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超级反派啊》 第一章 我必须立刻开始挣扎！ 星历2033年。 今天天气不算好，空落荒原既见不到太阳，又有卷起沙砾与烟尘的大风。在铅黑色阴云笼罩下，天鹅绒舞团斑斓闪耀的招牌都黯淡不少。 不过团长马蒂诺并没有时间去关注这种小事。 作为荒原中最着名的旅行舞团，马蒂诺见过不少大人物。 无论是来自厄里特空港的乘务官员，还是远道而来的漩涡城绅士，都从未令他如此紧张，哪怕对方开口就要买走舞团的首席。 “马蒂诺先生，大家时间都很宝贵，你考虑的怎么样？” 大人物是个年轻人，黑发黑眸，没有一丁点架子。 马蒂诺擦掉额头细密的汗珠：“大人，非常抱歉，蒂露是天鹅绒舞团不可或缺的一员，我有我的原则，无权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当做‘商品’交易。” “原则？” 大人物笑了，轻轻拍手。 站在一旁的仿生人侍从调用自己的通讯终端，向马蒂诺分享一则新闻“荒客镇治安警备队奇袭范德林德帮，斩首帮派头目达奇·范德林德”。 马蒂诺瞳孔骤然一缩，还没等他颤颤巍巍做出回应，仿生人就撤下新闻，换成一笔巨额转账的确认单。 “不好意思，团长。刚才只是小小失误，我真正的意思是想展示我的诚意，交个朋友。”大人物说道。 “我来空落荒原之前就听说过天鹅绒舞团的大名，得知范德林德帮和团长先生关系匪浅，本想让他们牵线搭桥，很可惜天公不作美，我只能突兀上门。” 男人伸出手：“我叫付羲，很欣赏马蒂诺团长的‘原则’。” “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能与大人交朋友是我的荣幸……” 马蒂诺不自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根本没去查对方说的话是否真实。 他咽了口唾沫：“请稍等，大人，我想蒂露女士不会反对跟随您这样的绅士，天鹅绒舞团喜欢交朋友。” 他告罪一声退到办公室门边，对外面的人大喊：“把蒂露叫过来。”随后又从办公室柜子的保险箱中拿出合同，递到大人物面前。 这是一张看起来有些古旧的树皮纸，写着[员工终生雇佣合同]几个字，边缘有花体的荆棘与羽毛纹路，还有一个二维码。 “啧，魔熵契约？马蒂诺先生果然对蒂露女士非常重视。”付羲意味深长。 马蒂诺陪着笑，正想找理由解释什么时，有人轻轻敲响白桦木门。 “快进来！” 马蒂诺三步并作两步将门外人迎进来后，立刻转头大声吹嘘： “先生，请容许我为您介绍——蒂露是天鹅绒舞团最优秀的首席舞者，虽然尚且年幼但潜力十足，当然作为天鹅绒舞团最璀璨的明珠，从来没有男人碰过她……” 被称为“蒂露”的女孩看起来大约十五六岁，身穿鹅黄色的纱质舞裙，被精心打扮过的明媚妆容有着摄魂夺魄的魔力。 坐在椅子上的人抬手打断他说话。 下一秒后，一声从个人终端传出的亲切到账提示让马蒂诺表情缓和不少。 “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马蒂诺团长，这里让我印象深刻，以后有机会我还会来拜访。” 付羲与他握了下手，领着仿生人与才进入屋内的女孩一起踱步离开，沿路的舞团保安们把身体打得笔直，拼命将武器藏在身后。 直到从办公室窗户看见他们扬长而去，马蒂诺被外置义体扣满的肥胖身躯才骰子般抖起来，这时他才如梦初醒般狂奔向办公室里的保险柜。 “小拳，小拳，快点收拾行李，去保险库把所有契约拿上。” 他对着个人终端喊，通讯对象是他的助理：“演出？不，不是演出，我们得出去避避风头，就我和你……去厄里特空港官网订票，我想想，去玫瑰城。” 马蒂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嘟囔：“范德林德那帮狗东西这回踢到铁板，死就死血别溅我身上，这种人物怎么会来空落荒原？” 他收拾好东西，从办公室书柜后方的隐藏电梯直达地下，又是几分钟后一道划过荒原的锥式越野车掀起滚滚浓烟消失不见，只有天鹅绒舞团的霓虹招牌还在不知疲倦闪动，只是好像亮度又暗一点。 …… 付羲回到停留在舞团剧院外的悬浮专列，把羊皮纸卖身契随意丢在桌上。 这个时代并不允许存在“奴隶”，但允许自愿签署“终身制雇佣合同”。 实际上就是奴隶，到了赛博时代，人权这种东西反而极大倒退。 智能机器人送来一杯热气腾腾牛奶。 付羲转过身，跟在他身后的女孩用力缩紧尚未发育完全的身体，像只怯生生的小兔，尽管掩饰很好，眼神底的羞恼与嫉恨还是不经意流露出来。 付羲嘴角扬起一丝微弱的笑意，抬手招呼道： “诺亚，给‘蒂露’小姐准备一个房间把花花绿绿的劣质化妆品卸掉，然后让她洗个澡，换身衣服。” “遵命大人，诺亚为您服务。” 专列中的智能ai动起来，在空中呈现一条绿色的箭头光带：“蒂露小姐，请跟随箭头指示，我将带您前往炽日号客房。” 蒂露咬着嘴唇，手指微微抬起。 沉默几秒之后，她还是迈开腿跟随指示走出这节车厢。 付羲将杯中热牛奶一饮而尽，智能清洁无人机们从角落中悄无声息出现，迅速清扫她带来的灰尘和污渍。 车厢重新安静下来，付羲走到车厢中间宽敞的高级沙发坐下，脸上笑意也慢慢散去。 大约一月前，他遭遇了袭击。 这对全球最大的私人安保与重型机械制造商重生军用集团来说是件大事。 一个没有装配任何义体的“素人”，悄无声息穿过集团最高级别的安保防线，潜入ceo独子的房间，脱光衣服，试图刺杀。 虽然在激烈的搏斗中被ceo独子反杀，但仍然让重生军用最高层那位ceo震怒。 事后安保部临时启动内部审查，鸡飞狗跳处罚好几位负责人。 玫瑰城也经历十几轮严苛清扫，许多有案底的逃犯和违法乱纪之人被关进监狱，街容卫生都变好不少 当然，这是对外界的官方说法。 总之，不管那些夺眼球的坊间小报写出多少花边新闻，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 只有付羲本人知道看似荒唐的小事背后究竟隐藏多大风暴。 因为付羲在这场荒唐的袭击中已经换了个人，从[重生军用ceo独子]换成[半夜起夜放水却莫名其妙穿越的倒霉蛋]。 对的，付羲穿了，不但意识穿越就连肉体也被人送过来。 好死不死肉体和穿越后的新身体还躺在同一张床上。 面对这种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他只能含泪默认坊间传闻，并下令医疗部门用最好的维生舱把肉体好好供着。 当然这些都是小问题，以重生军用ceo独子的身份地位，就算xp是粉色魅魔冰箱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真正的大问题是“付羲”这个名字本身。 如果他没记错，这是游戏《境界线：彼方交错》中的角色，在十六条结局分支中被不同的人用不同方式弄死十六次的杂技反派。 为什么说是“杂技反派”，因为这货不仅葫芦爷救娃娃不停给主角送装备经验，还喜欢手动微操，给陷入必死局面的主角团温暖的同时给自家人一点小小的杂技震撼。 口头禅优势在我。 在一顿操作猛如虎的杂技之下，明明掌握世界尖端科技、媒体舆论、强盛兵力的顶级巨企重生军用集团，被草根出生的主角带领伙伴干稀碎。 凭借在游戏中出彩的发挥，成功蝉联两届“最搞笑反派角色”榜单第一名。 小丑，纯纯的小丑。 当时打游戏看视频时还一边批判一边跟着弹幕评论傻乐呵，哪想到穿越后小丑竟是我自己？ 为了不变成小丑，又为了苟住小命，第二天搞清楚状况的付羲决定立刻开始挣扎。 避免悲惨命运的最佳手段，就是在如今主角尚未崛起的时候把他找出来，然后请他多吃几颗微型战术核弹。 但《境界线》中玩家可以自由捏脸并选择初始出生地，在一些标志性事件发生前，无法锁定主角的具体身份。 锁定不了主角，可以锁定其他有名有姓的主角团成员。 他们大多是未来名动天下的传奇人物，在地区乃至全球都有巨大影响力，如今却名头不显。 就比如今天用钱财买到的小丫头。 付羲要做的事情很简单。 找到他们，接触他们，然后…… ——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这就是付羲的挣扎路线！ 第二章 改变命运的机会 虚幻的ar投影在仅在产生念头的微弱神经电信号控制下就在付羲面前展开，映射出光屏。 光屏中是一张私密的个人备忘录，里面有成片残缺不全的人物备注。 付羲在里面找了一会，选中其中一条打开。 [“舞娘”蒂露\/碧姬·柏菲尔] [空落荒原传奇开拓牛仔亚瑟·柏菲尔独女，魔女血脉传承者] [未来的空之魔女，六阶升华者巫师] [原作‘荒原客’线路中，与重生军用集团敌对的主角团成员之一] 悬浮专列悄无声息启航。 原本桌上的牛奶杯已经被撤下，换上两杯特供版的核子可乐，桌面的全息投影弹出，顷刻间凝聚成一位管家老爷爷的模样。 管家微微躬身：“付羲少爷，炽日号已经启程，距离下一目的地萨尔兰姆镇还剩6762公里，这将是本次旅行计划的最后一个目的地。” “知道了诺亚。” 诺亚是他的贴身ai管家兼保镖，也可以操纵仿生人躯体活动，此时作为悬浮列车“炽日号”的主控ai工作。 即使不明白纨绔儿子为什么发神经要从玫瑰城跑去几万公里外鸟不拉屎的荒原“旅行”，还不愿意带保镖，但他的ceo父亲还是给予了最大支持。 这台能运用星球磁场充能悬浮并高速巡航的武装列车还是装备部尚未公开的秘密装备，为了付羲的要求被从仓库中拉出来，搭配六节车厢改装成旅行座驾。 装备部还在车厢中塞了一些“自卫”用的歼星装备和逃生舱，让炽日号遇到威胁时能让乘客迅速逃离至星球外层空间并歼灭威胁，让付羲直呼好家伙。 “此外您还收到14条未读通讯，其中重点通讯为‘父亲’，通讯时间为玫瑰城标准时间傍晚7点，为您自动播放录音……”管家诺亚忠实播报道。 “跳过。”付羲关闭备忘录，顺便问道：“我的客人现在怎样？” “已为蒂露小姐提供清洁医疗与必要食物，目前客人生命体征监控，精神状态正常，没有携带遗传病与传染病。”管家答道。 “将她带过来，准备晚餐。” “好的，少爷。” 付羲挥手，全息投影消散。 由于他是尚未接受任何义体改造的“素人”，无法直接颅内处理信息，ai管家还承担通讯终端的职责。 这也是那个前期小boss的剧团团长倍感压力的原因：在这个时代，没有经历任何义体改造的只有两种人。 封闭、古板、迂腐，与时代对抗的老古董巫师。 以及不需要从事生产，不需要处理繁杂信息，不需要自己动手做事的人上人。 没等一会，车厢自动门朝两边打开，换上素色休闲装的蒂露走进来。 黑色长直发绑成马尾垂在肩头，卸掉化妆品后的脸蛋带有婴儿般红润，看起来吹弹可破。 付羲打量后忍不住称赞：“很漂亮。” “谢……谢谢。” 蒂露显然已经习惯这种奉承，但还是装出羞涩的样子回应。 付羲继续光明正大看着她。 未来的抵抗军领袖，空落荒原传奇，反派斩首者此时有些脸红，不自觉扭动身体。 付羲将核子可乐一饮而尽。 让智能机器人端走空掉的易拉罐，付羲关闭车厢内的ai监控，开口说道： “刚才走得有些匆忙，还没有自我介绍，付羲，重生军用集团执行专务，你可以叫我名字或者直接称呼‘老板’。” 蒂露忍不住抬起眼打量他，她知道能逼迫马蒂诺那个老混蛋松手的肯定是个大人物，但【重生军用】的名头，还是有些大的过于惊人。 来自玫瑰城的全球军用装备巨头，怎么在这种地方？ 其实“执行专务”在玫瑰城特指“仗着公司名头欺行霸市的纨绔”，可惜乡下小镇出生的蒂露并不懂这一点。 “如你所见，我从马蒂诺手中买断了你的‘终生劳动合同’，受到魔熵约束，你应该终生为我工作，但是……” 付羲不紧不慢从桌下拿出一份纸质合同。 在看到合同的那一刹，蒂露再也掩饰不住冷静，眼神中也闪过一抹凶意。 但她很快压制下去：“请尽管吩咐，老板。” 少女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轻盈动听。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乖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起码现在不会。” 付羲又喝一口可乐：“要不是有这份魔熵合同束缚，你早就跳起来一拳打掉我的脑袋。” 蒂露露出浅笑，轻巧摇摇头：“老板您多虑了。” 付羲没有理她，只是指尖轻轻敲打合同表面。 魔熵是这颗星球的宝物。 400年前来自地球的星际开拓者们在降临这颗星球，并征服原住民的封建魔法帝国时，敏锐发现这种在地脉磁场中流动的物质。 最初魔熵仅作为一种高效且清洁的廉价燃料，不过随开拓进程发展研究者们很快开发出直接作用于人体的用途——比如魔熵契约。 能通过星球无所不在的魔熵限制缔约者的行为，只要还身处星球内部，契约就绝对有效。 如今摆在少女蒂露面前的，正是由魔熵书写而成，属于她本人的“终生雇佣合同”，苛刻的条款不必细究，只需明白它和奴隶契约的差别在于，“终生雇佣合同”受到星际开拓商业联盟的承认和保护。 “刚才的话还没说完。” 付羲说道：“蒂露小姐，我知道你一年前的悲惨遭遇。家园被智械毁灭，亲人失散，同伴流离失所，自己也被逼与商人签订不平等合同，沦为马蒂诺敛财和讨好我这样大人物的‘商品’。” “你在天鹅绒舞团受到良好的保护和训练，就是为了在不久的未来，甚至就是今天夜里，彻底变为我的玩物，变成一个女仆或者性偶。也许几年后玩腻了我又会随便把你丢给其他人，或者让你自生自灭……这样的日子，你甘心吗？” 蒂露没有说话，这种事情哪里会有第二个答案。 付羲笑了笑，手指轻点，桌上的魔熵合同灰飞烟灭。 “但现在你自由了蒂露小姐。”付羲摊手：“我们到萨尔兰姆镇之前，你可以随时下车离开，去找你的朋友和家人。” “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选择。” 蒂露瞳孔一缩，这个瞬间被契约封印的力量重新涌入身体，她几乎按捺不住这份力量，杀掉眼前的人，抹去痕迹然后远走高飞。 如今她已经是惊弓之鸟。 “或者选择杀掉我再逃跑？” 付羲随口建议，似乎希望她真的那么做。 只是经历几次沉默的深呼吸后，蒂露放弃不切实际的可能，很快又恢复正常：“我想听听我的第二个选择。” “很好。” 付羲轻轻鼓掌，随后竖起手指：“一个机会，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位传奇开拓牛仔是怎么死的吗？蒂露……或者说碧姬·柏菲尔小姐。” 付羲轻易说出少女的真实名字，后者从沙发上豁然站起，昂贵的合金茶几忽地断成两截。 实质性的雷电光弧环绕在她身体旁边噼啪作响：“你知道什么？” 付羲答非所问：“空落荒原到处都是强盗和游击队，我这次来得匆忙，没有带足够的保镖。接下来还要去萨尔兰姆镇，短暂停留后将全速返回厄里特航空港，总行程大约一万四千公里。” “在此期间，我需要有护卫，足够聪明听话的贴身护卫。蒂露小姐有认识合适的人吗？” 蒂露拳头捏紧又放松：“我觉得我很合适，老板。” 她散去环绕的电弧，探手从虚空一握，魔熵波动聚集，一颗紫金色的方形标志出现在她手上。 这是[升华之证]，升华者体内器官的外显，也是证明升华者阶位和属性的标志。 “嗯，二阶巫师，蒂露小姐的确很合，那我也没有理由拒绝。” 升华之证以三角直线互相交错出的三角形为第一阶，每升阶一次都会多出一条边，四条直线交错的方形是这个世界二阶升华者的标志，对应游戏中大约25级。 付羲伸出手：“等到这趟旅途结束，蒂露小姐会获得你要的一切，包括自由和秘密。” 蒂露沉吟几秒，握住眼前伸出来的手掌：“成交，希望你信守承诺，老板。” “那么祝你接下来的旅途愉快，蒂露小姐。” 付羲脸上笑意更浓：“相信我，物超所值。” 第三章 黑峡 蒂露……或者说碧姬·柏菲尔，是付羲选中的第一个目标。 没有什么特别理由，游戏中每个主角团成员身上都有执念和巨大麻烦，而蒂露的执念与麻烦恰巧在此时付羲的解决能力范围之内。 游戏中主角可以靠着帮助解决麻烦将这些角色收入队伍，没道理他不能。 当然，如果她刚才选择下车离开，付羲还是会毫不犹豫请她尝尝微型战术核弹。 付羲用余光瞟了一眼旁边换上黑白女仆装后浑身不自在的女孩，抬手将核子可乐一饮而尽。 重新换过衣服的女仆小姐用裙边压住光洁修长的大腿，有些赧恼：“一定要穿这种衣服？” “不不不，这只是我的恶趣味，或者你可以当成一种特殊的工作服。” 付羲解释道：“我这一路可没有遮掩行踪，如果从大名鼎鼎的天鹅绒舞团买下首席舞娘却什么都不做，这很奇怪，你能明白吗？蒂露小姐。” 原身作为一个玩得很花的巨企富二代纨绔，特地跑到穷乡僻壤买下一个美少女不算离谱。 但买下美少女之后什么都不做就很离谱。 主动解除魔熵契约，一堆不明所以的弄权话术，最后再让美少女穿上女仆装。 一顿操作最多让ceo老爸以为他换了种角色扮演的玩法，不会暴露其实付羲的芯子换了个人。 蒂露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但不能接受：“伪装的话还有更好的方式。” “嗯？我说了啊，这是我的恶趣味。”付羲很坦白。 混蛋！ 蒂露内心骂一句，即便在马蒂诺那头蠢猪的舞团中见过更恶趣味的玩法，不过看别人和自己亲历还是有所不同。 她还对面前的男人抱有警戒。 这太奇怪了！ 忽然就出手将她买下，随便就能说出她真实身份，开口就是她无法拒绝的条件。 ……就好像，提前准备好一样。 蒂露缓缓平复情绪，她一年前被沙匪的捕奴队抓到，然后又卖给马蒂诺。 马蒂诺逼她签下魔熵合同之后好吃好喝的供着，目的就是等有朝一日半卖半送给大人物把玩。 天鹅绒舞团中这样的女孩并不少，只是她还未成年，还没到‘白天鹅’最美丽的年纪，马蒂诺从来不会暴殄天物。 与此同时，她隐藏的很好。 没有人知道她是升华者。 体内的魔熵浓度还在不断增长，最多再过半年她就能晋升三阶，挣脱魔熵契约。 这个男人打乱了她全部的计划。 付羲看女仆小姐不由自主露出那种嫌弃的眼神，内心全然满足。 对对对！就是这个！ 他重新拿起一罐新的核子可乐：“蒂露小姐……为了方便我以后就叫你蒂露，对接下来的工作你还有什么疑惑可以现在问我。” 蒂露被转移注意力，神情也认真几分：“我想知道老板来空落荒原的目的。” “为什么打探这个？” “只有知道目的才能判断可能出现的危险有那些。” 蒂露认真说道：“若是仅沿公共道路在城镇间活动，只需要注意游荡的强盗和小镇上的帮派；若是要深入荒原就得额外注意灾兽和失控智械。” 灾兽是星球的原住民，一些吸收魔熵的动植物可能诞生智慧，并获得与升华者无异的力量。 失控智械则算空落荒原的特产。 大约三十年前，开拓商业银行抓住一只“神明”，在研究过程中银行旗下的科学家企图拷贝“神明”意识，结果造成失误反倒让“神明”影响机械，造成大规模智械失控。 事发地就是空落荒原，智械活跃导致原本肥沃的土地过了三十年还未完全开拓，变成乡下。 付羲点头，还以为对方会问关于自己的事。 毕竟他突然找上门买下对方，还搞一堆意义不明的操作，是个人都会有疑惑。 蒂露能忍耐住属实超出他的预料。 “我要去黑峡。”付羲答道。 蒂露浑身一绷，很快有平复下来：“那还需要考虑污染防护，以及魔熵中毒。” “你好像丝毫不惊讶？”付羲问道。 蒂露点头：“大约能……猜到一些。空落荒原中对老板和您身后‘重生军用’有价值的事物就那么几个。” 黑峡就是智械失控的始源地，被改造成半智械的“神明”至今还在其中。 早先开拓商业银行还严密封锁此地，直到后来发现重新评估研发成本后就放弃了这个秘密实验室遗址，成为荒原牛仔们的热门淘宝地。 炽日号悬浮专列接下来的目的地萨尔兰姆镇就在黑峡边缘，原本是开拓商业银行的驻军营地。 “既然如此，你不阻止我？据我所知黑峡在荒原人的眼里是必死之地。”付羲好奇问道。 黑峡是极度危险的地方，不仅有开拓商业银行曾经留下的星系级智械武装，还有浓郁到可以令人窒息的魔熵浓度和“神明”逸散的精神污染。 即使是可以和战略巡洋舰媲美的五阶升华者也不敢说深入，进黑峡在寻常人眼中更是送死的行为。 蒂露抬头望他一眼：“我相信老板有所准备，况且阻止也没有用不是吗？” “很好，我有点喜欢你了。” 付羲称赞，对方未来不愧是游戏主角团中少有的打手类角色，人狠，话少，果决。 “我的确有所准备，如果最后事不可为也不会送死，放心。” “谢谢老板夸奖。” 