丫头从未吃过这么香的鸟蛋,那些什么鹌鹑蛋跟这比起来简直就是渣渣。 白清浅同样嗅到了那抹清香,微微皱了皱眉,看着苏可儿把第二个鸟蛋塞进嘴里,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眼看小丫头伸手想去拿第三个,白清浅冷着声音开口斥道,“住嘴!” 听到怒斥的小丫头傻傻的待在了原地,向着盘子伸出的手还僵在半空中,只见白清浅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苏可儿面前,一把抓住那只僵在半空中的胳膊,向着江酒怒斥道,“你想害死她!” 周诺诺不解,目光中带着询问看向江酒,几天相处下来,周诺诺更加了解面前这个女孩子,白清浅绝对不是没事找事的那类人。 可是,让周诺诺奇怪的是,江酒并未反驳白清浅的话,同样也没回应她的目光,只是平静地看着一动不敢动的苏可儿,目光之中带着审视。 他的确是在试探苏可儿,甚至,因为这场试探,老鬼还说江酒怎么这么阴险。 但是事实就是,那些色彩艳丽的雀鸟是一种鸟类灵兽,雀鸟的蛋里同样有着不俗的灵力,若是常人吃下灵物只有两种可能,身体能够容纳灵力的普通人会爆体而亡,不能容纳灵力的普通人则是会灵气外泄。 可是,面前的苏可儿却出现了第三种情况,两个雀鸟的蛋吃下肚去,竟然有如泥牛入海般,没有激起丝毫波澜,这本就是不寻常的,江酒伸手捏起一颗鸟蛋,剥开送进嘴里。 感受着那一枚不大的鸟蛋入肚后爆发出的庞大灵力,江酒皱了皱眉,以他如今的一境修为,一天最多只能吃一颗鸟蛋。 然而,身上没有任何修为的苏可儿却是…… 白清浅眉头皱的更紧了,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看向江酒,似在询问。 江酒没有说话,只是把盘子推了推,推到了小丫头面前,轻声说道,“想吃就吃,吃不下就别吃了。” “可以,都吃掉吗?”小丫头用一种试探性的语气询问着自己的师父。 江酒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然后,苏可儿小丫头就在白清浅与江酒两人震惊的目光中,把一盘子晶莹剔透的鸟蛋尽数吃光了,还有些…… 意犹未尽? 两人相视一眼,眼中满是震撼,江酒伸手招呼一声小丫头,苏可儿乖巧的来到江酒面前。 江酒捏起小丫头的手细细查看,没有异样,一直藏在暗地里的老鬼也坐不住了,同样探出神念,一翻检查之后却发现…… 还是没有异样! 可是,没有异样不就是最大的异样吗?老鬼与江酒心里同时卧槽了一声,一人一鬼终于意识到了这个看似寻常的小丫头不简单之处。 老鬼沉着语气,感叹道,“江小子,任重道远呐!” 江酒心头沉了两分,又是这种语气,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第110章 再见付清 “喜欢吃吗?” 江酒把小丫头拉着在身边坐着,决定以后保护好小丫头的同时一定也要盯着她,可是转头看着苏可儿那一个劲点头的可爱模样,又觉得有些防备不起来。 可爱是种原罪,江酒发誓要消灭这种罪孽,于是,一转头看向一旁还在皱眉沉思的白清浅,平静问道,“聚灵紫花果长什么模样。” 白清浅闻言,满脸惊愕地挑了挑眉,心道,你承诺给我的报酬回过头来问我长啥样?无奈的同时又只能细细描述起聚灵紫花果的特征。 只是,江酒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起来,他在仙城搜刮了很多天材地宝,却没有一种是与白清浅描述的一模一样的。 思索很久,江酒试探性的从道图里取出一朵紫中泛着金红色的花苞来,江酒手里捏着比他手掌还要大两圈的花苞,有些纠结的抛给了白清浅。 白清浅一把将三色花苞抓在手里,笑的眉眼弯起,很显然,的确是这玩意,只是江酒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紫花果会与白清浅描述的差那么多。 白清浅看出了江酒的疑惑,欣喜解答道,“是因为年份不同,聚灵紫花果年份上了一千年,紫花就会变成紫中带红,上了万年的紫花果,则会在表层多出一些金色,以前也只在古籍上看到了,没想到人世间真有一万多年的紫花果,太神奇了!” 白清浅还在震惊于紫花果的年份,本以为江酒给她的只会是几十年,甚至是十几年的紫花果,却未想到这个败家子这么大方,一出手就是上万年份的天材地宝,其价值,不可估量啊! 相对于震惊紫花果的年份,江酒倒是对白清浅口中提到的古籍更加好奇,又是从道图里摸出一片嫩叶,随手扔向白清浅,说道,“看看这是什么。” 白清浅接住那片嫩叶,皱了皱好看的秀眉,有些好奇的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放进嘴里嚼了嚼,就这么吞了下去。 江酒面露震惊,开口说道,“老白,你什么时候退化成食草动物了。” 白清浅白了江酒一眼,极为得意说道,“我知道这是什么了,这是灵香树的树叶,灵香树是一种灵树,而它的树叶,虽然没什么神奇的药力,却能固本培元,稳固根基,也算是个的好东西。” 江酒嗯了一声,慢慢点着头,心里默默思索着,随即开口说道,“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你把那本辨识灵药的古籍给我看几天,这个就当是谢礼。” 江酒说着,向着白清浅抛去一团东西,白清浅接在手里一看,一个入手冰凉的丝制口袋里装着一堆灵香叶,只是,此时的白清浅已经没有心思去在意那一袋子灵香叶了,她的注意力全在那入手冰凉的丝制口袋上。 “造孽啊!败家啊!这是雪域冰蚕的冰丝,你这个败家子……”白清浅伸手指着江酒,点了几下之后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很好用?”江酒挑了挑眉头问道。 “呵,可以用来制作成法袍,战甲……”白清浅说着,看到江酒那有些迷茫的眼神,决定以更为简单易懂的方式来表达,“就算只是薄薄的一层,穿在没有灵力的人身上,挡个子弹也是没问题的。” 江酒闻言,顿时双眼放光,问询道,“你能做?” 白清浅白了江酒一眼,回答道,“能做,但是很麻烦,不过我知道道门里有一个极擅长这方面的大师……” 白清浅话未说完,只见四个比石墩子还要大许多的雪球向着她迎面砸来,白清浅手忙脚乱地接过巨大雪球一看,只觉得嘴角抽搐。 一转头就见到江酒向着她伸出三个手指说道,“给我做三身,余下的都归你。” 江酒伸手点了点自己和周诺诺,还不忘指了指在那吃的正欢的小丫头,白清浅自然明白江酒的意思,只是,脑海里两个字不断冲击着她为数不多的的理智。 败家!从没见过这么败家的!她都有些不明白,在这灵气枯竭的现实,这家伙是从哪弄到这么多天材地宝,又或者说…… 白清浅目光闪烁,想到那个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前辈,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不过既然江酒都这么败家了,白清浅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装作没好气的说道,“东西太多带不走,有没有空间法宝,送我一个。” “等等,我想想。” 果不其然,江酒的回应真没让白清浅失望,只见江酒随便找了个借口上了个楼,然后下楼时随手扔给她一个黝黑的石制戒指。 白清浅看到那个黝黑的石制戒指时只觉得心跳漏跳了一拍,空幻石,这可是能够制作空间法器的好东西,寻常的一枚空间戒指只是舍得用上那么一点点粉末,而这枚戒指却是一整个都是空幻石雕成的! 白清浅只觉得自己的心肝都在颤抖啊,见过败家的,没见过这么败家的,关键是人还这么蠢,还这么好骗,真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这样的一块完整空幻石,其价值已经不能衡量! 毕竟,空幻石的用处可不只是制作空间法器,只要拥有足够多的空幻石甚至能够开辟秘境,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洞天福地! 洞天福地是什么?江酒不知道,可是白清浅清楚,道界的本质就是一个无比巨大的洞天福地而已! 所以白清浅面不改色的笑纳了这枚空幻石戒,然后决定回家以后划掉粉末自己再做一枚普通的空间法器,这么戴着,太招摇了。 前辈真是个好人呐,又送功法又送灵药,还不阻止我坑这小傻子……白清浅心里偷笑,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得意间,白清浅说了声告辞转身就想走,却不想还没抬脚就被江酒揪住了衣领子,对于这种极不雅观的举动,一向脾气暴躁易冲动的白清浅这次出奇的好说话,甚至对那个罪魁祸首江酒,报以微笑。 “等等还有事。”江酒在白清浅耳边低语了一句,他想去看下付清现在是什么情况,随即转头看向苏可儿,开口说道,“想不想回家住一家,让你诺诺姐陪你一起去,明天我去你家拜个早年,然后接你一起回家,嗯,回我老家。” “好!”江酒说完,苏可儿小丫头立马应了下来,几乎就要原地蹦起来,拉起她亲爱的诺诺姐,就要上楼去收拾东西。 “一会让福伯送你们去,我跟白清浅出去办点正事。” 江酒说着,一把拉住就要往楼上走的小丫头,从她手腕上取下斩兴亡,然后不知从哪掏出一个金色的小铃铛,穿了根绳子,随手束在小丫头的头发上,并且叮嘱道,“这个小铃铛,不许掉了,遇到危险就扯下来,哪里危险砸哪里。” 金色小铃铛自然就是晨钟,只是这件法宝不是江酒能够控制的,控制权完全是在老鬼手里,用老鬼的话来说就是,晨钟比他那把破剑好用,这么安排,不至于要动手时,江酒手里连把趁手的武器都没有。 小丫头很是愉悦的应了一声,可以回家住一晚,可是比什么都要开心,踩着小碎步,蹦蹦跳跳跑上楼去了,跑动间,金色铃铛晃动,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声响,好似此时小丫头的心情,那么欢乐。 一直躲在暗处没有吱声的老鬼轻咦了一声,满是疑惑,什么时候,晨钟会响了?虽然你现在是铃铛模样,可你本质是口大钟啊,你叮叮当当地作甚? 老鬼很愁,他这个晨钟当前掌控者竟然不清楚晨钟这般变化到底为何…… 白清浅却是注意到了江酒的举动,主动带上了斩兴亡却没取折剑,无比熟悉两柄剑成分的白清浅预料到了此行的不简单。 好看的眸子微微闪烁,凭空多出一份凝重,这是不是就是代表着,江酒已经动了杀心。 可是她作为江南区域的行走,她爹是江南镇守使,她的使命就是维护秩序,护佑一方百姓平安,到时江酒若是要向没有还手之力的付清下杀手,她该不该阻止呢? 好烦啊! 白清浅有种要抓狂的冲动,闭关了这么久,刚刚出关,至于? 第111章 心慈手软的江酒 推开病房门,江酒大踏步走进病房里,压根没有考虑病房里的病人是否需要安静。 只因为,这间病房里的病人只有付清一个,江酒不得不承认,付家的神通广大,在医疗资源这么紧张的市中心的大医院,还能给付清安排这么好的条件。 不过,貌似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江酒看着白清浅那平淡如常的神情,瞬间明白过来,可能是自己穷太久了,日子过得太抠搜,导致自己眼界有些受限…… 可是当江酒亲眼看到那病床上闭眼休息的付清时,还是皱了皱眉,没有任何异样,江酒跟白清浅互换眼色,确定现在的付清身体状况还有一个多月可活,说明一切正常。 生命本源干涸,绝非轻易能够弥补,有能力救活付清的,只有那些行走在现实的修士,若非有着可观的收益,那些眼高于顶的修士绝对不会轻易出手救人…… 既然如此,变数,又是出现在哪里? 江酒心头有些不安,隐隐沉重,竟然觉得这种风雨欲来前的压抑,这么的熟悉,就好像曾经经历过无数次。 病床边上,一个穿着华贵的中年美妇静静呆在一旁,呼吸有些沉重,目光死死地盯着江酒与白清浅,显然她已经认出了江酒与白清浅,这两个将她儿子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可是,她却没有胆量像个泼妇一样扑上去,撕烂那对狗男女的脸,因为,那可能会死…… 两人注意到了那道不善的目光,尤其是江酒,转头看向那个中年美妇时,目光之中透着的是森森杀意。 中年妇人只觉得手脚一阵冰凉,几乎就要瘫倒下去,她的身旁,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孩赶紧伸手拽了拽中年妇人的衣袖,顺势搀扶着妇人。 江酒这才注意到了这个存在感极低的女孩子,相貌清秀,清纯可人,不同的是,她的身上没有中年妇人的贵气,倒是更像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 “的确是他喜欢的类型。”江酒满含厌恶的嗤笑了一声,看向病床上的付清,狠狠皱了皱眉。 他在考虑,要不要一剑下去,然后接一掌灭魂,或者直接拿着付清的魂魄喂了老鬼,做到永绝后患? 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因为江酒在十方不渡里命笺上看到的那句批语,心慈手软,遗祸他人! 可是,江酒还是有些下不了手,他的确有永绝后患的念头,却是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下不了那个狠手…… 付清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那是因为江酒觉得他罪不至死,至少,他的罪业未成,还没到非杀不可的地步,所以,江酒在纠结,他能因为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而痛下杀手吗?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未来没有发生,他也不确定未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他能眼看着付清一步步走向死亡,却不能亲自动手,他同样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罪不至死,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此时却是成了阻挡在江酒面前的天堑。 “哎,心慈手软,这是注定的结果,不是知道未来走向的可能性,就能避开的,你的成长还需要一个过程,迈过那道坎的过程,由此看来,道界之行,十分有必要了。” 老鬼哀叹的声音在江酒耳旁响起,江酒同样泄气般的低嘲了一声,这是在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的心慈手软,又或者是作? 也有可能是另一个结果,江酒觉得,他需要验证,验证命笺上的批注,是否准确,因为那关乎他如何对待另一个人,那个让他想要好好保护着,不想去伤害的小丫头。 所以,江酒带着白清浅离开了,离开的路上一言未发。 白清浅看出了江酒的忧虑,装作无意的说了一句,“我会让人盯着他。” 只是,任谁都没想到的是,就在江酒走后没多久,那扇关上不久的病房大门再次被推开,江酒若是见到这个人他一定会很惊讶,因为他在那场聚会上见过这个人,是作为聚会主办方代表出席的王家三少爷。 只是那场聚会中,江酒下意识忽略了这个人,因为他并未在这个王三少的身上察觉到一丝一毫的修为,对他并不能构成威胁。 躺在病床上的付清缓缓睁开眼,看清来人之后,用着自嘲的语气说道,“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来,怎么这么确定,他不会杀了我。” 是的,从江酒进入病房开始,付清一直清醒着,他只是在装睡而已,王三少低低笑了一声说道,“因为,他是未来的一部分,而我手里,掌握着未来,所有人的命运,都记录在这本今世之上。” 王三少伸手拍了拍怀里的书,那是一本厚厚的硬壳书,书壳之上写着两个字,今世。 “那我什么时候死,我已经等不及想要报仇!”付清说着,目光变得凶狠,残忍,那是隐而未发的怒火,他要报仇。 王三少闻言啧了一声,摇了摇头,轻笑说道,“急什么,今天已经农历二十七了,再等几天,等过完年再死。” “过完年。”躺在病床上的付清低低重复着这三个字,语气之中带着嘲笑,“突然发现,你跟他真的好像,我听人说,他大闹那场聚会的理由也是,为了安心的过个好年。” 王三少闻言,嘴角勾了勾,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因为我是一个很传统的华夏人,过年这样的节日,对我来说很重要,嗯,对他也是,毕竟……” 王三少说到这里,突然顿住,勾着嘴角笑了笑,强调了一句,“我不叫你,我有名字,我叫王兴祖。” 躺在床上的付清闻言,看了眼那个俊美绝伦的王三少,撇了撇嘴,“长得这么好看,这个名字配不上你。” “我也这么觉得,可是,无可奈何啊,谁让我还不是我呢,我也想,成为我。”王兴祖说着,自嘲着转身,“三天后,我来找你。” 付清目送王家三少的离开,嘴角挤出两个字:疯子。 第二天一早,江酒带着大包小包,上苏卿家拜了一个早年,苏卿极为热情的接待了江酒,然后吃完午饭,又抹着眼泪送着几人离开。 回村路远,人又多,江酒强行征用了福伯的那辆黑色suv,总之,来的一路,江酒觉得十分顺手,至少要比高调的劳斯莱斯舒服太多,会有这样的心里大概是因为,江酒怕自己修不起车。 刚一上车,江酒就看到苏可儿小丫头在那偷偷地抹着眼泪,江酒轻叹口气,伸手进风衣口袋里,掏出一颗草莓味的糖果,递到小丫头面前,“吃了糖,别哭了。” 苏可儿闻言,抽了抽鼻子,从师父手里接过糖果,撕开包装纸一口塞进嘴里,甜甜地,然后真的不哭了。 这一幕看的一旁的周诺诺直发笑,这种哄小女孩的招数亏江酒想的出来,尤其是,江酒这个不爱吃甜食的人还特意随身带了糖果。 乖,小妹妹不哭,叔叔给你买糖吃。 怎么看,都有一种怪蜀黍的视角在哪里,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回村的一路,就这么嬉嬉闹闹的过去了,直到进了村,江酒看着变化颇大的村子,感慨万千。 “师父,你家住哪。”苏可儿探着脑袋,好奇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看着眼前那片坐落群山环抱里的村子,好奇的询问道。 江酒并未直接回答小丫头的话,刚刚停稳车子,伸手一指身旁一栋位于小卖部旁边的楼房,说道,“这是你诺诺姐的家,至于你师父家,嗯,你站在村口,看村子里哪座山桃花最多,哪里就是你师父家。” 小丫头闻言,哦了一声,一旁的周诺诺却是笑着打断道,“大冬天的,哪来的桃花。” 噗嗤一声清脆的笑声响起,还未等江酒反驳什么,就听周诺诺大声喊道,“我先回家,晚点找你。” 说着,伸手推开门,再看,已经跑远…… 小丫头笑的直不起腰,好久这才止住笑声,捂着嘴,低低说道,“师父,现在的你,好像一个怨夫啊。” 江酒冷着眼瞟了小丫头一眼,说道,“待到来年三月三,桃花,自然就开了,到时我再带你来看桃花满山。” “嗯嗯嗯嗯,师父说的都对。”小丫头一个劲点着脑袋,表明自己的立场。 第112章 挖宝 苏可儿拖着行李箱,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背上还要背着一个包,就这么可怜兮兮,一路跟着江酒从村头走到村尾,小丫头咬着牙,看着那个走在面前的身影,两手空空,逍遥自在。 “师父,你为什么不把车开到这里。”小丫头喘着粗气,在一座山脚下停住脚步,在她面前是一条通往半山腰的土路,全是石板和泥土,没有任何现代工艺的成分。 苏可儿已经很累了,却见她那个无良的师父正慢悠悠的回转过身来,站在高高的石板台阶上向下看着她,脸上全是灿烂笑意,“让你平时不好好锻炼,两步路,就喘成这样。” “我是女孩子。”小丫头推出性别优势,强行辩解,说完之后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手里还拎着这么多东西,哪像你,两手空空…… 江酒听出小丫头话语里的抱怨,笑意吟吟地转过身,往山上继续走着,站在这里,已经能够看到半山腰上的院子,其实也没多高,也就一百三十七个台阶。 江酒轻飘飘地上了山,只剩下一个小丫头,哭天喊地的跑了三趟,然后这个一向怜香惜玉的师父却只是翘着二郎腿,半笑不笑地坐在院前的石墩上,看着她来回跑。 小丫头恨的牙痒痒,却又对她那无良师父无可奈何,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 差不多花了半个钟的时间,小姑娘终于喘着粗气,把所有东西都搬上了山,屁股刚刚沾着一旁的石墩准备休息一下,就见那个无良师父一伸手,一串钥匙递到她的面前,示意她去开门,然后把东西拎进去。 小丫头再也受不了这种虐待了,发出阵阵惨嚎,可耐不住江酒淫威,只能屈服。 推开院子大门,这是一个老式的院子,院子很大,院里还种着一棵梧桐树,房子虽然经过翻新修葺,还是能够看出原来的模样,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内在是木头的还是土胚,又或者是青砖? 打扫着院子的苏可儿打死都想不到,他那无良师父执意要带她回家是因为需要人帮他整理院子,的确,半年没人住的院子的确需要好好整理,又是一个体力活。 突然的,小丫头就很怀念以前过年的时候,她只需要安心在家坐着,一切准备都有妈妈会做,哪像今天,都二十八了,过年前夕还要这么累死累活…… 忙碌了几个小时,直到天色昏暗,直到天边挂起了一轮弯月,总算打扫完院子的小丫头躺在沙发上,再也不想动了。 就在小丫头瘫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时,就见到她那个无良师父端着几个盘子,把做好的菜端上桌子。 小丫头看着桌上那几个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满脸感慨,“师父,还算你有良心,没等我来做饭……” “嗯,主要是,怕你做的不能吃。”江酒淡淡的应了一声,说出的话却让小丫头差点跳脚。 小丫头盯着江酒的眉眼,突然想说点什么,又是皱了皱眉,思索好久这才说道,“师父,你跟之前比起来,变了。” “哪变了?” 小丫头闻言,伸出两个手指一指自己的双眼,“你的眼神变了,有杀气。” 江酒闻言,嗤笑一声,正想反驳却听老鬼说道,“小丫头说的没错,你在十方不渡动手,灭了那么多凶魂,自然沾染了不少凶戾气息,只不过,你自己没有察觉。” 江酒哑然,随手抄起桌上的筷子,一敲小丫头的脑瓜,“吃饭,一会,师父带你挖宝去。” “挖宝!”小丫头闻言,双眼一亮,“挖什么宝物,我们要去盗墓吗,最近那个盗墓类的电视很火的,里面有没有僵尸……” 江酒听着小丫头的絮絮念,决定不再理会他,自己捧了饭碗开始吃饭,饭后,苏可儿又哀嚎着洗碗去了。 忙碌整整一天的小丫头走出厨房时,觉得自己脚步都是虚浮的,四下一扫,却发现自己的无良师父正在院子里对着那颗梧桐树发呆,就这么安静地站在树下,看着布满岁月痕迹的粗大枝干。 “师父,你看什么呢。”小丫头迈着沉重的脚步好奇的凑了上去。 江酒神秘兮兮地看着小丫头,露齿一笑,“等你过来,挖宝啊。” “啊?” 打死苏可儿都想不到,看似已经干完所有杂活的她,最后还要挖地? 就看着那个无良师父绕着梧桐树走了两圈,看着树上的枝丫,然后脚尖一点脚下泥土,吩咐道,“挖这里。” 工具人苏可儿面无表情的开挖,又是半个小时后,挖出一个离地两尺深的大坑之后,终于挖到了一个硬物。 那是一个坛子,密封的极好的坛子,小丫头长舒口气,伸手去提那个黝黑坛子,一用力,整个人身子一个踉跄,连连后退。 就在苏可儿预见自己的惨状时,后退的身子顿住,柔软腰肢上轻轻的扶着一双手,小丫头回过神来,一转头就发现自己师父正满脸不善地盯着自己。 苏可儿只觉得自己的脸刷一下红了,就连耳根子都变得滚烫起来,可是当她看清自己师父缓缓抬起的右手,心中羞意尽去,只余哀嚎。 江酒皱着眉,扶住撞在自己身上的苏可儿,视线下移,落在女孩挺翘的臀部,曲线完美,扶在女孩腰间的右手下意识抬起,就想拍上那么一下。 抬起的那只手将落未落,回过神的江酒满脸不善的盯着转过头来的小丫头,未曾落下的手掌紧紧握成拳头,咯吱作响。 “一边去。”江酒伸手就想推开身前的苏可儿,推到一半却又舍不得,半推半扶着把女孩扔到一边,大步向前。 这个坛子好沉啊,这是苏可儿对坑里这个黑坛子最直观的看法,然后就见她的无良师父一伸手,随手一提,坛子整个拔出土里,带出大块大块的土块。 小丫头顿时有些泄气,不是坛子太重,是她力气太小。 “进屋。”江酒吩咐一声,提着坛子向着屋里走去,小丫头扔着铁锹,跟随其后。 小丫头就见自己的无良师父把坛子放在桌子上,随手一拍,打开密封,伸手进去掏了起来,然后从中掏出了一大块一大块的小黄鱼…… 苏可儿细细数着小黄鱼数量,一共十块,每块一千克,现在每克多少来着,一块就是四十多万,那么十块金条就是将近四百多万…… 小丫头细数着,只觉得双眼发光,完全无视了身旁的江酒正在跟她说话,“去厨房拿个盘子。” 然后久久未有回应,江酒长叹口气,伸手拍了小丫头脑袋,小姑娘这才回过神来,向着厨房跑去。 江酒取出三个早已准备好的红色锦囊,取出一块小黄鱼握在手里,然后就看到小丫头拿着一个盘子,火急火燎的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喊着,“要盘子,准备做吃的吗。” 盘子放在桌面上,江酒捏紧小黄鱼,体内灵气汹涌,小丫头就见到江酒手里凭空冒出一团无名之火,将金条彻底吞噬,然后就是下雨般的滴答声。 一颗颗圆润金黄的珠子落在盘子里,金灿灿的,极为晃眼,江酒随手把盘子里的金珠倒进一个锦囊里,随手扔在一旁,又是随手拿起一块小黄鱼,卷起一张购买证明塞进另一个锦囊里,递到小丫头面前。 “你的红包。” 小丫头满脸欣喜的哇了一声,伸手接过沉甸甸的锦囊,眼里满是小星星,刚想说些什么,却见江酒将那个装满金珠的锦囊递到她的面前。 “这个锦囊,你先保管着,过几天有用。”江酒说完,沉默两秒,继续说道,“等会我给你弄个空间法器,以后有东西可以直接扔里面。” 至于最后一个锦囊,自然是给周诺诺的,不过,这个只能回头再给。 小丫头满脸好奇的看着桌子上其他七大块小黄鱼,好奇道,“师父,这些是干嘛的。” 江酒深深吐出一口气,再次伸手进坛子里掏出一个存折,满脸生无可恋的说道,“这是养你的经费,省点花,咋家没钱了。” 江酒仰头,心中感叹,还是爷爷懂我。 第113章 晚上我去找你 一天的忙碌,终于有了结果,小丫头把玩着手腕上那条新制作的手链很是开心,原来红色镯子没了,换了一条更加好看的手链最重要的是还能往里面存放好多好多东西。 小丫头不断从空间法器里取出东西又存放进去,玩的不亦乐乎,江酒见状,直接给了小丫头一个爆栗,“你没修为,存取是有次数限制的,省着点用。” “那师父,你准备什么时候教我修炼嘛。” 小丫头瘪着嘴,装着委屈苦苦哀求,现在的她真的很想快点跟着一起修炼,那是一个多么神奇的世界啊。 “再缓缓。”江酒直接否决了小丫头的请求,有了命笺那么一茬,做出关于小丫头的每个决定,江酒只能慎之又慎。 在桃花山上的第一天,就这么将就着度过了,第二天一早,苏可儿睡得正香,就被江酒吵了起来,苏可儿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还在回味着被强行打断的美梦。 今天已经是大年二十九,江酒双手插兜走在县城的大街上,身后跟着的是苏可儿和周诺诺两个女孩,两个女孩手里拎着大包小包,费力的跟在江酒身后。 苏可儿凑在周诺诺身边低语,“诺诺姐,找男朋友千万不能找师父这样的,得累死!” 周诺诺低低笑着,显然已经知道了小丫头昨天所受的遭遇,对此表示深感同情,往常几年里,周诺诺也会帮着江酒整理院子,可那都是江酒主力,她打下手…… 今年,算是苦了苏可儿这个丫头了。 逛了一个上午,江酒只花了五分钟买了红灯笼跟对联,又花了十分钟买了一堆肉类蔬菜,置办所有年货的时间加一起也不足半小时,余下的时间就是在看两个女孩挑选新衣。 江酒百无聊赖的跟着两个女孩逛了一家又一家服装店,感觉有点的吃不消,江酒真的有点想不明白,提点东西走两步路就喘的不行的小丫头,为什么逛起街来也能这么彪悍…… “应该是触发了被动,他们女孩的天赋技能怎么都点在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江酒坐在靠椅上休息,看着正在换衣服的小丫头,喃喃自语。 “师父,这件好不好看。”小丫头兴奋的声音传来。 江酒神情蓦地振奋几分,连声道,“好看好看,太好看了,就这件。” 江酒话音刚落,眼看着小丫头表情瞬间垮了下来,气呼呼嘀咕着,“都没抬头,就知道敷衍我,明明刚刚诺诺姐挑衣服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江酒狂汗,瀑布汗,只能心里补充一句,你家诺诺姐比你好说话多了…… 一旁的周诺诺咯咯笑着,笑的直不起腰,“好看,真的好看,调皮可爱的可可穿什么都漂亮,谁让我家小丫头,可可爱爱惹人怜呢。” “还是诺诺姐好。”一哄就开心的小丫头嘻嘻哈哈地向她的诺诺姐询问意见去了,离去之前还不忘冲着江酒的方向哼了一声。 临近午饭,跑了六七家门店的小丫头终于将就的买了一身,届时,买到新衣服的小丫头还是满脸的不开心,总觉得还是差点,还是差点…… 烤肉店里,兴致勃勃逛了一整个上午的苏可儿终于想起了她的便宜师父,好奇道,“咦,师父,你怎么不挑新衣服啊。” 江酒没好气的白了小丫头一眼,看着面前烤架上滋滋冒油的牛肉,没好气的应了一声,“我衣服多,可能我今年惹事太多,我那个便宜老爸觉得藏不住了,给我定了很多身,嗯……毕竟他要面子,觉得我这身上不了台面。” 江酒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他要面子那是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哦,这样。”小丫头闻言,哦了一声,很没良心的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江酒见到小丫头的反应,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自己怎么就收了一个这么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当徒弟,早晚得被她气死。 生气归生气,江酒从口袋里随手掏出一个手机盒,扔在苏可儿小丫头面前,“给你的。” 小丫头眼睛一亮,满脸欣喜的打开手机盒子,看着最新款的外国牌子,爱不释手,一句谢谢师父之后,又把江酒晾在了一边。 江酒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在心底想着,导购诚不欺我,小女孩子都喜欢这款,可耐不住,我家小丫头是个白眼狼啊…… 小丫头耳朵尖,听到了自己那个无良师父的叹气声,用眼角余光小心翼翼地瞟了江酒一眼,确定江酒没有生气,这才松了一口气,在心底强调了一句:师父是诺诺姐的。 偏开目光,小丫头又一次将注意力放在她亲爱的诺诺姐上,看着面前这个温婉大方的诺诺姐,小丫头心里嘻嘻一笑,多好的诺诺姐,她才不要捣乱呢。 “江小子,小可爱在故意避着你。”江酒专心吃着东西,老鬼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有些不正经。 “胡说什么,你这老鬼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变成色鬼了。”江酒直接怒怼回去,下意识忽略老鬼话语里强调的事。 微微抬头,看着坐在对面两个笑面如花的女孩子,目光最终定格在那个温婉大方的女孩身上,周诺诺注意到了江酒的目光,二人视线相撞。 江酒嘴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一个邪魅不羁的笑,唇间轻动,却未发出任何声响。 晚上我去找你,这是江酒对周诺诺无声说的话。 周诺诺看着不断变化的嘴形,先是懵了两秒,回过神来明白江酒说的什么,脸颊腾地升起一片红霞,低下头,轻轻啐了一声。 真是的,怎么能在这种场合说这个,周诺诺低头咬着筷子,希望自己能够一口咬死这个不分场合乱撩人的家伙。 江酒看着羞红脸颊的周诺诺,眉梢不自觉挑了挑,一丝喜悦挂在嘴角,久久未散。 两人的小动作,又怎么可能逃的过小丫头的眼睛,看着她的诺诺姐突然红着脸低下头,小丫头本就肉嘟嘟的脸蛋鼓起,好似一只生气的河豚,说不出的可爱。 江酒心跳蓦地漏跳了一拍,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赶紧夹了一筷子凉菜堵住自己的嘴。 第114章 晚上,我说来就来 入夜,奔波忙碌了一天的苏可儿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回想的全是中午饭桌上看到的那一幕。 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了,小丫头撑着起身,揉了揉自己有点酸疼的胳膊,心里有些抱怨,却又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套上毛拖鞋,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房门。 院子虽大,却是老宅,即便修缮地再好也只有那么几间屋子,苏可儿轻手轻脚地走在走廊里,路过一间常年紧闭着房门,苏可儿回想起整理院子那天,她那便宜师父都不让打开房门整理,只听依稀提了两句,那是爷爷住过的房间。 小丫头停在走廊上,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只知道这是一个在她师父心里很宝贝的房间。 南方的冬天本就阴冷,寒气丝丝往衣服里钻,只穿着睡衣的苏可儿只觉得浑身一哆嗦,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因素,停在那扇房门前,她竟然有些害怕,一阵小跑越过客厅来到江酒房门前,站在门外细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站着许久,屋里没有动静,小丫头捏着嗓子,轻声细语地说道,“师父,你的乖徒弟来查寝啦。” 说完,苏可儿静静站在门外,等了许久,还是没人回应,小丫头的脸色渐渐垮了下来,气呼呼地看着面前那扇厚重的房门,伸手扶上把手,一把拧开。 房门打开,屋内静悄悄的,只有一盏微亮的水晶灯在运转,照亮在天花板上,映照出漫天星辰。 小丫头痴痴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那一片星辰大海,有如梦呓般呢喃道,“好漂亮。” 然后,小丫头就反应过来,房间里面果然没人,她那个师父真的大晚上去找她的诺诺姐了! 苏可儿很生气,明知道生气是不对的,还是忍不住生气,诺诺姐是个好姐姐,但是师父却不是个好师父,一点都不知道关心她,一点都不知道爱护她,什么体力活都让她干,什么脏活累活都要她做! 苏可儿决定,不要再喜欢这个无良师父了,小丫头气呼呼的关上门,一把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 苏可儿整个人缩在被窝里,被窝里的气息,清清淡淡的,没有任何特点,却给她一种很好闻的感觉,很安心,就像那天晚上,江酒公主抱着她回病房时,她在江酒身上闻到的那种味道。 苏可儿缩在被窝里,鼻尖细嗅着熟悉的气息,回想着近日发生的桩桩件件,一时间,竟然觉得很是困乏,沉沉睡去。 少女的闺房里,江酒笑意吟吟地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用一种坏坏的目光打量着床榻方向。 松软的席梦思大床上,周诺诺浑身戒备裹着被子,看着书桌前的那个不速之客,她一直认为江酒只是在说笑,没想到,晚上他真的来了。 “你怎么真来了,这是我家,你居然爬窗进来。”周诺诺红着脸,压低声音说着话,生怕被住在隔壁的爸妈听见什么动静。 “我说来,当然就要来。”江酒同样压低声音,用一种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轻轻说着,“想我没有。” 周诺诺没有回应江酒,只是坐在床上,咬着唇,恶狠狠地看着江酒,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江酒低低嗤笑着,伸出手指,虚空画符,一道道奇异符纹凭空出现在江酒面前,然后,封印空间。 “呼,终于可以大声说话了。”做完一切的江酒长舒口气,没有丝毫压低的声音却是将床上的周诺诺吓了一跳。 一直在旁偷窥的老鬼撇了撇嘴,没气的说道,“难怪突然跟我说想学法术了,原来是为了方便来偷别人家女儿。” 江酒听到老鬼的抱怨,只觉得,有些尴尬,坐在床上的周诺诺抓起枕头砸向江酒,颇有一种同归于尽的气势,“你给我轻点,这是我家。” 江酒伸手接住枕头,坐在床边耐心向着面前的女孩解释着,周诺诺好看的眼睛眨呀眨,听着江酒的解释,满是好奇与求知欲。 “你说的是真的?” “我保证,都是真的。”江酒举起两个手指,就差对天发誓了。 “嗯,好。” 江酒看着面前女孩的神情放松了些,于是,向着床上的女孩略微靠近了一点,嗅着那股熟悉的异香,江酒只觉得心头有股邪火在窜动。 女孩哪能不知道江酒打的什么注意,抓着被子的手有些紧张,有些没有底气的说道,“你别乱来,这是我家,你要……等出去再说,不许乱来……” 说着,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脸颊红红的,不敢直视江酒的眼睛,江酒只觉得心头甜甜,暖暖的,伸手拉过床上的女孩,抱进怀里,轻声道,“就抱一会。” “真的?” “真的。” 靠在江酒怀里的周诺诺怎么都不相信,江酒大费周章夜袭她的闺房只是为了抱一会。 江酒当然不会只是为了抱一会,只是他懂得一个道理,一口吃不成胖子,一来二往,江酒很乖的抱着周诺诺躺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江酒很乖,他的手又是很不乖。 女孩红着脸,费劲抓着那只捣乱的手,一口咬在江酒肩膀上,江酒也不恼,反手将女孩圈进怀里,再不松开。 女孩挣扎两下,认命般靠在江酒身上,低头在江酒耳旁轻声说着,“可儿身上的事,什么时候才能解决。” 周诺诺回想着三番两次被人打断的场景,羞怯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可惜,本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却接连出现意外…… 周诺诺不自觉瘪了瘪嘴,又是一口咬在江酒肩膀,这是她的报复,她要咬死这个总爱捏花惹草的坏人。 提起这事,江酒心头有些沉重,因为这事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一念至此,蓦地想起一件小事,江酒张口向老鬼问道,“老鬼,你说的那颗炼制到了一半的绝世大丹呢?” “额……”老鬼哑然,不仅江酒把这事给忘了,就连他都忘了…… 一时之间,一人一鬼都觉得有些尴尬,这算是什么事啊。 老鬼干咳两声,敷衍着说道,“回头,回头我就给你。” 江酒也懒得理会老鬼的敷衍,美人在怀,他了没有兴趣说什么回头,却是不怀好意的继续说道,“老鬼,我给你表演一个新技能怎么样,本尊特意教我的。” “什么?”老鬼的还没明白江酒说的什么意思,只见意识世界里,一片星辰大海突然出现,爆发出难以言喻的强大力量,老鬼连一句废话都没来得及说出,便被封印其中。 江酒闭上眼睛,向着封印里的老鬼传递意念:别怕,封印一次时效只有两个时辰…… 第115章 蹭饭的最高境界 “发什么呆呢。”周诺诺发现身边的江酒没了动静,嗔着掐了一把江酒腰间的软肉。 江酒吃痛,回过神发现怀里的姑娘正气呼呼盯着自己,看着那双黑暗里盯着自己的眸子,江酒嘴角勾了勾,凑到女孩耳边轻声细语说着,“我饿了。” 女孩闻言,双眼一瞪,察觉到被窝里那双肆意想养的手,咬咬唇,一口咬在江酒脖子上。 江酒轻柔地抚摸着女孩的后背,也没喊痛,只是轻轻在女孩耳边低声说着悄悄话,周诺诺细细听着耳旁的动静,脸色越来越红。 “想都别想!” 少女轻啐了一声,轻啐江酒的无耻下流。 “就一次,保证就一回。” “没门!” 女孩果断拒绝了江酒的无耻提议,轻轻呼气,吹在江酒脖颈间的伤口上,有如女孩纠结的心思,做完了记号,又怕他疼。 “那就一次。”周诺诺觉得自己脑子都是迷糊的,居然就这么迷迷糊糊的主动答应了下来。 峰回路转,江酒温柔地把女孩圈在怀里的,探头在女孩额头轻轻点了下,细声细语道,“不用了。” 此话一出,江酒明显看着黑暗中的周诺诺白了自己一眼,说不上风情万种,却是让他怦然心动。 西索的声音响起,女孩埋头进了被窝里。 早上六点半,天边刚有了点蒙蒙亮,江酒早早的醒了,准确的说,他是一夜未眠,先不说他是修行之人,精力好的不像话,何况他怀里还拥着软玉温香,能睡着就真的见鬼了。 怀里的女孩发出慵懒的轻嗯声,顺势在他怀里拱了拱,然后蓦地睁眼,看到窗外那片蒙蒙亮光,有些着急,“天亮了,快走,再有一会我爸妈就要起床了。” 的确,老一辈的人作息习惯的确好,早睡早起,基本上常态,女孩吓得有些脸色发白,江酒却是不急不缓说道,“我听他们呼吸均匀,应该还有十几分钟。” 女孩闻言,看向身旁那个眼角含笑的江酒先是怔了一秒,随即伸手又在江酒的腰间掐了一把,江酒也是不阻止,勾过女孩就想着唧一口。 不料,意外出现了,一向温顺的女孩竟然捂着嘴,大力抗拒,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我去刷个牙。” 即便昨晚的尝试只是浅尝辄止,可是女孩本就爱干净,更何况,现在本来就是清晨,不就是要先刷牙,再亲热…… 江酒看着逃进浴室的女孩,咧着嘴,无声笑了笑,这样安逸的生活,他有些舍不得了。 等到江酒回到院子,一进屋,发现自己的大床上蜷着一个人,靠近一些,江酒才确定,小丫头的睡相真的不咋地,被子一团糟,还有一只脚丫探出被窝,没有盖严实,乱蓬蓬的头发,杂乱的像个鸡窝…… 最主要的是,明明是在睡觉,为什么脸蛋还是鼓鼓的,这是在跟谁置气呢? 江酒坐在床边,替小丫头盖好被褥,一回头却发现,原来还是酣睡着的小丫头正满脸幽怨的看着自己,那样的眼神似乎在问,昨晚你去哪了。 江酒被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揉了揉小丫头那凌乱的鸡窝头,然后,本就凌乱的头发,更乱了,“怎么睡这。” 苏可儿嘟了嘟嘴,张口就想质问自己的无良师父一整晚都跑哪去了,张嘴说出的却是,“我房里没空调,你房间有。” 江酒闻言,怔了一秒,的确,院子里基本上就他一个人住,自从爷爷去世以后,院里的家具,家电都极少更换,就是自己房间里的空调,还是用了好多年的。 这么一说,的确是自己忽略了。江酒想着,毕竟自己是修行者,不惧寒暑,可是小丫头只是个普通女孩,倒是自己考虑不周。 此事就此揭过,等到小丫头起床,江酒已经做好了早饭,一碗清粥,加个荷包蛋。 味道跟李婶做的自然没法比,卖相也是差了许多,但是,总得来说还是很不错的,至少苏可儿不挑,只觉得自己师父真厉害,什么都会。 然后……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她那什么都会的师父居然直言要带她去蹭饭,嗯,蹭的还是大年三十的团圆饭。 早早结束了午饭,江酒提着礼品,带着苏可儿就下了山,向着村头走去,一路上,偶偶有村民看到江酒,只是平淡的看了一眼,然后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这一切,江酒早已习以为常,虽然村里早传出他们家有钱,可是村里人的态度也还是这样,不招惹,但也不亲近,真正能跟江酒谈上话的也就那么几家人,说白了,还是因为江酒懒…… 就这么一路晃悠到了村头,来到一栋楼房面前,江酒随意自在的推开门,就好像回了自己家一样,开口嚷道,“叔,姨,我来给你们拜早年啦。” “哎。”一声中年妇女的应和,很快从厨房方向走出来一个打扮的精明干练的中年妇女,身后还是跟着一个中年男人。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周妈热情迎上江酒,从他手里接过礼品,一转眼,却是见到江酒身后的苏可儿,随即脸色变了变,“这是……” “哦,我徒弟,拐来的。” 江酒话音未落,就听二楼楼梯一阵咚咚响,跑下来一个女孩,周诺诺一路小跑来到两人身前,一把推开江酒,拉着苏可儿就往楼上走去,走时,还不忘扔下一句,“自己玩去。” 周爸周妈两人神情古怪,江酒无奈的耸了耸肩,补充道,“也是诺诺的朋友。” 这句话,也不算错。 晚上六点,忙碌了一个下午的众人终于坐上了餐桌,开始了这场年夜饭。 饭桌上,苏可儿小心翼翼地低声说着,“师父,我怎么感觉你对蹭饭这事这么熟络呢。” 坐在苏可儿身旁的周诺诺自然听到了小丫头的询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咯咯笑着直不起腰,最后才是清了清嗓子道,“也就干了十多回。” 饭桌上的众人闻言,顿时笑闹成一片。 第116章 遇江就沉,沾酒便醉 饭桌上,其乐融融,完全不像有外人在。 周爸特意开了一瓶好酒,拿手里在江酒眼前晃了晃,江酒识趣地递过杯子,然后苏可儿就看到那个小小的玻璃杯子,只倒了一个底,大约半个指节。 两个大老爷们一碰杯,江酒仰头,一饮而尽,看着如此豪爽的江酒,周爸狐疑道,“没醉?” 江酒极为自信点头回应,“长大了!” 然后,一顿年夜饭,江酒陪着周爸整整喝了三大杯,周爸红着脸,吃着菜,笑呵呵地调侃。 江酒红着脸,低着头,一言不发,很明显,他醉了。 “师父,你醉了?”小丫头小心翼翼的询问。 江酒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的看了身旁的苏可儿一眼,没吱一声。 小丫头看着自家师父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个修真者被一个普通人灌醉,哈哈哈,奇耻大辱啊,修真之耻,江大祸患。 “果然呐,小说里都是骗人的。”小丫头摇着头,故作深沉。 江酒没好气的白了身旁的苏可儿一眼,继续低头沉默…… 年夜饭后,小丫头硬要拉着她的诺诺姐压马路,而江酒,垂着脑袋,低着头,好似一个提线木偶般,又好像在认错,亦步亦趋跟在二女身后。 一路走来,小丫头左瞧瞧右看看,只见家家户户门前挂着大红灯笼,红红火火分外喜庆,三两成群的小孩在马路上跑闹,看见大人扎堆在桌边玩牌,吵吵闹闹,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远方天边不时还有烟花绽开,照亮天际…… 常年住在城里的苏可儿哪见过这场面,觉得格外新鲜,城里过年时总给人一种冷冷清清的热闹感,完全不似她眼前所见,温馨之中带着喜气,平淡寻常中却是年味十足。 “诺诺姐,师父他真的不会发酒疯吗?” “不会,你放心。” “那,我师父这样,不会出事。”小丫头担忧的回头看了眼犹如木偶般的师父,嘀咕道,“酒量真差,都没我能喝。” 周诺诺闻言,咯咯低笑着说道,“没事,你师父今年长进了,往年,就这么一点就醉了。” 周诺诺说着,用手掐了点指尖,有些夸张的说道,“就这么点。” “啊!这么点!”苏可儿眼睛都瞪大了,惊诧道,“师父叫江酒,难道不应该是海量吗。” 周诺诺闻言,笑的更欢了,勾着腰,直说自己笑的肚子疼,好久,缓过劲来的女孩这才一本正经道,“你知道,你的师父是怎么形容自己的吗,遇江就沉,沾酒便醉,这就是江酒,哈哈……” 又是一阵银铃般的轻笑声,周诺诺拉着苏可儿,向一个方向一路小跑过去,小丫头一个劲回头,生怕自己喝酒喝的迷糊的师父跟丢了。 不一会,两个女孩在一个桥边停下,借着路边灯光,苏可儿看清了桥底的河水,没有多深。 周诺诺笑的说道,“小时候,你师父大概这么高的时候。” 说着,周诺诺在自己腰间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就差不多这么高,“你师父在桥底玩水,差点没被淹死。” 苏可儿闻言,好奇的探出脑袋,又一次看向桥底的水面,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晰,但是隐约觉得这段河水最多也就到她膝盖的位置,不深啊。 要是此时的江酒清醒着,一定会在女孩说完话后狡辩一句,当时只是因为水底石头太滑,摔倒了而已,纯属意外! 好多黑历史,就这么被一一翻了出来,小丫头有些心虚的看着跟在她两身后的江酒,怯怯说道,“师父他酒醒了,不会记得我们说了什么。” 周诺诺一个劲摇头,“不怕,这样他就已经喝断片了,醒来以后什么都不会记得。” “真的?”苏可儿疑惑的看向身旁的诺诺姐,有些不确定,谁喝断片了还能这么平静地跟着她们到处跑。 “真的!”周诺诺强调道,“你师父酒量不行,可是酒品很好,即便喝醉了也是不哭不闹的,更不会借酒发疯。” 苏可儿扭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师父,低低呢喃道,“确定不是因为压在心里的秘密太多,不能吐露吗。” “你说什么?”周诺诺并未听清小丫头的那句呢喃,出声询问道。 “没什么,就是师父这个样子好傻啊,哈哈哈……” 苏可儿笑着,周诺诺同样跟着笑了起来,只有跟在她们身后的江酒,沉默地像个木头。 第117章 冷月霜花道雪衣 就是好傻,周诺诺回过身,看着跟在身后的江酒,伸手招了招。 这熟悉的动作,要是江酒清醒着一定不会理睬,这不是人们逗狗时常用的动作吗,还得配上三声嘬嘬嘬…… 可是,让苏可儿惊讶得一幕出现了,低着头保持沉默的江酒,缓缓抬起头,泛着迷糊中的眼眸眨巴着,时而清醒,时而迷离…… 然后就这么,一步一步走到周诺诺面前,张开双臂做出一个拥抱状,随即,直挺挺地倒了过去。 事态发展总是这么的出乎意料,本想趁机掐一把江酒脸的周诺诺后悔了,怎么也没想到,平常看上去轻飘飘好似一阵清风般的江酒,喝醉了居然这么沉。 那种如山倾覆的压力,压的周诺诺连连后退,险些摔倒,好在苏可儿小可爱来的及时,赶忙伸手扶了一把,这才堪堪稳住。 周诺诺费力地撑着江酒的身子,嘴上抱怨着,却把江酒紧紧搂在怀里,心里又有些疑惑,明明去年过年这么玩的时候,江酒很乖的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任由周诺诺如何拿捏,怎么这回就变了? 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周诺诺没想通,小丫头同样急得团团转,嘴里不住念叨着,师父喝了这么多,会不会伤身啊,会不会一觉醒来他就傻了? “所以,他真的醉了?” 一处楼房阳台,东方长天与一个清丽女子并肩站着,看着桥边发生的一幕,嘴角微勾,说话的是东方长天,看向身旁那位清丽佳人,笑容和煦。 清丽女子并未答话,接话的却是一个慵懒散漫的声音,“修行之人,再是不济也不可能三杯就倒,就是故意喝醉,这么久也早醒了。” 说话是莫问,莫问慵懒地靠在休闲椅上,手里捏着个一次性透明杯子,杯里是主人家提供的茶水,此时还冒着腾腾热气。 莫问轻轻摇晃,将茶杯举到面前,看着杯里青翠的茶水,淡淡尝了一口,极为享受,“这就是苦丁茶,茶有清香,微微带苦,果然是一种茶,一种风味,雪衣仙子,听贫道一声劝,天天盯着那个姓江的小子,想着那块不切实际的镇界碑文,不如与我同坐,一品此茶。” 莫问说着,端着茶杯又喝了一口,神情享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品尝什么仙露琼浆,而不是寻常人家自制的茶叶。 东方长天微微皱眉,他有些看不透莫问,天机一脉最擅长的就是隐秘与谋划,外人很难了解天机弟子心性究竟如何,道界同辈之中,能被他看做敌手的无非就是四人: 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在那一个劲喝茶的莫问,因为同辈之中东方长天最忌惮的就是他,若论修为,东方长天有信心可以随手碾压,可若论生死,东方长天更加相信,眼前这个看似慵懒的莫问,有千百种方法能够轻松弄死他! 其二就是道界四大鼎盛家族之一,南宫家的南宫若仙,见过之人都称其为真正的人间仙子,道韵超然,声名与东方长天并齐。 其三同样是道界四大鼎盛家族之一,西门家中的西门战,被人尊称为西门战神,不过双十的年纪,却已经在万剑城镇守西荒十余年,其声名之盛,远超同辈,就是东方长天,在声威名望方面也是远远不及西门战。 最后一人就是东方长天面前的女子,道雪衣,师承缥缈仙云宗,种道山行走,道尊独女,当之无愧的绝代天骄。 可是也正因为她是道尊独女,更多仙门弟子在提到道雪衣这个名字时,更喜欢提到另一个称号,冷月霜花,以美貌与南宫若仙齐名。 只是单纯因为出生好,世人便对她的努力视而不见,这样的例子并不少。 “这么看着,是不会有结果的。”道雪衣眉目清冷,看了一眼江酒方向,“一会,我亲自去看看。” 东方长天轻轻点头,他早已看清了江酒的底细,清楚江酒身后那人的他,并不打算与江酒正面对上,即便,直觉告诉他,镇界碑文就在江酒身上。 可是他身边这位冷月霜花却是不同,贵为道尊之女的她亲自出面,就是江酒身后那人,也得给两分面子,巅峰强者唯有巅峰强者才能抗衡,更何况还是一个护犊子的老父亲,发起疯来更为可怕。 莫问眉眼轻抬,见到东方长天默然了道雪衣的提议,轻轻一叹,随即出声道,“雪衣道友,你可愿听我一句劝。” “说。” 道雪衣清冷的眸子扫了莫问一眼,莫问一声轻叹,“这红尘俗世,恰如泥沼漩涡,一旦踏入,越挣扎,便陷的越深。” 莫问看着道雪衣的眼里满是真挚,就连东方长天也能看出莫问此时的掏心掏肺,道雪衣同样看见了,可是那又如何?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别人不敢去的,她道雪衣偏要去闯闯,难不成要学这个牛鼻子,天天喝茶饮酒,谈笑风雪,端着一副看透世事,到头来却只能哀叹一声天意难违? “你看到了什么?”东方长天看向莫问,皱眉发问。 “什么都没看到。”莫问喝茶摇头。 “为何?” “因为于情于理,于布局于形势,你所想的都会必然发生,你们以为天机一脉手握天机,以山河为局苍生为棋,人间兴衰不过弹指,可你又怎能想到,有人布了一场亘古未见的天地大局,在那场局里,我们都是棋子。” 莫问说着,原有的那份慵懒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见所未见的颓废,没了绝代天骄的骄傲,更没了手掌天下的骄傲。 东方长天默然,他有些无法理解,莫问究竟看到了什么,才能让这个天机一脉的天骄如此颓废,现在的他总算明白为何莫问总是一副慵懒模样,那并不是真的懒,而是自暴自弃…… “你见过一把剑吗,一把真正的好剑。” “什么剑?” “以天地为炉,万物为铜,以苍生涂炭作业火,合以造化之工,二十四朝锻神铁,气运作引执神剑……” 坐在休闲椅上的莫问眼神逐渐空泛,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这么一幕,一家平平无奇的铁匠铺里,热气蒸腾,一个年迈的老头举着大铁锤一锤一锤的砸下…… 原本那就是一堆平平无奇的铁矿,经过老头一步步的冶炼,锻打百炼成钢,最终铸成一柄绝世神兵,成为屠神的剑,亦或是灭世的开端。 第118章 缥缈幻境 一阵夜风吹来,凉意顿生,两个女孩齐齐打了一个激灵,这种浸入骨髓的寒意,是众人从未体验过的冰冷。 专心占着便宜的江酒微微睁眼,这股凭空而来的寒意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因为,那阵夜风里,他也察觉到了寒冷。 看向远处黑暗里,隔着很远江酒依旧能够听到那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来人步子很轻,每一步中都带着一种特有的韵律。 江酒眼中的醉意褪去,原本还被江酒压的喘不过气来的周诺诺只觉得压力顿消,正惊讶本该醉死的江酒突然惊坐而起,而这目光…… 两个女孩下意识顺着江酒目光方向看去,阴影里,一个高挑,曼妙的身影缓缓靠近,当她走出阴影,出现在路灯下,本该平淡的灯光似乎都在闪耀,好似舞台上的聚光灯,都在向着世人宣告着此人的不凡。 江酒不得不承认,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 周诺诺同样觉得压力巨大,因为她从未见过哪个女孩子能将一身冰蓝色连衣裙穿的如此出众,如皓空冷月般的气质,配上那绝美地不似人间有的容颜,清冷动人,好一个世所罕见的冰美人,与她相比,那些电视上的大明星就少了太多意思。 唯独苏可儿例外,小丫头并未被来人的绝丽容颜所吸引,也没被那一身出尘气质所震慑,她看到的只有别扭,就好像那天聚会中,她看到那个裴十三时一样的感觉,身在这片天地间,却无这片天地,格格不入! 江酒深知来者不善,目光紧紧盯着道雪衣,右手指已经轻轻触上了左手手腕,触碰到了斩兴亡。 蓄势以待,只是不知会以何种方式交手。 道雪衣察觉到了江酒警惕的目光,她能从中感觉的到江酒的紧张,嘴角轻轻勾了勾,清丽的脸颊上没有任何笑意,微微抬眸,与那道警惕的目光正面相触。 两道目光交汇的一刻,江酒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出现一瞬间的恍惚,他似乎看到了一双冰蓝色的眸子,泛着熠熠星光,璀璨…… 江酒眼神一凝,心神汇聚,固守灵台,可是,当他看见眼前场景时,却是无比震惊,不知何时,他已经身处一处雪原之上,脚下是皑皑白雪,远山,天际一片雪白。 江酒还没从错愕中回过神来,便看到眼前出现了一片雪花,飘飘扬扬地从面前飘过,江酒伸手去接,将雪花接在手心的一瞬,一阵钻心刺骨传来,江酒慌忙收回手掌,只看到手心出现一道长长的伤口,殷红色的鲜血汩汩渗出。 江酒皱了皱眉,有些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便看到天空之上,无数雪花纷纷扬扬飘落。 漫天飞雪,本来是一幕唯美的景象,可是此时的江酒却没有任何欣赏美景的心情,这分明就是漫天杀机啊! 未等漫天雪花落到身前,江酒体内灵力汹涌而动,汇聚于双掌,以迅雷之势向着天空抓去,随即双掌紧握,有如抓住一片幕布般向着两旁撕开。 刺啦啦一声响,飘落的雪花应声纷散,好似凭空出现了一只巨手,撕裂了天空上的雪幕,江酒看着眼前无比壮观的一幕,心神震动。 这不是他能做到的,即便江酒觉得自己应该很强,可却不该那么夸张才是,就是说,他眼前的这片世界有问题,无论如何真实,依旧有问题。 江酒摊开那只被雪花划破的手掌,细细观摩伤口,伤口还在淌血,只是没有了任何的疼痛感,这让江酒想到了自己神情恍惚前看到的那双冰蓝色的瞳孔,更加确定自己心中所想,这片世界并不真实。 “既然来了,就出来。”江酒提高警惕,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就在话音刚落不久,一道冰蓝色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雪幕里,却又显得那么自然,江酒看着眼前那个穿着冰蓝长裙的女子,不是,是一身冰蓝色的古风长裙。 “啧,这雪原风景真好。”江酒不合时宜地咋舌,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哼,想来你也感觉出来了,这是一片幻境世界,这里拼的并非灵力,而是道心与神魂。” 道雪衣轻哼一声,微微皱眉,有些不太适应江酒那当着她的直勾勾打量她的眼神,入世几天,道雪衣见惯了世俗的轻浮浪荡,可还没有人如此大胆,能够当着她的面,依旧打量地如此放肆。 就好像,要用目光将她扒光一样。 一念及此,饶是号称道心无瑕的雪衣仙子也有种想要手刃眼前人的冲动! 嗯,再加一个挫骨扬灰! 想做就做,一阵凉风吹来,江酒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个仙子般的人儿已经消失在了眼前,紧接着便是胸口一痛,寒风卷着飞雪冲击在他胸口,将他整个人掀地翻飞出去。 江酒急忙空中调转身形,这才有惊无险地平稳落地,没有当场摔个狗吃屎,在美人面前丢尽面子,虽然他也不清楚那个冰雪美人在哪。 风雪卷动寒意,如针刺骨,江酒站在原地警戒周围,而那个藏在风雪中的美人,是绝美的,同样也是致命的。 就在身后响起呼啸声的同时,江酒即刻回身一掌迎上,可当真正接触到那股袭的来力量时,他惊愕的发现,那阵寒风卷动的飞雪竟然好像有着自我意识般避开了他的手掌,向着他的胸口袭去。 江酒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烈疼痛,好巧不巧的,还是同一个位置,还是同样的方式被掀飞出去,不同的事,江酒再次尝试调转身形安稳落地时,背后传来一阵更为急促的呼啸声。 江酒只觉得后腰部位一阵剧痛,身在半空中的江酒被直直拍在雪原上,深深嵌进雪地中。 “没意思,关了。”江酒喘着粗气从雪坑底部爬了出来,虽然是幻境,可那种极为真实的疼痛感,疼的江酒倒吸凉气。 只觉得胸口火辣辣的,后腰也是,酸疼酸疼的,疼的江酒险些站不起身,江酒勉强直起腰身,伸手敲着后腰部位,好在,幻境界的痛感消失的很快,没一会,江酒便感觉到那股火辣辣的酸疼正在极速褪去。 “疼吗。” 就在江酒原地缓冲时,一个清冷悦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江酒再次看到那个身穿冰蓝色古风长裙的美人出现在面前,不同的是,现在的江酒看向美人的目光中,再也没有了那种侵略性,还隐隐带着点……后怕。 “你说呢,疼不疼,要不你来试试。”江酒没好气的说道,不敢再对眼前的美人轻薄无礼,又不代表一定要好好说话。 第119章 回眸一笑百媚生 “皮又痒了。”道雪衣用着平静的语气反问着江酒。 江酒觉得自己有点牙疼,怎么自己就碰到了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的主,还长得这么漂亮。 理智告诉他,不要轻易顶撞面前的古装美女,一个弄不好,容易挨打。 于是,江酒明智的保持沉默,懒得搭理她。 相视无言,沉默良久,道雪衣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诡异的平静,声音略有缓和,“你手里有没有一块黑色石头的碎片。” 江酒心中一凛,果然,面前的女人也是为了那块镇界碑文的碎片,只是江酒有些疑惑,她是怎么确定自己身上有块碎片? 江酒正要矢口否认,张嘴之际,灵光一闪,一个念头凭空生出。 江酒嘴里倒吸着凉气,不服写了满脸,用一种赌气的神情,色厉内荏的说道,“我有啊,有也不给你。” 江酒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聪明了,真亦假来假亦真,真真假假,谁又能分的清呢?更何况自己挨了一顿打,就这么老老实实的否认,总觉得有些违和,倒不如大方地承认,再额外加一点点的演技,把水搅浑。 “嗯,果然在你身上。”道雪衣清冷的声音平静的响起,语气中夹带着那么点的戏谑,“我还需要验证一下答案的真实性。” 江酒满脸问号,看着眼前这个人间仙子般的女子,有点儿的不知所措,话说自己都这么赌气了,这么不服,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会怀疑他这句话呢真实性,江酒真想问问眼前的美女,是没脑子呢,还是眼睛有问题,没有看到他那一脸心虚的表情。 然后江酒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容颜绝美的女子伸出纤纤玉手,在面前的空间一点,一点,再一点。 只见手指点过的位置凭空凝结出一颗冰珠,然后以一种令人咂舌的速度,冰珠周遭的空气不断凝结,蔓延,短短一个呼吸里竟然冻结成了三根面目狰狞的冰凌。 的确是面目狰狞,江酒嘴角抽动,干干地笑了笑,因为冰凌的尖锐处对准的正是江酒所在的方向,江酒已经想象到了被冰凌刺穿身体的疼痛感,心里止不住的卧槽。 “说实话。”道雪衣指尖轻动,冰凌随之转动,可矛头一直对准着江酒方向,没有丝毫偏移,冷冷淡淡的声音却让江酒听出了无限恐惧,“不然,下次问话可是要等动完手了。” “嘶……”江酒看着道雪衣那副云淡风轻的没有丝毫波澜的面容,觉得自己的牙更疼了,硬着头皮,壮着胆子说道,“就是在我身上。” “嗯,懂了,嘴硬。”清清淡淡的声音刚落,江酒便见到面前的蓝色长裙女子再次消失在了雪幕里,那三根面目狰狞的冰凌发出呼呼破空声,有如三支利箭,呼啸而来。 “卧槽!”直到此时,江酒再也装不下去了,破口大骂,“你个,要不要这么不要碧脸。” 骂声刚落,江酒便看到面前一道冰蓝人影闪现,一掌向着他的额头拍来。 江酒心头大骇,果然,古人诚不欺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尤其是这种疯女人,最好不要产生任何关联。 江酒心里在骂,手上也不慢,抬起左手挡开了那只拍向自己额头的手掌,右手握拳,全力以赴向着面前的冰蓝人影轰击而去。 道雪衣同样击出一掌,拳掌相碰,江酒只觉得拳头之上一阵巨力传来,整个人连连后退,而身前的冰蓝女子步步紧逼,凌空而至,一掌之后接着一掌。 江酒再难顾及其他,全力以赴轰出一拳又是一拳,一连轰出数十拳,不知觉间,江酒已然倒退出去数百丈,他的双脚深深陷入雪地里。 江酒拼尽一切,榨干体内最后一点力量,轰出最后一拳,他还在退,冰蓝长裙女子掌影铺天盖地而来,他已经预料到了自己力竭之后所要面临的铺天盖地的打击。 可让江酒意外的是,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出现,反而是那个攻势狂猛的女子突兀消失在风雪里,一瞬的错愕还未回过神来,江酒便听到了一阵尖锐的呼啸之声。 三根面目狰狞的冰凌以他为目标直射而来,江酒慌忙抬起右拳一拳轰上最前方的第一根冰凌。 咔嚓嚓的清脆声响起,冰凌寸寸破碎,随之传来的还有骨骼碎裂的声音,江酒清楚,握拳的右手粉碎性骨折,右手小臂同样也是断成了三截。 可是江酒没有心思顾忌右手的伤势,咬牙强忍疼痛,抬起左臂横挡在身前,强行挡下紧随其后的第二根冰凌,冰凌破碎,江酒左手小臂骨骼同样断成两截。 勉强挡下两根冰凌的江酒再也没有能力去阻挡第三根冰凌,两只胳膊软软的垂在身侧,即便清楚幻境中的一切并非真实,可那无限真实的疼痛依旧让他觉得自己即将崩溃。 随即,胸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刺痛,江酒觉得那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又是同一个位置,不同的是,这道冰凌力量太大,速度太快,击中江酒胸口之后竟然透体而过,将他刺了个透心凉。 江酒俯下身子,一阵猛咳,两只胳膊软软的垂在身侧,看上去分外凄凉,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是那种前后通透的痛楚,比江酒预想的疼痛千百倍,无限真实的疼痛感不断冲击着江酒的大脑神经,疼的他满头冷汗,不断滑落。 就在江酒喘息之间,那道冰蓝色身影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两人离的很近,同样平静的语气再次响起,“这回能说实话了吗。” 江酒闻言,嗤笑一声,脸部表情疼地扭曲,神情古怪中带着几分调侃,“就是在老子身上啊,老子今天就是死这,也是在我身上。” “看来还没受够,你想死这,那就如你所愿。” 江酒看着面前的女子,看着道雪衣指尖再次凝聚成型的冰凌,这一回,冰凌对准的是他的脑袋。 江酒看着那根近在眼前的冰凌,先是低低嗤笑一声,随即笑声越来越大,逐渐疯狂…… 笑罢,江酒盯着面前的冰蓝身影,嗤笑道,“我已经看破你的把戏了,你可以再试试,同样的招数,能不能生效第二次。” “是吗。”道雪衣嘴角勾起,不经意地露出一个轻笑,却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颠倒众生。 第120章 来战 “你可以试试。”江酒看向面前的女子,嘴角勾起,笑地挑衅,心中却是大呼妖孽,能不能别笑了,平常看着冷冷淡淡,不想笑起来却是那么的媚意横生。 那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水汪汪的分外勾人,高高的鼻梁,水润的红唇,肌肤胜雪,眉目如画。 若是笑着,故作柔弱,该是怎样绝美的风景,只是,江酒有些不明白,面前的女子为何总要以冰冷示人,而且这么的心狠手辣…… 若不是那声不经意的轻笑,江酒绝对不会注意到眼前女子那绝美的面容上还长着一双勾人摄魄地桃花眼,也不会联想到她笑起来会是那么的风情万种,只是因为一切都被那副平淡到冷漠的表情掩盖,又或是她所修行功法的缘故,风雪寒冰与冷漠无情本就绝配。 道雪衣敏锐地察觉到了江酒的情绪不对,神情依旧是在挑衅她,可是那略微空泛的眼神却是代表着他正在想着什么,具有通明道心的她很快就回想起了自己那一声轻笑,眼底罕见地流露出了一丝惊慌。 然后,江酒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出现了一个短暂的恍惚,就连手中正在凝聚的法术都是出现了一个明显的迟滞,随之爆发出的却是腾腾杀意。 “那就试试。”冰冷的女声响起,比起漫天飞雪,犹胜几分寒冷。 话音刚落,江酒便见眼前旋转着的冰凌尖部泛起一丝冰蓝的光泽,锋芒隐隐,足见施法之人怒意之盛。 莫名其妙啊! 江酒心头哀叹一声,便看到眼前的那点冰蓝色极速放大,重击在自己脑门上,好在先前那道冰凌穿透他的身体时,江酒察觉出了这个幻境的异样,否则此时此刻,他就真要被一个女人给爆头了…… 即便如此,正面用脑袋硬扛一击的江酒还是很凄惨,用头破血流来形容是最合适不过。 江酒试着抬了抬右手,依旧软软垂在身旁,江酒轻啧一声,闭上眼睛,汇聚心神,然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江酒身上的伤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愈合着,短短几个呼吸间,江酒那破麻袋般的身体,完全恢复如初。 道雪衣看着眼前一幕并未阻止,只是神情复杂地看着一切发生,所谓的缥缈幻境,本来就是缥缈仙云宗用来锻炼门中弟子道心与神魂的秘法,在这幻境之中,道心为守,神魂做剑,即便神魂修为不如对方,只要坚守道心,也能自保无虞。 可是,明明她只是随口提点了一句而已,还是因为害怕眼前的江酒境界低,怕他在这幻境中饱受折磨后,有损道心,未来道路受阻,这才刻意提点。 刚刚她对江酒做的一切看似过分,下手狠辣无比,实际上都是有分寸的,刚刚发生的一切,才是修道路上最真实的战斗,这也就是师门长辈创造缥缈秘法的意义。 世上可没有后悔药,死了就是死了,可在这缥缈幻境中,却能让门中弟子体会到真正的以命相搏,体会到生死一线的恐惧,过程虽然残酷,却能丰富门中弟子的作战经验,极大降低了宗门新生血液的死亡率。 这也就是道雪衣用缥缈幻境逼问江酒的原因,只要江酒能在缥缈幻境之中守住道心,不至崩溃,那么,无论在幻境中收到何等创伤,在离开幻境之后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彻底恢复,也就是说,只要熬过了眼前的痛苦,等待江酒的就是偌大的好处。 可眼前的一幕,明显超出了她的预想太多,本来道雪衣的打算就是在不伤及无辜的情况下,逼问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可眼前发生的一幕,隐隐中,竟然有着些许失控的意味。 随即,道雪衣便释然了,失控就失控一些,能守住道心更好,这样她就能下更重的手段逼问了,缥缈幻境比拼的可不只是道心,还有神魂,以江酒刚入一境的修为,神魂方向与她相差甚远。 最关键的是,在这幻境里,她拥有绝对的主场权,只要她不放江酒出去,那么没有修行过缥缈秘法的江酒就永远无法离开幻境,光这一点在,就足以让他说出实话。 也许有人能抗住粉身碎骨的痛苦,可是又有谁能抵抗住无尽岁月的侵袭?岁月才是最强大的力量,实在不行,她就花些时间,把江酒的意识在这幻境里关上几千年,还怕他不说真话? 江酒低低的笑了一声,伸手捂住自己胸口曾被洞穿的位置,轻叹道,“可真疼啊,不过有点意外。” 要知道,现在江酒最缺的是什么?不是修行所需的功法,而是几乎为零的实战经验,此时此刻,却有一个天大的好事摆在了江酒面前,又怎么能够让他不兴奋? 道雪衣同样察觉到了江酒眼中的兴奋,神情变得愈发古怪起来,眼前的局势显然再一次超出了她的预料,那么只能竭尽全力把江酒往死里打一顿了,素手一指,一柄冰霜长剑凭空出现在道雪衣身侧。 江酒看着面前的女子信手握上剑柄,嘴角勾起,“还有更有意思的。” 说完,抬脚一跺地面,雪幕之中,冰蓝长裙女子静静看着,并未出手阻止,她倒想看看面前的江酒究竟能够闹出怎样的幺蛾子。 自从冰凌贯穿身体的时候,江酒便想明白了为什么幻境中的道雪衣能够这么强,因为整个幻境都是她的主场,整片雪原,甚至是天空之上飘落的雪花都是属于她的一部分,这也就是为何道雪衣能够在幻境中,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任何位置,给江酒来一招突然袭击。 所以,解决面前困境的最好方法就是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主场,哪怕他的主场范围不大,只要能够维持在周身五丈便够了! 江酒极力向外扩张着自己的意念,一点点挤开周身不属于自己的气息,营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主场。 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江酒脚下的积雪开始融化消失,变成干硬的地面,地面慢慢焦黑龟裂,裂缝里红彤彤的岩浆开始缓慢流出,热气蒸腾间江酒身前的空间开始变得扭曲,直到最后一块干裂的土地被淹没,岩浆世界开始向外扩散。 一米,两米,三米,五米! 江酒战意升腾,看着面前不远处的道雪衣,右手一扬,一柄血红色的长剑出现在江酒手中,江酒看着自己手中凭空出现的斩兴亡,嗤笑一声,果然,在自己的主场,自己也能做到随手造物,也能做到无cd闪现。 这一刻,江酒只觉胸腔之中汹涌着万丈豪情,面向清丽女子,仰天大吼一声,“来,战!” 第121章 主场之战 话音刚落,风雪夹杂着寒意涌动,眨眼间,那道冰蓝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五米开外,这与江酒猜想相符,在自己的主场里,她并不能做到来去自如。 那么,江酒就有了与她一战的基础。 冰蓝身影之外岩浆区域外停顿了一瞬,便越过了那条雪原与岩浆的边界线,冰霜长剑直刺,眨眼间,已经到了江酒身前。 江酒倒是不慌,提剑横挡,轻松挡开直刺的一剑,可也只是这么一瞬,江酒便觉得压力大增,凌空而来的女子一转剑势,连出数剑,角度刁钻,一剑更比一剑凌厉。 只是照面一个呼吸,即便是在自己的主场里,江酒同样落入下风,只能勉强招架着铺天盖地而来的剑势,一退,再退,再退。 很快,江酒就已经退到了岩浆世界边缘,再有一步,就要踏过岩浆世界与风雪世界的分隔线。 江酒咬牙,强行挡开一剑,趁着一瞬的空隙,瞬息消失在边缘,重新回到岩浆世界中心方位,也就是刚刚落地的一瞬,冰蓝色的剑芒再次到了面前,连绵不绝的剑势铺天盖地落下。 江酒有些牙疼,本以为在自己主场作战能够稍微好过一点,没想还是被人打成狗,一退再退的局面再次出现,到最后,江酒不得不硬扛一剑换取一瞬改变自己的位置。 两番交手,江酒明白过来,自己能用的手段还是太少了,剑同样都是一柄剑,可是仙门弟子都是经过系统化的剑术修行,法术修行,而自己呢,什么都没有,就连一本作为修行基础的功法都没有,面对道界天骄弟子,如何能不落下风? 江酒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道界那么大,若是只是年轻一辈的天骄子弟都已经那么难缠,那么那些宗门里的老妖怪该是多么可怕,自己的师父又是多么可怕,前世的自己虽强,可是自己又能真正接收多少? 现在的江酒靠着前世存在过的痕迹所残余下的本能作战,就已经显得捉襟见肘,那么以后碰到真正的强敌该怎么办? 这一刻的江酒终于感觉到了紧迫,思绪蓦地回到了聚会那一天,自己曾偷过自己前世的师。 江酒狠狠一咬牙,两步横移,踏出一步,带着一种特定的规律,又是一步。 下一秒无比犀利的剑势迎面盖下,却是因为这无比别扭的一步,险险避开了去。 “错了!”江酒咬牙低吼一声,“再来。” 说罢,不退反进,冲着冰蓝身影迎面冲去。 江酒记得,前世的自己在聚会上用的是一套身法和一套步法,以及一种叫做封脉的指法,可是除了那套指法的大意江酒记住了以外,身法步法却是记得一团糟。 只是依稀记着,身法与步法应该是配合用的,身法灵敏,步法诡秘,前世的自己却是将两种不同的法门完美结合,一经施展,真正的神若游龙,飘逸灵活。 可是,这就苦了今世这个现学现卖的江酒了,依葫芦画瓢,结果画出了一个大西瓜,好好一套飘逸灵活的步法,到了江酒这,硬是走出了公鸭步,左摇右摆,极为勉强的才能避过凌厉袭来的剑势。 这一幕实在有些不美观,江酒也只是黑着脸,一个劲低吼着,错了,错了,又错了! 看着江酒那古怪丑陋的步法,作为进攻方的道雪衣却是来了兴趣,她能看出江酒这是在做什么,竟然试图在对战中,摸索一种从未见过的古怪步法? 心里想着,手中攻势间隔略微缓了一瞬,只是那么微不可察的一瞬间,江酒只觉得压力骤减,脚下凌乱不堪得步伐慢慢变得规律,连贯起来。 道雪衣眼见本该在自己剑下节节败退的江酒,居然在自己刻意松缓一点点的攻势中做出了突破,神情一时间竟然有些复杂起来,不由在心中感叹:好悟性。 在她看来,此时江酒脚下的步法虽然凌乱,身法依旧难看,可是已经找到了入门的路,接下去他所需要的就是磨合,就能这么走出一套真正适合他的身法。 这样的事说来容易,过程却是很难,道雪衣当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江酒慢慢耗下去手中放缓的剑势不断加快,短短几息间,攻势竟然比先前最盛之时强了不止一倍。 江酒再难一招架分毫,连续的错漏招使他身上出现一道道剑痕,虽然伤口愈合的很快,可是那种专心的疼,还是让他倒抽了两口凉气。 虽露败势,却是依旧未败,这一幕,看在道雪衣眼里可就稀奇了,觉得眼前的江酒就像一块吸满水了的海绵,只要她肯用力挤,总能再挤那么几滴水出来。 江酒则是苦不堪言,靠着顽强的意志力苦苦支撑着一再挣扎,总觉得面前的女人是在故意折磨他,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故意放一点水,给他一点挣扎的希望然后继续折磨他。 道雪衣很震惊,江酒同样快疯了,被逼急了的江酒好似一只发狂的野兽,竟然不再顾忌连绵不绝的攻势,向着道雪衣直直冲了过去。 短短两步距离,江酒觉得自己身上接二连三出现了数十道伤痕,深者可见骨,浅者同样入肉三分,真的是遍体鳞伤。 然后道雪衣就这么看着眼前的江酒不要命地冲了过来,一头撞进她的怀里,于江酒对战这么久一步未退的她竟然被那股冲劲撞的退了两步,随即,只觉得小腹一痛,一柄红色长剑透体而过。 一瞬的错愕,依稀间,道雪衣似乎听到撞进自己怀里的江酒嘴里低喃了一句,“就算老子疼死,也要捅你一下。” 雪原之上,长久的沉默,江酒就这么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半靠在身前女子的怀里,呼呼喘气。 道雪衣同样看着近在咫尺的江酒,沉默许久,从未想过,以她的境界,以她的手段,竟然会被江酒这样毫无章法的人,以搏命的方式捅了这么一剑,按照宗门里的规矩,在这样的境界差下,这一剑足以说明江酒赢了。 三境面对一个初入一境的小修士,居然就以这么意想不到的方式翻车了? 回过神来的江酒就发现身前的道雪衣沉着一张俏脸,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随即,只觉得身前女子身上爆发出了惊天气势,江酒只觉得正面气势冲击的自己有如怒海上的一叶孤舟,随时都有翻覆的风险。 第122章 不可撼动 “就这么点手段了吗。” 江酒远远摔落在雪原上,岩浆世界也因为他这个主人的溃败彻底崩溃,依稀之间,江酒听到那个清冷的声音继续说道, “若是只有如此,还是老实交代,毕竟进来了这么久,现实里的两个姑娘,也该出事了,没有我的允许,你离不开这里。” 江酒看着站在雪幕中的女子,确信说道,“我不认为你会用她们的安危来威胁我。” “可是你身陷此地,同样无法确定她们的安危,不是吗?我不会,那么别人呢?”同样清冷的声音传来,却是令江酒心头升起一阵不安。 哪怕江酒已经猜到了面前的女人在骗他,可是他依旧不敢用两个女孩的安危去赌,万一呢?万一呢? 他接受不了那个万一! 所以?老实交代,把关于镇界碑文的秘密说出来? 那也是不可能的,说了关于镇界碑文的事,只怕就是真的离不开了。 那么只有一个办法了,江酒闭上眼睛,意识沉静,识海深处,似乎有什么听到了他的呼唤。 一卷画卷凭空出现在江酒意识里,画卷展开,一片璀璨的星空在画卷里缓慢呈现,群星闪烁,不可计数的星辰之光汇聚成一整片星辰大海。 江酒睁眼,眼底有着星光涌动,一种莫名的气势随之散发开来,威严,超绝,不可撼动,有如帝王,君临天下。 “我想走,你拦不住。” 江酒张嘴,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却觉得这种状态下的自己声音变得沙沙哑哑的,很是沧桑,却觉得此时的自己拥有着无穷的力量,原本能够轻易阻挡着自己的风雪世界变得有如纸糊一般的脆弱,只要他想,随时都能离开。 这是江酒第二次如此直观的感受道图的力量,江酒还是觉得有些恍惚,觉得自己这个只能用来储物的“空间法宝”实在是太有范了。 身在绝巅时,老鬼曾想用夺舍江酒的想法引本尊现身,当时道图就主动出现了一回,江酒也亲眼看到了那个不可一世的老鬼头,在道图面前瑟瑟发抖的模样。 也就是那个时候,江酒明白了一个道理,也许现在的自己的确无法动用道图这件至宝,可是在精神层次,这件在老鬼口中层次已经高到天上去的宝贝,它的威严是不容触犯的。 也就是江酒睁眼的那一刻,道雪衣觉得眼前的江酒气息陡变,变得浩渺,深邃,有如星空般浩瀚,有如大海般无边际。 此时的江酒依旧身处在她的主场里,可是她的主场优势,再也不能撼动江酒分毫,那是她在同辈之中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即便是宗门长辈也没给过她这样恐怖的压迫感,只有那次,她在面对她的父亲,号称道界最强者的道尊时,方才感受到了这样的气息。 她的父亲亲口告诉她,这是只有体内已经形成规则的强者才能拥有的意境,当体内的规则真正趋于完整,就能诞出属于自己的小世界,那便是仙,传说中能够破碎虚空,举霞飞升的仙人。 而此时她眼前的江酒,气息丝毫不比她的父亲弱,甚至于犹有过之太多,太多…… 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震撼,道雪衣眼看着江酒周身剑意涌动,整个人包裹在一道血红剑光里向着天空直冲而去,她明白,江酒这是想要强行突破缥缈幻境。 道雪衣看着那道越升越高的红色剑光,死死咬着嘴唇,咬破红唇,流出鲜血,带着丝丝苦涩,就如她此时的心情,更如同她此时的道心,在那样的气势威严下,她竟然不敢出手阻挡。 而她更清楚,倘若她不出手挡下江酒的离去,今日之后,眼前一幕便会成为她的心魔,阻拦她一生。 雪原之上,风雪夹杂着寒意暴乱,形成一道巨大的风雪龙卷向着血红剑光追击而去,道雪衣双手掐动,指诀变化如莲花绽开,遥遥望着那道已经接近天幕的血红剑光,伸手按下。 天穹之上,一只风雪巨手向着血红剑光迎头按下,红色剑光一头扎进巨手之中,看似声势滔天的巨手竟然不能阻挡剑光分毫,瞬息破碎。 破碎的风雪巨手再次旋转而动,形成一道风雪龙卷,与下方追击而来的风雪龙卷合并一处,这一刻,整个缥缈幻境里的风雪都在此处汇聚,漫天风雪卷动,遮蔽整片天空。 她要尽全力拦下那道血红剑光,哪怕只是以卵击石! 漫天风雪里,一道渺小的红色剑光明灭不定,似乎随时都会淹没在风雪龙卷里。 可是道雪衣却明白,一切都是徒劳的,她是怒浪狂涛不错,江酒却不是怒海上的孤舟一叶,而且那根定海神针,任她怒浪千重高,我自岿然不动。 不可战胜,那是无法比拟的强大。 那道红色剑芒以最直接的方式斩开了缥缈幻境的天空,道雪衣看着幻境天穹上的那道缺口,只觉得心中有什么正在变化。 就好像有个人用最野蛮,最不讲理的方式在她心头留下了一笔,让她本是无暇的道心蒙上了一丝微尘。 道心微瑕! 她并不是不能接受失败,而是眼前一幕真的让她太过无法接受,她看见了江酒睁眼时眼底的那片星光,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震撼。 现实世界里,东方长天用一种惊咦的目光看向江酒方向,“他竟然醒了,他竟然突破了缥缈幻境。” 莫问闻言,抬眸看了江酒一眼,只是喝着苦茶的他,眼中却是蒙上了一层醉意,“果然还是发生了。” 说完,举起茶杯,将杯里的苦茶,一饮而尽。 江酒脱离幻境的同时,道雪衣同样脱离了幻境,两人隔空对视,江酒看出了道雪衣眼中的复杂情绪,以及愠怒。 几乎是下意识的,江酒一把将面前的周诺诺向着身后推去,他感觉到了危机,同一时间,周诺诺只觉得左手手腕一轻,一声清脆的剑吟响起,白色手镯竟然幻化成为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随即就是一声更为清脆的剑吟,雪白长剑化作一道流光,直刺路灯下的绝美女子。 道雪衣轻哼一声,一阵寒风夹杂着飞雪凭空出现,只见白色剑光正面迎上了风雪,闪亮的剑尖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冰封。 咔嚓一声脆响,雪白长剑应声断开,被彻底冰封的剑尖无力地摔落在地面,半截断剑再一次飞舞着向着路灯下的女子斩去。 第123章 你很有意思 道雪衣看着断臂杀来的半截断剑,面露惊异,似乎他身上总是不缺奇奇怪怪的事。 不出意外的是,半截短剑依旧没能斩在那个容颜清丽的女子身上,就在靠近路灯下的女子身前一丈时,被整个冰封,无力地栽落在水泥地面上。 与此同时,斩兴亡察觉到了主人的意念,凶性愈盛,化作一道红色流光径直破开风雪,紧随其后,直刺道雪衣面门。 然后,路灯下的女子见到眼前一幕神色平静如常,只是平淡的伸出两个手指,轻轻一夹。 一阵嗡鸣巨响,道雪衣伸出的两个手指不偏不倚地夹住了斩兴亡的剑尖,剑身颤动,想要更进一寸,却只能无力地原地颤动。 风雪骤急,寒意渐盛,斩兴亡血红色的剑身上不断布上层层寒霜,直至完全包裹在冰层里,被彻底冰封。 江酒便看到路灯下的女子随意一扬手,那柄极具灵性的红剑便被扔到了远处,不知落到了哪里。 没了斩兴亡的阻挡,骤急的风雪再也没有任何阻挡,卷动着向着几人扑来,江酒正想法子应对时,却见面前人影一闪,一个娇小的身影张开双臂挡在了自己面前,跑动间,秀发甩动,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 “哎,卧槽!怎么又响了!”意念里,老鬼惊讶的大吼出声。 江酒却没心思回应那个一惊一乍的老鬼,伸手一把将拦在身前的小丫头抱在怀里,心中无限感动升起最终尽数变成愤怒! 无边的盛怒! 这一刻,无比强盛的怒意尽数化作滔天战意,敌人强大又能如何,他还没入道就敢与无端鬼王分身一战,于战斗之中入道,如今他都已经入道那么久,难道还不能保护自己怀里的女孩子吗? 无边战意升腾,这一瞬间,江酒只觉得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同时张开,身上所有汗毛都在根根竖起,有如一柄出鞘的利剑。 无数细密的剑光自江酒身上喷薄而出,形成一条剑光长河正面迎上席卷而来的风雪,剑光与风雪相撞,剑意激荡搅的水泥地面沙沙作响,无数细密的粉尘飘飞而起又被瞬息冻成一颗颗圆润的冰珠摔落在地面,发出一连串叮叮咚咚的清脆声音。 就在两人专心对阵间,江酒感觉到怀里小丫头的异动,待小丫头抬起那只手,江酒这才注意到被小丫头紧紧握在手心里的金色铃铛。 苏可儿可是时刻记得江酒的叮嘱,只要遇到危险,危险从哪来就把铃铛往哪扔,所以小丫头趁着刚刚两人斗法的一瞬空隙,摘下那个绑在秀发上的铃铛,就要想着那个路灯下的坏女人扔过去。 “哼,坏女人。”小丫头气呼呼地骂出心底的想法,甩手就要将手中的铃铛扔出。 “不要,不能扔!” 江酒听到意识世界里的老鬼用一种惊骇欲绝的语气叫嚷着,江酒赶忙伸手一把握住小丫头即将甩出的那只手,将那个金色铃铛握在掌心。 “咚……” 一声幽远,绵长,有如九天仙音般的钟鸣响起,握着那个金色铃铛的江酒只觉得浑身一麻,脸色一阵苍白。 钟声所至,风雪退散,道雪衣轻哼一声,后退了半步,嘴角溢出丝丝血迹。 村户家的阳台上,东方长天脸色一变,因为他察觉到,自从钟鸣响起的那一瞬间,他布下的用来隔绝气息的阵法消失了,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消失了。 “这是什么阶别的法宝。”东方长天看着那只握在小丫头手中的金色铃铛,面露震撼。 莫问同样看着小丫头手里的铃铛,面色难得沉重,“不清楚,但是至少地阶很高级。” 或许应该是至少天阶,东方长天与莫问同时在心头补充了一句,更是震撼莫名,哪怕是在道界中,天阶法宝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怎么这小丫头随手摘的装饰品都是! 只有江酒意识世界里的老鬼满脸冷汗,张着嘴,吐着舌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太悬了,真的太悬了,差一点,整个村子都没了,说不定方圆不知多少里,都会因为这轻轻的一扔,夷为平地…… 喘完大气的老鬼只觉得自己真是太厉害了,自己一声吼竟然救了近万百姓,功德无量啊,功德无量! 只是,就连把晨钟交给江酒的老鬼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晨钟落在苏可儿小丫头手里竟然会有这样的变化,明明在他手中时,晨钟都不爱鸟他,甚至不敢丝毫伤及拥有道图的江酒。 可是怎么落到了这个小丫头手里,那个由本尊亲手炼制的法宝,怎么有了叛变的趋势,老鬼看着江酒那难看的眼色,面露沉重,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老鬼急的直挠头,这种感觉很是古怪,明明知道问题在哪里,却偏偏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江酒将小丫头的手掌整只包在手里,苍白着脸,干干咳了两声,心中止不住的后怕,抬头看了眼不远处一栋楼房的阳台,冷冷的看了眼阳台上的两个男人。 路灯下的道雪衣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江酒,神情复杂,“毫无章法,不过,你很有意思。” 说罢,转身离去,她也受了伤,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只是一声钟鸣,就能震伤她的内腑。 江酒看着离去的道雪衣,心头略微松了口气,又是止不住地干咳两声,咳完赶紧从小丫头手里夺下金色小铃铛,心中犹有后怕。 苏可儿却是丝毫没有在意江酒的举动,关心地扶住江酒的胳膊,出声询问道,“师父,你没事。”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周诺诺被江酒伸手推开,等她站稳跑回江酒身旁时,一些都已经结束。 听到江酒亲口承认没事后,两个女孩略松了口气,目光再次集中在离去的道雪衣身上。 苏可儿鼓着腮,气鼓鼓的说道,“坏女人终于走了。” “对,坏女人。”周诺诺随声应和,在这方面,两个朝夕相处的女孩轻易统一了口径,矛头一致对外。 江酒看着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的道雪衣,又看了眼早已离去的阳台上的两人,心底长长的松了口气,这一放松,幻境里苦战的劳累,现实所受的创伤,再也压制不住,一头栽在小丫头身上。 “哎哎哎,师父,师父!”在苏可儿慌不择言的叫喊声中,周诺诺很合时宜的出手帮了一把,这才扶住沉的过分的江酒。 苏可儿刚刚稳住身形的江酒,长长舒了一口气,却是随手把重伤的师父交到周诺诺怀里,急忙道,“诺诺姐,你先扶会,我去把剑捡回来。” 第124章 事不过三 “没事,我没那么脆弱。”看着一路小跑离开的苏可儿,江酒虚弱的声音响在周诺诺耳畔,“不过是灵力耗尽,体力有点透支而已。” 周诺诺听着江酒虚弱的声音,只觉得心中一阵一阵的抽疼,这让她禁不住想起江酒给她们两人准备药浴的那天,想起江酒疲惫离去的模样。 而今天,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她们的面前,连苏可儿那个小丫头都能舍身挡在他的面前,她却被第一个推开,送到了身后最安全的位置,什么都帮不上,甚至,只是累赘。 这一刻的周诺诺是那么希望自己也能有这样的力量,或者在危机时刻,江酒不是一把将她推到身后护着,而是让她站在身边一起面对…… 周诺诺扶着江酒,低低垂着脑袋,一只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角,她好自责,又觉得好无力。 江酒看出了面前女孩的情绪低落,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挨揍回过头来还要安慰人家小姑娘,低低笑着,安慰道,“没事,她只是试探一二,没真想动手,要真动手,我拿她还真没办法。” 