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七零,我是敛财小能手》 第1章 穿越 七月,骄阳似火。 东北一个小村庄的泥土房里,土炕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女。 她眉头紧蹙,呼吸有些粗重,不一会儿,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目的是发黄的棚顶。 初夏转头左右看了看,低矮的土坯房,泥土地,糊着报纸的墙,木头格子窗户上嵌着带着裂纹的玻璃。 屋里一铺大炕,她正躺在炕尾,身上还盖着一层被单。 阳光透进来,打在炕头那一侧,有些晃眼。 这是哪里? 做梦? 脑子混混沌沌,又绵绵密密针刺一样的疼,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席卷而来。 原来她穿越到了平行世界华国的七十年代,跟她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原主与哥哥是龙凤胎,怀他们的时候赶上大饥荒,吃的不够营养不足,原主生下来就体弱多病。 顶替哥哥下乡,身体不好赚不到多少工分,常年吃不饱,瘦的皮包骨一样,家里从来不闻不问。 就这样还要省吃俭用给家里寄粮食,这种行为初夏都无力吐槽了。 后来因缘际会救了同村的男知青,男知青家里报恩给原主办了回城名额。 好不容易盼来了好日子,结果工作到手没多久,又被家人哄着让给了嫂子。 在家当保姆伺候一家人,吃的最少穿的最差,还被嫌弃吃白饭。 后来被家人卖给二婚老男人,她鼓足勇气第一次反抗,却被打的浑身是伤。 郁结于心,本就孱弱的身体又加上一身伤,原主一病不起。 家里舍不得花钱送医院,一直拖着,要不是二婚老男人嫌晦气,原主都会一身伤的被嫁出去。 直到出气多进气少,家人怕她死在家里晦气,才急匆匆把她扔到了医院里。 直到原主死,都是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病床上,没有一个家人来看她一眼。 原主重生在她被迫下乡之际,回想她短短的一生,没有感受到一丝亲情的温暖,到死都是一个人。 从有记忆开始,吃不饱穿不暖,没过过一天顺心的日子,十六岁下乡,十八岁死亡,重来一次又有什么意义? 还要再经历一次那些痛苦的经历吗? 不,她不要! 身体精神双崩溃,一场高烧,了无生念,就这么撒手人寰。 于是便宜了她,末世的初夏。 初夏接收完原主的记忆,头更疼了。 这t的是个什么样的家庭啊? 难怪原主重生了都不愿意再活下去。 院子里有推门声,谈话声传来,原来是中午知青下工了。 几人进门就先拿着盆去打水洗手洗脸,这种不动都一身汗的天气,在地里干了一上午的活,不洗真是受不了。 王超英洗漱完进屋,就奔向炕边,伸手摸了摸初夏的额头,还是有些烫。 “怎么还在烧,吃药了吗?” 初夏睁开眼,牵出一抹笑,干涩的喉咙发出低哑的声音,“好多了,放心。” “那你再躺会,一会饭好了叫你起来吃东西。” “不了,我没什么胃口,再睡会。”这会真的是头脑昏沉,再加上刚接收了那么多记忆,她现在精神不济,只想睡觉。 王超英没在打扰初夏,倒了杯水放到一旁才出去。 再次醒过来,外面的太阳依旧火辣辣的,开着的窗子吹进来的风也是热的,屋里没其他人,应该都去干活了。 初夏慢慢坐起来,感受一下,还好空间也跟着穿过来了。 咕噜噜,肚子发出抗议。 这个身体本身就弱,又因为生病,已经两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现在急需补充营养。 心念一动,一瓶营养液出现在手中。 现在没什么能立马填肚子的东西,营养液虽然很难喝,总比饿着强。 初夏靠着墙等着营养液发挥功效,脑中回想着穿越前发生的事。 他们小组在一个大厦里杀完一批丧尸,她习惯性的逛起来,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收进空间。 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发生了爆炸。 她听到闺蜜乔木兮惊恐的喊她,回头只看到乔木兮扑向她,随着震耳的轰隆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初夏猛的坐起来,她穿越了,那乔木兮呢? 有没有跟她一起穿过来? 那样的爆炸,如果兮兮不能跟她一样穿过来,那结果…… 初夏不敢想,隔着一个时空,她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无力感让她一想,心就疼的要命,呼吸都带着疼。 杂乱的脚步声打断了初夏的思绪,看来是知青们下工了。 一个中等个子,眉毛弯弯,眼睛不大却黑亮的女知青撩起门帘走了进来。 看到初夏还在炕上,脸刷的一下就撂下来,不阴不阳的说了句,“还真是身娇体贵啊,这都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天了,也不知道做做晚饭。 咱们在大太阳下晒了一天,又累又饿的,回来连口现成饭都吃不上。” 这人是属仙人掌的吗? 浑身都是刺! 初夏回忆原主的记忆,这人叫徐向红,偷奸耍滑,自私自利还好欺负人,原主性格懦弱,上辈子没少被她欺负。 她初夏可不是原主,想欺负她,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本来因为无法得知乔木兮的消息,她此刻正难受呢,还有人来找茬,那就别怪她了,谁叫你自己往枪口撞。 初夏坐直了身子,一双杏眼冷冷的看着徐向红,“有病就吃药,你以为哪儿都是你家,谁都是你妈,都得惯着你? 你干不干一天活关我什么事?赚的工分又不给我一点,我欠你的吗? 别说我病的起不来炕,烧的糊里糊涂的,就是我好好的,也不是你能随便指使的。 现在是劳动人民当家做主,你这种资本家大小姐的作风可得好好教育教育。 怎么,你还想要剥削压迫劳动人民?” 融合了原主的记忆,她对这个时代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看你能不能招架住。 窗外“噗”的一声,有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初夏往外看了一眼,几个男知青正在院子里洗漱,也不知道是谁笑得。 她的话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吗? 第2章 争吵 徐向红明显一愣,本以为这人瘦瘦弱弱的,穿的也破破烂烂的,看着就是个好欺负的,没想到还有一张利嘴。 被扣了一顶大帽子,她脸色不善急忙辩解。 “你别在那胡说八道,我家是根正苗红的工人阶级,我什么时候剥削压迫劳动人民了?” “哦?那你阴阳怪气的,说谁不做饭呢?”初夏抱臂,阴沉沉的看着她。 王超英在旁边“切”了一声,“敢说不敢认呗!” “有你啥事?”徐向红乌眼鸡似的冲着王超英吼。 眼看着要吵起来,另外一位浓眉大眼的圆脸女知青赶紧从外边进来,脸上的水都没来得及擦,赶紧打圆场,“别吵别吵,今天轮到我做饭,我这就去。 初夏你病还没好,多休息。” 说完拿毛巾抹了把脸就去灶间,生火刷锅,手脚麻利的忙活起来。 徐向红气不顺,还想再说几句。 初夏现在浑身软绵无力,可不想浪费力气跟她打嘴仗,快她一步先开口,“想要玩老欺新那一套也得擦亮眼睛看看新人你能不能欺负得了,我这人脾气不太好,不惹我咱们相安无事,惹了我,呵!” 原主性子软,身体干瘪瘦弱,看着好欺负。 可初夏自末世练出来的杀伐气势强,最后的冷笑让徐向红心发颤,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狠狠的剜了眼初夏和王超英,没敢继续纠缠,气嘟嘟的躺炕上休息去了。 朱玲玲眼神闪了闪,默默转身离开了。 “谢谢你啊!”初夏真诚的向王超英道谢。 院子里一个身材高瘦,面容俊俏的知青听完了她们的争吵,眼里充满了兴味。 他用手肘拐了一下身旁的人,压低了声音,“这新来的小姑娘嘴挺厉害啊!” 那人瞥了他一眼,没吱声。 他穿着白色棉质跨栏背心,长臂肌肉结实,纹理分明。 毛巾擦了肥皂,用力搓了几下,在水盆里漂洗干净,再用力一拧。 把毛巾洗好搭在肩膀上,大长腿几步走到院外,把盆里的水泼出去。 初夏躺的感觉骨头都软了,穿上鞋子,站在地上缓了一会,准备出走走。 撩开门帘就看到了进户门,这是典型的东北农村土坯房型。 一进门就是厨房,东西两个屋,女知青住的是东屋,男知青住西屋。 这个时期男女大防还是很重的,要不是村里实在穷,没有多余的房屋给知青住,也不能这么安排男女知青住在一个屋子里的东西间。 厨房东西两边分别有一口土灶用来烧火做饭,土灶连着炕,除了冬天,都不用单独烧火暖炕。 旁边一口大缸用来盛水,一个不大的木柜用来装碗盆刀铲等物品,角落里堆着柴禾。 此时,一边的锅上盖着木头锅盖,不知道在煮什么。 另一边锅里,炖的菜,圆脸女知青正在准备往锅里贴饼子,还得时不时用烧火棍往两边灶里添柴火。 初夏看了一会,这烧火没啥技术含量,原主记忆里也有。 就走过去,随手捞了一个小板凳,坐在灶前,“我帮你烧火。” 圆脸女知青抬起手臂,用衣袖擦了下额头上的汗,“不用,我忙的过来,你还病着,还是休息。 再说这烧火挺热的,烤的人满身汗。” 记忆里这人叫赵红霞,是个挺实诚的姑娘,不占人便宜,还挺热心肠的,比较好相处。 “没事,烧火也不累,我就当学习了。正好一会烧点水,大家忙了一天,谁想擦洗一下用着也方便。” 其实她现在就想好好的洗个热水澡,发烧出汗加上天气热,身上粘腻的难受。 她都不敢闻,感觉自己身上都馊了。 可两口锅都在做着饭,怎么都不可能空出来一口锅给她烧水洗澡。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她出力烧水,一会儿给她先用就行了。 “那行,一会锅里的粥盛出来,刷完锅在添把火就行,这余温就能把水烧热了。”赵红霞爽快的回道。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同志。” 虽然原主上辈子记忆里都知道他们叫什么,但是今生,她来到这就病了,迷迷糊糊的,还真不太知道她们都是谁,所以她也不能开口就叫人名字。 女知青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还谢我,你帮我烧火我都没谢你呢,我叫赵红霞,苏省南市的,你叫我名字就行。 我来这里三年了,有什么不懂得你可以问我。” “我叫初夏,江省滨市的。你也叫我名字,虽然咱们都是革命同志,但也不用一直同志同志这么叫着。” 说完两人都忍不住笑起来,关系似乎一下子就拉近了不少。 原主只知道埋头干活,盼着家人的温暖,都不怎么交际,所以真没什么有用的记忆。 初夏就跟赵红霞闲聊起来,毕竟以后要在这里生活的是她,多了解一下还是有好处的。 “这做饭是怎么安排的?”这么多人,一个人做饭,可够忙活的。 “原来知青点七个人,女知青负责做饭,我们三个人也不好两人一组,就每人负责一天了。” 三个人两个群吗? 看来也都是有故事的! 照这么说,现在五个人,也不好两两一组,看来还得是一人一天了。 十个人的饭,干一天活回来还要一个人做,也够累的。 晚饭是摆在院子里吃的,一张破旧的方桌,四条长条板凳,十个人坐挤挤巴巴的。 五个男知青占两条板凳,五个女知青占两条板凳。 徐向红看季铭渊坐下,立马羞涩的凑到旁边的凳子上,挨着他坐下。 季铭渊“嗖”的一下站起来,换到了另一条凳子,把原本挨着初夏坐的魏川挤到了里边。 徐向红尴尬的看着躲远的季铭渊,张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初夏本来兴致勃勃的看热闹,结果根源跑来自己身边,然后徐向红还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就好气!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关我一个路人甲屁事? 她眯了眯眼,伸出两根手指弯曲一下,冲着徐向红做了一个戳你眼睛的动作。 然后转头对着季铭渊冷哼一声。 罪魁祸首! 男颜祸水! 第3章 不得不防 顾淮书左看看右看看,尤其佩服初夏,能对季铭渊那张脸无动于衷,忍着笑低头扒饭。 高粱米粥比较稀,炖茄子豆角没什么油水,只有咸味,一人一个贴饼子,里边还夹杂着不知道什么野菜。 虽然现在的食物是没农药没化肥纯绿色食品,可这没油拉水的也着实谈不上好吃。 初夏是经历过末世的人,虽然她因为有空间,末世也活的比别人滋润,可她也不会浪费粮食,因为末世最缺的就是食物,不然他们也不会研究出营养液来。 吃过饭,大家都在院子里乘凉聊天。 夏天热,屋里的炕又连着灶台,刚做完晚饭,这会正热的厉害。 房子旁边有个简易的冲澡间,是用木板围起来的,外边用泥巴糊着,里边用油布围着,房檐下方有两个小透气窗,位置比较高,应该是预防偷窥的。 这种洗澡间也就夏天的时候能用到,其他季节恐怕洗完就得感冒。 初夏打了声招呼,端着水去里边冲凉。 从空间里找了条妈妈的黑色西裤,又拿了件工装白衬衫穿上,她现在这个身体很瘦,衣服宽宽大大的,还挺符合现在的着装风格。 原主的包裹,里边只有几件打着补丁的旧衣服,这些衣服都是姐姐初云剩下的。 初云心眼多,嘴巴又会哄人,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也能偶尔要到新衣服穿。 而原主因为从小不受待见,养成了怯懦的性子,在家里就是个保姆的角色。 穿新衣服? 那是不可能的! 包裹里只有几件单衣,被褥也是薄薄的一套,翻了翻兜,只有两块钱,连票都没有。 想了想原主的记忆,按说下乡的应该是初云,但是她很贼,在下乡的消息刚传出来的时候,就找了个男人扯了结婚证,逃过了下乡的命运。 名额就落在了龙凤胎哥哥初旺宝身上。 重男轻女的家庭,怎么可能舍得宝贝儿子下乡吃苦? 也不知道初正义和刘淑兰是怎么活动的,本来因为原主身体不好,街道不同意她报名下乡的,结果竟然同意了原主顶替初旺宝下乡。 直到出发前,原主才知道下乡的人是自己,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被褥,和洗漱用品,拿着原主母亲塞过来的两块钱,就被打包送上了火车。 哎!就是这样一个冷漠的家庭,所以原主才重生都不愿意活着。 打了盆清水,坐在院子里把刚才在空间里拿出来的一件衬衫一条裤子都洗一遍,新衣服不过水她不习惯。 幸好还施舍了一个脸盆,虽然已经掉漆了,不然她现在洗衣服都没办法。 徐向红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响起,“你怎么在院子里洗衣服?不知道衣服都到河边去洗吗? 感情水不用你挑就这么祸害?一点都不知道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哼,一个新人就敢跟她大小声的,害得她在季铭渊面前丢脸,不找找麻烦难消她心头之气。 初夏很烦躁,这人是真有病?怎么一直针对她? 这是欺负人欺负上瘾了? “啪。”,初夏把洗到一半的衣服扔到盆里,甩了甩手上的水站了起来,眼神锐利,气势凌人,“刚才大家都在洗衣服怎么没见你说一句?” 指了指晾衣绳上还在滴水的衣服,初夏嘲讽,“你自己也刚刚在院子里洗完衣服,有什么资格来说我?怎么只许你放火不许我点灯?” 徐向红被初夏那浑身不好惹的气势惊住,话都说的结结巴巴,“你,你……” “你什么你,就你这话都说不利索的样,没事别瞎蹦跶,我想给你留点颜面奈何你自己不要脸。 我劝你那脸省着点丢,今天丢没了,以后丢什么?” 真是烦死了,要不是现在这个身体不争气,就徐向红这样的,打一顿就老实了。 “扑哧”一声憋笑声传来,初夏回头,看到顾淮书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不再理会气成蛤蟆的徐向红,初夏对几个男知青说,“不好意思,明天我挑水补上。” 其实大家都是在院子里洗衣服的,初夏这么说,只是不想让男知青心里不舒服。 虽然说他们是分工合作,女生做饭男生挑水,可毕竟挑水出的力气要多一些。 用水可以,别那么理所当然,别人也不欠她的。 徐向红可下找到话说了,抢着说道:“呵,说的好听,明天真挑水补上才行。” 说完还上下扫视初夏,眼里明晃晃的鄙视,就那小身板,能拎动一桶水吗? “挑不挑用你管吗?你也都在知青点洗衣服,挑一回水了吗?”顾淮书最看不惯徐向红,活干的少,事却最多。 一番话怼的她哑口无言,委委屈屈的看向季铭渊,结果人家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顾淮书轻嗤一声不在搭理徐向红,转头对初夏,语气温和不少,“你不用管水的事,咱们知青点离河边远,平时我们都是在这洗衣服的。” 一百多户的村子,河在最东边,知青点在最西边,要穿过整个村子。 水井就在离知青点几十米的地方,挑水很方便。 初夏笑着点头道谢,就短短的接触来说,整个知青点,除了爱找事的徐向红,目前大家都不错。 至于以后,那就得日久见人心了。 徐向红抱臂看着两人,脸上是不怀好意的笑,“呦呦呦,顾淮书,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 怎么说咱们也是相处更久的同志,你这么维护一个新来的,心里莫不是有什么想法?” “啊!” 一个不明物体快速的在徐向红耳旁飞过。 她被赵红霞拉了一把才有幸躲过去,此刻反应过来,浑身发抖,心里后怕的不行。 大家顺着物体落地的声响看过去,才看到原来是一个小板凳。 心里的戾气被激起,初夏用看死人的眼神冷冷的盯着徐向红,“你无缘无故针对我,我没与你计较,现在居然还敢拿我名声开玩笑,看来是我对你太宽容了。 徐向红,事不过三,再有一次,你可以试试那板凳会不会落在你脑袋上。” 徐向红现在大气不敢喘,心里把初夏骂了八百遍,行动上却很从心,顺着赵红霞的力道,坐在一旁不吭声了。 没理会面色各异的众人,初夏自顾自走过去把板凳捡回来,接着把衣服洗完。 本身她到不是多在意这种玩笑,可现在情况不同,虽然这里是平行世界,可与她原本的世界大同小异。 现在还是十年动荡时期,这种男女关系的事情,最容易成为别人攻击她的手段,不得不防。 第4章 回忆 天气热,窗户都是开着的,为了防蚊子,窗台边燃着干艾草,淡淡的味道随风飘进屋里,不太好闻。 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又睡着不熟悉的人,此时初夏根本睡不着。 闭着眼睛想事情,思绪不由飘远。 末世刚来临之前的一个星期,她突然多出了个空间。 虽然挺莫名其妙的,但是谁不想拥有这样一个空间呢。 经过一番摸索,她确定这个空间很大,具体多大她也说不上来,好像没有边际。 而且食物放进去什么样,过了几天拿出来还是什么样,这保鲜功能真的非常棒。 不过除了存储,也就保鲜了,没有别的什么功能。 大学期间看了不少小说,什么穿越什么末世的,现在有了空间,她也想着是不是应该囤些什么东西。 还没来得及实现这个想法,丧尸病毒爆发,好好的一个人,下一秒就成为咬人的丧尸。 谁也不知道这病毒是什么时候存在的,爆发的太过突然,秩序瞬间混乱。 当时爸妈在国外旅游,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初夏让她保护好自己,他们想办法尽快回国。 初夏冷静过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囤积食物和生活用品。 买肯定是来不及了,她开车来到自家酒店,把冷库和仓库里存放的肉食,米面粮油,蔬菜瓜果,酒水饮料等所有物品都收入空间。 接着到旁边自家珠宝店,把珠宝首饰和金店的所有东西收进空间。 初夏开着车快速回到家里,把大门紧紧的关上,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被汗湿透了,这才感到有些后怕。 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话筒里传来乔木兮急切又暴躁的声音,“初夏你干什么去了,给你打了八百遍电话,怎么才接?你现在在哪?安不安全?” “我在家,刚才出去了没听见。” “这个时候瞎跑什么,老实在家待着,保护好自己,我马上过来。” 乔木兮是妈妈闺蜜的女儿,在她八岁那年,乔爸乔妈车祸去世,只留给她大笔遗产。 乔家亲戚丑陋的嘴脸此刻尽显无疑,为了钱争抢着抚养兮兮。 是爸爸用了些手段,才把兮兮的监护权拿到手,而兮兮的那些财产,爸爸也签署了法律文件,绝不会动用一分。 从此兮兮就在她家长大。 虽然没认什么干女儿的,但爸爸妈妈对兮兮就跟对她一样。 末世相对稳定下来,已经是大半年以后了,她俩花费了大批物资去了趟国外,想尽办法也没能找到爸妈。 从此就剩她俩相依为命了。 末世三年,没有异能的人根本不敢出基地一步,城市都变成了空城一样。 商场,工厂,店铺,仓库,遇到的所有无主能用的东西她都收进空间了,所以这辈子她什么都不做,那些物资换的钱都花不完。 可是她来的时候带的行李就那么点大,大家都看见了,拿出两套衣服还说得过去,再多就不行了。 她现在缺的东西不少,首先得想办法解决钱票的问题。 而且,这个世界上90的事都可以用钱解决,剩下的那10也能用钱缓解,手里没钱,她也没有安全感。 夜已深,旁边都是均匀的呼吸声。 她现在这个身体也不争气,眼皮已经在打架,还是睡,不然身体受不住。 吃过早饭,大家都要去上工了。 王超英看着初夏仍然苍白的脸色,“你今天好点了没?” “我现在全身酸软无力,还得去公社看看寄的包裹到了没,麻烦你跟队长帮我再请一天假,明天我就去上工。” 王超英爽快的答应,“行,那你在好好休息一天。” 众人走后,初夏也跟着出门了。 思量再三,她拿了一根金条准备去换点钱,虽然现在首饰什么的都不值钱,可金条到什么时候都是硬通货,就是不确定这里能不能兑换出去。 这金条纯度高,做工精致,为了不被怀疑,初夏特意找了块石头把金条表面都磨花了,有点浪费,可这样保险一点。 村里到公社有十里地,脚程快的四十分钟就能走到。 可初夏不行,这身体本来就弱,又刚发过烧,她走了一个半小时,中间还休息了三次。 公社被一条路分成南北两侧,供销社,国营饭店,卫生院,邮局,中学,粮店,分别在两侧。 原主在乡下待了一年,因为没钱,公社还真没来过几次,所以别看公社不大,她还真不熟。 不过这难不倒初夏,她边走边用精神力扫描,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黑市。 忽然看到有个人鬼鬼祟祟的进了一条小胡同,初夏心思一转,抬步跟了上去。 只见那人走到一个小院门前,三长一短的敲门,两人又对了暗号,里边的人就开门让他进去了。 初夏躲在暗处,用精神力扫了下院子,里边有五个男人,偏房里存放着不同的物品,虽然不多,可也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数量。 在外边等了一会,那人出来后,初夏又瞄了眼他拎着的篮子,里边有条肉。 看来就是这个小院没错了,初夏决定去试试,虽然有点冒险,不过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个身体现在太弱,她的武力值十分之一都发挥不出来,要真有什么事,只能先跑了。 她用精神力扫了下附近的道路,算好如何逃跑。 实在不行,在哪里进入空间合适,设想了一遍,没问题后才准备去小院。 初夏戴了一副黑框眼镜,把脸颊两侧的碎发拔了拔,又拿出一条丝巾把脸遮住,虽然有点奇怪,可现在她还没有能自保的武力值,小心驶得万年船。 按照那人的招数,初夏顺利的进入了小院。 院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她不知道的是,这里是非常熟的人才知道的地方,真正黑市根本不在这里。 刚才离开的男人是这里一个小弟家里的人,家里临时来了亲戚才来买肉。 开门的男人警惕的看着初夏,看着她两手空空,四处打量,就冷声问道:“你找谁?” 第5章 重逢 初夏收回打量的目光,低声说道,“我要买猪肉。” 男人看初夏是生面孔,警惕心很高,细细打量一番,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她能说出暗号,应该是有熟人告诉她的,因为他们的暗号都是定时更换的,最近这个才换没两天。 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两块钱一斤,买多少?” 初夏咋舌,大眼睛狐疑的看着男人,你是看到我兜里有多少钱了咋地? 张口就给我洗劫一空! 七毛多钱一斤的猪肉卖两块,可真不愧是黑市,真黑! 有些肉疼的掏出毛票,“给我一斤五花肉!”看在这是我全部家当的份上。 真没想到,前世一个包顶人家一套房的她,也有这么穷搜搜的一天,还挺新奇的。 男人接过钱,让初夏等着,就转身走了,不大一会拎了一条五花肉出来。 初夏接过肉并没有走,而是伸手进包里掏出金条,“我想把这个卖了,你们收吗?” 男人看了一眼,金条的成色是他从没见过的好,老大肯定会收,“等着。” 片刻功夫,男人身后跟出来一人,国字脸,两道剑锋一样的浓眉,一双深沉果决的眼睛,浑身冷硬的气势,看着就不太好惹的样子。 这人身高腿长,三两步就走到初夏跟前,大手一伸,“我看一下。” 初夏把金条放到男人掌中。 男人拿着金条端详一番,用手掂了掂,“180。” 嚯,价格还不算低,虽然她也不知道现在金子什么价,不过不还价那是不可能的。 “这根金条成色十足,250外加十张工业券。” “200加七张工业券。” 初夏磨牙,一个男人怎么这么会压价,“230加十张工业券,少了不卖。”说完作势要去拿回金条。 一会要买的东西不少,没有工业券连个搪瓷缸子都买不了,这个必须不能少。 男人手快速往回一缩,就把金条攥进手里。抬眸看了初夏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对开门的男人留下一句“给她钱”就走了。 看着手里的大团结,初夏好想大喊一声,终于有钱了。 有了钱当然要买东西,糖票,副食品票等能用到的票都买了几张,这时候光有钱没有票也买不了东西。 把票收起来,初夏又问,“有奶粉吗?” 男人面无表情,“没有,那东西紧俏,都得提前预定,有麦乳精要吗?” 麦乳精不要票,她为啥要在黑市花高价买? 那人似是看明白了初夏的意思,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供销社没有。” “哦,那就先来一罐麦乳精,然后我预定奶粉,一两袋袋都行,有我都要。” 麦乳精也凑合,她这身体不养不行,空间里蔬果牛奶肉类都没了,那些东西酒店的存货本就不多。 虽然后来又零元购了不少,可出国一趟花费最多的物资就是吃食类的,剩下的食物,末世三年,她和兮兮也消耗的也差不多了,现在空间里就剩下一些米面粮油和调料什么的了。 原主记忆里奶粉特别难买,所以黑市能弄到她不介意多花点钱。 供销社里买了生活必需品,洗发香波,香皂,肥皂,毛巾,牙膏牙刷,草帽,手套,手纸,搪瓷盆,搪瓷缸子,暖水瓶什么的,又买了红糖和饼干,桃酥,零零总总一堆东西,总共才花了二十多块钱, 这个时代的物价还真是便宜。 以后她可不想吃糠咽菜,现在没有收入来源,手里还有一百九十多,看着挺多,可对于她来说还是不够花的,还是得想办法搞钱啊。 想她在末世来临之前,也是富裕家庭的孩子,从没为钱发过愁。 没想到来到七十年代,居然要想法子搞钱,还挺新鲜的。 最关键的是光有钱不行,还得有票。 知青下乡就跟农民一样赚工分,没有人脉换票,就只能去黑市买。 不过现在暂时不需要买什么了,之后的事情慢慢来。 找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找了一条专门供应学生宿舍用的棉花褥子,原主那条棉絮都打结了,还特薄,睡着硌得慌。 内衣内裤小背心,棉布睡衣,老北京布鞋,又放了两块素色纯棉布,放褥子上当床单铺着,换洗方便。 找个大帆布包装起来,回去就说是下乡前寄过来的。 也不能拿太多的东西,回去还得走一个多小时呢,就她现在的小身板,太重了拿不动。 就算中间放空间里,快到村子也得拿出来背着,就她现在走路久了都得歇一歇的样子,还是算了。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走路就分了心。 主要是现在街上根本没有什么车,连自行车都不多,初夏也就没注意。 哪想到一下子撞到了别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反射性的道歉还没说完,看到眼前的这张脸,初夏石化在原地。 眼睛变得模糊,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来,心通通通的要跳出来一样。 她想伸手摸摸,又怕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对方也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张了张嘴,迟疑的喊了一声,“夏夏?” 嗷!是兮兮,是真的! 甩了手里的东西,初夏一把抱住对面的人,语无伦次的说着,“臭兮兮,是你是不是?你也来了是不是?谁让你扑过来的,那么危险,自己不知道跑啊!” 眼泪簌簌落下,惧怕,担心,庆幸,失而复得,种种情绪糅杂,初夏哭的停不下来。 乔木兮回抱着初夏,轻轻的拍抚着她的后背,“好了,好了,什么时候变成爱哭鬼了。 大街上这么哭,也不怕丢人。 咱们这不是又重逢了吗,不管在哪里,能在一个时空就是好的,看来上天也舍不得把咱俩分开。” 这么说着,自己却也泪流满面。 那时候突然发生爆炸,没时间想太多,第一反应是去拉兮兮,结果冲击力太大晕了过去,在醒来她就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乔木兮。 本以为无缘再见,没想到老天眷顾。 第6章 治疗 两人互相擦眼泪,激动的情绪过后,才发现来回路过的人都在看她们。 有点尴尬,赶紧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咱俩都来了,我醒过来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以前都是在小说里看到的。”初夏此时欢喜万分,不管如何,她们都还活着,还能在这里重聚。 乔木兮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三个月前过来的。” “三个月前?可我是三天前过来的。”初夏皱眉。 这时间对不上啊,一起嘎了的,怎么穿过来的时间还不一样呢? “先不说别的,你这身体怎么回事?伸手我看看。”这一把脉,眉头都快皱到一块了。 气血阴阳不足,脏腑亏损,“怎么弱成这样?” “这个身体是双胞胎的其中一个,天生体弱,家里又重男轻女,没有好好养着,就成这样了。” 乔木兮皱眉,这脉象可不像是先天不足,更像是后天没养好,不过都不重要了,“好了,先不说别的,我先给你治疗。”说着就拉着她的手,用木系异能给初夏治疗身体。 有丝丝暖流顺着手腕在身体里蔓延,整个身体像泡在温泉里一样,暖绒绒的,非常舒服。 这个时候初夏也不敢再说什么影响乔木兮,直到她额头上沁出了汗珠。 初夏示意可以了,让乔木兮赶紧收手。 可乔木兮视而不见,初夏又不敢强行打断,急得快要哭了。 又过了一会乔木兮才收手,她擦了把汗,红润有光泽的小脸已经白了几分。 “兮兮,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乔木兮拍了拍初夏的手,“没事,别急。” “你别骗我,你这明显消耗过度,着什么急,我一时半会又死不了。” 说完就把空间仅剩下的两支强体剂都塞给她,“你快喝了。” 这是末世的时候给异能者恢复体力的药剂,他们打完丧尸回到基地都会重新补给,只是这次没回去,她也仅剩两瓶了。 乔木兮也没矫情,喝了一瓶后脸色好了很多。 两人将各自的情况都说了,乔木兮也在这个公社插队,不过跟初夏不是一个生产队。 她穿过来就着手回城的事,手续已经办好了,今天是来给家里打电话的。 她要回城了,而初夏才下乡。 根据现在的政策,下乡最少最少也得一年才能办理回城,这些档案里都会记载。 “你辛苦在这呆一年,到时候我想办法把你弄去京市,不用多干活,咱们不差那点工分。” “兮兮,你不用担心我,我还能亏了自己么,倒是你,回去千万别委屈自己。”说着就给她手里塞了几根金条,有钱就有底气。 乔木兮笑着点了一下初夏的额头,“还真是爱操心,凭我的能耐还能弄不到钱?” 乔木兮的异能是木系,可以治愈,她本身学的是药物研究,又从小跟在国医圣手身边学习中医,天分加努力,她的本事可不小。 有能耐的人赚钱不是难事,不过她初回京市,需要用钱的地方不少,初夏可不想让她因为金钱发愁。 “哎呀,你就拿着,我有多少好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要收拾家里的小白莲也得自己先站稳脚跟,有钱能使鬼推磨,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咱就拿钱砸,不差钱!” 乔木兮无奈的笑了笑,也没推拒,她们之间不用客气。 随后她把自己的票都留给了初夏,这些都是她穿来以后跟家里要的,全国通用。 “你这身体现在虽然好了,但到底底子太差,缺的营养得慢慢补回来。 多吃些好吃的,我回去那边买东西方便,到时候我给你邮过来。 算了,我还是多留两天陪陪你再回去。”乔木兮还是不放心,想要去她们生产队看看。 “哎呀,真不用,我现在身体恢复了,谁能扛得住我揍?你赶紧回去,省得那小白莲蹦跶,怪恶心人的。” 初夏坚持,乔木兮只好答应,“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我回去就给你写信。” “嗯,加油,踩扁那颗小白莲。” 两人中午在公社的国营饭店吃了顿饭才分开。 一路心情舒畅的回到知青点,先打水洗脸洗手,沙土路,灰尘大,天气又热,出点汗就粘腻的难受。 收拾完又去村里的木匠家买了个大木箱子,怕放在地上受潮,又让木匠用几根木条订了个简易的木架子。 在房间的角落把箱子放好,又把东西放到箱子里,这种箱子没有隔层,用着不太方便,现在只能先对付用了,拿锁头锁上,钥匙扔进空间。 脸盆和脚盆分别放到木架子的隔层上,暖瓶放到箱子上,一通归置,终于收拾完了。 初夏哼着歌到菜园子里摘了些豆角,茄子,辣椒,黄瓜,香菜,把菜洗净。 末世三年,她已经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学会了洗衣做饭。 肉切成薄片,熬出一些猪油拿碗盛出来放一旁,剩下的透明还没成油渣的肉片炖豆角。 上边蒸窝头,玉米面加开水搅拌到没有干粉,不烫后揉成团,做成窝窝的形状,放到锅里蒸。 另一边锅煮粥,茄子放到上边蒸熟,晾凉后撕成条,加点盐和香菜末,青椒碎拌匀。 黄瓜就省事了,直接拍碎加盐就成。 这时候的菜都是纯天然的绿色蔬菜,味道不是一般的好。 下工了,一进院就闻到了香味。 “这么香,做什么好吃的了?老远就能闻到香味。”顾淮书伸着脖子往锅里看,可盖着锅盖什么也看不到。 “肯定有肉,我都闻着味儿了。”魏川还故意吸了吸鼻子,好像多闻几下能解馋似的。 把初夏逗得直笑,放好桌子,开始摆碗筷。 洗漱完的人都上来帮忙,一会功夫,菜饭就都上桌了。 香气直往鼻子里钻,也顾不得在说些什么,忙了一下午,都快饿死了,赶紧落座吃饭。 第7章 讨伐 一顿饭风云残卷,吃的心满意足。 好久没吃肉了,刚才光顾着吃,吃饱之后赵红霞才不好意思的问,“这肉多少钱?我们把钱凑给你。”总不好占人便宜。 初夏摆摆手,“我下乡来的匆忙,没带什么东西,邮寄的包裹因为生病也没及时取,那天的接风宴什么都没拿,很不好意思。 正好手里有张肉票,今天就当给大家加餐了,以后要一起生活,希望相处愉快。” 他们刚到的那天,老知青是准备了接风宴的,虽然只是简单的菜色,可也是人家的心意。 魏川和王超英也都拿了自己从家里带的吃食,只有原主,啥也没有。 当时原主已经发烧了,没吃几口东西,可总归是挺丢脸的。 现在这个身体的使用权归她,有可能被人说嘴的事必须先杜绝。 没有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不行就两顿。 知青点就是一个小社会,不能让环境适应人,那就想办法改善环境。 她又不能离群索居,舒适的环境中生活总比每天糟心强,再说对于村里人来说,知青就是外人,现在自己也是知青,总得融入这个团体。 “哼,收买人心谁不会?不过你擅作主张拿我们的粮食这么霍霍不好?现在谁家能吃纯粮食的窝窝头? 这么吃坚持不到秋收分粮,你是想让大家都饿肚子吗?”徐向红嘴上的油都没擦,还在那一脸不屑的说道。 众人“……”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这种不识好歹的人他们要说不认识行不行? 