蒂露心安理得接受，就像真正女仆那样轻轻躬身。 付羲整个身体陷入沙发，黑峡就是他来空落荒原的第二个目的。就算蒂露没有如同剧情中那样出现在天鹅绒舞团，他也可以凭游戏中经验拿走开拓商业银行遗留的财产。 至少现在来看，他这只蝴蝶煽动的翅膀还没有造成世界线巨大变动。 “少爷，很抱歉打扰您的谈话。” 此时列车的智能ai诺亚在桌前一个个像素浮现：“有一支车队从我们后面跟了上来，是否需要消灭？” …… 夹在一蓝一白两道清冽的月光下，一支超过三十辆各色载具的杂牌车队在荒原中掀起黄烟。 其中大多是民用车加宽轴距与轮距后强行拔高离地间隙，再镶焊重型机枪或自杀无人机发射架。 这是空落荒原沙匪的标准配制，高机动、低成本、强杀伤。能像草原上的鬣狗群那样围住猎物，一点点蚕食放血，直到猎物死去。 只是与大多沙匪不同的是，这只车队中有一辆[涡轮科技]出品的军用级老式陆行战车‘比蒙’当做“旗舰”。 “确定目标了吗？唐参。” 一个将全脊柱改成外接义体的瘦高男人坐在‘比蒙’的驾驶座上问道，他身上插满连接线，单人操纵着这辆四足战车高速狂奔。 在他侧后方的顶门仓口，另一个扎长发的阴柔男人半个身子探出仓外手指在平板电脑上点击。 “没有超出无人机锁定，磁悬浮，重生军用标志，六节车厢，是那辆‘肥羊’。” “护卫队呢？” “雷达范围内没找到其他队伍，无人机已经封锁最近40公里区域，安全。” “分配队列准备动手，蝰蛇的线报说这是重生军用的实验装备，没有装备重型火炮。先尝试拦截，拦截不了就直接摧毁，哪怕卖残骸都有赚头。” 开车的男人猖狂笑着，拿起一支肾上腺素注射进小臂。 叫做唐参的男人从仓口钻进来，接管战车的武器模块：“蛇形机动，四分队先上去试试水，不确定‘肥羊’有没有发现我们。小心点柯尔姆，据说达奇·范德林德就是被这辆车拖太久，才被荒客镇的猎狗一锅端。” “范德林德帮？哈哈哈，那帮沙匪？” 柯尔姆呼吸粗重起来，肾上腺素让他心跳飙升进入兴奋状态，义体超频运作发出白色蒸汽。 “我们可不是小打小闹的强盗，起码火力就不是一个级别。” 他将战车油门踩到底，对着通讯频道大喊： “所拥人全速咬住前方磁悬浮列车，抛射拦截索，打出‘银色抵抗军’的名头！” 第四章 一切为了抵抗军 “是银色抵抗军。” 蒂露看着全息投影中的旗帜说道。 在她的快速介绍下，付羲大致明白对方的由来。 一个活跃在空落荒原至厄里特航空港之间活跃的叛军组织，明面打出反抗压迫的口号，实质却是在干杀人越货的强盗活计。 在偌大的空落荒原，这种组织多如牛毛，银色抵抗军还排不上号。 只是这个名字稍微引起付羲注意，如果他没记错，未来蒂露所率领的反抗队伍，就叫做银色星辰反抗军。 付羲脸色有些玩味，女孩表情看起来面无表情，好似对方与自己无关。 于是他挥挥手：“一帮小老鼠，诺亚，歼灭他们。” “请等一下！” 果不其然，蒂露顿时着急。 她咬着嘴唇：“这些人里面有一些我的熟人，他们……不是什么坏人，我可以和他们谈谈。” 付羲和她对视，女孩虽然犹豫但并未躲闪。 “蒂露小姐。” 付羲开口，反倒率先放轻松：“我不知道你和这群沙匪强盗之间怎么认识，但对方明显意图不轨，这种时候你难道要劝说我放弃抵抗，先和他们谈谈？” “我并没有将老板安危置于不顾的想法。” 蒂露目光从全息投影收回，她怀疑脚下的炽日号是否有能力摧毁外面的车队。 “银色抵……叛军并不像空落荒原其他沙匪那样凶狠残忍、唯利是图，他们可以沟通。我知道您能轻松剿灭他们但这势必会损耗不必要的弹药和能源储备。” 她望向窗外：“您的目的是黑峡，没必要在此处浪费。作为您的护卫，请将事情交给我处理。” “你确定？” 付羲摊手：“虽然蒂露你作为护卫，在这种时刻我理应交付战时指挥权，但你确定要和一帮露出獠牙的强盗讲道理？” 全息投影中数支银色抵抗军车队已经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抛射出一股股带有电磁干扰立场的拦截索，企图减缓炽日号的速度。 侧方向车窗外几个人举着led灯牌，上面写着“停车，否则开火”的警告。 “是的老板。” 蒂露深深鞠躬：“您可以将此次事件当做我的投名状，请给我一个机会。” 她其实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仅在几个小时前她还是被魔熵合同奴役的芭蕾舞娘。 只是外面的车队中可能有她原本的朋友、邻居甚至亲人，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送死。 蒂露捏紧拳头，在车队没正式发动进攻之前都还有缓和的余地，她其实在赌，赌自己在身前这个人眼里的价值。 在天鹅绒舞团一年的时间里，她唯一学到的东西就是，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有价值。 只要有价值，就可以当做砝码，丢上天秤讨价还价。 付羲在沙发上敲打着手指，忽然开口说道：“不如我们打个赌，蒂露。” 蒂露抬起头，满眼疑惑。 “就赌你能不能劝说外面的老鼠们离开，我给你十五分钟。” 付羲笑着：“如果你成功了，我可以提前给你透露一些关于你父亲的情报；如果你输了，那就要接受一个惩罚小游戏，如何？” “我接受！” 蒂露毫不犹豫一口答应，拳头也松开。 “那就停车，诺亚，把现场交给蒂露小姐。” “遵命，少爷。” 智能ai快速响应，炽日号速度逐渐减慢，然后在一处岩壁下方停下来。 车舱门打开，付羲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女仆小姐再度行礼，然后身上光弧闪烁，如电一般从门口蹿出去。 “我不明白，少爷。” 此时车厢中智能ai诺亚再度浮现：“您为何愿意如此放纵这个女孩……她的确拥有一定价值，但您的放纵已经远超她价值的界限。” 诺亚不仅仅是个ai，他还负责替重生军用集团监视评估付羲的一举一动——大企业的继承人身边普遍有这么一套系统。 公司是逐利的集体，而不是某户人家的后花园，董事们会细致评估未来的继承人是否有资格接过大任，带领公司扩张并保护他们的利益。 商业斗争内部的逻辑很肮脏也很复杂。 若是未来付羲得不到大多数公司董事支持，即便手握法理上的绝对控制股份，也绝对无法对重生军用集团形成有效控制。 原身的未来就是因为没能在接过ceo位置时获得所有董事支持，在清扫内部中花费很大精力，从而给了主角团一段相当宝贵的发展时间。 “十五岁的天然二阶升华者，这就已经弥足珍贵。” 摇晃核子可乐的付羲轻轻摇头：“她的价值不止这些，但我没必要向董事会那群老头汇报。只需要知道她未来可能是五阶甚至六阶升华者就足够。” 奴役和暴力是最粗劣的手段，他更愿意尝试，让主角们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 蒂露在荒原中划出一道耀眼的白光。 数个搭在追踪蜂群飞弹的改装越野车已经锁定了她，但首领下达命令，所有人不准开火。 蒂露停在岩壁的高点，沐浴月光，看远端的陆行战车‘比蒙’慢慢靠近。 等到距离差不多时，她从岩壁上纵身一跃，落在战车旁边。 “碧姬！真的是你！？” 扎长发的阴柔男子从战车顶跳下，小跑到女孩身前：“你怎么会在这？这一年你去哪里了？” “碧姬！” 另一个瘦高男人也紧随着从战车中跳出：“哟！” “唐参叔叔，柯尔姆叔叔。” 蒂露小声喊了一句。 长发的唐参像是松了一大口气：“一年前尼布尔镇遭到智械袭击后，你姐姐就一直在找你，我们都以为你……算了，没事就好。” “我姐姐还好吗？” 听到这个称呼，蒂露体内流过一股暖流。 “她好的很！”柯尔姆哈哈大笑：“她在厄里特航空港那边，上周我们才见过。” 蒂露内心一松，姐姐是她剩下的唯一亲人，也是她的牵挂。 几人短暂的叙旧，蒂露告诉他们智械袭击过后，她被沙匪抓走，卖给了天鹅绒舞团的马蒂诺，最近才脱离出来。 “他妈的，马蒂诺那个老狗。” 柯尔姆恶狠狠的大骂：“我要剁掉他的狗头。” “天鹅绒舞团。”唐参也皱紧眉头：“我们也怀疑过你可能会在哪，但这一年空落荒原不太平，抵抗军人手不足，一直在更东边的萨尔兰姆活动。” 唐参摇摇头：“不说这些，等行动结束你和我们一起回去……对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柯尔姆也回过神：“哦对！车队侦查到你从那辆列车上下来。” 闻言蒂露缓过神，她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直接说道：“唐参叔叔，柯尔姆叔叔，能请你们放弃这次行动吗？” “什么意思？”唐参问道。 蒂露斟酌语言解释：“我和那辆列车的主人达成了一项交易，事成之后，他会帮我找到杀害父亲的凶手。” 这话把两人吓一跳，柯尔姆抓住蒂露肩膀：“你说什么？杀老大的凶手？” “那个人可信么？”唐参眉头更紧了。 蒂露挣脱开，然后回答：“可以试一试，他来自玫瑰城……重生军用，是位大人物。” 闻言柯尔姆和唐参对视，亚瑟·柏菲尔是空落荒原传奇开拓牛仔，也是银色抵抗军的创始人。 六年前他突然神秘死亡，导致势头正盛的银色抵抗军分崩析离，甚至连死因都没调查清楚。 所有人都怀疑是有内鬼泄露情报，被某个巨企的特战小队实施斩首。 那个时候，作为亚瑟·柏菲尔独女的碧姬·柏菲尔还不足十岁，另一位养女则刚刚成年。 “碧姬。” 唐参突然开口：“我们也很想知道老大的死因，这些年你姐姐一直在调查，一年前她说过已经接近真相，结果你们居住的尼布尔镇就遭遇智械袭击。” “这不是巧合，有人在掩盖这件事情，很危险。” “放弃，我们不希望你出事，你的姐姐和父亲也不会希望你冒险。” 蒂露摇摇头：“我不会放弃的。” 她停顿片刻，用力向两位抵抗军首领鞠躬：“这对我很重要，唐参叔叔、柯尔姆叔叔，即便我没出现在这里，那辆列车的防御火力也超乎你们的想象，请你们放弃这次行动好吗？不仅是为了我，一切也是为了抵抗军。” “碧姬……” 柯尔姆长叹一口气：“我是支持你的。” 蒂露闻言抬起头，结果后方列车停靠的岩壁突然传来剧烈爆炸，火光冲天。 无声的重击划破空寂砸向她的背部，在最后关头，蒂露面前反应过来，用电光在体表构筑一层防护。 她被砸飞出去，在地上滚落好几圈。 “但是我们接到的委托，是消灭列车上所有活物。抱歉，现在的我们没有拒绝委托的权利。” 唐参手臂的机械义体咔咔作响，逐渐变成战斗模式。 “你说的对，一切为了抵抗军。” 第五章 难过吗 爆炸与火光像是号角！ 早已完成包围的抵抗军车队们对炽日号发出最猛烈的进攻，电磁炸弹、火炮还有无人机划过天空的呼啸顿时响起，悬浮列车被烟尘淹没。 蒂露挣扎爬起，铁锈味从喉头涌上，又被她强行咽了下去。 回过头，还没等她发动升华者的能力，一只张开的巨大机械义体捏住她的脖子，义体上方伸出黑洞洞的枪口就抵住她的额头。 “抱歉，碧姬。” 举着枪的唐参叹口气：“请原谅我们，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所以刚才你们在骗我？” 被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叔叔们突然发动偷袭，蒂露倒是没有气急败坏或者心生绝望，这种时候她内心更多的不理解，还有愤怒。 “不完全是。”唐参回答“见到你真的很高兴，我们大家也的确一直再找你。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的确想知道当年杀害老大的凶手，也很欢迎你回来。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方。” “因为……委托？” 蒂露双手放在钳住自己的义体机械臂上，想到刚才对方口中说过的名词。 “……现在我们面临更大的压力，足以影响抵抗军全体成员，还有他们家人的生死存亡。” 柯尔姆接过话，替唐参解答道。 此时他已经重返陆行战车的驾驶室，用制导武器牢牢锁定女孩，主炮对准远方的列车：“你不在这的一年，空落荒原换了的新‘皇帝’，游戏规则也发生大洗牌。” “不管是各大城镇的地下帮派，还是我们这样的准军事抵抗组织，都必须接受新‘皇帝’的委托，替他做事，就比如我们这次行动。” 柯尔姆沉默片刻，战车的主炮的电磁充能装置逐渐蓄力，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皇帝’很霸道也很慷慨，他从不在乎我们是不是反巨企，是不是反压迫，或者只是沙匪强盗。不管是争地盘还是买军火，只要完成好他交代的命令，就允许我们随意壮大。” “但违抗命令是致命的，你还得记得朗纳德吗……就是以前你爸的左膀右臂，他手下的队伍人数比我们多，装备比我们好，甚至还有升华者。半年前他接受‘皇帝’的一个净化委托，委托因意外失败，然后朗纳德就从空落荒原消失了。” “连带整个队伍一起，足足1200人。” 说到这里柯尔姆声音有些颤：“如果我们放跑了列车还有你，‘皇帝’不会放过抵抗军。队伍里都是我们的同胞，朋友，亲人，我和唐参要为他们负责。” 唐参点点头，打开枪身的保险按钮：“银色抵抗军现在实力很弱，如你所见只有一辆正规军事车辆，当年老大……你父亲亚瑟·柏菲尔领着我们差点打进航空港，即便死了依旧有很多大人物不遗余力消除他的影响。” 他缓缓将扣动扳机到极限：“所以我们不能让她的女儿重返抵抗军，再次举起旗帜，也不能真的放任你调查他的死亡真相，这会让那些大人物们反应过激。 “现在你身边看见这些人是银色抵抗军仅剩的成员了，我们不能让你父亲的心血断流，必须保存火种。 “为了亚瑟·柏菲尔的宏愿，请你牺牲一下，碧姬。” 夜风萧瑟，吹散遮挡在月亮面前的残云。 柔顺的光洒下来，再度照亮贫瘠当壮阔的荒原，在肃杀中映出一抹温柔。 蒂露将脸埋在阴影里，她有些难过，也没有把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听入耳朵，只是问道：“当年泄露我父亲情报的人，是你们吗？” 唐参沉默两秒：“不是。” “对不起，碧姬。” 道歉之后是扳机扣下的声音，但在撞针在枪械内部撞击指定位置的前一瞬间，手臂高高飞起。 “呃啊啊啊啊啊！” 唐参面部突然狰狞起来，捂着断臂跌跌撞撞退后几步，倒在地上扭曲翻滚。 蒂露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这个男人，神情中的难过更甚。月光撒在她本就白皙的肌肤上，好似泛着萤光，下一秒，萤光中噼啪跳跃的电弧就闪烁起来。 周围的抵抗军成员很快反应过来，交响乐般的枪炮齐鸣声如浪潮般响起。 在响起的刹那，电弧跳跃穿梭过子弹的金属风暴，落在一辆辆改装的越野车上。 爆炸响起，此时陆行战车的武器重新调转朝向锁定女孩，针式追踪飞弹暴雨般从发射仓飞出，却在电弧的辗转腾挪间互相碰撞爆炸。 哐！ 战车装甲迸射出电火花，但毫发无损。 “碧姬！你在干什么！他们都是你的同胞，你怎么能动手？”战车中的柯尔姆大喊。 “我难道不是同胞吗？” 碧姬带着哀伤反问，更多电弧从她身上跳出，落在还在开枪的抵抗军成员身上，冒出焦糊味道。 她本人化作光带，围绕陆行战车快速旋转。 电弧在战车表面落下，只能留下浅浅的痕迹。 “没用，没用，普通升华者不可能击穿军用陆行战车的装甲！” 战车中的柯尔姆大喊：“碧姬！停下！我们好好谈……喀滋滋滋……” 一枚压缩穿甲弹从侧面穿透战车，闷响后将内部变成上千度的熔心。 “十五分钟已经结束了。” 付羲穿着一件银白色的外骨骼机甲，扛着反坦克发射器从旁边走出来：“我没有打扰你的叙旧，蒂露。” 远处的炮火不知什么时候也早已经停下，银色抵抗军的车队们仿佛消失了那般。 说罢付羲借着月光环视一圈残骸：“交涉貌似很不顺利，看来是我赢了。” 他在说之前定下的赌约。 蒂露停下，身上电弧消散。 她拍拍女仆装上的灰尘，表情平淡而安静：“是的老板，你赢了，我要受到一个小惩罚。” 两人之间安静下来，付羲看着女孩，而女孩抬头看着月亮。 从付羲的角度可以看见女孩沾染露水的睫毛，还有比月光更洁白的后颈，就像从月亮中走出的悲悯神女，圣洁而惹人怜爱。 看了好一会，在ai提醒下付羲才回过神来说道：“回去，蒂露。” 女孩转过身，点点头走向付羲的外骨骼。 “碧姬……碧姬……碧姬……” 有人突然抓住女孩的脚腕，她低下头，是断臂的唐参，他从战场中心一路爬到这里，是最后的幸存者。 付羲只是瞟了这个狼狈的男人一眼：“还需要给你点时间叙旧么？” 碧姬摇摇头，开口说道：“老板等我一下。” 她挣开唐参的手，发动能力闪入战场，又快速闪回来，手上多了一把小巧的手枪，重生军用出品的jke-x2电磁手枪。 “碧……” 蒂露把手枪对准唐参的额头，什么都没说，轻轻扣下扳机。 啪嗒。 身体倒地，血顺砂地的缝隙钻入地面。 蒂露丢掉手枪，快步走到付羲身边，躬身行礼：“久等了，我们走，老板。” “难过吗？” 付羲忽然问道。 蒂露身体一僵，很快有缓和下来，然后点点头又摇摇头：“呼……有一点。”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远离月亮的方向走去。 第六章 很难过 炽日号悬浮专列从地平线重新启动，迎着渐紫的朝阳方向重新开动。 那群抵抗军的火炮与弹药没能在列车表面留下痕迹，甚至摧毁他们也只动用主车厢的等离子自动制导火炮。 这不是付羲来到空落荒原后的第一次袭击，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空落荒原由一块巨大的砂地丘陵组成，始终游荡的失控智械让基础设施只存在于人类聚居地附近，复杂的自然环境就成为沙盗和帮派提供天然庇护所。 如此一来不带任何防护，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炽日号就像把“我是肥羊”几个字写在车厢上。 当然，这也是在旅途之初就能预料到的事情，毕竟炽日号这种新装备肯定要通过实战收集数据才能确定适用范围和改进方向。 “战斗日志已上传，当前炽日号能量剩余:82，偏转护盾与动力系统完好，无车厢受损。” 才从荒原返回，ai诺亚就忠实汇报战斗结果。 付羲从外骨骼中脱身，拍拍银色的合金外壳，很是满意。 他从未接受过战斗培训，外骨骼自带的智能战斗系统能让他在战场上发挥精锐老兵的实力。 等到外骨骼被折叠塞入车厢，他挥挥手吩咐道：“诺亚，启用医学仿生人，拿升华抑制剂过来。” 他将升华抑制剂丢给身后的蒂露：“一个小时后注射，能缓解魔熵过渡使用的肉体损伤。” 蒂露点点头，她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产品。 升华者是星球原住民中的力量体系，在封建魔法帝国时代的文献记载为“神选者”，是万里挑一的神明宠儿。 实际就是长期生存在魔熵环境中的本土生物，在一代代基因传承过程中产生对魔熵具有特别适应性的突变个体。 星际开拓移民到来后不仅通过研究迅速掌握人工控制突变的方法，还研究出控制突变良性擢升的锻炼方法，“神选者”也就变为“升华者”。 付羲打量观看抑制剂说明书的女孩，十五岁的二阶升华者放在古代，已经可以被视作神明眷顾的天选之人，说不定能带领一支族群建立昌盛数百年的帝国，但是在这个时代也只能被称作有价值的天才。 不过天才就是天才，刚才的战斗让他记忆犹新。 “先跟仿生人去医学观察区做个身体检查，防止肉体升华组织恶性畸变。” 付羲对女孩说道：“今天就先休息，剩下的事我们明天再说。” “嗯。” 蒂露点点头，想了想又叫住付羲：“请等一下！” 付羲转身：“还有问题吗？” “抱歉，老板。”她说道：“我没能旅行好护卫的职责，让列车……还有您陷入危险。” 看她认真的样子付羲有些好笑：“想要道歉的话……脱。” “呃欸！？什么……” 她向受惊兔子一样跳起来，涨红了脸。 蒂露抱紧身体，刚才还残留内疚的脸上换上一副凶巴巴的表情。 “不逗你了，去休息。” 付羲摆手，把她丢在原地回到自己的专属车厢。 蒂露张了张嘴，抬起手想再叫住他，最后却没能发出声音。 …… 啪嚓！ 轰！ 战斗录像一遍又一遍播放，付羲杵着头边打瞌睡边看。 “诺亚，分析结果怎么样？” “少见的磁性质力量。”