江酒说着,伸手轻轻抚摸着面前女孩的头发,轻声细语说道,“其实她也没你们说的那么坏,那时候,就在旁边楼顶还站着两个人,不出意料的话也是那里的人,他们出手,也许会更麻烦……” 江酒细细述说着自己内心的担忧,虽然只是遥遥看了一眼,江酒依旧看出楼顶两人的不简单,很强,完全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应付的。 周诺诺听着江酒话里的前半句,只觉得心头一惊,一种惊慌感油然而生,完全无视了江酒说的后半句,满脑子都是那句,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坏…… 想起那个冰蓝色长裙的女子,周诺诺只觉得自己心口压抑的难受,连她一个女孩都觉得惊艳无比,更何况江酒一个没有丝毫实操经验的男人? 就在周诺诺出神时,搀扶着的江酒突然轻轻说了句,“有点饿了。” 江酒捂着小肚子,一种难言的饥饿感油然而生,先前自身灵力充沛,少吃两口也没什么,在饭桌上光顾着应付周爸哪有心思好好吃饭,可是现在江酒体内灵力耗尽,是真的有些饿的受不了。 一旁的周诺诺听到江酒这句话,神情先是僵硬的一怔,脸上浮起一抹可疑的绯红,探着脑袋四下望了望,确定周遭都没人后才下定决心般的说了句,“那……就一下。” 说罢,周诺诺红着俏脸,凑到江酒面前,在他嘴角轻轻啄了一下。 江酒一怔,面部表情逐渐古怪,当然明白这是自己的话,让面前的女孩想歪了,看着面前亲完就想逃开的周诺诺,江酒又岂能轻易放过她,轻轻捧起女孩的脑袋,肆意掠夺起来。 毕竟主动献吻,这样的好事可是不多见,相比这些,多饿一会好像也没什么。 周诺诺被江酒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这可是在外面,怎么能够这么激烈,害怕被熟人瞧见的女孩吓得不知所措,下意识伸手推搡着江酒,又害怕用力过猛,弄疼了他。 两相矛盾之下,江酒感觉怀里的女孩反抗的力度越来越小,逐渐不再反抗,乖乖的任他索取。 女孩乖巧的模样令地江酒食指大动,恨不得一口吃掉她,意犹未尽地无度索取,就在江酒感觉自己快到失控边缘时,一声带着幽怨与鄙夷的声音响在身后。 “师父。” 热吻中的两人身子齐齐一震,这一幕好像发生第三次了,江酒有些尴尬的松开怀里的女孩,突然有些懊悔,懊悔自己为什么非要带着这个小丫头回来过年。 周诺诺脸颊绯红着,果然,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虽然没有被其他熟人瞧见,可是又被苏可儿这个小丫头抓了现行,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羞的周诺诺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可儿有点尴尬,没想到两人玩的这么激烈,她在旁边都已经站了那么久了,还没发现她,不就是捡个剑而已,又能花多少时间,就这么点空隙都要紧赶着做坏事。 苏可儿心底轻啐了声,感觉她师父看她的目光有些不对,有点想吃人。 “我饿了。” 果不其然,江酒的声音响起,短短的三个字,小丫头除了听出有气无力的虚弱外,还有一种恨恨的感觉,就像是她在路过别人家门时,门里拴着的一条狗的感觉。 小丫头浑身一个激灵,怯怯的缩了缩脖子,周诺诺不着痕迹地白了江酒一眼,却有些无可奈何。 周家客厅,江酒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两个女孩勤快的热饭菜去了,生怕江酒被饿死,特意准备了一桌的零食。 只不过,现在江酒没什么心思动嘴填饱肚子,眼里全是手机里他与白清浅的聊天内容。 【江酒:我跟人动手了,对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应该是道界的人。】 【白清浅:????????】 白清浅收到了江酒的信息,几乎是秒回,只不过,回的却是一连串的问号。 【白清浅:你确定是女孩子?别被外貌骗了,搞不好人家的年纪都能当你妈了。】 【江酒:是个穿着一身冰蓝色连衣裙的姑娘……】 江酒沉默两秒,准备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知白清浅,没说两句,一个语音通话弹了出来。 江酒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邀请,心中默默竖了一个手指,一顿摸索,找到了蓝牙耳机给自己戴上,走出房屋,来到略微僻静的空旷处,接通了语音通话。 “我知道她是谁,哈哈哈,老实交代,是不是挨揍了。” 语音刚一接通,白清浅欢乐的声音响起,似乎江酒挨揍对她来说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江酒又是沉默两秒,回应道,“说说她的情况。” “别急嘛,我给你发个档案,等我两分钟。” 话音未落,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拖鞋的踢踏声,紧接着就是电脑开机的声音,以及敲键盘的声音。 不过两分钟,一个档案出现在了江酒的手机里,江酒点开档案,入眼的第一眼就是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孩,她的名字是道雪衣。 “看到档案了没,我跟你说,这个道雪衣就厉害了,她是缥缈仙云宗掌门亲传,她爹是道尊,她是种道山行走,与南宫若仙并称为冷月霜花,南宫若仙是冷月,她是霜花,道界中的南北两朵花,修为方面,保守估计二境巅峰……” 白清浅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滔滔不绝,完全没给江酒说话的机会,江酒听着白清浅的絮叨,看着手里的资料,沉默很久后说了一句,“最少三境。” 江酒话落,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卡壳,随即白清浅不确定的询问声响起,“你确定。” “确定。”江酒点头,无比肯定的说道,他与裴十三交过手,又与白清浅这么熟悉,怎样算是二境的战力,江酒太清楚不过,而今晚遇见的那个道雪衣,却给了江酒一种直面白方圆的压力,甚至犹有过之。 第125章 道界年轻一代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江酒粗略翻看着手里的档案,很多男男女女的信息出现在他的面前。 江酒从档案里看到了裴十三,直接跳过,翻看下一页,很快,江酒又从档案里看到两张熟悉的脸,一个是东方长天,一个是莫问。 对于楼顶的两人,江酒虽然只是瞥见一眼,却是牢牢记住了两人的样貌,开口补充道,“我还看到了东方长天和莫问。” “你……”电话那头的白清浅吞吞吐吐的,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那东西不会真的在你身上。” 江酒闻言,莫名翻了个白眼,决定懒得回应白清浅的问题,安心翻看着手里的档案。 白清浅察觉到了江酒的沉默,心中震撼的同时又觉得理所当然,江酒身上有那个神秘的前辈在,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江酒看着档案里的两人,心绪沉重,介绍东方长天的不过只有寥寥几句,东方长天,道界四大豪门世家,东方家少家主,六岁时拜入十圣洞天,师承不详,道界尊称其为东方圣人…… 寥寥几句,其中透出的信息却是极多,比如道界四大豪门世家,是哪四家,十圣洞天又是什么门派…… 东方长天的档案已经看的江酒满头雾水,可当他看到莫问的档案时还是被震惊到了,莫问,师承九重登天楼,其余信息不详…… 看着那段无比简洁的介绍,江酒尬笑两声,无语的同时意识到了两人的不简单,档案里对道雪衣的介绍可谓是无比详细的,家世,宗门,师承,各种情况下扮演的角色,甚至就连衣品都有介绍,而这两人的介绍,明显有问题…… “十圣洞天和九重登天楼是什么。”江关闭档案,再次问询白清浅。 电话那头传来极度不爽的声音,“切,对我爱搭不理的,现在知道问我了,我也不知道,除非你想办法收买我。” 江酒听着白清浅的话,沉默一瞬,无比痛快的给白清浅发了一百块钱红包,红包瞬间领完,就听到电话那头的白清浅欢快的叫了声,“老板大气。” “道界里修行宗门有很多,三流宗门数不胜数,二流宗门以百计数,一流仙门不过二十,却有几个独特的存在,凌驾于一流仙门之上,最为独特的就是种道山与修魔崖……” 种道山和修魔崖?江酒心中默念,种道山他已经知道了,道尊所在,是道界最强者的道场,那个道雪衣就是种道山行走,那么修魔崖又是怎样的存在。 “嘿嘿,是不是很想知道修魔崖是什么存在,求我呀,求我我就告诉你。”白清浅不怀好意的声音传来,江酒心中默默翻了一个白眼,无奈开口,“求你。” “真没意思。”电话那头的白清浅有些鄙夷江酒的做派,难道不应该垂死挣扎一番?这么干净利落的求她,还真让她觉得有点不适应。 “种道山可以说是道界里所有修道者的圣地,那么修魔崖就是天下所有邪修的圣地所在,道界西北之外是蛮荒之地,妖兽横行,而西南之外就是邪修的地盘,原先的邪修因为修行方式不同,大多都是各自为战,直到那一天,修魔教主横空出世,用一个巴掌统一了天下邪修,于是,修魔教主随手选的落脚点,就成了修魔崖,成了天下邪修的朝圣地。” 江酒听着,暗暗咋舌,吐槽道,“什么叫做用一个巴掌统一了天下邪修,这圣地选的也太随意了。” “嗯哼,这还不简单,就是冲上一个超级宗门,找到那些闭关不出的老怪,绝世魔头抬手就是一巴掌,然后就靠一个巴掌打服了天下邪修,老白跟我说这些的时候都是听得我热血沸腾,虽然他是修魔者,可我还是忍不住为他疯狂扣6,这可是我的偶像啊!” 江酒听着白清浅激动的有点不正常的声调张了张嘴,想开口嘲讽两句,结果还是憋了回去,那个修魔教主的确很强,强到变态,至少没有听说过哪个正道修士能够做到这样的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剧本? “那十圣洞天又是什么?”江酒从震撼里回过神来,强行把跑偏的话题带回正轨。 “道界里有六个超级仙门,北地缥缈仙云宗,雾隐群峰九重楼,昆仑玄天玉虚宫,青灯冷禅古佛寺,中州的十圣洞天,以及飘在南方海面上的神女宫,这六个超级门派合称为六大仙门,除此之外道界里当然还有其他的超级势力,比如镇守蛮荒的万剑城,有些儒圣坐镇的文斋阁,那些虽然强大,却不像六大仙门一样有着独特的传承,但要说这些超级势力中最奇特的,还得是十圣洞天……” “为什么?”江酒赶紧接话问道,至少他还没有听出这个所谓的十圣洞天到底哪里奇特了。 “因为,作为超级仙门的十圣洞天,自古以来只有十个人,传闻里,所谓的洞天十圣是指十个修为登峰造极的超级强者,数千年来,数量上从未有过改变,直到东方长天的出现,他成了十圣洞天的第十一人。” 白清浅的话语里全是凝重,江酒同样从简短的一句话里感觉到了莫大压力,自古以来只有十个人,而东方长天是数千年来唯一一个例外,光这一点,便将道界里的所有天骄都比了下去,或许,这才是他被称为东方圣人最根本的原因。 白清浅感觉到了江酒的沉默,低笑一声道,“是不是觉得东方长天已经很离谱了,还有更离谱的,那个莫问,除了一个名字与师承门派,其他全是空白,根本无从查起,就好像这个人凭空出现的一样,或者说,他就是凭空出现的,十多年前毫无预兆出现在了世人的眼前,成了九重登天楼对外的门面,行走天下,虽然他极少出手,可他从未输过,哪怕是正面对上五境强者……” 江酒闻言,蓦地一顿,那个看似慵懒,打不起精神来的莫问居然能够正面五境不败?哇去,要不要这么离谱! 江酒只觉得浑身汗毛炸立,这样的存在一直在暗地里盯着他,而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的处境,简直比他想的还要危险。 第126章 师父,你要怎么办了我 这个大年夜,江酒又是被人拖着回家的,只想找机会填两口肚子的江酒,不合时宜的碰到了转圈回家的周爸,看着饭桌上已经醒酒的江酒,周爸友善地笑了笑。 然后,江酒真醉了,回家一路上,苏可儿小丫头不知道抱怨了多少次,江酒也觉得胃里翻涌的难受,一回家,缩在被窝里再不动弹了。 苏可儿叫了两声师父,江酒没有反应,无奈打来热水,拿了热毛巾来给江酒随便擦了擦。 醉酒的江酒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问自己会不会吐,江酒没有反应,伸手嫌弃地推开面前的人,苏可儿腮帮子鼓了鼓,看着醉的不省人事地江酒,生怕他吐了一床,决定在旁看着一晚,按照习俗,正好今晚也是要守岁的。 于是,洗白白的小丫头开开心心的跑进了江酒的房间,打开久违的空调,坐进暖暖的被窝里,开着灯看起了鬼片。 正尽兴,小丫头突然看到随手扔在一旁的手机亮了下,那是江酒的手机,苏可儿拿过手机一看,是条群消息,那是一个叫做宿舍兄弟群的小群,只有五个人。 江酒手机没有密码,小丫头随手点开消息,一个新年快乐的红包出现在眼前,小丫头眼睛一亮,赶紧伸手一点,抢到了9999元。 小丫头顿时开心了起来,随手一点的红包居然抢了这么多,很快群里出现了好几条消息。 【老大:老幺,过分了,两百块钱的红包你一个人抢一半。】 【老三:就是就是,老幺发红包。】 【老二:红包接龙,手气最佳接上。】 随后就是一个叫做南枝的卡通头像发了一个拜年的表情包。 小丫头看着手机屏幕,有点尴尬地看了眼一旁的迷糊中蜷在一起的师父,略微思考一二,准备发一个五百块钱的红包,发红包一定要符合师父的身价。 正要输入密码,小丫头灵光一闪,退出红包界面,把周诺诺拉进了群里。 很快,一条提示音出现在了聊天界面,“江酒邀请周诺诺进入群聊”。 然后,紧接着的就是一连串的问号。 【南枝:周诺诺,成了?】 【老二: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众人惊异,当初建群时宿舍几人可是说好的,群里不许乱拉人,群里只许有自己兄弟,和兄弟媳妇。 周诺诺还没明白过来,发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表情包,结果,又是一条新的群消息弹弹了出来。 “江酒邀请可可爱爱加入群聊。” 然后群里刷屏的一片问号,尤其是南枝,扣出一片问号的同时还不忘艾特江酒。 正当众人打算对江酒口诛笔伐时,一条全新的群提示再次弹了出来:“江酒邀请白家小公主加入群聊。” 公屏上一阵死一般的寂寞,随即,老二苏清澈发了一个大无语的表情包。 【南枝:白姐姐?】 【白清浅:嗯?小南枝。】 确定本人之人,南枝突然沉默了,苏清澈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正想出声阻止,可还是晚了。 【南枝:江酒,渣男,你太过分了,脚踩三条船!】 苏清澈大汗,刚想开口解释什么,周诺诺赶紧开口说道:他醉了,现在应该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小丫头一连收到几次艾特,弱弱地在群里说了一句:师父醉死了… 苏可儿有点心虚,只是想着发五百块钱的红包是不是太大了,可是又不能少发,万一师父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怎么办,可是她又舍不得这五百块钱,于是就想着把自己,拉几个亲近的人进群,能抢两块是两块…… 结果…… 公屏上死一般的沉默,突然没声了,苏可儿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赶紧发了一封五百块钱的大红包。 红包领的很快,小丫头一个人领了两份红包,却一直没领完,小丫头点开,发现那个叫做南枝的头像一直没领,苏清澈有点尴尬的说了几句调节一下气氛,赶紧跑去哄女朋友去了。 苏可儿长吁口气放下江酒的手机,心虚地看向身旁,发现自己师父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双眼无神地看着自己。 小丫头心跳漏了一拍,更加心虚了,弱弱地出声询问道:“师父,你醒啦。” 江酒眼神微动,看了苏可儿一眼,一动不动地缩在被窝里,不过能从眼神里看出,江酒正在逐渐清醒。 今晚的流程,江酒已经很熟练了,毕竟这样的事发生可不止一次,其实在小丫头用热毛巾给他擦拭时就已经清醒一点,没有醒来单纯是因为不想醒而已。 可是,当江酒发现小丫头竟然私自看他手机时,就有点装不下去了,当他发现苏可儿自己拿主意拉人进群时,就有点坐不住了…… 江酒觉得,这小丫头进来有点过分,三番五次坏他好事不说,还学会自己拿主意了,酒醒一半的江酒心底有种冲动,想要趁机收拾一下这个小丫头。 苏可儿怂了,她不明白她师父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她看,心里想着是不是因为她私自发红包,所以江酒生气了,怯怯地将手机递送到了江酒面前。 江酒随手接过手机扔在一旁,一只手探出被窝,打了一个响指,突然的,整个房间里亮着的灯,突然全灭了。 小丫头心底咯噔一声,更慌了,生怕被恼羞成怒的师父给灭口,正要起身跑开,苏可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躺平在了床上。 苏可儿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还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黑暗里,看不真切,却能看到江酒正居高临下地直视着她。 苏可儿心里发慌,想起小说剧情里经常出现的酒后乱来事件,心跳咚咚不断加快。 黑暗里,江酒居高临下地直视着苏可儿,瓮声瓮气地说道:“越来越过分了,一而再,再而三,下次再敢,我先办了你。” 苏可儿脑子都还是懵的,一时还没明白江酒说的什么,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她屡次撞破两人亲热的警告。 “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小丫头怯怯地看着江酒,生怕一句话说的不对,不可控制地发生什么。 可是很快,小丫头从惊慌里回过神来,这件事好像她就是故意的,除了第一次纯属意外,后两次都是有预谋的,谁让她两亲热时,她这也能感受到那些异样的感觉。 小丫头的脸色有些苦了下了,想起那样的不适感,苏可儿委屈巴巴地看着黑暗里的江酒,瓮声瓮气地说道:“师父,你要怎么办了我。” 第137章 师父不可以 江酒看着小丫头,迷瞪地双眼中却是有着灵光暗涌,低垂下头,声音低低地,“你说呢,我会怎么办了你。” 说着,一只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摸上了苏可儿的头顶,温柔抚摸着,身上仅存的灵力调动,进入小丫头体内,老鬼同样没有闲着,神识涌动。 苏可儿抬着头,战战兢兢地看着满脸凝重的江酒,似乎在刚刚的某一个瞬间,她那师父好看的脸突然变得有点黑,气氛有些沉重,这让小丫头的心肝跟着颤了颤。 江酒当然脸黑了,因为他跟老鬼一起出手,依旧没有检查出小丫头到底哪里与众不同。 老鬼的声音响在江酒耳边,难得凝重:“她就是个普通人,你信吗。” 江酒沉默,没有说话,老鬼却是体悟了他的意思,完全不信。 “晨钟乃是本尊炼制的至宝,按理来说,品阶如此高的法宝,是不可能出现失控的情况,因为至宝有灵啊,就是斩兴亡那样的垃圾都能懂你心中所想,像晨钟那样级别的至宝,又怎么可能失控,或许不会听我指挥,但绝对不该伤到你的。” 江酒沉默,老鬼说的他也懂,在仙城就是这样,老鬼操控晨钟压根不可能伤到江酒,因为他是老鬼本尊选中的人,而晨钟也是本尊炼制的法宝,晨钟可能不爱搭理江酒,但绝不应该伤他。 可是,江酒在阻止苏可儿扔出晨钟时,他就是受伤了,比较起道雪衣,江酒虽然伤的很轻,只是体内气息震动,可这就是不应该出现的变故。 “只有一个可能。”老鬼的声音满是凝重,“你这宝贝徒弟,可能不是人啊。” “你什么意思。”江酒脸色一黑,有些不太乐意听到老鬼的这句话,这不是在骂人吗。 “我的意思是,她不是人,有可能是神。”老鬼的话里带着笃定,用着最确定的语气说着最不确定的话,本身就是一种矛盾。 “到底什么意思。”江酒低眉,看着乖乖躺着,不敢丝毫动弹的小丫头,心绪沉重。 “意思就是,这小丫头身上可能有着完整的神格,而且,还是位格极高的那种,只是她的神格还没真正觉醒,还处于自我保护地隐藏时期。”老鬼说着,语气越发肯定起来: “这么说来,无端鬼王想要夺取她的肉身,就说的通了,到了她的级别,想要复活只需要修炼一具道身,压根不需要夺舍那么麻烦,夺舍而来的躯体不仅需要经过长时间磨合,还可能存在各种隐患,这本就是不合理的,可若是……她为的是这小丫头身上还未觉醒的神格,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 江酒闻言,神色愈发凝重,小丫头抬头看着黑暗里神色愈发难看的江酒,伸手拉了拉江酒身前的衣服,弱弱开口道:“师父……” 江酒低头,看着小丫头满脸祈求地看着自己,一副都快被吓哭的表情,突然地,有些想笑,低头凑到小丫头面前,低声说道,“你说,我会怎么办了你。” 苏可儿只觉得浑身僵硬,好似被人施展了定身术,只觉得唇上一软,丝丝淡淡地酒气钻进她的鼻尖。 这一刻,江酒只觉得自己脑海思绪爆炸,就连自己都没有想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本来只是想要吓唬一下小丫头,却从未想过,这样乱来,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 越是这么想着,江酒愈发难以自控,只觉得身下这个小小的丫头已经成了最致命的毒药,让他失控。 “哎,江小子,我跟你谈正事呢,你干啥你,她借你命火而生,靠的太近了,本能会驱使你两融二为一,不要被这种错误的判断决定身体的行动,你……王德发!”老鬼不断在意识里跟江酒唠叨着,提醒江酒把控自身,说着,还不忘伸手拍了一下江酒后脑。 后脑中招的江酒暂时放弃攻略,双眼一凝,意识世界里波澜惊起,漫天星辰之光席卷向着老鬼包裹而去,再次封印。 老鬼都想骂娘了,一句话还没骂的明白,他与江酒之间的联系,就被道图短暂隔绝。 江酒放弃攻略,小丫头短暂恢复意识,轻轻咬着嘴唇看着面前这个为老不尊的师父,眼里雾气迷蒙,伸手轻轻推着江酒的胸膛,她不能对不起诺诺姐。 江酒随手封印了老鬼,低眉看着不断推搡着自己的苏可儿,眼神愈发炙热。 小丫头察觉出了江酒的异样,眼神弱弱,语气软软糯糯的说着:“哥哥,不可以。” 江酒只觉得意识爆炸,伸手禁锢住那两只推开自己的手,双眼直勾勾盯着黑暗里,那双雾气迷蒙的眼睛,只觉得,那双眼里有光,恍若星河灿烂。 呜咽声里,攻略再次开始,从未与人有过亲密举动的小丫头技巧生涩,慢慢地从抗拒一点点转变成为半推半就,直至任由索取。 攻略越发激烈,节奏愈发契合,迷糊中,苏可儿只觉得身上的束缚不断褪去,小丫头羞红着脸,勾着江酒地脖子,拼进全力咬了一口江酒的左肩,做出最后的挣扎,“师父,不可以。” 江酒只觉得肩膀微微一痛,略微清醒,当他听到耳边那句不可以时,江酒只觉得脑海里一阵电闪雷鸣,酒意褪去,整个人瞬间清醒。 “师父,不可以。”苏可儿双眼迷蒙地看着黑暗里的江酒,不断重复着一句话,理智告诉她,她不该那么做,可是,她也是愿意的。 苏可儿神情恍惚,记忆回到江酒刚刚闭关那晚上,那一晚,是她睡得最不安生的一个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的师父在一个灰暗的世界里面对如潮水般的鬼怪…… 梦里她的意识清醒着,生怕江酒遇到危险,而这一担忧,在她醒来之后一度达到了顶峰。 因为,很突然的,那种冥冥中的联系突然断开了,苏可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那个时候,正是江酒被老鬼忽悠着喝了了悟道茶,再次见到本尊的时候,对于江酒来说,那只是随便闭关了几天,可对苏可儿来说,那几天,则是真正意义上的度日如年,做什么都没心思。 苏可儿觉得,她对自己师父的观感就是那时候产生变化的,因为害怕那种失去的感觉,或许,在她心里,江酒本来就是她的哥哥,所有人都明白,江酒那天硬要让苏可儿拜师为的只是更方便把小丫头带在身边。 其实苏可儿自己更清楚,师父两个字不过一个称谓而已,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在师父与哥哥两个称呼之间反复横跳,也没见他生气。 第138章 征伐 “小丫头,对不起。”理智短暂回归,江酒低头看着无措的苏可儿,心中满是愧疚。 差点,他就要犯下无法弥补的错误。 “师父。”苏可儿抬眸,泪眼迷蒙看着黑暗里的江酒,轻咬红唇,“我可以的。” 声音很轻,几不可闻,苏可儿下意识撇开目光,不敢直视江酒。 “别后悔。”江酒低头垂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今天可没人闯进来救你。” 苏可儿闻言,身子微微僵了僵,胸膛起伏,呼吸愈发急促,江酒知道,这是小丫头在做心理斗争,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一脚踢开他。 江酒低着头,静静看着身下的苏可儿,苏可儿只觉得江酒看她的目光都是灼热的烫人,干脆闭上眼,撇头向一旁,有如一只待宰的羔羊,安静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这是……认命了? 出乎意料的进展,江酒伸手捧着苏可儿的脑袋,让她正视自己,苏可儿睁开紧闭的双眼,江酒从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看到了出乎意料的平静。 江酒懂了,低头,凑到小丫头面前轻轻啄了一下,一触即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江酒却觉得,只是这样轻微的触碰,苏可儿眼中的泪光,却是更浓了几分。 好怕她会哭,江酒伸手轻轻抚摸着苏可儿的头发,丝滑柔顺,触感真的很好,他的心有些乱,试图通过摸头给予苏可儿一丝丝的安慰,免得她当场大哭出来。 真的好乱,眼下的情况,就连江酒都已经弄不明白,小丫头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江酒能从眼神里看出小丫头的准许,又能眼中从泪光里看出她的抵触。 真的好纠结。 结果,江酒的纠结在下一秒有了答案,苏可儿伸出胳膊勾着他的脖子,将自己送到了他的嘴边。 今天,真的没人会来救她。 凌晨转点,窗外率先响起了一声烟花绽放的声响,轰轰绽放的声响里,漫天烟火照亮夜空,新的一年到来了。 一声压抑的痛呼声里,是苏可儿轻声的啜泣声,江酒轻轻吻去小丫头眼角的泪,轻声安慰。 苏可儿轻声抽泣着,将脑袋埋在江酒的脖颈间,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不愿松开。 两军开战,双方主将略一试探,决定暂缓交兵,略作休整,正在此时,一支奇军突袭而出,战况愈烈,两番交手,苏可儿连战连败,溃不成军,仓惶逃窜。 江酒深知用兵之道,决意乘胜追击,不顾敌军计谋百出,阴谋算计,长驱直入,肆意开疆拓土…… 至此,兵临城下,败军缴械投降…… 凌晨三点,苏可儿缩着身子靠在江酒怀里,江酒看着怀里的小丫头,眼角泪痕未干,嘴角却是微微勾着,睡得很是香甜。 时间一久,江酒竟然难得觉得困倦,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慵懒感,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刚闭上眼没多久,睡得迷糊的江酒就听到窗外再次响起了烟花鞭炮声,江酒知道,这是天要亮了。 还未睁眼,江酒便察觉到身旁的小丫头身子动了动,丝丝光亮透过窗户,刚刚醒来的苏可儿动了动身子,随即眉头紧蹙,只觉得浑身酸疼。 江酒伸手将苏可儿揽进怀里,小丫头嘤咛一声,脸颊绯红,伸手推了推江酒,却没推动。 “安静点。”江酒低低说了声,小丫头顿时安分下来,江酒趁机抓住苏可儿的手腕,体内剩余不多的灵力丝丝浸入小丫头体内,为她缓解身体的疲惫。 苏可儿枕着江酒的胳膊,感觉心里甜甜的,却是十分愧疚,她还是做了对不起诺诺姐的事,低声道,“师父,昨晚的事,能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江酒闻言,微微一怔,转头看清苏可儿那双满是期盼的双眼,很快明白了过来,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应声道,“好。” 话音刚落,江酒明显看到苏可儿那双满是期盼的双眼里,光芒迅速暗淡,遍布绝望,江酒嘴角勾起,一翻身,开启一场全新的征伐。 全新一轮的征伐,在声声求饶中结束了,苏可儿脸颊羞的通红,整个人缩在被窝里不敢冒头,晚上还好,苏可儿什么都看不见还觉得没什么,可这一大早上的做这些,险些没把苏可儿羞死过去。 江酒抱着怀里的小丫头,心情愉悦,“昨晚的事依你,今早的事怎么办。” 小丫头闻言,在被窝里蹭了蹭,好似一只小猫咪般轻轻嗯了两声,一个调皮的小指头率先离开被窝,出现在江酒视野里,轻轻勾了勾,“保密。” “嗯,答应你。”江酒看着那个在他面前不断晃动的小指头轻轻笑着,伸手与她拉钩。 第139章 道境之力 江酒轻轻搂着苏可儿,享受着为数不多的温馨时刻,看着睡得香甜的小丫头,暗地里,早已炸了锅。 一次封印只有四个时辰,今天脱离封印后的老鬼没有往日的大呼小叫,反而异常的安静,只是待在江酒的意识空间里,安静的自闭。 “做什么。”黑暗漆黑的意识世界里,江酒看着老鬼自闭的背影询问出声。 “小子,我一直以为你是借酒装疯,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你是怎么知道,她是打开道图的钥匙。” 老鬼的声音响起,身形依旧背对着江酒,下一秒,老鬼的脑袋向后转动,诡异扭转了一百八十度,直勾勾盯着他。 “什么钥匙,老鬼,一大早的,好玩吗。”江酒看着脑袋诡异扭曲的老鬼挑了挑眉,走到老鬼身旁伸手将脑袋掰了回去。 “道图打开了,我死都没想到,那个小妮子的身份竟然真有这么大的问题,我还想劝你小子谨言慎行,却不想让你小子误打误撞,占了一个大便宜。” “老鬼,说话要说清楚。”江酒皱皱眉,他觉得今天的老鬼有点怪怪的。 江酒按照老鬼所说用意念召唤,一股远比往常清晰的感应出现在识海深处,迅速出现在江酒面前,老鬼看着眼前那卷道图,神色凝重。 “小子,打开它。” 江酒听话照做,操控意念打开道图,道图展开,万千星辰齐齐闪烁,星光汇聚,形成一片星辰海洋,而后,无数星光迅速湮灭暗淡,不多时,最后一点星光消散,整卷道图,一片漆黑。 这是从未有过的变故,江酒看着面前没有一丝星光闪耀的道图,只觉得那么陌生,没了原来该有的威严,就好像一张随处可见的白纸,那般的随意。 “怎么变成了这样。” 江酒心中惊愕不已,自己得到道图不过两天而已啊,不会就被自己玩坏了。 老鬼闻言,瞥了眼身旁的江酒,没好气的说道,“现在,它真的是你的了。” “什么意思。”江酒闻言,满脸错愕的看向老鬼。 “先前的道图对你爱搭不理,那是因为它是我本尊的,即便在你手中,也只是寄存在你手里而已,只是,现在不同了,它承认了你的存在,真正成为了你的一部分。” 老鬼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江酒,江酒闻言眉头轻挑,伸手向着道图一抓,原本张开的道图瞬息缩小,消失在江酒手心。 江酒看着自己手掌满脸兴奋,“所以,我这是外挂到账了?我又多了什么样的超能力?” 老鬼闻言,将脑袋撇到一边,“完全没有,是你的不代表你能用。” “切。”江酒不屑的切了一声,本以为能够开挂起飞的兴奋劲消失,转头就想离开。 “站住,江小子,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小徒弟到底有什么问题吗。” 就在江酒即将离开之际,老鬼的话语成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虽然,现在的江酒有点不想面对这个问题。 “有话快说。”江酒语气有些沉重,毕竟,这是一个让他极为头疼的事,昨晚发生的一切,看似情理之中,实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外,就连江酒自己都没预料到,会错的这么离谱。 竟然是他,率先打破了与苏可儿之间的师徒界限,一想到这事,江酒便觉得有些头疼。 “我知道命笺上的那段批注究竟是什么意思,很多事,不方便告诉现在的你,能告诉你的是,苏可儿小丫头不会走到歧路,而你可能会受到她的身份影响,从而,连累很多人。” 老鬼目光灼灼地看着江酒,看着江酒明显放松的神情,忍不住笑了笑,随即说道,“不过,相对于那些未知的危险,你所得到的好处更大。” “什么好处?” “道境之力的种子!” 第140章 学坏了 初三,江酒拉着苏可儿行走在一片荒凉之地上,这就是昆仑山,一片遍地骸骨的荒漠之地。 “啧,入口到底在哪。”江酒有些头疼,因为他觉得,自己可能迷路了。 “你笨啊,不会用神识感应吗。” 老鬼的声音在江酒脑海中响起,江酒翻了个白眼,神识却是下意识扩散开来,铺天盖地四下蔓延而去。 很快,江酒眉头微皱,他感觉到了一丝古怪,似乎他的神识在接触某段区域时被弹开了。 江酒伸手揽过身旁的苏可儿,凌空飞起,向着古怪之地飞去。 不过十几个呼吸的功夫,两人就在一座山底落下,好古怪的山,江酒心中腹诽一句。 这座山坡度不高,远远看去就好像一条长长的阶梯,而那山顶的古怪形状,更像是一扇敞开的大门,似乎随时等待着人走进去。 “师父,我们要上山吗。”苏可儿看着江酒神色有些不对劲,紧抓着江酒腰间衣服的手微微紧了紧,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嗯,要上山。”江酒闻言,轻轻笑了笑,一转头却发现自家乖徒弟红着脸,不由心生调戏之意,揽过小姑娘的脑袋,唧了一口。 “呀。”苏可儿惊叫着推开了江酒,“呸,老流氓。” 小丫头的脸色更红了,中气不足的说道,“小心点,总觉得诺诺姐……” 苏可儿面色古怪地说着,想要实话告诉江酒,两人做的坏事已经暴露了,一转头却发现自己师父正满脸不在意地盯着山顶看,不由轻哼一声扭过头去。 “师父,你完蛋了。” “嗯?”江酒轻嗯一声,不知道苏可儿指的什么。 “此去道界,你要敢招惹姑娘,等回来,我就让诺诺姐弄死你。” 小丫头说着,向着江酒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江酒看着苏可儿调皮的模样,不由轻声调侃道,“咱俩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哼。”苏可儿闻言,轻哼一声扭头向一旁,决定不再理会江酒。 “小子,别调戏小姑娘了,看前方,有阵法。”老鬼的声音响起,江酒这才凝神看向前路。 这是上山的路,江酒向前踏出一步,却发现自己自己落脚的位置与自己踏出的位置不一样,似乎远了许多,这是?缩地成寸? 江酒犹豫着缩回脚,将身旁的苏可儿横抱在怀里,小丫头脸色通红,江酒赶忙伸手点了点苏可儿的额头,轻声道,“别闹。” “哦。”苏可儿弱弱的应了一声,缩进江酒怀里,江酒轻笑着,这小丫头,自从那晚以后,懂的越来越多了。 “可可,你变了。”江酒脚下步伐不慢,两步踏出,竟然已经出现在了数十丈之外。 “嗯?”苏可儿仰着脑袋看向江酒,小小的脑袋上全是疑问。 “你变坏了。” 江酒话音刚落,本是满脸迷茫的苏可儿有如一只爆起的老虎,一口咬在了江酒的脖颈上。 江酒轻笑着,小丫头这一咬倒是不疼,嘿嘿笑道,“你看你,还不是学坏了。” 第141章 雷渊 共九十九步,江酒毫无阻碍地落在了山顶上,只是最简单的走法,可那是因为江酒是修行者,若是普通人登上这座山,看到的会不会是与他完全不同的景色。 “师父,接下去怎么走。”苏可儿慵懒的靠在江酒怀里,这一路,她是被师父半抱着上的山,压根没有走过一步,看着面前空无一物的山顶,心中难免疑惑。 倒不是真的空无一物,而是有很多碎石头,大块小块,乱七八糟的,江酒只觉得没眼看。 江酒放下怀里的苏可儿,摸了摸小丫头略有凌乱的头发,低低笑着。 苏可儿抬头看着江酒,一副娇憨模样,在江酒看来,这就是傻乐呵,牵起苏可儿的手向着前方走去。 苏可儿亦步亦趋地紧跟在江酒身后,没走两步,只觉得自己穿过了一道无形存在的屏障,随即,面前景色豁然一变。 他们眼前不再是乱石嶙峋的山巅,远处也没有了高低起伏的山脉,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反而是一处溶洞通道,奇异怪诞地钟乳石于头顶上方垂下,越是往里,光线越暗,不知多远多长。 也许是对黑暗本能的恐惧,苏可儿下意识向着江酒身旁缩了缩,总觉得未知的黑暗里会突然蹦出什么恐怖的事物。 江酒拉着苏可儿的手紧了些,余下空闲的那只手屈指一弹打了一个响指,一簇火焰自他指尖窜起,照亮周遭数米内的范围。 江酒本以为,自己这么耍帅怎么也该惹的小丫头异彩连连才是,却不料苏可儿盯着江酒指尖的火焰看了两秒,随即伸手摸了下手链,取出一个充电宝,轻推开关,一道光线照亮身前数十米范围。 江酒只觉得呼吸一滞,一时间竟然不知说着什么好,苏可儿的呼吸也不由得僵了僵,突然觉得这么拆台有些尴尬。 只不过,这样尴尬的气氛并未持续多久,江酒笑着熄灭了指尖的火焰,牵着苏可儿向前走去,其实,单是江酒来说,他并不需要光亮也能看清洞内事物,作为修行者,寻常的黑暗并不能成为他的阻碍。 两人沿着崎岖不平的溶洞通道走了五六分钟,依旧没能看到出口,苏可儿看着眼前未知的一切,心里不免有些打退堂鼓,“师父,还有多远才能出去啊。” “快了。”江酒冲着苏可儿笑了笑,他知道小丫头心里担心什么,这样漫长的通道里,连他都是心里没底,若不是老鬼一口断定这里就是连通道界与人间的通道,他是打死不会走这条路的。 约莫过了小半个钟头,两人终于离开溶洞通道,然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出口,而是一条有如深渊般的巨壑,巨壑之上,只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石桥,江酒看了一眼石桥的长度,至少有五十多丈。 “眼前就是雷渊,第一次进入道界,需要经过雷渊考验,你将小丫头留在这边,一个人上桥。” 老鬼的声音在江酒脑海里响起,江酒转头向着身旁的苏可儿打了声招呼,一跃踏上了石桥。 江酒浑身戒备,随时准备迎接所谓的考验,不料却有一道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来者何人,报上姓名。” 第142章 考验 江酒四下打量着,却没发现隐藏在暗中的人,不过光听声音也能知道那人的年纪并不大,江酒一张嘴就想说出自己的真名,脑袋一转说出口来的却是另一个名字,“祁九。” “道门祁九,身份无误,考验开启。”同样还是那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递而来,让人无法锁定他的位置。 江酒却是听的眉头一皱,道门祁九?身份无误?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好,一个前世的名字竟然验证通过了,更何况,为什么要在他的名字面前加一个道门做前缀? 江酒嘴角抽了抽,正想开口问些什么,却是浑身肌肉紧绷,周围不可见的黑暗里,一点点光亮正在汇聚,那是,雷光? 江酒眉头一挑,心头蓦地升起一种危机感,正在此时,黑暗之中一道奔雷率先向着江酒所在袭来,江酒眼疾手快,一掌迎上奔雷将其拍碎,奔雷破碎,散成漫天雷光,江酒却是觉得自己迎上雷电的那只手一阵酸麻。 有些麻烦,虽然威力不大,可若是数十数百道一起落下,江酒自认还是扛不住的,更何况他如今所处的位置还是这么的尴尬,脚底便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悬崖。 黑暗里又是一道道雷光乍现,江酒屈指连弹间,一道道火焰接连飞出,迎着奔雷涌去,噼里啪啦一阵爆响,雷光与火光与半空接连炸开,照亮一片黑暗,又是同时熄灭,再度陷入黑暗。 短短十息的时间,近百道奔雷被江酒接连挡下,直至雷光隐没,江酒平静立在原地,没有移动分毫,他神色平静,一派淡然。 用来考验的奔雷威力虽大,却是一触即发,他的火焰虽弱,在这里却成了江酒用来引爆奔雷的引子。 “啪啪啪……”黑暗里,传来那人的鼓掌声,随即,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祁道友修为惊人,以初境之力竟能做到如此地步,只是,你为何不躲呢,明明只需躲开便好,以往他人考验,都是这么做的,哦……我懂了,在下佩服,祁道友遇难毫不退缩,沉着冷静,实乃我辈修士楷模。” 江酒直立在石桥上的身形一僵,不得不说,他在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还有些得意,可是当他听到后半句的时候险些没把江酒惊的从石桥上掉下来。 什么嘛,他压根就没想到可以躲避这一说,行,是他想法太过一根筋了。 江酒还没从自我崩溃里回过神来,就听黑暗中的那人说道,“祁道友,往后持此令牌,便能自由往返道界与现世,说道此处,这还是我们现世之人的福利,若是道界中人,每周只可往返一趟而已……” 江酒伸手抓过那块凭空出现在他面前的令牌,听着黑暗里那喋喋不休的话语,不由暗自咋舌,这是多久没说过话了,怎么一说话有种闭不上嘴的感觉,心下不再多想,一转身,飞跃回到苏可儿身旁,伸手揽住小丫头柔软的腰肢向着雷渊对面飞去。 倒不是江酒喜欢飞来飞去地臭显摆,而是石桥太窄,雷渊太深,他一个大男人站在石桥上往下看都有点眼晕,他可不想苏可儿也上去走一遭,去受这样的罪。 数十丈距离,一瞬即逝,等到江酒揽着苏可儿落下站稳,这才注意到,他们身旁不远处坐着一个道袍青年。 第143章 圣雪 道袍青年看出了江酒脸色的惊愕,冲着两人恭敬行了一礼,开口道,“跨界接引使,道号清秋,不知姑娘道号名讳,既是跨界,贫道这边还是要做好登记的,毕竟,道门里也有绩效考核的,还请姑娘谅解。” 江酒听到清秋道士的话,面露震惊,没想到修道的也有绩效考核,这也太会玩了,转头看向身旁的苏可儿,却见苏可儿也在盯着自己看,目光是在询问,要不要说,到底要不要说? 江酒看着苏可儿眼中的急切,不由咧嘴笑了笑,轻轻凑到小丫头耳边轻轻说了句,“乱编一个。” 苏可儿闻言,眼睛一亮,冲着清秋道士用着清脆甜美的嗓音说道,“圣雪。” 圣雪两字一出,江酒只觉得自己心头的某根弦突然被人拨动,铮的一声鸣响之后突然断开,整个人僵在原地。 而他识海中的老鬼则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伸手指着苏可儿的方向颤抖着,哆哆嗦嗦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苏可儿察觉到了江酒的情况不对,伸手轻轻揪了揪江酒的衣角,江酒回过神来看着小丫头那一脸的小心翼翼,脸上僵硬的表情松缓两分,干笑一声回应道,“没事。” “没事就好。”清秋道士接过话茬,伸手冲着苏可儿递出一块令牌,“姑娘,这是你的通行令,这是二位第一次跨界,就让贫道,为二位道友引路,二位,这边请。” “多谢。”江酒冲着清秋道士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不自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听到圣雪两个字后会有那样的反应。 然而,此时此刻,老鬼终于回过神来,声音带着颤抖着向江酒问道,“她说的是圣雪?” “嗯。”江酒平静冷淡的回应了一声,随即追问道,“老鬼,这个名字怎么了,让你怕成这样。” “怕?开玩笑,我会怕!”原本还有点没回过神来的老鬼再次炸毛,江酒看着老鬼奇怪的反应,就听老鬼在识海里不断强调道,“我这是激动,是激动的!” “激动?” 江酒有些不解,一个名字而已,有什么好激动的。 老鬼切了一声,不屑的说道,“在我本尊的那个年代,也有一个叫做圣雪的人,而且,我本尊也认识她。” “所以?小丫头就是?”江酒目光瞟向一旁的苏可儿,对老鬼报以反问。 “不是,绝对不是。”老鬼信誓旦旦的说道,“这肯定就是巧合而已,若这小丫头是圣雪,你把她给睡了,别的我不敢保证,我本尊就算真死了也会被你气的从棺材里蹦出来锤死你。” “所以,圣雪是你本尊的相好?那么排除已有的两种可能,有没有可能存在第三种情况,比如,我是你本尊转世,所以,就算小丫头真是圣雪,你本尊也不必要从棺材里蹦出来锤死我。” 江酒用一种调侃的语气不断挑战着老鬼的底线,不料,老鬼闻言却是哈哈哈狂笑起来,“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你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若真是我本尊转世,老子能认不出来,抛开事实不谈,光说你有这不完美的垃圾道身,你就不可能是我本尊转世。” 江酒傻傻的看着识海里的老鬼狂笑到几乎断气,还是有些没有回过神来,自己到底有什么不完美的垃圾道身,刚想开口问个清楚,不料老鬼率先出声打断了他。 “别问我你的道身什么情况,只能说,太复杂不可说,很多事,现在的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其实从你觉醒了前世记忆开始,你就应该意识到了,你的体质不简单……” 老鬼的话里意味深长,江酒听的眉头微皱,其实老鬼说的没错,江酒早就意识到了自己肯定不简单,只是直到现在,江酒依旧没有察觉出,自己到底不简单在哪里。 老鬼看着陷入沉思的江酒决定不再说下去,撇开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完美道身,九生九死,九转轮回,而后成就道胎,转世重活一世…… 说到底,这一世江酒就是一个天生地养,为道而生的怪胎,或许,在数百数千年前,江酒的确还留有亲人在世上,可是,无尽岁月都已经过去了,江酒还有血亲在世就已经是个奇迹了,更何况,如今的江酒还算是家庭美满…… 有些事,老鬼不愿意去说,眼看江酒入道刚有成就,没必要多生事端,一切该遇到的时候总会遇到的。 第144章 老鬼飘的很无敌 江酒总觉得,最近的老鬼越来越飘,这么快就忘了本尊棺材的事?可是江酒转念一想,想到老鬼知道真相后直接自闭的状态,决定还是不提这茬,随口转移话题道,“老鬼,透个底,现在的你全力能有多强?” “全力?呵呵,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九境之下我无敌,九境之上……” “一换一?”老鬼的话还没说完,江酒强行接过话茬。 “也无敌。”老鬼无比自信的声音响在耳边,“今夕不同往日了,如今的你有了道图,别说九境,就是你那师父见了我也得绕路走,嘎嘎嘎!” 一阵得意的怪笑,江酒有点无语,这老鬼真的飘了,决定还是出言打击下老鬼,“我的道图,跟你有啥关系。” “你你你,难道到了危难时刻,你会见死不救嘛。” 