虽然粮食不够吃,窝头都是掺着野菜做的,但是今天初夏好心给大家做饭,还请大家吃肉,偶尔这么吃一次也没什么。 再说你要有意见你早说,吃完人家的饭又来说人家,脸怎么那么大呢? 初夏眼睛眯了眯,确定,这人的脑子里装的是草,蠢坏! 既然别人不承情,她也不会惯着,“徐同志,今天这顿饭除了菜是在园子里摘的,其他的都是我私人出的。” 现在粮食多紧张初夏不是不知道,她也不是毫不计较的请大家吃饭。 若不是当初原主欠了情,丢了脸,她凭啥请他们吃肉? 扫了一眼桌上的其他人,“你们可以去检查粮食少没少,再看看我的粮食少多少。我的教养让我做不出私自拿别人东西的举动。 我来了两天,一直在生病,自认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徐同志这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请问我是哪里得罪你了?” 被当众下了脸,徐向红的脸色非常精彩,她愤愤的瞪了初夏一眼,嘴硬的说道,“我只是替大家问问而已,再说园子里的菜也是我们种的,你没资格吃!” 徐向红说完,魏川和王超英脸色也变了,新来的知青只有他们三个。 顾淮书永远是第一个站出来怼徐向红的人,“切,一张纸画个鼻子,你好大个脸。 就你长嘴了?叭叭叭的,我们没嘴吗?用得着你替我们说? 每个人每个月的粮食都交上来放在那,初夏做饭去拿粮食不是正常的吗? 园子里的菜确实是我们种的,你种了吗?一个白蹭我们菜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知青点的粮食是放到一起吃的,春夏秋三季因为要干农活,男知青每月交30斤粮食,女知青交25斤。 然后每天由做饭的人按比例分配,不然吃的快的把饭都吃了,别人就没得吃了。 其实这个数量也是吃不饱的,但是没办法,大家都这样。 魏川心里也不忿,有意见你吃之前不说?这跟当了那啥又立牌坊有什么区别? 他刚来,跟谁都不熟,可没什么面子情,说话也不用顾忌,“哪来的脸吃着人家东西还叽叽歪歪的?这么能你别吃人家买的猪肉啊,嘴上的油都没擦干净呢,怎么,脸大吃四方啊?” 初夏忍笑,这俩人可能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嘴都挺毒。 张继军一向话少,他只说,“初夏,肉我们吃了就不说什么了,没有粮食还要你出的道理,这一顿饭少说也得七八斤粮食,下个月你就少交一些。” 王勇见徐向红脸色越来越难看,忙出来打圆场,“初夏,谢谢你买的肉,还给我们做饭,继军说的对,下个月你少交些粮食,谁的粮食都不多,不能白吃你的。 徐向红同志一时嘴快,没别的意思,你也别介意。” 赵红霞和朱玲玲不好说什么,王超英可不管那么多。 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嘟嘟囔囔,“还真是脸皮厚吃个够,吃肉的时候头都不抬一下,比谁吃的都多,哼!” 人家自掏腰包买了肉,还给做好饭,别说没用他们的粮食,就是用了,不也是应该的吗? 除了感谢还能说出别的? 季铭渊扫了一眼徐向红,缓缓开口,“别把你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你代表不了任何人。”转头对初夏道谢,“味道很好,谢谢!” 虽然语气疏离,却很真诚。 别人说的话徐向红都不往心里去,可季铭渊的话就像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让她难堪不已。 她不明白哪里错了,为什么就变成大家一起讨伐她了呢? “既然徐向红同志不屑我请客吃肉,那麻烦你把这顿饭的钱付了! 菜是园子里的不算钱,但手工费得付,加上粮食和肉钱,你付两毛五,看在同是知青的份上,票就不用了。” 说完把手伸到她面前,一副快付钱的姿态。 徐向红不想付钱,大家都吃了,凭什么就管她要钱,两毛五呢,肉疼死了。 “凭什么?” 初夏理直气壮,“凭你吃了我的东西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么,你不会是还不起?” “你才还不起,不就两毛五吗,谁没有啊?” “那就别哔哔了,赶紧拿来!” 徐向红:“……” 上当了! 第8章 筹谋 大话说了,季铭渊还看着呢,不管多肉疼,在心上人面前维持形象占了上风,徐向红咬牙切齿的掏出两毛五。 初夏嫌弃的看着那汗湿了的两毛五,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红霞姐,我刚来不熟,你跟我一起去老乡家换几个鸡蛋呗,明天早上蒸鸡蛋羹吃。” “扑哧,哈哈哈,哈哈哈!”魏川笑得直不起腰,还伸出一个大拇指对初夏比了比。 其他几人也都憋的脸通红,真狠,这是打完左脸打右脸啊! 初夏哼哼,当她是好惹的吗? 气不死你! “行了,碗我就不管了,红霞姐,咱们走。”初夏挽着赵红霞施施然走了。 徐向红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她眼里含着泪,痴痴的望着季铭渊,希望能得到他一点关心。 可是直到收拾完,季铭渊眼神都没给徐向红一个。 徐向红紧咬着牙,双手揪着衣角使劲的拧着,她哪里说错了,这个狐狸精可不就是收买人心,看看,这才一顿饭,大家不都向着她说话了吗! 她一个新来的,难道还能有他们的情分深? 徐向红爱慕哀怨的眼神,季铭渊看了直反胃。 这女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前几天还跟王富贵不清不楚,现在又用这种眼神看他。 他匆匆的回了西间屋里,伸手揉了揉胃部,太恶心了。 初夏错过了这有趣的一幕,不过这季铭渊还真有当祸水的潜质,身高腿长,骨相堪称完美,眉清目秀,五官精致,整个面部结构标准到无话可说,似乎女娲对他格外偏爱。 偏他的声音还是那种低沉磁性的苏感,而且通身气质卓然,能吸引女同志一点不奇怪。 不过这徐向红到底是咋混的,人缘这么差呢! 按说她一个新来的知青,跟老知青吵架,其他的老知青即使不阻止也会和稀泥,怎么会都怼她呢? 啧啧啧,能让所有人都讨厌,也是挺有本事的。 初夏私下找到王超英和魏川,“新知青就咱仨,吃菜的事你们怎么看?总不能留人话柄。” 魏川憨憨的挠挠头,“我觉得除了徐向红,大家都没别的想法,不过你说得对,我听你的。” 王超英也附和,“初夏你说怎么办,咱们总不能不吃菜啊!” 初夏想翻白眼,她找他们商量,怎么就成了都听她的了? “现在菜价也就一两分,两三分钱一斤,一天三顿饭,按七分钱算的话,我们每个月付两块钱菜钱你们能接受吗?” 除了个别极品家庭,谁家孩子下乡不给带点钱票什么的?所以两块钱大家还是都承担得起的。 “还有就是咱们用的锅啊,盆啊,油盐什么的也都是老知青置办的,这个也问一下该怎么算。” 三人都没什么占便宜的想法,一拍即合。 王勇因为来的时间最长,是大家默认的知青点负责人。 不过他性格好,平常也不爱端架子管啥事。 魏川把钱拿给王勇,他有些懵的问:“给我钱干什么?” 魏川咧嘴笑笑,“这是我们三个人的菜钱,我们没种菜,又不能不吃,所以我们决定拿钱补贴给你们。” 王勇的脸一下子通红,连忙拒绝,“这不行,魏川,你们别听那些话,我们都没这个意思。” 顾淮书嗤笑一声,“你们是不是傻,别人说什么你们就信?这知青点其他人都有资格说那句话,就她没有。 连根草都没拔过,有什么资格说你们。” 张继军拿过钱塞回给魏川,“收回去,咱们根本没想过那点事。”要是什么都那么计较,那他们也别在一起吃饭了,毕竟还有吃多吃少的呢。 魏川又挠了挠后脑勺,“这不行啊,初夏说徐向红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也在理,我们不能白占你们便宜啊。” 季铭渊淡淡的开口,“那以后菜园子就由你们三个负责打理,除草,浇水,捉虫,这样你们就不用有负担了。” 众人都觉得这个办法好,一致同意。 “那还有原来你们置办的这些物事,还有油盐什么的,我们总得分担一下。”魏川完成任务一样赶紧说出来,他也不想落个占便宜的名声。 “那个更好办,锅什么的就算了,没必要事事算的那么精细,油盐以后采买的时候费用均分就好了。”王勇笑着说道。 初夏溜溜达达出了知青点,因为有原主的记忆,她很顺利的找到了小队长家。 北山屯里小队划分是按照房屋位置来的,东边一队,中间二队,西边三队。 知青点在西边,自然而然被划分到三队了。 三队小队长李满屯是个黑脸汉子,不过人还不错。 队里人都不待见带知青,因为干不多少活还得分粮食,李满屯对知青谈不上喜欢但也不会苛待,比较公正。 他媳妇叫桂芳,是个个头不高的妇女,没有啥歪心眼,心直口快,说话嘎巴溜脆的。 “李队长在家吗?”初夏站在门口问了一句。 “谁啊?”屋里一个戴着围裙的妇人走出门,边走还边在围裙上擦手。 “是婶子,我是新来的知青初夏。” 桂芳婶子打开院门,让初夏进屋。 她的目光有些审视,“你有啥事吗?” 这帮城里娃娃虽然干活比不上庄稼人,好在不像她娘家那边的知青那么能闹事。 除了那个徐知青偷奸耍滑,其他的都还不错,新来的可别是个能闹腾的。 初夏把手里拎着的五个鸡蛋放到炕上,装作不好意思的说道,“婶子,我这身子弱可能你们也听说了,光坐车都能病倒,地里的活恐怕我干不了多少。 今天来就是想让李叔通融通融,当然我不是白要工分不干活,就是我尽力,能干多少干多少,工分少点也没关系,毕竟重活我这身子干不了。” 小队长媳妇看看初夏,个子小小的,脸色苍白头发枯黄,瘦的柴火杆一样,农村孩子都没这么瘦的。 心里不免多了几分怜惜,“初知青,咱们都得靠工分换粮食,你这工分少的话分粮都吃不饱,到时候你咋整啊?” 看样子这孩子在家里也不是受宠的,不然城里孩子不能瘦弱成这样还来下乡,她能提点就提点几句,分不到粮,孩子的日子也难过。 第9章 干活 话里的好意初夏听出来了,她的语气也软了几分,脸上露出几分难过,“谢谢婶子为我着想,我有个表姐在京市,她看我可怜会接济我一点。 也不是我不愿意干,逃避劳动,实在是……”说着眼眶就红了,弱小又无助。 “我跟我哥是双胞胎,出生的时候我就跟小猫那般大,这么多年身体一直不好,几次都差点活不下来……” “好了好了,孩子,你们离家都不容易,能照顾的我们肯定照顾,这鸡蛋你拿回去,婶子不能收。”桂芳婶子心软了,初夏跟她小闺女差不多大,她见不得孩子这样。 初夏连忙道谢,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赶紧告辞了。 当然,鸡蛋是留下了的。 虽然没见到李队长,不过初夏一点不担心,枕旁风的威力不容小觑。 只要李满屯睁只眼闭只眼,她干多少活都没事。 回去的路上,初夏也想了今后的路该怎么走,首先就是要把这一年度过去,下地干农活她当然是不愿意的。 前世她家虽不是首富,也能在财富榜排得上名号的,她连家务都没怎么干过,真受不了日晒雨淋那份苦。 可在农村不用下地干活的差事还真没有几个,就连大队里的干部农忙的时候也是要下地的。 稍微轻松点的差事早就有人做了,也轮不到她一个新来的知青。 看来暂时她还是要下地干活的,慢慢找机会看看能不能去公社找个差事,在公社也不算回城,不违反政策,就是公社的工作恐怕也得等机会,不会那么好弄。 反正她是要脱离农活这块的,然后等恢复高考的时候去参加高考。 既然要在这个世界生活,就得提升自己,学历能成为她的资本,同学是她的资源。 以后把手里的物资慢慢换成钱,投投资买买房,做个富贵闲人也好。 毕竟她已经没了富裕的家世和教授妈妈,一切都得靠自己了。 想到这就气啊,前世她都大三了,末世来了,辛辛苦苦上了十几年的学,居然混个大学肄业,啊啊啊! 第二天早上,初夏戴着草帽手套,脖子上挂着毛巾,跟大家一起去上工。 这还真得感谢原主的记忆,让她准备充分。 徐向红呸了一声,嘀咕句什么,声音太小没听清,初夏也就没理她。 “初夏,你,就穿这身衣服去上工啊?”赵红霞看着初夏一身新衣服,连鞋都是新的,到底没忍住开口问了。 “这下地干活,草汁什么的东西染到衣服上就洗不掉,新衣服白瞎了。” “没事。”初夏知道赵红霞是好意,可她前世连过季的衣服都没穿过,现在让她穿别人的满是补丁的旧衣服,她受不了。 新衣服虽然打眼,可她刚下乡,没人知道原主家的情况。 以后有兮兮的包裹时常寄来,她条件好点也说得过去,而且以后的生活她没打算苛待自己。 分活的时候李满屯把初夏分到了大豆地里,现在都是除草,大豆比玉米地强,玉米叶子锋利,划得皮肤上一道道小口子。 指派了赵红霞带她,省得村里那帮老娘们儿耍心眼,她们几个女知青负责这片地,干多干少的就看自己了。 原主前世的记忆里干过地里的活,虽然她赚的工分不多,但是该怎么做还是知道的。 所以赵红霞教了一会,初夏就说会了。 赵红霞家里条件不怎么好,初夏不想耽误她赚工分。 她没分到锄头,因为怕她们新来的不会,一锄头下去草没锄去,在把苗给铲掉了,所以只能徒手薅草。 这个时候的豆苗已经长得很高了,大片的庄稼跟草还是很好区分的,就是没多一会腰就受不了了,这农活比打丧尸还累。 初夏从没吃过这种苦,就是在末世,因为她空间里提前储存了食物,自己武力值也高,再加上有乔木兮跟她一起,她过得也很滋润。 这会蹲在地里拔草,头顶的太阳晒的要命,手套上草汁和泥土粘在一起,黑黑绿绿的一片,手心也轻微的泛着疼。 草帽里边的头发都是湿的,跟水洗过一样,突然就有些委屈起来,也不知道为啥就要穿到这个啥啥都要票,农耕机械还不普及的年代。 这里是一大片地,连个遮阴的树都没有,想歇一会儿都没有地方可去。 徐向红在旁边看了嗤笑,都是知青,以为自己长的好看就能少干活了?还不是得跟她一样在地里除草。 心理吐槽一番,感觉气都顺了不少。 不过这太阳晒得要命,干农活的日子她真的是过够了,必须尽快回城。 所以她一定要抓住季铭渊,只要拿下人,到时候她就撺掇季铭渊跟她一起回城,凭他家的关系一定能给她弄回城。 她才不会像季铭渊那么傻呢,有关系还非要待在乡下。 中午下工时间到了,王超英比她没多干多少,两人相望,惨兮兮的一笑,拖着酸疼的腿一步一步往回挪。 一上午的劳作,又热又累,腿像灌了铅一样,腰也酸的不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回到院子的时候,先回来的知青已经洗漱完了,除了在灶间忙活做饭的,都躲在树荫下歇息。 两人也赶紧打水洗漱一番,然后爬到炕上躺着不动,也不管热不热的,争取能多休息一会是一会。 初夏心中暗忖,幸好乔木兮治好了她,不然就这副身体原来的样子,这一上午下来就得送医院。 现在虽然也累的不行,但不至于在病倒了。 她这还没下力气干呢,就累成这样。 也不是她非要偷懒,实在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她不是干这农活的料,只要工分说的过去,不被人举报劳动不积极就行。 饭做好了,玉米面粥,杂粮馒头,凉拌菜,味道就别挑了,又累又饿,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大家都安静的吃着午饭,有说话的力气还是留着干活。 吃完饭,收拾好,都各自回屋午睡去了。 下午因为腿酸效率更低,初夏本身也不需要靠工分活着,就放任自己落到最后。 旁边有人也看不惯,说她磨洋工。 桂芳婶子瞪了那人一眼,“那孩子身体弱,刚到就病了,现在能下地干活就不错了,咋滴,你还想逼死人啊? 你瞅瞅那小体格,风一吹都能倒,真要累出个好歹来,咱们大队也得担责任。” 旁边的人就不在说什么了,毕竟说说闲话没什么,谁也不想担责任,在说小队长媳妇,也得给两分面子。 “那小知青家里条件不错?你看下地穿的衣服都是崭新没补丁的呢!”有个面相刻薄的妇人,一双眼睛充满了算计,挑起这个话题,也有跟桂芳婶子打探的意思。 桂芳婶子叉着腰,眼一瞪,“咋滴,人家还不能穿件新衣服啊?王家的,我可跟你说,别整天眼睛盯着别人,赶紧干活,多挣点工分好给你儿子娶媳妇,你家老三老四可都不小了。” 整天算计来算计去的,一家子劳动力还能把日子过成那样,有那心思多赚点工分不好吗? 唉,初夏这孩子可真没心眼,咋能穿新衣服下地干活呢,可别叫那心思不正的惦记了,等会下工得去给她提个醒。 男人满工分是十个工分,很少有女人能拿到满工分,一般都是八个工分,一天下来,初夏赚了四个工分。 别人都觉得太少了,她却觉得足够了。 第10章 收拾小白莲 京市,某军区家属院。 乔木兮站在楼下抬头看着原主的家。 原主的事狗血的都可以拍个电视剧了,她爸抚养战友遗孤,对那个孩子甚至比对原主还好。 下乡都安排自己的女儿去,原主性子死倔,记恨糟老头子,宁可待在乡下也不肯低头。 结果原主在乡下受苦受累,那个小白莲还不满足,勾搭了原主的娃娃亲未婚夫。 原主虽然性子倔,可她爽朗大方,在大院里人缘很好,也有交心的朋友。 在乡下的时候就是收到了朋友的信,说是看到了小白莲跟原主未婚夫举止亲密,让她多留个心眼。 没想到原主收到信后心神恍惚,在山上踩空摔下去丢了命,才有了乔木兮的到来。 乔木兮可不会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从她穿过来的那天起,就在计划着回城的事。 “木兮?” 乔木兮转头,笑着打招呼,“罗婶。” “真是你啊,你这是回城了?”看着乔木兮打着补丁的衣服,又低头看了看乔木兮拎着的破烂行李和掉了漆的盆子,罗婶心里暗暗鄙视,这老乔也不知道是咋想的,养女养的跟娇小姐似的,亲闺女却推出去受苦。 “怎么不上楼呢?快,婶子帮你拿东西,你妈应该在家呢。” “谢谢罗婶。”乔木兮把装盆子的网兜递过去,自己拎着行李包袱。 乔妈看到女儿,粗糙的皮肤,满手的老茧,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菟丝花一样的女人第一次心里也生了不满。 乔怀兴对于女儿的归来也是高兴的,这孩子性子倔,一直不理解他的苦衷。 柔柔是烈士的孩子,他多照顾点不是应该的么。 这会他脊背挺直的坐在沙发上,语带关心的问,“工作什么时候报到?都安排好了吗?” “嗯,都安排好了。”什么时候报到却没说,这关心也不过是个形式罢了,不然原主下乡三年,凭他的身份地位,安排一个回城名额不是难事。 若是原主能早点回城,也不会丢了命。现在自己亲闺女命都没了,在她这装什么慈父? “姐姐是在哪工作啊?辛不辛苦?”叶柔柔语气柔柔,满脸担心,“姐姐在乡下肯定吃了不少苦,要不就多休息几天!” 说完转头挽着乔怀兴撒娇,“爸爸,你也真是的,姐姐才回来,着什么急上班啊!” 叶柔柔余光一直观察乔木兮,以往每次这样的时候,乔木兮都会梗着脖子跟乔怀兴顶撞,然后乔怀兴就会说她不懂事。 这个家里有她一个女儿就够了,乔木兮就应该在乡下一辈子,她怎么会回来的? 为什么这件事一点风声都没有? 前世什么样的白莲花绿茶女表她没见过?叶柔柔的段数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呵,争乔怀兴的宠,她会在乎? 乔木兮淡淡的瞟了叶柔柔一眼,黝黑粗糙的脸上疲色尽显,“爸,我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对,对,兮兮快去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乔妈害怕女儿又跟乔怀兴吵起来,赶紧结束了这次谈话。 原主是跟叶柔柔一个房间的,乔木兮不愿意看她那矫揉造作的样子,也不想费心力应付她,再说她离家三年,那个房间俨然已经成了叶柔柔的。 哥哥的房间空着,她转去原主哥哥的房间睡了。 她故意这幅样子回来,是因为要演一场好戏,叶柔柔不是爱演吗? 那她就看看,这次谁更胜一筹! 唇角勾着笑,乔木兮进入梦乡。 这两天不管叶柔柔怎么明里暗里挑拨挑衅,乔木兮都没有像以前那样与她争吵发脾气,还表现的很大度。 这让叶柔柔心里慌得不行,她觉得事情发展不在自己的掌控了,那钱世阳那边呢? 钱世阳虽然现在只是个小科员,可他说过,年底的时候就能升一级,还有他家里的关系在那,他的前途一片光明。 不行,她必须抓住钱世阳。 她穿上纯白连衣裙,踩着小皮凉鞋,头发半扎起来,额前的碎发衬得脸蛋更小,薄施粉黛,青春靓丽的脸加上楚楚可怜的气质,很是吸人眼球。 叶柔柔是在文工团工作的,天生会表演。看到钱世阳,先是高兴,惊喜,后又叹气,欲言又止,反正是把我心悦你,但为了你,为了大局,我宁愿委屈自己这一套拿捏的死死的。 跟在后边的乔木兮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们黏黏糊糊,柔情蜜意。 “世阳哥哥,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赶紧去饭店,今天姐姐的朋友给她接风洗尘,咱们去晚了不好。” 钱世阳把已经伸到叶柔柔裙子里的手抽出来,脸上欲色未退,抱着她的胳膊紧了紧,在叶柔柔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然后在她耳边低语着什么。 叶柔柔轻飘飘的小拳头捶他胸膛,娇羞的样子更加勾人。 乔木兮手指一弹,两颗豆大的小药丸就准确的落到了椅子旁边的两瓶橘子汽水里,药丸遇水即溶,做完她转身离开。 看了这么脏的东西,也不知道会不会长针眼,回去得好好洗洗眼睛。 乔木兮在饭店门前遇到了她的朋友们,“你们约好了一起来的?” “刚在前边路口碰到的,你怎么没先进去?”江书宁快走两步,挽上乔木兮,有些心疼的看着她,“怎么晒的这么黑啊,受了不少苦?” “没事。”乔木兮拍拍她,“养段时间就能养回来。” 另几个人看到她都很高兴,不过不影响他们看到黑豆一样的乔木兮就想笑。 “想笑就笑,憋的不难受么!”乔木兮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一帮损友。 在农村是晒黑了,可也没黑到这种程度,而且自从她穿过来就有意识的开始保养。 这不是怕钱世阳那个渣男见色起意,影响她的计划么,她回来之前给自己调了点东西抹上了。 “哈哈哈……” 几人也不在忍了,毫不顾忌的大笑起来,他们都了解乔木兮,她不会因为这事生气。 只有江书宁给她抱不平,“够了啊你们,再笑绝交了!” 这里边跟乔木兮关系特别铁的有,一般的也有,因为要搞事,她就把有时间的都请来了。 大家一起进到饭店,点了菜,经理引着他们往包厢去。“里边已经先来了两位同志,他们说是你们的朋友,我就让他们先进包厢了。” 众人脚步一顿,面面相觑,都有点莫名其妙。 “经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没约别的人啊?” 经理也被问的有点懵,“可,可他们说的是乔同志的名字啊!” 订包厢的时候,直接留了乔木兮的名字,所以经理听到报她的名字也没多想就带去包厢了。 “去看看就知道了。” 经理也怕弄错了,这会心里直打鼓,这些人他不全认识,可只那个祁同志他就得罪不起。 他也顾不得其他,脚步匆匆的往包厢去,到了门口一把推开门,“就是他们……” “啊!” “啊!” “啊!啊!啊!” 几声惊叫声同时响起! 第11章 解决 男同志因为步子大,走在前边,见到屋里的情景立马挡住了后边的女同志,不让她们看到里边不堪入目的场面。 江书宁自己紧紧闭着眼睛还不忘捂着乔木兮的眼睛,“别看。” 乔木兮也不挣扎,不看她也能想到,自己做的药什么效果,她还是有信心的。 屋里,钱世阳和叶柔柔本来正在忘我的深入交流,对于打断他兴致的人很是不悦,刚想要张嘴喝叱,看到门口一群人,理智渐渐回笼。 两人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整理好衣服。 叶柔柔垂头不语,看不清神色。 这种情况,只能钱世阳来收拾乱摊子。 可是刚才那几声喊叫,已经吸引来不少人,此时正是晚上饭点,人来人往的,想捂也捂不住。 钱世阳很头疼,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猴急到这种程度,这么不分场合。 作风不正这件事要传出去,别说他的工作,就是他爸也会受到影响。 现在想要把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还得从乔木兮身上着手。 只要她不提婚约的事,那他和叶柔柔顶多算情难自禁,虽然说出去也不好听,可总比乱搞男女关系强。 “木兮,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钱世阳想好了,他对乔木兮没感情,他喜欢的人是柔柔。 勉强不会有幸福,他们解除婚约对双方都好。 这件事算他做错了,可是他跟柔柔是情难自禁,也不是故意的,大不了给乔木兮点补偿。 乔木兮从事发的时候就木呆呆的,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只有祁暄看到了她唇角一闪而逝的笑意,快到他都以为自己眼花了。 乔木兮面无表情的看了钱世阳一眼,迅速的别开头,“回去说,这里不合适。” 渣男,多看一眼都恶心。 到乔家一并把事情解决了,省得回去还得再说一遍,浪费口水。 江书宁却误会了乔木兮,以为她是伤心难过呢,急忙上前挽住她,恶狠狠的瞪了钱世阳一眼。 祁暄和江书宁把乔木兮送回大院,恋恋不舍的走了。 不舍看不到接下来的大戏,他确定他没看错那抹笑,很想知道三年后的乔木兮变成什么样了。 可乔家要处理事情,他留下来不合适。 乔家客厅,叶柔柔哭的眼睛都肿了,她没想到她跟钱世阳的事会以这种方式让大家知道,脸面都丢尽了,钱家还会让她进门吗? 丢了这么大的脸,乔怀兴还会宠着她吗? 她现在是害怕的,也是真哭,不像以前那样做戏的哭。 钱家夫妻在接到电话后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此时全都聚在乔家。 “木兮啊,让你受委屈了。”钱世阳妈妈拉着乔木兮的手安慰,在碰到那老茧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不喜。 到底是在乡下待了三年,这手都粗糙的不像话,还有这皮肤,也晒的那么黑,要是想嫁给世阳,可得好好养养,不能这副样子出去丢人现眼。 “老乔,嫂子,这事是这混账的错,你们要怎么惩罚我们没有一点意见。”钱世阳爸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嘴上表明态度,可实际行动一点没有。 “爸爸对不起,姐姐,对不起,对不起……”叶柔柔只会重复这一句,一副要哭的背过气去的样子。 钱世阳心疼的不行,不顾他爸爸的眼神制止,兀自站起来鞠了一躬,“乔叔叔,阿姨,我跟柔柔是两情相悦的,请你们成全我们。” “世阳哥哥……” 叶柔柔眼里满是爱意,钱世阳很受用。 “胡说什么,世阳,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钱妈妈出言阻止,虽然叶柔柔现在受宠,可她毕竟不是乔家孩子,没有血缘牵绊,结了婚,天长日久又能受多少庇护? 真遇到大事的时候,她就不信乔怀兴能不顾亲生女儿而去选择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 再说她也不喜欢叶柔柔,整天柔柔弱弱,娇娇气气的,一副狐狸精样,玩玩还行,怎么能娶回家做媳妇? 乔木兮不耐烦在看他们演下去,看了看沉默不语的乔怀兴,只知道哭哭哭的乔妈,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泪,“爸妈,钱叔钱婶,今天这事不只是我们看到了,饭店里还有很多不认识的人,捂怕是捂不住。 我跟世阳定亲的事只有身边这些的人知道,他们应该不会乱说的。 现如今,不如就对外说跟世阳定亲的是柔柔,然后让他们尽快结婚,不然时间长了,这事传出去,对咱们两家的名声都不好。 万一被定性为乱搞关系,流氓罪……” 她没有再说下去,都是聪明人,不说也知道。 掏出手绢擦了擦眼泪,玛德,演戏可太累了,为了挤出这点眼泪,腿都快掐青了。 赶紧解决完好走人,有他们在的地方,空气都是污浊的。 “我不同意,那你呢,你怎么办,你的名声不要了吗?退了亲你还怎么嫁人?”乔妈第一次这么大声说话,把乔木兮弄的一愣。 说实话心绪挺复杂的,她没想到乔妈会反对。 乔妈这人怎么说呢,菟丝花一样的女人,攀附乔怀兴而生,她没什么自己的主见,一切都听乔怀兴的。 不然也不能自己亲生女儿下乡都没反对一下。 此时也搞不清楚她是心疼女儿还是在意名声,不过都不重要,乔木兮很快调整情绪,满是隐忍无奈。 “不然怎么办?这事闹大了咱们两家都得受牵连,我一个人委屈,总比咱们两家都受惩罚强!” 看在我这么委曲求全,为大局着想的份上,赶紧就这么定了,可别磨磨唧唧的了。 不得不说,目前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钱爸爸又说了一些愧疚、感谢之类的话。 就这样,乔木兮在幕后导了一场戏,成功的把渣男贱女凑成对,得到了钱家一套小房子的补偿,乔怀兴的愧疚,自己落了个大度的好名声。 解决完家里的事,第二天乔木兮就跑去百货大楼,买了很多东西,写了封信,跟之前准备好的东西一起打包邮走了。 第12章 突发情况 北山屯,知青点。 吃完晚饭,初夏和王超英刚把菜园子里的草清理一遍,回到院子里打水洗手。 王超英凑到初夏耳边咬耳朵,“你这香皂味道可真香,在哪买的啊?”别说这边的供销社没有,她家那边也没见过。 初夏把手里的香皂递给王超英,示意她用,“这是我朋友在京市买的,你要喜欢,下次我让她多邮过来一块。” “贵不贵?” “跟檀香皂一个价,八毛一块。” 王超英嘶了一声,咬咬牙,买了。 京市货,贵点也值。 哪个女人不爱美? 她现在一天能赚五个工分,不多,也够养活自己了。 家里多多少少也会补贴她一点,偶尔任性一次也没什么! 赵红霞的旧毛衣破损了,前两天就拆了,现在正在重新织。 初夏当时还觉得挺神奇,拆完的毛线跟方便面似的,弯弯曲曲的。 把线倒成桄,用开水烫一下,然后毛线就恢复成直的了。 她想着等赵红霞织完了跟她商量一下,请她帮忙织一条毛裤,付手工费。 经过了这些天的适应,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干点活就腰酸腿疼的了,就是又热又晒,每天她都要偷偷给自己用防晒。 还是要想办法尽快解决工作的问题啊。 公社里也没有个认识的人,什么消息都了解不到。 初夏正琢磨着怎么扩张人脉呢,一个女人踉踉跄跄的走过来,到了大门处,体力不支扑通一声摔倒了。 她很瘦,肚子凸显,面色苍白憔悴,额头都是汗,此刻一手捂着腹部,一手努力的往前伸着,“救,救救我。” 这谁啊? 初夏和王超英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相同的疑问。 赵红霞放下毛衣赶紧过去扶人了,她俩也跟了过去。 “梁知青,你这是怎么了?” “我,肚子,疼,疼。”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初夏下意识的往她下半身看了一眼,黑色的裤子上湿了一片,细闻有血的味道。 “疼?那咋办?送你回家吗?”赵红霞有点手足无措,一个小姑娘对这种事没什么概念,农村妇人生孩子基本上都是在家里。 她也没想别的,以为梁知青就是突然在知青院附近不舒服了,来找人帮忙呢! 梁知青摇头,“送我,去,医院。 人命关天,这种情况也没时间问些出什么事了的废话,“赶紧去找大队长,借牛车送人去医院。” 赵红霞话落,顾淮书扔下没洗完的衣服就跑了出去。 “你感觉怎么样?我们先把你扶起来好吗?”总不能让人一直躺坐在地上? 初夏弯腰想帮着赵红霞把人扶起来,可一动,她就喊疼,身下也有血流出来,吓得她们顿时不敢动了。 梁知青靠在赵红霞怀里,因为疼痛,面部表情显得有些扭曲,她低低的说着,“我婆婆他们,给我灌药,说转胎,可以,生男孩。” 她说的极慢,紧咬着牙忍耐着疼痛,声音像是从牙缝里冒出来的。 初夏担心她撑不住,温声劝道,“先别说话了,保存点体力,顾知青去借车了,马上就送你去医院。” 梁知青眼里有感激之色,缓缓的扯出一抹笑,“如果,我死了,麻烦你们告诉我爸妈,把我带走,我不想,留在这。”她的手在凸起的肚子上慢慢的抚摸,眼中尽是不舍。 初夏也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不知道像她的肚子那么大,是怀孕几个月了。 可现在被灌了不知道什么成份的药,已经出血,又摔了,疼成这样,情况很不乐观。 “别说了,别说了,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赵红霞的眼眶红红的,不知是吓的还是怎么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几个人围着梁知青束手无策,幸好没多长时间,牛车就来了。 王超英快速的把留着引火的麦秸杆抱了些放到车上。 初夏皱眉瞅瞅车边的人,除了大队长王保田和赶牛车的人,在没别人了。 “她丈夫呢?” 媳妇现在这么危险,都不见人影的? 王保田黑着脸,也往村中间的位置看,“已经派人去找了,在等等。” 他心里也急,梁知青的脸色白的吓人,都快出气多进气少了,这要是闹出人命来,就是一尸两命,可不是小事。 初夏想了想,回屋把她的那床从家里带来的褥子也拿出来铺到车上。 “别等了,耽误不起,赶紧去医院。”赵红霞眼睛发红,语气很冲,看到梁知青的样子,她担心的同时也有种悲凉感。 知青下乡,尤其是女知青,很不容易,实在受不了繁重的农活选择嫁人的,多数都没有婚前想象的那么好。 不但照样要干活,还得操持家务,运气好遇到好人家的还行,运气不好的,婆婆不慈,妯娌闹腾,日子过得鸡飞狗跳。 知青点由王勇负责,虽然梁知青嫁出去了,可也是知青,他当然得跟着去。 赵红霞已经在车上了,看看徐向红和朱玲玲都不想往前凑,无奈她只能求初夏,“初夏,你跟我一起去。” 初夏沉稳冷静,不像她,遇到事就慌了,有初夏在,她心里踏实。 几双眼睛都看着初夏,初夏也不好推脱,点点头答应下来。 季铭渊在初夏上车前拽了她一下,初夏回头疑惑的看着他,季铭渊没说话,只把手里的钱往前送了送。 虽然她也有钱,但也没道理阻拦别人的好意。 初夏把钱攥到手里回身上了车,没想到看着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挺热心肠的。 “我也去。”王超英说完也要往牛车上爬。 王保田看看车上的人,阻止了。 “人够了,去太多也用不到,再说人多牛车也跑不快。” 路上赵红霞不停的跟梁知青说话,牛车也第一次跑的那么快。 到公社卫生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几个人抓着褥子的四角直接把人抬了进去,王勇感激的看了初夏一眼,幸好有这褥子,不然可能就得他把人抱进去了。 虽然是为了救人,可难保不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 公社卫生院的大夫没几分钟就出来了,“她这不是普通的流产,血止不住,我这处理不了,赶紧去县医院。” 可是公社到县医院有二十公里,这牛车赶过去,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大队长,请你想想办法,借个拖拉机,人命关天,耽误不得。”王勇也没办法,他一个知青,在这里也没什么人脉,只能找大队长了。 王保田也没推脱,撒脚就往外跑,小老头跑的还挺快。 王保田其实并不是一个很有能力的领导,他思维僵化,守旧,不敢尝试创新。 在别的生产队都开始弄副业带动经济的时候,只有北山屯还是老老实实的种地。 但他朴实,没有什么歪心眼。 虽然也不大喜欢知青,但有事也不会对他们不闻不问,就从着这一点,初夏就对他高看一眼。 第13章 照顾 等折腾到县医院,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人进了急救室,几个人在外边也稍微松了口气,一路担心焦急,紧绷着一根弦。 这口气松下来,这会感到有些无力,初夏搀扶着赵红霞坐到椅子上等着。 谁也没有心情说话,初夏也说不清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 有点担心,还有对梁知青婆婆愚昧无知的气愤,有对梁知青不去为自己抗争的怒其不争,也有对她丈夫毫无担当的鄙视。 医院里的等待总是焦急的,尤其是急救室外空旷的走廊里,分分秒秒都显得那么漫长。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门终于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神色疲惫的走出来,他一手摘掉口罩,跟他们交代病情,“病人因为服用药物胎死腹中造成大出血,我们已经给她做了清宫术,但是她出血量比较多,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得住院观察看看后续还有没有大量出血的情况。 另外这次对她身体上损伤比较大,以后怀孕方面可能会有些艰难。” 几人道谢,然后又等了一会才跟着推出来的梁知青去了病房。 这么一折腾,已经凌晨了,梁知青的输液还没完,赵红霞就让初夏先睡。 