ai声音响起：“蒂露小姐体内的升华组织能可以在体内产生强磁场，引用魔熵作为导体进行切割磁感线运动，以此生产高强度电流；此外磁场还可进行外部加速，因为力量控制不够精细所以会在体表出现逸散电流。” “我不是问这个。” 付羲打了个哈欠，人形黄皮耗子嘛，以前打游戏时早就知道了。 “我是说，从战斗录像看，她是否经受过专业的战斗训练。” 录像中的少女挡住阴柔长发男的偷袭之后，又在后续战斗中如同一道游荡的雷电游蛇，没有任何犹豫精准摧毁超过八辆改装越野车和三十多个抵抗军杂兵。 “74概率没有，但97概率做过针对升华能力的特训，她操纵的很熟练。”ai诺亚回答道。 “嗯哼。” 听到回答后付羲翻了个身。 说实话蒂露的果决与冷血超出他预期，在付羲的设想中，把事情交给她只会有两种结果。 第一种是蒂露当场反水加入抵抗军队伍成为带路党，这样付羲就只能暗道一声可惜然后请对方吃核弹。 第二种则是她和现实发展一样遭到挚爱亲朋背叛。 女孩会失魂落魄愣在原地，心里充满绝望和不可置信，对自己开始产生怀疑。 这种时候付羲再出场救下对方，然后就可以开展一顿“世界很危险，人类很自私，你的亲朋都已经抛弃你，只有跟在我身边才会幸福”的典型cpu。 没想到，蒂露直接没有犹豫地痛下杀手差点让付羲连助攻都没能混到。 她才十五岁！ 在原本的人生轨迹中，蒂露会在一年后挣脱魔熵契约失败，被恼羞成怒的天鹅绒舞团卖给另一家巨企的[莱茵医药]，成为可悲的实验品。 遭遇非人的实验之后，女孩会在同期生舍命相救后哭哭啼啼逃掉，最后被选择荒原开局的主角捡走。 直到游戏开始时，她都还只是一个羞赧又胆小的女孩，根本没有今天表现得那么虎。 世界线变动还是蝴蝶效应？ “蒂露的体检结果怎么样？”付羲又问道。 ai管家用投影展开一篇报告：“升华组织非常良好，二阶升华组织已经完全发育，甚至可以立即引导三阶变异，不过考虑蒂露小姐身体尚在发育，三阶变异将会随年龄增长同步进行。” “除此之外只有一些因控制体态使得营养摄入不足导致的贫血，其余部分健康，满足生育基本条……” “停停！” 付羲见势不对让诺亚立马打住，他不关心这个好？ ai投影的白头发老爷爷绅士保持微笑，立马转变话题：“少爷，蒂露小姐想要见您。” 付羲关掉面前的体检报告，从床上坐起：“现在？” 诺亚点头。 “那让她过来。” 很快车厢仓门打开，换了一套连体睡衣的蒂露抱着枕头走进来。 “老板，我想和您谈一谈。”她开门见山说道。 “嗯？你想说什么？”付羲打起精神点头。 蒂露咬着下嘴唇：“到现在我才想明白，您根本不需要我这个护卫，交易也好选择也好，您是看重我的其他价值。” “比如？” “比如亚瑟·柏菲尔独女这个身份。” 付羲被直直盯着，他这才发现蒂露眸子是暗红色。 蒂露继续说：“六年前我父亲……亚瑟·柏菲尔组织一场针对厄里特物流航空公司的起义，率领开拓牛仔和荒野镖客攻陷了厄里特航空港。 “虽然起义因我父亲忽然失踪死亡失败，但事到如今，‘柏菲尔’这个姓氏在空落荒原和厄里特航空港依旧很有影响力。 “您需要的不是一个保镖，而是一面旗帜，能将空落荒原凝聚在一起的旗帜。” 女孩最后做总结：“这样子，重生军用就有理由插手空落荒原，并占住道义的高点，成为空落荒原的新主人。” 付羲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没看出来对方还是个戏精。 蒂露的分析逻辑没问题，但算漏一个问题。 重生军用所在的玫瑰城，到空落荒原的直线距离超过公里，期间横跨数座独立城邦和巨企势力范围，公司何必花那么大代价占领这里呢？ 付羲叹口气：“蒂露，我不缺你这一个保镖，但我找到你，只是因为看重蒂露……或者说碧姬·柏菲尔本人，而不是你的其他什么身份。” 他不管眼前女孩是怎么认为，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如果你认为我想要利用你去伤害你爱的人，在我们抵达萨尔兰姆镇前你都有反悔的机会，可以随时下车离开。” “不是这样。” 蒂露站在床边，娇小的身体微微颤抖。付羲这才发现她眼眶有些泛红。 她用手背抹了下眼泪：“我想说的是……只要老板您能帮我找到杀害父亲的凶手，我所有的一切，都随您使用。” 蒂露不知道是第几次鞠躬： “所以，拜托了！” 两人面对沉默需求，付羲又突然问道。 “难过吗？” 这回蒂露没有再嘴硬，而是点了点头：“很难过。” 第七章 世界线补全 炽烈的白色日光从东边的地平线冉冉升起。 天空云谲波诡，层层叠叠挤成一团，将阳光在大地上分割成不同形状的光斑。随着荒原风力逐渐增大，光斑也显得变幻莫测。 拳头大小的甲虫成群结队从砂土的裂痕中钻出来，煽动鞘翅顺风而行，化作黑色的云团意图落到不远处的灌木丛中，结果风力突变，一列巨大的白色列车闪电般划过半空，将甲虫卷得七零八落。 列车的主人惬意坐在车厢中，丰盛的食物被智能机器人一道道端上餐桌。 “有分析出蒂露说的那个‘皇帝’是谁吗？” 付羲从餐桌上夹起一个虾饺，随口朝ai管家问道。 昨天晚上经历银色抵抗军的袭击后，蒂露与付羲聊了很久，大多数时候是蒂露在说，付羲边听边安慰。 ‘皇帝’这个名词就是从她口中得到，据说是指使银色抵抗军袭击炽日号，并下达灭口命令的幕后黑手。 “已将情报同步给公司情报分析部门，根据已有资料，厄里特航空港总督‘理查德·罗曼’有41可能性是蒂露小姐所说的‘皇帝’。” ai管家诺亚忠实侍奉在旁边，帮助付羲将整理好的资料用虚拟投影展示。 “理查德·罗曼，39岁，蔚蓝星本地土着，4阶升华者。” “14岁加入[希瓦娜]独立军事集团，受[莱茵生物]雇佣参加与[开罗尔物流]之间的企业战争，21岁退役，正式加入[莱茵生物]安保部。 “一年前的4月26日，厄里特航空港轮值企业主席更变为[莱茵生物]，理查德·罗曼被任命为航空航总督与最高军事安保指挥官。” 付羲吃早饭的间隙随便打量了一下这位总督。 投影中的理查德·罗曼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从脸部到右手都有义体改造痕迹，看起来很硬朗。 “可能性来源呢？” “时间对得上。”诺亚回答道：“根据蒂露小姐的说法，‘皇帝’是一年前出现，然后才着手改变空落荒原的地下规则。” “并且根据公司情报部门资料，最近一年内，由[莱茵医药]生产的军事装备大量投放入空落荒原的黑市中，目前已经占据绝大部分市场。” [莱茵医药]派来的总督，为了利益控制空落荒原的地下势力，理由和能力都很充分。 “动机呢？”付羲问道。 诺亚投影的人形单手抚胸：“尚在调查中，因此无法确定继续提高‘皇帝’=理查德·罗曼的可能性。” 莱茵医药没有理由派总督袭击灭口重生军用的ceo独子。 两家企业都是巨企，但莱茵医药比重生军用无论还是市值和实力都有巨大差距，双方也没有矛盾，从逻辑上没有理由针对付羲。 付羲在脑海中搜索了片刻，在《境界线》游戏中，厄里特航空港总督只存在于背景故事，根本没在剧情中出场过，所以他一无所获。 “ceo已经知晓此事，询问少爷是否需要调动特殊安保小队。”诺亚继续说道。 付羲沉吟几秒：“暂时不用，就说炽日号的武装足够保证安全……诺亚，找父亲借‘红龙’，让她去近地轨道待命。” 原本游戏中，空落荒原这种乡下角落根本不可能有人敢针对重生军用这种庞然大物。 现实中却有组织主动派人袭击。 大概是从游戏变成现实之后，世界线对自身进行了补全，原本在游戏中只是边角料的人物到如今也会有完整的心路历程和行为逻辑。 ‘皇帝’这号人物，在游戏中他从未听说过。 付羲敲打着手指，逐渐打开思路。 正常来说，这颗星球上有能力灭他口的势力，绝对不会派银色抵抗军这种杂鱼团体来。 这种情况下调动公司的特殊安保小队是种软弱，还会让公司董事会的某些老家伙有理由在他的未来的收获里分一杯羹。 但付羲从不小瞧任何敌人。 ‘皇帝’藏在暗处、来历未知，什么都不做显然也不对。 他是重生军用ceo独子，不能调用公司武装力量不代表没有其他手段。 比如向他父亲借用贴身保镖红龙。 事情安排到这里就算告一段落，付羲放下筷子问道：“蒂露呢？” 诺亚回答道：“蒂露小姐还在休息，前段时间过度使用升华器官有些透支她的魔熵，使用升华抑制剂后，会产生嗜睡的短期后遗症。” 付羲点头。 从遇到银色抵抗军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天，炽日号日夜兼程赶往此次旅途的下一个目的地萨尔兰姆镇，如今已经接近目的地。 这颗名为“蔚蓝”的星球在设定中比地球大许多倍，游戏中没有感觉，到了现实这种距离感却是实打实的。 两天里蒂露和付羲已经亲近许多。 虽然女孩嘴上不说，可银色抵抗军中熟人毫不犹豫对她痛下杀手这件事还是沉重打击了她的内心。 毕竟还是十五岁的小女孩，一年前被沙匪抓到又卖给天鹅绒舞团的过程里早就积累许多倾诉欲望和不满，抵抗军事件就像导火索，让女孩再也憋不住要找人倾诉出来。 嘀嘀。 车厢连接处的感应门自动打开，从女仆装背后上面长出猫耳和猫尾的蒂露一脸羞愤走进来。 “早上好，老板。” “早上好，蒂露。过来吃饭。” 两人互相打过招呼，蒂露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指了指头顶抖动的猫耳。 “这是什么东西？” “喜欢吗？”付羲给她倒了杯热牛奶。 蒂露摇头：“不喜欢！” “我喜欢就够了。”付羲杵着下巴：“赌约，惩罚，还记得吗？” 蒂露涨红了脸，半天也没憋出句话，只好赌气似的坐到餐桌对面对着早餐大快朵颐起来。 期间猫尾巴想真正活物一般晃来晃去，表现出女孩的烦躁。 女仆装与装有神经电信号感应的拟真猫咪装扮都是付羲前身留下的小玩具。 除了这些之外还要一大堆付羲见都没见过的品类，不由让他感叹赛博纨绔真会玩儿。 他只是从其中随便挑几样作为此前与少女赌约的惩罚，本质是一种基础的服从性测试。 付羲把桌上的餐盘往她那边推了推：“我们很快就会抵达萨尔兰姆镇，在此期间你必须全程带着我的小玩具，作为那天赌约失败的惩罚。” 蒂露用力咬下一块面包，恶狠狠像是咀嚼仇人血肉。 两人你盯着我，我盯着你。 几秒后蒂露率先低下头去，继续和早餐作斗争。 “哼。” 她发出可爱的鼻音，也没有拒绝。 几天相处下来蒂露的防备心的确在慢慢放下。 毕竟对方主动解开她的魔熵契约，相处也比较绅士。 即便对她有所图谋，但这才是正常情况，如果一无所图她反而不敢掉以轻心。 只是女孩觉得前两天突然半夜找对方说什么‘我所有的一切，都随您使用’这种话过于羞耻，这才故意摆出一副疏远的姿态。 蒂露慢慢吃着自己这辈子从未吃过的精致甜点，用余光偷看眼前与ai讨论后续计划的男人。 他之前说只是看重我本人，而不是看重我的其他身份是什么意思？ 求爱吗？ 蒂露自我审视，她知道自己很可爱很漂亮，未来也会更美丽迷人，否则也不会被天鹅绒舞团当做金牌舞姬。 只是老板说自己来自玫瑰城，还是大企业的人。 这种存在真的会被她这样的乡下‘村姑’迷住？ 蒂露想着想着逐渐入迷，付羲在她面前挥了好几次手都没看见。 最后还是对方手上遥控器‘嘀’一声让猫尾巴翘起来，她才慌慌张张回过神。 “老……老板，发生什么事了？” 付羲看着她叹了口气，用遥控器指着列车窗外不远处绵延的房屋。 “萨尔兰姆镇，到了。” 第八章 莱茵生物 悬浮专列没有任何遮掩的高调进入萨尔兰姆镇。 沿着呈十字将小镇划分的最宽敞主干道，行人纷纷驻足避让，为白色的流线型列车让出一条路。 少数意图不轨的贪婪者也在看到列车外面的标志后缩起脑袋，收敛贪欲。 重生军用！ 这颗星球最有名的几家公司之一。 哪怕在这种穷乡僻壤也足以形成威慑。 付羲靠在列车单面玻璃窗朝外看，与无数在空落荒原讨生活的普通人交错而过。 萨尔兰姆镇是空落荒原深处的最后一个人类开拓城镇，聚集许多骑老式燃油摩托以荒野淘宝为生的开拓牛仔。 有群体自然就有产业，沿路的招牌不是修车店就是啤酒馆。 这些店铺聚集在毫无规划的木制棚屋里，污水和金属垃圾在角落随意堆放，牛仔们大声吆喝着，嘴里全是牛仔笑话和空落荒原俚语。 明明是中午，街边还站着许多穿着打扮暴露的女人，她们一边抽烟一边和牛仔聊天，腰部到臀部之间大多有性偶义体改造后遮掩不掉的金属铆钉。 混杂在人群中偶尔有动作僵硬、裸露金属管线的老式仿生人巡逻士兵，这些士兵没钱安装人造皮肤，远处看起来就像骷髅兵。牛仔们朝他们叫骂丢垃圾，仿生人士兵也毫无察觉。 一直等炽日号逐渐驶入小镇中心区域，情况才稍微好转。 地面不再是黄沙漫漫的泥土路，而铺上方正的地砖。 周围建筑开始拔高，卫生机器人和送货无人机活跃，有了一些现代城市的模样。 “比我想的要好一点。”付羲说道。 在游戏中萨尔兰姆镇是个只有不大不小一块区域的过渡地图，空气墙把建模粗糙的建筑隔起来，看着十分简陋。 现实的小镇则显得完备，虽然内外差距很大，但该有的设施一样不少。 “这里是离黑峡最近的聚居地，有很多以前星际开拓银行遗留的设施，银行撤离后，开拓牛仔聚集在这里，逐渐发展成小镇。” 蒂露站在他旁边说道，猫尾巴一摇一摇。 付羲转过身，没忍住捏了捏猫耳朵：“你来过这里？” 蒂露退后两步，瞪着眼点头：“小时候和父亲一起来过。” 她继续朝外望，在炽日号的侧窗中出现一片广场，广场中央还有个男人的铜质雕像。 蒂露看着雕像继续说道：“牛仔的传说里，我父亲就是从黑峡得到宝物之后才崛起，成为空落荒原里最有名的开拓牛仔。” 付羲仅仅因为游戏中蒂露相关的剧情知晓一些有关她父亲的内幕，但对那位传奇牛仔的发家之路的确没有了解。 蒂露停顿一会继续说：“我小的时候萨尔兰姆镇就是这样热闹的样子，荒原很多牛仔都尝试过进入黑峡寻找宝物，走投无路的亡命徒和匪类也会想碰碰运气。” 说着她情绪低落：“后来父亲死后，我就再也没来过这里。” 付羲本想安慰她两句，结果蒂露很快就调整过来，恢复平日的模样。 萨尔兰姆镇上没有炽日号这样悬浮专列的停车场，不过这只是小问题。 诺亚在网上将小镇中最豪华的酒店包下来，然后让人在酒店顶层铺设了临时停车设施。 “诺亚，联系空落荒原连锁的商会补充物资，我们在这里停留一天，明天直接进黑峡。” 付羲下车前对ai管家诺亚交待道。 “是，少爷。”诺亚很快回答。 两人交谈间，如银色长蛇一般的炽日号划过小镇天空，平稳停在小镇中心最显眼的酒店楼顶上，引来一大票好奇的目光。 一头体长十五米的机械巨兽拖着两个集装箱，原本慢悠悠在街道上走着，被炽日号带来的动静惊扰，居然真的像动物般突然发狂起来。 “哎哟干嘛？” “等会…快跑！智械失控啦！” “都让开都让开，关掉它的能源核心，重置系统！” “卧槽，妈个鸡搞毛啊！” “……” 伴随着叫骂惊呼，警报刺鸣，那头两足如同恐龙般站立的机械巨兽，径直朝炽日号停靠的酒店大楼撞过来。 临时列车停车坪上等待的酒店接待人员作鸟兽散，炽日号自动防御系统的无人机直接启动。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闪烁的电弧从列车冲出，快若雷鸣，眨眼间撞如机械巨兽怀中。 轰！ 巨兽踉跄倒下，一票石砖碎块纷飞，烟尘四起。 巨兽彻底发狂，挣扎抬起头，体表的能量纹路骤然从蓝转红亮起，后肢蹬地继续朝酒店大楼猛冲。 但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彻底将巨兽头颅踩入地面。 哗啦啦！ 又是一阵天塌地陷，蒂露踩在机械巨兽的眼眶处，巨兽身体电花四射。 大约过了十几秒，红色的警报光芒消失，蓝色光芒亮起，机械巨兽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回到温顺的待机状态。 蒂露从巨兽头顶跳下，付羲也踩着飞盘似的飞行平衡车从天而降，落到她身边。 “驯服的智械，只是技术还不成熟，这是什么人的产业。” 付羲打量一圈，那头机械巨兽就是黑峡中半智械“神灵”控制制造厂后生产的造物，也是荒原中有最致命的危险之一。 驯服智械当做驮兽，可真有想象力。 蒂露摇摇头，随即想到什么又说道：“可能是星际开拓银行遗留了一些遗产，其中有一些就能篡改智械指令，从而控制它们。” 事情紧急她还没拿掉身后的小玩具，猫尾巴轻轻左右摇晃。 直到事件结束，一伙全副武装的小镇游骑兵警卫才姗姗来迟。 “这位先生，很抱歉打扰一下。” “什么事？” 一位将双臂改造成金属义体，作牛仔打扮的游骑兵警卫队长，看清付羲的样貌后赶忙摘下牛仔帽行礼，解释道： “谢谢您和您的…朋友阻止了智械驮兽的暴动，我代表萨尔兰姆镇的民众们向您表示感谢。” 游骑兵们配合仿生人士兵将现场围了起来，主动搭话的队长说他们已经联系智械驮兽的主人，镇长也在赶来的路上，请求两人稍等一会。 付羲当然悉听尊便，炽日号的物资补给需要一定时间，他也对操纵智械巨兽的手段很感兴趣。 没过一会，一辆浮空车高调从天而降，蒂露作为升华者视力比普通人更强，她率先看清车上的标识，然后凑到付羲耳边私语。 听完之后，付羲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加玩味。 蒂露只对他说了四个字。 ——莱茵生物。 第九章 最好的朋友 莱茵生物，一家活跃在蔚蓝星南半球的巨型企业，与重生军用有不少业务交流。 公司总部所在的漩涡城正好在空落荒原往西南不远，厄里特航空港就是漩涡城的卫星城镇之一。 按照地盘划分，莱茵生物算是空落荒原的地头蛇。 玫瑰城与漩涡城相距大半个星球，除开以前游戏中的一些描述，穿越后付羲对他们没多少了解。 此时他表情玩味的原因在于——莱茵生物是游戏中[荒原客]路线前期最主要的反派势力，和蒂露本人也有很深刻的联系，可谓是久仰大名。 一家生物制药公司，怎么会有驯服失控智械的技术？ 浮空车落在小镇中心的广场上，一个身穿米色西装，有着淡金色显眼短发的男人带着女伴从车上下来。 付羲和他第一时间就对上视线，然后露出礼貌的假笑。 因为两人是同类。 金发男人和付羲一样，是从体表来看没有任何义体改造痕迹的“素人”，显然在莱茵生物中也是身居高位。 从年纪上看，二者差不多大，对方显然也是一位二代少爷。 “下午好，这位先生。我是尼禄·修尔，莱茵生物集团执行专务。” 金发男人推了推鼻梁的金边眼镜，用充满磁性的嗓音开口。 “付羲，重生军用集团执行专务。” 付羲和他握手，两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付专务，久仰大名！”尼禄用感慨和欣喜的语气说道：“没想到会在这种乡下遇到付专务，前年您的生日宴会上我与您有过一面之缘。” “我记得您，尼禄先生，我也很高兴能见到商业伙伴。” 付羲并不认识对方，但不妨碍两人亲兄弟般寒暄许久。 各种肉麻的话让站在一旁的蒂露不自觉撇嘴，身后的尾巴也耷拉下来。 同样站在尼禄身旁的女伴悄悄对蒂露做了个手势，后者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戴着猫耳朵和猫尾巴，马上红着脸把小玩具扯下来藏在身后。 蒂露笑了笑表示回礼，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对方很眼熟。 天南地北聊了好一会，尼禄才一副突然想起忘了什么事似的说道： “哎呀呀，差点忘记还有事情要处理…付专务，感谢您和您身边这位女士帮忙控制我旗下的智械驮兽…控制失控智械的技术还不成熟，偶尔就会发生这种事。” “技术进步总伴随事故，尼禄专务若是付不起公共设施赔偿费可以向重生军用旗下的银行借款，我会让他们给你最优惠额度。” “哈哈哈哈，希望艾迪西镇长不要给我开天价罚单。” 小玩笑之后，尼禄才发出邀请： “付专务，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处理杂务，不知今天是否有幸能邀请您共进晚餐？” “当然。” 付羲望向炽日号停落的酒店大楼，十余层高的建筑在大城市不算什么，在这种小镇已经很显眼。 酒店门口悬挂空落荒原特色的彩色霓虹招牌，上面用多种语言写着“勇敢者酒店”几个大字。 “我就在这家酒店落脚，尼禄专务可以派人来找我。” “没问题，我会好好准备这场晚宴。” “那允许我心里多一点期待。” 付羲转身用手势让诺亚放开炽日号的门禁，才重新踩上浮空平衡车，准备返回列车。这个时候他才想起蒂露，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呀！” 