听着老鬼气急败坏的指责声,江酒正在得意,张嘴就想来一句还真有这种可能性,就听老鬼抢先说道,“反正死的是你,不借就不借呗,我又不会死。” 江酒瞬间无语,差点忘了,这只老鬼不死不灭来着。 江酒决意不再搭理老鬼,老鬼的声音却是继续传来,“放心,道界虽然是修行者的世界,却也不是九境满地跑,三境不如狗的世界,一般来说,会在明面上行走的都是六境以下的修士,六境以上的,你怕是没那福气碰到,所以,咱们很无敌,尽管浪,想干啥就干啥,等下山咋们先去灭个小宗门练练手,只要别找那种超级仙门就成,老子无敌!” 江酒沉默,果不其然,这只老鬼已经飘了,这哪里是以前那只胆小如鼠的老鬼,这只老鬼胆子可大了,胆大包天啊。 两人随着清秋走出雷渊,当他们踏上道界土地的那一刻直接被眼前所见一幕给震惊了,满山的青葱翠绿,空气里似乎都有淡淡的青草香气,阳光温柔,春风和煦,简直人间仙境! 清秋看着两人的震惊,一边带路一边低笑道,“两位,这边请,这就是道界与现世的大不同,在现世,这样的景观已经再见不到了。” 清秋领着两人来到一处空旷处,看着眼前苍茫大地说道,“如今我们所处的位置是道界天南,祁道友,你看那边。” 清秋说着伸手一指,江酒顺着清秋所指看去,只见不远处有着一条极深的大壑,将大地分成两块。 “由那大壑往西而去,便是魔道修士的地盘,道友注意看西南方向那块断崖,那便是魔修圣地,修魔崖。”清秋热情地向着江酒介绍着,“而由我们东南方下山,由天南至北而去,北至极北风雪地,南至极南无人海,都是我们正道修士的地界,至于向西北而去,出了万剑城那就是莽荒,那便是妖兽的地界了。” “多谢。” 江酒仔细听着清秋的介绍,心里还在感叹着,天底下就是好人比较多啊,却见满脸正气无私传授经验的清秋画风一转,满脸堆笑道,“道友初来道界,我这里有一份详细的道界地图,道友若是需要,我可以便宜卖与道友,只需要一万元即可,童叟无欺价格公道……” 江酒与苏可儿闻言,相互对视一眼,齐齐愣在了原地,苏可儿张了张嘴刚想说好贵,江酒却是轻轻捏了捏拉着的小手,对着清秋道士说道,“没带这么多现金。” “等价物也可。”清秋道士闻言,冲着江酒的笑越发温和起来。 江酒闻言,向着身旁的苏可儿轻声道,“可儿,锦囊。” 苏可儿闻言,不情不愿地取出装满金豆子的锦囊,递给了江酒,江酒伸手随手抓了把金豆子,塞进清秋道士手里,约莫二十来颗金豆子,而江酒亲手制作的金豆子一颗约重五克,这一来一去,就是将近四万块钱。 清秋道士接过金豆子一掂量,笑的越发亲切了,对着江酒一抱拳,说道,“祁道友大气啊,贫道惭愧,本该将地图赠与二位,可是,哎,跨界接引这样的活看似风光,实际上,能捞的油水实在太少,如今现世难啊,房贵车贵,养孩子更贵,惭愧惭愧……” 清秋道士一番情真意切的说辞,倒是弄得江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眼前一幕不由让他想起最爱坑自己的白清浅,真想告诉清秋道士一句,道友,保守了,只有心黑才能吃到满嘴流油啊。 可为了往后过往来去人,江酒还是把到了喉咙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第145章 小集 顺着山道往下,刚到半山腰,两人便看到山脚有人家,还有小集,小集里走动的人并不多,可这也足以让刚进道界的两人无比新奇。 “师父,快点,山下有集市,要不我们飞下去。”苏可儿看着山下的小集跃跃欲试,下山的脚步都快蹦了起来。 不过片刻,苏可儿便拉着江酒出现在了小集里,可是,当两人踏进小集的第一步就察觉到了什么叫做格格不入,倒不是因为气质,而是因为装扮。 在集市里摆摊的大多都是古人装扮,很大一部分都是粗布麻衣,头上还戴一顶帽子,偶尔还能看到几个补丁,卖的大多也都是一些常见的吃食,也有玩具。 苏可儿看了一眼食物,就没什么兴趣了,大多都是白面馒头,包子,面饼,小丫头有些气馁,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对于这场道界之旅的第一感觉居然是有些失望。 江酒看出了苏可儿的情绪不对劲,在她耳边轻语道,“这些小摊贩,看装扮就该知道他们是这附近的村民,都是穷苦人家,能有多少好吃的,在这摆上一天也未必能卖掉几个。” 苏可儿原本低落的情绪听江酒这么一说,顿时消失了大半,反而觉得有些心塞起来,看着师父的目光里带着一种小心翼翼与祈求,询问道,“要不我们还是买一个。” 他们实在是太可怜了,下半句话,苏可儿没有说出口,可是江酒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江酒笑着偏了偏脑袋,示意让她自己去。 苏可儿瞬间领会了江酒的意思,欢快向着一个卖面食的小摊贩跑去,从锦囊里掏出一颗金豆子要买馒头,然后,整个小集上看上去穷苦一点的小摊小贩都被买空了。 江酒安静跟着,笑呵呵的看着,看着苏可儿将最后一包肉饼塞进空间法器里,很是感慨的掂量着手里仅剩的三个铜板,感慨道,“原来一颗金豆子能买这么多吃的。” 江酒被苏可儿的表情逗笑了,他觉得,应该教会这个小丫头怎么算钱,“一两金子大约五十克,一两金子又等于十两银子,一两银子又等于一千个铜板,你觉得你花了多少。” 苏可儿听着,拧眉念叨着,“我买了十笼馒头,好多面饼,还有好多好多……哎呀,算不清了……” 江酒嗤笑着,伸手从苏可儿手里取过最后剩下的三个铜板,买了一串冰糖葫芦递到苏可儿面前,小丫头本来还在比较着现世与道界哪边的物价更贵呢,眼看一串看着很好吃的糖葫芦递到面前,也不想了,开心的接过糖葫芦,冲着江酒甜甜笑着。 江酒同样轻笑着,伸手拉过苏可儿软若无骨的小手,说道,“我们先去换身衣服,刚刚一路走来,我发现一旁有成衣店,后面还有个马场,然后我们再去买匹马。” “买马?好啊,师父,我们快去,我还没骑过马呢。”苏可儿兴奋的大叫起来,拉着江酒向前而去。 等到两人从成衣店出来,已经大变了模样,苏可儿换上了一身月白浅粉渐变色的古装长裙,披着一件纯白的披风,毛绒绒的,也不知各种材质,衬地小小的丫头更显娇俏可爱,有一种难言的贵气。 江酒本想换一身黑衣劲装,可在苏可儿尽力劝说下,还是换了一身白,美其名曰白衣儒雅…… 儒雅不儒雅,江酒没有感觉出来,只觉得这身衣服宽袍大袖的,没了时装的轻便感,让他觉得极不自在。 苏可儿看着自家师父的古装扮相,眼里冒着小星星,掏出手机愉快的来了几张特写与合照之后,江酒终于默认了白衣扮相的好,既然显帅,麻烦就麻烦点。 第146章 买马 一进马场,一个中年男人满脸热情的迎了上来,“客官,您要什么样的马。” 苏可儿秀气的鼻子忍不住皱了皱,这种地方味道真的不太好闻,可是看着面前一头头健壮的骏马,强行压下那种不适,好奇的凑了过去。 “哎呀呀,姑娘真是好眼力,这匹马名字叫做踏雪,可是一等一的好马啊,姑娘若是想要,只要一百两……” 老板话未说完,苏可儿接过话茬道,“金子?” 老板面部表情突然一滞,清了清嗓子道,“是银子。” “一百两银子就是十两金子,十两金子就是五百克,也就是两万多块钱,好贵啊……” 老板话音刚落,苏可儿已经一阵扒拉扒拉地算出了这匹马在现世值多少钱,江酒闻言,却是一愣,好便宜!若是在现世,这样的好马少说不得值个十万八万的,两万来块钱,那是宠物马的价。 江酒心里虽然如此想,目光却是向着一旁慢慢挪去,很快,他便注意到了另一片马厩里有两头极为雄健的骏马,一下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老板注意到江酒的目光,脸上表情更加殷切起来,啧啧赞叹道,“公子真是好眼光啊,这两匹可是仙门才有的麟马,传说中这种麟马可是有着麒麟血统,尊贵的很那,我看公子气度非凡,好马配公子,绝配啊。” 江酒看着面前的麟马,也是来了精神,这种马与寻常所见的马不同,高大许多不说,在马体表面甚至能够看到多色鳞片,马首处,甚至能够看到两处明显的隆起,好似两只并未成功长出的麟角,极为威武,雄壮。 “师父,这马好帅啊。”苏可儿同样被眼前的麟马吸引了目光,不由出声赞叹道。 江酒略一点头,向着老板询问道,“这匹多少钱。” “客官真是好眼光,这匹麟马只需要一百两黄金,真正的物超所值啊,这样的麟马在道界其他地方都是有价无市的,只有在这跨界山下,偶偶才有那么两匹而已,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老板喋喋不休的夸赞起江酒与他的宝马,试图能从马屁功夫上卖个好价钱。 “一百两黄金,好贵啊。”苏可儿静静算着一百两黄金值多少钱,那可就是两百多万啊,太贵了! 苏可儿心里还在感叹麟马的天价,眼看着自己师父就要掏钱去买,顿时急眼了,花两百万买匹马,真的没必要啊。 “师父,真的太贵了,我们还是买那个一百两银子的。” 老板一听,急了,一百两黄金与一百斤银子的差距他还是懂得,既然眼前的傻大户买的起,又怎么能够放过,急忙开口道,“若是公子身上金银之物紧张,也可以用等价之物代替,十块下品灵石或者一块中品灵石,亦或者是其他仙草,丹药都可以……” 老板脸上陪着笑脸,心里却是急呀,江酒一听那句等价之物代替,怎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回想起山上那个清秋道士卖地图的一幕,江酒忽然明白了过来,这卖马的居然是和他们一伙的,那么那个卖衣服的成衣店是不是也是这个理? 不过,他却没有过多在意这些,虽然意外,却是在情理之中,转头向着脑海里的老鬼问道,“老鬼,灵石是什么,长啥样。” 识海里的老鬼瞥了江酒一眼,用一脸你是傻叉的表情盯着江酒看了很久,终于开口道,“你在仙城有捡漂亮好看的石头吗?” 江酒沉吟道,“捡了百十来块。” “那玩意就是灵石!”老鬼直接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 “灵石品级最次的是废品灵石,虽然有灵力却是极为驳杂,不适合修炼使用,下品灵石灵力澄澈,可以用来修炼,看上去透明度极高的就是下品灵石,灵石内有絮状物的就是中品灵石,上品灵石就是灵石内的絮状物堆积成云雾般可以阻挡光线,至于极品灵石,灵石之中会有内蕴神光,当灵石内蕴神光到了九色就是仙品灵石,不过这种仙品在外界已经绝迹了,基本见不到……” 老鬼继续介绍着,十块下品灵石等于一块中品灵石,十块中品灵石等于一块上品灵石,极品以上有价无市,废品以下则是会被做成灵珠,成为修行者之间的通用货币。 正所谓世俗用金银,修行用灵珠,极为合理,灵石交易,那只会是出现在交易奇珍异宝的场合。 说到这里,老鬼还不忘交代了江酒一句,千万不要把高品质灵石兑换成低品质灵石,亏…… 刚说完,老鬼还不忘补充了一句,“好像灵石对你没啥用。” 江酒闻言,久久无语,意识探进道图里扒拉了好一阵,终于从一堆又一堆的宝物里面掏出一块带着絮状物的中品灵石,随手扔给马场老板。 马场老板接过中品灵石,一双眼睛都在闪着亮光,这哪里是傻大户啊,这简直就是财神,仙门弟子哪有舍得用一块中品灵石买一匹马的,况且,这块灵石的品质还是如此的好,至少能换十三四块下品灵石…… 马场老板心里想着,笑呵呵地把灵石揣进怀里,为江酒牵马去了,还极为热情的送了一套马具,都是极好的。 苏可儿看着老板揣进怀里的灵石,心里一抽一抽的疼,早知道她那傻大户师父要用宝石去换马,那还不如用黄金呢,明显宝石比较值钱啊。 江酒看出了小丫头的想法,低笑着说道,“物品的价值多少得看对自己有多少用处,真金白银我们在现世都能用上,可是那块破石头,对我们来说却是毫无用处,一文不值,所以,用不着心疼。” “真的一文不值吗?”苏可儿好看的眸子里尽是疑惑,可是听着江酒这么一解释,却还是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可却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可是哪不对呢? “真的一文不值,那种破石头,满地都是。”江酒点头,认真说道。 苏可儿一听自己师父这么说,立马高兴了起来,也不心疼了,一旁的马场老板听到江酒这句话却是嗤之以鼻,中品灵石满地都是?你当你家有矿啊? 江酒心里却是想着,的确满地都是,现在的江酒发现仙城里宝贝真的好多,像这样的石头他都只捡了一块做个样本而已,不是带神光的极品灵石他都直接懒得捡…… 第147章 南海信来 “师父,我们这次来道界要做什么呢?” 一路上,江酒骑着麟马飞驰,肆意潇洒,身前,苏可儿懒懒地靠在他的怀里,手里拿着那串刚买的糖葫芦,时不时舔上一口。 “旅游啊,当然是来玩的,想去哪就去哪。” 从踏上修炼之路的那天起,江酒就想来见识一下道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今天既然来了,当然得玩个痛快,他才不想那些小说主角一样天天到处跑去惹事呢,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哪有游山玩水来的自在。 就在两人踏出跨界山脉那一刻,一只蓝尾燕从南海飞往西荒,跨越山河万里落在了万剑城上。 传闻南海一座孤岛上有种奇特的灵鸟,名为海清河燕,青羽蓝尾,振翅而飞,万里片刻间,在道界,海清河燕意喻着和平,因为河燕所衔书信,往往能无形中化解一场莫大的灾难。 看着空中盘旋的蓝尾燕,万剑城头,一个穿着破烂侠客装扮,头戴斗笠的男子,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欣喜,向前伸出一个手指,蓝尾燕拍着翅膀落在男子手上,他是钟洛,一剑门的钟洛,传奇而又放荡不羁的代表。 他的身旁,站着一个身穿麒麟宝甲的少年,战袍浴血,一身煞气,看着停留在男子手上的蓝尾燕目中却是难掩惊愕,“河燕衔书!钟前辈,不知是哪位宫主传信,道界又要出大事了吗。” 钟洛藏起眼中的喜悦,沉下声音说道,“小战那,大人的事你别管。” 钟洛口中的小战赫然便是那个有着西门战神之称的西门战,与东方长天,南宫若仙不同的是,同样做为仙门天骄代表的西门战的名气却是实打实打出来的,不足双十的年纪,已然在万剑城外的蛮荒战场上苦战了十年之久。 钟洛说话间,打开河燕衔书,入眼的并未有钟洛心中所想的情话绵绵,有的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天南! 钟洛眼中的喜悦缓缓褪去,转而浮现的是无比罕见的凝重神色,他沉声开口道,“小战,天南最近可有异动?” 西门战轻轻皱眉,回应道,“天南近来一切安宁,倒是天南边缘,靠近中州的明夏皇朝的上宗,落玉宗内有天地异象频出,按照宗门长老推算,应当是有重宝出世,各方异动,造成了中州南域一片混乱的局面……” 钟洛看着手中的传信,无言半晌,开口道,“我要去趟天南。” “前辈,不可!”西门战急忙出声阻止,“您可是名誉副城主,近来蛮荒又有异动,你若离开万剑城,只怕西北难安啊……” 西门战的忧心之语却被挥手制止,钟洛毫不在意说道,“你还知道老子是名誉副城主,不是上面还有一个正牌城主吗,啥事都要老子顶啊!” 西门战闻言,一阵无语,虽然他早便知道跟这位前辈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可真当他被人用这样不走心的理由搪塞时,还是觉得喉咙一阵发堵,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每当一个时候,他就特别羡慕东方长天那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在那扒拉扒拉,喋喋不休…… 随即,西门战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还好自己不是东方长天,否则,那就不是被一句话堵到难受了,而是被一顿沙包大的拳头揍到哭爹喊娘了…… 仙门里的前辈长老或许会自持身份,可是面前这位爷,他忍过谁? 钟洛看着身旁陷入沉默的西门战,不由轻叹了口气,在道界年轻一辈里,西门是他少数能够看的顺眼的,有的要么自命不凡,有的就是自命清高,有的生性冰冷不管世事,有的干脆就是直接摆烂,废物一个…… 他的语气缓和了些,信步领着西门战向着万剑城后方走去,路过高大巍峨的剑阁,越过布置着护城大阵的广场,现在城墙边缘向着万剑城后方看去。 万剑城里,没有万家灯火,有的只是一条极深极长的剑川,剑川极深极长,就好似有个擎天巨人手握一柄开天神剑一剑斩出这连绵百里的剑川。 钟洛看着眼前向着天边延误而去的剑川,只觉得膝盖有些发软,每次见到眼前一幕都会让他想起当年跪在神女像前顶着酒杯跪了三年的,那段苦逼人生。 叹了口气,感叹道,“小战啊,这天下是你们的天下,河燕衔书轻易不会现世,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的,我若不去,怕是道界会起灾殃啊。” 西门战闻言,低头看向剑川,在这里看去,偌大的剑川里,遍地反射的金属光泽,那是插在剑川土地上的刀枪剑戟,密密麻麻,不知其数…… 那每一柄插在剑川里的断剑残兵,就是一位镇守西荒死去的英雄,西门战握拳的那只手紧了紧,更加用力几分,恭敬道,“前辈教训的是,我辈修士,当为天下而活,也当为天下而死,至死方休,无怨无悔。” 他的面容坚毅,神情坚决,一如他十数年来镇守在万剑城的行径一般无二,钟洛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万剑城内响起一声凶兽的怒吼声,似龙吟,又非龙吟。 循声看去,发出这声怒吼的竟然是一匹黑色骏马,黑马怒吼龙身形变幻,转眼化作一条二十多丈的黑色蛟龙,腾空而起,直上云霄,而在万剑城头的钟洛已然不知何时间消失在了原地,站在黑色蛟龙头部,向着天南飞驰而去。 站在蛟龙头部俯视着脚下万里山河的钟洛幽幽叹了口气,“劳资的,劳资终于丢下这份烂差事了,天天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都把劳资饿瘦了,呸,劳资是游侠,又不是看门狗,小黑子,走走走,赶紧去城里找个好馆子洗洗嘴去,柳叶鸡,麻辣香锅,天下第一鲜………” 钟洛脑里回想着道道美味,不知不觉间,口水都快要流了下来,脚下的黑色蛟龙听到主人的念叨,巨大龙口微微张开,一滴滴极为难得的龙涎向着身下大地滴落而去。 第148章 南叶城 正当钟洛因为吃了霸王餐无法脱身时,江酒两人已经一路策马疾驰了大半日,终于赶在落日前,进了一处大城里。 南叶城,这是江酒按着地图上的标记找的一处离跨界山最近的一处大城,南叶城属于二流王朝大炎王朝的一处属城,江酒仔细比较了这个占地面积最多不过两三个省的王朝,满脸嫌弃,才这么一丢丢大。 苏可儿慵懒的靠在师父的怀里,一路颠簸,只觉得整个人都快颠散架了,嘟着嘴,无声抱怨着。 江酒被苏可儿那个可爱的小表情逗乐了,出言保证道,“明天不骑快马了,让它自己慢慢走。” “就是,就是,哪有出来旅游小半天跑了好几百里的。”看着落日余晖下依旧喧嚣的闹市,苏可儿一路颠簸的负面情绪终于散去,拉了拉江酒的衣袖,可怜兮兮的哀求道,“师父,我们下去走走逛逛,好不好嘛。” “好。” 会撒娇的姑娘运气不会差,江酒果断的同意了苏可儿的提议,下了马背,牵着小丫头的手慢慢走着。 可是,还没走两步,江酒便觉得,掌心里的小手快要握不住了。 “师父师父,你快看,那个风筝好漂亮,快春天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放风筝呀。” “哇,师父,你看好好看的灯笼……” “哇,师父,你看这个!” 苏可儿顺着街道往下走,一路噌噌跳跳的,从这个摊位前蹦到那个摊位前,又是哇的一声惊呼,看着眼前用各种植物叶子编织成的小动物,看的出神挪不动眼睛。 “好漂亮的兔子啊,就像真的一样。” 每当这时,江酒就想掏钱买一个哄小姑娘,每当江酒要掏钱,苏可儿原本兴奋的表情一下就垮了下来,“不要买,咱们没钱了。” “啊?”江酒闻言,愣了一秒,什么时候没钱了,他记得,除去送给两个女孩的过年红包,他还剩了一百六十多两金子来着,进了道界就在跨界山脚花了点而已,怎么算也还有一百五十多两呢,怎么就没钱了。 “买马了呀,一百多两,两百多万呢。”苏可儿脸色苦哈哈的,一想到那匹贵的要命的麟马就觉得不值当,真的太贵了,苏可儿一直听诺诺姐说,她这个师父花钱很省来着,可亲眼所见,他哪里是花钱省啊,分明就是花钱没点数,压根没把钱当钱! 都到了这个时候,苏可儿脑子转的再慢也反应了过来,什么叫做于自己毫无用处的就是分文不值,歪理,这纯纯是歪理啊,等价之物好不好,那块宝石也是一百两黄金啊! 一想到这,小丫头就是心疼的不行,一个眨眼不注意,眼看着两百万从她眼皮底下败没了,一想起这些,她都觉得心疼。 “心疼钱了。”江酒看着苏可儿苦哈哈的小脸,脸上总是压抑不住笑意。 “怎么不心疼,我妈妈起早贪黑,辛辛苦苦一个多月,才两万多一点。”苏可儿掰着指头细细算着,两百多万,少说得她们家二十年存的,心疼,越想越心疼。 “那你帮我管钱。” 江酒笑着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苏可儿闻言,眼睛一亮,应声道,“好啊。” “嗯,那伸手。”江酒说着,伸手到了苏可儿面前,说话间,苏可儿只觉得怀里一沉,一个大大的袋子出现在苏可儿怀里,一转眼再次消失。 苏可儿笑嘻嘻地捂着手腕间的手链,脸上洋溢着笑容,“以后得省着点花,不能再花钱大手大脚的了,这么花下去,再过两年,师父娶老婆的钱都没有了。” 江酒被小丫头的话逗笑了,江酒笑着要揉苏可儿的脑袋,“想的那么远。” 苏可儿灵巧地躲到一边,娇声说道,“师父要娶诺诺姐,肯定要花不少钱。” 江酒闻言怔了怔,他还以为小丫头会说,娶她不用花钱呢。 苏可儿转过身笑着与江酒说着话,脚下步子一小步一小步向后挪着,江酒本来被小丫头调皮可爱的样子逗着笑,一转眼看到苏可儿身后有人,赶忙伸手拉了一把,苏可儿是停住了身子,可是身后那人依旧撞到了苏可儿身上。 江酒眉头一皱,这是故意的? 就听那个故意装上苏可儿的男人骂骂咧咧说道,“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天南南叶城里撞老子,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老子是叶家的人,叶虎就是老子!” 苏可儿一转身就见到男子破口大骂那一幕,被吓了一跳。 第149章 一怒要杀人 江酒看着那个名叫叶虎的男人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没想惹事,只是单纯的想跑道界来旅游几天,咋地?真就是几天都不打算让他安生?真是主角走到哪都得死人呗? 苏可儿被男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就完事了?”叶虎看着苏可儿的眼里目露淫邪,看着苏可儿有如羊脂凝玉的肤色,干净里带着三分贵气,更有一种种与道界女子截然不同的奇特气质,让他觉得心头愈发火热。 叶虎细细打量着,嘴里止不住发出啧啧赞叹,“小妞啊,你是哪里人,怎么从没在南叶城里见过你,否则,我叶大爷怎么会不知道呢,嘿嘿嘿……” 叶虎放肆的大声笑道,随之大笑的还有从人群里走出的几个家丁,苏可儿哪里经过这种场面,被吓得脸色苍白两分。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苏可儿的声音渐弱,江酒的眼神愈冷。 叶虎身后的一个家丁看到江酒的表情,伸手推了江酒一把,指着江酒骂道,“看什么看,叶少爷看上你的妞是你的福气,看你这身打扮,就是连只鸡都抓不住,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几人放肆大笑着,另一个家丁继续说道,“就是,不想死的就滚远点,说不定我家少年心情好,玩腻了还能还给你,哈哈哈哈!” 四下的摊贩行人早就被吓的远远躲开,这叶虎可是南叶城里出了名的纨绔,身后又有叶家那样雄霸南叶城的家族在,行事更是肆无忌惮,就连官府也不放在眼里,这一幕,他们早已见怪不怪了,只希望,不要让这场无妄之灾波及自己。 江酒四下看着躲开的人群,咬牙切齿的不在少数,却是没人敢吭一声,叶虎看到江酒如此行径,笑的更加肆无忌惮了,嘲讽道,“看,看,看谁敢帮你,要不你叫两声,你叫的越大声老子越兴奋,哈哈哈哈哈……” 叶虎大笑着,随即,挥手间就要让人动手强抢,只是,还没来的及出声,叶虎的笑声戛然而止,转而变成撕心裂肺的惨叫。 众人只见江酒抬起一脚踢开叶虎的下身,一阵蛋碎声还没传来,叶虎整个人已经凌空飞起一丈多高,在落下的半空中,江酒又是抬脚一脚踏下,踏在叶虎的胸口,叶虎惨叫着摔在结实的青石板上,身下的青石板砖寸寸碎裂。 惨叫声戛然而止,叶虎身子抖了下,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彻底晕死过去,出气多进气少,显然已经活不成了。 一众家丁都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呢,一个眨眼间他们的少爷就这么要死了,其中一个回过神来的家丁怒吼一声,率先向着江酒冲了过来,其余几个回过神来,急忙跟上。 江酒面无表情,抬腿一脚踏在率先冲来的家丁胸口,一阵骨骼碎裂声传来,率先冲来的家丁惨叫声中应声倒飞而去,将后续几个冲来的家丁砸的七荤八素。 眨眼之间,大街上七零八落躺了好几个人,其中两个冲在最后伤势明显较轻的眼见敌人太强,不可抵挡,急忙起身跑走,回府搬救兵去了。 江酒任由二人离去,两个家丁而已,没必要赶尽杀绝,只需要处理了罪魁祸首与出头鸟就好,两人吃了江酒这么一脚,显然已经活不成了。 江酒拉起苏可儿的手,安慰两句,抬腿正欲走,原本四下散去的人群慢慢围了上来,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叶虎低声问道,“是不是死了,是不是死了?” 光是这句话,江酒从围观人群口中听到不止数十遍,直到有谁说了一句,有出气没进气,八成活不成了后,一众围观群众的表情从小心翼翼变得欣喜,仿佛这一刻是过年了般。 “呸,这个杀千刀的,终于好死了。” “为什么现在才死啊!” 各种各样混杂不堪的声音传进江酒耳里,江酒只是站在原地,一言未发,而周围围满了人,他也暂时无法离开,显然,眼前也还没到需要直接飞走的地步。 倏忽间,一个苍老的身影撞进江酒眼睑,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痛心疾首的大哭着,一边哭一边砰砰向着地上磕头。 江酒有一瞬的恍惚,急忙伸手拉起地上的老人,连声开口道,“老丈,不可以,你这是在折我寿啊。” 江酒虽然猜到了这个叶虎作恶多端,但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给自己行如此大礼,真的行不得,江酒伸手扶起老人,就听老人哭诉着,语气哽咽道,“我有一个十三岁的孙女啊,就被这个禽兽祸害没了啊……” 江酒一时懵住,不知如何回答才好,这一瞬,江酒的目光从围观的不少男女脸部表情中捕捉到了尴尬,羞恼,愤恨的情绪。 尴尬的是男人,因为他们家里有漂亮老婆,羞愤的是女人,因为他们姿色尚可,愤恨的多少老人老妪…… 一时间,江酒竟然觉得语塞起来,却见面前的老头大声说道,“年轻人啊,你打死了叶虎,叶家不会放过你的,街坊邻居,老少爷们,都给让个路,再等一会,叶家的人就要赶来了,你要快点走啊,等会,我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替你挡上一挡!” 老人大声吼话间,与叶家家丁逃离方向完全相反的位置,竟然就这么直直腾出一条可以容人从容退出的道路来,江酒看着眼前一幕,无语更甚…… “为什么不报官呢?”江酒嘴里喃喃道。 “报官无用啊,官府不敢管叶家,叶家背后有城主撑腰,城主是仙人呐,谁敢招惹叶家啊,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啦。”老人说话间伸手使劲推着江酒,想要将人推离出去。 第150章 除恶务尽 “为何城主府要助纣为虐。”江酒心头震撼,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想做什么。 “叶家有钱,叶家的家主为了讨好上仙,都把自己貌美如花的小老婆连带着一对双胞胎闺女都送上仙后院去了,若不是叶家身后有仙人在,何至于此啊,年轻人啊,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老人的声音愈发急促,使劲用手推搡这江酒,江酒的身子却有如千斤巨石,矗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苏可儿在抹着泪,江酒在沉默。 识海里的老鬼长叹一声道,“想做什么就去做。” “老鬼,那样做,杀孽会不会太重。” “问心无愧就好,更何况,杀一人能救一城,为何不做,你为什么要修行,难道是为了束缚自己吗,道界本就以强者为尊,弱肉强食,他们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为祸一方,你为何不能站在自己的立场尽斩身前不平事,想做就去做,无愧于心,无愧天地,纵然万般罪孽,血债滔天,扛了又能如何!” “不错。” 江酒低吟间,街道那头已然响起马蹄疾驰声,光听声音,便知道来人绝对不下二三十之数。 一众围观人群慌了神,不少人纷纷退走,待到马队停下,江酒面前任由十余人挡在身前,有老有少,那个无他说话的老人赫然也在其中。 江酒就听着那个老人用一种绝望而又决绝的声音在江酒面前低声说着,“快走,现在跑,你也有马,也许还能跑掉。” 江酒闻言,轻轻一笑,伸手推开挡在身前的老人,说道,“老丈,我来。” 说话间,江酒向着苏可儿摊开一只手,手里握着的,赫然便是那只曾经收回的金色小铃铛,苏可儿接过铃铛默默退开两步,退回麟马一侧。 “打伤我弟弟的是不是就是你小子……”马上的一人手里握着一柄窄口长刀,指向江酒,面目之中全是凶狠。 “叶家的?”江酒闻言,出声问道。 “老子是叶家叶龙,小子,报上姓名!” 叶龙说话间,只见一个人影横着向自己飞来,叶龙一刀砍出,砍在人影身上,人影被叶龙砍落在地面上,马匹受惊,发出一阵阵嘶鸣,可当叶龙看清落在地上的断成两截人影时,眼睛顿时红了,“弟弟……额!” 凄厉的叫声戛然而止,叶龙只觉得眼前一道红芒掠过,便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起来,整个人摔落马下,紧接着,叶龙身后跟着的二十几个家丁有如下饺子般落下,倒在地下,蹬了蹬腿,再也没了动静。 一群围观群众满脸惊骇的看着眼前诡异一幕,震惊之余回头看向江酒,却见江酒手里握着一柄红色长剑,剑身艳红如血,极妖极艳…… 杀剑饮血,凶戾更甚,众人只觉得那如血般妖异的红芒有些刺眼,只是多看一眼都会让他们觉得双眼刺痛。 围观群众终于明白了过来,眼前的白衣少年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而是仙,杀人不眨眼的仙! 困惑,惊愕,恐惧,短短的一个瞬间,江酒从周遭围观群众里察觉到了太多不该出现的情绪。 就在众人愣神之际,只见站在原地的江酒化作一道剑光冲天而起,向着叶宅飞去,原地只留下一句,“我在叶家等你。” 苏可儿紧紧捏了捏手中的金色铃铛,强忍着腹里的恶心,翻身上马,而那麟马似乎通了灵性,低伏下身,苏可儿刚刚上马坐稳,麟马便是嘶鸣一声,向着剑光而去的方向跑去。 叶宅大院,一个下人跪在躺下,战战兢兢不敢动弹,大堂上,一个老爷打扮的老头正在大堂中央走来走去,嘴里还是不住念叨着,“怎么样了,虎儿到底怎么样了!” 跪在堂下的下人战战兢兢不敢答话,大堂上还站着十来个妇人,以及一个老妪,大堂外,更是整齐站着数十个家丁,在那整装待命,这些都是叶家养的打手,放在世俗,这些都是一等一的战力。 “我有消息。” 就在叶家家主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叶家家主正想出口询问,目光却是一凝,只见堂前屋顶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年轻人,不足二十的模样,一身白衣,气质儒雅,却是神情冰冷,满脸冰霜。 “他们都死了。” 江酒平静开口,叶家家主一听这话,只觉得两眼一黑就往身后地上栽倒下去,用着仅剩不多的力气吼道,“给我杀,杀了他……” 江酒闻言,嗤笑一声,大堂外数十家丁却像是听到命令的恶犬,向着江酒方向,一拥而上,更有十数家丁张弓拉弦就要射杀江酒。 “劣主,恶仆。” 说话间,一道红芒再闪,一拥而上的家丁有如割麦子般倒下,大堂上站着的叶家人也是,不过瞬息,大堂里还能站着的只有两三个七八岁大的小孩,以及带着小孩的少妇。 江酒平静站在屋顶,任由流矢掠过身侧,江酒表情平静,心里却是翻起滔天巨浪,隐隐有些血腥气息涌入鼻腔,看着眼前亲手造就的炼狱惨象,他有些想吐。 可是江酒理智尚存,强行忍住了想吐的欲望,表情无波无澜,平静面对着一切。 “江酒啊,除恶务尽,斩草要除根啊,你这心慈手软留祸根,可是典型的反派行为,容易活不过三集啊。” 老鬼的叹息自江酒脑海响起,江酒脸色逐渐阴沉,斩兴亡化作的红芒在叶宅之内穿梭,管家,杀!恶仆,杀!转身逃跑之人可活,手持武器之人皆杀。 偌大一个叶宅,到最后能够站着的多少一些伺候的丫鬟婆子,一些看似比较无辜的人。 江酒并非真神,不能一眼看出谁善谁恶,一把抓过叶家家主还未消散的残魂,正要一把捏碎获取其中记忆,作为一个为祸一方的豪绅,定然与城里许多地痞流氓相交,那些也不能放过。 他完全曲解了老鬼的意思,眼前的祸根未除就打算向城里的地痞流氓下手。 就在江酒即将捏碎叶家家主的魂魄时,一个声音在江酒身后响起,“道友,过分了。” 江酒身后数十丈外的一处楼顶,一个青袍老者负手而立,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不知道友师承何人,何门何派,这叶家又是如何得罪了道友。” 江酒并未回答老者的话,反而用着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你,开心吗?叶家死绝,他们家的财产不就都是你的了。” 老者闻言,仙风道骨的脸庞一僵,嘴角止不住抽了抽,虽然他的心里的确是在偷着乐,可是你这说的也太直白了,不由脸上愠怒,“道友,我敬你乃是同道中人,与你好生说话,你怎能如此污蔑老夫,老夫……” 第151章 激怒 江酒仰天狂笑一声,强行打断老者的话语,大笑道,“我乃听泉剑宗裴十三。” 老者闻言,微微一愣,上下仔细打量着江酒面带犹疑,像他这种会被外放镇守大城的修士大多都是宗门内不受重视,又或是修为境界没有指望再进一步的。 即便如此,老者依旧听过一流宗门内有个听泉剑宗,听泉剑宗里有个少年天才叫做裴十三,踏入修行不足二十余年便踏入了二境…… 可是,明明听说,那个裴十三早已踏入二境许久,近日道界更是传闻裴十三被一个世俗小子废了的传闻,这…… 作为修士,他能活到这个岁数自然是极为谨慎小心的,看着面前江酒的装扮不似山野散修,而他言行举止又是这般的狷狂,哪怕心中已经确定面前的江酒不是传闻中那位听泉剑宗的天才,依旧不敢小觑分毫。 老者呵呵笑着,手上也是不慢,冲着江酒一抱拳道,“在下乃是青阳宗的赵文峰,现任……” 江酒闻言,笑的更狂了,笑声里尽是对面前老者的嘲讽,“其实我是骗你的,我不过是山间一散修罢了。” 山间散修!四个字有如一道惊雷劈在赵文峰头上,耻辱啊,何其耻辱,伸手怒指江酒厉声呵道,“无耻小儿,竟敢在我南叶城里行凶,当真欺我青阳宗无人嘛!” 江酒看向赵文峰的目光更加古怪了,老者看着江酒的目光,尤其是江酒那一副平静如常的淡然,更让他看不清深浅。 只见江酒缓缓提起手中长剑,斩兴亡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红芒大盛,随即,用一种无比古怪的语气说道,“你觉得,我像山间散修?” 赵文峰一听,只觉得心头一个突突,果然,赵文峰心底怒吼一声,他确定自己又被骗了! 虽然他不清楚江酒手中灵剑品阶如何,可那第一眼就能看出此剑的不凡,这哪是山间散修能够拥有的法宝,心中暗道不妙,他怕不是得罪了一个仙门高徒。 赵文峰心里盘算如何应付眼前时,便听江酒语气里带着嘲讽,再次开口道,“我就是逗你的,气不气。” 赵文峰呆了一呆,反应过来的他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脑门,气的他整个脑子嗡嗡作响,便听江酒继续说道,“其实我不过是世俗里的一个普通人,的确不是什么山野散修。” 赵文峰一听江酒这话,只觉得直冲脑门的那股热气瞬间凉了下来,化作最为精纯的杀意,他要杀了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浑身气势轰然爆发时却听江酒继续开口说道,“可是你不觉得,我一个世俗普通人,如此年纪,如此修为很奇怪?” 江酒脸上的嘲讽之意更甚,这句话更是犹如一桶冰水将赵文峰从头浇到脚,浑身冰凉冰凉的,是啊,即便他没去过世俗,也知道如今的世俗根本不适合修炼,既然眼前的少年能够这样的年龄拥有这样的修为,而且法宝,功法皆为上等,又岂是一般势力能够做到的? 一念至此,两个字凭空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犹如一道惊雷将他劈的外焦里嫩,他一定是道门的人,极有可能是哪位道门高层的弟子。 赵文峰看向江酒的眼中带着一丝恐惧,还好,刚刚没有出手伤人,否则这事就大了,道门的势力虽然不在道界内,可是其中那些巅峰强者可是极其可怕的存在,赵文峰自知,连知晓那种存在的资格都没有。 顾不得体内因为运行功法猛然停滞留下的内伤,便要向着江酒赔罪,道门里的任何一位高层,别说是他,就是他身后的宗门都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道友,刚刚是在下一时鲁莽,还望道友海涵。”赵文峰觉得自己额头都在滴着冷汗,在他看来,眼前的江酒已然成了一位祖宗,打不得,骂不得,更加杀不得,指不定掉跟汗毛他背后的势力就能要了他的命。 只是,他能听到的却是江酒的一声嗤笑,江酒整个人笑的一抽一抽的,差点直不起腰,动作夸张的就像一个神经质的病人,一字一句说着,“我骗你的,实际上,我的身份是种道山道尊之子,哈哈哈哈……” 赵文峰脸上的神情突然僵住,终于意识到了,面前的人一直都是在玩他,怒声呵道,“天下皆知,道尊他老人家只有一个独女,你这无耻小儿……” 赵文峰指着江酒的手指都在发抖,江酒闻言,先是嗤笑一声,随即用着一种古怪的语气继续说道,“哦,这样,那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道尊女婿,女婿也顶半个儿子,四舍五入,那我不就是道尊亲儿子,哈哈哈哈哈。” 江酒狂笑着,癫狂的笑着,就连江酒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疯子,脸上的嘲讽之意浓的不要再浓,明显的不能再明显,这就是明摆着在告诉他,对,我就是在耍你。 相隔万里外的种道山巅,云雾缭绕的仙家秘境中突然传出一声不应景的喷嚏声,云雾阵法散开,露出一个盘坐的中年人影,面露疑惑,“哪个混小子在那念叨我……” 与此同时,赵文峰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头顶,头皮瞬间炸开,彻底吞没理智,凌空跃起就要向江酒动手,却见原本一脸嘲讽看着他的少年身子一滞,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喷嚏,嘴里骂骂咧咧道,“哪个老混蛋在那里骂我。” 于是,种道山巅的道尊又打了一个喷嚏,只觉得莫名其妙! 也就是这么一个喷嚏的功夫,江酒成功失了先手,脚下步子却是不慢,脚下轻点身形已然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十数丈外。 老者一招落空,神色一凝,看着江酒丝毫不逊色于他的速度,神情更加凝重几分,他早已看出江酒不过一境而已,可是,一境能这么强? 这不合常理?一境修士他见过不少,他自己就是从一境走过来的,按理说,他这个二境中期对付一个一境的修士不该是手到擒来,为何?为何? 江酒身上的奇异之处让赵文峰感觉到了不安,他很不喜欢这样的不安感,只想尽快拿下江酒,如此,才能消除心中焦虑。 “小子,这老东西可是二境中期的实力,比起那天的裴十三来说未必弱上多少,要不还是我来。”老鬼的声音在江酒耳边响起,对于江酒如今的处境感到担忧。 “不必。”江酒果断拒绝,“你能帮我一时,能帮我一世吗?” 他之所以一直在激怒赵文峰,为的不就是这个时候,从决定出手开始,江酒就没打算放过这个所谓的南叶城镇守,一境战二境,看似没有任何希望,江酒却觉得,可以试一试。 虽然江酒也不清楚现在的自己到底什么情况,可是,作为修士不敢战斗,那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江酒握紧长剑,一股战意冲天而起,握在手中的斩兴亡突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红芒,“斩!”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如斯寻常的一剑却让赵文峰觉得浑身汗毛炸起。 第152章 杀二境 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危机,赵文峰只觉得眉头急跳,不敢直接去挡江酒的斩击,而那道剑光来的太快,几乎不可能被躲掉。 江酒眼看着剑光即将斩在赵文峰身上的前一瞬,赵文峰周身突然亮起一道橙黄色的光芒,挡在剑光之前。 咔嚓一声,有如镜面破碎的声音响起,赵文峰的表情有如见鬼,这是能够抵挡二境修士的全力一击防御符箓,就这么被一道剑光轻而易举的击破了? 赵文峰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咚咚连跳,他竟然在面前这个一境修士身上察觉到了生死危机。 江酒同样是眉头皱了皱,看着被轻易挡下的红色剑光,他的心头又何尝不是震撼莫名呢,要知道,这看似随意的一次斩击却是足足挥霍了江酒体内接近三分之一的灵气总量,更是由于状态下滑,这样的攻击,最多只能再发一次…… 一境正面二境,想要正面战而胜之,果然很难。 江酒心里想着,脸上表情却是没有任何沮丧,若是二境这么好杀,苦苦修行还有什么意义呢? “阴阳为令,造化吾身!” 只是短短的一个瞬间,江酒便从一击失手中调整好心态,脚下轻踏,他的身影顿时消失在了原地,直直向着赵文峰冲去,体内阴阳之力涌动,连通天地,这一瞬,江酒只觉得灵魂都似得到了升华,凭空生出一种难言的强大感。 下一个瞬间,江酒出现在赵文峰身前,还是斩击,斩兴亡剑身亮起红芒,居高临下向着赵文峰劈去。 暗地里偷摸观战的老鬼看着直来直去的江酒,表情怪异,满腔腹诽,阴阳道法关系阴阳,走的路线不应该是诡异多端,变化难测?怎么到了江酒手里变得直来直去,走的还是霸道路线? 这,这,这…… 老鬼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吐槽好,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谁让他这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不会打架?教出来的徒弟当然也是这么的不伦不类。 在老鬼看来破绽百出的一剑落在赵文峰眼里却是让他觉得亡魂皆冒,即便他早有准备,取出他的法器如意权杖横挡下江酒的斩击。 咔嚓一声脆响,赵文峰只觉得心头一跳,一时间竟被吓得忘了言语,因为,这件陪伴着他战斗了几十年的如意权杖竟然在这毫无花哨的一剑下出现了裂痕,而且,那道裂痕还在江酒施加的力量下,不断扩大! 地阶!两个字凭空在赵文峰脑海炸响,浑身真气爆发击退江酒,同时也是抽身而退,看着手中即将断开的如意权杖心都在抽痛,可是更让他惊骇的一幕发生了。 江酒被赵文峰震退,脚下凌空虚踏,竟然出现了短暂的滞空,手中斩兴亡血红光芒大盛,体内灵力有如开闸的洪水般奔流而出,阴阳道法汇聚的阴阳之力蜂拥向着斩兴亡涌入。 一连三剑,三道血红色剑芒一道强盛过一道,江酒体内的所有灵力瞬间挥霍干净,更得阴阳之力加持,竟有种锋锐不可抵挡的锋锐。 随即,江酒整个人自半空跌落,斩兴亡一半剑身没入地面,江酒半跪在冰冷的地面上,额头汗水大滴大滴落下,呼呼急促喘着大气。 而在另一处楼顶,赵文峰满脸呆滞,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断成两截的权杖,瞳孔涣散,整个人从中断成两截,摔落屋顶。 赵文峰至死都没想明白,为何他这二境修士会被一个一境修士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斩杀。 江酒轻咳一声,体内灵力挥霍一空,让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好像一个虚到了极致的软男,大腿肚子都在打哆嗦,阴阳道法散去,体内因为动用阴阳道法而被动用的阴阳二气在身体里不断乱窜着…… 一阵冷一阵热,极为难受,江酒深吸口气尽力理顺体内凌乱的气息,随手从道图空间里取出一个水晶鸟蛋,扔进嘴里一口咬破,然后一口吐出蛋壳,感受着蛋液说着喉道流进肚子,化作精纯的灵力,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躲在暗地偷看的老鬼也觉得自己腿肚子一阵抽搐,他算是感觉出来了,江酒的这小子的战斗风格是什么,当初江酒就是凭着一句凭什么入的道,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他看了都是为之心惊。 老鬼觉得自己就是在造孽啊,他一个这么怕死的老鬼,竟然随便找了一个这么不要命的当宿主,真是要了他的狗命了。 等到体内气息平顺了些,江酒这才起身,拍了拍自己膝盖处的灰尘,抬头看着天天灰暗的天空发呆,街头转角处马蹄声响起,随即闹哄哄跟过来很多人。 一时间,江酒有些迷茫。 苏可儿下马,脸色苍白地看着一旁断成两截的尸体,正想说些什么,余光瞟见叶宅内的景象,还未看清,她的眼睛已经被江酒伸手遮挡住。 江酒对着苏可儿轻声说着,“别看。” 苏可儿怔怔地点着头,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就是控制不住的落泪。 江酒沉默,伸手把小丫头拉进怀里,轻声安抚着,可是,很快,人群骚动起来,却是没人胆敢靠在江酒二人所在的位置,官府的人也来了,看着地上赵文峰的尸体,赶来的几个衙役脸色瞬间苍白。 “赵,赵城主他死了?” 其中一个衙役声音控制不住颤抖,眼神绝望的看着地上那具断成两截的尸体。 “叶家也被灭门了……” 另一个衙役补充着,看向江酒的眼中带着恐惧,只是粗略一清点,他便得出这一场叶家惨剧中的死亡人数,共计一百三十二人…… 他们不在意叶家死了多少人,可是不能死的赵文峰也死了,衙役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 “想说什么就说。”江酒神情平静,情绪毫无波澜。 “上,上仙,您不该杀赵仙师,他……”衙役结结巴巴的说着,一时间竟然连说话都不会了。 “赵城主他不能死啊,城主死了,到时城外的那只虎妖再进场吃人,谁能保护的了南叶城啊……” 江酒没有从衙役口中得到答案,却是从一旁的围观群众嘴里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第153章 所谓命运 “虎妖?” 江酒弄清来龙去脉,等到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消散,一具长约两丈的巨大虎尸被人扔在了南叶城头上。 天色彻底暗下,漆黑的荒野外,江酒信马向前走着,靠在怀里的苏可儿终于停下了抽泣,怔怔出神,他又何尝不是呢? 当江酒得知南叶城外有虎妖作祟,他还替南叶城百姓的未来担心了好久,可真当江酒找到了那头传说中的虎妖,才发现一切都是这么可笑。 那不过是一头相当于人类修士一境的小妖而已,当江酒见到了那头虎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养虎为患。 倘若天下太平,世间无妖,那还要修士有什么用?没有生命威胁的南叶城百姓还会继续供养那个所谓的南叶城主?供养屹立在王朝背后的那个宗门吗? 答案是否定的,于是,虎妖的存在就有了意义。 想明白这些的江酒,心里不知作何感想,因为迷茫,江酒并没因为天色已晚就带着苏可儿在南叶城住下,就这么摸黑走着,也不知道想去哪里。 没有多久,一直靠在江酒怀里的苏可儿声音闷闷的说道,“师父,我饿了。” 江酒低低回应一声,寻到一处河边停下,在一片青草地上扎起了帐篷,不过片刻功夫,做完一切的江酒向着苏可儿一伸手,手里凭空出现一瓶果汁递了过去。 江酒不傻,刚刚经历了血腥一幕的他都没有进食的欲望,更何况是苏可儿那么一个小姑娘,要不是为了维持那一点仅剩不多的严师影响,江酒早就已经找个没人的地方狂吐去了。 苏可儿接过果汁,捧在怀里呆呆坐着,她不饿,可是她真的累了,一路的奔波劳累,又经历了这样的事件,刚刚进入道界第一天,苏可儿已经升起了打退堂鼓的想法,她真的不想走下去了。 想着想着,苏可儿的眼睛又红了,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江酒看的心里发慌,生怕给苏可儿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把小姑娘抱在怀里,一个劲安慰着。 “这些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当时在大街上,那么多南叶城的百姓都巴不得那些人死掉,更说明了他们平日里作恶多端,这些都是报应……” 江酒想尽办法,绞尽脑汁安慰着苏可儿,可是靠在江酒怀里的苏可儿点着头,一个劲的蹭着江酒,哭的却是越来越凶了。 不多时,江酒是真的没辙了,终于反应过来,他似乎没有安慰到点上。 “小丫头,别哭了,想说什么就说出来。” 江酒耐着性子,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一定不能急,否则小丫头心里不知道会怎么瞎想呢。 “师父,我们一定要修炼下去吗。” 苏可儿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看着江酒,眼中泪光隐隐,似乎就等着他说话,好接着继续往下哭。 江酒张了张嘴,更加不明白小丫头到底为什么哭了。 “我们能不能不修炼了。”苏可儿眼里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划过脸颊,滴落而下,破碎成为一朵朵泪花,“我不想师父也这么死掉……” 江酒看着彻底哭成泪人的苏可儿呆了呆,只觉得心里一瞬柔软,拉过苏可儿拥入自己怀里,伸出手轻轻抹去小丫头眼角的泪珠,语气柔和的说道,“不能。” 苏可儿感受到了江酒的温柔,心中安定一瞬的同时听到自家师父无比坚决的否定回答,一瞬间,更想哭了。 江酒看着又要继续哭下去的苏可儿,眼神温柔,连忙出声制止道,“听我说完,好吗。” 苏可儿泪光莹莹地看着江酒,虽然觉得委屈,还是很听话地止住了哭声。 “你相信命运吗?” 江酒沉声说着,苏可儿只觉得自己眼前的人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不再似自己一直认识的师父,带着一种难言的沧桑,苏可儿想摇头,又觉得自己应该点头,最终只是怔怔看着江酒,等待着他的下文。 “看似我们每时每刻都能拥有很多选择的机会,可是,无数看似偶然的选择却造就了现在必然的结果,谁也想不到当初你跟我医院的偶然相遇,会演变成为今天的模样,看似我们都有很多选择的机会,实际上,我们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江酒声音里带着一种沉重,这些话,让他想到了那个一直存在于暗中的师尊,那个强大而又诡异的师尊,极擅策划权谋,把握人心,他可从没有给过他选择的机会。 “所以,小丫头,你与我的相遇是必然的,落在我的手里,落到如今的地步也是必然的,后悔也没有用了。” 江酒说着,伸手再度把小丫头揽进怀里,苏可儿安静听着自家师父说话,眼中泪光渐止,她从未后悔过走到今天这一步,甚至现在到以后未来的很久,她连名分都可能不会有,苏可儿也没后悔过,而眼前江酒看似无耻的霸气宣言落在苏可儿的眼里,却是感觉甜甜的,这一刻,至少她是被在乎的。 江酒看着止住了哭声的苏可儿,轻轻笑了笑,继而说道,“也正因此,很多事都是避不开的,你师父有自己的事,也有无法推卸的责任,即便我不去做,那些人,那些事也会接二连三的找上我,我能做的不是一让再让,一退再退,而是,走的快点,进步的更快一点,这样才能在那些不该出现的人和事里保护好你们,傻丫头,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芸芸众生里,你师父我就是独特的?” “为什么?师父你就是独特的?”苏可儿喃喃重复着这句话,她的哭声止住了,并且觉得自己师父的话很有道理,难怪那些小说里的主角动不动就是家破人亡的,不想被那些反派逼着成长,那就只能成长的比他们预想中的更快,真的好有道理! 江酒闻言,伸出手指点了点小丫头的脑袋,嗤笑一声,“我怎么知道,傻丫头,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也许你也是特殊的存在?” 第154章 欺师灭祖的传统美德 “说的不错!想要战胜命运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比命运跑的更快,二是比命运更强!” 就在江酒想方设法忽悠小姑娘时,老鬼的声音突然在江酒耳边响起,江酒本来以为老鬼抽了,没多在意,毕竟这种一惊一乍的事,老鬼可是没少做。 不料下一秒,苏可儿将整个脑袋埋进江酒怀里,颤颤巍巍的说道,“师……师父,有,有鬼!” 鬼?江酒一懵,随即反应过来看向身前,就在两人面前,一团雾气汇聚成一个人影,赫然变成另一个江酒,江酒嘴角一抽,这个形态! “鬼什么鬼,小丫头,讲点道理,你师父都是我教出来的,按照规矩,你得喊我一声祖师爷!” 老鬼兴奋的声音响起,江酒脸色一黑,苏可儿闻言,这才小心翼翼地从江酒怀里探出脑袋,看着距离自己并不远的老鬼。 “师……” “不许叫。” 苏可儿察觉出了老鬼对她并没恶意,抬头看了看表情正常的江酒,一张嘴刚想叫声师祖,却被自家师父打断,江酒黑着脸看着老鬼,脸色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这个死不要脸的,出来也不知道说一声! 老鬼察觉出江酒脸色的不对劲,嘿嘿干笑着,有点心虚,生怕江酒又用道图给他关了小黑屋。 只是,江酒脸色虽然黑,却没真想把老鬼关进小黑屋里,江酒低头轻声对着苏可儿解释着,当苏可儿听到自己师父亲口承认面前的这个鬼东西就是他修行路上的引导者时,整个人都震惊了,只是,江酒死活都不承认,老鬼是他师父。 “老鬼,你说,我接下去怎么修炼好。”江酒一问出口,略微犹豫了两秒,继而说道,“我还是太弱了,体内灵力太弱,没出两招,就耗尽灵力了。” “弱?”老鬼神情古怪,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境杀死了二境,居然说自己太弱了? 江酒察觉到了老鬼脸上的鄙夷,强调一句道,“的确很弱。” 老鬼看出了江酒的表情不似作假,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开口说道,“拿自己的情况跟白家丫头比,难道你没觉得,自己的一境强的太离谱了?” 江酒闻言,短暂陷入沉默,这才反应过来,白清浅还是一境修为时,江酒从没见她使用法术,最多也只是使用符箓对敌而已。 “一境不过是修士积累灵力的一个过程而已,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境界,因为这是大道根基,根基越稳固,才能走的越远……” “说是修行路上的第一个境界,按照实际却是,一境修士能用的手段不过是简单的利用自身灵力强化肉身而已,一境修士经脉没有经过淬炼,灵力底蕴不够深厚,根本不可能施展出法术,更不可能施展出大神通,大手段,现在你还觉得自己很弱吗?” “我知道我的体质不简单,你也不用特别强调,天才总是与众不同的,我十分理解这一点。”江酒选择性的无视了老鬼说的内容,并礼貌的翻了一个白眼。 苏可儿感受着氛围的古怪,有点想笑,老鬼见到江酒反应,也是见多不怪了,同样嗤笑一声道,“既然你都懂,为什么还要问我怎么修炼,你精修你的阴阳道法不好吗。” 江酒略微沉默一瞬,心里暗骂一句可恶的老鬼,更多的却是无奈,他又何尝不想精修阴阳道法呢,轻车熟路,在修为进境方面能够少走很多弯路,可问题就是,这是祁九的师父教他的,然而前世的祁九最后就是死在了他最敬重的师尊手上。 因此,江酒清楚,阴阳道法虽好,可他若是精修阴阳道法,那么等待他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江酒想要另辟蹊径,看看老鬼那里能不能给他一点更好的建议。 老鬼轻叹口气,语气里更多的是无奈,“他很了解你不错,同样,他也很了解我,我不教你还好,教了你,等待你的也只有死路一条而已。” 江酒与老鬼相对无言,苏可儿从两人的对话里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开口问道,“师父,敌人到底是谁啊。” 老鬼闻言,脸上挂起一丝古怪的笑意,开口笑道,“敌人是你师父的师父,而我,就是你师父的师父的师父,你师父的师父要弄死我这个祖师爷,然后你师父要弄死他的师父,嘿嘿嘿,小丫头,你准备帮谁呢。” 苏可儿听着老鬼的话,眉头微皱,江酒也看出了老鬼这是特意在绕小丫头,也没出言阻止,却见苏可儿微皱的眉头一松,一脸惊愕的向着老鬼问道,“所以,欺师灭祖,是我们门派里的传统美德嘛?祖祖辈辈,传承无穷尽?” 江酒闻言,神情微僵,老鬼闻言,脸色尴尬,不过,两人都不得不承认,这好像的确是个事实啊,一时间气氛都有些尴尬。 江酒轻咳一声,伸手敲打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强调道,“别瞎说,不许好的不学学坏的。” 苏可儿闻言,连忙点头,就差拍着胸脯保证道,“师父放心,我一定会乖乖听话,不会欺师灭祖哒。” “嗯。”江酒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老鬼,开口问道,“老鬼,你说,现在的我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优点?” 老鬼满脸怀疑的看着江酒,上下打量半天,苏可儿跟江酒无比明了的从老鬼眼里看到了满满的嫌弃。 “我给不了你太好的建议。”老鬼咳嗽一声,尽量方正心态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修行的本质是什么。” “说。” 江酒两眼放光,江酒接受祁九的记忆本就不多,而他修行的是阴阳道法,对于修士修行方面的知识更是短缺的可以,若是老鬼知道修行的本质是什么,也许他能从中找出一个更好的抉择。 “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生来就是五行相融,阴阳齐聚,更有因果之力加身,所以相对万类生灵而言,人类总是比较特别的,所以对于其他妖修来说,会有成仙先修人身的说法。” 老鬼的第一句话就让将就微微皱了皱眉,这跟他想的有点不太一样啊。 第155章 道身 “按照常理来说,人生来时,体内的五行之力,阴阳之气,以及因果造化之力,都是相对平衡的,平庸是常态,并不是说平庸的普通人不能修行,只能说普通人比较不适合修行。” “所以,相对平庸的普通人而言,体内某种力量比较突出的异类,就成了更有修炼天赋的天才,一个人的火灵之力更强,只能说他更加适合修炼火灵之力,并不代表着他不能修炼其他属性的灵力。” 老鬼看向江酒的目光有些古怪,继续说道,“所以,时间一久,便形成了一种修行体系,一个人体内五行灵力强就修灵力,阳气强盛就容易当道士,阴气强盛就容易修鬼道,因果之力强大更加容易成为算天卜卦的神棍,简而精之,所谓修行不过是取长避短而已,所以,你刚刚问我的那个问题,你有什么优点,本质意义上来说并没有错。” “所以,我更加适合哪种修炼方式?”听完老鬼的话,江酒面露沉思,这一点他早就想到了,只是现在的江酒一来没有功法,二来没有发展方向,现在的处境,一度让他觉得非常迷茫。 “这说明你还不够了解自己,你只是自恋地以为自己很天才,却压根不知道自己到底天才在哪里。”老鬼撇头看了一眼江酒身旁安静当空气的苏可儿,突然轻笑一声继续说道,“也不对,你也不算太天才。” 江酒脸色一黑,总想找个机会怼回去。 “假如说,一个普通人体内五行,阴阳与因果的平均数据是十左右,那么当世修行界最顶尖的天才,比如那天你见过的东方长天,他的数据就是九十往上,而你,虽然你清楚自己的体质不简单,你却不知道自己体质到底多么不简单……” “因为,你体内的五行,阴阳,因果,九项的数据都在九十往上,在某个修行鼎盛的时代,那些大修行者习惯性的把你这样的体质称为混沌道体,到底有多变态,你看混沌两个字就该知道了,而你一境能够施展各种法术,则是因为你的身体本来就是仙人之体,体内经脉生来宽阔坚韧,一路修行更是通畅,只要体内灵力足够,对于破境,几乎不可能碰到瓶颈。” “嘶,原来我这么厉害。”江酒倒吸一口凉气,一个混沌道体,一个仙人之体,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这样的绝世天才。 老鬼看到江酒的表情,突然低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就是我一直不跟你明说的原因,因为你现在的道身不完美,在你很小的时候,你的道身就被人为毁去,虽然没有彻底毁坏,可你的道身却是因此陷入沉眠状态,一身灵力可以说是十不存一……” 说到这里,老鬼的话语一滞,思考了两秒继续说道,“打个比方,若是你的道身完美,当你踏入道界的那一刻,以道界的天地灵力浓郁程度,即便你不主动修炼,你也应该进入二境后期的层次,可惜,现在的你道身沉睡,顶多只能算个略强一点的普通人而已。” 江酒闻言,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老鬼说的都是他所不知道的,从小到大,家里人从没说过他小时候受到过伤害,能让道身彻底陷入沉眠的伤害,一定是伤及根本,甚至是要命的,可是现在的他却显得这么正常,正常的就像一个正常的普通人? 是谁做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几乎是第一时间,江酒就想到了祁九的那个师父,除了他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毁了他的道身却又不伤他的性命?还能让他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的这么安稳? 老鬼看出了他的想法,点着头,认同道,“我觉得就是他,除了他,我真的想不到谁会这么做,谁还有这样的能力,最主要的就是,你的道身毁坏并不是不可修复的,那人这样做法,更像是为了放慢你的成长速度,免得你修为进境太快,不了掌控……” 江酒沉吟,觉得老鬼说的很对,实际就是如此,江酒明白,以祁九师尊的能力,他能有今世本来就是不应该的,可他偏偏活在了今世,还拥有了这样强大的道身,眼说他的一切都在别人的算计中,那么,真的是太可怕了。 第156章 修行之法 “所以,我到底怎么修炼好。”江酒沉吟着,“五行里,应当是火与金杀伤力最大。” “呸,修个屁修。”老鬼听到江酒的话直接呸了一声,很是气愤,“混沌道体,自然天成,往复循环,生生不息,你要修的不是功法,而是不断凝炼灵力,增加底蕴!” 江酒闻言,幡然醒悟道,“一力破万法?” “答对了!管他万种花里胡哨,你有一拳就够了!” 江酒闻言,沉思一秒,觉得走一刀流貌似也不错,就如今天他对战赵文峰时,只要自己灵力底蕴足够,只要buff叠得够多,有什么敌人是一招秒不了的,假如有,那就多叠几层buff! 老鬼半眯着眼盯着江酒看,继续说道,“一境不只是简单的积累灵力然后突破二境而已,常理来说,等到修士到达一境后期之后会花很长时间凝炼自身灵力,增加底蕴之力,就好像那天你见过的那个东方长天,他是化雨境界圆满,也就是凝炼出了九百九十九滴灵雨,这才破境入的二境,当他突破二境的那一刻,他体内的灵力化海,可称磅礴,在当世看来,可称天骄。” “化雨?”江酒满脸疑惑的看向老鬼,一脸茫然。 “那是凝炼灵气的几个小境界,游丝,化雾,化雨。”老鬼说着,沉吟一瞬继续说道,“白家丫头原来是化雨境界一百滴灵雨左右,这也就是她一直在准备破境的原因所在,得你造化之后,她是化雨九百三十滴灵雨破的二境,啧,哎……” 老鬼突然啧了声,面露可惜,“你给的那场造化,若是白家丫头耐得住性子,足以让她达到化雨境界圆满,可惜了,不过是忘了提醒一句,她就……” 江酒听着老鬼叨叨,有点不明所以的问道,“化雨九百三十跟九百九十九,差的也不多,差别在哪里。” “差别?”老鬼嗤笑一声道,“游丝破境入二境,他的灵力总量相当于一碗水,那么化雾就相当于一口缸,化雨一百滴就是一口潭,化雨九百三就是一片湖,化雨圆满就是一片内海,你说差距在哪里?” “额……”江酒闻言,直接沉默了,差距有这么大?肯定是这老鬼夸大的形容词。 “所以,我对你的要求并不高。”老鬼看了眼江酒,沉声说道,“我会在你体内设下禁制,等你灵力凝炼达到化海圆满时,才能破境入二境。” “一境化海圆满?”江酒满头问号,老鬼前一刻不是还说,东方长天是化雨圆满破境入二境这才化海? 这,前言不搭后语啊。 “不错,化海圆满!等你破境入二境成就无量,只有无量级别的灵力底蕴,才有温养道境之力的资格,等你破二境之,只需要将你体内的道境之力种子种在无量级别的灵海里,这就是你要走的大道之路。” 老鬼语气笃定,神情坚决,江酒心里一个突突,反驳道,“现世可有人做到过化海圆满破境成就无量的?” “没有!” 老鬼回答的无比肯定,江酒心头不由骂了声娘,不带这么玩的,却听老鬼继续说道,“现世我没见过有人能够将灵力凝炼到如此层次,不过,以前见过。” “怎么说。”江酒听到老鬼的话,顿时来了兴趣,看来这条路并不是真的做不到。 “我本尊。”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犹如一盆冷水泼在了江酒头顶,江酒满脸问号的看着老鬼,似乎是在质疑。 “你看我像个傻子?你拿我跟你本尊比?”江酒毫不犹豫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这种对比方式,真的没有必要。 “你知道,我本尊当年是怎么做到灵力化海成就无量的吗?”老鬼神情凝重,张嘴说道, “我本尊六岁时因为没有修行部族秘术的资质,被部族驱逐,只能在荒野挣扎求存,自生自灭,那个世界,有妖,有魔,更有数不清的凶猛异兽,本尊就在那样朝不保夕,没人指导修行的条件下,自创体系,按照你们这个世界的话来说,我的本尊只花十年时间,就从一境连跨九个大境界,并且成功渡劫飞升,达到了你们口中的真仙境界。” 江酒听着老鬼的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所以,你本尊几岁成的仙?” “十六岁,嗯……准确来说,十五岁半。” 老鬼语气平淡,江酒神色复杂,伸手挡住老鬼看向自己的视线,声音沙哑的说道,“别说了,你本尊无敌,你本尊拿的主角剧本,你本尊开着挂何必要跟我这废材比……” 江酒是真的被老鬼给刺激到了,你看别人,十六岁成仙,你再看自己,这都十八岁了才刚入道?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 “江小子……”老鬼轻叹口气,看出了江酒的不对劲,试图出声安慰道,“你与我本尊不同,你得到了本尊留下最珍贵的遗产,各种资源,灵石灵药数不胜数,你的路,要好走太多,想要化海破境成就无量,并不是多难的事。” 江酒听到了老鬼试图安慰的话,只觉得胸口一阵沉闷,别说了,真的别说了,现在江酒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想跟老鬼说,太打击人了。 第157章 信马 官道上,麒麟骏马信步走着,江酒手里捏着一个只咬了一口的红色果子,低垂着眉头。 这个果子,已经捏在江酒手里好几个小时了,仅仅只是咬了一口,就让他炼化了这么一路。 江酒看着那个咬了一口的红色果子,眉头紧了紧,扔掉舍不得,拿着吃不掉,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真是让他太难受了。 一声轻咛响起,补眠的苏可儿睁开眼,迷迷糊糊抬头看了眼自家师父,低头一靠,继续补觉,一只手却是不经意间抹了下手腕上的链子,然后飞速送进嘴里。 江酒眉头一皱,“嘴里塞了什么。” 尽管只是余光瞥见一眼,江酒依旧看出了那是一种类似于黑色树莓的东西,江酒脸色一沉,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苏可儿靠在江酒怀里蹭了蹭,劳累了半个晚上,现在的她一动也不想动,江酒急了,伸手托起小丫头的脸蛋,满脸凝重说道,“吐出来。” “嗯……”苏可儿摇着脑袋反抗,双唇却是闭的紧紧的,根本不肯松口。 “三!” 江酒沉着脸,发出最后通牒,苏可儿重新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师父,微微张嘴,满脸不舍的吐出了嘴里的果子。 那真的是一颗漆黑色的树果,有如黑宝石般黑光的果子落在江酒手心,江酒脸色阴沉,因为这是一颗灵果。 “这是师祖给我的小零食,一路上多无聊,吃点零食不过分……”苏可儿弱弱的说着,不时瞟一眼江酒。 “老鬼,谁让你乱给小丫头吃东西的。” 江酒黑着脸质问老鬼,老鬼一声不吭地装死,江酒都快气炸了,恶狠狠盯着满脸委屈的苏可儿,沉声道,“不许乱吃东西。” “哦。”苏可儿低下头,一副我认错的模样,还不忘低声说一句,“不就是零食,吃了就吃了,也没什么……” 苏可儿低声抱怨着,余光瞥见江酒捏在手里被咬了一口的红色果子,双眼一亮,握紧江酒捏着果子的那只手,就在果子上咬了一口。 江酒脸色更黑了,苏可儿心满意足地嚼着嘴里鲜甜的果肉,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意,“真好吃……” 苏可儿咽下嘴里的果肉,看向剩下一大半的果子直流口水,江酒无奈,他算是发现了,看来自己这个便宜徒弟的体质是真的强大…… 灵力如此充沛的灵果,自己咬一口要炼化大半天,这小丫头就跟吃普通水果一样,这差距,太离谱了。 干脆的,江酒直接把手里仅剩一半的果子递进小丫头手里,强调道,“以后没吃过的东西不许乱吃,再敢乱吃,我真打你。” 苏可儿捧着果子,点头着,双眼高兴的眯起,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很爱吃。 江酒看着笑的开心的小丫头笑了笑,不出意外的话,再往前走上半日,他们就能走出大炎王朝的地盘,进入另一个二流王朝里了…… 就有点无语,这所谓的王朝真的小,说是王朝,倒是更像一个藩镇,王朝的皇帝就是藩镇的管理者,仙门就是这个藩镇实际意义上的王。 第158章 复仇者 远远的,江酒看到一座高大的城关,出了这座城,他们就将离开大炎王朝,在走过一段缓冲区域之后,就能进入另一个王朝的领土…… 眼看城关近在眼前,信马向前的江酒眉头一皱,他听到了身后有马蹄疾驰声,一回头,就看到一支十人马队出现在身后,来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却是穿着统一颜色的青色衣袍。 “师父,他们该不会是哪个什么青阳宗来寻仇的。” 靠在江酒怀里的苏可儿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着,江酒闻言,微微点头,他也没想到,青阳宗的人来的这么快,这才多久…… 不过只是略一细想,江酒瞬间明白过来不是别人来的太快,而是自己信马由缰走的太慢,要是自己也骑飞马,早已不知出去多远了。 “吁……”马队飞速接近,直直从江酒身侧掠过,横拦住了江酒的去路,领头的一人拉停马匹,骏马发出一声长嘶,一群人来回打量着江酒二人,其中一人怒声道,“就是你杀了我们青阳宗的赵前辈!” 这句话看似询问,实则早已确定江酒就是杀害赵文峰的凶手,江酒看着来势汹汹的十人,轻叹声道,“来寻仇的?” “大胆小儿,如此猖狂,今日,我就要为赵师弟报此血仇!” 这回接话的是一个白须老者,江酒听他说话就知道这人在青阳宗里的辈分怕是不低,随着白须老者一声怒啸,江酒只觉得一股庞大的气势向着自己压迫而来,让他觉得气息微滞,靠在江酒怀里的苏可儿则是轻哼了一声,呼吸急促。 江酒脸色一寒,红色剑镯瞬息化作斩兴亡出现在手里,白须老者已经飞身向着江酒二人一掌拍来,江酒感受到了那股迎面而来的庞大压力,心中平静。 不过区区二境后期而已。 江酒心里这么告诉自己,高举斩兴亡,血红剑身爆发出炽烈无比的血色光芒,阴阳道法运转,体内灵力如爆发的山洪飞速宣泄而出。 一道恢宏的血色剑光径直斩向白须老者,尚在半空中的白须老者脸色狂变,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瞬间爆开四分五裂,红色剑光在斩杀白须老者之后还在继续向前…… 剑光所过之处,地面出现一道宽半丈,深一尺的剑痕,与白须老者一同而来的九人连一声惨呼都没能发出,就此身死。 江酒平静面对身前惨烈一幕,伸手轻轻挡了挡苏可儿的眼前,轻哼一声,“区区二境后期,不过如此。” 说罢,江酒伸手从道图里取出一颗鲜红的果子,送到嘴边赶紧咬了一口,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感受着体内已经彻底干涸的灵力,只能暗自苦笑,虽然这一剑威力看着很大,可是这代价也太严重了,一剑杀敌不成,那么他就连逃命的资本就都没了。 然后,更糟心的事又发生了,江酒看着手里那个只被自己咬了一口的果子,努力将头撇到一边,明明他体内的灵力都挥霍一空了,还是只配吃一口而已,江酒很想多吃一口,可是,有心无力…… 最主要的是,舍不得扔了这颗果子。 第159章 覃山 要出关,就需要过关文书,江酒当然没有这东西,拦住二人去路的戍边将领额头同样直冒冷汗。 就是不让过关! 江酒皱眉思索许久,心想要不要花点钱了事,可当他再看将领额头的冷汗时,心里悄摸改了主意。 斩兴亡再次出现在手中,在戍边将领胆战心惊中搭上了他的肩膀。 然后,二人顺利出关,看着眼前一片了无人烟的缓冲区域,江酒决定抓紧点时间,策马飞奔了一小会,终于在落日前进了覃山国。 一进关内,二人就察觉到了覃山国内氛围的压抑,夜晚,二人随便找了一处野店留宿时才知道,覃山国与明夏王朝开战了。 江酒闻言微微皱眉,苏可儿贴心的掏出地图,指着地图上两个位置。 然后,江酒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覃山国放在道界中也只是二流势力,二流王朝凭什么与一流王朝主动开战,这不是在自取灭亡? 江酒总觉得,哪里是不是有点不太对,短时间又没什么头绪,决定不再多想。 第二天,两人正常上路,可是一路走着,画风逐渐变得诡异起来,二人沿着官道一路向着覃山国都走去,不过半日功夫,就遭遇了三路劫匪。 而如今,他眼前的正是第三路劫匪。 江酒看着眼前二十多人的劫匪,一个个衣衫褴褛,面容枯黄,身形单薄,知道的是劫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逃荒的难民呢。 如此一想,江酒觉得,说不定眼前的这群人还真可能是难民。 “我们只要钱财,交出金银细软,可以留你们一条命!” 领头的劫匪红了眼,手里握紧一把粪叉恶狠狠盯着江酒二人。 苏可儿看着故作凶恶的劫匪,看向自家师父的目光里充满了疑惑,比起前面两波的劫匪,这一波劫匪,真是太没排面了。 “这里离你们覃山的国都也就不到两百里。” 江酒伸手挡住日光,抬头向着一个方向眺望而去,离国都不到两百里的地方都能盗匪横行,这覃山比起大炎来真的差远了。 “你,我们是打劫的,谈什么闲话,识相的,乖乖交出钱来,不然,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领头的劫匪看着江酒一脸不慌不忙的聊天侃地,只觉心头突突,太淡定了,让他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嗯,行。” 江酒轻叹一声,四下环顾一圈后找到一块体型颇为可观的巨石,给劫匪表演了一波隔空裂石以后,终于平息了这场劫道风波。 实在不是他不想动手,而是江酒这几天一路走来,杀性太重了,面对叶家,江酒没忍住,面对南叶城主,江酒也没忍住,面对追杀而来的青阳宗老者,江酒直接没想忍,直到今天这一路走来,清了两个土匪窝后,江酒觉得自己应该稳着点。 是该稳着点…… 暗里的老鬼看着江酒这一路走来,只觉得心头直突突,没进道界之前,老鬼觉得江酒应该是个连杀鸡都不会的当代年轻人,直到进了道界之后老鬼才发现,他一直看错江酒了,江酒下不去手一招结果了付清,不是因为仁慈,而是付清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 江酒这哪是杀鸡都不敢的活菩萨,分明就是一个活阎罗啊。 第160章 向战场前进 经过一番友好的交流问候,二十多个劫匪伏倒在地,痛哭流涕的向两人认了错,并向两人说明了一切的始末。 了解始末的苏可儿眼睛都红了,当她听到边境打仗,军队强征兵丁粮食,家里连过冬的粮食都剩不下时,险些当场哭了出来。 “所以,同样是劫匪,山贼和难民还是有区别的。” 江酒骑马跟在一群“劫匪”身后,向着贼窝走去,一路上苏可儿一直用目光询问着江酒,怎么办。 江酒被小丫头的目光看的想笑又不敢笑,还能怎么办? 于是,心地善良的苏可儿成功当了一回女菩萨转世,又是送钱又是送粮,临去时还不忘叮嘱这群落草为寇的难民不要害人,好好过生活。 江酒看着眼前二十几户临时聚集起来的难民,心绪万千,若非走投无路,又有谁愿意落草为寇呢?穷凶极恶之徒终究只是少数,寻常百姓劳苦一生,追求的不过是温饱二字。 离开难民村,二人再次上路,苏可儿坐在马上,看着锦袋里所剩无几的金豆子,眼里全是心疼。 “今天才初五,这点钱也不知道够不够让他们活到秋收。” “差不多了,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只要挨家挨户手里有了几两银子,再到那些地主,城里找点工活,就不至于要落草为生了。” “真的?”苏可儿瞪着好看的大眼睛,眼里全是询问,“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一颗金豆子好少。” 江酒闻言,笑的险些直不起腰,“这不一样,别说几颗金豆子过一年了,就你这散财速度,就是给你一块金砖都不够。” 苏可儿闻言,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赌气说道,“一块金砖给我肯定够了,我花钱都是量力而为的,不像师父你,哼,我觉得一块金砖都不够你一天花销,就像这匹马……” 江酒闻言,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麟马的梗是过不去了吗,他就偶尔多花这么一次,毕竟现实里见多了豪车,也见过骏马,可是像麟马这样的异种马是真的听都没听过,也不怪他好奇。 从进道界以来,江酒所走的路线一直很是明确,由南向北,一路向着中州而去,因为他听说,中州是道界中心,是整个道界最繁华鼎盛的地方,所以他想去看看。 可是,这一路走来所见一切真的不太好。 距离覃国都城越近,不断遇见的难民也就越过,没有难民会选择进入都城,只能尽量远离战场波及的范围。 善心大发的苏可儿一次又一次地扮演起了女菩萨的角色,分钱又分粮,不过小半天功夫,江酒眼看着自己的钱包瘪了一点又一点,最后,连一口吃的粮食都没给自己留下。 半天过去后,苏可儿抚摸着怀里剩下的四大块金砖,满脸愁容,就在刚刚,又是一块金砖变成了金豆子。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苏可儿长叹口气,面对如潮般的难民深感无力,毕竟她自己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而已。 第161章 百里纵深 江酒二人沿着官道纵马一路向北,很快,就路过覃山国都,江酒看着国都方向,皱眉思索了许久。 “可可,你说我要不要跑去覃山国都一趟,去把他们的皇帝给宰了。” 江酒向小丫头郑重其事的提问,那无比认真的模样让人丝毫不怀疑他真的会这么去做。 “打的过吗?”苏可儿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家师父,菩萨心肠的小丫头竟然没有在意覃山皇帝的生死,而是担心她家师父打不过别人…… 嗯……江酒甚是感动,衡量许久还是没有做出闯宫杀皇帝的不靠谱行为,即便老鬼在他身旁一直叫他赶紧去做,说活了这么多年还没做过这么刺激的事,真是白活了…… 江酒倒不是怕闹到最后不好收场,而是因为,皇帝还在的覃山已经这么乱了,再死个皇帝不得闹翻天? 昏君也有昏君的用处,毕竟他还要去战场玩玩,搞不好他在战场逛了一圈,前线就崩了?或者又搞不好自己心血来潮跑了一趟覃山国的上宗,把靠山宗的宗门给拔了? 总之,这个昏君皇帝说到底,还是有点用处的,要是活着的时候不能安稳天下,那就让他死了安稳天下,只不过,到时杀覃山皇帝的就不是江酒,而是覃山国的百姓了。 继续一路飞马向前,刚过覃山国都不过三百多里地,再往北去已经全面戒严了,或者换个说法,作为战争发起方的覃山国在发动战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连丢了两三百里的土地…… 江酒已经不想多说话了,越过了戒严防线,继续一路北上,什么叫做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 江酒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识到了战争的恐怖,当他路过一个村子时,随处可见的是烧毁倒塌的房屋,满地血迹,不时还能看见未被掩埋的尸体,正在腐烂发臭,远远就能闻到那种令人作呕的恶臭以及臭虫飞动的嗡鸣…… 江酒脸色阴沉,向北的速度再快了两分,他也想不明白,既然明夏的军队能够打出这样的纵深,又怎会轻易退回边境线,再往前硬冲两百里,拔了覃山的国都,战争不就结束了大半? 江酒想不通,可就是他再抓紧时间赶路,终究还是没能在落日前赶到北边战场,经过一天的奔波,苏可儿也没了昨日的精力,钻进帐篷就睡着了,只留下江酒一人站在帐篷外,吹着冷风。 倒不是他真的喜欢吹冷风,而是,冷风里,有着来自百里外的骂营声,夜间骂营,江酒听着那粗鄙不堪的叫骂声嘴角止不住扯了扯,不得不说,气势如虹啊,都隔着百里开外了,以他这初境修行者的耳力竟然能够依稀听到一些,这是真不打算让敌军睡觉啊…… 于是,第二日一早,江酒抱起还在睡得迷糊的苏可儿,继续上路了,满脸迷糊的苏可儿用着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家这个不当人的师父,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紧赶慢赶,二人终于在两军对垒,正式开战前赶到了战场,因为有覃山军队扎营的缘故,江酒二人赶到战场还是费了不小的力气,于是,刚到就见到了两军对骂的一幕…… 各种粗鄙之语层出不穷,江酒惊讶的张圆了嘴,苏可儿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家师父,似乎在询问,打仗之前还能这么骂阵?果然电视拍的还是太保守了啊。 第162章 魔神之威 听了半个多小时的对骂,好几次苏可儿都听不下去了,催促自家师父赶紧解决完事,江酒却是在那听的津津有味,这么名场面的一幕,万一以后能够用上呢。 终于,两军结束了对骂,就见明夏那边的大将骑着马出阵,握着长戈冲着覃山出阵的将军骂道,“你们一群覃山的狗崽子们给脸不要脸,老子今天就带人打进你们覃都,宰了你们那个狗皇帝!” “擂鼓!明夏的勇士们,随老子杀敌建功!” 战鼓擂动,呼声如雷,随着领头大将一声令下,双方大将一马当先,一众亲兵护卫左右,然后就是骑兵冲锋,如雷的马蹄声后跟着的是悍不畏死的步兵…… 战阵后方,一排排弓箭手长蓄势待发,等的就是敌军进入射程内,先给他们一波箭雨洗脸,可是还没等两军接触,三军指挥很快便发现了一个不和谐点,在两军战场的中轴线上,有一骑正在信马向着战场中心缓步而来,好似这里不是即将血流成河的战场,而是一处风景区,来这游山玩水一般。 指挥张了张嘴,可是将令依旧未必,想来只是一个乱入的无关人员而已,注定无法左右战局的走向,若是死在这场混战中,只能说他自己不长眼。 可是,还没等总指挥发出下一个指令,只觉得一声有如雷霆嗡鸣的声音撞进他的双耳,震的他的脑袋嗡嗡直响。 “停战!” 多么简单的两个字,却好似蕴含着无上神威,可是,这是战场啊,两军开战又岂是说停就停的?就算有人想停,身后也会有人推着他们向前冲。 江酒微微皱眉,他这震魂慑魄的一句话竟然没让双方军队停下,这有点出乎预料啊,要知道,为了效果明显,他可是特意向老鬼借了力量的,江酒感觉如今的自己修为不弱三境,这都还不够? 老鬼笑的快要断气的声音在江酒耳边响起,苏可儿看着双方快要撞在一起的骑兵军队紧张的不行,狠狠瞪了眼老鬼笑声传来的方向。 老鬼笑声一滞,干咳两声后道,“小子呀,今天教你学个乖,很多时候修为不是万能的,比如这种时候,气势就要比修为好用的多。” “这叫做魔神气势!” 老鬼说着,双眼神色一凛,江酒察觉到老鬼身上气息的变化,不等他侧目去看,老鬼的手掌自然落在他的肩膀上,江酒颜色一凝,只觉得自己的心境正在飞快变化。 不,不是变化,江酒敏锐的感觉到这是他的心性正在被老鬼灌入他体内的某种力量所感染! 江酒赶忙收敛心神,就听老鬼说道,“好了,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压制自己内心的想法。” 江酒闻言,略低的眉眼微抬,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我说,都给老子停下!” 声音不大,却好似带着天威之力,引动山呼海啸,引得狂风呜鸣,这一刻,向前冲锋的战马齐齐发出一声哀鸣,连二连三栽倒,向前冲锋的士兵感觉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场面一片混乱! 极高的天空上,钟洛正坐在黑龙脑袋上盘着腿,悠哉悠哉的喝着小酒,这些天他围着明夏跑了一圈,除了发现十来个国家联手搅的明夏边境不得安宁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又不是真相拼命,这些不过是那些王朝背后的上宗想通过战争到达某种目的罢了,也没什么稀奇的…… 正想着没什么稀奇的钟洛突然眉头一皱,随即他就听到了身下的黑龙发出一声哀鸣,直直向着下方坠落下去。 “我去,这啥呀!”钟洛也是吓了一跳,只觉得一股无比恐怖的洪荒气息扑面而来,差点都给他吓抽筋了,可是他这作为顶尖强者的能力还在,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这是先天魔神的气息,都这个年代了,怎么可能还有先天魔神留存到现在?” 钟洛用着一种审视怪物的表情,细细打量着行走至两军中央的江酒,已经完全忘了坠落下去的那条黑龙。 一片混乱间,江酒忽地听到靠在自己怀里的苏可儿大叫了声,“哇,师父,天上掉下来一条龙!” “龙?”江酒满脸疑惑的回过头,看向苏可儿手指的方向,只见一条浑身漆黑的蛇形生物从天空上坠落,直直砸进了远处山里,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回过神来的江酒定了定神,才略做惊讶的说道,“那不是龙,那是蛟龙,传说中蛇五百年化蛟,蛟一千年化龙,这个……额……这,现在不是跟你说这些的时候!” 江酒有点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差点又被这个小丫头带偏了。 第163章 废太子 “退者可免死。” 灵力包裹着声音如雷震轰轰传遍战场,眼前一幕太怪了,混乱一片的两方军心动荡,隐隐有了溃退的趋势。 “江小子,看,这是不是比你所谓的实力好用多了,不要天天想着动手动脚的,满脑子肌肉,都开始退化了。”老鬼的声音很是得意,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波真的被他装到了。 就在江酒以为大局已定时,覃山国大军后方突然传来一声怒喝,那个声音离得很远,战场很乱,按说江酒根本不该注意到这个声音才是,可那道同样包裹着灵力的声音同样随着风声,清晰落入他的耳中,“后退者死!” 江酒循声望去,目光透过混乱一片的战场落入覃山军队后方,一片高地上,数百军士林立,军士护卫的正中,有着几个身穿铠甲的将军以及一个锦袍男子,男子玉面高冠,锦袍之上更有某种特殊图案标记,显然,那是一名修士。 江酒微微皱眉,暗道老鬼这所谓的神魔气势也不是很强吗,粗看之下,瞬息之间震慑万军,可真当遇到修士时,只要稍给修士时间稳定心神,所谓的气势震慑很难取到决定性的效果。 很麻烦,不过还好。 江酒手腕上的红色剑镯一闪,斩兴亡闪烁着血红剑芒直冲覃山军队后方,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怒喝,“竖子,大胆!” 远远的,只见一道人影冲天而起,直冲江酒方向而来,转瞬之间掠过数十丈距离,与红色剑芒正面相遇,双方一个错身而过,怒喝声戛然而止,那道人影直直坠落进乱军之中。 明夏军队后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城墙上,远远看着战场上发生的一幕,狠狠抽了一口凉气,刚刚那道冲天而起的人影是谁,他最是清楚不过,那是覃山国上宗靠山宗掌门的三徒弟,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修行不过一甲子就有了一境后期的天才将会是靠山宗未来的掌门,然后,就这么没了? “凌叔,现在怎么办。”白发老者身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满脸忧愁的看着溃退而回的军队,并未出声喝止,只是眼中有着一抹化不开的忧愁。 如今的明夏风雨飘摇,明夏国上宗落玉宗内更是异象频出,道界传闻,那是惊天至宝出世前兆。 朝外,有各方秘密势力操纵数国向着明夏出兵,朝内,被多方势力渗透,如今就连他这个所谓的太子,都被打发到了边疆守城,指不定哪天,他就莫名其妙死在了哪个角落。 白发老者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这场战争输赢本就是没有意义的,也决定不了大势走向,各方强压,内部渗透,他们要的就是彻底孤立落玉宗,届时,落玉宗虽然还在,却是举目无援,只能困守在落玉山脉等死,只要落玉不想灭宗,那么只能乖乖交出手中异宝,毕竟一个一流大宗的护宗大阵,可不是吃素的……” 年轻男子长叹口气,他又何尝不知其中道理,正面强攻一流宗门,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更何况,如今盯着落玉宗的超级宗门不止一个,各方势力相互僵持,拉锯,受伤的却是数国百姓,而他一个明夏太子却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看着自己被废,远离权利中心…… 第164章 靠山宗 “哈,呼……”苏可儿张大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江酒伸手刮了刮小丫头的鼻头,惹来女孩一阵娇嗔。 看着双方军队有如潮水般退去,江酒真的有点无语,这样毫无阵型的撤退方式真的好慢啊,都快一个小时了,还没撤完。 “师父,我们接下去做什么。”看着即将撤退完毕的两军,苏可儿眉目带笑,慵懒的靠在江酒怀里,很是开心,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功德无量啊。 “嗯,咱们灭宗去。” “灭宗?”苏可儿双眼大睁,盯着自己的师父满眼不知所措,这才哪到哪,就要去灭人宗门了。 “嗯,对啊,不乖乖听话休战,我就灭了他。”江酒满脸正色的说道,说着,还不忘取出一颗红色果实往自己嘴里塞了两口,含糊不清的说道,“这几天天天吃,我感觉自己快要突破到一境后期了。” “对对对,吃吃吃,怎么没把你撑死。”老鬼的声音传入两人耳里,白眼狂翻,活了这么久的老鬼怎么都没想到,江酒这小子的升级方式这么简单暴力,这种只能在理论上才能行得通的事,他是怎么做到的。 江酒轻哼一声,丝毫不在乎老鬼的嘲讽,往嘴里塞着灵果的同时,面无表情的全力炼化体内灵气,貌似修为提升也没他想的那么难。 眼看双方军队彻底完毕,江酒轻笑一声把手里的果子彻底塞进嘴里,朗声道,“将军安心退军,双方上宗,我会亲自去走一趟。” “师父,都退军了,你怎么现在说这个,不应该早些说才对嘛。”苏可儿不合时宜的吐槽声传来,江酒莫名有些尴尬,他这不是想到了才补充这么一句,当下不管那些,扯了扯缰绳,向着覃山军队撤退方向而去。 