初夏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我陪你。” “陪啥啊,这瓶也用不了多长时间,犯不上两个人都熬着,一会完事了我也睡了,你赶紧睡。” 玻璃输液瓶里还有半瓶液体,初夏估算一下,差不多半小时左右就好了,也没在推辞,在旁边的空病床上躺下了。 阵阵消毒水味道直窜鼻尖,初夏皱了皱眉,抬手放到鼻子附近,手上护手霜的淡淡香味能冲淡一下消毒水的味道。 这个时间也不方便去招待所,就对付一宿,没看大队长和王勇都在外边椅子上对付着呢么。 睡得不好,早晨起来腰酸背痛的,初夏伸伸胳膊晃晃头,做了一会伸展运动。 昨天来的匆忙,根本没人会想起带粮票的事,幸好初夏这有,不至于饿肚子。 她带着王保田和王勇去医院食堂吃了饭,又借了碗,带了咸菜,粥和两和面馒头,还给梁知青多带了一个鸡蛋。 “初知青,等回去我就把饭钱还给你。”王保田摸摸兜,老脸一红。 村里人没事身上不会带钱,昨晚匆匆忙忙的也没想起来。 王勇也紧跟着表示回去还钱。 两个馒头一碗粥加点小咸菜,一个人的饭费一毛三分钱,初夏并不在意。 而且能让大队长欠个人情,比那点饭钱划算。 “大队长,饭钱就不用了,事出有因,你们也不是故意占便宜。 就是这住院费,还是季知青在咱们离开前拿给我的,这钱还得你出面从梁知青的夫家要。 总不能咱们救了梁知青,还得承担她的医药费?” “这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回去我就找他们,还有工分在呢,不怕他们不认账。”王保田心里也挺气的,重男轻女他能理解,千百年的观念了,有些人一时半会转不过来,再说农村需要劳动力,男娃能多赚点工分。 可你让一个怀孕五六个月的孕妇吃什么转胎药,那不是傻吗?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种的麦子,用点药就能变成大米了? 出了事一个个变成缩头乌龟了,王建国也不是个男人,媳妇快没命了连个影都不见。 梁知青身体还很虚弱,赵红霞扶着她坐起来,她先真诚的跟大家道了谢。 昨天晚上,她真的以为自己活不了了。 她结婚早,现在知青点的人跟她没什么交情,她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的知青点,没想到她们真的会帮她,在北山屯,她受到了伤害,也感到了温暖。 王保田和王勇回去了,留下初夏和赵红霞照看梁知青,说给她们算工分。 其实梁知青根本用不到两个人照顾,可王保田被她昨天晚上脸色惨白,危在旦夕的样子吓到了。 只留一个人的话,他怕万一有什么事没人搭把手,反正也就几天的事,现在地里活也不多,还是留下来两个人,这样他回去也能安心点。 初夏先跟着回去了一趟,梁知青得住几天院,她回去取两个人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 “怎么样了?”知青点的人见他俩回来,忙上前询问情况。 “公社卫生院治不了,连夜送到县医院了,命是保住了,孩子没保住,罪没少遭,现在身体很虚弱,得住几天院。”至于可能无法在怀孕的事初夏没说,一个是这事不确定。 再一个,不能生孩子在这个多子多福的观念的时代,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非常严重的事。 不管这事梁知青最后想怎么解决,这事也不应该由他们传出去。 “老王家可真不做人,领导人都说男女平等了,他们还这么重男轻女。”王超英小脸鼓鼓的,气得不行。 “重男轻女的现象无法杜绝,农村更多一些,可是喝转胎药这么愚昧的事也能做出来,真是理解不了。”顾淮书摇摇头,对这件事也是很无奈。 初夏收拾了洗漱用品,又多拿了一套自己洗干净的旧衣服给梁知青换洗,她怕拿新衣服梁知青不要。 “哼,虚伪。”徐向红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人家有丈夫有婆家,用得着她们去侍候? 而且初夏还是新来的,跟梁知青恐怕都不认识?不过就是假好心争个好名声罢了。 女人流产的事一个大姑娘也往上凑,也不嫌晦气。 初夏神烦徐向红时时刻刻的出来找存在感,她打算在等几天就找大队长去说盖房子的事。 不然一来就要盖房子,大队长怕是不能同意。 初夏把收拾好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沉着张小脸,还捋了捋袖子,呃,胳膊,因为穿的是短袖。 干架的姿态十足,“来来来,徐知青,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说谁虚伪呢?今天不给我说明白,咱们就没完。” “说就说,谁怕谁啊!”徐向红脖子一歪,昂着下巴,傲气十足的样子,这会已经忘了上次被初夏一个小板凳吓得浑身发抖的时候了。 第14章 往事 “那梁知青嫁出去五六年了,跟知青院早就没了来往,人家的家事你们掺和啥? 你都不认识她?这么忙前跑后的,不就是为了让人觉得你有爱心,在村里挣个好名声么? 可清官难断家务事,到时候要是王家来找麻烦,你可不要连累我们。” “呵~”初夏冷笑一声,“徐向红,你自己冷血无情见死不救躲在后边藏着就好了,还敢跑出来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不管梁知青嫁出去多久,她的身份始终是知青,要不是没有办法,她会跑来知青院求救? 如若像你说的只是普通的家庭矛盾,不掺和没问题,昨天什么情况你眼瞎了看不到? 在这陌生的乡下,知青们最该团结互助不是吗? 那是两条人命,你是有多冷血才能自己不救还阻止别人帮忙? 但愿你永远用不到需要别人帮助的那一天。” 就算她在末世三年,心都冷硬了,现在也做不到对一个孕妇的求救无动于衷。 以前她只认为徐向红又蠢又坏,没想到她能冷漠自私到这种程度。 初夏不愿意浪费时间跟她争论,她还得去公社赶车回县里,过了时间客车可不会等她。 知青院可没因为她走就结束。 王超英“呸”了一声,叉着腰,满眼鄙视,“徐向红你真是白接受了这么多年的教育,根本不配做新社会的知识青年,见死不救,冷漠自私,跟你一起做知青我都觉得丢人。” 男知青们没参与话题,可眼中对她的不赞同不要太明显。 徐向红很委屈,她说错什么了?那王家婆子就是个胡搅蛮缠的主,她们家的事躲都躲不过来,还主动往前凑,到时候不得麻烦事一堆? 为自己考虑没什么错,可那要分什么事。 如果梁知青只是跟婆家吵个架,跟妯娌干个仗,他们谁都不会去掺和。 可昨天那种情况,如果他们还选择明哲保身,那可真就是枉为人了。 初夏下了客车,又去百货大楼给梁知青买了洗漱用品和红糖,才去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时候人特别脆弱,还是初夏和赵红霞的贴心照顾让她感到了温暖,梁知青对她俩有了依赖之心,便说起了她的事情。 梁知青叫梁秋红,爸妈都是医生,尤其她爸爸是外科一把刀。 运动开始以后,她家里就小心翼翼的,后来情势越来越不好,六九年的时候,有人举报她爸爸,匆忙间家里托关系把她安排下乡了。 她是家里最小的女儿,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都宠着她,在家里饭都不用她做,下乡了她什么活都不会干。 王建国就是那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对她嘘寒问暖,帮她干农活。 那时候她不知道爸爸妈妈是不是下放了,写了好多信回去都石沉大海。 她怕她的身份被查出来,再加上王建国贫农的身份,又对她很好,她便点头嫁给了他。 两年后她收到了家里的来信,爸爸妈妈确实是被下放了,后来因为一个大人物需要她爸爸给做手术,又把他们调了回来。 不过虽然回来了,活动也受限,还要定期写检查,所以这些年也没来看过她。 她跟王建国刚结婚的时候也有过短暂甜蜜的日子,婆媳矛盾,妯娌之间的别苗头,随着日常琐事,他们的生活也慢慢的平淡下来。 她生大女儿的时候,婆婆就满脸不高兴,丈夫虽然没说什么,满脸的失望她也不是看不到。 二女儿出生后,她们母女三人的日子越发艰难,就连娘家给她寄过来的东西都被克扣,根本到不了她手中。 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也为了两个女儿,她一直隐忍,这次怀孕后,她婆婆说她的怀象还是女儿,给她灌转胎药的时候她的丈夫还在旁边劝。 至于被婆婆磋磨的那些事,她略过没说,路是自己选的,苦没必要跟别人诉。 也许是心里压的事太多了,也许是真的想开了,讲完梁秋红的脸上一片释然。 初夏听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代的动荡造成了很多人的不幸。 她没经历过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无法正义凛然的说什么路都是自己走的,“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让赵知青帮我给家里拍电报了,这两年我爸妈的处境也好了很多,我现在这种情况,他们请假来一趟应该没那么困难。 我想好了,我要离婚,想办法带着我的两个女儿走。 以后不管是扫大街还是掏厕所,只要我肯干总能养活我们娘三个。 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不说我会过什么样的日子,我的两个女儿以后也就是被换彩礼的命运。” 初夏听完有些诧异,没想到她会这么决定。这个时候不管夫妻之间发生了多大的事,大家都会劝女人忍一忍,忍过去就好了。 包括事件本人,也大多是这种想法。 初夏想不明白,既然梁秋红有这种魄力,怎么会把日子过成这样,是鬼门关走一遭大彻大悟了? “你这种情况,回城手续好办吗?”赵红霞担心的问题更实际,城里的工作名额有限,知青回城是个难题,不然也不会每年都有那么多知青下乡了。 “病退也可以的。”初夏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梁秋红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梁家人来的很快,梁爸梁妈和梁大哥三个人风尘仆仆,看到病床上骨瘦如柴的女儿,梁妈泪如雨下,扑过去抱着女儿嚎啕大哭。 初夏和赵红霞退出去了,没打扰他们一家人。 “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城?”赵红霞望着远方呢喃,她也想家了。 天空是一望无际的蓝,几片薄薄的白云,像棉絮一样随风缓缓浮游着。 初夏张开五指挡在眼前,仰头看着天空。 “红霞姐,你看,今天天气多好! 虽然会有乌云,会有风雨,但最终,会是阳光照耀大地!” 赵红霞回头看着初夏,想明白了后笑容慢慢的爬上脸庞,眼睛笑得弯弯的,“对,阳光终会到来!” 晚上的饭是在国营饭店吃的,梁家人非常热情,言语中都是感激。 吃完饭又去招待所给她俩开了房间,非说她俩辛苦了,让她们好好休息。 盛情难却,两人在招待所休息一晚。 第15章 热闹 梁秋红有人照顾,第二天她俩就回了知青点。 两人回到知青点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也没管今天该是谁做饭,就合力把午饭做了。 “你们回来啦,哎呀,饭都做好了,谢谢啊,今天应该是我做饭的,到你们值日的时候我也帮你们。”王超英回来就开始叽叽喳喳的。 “赶紧洗脸去,一会饭菜都吃没了你可别说没等你啊!”赵红霞开了句玩笑,就去摆碗筷。 “你们不在这几天,大队可热闹了,大队长从县医院回来就找王建国去了,让他拿钱付医药费。 老王婆子一听花那么多钱,还得住院,坐在地上就开嚎,什么儿媳妇不孝顺啊,什么儿子窝囊废啊,反正就是不给钱。 大队长被气的快冒烟了,说不拿钱就从工分里扣,他们家到秋别想分粮,今年不够扣明年的。 这下王建国的嫂子和弟媳妇就不干了,说凭啥梁知青花的钱要扣他们的工分啊,没有粮食怎么活,饿死吗? 这两天正闹着分家呢!” 王超英小嘴叭叭叭的从坐下来就说起了王家的事,“要我说王建国可真不是个男人,媳妇都没了半条命了,他连看都不去看一眼,梁知青嫁给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所以说女人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可得擦亮眼睛,像那种大男子主义的,打女人的,妈宝男啊,都不能嫁。”初夏顺嘴接了一句,然后就发现几个女知青都在看她。 “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呢,初夏扫了眼众人,夹了点青菜淡定的继续吃饭。 “什么是妈宝男啊?”王超英眨巴着大眼睛替大家问了出来。 哦,原来是想知道这个啊! “一个男人应该有责任心,有自己的主见,最差也得遇事有独自处理的能力,而不是什么都不会做,遇事就只会找妈妈,所有事都让妈妈替他出头,什么事都听妈妈的意见。 这样的男人你嫁给他之后会有好日子过吗? 就像王建国,他妈重男轻女,愚昧无知的给梁知青灌转胎药,他难道不会阻止吗? 媳妇孩子命悬一线的时候他又在哪? 别说什么他妈也是为他好,他听他妈的,他是个成年男人,没有自己的思想吗? 孝顺没有错,愚孝就要不得了。 本来婆媳问题就很微妙,在嫁给这样的男人,那你不是嫁了个丈夫,而是找了个儿子。” “噗,咳咳咳……”魏川转过身去,不停的咳嗽。 “你能不能行啊,幸好你转身转的快,不然这饭就甭吃了。”顾淮书嫌弃的拍魏川的后背,那力气,初夏觉得两人是不是有仇。 魏川缓了会才止住咳,“初夏你以后在吃饭的时候还是少说话,我怕呛死。” “那是你定力不行。”季铭渊难得的说了一句。 “就是。”初夏很赞同季铭渊的话,定力太差。 “大男子主义又是什么意思?”王超英非常有求知欲,饭都没心思吃,端着饭碗等答案。 “这个很好理解啊,就是男人的态度,语言,行为等方面表现的重男轻女,不尊重女性等。 最简单的例子,男人在家里一言堂,什么事都得他做主,从不会跟妻子商量,不考虑妻子的意见和想法,甚至妻子连知情权都没有。 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不会分担家务,不会照顾孩子,甚至会殴打妻子。 为什么一样工作,女人就必须承担所有家务呢? 现在是新社会,男主外女主内,女人不工作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难道男人先下班了,回来大爷似的什么都不做,非得等女人下班回来做饭做家务? 男人做家务并不丢人,在我看来,那是爱情的体现,知疼知热,感情才能长久。 还有就是生孩子,女性孕育下一代是生理性别赋予她们的一项功能,她们愿意为丈夫生孩子是想拥有跟丈夫共同血脉的生命延续。 不管是男孩女孩,都是他们的孩子,而不是女人必须生儿子,必须为丈夫传宗接代。 婚姻是神圣的,平等的,互敬互爱的,要是我遇到大男子主义的人,绝对会有多远躲多远,我结婚要找的是爱人,可不是祖宗。” 这会众人已经目瞪口呆了,他们从没听过这样的说法,回想自己的家庭,或多或少都有初夏说的那种情况。 季铭渊坐在初夏对面,不用刻意就能看到她。 此时她那张漂亮的小脸上满是自信的光芒,仿佛不知道她刚才的话对于大多数人的观念来说有多么的惊世骇俗。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呢?初见时瘦瘦小小病恹恹的,怯怯懦懦的话都不说一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自信,开朗又阳光的? 还有她这有别于其他人的想法是怎么来的? 别说,细品还挺有道理的,真是个谜一样的女孩! “哼!”旁边传来一道不屑的哼声,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不要学猪哼哼。” 初夏的一句话又差点把大家逗到喷饭,徐向红气的用筷子狠狠的戳着碗。 本来下午要去上工的,可是邮递员过来说有初夏的包裹,她就顺势又请假去取包裹了,反正她一天四工分,有没有没差。 包裹是乔木兮邮来的,一大包,里边是两套衣服和大半好吃的,奶粉麦乳精,饼干糕点沙琪玛,巧克力,奶糖,午餐肉罐头,果脯,还有肉干,也不知道她是打哪弄来的。 把东西大半收进空间,剩下的放到柜子里掩人耳目。 打开巧克力吃了一块,一口下去,巧克力迅速在口腔中融化,味蕾瞬间绽放。 鲜香浓郁的口感,香脆的榛仁融入其中,味道让人欲罢不能,一种幸福喜悦的美好心情油然而生。 是她最喜欢的榛仁巧克力,不愧是她的好闺蜜,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 她坐在炕沿边上,晃荡着小脚看信,黑色方口系带布鞋,露出白皙的脚背。 信里写了乔木兮对付小白莲的事,初夏看得畅快极了,谁都不可以欺负她们姐妹,受点委屈都不行。 人生短短几十年,应该满足自己而不是讨好他人,不然这一辈子不是活的憋憋屈屈? 第16章 乱成一团 “初夏,你下午没去上工真是最正确的决定了。”王超英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一副后怕的样子。 “村里的婶子大娘的八卦心可太可怕了,这一下午就没断了人去找红霞姐问梁知青的事。” 赵红霞不愿意背后说人家的私事,别人去问她她就说不知道,不管谁问都是一问三不知,有那纯好奇的问不出来也就罢了,有那居心不良的,问不出来还会说些难听话。 赵红霞这一下午被闹得很是心烦。 闻言初夏看向赵红霞,“怎么样,没事?” 赵红霞摇摇头,“没事。” 梁知青家人应该这几天就会来彻底解决这件事,到时候他们就不会来烦她了。 王超英洗漱完拎着小篮子去菜地里摘菜,朱玲玲隐晦的在屋里看了一圈,抿抿唇没说话。 初夏心里暗笑,这是想看看她的包裹都有啥? 朱玲玲这人比较利己,有点爱占小便宜,不过人很聪明,不会让人过分反感。 就比如说梁秋红的事,她不上前也不会像徐向红那样傻的表现出来。 分点东西她倒不介意,可她不想让人觉得她的东西就应该分给大家。 摇摇头不想那些有的没的,初夏拿了洗脚的盆子准备出去把鞋刷了。 农村都是土路,这种布鞋走路就会钻进去尘土,加上脚出汗,里边就脏的不行,她的鞋子每天都得刷一次。 不过她看到有的婶子那鞋几天都不刷一次,感觉硌脚就脱下来,在地上邦邦摔打几下,然后里边凝固的泥土就掉出来了,倒倒里边的土,就那么穿上了。 神级操作,初夏看得目瞪口呆! 饭还没做好,大家都做着各自的事情,累了的在歇着,还有在院子里乘凉的,勤快如季铭渊则在洗衣服。 初夏发现他真的是非常爱干净,上午穿的衣服中午肯定要换,晚上连着下午穿的衣服一起全都洗了。 不像别人,一天一套都算勤快了。 她把鞋刷干净,打算换盆水再漂洗一次,就见院外有个颧骨高耸,嘴薄口尖,面相刻薄的老太太带着三个中年妇女骂骂咧咧的推开大门进来了。 “赵知青,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儿媳妇整哪去了?赶紧给我说清楚,不然没完。”老太婆进了院子就扯着嗓子喊,中气十足的。 别人还没怎么样,徐向红就在那幸灾乐祸起来了。 该,让你们逞能,麻烦上门了! 赵红霞本来在屋里躺着,这会也躺不下去了,起来穿鞋走了出来。 “妈,还有那个。”长脸妇女扯了扯老太太衣角,在她耳边嘀咕。 初夏从她们进来就把精神力散开了,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来者不善,看来是不能善了了。 这事原本跟她没关系,不犯到她眼前她也没什么心情去管,既然要把她牵扯进来,就是不知道谁收拾谁了。 把盆子放到一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初夏迈步走了过去。 老太太一双吊梢眼里满是凶光,老树皮般的手指着初夏和赵红霞,“就是你们两个发·骚的小贱人把我儿媳妇带走的?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赶紧把人交出来。” “你别在这胡搅蛮缠,你儿媳妇在医院呢,你要找去医院找,找我们干啥?”赵红霞气的浑身发抖,这老太太嘴巴太臭了。 “谁带走的谁给弄回来,我家的事你们掺和啥?小姑娘家家的掺和人夫妻间的事,莫不是也想男人了?”说完一双眼睛还来回打量,“虽然胸平屁股扁的,张开了腿也能有男人要。” 这老太太不但刻薄还恶毒,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哪听得了这话? 赵红霞气的眼泪直流,嘴唇张张合合就是说不出话来。 初夏前世接触的都是很有教养的人,没人会这么低俗的谩骂。 她也不会跟这样的泼妇对骂,可现在她不出头不行,不会骂没关系,现学啊。 “你这老太婆是吃屎长大的?张嘴发骚闭嘴贱人的,莫不是你就是这样的人?不然为啥你那么清楚呢? 看你一张刻薄脸,满嘴喷粪的样,做你家儿媳妇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梁知青差点一尸两命你们家屁都不放一个,我们好心救人你还上门来找麻烦。 你们家人心咋那么黑呢?儿媳妇的命就不是命了?那孩子流出来的时候都成型了,你这么作孽不怕半夜睡不着吗? 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知道积点德,老天打雷的时候你可藏好了。” 年纪越大越惜命,最听不得人说她要死了。而且虽然她嘴上不承认,心里也犯嘀咕,老辈人有说法,婴灵魂魄无依,无法往生,会产生无尽的怨气恨意。 她脊背发寒,吊梢眼里满是怒意,伸手就往初夏脸上招呼,“小贱人,我挠死你,让你胡说八道。” 初夏怎么可能让她挠到,她脚步一动就躲了过去。 本想一脚把人踹飞,想想怕她那把老骨头受不住,别再一命呜呼。 她还有大好时光,可不想给一个糟老婆子赔命。 收回蠢蠢欲动的脚,在旁边寻找时机。 男知青他们早就守在一旁,看老王婆子动手,连忙上来阻拦。 老太婆的三个儿媳妇见状也都冲了上来,场面乱成一团。 王超英小炮弹一样,嗷的一声也冲了上来。 初夏趁机下黑手,她才不会薅头发抓脸呢,那都是明面上的伤,到时候看着凄凄惨惨的,她们占理也气短三分。 她专门往身上不方便让人看到的地方招呼,再加上会用巧劲,拳拳到肉,随后就是她们婆媳四人的嗷嗷叫。 初夏忙的不亦乐乎,突然发现还有一个人下黑手,不过不是往身上打,而是用脚踹她们关节处,这也是个黑心的。 看到王勇拉着王保田马上就进院子了,初夏双手往自己头上胡乱的抓了几把,头发瞬间变鸡窝,季铭渊看得嘴角直抽抽。 王保田一声厉吼,初夏拉着赵红霞和王超英退出战圈。 这俩傻孩子打架不会保护自己,有男知青帮忙拦着脸上脖子上还都被抓到了。 第17章 闹剧 事情经过路上王勇已经给王保田说了,此时他气的脸色铁青,指着地上坐着的婆媳四人,“装什么死,赶紧起来,有本事来知青点闹,这会来装熊了?” 三个儿媳妇龇牙咧嘴扶着老王婆子站起来,她们浑身都疼,哪儿装了? 可是有苦说不出,疼的地方也不能给人看,只能憋屈着。 “大队长,这事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送人去医院的时候梁知青什么情况你很清楚,差点就没命了。 我和赵知青在医院陪床,是看她可怜,也没图过什么回报,但不能我们做了好事还得背负骂名。 这老婆子为老不尊,到知青院就是一堆污言秽语,我们都还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这坏了名声不是逼我们去死吗? 这事村里要不给我们个说法,我明天就去公社报公安,去县里,去知青办要说法。” 初夏知道装弱能获得更多人的同情,可她不想。 她们在村里人眼中本就是外人是弱势群体,不管他们内部有什么矛盾,有事情的时候还是会一致对外的。 与其求人施舍同情,不如让他们知道自己不好惹。 这样他们要是再想打什么主意的时候也得掂量掂量。 王保田对初夏的态度有些不满意,多大事啊,村里又没说不给解决,咋就到了要报公安的程度了? 不过看她们三个乱糟糟的头发和脸上的伤,气又消了几分,小姑娘受委屈了,要辩个是非曲直也能理解。 关键是这事老王家从头到尾就不占理,他想包庇几分也找不到借口。 知青点在村子最西头,这会看热闹的人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说什么的都有,大部分人还都是明理的。 “那天我全程跟着,梁知青送公社医院人家治不了,往县里医院送还是我去借的拖拉机,确实差点就没命了,抢救挺长时间呢,这事做不了假。 我回来已经把事情经过都跟你们家说了,今天你们是又闹哪出? 你们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你们全家就去住牛棚,挑大粪。” 住牛棚挑大粪那是对黑五类的惩罚,好成份的人谁都不愿意去做那些事。 老王婆子来知青点闹,就是想着小姑娘面皮薄,能讹点钱。 不然那么多医药费,还能真让队里扣工分吗?工分都扣没了他们全家要饿死啊? 她知道自己不占理,可没理也得搅三分,她往地上一坐,“哎呦哎呦,我不活了啊,我就是来问问我儿媳妇咋样了,她们就动手打我啊,一帮人打我啊,男知青也动手打我老婆子啊,要了我的老命啦。” 她有恃无恐,这里看热闹的都是村里人,再怎么也不会向着知青。 王保田额头青筋直蹦,一哭二闹三上吊,这老王婆子最会这一套。 他目光扫向看热闹的众人,“你们说说到底咋回事。” 前边的几个人摸摸鼻子,心虚的笑笑,也有人转头当做没听到。 老王婆子正得意,就听到一个在她看来不和谐的声音,“还能咋回事,老王婆子一路骂骂咧咧的来了知青院,进院就对着人小姑娘骂些荤话,初知青回了几句,她就去打人家。 大家的眼睛可都是雪亮的,男知青只拦着了,可没动手。要是人家动手,四个大小伙子早把她们打趴下了。” 说话的是跟老王婆子不对付的李婆子,当年她俩是一个村的,前后脚嫁到北山屯,老王婆子头胎就生了儿子,李婆子两胎都是女儿,当年没少听老王婆子的难听话,一直到第三胎生了儿子,腰杆才挺直了,两人这么多年一直不对付。 老王婆子狠狠的啐了一口,“谁都知道我俩不对付,她说的不能算数。” 有那看不过眼老王婆子磋磨儿媳妇的也开了口,王保田盯着老王婆子,“这回你还有啥好说的?” 老王婆子不吱声了。 她的三个儿媳妇一直装鹌鹑,恨不得找个地洞缩进去,生怕被抓去住牛棚挑大粪。 “你们四个,现在就给初知青和赵知青道歉。”说完瞟了眼那两张受伤的脸,“再赔偿十个鸡蛋。” “凭啥啊?”老王婆子先跳脚了。 “不干就去住牛棚挑大粪。” 最终四人不情不愿的道了歉,又肉疼的赔了十个鸡蛋。 在她们临走前,初夏走到老王婆子身边,在她耳边低语,“你不是想要孙子吗?那你知不知道,你亲手弄没的那个孩子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孙子?” “你说啥?你再说一遍!”老王婆子眼睛瞪的老大,生怕自己听错了,又希望自己听错了。 初夏微微一笑,“你没听错!” “嗷!我的大孙子啊!”老王婆子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几个儿媳妇这时候也不敢再找初夏麻烦,要不被罚去牛棚可咋整,瞪了一眼赶紧手忙脚乱的把人弄走。 知青院恢复宁静,王超英想起饭还没做好,火烧屁股的往回跑。 “我把饭做好了,洗洗手吃饭。”朱玲玲温声软语的,就……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时候真的要经历过一些事情,才能知道你身边的是人是鬼。 初夏把乔木兮寄过来的午餐肉拿出来两盒,“今晚加餐,感谢各位仗义相助。” 午餐肉切成片端上来,初夏站起来,示意一下她的筷子还没用,把午餐肉给大家平分了,除了徐向红。 徐向红眼睛都直了,“凭啥我没有?” “就凭东西是我的,我愿意给谁就给谁!”初夏理直气壮,看笑话看的挺欢,这会想吃她的东西,惯的你。 第二天中午下工回到知青点的时候,一辆车等在那里,看到她们回来,梁爸和梁大哥忙迎了上来,两人手里拎着很多东西。 把人迎进院里,他们坚持没进屋,说不合适。 王超英就赶忙把板凳搬过来,几人就在院子里坐下了。 “梁叔,你们这是?” 梁爸诚挚的道谢,“上次在县里我们来的太急,什么谢礼都没准备,实在太失礼了。 这里我们买了点东西,聊表谢意,你们一定要收下。 初知青,赵知青,还有各位同志,感谢你们对我女儿的救命之恩。” 梁爸和梁大哥起身,郑重的鞠了一躬。 大家赶忙躲开,“梁叔,您这太严重了。” “不,一点都不,没有你们的帮助,我女儿现在可能已经不在了,我们怎么谢都不为过。” 第18章 致谢 梁家人没停留多长时间,他们等在这里就是为了道谢。 临走前把初夏单独叫到车旁,“这是你们垫付的住院费,我怕人多眼杂给你惹麻烦,你收起来!” 看得出来梁家人是真心实意的为她着想,当你的付出被认可,是件值得欣慰的事。 初夏接过钱如实相告,“这钱是季知青出的。” 梁爸一怔,随后温和一笑,“那就请代我表达对季知青诚挚的谢意。” 车里露出两个小脑袋,一个四五岁大,一个两三岁大,长得很可爱,就是有些瘦。 “她们是梁知青的女儿?” “嗯,上午我们已经把事情谈好了,两个孩子归秋红,我会带她们一起回城。” 他们结婚本来也没领证,条件谈好了大队开个证明就完事了。 初夏没有问这中间的过程,怎么谈的都不重要,结果是好的就好了。 之前的事对错不论,梁秋红能在这次的事情发生后看清王家,看清王建国,勇敢的提出离婚,独自抚养两个女儿,就挺让人佩服的。 要知道这个年代,离婚被认为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尤其是女方,要承受的压力不是一点点。 初夏掏了一把糖给两个孩子,然后给梁爸一个包装好的小盒子,“这是我送给梁知青的礼物,祝你们一路顺风!” 车子扬尘而去,他们才转身回了院里,跟梁秋红本就不熟,这一别可能今生都不会再见。 礼物是在看到梁家准备的谢礼时从空间拿的,但愿梁知青苦难过去皆是美好! 梁家人除了单独给初夏和赵红霞带了一块布料两瓶罐头外,还给知青点买了两斤肉,两斤槽子糕,五斤大米,五斤面粉,这礼可是非常丰厚了。 初夏他们送完人回来,徐向红已经把肉都切了准备做菜了,看到人回来假模假式的问,“这天气肉也放不住,我都做了你们没意见?” 众人“……” 帮忙的时候往后躲,吃人家东西的时候跑在最前边,也不嫌磕碜。 王超英把脸盆里的水甩了甩,满脸鄙视,“意见我们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是不知道这肉你吃的亏不亏心?” “我亏什么心?这不是梁家感谢知青的吗?我不是知青吗?”徐向红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大声反驳。 “是感谢知青的不错,可你帮了梁家啥?不但没帮忙,还说风凉话,嫌初夏和红霞姐给知青点惹麻烦,打架的时候你躲得远远的,心里在看笑话?” 被说中心事,徐向红有些不自在,把头一扭,“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是知青我就有份。” “哼!脸大不害臊!” 初夏拉着王超英走了,对于这种人,你说她什么她都不痛不痒的,没用,何必跟她生气。 医院,梁秋红打开盒子,先入眼的是一个小卡片,蓝色的字体笔画自由而不失庄重,带着一股洒脱之气,小小的卡片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不管人不笑,不管人诽谤,不管人盛衰,让他的时间有进有退。” 下边是一条淡紫色的丝巾,绣着素雅的白色花朵,她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迷茫不安的心慢慢变得坚定。 “季知青,这是那天你给的住院费,梁家人不知道是你垫付的,今天我说了,他们让我代他们向你表示诚挚的谢意。 这两瓶罐头给你,是他们的谢礼。” 布料她留下了,关键是小花布季铭渊也用不上。 她之前没说钱是季铭渊的是觉得没必要,王保田说了会从王家要,他们帮梁秋红也没想过要什么回报。 在医院的时候如果特意提一嘴,好像催梁家人还钱一样。 只是没想到梁家人还了钱还送来这么多谢礼。 “不用,你留着。”季铭渊接过钱,没拿罐头,他不至于跟一个小姑娘争口吃的。 “那不行,弄得我好像占你便宜一样,是我没先跟梁家说钱是你的,不然他们应该也会给你准备一份谢礼,现在你就委屈一下,跟我分享一份谢礼!”说完把罐头塞给他就走了。 季铭渊拿着那两瓶罐头,看了半晌,无奈的笑笑。 初夏撩开门帘就看到徐向红跟个鬼一样站在门口,一双眼睛愤恨的盯着她。 吓她一跳! 初夏拍拍胸口,有点生气,“你有病啊?” “贱人,不要脸,勾引人的狐狸精。” “啪!”初夏抬手就给了徐向红一巴掌,“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整天阴阳怪气的我没跟你计较,给你脸了是不是?” 徐向红捂着脸,满眼不敢置信,“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伸手就来薅头发。 初夏都想翻白眼了,就没别的招吗? 抬手钳住徐向红的双手,腿伸出在侧面一拌,徐向红扑通一声就摔倒了。 徐向红“……” 我是谁?我在哪? 这一切就是瞬间的事,发生的太快了,赵红霞她们连劝架都没来得及。 初夏又踢了一脚,顺势把人压在地上,又给了她一耳光,“徐向红,给你个机会,把话给我说清楚,不然揍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徐向红你是真有病?初夏没招你没惹你,凭什么张嘴就骂人啊?”王超英现在可烦她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别打了,先起来。”赵红霞穿上鞋拉开初夏,把徐向红扶了起来,“咋回事啊?你俩好好说话,都是知青,有啥矛盾咱们一起解决。” 打架不好,闹大了到时候不好解决,万一以后在影响回城咋办? 初夏是用了力气的,那一摔徐向红就挺疼,又踢了一脚,此时徐向红的感觉自己的腿要断掉了。 疼痛使她失了理智,张口就毫无顾忌,“我说错什么了?她就是勾引人,我都看到了,她给季知青送罐头,不是勾引他是什么?” “哈!”初夏讽刺一笑,她双臂环抱,眼神轻蔑,“先别说我为什么给季铭渊送罐头,我就想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用这种抓奸的口吻来跟我说这些的?你是季铭渊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管这事?” 第19章 挑衅 “我,我……”徐向红语塞,她现在确实没资格,可那又怎么样?季铭渊是她认定的人,谁都不能把他抢走。 “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门帘外,季铭渊压着怒气的声音传过来。 闹得动静这么大,男知青那屋不可能听不到。 “方便进来吗?” 几个人都穿的整齐,没什么不方便的。 “进来!”初夏撩起门帘,“当面把话说清楚也好,省得我整天要面对一条疯狗。” 她就纳闷了,她跟季铭渊也没有什么过分亲密的接触,甚至平时话都没多说几句,怎么徐向红就逮着她不放了! “徐向红同志,我也想知道,你是我什么人?以什么身份管我的事?”季铭渊站在门口没有往里走。 此刻他俊脸冷沉,眼里隐隐闪现怒意,看着徐向红的眼神满是厌恶。 徐向红脖子一缩,有点心虚,“我,我就是为你好。” “我用得着吗?我请你记住,我不想跟你有一点关系,请你以后不要找任何与我有关的借口。” 季铭渊压了压怒意,脸色缓了缓才对初夏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你道什么歉?你又没有错。”初夏摆摆手,然后转头看着徐向红,伸手拍拍她的脸,“你骂我一句,我打你一顿,扯平了。记住,别惹我,不然揍你没商量。” 至于道歉什么的,没必要,走嘴不走心的。 徐向红表示不服,挨揍的是她,凭什么初夏说扯平就扯平了。 可是,打不过。 她垂着头,掩去眼底的愤恨,该死的贱人,等着,她不会放过她的! 下午上工的时候,就有人在说王家的事了,果然,村里没秘密。 “哎,你们听说没,王老三跟他媳妇离婚了,两个孩子都跟梁知青回城了。” 王老三就是王建国,兄弟里排行第三。 “听说了,咋没听说,老王婆子都快嚷嚷的满村子都知道了,梁知青不能生了。 要我说离了也没啥,要是不离,那王老三不绝户了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梁知青在王家没少挨磋磨,这次要不是老王婆子非得弄那什么转胎药,她也不至于伤了身子不能生。” “王老三也不是个东西,啥都听他妈的,媳妇受磋磨也当看不见。” “可谁家不想要儿子啊?