蒂露兔子般退开几步，意识到发生什么之后又对着自家老板怒目而视。 付羲笑了笑：“刚才干得不错。” 在游戏中对方就是以警卫和直觉闻名，即使没有系统学习过特种安保，合适时机做出合适的判断。 瞪大眼睛的蒂露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然后忽然又想到什么：“以后不要随便摸我头！” 付羲打个哈哈，假装没听见，踩着浮空平衡车朝酒店楼顶的炽日号飞去。 “坏人！” 看着他的背影离开，蒂露忍不住嘟囔一句。 她父亲是反抗巨企压迫的传奇人物，她自己的立场本来也该是反巨企的。但是几天相处下来，蒂露觉得付羲身上没有那种巨企压迫者的残暴和冷漠。 只有刚才那阵寒暄，才显露出巨企的虚伪与市侩。 摇了摇头，蒂露把心里杂念甩掉。 巨企和抵抗军，早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她现在只是一个想要替父亲报仇的女儿，没有心情去思考巨企、压迫与反抗之间的联系。 从被沙匪俘虏再到卖给天鹅绒舞团开始，就一直是这种报仇执念驱使她隐忍下来。 “你和付专务关系很好吗？” 突然身边有个人问她。 “不好！”蒂露急急否认，然后意识到什么又往回找补：“他…只是我的老板，我们是雇佣关系，他对我还不错。” 转过头，蒂露才看到发问的人是尼禄身旁刚才给她提示的那位女伴。 此时尼禄已经走到远处智械巨兽脚下与游骑兵警卫交涉，这位女伴就走到他的身边。 “你好，我叫蒂露。” 蒂露连忙照猫画样子做了个女仆礼。 “你还是老样子。”尼禄的女伴捂着嘴浅笑：“那么的不着调。” 蒂露眨眨眼，她从刚才就一直觉得这位女士很让人眼熟，忍不住开口：“请问……我们认识吗？” 听到问题后女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说反而直勾勾盯着她。 等到蒂露被这个眼神盯浑身发毛的时候，眼前人才长叹一口气。 “所以说啊，我才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就怕被什么人骗得团团转还觉得是好人。” 女伴伸手往头顶一扯，棕红色的卷发就从头上被扯下来。 她细心擦拭掉脸上的妆容，将笔直乌黑的真发放到肩上。随着她的动作，蒂露的瞳孔也不断睁大，像铜铃一样。 “你你你你你……” 蒂露像是受到惊吓般指着眼前人。 “好久不见，碧姬。” 女伴将一缕发梢挽到耳后，恶作剧般笑起来。 看着那张画过鲜艳妆容的成熟性感脸庞，蒂露居然有些惶恐。 “琳恩……” “有没有想我啊！碧姬！” 露出真容的琳恩上前一把抱住蒂露：“反正我好想你，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对方怀抱很紧，蒂露的手僵在半空许久，才慢慢放松下来落到琳恩背上。 她忍不住哽咽：“我也想你。” 琳恩·怀特莱尼，蒂露从小到大的玩伴，最好的朋友。 第十章 叙旧 勇敢者酒店的豪华套房在酒店最高层，用了许多豪华装饰，还有能俯瞰能将整片萨尔兰姆镇的落地窗。 在付羲眼里这些装饰显得有些土嗨，比不上玫瑰城，不过他也没对乡下酒店抱有太高要求。 包下酒店房间只是为了有个谈话接待的地方，他夜晚休息还是会回到炽日号上。 等到微型安全扫描无人机检查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付羲才进入房间。 坐下之后没多久，仿生人形态的ai管家诺亚就凑过来说道：“少爷，玫瑰城内有您关注的新闻。” 闻言付羲点头说道：“嗯？播放。” 仿生人诺亚从用眼珠充当虚拟投影装置，将新闻面板投射在两人面前。 “一伙自称‘夜行者’的违法武装组织，于昨日凌晨袭击您旗下企业‘vul娱乐’办公地点，绑架虚拟偶像艺人‘花音琥珀’。玫瑰城警务局和公司安保部已经介入调查，尚未找到袭击者踪迹。” 投影中几个身穿兜帽卫衣，戴墨镜和口罩的人物踩着滑板从天而降，撞破办公大楼发动偷袭。 卫衣和口罩上有荧光紫和荧光绿染料画出的恶作剧涂鸦，看起来像某种朋克行为艺术。 “终于开始了么。” 付羲悠哉看投影中的‘夜行者’以极快速度突破办公楼安保，然后扛起一个娇小的女孩扬长而去。 “安保部向您保证，会在72小时内抓到犯人并解救人质。”诺亚补充道。 “他们有想法，就随他们去。” 付羲摆摆手，没有把安保部的说法放在心上。 如果区区安保部也想抓到有天命加身、金手指庇佑的主角？ 新闻里播报的事件，就是原本《境界线》游戏[野火街]线路里主角与他这个反派间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说是交锋，实际上就是主角团单方面暴打他的脸。不仅新闻中提到那个小偶像被轻松救走，自己这个反派被被主角打个半死。 但是没想到！ 爷润了，不陪你们玩儿！ 想打我脸？不存在的。 他打开一罐核子可乐，心情也变得愉悦。 在这个时间点原身并没有能真正威胁主角团的手段，他毕竟只是公司的继承人而不是掌权者，没有属于自己的人手和力量。 原作中一直要到几年后正式继承公司股份和ceo职位，他才能正儿八经称作“大反派”。 可付羲等不了这么久。 几年之中主角团早就成了气候，那个时候就算重生军用能干掉主角团，也会元气大伤被其他巨企捡便宜。 所以付羲才会不辞万里从玫瑰城远赴空落荒原，寻找蒂露和黑峡。 世界线既然能在空落荒原补全出一个敢灭他口的‘皇帝’，那玫瑰城就能补全出一个对巨企不爽的其他什么玩意儿。 他面对的不只是未来必定崛起的主角团，还有憎恶巨企的民众、虎视眈眈的友商。 既然是超级反派，自然要拿出一点反派的野心来。 从接受穿越事实并决定要挣扎的时候，他要的就不是简简单单“活下去”。 …… 蒂露紧紧抓住身边玩伴的手臂，生怕她是虚假的幻觉，会突然消失。 两人就坐在酒店大堂的公用沙发上，互诉衷肠。 “琳恩，你怎么会在这里？”蒂露迫不及待的问道。 琳恩看起来比蒂露年长一些，成熟而美丽，一举一动都透露出风情。 “我在为尼禄先生工作。” 她像个大姐姐一样安抚蒂露，然后回答道：“一年前镇上遭遇智械袭击，你姐姐和我带着镇上的孩子们撤离，结果被冲散了。我们沿着主干道想去航空港，结果遇上尼禄专务的车队，专务先生是个很好的绅士，不仅帮了我们，还让我为他工作。” 说完之后她反握住蒂露的手：“倒是你，碧姬，这一年你跑到哪去了？你姐姐和唐参叔叔他们到处都找过，我也拜托尼禄先生帮忙，可一直找不到你，大家都以为……。” 听到‘唐参’这个名字，蒂露表情不自然的笑了笑：“我和你一样，也在袭击里被智械冲散，后来被人救了……好在没有受伤，落单之后我一直单独行动。” 因为之前银色抵抗军的事情，她没有和琳恩说被卖给天鹅绒舞团的经历，也没有说正在调查父亲的死因。 即便是最信任的朋友，她也选择保留一手。 既是保护自己，也是保护对方。 “平安就好。” 琳恩把好友抱在怀里，过了一会忽然站起身：“我去叫山姆大叔还有梅丽莎阿姨，他们现在也在萨尔兰姆镇，他们见到你肯定很高兴。还有罗兹和艾莉，你猜不到两个冤家居然结婚了，就住在不远的肯拓镇，过来也不远。” “还有一些镇上的邻居和你姐姐一起在航空港那边，你和他们有没有联系过……对了还有唐参叔叔和柯尔姆叔叔，他们接手了队伍，平日神出鬼没，不知道能不能联系上……” 琳恩兴高采烈说着，然后拉起蒂露就往酒店外跑，只是才走出两步就从蒂露手上感受到巨大力量。 蒂露站在原地，拉住了好友。 “碧姬？”琳恩笑容中多了一丝困惑。 “琳恩……”蒂露整理说辞：“我现在，呃，如你所见我现在正在为付羲先生工作，临时担任他的保镖。拜托不要和大家说有关我的事好吗？我怕大家担心。” 琳恩表情严肃起来：“有危险？” “有一点，但是危险不大。”蒂露看了眼脚尖又抬起头。 “碧姬。”琳恩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付羲先生是位大人物，能被他看重是你的机遇……但是答应我，不要逞强好吗？” “啊嗯。”蒂露看了眼脚尖又抬起头。 “好好答应我！” 琳恩不满地捧起她的脸：“你小时候就一直这样，冒冒失失还喜欢逞强，最后把自己搞得浑身是伤。镇子被袭击的时候也是，非要自作主张留下来断后。” “我是升华者嘛。”蒂露讪讪笑着。 “我是说，不要再去做危险的事，这样子我会担心的。”琳恩微恼说道：“我可不想下次见到你又是明年。” 碧姬任由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玩伴捏自己脸，心里有些暖洋洋。 从小到大，她一直是被照顾的那个，对方就像她第二个姐姐。 “好，我答应你！” 深呼吸后，蒂露努力严肃起来，抬起三根手指：“碧姬·柏菲尔以后绝对不冒险，绝对不让琳恩·怀特莱尼担心。” “噗嗤。” 琳恩笑了出来，用力将女孩的脸扯向两边：“既然答应了，就要好好做到！” “嗯嗯呜唔。”蒂露扭动着从好友的魔爪中挣脱。 琳恩看了眼停在酒店外磁悬浮列车上的重生军用商标，又不着痕迹打量好友身上做工精致的女仆装，眼底闪过一丝羡慕又很快遮掩起来。 “真羡慕你啊，碧姬。”她喃喃自语。 “嗯？什么？”蒂露没有听清。 “没什么。”琳恩收起笑容：“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我们偷偷去挖甲虫结果被你姐姐发现。” “啊！怎么突然说这个？” 怀中少女嘟起嘴：“那次我被姐姐打的可惨了。” …… 第十一章 尼禄 “真好啊，以后我们攒够钱，就叫上大家一起重新在荒原里找片地方重建镇子……或者干脆一起去厄里特航空港生活，反正我们又没被通缉。” 蒂露和琳恩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了很久，从小时候的糗事讲到少女青春，又从少女青春讲到美好未来，最后又回到一年前那场改变深刻蒂露人生轨迹的变故。 已经一年没有与家人朋友联系的蒂露仿佛有说不完话题，最初因为抵抗军事件升起的防备心也逐渐卸下。 琳恩看了好几次酒店大堂的挂钟，但招架不住蒂露的热情，只能一直陪她。 “说起来尼卡斯和菲里呢？只听你说罗兹和艾莉。说好等我成年之后一起去环球旅行，这些家伙不会忘了？”蒂露故作生气的说道。 他们几个人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直到智械袭击居住的小镇之后才不得不分开。 听到疑问琳恩干笑两声，眼神多了丝黯然：“你失踪后尼卡斯和镇里人大吵了一架，然后跑去加入了一支活跃在荒原上的大型沙匪，至于菲里……智械袭击的时候，他没跑出来。” 蒂露笑容也戛然而止，停顿片刻才开口：“额嗯，是这样子啊……” 两人突然陷入沉默。 仿佛一年前那场变故的回忆忽然回到他们脑中，蒂露还记得铺天盖地的智械巨兽浪潮，整个大地都在震动。 镇子的防御几分钟就被碾碎，然后很多他们熟悉的人都死在其中。 从这之后，所有人的人生轨迹都被改变。 之前谈话琳恩一直引导话题不去触及这起事件，但终归是绕不开的。 就这样沉默几分钟，蒂露揉揉脸，把好不容易展开的内心封闭回去，于是从天真烂漫的少女碧姬·柏菲尔变再度回那个背负血仇的舞姬蒂露。 琳恩看她脸色不对，补充说道：“还记得镇上的孩子们吗？智械攻入镇子之前，柯尔姆大叔把大家都交给我和尼卡斯，他们都逃了出来。” “琳恩，你弟弟呢？”蒂露忽然问道。 琳恩有一个小她很多岁的弟弟，姐弟两从小形影不离，和蒂露的关系也很好。 但蒂露记得，在那场一年前袭击镇子的危机开始前，她的弟弟忽然失踪了。 琳恩勉强扯出微笑：“我弟弟他……” “琳恩小姐的弟弟很好，和其他孩子们一起，待在萨尔兰姆镇南边的莱茵生物的营地。” 忽然有人插入两人的谈话，回过头蒂露就看到两个男人前后脚从酒店门口走入。 蒂露已经见过的尼禄走在前面。 在他后方的那个男人看起来三十岁，身穿开拓牛仔常见的马甲和厚尼龙裤，只是不像其他牛仔那样脏兮兮。 牛仔脱下帽子微微行礼：“很高兴见到你们两位小姐，我是萨尔兰姆镇的镇长艾迪西。” 打完招呼，他又向琳恩挥手：“琳恩小姐，又见面了。” “下午好，镇长先生。” 见到老板出现琳恩也收敛刚才的随意，摆出认真的表情回应。 尼禄走过来轻轻揽住她的腰肢：“怎么把假发拿下来的琳恩。” 琳恩浑身一颤，往蒂露那边瞧一眼，然后咬着尼禄耳朵小声说些什么。 “没想到您居然与琳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尼禄认真听完她说的话，然后转身朝蒂露露出个微笑：“我是尼禄·修尔，很高兴再次见面。” “没想到您居然与琳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刚才与付羲专务见面时忘记问这位小姐的名字。” 闻言蒂露也站起来，回答道：“我叫蒂露，是老板的护卫。” 尼禄笑道：“蒂露小姐制服智械驮兽时展现的力量令人深刻，若是智械驮兽狂暴可能造成巨大危害，谢谢你帮我挽回损失。” 蒂露连忙摇头：“我才要谢谢您，一年前帮助琳恩和大家。” 两人的手一握即松。 互相介绍过后，艾迪西才对两人说道：“我与尼禄先生正要去拜访付羲先生，不知两位女士是否还要继续叙旧？” 听他这么一说蒂露也猜到对方的拜访对象，这才发现自己与玩伴聊了很久，都快把护卫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 终于反应过来之后，她开口说道：“我为两位先生引路。” 艾迪西与尼禄顿了下，后者点头：“那就麻烦蒂露女士。” 说完之后，蒂露又凑到琳恩身边，对着玩伴小声说道：“抱歉琳恩，等工作结束我们再聊……我想去见见你弟弟，还有镇上的其他人。” 琳恩摸摸她的头，简单笑了笑。 两人很快分开，蒂露走在最前面对其他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朝酒店电梯走去。 琳恩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思绪万千，直到尼禄揽在她腰间的手掌朝前发力，她才反应过来。 老板意味深长的眼神让琳恩心里一颤。 “怎么了琳恩？”尼禄问道。 “抱歉，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尼禄专务，艾迪西镇长，恐怕不能与你们一道去拜访付羲先生。” 她抿着嘴回答。 听闻她的话，蒂露马上凑了过来：“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琳恩笑了笑，开口安抚道：“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不用担心我。” “那琳恩你就先回去休息。” 尼禄松开放在她腰间的手，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 “回去后，可以让机械师再检查一下智械驮兽，排查下驮兽服务器单元的问题，可能是因为服务器受到刺激，驮兽才会暴走。” 琳恩摸摸点头。 等到几人坐上电梯，琳恩才像失去力气一般瘫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 她摸摸自己腰间，那个刚才一直避免被蒂露摸到的部位。 在那里有两个对称的义体改造铆钉，金属线路一直从腰部两侧蔓延至臀间。 几分钟后，她不知想到什么，用力捏紧拳头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 脸色几次变换，之前被取下的棕红色卷曲假发被重新戴在头上，她表情恢复最开始的淡然和冰冷走出酒店去。 第十二章 投产日 高速电梯几秒后就到达顶楼。 打开门，是仿生人诺亚已经端庄地站在门口等候，看到蒂露之后先微微点头，然后又绅士地对客人行礼。 “很高兴见到两位客人，付羲先生已经在会客厅，请跟我来。” 说着他一马当前转身朝里走，三人都把蒂露丢在原地。 没有学过这种时候该怎么办的女孩挠挠头，只好落后几步也跟在后面。 走进会客厅，付羲早就做好准备迎上来：“下午好两位。” 艾迪西稍微侧身，尼禄就伸手与付羲重重握在一起：“付羲专务没想到那么快又见面了，本以为要等到晚宴才能和您继续交谈。” “我也很期待今天的晚宴。” 两人脸上都是热情的假笑，握手几下之后付羲主动松开，又与艾迪西握了一下：“艾迪西镇长，叨扰贵地，请多多见谅。” “这是萨尔兰姆镇的荣幸。” 不知为何，蒂露觉得刚才还风度翩翩的镇长有些谄媚。 最后，付羲目光落到最后的蒂露身上，微微点头：“回来就好。” “嗯……哦。” 蒂露乖乖点头，从侧边小溜到会客厅的主位后面。 三人寒暄着走进会客厅，付羲坐在蒂露身前，镇长与专务一左一右分开。 仿生人管家诺亚适时送上酒水和茶点，然后退出会客厅，关上大门。 蒂露努力打直身子，摆出从天鹅绒舞团学到的舞蹈礼仪，装成一位典雅的女仆。 萨尔兰姆镇的镇长艾迪西率先开口道：“感谢付羲专务之前的仗义援助，才没有让小镇基础设施受到严重损害。” “举手之劳。” 付羲摆摆手，反倒好奇询问：“其实我也没想到能有人驯服空落荒原的智械巨兽。” 尼禄和艾迪西对视一眼，然后开口： “付专务谦虚了，事实上这种驯服技术目前还不够稳定，如您所见，在受到巨大刺激之后，智械仍然有失控风险。” “但那也是惊人的突破，如果能解决空落荒原的智械危机，这里会变成一片流着蜜酒的丰沃土地。”付羲寒暄道。 尼禄说着叹了口气：“我用湿件服务器替代智械的ai中枢，原以为能将智械巨兽从黑峡‘神灵’的影响中解放出来，但这种影响比我想的还要严重。 “除此之外不仅湿件服务器的造价惊人，捕获一头完好智械巨兽的成本也是比巨大开支。萨尔兰姆镇是最靠近黑峡的人类聚居地，所以我才会与艾迪西镇长合作。” 艾迪西说道：“尼禄专务给萨尔兰姆镇带来非常高额的投资，我代表镇子承诺会全力配合莱茵生物的实验。” 说到这三人碰了一下杯子。 尼禄浅酌小口杯中的酒液，摇摇头说道：“不提这些……付专务来萨尔兰姆，也是为了黑峡？” 连蒂露都能明白空落荒原对巨企有吸引力的事物不多，萨尔兰姆镇附近更是只有黑峡这一个目标。 只要不是蠢人，简单分析后都能知道他的目的地，更何况同为巨企的专务的尼禄·修尔？ 付羲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隐藏目的，尼禄自然在两人第一次见面就能猜出他的想法。 “的确如此。” 付羲回答道：“我想要进入黑峡，为了失控的半智械‘神明’。” “这……” 尼禄和艾迪西再次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他们能猜到对方是为了黑峡而来，却没猜到付羲的胃口那么大，上来就直接瞄准黑峡中最有价值也最危险的目标。 停顿片刻，尼禄率先缓解尴尬。 他举起酒杯：“让我们敬付专务一杯，住付专务马到成功。” 三人又碰一下杯子。 镇长艾迪西猛喝一口，脸上露出笑容才继续说道：“付专务敢夸下海口，肯定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其实两位专务在面对黑峡上有着共同的目标，不如合作怎么样？ “尼禄专务帮付专务驯服半智械‘神明’，消除对智械巨兽的影响；付专务也得到一个强大的助力，成功的可能性更大，这就是双赢啊！” 付羲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反而用眼角余光望向尼禄。 这个镇长和他明显是一伙的，这种合作提案尼禄不好亲自开口，就借用艾迪西的嘴说出来。 如果付羲答应，那皆大欢喜；如果拒绝，则是镇长失言，自罚两杯。 尼禄表情不变，还是沉稳与平静的样子：“付专务也会有自己的考量，艾迪西镇长，请不要开这种玩笑。” 艾迪西摸了摸脑袋，表情略微尴尬：“是我逾越了，抱歉。” 说着，他又举起酒杯将剩余的半杯酒水一饮而尽。 “付专务，现在的黑峡不太适合进入。” 尼禄转头对付羲说道：“黑峡是整个空落荒原失控智械的来源，里面还残留星际开拓银行的工厂生产线。