覃山军队驻地,覃山大将军许蔚看着信马直冲大营而来的两人,满脸警惕,直到两人路过中帐向着后方离去时,许蔚踌躇良久,终于还是离开军帐,向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朗声喝道,“三天之内,绝不再战,上仙,有劳了!” 江酒闻声,转头看向许蔚方向,轻轻点了点头,“无义之战,本就没有持续的必要。” 看着两人离去,许蔚喃喃道,“是啊,无义之战,呵……” 笑声之中,满是悲凉,双方交战的时间里,许蔚看着不断倒下的士兵,他已经数不清,因为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到底有着多少家庭,家破人亡了。 “将军,若是畏战,只怕覃都那边……” 副将满脸忧愁的看着许蔚,很是担心,那些仙人做派,他是最了解不过,动辄杀人,灭人全家,看着不断倒下的士兵,他也不想开战,可是一想到畏战的结果,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 “不怕,就三天,就三天……”许蔚闭上双眼,满脸痛苦,三天时间看似不长,却已经注定他许家几百口人的生死,许蔚只能期望着,那个信马入军阵的年轻人,能够快一点,赶在他的将军府满门抄斩之前,能够定下大局。 第165章 不适 离开战场,江酒轻轻拍了拍麟马,让它走的更快一些,在麟马的哼哧哼哧的赶路声中,两人很快遇上了一个人,那人一身游侠装扮,胯下骑着一匹黑马,正在马上打着瞌睡。 江酒与苏可儿两人看着那个黑马上昏昏欲睡的男人,大眼瞪小眼,女孩捂嘴偷笑的声音响起,最后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呜咽声。 端坐在马上的钟洛半睁着眼睛,看着越过身侧向前而去的两人,轻轻咂舌,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开放吗? 江酒低着头,偏着脑袋,用嘴轻轻堵住了女孩的娇笑声,亲昵许久,这才缓缓放开。 苏可儿皱着琼鼻,双眸之中闪着水光,软软糯糯的娇嗔道,“师父,你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 “嗯,没忍住。”江酒轻笑着,回过头,下意识看了一眼远远落在身后的那道黑马人影,目光闪动。 他的感觉很是古怪,江酒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经过那人身旁时,整个人会不自主紧绷,那个瞬间,在江酒的感觉中自己与这片天地失去了联系! 是的,就是这么荒谬的一个感觉,在靠近那人的一瞬间他真的跟这片天地失去了联系! 想通一切的江酒心头满是骇然,这是什么样的境界,明明看上去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落魄游侠。 “驾。” 江酒伸手一拍麟马,麟马发出一声长嘶疾驰向前,很快便消失在视线里。 眼睛半闭不睁的钟洛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看着消失在视野里的两人,面露思索, “奇怪?这种感觉,嘶……” 钟洛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朦胧睡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之凝重,“这是触碰到了规则的门槛,隐隐有种自成世界的征兆,这可是修为达到六境后才能初步接触的境界,这小子……” 钟洛隐隐有些明白给自己传信的那人为何要让自己来天南走一趟,难道是看自己一剑传承无后,给自己介绍好苗子当弟子来了? 一念至此,一个圣洁有如神女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想到她一向做事风格,钟洛很快将这种可能性彻底剔除了出去。 钟洛不由自嘲一声,她是主掌着命运的神女,怎么可能会为了他的未来而谋算,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她的眼里何曾有过他的影子,能让她在乎的只是这片世界的未来罢了。 剔除儿女情长,钟洛脑子清醒两分,命运不会为他而谋算,却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钟洛能够明白她的身不由己,她又何尝不能懂得钟洛的心中所想? 天南二字何解,无非就是让他来天南走一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将一切想的清楚明白,钟洛看向江酒二人离去的方向,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一个不足二十的年轻人,不过一境的修为却已经触摸到了规则,更是身具远古神魔气势,如何能够不让他感兴趣呢。 一路快马加鞭直到太阳西斜,苏可儿对照着地图皱紧秀眉,按照原定计划,不出意外的话,在日落之前两人应该能够赶到靠山宗所在的那片地域,只是,意外就这么不期而遇了…… 第166章 突破 江酒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有点心虚,自从遇到那个奇怪游侠装扮的人后,他一个不留神就跑岔了路,这一跑岔就是以百里计数的。 苏可儿满脸幽怨的下了马背,伸手揉着自己酸疼不已的软腰,连连叫苦,她一个现代普通女孩子,真就是可以用弱柳扶风,弱不禁风来形容,这一整天的颠簸还跑岔了路,我难怪她这一脸幽怨。 “师父,你就是个砸锅匠啊,这一跑岔就是快两百里。” 苏可儿回想着自家师父一路上给她洗的脑,说的什么好马不吃回头草,说什么世上没有后悔药,撞了南墙就撞破南墙…… 只觉得颇为无语。 所幸的是,在这条岔路上走了许久,竟然在落日前碰到了一个破庙,至少今晚可以免了风餐露宿了,虽然都是住帐篷,头上有片瓦总是不一样的。 “好,大小姐,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江酒伸手刮了一下苏可儿的鼻头,苏可儿吃痛,嘤咛了一声,随即一把抓住江酒的胳膊,满脸委屈的说道,“我怕……” 碍于身旁跟了一个小丫头,本想上山打个野味尝尝鲜的江酒无奈的选择下河捉了两条鱼。 归来时,江酒背着完全不想动弹的小丫头,无奈的笑着,听着背上女孩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不时应和两声。 苏可儿趴在江酒的背上,只觉得心里甜丝丝的,这种感觉就像新婚小夫妻在度蜜月,又有一种禁忌的快感,虽然是名义上的师徒,可是苏可儿拜师完全就是被逼的,要让她自己选,她更愿意叫哥哥。 可是回头一想,貌似叫师父也不错,要不是有这层师徒名义在,这次道界之旅,哪里能有她的份…… 苏可儿胡思乱想着,不知何时,二人已经回到了破庙里,篝火升腾,两条肥美的鱼儿被火焰烤的滋滋作响,香气四溢,苏可儿猛吸一口,不由咽了咽口水,她馋了。 可能是因为今天成功阻止了一场战争,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苏可儿难得觉得胃口大开,很有进食的欲望。 自南叶城事件后,苏可儿一直觉得自己胸口闷着一股气,很多道理虽然她都懂,可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用江酒的话说,换做别人,早就已经饿死在这走来的一路上了,现在的苏可儿还能这么生龙活虎,完全是因为灵果的功劳。 就在苏可儿吞咽口水时,江酒伸出握着的拳头到了小丫头面前,微微张开,掌心里躺着两颗不大的水晶蛋。 “哇,水晶蛋,师父,你还有存货呢。” 苏可儿双眼微亮,伸手接过开吃,江酒看着苏可儿吃的津津有味,不由轻笑一声,不由心中感叹,小丫头的体质可真好,要是他能有苏可儿这样的胃口,估计早就已经突破三境了。 嗯,三境还是太保守了,至少四境! 江酒满脸感叹的掏出一颗紫色的灵果,仙城里搜刮的战利品实在太多了,只是他们的功用江酒完全分不清楚,只能粗略分为两大类,药毒性强的,或者是不方便直接服用的是灵药,药毒性弱的,能够直接服用的是灵果。 可是,任何一颗灵果的年份都太高了,随便一颗都能把他撑个半死。 “我快后期了,对,我快后期了,所以应该可以多吃点,一鼓作气突破二境。”江酒看着手里的紫色灵果神色凝重,啊呜两口彻底吞进口中。 一瞬间,江酒只觉得一股庞大的灵力开始冲击着自己体内的经脉,不由让他暗自叫苦,心里更是郁闷,明明苏可儿吃的灵果数量是他的数十倍数,为什么,她还没入初境? 如此特殊的苏可儿让江酒明白,她这徒弟一定是开了满级挂来的,毕竟,有谁能够生来具有完整神格? 虽然江酒不清楚那所谓的完整神格究竟有什么用,不过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都能明白,那肯定就是逼格极高的就是了,肯定比他什么所谓的道体要高。 就在江酒专心炼化体内灵力时,老鬼偷偷摸摸溜了出来,避开容易被江酒察觉的位置,小心翼翼躲到了苏可儿身后,鬼鬼祟祟的说道,“等鱼肉熟了,让我也吃两口。” 苏可儿闻言,只觉得满脸问号,所以他这么偷偷摸摸溜出来只是为了吃两口鱼肉? 第167章 突破2 时间流逝,火架上的两条烤鱼已经消失,苏可儿轻轻揉着饱胀的小肚子,在那等的心焦。 “怎么还没醒呢。” 苏可儿看着自家师父的情况有些不明所以,从一开始的浑身通红到后来的逐渐恢复正常,按说这是一个逐渐好转的过程,可是在她身旁那只老鬼的神情却是愈发沉重起来,由一开始的毫不在意,慢慢锁紧眉头。 “出事了,这小子,贪功冒进啊!” 老鬼咬牙切齿看着盘坐身前的江酒,差点没被气死,一开始,他也没在意,江酒那一口吞下去的灵果到底多少年份的药力,时间一久这才感觉到了不对劲。 谁能想到,江酒这随意的一张嘴,吞下去的居然是颗一万多年的灵果,其中灵力磅礴程度,堪称恐怖。 老鬼死都想不明白,连百年灵果都只敢咬一口的江酒,是哪来的胆量一口吞下整颗万年灵果的? 这不是找死吗? 让老鬼唯一觉得幸运的是,江酒不是真的蠢,从一开始的灵力爆发到炼化过程并没有出现意外,甚至可以说是很顺利。 先是淬炼经脉,而后强化肉身,几度循环,来回往复,不断洗髓伐骨,一次又一次的不断凝炼灵力,增加底蕴…… 不过短短两个小时功夫里,江酒的修为境界先是从一开始的刚入一境后期达到了大圆满层次,底蕴之力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炼到了化雨的层次境界。 万年灵果所带来的庞大灵力,加上本身不凡的道身天赋,江酒的底蕴之力能够如此轻易达到如今的化雨大圆满,本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只是让老鬼唯一皱眉的是,如今的江酒,似乎遇到瓶颈了。 此时,专心凝炼灵力的江酒只觉得心头苦涩无比,一方面,他需要不断压制灵果带来的庞大灵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的路似乎走到尽头了。 化雨境界大圆满,九百九十九点灵力雨滴如一颗颗闪耀着的星辰悬浮在江酒灵海内,可无论江酒再如何努力,那第一千滴灵力雨滴,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凝炼出来。 每每想要强行凝聚,江酒就会自身灵海不稳,丹田处就会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江酒有种预感,继续下去,等待他的只有死亡,连当个废人的机会都没有! 事到如今,江酒如何不明白,化雨大圆满,这是人类极限,哪里有老鬼说的什么成就无量,种下道种然后破境入二境? 可是,要让他就这么破境,江酒又有些不甘心,虽说化雨大圆满已经可以堪称无双底蕴,可是每当他想以如今底蕴破境的时候却总有个声音在告诉他, 不要那么做! 可能是因为老鬼那一句无量的缘故,让他下意识认为化雨之后还有路,如此破境就无法做到完美,看惯了网文套路的江酒更加明白不完美的根基,注定无法走得更远。 更何况,他的敌人可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已经保守估计活了三千年的老怪物,先不说他那师尊如今究竟是何等修为境界,光说他的根基底蕴不完美,那么未来真正需要面对时,他能有赢的资本吗? 所以,他不想这么突破,更不能这么突破。 一道道身影在江酒脑海中浮现,他的父母,周诺诺,苏可儿,老鬼…… 他生来就在局中,那么与他关联的所有人都会是其中的一颗棋子,若是没有绝对的实力,他又能保护的了谁? 一念至此,江酒心一横,再次压缩凝炼体内灵力,咔嚓咔嚓的声响在江酒脑海中响起,这一瞬,江酒只觉得丹田位置传来一阵剧痛,灵海在破碎,丹田产生了裂纹…… 大滴大滴的冷汗自江酒额头滴落,摔的粉碎,碎裂成为点点水花。 第168章 突破3 “没见过单纯可爱的。”老鬼仰天长叹,无奈说了一声。 “单纯可爱?”苏可儿满脸迷糊,随即反应过来老鬼说的是假话,补充道,“师祖是说我师父蠢。” “不是蠢。”老鬼闻言,略微摇头,强调道,“是傻逼。” …… 苏可儿闻言,不由陷入长久沉默,可当她看到自家师父的状况越来越差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师祖,怎么办,你可得想想办法啊,师父要出事,以后你就没东西吃了。” 老鬼闻言,冲着苏可儿翻了一个白眼,真以为他是出来吃烤鱼的,还不是怕江小子乱来出事,来不及救火? 他可是还记得,上次江酒一本正经准备入道时究竟出了怎样的意外,他这叫做防患于未然。 “你这样做……” 老鬼向着苏可儿叮嘱吩咐着,苏可儿仔细听了,微蹙着秀眉,然后可劲点头。 交待完毕注意事项,老鬼看向破庙外深沉的夜色,目光微凝,他知道,在那深邃的夜色中,有个游侠打扮的邋遢男人正在盯着这边。 苏可儿在心底略微过了一遍步骤,伸手拿出那个金色铃铛,就在金色铃铛出现的那一瞬,苏可儿只觉得体内凭空升起一股磅礴的伟力。 苏可儿紧握铃铛,双手合十,抱在胸前,闭目祈祷,“铃铛啊铃铛,你一定要听话,按照我想的来做……” 在苏可儿不断的祈祷声中,老鬼瞅了一眼身上不断出现血色裂痕的江酒,心中感叹,快点,再这么祈祷下去,江小子就没救了。 终于,在老鬼的无语沉默中,苏可儿轻轻抛起手里的铃铛,铃铛在离开苏可儿手里的那一瞬,万丈金芒乍现,化作一口直径二十余丈大小的大钟,将整个破庙盖在了钟身之下。 随着金色光芒消散,体型巨大的金钟不见了,本该有着一座破庙的那个位置,如今却是空空如也。 “咦。”一直紧盯着破庙方向的钟洛轻咦一声,本来他只是打算看看而已,当他看到江酒修炼时无聊就随手护个法,不得不说,他对那个年轻人,的确很感兴趣。 可是,后续发展却是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料,眼前一幕算是怎么回事,即便是以他八境巅峰的修为,都无法明白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他是被那夺目的金色光芒闪瞎了眼? 仙城绝巅之上,第一次来到绝巅的苏可儿还没来的及抚平心中的震撼,就被老鬼催促着赶紧救人。 当苏可儿与江酒面对坐下时,老鬼凭空一挥手,云海之下,数百道璀璨的神光第一时间冲破云海,接连落在绝巅之上,落在江酒二人身旁,形成一个繁复无比的阵法。 一时间,整个绝巅之上瞬时氤氲着无尽的紫霄神光,阵法初成,神光略微暗淡,苏可儿这才发现,落在身旁神光耀眼的东西竟然是一块又一块人形大小的石头。 若是有懂行的修士在此,就会惊讶的发现,这数百块氤氲着神光的石头,最差的一块灵石品质也在仙品之上。 老鬼一声大喝,阵法开始运转,无数紫霄神气弥漫,汇聚成灵气长龙向着阵法中央的二人涌来。 苏可儿放松心神,伸手握紧江酒的手掌,平常总是让人温暖而又安心的掌心此时却是布满冷汗,此时的江酒哪里还有一点人形,浑身均裂,好像一个即将破碎的瓷器娃娃,浑身染血。 苏可儿心里满是心疼,微微仰头,长长深吸一口气。 这一刻,绝巅之上如有飓风过境,草木摇曳,猎猎作响,凝实有如实质的灵气长龙飞速向着阵法汇聚而去,这一刻,整个仙城,都在颤抖。 第169章 突破4 阵法之外,老鬼下意识伸手咬着自己手指,略有失神,嘴里喃喃着,“不至于,不至于,我就是让你帮他筑个基,没让你把整个仙城抽干啊!” 老鬼心疼啊,看着仙城里被强行掠夺而来的灵力长龙,只觉得心在滴血啊。 之前,为了防备江酒毫无节操的行为,老鬼已经收割了一波仙城里的灵物资源,随后江酒那毫无人性的收刮,仙城里的灵力总量可谓是达到了仙城建立以来的最低谷,现在还要来这么一波,老鬼都觉得自己快要哭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早知道普通灵力转化道境本源之力需要如此之多的灵力总量,他就不给江酒出那什么馊主意了,结果最后买单的那个人还是他自己。 一场风暴席卷了整座仙城,期间,老鬼不间断取出一件又一件无比珍惜的天材地宝,“八千万年的天河精晶,垃圾玩意,不要了,不要了……” 老鬼说着,抹着眼泪把一块蕴含着璀璨神辉的结晶状物品,扔进了阵法里,不过瞬息,天河精晶破碎裂开,化作粉尘,其中蕴含的无尽灵力尽数融入灵力长龙,向着阵法中央汇聚而去。 “才一亿年出头的天冥灵果,垃圾玩意,不要了……” “才三亿年的玉灵琼霞,垃圾,扔了扔了……” 老鬼抹着眼泪,有些麻木的看着一件又一件化成飞灰的天材地宝,欲哭无泪,果然呐,能够拥有道境本源之力的人少是有原因的,光是凝聚这点本源之力,不得吃掉好几个地球才行。 也难怪强者想要成道必须统御万千星域才行,若是没有数以亿万计的神界仙界人间提供无法计数的灵力,凭什么将那一点点道境本源,培育成为一棵参天神树…… 老鬼抬头,看着绝巅中央那棵足以遮天蔽日的大树陷入长久沉默,“要不,我还是爬上树去摘颗果子,应该一颗就够了……” 老鬼有点心疼,心里只抽抽,这样的大放血对于他这个守财奴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可是一想到江酒这个本尊当世传人根基不稳的后果,老鬼也只能咬咬牙,想着要不要爬树当回猴子。 所幸的是,在老鬼即将承受不住付出的代价时,有如长鲸吸水般的灵力长龙终于有了减缓的现象,终于结束了…… 老鬼长长松了一口气,看着满目破败的绝巅,不用想都知道云海之下的那座仙城已经破落到了何种模样,秋风瑟瑟,满目枯黄,对于这个没有秋冬的世界来说,这是何等的新奇。 灵气长龙缓慢消散,数百神光黯淡的仙品灵阵中央,终于显露出了其中模样,此时的苏可儿,满脸苍白的倒在江酒怀里,气息奄奄,嘴角却是挂着浅浅的笑意,似乎很是满足。 江酒略微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那张笑靥,心头微微紧了紧,一时间,他的心情复杂,无法形容。 他能清晰记得,自己强行修炼的结果是灵海崩溃,丹田破碎,若非他极力维持着肉身稳定,只怕早已爆体,成了一堆烂肉。 无量境界的底蕴,哪怕是江酒用命去拼,也无法办到,并不是因为能力不足,而是因为,那是人类生命层次的极限。 第170章 突破5 当肉身开始崩溃时,江酒一度觉得,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他还能这么活着。 在绝境时,那股力量的出现,让江酒明白了什么叫做,敢叫天地焕新生! 肉身崩溃,那就重铸肉身,丹田破碎,那就再造丹田,然后灵海重现一举成就无量。 江酒直到此刻都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何等的震撼,那是一股无穷造化的伟力,可以逆转生死,改天换地,成就一切人间可能与不可能之事,那就是道境本源之力! 当道境本源之力成功凝聚,在他灵海种下,并且生根发芽时,江酒只觉得,一个全新的,只属于他的世界正在诞生,在他灵海中央的一叶新芽,那是可以造化天地,不可言说的伟力。 江酒看着那一叶新芽,只觉得如今的自己已然无敌人间! 然而,这一切,都是此时躺在他怀里的小丫头做到的,江酒轻轻握紧苏可儿的柔荑,眼里满是心疼,体内如海般无量的灵力轰然运转,尽数没入苏可儿体内,试图为她平复伤势一二。 可他,无能为力。 江酒的脸色很是难看,如要吃人的目光死死盯着远处苟着的老鬼,轻哼一声。 苏可儿听到江酒鼻尖发出的那声颤音,轻轻嗤笑一声,笑声之中,全是疲惫,“师父,没事的,只是太累了,我想好好休息会。” 说罢,苏可儿用脑袋轻轻蹭了蹭江酒的胸口,闭上双眼,开始休息。 江酒轻轻环住怀里的女孩,抬头看向老鬼方向,平淡开口道,“现在我是明白,那些被你练废的小号,究竟是怎么被你玩死的了。” 老鬼闻言微懵,因为他曾经的确有跟江酒谈及过以前他带死了不少徒弟,也因此开过不少小号。 随即,江酒继续说道,“你就不想知道,你教他们的修炼方式,为什么动辄就把人给练死了吗。” 老鬼闻言,脸色微变,江酒却是看出了老鬼心中所想,显然,他很想知道。 江酒突然自嘲一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老子是人。” 老鬼闻言微微一懵,有点没能明白江酒其中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的本尊跟老子完全就不是一种生物!老子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你个不知道多少万年的老鬼,有没有想过,你本尊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草!” 江酒彻底暴走,气的几乎爆炸,老鬼闻言同样微微一怔,陷入沉思,别说,江酒说的还真的挺有道理。 本尊存在的那个年代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鸿蒙未有造化前,虽然外形跟现在的人类长得很像,可是,不用脚指头都能明白二者其中的差距,假如说如今的人类平均数值为一,那么本尊那个年代的人类平均数值就是十。 一跟十,那不是差的九个一,差的是足足一个生命的大层次!所以,江酒拼了命都无法成就的无量,他的本尊却能随意完成。 这就是典型的,你拼了命努力依旧达不到的目标,只不过是别人生来的而已。 第171章 突破6 “老鬼,你说实话,这所谓的绝地仙城究竟是什么,以前没有觉得,为什么,现在我觉得这片世界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而是一片灵海!” 江酒语不惊人死不休,看向老鬼的目光炯炯,好似能够看透一切,老鬼下意识躲避江酒的目光,有点心虚道。 江酒通过老鬼心虚的表情成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由心生骇然,目光远眺仙城之外那片没有任何生机存在的绝地,忽得明白了很多,转头看向那棵遮蔽天空的巨大道树,心中震撼无法言说。 看着灵海中央那娇弱的一叶嫩芽,这才明白,自己未来的路到底还有多远。 江酒伸手轻轻抱起苏可儿,临走之前多看了一眼有些萧瑟意味的仙城,想要恢复到以往的繁荣,不知需要多少岁月,亦或者,这片已经死去的世界,再也无法回归以往的荣光了。 等到苏可儿悠悠醒来,又是一天日落西山,苏可儿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帅气的脸庞出现在自己眼前,饶是苏可儿无比熟悉这张帅脸的主人,还是闹了一个大大的红脸。 “师父,这么盯着我看,脸上有花吗。” 苏可儿弱弱说着,双颊绯红,江酒紧盯着小丫头的脸色,神情舒缓开来,果然如老鬼说的那样,并无大碍。 看到本来气息奄奄的苏可儿已经恢复些许元气,江酒脸上难免露出一抹笑意,伸手轻轻挡住小丫头的眼睛,飞快低头在那红润的唇上轻点了下,无比认真说道,“以后不许这么做了,我会担心的。” 挪开遮挡了小丫头目光的手掌,江酒看到苏可儿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双眼里满是晶亮的光,嘴角微微上扬,很是喜悦,软软糯糯的嗯了一声,很是欢喜的闭上眼,抓着他的衣角,在他胸膛蹭了蹭。 看出怀里女孩的依赖,一时间,江酒竟然不舍得松开,只好伸手轻捧起那张略带绯红的脸颊,低下头,温柔的索取。 苏可儿察觉到了江酒的想法,顺从的回应,初尝禁果的男女,哪里受的了这样的撩拨,很快,江酒的呼吸变得粗重,苏可儿眉目低垂,不敢直视的眼中满是迷蒙雾气。 食髓知味,真想一口吃掉眼前的小丫头。 江酒心里想着,狠狠咬了自己嘴唇一下,丝丝血液渗出,短暂的疼痛带来一丝难得的清明,江酒赶紧消灭了那场即将燎原的大火,低头在女孩身旁轻声说道: “明天开始,我教你修炼,如何控制体内的力量,在你能够真正控制体内的力量之前,这种活动就免了。” 苏可儿闻言,闹了一个大红脸,羞愤地试图推翻这个无理的决策,江酒好声安慰着小丫头,阐明利弊。 这么好的小丫头,如何能够让他不心疼呢,现在的江酒隐隐明白了老鬼私下提供给小丫头灵果的用意,苏可儿这样奇特的体质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人形外挂。 如今江酒体内的道境之力是苏可儿给的,无量的底蕴,道境本源之力的道种树,都跟苏可儿离不开关系,凡是有得有失,助人修炼是要损伤自身根本的,江酒舍不得这样伤害小丫头,自己的人还是得自己来宠。 第172章 战,靠山宗 靠山宗山门之外,江酒看着一路小跑进入山门通报的弟子,眉头微挑,虽然早已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可是为了在苏可儿面前保留最后一点形象,还是准备动嘴交涉一番。 毕竟先礼后兵,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就在二人等候通报时,来路的拐角处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邋遢的游侠骑着一匹黑马,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不时往嘴里灌着酒水,满脸的酩酊醉意,好似在下一秒,那人就会从马背上摔落而下。 江酒先是懵了一瞬,随即干干的笑了一下,就连慵懒靠在江酒怀里,把他当做靠背的苏可儿都被钟洛的邋遢模样逗笑了,打量着,咯咯笑个不停。 很快,骑马的邋遢游侠来到了山门前,马上的人才回过神来似的,伸手扯了扯缰绳,黑马止步,钟洛一个踉跄下了马,跌跌撞撞向着一旁走去,找了个能靠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再不动弹了。 一个典型的醉鬼形象,看着那个瘫着不动的男人,江酒心里暗骂,差点被骗了,要不是那人在靠近自己的一瞬,自己浑身汗毛炸起,下意识的想要远离开去,还真会被眼前所见的表象所蒙蔽。 不由心中略紧,向着老鬼问询道,“能打不?” “安心,一天河东一天河西,如今的本大人天下无敌,不要说一个,就算整个道界的九境一起上,我也会让他们知道,花为什么这样红,嘎嘎嘎!” 江酒闻言,略微翻了翻白眼,感觉如今的老鬼越来越飘了。 很快,江酒看到靠山宗内有三道流光冲天而起,落在山门前,领头的是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身后跟着两个年纪略小的中年男人。 “本座乃是靠山宗掌门,时黄龙,不知小友来我靠山宗,所为何事。” 领头的白须老者开口,江酒闻言却是略一挑眉,更加觉得面前的老头不简单,虽然面容苍老,可是说话声如洪钟,显然也是底蕴修为深厚之辈,一身气势更是不弱,只是初见,便能让人知道他的不凡。 “时掌门,冒昧拜访,多有叨扰,只是在下刚好路过覃山,看倦了生灵涂炭,大好人间如炼狱,民不聊生,此番,是替覃山百姓恳求掌门,休战。” 江酒简单阐明来意,语气平淡,面色从容,丝毫没有顾及到面前那个脸色越发阴沉的老头。 “此事不必多说,小友请回,小友天资不凡,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境界修为,想来在宗门内颇受宠爱,即便如此,有些事不是你该插手的。” 时黄龙面色阴沉,十数国联手试压明夏的事,压根就不是他能一言决定的,不说背后操手不会允许他就此收手,就是为了事成后能够得到的利益,他也不可能就此收手。 休战?何其可笑,大军开拔,几番大战,损耗资源何其之多,没有任何收益如何能够休战,更何况,此次事件的根源是那件万年难得一见的至宝。 一念至此,时黄龙只觉得心头火热更甚几分,哪怕心中明白,如此至宝他们靠山宗是没有任何染指的希望,可是万一呢? 未来谁能看透,万一他的天命就是到了呢? 第173章 战,靠山宗2 江酒面露沉吟之色,虽然早有预见,可是真当眼前一幕发生时,江酒还是忍不住感叹,人命如草芥。 既然讲理不成,那就用强者法则来说话,虽然,江酒一直没有打算讲理。 江酒笑着伸手揉了揉苏可儿的脑袋,让她离得远些,眼看着苏可儿几步躲到了那个醉酒男人身旁,江酒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师父加油!” 苏可儿扬着粉嫩的小拳头,给江酒加油鼓气,江酒报以自信的笑容,转头看向时黄龙时,眼神微冷。 “请赐教。” 江酒向着时黄龙略一报拳,话音刚落之际,一道红色剑光乍亮,已经到了时黄龙面前。 好快… 时黄龙心中暗惊,只见面前少年抬手瞬间,剑光已然越过数十米距离到了眼前,可他却是丝毫不慌,双臂微震,雄浑无比的灵力包裹双掌,于身前合十。 一声轰鸣巨响,百分百空手接白刃,红色剑芒于时黄龙身前一寸停下,跟在时黄龙身后的两位长老借机赶紧退开,就在二人退后的一瞬,江酒试图转动被锁死的剑身,一声剑吟响起,一股凌厉剑光轰然爆发。 时黄龙趁机一掌挡开剑身,双掌挥舞间,袖袍猎猎作响,剑光瞬间溃散,时黄龙一掌横推而出,一道虚幻的掌影凭空浮现。 在掌影浮现的那一瞬间,江酒心中莫名浮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战斗本能促使他抬起左手一掌迎向掌影,一记硬碰,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极速后退,这一退就是二十多米距离。 轻轻晃了晃被一掌震的麻木的左掌,江酒不得不承认,面前修士的强大,略一接触,江酒觉得面前的修士最少是三境后期的实力,也不怪他如此轻易就吃了那么大的亏。 假如说一境跟二境最大的差距就是能否使用术法,那么二境跟三境最大的差距又在哪里呢,如此一想,反而觉得面前一幕更加有意思了,看向时黄龙的目光更多了几分兴趣。 “小辈……”时黄龙察觉到江酒目光中的炙热,那是见猎心喜的目光,这样的一幕让他心头微微震动,他不明白,一个初入二境的修士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战意。 “少废话,来战!”江酒直接出声打断时黄龙的话语,双目之中似有烈火燃烧,“八方天地,风云气势!” 平地一声惊雷起,简简单单的八个字有如搅乱了天地局势,风云呼啸之间,时黄龙明显感觉到,天地之间有种名为势的东西,不断在眼前少年身上汇聚。 感受着天地之间不断汇聚而来的势,江酒嘴角微勾,没想到只是一个突发的念想,竟然真的可行。 近来频繁动用阴阳道法强化自身的江酒,很快联想到天地镇守所能动用的一方天地之力,二者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江酒不是没有见过白方圆,在那一夜与无端鬼王的交手时,即便只是惊鸿一瞥,也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当江酒产生二者所施展的法门本就是同源时,不可抑制的多了一些想法,而如今,他的想法实现了,同样是链接天地,阴阳道法调用的清浊之力在他刻意的操控下,成了勾引天地之力的一把钥匙。 虽然如此做法有些麻烦,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思路是正确的,可是江酒有一点很是确认,白方圆没有修炼过阴阳道法,那么他又是如何操控天地之力的,或者说,还有某种特殊的物品。 第174章 战,靠山宗3 红色剑芒再度亮起,只是相隔短短几个呼吸,再度闪耀的剑芒却令时黄龙眉头直跳,不敢再如往常那般徒手硬撼锋芒。 只见时黄龙双臂一展,整个人有如一只振翅而起的大鸟,腾空而起,御空而起的时黄龙双掌舞动摆开架势,随即一掌向着下方的江酒拍落。 “山崩!” 一掌落,如惊雷炸掌,空气因为这一掌挤压爆开,形成一个十数丈大小的黄色掌印,向着下方的江酒狠狠拍落。 “皆斩。” 向前直刺的江酒看到面前目标消失的一瞬剑势陡变,一剑撩天而上,却依旧落了一个空,见到头顶掌印落下,再次改换剑势,斩兴亡轻颤间,剑吟嘹亮,炽烈的红色剑芒一剑劈开落下的掌印,顺势冲天而起,直冲时黄龙所在。 “小辈,大胆!”时黄龙眼见如此一幕,额头青筋直跳,在他的预料里,这一掌过后,面前的小辈不死也该重伤,这一剑劈开他的法术,也太离谱了。 一时间,时黄龙不知该作如何感叹,袖袍挥舞间,猎猎作响,一连几掌接连拍出,在庞大灵力的加持下,就连衣袍震响其中竟也蕴含着金铁之声。 远处的半空中,战斗正酣,剑光与掌影交织,不由让人感叹,这样战力真是一个不足二十的小辈? 钟洛同样也是微眯着眼睛,看着天空之中两人的战斗,眼光极为老辣的他一眼就看出了其中问题,暗骂一声时老贼,死不要脸。 虽然二境修士能够做到借用法宝之力御空而行,可真要让这个境界的修士以天空作为战斗主场,还是很吃力的,不借助外力短暂凌空的确能够做到,却不长久,比起三境修士的御空之能,就差了太多的机动灵活,甚至一个不慎,就是性命之忧。 也正因此,钟洛看向天空中那道剑光的目光,其中炙热更甚,虽然眼前的这小子不是天生的剑种,却也是一个天赋绝好的材料,若是能够让他好好雕琢一番,将来一定大有作为,唯一让他有点忧心的是,此时江酒所施展的法术,隐隐之间让他感觉有些熟悉。 这种借用天地大势的战斗法门,像极了如今现世之中道门之主那一脉的传承,阴阳与天地,两门道法都是世界罕见的绝世法门,如此一幕,一时之间竟然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思绪飞扬间,钟洛一转头却发现自己身旁,一个少女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 “咦,你没醉啊,你果然没醉!” 钟洛心下大惊,如此理所当然的语气,难道眼前的少女也是什么境界高深之辈,明明在他的探查里,眼前的人身上毫无修为波动可言。 似乎看出了钟洛眼中的惊讶,苏可儿欢喜的拍手道,“果然书上都没骗我,路上遇见喝的烂醉的酒鬼千万不要走开,一定是个隐藏很深的绝世高手!” 钟洛无言,这是什么狗屁书上写的狗屁理论,身为一个正经修士的他当然不知道那么多的网文套路。 只见面前的可爱女孩对着他满脸期待的说道,“老神仙,你要不要趁着现在有时间,赶紧传下一门高级功法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么好的机会下次可就碰不到了!” 第175章 战,靠山宗4 “额,容我想想……” 钟洛头疼,盯着苏可儿那一脸的天真无邪,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就在刚刚的某一瞬间,竟然差点觉得面前的女孩说的话很有道理。 所幸的是,他的修为境界高深,高达八境顶峰的修为底蕴,道心坚定,不可撼动,若非如此,刚刚那一瞬间一定会真的着了面前女孩的道! 钟洛有点头疼,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就好像在面前少女张口说话的那一个瞬间,冥冥之中有个不可言说的强大存在,在悄无声息之间修改了他的认识,让他潜意识里判定,眼前少女嘴里说的任何话语,都是对的! 细思极恐,回过神来的钟洛赶忙坚守道心,看向身旁少女的目光之中充满了警惕,他已经随时准备出手了,却是在下一个瞬间,浑身绷紧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他觉得,眼前的女孩应该不会对他出手。 下一秒,钟洛的脸色瞬间大变,他再一次意识到,那个不可言说的存在已然再次出手,在他无比警惕之际,再次悄无声息改变了他的认识,强行判定面前的少女,对他并无敌意! 苏可儿看着面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黄的中年男人,面露思索之色,这是怎么了,在表演变脸吗。 在苏可儿无比惊讶的目光中,面前的中年男人阴沉着脸,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一片布帛,将布帛捏在手中,闭目一会,而后随手将布帛扔在她的手里,长长舒了一口气。 苏可儿满脸好奇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布帛,满脸疑问,这究竟是啥,这个奇怪的人莫名其妙给他一片布帛算是怎么回事。 扔出布帛的钟洛长长舒了一口气,在布帛脱手落在女孩手里的那一瞬,他清晰的感觉到,那个不可言说的存在没有再次出手修改他的认识,果然,这样的方法是可行的。 一念至此,理清一切来龙去脉的钟洛看向身旁可爱少女的目光里,透着一种惊惧,若是让这女孩去忽悠人,不得给人忽悠瘸了? 从少女张嘴向他提出请求的那一瞬间,就形成了一种特定的条件,冥冥中不可言说的强大存在出手修改他的认识,饶是以他如此境界,在请求持续时间内,也无法升起伤害少女的念头,一旦有此念头,那个不可言说的存在就会再次出手修改他的认识,直到完成女孩对他的请求…… 这是一种上位者对于弱者绝对的压榨啊!有如古时高高在上的帝皇对下属的臣民提出要求,下属必须无条件完成,没有拒绝的权利…… 不同的是,完成帝皇要求的臣民可能会获得赏赐,完成面前女孩要求的钟洛却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没能得到,这简直就是在无情的压榨他的剩余利用价值,简直可恶! 眼前恐怖如斯的一幕不由让他想起了一个成语,言出法随,传闻中那些强大到了极致的存在,一言一行之间都能修改天地法则,似乎眼前的可爱女孩,有的就是那样的能力。 第176章 因为传承 “小姑娘,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能不能不要跟我说话了。” 苏可儿傻傻懵懵的点头。 明白一切的钟洛看向苏可儿的目光里都是带着一种祈求,随即,钟洛目光一凝,他很快发现,在女孩眉心位置有一个极为熟悉的花形印记,钟洛只觉得瞳孔猛的一缩,无数思绪在脑海里尽数炸开! 就在看见印记前一秒,钟洛都还以为神女宫的命运神女让他天南一行的原因是因为远处天空中还在大战的少年,可是当他真正看清苏可儿眉心的那个已经淡的不可见的心花印记时,他似乎真的明白,此次天南一行的目的是什么了。 原来是为了传承! 神女宫有三位神女,分别掌管着三座神宫,那是道界中高高在上的三个女神,神圣不可侵犯。 二宫主命运神女可以说是神女宫的实际掌权者,所有内务外政一手包揽,运筹谋算无一不尽其妙,当代命运神女,也就是钟洛他的青梅竹马,兼梦中情人…… 三宫主秩序神女,主掌杀伐,只要不是遇到动摇道界根基的大事,秩序神宫不会轻易出手,在世人眼中通常也就是一个摆设而已,可若是有人试图掀桌子,那么,就会见到一袭紫衣,杀的血染道界无尽疆域。 作为整个道界之中为数不多的九境强者,紫衣秩序有着这样的实力。 可是,在神女宫内,最最神秘的还是大宫主传承神女,饶是钟洛与神女宫关系极为亲密,作为神女宫最强外援打手的他对于传承神宫的事,也是知之甚少。 在钟洛的印象里,传承神宫从始至终都只有传承神女一个人,其余的都是一个服侍的侍女跟下人,这并不是权利被架空的表现,而是神女宫成立之时便有的规矩。 以至于,在世人眼中,作为大宫主的传承神女就像一个大号的吉祥物,摆在那个至高无上的神座之上,谁也不知道,传承神宫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不过,钟洛却是知道,那个从不在人前现身的传承神女,在神女宫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因为传承! 多么简单的两个字,甚至钟洛觉得,整个神女宫存在的意义,就是因为那简单的传承两个字,这是多么令人着迷的两个字,可是眼前这个女孩是怎么回事? 钟洛突然觉得好头疼,这难道就是当代传承神宫遗落在外的圣女吗,怎么看着这么不像呢?还是说,这是未来圣女?可是明明都有传承印记在了,啊,头疼… 正当钟洛头疼时,远处天空中的大战同样快要落下帷幕来,时黄龙与江酒两人在一次激烈的对碰后齐齐退开,竟然是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这一幕不仅让靠山宗的修士为之震惊,就连钟洛都是被狠狠震撼了一把,不由自嘲地轻笑一声,冲着身旁的苏可儿说道,“要了我的东西,还不赶紧给他送去。” “嗯?”苏可儿先是呆懵了一秒,随后飞快起身,向着战场中央跑去。 第177章 明月清风 “等等,停手,住手,等会再打……”苏可儿嘴里嚷嚷着,双手挥舞试图制止打的正起劲的两人。 可让钟洛意料之外的一幕发生了,激战正酣的两人居然完全没有受到影响,靠山掌门双掌挥动间,带着山崩地裂向着江酒狠砸而下,江酒则是攻守有度,说不上游刃有余,却也是自保无恙。 可是,这么一来就哭了上前送宝的苏可儿了,一击强力对轰过后,苏可儿惊呼一声,只觉一股劲风迎面逼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这样一来,江酒可就急了,他并不是没有听到小丫头的喊停声,只是,这场战斗的节奏一直在靠山掌门身上,如今的他毕竟只是二境初期,即便施展秘法也只能勉强对抗面前的时黄龙而已。 “惊涛,翻海!” 江酒仅仅只是一瞬的心境波动,时黄龙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契机,一招翻海大手印向着江酒迎面拍来。 这是江酒第一次直面如此强横的一击,心中明了,这只怕是时黄龙一直雪藏未曾动用的杀手锏,先前那一套连山掌法,掌势连绵无尽,与这一掌相比,倒是显得太过寻常了。 在那短短的一个瞬间,江酒明显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气息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停滞,呼吸受阻,就连意识都是出现了一瞬的恍惚,紧接着,一股莫大的危机迎面而来,这是生死一瞬之机。 咯噔一声。 江酒似乎感觉到自己心头有根弦在断开,混乱驳杂的思绪一瞬清明,双瞳之中战意汹涌而起,如野火燃烧,他的瞳孔里出现了另一道瞳色,如鲜血般瑰丽,如同一只嗜血的魔头。 与此同时,江酒脚下连点,身形有如挪移般向后闪烁,他的速度很快,可是翻海掌印的速度更快,面对极速逼近的一掌,江酒只觉得自己脑海中某个意识正在爆炸,胸腔里的心跳却是格外的沉稳,沉静。 扑通,扑通。 就在掌印临近的瞬间,江酒听着自己有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抬手握紧右拳,一拳轰向翻海掌印。 “纵横如是,当如是……” 一个声音在江酒脑海里回荡着,体内灵力顺着一个特定轨迹流淌,尽数汇聚在右拳之上。 一声轰鸣,有如天塌地陷,那只带给江酒恐怖压力的掌印轰然破碎,而他那双血肉之躯的手臂却是安然无恙,江酒握紧手臂,看向远处见了鬼般的时黄龙。 有意思了,刚刚好像自己又开挂了…… 自己能有几斤几两,江酒还是很有数的,刚刚那一拳明显就不是自己打的,可却莫名对自己的胃口是怎么一回事,纵横如是,有意思,不知道又是自己的哪一世睡醒了。 “呀呀呀,师父,接着。” 苏可儿挥舞着双臂挡开迎面而来的沙尘,略一确定江酒所在方向伸手一扔,一团布帛包裹着什么东西直直向着江酒面门砸去。 江酒脸色一黑,赶紧伸手接住,别说还挺沉,拆开一看,原来是块石头。 第178章 明月清风2 江酒只觉得自己额头青筋直跳,刚想出声询问小丫头到底什么情况,就连苏可儿冲着自己做了一个鬼脸然后飞快跑开了。 疑惑之际,江酒目光再次落在布帛上,这一眼,江酒顿时感觉到了布帛的不简单,这块平平无奇的布帛上竟然被人为烙印着一套心法,明月清风。 江酒只是粗略扫了一眼明月清风就觉得这套心法太适合自己了,这套心法一来不能强化自己的肉身,也不能增强自己的灵力底蕴,却是一种极为少见的直接增强杀伤力的心法。 每修炼成功一层,就能在战斗时多叠加爆发一层战力,如此循环往复,简直就是神技。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套心法不完整,只有前三层心法的修炼方式,可是,这也是极为强横的一门术法了。 江酒随手将布帛揣进怀里,突然的,他觉得有意思起来了,斩兴亡发出一声剑吟如真龙长啸,江酒同样大笑一声,冲着时黄龙嚷声道,“前辈,只要你能接我这一剑,我就认输,要是前辈接不住,还请前辈听我一言,得罪了!” 时黄龙眉头微皱,他不明白一直落在下风的后辈为何会有如此自信,却是在江酒抬剑的那一刻变了脸色。 “阴阳!” “天地!” “明月清风,第一层,第二层,第三层!” 一股前所未有的气势在江酒周身不断凝聚,遥远处,更有数之不尽的阴阳之气蜂蛹而来,最后,尽数汇聚于一剑之中。 “兴亡剑下,斩兴亡!” 这是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一剑,时黄龙却是觉得浑身汗毛炸起,不知为何,当他看着面前的那个少年提剑斩出那意气风发的一剑时,竟然有种面对六境大修的既视感。 强大,浩瀚,不可战胜,恍若冥冥之中有规则在凝聚,那是绝对的层次碾压,差距之大,有如仙凡之隔。 一道血色剑芒犹如斩开了空间,一瞬出现在时黄龙面前,随即透体而过,时黄龙瞪大了双眼,双唇不住颤抖。 就连靠山宗内的弟子亦是如此,一脸懵逼的看着空中两人,他们似乎看到一道红芒穿过了掌门的身体,然后什么都没发生。 唯有钟洛,眼睛半闭不睁看着面前一幕,低低嘁了一声:“麻烦了。” “怎么麻烦了。” 苏可儿拍着微微隆起的胸脯,长长舒了好大一口气,终于安全了,这家伙是个高手,所以他的身旁应该是个安全区。 “嗯,没什么。”钟洛闻言,淡淡的应了一声,拿起酒壶喝了一口,然后舒适的眯上了眼睛,懒懒的躺了下去。 “嘁。”小丫头看着那个懒躺到地上的人,有些无奈的撇撇嘴,都已经有人知道他不是普通人,还在她面前装呢。 苏可儿心中吐槽之际,却点靠山宗内一片混乱,因为就在刚刚,他们的掌门时黄龙,死了! 就这么毫无预兆的从空中直直摔落到了地面,然后从中均匀的一分为二,神形俱灭。 第179章 不可控制 江酒一剑斩出后,原地伫立,单手持剑气势不减,可是体内传来的阵阵虚弱让他明白,这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 可随后发生的一幕却是让他心头咯噔了一下,时黄龙居然死了,刚刚只是尝试的一剑竟然杀死了时黄龙。 