没儿子腰杆子都挺不直。” “可拉倒,你们消息都不灵通,我听说梁知青流掉的是个男胎,老王婆子作孽啊,好好的孙子硬是让她给作没了,现在心里指不定咋后悔呢。” “听说那天晕过去后都起不来炕了。” “真的假的?” “唉,到底是没生出来,也就难过那一阵,我听说梁家要那两个丫头是给了钱的,王家答应跟那俩丫头断绝关系了。” “不会?再怎么说那也是老王家的孩子啊!” “王老三再娶呗,又不是不能生,现在还有钱了。” 几人八卦完王家的事又说起别的事去了。 初夏就当笑话听听,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理解不了她们的那些想法。 人的思想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义务去给她们讲什么自立自强。 一下午徐向红被初夏踹的那条腿都是疼的,晚上回到知青点也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只不过没人理她,自找的别人能有什么办法? 这让她更气了,所有人都被初夏那个小狐狸精迷惑了。 分饭的时候她故意给初夏分没有几粒米的粥,虽说别人的粥也不是非常浓稠,可没有像初夏的这样都可以说是清水了。 她挑衅的看着初夏,终于可以出口气了,得意的样子眉毛都快飞起来了。 初夏真不在乎这一口吃的,他们的粮食放在一起做,难免会差上那么一点。 要说个人的粮食单独做那都是笑话,干粮什么的还好说,可以根据个人上交的粮食数量分,粥什么的咋分? 总不可能数着米粒分?也不可能每个人的粮食做一份粥? 多点少点可以说不是故意的,可徐向红给她一碗清水那就说不过去了。 不过初夏没说什么,正好她需要这样一个机会。 吃完饭她去了大队长家,进门之前从空间里拿出一罐麦乳精装在布袋子里拎着。 这礼可以说非常重了,可她要办的事没有先例,她怕不下重金达不到目的。 大队长家两儿两女,女儿都成家了,两个儿子也都成家有孩子了,但没分家。 农村的院子都大,隔壁邻居之间最少也隔着十几二十米,像大队长家这样没分家的,东西都有厢房,离两边的邻居就更远了点。 这样的好处就是你在屋里说话不怕别人听见,除非跑到窗户底下听墙根。 “大队长在家吗?”初夏在门口喊了一声,村里这边都是开门直接进屋的,她不习惯,去人家里都会在门口问一句。 大队长媳妇看了初夏拎着的布兜子一眼又快速的收回视线,热情的招呼,“初知青来啦,快进来坐。” 屋里只有老两口,初夏笑着客套了两句,先把麦乳精放到炕上才坐到一旁。 吃人嘴短,因为医院那顿大白面馒头,王保田对初夏的态度客气了几分。 看到麦乳精眼神都热了,小孙子才几个月大,奶不够吃只能喝米汤,他们倒也想紧着孩子买瓶麦乳精,可去几次供销社都没有。 “初知青这是有事?”如果他舍下老脸能办到他指定给办了,不然收人家东西亏心。 “大队长,我想盖个房子,不用多大,够我一个人住就行。”初夏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说了来意。 “咋滴?你们知青闹矛盾了?”虽然跟初夏通过这次的事才有接触,王保田自认他还是有几分看人的本事的,初知青不是个会受人欺负的。 “嗯,是有点矛盾,主要是我也想自己住。” 王保田有点为难,“初知青,虽然你们的户口在村里,但是毕竟不是村里的村民。 按照规定,你们没有资格分宅基地,这……”这不是他帮不帮的问题,而是村里人不会同意给知青分宅基地,他是大队长也不行。 “大队长你误会了,我不要宅基地,就在知青院西边那盖就行,我看过了,西边的空地还挺大的。” 本来知青院就在村里最西头,再往西也没有人家,所以不碍任何人的事。“这房子我在村里的时候我住着,我回城了那就是村里的,队长你看这样符合规定不?” 第20章 盖房 符合,咋不符合,村里啥都不用出,白得一房子,谁都不会反对。 “那行,正好过几天就要麦收了,麦收完麦秸杆正好脱土坯。” “呃,大队长,这脱土坯我一个人一天也弄不多少,等到土坯干透了在盖房,就赶到秋收了,秋收完都上冻了,这今年恐怕就盖不上了。 我知道村里很多人家都存有土坯,你看我能不能跟他们换换? 正好这几天除草也没多少活了,我想趁着麦收前把房子盖起来。” 王保田扫了眼初夏那细胳膊细腿的,叹了口气。 就这小胳膊,一天可真弄不了几块坯,脱土坯看着简单,在坯模子里装上和好的泥,攥着拳头往两边按,在沾着水抚平光面,然后两手往上提坯模子。 可这提模子这步就有可能前功尽弃,不会的人怎么使劲坯模子也不往上走,好像被泥裹住了一般。 你要来回晃悠,好不容易提出来了,那坯就扭曲的变形了,根本不能用。 “初知青,咱们村盖房子都是大家帮工,也不用工费,供顿饭就行。 坯也都是自家的,木头队上批,可以用工分换,你这……都要钱的话可得不少。” “那麻烦队长您给算算得多少钱,就我一个人住,一个房间加上一间厨房,二十平米足够了。 木料村里肯定也有人家存着的,新木材一时半会也用不了,您看都帮着换一换。 石头,土坯,木料什么的,另外知青点做饭不方便,我就不供饭了,工费什么的您说个数。” 之前上工的时候初夏跟婶子们聊过,盖房子大概需要什么东西她也了解过。 村里盖房都是自己打石头做地基,她不想自己弄,就都雇人算了。 王保田没用多长时间就报了个数,大约得二十五块钱。 初夏对这个价格没异议,二十五块钱买个清净自由,太值得了。 掏出钱放下,又商量了下细节。 王保田说这两天就给准备材料,除完草就动工,初夏愉快的返回了知青点。 想着终于要自己一个人住了,连徐向红找麻烦的事她都不在意了。 一脸笑意的回了知青点,王超英立马迎了过来,“你跑哪去了?别跟那眼皮子浅的一般见识。”说完还狠狠的瞪了徐向红一眼。 初夏没碰的那碗粥她们收拾桌子的时候看到了,这个时候没人会浪费粮食,都疑惑初夏怎么还把粥剩下了呢,一看里边就是水。 王超英性子急压不住脾气,就跟徐向红吵起来了。 大家对徐向红的做法也感到好无语,但是生活在一起,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矛盾,只能劝和。 他们还想着初夏是不是受了委屈跑出去散心了,要是再晚点不回来他们就出去找一找。 只有季铭渊觉得,事情可能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么回事! 果然,初夏回来就宣布了一个大消息,她要自己盖房子了。 这个事情瞒不住,初夏也不觉得需要瞒着。 男知青那边没什么,女知青这边,王超英叽叽喳喳的问了不少问题,显然也有点意动,朱玲玲有些羡慕,徐向红则是阴沉着脸出去了。 春耕,夏养,秋收,现在就是除草,还不算累,春耕和秋收才最累人。 除草这一两天就可以完活了,麦子还得等几天才能收,这中间可以休息几天,大家都挺高兴。 早上去上工的时候,路上碰到一个个头不高,相貌平平的男人。 他穿着半新的短袖,黑色裤子,脚上一双新布鞋。 头发用头油梳的油光锃亮,眼里有些轻浮之气。 “听说新来一个漂亮的小知青,就是你?叫初夏是?” 这段日子初夏给自己加餐,麦乳精奶粉鸡蛋饼干糕点什么的没少吃,空间里的营养剂也被她喝完了。 长了点肉,气色也好了,再也不是干瘪的豆芽菜,原本出色的容貌就逐渐显露出来。 对于这种登徒浪子,初夏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跟王超英几人一起往前走。 “哎,别走啊!认识一下呗,我是大队长的侄子王富贵。”说着就要伸手拉初夏,这小知青可真美,皮肤白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听说还有钱,这要是给他当媳妇他一定会好好待她。 初夏反手一挥,啪的一声打掉了王富贵伸过来的手。 “滚远点。” 原本以为是朵小娇花,没想到是个小辣椒。 王富贵揉了揉被拍红的手,不死心还想跟,看到初夏那狠厉的眼神,很从心的没敢迈步。 不过徐向红还真没撒谎,这初夏可比她好看多了。 嘿嘿,他得想办法快点把这小美人拿下,想想抱着小美人这样那样,心就痒痒的不行。 赵红霞往身后看了看,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叮嘱了一句,“初夏,你太漂亮了,最好小心点,别落单了。” 好赖话她还是能听出来的,初夏真心道谢,“我知道了,谢谢红霞姐。” 只不过要是真遇到了,就不知道是谁吃亏,谁该小心了。 最近她都有锻炼身体,虽然身手还没恢复到前世的水平,收拾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赵红霞客气了一句,又认真的说道,“这个村子穷是穷了点,村里人还算不错,一些坏毛病也有,没有什么大奸大恶的人。 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冲昏了头脑做出不理智的事,要是真发生了什么,吃亏的总是咱们。” 初夏重重的点头,“我会注意的。” 第二天在地里干活的时候,王富贵又凑了过来,贱兮兮的,“初夏,你刚来,还不会做农活,我帮你啊。” 帮个屁,来了半个多月,她现在都会用锄头了,再说谁用他帮。 她要让王富贵帮忙除一根草,明天村里的谣言就能满天飞。 初夏把锄头一立,“我们是来支援农村建设的,不是来找人帮忙干活的。 你这是在拖我们后腿,阻拦我们进步。 赶紧走开,不然我就去找大队长了。” 王富贵一听要找他大爷,缩了缩脖子,他还是有点怕他大爷的。 他大爷养大他不容易,他不想惹他大爷生气。 可这小知青是真漂亮,他又舍不得。之前跟徐向红来往,也是打着找个城里媳妇,给他大爷长长脸面的主意。 可那徐向红连初夏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了,再说初夏还有钱,他要是把人娶到手,就可以孝顺他大爷了, 看初夏神色认真,王富贵只能不甘不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他得想想办法,怎么才能得到美人心。 第21章 彪悍 初夏轻嗤,就这? 怂货! 哪想到,下工的时候,王富贵直接等在路上,伸着双臂拦着路,两眼精亮的看着初夏,“初夏,我是大队长的侄子,你跟我处对象,我让我大爷帮你安排一个轻松的活。” 徐向红就总让他给找点轻松活干,他们城里小姑娘吃不了那份苦,肯定能同意。 王富贵心里洋洋自得。 这个没长脑子的,怕不是个坑爹,不,坑大爷的货。 这么大剌剌的说出来,也不怕给王保田找麻烦。 她现在干的活也不累,不赚那么多工分能累到哪去,用得着他? 被他用爱慕的眼神看着,初夏恶心的差点把早饭吐出来。 忍住想吐的冲动,冷着脸毫不留情的回怼,“我管你是大队长侄子还是县长侄子,我是不会跟你有任何关系的,事不过三,你再敢来一次,我立刻去报公安告你耍流氓。” 王富贵不相信女同志会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他伸手欲拉住初夏,只要有人看到他们抱在一起,初夏肯定会同意做他对象。 初夏余光扫到伸过来的手,锄头往后用力一抡,砸得王富贵哇哇叫。 敢得寸进尺,那就先收拾一顿再说。 怕用锄头闹出人命不好收场,初夏扔了锄头开始拳打脚踢,她用了巧劲儿,看不出伤来,疼肯定是会疼一阵子的。 “滚,再惹我,腿给你打断。”初夏目光冷然,心里想着要不要晚上出去偷偷把人打残了,省得整天在她眼前蹦跶恶心人。 王超英星星眼的看着初夏,“你可真厉害,锄头都敢抡起来打人。” 她跟人吵架还行,动手是绝对不敢的,就是吵架也总是发挥不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初夏也有些了解了这姑娘,这就是个没心眼的。 “超英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 在这里我们无依无靠,遇到这种事如果自己不能强硬起来,最后吃亏的肯定是我们。 遇事不要只想着忍气吞声,有时候暴力解决问题不一定是坏事。当然,要先搞清楚自己的实力在做。” 后边的几个男知青“……” “!!!” 卧槽,娇软小萝莉秒变暴力女金刚! 顾淮书轻笑一声,“看着娇娇弱弱的,没想到是个狠人啊!” 季铭渊歪头看了他一眼,怀疑他是不是眼瞎,初夏哪里娇弱了? 打人的时候专下黑手,过后还能卖惨装无辜! 不过他没兴趣点破,没有几分心机怎么能保护自己? 他没头没尾的来了句,“挺好!” 几人不明所以,什么挺好?是说的挺好,还是打的挺好? 显然季铭渊不会给他们解惑,走到吱哇乱叫的王富贵身边,季铭渊冷飕飕的看了他一眼。 魏川更直接,什么也没说,只是举起拳头挥了挥。 几人都眼神不善,王富贵瞬间后背一层冷汗,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今天这几个知青犯邪了? 怎么都这么横? 他想快点离开这里,奈何实在太疼了,也不知道那一锄头初夏用了多大的力道,不会骨头折了? 越想越害怕,不行,他得赶紧去卫生所看看。 他瘸着一条腿,一米六一米七的走了。 徐向红在后边听到季铭渊的话,神色变得扭曲,凭什么,凭什么,她掏心掏肺的对他好,舔着脸讨好他,却从来没得到一个好脸色。 她哪里差了,她就想过点日子,怎么就那么难? 那个狐狸精才来几天,就把季铭渊魂都勾走了,还有这帮人,竟然都上赶着帮她说话了! 初夏要是能听到徐向红的心声,早大耳刮子抽她了。 你追男人就追,他么的追不到把错全怪她身上,她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下午刚干了一会活,王富贵又没皮没脸的窜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葱油饼,献宝似的,“初夏,这饼很好吃,你尝尝。” 这他么是个小强吗? 初夏烦透了,王富贵这么几次三番的来找她,不管她怎么拒绝,村里肯定会传出闲言碎语。 她不在废话,“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说,在惹我,腿打断,还记得吗?”说完就举起锄头朝他腿上打去。 王富贵这次挺机灵,嗷的一声跑的老远,这会哪还敢想什么旖旎的事情,保命要紧,不对,是保腿要紧! 身上还疼着呢,也不知道咋回事,大夫也看不出毛病来,但他就是疼。 都说烈女怕郎缠,他这不是忍着疼来送东西么,结果还是不领情,哎! 旁边一个中年妇女啧啧开口,“哎呦喂,这娇滴滴的小知青下手可真狠,人家富贵对你好,给你送饼吃,这怎么还动手打人呢!” 初夏来的时间短,村里的人没认识几个,但这人她还真知道,全村有名的长舌妇。 “张婶子,不知道哪天杨瘸子突然窜到你面前给你送吃的你会不会收?你肯定会的,毕竟人家也只是想对你好而已。” 旁边几个一起干活的妇人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杨瘸子是村里的鳏夫,初夏也不知道大名叫什么,大家都杨瘸子杨瘸子这么叫。 张婶子怎么敢跟他扯上关系,这话要传出去,他家那口子能打死她。 张婶子被怼了本就觉得面上无光,这会看大家又都笑她,又怕传出她的闲话,愤愤的啐了一口,叉腰骂道,“小狐狸精,长着一张狐媚脸,到处勾引男人,裤腰带那么松,指不定勾搭多少男人了呢,不然富贵为啥给你送吃的?” 这话又浑又毒,要是一般小姑娘,怕这会都臊的不知道怎么是好了。 初夏把锄头往旁边一立,一手扶着锄头,板起脸,“看来张婶子很有经验,那你来给大家说说,你松过几回裤腰带了? 上下嘴皮一搭,造谣的话张口就来,我到要问问你,我勾引谁了?你要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今天这事没完。 我们知青响应国家号召,来支援农村建设,你随随便便往我身上扣屎盆子,我可不答应。 你要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去找村长,我要问问他,你们村是不是联合起来随便诽谤,欺压知青。 村长不管我就去公社,去县里知青办,不给我个说法我绝不罢休!” 王富贵几次三番的纠缠,初夏本就很烦。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要是传出什么,到时候她满身是嘴也说不清,她到不怕流言,可也不愿意整天被人指指点点。 趁着今天,她要把谣言遏止在摇篮里。 即使以后村里流传她彪悍的恶名也不怕,一个漂亮小姑娘,厉害些也是自己的保护色。 第22章 惩治 张婶子已经被初夏一番话吓得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了。 打架骂嘴她都不惧,她平时是嘴碎,爱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可也没谁闹到村长那啊,还要去公社,去县里。 这,什么诽谤欺压的,她听不懂,但就是觉得挺严重的样子。 她不就是说了几句话吗,咋就闹这么大了? 这该怎么办啊? 一旁的人推着张婶子,“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初知青道个歉啊。” 让你天天嘴上没个把门的,这回碰上硬茬了! 可这会张婶子已经腿软的不行,她被吓到了,平时也就是个纸老虎,真到真章就不行了。 初夏才不管张婶子怎么样呢,转身就走,她就是要借机把事情闹大,这样以后村里就没人敢打她主意了。 几个妇人互看了一下,两个人架着张婶子往前追。 咋说都是一个村的,也不能看着不管。其他人也不干活了,跟着去看热闹。 王超英是跟初夏分到一块地的,她左右看了看,提着锄头就往旁边跑。 这是他们知青点的事,不能让初夏吃亏。 今天能出在初夏身上,明天就可能出在她身上,他们必须团结起来。 她往男知青那边跑,赵红霞,朱玲玲和徐向红也看到了,以为出了什么事,她们也跟在后边追过去。 到了男知青的地块,王超英迅速的把事情说了一下,一帮人都忙去找初夏。 这个时候他们必须做初夏的后盾。 徐向红眼珠转了转,也跟在后边。 她才不是去帮那小狐狸精,她倒要看看那小狐狸精能闹出什么结果来。 村子里的人不说多团结,也不可能向着外人。 对,他们知青,在村民眼里,就是外人。 闹不出什么结果,她跟王富贵的闲话又传了出去,看她还有啥招。 到时候只能嫁给王富贵,看你到时候还怎么勾引季铭渊。 找到初夏的时候,她正在跟大队长说着什么,一群人围在一旁看热闹。 几个知青挤进人群,就看到张婶子在那哭哭啼啼的。 王保田一身补丁的衣服,粗糙的大手握着烟袋嗒嗒抽着,吐出一口烟雾才开口,“初知青啊,这事就是张翠花嘴碎乱说话。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让她给你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你说呢?” “大队长,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她嘴碎随便一说,别人可不知道。 这事关系到我的名誉,三人成虎,流言传散开来,那我还能活吗。 今天遇到这事的要是村里的闺女,也会轻飘飘的一句道歉就完事了吗? 做错事不用付出任何代价,这犯错成本也太低了。 我们知青响应大领导的政策下乡支援农村建设,遭受到不公待遇,我想各级领导不会不管的。 这事大队长您要觉得不好处理,我也不为难您,我向上反应。 别的不说,一个诽谤罪是跑不了的,到时候是劳改还是吃花生米,就看政府怎么处理了。” 虽然现在诽谤罪列没列入刑法她也不知道,不过不耽误她吓唬人。 这个时候村里人法律意识淡薄,有什么事最多也只会找村长解决,没有人会去报公安。 初夏目光凌厉的看了周围一圈的人,有些人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眼神咋这么吓人! 王保田眯着眼睛看了初夏半天,又啪嗒啪嗒抽了两口烟,才说到,“初知青,这事就是张翠花嘴碎编瞎话。 这样,让她给你道个歉,赔五个鸡蛋,在罚她挑三天大粪,你看行不行?” 王保田知道,真惹了初夏,她不是个好说话的。 自家侄子不争气,他又不能不护着,惩罚张翠花,如果能让初夏满意,她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也不会追究王富贵。 不过那臭小子回头也得好好收拾收拾。 呵,还真是个老狐狸,自己侄子纠缠知青,才引起这些事。 现在他一句话,就把所有的错都推给了张翠花。 一句编瞎话,这就成了子虚乌有的事,既惩罚了张翠花,又保下王富贵,也算给了她交代。 虽然对于这种大事化小的做法不甚满意,但这么解决初夏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以后还要在村里生活。 相信经过这一次,谁再想传她什么,也得掂量掂量。 人在屋檐下,没必要撕破脸,想要出气,有的是别的办法。 “大队长公道,我没异议。 不过我有几句话要说,我下乡支援农村,只想一心一意建设好新农村。 没想过在这里处对象,我是孤身一人在这里,可我不是好欺负的小姑娘,谁要是想对我动心思,那你们就掂量掂量自己的脖子够不够硬。 一大家子我是打不过,可老虎还打盹呢,谁要敢用龌龊手段对付我,我就半夜用菜刀切西瓜,一刀一个。” 她用手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说完冷嗖嗖的扫了一圈众人的脑袋,吓得他们赶紧捂住自己的脖子。 尼玛,太吓人了! 回家赶紧嘱咐家里的小子们,离这杀神远点。 地上的张翠花顾不上这些,她都要心疼死了。 道个歉她不在乎,一句话的事,可是那五个鸡蛋她可舍不得,自家都舍不得吃呢。 刚才初夏又要找公社又要找县里的,吓得她鹌鹑一样。 现在大队长解决了,她又支棱起来了。 “大队长,我道歉,怎么道歉都行,可不可以不赔鸡蛋?五个鸡蛋呢,要了命了啊!” “张婶子,祸从口出,下次在说什么话过过脑子,我年纪虽小,可也不受欺负。 这五个鸡蛋就是让你长长记性,谁再敢造我谣,我撕了她!”小姑娘脸上笑呵呵的,声音也轻轻柔柔,一双眼睛却漆黑如墨,就那么清凌凌的看着你,有点瘆人。 而她说出的话也让人不寒而栗,谁也不敢把这话当儿戏。 张婶子身子一抖,磕磕绊绊的开口,“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就是嘴碎,我以后不说了,不说了。” “你还欠我一个道歉!”初夏声音高了一个度。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肯定不说了。”张婶子从善如流立马道歉,态度还很真诚。 “流言蜚语是杀人不见血的刀,生而为人,最好留点口德,你随意传的一句话,有可能把人推向无尽深渊! 记得把鸡蛋送到知青点。” 初夏没说原谅她,并不是你道歉我就要原谅。 今天这是她强势,要是换个软弱的,指不定是什么结果呢! 第23章 惹了她,受点惩罚是应该的! 看着身后默默支持自己的知青,初夏粲然一笑,“到下工时间了,咱们回去做饭!” 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地上一片跃动的金光。 小姑娘脸上的笑容明媚的比那光线还晃人眼。 季铭渊看着前面那道清瘦的背影,这小姑娘看起来随和大方,处理事情又雷厉风行,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王保田回到家,对着王富贵就是一顿骂,到底没舍得打。 他弟弟王保柱早年在山上摔死了,弟媳改嫁,剩下个侄子从小就被他带回家养。 可怜他自小没爹没娘的,对他比对自己儿子都好,没想到把孩子宠坏了。 村长媳妇也是厚道的,这些年养下来,也把王富贵当儿子看了。 跟很多家长一样,认为谁也比不过自家孩子,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 看着王富贵挨骂,立马站出来维护,“不就是一个女知青吗,咱富贵哪点配不上她。” 王保田黑着脸,“你懂什么,慈母多败儿。那女知青不是善茬,这小子对上人家,连渣都剩不下。” 这几次的事情就能看出来,小姑娘遇事沉着冷静,处理事情雷厉风行,手段狠辣。 今天那些话不知道能震慑多少人,他完全相信如果真有人算计她,她真会半夜把人全家砍了。 有点脑子的以后应该都不敢打她主意,可谓一劳永逸。 想到这更生气,臭小子自不量力敢去惹她,转头接着骂,“你以后离初知青远点,在让我发现你往人家跟前凑,我抽死你。 你要是不听话出了什么事,我都不一定能保下你。” 村长媳妇是个色厉内荏的,听到王保田说出了事保不住王富贵,一下子就有些怕了。 拍着王富贵的胳膊说道,“富贵啊,听你大爷的,你喜欢漂亮的,大娘就托人给你踅摸个漂亮的,可别再惦记那知青了。” 王富贵低着头,毫不在意王保田的话,心里却在想,再漂亮还能有初夏漂亮? 那张脸,他见过一回就忘不了,做梦都是娶她的事。 知青点,徐向红拉着一张脸,摔摔打打,一副别人欠她多少钱的样子。 她端水出门,初夏进门,初夏侧了一步给她让道,没想到她还故意用肩膀撞了初夏一下。 初夏转身就推了她一把,徐向红没防备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手里的盆子也摔了出去,水撒了一地。 她回头怒道,“你推我干什么?” “那你撞我干什么?”初夏揉了揉肩膀,“徐向红,我来了几天你就找了几天茬,不搭理你你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徐向红伸手指着初夏,“我不是菜,你是菜,到处惹是生非的菜。” 啪的一声,初夏拍掉徐向红指着她的手,“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水?智商跟脐带一起剪断了? 我怎么惹是生非了?别人纠缠我还成我的错了? 我可从没给过王富贵好脸色,倒是你,徐向红,别把别人都当傻子。 王富贵是个什么货色,你比谁都清楚。那种垃圾我看一眼都恶心,也就你,不挑。” 徐向红心惊胆战的看着初夏,她这话什么意思?她知道什么? 不,不可能。她之前虽然跟王富贵有过牵扯,可也没做到最后。 而且每次他们都很小心,不可能有人知道,更何况初夏才来没多久。 她讷讷的狡辩,“那,那你也不用把事情做的那么绝,王富贵可是大队长的侄子,他以后找我们麻烦怎么办?”说着好像找回了勇气,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对的,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我们可还是要在他手底下干活呢!” “不喜欢的人当然要彻底的拒绝,不然只要留有一丝余地,就会让人感觉还有希望。 我是不可能跟王富贵有任何关系的,与其让他纠缠不休,还不如从根掐死。 再说今天的事,大队长都说了是张婶子编瞎话,跟王富贵有什么关系? 大队长是个聪明人,他不会把原因揽到自己身上,更不会为这事找知青麻烦,你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 说完用肩膀同样撞了一下徐向红,初夏用的巧劲,把徐向红撞得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还没等徐向红发火,初夏一个冷嗖嗖的眼神递过去,她就灭火了。 季铭渊听了两人的对话若有所思,他是不是拒绝的不到位,才让人纠缠不休? 顾淮书坏笑着拿肩膀撞了他两下,眼里都是幸灾乐祸。 季铭渊瞟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顾淮书摸了摸鼻子,默默的跟了过去。 今天开始放假了,有上山采山货捡柴火的,有去公社买东西准备麦收的,有趁机走亲戚的,总之干什么的都有。 王保田组织了几个建房子的好手,一大早就用板车运材料。 因为初夏付了工钱不用管饭,建房子的事也都交给王保田了,她一个外行就不掺和了。 她打算去公社一趟给乔木兮寄点东西。 牛车上都是村里的妇女,前两天初夏闹的那一出,让大家都有点忌惮她。 初夏像没看到一样,笑着跟相熟的人打招呼,大家聊了一会,发现初夏也没有传说的那么吓人。 “初夏啊,婶子说一句你别不爱听,女人家家的,咱们还是软和点好。” 初夏点点头,神色有几分懊恼,“婶子说的对,唉,说来我跟张婶子也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就是因为我凑巧碰到她慌慌张张从那谁家出来,她就这么污蔑我,我也是被气狠了。” 说完像是才发现说错话一样,初夏赶紧捂住嘴,“哎呀,我记错了,记错了。”然后就转移话题说别的。 几个妇女眼里都是八卦的光芒。 初夏唇角轻勾,那天她碰到张翠花,是她去人家菜园子偷菜,只不过大家怎么想,就不归她管了。 惹了她,受点惩罚是应该的。 到了公社先去邮局寄了包裹,另外又给原主家寄了封信,这已经是第二封信了。 虽然通过原主的记忆可知,那个家里也没有人会惦记她。 她现在回不去,一时半会儿的没办法跟他们断绝关系,那就写信诉苦呗,反正离的远,他们暂时恶心不到她。 信里就是在这边各种艰难,希望家里能帮帮她,说不定他们受不了主动跟她断绝关系呢! 美滋滋的想着些有的没的,她就往供销社走,邮局在公社东边,供销社在西边,离的还不近。 路过上次那个小巷子,初夏顿了下脚步,她现在盖房子了,该准备一些东西了。 像锅啊,菜刀啊什么的,这些东西都需要工业卷,要么去黑市买卷要么直接买这些东西。 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得准备,桌子柜子什么的,这样算下来还需要不少钱。 手里现在剩的一百多块钱也不算多了,还是得搞钱啊,回去好好琢磨一下卖点什么。 第24章 三打一 东西得等房子建好了再买,现在还是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蚊帐,农村这苍蝇蚊子的,真是太讨厌了。 住在一起不方便挂蚊帐,自己住就没问题了,就是不知道供销社有没有蚊帐。 现在什么都缺,买这些东西也得碰运气的。 好不容易挤到柜台前,售货员一句没有就把她打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快秋收了大家都来买东西,人特别多。 没有蚊帐也没办法,等哪天去县里看看。 正好看到有解放鞋,一问有她的尺码,赶紧买了一双,等割麦子的时候穿。 这鞋透气性差,穿着捂脚,初夏之前没想过买。 过几天割麦子,地里都是麦茬,布鞋穿着是舒服,可在全是麦茬的地里容易扎脚。 想着来都来了,又到副食品柜台买了两斤槽子糕,现在的槽子糕味道非常纯正,甜甜的,有鸡蛋的味道,初夏还挺喜欢吃的。 后世很多糕点店都会做这种,美其名曰老式糕点,蜂蜜无水蛋糕,可是真的做不出这种纯粹的味道。 又买了斤冰糖,空间里有绿豆,初夏打算明天给盖房子的人煮点绿豆汤,煮点汤不费啥事,人家喝了心里舒服,把房子弄好点比什么都强。 买完费力的挤出来,出了门终于松了口气! 拽了拽衣角,她打算去国营饭店吃饭。 很幸运今天有饺子供应,猪肉芹菜馅的,初夏点了三两,三两粮票,两毛一分钱。 等到饺子上来,初夏数了一下,十八个,一盘热腾腾的饺子,煮的有些晶莹的皮隐约可见泛着青的馅,芹菜的鲜味和肉的浓香,瞬间让人胃口大开,她吃的有点撑。 离开饭店,初夏没有回村里,而是选择了一个别的方向走。 冬天这里的菜就是萝卜白菜土豆酸菜,想吃新鲜蔬菜是不可能的。 以后她自己住自己做饭,初夏打算多储存些蔬菜放空间,反正放空间里不会坏。 她精神力外放,在村里靠边的几家里边,选了一家菜园子长势最好的,这家人菜地里没有一根杂草,院子里边干干净净,一看就是勤快人家。 去之前,把买的东西收进空间,又从空间拿出五斤面粉用布袋子拎着。 “大娘,能讨口水喝吗?”初夏站在大门口,询问院子里的人。 院里一个个头不高,面目慈和的老人正在纳鞋底,闻言抬头看向初夏,一双有些沧桑的眼里有些疑惑,“进来,姑娘,你是来走亲戚的?” 说完就要转身去给她端水,初夏连忙拉住她,低声在她耳边说出自己的来意,还把布袋子打开让她看里边的面粉。 老太太有些惊讶有些惊喜,左右看了看一把拉着初夏进了屋。 “姑娘,你说真的,真用这面粉换我园子里的菜?” “是,大娘,你也知道城里吃菜不方便,我几家亲戚就想让我帮忙在村里给换点,你看?” 老太太双手一拍巴掌,高兴的咧开嘴,“换,我家换,姑娘你打算怎么换?” 青菜不值钱,不同种类也就一两分钱一斤,初夏拿出的面粉都是特等的,她空间没有太差的,按照现在的价格,普通粉是一毛八一斤,这是要票的价格。 初夏手里的这种特等粉,公社这边的粮站根本没有,价格最少也得两毛五加票。 “大娘,青菜和面粉的价格咱们都清楚,换东西就是个良心账,这五斤面粉跟您换七十斤菜,种类不论,你看怎么样?” “姑娘你是个实在人,放心,大娘给你都挑好的摘。” 就这样,初夏五斤面粉换了七十斤蔬菜,茄子,辣椒,黄瓜,柿子,豆角,芹菜,每样摘点,就装了一麻袋。 大娘很实在,这重量只多不少,初夏又花钱买了20个鸡蛋,大娘还赠了个装鸡蛋的小篮子。 “姑娘,你一个人咋拿走?” 初夏笑笑,她现在扛七十斤的东西还是挺容易的,大娘帮忙把袋子放到初夏肩上,她一手扶着袋子角,一手拎着篮子毫不留恋的走了。 这户人家本就离村口近,初夏走了一会就离村子有段距离了。精神力扫了周围一圈,没有人,她就把菜和鸡蛋都收进了空间。 换了个村子,用同样的方法又换了一袋子蔬菜和30个鸡蛋,初夏就准备回村了。 两个村子离的不远,说不定都有亲戚关系在,她换两次说给亲戚送菜还能说得过去,太多了万一引起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离蔬菜罢园还有一段时间,也不着急一次性换完,过几天在换个地方就好了。 拎着东西往回走,路上遇到了一群打架的。 四个人打架,不,确切的说是三个打一个。很明显,那个人打不过三人,只有挨揍的份。 闲事莫理,这事初夏不想掺和,谁知道他们是为啥打架? 贴着道边她想赶紧走过去,挨揍的人一个转身,那张青紫交错的脸差点吓到初夏,四目相对,卧槽,认识的。 这就不能不管了! 初夏把东西放到一旁,加入战局,横肘勾砸,顶腹劈颈,飞腿,几个招式下来,情势瞬间逆转。 这还是初夏收着打的呢,末世三年没有点武力值,她也活不下来。 魏川抬手合上他的下巴,麻溜的上前又一人补上一脚。 然后叉腰得意的笑,“来呀,起来呀,看小爷不揍趴你们!” 有个人啐了一口,很是不屑,“靠女人算什么本事?” “草,你们三打一就光荣了?有本事单挑!” 初夏捡起东西就走,不想浪费时间听他们那没营养的对话。 “唉,唉,夏姐,等等我。”魏川也不跟那三人磨叽,屁颠屁颠的追上来。 初夏睨了他一眼,“谁是你夏姐?” “嘿嘿,你呗!夏姐,看不出来啊,你功夫这么厉害呢!今天多谢你了,不然我得吃大亏。” 那张脸现在真是辣眼睛,多看一眼都忍不住想笑。 魏川也不管初夏理不理他,自顾自在那叨叨,“夏姐你不知道,那三货从小就跟我不对付,我们见面就打。 没想到他们三分到一个生产队了,今天这是我落单了,不然哪次都是我们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 嘚啵得,嘚啵得,魏川这嘴就跟租来的一样,叽叽喳喳没个消停。 不过毕竟是挨了打,也不知道他哪疼,反正走路有点慢。 回去也没事,初夏也不着急,放慢步子将就他。 第25章 嫉妒 走了一会,后边有脚步声逐渐靠近,回头一看是季铭渊和顾淮书。 季铭渊平时干活的时候都是穿深色衬衫,今天穿了件白衬衫,跟他那张清俊贵气的脸结合起来,让初夏想到一句话,“白衬衫是检验男神的标准!” 虽然前世见过各种类型的美男,初夏也被惊艳到了! 两人看到魏川不免询问一下,这家伙也不怕丢人,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尤其夸初夏怎么厉害。 季铭渊的眼底一丝探究很快划过,四个人一路聊着天回了知青点。 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炊烟四起了。 徐向红看到初夏跟季铭渊一起回来,气的眼睛都红了,季铭渊必须是她的,她要回城,她已经在这破地方待够了。 初夏是不知道徐向红心中所想,要是知道肯定会问问她是不是瞎,明明他们四个人一起回来的,另外两个难道是空气? 晚上收拾好进屋的时候,赵红霞弓着腰躺在炕上,脸色苍白。 “红霞姐,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没事。”赵红霞声音中都带着轻颤。 看她手捂着腹部,初夏猜测,“你那个来了?” 赵红霞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初夏拿过赵红霞的杯子,从柜子里拿出红糖,放了些红糖冲了一杯红糖水,又找了个罐头瓶子装满热水,拿毛巾卷了一下。 “红霞姐,起来喝点水。” 赵红霞本来不想动,又不忍心拂了初夏的好意,忍着疼坐起来。 接过初夏递过来的杯子,看到里边热腾腾的红糖水,心里感动满满。 不知道是太疼了还是水太热熏眼睛,总之眼眶有些湿。 “初夏,谢谢!” “客气什么,赶紧趁热喝,把这个放在小腹上暖着,小心烫。” 