正因如此，我才会在距离黑峡最近的萨尔兰姆镇投资建立智械实验室，同时大规模投资空落荒原基础设施，增加智械捕获几率。 “咳，有些扯远了…我想说的是，半智械“神灵”失控后，工厂生产线也落入其控制，每年都会生产大量智械兽散布到空落荒原中。新智械兽从生产线投入使用的时间被称作投产日，恰巧就在这段时间。 “如今大裂谷中已经被无数智械占据，变成生命禁区。” 他语气略带遗憾，顿了顿继续说：“投产日至少还要持续一周，这段时间我已经让手下的研究员和工程师放假，如果付专务想要进黑峡，最好也等到投产日结束。” 付羲端着酒杯晃了晃，尼禄说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 游戏原作中，在剧情开放黑峡副本之前，副本一直是封闭状态，而封闭副本的理由正是投产日。 即使他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直接面对数不清的智械海洋也不是什么明智选择。 付羲没避讳两人，叫过诺亚当面交代他放出无人机去黑峡附近侦查。 等到诺亚离开口，他才说道：“如果真像尼禄专务所言，我恐怕也只能再萨尔兰姆镇停留一段时间。” 尼禄露出笑容：“太好了，付专务。看来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 付羲点点头，将目光转向在旁边话很少的艾迪西，然后开口： “艾迪西镇长，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艾迪西连忙点头：“付专务请说。” “你是空落荒原的原住民，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皇帝’？”付羲问道。 艾迪西先是愣住，然后又下意识摇了摇头。 尼禄喝着酒问道：“付专务是在找人么？” 付羲点点头：“一个故人……既然艾迪西镇长不清楚，那我也只有等回到厄里特航空港之后再继续打听。” 艾迪西笑了笑：“很抱歉没有帮上付专务的忙。” 尼禄也笑了笑，但没有再主动说什么。 第十三章 美好的向往 三人谈天说地半个下午，临近黄昏尼禄和艾迪西才起身告辞。 临走前尼禄一再感谢付羲接受他的晚宴邀约，艾迪西镇长也拍胸脯保证会找熟人帮忙打听付羲要找的人。 付羲热情将两人送到酒店房间门口，表示自己会赴宴，同时感谢镇长的帮忙。 等到将两人送走的电梯门关闭之后，他脸上的笑容才逐渐消失。 “诺亚，让安保部查一下这个尼禄。” 一直到尼禄说出他代表莱茵生物正在对空落荒原进行大规模投资，他才想起对方是谁。 《境界线》剧情中，蒂露会在一年后被卖给莱茵生物，当成某个生物实验的实验品。 接收蒂露的大型生物实验室，就叫尼禄生物研究所。 脸上总是带着和煦亲切笑容的金发男人尼禄·修尔就是实验室总负责人，游戏前中期的小boss。 按道理来说，生物实验室和黑峡的智械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对方此时却大力投资控制失控智械巨兽的产业。 付羲此前与他从未有过交集，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他产生的蝴蝶效应让对方偏离原作剧情。 付羲眼里闪过一丝凶戾，对方没有表露出敌对的态度，可他性格习惯先下手为强。 炽日号上的智能火力足以扫平整个萨尔兰姆镇，不管对方有没有问题先抓起来审一审再说。 但他只是重生军用的执行专务，不是首席执行官，诺亚不会仅仅因为他有怀疑就执行这种无异于对莱茵生物直接宣战的指令。 所以，他现在只能等，如果尼禄·修尔不怀好意，那就等他露出破绽。 假如现在手上有一支完全听令于他的私人武装，他就不必如此被动。 压制住戾气，付羲又把目光移到正在打瞌睡的蒂露身上。 无人可用一直是他穿越后面临的最大问题，想要在未来凶险至极的环境中活下去，除开公司资源外，他还需要大量人才。 所以才会大费周章来空落荒原找这个女孩。 想起对方在银色抵抗军中间大开杀戒的模样，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希望以后不要让我失望。” “嗯？啊？结束了吗？” 被头顶触感惊醒的蒂露忽地抬起头，茫然提问。 付羲不动声色收回手答道：“已经结束了。” pia~ 话音未落，原本还站姿笔直的蒂露径直倒在沙发之中，忍不住叹气道：“好累哦，你们也太能聊了老板。” “商业交往就是这样子，下次你可以在外面等，不必一直这样站着。” 付羲走到她旁边坐下，用自己酒杯重新倒满可乐递过去：“给。” 蒂露抓过酒杯一饮而尽：“啊！好爽！” 喝完之后她双腿并拢侧躺在沙发中说道：“我就是个穷乡僻壤长大的乡下村姑，哪里知道商业谈判是怎么样……说起来你们说话时候右边那个男的还看了我好几次。” 付羲呵呵一笑：“一般的保镖或者贴身秘书不会参与这种私人会面，他大致是奇怪为什么你要站在那里。” “我看电影里那些保镖都这样演的。” 蒂露挠挠头：“我还以为是他对我一见钟情，情不自禁呢。” “白天就少做点梦。”付羲站起来：“你没有经历过正规安保训练，等回到玫瑰城之后我会给你安排老师，从基础开始全部课程上一遍。” “玫瑰城啊……” 蒂露眼底流出向往神色，进而又想到什么，抿起嘴唇。 “老板，你还记得今天早上那个尼禄身边的女伴吗？” 付羲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思索之后点了点头。 蒂露直起身子：“她叫琳恩，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玩伴……” 她瞧着窗外诉说道：“一年前，我们居住的镇子遭到智械袭击，琳恩和其他几个伙伴带着镇上的孩子们逃走，我因为是升华者就留下来殿后。 当然，那个时候我只有一阶，完全不是那么多智械的对手，就在智械洪流中和他们失散了。” “我后来被捕奴队卖给天鹅绒舞团，也没有去找她们的机会，好在琳恩和我说，那个尼禄救了他们，如果他们出事，我会自责一辈子。” 女孩的语气又是懊恼又是庆幸，付羲又摸摸她的头。 此前银色抵抗军的事情对蒂露的打击远比她表露出来的要大很多。 事情发生后她主动与付羲亲近，恐怕也带着一丝自己与自己怄气的意思。 蒂露再度躲开付羲摸头的手，忽然说道： “老板，我以后可不可以不和你去玫瑰城？” 付羲身体一顿，回头问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父亲的死因了？” “当然想！” 蒂露连忙站起来，手足无措：“那个我……不是……我不是要毁约，之前我们都说好了嘛，只要老板您帮我找到杀害父亲的凶手，我所有的一切都随您使用。” 她说着语气又低落下来：“只是我今天遇到了曾经的好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耍，好不容易见面和你们一样聊了很久。” “以前镇子里的人现在散在荒原的许多地方，智械袭击后大家都没有了家，我想和朋友一起找个地方重建镇子，然后把大家都找回来。” 付羲看她，那个叫琳恩的玩伴，又重新唤起蒂露女孩心中对美好的向往。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表露出少女的天真。 银色抵抗军的背叛在她心里留下无法磨灭的伤痕，但女孩对原先的家人朋友并未失去全部信任。 “或者这个样子！” 蒂露一副想到好办法的模样：“老板你给我留一个地址和联系方式，等镇子重新建起来之后，我再去玫瑰城找你。倒时候带上我的朋友们一起，以前我们约好要去大城市闯荡。” 她一会儿一个主意，越说越兴奋，毫不顾忌地畅想重建家园后的美好生活，惹得付羲有些无奈。 付羲伸出手指在女孩光洁的脑门上用力一弹，才总算将她从幻想中拉回来。 “呜呜……疼……”蒂露两眼泪汪汪。 落日已经从地平线落下一半，剩下的部分空落荒原无垠的旷野中散成波浪。 霞光照进屋内，照在少女嘟起的脸蛋上，就像为鲜嫩可口的白面包刷上蛋液。 两人各有各的心思，都没说话。 过了良久，付羲才缓缓开口：“等事情了解后再说，如果你想重建镇子我也会帮你，不过你本人要留在我身边。” “哦，好。”蒂露点点头。 付羲与她一样望向窗外，荒原戈壁中波澜壮阔的晚霞将世界染成橘红色，一切都那么静谧与美好。 付羲没有打击蒂露的积极性。 他是巨企继承者，很清楚那些同为巨企继承者的家伙是些什么货色。 尼禄·修尔救下琳恩和蒂露的其他伙伴只是句轻飘飘的话，只是这命运的馈赠背后，肯定早已标注好某种未知的价格。 第十四章 调查结果 付羲准时参加了尼禄准备的晚宴。 晚宴的举办地点在萨尔兰姆镇靠近南边的一块巨大营地中，营地的各种建筑设施已经初见雏形，有一种科技的美感。 这里不仅有莱茵生物的各类科研人员，尼禄·修尔甚至还随行随行带了一个超规格的战术合成营车队，负责营地安保。 宴会举办的很成功，各种豪华食材从厄里特航空港加急空运过来，还有一些闻讯从航空港赶来的阔少名媛。 这些人聚在一起自然也少不了故作亲昵的吹捧和接近，过程不必赘述。 尼禄则看起来很忙碌，即便宴会过程中也在处理工作，有条不紊安排营地的各种事物。 “实在不好意思，如果可以得话宴会应该在漩涡城的幻梦中心或者玫瑰城的花冠酒店……这座营地的建设时间太短，让付专务见笑了。” 等到宴会过半，尼禄才端着香槟来向付羲告罪。 付羲打发走两个嗲声嗲气得航空港名媛，带着蒂露一起和他走到沙发卡座中。 “没关系，能在空落荒原建设这样一个营地，可以看出来尼禄专务投入很大力气。” “您过誉。” 尼禄自谦说道：“我很看好驯服智械巨兽的商业前景。这些怪异的机械体不仅可以在严酷环境充当驮兽，也可以作为玩具卖到大城市之中，如果彻底解决失控问题，相信能替代一部分仿生人市场。” “确实如此。”付羲认可的点头。 空落荒原的失控智械与人们眼中通常认知的智械有不小差异。 受到半智械“神灵”的影响，这些智械往往以动物外形出现，甚至生态也与动物非常相似。 如此构造精妙的纯机械体动物形象，在许多娱乐至死的大城市里销量不会很差。 “如果有机会，我可以带付专务参观目前已经建设完毕的智械实验室。莱茵生物与重生军用有很亲密的合作关系，目前空落荒原的项目也接受其他友商的投资。” “呵呵，恐怕尼禄专务要失望了。” 付羲笑道：“解决黑峡后我就会返回玫瑰城，恐怕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来这里。” 蒂露一边竖起耳朵停两人谈话，一边与站在尼禄身旁的琳恩眉来眼去。 晚宴上的琳恩穿着一条深红色的露肩礼裙，高耸的事业线让平平无奇的蒂露很是羡慕。 她还想和玩伴再多聊几句，只是当下的环境和场合都不允许。 等到付羲和尼禄敲定参观实验室的时间和日期，后者才匆忙起身继续去处理公务并招待其他参会者，琳恩也继续跟在后面。 整个宴会，蒂露都没能和玩伴说上话。 所以蒂露有些不高兴。 于是她找到自己的老板，赌气般建议道：“老板，我们明天就去黑峡。”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付羲应付走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和蒂露一起走到无人角落。 “因为……我想早点完成任务，替我父亲报仇。” 蒂露也说不清理由，只是觉得今天她突然冒出来一种紧迫感……或者说责任心？ 虽然最好的玩伴告诉她自己很好，而且尼禄也是一年前救下琳恩的人。 但她总觉得琳恩不是自愿跟在金发男身边。以前闺密夜话时说过，她喜欢强壮一些，充满肌肉的那种男人，这个金发男一看就很虚。 付羲也大致察觉到她情绪低落的原因。 蒂露是被宠爱长大的孩子。 她的父亲是荒原上人人尊敬的传奇开拓牛仔，从小她身边的人都对她客客气气宠爱有加，在一年之前，她的人生从来没有遇到过挫折。 看琳恩对尼禄·修尔的态度，女孩恐怕是嫉妒心作祟，觉得好友被其他人抢走。 付羲不评价琳恩与尼禄之间的关系，但他很欣慰蒂露的表现。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真切感受到面前的少女不是虚拟中的游戏角色，而是一个真实的人。 “今天下午你也听到了，大裂谷中有智械聚集，我们要在萨尔兰姆镇停留一周。” 蒂露撇嘴，她虽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大概只是想找个对象撒娇，但也知道这种随口的提案不会得到反馈。 付羲看她样子笑了笑，又忍不住去摸摸她的头：“这几天你也不用守着我，你和你的朋友不是很久没见了吗？趁着空闲去和他们叙叙旧。” 蒂露脸红从手下躲开，朝付羲摆出凶巴巴表情时听闻这话，不由得眼前一亮。 然后又摇摇头：“不行，护卫就要负起护卫的责任，把老板丢下一个人去玩算什么事？” “炽日号的无人机防御阵列已经全部展开，在酒店和炽日号附近我不会有危险，你只要在外出时候跟着我就好。” 付羲耐心说道：“你也不必绷那么紧，从一年前开始你就没有放松过了？正好有环境，那就去适度放松，劳逸结合更能保证工作效率。” 蒂露其实也很想去见见琳恩今天提到的山姆大叔和梅丽莎阿姨，还有琳恩的弟弟卡托。 最后也忍不住答应下来：“那好，我明天和后天……我抽出你午休的两个小时休假，可以吗？” 付羲自然没有什么不可以。 事情定下来后，女孩脸色的表情明显开心许多。 “谢谢老板，你是个好人。”她开开心心说道。 付羲啼笑皆非，这算什么，被发好人卡了吗？ 看她样子，付羲忍不住笑了笑，随后又察觉到远处传来的目光。 微微和看过来的尼禄点头致意，他表情又恢复平淡和冷静。 很显然，如今的蒂露还不是未来那个冷酷高效的空之女巫，只是一个天赋异禀的普通十五岁女孩。 巨企中哪里有什么好人？ 更何况他还是剧情的继承者，被绝大多数普通人憎怨的对象。 巨企的继承者带有善意接近一个人，背后肯定有更多想要得到的利益和收获。 他付羲如此，尼禄·修尔也如此。 他举起酒杯对远处的尼禄隔空致意。 …… 宴会结束后，诺亚向付羲汇报了关于厄里特航空港总督的进一步调查结果。 在银色抵抗军袭击后，诺亚就敦促重生军用的情报部门调查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皇帝’。 第一个调查对象自然是被怀疑有极大可能是‘皇帝’本人的厄里特航空港总督理查德·罗曼。 仅仅用时两天，情报部门不仅将理查德·罗曼的个人生平翻了个遍，甚至还组织突击队进行了一次突袭行动。 如今行动报告被呈在付羲的桌前。 “经调查，公司已经排除厄里特航空港总督理查德·罗曼是下达刺杀少爷命令的幕后者，‘皇帝’另有其人。” 诺亚耐心又平稳念道：“理查德·罗曼一年前上任后的确暗中成立特工组织修改空落荒原游戏规则，但其影响力并未超出航空港周边，对荒原深处无能为力。” “刺杀少爷的命令是有人藏在幕后借用航空港的黑市渠道发出，公司突击队抵达现场时，线索已经被人为掩盖，没能抓到嫌疑人。可以确定的是，‘皇帝’意图将自己伪装成这位总督阁下，恐怕荒原内不少势力都受到‘皇帝’的欺骗。” “突击队从黑市中找到完整的刺杀命令副本，给银色抵抗军的命令是炽日号从天鹅绒舞团离开后发出的，命令具体内容是：消灭列车上所有生命体。” 整个报告过程并没有避讳蒂露，她在旁边围观了报告的全部内容。 “还有一条消息。”诺亚补充道：“理查德·罗曼与莱茵生物之间已经出现裂痕，六个月前莱茵生物曾公告内部行政令，要求对厄里特航空港进行审查，派遣的审查者正是尼禄·修尔。” “有点意思。”付羲摸了摸下巴。 第十五章 参观 第二天一早，勇敢者酒店的顶层套房里就电闪雷鸣好不热闹。 诺亚的仿生人手臂探出一个立场发射器挡住迸射的电光，付羲则坐在发射器后面悠闲地喝着牛奶吃早餐。 蒂露浑身毛发都翘起来，就像人的身体上顶了个巨大的海胆。 她挠着脑袋的手背有浮现出紫色五边形标志，标志的主人双目无神走进餐厅，甚至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哈欠……” “早上好。”付羲用温和的语气朝她打招呼，结果把蒂露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有人袭击？” 她一蹦三丈高，脑袋直接与屋顶的水晶吊灯来了个亲密接触，在稀里哗啦的碎裂声中吊灯的玻璃装饰将女孩整个人埋在里面。 “疼疼疼……” 蒂露踩着玻璃渣艰难爬出来，锐利的残片在她白净的脚丫下，却无法刺入娇嫩的皮肤。 诺亚收起立场发射器，平静对付羲说道：“‘红龙’已经部署，随时可以支援。” “叫他原地待命，不用着急与我汇合。” 两人若无其事交谈，只有蒂露呆呆打量身边的一片狼藉，再度挠挠头。 “别愣在那，赶紧去洗漱然后吃早餐。” 诺亚对她招呼一声，然后打开智能终端呼叫客房服务清理现场。 蒂露点点头，小心翼翼绕过玻璃渣走进一旁的舆洗室。等她进去之后，付羲才收回目光，专心致志对付面前的早餐。 “看样子，蒂露小姐已经进入魔熵升华阶段，升华器官已经开始下一轮发育。”诺亚说道。 “嗯，是好事。”付羲点头。 升华是一种天赋，天生升华者会随着年龄增长逐渐获得力量，一直到20-22岁定型。 这种天赋弥足珍贵，因为天然的升华不会对升华者本身造成伤害。 以目前巨企掌握的技术，无论是媲美战列巡洋舰的五阶升华者还是等同行星要塞的六阶升华者都可批量人造，但人造品寿命极短。 因为人工催化会使人造升华者体内细胞短时间大量分裂迭代，也就是变向削减寿命上限，六阶人造升华者寿命甚至只有十几分钟。 投入与产出不符，才让人造升华者没有被大规模生产利用。 天然升华者不会有这样的问题。 自然发育到成熟后，她们还能保持正常人类的寿命。哪怕再次进行人工催化，存活时间也远超人造升华者。 提升人造升华者寿命，一直是生物业界重点投入研究的课题。 天然升华者中，像蒂露这样成年后就是五阶，完全成熟甚至能达到六阶的天然升华者，在蔚蓝星历史上也寥寥无几。 对星球上绝大部分势力而言都是极具价值，需要奋力争取的人才。 嗯……虽然《境界线》游戏后期的主角团中六阶满地走五阶多如狗，游戏主角甚至在最终决战前成为史无前例的七阶，拳打旗舰泰坦脚踢巡星巨像，但那是主角，是挂逼！ 这年头不开点挂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主角？ 一个高阶升华者对重生军用算不了什么，但想要干死挂逼主角，每一份力量付羲都必须争取义。 只要来得早锄头好，早晚把主角团全部挖空，然后联合起来干死主角！ “早呀老板，真的非常抱歉。” 从睡衣换成女仆装的蒂露从舆洗室出来，看着满屋狼藉道歉。 “以前也是这样吗？”付羲给她倒了杯牛奶。 蒂露摸了摸手背的印记，满心欢喜点头：“嗯……以前没那么严重，我晋升二阶升华者的时候只是把当时睡的床铺电糊掉而已。” 已经经历过两次晋升的蒂露当然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心里还有些高兴。 这代表她能用于替父报仇和帮助朋友的力量又强一分。 “老板，今天有外出安排吗？”吃着早饭，蒂露忽然问道。 付羲摇摇头，小镇内倒是有几个隐藏道具和奖励还不错的连环任务，可如今作为未来大boss他根本看不上这点蚊子腿。 况且今天稍晚的时候，他和尼禄·修尔约好要去参观智械实验室与驯服智械的生产线。 “你呢？” “啊！我和琳恩约好去拜访以前的邻居朋友，他们现在同样在萨尔兰姆镇上，为莱茵生物工作。” 蒂露眨眨眼，快速把餐盘中的食物搞定，然后认真对付羲行礼：“我就去两个小时，很快回来！” 付羲没有拦她，毕竟昨天答应好给她假期。 …… 昨晚宴会后琳恩给了蒂露一个地址，现在女孩正顺着路牌找位置。 走在街上就能感受到四面八方传来的目光，有被美色吸引的开拓牛仔，也有阴暗角落窥伺的本地帮派。 蒂露丝毫不惧，现在她正是信心满满的时候，还期望有哪个不长眼的杂鱼凑上来让她验证一下三阶升华者的实力。 可惜喜闻乐见的扮猪吃虎剧情并未上演，穿过整个贫瘠破败的小镇外围，蒂露顺利来到一个有着开阔操场的尖塔装建筑门前。 这里是昨晚宴会的举办地，只是宴会结束后，整个营地都多了些肃杀。 