麻烦了。 江酒心头一沉,虽说时黄龙挑起两国战争,死有余辜,可是以他如今的身份,活着还是有点用处的,江酒想要的只是打服他,然后让他主动休战,避免覃山国内再次内乱。 可如今时黄龙一死,相当于江酒与靠山宗彻底撕破脸皮,哪里还有半点缓和余地,他若退一步,那么靠山宗定然要无休无止地追杀他,他若把靠山宗打残,那么覃山内乱就是定局。 道界格局就是如此,三流宗门难计其数,二流宗门却只有百数,二流宗门里能得一州一府之地供养的宗门更是少之极少,靠山宗势弱,会有无数势力想着法子吞掉这块肥肉壮大自身。 仙门交战,难免伤及无辜。 江酒还在犹豫,思考着如何解决问题时,靠山宗门内,一道磅礴的气息冲天而起,向着山门方向极速掠来。 江酒双眼微眯,感受着那道气势的庞大,握着剑柄的手微微紧了紧,心里隐隐有了些许猜测,看来自己头疼的事,有人给自己做了选择。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道雄浑而又苍老的声音响彻天地间,言语中是毫无掩饰的滔天怒火:“是谁,是谁竟敢杀了我宗掌门,本座定要将其抽魂炼魄,让他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一道苍老的身影犹如鬼魅般出现在山门前,在他面前的正是时黄龙的尸体。 “太上门主!” 就在那个苍老身影出现的刹那,山门处齐刷刷的跪倒一片,抽泣声,怒骂声里夹杂着各式各样的告状声,无一例外,全是重点强调江酒是如何无理,如何杀人的。 江酒有点头疼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果不其然,真和自己想的一样,自己一不小心刚把掌门捶死,没想到,这掌门还真是个小的,这不就跑出来一个太上门主? 此时此刻,江酒只是在心中默默祈祷着,这所谓的靠山宗的祖坟里没有埋着一堆老到不死的老妖怪,不要打了老的来了更老的…… “小辈,你好大的狗胆,你是谁的徒弟,报上师承,就是那些超级大宗,也得卖我石某人一个面子,我宗掌门可不能白死!” 石姓老人双眼死死盯着江酒,出乎江酒意料的是,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江酒轻笑一声摇头道,“没有师承,乡野一散修罢了。” “不肯说吗。”石姓老人目光闪动,眼底似有一簇火焰窜动,随即惨声大笑道,“既然如此,本座就先将你擒下,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家的小孩,这般不讲理!” 话音未落,石姓老人所在之处,身影犹如泡沫般幻灭,江酒心头一惊,当然明白,石姓老人并不是真的瞬间消失了,而是他的速度太快,快到自己肉眼无法捕捉,这也就说明,二者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大到如今的江酒无法想象。 “小子,我来。”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声音在江酒耳边响起,只瞬间,江酒便感觉道原本灵力几乎耗尽的体内凭空生出一股庞大的力量,左手不自觉抬起,一掌击向身侧的虚空中。 第180章 底蕴至宝1 一掌出,虚空震颤,一道苍老的身影蓦然显现身影,带着不可置信,一掌迎上。 一声轰鸣巨响,江酒甩了甩略微发麻的手掌,面露惊异之色,反观那个石姓老者则是身形连连暴退,眼中全是不可思议。 “你到底是什么人!”石姓老人怒吼出声,随着江酒周身气息的改变,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有个强大到了不可思议的存在出手了,传说中的大修行者会在自家得意后辈身上留下一丝神念,用以护身保命之用,仅仅依靠一丝神念便能有如此之威,若是降临一道投影,他们靠山宗又该如何对敌? 石姓老者面色阴晴变幻,心中不由暗自悔恨,他还是太冲动了,因为掌门的身死冲昏了头脑。 就在石姓老者神情警惕满身戒备之际,忽然察觉到江酒身上那股莫名强大的气息正在缓缓减退,再次跌落回先前虚弱模样,不由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还是我自己来,现在的我可是有底牌的人。”江酒低声喃喃着,转头冲着苏可儿方向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女孩瞅见自家师父的眼神,眼中的担忧慢慢消退,脸色重新洋溢起丝丝笑意来,甜笑着的小丫头忽而一顿,伸手在手腕之间一抹,一串晶莹欲滴的糖葫芦出现在手里,红润透亮的诱人。 轻轻细嗅着鼻尖的甜香,苏可儿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这可是她仅有的存货了,当个观众就要有观众的自觉,师父一定不会有事的,师父那么厉害,一定能赢,就算师父打不过不是还有师祖…… 就算师祖打不过不是还有自己吗? 苏可儿张嘴,嗷呜一口咬在了糖葫芦上,感受着在嘴里化开的甜腻,眼睛眯成了好看的月牙状。 江酒看着小丫头的反应,莫名嗤笑了一声,自己的小徒弟可是真够可爱的,忽而的,嗤笑的江酒脸色微凝,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沉重之色。 无量灵海内,一株清脆的树芽忽而爆发出通天神光,树荫底下,正在喝酒装醉的钟洛神色忽然一凝,双眼微眯间,似乎看到江酒身后有着一片星空在闪烁,如绚烂银河般瞬息点亮,又在短短一瞬之间恢复沉寂,隐隐露出一只展翅高飞的巨鸟虚影。 一股无边恐怖的气息由内而外自江酒体内散出,江酒双手握剑,向着靠山宗内众人说道,“一招定胜负。” 平淡的语气,却是那般视死如归的神情。 石姓老者瞳孔巨震,只觉一种极端的危机感彻底锁定了自己,当下大吼一声,“宗门弟子听令,护山大阵开启,请宗门底蕴,震山锤!” “弟子听令!” 随着老者一声令下,山门内数百应和声接连响起,与此同时,在极短的时间内,山门之中数十道光柱冲天而起,护山大阵开启,而这一切的核心都在那个石姓老者身上。 更为可怕的是,一股庞大而又沧桑的气息在山门最深处缓缓出现,那是靠山宗的底蕴法宝,一件足以镇压宗门底蕴的至宝,地阶高品,震山锤! 第181章 底蕴至宝2 所谓宗门底蕴至宝与寻常修士所用的法宝最大的区别就是威力,寻常所用法宝大多轻便小巧,方便使用为优。 而宗门底蕴至宝则是不同,大多底蕴至宝体积庞大,不易催动驱使,相应的,底蕴至宝的威力相比寻常法宝也要更强一筹,这件地阶高品的底蕴至宝一旦完全苏醒,所爆发的威力绝对不弱于寻常的天阶法宝,如此,才可成为镇压一宗底蕴的存在。 这也就说明,靠山宗这是真的开始拼命了,钟洛看着那件苏醒而出的震山锤,神情莫名,若是他出手,即便是一宗之力催动的底蕴至宝,同样随手可破,若是寻常的二境修士遇上这样的阵仗,几乎是没有丝毫生还的可能性,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中会升起那么一种隐隐的不安? 钟洛转头看向江酒方向,看着那个闭目皱眉,手里握紧红色长剑的少年,有些搞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名堂。 就在钟洛犹疑之际,江酒睁眼了,双瞳之中隐有星辰之光闪烁,却难掩其中的痛楚,缓缓抬手,举高长剑,一道犹如血色一般的火焰腾的一声自剑身之上窜起,江酒紧紧咬牙,冷汗大滴大滴的落下。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让他完全无法控制的力量正在他的激发之下顺着自己体内的经脉游走全身,最后顺着他的掌心涌入了斩兴亡中,剑身之上突兀升腾而起的火焰并不是因为江酒灵力驱动产生的效果。 而是因为,当那股恐怖到了极点的力量进入到了剑身后,已经跻身地阶的兴亡剑竟然承受不了如此恐怕得能量,就像一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烧火棍,忽的自燃了起来,就是江酒自身,也因为尝试压制这股恐怖的力量,浑身几欲撕裂。 石姓老者感受着那道犹如天威般的恐怖气息,睚眦欲裂,怒吼一声,全力催动底蕴至宝向着江酒轰击而去,“去死!给我去死!” 江酒气息萎靡,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握紧剑柄,握剑的手掌上一道道血痕开始不断出现,慢慢渗出鲜血,那股庞大的压力让他的身体状况一度到了崩溃边缘。 “收力!收力!” 尽管江酒不断尝试收拢力量,脑海中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响起:砍下去,砍下去,一剑下去什么都结束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老鬼急得团团转,嘴里骂骂咧咧道,“我靠你个臭小子,死不要脸的,好好让我出手会死啊,这可是道境之力,真的会死人的,啊不对,是会死鬼的啊,你个禽兽,你想死别拉上我啊!” 几乎眨眼之间,震山锤便来到了江酒身前,“老鬼,帮我……” 江酒几乎认命的将剑尖向着震山锤的方向倾斜,一道剑光闪亮,一瞬之间苍穹,大地,山川河流尽皆失色,带着无匹威势落下的震山锤蹭蹭破碎,轰然消失在天地之间。 钟洛倒吸一口凉气,这一幕,何其眼熟,剑光击碎底蕴至宝,一剑劈开靠山宗的护山大阵,整个山门在瞬息之间近乎尽毁,至此剑光去势未绝,山川横短,大地翻覆之间,一道宽达数十丈,不知其尽头的大壑横亘眼前。 钟洛看傻了,苏可儿同样傻了,江酒傻了一秒,然后更傻了,老鬼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 唯独消失的靠山宗山门内,未受波及从而幸存下来的寥寥几人面面相觑,连哭出声的能力都没有了。 “臭小子,你答应我,这辈子别再动用这种力量了,真是吓死鬼了,嘤嘤嘤……”老鬼声泪俱下地控诉着,当场被吓成了嘤嘤怪。 第182章 全乱了 江酒强稳住身体,斩兴亡剑身插入地面,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殊不知,此时此刻,不远处的那个落魄侠客一只手正是缓缓摸上了剑柄,在犹豫是否出手。 犹豫许久,钟洛缓缓挪开放在剑柄上的手掌,提起酒壶抿了一口酒,也罢,事已至此,他出手又能改变一些什么,倒是这个小子,真的很有意思,让他很感兴趣。 至于这一剑的破坏力究竟多大,恐怕连那小子自己也不清楚。 与此同时,南海神女宫大殿内,一个身穿紫色宫裙的女子神色豁然一凝,目光看向道界天南一域。 种道山巅,登天楼顶,修魔崖上……各个被世人奉若神明的大修齐齐现身,道道身影如鬼魅般现于人前,而后消失,不知去向。 更远之处,西荒妖界,一条数千丈的巨大身影径直冲入苍穹,那是西荒妖族的皇者。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江酒,却是毫无所知的站在原地恢复着体力,江酒长叹口气,还没来得及恢复一些力气,就见苏可儿满脸欣喜的跑来,随即一头撞进自己怀里。 江酒一个踉跄,险些当场跌倒,还来得及喘匀一口气,就听怀里的小姑娘小心翼翼的说道,“师父,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江酒闻言,神情一松,下意识将手掌往袖口里缩了缩,伸手轻轻揽住了小丫头,自己不用看都知道伤口狰狞程度,免得又吓坏了人家小姑娘。 “师父,我有些累了。”安静靠了一会的苏可儿抬起了脑袋,有气无力的看着自家师父。 江酒伸手轻轻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好好休息。” 苏可儿轻咛一声,靠在江酒肩膀闭上眼睛很快没了动静,江酒看着逐渐睡熟的小丫头,眉头紧锁。 果然如此,自从那天帮自己破境以后,江酒就能感觉到小丫头的精神头一直不好,先前自己在跟人动手,小丫头的精神一直紧绷着还未有所表现,如今一放松下来,当即便支撑不住了。 江酒也懒得询问那只老色鬼,到底是什么情况,总之问了也是白问,老鬼的回答他都已经猜到了。 “气弱体虚,多歇息一阵子就好了,切记不要劳累,你也多克制一点,都是小毛病!” 果不其然,热心肠的师祖老鬼极为关心自己这个便宜传人的徒弟,经过一番精密的分析后得出这么一个毫无实际意义的结论。 江酒只好一只手搂着小姑娘,赶忙从道图内取出一个灵果三两口塞进嘴里吞下,抓紧着炼化灵力,随即一把抓起插在土里的斩兴亡,眉头忽的一皱。 “好丑啊……”江酒由衷的发出一声感慨,如今的斩兴亡完全没有了原先那般殷红如血的色泽,反倒更像是一根从火堆里取出来的烧火棍,通身黑漆漆的,黑一块红一块,丑的不能再丑。 兴亡剑察觉到了主人的意念,颤动着剑身表示抗议,似乎在说,如今的他变得这么丑,你这个当主人的可是要负全责的! 江酒尴尬,随手将剑扔进了道图之中。 斩兴亡当场泪奔,果然,爱是会消失的对吗,想当年它还是很好看的时候,主人都是天天把他当做手镯戴在手腕上,如今它变丑了,随手就扔进了道图里。 第183章 全乱了2 草草处理了靠山宗的后事,江酒横抱起睡得香甜的小丫头再次上路,这一路走的很慢,身后却是传来了一个不一样的声音。 “小兄弟哎,等等,等等……” 就在两骑三人离开不久,十数道身影自明夏境内一路御空直抵覃山国,当众人看清那一道横亘天地间百余里的剑痕时更是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差那么一点,这道剑痕就要突破覃山边境进入明夏境内。 “这,究竟是何人出的剑?” 开口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作为道界一流宗门内的三代长老,也是一个修为高达四境的大修士,可如今亲眼看着面前这横绝天地的剑痕,只是感受着其中透露而出丝丝气息,止不住浑身打颤,连同脸色也是苍白了几分。 “这一剑,可是让我想起了万剑城外的那一剑啊……” “道友说的可是仙榜第一,一剑无敌的当代一剑门的门主,如今道界九盟之一的钟洛,钟前辈!” 此话一出,在场十数修士皆是浑身一颤,仙榜第一,一剑无敌,这个不为世人熟知的名字,就连他们这些大门大派的长老看来,那也是传说中的人物啊。 “走,我们去看看。”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剑,率先向着剑痕的源头疾驰飞去。 高空之上,云海之中,一道紫色身影屹立云巅,遥遥看着下方的一切,那横绝百里的剑痕在此处看来,不过像是一道微不起眼的疤痕而已。 不过此时,她的目光却并未落在那道剑痕上,而是看着逐渐远离而去的两骑三人,更准确的说,她是在看那一人一骑,那个骑着黑马,一身邋遢的男人。 说巧不巧,就在此时,另一个邋遢的男人自远处而来,“三宫主,多年不见,近来可好。” “墨机,你来的挺快啊。” 这个邋遢男人便是如今九重登天楼的楼主,墨机老人,当代道界九盟之一,九境大修。 “自然,要说快,宫主来的慢了两步。” 答话的却不是墨机老人,而是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人,他便是种道山的道尊,随之出现的还有几道身影。 一个浑身包裹在云雾里的女子,一个踩着飞剑的剑仙,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一个手持佛珠的秃驴,最后现身的则是一身红袍的修魔教主,以及远离众人而立的妖族皇者,似乎生怕在场众人对他做些什么。 “倒是难得,自九盟之约成立以来,倒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九盟重聚。”红袍包裹下的修魔教主开口,声音略带调笑的看着下方那个正在缓慢离去的身影。 “不错,这一剑里,有明月清风的味道。”接话的是登天楼的墨机老人,看着那道横贯百里的剑痕缓缓开口,“不过,其中有着很多意味,难明啊。” “的确,本座察觉到了一股来自远古洪荒的气息。”妖皇深深吸了一口气,似在陶醉,“这是多么美妙的气息。” “难道他还想在神女像前再跪两年半?”一道声音自云雾之中传来,这次说话的是缥缈仙云宗的太上长老,她所说的自然就是当年钟洛万里一剑解西荒之围的事,那一剑创造了仙榜第一的神话,也同样成了他的笑话。 因为只有极少数的知情人才知道,因为那一剑,后来作为道界九盟之一的一剑无敌,竟然被罚在神女像前跪了三年,只是不知是何原因,仅仅跪了两年半就被面前的紫色秩序三宫主赶出了南海,并放言,三百年内,钟洛敢上一次神女宫,她就敢打他一顿。 一众九境大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一身紫衣的神女宫三宫主,这是相当的八卦啊。 第184章 全乱了3 “哼。”秩序宫主不爽的轻哼了一声,虽然同为九境强者,可是她的年纪与面前这些成名千年的强者相比小了太多,同样的,她的修为境界也是九盟之中最弱的,也不对,貌似九盟之中还有一个八境巅峰的钟洛垫着底。 “传法旨!剑落之地三百里划作禁区,三日内,区域内一切生灵尽数撤离此区域,接法旨!” 几乎同一时间,道界无数修士心头巨震,一个煌煌有如天威的声音响彻识海,他们已经忘了到底已经有多少个年头,没有再见这九盟法旨了。 这一瞬间,整个道界都沸腾了。 而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江酒,正慢慢悠悠的越过了明夏关城,随地找了一处野店准备歇息。 靠在江酒怀里小丫头睡得那叫一个香,本就疲累异样的江酒看着苏可儿这香甜的睡容,更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晚了,可是奈何身后有个跟屁虫,怎么甩都甩不掉。 江酒默默打量了身后的邋遢游侠一眼,经他确认,虽然他看不清身后男人的修为,可是从给他的感觉来看,那个邋遢男人的修为境界也只是比他高一点而已。 毕竟当初刚入初境的江酒看到破入二境的白清浅时就隐隐有着深不可测的感觉,虽然,身后的男人给他的感觉要比白清浅深的多。 不过仅此可以推断,江酒自己是二境初,那么身后的男人最低也是三境,但是他给的压力明显要比当初的白清浅强,那么就给足他面子,那个邋遢男人的境界最高只是四境巅峰,不能再多了,因为,按照江酒看来,以他现在的能力,入了五境的修士他应该察觉不到才对。 然后,江酒把自己的猜测一五一十的说给了老鬼了,老鬼一边听,一边嗯嗯的点头回应,似乎在肯定,江酒的猜测实在是太对了。 可实际上,老鬼表情却是满脸古怪,其实按照江酒的说法也没错,因为,以他现在的能力,境界太高的江酒的确察觉不到,而身后的那个邋遢男人就属于境界太高到江酒察觉不到的那种。 至于为什么江酒会有那么的误判,则是因为另一个层面,江酒在还未自觉的时候体内已经开始开始自成世界,而此时的钟洛,也只是在这条路上多走了几步而已,于是,就给了江酒后面那人只是比他强那么一点的错觉。 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 总之,在老鬼看来,这小子是挺天才的,但是总的来说,总会天才的出那么点意外,结果让人啼笑皆非。 得到了老鬼肯定的江酒,江酒满意的在野店住下了,区区四境而已,挥挥手间,四境弱鸡灰飞烟灭。 期间,酣睡一路的苏可儿只是被江酒吵醒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接着睡下了,江酒看着熟睡的小丫头,只觉有些揪心的疼。 直到半夜,江酒正在闭眼假寐时,身旁的苏可儿突然呜呜的哭出声来。 “师父,师父,呜呜呜……” 江酒被苏可儿的哭声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发觉,这是小丫头做噩梦了,赶紧好声好语的哄着。 第185章 预料之中 “所以,好不容易没有被关小黑屋的一天,你就是让我看你哄小孩的。” 苏可儿的哭声同样惊动了老鬼,老鬼现身看着已经哭花脸的小丫头,言语之中多少有点不情愿。 “不然,你还想看什么。”江酒没好气的怼了老鬼一句,“难道我还要给你这个老色鬼来一段即兴表演?” “哎呀,小子,你懂我啊,嘿嘿嘿。”老鬼嘿嘿笑着,江酒满脸黑线,又有一种继续把老鬼关小黑屋的冲动。 “想当年,老鬼我在带徒弟的时候,那几个小子可比你上道多了,要知道,这道界里可是有个邪修门派叫做合欢宗,别的不说,那些小妖精啊,细皮嫩肉小蛮腰,一个字,润啊!” 老鬼说着吸溜吸溜了口水,听的江酒浑身一个激灵。 “原来你还真是个老色鬼,抱歉啊,以后我注意称呼不会再叫错了。” “不是,臭小子,你怎么这么不上道,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难道你就不应该有点表示,嗯?嗯?” 老鬼一个劲的明示着江酒,江酒一翻白眼,使劲打着哈哈,表示个鬼,反正他是没兴趣让这只老色鬼操控着自己的身体出去瞎嚯嚯,怪别扭的。 忽然,老鬼说话的语气一转,难得认真了语气说道,“话说回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以你的情况,为什么这么早就会心境不稳,心魔滋生?” 江酒沉默,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或许,你也察觉到了自己的情况,你的身体里,继祁九之后,另一道意识苏醒了,或者称之为魔念更加合适。” 老鬼的话犹如一道重锤,狠狠砸在了江酒的心头,老鬼说的不错,没人能够比他自己更清楚自己的情况。 江酒的一再沉默,让老鬼觉得有些头疼,他就像一个逼问犯错孩子的父母,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按常理来说,以你的性格态度,不该轻易滋生心魔,可若没有心魔滋生,那道魔念也就不会苏醒的如此早才是。” 老鬼半眯着眼睛,唉声叹气看着面无表情的江酒,关于完美道身的苏醒顺序,他知道的也不多,按说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就像天道意志降临搅局,与祁九有关的记忆与力量随之苏醒,阴阳道法归根究底乃是天地之间的清浊二气,若是往下追溯,更是可以直指混沌天地,一切造化之始末。 所以,那道魔念的苏醒,在老鬼看来就是江酒自己的心境出了问题,心魔滋生,随着老鬼多看了两眼,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即便如今的江酒修为算是小成,可是一连多日未曾休息,自身的气息及情绪所产生的微妙变化依旧无法逃脱老鬼的眼睛。 当下,明白一切的老鬼也只能无奈叹口气,行,你开心就好,只是这道魔念的觉醒让他有了那么一点担忧。 魔念深重与否倒不是老鬼所担心的,他担心的反而是那道魔念现身的时机,在江酒心神被震慑的那一瞬,就是他心神防御最为薄弱的一瞬间,那道魔念居然趁机干扰江酒的本体意识。 表面上看,江酒得了魔念苏醒的帮助成功避开了敌人的一击,实际却是不然,别人或许不了解,老鬼却是清楚这种行为的意图,这次的魔念苏醒没有给予江酒任何记忆与力量的觉醒,反倒尝试干扰江酒的意志。 这一幕像极了混沌中的那场夺道之战,三千道念皆因一人而起,却又各怀鬼胎,他们想要的并不是壮大本尊的力量,而是想要通过争斗,争夺道统,从而得证己道,从而完成另一种意义上的意识取代。 三千道念各怀鬼胎,而如今的江酒同样遇到了这样的问题,一个只属于前世的魔念,正在他的身体里悄悄等待时机,试图将他取代。 第186章 再次上路 再次上路,老鬼一边指导江酒如何运用自己体内的力量,一路揣摩,江酒总算弄懂一些五行法术的皮毛。 江酒感慨,原来所谓的法术这么简单,只是因为他只修不精,很难将五行法术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他能御风,速度方面却是比专修风系的慢了不少,也能控火,威力也比精修火焰法术的修士略弱,但却胜在全能,没有明显的缺漏。 另一面,让苏可儿尤其兴奋的是,她的师父终于开始教她修行啦,只是,让她怎么都没想到的是,修行的第一课居然是背书…… “太乙三清凡夫始,灵台通明身自清,抛却凡界三千劫,飞身跃步………” 好好的太上忘情诀,苏可儿背着背着就忘次了,虽然她也想修行,可是比起修行苏可儿更想当一个整天腻歪师父身旁的小丫头,被宠着腻着。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自耳边响起,小丫头眼睛一亮:“太初混沌无极始,一念三千造化生,广修万劫证此道,双瞳晦明阴阳分……” “瞎背什么……” 苏可儿背的开心,江酒却是听不下去了,什么玩意,什么玩意?乱七八糟的,说好的经典呢,怎么越跑越偏了,这玩意是谁教的。 江酒没忍住伸手在苏可儿头上敲了一下,苏可儿委委屈屈的捂着脑袋卖惨:“都是师祖教我的……” 江酒看着小丫头一副委屈快哭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用意念吼了一声:“老色鬼!”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就是给我本尊写个传记,哪错了,哪错了?哼!” 老鬼说完一句话,顿时不理江酒了。 江酒哑口无言,行,这些都是不重要的,重点是,为什么他们身后那个人还在跟着。 江酒没好气的回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邋遢男人,只见钟洛正悠闲的拿着酒壶喝着酒。 “天天喝,怎么不醉死他。”江酒没好气的撇撇嘴,他也不清楚,这个男人究竟想要干嘛。 “大哥嘞,往哪去?”江酒捏着嗓子,操着古怪的口音,冲着身后的钟洛搭起了话。 两日之后,江酒几人终于靠近了临州边境,不由感叹,这一流的王朝就是比二流的小国大多了,紧赶慢赶两天多,还差那么几百里,看来想赶时间,只能用来飞了。 每当江酒心头升起这个想法的时候,江酒揽着苏可儿直接飞走,然后当他看到那匹麟马时,叹了口气,毕竟花了那么多钱。 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被人忽悠了,哪有修仙门派的弟子还骑马,呸,跑的那么慢,能飞干嘛还要骑马浪费时间。 “师父,你看那边,那座山尖尖好高啊。”苏可儿伸手指着前方,在视野所能及之远处,一座塔山直冲霄汉,与周遭连绵起伏的山脉相比,俨然有种鹤立鸡群的既视感。 “嗯,是很高的山,像座玲珑宝塔。”江酒向着塔山方向仔细看了一眼,回应道。 第187章 落玉山脉 “那是落玉山脉。”钟洛开口向着江酒二人解释道,“塔山之下就是明夏上宗落玉宗的所在地,距离明夏国都不过百里而已。” “嗯,是挺壮观,钟大哥,你去明夏国都做什么。”江酒装作随意的询问一句,两日来,一路的互相揣摩都快成习惯了。 “还能做什么,落玉出奇宝,不争不抢还能不去看看热闹吗,再说了,道界风云聚明夏,嘿嘿,看那些天骄弟子打破脑袋,多有趣。”钟洛闻言豪迈一笑,回应道,而后随手一记反将:“这小姑娘,一会叫你师父,一会叫你哥哥,这亲亲热热的模样,该不会是你这小子从哪里拐骗来的。” “才不是呢。”这话一听,苏可儿就不乐意了,哥哥就是师父,江酒不在乎,一个称呼而已,她也不在乎,一个借口而已,此时的苏可儿整颗心都是挂在了江酒身上,没有什么比跟在师父身边更重要的。 眼见着小姑娘不悦,钟洛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微笑,小女孩子就是好糊弄,装作随意的夸赞道,“不过说到你师父,我竟然看不出是何底细,师承何门何派,家族传承,想我见过的天才子弟也是不少了,能与你师父相比较的,寥寥可数啊。” “那是当然啦,我师父可厉害了,这小小的道界,不说别的,年轻一辈里,我师父肯定是最厉害的。” 少女心思就是简单,说她心上人坏话不行,可劲夸准没错,一旁安静当着观众的江酒只觉得耳根子都在发烫,火辣辣的疼,这牛吹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都是说笑了,小小丫头,哪里懂的这么多。”江酒接过话茬,一只手轻轻摩挲着苏可儿的脸颊,阻止小姑娘继续往下说,一边将已经戴上的高帽推的干干净净。 “天下之大,天才骄子无数,谁敢妄言第一,更别说在那些看不到的阴暗里,藏着太多的疯子魔头,他们比起所谓的天才来,可是危险太多了。” 这一路,江酒都在不经意间观察着钟洛的神色变化,发觉这个看似落魄中年男人无论从他们嘴里听到何种离谱的话,都能保持一派的淡定与从容,更让江酒确定了这人的不简单。 “兄弟自谦了,靠山宗一战,震动天下啊,大哥真觉得,这道界天榜中,当有小兄弟一席之地啊。” 江酒闻言一懵,这还是他进入道界以来第一次听到这些东西,不由有些好奇起来,“何谓道界天榜。” “所谓天榜,就是道界天骄弟子榜,榜上弟子千余人,皆是道界年青一代天才少年,只有修行不足甲子,且天资卓绝,潜力无限,战绩斐然,身后又有足够的背景势力,各个方面综合考虑评定,才能入这天榜,可以说,这天榜千余人,就是支撑着道界天下的顶梁支柱啊。” “如此厉害。”江酒眸色微闪,“不知大哥看来,道界年轻一代天骄中,哪几位最是杰出,未来能够走的最远。” 第188章 天榜 “几位?”钟洛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嗤笑一声后继续说道,“在我看来,天榜之中能被称为天骄的不过一人而已。” “谁!” 江酒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他想知道是谁能得这样的评价,天下一人? 钟洛不急不缓的拿着酒壶抿了一口,“听说过道界的四大豪门吗,东方,南宫,西门与北陌。” “略有耳闻。”江酒点头,一路走来,关于道界的事情也是略微了解了一些。 “东方家的小子,运气好,拜入了一处洞天圣地,因为里面有几个老不死的,结果被人传成了圣人,成了天榜第二……” “而那南宫家的小丫头,一身道骨仙姿,人称冷月仙子,与种道山的那个雪衣小丫头,并称南冷月,北霜花,二人位列天榜第六与第七。” “那天榜第一是谁。”江酒听的有些发蒙,怎么第一都没说,直接第六第七去了,难道说到天榜不应该先介绍第一吗。 “第一?”钟洛听着,嗤笑一声,“一个光头小和尚,除了吃斋,就是念佛,成了第一又有什么用。” 江酒闻言一阵无语,这转折有些大啊,让他也没想到的是天骄榜第一居然是个小和尚。 “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些个光头,天天追求个什么六根清净,这不也不管那也不理,天榜排名就是这样,一看背景势力,二看资质潜力,最后看的才是个人战绩,什么都不管的好处就是,年轻一代中修为精进最快的就是那个小和尚……” 江酒听着一系列话语,竟然从中听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气愤。 “那其他人……” 江酒有些不确定的发问,总觉得这个话题后续会往他意料不到的方向发展。 “其他人?呸,什么天骄榜第二,就东方家的那个傻小子,蠢得跟头猪一样!” 江酒闻言怔了怔,果然,后续来了,他还记得东方长天身后的师门好像叫做十圣洞天,属于道界中超级势力的一个,只能说,他的钟大哥就是牛啊,这口无遮拦的程度,跟他有的一比。 “至于那两个小丫头吗,南宫家的小丫头性子太清冷,道家的小丫头性子太冷漠,除了长得好看像个花瓶,好像也没啥特别的,不过,我要是晚生个几百年的,说不定还真能对那两小丫头感点兴趣,哎,你别说,长得还是挺好看的。” “嗯,是很好看的” 钟洛说着,还不忘提点一下江酒,给了他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江酒同样点了点头,南宫家的那个他没见过,但是道雪衣他见过啊,要说好看,那绝对是他见过的女孩中首屈一指的存在。 “是,我就说嘛,那两个小丫头长得还是很不错的,只可惜,比起………还是差了点。” 眼看着钟洛越说越兴奋,有向老流氓转变的趋势,说到最重要的地方,话语却是一顿,江酒转头看去,却发现那个放荡不羁的男人正在看着南方痴痴出神。 第189章 西门 南方?江酒疑惑的向着南方看去,南方有什么吗? 钟洛察觉到了江酒的目光,回过神来,朗声大笑道,“在那片南边海面上,有个叫做神女宫的地方,要是你见过她们的二宫主,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人间仙子,不可亵渎。” 江酒跟苏可儿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抹震惊,满满写着的都是八卦两个字,正想追问,却听钟洛接着说道: “相比起那些人的独善其身,不问世事,我倒是更喜欢那个西门家的小子,从他十二岁那年进了万剑城,一待就是十多年,守卫人族边疆,不败战神之名,都是靠自己打出来的,可就是因为他跟宗门闹的不愉快,那样一个好小子,天榜只能排到第九,呸,垃圾天榜。” 钟洛说着,愤愤不平的向着地面啐了一口唾沫,江酒也终于明白了先前感觉到的气愤究竟是因为什么,原来面前的这人站的西门那一队。 听到这里,江酒反倒有些好奇起来,道界四大豪门,已经说了三个,那最后一个北陌呢? 江酒好奇,随即开口问道,“那北陌家族呢,东南西北,三家都说了,为什么感觉没有下文了。” “哦,北陌家啊,没落了,十七八年前北陌家发生了一场变故,其余三家联手打压,三代人几乎死绝,就剩一个老二还在撑着,估计也撑不了两年了。” “这么惨。”江酒听着钟洛不经意的话,心头却是莫名一跳,怎么听着感觉有些熟悉,明明自己是第一次来道界,从未听过这些消息才是。 “哎,大叔大叔,那你看我家师父比起那几个东南西北怎么样。”随着江酒沉默,苏可儿看着暂时消停的两人赶忙开口问道。 “你师父?”钟洛神情古怪的看着江酒,上下打量,仔细打量,继续打量,最后得出了两个字结论,“垃圾。” 小丫头听着两字评论,脸色顿时一黑,先前是谁说整个道界能跟他师父相比的屈指可数来着,怎么真让他评价就成了这样?她不服。 “怎么,小丫头,说你师父坏话还不乐意了,我说的明明就是事实,你看你师父,多大的人了,你看他境界修为啊,你再看他的术法神通,哎呦,太惨了,就跟没练过一样,要我说啊,随便去三流小门派里抓个外门弟子,玩法术都能玩的比你师父顺溜。” 钟洛一串话说完,苏可儿整个人被气的咬牙切齿,太可恨了,这个糟老头子实在是太可恨了,强忍下心中气愤,恨恨开口道。 “大叔,我想问你一句,你说的那些天才,几岁开始练的,练了几年了。” 钟洛眯着眼,半笑不笑的看着那个被气的小脸表情扭曲的苏可儿,心中直乐,这丫头,实在是太好玩了,嘴上却是不依不饶的说道,“大家大族子弟都是尚未出生就在打根基,正式修炼大概是岁,区区二十余年光景能修炼至三境,难道不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第190章 我师父天下第一 钟洛说的都是实话,正常来说,二十余年能够突破三境,放眼整个道界来说那都是天人之姿了,其中更多的功劳都还得归功于超级宗门的修炼功法,以后个人身后的势力背景所提供修炼资源,二者缺一不可。 苏可儿一听二十年,顿时兴奋起来了,得意洋洋的看着钟洛,伸手就是竖了一个大拇指,然后在其余两人目瞪口呆中缓缓倒竖,向着地面狠狠戳了戳。 “二十年,一群垃圾,我就问,那些天才从修炼开始到突破二境花了多久。” “大概十二三年。” “切……” 苏可儿闻言,不屑的切了一声,更加得意了,钟洛则是看的满脸问号,十二三年突破二境,很厉害了好不好,尤其是初境需要不断打磨根基,增加底蕴之力,更是耗费时间。 但凡能称天骄的,哪个不是化雨九百灵力雨滴往上的,怎么到了这个小丫头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你猜我师父突破二境花了多久。”小丫头得意洋洋的向着钟洛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钟洛哑然,看着面前小丫头的表现多少有点想不明白其中缘由,随口答道,“花了十年?” “十年?嘿嘿,大意了,我师父突破可是花了不到………呜呜呜”苏可儿说着,却是被自家师父突然捂住了嘴,把那句不到一年硬生生堵了回去。 钟洛眉头微挑,用一种很感兴趣的目光看向江酒,可以说,江酒是在他的眼皮底下突破的二境,虽然周围布置了结界,可是江酒突破二境的时间地点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不到十年,小丫头,别乱吹牛。”江酒接着苏可儿的话继续说了下去,说到最后,还不忘伸出手指戳了戳苏可儿的脑袋,苏可儿哪里不懂自家师父的意思,悻悻地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不到十年?”钟洛闻言,上上下下仔细仔细审视了江酒一遍,不由啧啧感叹。 江酒的底蕴之深,这是钟洛从未见过的,只是初入二境的修为,便能依仗其庞大的底蕴与三境纠缠一二,先前钟洛一直以为江酒是花了将近二十年的功夫磨砺,方才有了如此恐怖的底蕴之力,如今一听二人的对话,不由啧啧感叹起来,后生可畏啊。 江酒看着远在天边的塔山,微微出神,他也不清楚,为何自己走着走着会来到这里,总觉得,在那塔山之地,是命运的相逢。 他不会忘了,自己进道界的本意是为了什么,一是为了暂时避开道界弟子入世的风云,二则是为了见见世面,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名气,很大的名气,现世不好施展,那么道界就是他打拼出自己声名最好的场地。 修行一路,强者为尊,声名愈盛,形势愈强,那么敌人对你的忌惮便会更甚几分,比起阴谋算计,他一定比不上那些专精此道的阴谋家,因此,为了自己身边人的安稳,不得不另辟蹊径。 江酒相信,自己进入道界做的每一件事,都会有人替自己传入现世,送到那些人的手里,若是现在还没人这么做,那么只能说明自己做的事情不够大。 而此时,天下风云聚明夏,更让江酒产生一种命运必然的错觉,落玉出至宝,恰在此时,他却来了。 第191章 最多再出手一次 “师父……能不能不要再打架了。”苏可儿看着自家师父的神色,莫名感到一些不安,结合一路走来的经历,以及即将面临的局势,隐隐有种猜测。 “嗯,我答应你,最多再动手一次。”江酒心疼的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放心,不会有事的。” “嗯,主要是我怕师父受伤。” “傻丫头,不会的,听说落玉山那边出了宝贝,也不知道长得什么样子。”江酒装作无意向着钟洛随口问道,“钟大哥,你说,要是那东西被人取走了,局势还能乱成这样吗。” “当然不会,那群人,各个无利不起早,那宝贝不在落玉后,明夏的局势当然会稳定下来,可是那个取走东西的人,可就得惨咯,估计得被道界几十个大宗大派追着砍。” 钟洛笑呵呵的说道,作为一个活了几百年的人精,哪里不知道江酒在想什么,他倒想看看,他会怎么做。 反正他离开万剑城入天南,也不是为了来掺和这场风云际会的,钟洛时刻提醒自己是个观众,不该管就别管,不想管也别管,只需要盯着眼前的两个人。 总觉得,眼前这两人就是她拜托的目标,只是钟洛不清楚,其中缘由为何…… 闹,闹,闹的越大他能明白的也就越多。 越是靠近明都,江酒几人越是觉得气氛古怪起来,数国出兵围攻,边境战况吃紧,如今明夏的处境可以说是岌岌可危,可自从入了临州,江酒总觉得那种紧张感正在不知不觉消散而去。 反而……似乎变得更加热闹了。 来往行人不绝,行商车队更是在半日内遇见了十几支,相比几人在覃山国所见,动辄百里无鸡鸣,流民遍地的惨状,可谓是天壤之别。 “不出意外的话,最晚明天中午就能赶到明都了。”天色逐渐昏暗下来,江酒撇撇嘴,又一天这么浪费在了路上。 马上的苏可儿见师父下马,赶忙伸出双手,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江酒可是被吓了一跳,把小丫头接在怀里,这么跳,真怕摔着她。 “丫头,我去探探周围,看看有没有适合落脚的地方。”江酒伸手揉着苏可儿的脑袋,轻声细语道。 “我也去,我也去。”苏可儿一听,赶忙拉着江酒的衣角不再松手,生怕被丢下。 “好。” 江酒揽过苏可儿,伸手在面前虚空一握,苏可儿只觉得一股无形的气流环绕在二人周围,就这么拖着她,飞向了高空。 “这就是御风吗,好神奇啊。” 高空上,苏可儿脚踏虚空,看着身下飞速后退的景物,暗暗吃惊,先前师祖教授五行法术时,她怎么就没仔细听呢,要是她也能学会这手乘风而去,那该多厉害。 听着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苏可儿满脸好奇的开口问道,“既然能飞,为什么还要花钱买马,浪费时间赶路呢?” 江酒哑然,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当初一时脑抽,嘴角微扯,江酒主动回避了这个问题。 “师父师父,你看那边,那边是不是有人在打架。” 正当江酒四下寻找着落脚点时,苏可儿伸手一指下方某处,离得好远,依稀也能听到喊杀声。 江酒眉头微微一皱,却不打算下去掺和,别人打架,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关他什么事。 “师父,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这一路光看你逞凶了,我都还没见过他们怎么打的呢。” 苏可儿想着下方好奇的张望着,江酒闻言脸色一黑,明明就是见义勇为的好事,怎么能叫逞凶呢? 第192章 君子有所为 密林里,十余名锦袍青年远远看着林里的厮杀,从截杀开始,目标身旁护卫的舍身相护,到后来的且战且退,一路血雨腥风。 到如今,目标身边二十几名护卫已经死绝,还能站着的只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看着被数十名杀手层层包围的两人,领头的锦袍青年嗤笑一声,“凌晨风,好一个落玉宗,就是一个叛了宗的废人,还能这般麻烦。” “一个没有灵的御灵者罢了,林师兄,待我出手,速战速决。” 一旁的青年抱拳道,却是被他挥手阻止,“不必,区区一个废人罢了,我们昆……咳咳,动手。” 话音刚落,层层包围的杀手一拥而上,那位名为凌晨风的老者却是丝毫不慌。 “公子莫怕。” 老者将青年男人向着身后护了护,转瞬之间,距离二人最近的杀手已然不足三丈。 清冷刀光一瞬乍亮,清脆无比的兵器碰撞声起,刀光夹杂着剑影,伴随着血雾飘飞,眨眼间,已经有着十余名杀手倒下,彻底失去生息。 于修士面前,再是强壮的武者也是那般羸弱的不堪一击,不过片刻,场中数十名杀手只余不足十人。 密林中,尸横遍野,被老者护在身后的青年也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师父。”远远看着一切发生的苏可儿脸色同样无比难看,这样有如人间炼狱的一幕让她有种回到当初南叶城里的错觉,很是不安。 “师父,他们为什么要杀来杀去。” 苏可儿向着江酒提出了灵魂拷问,江酒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一幕,心中暗叹,因为生在局中,因为身不由己。 说出口的却是,“因为人心,因为贪婪,因为毫无底线,因为他们太过强大。” 小丫头抿了抿嘴,小脸苦巴巴的,“师父,你说那两人能活着逃出去吗,那个白发老人这么厉害。” 两人所处的位置实在太好,苏可儿一眼便看到了那十余人,不由询问道。 “没救,必死的局,除非这个老头比厉害。” 江酒平静开口,毫不犹豫把自己当成了战力计量单位,小丫头一听这话,嘴角顿时一瘪,就差哭出声来了。 江酒捧起小丫头的脑袋,让她看着自己,温声开口道,“放心,我不会乱掺一脚的。” 苏可儿闻言,更想哭了,家人们,谁懂啊,此时的苏可儿一心想着被人围杀的二人太可怜,哎,结果她的好师父表示绝不出手帮忙,哎,就是这么气人。 小丫头被气的直跺脚,眼圈红红的看着江酒,弱弱的问道,“师父,你就真的不去帮忙吗。” “不帮,不是已经答应可可,这一路最多再出手一次,这么宝贵的一次,可不能浪费在这里。” 苏可儿闻言,眼圈更红了,更想哭了,“臭师父,你就惹我生气。” “嗯,那我去帮忙,万一我打不过那群人怎么办。” “啊,师父你真的打不过他们吗。” “我说的是万一……” “哼,坏师父,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苏可儿强忍下一口咬死眼前人的冲动,眼珠一转,嘻嘻笑道,“师父,师父,书里不是都写,主角路上随手捡只小猫都是白虎,捡只小狗都变麒麟,捡条蛇都能化龙,你说咋们救个人是个太子皇帝之类的是不是就很合理了。” 江酒听的直翻白眼,这是主角待遇,首先你得是主角才行,“那顶多就是富商人家,动不动就太子皇帝的,知不知道这种概率有多小,就跟你买彩票中大奖一样一样的概率,几乎不可能。” “那试试嘛,不试试怎么知道是对是错,师父,只要你赢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保证听话,好师父,再不出手那两人就要没啦。” 江酒闻言轻笑一声,看着面前满脸哀求的小丫头说道,“不是不喜欢我出手吗。” “君子有所谓,有所不为。”苏可儿昂首挺胸,满脸正气。 “好,你要输了别后悔。” 小丫头闻言,眉眼顿时绽开甜甜的笑意,“愿赌就会服输。” 第193章 随心而已 密林里,凌姓老者持刀而立,身遭遍是断肢残骸,仅余的三名杀手相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可思议。 可怕的强大。 “杀啊!”其中一名杀手发出一声怒吼,向着凌姓老者直冲而去,却只见一片刀光乍亮,前冲的杀手拦腰而断,随后就是第二个,第三个…… 密林中,只剩下老者与其身后的青年,老者握刀的手却是丝毫没有放松,更是警惕的观察着周遭。 杀机隐现,自从下定决心返回明夏国都时,就已明白一路可能遇到的杀局,真正的杀局从来不是这些世俗中的杀手,而是来自那些超脱世外的修士。 一阵微风拂过,凌姓老者握刀的手猛的一紧,一把扒开护在身后的青年,持刀劈去。 剑光与刀光交汇,如雷霆乍现瞬间而后重归死寂,紧接着便是漫天的剑影与刀光相撞。 夏子悠面目震惊看着眼前一幕,刀光剑影中,只觉得自己双眼一阵阵刺痛,更有温热的液体从双眼中流出,将视线染成血红一片。 所幸的是,在失去视线的最后一秒,夏子悠清晰的看到,那个前来偷袭的人手臂,肩头,胸口,小腹多处齐齐飚射出血箭,整个人向后倒飞而去。 还没来的及欣喜,却见又有一道剑光乍亮,刺穿凌姓老者的胸膛,雪亮的剑身正在不断滴落着鲜血。 “卑鄙!堂堂大教大宗,只会用这种偷袭手段吗!” 凌姓老者一声怒吼,强行震断刺穿自己胸口的长剑,向着身后偷袭者一掌劈去,谁料那人早有防备,一掌震的老者接连后退。 “两境巅峰……”感受着手掌传来的反震力,凌老手掌微微抽搐,心底不免升起一丝绝望。 “其实偷袭也好,正面搏斗也罢,阴谋权利排布阵法也是,只要能赢,过程如何并不重要,只有活着,才能试着去狡辩对与错,善与恶。” 偷袭者轻笑着开口,平平无奇的面容,平平淡淡的语气,却是透出一种藐视众生的淡漠。 “卑鄙!”凌老伸手在身上连点,短暂压制自身伤势,却见那两个偷袭之人已经再动,这一动如雷霆,转瞬之间将他彻底压制。 凌姓老者连战连退,他的修为本就不及来人,如今更是以一敌二,毫无胜算可言,一想到自己以死相护也无法护住自己的故人之后,心中不免有些悲凉。 倏忽之间,周身已是多处受创,口中鲜血狂喷,倒飞而出。 “结束了。” 两个偷袭者抬剑就想彻底解决两人,眼看着长剑就要刺进凌姓老者的胸口,二人却是额头一阵直跳,直觉竟在告诉他们危险正在靠近。 毫不犹豫,一连后退十余步,再看二人原本所站位置却是不免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数根丈余长的石刺自地底长出,有如上古凶兽咬合的利齿,看的二人脊背生寒。 暗中偷袭的江酒也是微微挑了挑眉,这都能躲过去,这是什么原理,果然,修仙的就是没有一个好对付的。 第194章 随心而已2 “何方宵小,竟敢偷袭本大爷,敢不敢现身与我一战!”受伤略重的那位偷袭者心中不免一阵后怕,冲着四处密林叫嚣道。 “在这呢,那就过来,与我一战。”随意躲在树后的江酒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都想好了是偷袭,自己为什么要回应他的喊话呢,真让自己郁闷。 江酒声音一出,二个偷袭者瞬间知晓了他的藏身之地,相视一眼,兵分两路向着凌姓老者与一旁的青年人杀去。 修士杀凡人,转瞬时机便已足够。 树后的江酒略微皱眉,这两个人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好歹自己还没露面呢,就想杀了人就跑? “落!” 话音一落,两个分散冲杀而去的偷袭者只觉得头顶一阵压力落下,原本轻灵的身体似乎在瞬息之间重了数十倍,数百倍。 “这是,风压?”其中一名修行者瞬息便明悟了过来,看着被强大风压席卷成一片狼藉的密林,一声怒吼,竟然短暂挣脱了风压的限制,向着青年直直杀去。 江酒皱眉,远远向着那个身影虚空一握,“束!” 话音刚落,树林之中无数藤蔓荆棘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快速生长,缠绕上那个偷袭者的脚踝,迅速爬遍全身,整个过程不过两三个呼吸,已经将来人捆成一个数丈大的粽子。 “五行法术,敢问道友师承何门何派,长辈何人,也许,我们之间尚有渊源。” 清朗的声音传来,江酒循声望去,只见那个领头的锦袍青年飘飘然的落在了十数丈外,一道道人影随之而来,稳稳落在青年身后。 江酒并未回应,打架就好好打架,又不是打不过,废话那么多做什么,不过十来个人而已,应该不成问题。 “速战速决,我赶时间。” 江酒话音落下,那个领头的锦袍青年双眼微眯,抱拳正声道,“我乃昆仑剑阁弟子……” 锦袍青年话音未落,忽觉脚底有异,赶忙飞升而起,就在青年离开地面一瞬,一根尖刺破土而出,向着锦袍青年直直刺去。 那是一根足足十余丈的地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粗,都要大,锦袍青年只觉得额头青筋一阵狂跳,身形灵活如轻燕,在空中旋转,腾挪,随即安稳落在一旁。 “少废话,配角不需要名字,打个架还那么多事,你们道界的人都是这么婆婆妈妈的吗。” 只听江酒平静冷淡的声音继续说道,“一起上。” 领头的锦袍青年面色变得冷若寒霜,语气森然,“杀了他。” 一声令下,十余道身影犹如离弦之箭,向着江酒所在激射而去,手中灵光涌动,几人都是第一时间祭出自己的法宝,数十道泛着宝光的符箓闪耀,向着江酒直轰而去。 一时间,竟让江酒觉得面前一幕还是挺有威势的。 一瞬的惊愕,江酒明白了南叶城的老道与这些昆仑弟子之间的差距,三流宗门的外派人员与超一流大宗门的弟子。 嗯,这种差距,大概这就是云泥之别。 第195章 随心而已3 “落!” 一声无比平淡的声音自江酒口中吐出,这一声中好似蕴含着某种规则之力,那数十道率先冲向江酒的符箓竟在这一瞬失去灵光,径直向着地面飘落而去。 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头顶一股庞大的压力笼罩而下,原本轻盈的身子一顿,竟都失去了御空的能力,脚步刚一落地,只觉得原本坚硬夯实的地面竟然变得出奇的松软…… “这是流沙!” 不知是谁惊吼了一声,随之而来的是被庞大压力生生压入流沙中的愤怒吼声。 远处一直处于观望状态的领头青年眉头微微皱起,看着那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的江酒,语气之中难得多了几分郑重,“你是什么时候炼化的这片天地。” 其实要说炼化也并不准确,江酒只是简单的用体内的五行之力勾动天地间的五行气息随便施展出的小法术而已,就和他使用阴阳道法勾动天地之力的做法极为相似。 毕竟,修行讲的不就是一个灵活吗,举一反三多简单的事,为什么落到了这个大宗门高徒的眼中反倒像是什么厉害的法术。 江酒不解,锦袍青年皱眉。 一个深陷流沙中的青年率先突破流沙陷阱,口中发出一声怒吼,手持长剑浑身狼狈的向着江酒杀去,却见那个现在原地一动未动的江酒伸手一指头顶。 青年皱眉,正值疑惑之际却见头顶一道光芒乍亮,紧接着一股袭遍全身的疼痛与麻痹感自头顶降临而来,随之失去了意识。 “九天普化神雷……吗?” 远处观战的锦袍青年眉头皱的更深了,看着一道道先后冲出流沙的身影,遭了殃,竟然让他也感受到了一种莫大的压力。 御风,流沙,操控草木,九天普化神雷,冰冻,土石兵甲……… 层出不穷的五行法术,花里胡哨的各式搭配,看着锦袍青年额头青筋直跳,这样的灵气输出量,那人硬是面不改色,甚至站在原地脚步都没挪动一步。 眼看自己带来的师弟师妹一个个都已经遭了毒手,不是被草木捆死不得动弹,就是整个被冰封失去意识,最惨的还是那个被土石铠甲包裹,被直接做成了兵马俑的仁兄…… 锦袍青年嘴角忍不住开始抽搐,他一定是隐藏实力了,在这里扮猪吃老虎?要不要这么离谱,哪有人同时精修所有五行术法的,不合逻辑,不应该都是有一个侧重的吗? 可是,这一幕落在那个远处偷摸观察的钟洛眼中却是另一番场景,“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体质,道身之力如此古怪,别人苦修一辈子修炼来的五行属性亲和力,居然不如他天生的高。” 钟洛口中倒吸着凉气,用手摩挲着胡子拉碴的下巴,眼前一幕让他想的头秃,活了这么久,从未听过有这样的特殊体质啊。 “阁下好手段。”锦袍青年满脸郑重的向着江酒拱手作揖,却觉得身下不安稳,连忙脚尖连点飞速退开。 第196章 随心而已4 只见自己原先站立的位置一道道绿的发黑的藤蔓有如毒蛇般串出,然后猛的勒紧,一棵被无辜波及的碗口大小的树木被从中勒断。 锦袍青年只觉得额头一阵突突直跳啊,这样的五行法术,对于一个刚入二境的修士而言,威力真的有点大的离谱。 可是,对手虽强,却不代表他没有办法。 一柄三尺青锋豁然出现在他手中,剑身清亮如秋水,随手斩出两道剑气将斩断藤蔓,竟能在空气中斩出龙吟虎啸之声,就是不识货的人见到眼前一幕也能看出,他手中的剑绝非凡品。 于是,江酒莫名察觉到自己手腕上折剑化作的剑镯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异动,一声清亮的剑吟响起,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凭空出现在江酒面前,将那正欲向着江酒发出冲锋的锦袍青年吓得一哆嗦。 “你出来干什么。”江酒一把抓住蠢蠢欲动的折剑,低声骂道,“这么莽,你都断了还这么莽,你忘了上次这么莽自己莽断了,现在还没修好,你还莽……” 锦袍青年看着无语,折剑委屈巴巴地被江酒塞进了道图空间中,随手摘下身旁的一片树叶,对着那个领头的锦袍青年勾了勾手指道,“来,给你一个出手的机会。” 锦袍青年一声冷哼,脚下轻点,龙吟虎啸之声骤现,三尺青锋泛起层层灵光,一瞬数十丈,向着江酒所在杀去。 “凝。” 江酒看着迎面杀来的锦袍青年却也是丝毫不慌,伸手向着来人虚空一抓。 锦袍青年只觉得一点点带着寒意的无形水气向着自己周身汇聚,随即明白过来,鼻尖一声冷哼,一股强横的灵力自周身爆开,竟然强行冲破了江酒的冰封法术。 冰封法术刚被破除,一道道绿黑藤蔓乱舞如毒蛇铺天盖地向着锦袍青年扑去,在其头顶更有磅礴风压落下,似这天地间一切本就存在的力量,都在与他作对,要将他从这片天地间彻底抹去。 锦袍青年面色愈发凝重,前冲之势被阻,不得已,只能硬扛着头顶的压力,将冲击而来的藤蔓尽数斩断,就是脚下悄无声息窜出的地刺,竟也不能伤他分毫。 正当五行大法师江酒饶有兴趣的看着锦袍青年做着困兽之斗时,忽然生出一点不太好的感觉,似乎在他的操控里,某股力量开始失控了。 仔细一看,却见那个锦袍青年手中夹着一张符箓,毫不犹豫将其祭出,“万木生灵!” 就在符箓凭空自然化作灰烬的那一刻,在江酒的感知里,原本被他所操控的藤蔓竟然直接与他断了联系,随即,数十条粗壮的藤蔓齐齐掉头向着他所在的位置飞扑而来。 “呵,道友,你可听说过五行阁,虽然我是剑阁弟子,并不擅长五行法术,可是,对付你,也够了。” 锦袍青年一声长啸,手中其其飞出数张符箓,一瞬间,锦袍青年头顶落下的压力骤减,却有一阵微风自他身后吹起,卷起尘土,吹动沙砾,更有愈演愈烈之势,一块块数十数百斤的石块横飞而起,向着江酒所在位置轰击而去。 飞沙走石,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第197章 随心而已5 受了重伤的凌姓老者丝毫不敢怠慢,若是之前那样的斗法也就罢了,并不会波及无辜,可现在这种大规模无差别的法术攻击…… 老者赶忙将自己的主子护在身后,心中不由一阵哀叹,若是当初没有因为那事被逐出山门,若是自己修行根基未曾受损,那么今日的局面会不会大不相同? 相比老者的凝重,江酒却要淡定许多,风沙之中隐有杀意,从漫天风沙卷起时,那个锦袍青年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也许下一个瞬间,漫天风沙之中就会窜出一道人影,然后一剑将他刺死。 江酒承认,自己的确想太多了,因为局势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都说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今日,只要不是那个遁去的异数出现,他就不会输。 这一刻,江酒彻底放开自身的修为,再也没有之前那般的游戏态度,天地之间狂风呼啸,一股能够镇压全场的力量轰然降临而下。 以江酒为中心,一股玄妙的道韵气息向着周遭天地迅速扩散出去,十丈天地,百丈天地,十里,数十里…… 锦袍青年心中大骇,那是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他竟在这一刻产生了一种错觉,原本那些游走在天地间无序的天地之力,正在被人一点点串联,引丝成线,最终结成了一张覆盖数十里范围的天地大网…… 而那张天地大网正在他的头顶缓缓落下,为的就是镇压他这个不过二境后期的小修士。 何其可笑啊,锦袍青年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幻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而这一幕落在钟洛眼里,却又是另一个概念,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若这天地万物的一切都要追溯其源头,那么都会落在最初的那个一上,也就是混沌,而组成混沌的就是那一清一浊二气。 清而轻者浮为天,浊而拙者沉为地,清浊是天地,清浊同样是阴阳,而天地又不等同于阴阳,似又非似。 此时钟洛眼中的江酒,左手阴阳两气环绕,隐隐形成阴阳太极之形状,右手黑白迷蒙,有如鸿蒙未开的之天地。 正如此时江酒对于两种道法的理解,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加,江酒对于阴阳道法的理解程度同样也在急剧加强着,直到某一日,心血来潮明悟了天地道法。 然而,江酒更加明白,自己能够明悟天地道法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的天才,而这一切都该是源自祁九的遗泽,曾经现身的祁九意识虽然不在了,可是有关于他的一些东西,却是有如潜意识般被保存在了江酒意识的最深处,同时也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 以至于,江酒生出过一个极为可怕的想法,若是自己完全接受了来自前世的馈赠,自己是不是就会成为另一个陌生的他? 不敢深思,不敢细想,只能用细思极恐来形容,而这令他恐惧的根本,却成了他飞速成长的契机,一旦拿起曾经失去的,他的成长速度将超过所有人的预料。 第198章 随心而已6 就好比眼前的这个锦袍青年,虽然修为境界比他高出两个小境界,可面对这种状态下的他,却只有胆战心惊的份。 风停云歇,沙尘落地,周遭天地再现一片清明,锦袍青年看着江酒的眼神颇为复杂,此时此刻,他与天地之间的联系彻底断绝了,此时的他虽然身处天地之间,这片天地却不再向他提供任何天地之力的供养。 这片不知多少范围的天地,如今都成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专属领域,怎么打? 一个大大的疑问自锦袍青年心头浮现,随即他的嘴角浮现一丝苦笑,还能怎么打?修士没有天地之力的供给,跟个废物有何区别。 江酒并未多看一眼已经彻底丧失斗志的锦袍青年,随手将手中的那片青叶扔出,绿叶飘飘扬扬落向锦袍青年方向。 就在某个瞬间,天地之间一声剑吟骤响,那片绿叶竟然化作一道炽烈的剑光向着锦袍青年直直斩落。 这一剑,没有阴阳也没有天地,更没有明月清风的加持,只是江酒蕴着剑意随意斩出的一剑。 阴阳只是为了镇场,天地只是为了视线清明,毕竟锦袍青年的那一招飞沙走石真的很挡视线,要是乱放一个小大招结果打了空气,被他家小丫头看到可是很丢脸的,让他这个当师父的老脸往哪搁。 锦袍青年喉间发出一声怒吼,周身灵力爆发,不惜一切代价向着那道炽烈的剑光一连斩出了十数剑。 充沛凝实的元力,森寒凌冽的剑意,奇妙通玄的五行法术,任何一样落在如此年纪的弟子身上,都是修行界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而如今…… 锦袍青年只觉得口中苦涩,当下已没了战意,只想撤退,因为不敢有丝毫留手,见到那惊艳一剑被自己化解,面色尤是有些错愕,如此气势的一剑,就被自己这么十几剑给化解了,未免太容易了? 还未锦袍青年心头升起一丝异样情绪,感受着自身与周遭天地的格格不入,脸色瞬间变得一片苍白。 原来,是他留手了,并未下杀手,是啊,交手这么久了,他带来的人也只是被制住,并未死伤一人。 一念至此,锦袍青年向着江酒方向拱手一抱拳,伸手一掌打碎一个土石兵马俑,从中揪出另一个锦袍青年,又是伸手一掏,从流沙里掏出另一个。 江酒只是看着一切发生,并未阻止,他是应了他家小丫头的话,来救人的,可不是为了杀人才出手的,毕竟世界这么美好,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 “多谢道友手下留情,后会有期。”领头的锦袍青年再次向着江酒一拱手,带着一群人转头消失在密林里。 看着几人消失的背影,江酒皱眉摸着下巴,细细思索着,被人揍了一顿还要感谢对方手下留情,这些道界的超一流势力的年轻一辈都是这么有礼貌的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宗大派教养好? 江酒不由嗤笑一声,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师父……” 就在江酒轻笑间,一道娇小的身影自林间偷摸的窜了出来,然后一个飞扑越进了江酒怀里,用着娇滴滴的口气,好似撒娇般的口吻说道,“师父,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第199章 中千万大奖的运气 就在两人没羞没臊的腻歪时,青年扶着受伤颇重的凌姓老者来到两人身旁,出声感谢,“多谢侠士出手相救。” “不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们新世纪青年应有的良好品性。” 小丫头率先开口抢答,听的在场的三个人面面相觑,就连江酒都在心头卧了个大槽,这是什么鬼。 “两位是客商?”江酒不经意的点了小丫头的额头一下,苏可儿向着江酒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他俩才不是呢。”苏可儿再次抢答,“区区客商能被十几个彪形大汉围杀,说出来谁信呐,就现在明夏国都的形势,老实交代,你俩到底是谁。” 华服青年面露尴尬之色,凌姓老者也觉无奈,华服青年冲着两人抱了抱拳说道,“在下夏子悠,明都人士,今日幸得两位相救,若是此行大难未死,他日必有厚报。” 苏可儿与江酒对视一眼,只见小丫头的目光逐渐变得古怪起来,伸手指了指那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夏子悠,用一种见了鬼的语气惊讶的说道,“师父师父,我赢了我赢了,他姓夏,叫夏子悠哎,他就是那个废太子哎。” 废太子,这三个字一出,场中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尴尬起来,夏子悠与凌姓老者对视一眼,只得苦笑一声。 江酒闻言同样轻笑一声道,“嗯,你赢了,能中千万大奖的运气就被你浪费在这种地方了。” 江酒伸手刮了刮小丫头的鼻头,苏可儿神气活现的扬了扬自己粉嫩的小拳头,极为开心。 江酒并没有将开心的快要飞起的小丫头打回原形的想法,伸手牵起那软若无骨的柔荑,转身就要离去。 “开心了?” “嗯,开心,我赢了。” “好,开心就赶紧走了,我们还得找个落脚的地儿,不然,今晚还要露宿野外。” “也不是不可以。” 小丫头嘻嘻笑着,想着每次露宿野外时,自己可以窝在师父的臂弯里睡觉,不由笑出声来,还可以看她家师父忍的难受又不舍得碰她的样子,比起住店,睡在陌生的房间,孤零零的一个人住要好的太多。 尤其是,近日来多了一个一直跟在两人身旁的老大叔,好好的二人世界,多了这么一个电灯泡,这让二人变得愈发克制了起来。 “师父,我想把那个老大叔打一顿然后捆起来扔一边去,可是我怕打不过怎么办。”苏可儿苦哈哈的看着自家师父,江酒嗤笑一声,阻止了小丫头那无边际的胡思乱想。 “两位,可能留下姓名。”二人身后,夏子悠还在开口,只不过,江酒并未打算搭话。 凌姓老者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不由发出一声轻叹,自家这位太子爷,脸皮还是太薄了一点,他又何尝不是如此想法呢。 又是一声轻叹,凌姓老者挣脱搀扶着自己的胳膊,几步疾走,颠颠撞撞赶到江酒二人身前,直直倒下。 这一倒可是吓了两人一跳,就这么躺下了,这是要碰瓷啊,随即,二人只见那个碰瓷的凌姓老者勉强支撑着重伤的身体,跪倒在二人面前,“求先生帮我家太子。” 第200章 求先生帮我 面对眼前一幕,苏可儿小丫头张了张嘴,显然没有预料到眼前一幕,这样的事情发展轨迹,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江酒眉头微皱,明白过来这是麻烦找上门来了。 一旁的夏子悠也回过神来,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几步向前跪在凌姓老者身旁,“先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还请先生帮我。” 咚的一声闷响,以头抢地,如此诚意吓的小丫头张大了嘴,显然,再是愚钝的她也明白,麻烦缠上他们了。 她让她的宝贝师父出手救人,那是因为心中一时怜悯,觉得两人被一群人围攻太过可怜,如今已经知晓了两人身份,一路走来的她更是知晓明夏都城内是如何的龙潭虎穴。 世俗的皇位争夺已然是那般的凶险,更何况如今明夏的局势,她又不傻,她可舍不得自家的宝贝师父冒险,已经大发善心救了两人一次,就当是日行一善,哪能越陷越深呢? “不,我们只是路过,看你俩可怜,这才出手帮你们,如今明夏局势混乱,凭什么因为你的一句话惹祸上身,不帮!” 江酒面露诧异的看着自己身旁的苏可儿,面色微愠,气鼓鼓的叉着腰,如此果决的拒绝,跟先前苦苦哀求他救人的小丫头,完全就是判若两人啊。 随即也是明白过来,这是小丫头在几番计较之后,偏向于维护他而做出的选择,换句话来说,这应该就是小丫头思想观念中的量力而行。 小丫头觉得十几个修行者不是麻烦,所以才让他出手救人,可是,如今明夏的水太深,可能存在伤到他的隐患,所以果断拒绝。 江酒轻轻笑了笑,有点开心在里面,总算,这个小丫头没有白养啊。 “我们快跑。”江酒低头一笑,拉起苏可儿御空而去,远处,健马嘶鸣…… 一阵风驰电掣,二人径直入了明夏国都,苏可儿目露惊奇地看着江酒,不明白为何。 “先找个客栈,给你安顿下。” “师父,你这话有问题,你晚上出去有事?” 江酒轻笑着刮了刮苏可儿的鼻头,并未多说。 太子府内,一阵打砸声,锦袍青年眼神冷冷看着明夏国的新太子,并未多说什么。 “一群废物,一群废物,这么多人,连一个人都拦不住。” “给我查,找到他们,我要他们不得好死!” 不知为何,江酒凭空多出两分急迫感,原因只是老鬼的一句话,他察觉到一股很是熟悉的气息。 熟悉? 若不是老鬼同样无法断定那股气息来源究竟为何人,他也不会这般心急,落玉山。 夜色渐深,小丫头安稳熟睡,江酒随手布置两道禁制,身影随即消失在客房里。 此时,他的手里多了一块黑色碎石,那是镇界碑文,只是稍稍驱动其中灵力,就轻易做到了一瞬数百里。 老鬼还在震惊,为何江酒会知道如何使用镇界碑文,江酒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山道陷入沉思。 第201章 落玉1 再往上就是落玉宗山门,江酒在此处停住脚步自然是因为他的面前布满了禁制,只需再向前一步,他的踪迹就会彻底暴露。 “嘿嘿,这个还是得看我,这个我擅长。”老鬼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江酒耸耸肩,握紧手中那块镇界碑文,碑文诡异消失在江酒掌心,随即,他的身影出现了一阵诡异的波动,好似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随即,彻底消失在老鬼视线里。 老鬼被惊异到了,这是什么样的手段,为何他都不懂,开小灶了,这绝对是有人给他开小灶了。 江酒沿着山道一路走进山门,没有触碰任何禁制,走过广场,越过层层叠叠的屋群,直至一座古楼前停下脚步。 江酒感受到了一道目光,那道目光很是平静,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带着一点好奇,江酒回头向着目光来出点头示意,继续向着后山而去。 落玉禁地,也就是那座宝塔一般的石山,直到真正走进禁地范围,江酒这才轻咦出声。 “因果之说果然奇妙,老鬼,没想到我的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碰到你的同类,如此浓郁的先天魔气。” 老鬼沉默看着眼前的一幕景色,这是完全不同的天地,却同样有山有水有天有地, 这是属于至宝营造的特殊空间,唯一让江酒觉得协调的是,这片空间里存在着一股淡淡的魔气,即便只是很淡很淡的一丝,却出乎意料的纯粹。 眼前的天地寂静,江酒踏步向前,没有丝毫防备。 “哎呀呀,哎呀呀,小子,小心点啊,这至宝空间明显已经被那玩意炼化,你可别乱来。” 老鬼声音弱弱的响起,有点怂,江酒沉吟一瞬,道,“我是完美道身,那我生来就是天下无敌。” 因为无敌才无敌,既然是天下无敌,那么在这天之下,就不该遇到比他更强的才是。 老鬼心中腹诽,江酒肯定是飘了,你一个才破二境的小修士,凭什么天下无敌?就凭你那不完美的完美道身? 一路走来毫无阻碍,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这一路太安静了,安静的有点不寻常。 江酒了解过落玉宗,落玉宗擅长御灵之术,这个灵不是灵魂,而是各类灵兽,而这片落玉禁地,就是落玉宗真正的根基所在。 所以,不管怎么说,禁地中都不该这么安静才是。 事出反常必有妖,那问题应当就是出在那道若有若无的魔气上。 江酒闭目,细细感应周身气机变化,追寻着那道极淡的魔气向着禁地深处而去。 又是两个时辰,不知不觉间,景色变化,从旷野变成了一片戈壁滩,江酒看着面前一片荒凉死寂,挠了挠头,有点头疼,这是得有多损啊。 这种时候,就是再蠢的人也该反应过来自己被困在了迷阵里了,不同的是,困住江酒的这个迷阵太大了些,至宝空间自成世界,那么只要背后那个掌控者想,再过一百年,江酒也不可能走到他的面前。 第202章 落玉2 轻嗤一声,江酒伸出中指轻点了点额头,很快,一颗星辰跃然指尖。 “有点麻烦。”江酒看着指尖的那颗星辰轻吟一声,道图的力量太高端,奈何现在的他太过羸弱。 还能怎么办,点星化辰,一点星辰光辉冲破云霄,化作一片恢宏浩瀚的星辰海。 “只要我成为天,那我就不会迷路,一切世界的一切都会落在我的脚下。” 江酒看向一个方向,目标明确,一直隐匿在暗中的那个魔物感受到了威胁,至宝空间内的气息变得愈发压抑,在那肉眼不可见的极远处,有数十道黑影正在不停靠近。 那是魔傀,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傀儡,江酒感觉到老鬼看到那些傀儡时竟然被吓得抖了抖,看来,会有点麻烦。 下一步,江酒的身形凭空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然出现在数百里外,江酒伸手一把抓住身前一只疾掠的傀儡,又是一步出现在数十里外,高高扬起,狠狠砸落。 岩石崩碎,山体垮塌,砸落之地出现一个直径数十丈的深坑,深坑底部,一个身穿浅色长裙的女子躺在坑底无法动弹,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却没真正死去! 这是何其惊悚的一幕。 江酒细细观察着坑底的女子,面露沉思之色,这样的强度的撞击,别说就是一个二境修士,就是三境也得跪啊,可面前这具傀儡,不仅没有受到致命伤害,就连被江酒摔成碎渣的骨骼经脉都在飞速自愈。 这让江酒想到一个形容,打不死的小强,说的大概就是这种,这样的抗打击能力与自愈力,有点难办啊。 眼看着坑底那具女子傀儡已经晃晃悠悠的爬起身来,江酒无奈低叹一声,“灭魂。” 下一秒,江酒身影诡异出现在浅绿女子身旁,一指点在其额头,瞬间磨灭其神魂,浅绿女子起身动作一僵,却是发出一声厉啸,抬手一掌拍向江酒胸口。 江酒身影一个错位,避开直击胸口的一掌,又是抬手一掌落下,“挫骨扬灰。” 一掌拍下,掌风带起无尽肃杀的剑意,将面前的女子彻底扬了个干净,随着女子化作飞灰散去,一道极淡的魔气向着天空逃离而去。 “想跑!”江酒轻哼一声,斩兴亡破空而去,直击那一缕逃窜而去的魔气,一剑斩下。 眼看着那一缕魔气在剑刃之下化作青烟消散,江酒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那一剑并未对那缕逃窜而去的魔气造成什么实际伤害。 因为生命层次的缘故,他这种属于人力范畴的力量无法对其造成致命伤害。 所以,眼前一幕对于寻常修士来说就是无解的死局,不要说什么二境三境,就是七境八境强者,毫无准备强闯落玉禁地也得交待在这。 这纯粹就属于降维打击,若非如此,那么多魔化傀儡,又是从哪来的。 江酒总算想明白了,那位落玉宗的高手明明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却是丝毫不做阻拦,原来他不是第一个强闯落玉禁地的人,想来那些魔傀,就是那些抢着吃螃蟹的人。 第203章 落玉3 这让江酒更加好奇那个所谓的先天生灵究竟是什么东西,完全不同的两种生命形态,这让江酒觉得颇为期待。 期待归期待,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魔化傀儡,江酒四下扫视一眼后悲催的发现,避不开啊,现在的这片空间里到处弥漫着那股令人作呕的魔道气息,这样的主场优势下,就是他有空间碑文在手,同样无法避开锁定。 怎么办,总不能一个个打过去。 大脑还在思索着如何应对,江酒的手却是很自觉的掏出了斩兴亡握在手里,显然,按照一贯的行事作风,硬刚才是最正常的选择。 脚下一步踏出,身前空间一阵扭曲,下一秒,江酒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一具身影高大魁梧的魔傀面前,魔傀发出一声惊天怒吼,握在堪比沙包大的拳头向着江酒面前一拳轰来。 拳头挤压空气,发出阵阵轰鸣,隐隐之中,竟有种以肉身轰碎虚空的威势。 江酒低声怒骂了一声青翠的植物,身影赶忙后退,他也没想到,这随便挑了一个块头大的居然是一个专精炼体的修行者。 一退一进,江酒退的飞快,魁梧壮汉攻势更快,也就是耽搁了一瞬,数十具魔傀向着江酒所在方向齐齐发动攻击。 一瞬间,宝光大作,无数法术光芒爆闪,清晰感受着被数十道法术宝物锁定的江酒,只觉得周身遍布杀机。 脚下一点,空间碑文再次催动,江酒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数十里外的荒山上,看着被各种法器术法淹没的魁梧大汉,一阵阵的倒吸凉气。 这么凶的吗,就看那魁梧大汉的出手威势,即便被炼制成了魔傀实力有损,同样有着弱四境的实力,否则也不可能一瞬间压制的他毫无还手之力。 可是就这么一个弱四境的魔傀,被漫天术法淹没的一瞬间,江酒清晰的看到了那名强大炼体者开始崩溃的肉身。 啊哈…… 是不是玩不起,甚至于,江酒在那群魔傀中感觉到了堪比五境的气息,那可是五境啊,在这七境以上不出世的年代,即便是超一流宗门里,五境也是长老级别的存在。 有点麻烦呢。 江酒很是头疼的看着那群迅速逼近的黑点,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速度最快的离他只剩十余里的距离了,假如江酒所料不错的话,这个速度最快的老道士,应该就是那个五境的存在。 江酒长舒口气,积蓄剑势,在二人距离剩余不足两里地时,一剑刺出,一道剑光瞬息破开空间直刺老道士胸口。 也就是剑光到达老道胸口的一瞬,老道士极速掠动的身形一瞬停止,极动极静之间完美转换,下一瞬,老道手中凭空多出一把拂尘,轻挥拂尘间,江酒积蓄已久的剑意消散于无形。 果然是堪比五境的战力,一出手就是不同凡响啊。 江酒知道,自己不能再留手了。 “八方天地,风云气势!” “阴阳为令,造化吾身!” 落玉禁地里,原本还算平静的天地灵力一瞬暴动,一瞬之间,天地轰鸣,似有无数雷云于天穹凝聚,将这片本就虚幻的天空彻底搅乱, 第204章 落玉4 也就是这短短的一瞬间,手握拂尘的老道一步踏出,其脚下的大地距离以肉眼可见的方式缩短,下一步,老道直接来到江酒面前,向他胸口,一掌拍来。 江酒心头一跳,一个熟悉的成语在他脑海浮现,缩地成寸? 脑海里刚产生这样的想法,可是已经没有时间让他去验证是否如实,只能赶紧伸手横挡已经落向自己胸口的一击。 老道士的一掌落在江酒的胳膊上,这看似毫无声势轻飘飘的一掌真正落在江酒身上时,威力却是大的吓人。 江酒这一刻只觉得自己还是曾经的那个普通人,而他格挡住的不是这样平淡无奇的一双肉掌,而是一辆以两百码撞向他的大货车。 江酒的身形控制不住的开始后退,硬扛下一掌的江酒只觉得胸口发蒙,体内原本欢快奔涌的灵气在这一瞬变得迟滞,随即暴乱,就如他体内翻滚的气血,难以压制。 江酒心下骇然,这样轻飘飘的一掌,竟然差点把他打的吐血。 那个老道士老道硬扛了自己一掌依旧安然无恙的江酒口中发出一声轻咦,似在疑惑,空洞呆滞的目光微微变化,随即将手伸向了腰间,拿出了一个酒葫芦。 江酒额头再次狂跳,只是老道士接下去的做法并没向江酒所想的那般,拿起酒壶喝上一口,反而是扬起葫芦向前一挥,无数颗黄豆自葫芦口飞出,落向地面。 面对眼前一幕,江酒心头升起一个很不好的成语,撒豆成兵? 还没等他疑惑完,抛撒而下的黄豆已经落到了地面,一个个身披金甲的战士凭空幻化而出,手中长枪大刀,冲着江酒迎面杀来。 不知觉间,江酒默默伸出一个大拇指,暗戳戳的比了一个牛,这是真的牛啊,也不知道这个老道士会不会什么搬山填海的大神通,那可就真的坏蛋了。 也不知道这老道士到底是什么门派的,这样的法术真有意思。 面对迎面扑来的金甲士兵,江酒当然不会傻傻的刚正面,随手收起斩兴亡,脚下一步踏出,紧接着,江酒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是在老道士身前。 同样的手段,同样的方式,不同的是老道士给了他一掌,他还了老道士一拳,擒贼先擒王。 这看似毫无花哨的一拳却是汇聚了无尽的天地之力,在如此庞大的天地之力加持下,饶是以老道那样超凡的境界,同样被这一拳震的连连后退。 一连退出数十步,方才站定身形,老道空洞的双眼中短暂出现片刻的迷茫,痛苦与挣扎的面部表情还未出现便已消失,再次变得僵硬冷漠。 打出这一拳的江酒同样不好受,不断汇聚而来的天地灵力已经开始超过他所能承受的极限,只是简单对了一拳,出拳的手臂已经遍布伤痕,好似一块出现裂缝的玻璃,鲜红的血液不断从伤口汩汩流出,顺着手指倘若。 莫名的,受到伤害的江酒非但没有感到疼痛反而有种难言的畅快感,只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气,随着手臂传来的疼痛感,战意变得愈加高昂。 第205章 落玉5 一声长啸,江酒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再一次有如鬼魅般出现在老道身前,一拳轰出又是一拳。 短短一息不到的时间,两人已经对了数十招,老道口吐鲜血,倒飞而出,砸出一个数十丈的深坑。 坑底,原本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已经是遍布伤痕,道袍破烂,双臂诡异扭曲断裂,露出森森白骨。 江酒身形于半空站定,口中猛的咳出一口鲜血,不顾代价击败老道的后果就是他同样伤的极重,一双胳膊软软垂在身侧,内腑震荡,气息紊乱。 老鬼的声音在江酒耳旁响起,“小子啊,在别人的主场还是这么大意,不知不觉间中了别人的安全都不知道,这样以伤换伤的打法,可是亏大了。” 江酒从半空落下地面,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口里呼呼喘着粗气,却是没有反驳老鬼的话。 他的确中招了,从他选择调用这片禁地里的天地灵力御敌时就已经中招了,这片空间里无处不在的那缕魔性气息顺着天地之力汇聚在他身上,竟然不知不觉间扭曲了他的意识。 江酒瞥了一眼专业马后炮的老鬼,没有说话,控制着不听使唤的右手取出一个灵果一口塞进嘴里。 这片禁地里的天地灵力是不能再用了,对于那样短暂的实力增幅来说,对他性格的扭曲造成的影响更大,没有天地之力的辅助,江酒还有别的手段可以御敌,可要是自己被影响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那就真的没救了。 囫囵吞下灵果,江酒快步来到深坑底部,看着一动不动躺在眼前的老道江酒沉默了一瞬,随后伸手拿起一旁的酒葫芦。 江酒好奇的拿着酒葫芦逛了逛,葫芦里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就像一个空葫芦,思索一瞬,江酒毫不犹豫的拔下塞子,向着四下挥洒。 “撒豆成兵!” 随后,尴尬的一幕出现了,老鬼用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江酒洒了满地的酒水。 就好尴尬啊。 江酒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虽然眼前一幕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可是还是让人觉得很尴尬。 “咳咳咳……” 就在江酒沉默之际一道虚弱的咳嗽声在江酒身侧响起,“多谢小友了,若非小友出手相助,也不知,咳咳……老道我何时才能恢复清明……” 简单的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小友,老道,我有一事相求,既然小友对道术感兴趣,老头可将所会道术尽数教与道友,只希望道友能帮……” “突然,没什么兴趣了。”听到老道说话的声音,江酒打量着酒葫芦思索的目光,一瞬变得清明,将葫芦放在老道身旁,径直离开坑底。 “就算没有你的道术,我同样能够歼灭敌军,更何况,又不只有你会道术,我也会。” 离开坑底,江酒面色平静的看着那片黑压压袭来的修士,平静开口道,“老鬼,听说你在神魂方面很有造诣。” 一旁的老鬼悻悻的缩了缩脖子,果然还是没能躲开江酒的摧残啊。 第206章 落玉6 “略懂,略懂。”老鬼怂怂的说着,语气奄奄,显然对这事没有多大兴趣。 “懂就可以了。”江酒神色微凝,随着体内灵力奔腾呼啸,肉身硬撼带来的伤势快速愈合,有如时光倒流,仿若奇迹。 随着伤势愈合,江酒脚下一步踏出,瞬息消失原地出现在数十里外,浑身灵力犹如山洪暴发,铺天盖地压落。 此时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御剑而行的男剑修,实力只是二境巅峰,面对当头落下的磅礴灵压,一个不稳就要从半空跌落,向着地面落去。 只不过,江酒出手速度更快,在其跌落飞剑之前一把按在男剑修额头,心底一声大喝,“老鬼,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一直躲在背地看戏的老鬼满脸幽怨的瞪了江酒一眼,不情不愿的探出一缕神魂之力,侵入男剑修体内,转瞬便锁定了那一缕魔念,强势抹除。 随着那一缕魔念被抹除,被江酒拎在手里的男剑修顿时瘫软,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江酒多看了一眼手里的男剑修,随即松开了手,伴随着呼呼的风啸声,男剑修的躯体砸落在禁区大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见到眼前血腥一幕,江酒嘴角一阵抽动,两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虽然这名男剑修从魔念入体那一刻就已经没救了,江酒还是很乐意给他留具全尸的,眼前一幕实非他所愿,只是单纯的没动脑子去想。 由此可见,那名老道士境界修为之深厚,不仅能在魔念下保留住最后一丝清明,更是能在江酒那般狂风暴雨的进攻下留个全尸,更显其不凡。 思索间,江酒脚下再动,这一回出现在一个怪人面前,人身兽首,身后更是长着一双巨大的鸟翅,尽管江酒见识短薄,还是能够猜测出一点什么,异人或是妖? 而这怪人的下场明显比那名男剑修耐摔一些,不,应该说是肉体强横,就这么直挺挺砸在地面居然还能有一个全尸。 “造孽啊,造孽……” 老鬼看着一具又一具砸落在地面的傀儡,有些心疼,像江酒这种道身依旧的狗东西压根不懂他这种没有肉身的游魂的苦。 “留两具,留两具,都已经是傀儡了,不用白不用啊,这方面我擅长,还能多两帮手!” 在老鬼撕心裂肺的劝诫声下,江酒犹豫两秒,随即将手中一具六七米长的虎妖傀儡排进了道图空间内。 老鬼满脸问号。 看着江酒的眼神仿佛见了鬼:“你你你,你小子,你就不能挑点好看的吗,你这是什么品味,居然喜欢这种虎头虎脑的东西,你这胃口有点奇特啊!” “我就是随便收一个,怎么那么大意见……”江酒心底腹诽两句,难道这只老鬼就没有觉得这具虎妖傀儡虽然境界不高,长的却很威武霸气吗。 江酒终究还是没有老鬼的强烈建议,等到一切落幕时,千挑万选了十多具长得还算不错的傀儡扔进了道图空间。 完事后,江酒终究还是没忍住往道图里看了一眼,看着自己千挑万选出来的那十多具肌肤若雪,身段妖娆,貌若天仙的女修士傀儡,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这可一定不能让小丫头发现这些,否则,那个单纯的小丫头指不定的认为他有什么不良爱好。 第207章 落玉7 “完事了,我们去那边看看,逮着那只先天魔物揍一顿,抢了宝贝,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江酒看着远处天边低吟两声,随即一声长啸,御风而起,手结法印开始逐步炼化周身环境。 江酒不敢忘记先前发生的一幕,整片落玉禁地都是那只魔物的主场,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开辟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如此,才能在接下去的战斗中,才能不落下风。 大道气息在凝聚,中正而磅礴,江酒周身神光炽烈,化作烈阳照耀世界,驱散一切阴暗。 他的气息在不断攀升,就连隐藏在禁地最深处的那个魔物都在躁动,这种正与邪,光与暗的对立,让他感觉到了不安与威胁。 一声惊天怒吼声起,禁地最深之地,一片黑雾腾空,遮天蔽日,整个禁地空间一瞬失去光明,陷入永恒黑暗之中。 江酒的感应何其敏锐,清晰感觉到了黑暗深处的那道气息,双眼之中绽放神光,窥破黑暗直视本质,那只一只身形巨大的蠕虫,浑身包裹着滔天魔气。 江酒看到那个巨大身物的一瞬竟然感觉有些恶心,这么恶心的生物,让他怎么下得去手。 老鬼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他的耳畔:“这个远古的生灵就是这样,长得都不咋地,你们人类也是,追溯到原始,也不会长得太好看。” “歪理。”江酒低咕一句,手上却是不慢,虚空一握,一团烈阳之力与掌心凝聚,向着黑暗深处打出。 那团烈阳撞入黑暗,与无尽魔气接触,有如烧红的烙铁落入冰水中,滋滋作响,那股炽烈的能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磨灭。 好浓郁的魔气,江酒神色凝重,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老鬼古怪的神色:“小子,你打不过他,我们还是快溜,这玩意虽然不入流,可是这样的年代里,也是无敌一样的存在,修为未达真仙,怕是无法将其杀死。” “来都来了,试试再走。”江酒直面那种铺天盖地而来的庞大灵压,长舒口气,若要让他这么直接退走,着实有些心有不甘。 “那,那你试试,我给你掠阵。”老鬼声音弱弱的响起,江酒一阵沉默,这老鬼果然还是靠不住啊,同样是先天生灵,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斩断。” 说出手就出手,江酒双指并拢做剑指,一步踏出横跨无数距离,一指斩出,有如一道火光划破黑暗,一瞬明亮之后瞬间消泯。 魔灵吃痛,仰天嘶吼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江酒神色一瞬错愕之后随即大变,只觉得脑海一阵刺痛,凌空而行的身形一个不稳径直向着地面落去。 好恐怖的神魂冲击,江酒还未能挣脱出神魂冲击带来的晕眩,魔灵巨大的身躯蠕扫动,震破空间向着下落的江酒径直砸来,声势之大,竟然咋舌。 好恐怖的先天魔灵。 只是短短的一个照面,江酒颓势尽显,不说实力境界之差,二者生命层次之间的差距就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第208章 落玉8 生命层次之差,老鬼神色凝重开口:“你如今的实力不该直面这样的对手,生命层次上的差距,不是单单实力能够弥补的。” “人与仙魔,那是两种生命形态的存在。” 一声轰鸣巨响,魔灵巨大的身躯横撞向了江酒,即便是在撞上的一个瞬间,江酒挪移逃开,只是被那样的能量波动扫中,江酒依旧觉得整个身躯几乎炸开。 这样的差距已经无关修为,是生命层次上的差距,如此对敌,犹如以卵击石。 江酒不得不正视这一切,若让这样的一只魔灵出现在外界,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恐怖,可是,如今的他,又有什么样的能力能够杀伤这样存在的生命呢。 神思飘忽之际,江酒依稀之中看到黑暗中有一双猩红的双眼直视着自己,倏忽间,有些恍惚,一段段似真似幻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 老鬼双手扶额,满脸痛苦,逞能啊,这就是逞能的后果,面对这样的对手竟然还能精神恍惚一瞬,结果被敌方趁虚而入,彻底陷入幻境之中,老鬼并不明白这只魔灵最拿手的能力是什么,可是从它之前操控傀儡大军的能力来看,应该是于幻境中吞噬人之神魂,从而将其炼化成傀儡。 江酒危矣。 绝对的生命层次压制一下,那么神魂层面的碰撞定然也是一面倒,除非江酒的脑海中还住着一个远超如今他生命层次的灵魂。 一念至此,老鬼顿时吃了一惊,不会这么巧。 一个昏暗的洞府中,一个中年道人豁然睁开双眼,带着一点疑惑,开始掐指推算,随即叹了口气,消失在洞府中。 意识似乎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江酒神情恍惚,思绪陷入混沌,一段段胡乱的记忆不断涌入他的脑海,有仙风道骨的他高坐九天之上,也有身着铠甲的他血战沙场,时而坐在树下静修道心,时而行走人间,济世度人。 好混乱,好似将无数人的一生拼凑在一处,让人分辨不清。 “啊!” “鬼师,妖尊,圣道人,神子,仙佛………” “你到底是谁!” 江酒双眼血红,陷入疯魔,老鬼神色凝重看着一切,却是并未插手。 这一步,始终都是要经历的,只是谁也未曾想到,会来的这般快。 “那你又是谁?” 老鬼发出了灵魂拷问,原本陷入癫狂的江酒一瞬沉寂,他已经忘了自己是谁,至少记忆前段中的每一世,都比今生更加真实。 “我是谁。” “对,你是谁。” 虚空一阵波动,一道身影从虚空中缓步而出,同样向着江酒发出了灵魂拷问。 江酒无神的双目看向那个虚空中徒步而出的那名中年道人,思绪出现短暂清明:“师父。” 简短的两个字,却是在老鬼脑中掀起来惊涛骇浪,这就是江酒那小子的师父,一切的始作俑者,最后的那个布局之人。 开什么玩笑? 中年道人神色平淡,冲着老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好久不见,近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