一杯热红糖水下肚,身上都跟着出了汗,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好像没那么疼了。 “你躺着休息,水瓶凉了叫我,我再给你换点水。” 第二天赵红霞的脸色还是不太好,偏又赶上轮到她做饭。 “红霞姐,你去休息,今天我替你。” 赵红霞感激的笑了笑,“不用,我好多了。” 初夏侧目看了看赵红霞仍旧苍白的脸色,“行啦,就做点饭,等你好了帮我做一天,这样就谁都不欠谁啦。” 王超英不明所以,左看看右看看,“怎么了?” 初夏小声说了一句,王超英哦哦两声,留下来跟初夏一起忙活。 嘴里还叭叭的说着村里的八卦,这小姑娘每天都能听到一些乱七八糟的消息。 初夏就当故事听听,解闷。 吃完饭知青点就剩初夏跟赵红霞了,其他人都上山了。 干活的几个村民真的是很实在,一点不会偷懒,房子今天就差不多了,明天在安装上窗户和门,抹完墙就算竣工了。 中间初夏给送了绿豆汤,他们还很感激。 王超英神秘兮兮的凑到初夏旁边,“初夏,你知道吗,张翠花被打了。” “嗯?被谁打了,为什么啊?” “她丈夫打的呗,听说她偷人,今天看见她,眼睛都是青的,脸也肿了半边。”就那样还上山,也挺可怜的。 “偷人,谁说的?”初夏继续装作不知情。 “大家瞎传的呗。” 知道结果初夏没在继续问,嘴碎乱说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虽然话是她故意模糊说的,但只要她自己心里没鬼,就能解释清楚。 晚上吃完饭,初夏找到季铭渊,问能不能请他帮个忙。 房子建好了,里边得添置家具,她不喜欢现在的家具样式,打算做类似于榻榻米的那种柜子。 可是她手残不会画画,前世从小妈妈培养她琴棋书画,别的学的都挺好,就这个画,能把橙子画成倭瓜那种,自己都没眼看。 她无意中看过季铭渊画东西,密密麻麻的线条,虽然不知道画的是什么,但他会画就是了。 季铭渊带着笔和纸跟初夏去了刚建好的房子,初夏就比划着她想要的柜子是什么样的,下边做几个格子的置物区,上边分挂衣区和叠放区,最上边是被褥区。 书桌书架一体的,其实现在也没有多少书可以摆放到明面上,不过女孩子嘛,零碎小东西多,也不怕书架没用处。 季铭渊越听越感兴趣,侧头看了一眼,小姑娘的小脸已经不是刚来的时候那样的苍白,而是白里透红的健康色,漆黑的杏眼明亮澄澈。 此刻他突然很享受这样的状态,洋洋盈耳,却又无关风月,只是单纯地被面前的女孩散发出来的知性,博学和美丽等气质所折服。 “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我明天画好了给你。” “谢谢,非常感谢!”初夏道过谢,脑中就在寻思着怎么感谢,人家帮忙,她总不能一句话就完事了。 徐向红嫉妒,恨的眼神初夏不是感觉不到,这样的人有大病,她不会因为徐向红就影响自己的正常社交,跟她一般见识没完没了,只要不来她面前蹦跶,她就当空气。 惹到她,她也不惯着。 水井旁,季铭渊挑起两桶水往回走,徐向红迎面走了过来。 她娇羞的扭着辫稍,“铭渊,我……” “请叫我季铭渊同志,我们除了在一个知青点,并没有任何关系。 还有,有事请在有人的情况下跟我说,不然影响不好。”说完加快步伐往回走,丝毫没理会身后那双痴缠的视线。 徐向红一颗心碎了八瓣,季铭渊怎么就不明白她的心意呢! 她舔着脸倒追他,讨好他,她哪里不好,怎么就不能接受她? 虽然她想通过他回城,可是喜欢他也是真的啊,他怎么就连话都不愿意跟她多说一句呢! 越想越心酸,她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听到有说话的声音才想起这里是水井旁,还会有人来打水。连忙跑走,躲起来哭了个稀里哗啦。 晚上,初夏刚泡好脚,还没来得及把水倒掉,徐向红冲进屋里,一脚把水盆踢洒了。 盆子在原地转了几圈才停下,水溅的四处都是,初夏的火噌的就上来了,什么都没做就被人处处针对,圣人都忍不了。 “你的眼睛是摆设吗?不用可以扔了!” 随便擦了下脚,穿上鞋子准备战斗。 第26章 发疯 哪知道徐向红像鸵鸟一样一头扎进被子里,低低的呜咽声传出来。 初夏这一口气不上不下,差点憋死。 她就是太仁慈了,狠狠揍一顿,看看徐向红还敢不敢动不动就惹她。 想着就开动,初夏上前去扯住徐向红的腿往外拉,“你给我出来,一天天的没完没了找我麻烦,真是惯的你。” 赵红霞一看初夏真生气了,赶紧过来死死抱着初夏的胳膊,“初夏,别这样,咱们都是知青,打起来不好,你别生气,一会儿我帮你收拾。” 边说边给朱玲玲和王超英使眼色,赶紧过来啊,还真眼看着打起来啊! 朱玲玲没办法,也过来拦着。 王超英怕徐向红起来初夏吃亏,站在,一旁警惕的看着她。 徐向红死人一样,被初夏拽出来一截也没什么反应,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初夏被这么拦着,也不好甩开她们在去打人,示意两人放开她,把地上收拾一下,又把盆子洗干净,上炕睡觉。 赵红霞看徐向红已经哭了半天了,无奈只能就轻轻的推了她一下,“别哭了,有什么事说出来,看看大家能不能帮上忙。” 虽然这人性子不怎么好,但她们怎么说也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不能眼看着不管不问的。 徐向红没回应,踢掉鞋子,脱了衣服,钻进被窝,扯过被子蒙住头。 得,都睡! 房子竣工了,但并不能马上入住,里边有潮气,是要晾一晾的。 初夏拿着季铭渊画的图纸找到了村里的周木匠,除了书桌和柜子,她还要在厨房弄个柜子装碗筷和粮食什么的,还有饭桌,凳子,和脸盆架子,面板,菜板,这一算需要的东西还真不少。 季铭渊的图纸画的非常详细,尺寸都标出来了,看了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专业设计师。 周木匠拿着图纸赞不绝口,“初知青,你这柜子桌子样式新颖,我以后可不可以照着样子给别人做?” “可以,你随便做。”初夏答应的很痛快,这也不是她的原创,她都是拿来主义,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周木匠没想到初夏会答应的这么痛快,还愣了一下,他以为初夏会讲个条件什么的呢,是他小人之心了。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初知青你实在,我也不说虚的,你这一套连工带料,给二十块钱就行。” 初夏弄不明白家具多少钱,不过这么多东西包工包料的,还不用票,感觉二十块钱真的好便宜。 “那就谢谢了,这些家具大概需要多久?” “这个真说不好,你这柜子和书桌我没做过,不过看图纸不难,顺手的话七天到十天,不过快收麦子了,可能中间就得断几天。” 现在没啥农活,儿子也能给他打下手,做起来应该会快点。 初夏点头,那就是再有一个月怎么也可以搬家了。 又加了一个泡澡的木桶,付完款初夏叮嘱,“周同志,我的家具都刷清漆。”她可不想要现在那种审美的朱红色。 周木匠惋惜的摇头,这么好看的家具刷个清漆干什么? 初夏顾不上周木匠怎么想,两天后麦收开始了。 蓝天白云,金色的麦穗,风一吹,一波波金色的麦浪。 远处盛开着五颜六色不知名的野花,交织成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可割麦子就不是什么美好的事了,头上烈日炙烤,地上热风蒸腾。 要一直弯下腰,左手抓着麦杆上方,右手握着镰刀,在离地面几公分的地方,一刀一刀用力去割。 一个不注意,麦芒就扎到手,脸,脖子上,又痒又疼。 一上午下来,腰已经没知觉了。 胳膊酸的抬不起来,腿像灌了铅,虽然已经干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活,但是没想到秋收会这么累。 她宁可不多赚工分也不想这么累,可是没办法,除了割麦子就是捆麦子,那是个技术活,初夏干不了,试了几次,捆完的麦子一拎就散花。 再有就是捡麦穗了,那都是七八岁,八九岁的孩子们的活,她实在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去做。 晚上回去,那真是沾着枕头秒睡,什么锻炼早都抛到爪哇国了。 艰难的熬了几天,终于割完了麦子。虽然后续还要打麦子,扬麦子,但终归比割麦子轻省。 收完麦子,初夏感觉自己脱了一层皮,虽然身体素质已经改善好了,可这劳累是实打实的。 天公作美,收麦子的那几天没下雨,刚收完就下起了小雨。 第二天,初夏是在雨声中醒来的。 下雨天打不了麦子,也不用上工,几人又在被窝里懒了一会才起床。 小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不用上工又没事可做,感觉好无聊。 初夏问同屋的几人,有没有什么书借她看看打发时间。 三人都摇头,她们来下乡根本就没想过带书,到这就天天修理地球,哪有精力看书。 “你要想看,不如去问问男知青,看看他们有没有。”朱玲玲给了个建议。 “行,我去问问,谢谢啊!” 朱玲玲轻笑,“又不是我的书,谢我干什么。” 初夏在门口问了声,魏川见大家都穿的整齐,殷勤的招呼,“夏姐,进来。” 初夏站在门口,“我想问下,你们有没有谁带书了,我能借一本打发下时间吗?” 几道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季铭渊,他们几个中只有季铭渊是带着一箱子书来的。 季铭渊也没有迟疑,温声说道,“我有。”便从柜子上边拿下一个小皮箱打开,里边整整齐齐摆满了书。 一眼扫过去,好像看到了一本物理方面的书,初夏挑挑眉,这么爱学习的吗? 季铭渊递过来一本包着白色书皮的书,“这本可以吗?” 初夏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沸腾的群山》,一部红色书籍。 “可以,谢谢啊,我看完了就还你。” 徐向红看到初夏拿着书回到屋里,咬牙切齿的在地上转了好几圈,然后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初夏茫然的看向其他三人,“她又发什么疯?” 赵红霞和王超英摇头,她们也不知道。 朱玲玲想了想,小声的说,“可能是因为季铭渊这本书。” “她有病!”借本书而已,至于吗? 初夏问了一句,也就抛到脑后去了,翻开书津津有味的读起来。 第27章 上山 赵红霞纳鞋底准备做鞋,朱玲玲在缝补衣服,王超英无聊的在炕上了滚来滚去,直到把自己滚睡着了才消停。 赵红霞和朱玲玲对视一眼,摇头轻笑。 初夏沉浸在故事中不可自拔,一直到睡着的那只醒了问吃什么才回过神来,已经到做午饭的时间了。 初夏才想起,今天是她负责做饭,想了想,“上次梁知青家送来的面还没吃完,包饺子怎么样?” “饺子?什么馅的?”王超英眼睛都亮了,一提到饺子,就感觉口水都要忍不住流出来了。 “也没有肉,只能素馅啦,韭菜鸡蛋馅。” 几个鸡蛋一把韭菜就够了。 “我去问问男知青,他们要是也同意,就行动起来。” 男知青没什么不同意的,鸡蛋5分钱一个,大家各自掏钱换鸡蛋。 生气跑出去的徐向红,去找了王富贵。 这段时间徐向红突然反悔,王富贵已经好些天没有亲亲抱抱了,刚喝完酒,心里想的不行。 喝过肉汤的人怎么还会甘心吃素,没兴趣听徐向红说什么,给了她那么多好吃的,总不能白搭? 扯过徐向红到旁边的柴草垛就上下其手,徐向红还一心想要嫁给季铭渊呢,怎么会从了他做到最后一步,“等等,等等,我有话跟你说,关于初夏的……” 赵红霞正张罗换鸡蛋, 一道声音插进来,“换什么?”徐向红从外边回来只听见要换东西。 “中午包韭菜鸡蛋馅的饺子,要去换鸡蛋。每人出1个鸡蛋。”赵红霞在门口,就直接回答了。 “哦。”徐向红不太情愿的从兜里掏出五分钱递了过去。 赵红霞跟初夏一起去换鸡蛋,初夏打算多换点攒着,等天气冷了,鸡就不爱下蛋了,到时候想换也没得换。 王超英她们在家已经把面和好了,韭菜也都切完了,等初夏她们回来,鸡蛋煎一下就可以和馅包饺子了。 会包饺子的大家一起动手,一顿素馅饺子,也吃的津津有味,吃完饺子,在喝一碗饺子汤,原汤化原食,瞬间圆满了。 吃完饭小睡了一会,徐向红张罗要去山上捡蘑菇。 中午的时候雨就停了,雨后的天空一片湛蓝,空气中都是清新的味道。 赵红霞本就有意上山,采些蘑菇晒干了,冬天也能给家里添个菜。 徐向红装作随意的说道,“初夏,一起去呗。” 初夏头都没抬,“我要看书,你们去。” 其实初夏也是有些心动的,来到这里除了去公社买东西,就天天下地干活了。 能去山上转转呼吸下雨后清新的空气也挺好,可她不想踩一脚泥巴。 再说就她跟徐向红的关系,徐向红主动叫她,没有猫腻才怪。 “哎呀,书哪天不能看啊,平时可没时间捡蘑菇。”徐向红继续游说。 “这书是借的,我快点看完好还给人家,我对捡蘑菇也没兴趣,你们去。” 徐向红眼珠直转,一副不死心的样子。 初夏心里哂笑,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徐向红平时看她都是乌眼鸡的样子,今天却一直劝她一起出去。 要说这事没鬼,鬼都不信。 不过不管你准备了什么招数,我就全不接招,急死你,傻子才会去以身犯险。 看着徐向红在那心急如焚的想办法的样子,初夏乐得当笑话看看。 在初夏沉浸着读书的时候,徐向红把男知青说动了,大家准备一起去山上。 徐向红扬着下巴,得意的说道,“初夏,我们都去上山,你好意思一个人留在这吗?” 蠢人往往都觉得自己是最聪明的。 初夏放下书,眯着眼睛看向徐向红,是什么让她在作死的路上越蹦越欢? 想用激将法逼她上山,这点小伎俩初夏还不看在眼里。 可徐向红铁了心算计,躲过了这次还有下次,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今天就陪她玩玩。 下炕穿好鞋,把书借锁进柜子里,一行人就出发往山上走。 一路走着,看老知青都顺手把地上的枯树枝捡起来,凑够一定的数量就放到一旁,等着下山的时候在背回去。 初夏有些疑惑,“这树枝不都是湿的吗?能烧火吗?” “回去慢慢晾着就干了,顺路的事,省得空手。” 初夏也有样学样,跟着捡地上的枯枝。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就捡的差不多了。 王勇招呼了一声,“先不用捡了,下山的时候再捡点就够了。你们看想找什么就去,注意安全,别往深山去。” 初夏的精神力外放,一直注意着徐向红。 看到她听王勇说让大家自由活动的时候,眼中的急切和脸上的欢喜,就更加确定她会在山上做点什么。 所以一直跟在赵红霞身边,不让自己落单。 不是怕什么,而是为了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能有见证人。 一边找蘑菇一边学习,什么样的蘑菇能吃,什么样的有毒,她可不想吃完了见小人。 “红霞姐,山里除了蘑菇,现在还能找到什么啊?”初夏直接问,懒得去翻脑海中原主的记忆。 “有时候能碰到木耳,还有黑天天,野草莓,山李子什么的。外围这些基本都被村里的半大孩子摘得差不多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碰到。” “那深山呢,刚才王同志嘱咐不让进深山是为什么?” “都说深山里有大野兽,所以我们一直都不敢往深山里边去。” “那男知青们这会干什么去了?” 赵红霞笑着说道,“他们估计是去找野鸡兔子去了。” 初夏顿时来了精神,倒不是为了吃肉,她现在有钱,馋了随时可以去国营饭店,等搬出去自己住,就可以想吃什么做什么了。 而且在她的观念里,野生动物细菌多,有选择的情况下,她是不会吃的。 她就是没见过打猎的,觉得新奇好玩,“那能打到野鸡兔子吗?” “怎么可能,咱们又不会打猎,再说这山外围野鸡兔子也不多,有也都被村里会打猎的打走了。他们也就是碰碰运气,万一打到了呢。” 哦,那就没意思了,还以为随随便便就能打到呢,结果是碰运气! 一边说着话,一边低头找着蘑菇,五个人慢慢散开,朱玲玲和王超英在另一边,徐向红在不远处跟着。 第28章 自作自受 初夏四处望了望,浓密的草丛,繁茂的树木,密密层层的枝叶遮挡住了视线,肉眼看不清远处的情景。 又走了一会,徐向红追上来,“我记得前边有片野草莓,不知道还有没有成熟的,要不要去看看?” 赵红霞闻言抬起头问,“在哪?” 徐向红伸手指了一个方向,“就那边,不远。” “行,那就过去看看!”然后大声喊,“玲玲,超英,向红说那边有野草莓,咱们一起去看看。” 两人听到喊声走过来,徐向红在前边带路。 不远处有些斜坡的地方,确实长着一片野草莓,离得近一些还能看到点点红色的果实。 农村没有什么水果,能找到野草莓着实欢喜。 赵红霞和朱玲玲往野草莓的方向小跑着,王超英追在后边。 初夏也在后边跟着,刚走到斜坡处,徐向红叫了初夏一声,初夏闻言站定,身体做出防御的姿势。 精神力外放,她已经看到山坡下的情景了,嘴角勾着笑,想玩,她就陪着玩玩。 徐向红走到初夏身旁,指着坡下的地方说道,“你看那里是不是还有一片草莓。” 初夏心思一转,侧身往前走了一步。余光观察徐向红,只看到她咧嘴笑起来,伸手推向她,嘴里大喊,“蛇啊!”然后脚步凌乱的要往回跑。 初夏手臂一抬,顺势抓住徐向红推她的手,用力往下一代,自己也做出被推下来的姿势往坡下跑。 只不过控制着速度,在大概跑出去十几米的时候抱住一棵不太粗壮的树,稳住身形。 她是有防备的,又有身手在。 徐向红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初夏拉她的那一下,让她重心不稳,一下子跌倒,直接滚了下去。 初夏抱着树稳住身形的时候,徐向红正好从旁边滚过去。 “徐向红。”初夏蹲着,一手抱着树,一只手伸出去抓她。 此时另外三人听到声音已经赶到坡上边,看到摔下去的两人赶紧往下来。 赵红霞走到初夏身边,检查着她的情况,急声问道,“你怎么样?摔到哪了?” 初夏摇头,“我没事,就是扭到了,你们快去看徐向红,我没拽住她。” 朱玲玲情绪不明的看了初夏一眼,王超英没好气的说道,“你还是顾好你自己!” 两人扶着初夏站起来,初夏靠着树站着,“我真没事,你们快下去帮忙,不知道徐向红摔得严不严重。” 初夏觉得她还挺有表演天分的,你看这茶里茶气的就演得不错。 王超英一甩胳膊,气愤的说道“你还惦记她,你知不知道是她推你下来的!” 初夏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傻愣愣的站在那。 “你说什么?”坡上一道声音传来。 几人回头,是男知青听到声音赶了过来。 “你刚说什么?”季铭渊又问了一遍。 王超英梗着脖子回道,“我说是徐向红故意推初夏的,我和朱玲玲都看到了,她怎么这么坏。” 朱玲玲在一旁没出声,但默认也是一种承认。 初夏叹了口气,“不管怎样,先把她找回来再说,我俩再有矛盾,也不至于到生死大仇。” 王勇让朱玲玲和王超英扶着初夏先上去,他们下去找人。 初夏的脚确实扭到了,她要控制线路让自己抱住大树,被凌乱的杂草拌了一下,脚踝处有些红肿。 三人坐在树旁大石头上,沉默着都没说话。 初夏低着头不说话,实际是用精神力正在观察山坡下的情况。 过了约有半小时了,还没见人回来,朱玲玲站起来,伸着脖子往坡下看,不见人影又坐下。 王超英刚才很生气,这会看人都不回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又跟着担心起来,小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的,也不知道都脑补了些啥。 又过了一会,坡下传来声音,找徐向红的人回来了,却没有徐向红。 几人脸色都不好看,九个人聚在一起,季铭渊率先开口问道,“王超英同志,刚才你说看到徐向红推初夏,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事王超英还是很气愤,“徐向红说这边有野草莓,带着我们一起来找。 我们走在前边,徐向红在最后边,她叫了初夏一声,然后我们听到徐向红喊有蛇,回头的时候就看到她把初夏推下去了。” 季铭渊看向初夏,“她叫你干什么?” 初夏苦笑一声,“她让我看坡下,说那里还有一片野草莓。 我还纳闷她怎么会跟我说这些呢,就感觉背后一股推力,我以为她是太慌乱了才推到我的,哪想到……” 初夏没有继续往下说,未尽之语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管怎样,先把人找到。也不知道她摔下去受伤没有,徐向红呢?你们怎么没把她带回来?” 此时必须小白莲人设必须上线,总不能说徐向红要害我被我反将一军? “小丫头,你长点心,那种人你还关心个什么劲!”顾淮书满脸讽刺,记忆中另一副画面与刚才看到的相互交织,他恶心的想吐。 “顾淮书!”王勇眼中满是不赞同,怎么说都是知青点的人。 “怎么?心这么脏的人,你还想替她遮掩什么?这事瞒得住吗?再说初夏是受害人,她不应该知道吗?”顾淮书一连串的反问,王勇张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扭头不在说话。 初夏脸色沉下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对着这么个小姑娘,他们也说不出口,但这事又确实关系到初夏,又不可能瞒着她。 最后只能委托赵红霞跟初夏说,他们避到一旁。 原来他们找到坡下,没看到人,顺着痕迹找过去,不远处的草丛里徐向红跟王富贵正在做着不可描述的事。 看到有人来,一身酒气的王富贵不但不怕还嘚瑟,说初夏马上就是他媳妇了,他们管不着。 大家说那人是徐向红,王富贵还不信。原来徐向红摔下去的时候晕了,刚下过雨的山坡,滚的满身满脸都是泥,王富贵为了抓紧时间成事,再加上喝了不少酒,也没仔细看。 确认人是徐向红,王富贵怒了,抓着刚刚醒来的徐向红质问她,不是说好的把初夏送给他吗,怎么变成了她自己。 知青们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留下两人在那撕,他们就回来了。 第29章 甩巴掌 初夏早就知道了,刚才可是用精神力一直看着呢,不过该装还得装。 听完又气愤又委屈,眼睛都红了,颤着声说道,“我都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从我来到这她就找我麻烦,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才能让她用这种手段来毁了我?” 初夏埋头,非常难过的样子。 实际她现在心里也是非常愤怒的,怎么打怎么闹都可以,这种设计女人丢失清白的事,最为令人不齿。 尤其徐向红自己也是一个女人,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还耍这种手段,要换了别人,是不是就被她设计成功了? 这已经不是坏,这是恶毒了。 王超英和赵红霞看到初夏的样子,心里也很难受,谁遇到这种事都会害怕,尤其徐向红还跟她们住在一起。 一个屋檐下,哪有舌头不碰牙的? 要是什么时候,她们得罪了徐向红,她是不是也会用这种手段对付她们? 想想就害怕! 身子也忍不住的发颤。 男知青们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种事情他们说什么都不合适。 回到知青点,初夏踢了鞋子坐到炕上,双手抱膝,头埋在膝盖上,不言不语,把一个受害人演的淋漓尽致。 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初夏一点伤心害怕的情绪都没有,平复了刚才的愤怒,此刻她很平静。 对于徐向红的遭遇,她一点都不同情。 害人终害己,自己设计自己承受,不知道徐向红对这个结果满不满意? 徐向红晚一步回到知青点,进屋就疯了一样朝初夏抓去,赵红霞和王超英离的近,两人忙把她拦住。 男知青听到动静也赶忙过来,徐向红还在那张牙舞爪的要往初夏脸上抓。 “够了,闹够没有!”一向清俊雅致的季铭渊高声喝止。 刚才他想了所有的可能,都不能欺骗自己。 徐向红设计初夏,肯定是因为他。 她一直针对初夏,几次都说初夏勾引他,可他跟初夏只有正常的交往,就是真有什么,也轮不到徐向红说三道四。 对初夏他很愧疚,对徐向红,除了气愤就是憎恶。 他一直跟她没什么交集,往他跟前凑他也一直严词拒绝,不知道她是不是脑子有病,总认为他是她的私有物。 徐向红的眼泪大滴的落下来,伤心又委屈的望着季铭渊,“你为了她吼我,从她来了你对她就不一样。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别说什么为了我,我从未对你说过一句暧昧的话,从未对你做过任何超过同志关系的事。 我一直拒绝跟你扯上任何关系,甚至几天前我还说的清清楚楚,我跟你除了是一个知青点的知青,不会有任何其他关系。 你心思狭隘,手段狠毒,别把原因都归咎在别人身上。”季铭渊明显有些愤怒,说话一点也没留情。 本来对于她的纠缠,他就感到厌烦。 倒不是看不起倒追的女孩,而是他无意中看到过她跟王富贵亲热。 没过多久又来追他,他都不明白这种人是怎么想的。 拒绝了多少次,这人跟听不懂人话似的。 现在她设计去毁一个女孩子的清白,更让他恶心至极。 被这种人喜欢,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发生了刚才的事,本就情绪不稳的人,听了这样一番话,瞬间愤怒冲向头顶,徐向红扑向初夏,“都是你,都怪你,要不是你,铭渊不会这么对我,王富贵欺负的应该是你,你怎么不去死。” 赵红霞和王超英忙拉着她,虽然她们觉得徐向红有些不可理喻,可也不能眼看着她跟初夏打起来。 初夏走过去扬起手,一巴掌甩到徐向红脸上。 “这巴掌打你为了一己私欲谋害我清白的,今天这事如果成了,我的一辈子就毁了。” 反手又抽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打你心思恶毒,执迷不悟,死不悔改。” 徐向红两边脸颊迅速红肿起来,脸上指印非常清晰,她像是被打蒙了般忘了反抗,不可思议的看着初夏。 “你敢打我?” 傻叉一个,都打完了还问! 初夏又甩了两巴掌,“打的就是你。”妈的,太用力手好疼,下回拿鞋底子抽。 “你害我是因为季铭渊?可刚才季铭渊说的清清楚楚,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别说我跟季铭渊就是普通的知青关系,就是我们真的在处对象,你也没有任何立场阻止。 你凭什么来害我?害我之后还敢来发疯质问? 徐向红,你做人都没有道德,没有底线的吗? 为了一个不属于你的男人,歹毒的害人,是不是出现在季铭渊身边所有的女人你都要赶走? 可你又不是他的谁,这一切不过是你的妄想。” 一连串的质问,让徐向红有些反应不过来,有些呆愣的站在那里。 初夏不再多言,这种人见了棺材都不一定落泪,说什么都是白费。 她转身往外走,徐向红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脱了拽着她的两人就扑过来。 “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此刻徐向红脑子里都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挨了打,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至于初夏说的那些话,她全当放屁。 之前是她不知道季家的能力,要不然也不会跟王富贵有牵扯。 季铭渊是她回城唯一的希望,她努力抓在手里有什么错? 初夏听到动静,回身踹了一脚,屋里人多,她也没敢太用力,就这样还把人踹出一米多远,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因为一只脚不方便,踹人又用力,初夏自己也重心不稳,季铭渊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下。 徐向红看到这一幕,心里恨的要死,眼睛都猩红了。 她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发疯的咒骂。 初夏没工夫理她,再动手揍她这里的知青恐怕也不能干看着了,拉拉扯扯的没意思。 她跟季铭渊道了谢,然后就继续往外走。 王超英追上来扶住她,“你脚还伤着呢,要干什么去?” “我要去报公安,徐向红太可怕了,如果这么害人都不受到处罚,我怕她以后还会害我。” 三个女知青沉默着没说话,这种狠毒的手段,她们也是怕的。 “你不许去,不许去,我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赵红霞和朱玲玲拦着徐向红,她过不来,只能歇斯底里的大喊。 初夏神色平静,“可这些都是你想害我,准备用在我身上的,你只是自作自受。要不是我运气好抱住了树,这一切就都是我要受的。” 众人看着徐向红,遇到这种事她很可怜,可就像初夏说的,她是害人终害己。 他们同情她,也想为她求情,可这话要怎么说? “她没害成你,你就大度点别计较了?” 一个女人的名声多重要?别说那种事,就是处对象的稍微过格一点被看到,都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他们可没那个脸,也张不开那个嘴。 徐向红是没有害成初夏,可她存了害人的心思,并付诸行动。 没成功是因为初夏运气好,不能因为最后没成功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如果这件事被她办成了,那就毁了初夏的一辈子。 徐向红可怜,也可怕! 第30章 报案 谁都没说话,就连老好人王勇张了张嘴,最后都把话咽了下去。 他是心软,也想求情,可都这样了,徐向红一句道歉的话都没说过,她还在不停的怪初夏,根本没有悔过的意思。 或者说,她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 她这样,王勇想求情是真的张不开嘴。 徐向红看周围没有一个人替她说句话,心里骂着他们无情无义。 但初夏是铁了心的要去报公安,那她这辈子就完了。 权衡完利弊,眼一闭,心一横,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初夏,我求你,我错了,求你放我一马。” “徐向红你太特么恶心了,你…唔,唔…”魏川气的跳脚,刚要开骂,被王勇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这件事他们夹在中间,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合适,就让她俩自己解决。 初夏转过身看着徐向红,面色平静,声音清冷,“我也不想赶尽杀绝,可是怎么办? 徐向红,你的心思太毒,之前你几次找我麻烦,我都可以不跟你计较,可这次不一样。” 徐向红手指甲已经陷进肉里,她恨眼前这个人,恨不得撕了她,吃她的肉喝她的血都不解恨。 可现在却只能低声下气的请求她,她强忍着怒意问,“那你想怎么样?” 初夏垂眼,想着各种解决办法的后续影响,内心里有一刻她是想过用些极端手段的,可是平静下来她知道,那不行。 现在不是末世,徐向红也不是丧尸,虽然法治还不健全,她偷偷做了也没人知道,可她不想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打破她的底线。 想来想去,还是报案最合适。 现在的人大多法律意识淡薄,对于公安都有种畏惧心理。 最主要的是,别人都要害她了,她还要为了狗屁大局着想的话,是不是就让别人以为她太好欺负了? 那以后岂不是谁都敢来欺负她一下? “我不想怎么样,犯了错就要受到教训,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 今天这事,咱们就让公安来处理。” 说完就往外走去,不理身后歇斯底里喊她不要去的徐向红。 王超英颠颠跑过来扶着初夏,“你脚现在这样,走到公社都半夜了,人家早下班了,要不我替你去?” 这傻孩子,是真不怕得罪人啊! 不过也是真能处,有事她真上。 可她不能真的让王超英去。 初夏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又肿又疼,确实走那么远的路挺难。 可村里连个自行车都没有,而这事又跟王富贵有关系,王保田怕是也不会同意借牛车让她去报案。 她想了想转回屋,拿笔刷刷刷写了几句,然后又出门拐了个弯,找了知青点隔壁的隔壁的邻居家,他家有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 “大伟,我有点事想让你帮忙跑一趟腿,给你五毛钱,你干不?” 大伟惊喜的看着初夏,还有这种好事? 别说五毛钱,五分钱他都干啊,傻子才不干。 “初知青,啥事你说,我跑的可快了。” 初夏把叠好的纸给他,“你就把这个送去公社派出所,跟里边的公安说,我脚扭了走不了路,麻烦他们了就行。” 大伟一听是这么简单的事,连听到公安时候的那点害怕都没了,欣喜的接过纸条攥在手里,另一只手拍着胸脯保证,“初知青你就放心,保准给你办妥。” 初夏又去村医那看了脚才回知青点。 徐向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吃完晚饭她也没回来,直到快睡觉了也不见人影 众人不放心出去找,王超英在屋里陪着初夏。 柴堆,地头,山脚都找遍了,也没找到。 还不敢惊动村里人,不然明天不一定传出多少个版本的流言来。 找了半宿,众人蔫头耷脑的回来,魏川烦躁的拔了把头发,忍不住抱怨,“她怎么这么能作,害完了人又不说一声就没影了,大晚上的去哪找。” “行了,少说两句。”王勇制止,虽然大家心里想的差不多,但说出来就不好了 这一晚上,谁都没睡好,老知青跟徐向红也相处久了,总有一些情分在的。 新知青也不是铁石心肠,一个大活人失踪,总也是担心的。 初夏则是因为脚疼才没睡好,她没有那份圣母心去担心一个害她的人。 只是昨晚大伟也没来找她拿钱,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等会吃完早饭她还是过去一趟,顺便问问公安怎么说的。 发生了昨天的事,大家心情都不太好。 而且徐向红昨天一晚上没回来,他们商量着还得出去找一找。 正好因为昨天下过雨,地面没干透,麦子还是打不了,所以他们都有时间。 没想到的是,两个穿着制服的公安来到了知青点,身后跟着一帮看热闹的村民,知青点院里格外热闹。 初夏以为是她报案,公安来调查了呢,可是没想到,是徐向红报案了。 说王富贵对她耍流氓,公安是来逮人的,还有让他们去公社做笔录。 知青点的人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徐向红的骚操作他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尤其是初夏,徐向红这一手把她整不会了! 不是,那她报的案呢? 没受理?? 暂时压下心里的疑虑,初夏考虑眼前的问题。 徐向红舍了名誉去告状,肯定是为自己谋求什么。 不然这事要么是她捏着鼻子认了,要么是嫁给王富贵。 偏这两样她都没选,不惜牺牲自己的名声闹这么一场,所图无非就是回城。 回了城,谁又知道她在乡下发生的事? 这下,王保田可要大出血了。 这人,够狠、够毒。 初夏找到公安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公安看她那红肿的脚踝,也没为难她,直接在知青点做了笔录。 做完笔录,初夏试探性的问昨天他们有没有接到向前大队别的报案。 公安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这知青咋回事,怎么还盼着队里出事咋滴? 知道公安误会了,初夏找了个我朋友的借口,描述了一下昨天那些事的前半部分。 “公安同志,像我朋友遇到的那样的事情,咱们一般会怎么处理?” 公安颇有些同情,“那个人的行为未遂,顶多也就是批评教育,不会有什么实质的惩罚,让你朋友远离那个人。” 第31章 打你没商量 初夏点头道谢,报案的事出了岔子,她等会得去问问大伟是怎么回事。 至于怎么处置徐向红,现在看,报案也不会让她受到什么惩罚,她得想想。 一行人走后,好信的村民直接进了屋,坐在炕上七嘴八舌的问初夏公安来干什么。 对于一脸八卦的村民,初夏笑得温和,“我也不知道呀,公安也不可能跟我说什么。 他们就问我昨天上山的事,我昨天在山上摘野草莓的时候摔了一下,脚扭了,别的我也就不知道了。” 初夏脚扭了,昨天去看村医的事她们都看到了。 但是公安来村里肯定有事,初夏不说,他们也问不出什么,只能悻悻的回去了。 人走后,初夏去了大伟家。 大伟爸妈看到初夏有点心虚,不过还是把事情的原委说了。 原来昨天大伟因为跑的急摔倒了,那张纸被风吹走了,大伟追纸条跑了很远也没追上,最后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他们想着今早来告诉初夏一声,谁知道还没等他们来,公安先来知青点了,他们以为是初夏又找别人报案了呢。 