电网栅栏将营地围起来，正面入口有全副武装的莱茵生物士兵巡守，戒备森严。 “请止步，这里是私人区域，闲杂人等请勿靠近。” 士兵拦住蒂露，后者说明来意后，几个士兵愣了片刻，就向内通报。 又等了几分钟，有个步履蹒跚的阴沟鼻老妪满脸警觉从门口探出半边身子，干瘦的血肉已经在她的义体四肢中萎缩，看起来有点恐怖。 “你找谁？” 老妪对蒂露问道。 不过蒂露看见她反而笑起来：“梅丽莎阿姨，是我呀！” “你是……碧，咳咳……？” 老妪吃了一惊，两三下窜出来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遍。 “真的是你！其他人都说你死了，我的老天！真是谢天谢地！” 她的声音吸引其他人，另一个做牛仔打扮的老头子瘸着脚也从铁门走出来，看到蒂露也是同样表情。 “柏菲尔家的小姑娘，你怎么会在这？” “山姆大叔好久不见。”蒂露解释道：“我昨天来萨尔兰姆镇遇到了琳恩，她和我说你们都在这。” 两个老人对视一眼，山姆对士兵们说了几句话就朝营地内蹒跚小跑，只留下一句：“我去叫她，你等一下。” 梅丽莎则死死握住蒂露的手，生怕她跑掉一样：“这一年你跑到哪里去？你姐姐一直在找你，我们都以为你回不来了。” 蒂露把之前对琳恩讲过的说辞又说一遍。梅丽莎老泪纵横，一种重复“活着就好啊”之类的话。 过了一会儿，铁门才重新打开，琳恩从门里出来对她招招手。 “碧姬！” “琳恩！” 梅丽莎终于把手松开，两个女孩抱在一起。 蒂露看见琳恩颈部和小臂的血痕：“你受伤啦？” “嗯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琳恩解释道，很快又摇头：“不说这个，我带你逛逛，镇上的孩子有很多都在这里，他们见到你肯定很高兴。” 她拉着蒂露走进莱茵生物的营地之中，梅丽莎和山姆看着对方，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第十六章 裂痕 走进营地后，琳恩带着蒂露来到营地靠近中心的一处建筑群，门口写着莱茵福利学校。 这里在外围又竖起一圈围墙，围墙采用比电网更高级的光学屏蔽场。 蒂露不认得这些，只是看向围墙内宿舍似的建筑，以及建筑并未特别修缮的操场。 操场有大约十四五个小孩子在里面玩耍，有些蒂露认识，有些她不认识。 “托贝卡、黛比、吉米，你们看谁来啦！” 几个追逐打闹的小孩子闻言纷纷抬起头，之后纷纷欢呼围了过来。 “姐姐！” “我好想你，你去哪里了？” “姐姐快看快看我的玩具。” 琳恩被围成一团，挨个和他们打招呼，然后摸摸头，脸上也露笑容。 她把蒂露介绍出去，孩子们也兴奋地表示‘好久不见’、‘我好想你’。 玩闹几分钟后，蒂露对站在旁边的琳恩问道：“琳恩，你弟弟呢？” 原本抱着手的琳恩听到提问，笑了笑说：“我弟弟在房子里面，前几天他出了些意外，情绪不太稳定。” “是生病了吗？”蒂露严肃问道。 琳恩摇摇头，并未特别解释太多。 “哦我想起来了！” 蒂露理所当然点点头：“他从小就像个女孩，喜欢躲在房间里玩娃娃玩具。” “这么说一位小绅士可不是淑女该做的事情。” 一个年轻男声从旁传来，蒂露转过头就看见标志性的金发。 “是你？”她惊呼道。 尼禄·修尔拉着一个小男孩的手慢慢走出房子，正是琳恩的弟弟谢伊·怀特莱尼。 尼禄单手抚胸行礼：“又见面了，替我向付羲先生问好，蒂露小姐。” “早上好，尼禄先生。” 蒂露也赶紧回礼。 谢伊·怀特莱尼看到蒂露，马上就激动起来，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声，人也想从尼禄的手中挣脱。 “谢伊！”琳恩不满地提高音量，谢伊很快就安静下来。 简单问好之后，尼禄把谢伊的手交到琳恩手中，然后交代到：“中午到营地指挥中心一趟，我与付专务约好参观实验室，没时间处理报表，你替我回复供应商。还有之前的湿件服务器需要重检，你来负责。” 琳恩牵着弟弟的手，无言点头。 尼禄再次与蒂露打个招呼，带着两个保镖离开围墙之中。 “你和他之间一直这样相处吗？” 蒂露对玩伴问道。 琳恩笑了笑：“嗯，尼禄先生他…偶尔会交代我一些和湿件服务器相关的工作。” “真好啊！” 蒂露感叹道：“我的老板从来不交代我什么工作，能像你一样被信任真好。” “信任吗？” 琳恩站在旁边，手指又不自觉触摸腰间的义体纹路。 她喃喃自语：“信任是有代价的啊，碧姬。” “你说什么？”蒂露没听清。 “不，没什么。”琳恩把弟弟的手交给好友：“谢伊从小就喜欢跟在你屁股后面，好不容易见面，你陪他多玩一会。” “好呀。” 蒂露点头，望向谢伊，又忍不住说道：“一年不见，我怎么感觉你弟弟呆呆的？” …… 蒂露和琳恩陪院子里的孩子们玩了大概一个多小时。 她还记得自己只向付羲要了两个小时的假期，于是主动停下，和琳恩走到一旁。 “玩得开心吗？”琳恩把一束带汗的发梢挽到耳后，朝蒂露问道。 “啊……嗯。” 蒂露望向还在玩耍的孩子们，他们在玩一种抓人游戏：“很开心，就是没能和谢伊还有黛比他们多说几句话。” “这里平时都是封闭性管理，如果不是有客人，孩子们应该都在房间里面。” 琳恩笑着解释：“你来这里给他们多了几个小时的娱乐时间，他们肯定要疯玩一阵子。” 蒂露接受好友的解释，随即又想到什么，忽然凑到琳恩身边。 “我有一个计划！” 她兴奋对好友讲述了她昨天想了大半天的镇子重建计划，并在最后补充道： “怎么样，等到时候我们把镇子重建好把，就能大把无家可归的大家都接回来，重新生活在一起。” “碧姬……” 琳恩叹了口气：“你现在为付专务那种大人物效命，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你不愿意吗？”蒂露吃了一惊。 琳恩目光闪烁，只是说道：“我现在隶属莱茵生物，为尼禄专务工作…很忙碌，恐怕抽不出时间…不过到时候我可以给你提供后勤支持。” 蒂露没有说话，只是脸上难免露出失望。 如果大家今后不重新住在一起，重建小镇又有什么意义？ 琳恩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安抚道： “你呀你，也该要长大了，不能再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行事。” “做决定前多考虑一下他人和后果，好吗？” “唔…嗯。” 蒂露低落回应两声，并没有听进去。 也许是察觉到与好友之间裂痕，琳恩与蒂露再随口聊几句，便站起身来。 “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走我送你。” 蒂露也没有继续停留，只是叮嘱她照顾好自己。 情绪褪去之后，聪明的智商又重新占据大脑高地，蒂露开始意识到这个操场中的种种异常。 她张了张嘴，但又想到琳恩，最终什么也没问。 …… “付专务，欢迎！” 莱茵生物的实验室并不在他们驻扎的营地中，而是在地下挖出一大块区域。 实验室入口有光学迷彩和自动浮游炮，如果不是尼禄·修尔带路，寻常人很难找到这个地方，更别论攻破。 来到实验室的尼禄换上身属于科研人员的白大褂，当仁不让走在前面。 “实验室很少有友商过来参观，招待不周请多担待。” 两人沿着一条方形走廊走了很远，又坐上电梯，一路向下。 最后展现在付羲面前的，是一块机械加工厂样式的巨大厂房。 各式各样智械巨兽被切断能源供给和ai响应，如同死尸般挂在机械臂成堆的束缚架上。 在整个实验室的中心区域是一块圆形的宽阔地区，除了机械臂和传送带之后，还有布满液体的玻璃管道连接在智械巨兽头上。 每过一段时间，海草聚团模样的黑色湿件服务器就会被管道输送到智械巨兽身上，几个忙碌的工程师围着巨兽做数据测试。 “很壮观。” 付羲客观评价道，眼前的景象很有科幻游戏的影子。 “比不上，重生军用的卡巴拉机械实验室。” 尼禄摇摇头，苦笑道：“事实上整个实验室都已经入不敷出，智械巨兽没能形成能持续盈利的产业链，湿件服务器的制造和维护成本又太大，而且隐患不少……我也一直在寻求替代方案，还在前期验证阶段。” 他顿了顿，然后突然对付羲深深鞠了一躬。 “尼禄专务，你这是干什么？” “对不起付专务，昨天是我骗了你，在空落荒原见到友商实在是很难得的事情，一时激动想从付专务身上拉一笔投资弥补项目窟窿。” 尼禄·修尔的语气很真挚，伸手不打笑脸人，付羲也没能发火。 但是紧接着他有说一句话，让付羲不由得呼吸一滞。 “还有就是，付专务昨天向艾迪西镇长打听的‘皇帝’，其实我有所耳闻。” 第十七章 条件 “付专务昨天向艾迪西镇长打听的‘皇帝’，其实我有所耳闻。” 尼禄说这句话的时候，两人正站在高处的实验室总控台观赏下方的实验。 湿件服务器在几个机械臂的精妙控制下被塞入智械巨兽头部的空洞——那里原本是智械巨兽的ai处理器，现在已经被拆掉了。 安装完毕后，工程师重新连接智械巨兽的供能管线。 令人失望的是，巨兽只是身上指示灯闪烁几下就失去动静。 一股黑烟从巨兽头顶冒出，显然造价昂贵的湿件服务器已经报废。 等到看着实验结束，付羲才缓缓开口： “尼禄专务想要什么？” 尼禄·修尔将这件事保留到两人单独相处时才提起，显然存有利益交换的心思。 “合作与投资。”尼禄坦诚答道：“正如之前所说，这个实验室已经入不敷出，希望付专务能提供资金支持和渠道支持。” 付羲微微摇头，并未正面作答。 见付羲这种态度，尼禄笑了笑并未逼迫：“那还是聊一聊‘皇帝’，不知道付专务对他们了解多少？” 付羲摇头，他与这个组织至今只有两次耳闻。 第一次是银色抵抗军的刺杀，第二次重生军用突击队的行动报告。 目前手中的信息只是一些皮毛，算不上什么了解。 尼禄用感慨的语气诉说道： “相信您已经猜到，我是‘皇帝’的合作对象之一……或者说是他们的爪牙。” “他们？” 尼禄也没有隐瞒，直接开口回答道：“‘皇帝’不是一个人，而是个组织。” “他们隐藏很深，厄里特航空港和空落荒原所展现的只是他们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至少凭我在漩涡城与他们的接触来看，组织实力并不会亚于星际开拓联盟的任何一家成员…更远的其他地方我没有关注，不知道他们是否也扩展了势力。” 付羲听完不由得一挑眉。 星际开拓联盟是一个商业协会，在蔚蓝星企业成为巨企的标志，就是被星际开拓联盟接纳，成为会员。 而以“星际开拓”作为名字开头的势力更是巨企中独占鳌头的那一批。 例如：星际开拓银行、星际开拓物流……还有星际开拓军用。 重生军用的正式企业注册名就是星际开拓军用，是在十几年前被他的ceo父亲改成重生军用。 “这个组织纪律严明，保密能力也不弱，至今只在少部分人口中流传。他们当时主动找上我，拿出一份具备可行性的智械巨兽驯服方案，向我抛出提议。” 尼禄看到付羲的神情转变，洒脱一笑转过身来： “要么与‘皇帝’合作，要么被‘皇帝’刺杀。” “所以你就答应了？”付羲问道。 尼禄点了点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皇帝’的人员构成并不明朗，在漩涡城保持高警备度安保是一笔很大的开销，我只是莱茵生物的继承人之一，资金额度有限，这么做并不划算。” 他停顿片刻，双手左右张开： “事实证明，与他们合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尼禄·修尔并没有从付羲脸上看到意想中的慌乱。 付羲脸上表情很平淡，甚至还饶有兴致从实验室的公共冰箱里拿了一瓶可乐。 等到扭开瓶盖后，他才说道： “尼禄专务，你如果是替‘皇帝’来当说客，恐怕要失望了。” “哦？你不害怕他们的刺杀？”尼禄挑眉。 付羲摇晃手中的可乐：“我不认为这种躲在阴沟里的小丑组织有能力刺杀我，不过是哗众取宠的玩意儿。” “可现在付专务算不算羊入虎口？要知道关于付专务的刺杀指令都已经递到我手里来，这里是地下深处，周围全是我的人，你觉得能逃出去？” 尼禄将手指放到一个警报按钮上，只要按下，整个地下实验室的莱茵生物安保都会聚集过来。 付羲瞥了一眼那个按钮：“尼禄专务可以试试。” 两人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几秒之后，尼禄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松开放在警报按钮上的手开始鼓掌。 “哈哈哈哈，不愧是付专务……说的没错，一群阴沟里东躲西藏的老鼠，还妄想把手伸到巨企身上！” 他脸上露出一股子难以掩盖的傲气：“自以为凭一点手段就可以遏住我的喉咙，让我对他们言听计从，实在是可笑。” 付羲喝着可乐笑了笑，手指也从兜里的信标装置上松开。 如果刚才尼禄·修尔真的意图不轨，信标能直接将他的位置送到隶属重生军用的外层空间站，他的支援只会比尼禄更快。 两人气氛和好如初之后，尼禄拍了拍手。 两个莱茵生物士兵架着一个瘫软的男人走了进来，赫然是昨天才见过面的萨尔兰姆镇镇长艾迪西。 “哦？尼禄专务这是什么意思？”看见艾迪西，付羲忍不住笑了。 尼禄再一挥手，两个士兵改造成义体的手臂中分别弹出两道橙色的热能光刃，见状艾迪西睁大眼睛，惶恐呼喊： “尼禄专务…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杀我…我们之间有协议！” 他生出一股力气挣扎，但在两个士兵的控制下纹丝不动。 “尼禄专务，难道你不想要后续的技术了吗？” “付专务我向您举报，他想要杀你，他接了命令要杀你…救救我我能帮您……” 话没说完，两道热能光刃一前一后从艾迪西胸口贯穿，很快升起一股焦糊味。 尼禄再挥挥手，士兵又拖着艾迪西的尸体从总控台离开。 解决完之后，尼禄坦诚说道： “实不相瞒，艾迪西就是‘皇帝’中的一员，呵呵，就是他作为上线对我下达了有关付专务一行的刺杀命令，作为交换，事件结束后‘皇帝’会将稳定有效的智械巨兽奴役技术转让给我。” 说道这里，尼禄语气露出一丝不屑：“他们真的以为我会接受这种受制于其他人的技术，方便今后继续被他们胁迫？” “你打算怎么做？”付羲问道。 “用湿件服务器作为代替方案。” 尼禄回答道：“你已经见识过我们用湿件服务器作为替代解决方案操纵智械巨兽的尝试，常规湿件服务器造价很高，但我同样也已经找到降低成本的方法。” 他态度陈恳，言辞意切：“如果付专务答应与我合作，我将向您转交低成本的湿件服务器制造方法，哪怕智械实验持续失败，您和您身后的重生军用也不至于亏本。” “而且我也愿意帮您一起清扫‘皇帝’的那群老鼠，让他们尝尝教训。” 第十八章 怕，但还是要去 “今天感谢付专务能抽出时间。” 地下实验室的机械门开启，尼禄挂着爽朗的笑，和付羲握手。 随后两人登上早已在旁边等候的浮空车，车辆朝莱茵生物营地飞去。 一路上尼禄总是主动挑起话题，聊着和商业无关的各地趣闻，倒是没有陷入尴尬。 最终付羲给出的答复是“再考虑一下”，实际上等同于直接拒绝，尼禄难掩失望但还是以洒脱态度维持体面。 “老板！” 等到浮空车落地，正好遇上准备离开的蒂露和琳恩。 蒂露看见他踮起脚尖挥了挥手，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个纸盒子。 “这是梅丽莎阿姨他们给我准备的礼物，特色的烤松饼，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了。” 琳恩行了一个淑女的屈膝礼，尼禄朝她问到。 “之前交给你的工作怎么样？” “抱歉先生，我还没来得及去处理。” 琳恩慌忙表达歉意，结果被尼禄抬手制止。 “算了，今天情况特殊，工作延后一些也无妨。” 琳恩点点头，然后走到尼禄身侧。 尼禄的手娴熟放在琳恩的腰肢上，两人亲密的样子让蒂露脸上一红。 “那么尼禄专务，我就先告辞，关于你的之前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 “好的付专务，营地里还有公务需要处理，恕我怠慢不能远送…琳恩，你送付专务他们回去。” “是…付专务，请和我来。” 付羲瞟了琳恩一眼，从外貌妆容来看对方算是妩媚风情的那一款。除去从蒂露口中听说的，两人还是第一次接触。 停在不远处停车场的另外一辆浮空车接替送付羲和蒂露的任务，已经准备就绪。 琳恩迈着得体优雅的步子走在前面，微风吹起喇叭状的裙子袖口，露出一些金属状纹路。 “琳恩小姐进行过义体改造？”付羲随口问道。 “啊…嗯，为了方便工作需要，我在尼禄先生的建议下对部分身体进行了义体改造。” 琳恩简答回答道。 付羲再度把目光放在那些金属纹路之上，他没有看错的话，这是一种非常高级的生殖器官义体，正常来说只有一种人会使用这种义体进行改造。 那就是风月场合中招待客人的性偶。 从尼禄表现出来对她的信任感来看，又不仅仅只是个提供欢愉的玩具。 “这是我的通讯号码，如果付专务在萨尔兰姆镇需要帮助，可以打我的电话。” 等到浮空车降落在勇敢者酒店门口，琳恩将一块小巧的金属名片递给蒂露。 付羲瞟过一眼，点头说道：“麻烦了。” 琳恩行礼告辞。 …… 等付羲带着蒂露回到炽日号，ai管家诺亚已经恭候多时。 家政机器人帮忙褪下他的外套，又有送上准备好的小点心和饮料。 才坐到沙发上，还没等付羲说什么，蒂露就摆出一副‘快问我发生了什么’的表情，抢过他快要放到嘴边的可乐，吨吨吨一饮而尽。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刚刚晋升的三阶升华者小姐。” 付羲好笑的摸摸她的头，蒂露才露出享受表情就红着脸躲开，然后用大眼睛往这边瞪。 “说说，你和以前的朋友相处如何？” 付羲也乐得听她讲故事。 蒂露这才一撇嘴，开始叽叽喳喳讲述今天和琳恩以及孩子们见面的事情。 “……以前镇上的孩子们都住在那儿，琳恩说他们的家人都在智械袭击里死掉了，所以才没用把他们送到父母身边，由梅丽莎阿姨和山姆叔叔他们照顾。” 蒂露说道这里有些失落：“在镇上的时候，那些孩子的父母有些时候还会给我带零食，我现在都还记得，结果现在变成这样子。” 付羲继续摸摸她的头安抚情绪，蒂露用嫌弃的表情享受之后继续说道： “不过这样子也不错来，虽然平时都封闭式管理不能乱跑，但他们能好好活着，即安全又不愁吃穿。等到将来镇子重建好了，我就去找琳恩和那个尼禄，把他们全部接回家。” “你就想和我说这些？” 付羲问道，仅仅因为一点分享欲，蒂露可不用特意等他回来，还这种急切的模样。 “还有其他的！” 蒂露重新打起精神，挺直身体。 她对付羲讲了莱茵生物营地中的种种不合理之处，生板呆滞的孩子们、不符合常理的外围安保、敏感的地理位置…… 说完之后，蒂露才认真总结道：“琳恩有事情瞒着我，而且莱茵生物肯定在偷偷策划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的直觉很敏锐，蒂露。”付羲认可地说道。 尼禄·修尔这个人物并不像他如今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说一半留一半是巨企的常见社交技巧，刚才在实验室里他明明可以把艾迪西交给付羲这边审问，结果却当着面让那位效忠‘皇帝’的镇长永远丧失说话能力。 而且他早就表露过目标是黑峡中的半智械“神明”，驯服神明之后再多智械巨兽都可以工厂化制造，能让尼禄目前的研究瞬间失去竞争力。 两人之间有不可弥合的利益冲突，如果在实验室中对方真的按下那个警报按钮，付羲反而会觉得他正常许多。 除非‘控制智械巨兽，建立智械产业链’这件事本身就是个幌子，用于遮盖真实目的。 事实上，付羲觉得他离真相已经很接近。 蒂露表情严肃开口：“老板，我想要潜入莱茵生物的营地，搞清楚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驳回，不要小看巨型企业的安保体系，哪怕你已经是三阶升华者，也不可能突破防线。” “老板！” 蒂露轻咬嘴唇，眼神很坚定：“我的朋友、玩伴、亲人还在那个营地里，如果莱茵生物真的在做危险研究，他们都会有危险。” 付羲很清楚蒂露在想什么，就算蒂露不说他也会提出类似的提议。 