初夏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难道是天意? 傍晚一行人回到知青点的时候,初夏已经拖着一只伤脚把饭做好了,没办法,她自己也得吃。 煮了大碴粥,凉拌小青菜,在炎炎夏日,也算开胃了。 “我脚不方便,做的简单了点,凑合吃一口。” 初夏说着客气话,大家都表示有的吃已经很好了。 昨晚本来就没睡好,今天又折腾了小半天,都很疲惫,也没什么心情吃饭,谁还会挑剔。 徐向红还穿着昨天那一身,看起来有点狼狈,吃完饭打水洗了洗,就躺炕上了,一副谁也别惹我的样子。 初夏可不惯着她,她们的事可还没解决呢。 “你给我起来!”初夏用力扒拉她。 “你干什么?”徐向红横眉怒对,昨天她下跪了,这贱人都不松口,今天还想干什么? “干什么?算算咱俩的账。 你报案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可我还没报案你害我的事呢,怎么,你想让我去报案?” “你说什么?你没报案?” “不然呢?我要报案,你还能轻松的躺在这?” 徐向红不吭声了,她之前没细想,现在初夏这么一说,可不是公安都没问她初夏的事。 半晌,她问,“那你想怎么办?” “你给我写个保证,把你如何害我的写清楚。 只要你以后不再招惹我,我保证这保证书不会被第三个人看见。” 这哪是保证书,这是她的催命符! 徐向红气愤的瞪着初夏,“你别太过分。” “写还是不写?不写我就去报案了。”废话那么多,要不是杀人犯法,我都想直接把你咔嚓了。 不管怎么气愤,徐向红只能咬牙答应。 “我写。” 翻出纸笔,用力的在纸上写着,那狰狞的样子,好像拿刀在划初夏的脸一样。 初夏幽幽的说了句,“好好写,别耍心眼。” 徐向红瞪了初夏一眼,倒也没敢糊弄。” 写完把纸往炕上一拍,“行了?” 初夏笑昵着她,“哪那么容易,害完人一张保证书就完事了?” “你还想怎样?” “在写张欠条,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我……” 剩下的话在初夏骇人的眼神中憋了回去,虽然没说出来,初夏也能猜到不是什么好话。 天黑下来的时候,村长和她媳妇一起来到了知青点。 初夏四人见状识趣的躲了出去,王超英还贴心的帮初夏带了一个小板凳。 四个人围了一圈,在院子里点了点艾草,然后抬头数星星。 屋里,王保田忍着心理的火,开门见山的说道,“徐知青,直接说,你要什么条件才肯撤案放富贵出来。” 他四个孩子,两个儿子两个闺女都省心的不行,偏这个侄子不着调。 这次又惹了这么大的祸,可那又能怎么办,自己弟弟唯一的孩子,总不可能看着不管。 如果这罪名坐实了,王富贵就得吃花生米。 徐向红也不废话,直接就说,“我要今年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回城名额也行,外加两百块钱。”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要离开这里,如今季铭渊指不上了,她只能抓住这个机会。 村长媳妇听着徐向红的条件,心都在滴血,但是现在又有求于人,她死忍着才没有骂出口。 王保田来的路上就想的明白,徐向红来这手肯定是有所图,不然不会不顾自己名声搞这么大。 她要什么王保田有大致猜测,钱可以借,就是这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和回城名额都太好操作。 “徐知青,这名额不一定能弄到,你看……” 徐向红打断他的话,“那我不管,我的条件一点不能变,怎么操作是你的事。 什么时候名额和钱到手,我什么时候去撤案。你要舍不得你侄子吃苦,就尽快。” 王保田看徐向红的样子就知道,这事没有再谈的余地。 对方手里攥着他侄子的命,不管是不是狮子大开口,他们都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只能沉着脸走了。 王家那边,回到家里,王保田媳妇终于忍不住了,心疼钱,坐在炕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在她传统的观念里,徐向红身子给了王富贵,就应该老老实实嫁过来,可徐向红居然跑去把富贵告了,她想不通。 两个儿子老实巴交的,也不知道怎么劝,两个儿媳妇气王富贵惹事,败了家里的钱,躲在屋里不出来。 此时两房屋里的情况差不多,男人沉默不言,两个媳妇抱怨不休。 “富贵脑子是不是坏掉了,那初知青看着面嫩,可从张婶子那回就能看出来不是善茬。他还敢惦记人家,还想出这么恶心的办法。现在好了,把自己作进去了,掏空家底都不够捞他出来。” “那能怎么办,毕竟是我弟弟,也不能看着他出事。” “凭什么啊,那钱是大家这么多年辛辛苦苦赚的,凭什么都给他花了啊?一年到头连斤肉都不舍吃,他倒好,一下子全都败没了。 这些年爸妈养他,我做媳妇的没立场说什么。可现在他犯这么大的事,凭什么把咱们的血汗钱都砸进去啊?家里还过不过日子了?” 两房媳妇说的话不同,意思是一样的,听着那些吵吵闹闹,王保田低着头心里难受的紧。 他不怪儿媳妇闹,农村人赚点钱不容易,这名额弄下来少不得要打点,再加上徐向红要的钱,这一遭,家里恐怕要欠不少外债了。 这事搁谁都不乐意,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侄子丢了命。 两个儿子,就等以后慢慢补偿。 他这侄子就是他的债。 时间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停下脚步,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人们也得正常上工。 地晒干了,可以打麦子了。 知青点里,初夏因伤请假,徐向红则是破罐子破摔,也请假不去上工。 两个本就不对付的人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结果? 徐向红一脸恨意,“初夏,你是不是特别得意?你害了我,还把我赶走了?” “你今天没吃药嘛?什么叫我害你?咱俩到底是谁害谁? 怎么现在有底气了,不是昨天跪地求饶的时候了?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还有保证书在我这,别在惹我,不然我就去告你。” 徐向红红着眼睛问,“你敢说不是你拉我下去的?你不拉我下去就不会有后边的事。” 跟这种脑回路清奇的人说话简直是浪费自己口水,这种人认为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别人不顺着她们就是错。 即使她们害人,你不让她们害,那也是你的错! 初夏挪到她面前,露出一抹灿烂的笑,伸手一拳砸到她肚子上,“长没长记性?” 人多的时候打你还需要理由,没人她怕什么? 逼逼叨没完,就打你没商量。 第32章 脱胎换骨 京市,乔木兮下班到邮局取了包裹,然后直接回了她的小院。 是的,她的小院! 不是四合院,就是一个只有三间房,二十多平院子的小院。 这是为了堵她的嘴,渣男家给她的赔偿。 那时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乔木兮退出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钱爸为了表现钱家的道歉诚意,就提出把这套房子给乔木兮作为补偿。 乔怀兴还想说不用,乔木兮快一步道了谢。 “那就谢谢钱叔钱婶了,其实这件事关上门来,也可以说是咱们自家的事。 知道和世阳订婚的其实是我的人都是咱们这个圈子里的,虽然他们不会出去乱说什么,可对于受了这么大委屈的我,钱家若是一点表示没有,恐怕也会落人口实,到时候对钱叔也不好。 现在我收了这套房子,也代表了我的态度。 这件事完美的解决了,外人也没什么置喙的余地了。” 乔怀兴要拒绝房子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想想乔木兮说的话,他也觉得挺有道理的。 叶柔柔和钱世阳已经在一起了,木兮若是闹起来只会让人看笑话。 现在木兮懂事,愿意大事化小,对两家都好。 这件事说到底,钱家也是理亏的,给木兮一点补偿,他们面子上也好看。 就是这房子的话,赔礼有点重了,不过既然木兮已经收了,就先这样,等事情平息了,再让她退回去。 乔木兮是不知道乔怀兴的想法,知道了只会想翻白眼。 乔怀兴想了那么多,却从没想过,被退了亲的女儿还能不能找到好人家? 这也就是她穿过来了,不在意那些,要是原主,这会指不定怎么伤心难过呢! 钱爸钱妈听到乔木兮连推辞都没推辞一下就收了那套房子,脸上闪过错愕和不敢置信。 他们只是客套一下,就……那么收了? 不过话已经说出去了,硬着头皮也得认。 钱爸还能假装一下,钱妈的脸色难看的要命。 以至于后来商量婚事的时候也没个笑脸。 乔木兮完全不管那些,渣男贱女永远绑定多么大快人心啊! 那套说辞骗骗不知情的外人还行,他们那个圈子里谁不知道怎么回事? 嘴上不说,人人心里也都有本账。 她被劈腿,又大度的成全叶柔柔和钱世阳,虽然多多少少也会有人认为她名声受损,可大多数人还是明理的,不会因此而看不起她。 更何况她本就不在意,现在白得一套房子,更是得了实在的好处。 她本就不愿意回那个家,那个对养女比亲生女儿好的爸,什么都听丈夫的妈,她真心跟他们相处不来。 这样就挺好,偶尔回去吃个饭,不远不近的处着,谁也别碍着谁。 她用了原主的身体,以后对他们尽一份为人子女的责任,感情什么的就别讲了。 打开包裹,看着里边的东西,乔木兮哭笑不得。 两套纯棉床品四件套,两套护肤品,几套复古风的衣服,鞋子,剩下的一大包是拆了外包装,用纯白色棉布包着的姨妈巾! 看完信,知道初夏在村里挺好的,她放心不少。 笑着把东西收起来,洗了手去另一个房间制药。 虽然初夏的身体好了,可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病的?她又不在身边,给她做点日常常备药。 大门被敲响,乔木兮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不耐。 开了门,果然是乔妈。 “兮兮,今天休息你怎么没回家?”乔妈进了门就问,那语气里的一丝责怪想忽略都不行。 “忙。”乔木兮不愿意跟乔妈多说什么,原主这个妈,她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 你说她疼爱闺女,原主下乡三年,她没给原主邮过东西。 也不能这么说,刚开始邮过两次,那时候原主因为乔怀兴让她下乡的事跟家里置气,没收家里的东西退回来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乔妈就在没邮过。 要是惦记女儿的妈妈,不收东西就再寄啊,实在不行就去看看。 娇滴滴的姑娘去那么远下乡,有没有吃不饱穿不暖,农活累不累,都不关心的? 可乔妈就是这样,原主三年没跟家里联系,家里也三年没联系她,直到原主丧命,她穿过来。 你说她不爱女儿,原主的记忆里,从小到大乔妈对她还挺好,原主因为叶柔柔受委屈了,她也会偷偷的买原主喜欢的东西逗原主开心。 这次她回来,心疼的抱着她哭,一向以夫为天的女人,罕见的说了两句埋怨乔怀兴的话。 所以,这人就挺矛盾的。 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乔妈。 “妈,你来有什么事?”乔木兮给乔妈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 “这不是你休息也没回家吗,你爸说叶柔柔马上要结婚了,给她准备嫁妆,我想着让你陪我去买呢!” 乔木兮很无语,胸膛起伏,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水,缓了又缓才开口,“妈,我想问问,我真是你们亲生的吗?叶柔柔才是!从小到大,什么我都得让着叶柔柔,现在我连未婚夫都让出去了,你们还要我给她选嫁妆,你们到底怎么想的?” 有这样的父母,真替原主悲哀!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那不是你自己同意的吗?”乔妈也有些不高兴,她觉得女儿一点都不听话,当初她不同意,女儿非要那么做,现在又来说这话。 “我不让行吗?我不让乔家的脸面就得被扔到地上踩,就叶柔柔干的那些事,真追究起来,我爸不会受牵连吗?你以为我爸没有对手,是无敌的吗?”乔木兮的声音也高了一个度,要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管他们去死。 “你吼什么吼,你,你不去就不去吗。”乔妈一看乔木兮生气了,语气顿时就弱了几分,“她马上就嫁出去了,等她嫁出去就好了。” 乔木兮不想跟她继续说下去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乔妈这毫无主见的性子也改不了了。 “我还有事忙,你不是要买东西吗,赶紧去。” “那你下周休息回家啊,我给你做你喜欢吃的粉蒸肉。” 乔木兮“……” 就很无力! 乔妈没走多久,大门又被敲响了。 乔木兮气冲冲的去开门,“又有什么……” “呃,你怎么来了?” 祁暄单手抄兜,另一只手里拎着一包东西,勾唇浅笑,“怎么,又谁惹你了?” “没事,进来!”两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坐下。 祁暄把包放到中间的小桌上,昂了昂下巴,“你不是要肉干么,给你弄了些。” 他饶有兴味的看着乔木兮,“我现在对你那个好朋友非常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你这么惦记着?” 他们十几年的朋友了,虽然乔木兮平时也是个很仗义的人,但这么细致耐心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她的变化真的好大,三年,真的可以让一个人脱胎换骨到像变了一个人吗? 第33章 偏执 徐向红还是有点狗屎运的,王保田搞到了回城名额,京市暖瓶厂的。 临走前,她把自己的工分全都换算成了钱,王保田只当打发瘟神了,也没为难她 最有意思的是,知青点剩下的口粮都卖了,就连晚饭和第二天的早饭口粮都没留。 在这个去亲戚家做客都要带着自己口粮的时代,这种做法真叫人不耻。 不过几个人也不愿意跟她计较那两顿饭了,人都要走了,犯不上因为这点事闹起来。 徐向红给初夏写的欠条,是一百块钱的,初夏没想到她还挺狠,直接从王保田要了两百。 当她从王保田那坑来两百块钱的时候,初夏就把钱要回来了。 那个保证书,初夏打算等她回了城再用,所以现在她俩也算了结了。 可是没想到的是,中午下工回来,进门看到屋里一片狼藉,女知青们都傻了。 初夏的衣物,被褥被剪的稀碎,凌乱的扔的满屋都是。 箱子的锁被砸了,里边的东西都摔碎了扔的满地,信封信纸上洒满了墨水,搪瓷缸子和搪瓷盆被砸瘪了,暖水瓶也摔碎了。 王超英一时没反应过来,惊呼道,“这是咋回事啊,进贼了?” 初夏看着这一室凌乱,攥着的拳头上青筋凸起,还是揍的轻了,以为回城了她就没办法了? 男知青听到动静过来看到这情景,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谁也没想到徐向红在他们上工之后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季铭渊真是又气又愧,“对不起初夏,是我连累了你,这些东西我赔你。” 徐向红这是把他拒绝她的气都撒到初夏身上了,害人不成就毁人东西。 初夏满脸无奈,“是徐向红太偏执,这怎么能怪你,我更不可能要你赔偿。” 气吗?当然是气的,但是再气也不能迁怒。 “我不是为了你,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这件事因我而起,后果自然应该由我承担。”季铭渊的语气很真诚,能听出来他是真的这么想的,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真不用,要不你借我几张票。”这些东西都得重新买,需要不少票,她明面上不可能一下子都凑齐了。 “钱票都我出,下午我陪你去买。”季铭渊自己在那一锤定音,转身匆匆走了,生怕初夏拒绝。 初夏“……” 不是清冷男神型的吗,这怎么还有霸总属性? “行了,他有钱有票,就让他出,谁让你这也是无妄之灾呢!”顾淮书本想拍拍初夏肩膀,想想不合适,只能扔下一句话也走了。 初夏再次“……” 不是,她根本不想让季铭渊跟着一起去买啊,耽误她往外拿东西啊喂! 算了,人都走了,你们都是大爷,你们说了算! 话说到这份上,在拒绝就显得矫情了 心理的郁气减少了一些,毕竟徐向红那种奇葩还是不多的。 两人并肩走在树林里的小路上,季铭渊身高腿长,但他刻意放慢脚步,照顾初夏的速度。 初夏总感觉这样静静的有些尴尬,想了想,他们不算多熟,也没有什么话题可聊,只能说道,“一会买完东西,这事就翻篇了,你真的不用放在心上,跟你没什么关系。” 头上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落下斑斑点点,光线温柔的落在她脸上,莹润小巧的鼻尖上寖了一层薄汗,红唇像两片沾了露珠的花瓣,一时间,季铭渊有些失神。 握拳轻咳一声掩饰,“我只是在想,这事是我处理的不够好,才连累你。”他以为他的态度已经够明确,没想到徐向红这么执迷不悟。 初夏摇摇头,“这件事上徐向红是有些偏执的,除非你答应跟她在一起,并且让自己周围真空。 不能出现除她之外的任何女性,不然谁都会是她的假想敌,不是我也会是别人。”说完摆摆手,不想再提那个奇葩。 “算啦,咱们别提那些不高兴的事了,队里收完麦子还有什么活?” “这两天麦子就快打完了,还有秋白菜也要种,然后……” 两人默契的转移话题,聊起了耕作的事。 供销社里,买了搪瓷盆,搪瓷缸子,洗漱用品,一套被里被面,一件衬衫一条裤子,初夏就拉住季铭渊,不打算再买了。 这些东西是必需品,其他剩余的东西以后自己找机会从空间拿出来,缺的再买,总不能真的都让季铭渊赔。 季铭渊看了下买的东西,没跟初夏争辩什么,把这些东西装好,两人走出供销社 走了不远,季铭渊脚步一顿,有些不好意思,“我忘了有件东西要买,你在这等我一会可以吗?” 初夏应下,蹲在树荫下数蚂蚁。 邮递员骑车路过,初夏不由想起原主的那个家,还真是当她这个下乡的女儿死了,她去信都快有一个月了,竟然连封回信都没收到。 原主真是比地里黄的小白菜还可怜! 乱七八糟的想着,直到季铭渊拎着一个兜子回来。 “买好了?” “嗯,买好了,走!”弯腰拎起初夏脚边的兜子,等着初夏起身一起走。 初夏赶紧说,“我自己可以拿。” “没事,不重,走。” 初夏耸耸肩,爱拿就拿,确实不太重。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去跟他争抢着拿,不然让被看箍抓到还得挨批评。 回到知青点,初夏接过自己的那个包,哪知季铭渊把另一个包也递了过来。 初夏没有接,看向他,满脸疑问。 季铭渊轻咳了一声,“我知道你在供销社让买的东西只是一部分,还有别的你没说。 事情因我而起,赔偿是应该的,这些东西你先用着,缺了什么你说一声。” 初夏看着他一直伸着的手,无奈的接过另一个包裹。 当时她还真以为季铭渊是忘记买什么东西了呢,哪知道他是返回去给自己买。 季铭渊回到自己屋里,打开箱子拿出一个白色棉布大包,抱着又来到女知青屋门口,空出一只手敲了下门。 初夏正低头收拾东西,听到声音看过来。 季铭渊抬步走进来,把棉布包放到炕上,“今天没买到棉花,这是我的毛毯,干净的,你先凑合用着,我想办法尽快买到棉花。” “棉花你不用管了。”初夏赶紧抢着说道,季铭渊今天买的这些真的已经够多了,她还得想办法怎么还一下人情呢,不然就这么拿着这些东西,她心难安。 季铭渊没说买也没说不买,“你收拾一下,我先去挑水。” 他们两个孤男寡女的在一起,让人看见对初夏不好,季铭渊说完就赶紧出去了。 初夏收拾两个包裹,第一个里边她知道都有些什么,打开第二个包裹,里边都是被徐向红损坏的那些东西,没想到这人还挺细心的。 还有这毛毯,虽然现在天气热,不用盖被子,可是这硬邦邦的炕,不铺点什么,她还真睡不着。 但是用别人的毛毯,还是一个男人,总感觉有点别扭,可是不用她又没办法解释空间里东西的来源。 啊啊啊,真是烦死了! 给自己做了半天心里建设,这也算事急从权,还是不纠结了。 想开了,手下动作就快了起来。 赶紧收拾好,又把衣服和被里被面都过水洗了一遍,现在的天气热,一会就干了。 第34章 跳河 另一边,王保田领回了被关了十多天的王富贵。 此刻蔫头耷脑的王富贵胡子拉碴,头发油腻腻,双眼无神,人也瘦了一圈,行尸走肉般的跟在王保田身后。 “跪下。” 一路上王保田没说一句话,进了家门才吼了一声。 王富贵扑通一声跪下,村长媳妇看到侄子的样子就红了眼眶,“老头子,你要干啥啊,没看到富贵遭了大罪了吗?”说着就伸手要拉王富贵起来。 “你别管,你再护着下次他就敢杀人。”说完拿着鸡毛掸子就往王富贵背上抽,一下一下实打实的抽在后背上,这是王富贵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 村长媳妇在旁心疼的直哭,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可是自己养大的,跟亲生的也不差啥了。 看王保田是真生气了,她也不敢再拦着。 “你不着调没什么,你居然去毁人清白,你怎么能做这种丧良心的事? 白活了二十年,结亲要两情相愿,这点事你都不明白吗?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做出这么猪狗不如的事?你知不知道为了救出你,家里都掏空了还欠了外债?你对得起你两个哥哥嫂子吗?” 王保田一顿鸡毛掸子炒肉是真的没有留手,有教子的成分,也有平息儿媳妇怨愤的心思,一家人不能离了心。 王富贵背后青紫一片,但是他一声没吭。 这是他该受得,这十多天他也想明白是自己做错了,当时徐向红那样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现在他也知道自己是多么混账,再喜欢也不能用这种手段。 万一人家誓死不从,那他就得背上一条人命了,想想就后怕。 “大爷,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好好上工,赚钱还给哥哥嫂子们。”这话是王富贵的心里话,他只是个侄子,可这些年大爷大娘对他跟亲儿子没区别。 不过他知道自己以前什么样,光说也没人会相信,反正自己知道以后该怎么做。 “孩子知道错了,你就别打了。”村长媳妇忙跟着求情。 两个哥哥本就憨厚朴实,再有气看到王富贵这样也不忍心。 两个嫂子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也不是铁石心肠,看到小叔子被打成这样,怨气也就散了几分。 王保田也打累了,扔下鸡毛掸子坐在一旁粗喘。“你要说到做到,不然你就滚出这个家,我也管不起你了。” 这几天打麦子,半数社员都在晒场上工。 正忙活,就看有个人急匆匆跑过来,喘着粗气大喊,“沈二柱,你媳妇跳河了,你快去看看。” 叫二柱的男人扔了洋叉就往回跑,那人在后边喊,“在河边。” 农村没什么娱乐项目,这种事大家都好信的跟去凑热闹。 “是要跳河还是已经跳了?”有人问那个双手撑着膝盖,弯腰缓着气的男人,可见刚才他跑的有多急。 “跳了,不知道啥时候跳的,刚才队医正看着呢,说是没气了。” 现在农村基本上都是培训了不长时间的赤脚大夫,也不知道这里的队医知不知道急救措施。 初夏心里思忖,可她也不懂医,帮不上忙,要是木兮在就好了。 王超英拉了初夏一下,“走啊,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啥忙。” 晒场的人大半都去看热闹了,她拉着初夏也跟着往河边走。 边走边说,“那个二柱媳妇估计是受不了流言才跳了河。” 河边围着挺多人,地上躺着的人衣服湿哒哒的,头上已经盖了一件衣服,沈二柱跪在女人身旁涕泪横流。 “队医呢?”王超英向旁边一脸唏嘘的一个大婶问道,刚才不是说在施救吗? “走了,来看过了,救上来的时候就没气了,队医还给按了半天呢,哎,也是个命苦的!”大婶叹了一声。 初夏用精神力探查一下,确实已经死亡了, 她不打算再继续看下去,生离死别,徒增悲伤。 王超英僵直着跟在初夏身后,半天回不过神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触到死亡事件,冲击力有点大。 “超英,你之前说传言,什么传言?” “啊?哦!就是最近村子里一直再传二柱媳妇跟大柱不清不楚的。”她没有在接着往下说,人已经去了,这些没影的话再说就是对死者不敬了。 村里出了人命,不管什么原因,气氛都有些沉重。 沈家办起了丧事,虽然还在秋收,可大家都会抽空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打麦场上,麦子被铺成了圆环形状, 两头牛拉着石磙循环奔走碾压,圆环中一个人拉着长长的缰绳控制着牛拉着石磙在麦子上转圈。 各道工序分工明确,有铺场的,有翻场的,有起场的,最后把撵下来的混着麦糠的麦粒攒成堆,在有人用木掀趁着风势扬场,最后晒干后一袋袋颗粒饱满的麦粒被装袋归仓。 初夏忙活了一通,刚得空坐在旁边休息一会,王富贵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站在初夏面前,一脸郁郁的看着她。 不知是不是经历这一遭,浪子回头了,眼里已经没了轻浮之气。 不过这都跟她没关系,初夏噌的一下站起来,警惕的看着王富贵。 王富贵苦笑了一下,“初夏,我只是想不通,我想问问,你不喜欢我,是单纯的不喜欢,还是因为看不起我是农村人?” 靠,这个王八蛋,这是想给她扣一顶大帽子? 赤果果的报复! 她想都没想就回,“如果没有农村人种粮食,城里人哪里有吃的?城里人如果没有饭吃,还怎么搞建设? 农村人跟城里人只是分工不同,但同样都是在建设我们的祖国! 农村人怎么了?农村人不比任何人低气! 我不是看不起农村人,我是单纯的看不起你。 二十来岁,整天吊儿郎当,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你看不到你大爷的背已经驼了,你大娘的头发已经花白了吗? 他们养你这么大,不说指望你能让他们享清福,但你这么大了还要让他们为你操心,惹了祸要他们为你收拾烂摊子,乌鸦还知道反哺呢,你看看你是不是连乌鸦都不如? 你觉得这样的你有什么值得让人喜欢的?” “那我改好了你会喜欢我吗?”王富贵执着的问,他是真的很喜欢初夏,一见钟情 初夏摇头,“不会,我现在年龄还小,不考虑找对象。 以后即使找,我对对象的要求也很高。 我的对象要人品好,性格好,有上进心。爱护我尊重我,负责任有担当,够忠诚不欺骗不背叛。” 总之就是一句话,你没戏,离我远点! 初夏的一番话,让旁边看热闹的人都吸了一口气,好家伙,这还头一次听说找个对象还有那么多要求的。 不过初夏说的那些关于农民的话也让他们对这个漂亮的小知青有了新的认识。 那番话说的他们心理怎么就有那么一些甜丝丝的呢! 原来也不是所有的城里人都瞧不起他们这些泥腿子。 王富贵蔫哒哒的走了,初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别人怎么想,他怎么样都跟自己没关系。 第35章 交易 打完麦子种完秋菜,剩下的都是一些零散的活,初夏请了一天假,准备去县城买东西。 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她得去县城一趟,找借口把被褥拿出来,厚衣服也得开始准备。 晚上都睡着了后,初夏就放开精神力在空间里扒拉开来,她得找点不是很招眼的东西,找个机会换点钱。 丝巾,手工香皂,老肥皂,嗯,这几样不错,不显眼。 起早走到公社,向前生产队要去县里,只能到公社坐车。 因为没有手表看时间,初夏也不敢乱走,怕错过了班车。 终于等来了晃晃悠悠的班车,车上汽油味,汗臭味混杂,真的有些一言难尽。 找了个靠窗近的位置站着,宁可多吃点土,也少受点这生化攻击。 班车刚起步没走多远,又来了个急刹,晃的初夏差点摔出去,有些国粹差点冲口而出。 这时候就是这样,乡下线路的公交车遇到有人招手要上车的就停,不会管是不是在站台。 车门打开,一个身穿军绿色长裤,白色短袖衬衫的高个子男人走进车厢。 初夏扫了一眼,有些愣怔,是那个黑市的男人。 她往后缩了缩身子,希望前边的人能挡住那人的目光,别看到她。 随后又想了想,不对啊,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 她是去卖过一个金条,但是他还是开黑市的呢。 这时候还没有柏油路水泥路,公社到县里这段都是沙土路,坑坑洼洼的,班车摇晃的厉害,她只能努力的稳住身子,也没心思在胡思乱想。 一路摇晃到县里,骨头都差点散架,初夏一个不晕车的人都被晃的胃里不舒服。 下了车,随着人群往外走,看着前边身形挺拔的背影,初夏忽然就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心神一动,快走几步就跟了上去。 前边的人不紧不慢的走着,起初初夏只顾着跟人,没仔细看路。 走了一会就感觉到不对劲了,这人越走越偏,旁边路人越来越少。 不过初夏心里并没有多害怕,她的身手,一般人奈何不了她,还有空间作弊,保命的时候就不顾及别的了。 而且对于这个见过一面,哦,现在是两面的男人,初夏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与这人交易没什么危险。 前边的男人已经停住脚步,转回身看着初夏。 一丝诧异一闪而过,这个人他有印象,去他那卖金条的,那金条的成色是他见过最好的。 当时还捂着脸,看她穿的挺破,瘦瘦弱弱的样子,一副病态,没想到一出手就是一根金条,他还挺奇怪的呢。 男人开门见山,直接问,“你跟着我打算做什么?” 初夏手里拎着的包往前送了送,“我有东西想要卖给你。” 男人诧异挑眉,走过来,“什么东西?” “丝巾,肥皂和香皂,你看看。” 男人接过包打开,拿出一条丝巾看了看,又摸了摸,随后又拿出一块香皂闻了闻,肥皂也看了眼,“这些东西你想卖多少钱?” “丝巾5块一条,香皂8毛一块,肥皂4毛。” 男人嗤笑一声,“你可真敢狮子大开口,猪肉才多少钱?香皂你就敢要8毛一块?” 初夏翻了个白眼,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有啥不敢的! 再说猪肉你还卖我两块钱一斤呢,我的东西就不能卖黑市价了? “我的货你在整个省都找不到重样的,檀香皂8毛一块还要票,我这个味道会有更多人喜欢,你做这行的不可能不知道价格,如果你有路子能弄到市里或者省里,你赚的可以翻倍。所以我要的价格并不高。” “口气不小,你就敢保证全省都没有这些货?” 初夏心理哼哼,不但全省没有,全国都没有。 这些东西都是穿越来的,你现在能找到一样的算我输! “不信你就别要,本来我也没打算找你,只是碰巧遇到了。” 这话他信,他来县里是临时决定的,身边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小姑娘就更不可能提前知道。 货确实是好东西,这些年在黑市混,好东西也见过不少,这种品质的还是第一次见。 既然已经送到眼前,就不可能放过。 “丝巾3块,香皂4毛,肥皂2毛。” 拦腰砍啊? 初夏都不跟他讲价了,就要扯回兜子走。 “唉,唉,先别走。”男人拉着兜子不撒手,这好货他可不想错过。 “你就是去县里的黑市也不可能卖到你说的价格,除非你自己一点一点找人卖,那样你还要担风险。 给我,你可以迅速拿到钱还没风险。所以价格肯定要让步。” 初夏本就没有那个想法,先不说她没那个时间,就是真那样做,又怎么知道问的人是干什么的呢? 万一倒霉碰到心眼不好使的,去举个报什么的,那就惨了。 “丝巾4块5,香皂5毛,肥皂3毛,我的底线。”香皂肥皂供销社都有,虽然没她这个好。 现在人都讲究实惠,能用就行,很少有人会多花几毛钱就为了味道好闻。 丝巾的消费群体不一样,这种真丝丝巾,能买得起的也不差块八毛的。 “行,我都要了,你这是多少?”说着指了指手上的包。 虽然价格还是有些偏高,好就好在这东西确实市面上没有,物以稀为贵,不愁卖不了。 初夏今天拿的是个布兜子,想到要把东西卖给这个男人的时候,从空间转出了30条丝巾和10块香皂,10块肥皂,没敢放太多。 “这里只是一部分,有30条丝巾10块香皂10块肥皂。” 男人的眼睛亮了,“一共有多少?我都收了。” 空间里丝巾还有十几箱,香皂肥皂多着呢,她自己也没算数量,都是当初在工厂仓库收的。 但是初夏并不打算一下子全都拿出来。 她思索了一下说道,“两百条丝巾,五百块肥皂,五百块香皂。” “行,那这些我先拿走,剩下的什么时候能送过来?” “过几天送到公社那可以吗?” 男人爽快的答应了,“我叫韩博锋,来了直接找我。”又告诉了初夏新的暗号。 “行!我叫初夏,希望合作愉快!” 韩博锋从兜里掏出钱,数了143元递过来。初夏瞄了眼他的兜子,有钱人都这么张扬的吗? 现在可不是后世,有百元大钞,可以手机支付。 这1分钱能买几块糖,拾元最大面值的时候,带这么多钱出门的? 不过这都不关她的事,接过钱,初夏又问,“你有票吗?”反正都跟他交易了,一事不烦二主,现在也不认识别人,就可着一头羊薅! 韩博锋翻了翻兜子,“我现在只有粮票和肉片,你要什么票?” 初夏撇撇嘴,“啥票我都缺,不过先跟你换粮票和肉票。” 这勉勉强强的语气,差点把韩博锋气笑了。 谁特么出门办事带那些乱七八糟的票,就这粮票和肉票还是他给自己准备的呢,虽然稍微多带了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换了五斤粮票二斤肉票,韩博锋想着她手里的货,拧着眉问,“你都需要什么票?我提前给你准备着。” 初夏心理正乐着呢,有了粮票和肉票,就可以去国营饭店改善伙食了,之前的她都用完了。 听了韩博锋的话回神说道,“其实我最想要棉花,铁锅,还有铁炉子。” 韩博锋掏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烟雾。“行,我给你准备。” “在准备点工业票。”留下一句话,潇洒的摆摆手,转身走了。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让韩博锋在原地直磨牙。 第36章 莫名其妙的友谊 兜里有钱心里不慌,有了小钱钱,就可以去百货大楼采购了。 迈着轻快的步伐,哼着不知名的小曲,顺着来路往外走。 来到主路上,也不用问人,反正有时间,县城也不算太大,她打算自己走走,认认路,实在不行就用精神力看路,总不会丢了。 丰泉县主城被十字路分开,初夏用一个小时时间把主路都走了一遍。 县城里楼房也少,最高的是政府办公地点,三层楼。 其他的像百货大楼也不过才两层楼,多数还是砖瓦房。 不过走这一圈,除了厂区没去,其他的地方大致都知道了位置。 一进百货大楼,墙壁上方正中间就是领袖像,下边是红色的大字标语。 玻璃柜台后边是木制多层货架,柜台里,货架上,摆放着各种物品。 楼上楼下转了一圈,除了成衣不要票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买不了。 不过成衣也得买,马上天气凉了,她还没有外衫。 单衣可以穿空间里的衬衫裤子,外衣就不行了,空间里实在没有这么落后的样式。 选了一件黑白格子的,一件深蓝色的,初夏嫌弃的付了款,真的是太土了。 出了百货大楼,初夏就往国营饭店走去,现在有钱又有票,必须去改善一下伙食,早点去,省得有肉菜的话买不到。 国营饭店的小黑板上写着今日供应,初夏点了一个红烧肉,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二两白米饭。 付完了钱票,坐在一旁等着。 门打开,两个大概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急匆匆走进来。 一个看起来憨厚可爱,一个娇俏灵动。 “表姐,快点,今天有红烧肉!”女孩子催促着。 娇俏的女孩嗔了她一眼,“也没亏了你的,怎么还这么馋嘴。” 说着走到柜台处点了红烧肉,另一个菜点的炒茄子,付款的时候一摸兜,脸色瞬变,钱票不见了。 女孩焦急的把所有的兜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钱票,急的汗都下来了。 服务员有些不耐烦,但看两人的穿着,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憨厚女孩轻轻的拉了下娇俏女孩的衣袖,“表姐,要不就不吃了。” 