他们还要在萨尔兰姆镇待上好几天，缺少情报会让处境陷入危险。 在无法轻易动用从父亲那边借用的终极安保手段的前提下，派蒂露潜入营地调查情报的确是最好选择。 只是他担心已经受过银色抵抗军打击的女孩是否真的能承受自己调查出的真相。 “你不怕你的朋友早就已经知道某些真相却还是在为尼禄·修尔的效力？” “怕！” “但我还是想去！” 蒂露语调逐渐提高：“我也想装糊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也想自欺欺人，认为一切都没变，大家还是能和以前一样；就这样自己骗自己，等我们离开萨尔兰姆，不就好了吗？” 她垂下眼帘，睫毛微动：“哪怕有再多迹象表明琳恩已经变了，我还是害怕因为我一时逃避而错过拯救她的机会。” 付羲沉默。 她并非什么都不懂，只是还抱着某种期望，抱着一线可能性不愿意松手。 “那你就去。” “如果他们是受到蒙骗我就带他们回来，如果……诶！老板你说什么？”蒂露眨了眨眼睛。 “我说，我同意了，你想去就去。” 付羲双手将她的头发弄成一团糟：“哪怕我不允许，你肯定也会去做。” “呃啊…这个。” 蒂露一时没有躲开，任由那双手在她头上肆虐。 付羲将手背过身后：“只要你能承担后果，我愿意给你极大的宽容。” “不过在你完全适应三阶升华者能力之前，就在炽日号上好好休息。” 第十九章 谢伊·怀特莱尼 在四百年前星际开拓者们未降临的年代，三阶升华者已经算作少有的高端战力，在任何一个封建魔法帝国都能得到显赫的名号与册封。 就与娱乐小说中的突破一样，晋升到这个阶段往往需要很长的时间适应和调养。 只能说目前蒂露不愧是游戏主角团中最耀眼的角色之一。 仅仅在付羲答应她潜入的第二天下午，她就已经完全掌握三阶升华者的全部能力，距离她晋升也只过去三天。 既然如此，付羲当机立断开始实施潜入计划。 萨尔兰姆镇不大，来往人群特征也比较明显，清一色的牛仔或商队打扮，少数从事其他行业的人也有空落荒原特有的野性气息。 在这样的环境中，付羲的巨企风格就显得突兀与显眼。作为他身边的人，蒂露也逐渐与她从小生活的家园格格不入。 且不说尼禄·修尔是否派人随时盯梢，两人只要一靠近莱茵生物营地外围就会被预警无人机发现。 诺亚通过采集的数据分析过后得出结论，蒂露成功潜入不被发现的概率不足百分之五。 即便如此，两人商议后还是在第二天的清晨开展行动。 拖得越晚就越被动，付羲不可能真的等到黑峡的投产日结束，在尼禄·修尔的隐形监视下入内探索。 无论蒂露的潜入结果如何，炽日号都会在今天晚些时候离开萨尔兰姆镇，直奔黑峡。 哪怕多付出一些代价，也要在尼禄·修尔的谋划完成前达成既定目标。 “报告老板，我已经准备完毕。” 炽日号的装备车厢内，蒂露调试紧贴耳蜗的传输耳机，同时换上一身灰白色的紧身作战服。 作战服原本是重型作战机甲驾驶员的专用服装，此时可以给蒂露提供一定的冲击缓解和防弹。 付羲也放下手里对应的传输耳机终端，把作战服的头盔递给蒂露： “莱茵生物的布放很严密，配合无人机的热能与光学探测基本不会有死角，你作战服右手边的按钮有一个隐形偏转装置，能帮你度过外围，营地里面就只能靠你自己。” 蒂露点点头，用力深呼吸几下：“放心老板。” 付羲没有交代更多，不依靠ai智能辅助的话他本身是没有作战能力的，这种事情无法给一个三阶升华者更多建议。 蒂露戴好作战服的头盔，站在炽日号悬浮专列的顶部天窗位置，先用跳跃的电弧覆盖全身，而后让电弧消散，仅留下用于加速的贴身强磁场。 她纵身一跃从炽日号离开，化作肉眼无法捕捉的残影，摸向莱茵生物的营地。 几秒之后，清晰的影像画面和声音都传输回付羲面前。 尼禄·修尔作为莱茵生物曾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哪怕如今失势，也依旧不可小觑。 驻守营地的战术合成营是莱茵生物的精锐，经过大量义体改造的士兵不会疲惫，能始终保持警戒。 不过正因为义体改造的传感器替代大量人类本身的感知器官，才让蒂露有使用隐形偏转装置骗过他们的可能。 视频信号里的蒂露已经开启隐形高速闯过营地外围，此时正趴在一处营房的建筑物的墙面上，观察情况。 哒哒~ 两道厚重皮鞋的踩踏声传来，从蒂露身边经过，隐约还能听到对话。 “专务阁下又将工作安排给那个女人，自己准备去找那个重生军用的二代，这几天已经第四回了，这么低三下四难道我们莱茵生物比重生军用差么？” “形势比人强，专务阁下也是为了当下的项目研究才这样做，只要有资金注入很快就会有进展。” “唉，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漩涡城，我女朋友还在下城区卖花，也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下城区的卖花女？我听说过，好像和一个姓克的跑了。” “啊？！” “……” 蒂露借着隐形屏住呼吸聆听，付羲从耳麦提示她两人是地下实验室中的工程师，从营地中间穿过后，就朝实验室方向远去。 蒂露本想直接进入她去过的那个住这孩子们的小操场，可诺亚提示目前的伪装无法突破防护，她就只能暂时作罢，跟在刚才两个工程师后面，试图混入地下实验室。 令人意外的是，潜入地下实验室的过程远比付羲料想的轻松。 除去外界的浮游炮，直达电梯与实验室走廊几乎没有身份验证装置，仅有的关卡蒂露也能凭高速闯过。 这让付羲不由得皱眉。 实验室的防护太松懈了，就像根本不像一个核心区域该有的样子。 蒂露潜入了一处新的房间，看上去像是制造罐头与预制菜的自动厨房。 绕过几个工作的机器人后，蒂露才来到整齐拜访食材原料的墙角，逐一打开包装盒——、浓缩蛋白质溶液、葡萄糖、通用维生素溶剂…… “这些都是营养剂材料。” 蒂露对这耳麦低声说道。 营养剂配比简单，制造方便，一份制就能维持成年人二十四小时的基本营养需求，但味道也是出了名的难吃。 除开最贫穷的家庭，一般不会有人长期吃这种东西。 蒂露又绕了一圈，随着她抬头仰望的视角，付羲也看见自动厨房中从下往上贯穿天花板的玻璃管道，加工好的食物正是从这里沿着管道输送进去。 玻璃管道的另一头，正好是延展到实验室中控台的湿件服务器传输管道。 看起来一切正常，湿件服务器的原理是运用具有生物活性结构的神经元元件组装而成的类生物计算机，需要生物质营养维持运算。 付羲在诺亚实时演算好的地图上做了个标记，蒂露已经离开自动厨房前往相邻的下一个房间。 这是一间办公室，正对地下实验室的中控台，单面玻璃可以从内部将整个实验过程一览无余。 办公室布置很简洁，除开办公电脑外，还有一些以晶片实体储存的文件报告，一眼看过去并无特殊的地方。 蒂露小心观察片刻，才来到办公桌前拿起文件报告，借助清晰的视频传输，付羲在炽日号上一一扫描文件上的二维码。 《生物质营养液配比实验报告》、《湿件服务器稳定度观测记录》、《雏芽计划项目财务预算》、《莱茵生物2032年财报》…… 全是生物内容，一个有关智械的文件都没有？ “老板，快看这个！” 蒂露的声音忽然从耳麦中传来，语气居然有些发颤。 她将一份特殊标记的文件拿在手上，经过扫描之后内容赫然呈现。 [4号稳定体服务器单元检测报告] [经检测，4号稳定体神经仍然残留微弱潜意识，经受刺激后潜意识爆发导致服务器单元短暂失控，现已修正。] 文字的下方还配有两张并行的图片，前面一张是付羲他们进入萨尔兰姆镇时遭遇的那一头失控智械巨兽。 而后面那张则是人像大头照。 照片中的人付羲不认识，但文件在照片右下角写了备注。 [4号稳定体：谢伊·怀特莱尼] …… 第二十章 我很失望 [4号稳定体：谢伊·怀特莱尼] 这行小字出现，视频中蒂露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这是…琳恩的弟弟。” 她在耳麦中轻声说道。 付羲心里一沉。 蒂露显然也已经意识到什么，呼吸都有些不稳。 她把报告文件放回原位，又在办公室中寻找其他信息。 可惜除开刚才大的那些文件之外，其他东西都没有什么价值。 蒂露搜寻无果后又开始检查办公室的建筑结构，寻找可能隐藏的保险箱或者暗门。 她虽然没有受过专业培训，但通过扩展围绕身体的强磁场，也能做到没有遗漏。 很快她走到办公椅跟前，往座椅下方摸索几下，打开房间的隐藏电梯开关。 电梯自下而上出现在办公室中，从指示灯来看似乎通向更上层。 “进电梯。” 付羲对她下达指引。 蒂露微微点头，果断踏入电梯之中。 接下来就是一段不长不短的等待时间，电梯无声运行，没有人说话，蒂露和付羲都在等待最终真相揭开的那个时刻。 在电梯门敞开的瞬间，蒂露没有任何犹豫全力催动体内储存的魔熵，将自身速度提到最快。 她冲出电梯后，赫然进入一片比地下实验室相差无几的宽阔空间中。 空间顶部是一块整块的恒定光照明天花板，提供充足无死角的照明，也让蒂露和付羲能看清此时眼前的事物。 此刻展现在他们眼前，是培养皿般并行排列的两个巨大容器，右边的容器注满淡绿色的溶液，将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孩子浸泡其中。 小孩子面色很安详，偶尔会像做噩梦般皱眉。 有很多从培养皿上方延伸出的各色管线插进他的鼻腔和嘴巴，联通到左边的另一个容器中。 左边容器里则是被淡蓝色液体浸泡的黑色海草状物体，正是尼禄·修尔之前向付羲展示过的“湿件服务器”。 两个容器关联紧密，每当孩子们面露痛苦，海草状物体就会跟着颤动一下。 放眼望去，同样的培养皿容器密密麻麻起码有上百个。 “这就什么东西……” 蒂露语气有些发颤。 不需要有人回答她，情况已经不言而喻。 这里就是尼禄·修尔的“湿件服务器”制造工厂。 他正在使用人类大脑替代传统原料，以达到“降低成本”的目的！ 湿件服务器的优点是抗负荷能力强，运算稳定，缺点则是制造工艺复杂，造价昂贵，降低成本一直是业界探索重点。 可无论湿件服务器表现出多么拟真的活性，它都是死物，是人造品。 此时房间中展现的根本不是什么湿件服务器车间，而是由真正人类大脑作为基地运转的生物计算机制造工厂。 蒂露近乎呆滞在生物计算机工厂的正中央，不由得屏住呼吸。 空旷的地下空间里，只有培养皿容器中偶尔气泡升腾的咕嘟声回荡。那些容器中，就是她记忆里还在欢笑、玩耍的孩子们。 顺着她的目光，实验室中的影像画面也如实显现在炽日号的视频终端上。 付羲忍不住叹了口气。 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尼禄·修尔要的根本不是什么控制智械的技术。 智械巨兽在真正的大城市只是有特色的玩具，低成本的‘湿件服务器’制造产业链才是能带来巨大利益的东西。 这份利益足以让尼禄·修尔绝地翻盘，击败所有竞争对手成为莱茵生物的正式继承人。 用人作为材料制造生物计算机，这种技术已经是多少巨企都还没有触及到的领域，技术绝对不是他一个人能研发出来的。 嘀嘀嘀…… 炽日号的通讯终端传来呼叫请求，付羲瞥过一眼来电人姓名，示意诺亚接通。 “早上好，付专务。” “早上好。” 付羲稍微调整情绪，就听见通讯中尼禄·修尔的浅笑声：“想必付专务的保镖小姐已经进入我的实验室最深处了？” “我知道您有很多疑虑，特地撤销大部分安保系统让您有亲眼见证的空间，不知道现在付专务对我的研究是否满意？” “这项技术就是你和‘皇帝’的交易？” 等待回答的间隙，付羲挥手让诺亚启动炽日号的最高级别防御并预热引擎，准备随时出发去接应蒂露。 “呵呵，不算是。” 尼禄·修尔笑道：“之前我并未骗您，我与他们的交易报酬仅仅是获得一份稳定有效奴役智械巨兽的方案。” “只是我改良了‘皇帝’所提供的技术，找到一条远比奴役智械更富有前景和价值的新道路。” 他话锋一转：“付专务，你知道传统的湿件服务器单个造价是多少吗？从母星运到蔚蓝的灵长类动物实验体、活化金属元件、还有维护成本，加起来超过十二亿星联币！你又知道目前我实验室中的生物计算机成本是多少吗？” 尼禄·修尔停顿片刻，吐出一个令人动容的数字： “四十万！” “这还是加上前期基础设施建设投入后的数字，等到产业链成型价格只会更低。” 他语气逐渐带入一点癫狂和自傲：“成本更低、性能更好、泛用性更广，无论是算力加成还是ai智能处理，甚至是生物共生都能做到。 “相信以付专务的专业能力能看出背后隐藏多大的商机。运作得当，足以造就一家不下于莱茵生物的全新企业！” 尼禄·修尔喋喋不休讲述生物计算机技术的完美前景，宏大商业未来。 他将是未来几十年蔚蓝星最炽手可热独角兽企业的缔造者，新生代巨企的创始人。 只是他从没有提到那些被作为“原料”的孩子。 不需要解释，仅从语气付羲就能听出他的想法。 在空落荒原这种人类文明边缘的荒蛮地带，孤苦的孩童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哪怕是漩涡城和玫瑰城这种大城市，贫民窟和下城区也从不缺少愿意低价出卖自身的人。 相比需要跨越上百光年从母星地球运过来的黑猩猩，人类小孩的确是种“物美价廉”的顶级替代品。 “可你的技术还不成熟，否则就不会有之前的失控事故。” 付羲很快跟上尼禄·修尔的思路，同时指出问题。 “没错！付专务，我没有看错，你果真能理解我！” 通讯器那头尼禄·修尔哈哈笑起来，笑道咳嗽：“您说的对，这项技术还有一些亟需解决的问题。强烈的情感冲击仍然能使生物服务器短暂失控。 “就比如您才来萨尔兰姆遇见那头智械驮兽，装在它身上的生物服务器稳定体似乎与您的保镖小姐认识而且感情很深，重逢的情绪冲垮了服务器阵列，最终导致智械失控。 “如何消除情感与意志因素对生物服务器的影响是摆在我面前的最后一个课题。我的资金不够支撑太久，好在这个时候您来了，付羲专务。” “我认为这就是天意！” 付羲没有说话，他只是通过微型摄像机画面看另一边仍在生物计算机工厂中游走的蒂露。 此刻她停在一个边缘的培养皿面前，里面是还在挣扎的小女孩，灵活的管线像触手般游动，想要钻入她的鼻腔与口中。 女孩旁边的培养皿里则有一个和她长相九分相似的胞妹。 管线已经完全钉死在她体内，让她失去意识。 即便如此，胞妹的手掌还死死贴在培养皿内测的玻璃上，朝向女孩这边。 她嘴唇微微蠕动，一直在复述这什么台词。 ‘救救她！’ 付羲已经不再关注尼禄·修尔妙语连珠的商务话术和吹捧，他只是敲了敲桌子。 “尼禄专务，我认为你对我的认知并不够准确。” “额…什么意思？”还沉浸在自己演讲中尼禄·修尔顿时一滞。 “尼禄·修尔先生，可能我过于和善的态度还是让你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错觉……” 一向待人和善的付羲语气突然失去温度。 他面无表情注视通讯器，那是鄙夷，与彻头彻尾的不屑。 “人明明是更有价值的事物，有更高效的利用方式榨取方式，有更温和的手段达到目的……而你却因为榨取出的丁点蝇头小利而沾沾自喜，自以为走在时代前沿。” 付羲幽幽长叹一声： “我很失望。” 他随手挂断尼禄·修尔的通讯，转头对实验室中已经忍耐到极限的蒂露温和开口。 “去，蒂露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第二十一章 不灭者 轰鸣自此而起！ 在付羲下令的瞬间，早已蓄势待发的炽日号全速启航，张开全部火力。 这台汇聚重生军用集团顶尖技术的战争机器此刻总算在空落荒原这片土地上展现真正的存在感。 六节车厢的后三节一一脱轨，最后面那节化作无人机蜂巢，释放遮天盖地的黑色无人机攻击群，掩护第二节车厢的组装进程。 曾经被付羲穿戴过的动力外骨骼就在第二节车厢中。 足足有四台相同型号的外骨骼在车厢机械臂摩擦出火花的速度中被添加厚重装甲和火力，变身攻坚的自主重装机兵，开始远程压制莱茵生物阵地。 剩下的第三节车厢则在最后方架起干涉矩阵雷达，用简单高效的信息集束弹干扰周遭义体与智能ai的运行。 突入奇来的火力压制起到一定作用。 诺亚汇报中，莱茵生物营地外围那些明显的岗哨的防御设施已经被稳步瘫痪。 就在炽日号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大地忽然颤抖起来。 一头体长过百米的沙虫形态智械巨兽从炽日号正下方破土而出，转瞬就跃至百米高空，张开带有粉碎锯齿巨大的口器吞过来。 “折跃。” “折跃功能已就绪，正在启动。” 随着诺亚应答，炽日号外围蓝光一闪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已经是几公里外。 付羲表情严肃，果然涉及到巨企就没一个人好对付。 他认出了那头机械沙虫。 不灭者。 《境界线》中游荡在空落荒原中等级最高的世界boss之一，能够号称‘移动天灾’的顶级机械巨兽。 付羲盯着逐渐显露全部身形的机械沙虫，几百米的身躯肆意在萨尔兰姆镇中蹂躏，恐怕要不了几分钟，小镇就将彻底消失在荒原之上。 这些世界boss并不涉及游戏剧情，制作组最初的目的是让硬核玩家有足够高难度的挑战对象。 所以单论强度，不灭者并不会比黑峡中的半智械“神灵”低多少，如果加上人为操纵，甚至可能还要略胜一筹。 “付专务，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都那样放低姿态，那样子讨好你……” 不灭者的口中传来音频讯号，翻译之后转化出尼禄·修尔的声音。 “‘皇帝’要我杀你，我拒绝了……不仅拒绝，我甚至毫无保留向你分享我的研究，分享生物计算机的巨大利益。 “明明你什么都不用付出，只要点一下头，能让任何企业眼红的利益就会进到你的口袋，这样子重生军用还有哪个候选人能和你竞争？” 炽日号调转车头，环绕在车厢周围的光彩也越来越亮。 “超频已开启，正在进入全盛姿态。”ai诺亚毫无感情播报。 “抱歉，重生军用是家族企业，我是独生子。” 付羲挥了挥手，炽日号就咆哮发动，用车体本身当做炮弹，径直朝不灭者撞过去。 全胜姿态下炽日号即便在星球引力的束缚下，也可以在启动后的零点二秒内超越第三宇宙速度，并且保持这个速度在星球上巡航超过六个小时。 这几乎是目前人类文明科技的极限，配合搭载的光学偏转护盾，几乎不存在强制拦截的手段。 就在眨眼的瞬间，不灭者就被炽日号撞了个对穿。 机械沙虫如同真的生物那般痛嚎，可伤口却蠕动修复起来。 这就是不灭者作为世界boss的原因——它整个机械体都是由拥有自动修复能力的活化金属构成。 刚才那种级别的创伤再来多少次都无法对它造成实质性伤害。 付羲很清楚这一点，刚才只是佯攻，炽日号目标始终是沙虫身后不远的莱茵生物营地。 蒂露还在营地之中！ 可惜佯攻并没用奏效。 受到操纵的不灭者蜷缩起身体将整个营地围在中间。阻挡远程炮火的同时，活化金属外壳也变成黏性流体，让炽日号无法在其中保持高速。 诺亚加大了干涉雷达的干扰力度，并未能影响到尼禄·修尔对不灭者的操纵。 “这就是生物计算机的强大之处，不会受到传统意义上干扰攻击的任何影响，而且算力可以叠加，只要叠加够多就能突破任何防火墙网络，操纵这头智械也只用掉十三台生物计算机。” 尼禄·修尔畅声感叹，随后语气又变得遗憾起来。 “付专务，如今正是研究的关键时刻，我不想得罪‘皇帝’，也不想得罪重生军用，安心答应我的提议，拿上股份离开空落荒原不好么？” “啧，到头来你这种人还是要听他们命令。” “原本是不用的，只要付专务答应我的提议我们的力量很快就能膨胀起来，成为星际开拓联盟的独立成员。届时‘皇帝’纵使有再多手段都无法对我施加影响。” “可惜你拒绝了，我也只好继续履行与‘皇帝’的契约。” 机械沙虫没有活动，可地平线的另一边却有沙尘暴扬起的痕迹。 炽日号的雷达不停发出警报，一个接一个的敌对目标被标记在地图之上。 那不是沙尘暴，而是一支庞大车队行进的痕迹！ 在漫天黄沙底端是引擎轰鸣，轮胎碾过砂石发出的爆响，还有沙匪猖狂的笑声。 “那是‘皇帝’的支援，付羲先生，空落荒原最大的沙盗集团。” 尼禄·修尔的通讯再一次响起。 “请您好好享受。” …… 嘭！ 蒂露双膝一矮躲过铺面而来的火箭飞拳，朝侧方飞纵而去。 她的速度并不快，因为才被她救出来的两个小女孩正一左一右分别趴在她的肩膀上。 全副武装的莱茵生物士兵配合随营升华者已经将她完全封锁在生物计算机的厂房之内，因为廉价的成本，尼禄·修尔完全不在乎战斗可能破坏生产线。 好，实际上这对蒂露而言更加束手束脚。 