娇俏女孩羞囧的连脖子都是红的,这种情况她也没什么办法,要不跟服务员说一声,先给她们留着,她回去取钱票? 总不能说赊账,那人家还不得把她们轰出去? 正犹豫,眼前就递过来了钱和票。 女孩诧异的看着初夏,初夏把钱票又往前送了送,“借你的。” 女孩没接,反倒问,“你认识我吗?就敢借钱票给我?” 初夏轻轻笑了笑,“我刚在百货大楼买东西,看到你在那上班,我想你不差这一顿饭钱,不会赖账的!” 女孩爽快的接过钱票,付了款,走到了初夏的那桌坐下来。 “我叫秦雨,这是我表妹陆明华。 谢谢你的帮助,一会吃完饭你跟我去百货大楼,我把钱票还你。” “我叫初夏。很高兴认识你们。” 一顿饭,三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孩聊的热络。 吃完饭出来,陆明华回家了,秦雨还得去上班。 初夏说了不着急还钱,秦雨这个欠钱的却着急的不行,用她的话说,从没欠过别人钱,不还了全身上下都不对劲。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说着话就到了百货大楼,秦雨拉着初夏直接来到了办公区,到一间办公室门口,铛铛铛,铛铛铛的敲门 里边一个二十来岁戴着眼镜的男人打开门,无奈又宠溺的说,“就知道是你,除了你没人这么敲门。” 侧身让两人进屋,秦雨一点不客气的坐到椅子上,伸出白嫩的手,“哥,我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钱票掉了,初夏帮我付的钱。快,帮我把钱还了。” 秦雨的哥哥秦恒拉开抽屉,拿出自己的钱包。 “多少?” 秦雨一把扯过来,自己翻起来。 秦恒一脸纵容的看着,也不阻止。 翻出来粮票肉票,又拿出两块钱,都塞到初夏手里。 初夏数了下,拿出自己的毛票把多余的钱和多余的票一起还回去。 “给那么多干什么?这么一会的时间,我的钱票还下崽了不成!” 秦雨咯咯直笑,初夏这人太好玩了,见识多,想法新奇,为人仗义又不贪婪,她要跟她做朋友。 “行了,你上班,我也要回去了。”初夏提出告辞。 秦雨拽住初夏的手,“等等。” “哥,库里不是还有些布的残次品没处理吗,你给我写个条子,我带初夏去挑挑。” 现在物资紧缺,票又不好弄,这些东西不耽误使用,处理价格还低,好多人都抢不到呢。 初夏诧异,随即摇头,“秦雨,不用麻烦,我……” 秦雨不在意的摆手打断,“哎呀,那些东西都是要处理的,你先挑一下没什么的。” 初夏那“不用”两个字被堵回去没机会说出口。 秦恒眯着眼看着两人的互动,尤其注意初夏,看她眼神清正,刚才的诧异也不像是装的,不似奸滑钻研之人,也就没阻止妹妹。 拿过纸笔,刷刷几下就写好了一张纸条递过来。 秦雨欢快的接过纸条,拉着初夏走了。 库房里,秦雨在布料堆前叽叽喳喳的介绍着,“这里都是有些问题的,一般都是染色或者跳线的。” 然后做贼似的左右望了望,凑近初夏耳边轻声说道,“这边的都是轻微瑕疵的,什么都不影响的,一般都内部处理了,价格也极低,你快挑,多挑点,要不也是便宜别人。” 初夏看着秦雨那有些自得,又扬着小脸一副我能干,快夸我的样子,两眼弯弯的笑了起来。 用夸张的语气配合说道,“哇,秦雨,你好厉害呀!” 秦雨噗嗤一声笑出来,两人笑作一团。 初夏不缺布,空间里都有呢,可能面料不太一样,她就没往出拿。 不过现在也不好拂了秦雨的好意,这个时候因为布票紧张,买瑕疵布都是要有关系的。 她选了一块深花纹,一块青斜纹的布料就不在选了,做人要有分寸,不能把别人对你的好意当做理所当然。 秦雨看她只挑了两块布,就自己做主又挑了两块,浅花纹和黑色灯芯绒的。 “我看你应该不差钱,机会难得,这几匹布你都买了,自己用不完回去匀给别人也划算。” 加点钱自己就能赚点,就是直接原价还能让别人欠个人情呢! 初夏有点哭笑不得,一匹布30多米,都买了咋拿回去? 她能理解秦雨的好意,但是这样的好事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她不可能给人家添麻烦。 “我拿10尺,这已经很多了。”初夏没做过衣服,不知道需要多少布料,不过她觉得这些足够了。 最后在秦雨的坚持下,每样买了20尺,80尺布才花了26块4毛钱。 秦雨又拉着初夏来到柜台,“你还要买什么,我这有票,给你用。” 初夏看着秦雨那单纯的样子,非常无语。 姑娘,能不能长点心,咱俩才认识不到两个小时,是什么让你掏心掏肺的对我? 这要遇到一个心眼差的,都得被卖了! “真不用了,今天谢谢你,下回过来我给你带礼物。” “哎呀,不用什么礼物,我跟你对脾气,我愿意帮你。” 初夏又跟她说了会话就打算走了,她还得进空间把被褥什么的准备好。 本来还想去书店看看有没有高中的书,现在看时间应该来不及了,下次再说。 秦雨拉着初夏,在角落里依依不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多少年没见面了呢。 第37章 出人命了 秦雨眼珠子转了一圈又问道,“初夏,你们快秋收了,要不要买些营养品,奶粉麦乳精什么的?我听说秋收可累了,不补补你身体能受的了嘛?” 初夏差点被唾沫噎死,气的在她头顶揉了一下,“你能不能长点心,那奶粉麦乳精都是紧俏货,能随便买嘛?你帮忙买不要欠人情的啊!” 秦雨撅嘴,“那算什么人情,我愿意帮你买啊!” 这下真是,气也不是,说也不是的! “行啦,知道你对我好,咱俩今天才认识,你帮我这么多我已经很感激了,不能再给你添麻烦。” “哎呀,说了不麻烦的,你长得这么好看,就应该享受好的!”然后拉着初夏就走。 初夏没想明白,长的好看……跟享受好的,这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她俩都没看到,一道身影在她们之前快速离开。 秦雨拉着初夏又回到了她哥办公室,“哥哥哥,你再给开张条子!” 秦恒站在桌前,慢条斯理的问,“这回又需要什么?” “嘿嘿,嘿嘿,哥,你给开两瓶麦乳精,两袋奶粉呗!” 初夏确定,这孩子是真缺心眼,这要是她妹妹一天得挨八遍打。 秦恒看着秦雨那狗腿谄媚的笑容,气的伸手指了指她,又无奈的落下。 秦雨还不自觉,凑到初夏身旁,用自以为小小声的说,“你钱够不够,不够让我哥先垫着。” 她怕说送的话,初夏不要,不然她就直接送了。 秦恒差点倒仰过去,初夏没说错,他这妹妹真是没长心,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这下初夏真是拿她没办法了,拍了拍她,“别闹,不是钱的问题。” “秦同志,你别听秦雨胡闹。我不需要这些东西,谢谢,我先走了。” 秦雨急了,忙拉着初夏不松手,“初夏,你不知道我们内部的事,有些东西都是可以调控的。” 又催秦恒,“哥,你快点写。” 确实百货大楼的经理有一定的权利,可初夏真不觉得刚跟秦雨认识,人家说照顾她她就能安心受着。 “秦雨,听我说。”初夏拉住秦雨,很认真的口吻,“真的不用,别让你哥难做。” 黑市就能买到,多花几块钱而已,犯不上欠人情。 “初同志,你们俩也别争了,这样,奶粉确实紧俏,麦乳精还是没问题的。” 不是多大事,秦恒不想妹妹不高兴,他妹妹虽然心思单纯,却也不是不辨好坏的对别人好。 这个初夏他也观察了,聪明又有分寸,妹妹愿意跟她交朋友也没什么,如果初夏真的有不好的心思,他也不会坐视不理。 刷刷几下写完,递给秦雨,“满意了?” “谢啦,哥。” 秦雨拉着初夏风一般跑了,初夏想道声谢都没来得及。 直到坐到回去的车上,初夏也没想明白秦雨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当时在饭店,她只是不忍心看到一个小姑娘那么窘迫。 她确实在百货大楼看到了秦雨在那工作,知道这钱瞎不了。 再说即使瞎了也没什么,就一块多钱的事,没想到最后受到了人家那么多的好处。 这人情欠大了! 想想那个单纯又热情的秦雨,初夏忍不住笑了,交个这样的朋友,似乎也不错。 回到知青点的时候,大家都已经下工回来了。 看到初夏拎着两个包,王超英接过一个就拎进屋里。 还顺嘴问了一句,“你都买啥了,这么重?” “碰到了处理瑕疵布,不要票,机会难得,我多买了点。 一会吃完饭你们看看,喜欢的话我匀给你们点料子。” 王超英和赵红霞对她都很好,她愿意给她们点瑕疵布,至于朱玲玲,就当顺带的。 “啊,初夏你太好了,我正愁没布票呢,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王超英高兴的拽着初夏蹦蹦跳跳。 朱玲玲也柔声说,“那就先谢谢初夏了。” 赵红霞笑笑没说话,她手里没有多少钱,衣服补补还能穿,就算了。 吃过晚饭,初夏把料子拿出来,“你们看看,喜欢的话选一身。” 王超英欢喜的把布料在身上比来比去,顺嘴问道,“初夏,这布料多少钱啊?” “灯芯绒6毛一尺,其他的都是2毛4一尺。” 王超英瞪着大眼睛,不敢置信的问,“这么便宜?”这都是一半的价格啊! “嗯,朋友帮忙,处理价比较低。”初夏不愿多说,几人也聪明的不多问。 王超英选了一件灯芯绒的,准备做件外套。 朱玲玲在浅花纹和灯芯绒之间犹豫不决,想两样都要,反正便宜。 偷眼看初夏也没说话,最后不舍的选了浅花纹的准备做件衬衫。 初夏把料子一块块叠起来放到柜子里,然后问了一句,“你们的衣服都上哪做啊?” “自己做啊!”看着两人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初夏默默的往后缩了缩。 都这么能文能武的吗? 原主就没穿过新衣服,都是捡初云的旧衣服穿。 初云比原主大两岁,小时候的衣服穿上就跟裙子似的,但是刘淑兰也不肯给改,说再长大点还能穿。 后来破的地方都是原主自己学着缝缝补补的,做衣服根本不会。 她自己更是,扣子都不会缝的人。 初夏讪讪的笑,“你们都会自己做啊?” 王超英点头,“我不太会裁剪,缝制衣服还是没问题的。” 朱玲玲轻声细语的,“红霞手艺好,我打算请她帮忙裁剪,我自己缝。” 初夏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赵红霞,“红霞姐你会做衣服啊?” 赵红霞点头,“嗯,会做,手艺还算行。”不是她自吹,她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 初夏直接在炕上往前嗖嗖挪了两步,来到赵红霞旁边,“红霞姐,那我能不能请你帮忙做衣服啊?放心,我给手工费。” “你不嫌弃我的手艺就行,不用手工费。”就缝件衣服,要什么手工费,平时初夏也很照顾她的。 “那不行,我找别人也得花手工费啊,再说你平时都得上工,抽时间帮我做我都很感谢了,哪能那么大脸让你做白工,我给你一块布料做手工费。” 正好赵红霞没买布,这样她也可以给自己做件新衣服。 之前梁家送的布料赵红霞寄回家里去了,她自己没舍得留,对于这种做法初夏不想置喙。 但是上次她给赵红霞冲了次红糖水,赵红霞就给她做了一双鞋,不要不行的那种。 她的衣服都是补丁,真的应该做件新的了。 手工费要是给多了,赵红霞也不会要,不如给块布了,瑕疵布,她接受起来应该没什么负担。 “我画个样子…不是,我说个样子,你看看能不能做?” 初夏要做一个背带裤,一件立领荷叶边小衬衫,袖口也做荷叶边处理。 站在炕上比比划划半天,“你看明白了吗?” 窗外,季铭渊刚洗好衣服,就看到初夏一会在脖子那比划比划,一会又伸胳膊,一会又把手背到背后,就跟看默剧似的,自己都没发现唇角轻扬。 赵红霞想了一会,拿笔刷刷画了几笔,就把衣服样式画了出来。“是这样的吗?” 初夏佩服的竖起大拇指! “你打算用哪块布料做?正好现在有时间,可以先做起来。” 初夏拿出灯芯绒和之前梁家送的碎花布,“这个做裤子,这个做衬衫。” “尺寸呢?是给你自己做吗?” “不是,给朋友的,她身量跟我差不多,个子比我稍矮这么一点。”初夏用手比划。 “那我有数了,我先量你的尺寸。”赵红霞手脚麻利的忙活起来。 只见她拿手在初夏身上比划了几下,然后在纸上写下数字,再把布叠好平铺在炕上。 找出自己的针线盒,拿出一小块画粉,用手量了量,在上边画了几条线,拿剪子咔嚓咔嚓几下,布料就变成了初夏看不懂的几块碎片。 都不用尺的吗? 看着这利索劲,初夏再次默默的伸出大拇指。 找了个没人的时间,初夏把两罐麦乳精送给季铭渊,“我的回礼,谢谢你买的那些东西和毛毯。”说完没给季铭渊拒绝的时间转身匆匆的走了,像后边有狗追似的。 东西送出去,初夏长吁一口气,平白接受别人的东西,不做点什么她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就是这毛毯,她用过了,不洗还给人家不好,洗了的话,这东西能洗吗? 要不等乔木兮再给她寄东西,她就偷偷拿条新毛毯还给季铭渊! 季铭渊看着被塞到怀里的麦乳精,有一瞬间的怔愣。 再看看那道急匆匆的背影,突然间眉眼就染上了笑意。 就在初夏以为,日子平平淡淡而过,等到秋收完她就可以实施自己计划的时候,一声惊叫打破了这种平静。 “杀人啦!杀人啦!” 清晨的村子里十分寂静,这声音含着惊恐,又极具穿透力,惹得大家纷纷出门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第38章 被怀疑 大家都在洗漱,喊叫声吓得王超英手里的毛巾啪嗒一下掉到了盆子里。 她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这谁啊,大早上的瞎喊啥啊?吓我一跳。” 这小山村,哪里能发生什么杀人的事? 知青点的人都没在意,以为是谁家又吵架什么的呢,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左边的邻居家,男人有几分不悦的询问,“干啥去?” “我去瞅瞅咋回事,一会儿就回来。”随着小媳妇的声音落下,人已经小跑出了大门。 “这咋这么爱看热闹呢?一转身人就没影了。 大早上的家里一堆活,也不说赶紧整完了一会好上工去。”婆婆不满的抱怨了几句。 两家的距离也就十多米,那家声音不小,在院子里能听的清清楚楚。 王超英蠢蠢欲动,一双圆溜溜的眼里满是八卦的光芒,“反正饭还得一会儿能好,走走走,咱们也去看看咋回事。” 说完拉着初夏就往外走。 初夏无奈跟着她的步伐移动,路上也有人往声音来源的方向找。 大家不约而同的来到了村里中间偏西靠后那排的位置,那是二队的住户。 初夏他们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他们表情各异,有惋惜有害怕有疑惑,也有人窃窃私语。 院里地上,躺着一个头发散乱,浑身是血的女人,身上已经看不出是被砍了多少刀,血肉翻飞,衣服上,地上都是干涸的血液。 “啊!”王超英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面,吓得惊呼一声后紧忙捂住嘴。 村民看到初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约而同的后退一步,自动的让出来一条路。 初夏皱眉,这些人干什么?莫名其妙的。 这种场面看了让人心里不适,王超英现在脸色煞白,手也冰凉,初夏不打算再留下去,拉着她就准备走。 人群里不知道谁嘀咕一声,“来了就走,怕不是做贼心虚?” 声音不大,可瞒不过初夏的耳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精神力的原因,她的五感很敏锐。 初夏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边的人各个闭紧嘴巴,已经分辨不出是谁说的了。 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质疑声,初夏打算把王超英送回去,自己用精神力查看这边的后续。 此时王保田姗姗来迟,板着一张脸,看着都能感觉到他的不爽。 王保田头疼的要命,不知道是不是今年流年不利。 刚有二柱媳妇跳河死了,虽然对村子也有些影响,但毕竟是自杀,别人说几句也就过去了。 现在这个明显就是被杀的,他想捂是捂不住了,人命案,必须得报公安。 今年他们大队是连评选先进生产大队的资格都没了。 虽然往年也都没选上过。 “都围在这干啥?不上工了?赶紧都该干啥干啥去。”王保田来了就撵人,看热闹也不分个场合。 有那爱凑热闹又胆小的,被说了几句就走了。 还有一些人围着不动,这可是杀人案,他们村里从没出过这种事,虽然心里也害怕,可更想知道第一手资料。 王保田让人进屋扯了个被单,把尸体先盖上。 安排去公社报案的人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来,他自己走到一旁去询问是谁发现的,看看有没有人知道点什么。 王超英这会身子都有些发抖,初夏扶着她先回去了。 她用精神力覆盖,人不在这里,对这边的事也了如指掌。 村民们没什么意识,她们来的时候都围在院子里,现场已经被破坏,也不知道公安来了还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了。 初夏听到王保田问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她是怎么发现的死者。 原来那老妇人是死者的婆婆,今早过来是想叫死者去给她们洗被单的,没想到一进院子就发现人已经死了,吓得尖叫了起来。 回到知青点,大家看王超英脸色不对,忙问是怎么回事,听到村子真死了人,也都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王超英早饭也没吃,现在心里还怕的不行,腿都是软的,直接躺炕上休息了。 初夏跟她闲聊,讲有趣的事,分散她的注意力,慢慢的,王超英就不那么怕了。 小小的村子里出了杀人案,公安来的时候人们都还围着不愿散去。 公安检查完死者,又询问了一番,有的村民就说,“我们村里的知青初夏,以前就说过谁若惹了她,就拿菜刀砍人,这宋寡妇不会就是她杀的?” 初夏翻了个白眼,想象力挺丰富,下次别想了。 就这样,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初夏被找过去做笔录。 公安在大队部设了临时办公点,初夏进去的时候,两个公安坐在桌子对面,一个国字脸的比较严肃,椭圆脸那个年轻的态度要好一点。 问了一些信息,初夏都对答如流,并没有一丝慌乱。 “你是否说过,谁惹你就会拿刀砍人的话?” 初夏点头,从容自若,“我说这话的前提,是说不想处对象,如果村里谁要用龌龊的手段对付我,逼迫我成为他们家的媳妇,我就拿刀砍他全家。 公安同志,我说那话只为了自保,你们应该知道,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在他乡,并不容易。” 初夏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神态自然,“我知道你们怀疑什么,我跟死者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没有杀害她的动机。 早上的时候我也去了那家的院子,从她身上的刀伤看来,寻仇的可能性更大,所以你们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我本身与她没有恩怨,再者我在知青点,身边都是人,也没做作案时间。 我能说的就是这些,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会全力配合。” 国字脸公安肃着一张脸,拍了一下桌子,“你怎么看出来的就是寻仇而不是别的?你到底知道什么?” “公安同志,我并不知道什么,我说过,我去过那个院子,看到过死者的状态。 如果是偷盗或者别的什么情况,那杀了人之后肯定第一时间想着逃跑,而死者被砍了那么多刀,看起来更像是泄愤,我只是推测。” 国字脸公安心里有些震惊,没想到一个小姑娘没被那场面吓到,反而能注意到这些细节,想得这么深入,看来是个搞刑侦的好苗子。 第39章 冷暖自知 公安询问完,初夏就回去了,没在时刻关注那边的情况。 村里人的交际简单,没事连村子都不会出,很大可能作案的是同村人。 而村民没什么反侦查的经验,虽然案发现场被破坏了,但初夏相信那个国字脸公安应该是有办法能查到蛛丝马迹的。 果然,中午的时候案子就破了,村民们把二柱家围得水泄不通。 宋寡妇的公婆正在院子里闹,非要沈家给个交代,王保田在一旁怎么说都没用。 围着的人也很纳闷,都想知道,平时二柱也是个和善人,怎么突然会杀人? 有后来的就问前边的人,“咋回事啊?” “唉,说起来都是谣言害得!前段时间不是一直流传二柱媳妇跟大柱不清不楚吗,就是这宋寡妇传的。 结果二柱媳妇想不开跳河了,可她肚子里已经怀了两个月了,一尸两命啊! 难怪二柱要杀人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初夏听了一会,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 大柱媳妇半年前生孩子大出血去了,留下的孩子就由沈老太带。 可前些天沈老头摔断了腿,沈老太一个人就照顾不过来了。 二柱媳妇是个柔顺敦厚的,平时也会经常帮忙带孩子,这种时候更是义不容辞。 大柱是孩子亲爸,当然会想看孩子抱孩子,就这样跟二柱媳妇接触的稍微有点多,闲话就这么传出来了。 不管他们怎么解释,流言不但没消反而越传越变味,更有人当面取笑二柱。 二柱和媳妇结婚大半年感情正好,可那天早上,二柱心气不顺跟媳妇拌了几句嘴,哪知道媳妇想不开,以为二柱也相信了那些传言,就跳了河。 一尸两命二柱悲痛万分,想要为媳妇报仇,追查流言是谁传出来的,结果就查到了这个宋寡妇身上。 这个宋寡妇原名宋春花,家是大山里的,比向前生产队还穷。 被她爸妈一百斤粮食卖给了村里的郑家二儿子,郑家二儿子因为意外失去了一只眼睛,从此脾气阴晴不定还爱喝酒,喝醉了就打人。 前两年郑家老二喝酒喝死了,宋寡妇的日子才好过了点。 宋寡妇喜欢上了二柱,可二柱一个哪方面都不差的小伙子,家里怎么会同意他娶个小寡妇,二柱也对她没意思。 二柱跟媳妇结婚后过得甜甜蜜蜜。 这宋寡妇心里就不舒服了,平常会酸言酸语说几句。 这次她看到二柱媳妇跟大柱交接孩子的时候,离得近,就似是而非的把闲话传出来了。 没想到最后,自己也把命搭进去了。 二柱杀了人也没想着隐藏,他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心去杀的宋寡妇,反正媳妇孩子都没了,爹妈还有大哥照顾,他这条烂命无所谓。 公安来的时候,二柱连狡辩一下都没有就全部承认了,他跪下给爸妈磕了三个头,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等。” 抱着头蹲在一边的大柱出声阻止,蹲的久了,站起来的时候还踉跄一下。 大柱眼眶通红,声音沙哑,“这事因我而起,我已经对不起二弟妹,不能再让二柱出事。”说完他搓了一把脸,“我去偿命。” “我去,我老婆子烂命一条,我给宋寡妇偿命,求求你们别抓我儿子。”沈老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死死的抱着公安的腿不撒手。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别抓我儿子,他心里苦啊!” 这种事哪有代替的? 公安解释了几句,把二柱带走了。 宋寡妇公婆也蒙了,他们儿子死后,这儿媳妇就有些风言风语的传出来,他们也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没有拦着她不让改嫁,是那宋春花自己不同意的。 后来他们就时不常的叫她去帮忙干点活,这样也让别人知道,他们没放弃儿媳妇。 也是想着寡妇门前是非多,有他们在后边给撑腰,那些闲言碎语的能少一些。 哪成想,最后是她自己闹得没了命! “行了,再不上工扣你们两天工分。”王保田一声大吼,众人才稀稀拉拉的往外走。 这一天的话题无疑就是围绕着这件杀人案的。 “初夏,现在我才真正理解,当初张婶子编瞎话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严厉的处理。” 王超英心绪复杂,那时候她以为初夏只是不想村里传出闲话呢。 根本没有想过,遭受了那些传言,当事人会如何。 前几天二柱媳妇跳河没了,她只是在想自己千万不能传瞎话,却没想到这件事的后续又搭进去两条命。 想想就觉得后怕,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初夏摇摇头,“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的本质?从二柱媳妇跳河到二柱杀人,起源就是村里传的这些流言蜚语。 纵然宋寡妇传出这些话没安好心,本意也不是逼死二柱媳妇,可是流言传散开来,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这些人只是当个闲话在说,可能有看笑话的成份,可能就是无聊说了一嘴。 可一传十,十传百,最后这流言变了味,才让二柱媳妇受不了大家的指指点点才寻死。 现如今沈家家破人亡,大家除了同情也只剩一声唏嘘。 可实际上,造成这一切的,每个传闲话的人都有责任。 他们是没对二柱媳妇做什么,可他们的每句话,都是一把扎向二柱媳妇的刀。 没有那些流言蜚语,二柱媳妇就不会跳河二柱也不会杀人。 所以这件事,每个说过闲话的人都不无辜。”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尤其这种男女关系的事,根本没办法自证清白。 二柱媳妇就是没跳河,后续也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甚至多年以后,有人想起也会说一句不检点。 所以虽然她不赞同二柱媳妇那么轻易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却也能理解这个女人思想相对保守的时代,她的无奈。 就像后世的网络暴力,那些躲在电脑屏幕后的键盘侠,都能让一个人承受不住抑郁或者自杀,更何况二柱媳妇每天都会面对这些人。 哪有什么感同身受,只不过冷暖自知罢了。 第40章 开大会 事情来的突然,解决的快速,没给人过多揣测的余地。 可毕竟是人命,众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王保田奔走了几天,带着沈家二老又是求情又是卖惨,最后二柱没有被判死刑,但是要劳改十五年。 这对沈家来说,已经是个很好的结果了。 沈家二老这一口气松下来,一下子就病了。 沈大柱把这一切都归咎于自己,几天时间人就沧桑好多。 听到结果,初夏也说不清什么感觉。 二柱这事,按说应该属于故意杀人,可事出有因,法理人情,辨不清! 突然通知晚上开大会,这还是初夏来到这里第一次开全员大会。 之前就是秋收都是各小队开会动员的,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晒场周围竖着几个火把照亮,人密密麻麻的,或坐或站。 “啪,”王超英拍了胳膊一下,嘴里嘟囔,“这蚊子也太多了,我都被咬好几个包了。” “让你带个艾草包你也不带,挨咬了。”赵红霞一边说一边伸手挥来挥去,帮忙赶蚊子。 “我不爱闻那味,初夏也没带啊,蚊子怎么不咬她呢?” “因为我夏姐厉害,蚊子也不敢招惹她。”魏川插嘴。 自从上次帮魏川打了那三个人,这家伙就夏姐夏姐的叫初夏,还死赖着让初夏教他功夫。 初夏竖起食指摇了摇,“错,因为你太甜了啊,所以招蚊子喜欢。” “你可边去,就知道打趣我。”王超英随手推了初夏一把,初夏没防备,退了一步,正好撞到季铭渊。 “抱歉啊。”初夏赶忙道歉。 “没事。”季铭渊淡淡的开口,没有过多的言语。 但是刚才一瞬的接触,鼻尖似乎总有一股清香环绕,久久不散。 “好了,大家静一静。”王保田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这个时候大多地方都是交通靠走,通信靠吼,所以嗓门都很大。 “今天召集大家来开会,就说一件事。 这几天沈家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二柱媳妇为什么会跳河? 这一切跟你们这些长舌妇脱不了关系。” “跟我们有啥关系,又不是我们让她跳河的。”底下有人不干了,也扯着脖子喊。 这话一说,瞬间得到很多同盟的支持,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让村长给个说法。 “别瞎咋呼,听我说完。 一个村住着,二柱媳妇是啥样人大家谁不清楚?二柱媳妇心地好不忍看着婆婆劳累,帮忙照顾一下孩子,就被你们传的那么难听。 宋寡妇可恨,你们也不无辜。 要是没有你们传那些流言蜚语,事情怎么会闹成这样?二柱媳妇一尸两命,加上宋寡妇,三条人命,还不够你们好好反思反思吗? 整天东家长西家短的,你们所有传闲话的人,都是凶手,你们的每句话都是杀了二柱媳妇的刀。 以后在让我听到谁传一句瞎话,我就扣她一天工分,屡教不改的,扣他全家工分。 不想扣工分,就把你们的嘴巴给我管住了。 散会!” 初夏没想到王保田会因为这件事开会,而且那话好像是她说过的,怎么被大队长听去了? 可是,悠悠众口,大队长也管不住所有人的嘴啊。 但他愿意这么做,用扣工分处罚,相信也会约束到一部分人。 他没有因为做不到而不去做,而是努力去改变,让初夏对这个小老头的印象好了不少。 其实在她看来,那些妇人就是闲的,要是整天忙的昏天暗地的,就没时间扯闲话了。 初夏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不过那些都得一步一步来,先等秋收完再说。 给秦雨的衣服已经做完了,初夏打算趁有空给送过去,顺便去趟公社送货。 问了三人去不去县城,她们知道初夏是去给人送衣服,自己也没什么要买的,就都拒绝了,有这功夫还不如上山踩点山货。 初夏一个人拎着衣服去了县城,除了一套衣服外,又加了一条红色羊绒围巾。 如果小姑娘就是一时心血来潮,她也就当还人情了,如果以后还能相处,送朋友一条围巾也没什么。 到百货大楼,没找到秦雨,一问才知道她今天休息。 初夏到办公室找了秦恒,秦恒看到初夏还挺意外,这人前几天不是刚来过,难道又来走后门买东西? 这就有点过分了! 初夏不知道秦恒心中所想,把包好的衣服和围巾放到秦恒办公桌上,“秦同志,我不知道秦雨今天休息,这是我给她的礼物,麻烦你转交给她。谢谢!” 秦恒轻咳一声,原来自己误会了。 “行,我会转交给她,需要捎个话吗?” 初夏摇头,“不用,我就是来给她送礼物的,我先走了。” 时间充裕,初夏出了百货大楼就到书店,想要买高中的书籍。 可惜找了一圈,没有。 问了售货员,说可能开学前会来一批,不过她们也不保证。 没办法,只能找机会再来碰运气。 回到公社,初夏去了韩博锋那,把丝巾,肥皂和香皂给他,收获了1300元,小金库又厚一点点。 办完正事,初夏就关心起自己需要的东西,票,铁炉子,铁锅,棉花什么的都准备好了。 她的房子已经可以住了,但是家具还是有点味道,现在知青点没了徐向红,她在多住几天也行。 正好趁这段时间把需要的东西置办齐全了。 “我还要买缸装水,你找个人帮我买了,然后把这些东西一起送回去! 对了,明天早上给我留十斤猪肉,五斤五花肉五斤瘦肉。” 韩博锋拿她那有点赖皮的样子无可奈何,毕竟还想着以后合作呢,再说她也不是不给钱,叫了手下吩咐了几句。 手里有票,初夏又采购了一番。 在供销社买了两个饭盆,四个粗瓷碗,四个盘子,十双竹子筷子,又在空间拿了几个大小不一的不锈钢的小盆和调料。 又买了饼干炉果桃酥,在国营饭店买了十个肉包子十个馒头,把包子馒头都收进空间。 饼干卢果桃酥也收进去一半,马上秋收了,到时候请不下假来,先准备好吃的,饿了随时能吃。 回了知青院,初夏端着盆子拿着抹布去自己的小屋,把家具都擦了一遍。 饭盆碗筷都洗一遍晾干放到碗柜里,等用之前再用开水烫一下。 看着泥土墙,初夏拍了自己额头一下,今天忘记买报纸了,明天还得去废品站一趟,买点报纸回来把棚和墙都糊上,不然会掉土渣。 第41章 狂犬病 第二天初夏去公社取了肉放到空间,又去废品站买了一摞旧报纸回来把屋子糊好。 东西也都送来了,初夏归置好,就等着再晾几天味道就搬过去。 秋收热火朝天的忙活起来。 这天正在收玉米,女人们负责把玉米棒子掰下来,男人负责运到地头,装车拉回去。 掰玉米对于常年劳作的妇女来说,没有什么难度,她们还能边干活边聊天。 东家长西家短的,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她们也聊的热闹。 聊着聊着,就听一个人问,“唉,你们听说刘栓柱家出什么事了吗?怎么秋收都没看到刘栓柱上工?” “你这一说还真是哎,咱这都干多少天了,这抢收老人小孩可都没闲着,凭啥刘栓柱就可以不上工啊?咱们得跟大队长反应反应。” “刘栓柱媳妇到是天天上工,那她家刘栓柱是咋回事啊?” “猜也猜不着,待会下工看到问问。” 她们四个女知青也不参与她们的话题,听听当解闷了。 王超英有气无力的掰着玉米,嘴里念叨着,“好饿啊!” “要不你嚼点玉米杆子里边的甜水充充饥。”赵红霞好心的建议。 “啊?玉米杆还能吃?不是喂牲口或者烧火的吗?红霞姐你可别骗我啊!” 赵红霞哈哈笑,“不骗你,真能吃,跟吃甜杆一样。” 王超英做了半天心理斗争,还是放弃了,她下不去嘴。 “初夏,要不你先回去做饭呗!”王超英双手合十,做祈求状。“剩下的活我们干,保准少不了你工分。” 初夏已经搬到小屋住了,但是赶上秋收,他们就请她帮忙做饭,因为她做饭好吃。 其实调料足谁做都好吃,初夏只是不想委屈自己,做饭的时候偷偷加了点调料。 当然,他们几个说付工钱,秋收太累了,再不吃好点吃饱点人也扛不住。 初夏没要他们的工钱,她自己也得吃,虽然这样做的多了些,但也没必要斤斤计较。 他们九个人现在相处融洽,男知青二话不说就承包了她的用水,她要做饭还要工钱,那成什么人了? 拍了拍身上黏着的玉米须子,“行,那我就先回去做饭。” 手伸进兜里,从空间拿出来一块桃酥,掰成三块,“你们三个吃点垫垫肚子。” 衣服兜就那么大,要是拿的多了说不过去。 “别,饿一会就过劲了,你留着自己饿了的时候吃。”王超英咽了咽口水还是拒绝了。 初夏的桃酥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她没脸蹭人家吃的。 赵红霞也不肯收,吃食金贵,可不能随便拿人家吃的。 朱玲玲抿了抿唇没吱声,就她一个人也不好意思拿。 “行了,一块桃酥也没多少,又不是天天给你们,就都别客气了。”初夏每人分了一点,就转身回去做饭。 王超英和赵红霞人不错,她不介意给她们点吃的,而且那两人也有分寸,朱玲玲就算顺带! 秋收虽然很累人,但是大家脸上都是丰收的喜悦。 路过打谷场,里边闹吵吵的。 “唉,刘栓柱你怎么还跟娘们似的咬人呢,快点松开季知青。” 初夏回头,正看到几个人拉开刘栓柱,季铭渊的左手臂上已经被咬了一口,此时正在冒血珠。 刘栓柱还在挣扎,两个拉着他的男人没想到他这么大力气,差点被他挣脱。 一个脊背有些佝偻的老人从地上爬起来,忍不住骂道,“刘栓柱你个小兔崽子,撞了我就跑,我这把老骨头差点让你撞散架了。 季知青拉你你还咬人,你这是发什么疯?” 骂了几句解解气,然后对季铭渊说,“季知青啊,老头子连累你了,实在对不住。” 初夏发现被钳制的刘栓柱很不对劲,他不断挣扎,好像对光又特别敏感,一直在试图躲藏。 想到什么,初夏快步走过来,一把拉起季铭渊被咬的手臂,把季铭渊吓一跳。 正待说些什么,就看初夏严肃的看着季铭渊,“季铭渊,你信我吗?”现在事情还确定不了,她的行为在别人看来会觉得很奇怪。 季铭渊看着她漆黑的眼眸,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他相信初夏不会害他。 “那就行。”初夏双手用力的在他伤口处挤压,本来不怎么流血的伤口又慢慢的流出血来。 边挤压边对旁边的人说,“刘栓柱不对劲,快去找刘栓柱媳妇,我有话问,很重要,快点。” 初夏语气很急,旁边的人看了一眼,也不敢耽搁,立马拔腿跑了。 刘栓柱还在挣扎,谁说话他也不听,这样子是不太对劲。 刘栓柱媳妇来的很快,初夏看到她就问,“刘栓柱前段时间有没有被狗咬伤过?” 他媳妇愣愣的点头,“是,是被野狗咬伤过,可那都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跟这有啥关系啊?” “啥关系?事大了!快去找村医到知青点来,带着处理外伤的东西。”初夏没功夫在跟他们啰嗦,抓着季铭渊就跑,“快跟我来!” 一时着急,初夏忘了她还拉着季铭渊的手,跟他解释道,“我怀疑刘栓柱感染了狂犬病,现在你被他咬伤了,也有感染的风险。 一会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会有点疼,如果你觉得没必要,那就……” “我信你!”坚定的三个字打断了初夏接下来的话。 初夏吞下要说的话,“你等一会,我准备东西。” 季铭渊站在院子里,右手轻轻摩挲左手手腕处被初夏拉着的地方,感觉那里的皮肤火热滚烫,连带着他好像全身都烧起来了。 初夏兑了肥皂水,拎到院子里,就看到季铭渊站在那发傻。 她眸子闪了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话吓到他了。 “胳膊伸出来,我用肥皂水帮你冲洗伤口,这样可以避免病毒在局部繁殖。” 初夏一边帮季铭渊冲洗伤口,一边安慰道,“我不确定刘栓柱是不是肯定感染了逛犬病,但他的症状很像,就算他感染了,你也不一定就被传染。” 正说着,王保田带着村医来到了知青点。 他也不废话,直接问初夏,“初夏,刚才你在打谷场的话是什么意思?” 第42章 打疫苗 初夏抬头看了王保田一眼,继续低头给季铭渊冲洗伤口。 “刘栓柱一个多月前被野狗咬过,按照他现在的症状,我怀疑他得了狂犬病。 现在季铭渊被他咬伤了,也有感染的风险。” 听到狂犬病,大家都不觉心神一紧,他们不知道这病有多严重,但之前全县都进行了打狗行动,农村里的狗基本都被杀光了。 那时候就说避免什么病,要是不严重也不至于要把狗杀光,看来就是初知青说的这个。 “你,你学过医?”王保田声音都有些抖了,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希望初夏的判断是错误的。 初夏摇头,“我没学过医,但我从小身体不好,经常往医院跑,我在医院见到过这种情况。” 这是假话,原主身体不好是真,但她没见过狂犬病。 这些知识是初夏前世知道的。 “那现在怎么办?咋治?”王保田有些无措。 现在刘栓柱的状况不用谁说,都能看出不对劲来,这病应该挺严重。 初夏准备的两桶肥皂水已经冲完了,在村医那拿了纱布把伤口清理干净,又涂了碘伏消毒。 “送医院呗,我也不是大夫,你问我我也没办法。 还有一个问题是季铭渊需要打狂犬疫苗,据我所知,这疫苗县城根本没有。” “必须打疫苗吗?”王保田又问。 初夏耸耸肩,“这你得问他,被咬伤的又不是我。” 众人看向季铭渊,季铭渊瞄了眼自己的伤口,“他被确诊狂犬病的话,我就有一定几率被感染,我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大队长,开介绍信,我得去市里医院。” 初夏虽然没有明说,但她知道这个病,又知道怎么处理伤口降低风险,却对刘栓柱的治疗没有提出建议,细想就能明白,这病恐怕治不好,而打疫苗肯定是最好的防范措施。 “疫苗最好在24小时之内注射。”初夏补充。 王保田吩咐人去套牛车,刘栓柱这情况不管是不是狂犬病,也得去医院看看。 万一初夏说的是真的,他再咬伤别人怎么办? 王保田走在人后,看人都走远了,低声问初夏,“初知青,你给我个准信,刘栓柱要真是狂犬病会怎么样?” 初夏摇头,“还是抓紧时间去医院。”狂犬病现代都只能用疫苗预防,现在她能说什么呢。 人走了,初夏对还站在院子里的季铭渊说道,“狂犬疫苗少又贵,如果有关系,提前联系一下会比较稳妥。 你赶紧收拾一下,抓紧时间,再有就是伤口到医院还是要让医生处理一下。”毕竟她又不是专业的。 借着裤兜做掩护,从空间掏出100块钱递给季铭渊,“也许用不到,但是穷家富路,带着以防万一!” 季铭渊面色柔和,没有推辞的接过钱,只道了声谢谢! 转身,唇角扬起微笑,心里莫名的有些高兴,伤口都不觉得疼了。 中午下工的时候,顾淮书在院门口就喊了一声,“我们回来了。”然后才打开院门往里走。 初夏探出头看了一眼,回来就回来,还得要人迎接咋滴。 几人洗手洗脸,王超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初夏也没在意,想说总会说的。 吃饭的时候,魏川忍不住八卦心爆棚,问,“夏姐,你跟季铭渊啥时候开始处对象的啊?一个知青点住着,我们竟然都不知道。”说完还一副你不够意思的表情看着初夏。 初夏被一口饭呛住,咳了半天。 王超英赏了魏川一个白眼,忙帮初夏顺背。 接过赵红霞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初夏才幽幽说道,“我什么时候处的对象,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王超英嘴快,“我们回来的一路上都在听人说,你跟季铭渊都牵手了。”那一脸吃瓜的表情也是没谁了。 初夏这会儿终于搞明白顾淮书为什么今天回来在院门口大喊了,合着这是以为他俩在屋里怎样呢。 这村里人八卦的速度真得让人佩服,看来上次王保田开会的效果不大,这才过去多久,就又忘了。 “你们没发现季铭渊不在吗?”初夏淡定的问众人。 对啊,季铭渊呢?去哪了? 无奈把中午的事情说了一遍,“就是这样,我当时只是着急帮他处理伤口。” 大家听完了都明白了原委,现在比较担心,“那现在季铭渊是去市里打疫苗了吗?” 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初夏回,“他们去县里了,刘栓柱得去医院确诊到底是不是狂犬病的,季铭渊去市里也得从县里坐车。” 虽然担心,但他们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希望一切顺利! 下午上工的时候,那帮婶子大娘的,看到初夏都一副我知道,我不说的表情。 初夏就很郁闷,你说要是有人说,她还能怼回去,顺便澄清一下。 可这样谁都不说,还一脸八卦的表情,就很气。 不过再气也没办法,总不能见人就说,我跟季铭渊没处对象。 只能把气出在玉米棒子上,那掰玉米棒子的气势像在揪敌人脑袋似的。 季铭渊是在第三天回来的,一同回来的还有刘栓柱。 初夏正在跟玉米棒子奋战,一行五六个人,老老小小的,来到初夏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下来,吓得初夏赶紧避开。 “你们这是干什么?” 刘栓柱媳妇哭着求初夏,“初知青,求求你,救救栓柱,我们家里不能没有他啊!” 初夏有些懵,“不是,你们不去找大夫给他看病,找我有什么用啊?我也不会治病啊!” “你帮帮我们,你都能看出栓柱得那什么狂犬病,还会给季知青处理伤口,你肯定有办法的。” “初夏能有什么办法?她都说了她不会治病,她又不是大夫。”王超英拦在初夏前边,小脸紧绷,很是生气的样子。 “你们赶紧起来,又跪又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呢,你们可别给初夏找麻烦啊。” “不是,我们没那意思。”刘家人赶紧解释。 “没那意思就赶紧起来,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真是的,虽然她心里也挺同情他们的,可也不能不管不顾的想做什么做什么啊,现在谁还敢让人下跪的,这要是被举报了,初夏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第43章 准备办厂 看着他们哭着哀求的样子,初夏心里也不得劲,可是这病直到后世都治不了,只能及时打疫苗预防。 她又不是神仙,更没办法啊! “刘嫂子,你们快起来,我是真的没办法,我不是大夫,不懂治病救人。 至于你说的那些,只是因为我在医院看到过大夫那么做,我有样学样而已。 你们找大夫啊,问大夫该怎么治。” 刘栓柱媳妇从低低呜咽到嚎啕大哭,“大夫说治不了了,我可怎么办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周围的人被她哭的都跟着难受,有人就说,“县里治不了就去市里看看啊,那是一条命,咋都得想法子啊。” 刘栓柱他爸擦擦眼泪,“去了,市里大夫也说治不了,让回家等着。” 等着什么没说,大家都明白。 刘老汉对着初夏鞠躬,“闺女,对不住,难为你了,我们就是想着,能不能还有点希望,栓柱他…” 老人家眼眶通红,眼睁睁的看着儿子的生命一天天走向结束,白发人送黑发人,初夏又怎么好去怪他们什么。 赵红霞上前扶起刘栓柱媳妇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些啥,只能又退到一旁。 几人搀扶着回去了。 留下地里的人,也没了说说闹闹的心思。 王保田看着初夏的身影,心中复杂。 徐向红那事,虽然怪不到初夏,但是他那不争气的侄子毕竟是为了她才犯的错,他们心里总是有疙瘩的。 可他那不争气的侄子又因为初夏的一番话,幡然悔悟,现在不出去瞎混了,老老实实上工,又让他很欣慰。 说起来他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了。 这话要让初夏听到,她肯定会吐槽,自己哪有那么大能量几句话就让人浪子回头? 估计是经过这么一遭真的成长了。 没过几天,刘栓柱就去了。 这个时候红白喜事还不能大操大办,再说正秋收,也没时间操办。 刘老汉两儿一女,大儿子在战争的时候去了,剩下小儿子和女儿,女儿早已出嫁,现在小儿子又去了,瞬间就老了十岁不止。 不过人们下工后都自发来帮忙,还有你送几个鸡蛋,他送一碗玉米面的,凑到一起也不少东西。 看着乡亲们送的东西,刘老汉忍不住热泪盈眶。 知青点的人也都去了,看到那一家老的老小的小,也忍不住心酸,生离死别的场面真的不好受。 有人小声跟旁边的人嘀咕,“你说咱们村是不是犯点啥说道啊,今年怎么总出事呢。” 那人紧张的四处望望,“闭嘴,别胡说。” 破除一切封建迷信,这话是能乱说的吗? 说话的人也有点后怕,瞅瞅没人赶紧说起别的。 心里却想着,晚上趁没人的时候拜拜。 日子还得过,玉米收完就开始收甜菜了。 没有机械可以用,人工收甜菜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 不能用犁豁开土地,因为那样容易损伤甜菜。 只能用两齿叉一个一个的挖,挖出来收成堆,在拉回打麦场。 老人小孩和一些不能干重活的就在打麦场切削茎叶,还不能一刀切平就完事,得多刀切成菱形顶。 甜菜上的土也得清理干净,不然交不上公粮。 收了几天甜菜,初夏的想法就更加强烈了。 之前她想着一年内不能回城,要不要花钱在公社弄个工作。 后来发现公社的工作岗位非常紧张,反正她只是想弄个工作,不下地劳作就行。 莫不如在村里建个厂子,解决了自己的问题,还能帮村民增加一些收入。 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下工的时候她找到王保田,“村长,我看别的大队有不少副业,咱们村怎么没有?” 王保田腰间别着烟袋杆,背着手边走边说,“人家都是有资源才干的副业,咱们村有啥?我也想让村子富裕起来,可是除了种地也没啥能做的啊!” 初夏试探的问,“那要是有办法办作坊,村里愿意办吗?” 王保田脚步一顿,看着初夏,“你有啥办法?” “咱们这里种大豆,玉米,这些都可以榨油啊,还有甜菜可以制糖,这些都可以办厂。 榨油厂,制糖厂,就地取材,都可以啊。” 王保田听完摆摆手,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榨油厂前两年邻村就做了,他们做的挺好,咱们跟人家屁股后边也没啥意思。 制糖厂,咱也不会,咋制?” “哦,我会。”初夏很随意的接了一句。 王保田听到初夏的话眼睛瞪大,“制糖?你会?” 初夏点头,“我会。” “可别是骗人的,村里的妇人也会熬糖稀哄孩子,可那不是糖。”王保田不相信。 “那我可以先做出来给你看看,再决定,咋样?” 王保田看初夏信心十足的样子,两手紧紧交握在一起,转着圈走来走去,一张黝黑的脸上一会紧张一会高兴,变来变去的,特别有意思。 要是真的能做成那就太好了,那是糖啊,队里有了副业,村民的日子也能富裕起来。 “行,待会我让人把甜菜送去知青点,用多少,你说。”王保田大手一挥,颇有指点江山的架势。 “只是试做一下,不用太多,两筐就行,不过明天我需要个帮手。” “你自己选,我给你们假,你只管把糖做出来就行。” 回到知青点,吃完晚饭,初夏招呼大家,“稍等一下,我有点事情要说。” 众人闻言都看向她,等待接下来的话。 “我会一个制糖的法子,我刚才跟村长说,要在咱们队办一个制糖作坊。 村长让我明天先做出来看看,所以我需要一个帮手,最好是男同志,有些工序需要力气。” “我帮你。”初夏话音刚落,季铭渊就接口,有一点急切的味道。 顾淮书瞟了一眼季铭渊,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第44章 合作 季铭渊眼观鼻鼻观心,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 实际上,他现在心里有点懊恼,想不明白为什么,刚才初夏说需要人帮忙,他的嘴快过脑子就把话说了出来。 魏川有些开心,“夏姐,那糖厂肯定能办成吗?”要是办成了,他们是不是可以去糖厂上工? 初夏摊手,“我是比较有信心的,不过还要明天做出糖来,大队长看过之后再谈。” “那到时候是不是需要招工,咱们能去吗?”朱玲玲小心翼翼的问。 其他几双眼睛也定定的看着初夏,此刻大家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初夏思索了下说道,“要是办厂肯定要招工的,但是村里这么多人呢,具体什么要求现在谁也说不准,这事得队里做决定,如果有消息我会告诉你们的。”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上工去了,知青点只剩下初夏跟季铭渊。 “我需要去镇上买点制糖用的东西,顺便把包裹取回来,你在这等我,回来就开始制糖。” 可季铭渊说一起去,初夏没想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拒绝只能同意。 到了公社,初夏让季铭渊去买东西,自己去邮局取包裹,然后再集合,这样省时间。 乔木兮这次寄来的包裹并不是很大,初夏找了个旮旯迅速的偷梁换柱,拎着早就准备好的包裹去集合。 到集合地点的时候,季铭渊已经等在那了,看初夏拎着的包裹赶紧过来要接过去。 初夏忙说,“不重,看着体积大而已。” 季铭渊仗着身高优势,一把拉过去扛在肩上,“咱俩走在路上,让你拿个大包,那估计所有看到的人都得在心里骂我。” 初夏想想那个画面,忍不住笑了出来。 有些同情的看了看季铭渊,“行,那为了你不挨骂,就当一回苦力。” “你好像有点幸灾乐祸啊!” 初夏严肃否认,“没有,绝对没有。” 回到知青点,初夏把毛毯拿出来还给季铭渊,“我让朋友在京市买了个新的,原来那个我用过了就留下了。” 季铭渊看看簇新的毛毯,没说什么,默默接过来,回到屋里用布包好放起来。 他也说不清自己怎么了,就是有点不高兴。 在屋里坐了一会,平复好情绪才出去。 两人就开始忙碌起来。 拿了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季铭渊把衬衫挽到手肘处,在大盆里倒上水开始洗甜菜。 并且准备了小刀,有坑洼的地方都清理干净。 初夏则在旁边另外放个大盆,季铭渊清洗好的甜菜初夏就接过来,用擦板往里边擦丝。 随着季铭渊递过来的甜菜,初夏看到了他胳膊上的那个浅色疤痕。 季铭渊也瞄了一眼,手上动作不停,“说起来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医生说我伤口处理办法很好很及时,降低了感染风险。” 初夏低头擦丝,耳鬓一缕碎发随风舞动,看得人好想帮她理在耳后。 “我也是有样学样,这种病一旦感染就没得治,所以预防很重要。” 说着叹了口气,“村民对于这方面的知识了解太少,不然刘栓柱也不会丢了一条命。” “村民不了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现在疫苗并没有普及。 多亏了你的提醒,我才能在市里打上疫苗。 现在的狂犬疫苗大多数都是进口的,价格也昂贵,一般人打不起的。” 现状如此,季铭渊也很是无奈。 “那你打疫苗的钱?” “我自己付的,不过刘老汉非要给我打欠条,说是刘栓柱咬伤的,责任他们得负。 他们暂时还不起,但是可以慢慢还,不能赖账。 那是个意外,我没有打算让他们还,这点钱我还承担的起,他家现在的情况,也挺难的。” 刘栓柱家现在剩下老父老母,两个年幼的孩子,唯一的劳动力就是刘栓柱媳妇了。 刘父刘母虽然还能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却也赚不了多少工分。 一个妇女要上工养活五个人,确实挺难的。 如果她挺不下去改嫁了,那刘家的日子就…… 对于季铭渊的决定,初夏没感觉到意外。 这个男人清俊疏朗,身上总有那么一分超凡脱俗的味道。 通过梁秋红的事她就看得出,他虽外表清清冷冷给人疏离感,心里却一点不冷漠。 对于刘家的事他看得通透,也尽了自己的能力给予帮助,这一刻就觉得他身上多了一丝烟火味。 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聊天,不大的功夫,就把两筐甜菜处理好了。 季铭渊站起来,把洗完甜菜的脏水泼到院外,又打了水把盆子清洗干净。 初夏端起一大盆甜菜丝往灶间走,季铭渊几步走过来,把盆子接过去放到灶间的锅台边,回头问初夏,“接下来要怎么做?” “倒进锅里,加水煮。” 边煮边翻着搅拌,差不多的时候,拿起笊篱把甜菜丝捞出来,放到盆子里晾凉。 等待的空隙,季铭渊问初夏,“你怎么想起来办作坊? 初夏一脸正义,“我情怀高尚,有大爱之心,想带领村民发家致富啊。” 季铭渊“……” “怎么,不信啊?” “我,信……” 初夏被季铭渊那纠结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信就信,不信就不信,信是什么鬼?” 季铭渊也忍不住弯了唇角,“我本来是想信的,但我看你说完自己又努力憋笑的样子,又有点不信了。” “你可真是太可爱了,哈哈哈。”初夏又是一阵大笑。 被初夏夸可爱,季铭渊悄悄红了耳尖。 擦了擦笑出的眼泪,初夏止住笑。 “其实确实有要带领村民致富的原因,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我吃不了下地干农活的苦,想给自己弄份工作。” 没想到真实原因是这样,季铭渊有些愣住了。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初夏挑眉笑问。 这个年代的人都非常有奉献精神,可以为了信仰奉献一切。 初夏敬佩他们,但她自己做不到。 她可以奉献,但是会选择性保留利于自己的部分。 季铭渊回过神来,他精致的眉眼透着诚挚,“不,我觉得你很真实,没有满口家国大义的假大空口号,却实实在在的做着造福百姓的事。 很高兴你跟我说实话,谢谢你的信任。” 初夏来了兴致,“你不觉得我的思想有问题吗?” 第45章 商议 “人性本来就是利己的,只要不损害国家和集体的利益,我不认为有什么错。 比如你,即使不办糖厂,你也有能力给自己谋一份工作。 办了这个厂子,受益更多的是村民,而你,只是得到了自己应得的,付出更多。 他们都应该感谢你才对!” 没有听到什么圣母言论,初夏笑得眼眸弯弯。 哥俩好的拍了拍季铭渊的肩膀,“不错嘛,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季铭渊看看她踮起的脚尖,不动声色的矮了矮身子,“我以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 “哈哈,是,是,这不今天才挑明了说吗。”拍拍盆子,“来,展现你力量的时刻到了。” 季铭渊笑着走过去,用屉布包起来一部分甜菜丝开始挤压。 把一盆甜菜丝挤压完,挤出来的水又重新倒入锅里,加入少量石灰乳等,继续烧火熬制。 浮沫清除,大火转小火,不断搅拌,最后熬制到变色粘稠的时候,出锅盛到盆里,不断搅拌,让糖浆降温反沙,直到最后红糖成品。 初夏挑起一点放到嘴里尝尝,味道不错,甜度也刚刚好。 重新拿了筷子递给季铭渊,“自己的劳动成果,尝尝。” “浓甜带鲜,略有糖蜜味,口感很不错。”季铭渊放下筷子,看着初夏,“你让我全程参与,就不怕我把这方法说出去?” 初夏无所谓,“说就说呗,一个方法认清一个人,我觉得挺划算的。” “不会,我不会说出去的。”季铭渊郑重的说道。 看季铭渊那认真的样子,初夏也不再玩笑,“我相信你的人品。” “但是利益驱使,财帛动人心,你总应该防范一些的。” 听得出来,季铭渊说这些话都是真心为初夏考虑,她也不是不领情的人。 “嗯,我会记住的,谢谢你的提醒。” 带着红糖找到王保田,他看着手里的红糖,粗黑的手指捻起一点放到口中,激动的脸都红了,成了,真成了啊! “初知青,你先去队部等着,我这就通知开会。”说完就脚步生风的走了,那背影都透着欣喜。 初夏摇头失笑,“走,咱们去等着。” 没多大功夫,大队长,副队长,会计,民兵连长,妇女主任,三个小队长都来到了队部。 大家落座后,急脾气的副队长就问,“大队长,你叫我们来开会,到底是有啥急事啊?这地里还忙着呢!” 王保田一张老脸笑成菊花,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包,“来,来,来,都看看这是啥!” 几人伸着脖子一看,红糖啊,这谁不认识。 有啥好看的,浪费时间。 王保田不理几人的疑惑,把纸包递过去,“都尝尝。” 副队长急的不行,“你有话快点说,别在这整幺蛾子。” 磨磨唧唧的,有这功夫在地里干好多活了。 王保田心情好,也不跟他一般见识。 笑呵呵的,“这是初知青自己制出来的红糖,她提议咱们村开个制糖厂。” “啥玩意?”副队长噌的一下站起来,凳子都带倒了,一把抢过红糖尝了一口,然后愣愣的看向初夏,“初知青,这真是你制出来的?” 这白白嫩嫩的小知青这么能耐的? 初夏点头,“我不但能制出红糖,还能制出白糖,冰糖。”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啊,制糖厂弄起来,咱们村就不用眼红人家了,咱们村也能过上好日子了。” 副队长激动的不行,眼泪都要出来了。 几人也不笑他,他们也同样激动。 这些年他们村穷的,年轻小伙娶媳妇都不好娶,姑娘都想着往外村嫁。 “咳咳,陈拥军你先坐下,这开会不就是商量这事吗!”这个猴急的性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改。 村长发话,副队长陈拥军只好回到座位坐下,屁股底下跟长钉子似的,扭来扭去坐不住。 “初知青你先说下,咱们都得准备什么?” “首先当然是手续问题啊,咱们村办企业也得向公社申请手续?这个就得大队长你们去解决了。 另外就是场地,你们看看哪里合适。 剩下的,原料咱们有,不用愁,后期就得去周边生产大队收了。 还有就是需要的工具和添加的东西,这些得我亲自去买。 再就是资金了,买东西需要的资金队里得准备好。 最后就是人工问题了。” 王保田点头,看向其他几人,“手续我去跑,这个应该没问题,现在政府鼓励咱们自主发展,场地你们说说哪里合适?” 会计张贵荣想了想,“原来村小学那怎么样?那地方大,几间房子收拾一下应该还行。” 原来的村小学因为交不起学费,上学的孩子又少,已经停了。 村里有几个上学的孩子都是去别的村上学。 几人想想那里还真合适,就这么定下了。剩下的就是资金了,一说到资金,会计愁了。 为啥?队里没钱! “初知青,你买东西需要多少钱?”这开作坊买用具是必须的,就是村里没钱真愁人。 王保田心里也忐忑,就怕初夏说出来一个他们接受不了的钱数,那这作坊是办还是不办啊! “资金紧张我们初期就只做红糖,这样需要买的东西就能少一些。 不过即使这样纯手工制作,清洗,过滤,熬制,反沙,晾晒,包装,这一套下来,怎么也得准备500块钱!” 几人听完初夏的话,高兴劲一下子就没了,蔫头耷脑的坐在那发愁。 眼看着有赚钱的门路了,却又因为手里没钱干不了。 现在秋收没完,公粮也没交完,队里账上根本拿不出钱来。 就算交完公粮,到最后能拿到钱也得年前了。 妇女主任犹豫半天,一脸肉疼,“要不就等年前队里拿到钱,到时候在开糖厂?” 初夏无所谓,反正秋收快结束了,之后也没什么农活。 陈拥军不乐意了,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那还得好几个月呢,这得少赚多少钱啊?大队长,咱得想想办法啊,不能眼看着这么好的事做不了啊!” 王保田也急,可队里没钱他也没招啊。 此时大家像同时被泼了一桶凉水一样,刚才的兴奋劲都没了。 村里几个干部满头愁绪,这可真是守着金山要饭吃。 第46章 技术使用费 陈拥军没什么底气的说,“要不咱们借一借呢?” “去哪借?那是五百块钱,不是五十块钱。”王保田捏了一撮烟丝放到烟袋锅里,大拇指用力按了按,划了根火柴点燃。 呛人的烟雾弥散开来,初夏支起右臂,手指不动声色的捂着鼻子。 季铭渊看到初夏的动作,轻咳一声,“我倒是有个办法,给几位领导参考一下。” 众人唰的一下,全都看向季铭渊,侧耳倾听。 “我们知青下乡建设,来到咱们村也是缘分。如今有法子能让村里致富,我们也想出一份力。 五百块钱挺多,一个人两个人也拿不出,但是我们知青点九个人,让家里帮衬一下,凑一凑,应该能凑到。” 季铭渊说完就安静的坐在一旁,方法他提了,该说的都说了,再说就过了,就看他们怎么决定了。 王保田几人听完若有所思,思索着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初夏则给季铭渊一个干得漂亮的眼神。 这人行啊,本来她还想要不要帮知青一把呢,他就提出来了,跟她想法还高度重合。 烟味挺呛人,呛的鼻子不舒服,初夏揉了揉鼻子。 “要不几位领导先商量商量,我跟初夏就先回去了。” 初夏十分赞同,她可不想在这吸二手烟了。 两人出来慢悠悠的往回走,初夏大口呼吸了一下,“还是外边的空气好。” 季铭渊失笑,“不喜欢烟味就早点走,干嘛在那里忍着。” “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找借口吗,不过我发现咱俩有点心有灵犀啊,想法都差不多的。” “扑通扑通”季铭渊感觉自己的心脏狂跳了几下。 队部里,王保田抽了口烟问,“大家对季知青说的法子怎么想?” 陈拥军最先开口,“那还能怎么想,我觉得可行。知青们凑齐了钱就能开工,开工就能赚钱,这还有啥好寻思的?” “可要是用知青们凑钱,恐怕这就得让知青们来厂子上工了,不然人家为啥拿钱白帮咱?”会计又提出个问题。 妇女主任一听不愿意了,“那要是知青点的九个人都来上工,咱们村不是少了好几个名额?那村民也不能同意。” 说完撇撇嘴,要她说就不应该给知青名额,他们村里的厂子,村民还没都来呢,凭啥让知青来上工? 会计瞥了眼妇女主任,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初知青肯定是得来糖厂的,没有她这糖厂也办不起来。 剩下八个人,这糖厂要办起来,起码也得二三十人,这么一算,还是村民占大头。 现在距离过年还有三个来月,就算这三月糖厂能赚五百块钱,用这八个人就能多赚五百块钱,不用,就少赚五百块钱。 这账怎么算合适,你们想想!” 这还用算吗?是个人就知道咋选了,那可是五百块钱呢。 “那还想啥啊?赶紧干啊!”陈拥军看他们那磨磨唧唧的样子就来气。 王保田看了一圈,“大家要都同意就把初知青叫回来,咱们再继续商量后边的事。” “等等。” 会计一开口,陈拥军的急脾气就起来了,“又咋了?” 张贵荣瞪他一眼,没在理他。 他看向王保田,“初知青提供方子,说了方子是提供还是有条件的吗?” “她都来厂里上班了,还要啥条件?”妇女主任跳脚,为集体贡献,她还想谈条件? 王保田只顾着高兴了,还真没想到这事,“等会看看初知青啥意思。” 就这样,初夏和季铭渊刚到知青点,又被叫了回去。 “村里是同意向知青们借钱了?”虽然被叫回来,大家都已心照不宣,但初夏还是得把话说明白。 妇女主任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句,“不借咋整,我们又拿不出那么多钱,这不就便宜了你们知青了。” 王保田瞪了一眼妇女主任,“初知青,我代表村里感谢知青们的帮助,这咱们也不是白眼狼,知青们帮我们解决了燃眉之急,我们作为回报,请大家都来厂里上工,你看行不?” 这话说的敞亮,初夏也不计较妇女主任的小心思。 “大队长大义,按理说,这制糖方子是我的,村里办糖厂,总不能白用我的方子对?” 妇女主任一听方子还真要钱,就想说什么,被王保田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了,气鼓鼓的瞪了初夏一眼。 初夏没理会她,继续说,“既然村里有困难,那我就不说卖方子的事了,这样,村里付我这方子的技术使用费,标准就是每个月盈利的一成,为期一年,一年后这方子就完全属于糖厂的。 当然,这里我说的不只是红糖的方子,还有白糖,冰糖,都算在内。 大家都知道方子的重要性,我这也算半卖半送了,一是为村里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另外也谢谢几位领导对知青的照顾。” 一年后她或许已经不在这了,所以时间也不用定的太长。 这个条件也是初夏想了半天才想到的,在双方都可以接受的范围。 她也不敢狮子大开口要求太多,怕被那些坏心眼的举报。 应得不应得的,在这个以穷为荣,讲究奉献的时代,是不应该计较个人利益的。 另外知青点现在相处的比较和谐,如果只是初夏和季铭渊来糖厂上工,难免别人不会有别的心思。 心思多了,事就多。 初夏并不想考验人性,少生事,和谐度过这两年就是目前她想要的。 一点利益,卖了知青的好,又得了村里的感激,初夏觉得自己赚了。 众人本来听初夏说方子还得要钱,都不禁着急起来,毕竟他们拿不出钱来。 听到最后,心下又放松下来。 虽然也得拿出点钱,可算起来还是他们占便宜的。 王保田假咳了两声,“那就这么决定了,秋收再有个十天半个月就完事了,我这边抓紧跑手续,大力你挑几个人,把小学拾掇拾掇。 初知青你这边看看东西什么时候买?” “买这些东西不但需要钱,还得咱们作坊的手续,不然买啥都受限制,有钱也买不了啊!”这个啥都要票的时代真的是受限颇多。 “那就等手续办下来再买,最后就是工资问题了,这个怎么定?”王保田又问道。 说到这个初夏就不吱声了,她提议的办糖厂,不能再由她来提议工资怎么算。 村里几人也没头绪,他们也没个经验,咋定工资根本不会弄。 这时候季铭渊开口了,“我觉得咱们资金少,初期也不知道盈利如何。 第一个月就以工分的形式来算工资,一个月后厂里的盈利应该也大致有数,第二个月开始在算工资。 至于怎么细分,初夏作为方法提供者,制作工序又都得她掌握,所以她工分自然应该最多,其他的就按照工种,出力多的工分就多点,出力少的相对就少一点,工资到时候也是这个标准,最多不能超过正常工资水平,大家觉得怎么样?” 会计一拍大腿,“这办法好!” 其他几人也觉得这主意不错,王保田最后拍板,“那就这么定了,咱们都抓紧,争取地里庄稼收完了,糖厂这边就开工。” 回去的路上,因为事情确定下来,两人心情也都很放松。 第47章 知青凑钱 一路聊着往回走,初夏问季铭渊,“凑钱的事你有什么想法?” 季铭渊很干脆的说道:“让他们有多少拿多少,实在不够的可以咱们两个拿。 总之就是不能一点也不出,本来就是为他们争取的工作,自己要不积极,那也没必要要这份工作了。” 这样对他们已经很宽容了,不然就应该他们均分,谁也没有义务必须帮助谁,谁想上工谁就拿钱。 初夏在心里给季铭渊点了个赞,升米恩斗米仇,已经给他们争取机会了,自己要把握不住,那也别怨天尤人。 回到知青点,几个人眼巴巴的看着他们俩,就像嗷嗷待哺的崽崽。 大致的说完开会定下来的内容,初夏又补充了一句,“凑钱的事,你们自己考虑好,村民这么多,都盯着招工的事呢。 如果知青不付出点什么,也不可能让咱们都去糖厂上工。” 要不是村民没远见,不敢把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那点家底先拿出来投资,根本就不会有知青什么事。 “不光是凑钱的事,初夏为了让咱们都能去上工,放弃了她自己提供方子的一部分利润,才能跟村里领导争取到这个机会,不然这么好的事怎么会轮到咱们?” 季铭渊把初夏没说的事补充上了,初夏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她没打算做无名英雄,但要说全是为了知青那倒也不是,算是顺便。 不过季铭渊说了出来,她也不好说别的。 “这没什么,咱们五湖四海的聚到一起就是缘分,相处的也愉快,我总不能看着这么好的机会留给外人。” 花花轿子人抬人,多栽桃李少栽刺。 其他几人听了感动的无以复加,纷纷说着感谢报答的话。 顾淮书率先开口,“报答初夏的事不是嘴上说说,有心的以后就用行动来表示。 现在初夏已经给我们争取了工作的机会,这钱也只是暂时借出去的,等糖厂盈利了钱就还给咱们了,咱们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看看都能出多少,不能什么都指着他们两个,他俩又不欠咱们的。” 大家都点头同意,回头去数自己能拿出多少钱来。 初夏偷偷找到赵红霞,塞给她五十块钱,“借你的。” 她家里条件不好,应该拿不出什么钱,这个机会错过了可惜。 而且之前初夏请她帮忙织毛裤和做棉衣棉裤,赵红霞说什么都不要手工费,这次就当还她人情了。 赵红霞紧紧攥着钱,眼泪汪汪的,“初夏,谢谢,我赚钱了马上就还你。” 初夏听了忍不住笑,“红霞姐,等你赚钱了糖厂也赚钱了,到时候这钱糖厂就还给咱们了。” 赵红霞一愣,随即也不好意思的笑了,刚才太激动没想明白。 第二天上工,所有人都热情的跟初夏打招呼,找话题跟她套近乎,初夏感觉自己好像唐僧肉了,一帮小妖精盯着她。 一个不注意就能被人吃了,可惜她没猴哥护着。 初夏只能打哈哈,她本就没打算掺和招工的事,村里千把人呢,招谁不招谁,那是费力不讨好。 如此过了一个星期,公社那边手续已经办下来了。 秋收也到了尾声,糖厂这边就开始准备起来了。 知青点的另外七人凑了350块钱,朱玲玲,30元,张继军,王勇每人35,魏川50,王超英,赵红霞50,顾淮书100,剩下的初夏和季铭渊补齐,季铭渊详细记了账。 对于这个数目,初夏和季铭渊都没说什么,谁也不傻,人人心里都有本账。 拿着钱找到王保田,让队里给打了欠条,然后说起了买东西的事,“大队长,咱们需要大铁锅,这没工业券咱们也买不到啊!” 王保田也为难,农村就是这样,啥票证没有。 年终发的布票棉花票也没多少,想要买点什么都太难了。 “大队长,咱们办制糖厂也是集体的事,公社能不能给点支持?哪怕给批两口锅或者支持点工业券也行啊。”季铭渊给出主意。 初夏也附和,“是啊,大队长,咱们至少需要十口大铁锅,您跟领导哭哭穷,如果公社支持一下,剩下的咱们自己想办法也能省点钱,要不买工业券也得不少钱呢!” 王保田之前听初夏说买东西得500块钱,心里还嘀咕,是不是为了让知青点的人都来糖厂上工,故意多说的。 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这十口大铁锅加上工业券就不是个小数目了。 王保田把烟袋锅往旁边树上磕了两下,然后别在腰间,瞪了初夏一眼,“什么哭穷,我这是有困难找组织求助。行了,你们忙去,我这就找领导哭穷去。” 呸,说完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什么乱七八糟的,让他们给带沟里去了。 初夏憋着笑点头,“那我这边等您消息。” 回头看季铭渊脸上也挂着笑意,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没走远的王保田听了,踉跄一下,走的更快了。 季铭渊看着初夏那笑逐颜开的样子,也跟着开心起来。 就好像那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不是传进耳中,而是住在他心里。 笑过之后,两人往原学校走去,周大力带着几个人正在修理屋子。 初夏指着两个地方,“周连长,咱们这边还需要搭锅灶,另外还需要弄两个清洗池。” 周大力面露为难之色,挠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 “怎么了,有什么困难?” 周大力也是个直性子,不会拐弯抹角的,“初知青,这个清洗池,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是用水洗东西,这咱们用土坯垒起来的话,这也洗不了东西啊,一放水就全成泥了。” 初夏一拍额头,把这事给忘了。 “周连长,那你们先垒灶台,清洗池等村长回来在商量一下,看看去哪里买点砖和水泥。” 这边说完,又把别的房间都看了一遍。 心里琢磨着哪个房间做熬制,哪个做晾晒,哪个房间做库房,还得弄个办公室。 有了大致的规划,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跟季铭渊商量。 两人把厂区规划好,又仔细的商量了其他一些事情的安排,然后就等着王保田的消息,好安排买东西的事。 王保田回来的有些晚,黝黑的脸上挂着如释重负的笑容。 “大队长,这是有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