每一台“生物计算机”都代表着一个活生生的孩童，蒂露每次攻击与躲闪都必须考虑可能造成的误伤，一直没能全力出手。 莱茵生物当前派出的都是低阶升华者和廉价的仿生人士兵，目的是消耗她的体力。 微型耳机中已经只剩下杂音，结合厂房外大地不断震颤的节奏和轰鸣声，老板也陷入纠缠，现在她只能靠自己。 几次来回的奔跑躲闪中，蒂露已经确认莱茵生物方面的指挥官，她只需要一个实施斩首机会。 啪嗒~ 又一具焦黑的仿生人躯体倒在她旁边，地面已经扑上厚厚一层电子元件残骸。 在有意识的安排中，残骸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细碎。 蒂露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 她停住逃窜的脚步，左脚后移，右脚凝聚魔熵制造电磁场，用力重踏。 咚！ 地面散落的电子元件浮空而起，倏然朝四周围攻的莱茵生物士兵们射去。 他们的防线出现一个极其短暂的破绽！ 蒂露身做回旋，发动三阶升华者的实力，直奔莱茵生物指挥官而去，无人能够阻止她！ 就在这个时候，指挥官侧身让开一条通道，两个其他士兵将在他后方的人押上前来。 蒂露瞳孔一缩，在半空急速折返。 “琳恩……”她低声唤出那个人的名字。 琳恩隔着很远，对她无奈一笑。 第二十二章 挚友之谈 酝酿许久撕开的缺口很快被后续士兵补上，更多莱茵生物的武装力量涌进工厂。 这回不再是炮灰作用的仿生人，而是装备精良、战术严谨的精锐。 甚至混杂在士兵中，蒂露还看见十余个莱茵生物的升华者。他们大多面容老迈，有明显的人造痕迹，可三阶的力量是实打实的。 隐藏在琳恩背后阴影中的那个，从逸散的魔熵波动判断，还要比蒂露强上许多。 超凡者们群体攻上来，他们手握热能剑，战术头盔有目标锁定和行为预判，装甲能抵挡大口径高斯步枪正面射击。 可就是这样的精锐，在他们围攻的村姑面前一个回合都没能撑下去。 蒂露化作闪亮的电弧飞窜，所过之处残影纵横交错，围攻者身上的装甲应声而散，创口处闪烁着耀眼的电花。 升华者之间，亦有差距。 这些人造品的魔熵力量比起未来的女主角而言差距太大，只能靠数量和装备纠缠。 几轮交错之后，场面居然再度陷入僵持。 “放弃抵抗，碧姬。” 琳恩揉了揉眉心，语气无奈：“我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明明提醒过尼禄先生，结果还是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琳恩，你知道这里的事情？知道那个男人在做什么吗？” 蒂露目光如电，余光警惕观察四周的莱茵生物防线，忽地朝右划出弧线，猛然朝琳恩冲过去。 琳恩身后的那一个疑似四阶升华者刹间作出反应，挡到蒂露的行进路线上。 两人对撞一记，蒂露往后退出十几米，回到刚才的位置。 她甩了甩拳头，心中了然。 藏在琳恩身后的四阶升华者对她既是一种监视，也是一种保护。 不管两个人谁有异动，那个升华者都能最快做出反应。 “呼……真是令人头疼啊碧姬，你那蠢蠢欲动的正义感。从小你就是这样，活在自己幻想的光辉世界里，容不得一点沙子，也不考虑后果。” “琳恩！” 蒂露微微弓着身体，像一头发怒中的母狮。 她咬牙死死盯住曾经最好的玩伴：“我再问你一次，你知不知道这里的研究？他们对你弟弟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 “那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有没有考虑过这样做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琳恩淡漠地反问。 蒂露呼吸顿时一滞。 看她的模样，琳恩突然笑了起来：“我太了解你了碧姬。” “你根本没有考虑过我的事情，也没想过这样大闹一通之后尼禄先生会怎么处置我，只是被幼稚的正义感支配头脑，认为自己永远是对的。” 琳恩伸手朝侧边一挥，两个莱茵生物的士兵就举起枪托砸碎旁边的的培养皿。 其中的小孩子随着崩洒的营养液被冲到布满玻璃碎渣的地板上，捂着脑袋颤抖着蜷缩起来，喉咙里是无意义的低嚎。 紧接着，颤抖和低嚎消失了。 孩子们站起来，如同受人偶般僵直，瞳孔涣散无神，口水不自觉就沿着嘴边留下来。 琳恩蹲下身，双手放在两个孩子的肩膀上，柔声说道：“黛比、吉米，去和姐姐玩好不好呀？” 就像预制程序听到启动口令，两个孩子眼睛亮了起来，展现出蒂露此前在福利学校中见过的‘童真’。 “姐姐我好想你，你去哪里了？” “姐姐快看快看我的玩具。” “……” 黛比和吉米一左一右欢快地朝蒂露跑去，与福利学校中相同的台词让她内心忍不住颤栗。 “这是……琳恩你……” 蒂露后跳七八米，避开两个孩子抱过来的手。 她怀里抱着的两姐妹身体也颤抖起来，似乎在害怕变成那个样子。 突然间，两个孩子如同断线的人偶，身体一软砸在地上。 琳恩重新站起，脸上的柔和也慢慢散去： “你问我知不知道这个工厂，知不知道他们做的事情，现在我可以回答你——是的，我全部都知道，并且是我亲手把谢伊送进这里。” 噼里啪啦！ 蒂露身躯颤抖，周遭又细微的电弧跳跃炸开。 原本能完美控制的魔熵之力因为愤怒而产生剧烈波动，一股毁灭的气息开始在蒂露外围凝聚。 “他……是你亲弟弟……” 电弧越来越多，蒂露抬起眼愤怒吼道： “这些孩子，他们是你的邻居、朋友、家人！你怎么能、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把他们交给坏人！” “噗嗤。” 琳恩忍不住笑了，她轻掩嘴唇：“果然还是个孩子，把什么都看做非黑即白。在你眼里世界上只有好人和坏人区别，可你自己却分不清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你再说什……唔呃！” 一股剧痛从腹部传来，蒂露低下头，看到有只小巧的手掌握紧一把同样小巧的匕首，插入她的体内。 她眼神充满不可置信，松开她从培养皿中救出的两姐妹。 两人中的姐姐立马松开匕首，连妹妹都不顾就朝琳恩的方向跑。 只是没跑出几步，一颗子弹与地面切成锐角，姐姐倒地，身体也被染红。 蒂露拔掉匕首丢向旁边，捂住伤口踉跄起身。 沾染在匕首上的神经麻醉剂已经生效，刚才酝酿的魔熵也悄然消散。 “为什么……” 比起伤口，此时她的内心更痛。 几个莱茵生物士兵从后方突入，像将蒂露按倒在地，但在触碰到她的前一刻就被电弧撕碎。 更多电弧爆发，蒂露趁此机会，咬着牙再度拉远距离。 琳恩踩着高跟鞋走上前几步，站到倒地的双胞胎姐姐尸体旁边，望向逐渐扩大的血泊： “前几天我们的人在镇外从捕奴队手里救下一伙‘货物’，两姐妹就是其中之一，顺带一提捕奴队首领是她们的父亲。” “可笑的是，被救下之后，两人中的姐姐反手就将妹妹卖给我们，用于换取一份工作营地。所以我满足了她，准备让她和她妹妹一起在营地里‘工作’，再也不分开。” 她收回目光，慢慢蹲下身： “可惜你来了。” “尼禄先生收缩营地的安保想让你和你背后的付专务看看我们的研究，但我太了解你了碧姬，你肯定不会接受那么荒唐的事情。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失，我不得不做一些特别准备。” “如果你真的有能分辨好坏的眼光，此时此刻恐怕早就已经冲出包围扬长而去，而不是在这里听我说你不爱听的内容。”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被吓傻的妹妹、倒在地上的姐姐、黛比和吉米都被莱茵生物的士兵带下去。 清理现场的智能机器人已经从地下的传送带送到地面，已经准备开始善后处理。 看起来，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即将落下帷幕。 “为什么？” 这个时候，蒂露再度重复相同的问题。 琳恩一愣，很快又露出无奈的笑：“原来你在问我呀，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为什么我要把谢伊亲手送进实验室？” 工厂外的炮火与震动仍在继续。 琳恩摸了摸腰间的义体纹路，开口说道： “既然你想听我就给你讲一讲。” “在一年前镇子遭到智械袭击后，我都经历了什么事情。” 第二十三章 愤怒 蒂露低着头喘息了很久。 周边全是倒下的莱茵生物士兵，以及战斗机械残骸。与之正面对弈的四阶升华者双臂无力的瘫软下来，跪倒在地。 已经没有新的敌人前仆后继涌上来，她也早已脱力，靠在一块报废的自走武装机器人残骸上。 “啪啪啪。” 琳恩在远处鼓掌：“真不愧是碧姬，传奇开拓牛仔的女儿，即使受到神经毒素还能保持如此战斗力。作为奖励……” 蒂露没有回话，只是抓紧恢复体力。 琳恩独自上前好几步，似乎完全不惧怕被她攻击。 等走到一个差不多的位置，她才缓缓脱掉外套，露出衣摆后隐藏的改造痕迹。 “你看得到，碧姬。我身体上的义体铆钉，还有纹路。” 她耳边是琳恩平静的嗓音。 “这是性偶义体，主要有三个功能，从外界导入数据、控制义体运行期间性偶的行为，可选在服务结束后是否抹除性偶的记忆。” “你肯定没有体验过那种恐怖，那些恩客，呵呵，他们喜欢把客人叫做恩客……把不知从哪里拷来的人格芯片插入义体，将你变成完全陌生的另外一个人。” “无法反抗，器官还有神经的感知却被义体数十倍放大，等到他们肆意玩弄过后，再轻轻松松删除记忆。” “你身边只剩下感官被放大后残留的痛感，还有那些留在体内的肮脏体液。” 琳恩的笑有些扭曲： “碧姬，想象一下！想象一下我曾经每天都要经历的事情……这一切都是拜我最亲爱的弟弟、最疼爱的谢伊所赐。” 蒂露打了个寒颤，仅仅是听描述就能让人感到生理和心里的双重不适。 琳恩腰间的义体是如此精巧，每一块零件都严丝合缝，与人类本身的身体同样柔软真实。 这是人类科技进步的结晶，是人类无数智慧凝结的产物。 此时却像封印着恶鬼的牢笼，她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 “如果不是他吵闹着要吃蛋糕，和你一样只会撒娇任性，我们就不会被沙匪发现，菲里就不会死……明明只需要忍耐几分钟就好，他已经十岁了，难道这点事情都做不到吗？” 琳恩的声音恢复平静与冷漠： “所以我为什么要为尼禄先生效命，因为他是我的光！是他救了我，将我从臭水横流、污秽遍地的平民窟会所里拯救出来。” “用你的理论来看，拯救了我的尼禄先生，无疑是好人对？因为贪心和任性害死镇上大家的谢伊无疑是坏人对？” “所以我帮好人，惩罚坏人，又有什么不对？你问我‘为什么’，这就是理由。” 蒂露闭上眼。 到了现在，她已经完全能感受到她与琳恩之间的裂痕是如此巨大。就好像过去的十多年中，她从未真正认识过对她而言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这种感觉如影随形，几乎将她窒息。 与银色抵抗军那时候的感觉相似，一把尖锐的剃刀从她的怀念与记忆中探出，狠狠刺痛她的灵魂。 只是这一次，好像要更疼一点。 “现在你能理解了吗？碧姬。” 琳恩重新穿好衣服：“你是亚瑟·柏菲尔的女儿，从你小时候镇上的大家就宠爱你，我们这些同龄人必须让着你，陪你开心；我只是小牛仔家的孩子，经历过那些噩梦后，能过上如今这种生活已经付出全部代价和努力。” “所以，我会拼尽我拥有的一切去维护现状，谁挡在我面前，谁就是我的敌人。” 话音落下，生物计算机厂房内所有的培养皿都轰然炸裂。 黑色的海草状物体蠕动着，阴暗地爬行着，盘上莱茵生物那些人造升华者的后背。 这些黑色海草团的另一边往往还与那些培养皿中的小孩子相连，看起来就像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被海草状的触手强行粘黏到一起。 触手钻入他们的血管，二者融为一体，互相共生。 “准备完成了，很高兴你能安静听我说话。” 琳恩隐藏在这些共生升华者背后： “碧姬你在恢复力量，我又何尝不是在拖延时间。” 话音刚落，率先完成共生过程的升华者们就从左右两面速攻上来。 一经交手蒂露立马知道不妙。 “生物计算机”增加了那些升华者的反应速度和决策效率，之前跟不上她速度的低阶升华者也能通过预判和战术规划牵制她。 如果共生升华者再多几个，她就会被拖入泥潭，彻底败北！ 念头至此，蒂露短暂甩开纠缠之后，用力咬牙，单脚猛踏借助刚才积蓄的丁点力量径直跃起。 她手中拿着一柄剑——其实是自走武装机器人的一块装甲碎片——朝正前方的琳恩扑杀而下，就像荒野中盯准猎物的隼鸟。 此时再纠缠和犹豫都是不智，这些“生物计算机”肯定有一个操纵中枢，从之前琳恩控制小孩子的举动来看，这个中枢就在她身上！ 这是唯一的机会！ 远处的琳恩站在原地，双手交握放在腹部看她直直扑过来。 就在蒂露靠近后的下一瞬，一个小孩子站了起来，张开双臂挡在琳恩面前。 那是她的弟弟，谢伊·怀特莱尼！ 来，碧姬，让我看看你怎么面对挡在前面的无辜孩童，这个孩童还是从小就一直跟在你后面的谢伊。 琳恩露出笑容，抬眼想看到蒂露惊慌失措的眼神。 然而就在下一秒，那块临时充当武器的装甲碎片毫不犹豫贯穿过她的胸口，巨大力量一直推着她往后直直钉在工厂的墙壁上。 琳恩吐出温热的血。 “抱歉，琳恩。” 蒂露看了眼被装甲碎片钉在一起的姐弟，低声说道：“是我的问题，从来以自我为中心，忽略了你，也忽略了其他人的感受……但下辈子有机会，我还是愿意和你做好姐妹。” “碧……姬……” 琳恩嘴角微扬，动作还未做完眼眸中的光就黯淡下去。 蒂露松开捏住碎片的手，一股血珠沿着她纤细的手指滴落下来，可是她没时间关注这些。 周围的“生物计算机”因为失去中枢控制而短暂暴走，她要趁这个机会清理工厂中的其他敌人。 同时救下那些还有得救的孩子们。 琳恩的理论根本不值一驳，善与恶、好与坏哪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蒂露自认为算不上聪明，甚至有些天真和迟钝。 可无论有多少苦难与悲剧的过往作为理由，都不能说服她心中的愤怒。 只要看看这些孩子，看看这些无辜的人，愤怒就会越烧越高。 她现在只想干掉敌人，然后把这个工厂烧成灰。 第二十四章 巨企的力量 硝烟覆盖了肉眼能见的全部距离，大地坑坑洼洼，裂缝横行，到处遍布着难闻的电线胶层燃烧的臭味和火焰。 萨尔兰姆镇已经在地平线上消失。 庞大的沙匪团踏平了这个本来就算不得宁静的小镇，早在双方第一栏交锋战火来临前，嗅觉敏锐的牛仔们就收拾家当外逃，可才逃出不远，就遇上沙匪的钢铁洪流。 炽日号还在输出。 无人机蜂巢和重装机兵完好，干涉矩阵雷达也还有能量残余。 经历超频进入全盛姿态的悬浮专列主体更是如同天上熊熊燃烧的炽日，像地面撒下死亡的火海。 巨大的机械沙虫咆哮着，它的动作越来越灵动，代表着尼禄·修尔对它的操纵程度正在踏上一个新台阶。 这种情况下，交战的双方反而还隔着通讯交流。仅从语气上看，他们就像相识许久的老友那样自然。 “所以说，这才是你最初和‘皇帝’合作的最主要理由？” 炽日号的炮火再度摧毁不灭者数十处外层装甲，炮火震动间隙，付羲对通讯频道那边开口。 几秒后，尼禄用略带感慨的语气回答道： “啊，的确是这样。我父亲叫特里·修尔，是莱茵生物的三号股东，兼董事会秘书。我只是他的四十三个子女中不起眼的一个，好在母亲家庭算贵气，让我能被列入莱茵生物继承人候选之一。经历几年打拼，在所有候选人中勉强排名第二。” 与重生军用这样的几乎是ceo“一言堂”的巨企不同，莱茵生物最初是由多家小型医药企业并购融资而来，股权结构极为复杂，所以继承人数量也众多。 能在如此激烈竞争中排名第二，说明尼禄·修尔的手腕、资源、机遇一样不少。 “一年前我在漩涡城的一个魔熵活化金属项目投资失败，继承人顺位也从第二跌到第九十六，按照常规情况，我已经失去继续争夺莱茵生物继承人的资格。正是这个时候‘皇帝’找上门来……呵呵，那个活化金属项目是他们在幕后做了手脚，为了控制我。” “……但不得不承认‘皇帝’是个还不错的合作对象，如果没有他们我也无法掌握‘生物服务器’这种有巨大潜力和实用性的项目。” 不灭者腾跃而起，数百米的巨大身躯如同弹簧被瞬间拉直，它巨大的机械鳌齿在云层高处用力咬合，将从遥远太空投射而来的厚重铅棒吞如腹中。 残余的巨大动力将不灭者狠狠砸如地面，原本萨尔兰姆镇的废墟顿时边做一个深坑，只有被特意保护的莱茵生物营地完好无损。 烟尘还未散去，不灭者就又仰起头来，震天咆哮。 “从外层空间电磁加速后的动能的天基武器，能在地面造成不亚于小型陨石的碰撞效果，这是巨企火力投送的标配，我早就料到会有这种东西，很可惜对我无用。” 尼禄的声音在通讯器中响起： “付专务，我的提议此刻仍然有效，你已经看见‘生物计算机’的巨大潜力，此刻休手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付羲并未第一时间回答。 车载广播中诺亚持续通报着战场情况。 沙匪们很弱，即使有‘皇帝’给予的装备支援仍然无法形成有效战斗力，但架不住数量众多。 无人机蜂巢的子体快要损失殆尽，重装机兵的弹药库也已经告急，继续下去肯定会被沙匪步步蚕食。 不灭者正在发挥出全部的实力，它的速度正在加快，活化金属的涌动也更加频繁。相较之下，肯定是保持在超频状态的炽日号率先能源耗尽。 在这种情况下，接到某个消息后，付羲反而轻松的笑起来。 随即，他从沙发上站起。 “我还是同样的回答，尼禄·修尔先生，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 “人类是有价值与潜力的事物，哪怕当做货物与资源，也不必用这么粗糙低劣的手段浪费。” “更重要的一件事是……” 他将手掌按在车窗上，就像把不灭者捏在手心。 “你作为巨企的专务，却对巨企的真正力量一无所知。既然如此，你就抱着你的金稻草溺死，感谢你这两天的招待。” 广袤的天空下方，一个红色的小点正在接近。 随着距离急速缩短，尼禄·修尔意识到那并不是什么小点，而是一个长着赤红双翼的人。 那个人以无可比拟的速度朝下坠落，手里有光，光延展成刃，刃逐渐伸长到四十米。 紧接着，这个人从高空纵身斩杀！ 凌冽红色光辉爆发，天空破碎，几百道红色的光晕久久不散！ 原本还猖狂咆哮的不灭者就像漫天纷飞的铁雨，散成一坨坨，数不清数量的活化金属碎块，再也组装不起来。 仅此一击，庞大的世界boss不灭者就被消灭。 这是‘红龙’，付羲从父亲那里借来的保镖，代表着重生军用最强单兵作战实力。 紧跟‘红龙’一同出现的，还有密密麻麻的重型运输机。 数不清的机翼遮蔽天空，数百个特种战术小队空降仓从天而落，砸在沙匪中间。 浑身玄色的重生军用特战小队穿戴动力装甲，整齐画一把沙匪们排队枪毙。 几分钟前还看起来焦灼到难以难分的战斗几乎瞬间就结束了。 付羲看着窗外，微微怔住，反应过来之后才露出微笑。 “看，这就是巨企的力量。” 真正的超级反派，从来不会和敌人勾心斗角尬聊。 都是得到有用的信息后直接摇人，不给对手一丝一毫的机会。 …… 砰！ 地下更深处的办公室中，尼禄·修尔猛地一砸桌子。 他嘴里嚷骂几句，立刻按下办公室中的紧急逃生按钮，然后穿好米色西服外套出逃。 尼禄本还想打上领带，可身边此时没有服侍的人，他并不知道如何把领带系好。 “叮叮！” 房间中的提示音响起，这是潜地逃生舱到达的标志。 尼禄·修尔平复好表情和仪态，收检好必要的研究资料和文件，闲庭信步朝逃生舱走去。 这对他算不上致命的失败，“生物计算机”的研究成果还在，只需要一点点资金，他就能在蔚蓝星任意地方重建工厂和实验室。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 辞不出来。 尼禄后退两步，举起双手。 一只布满干涸血痂的手掌已经捏在他的脖子上。 “碧姬女士……不，蒂露女士，你怎么会在这？” 他尴尬笑着，逐步退到无处可去的墙角。 浑身是伤的蒂露并没有理他，而是重新掏出之前失效的微型耳机，放入耳中。 “老板，我找到他了。” “是么？我可以随意处置他。” “随我高兴……好，我知道了，老板。” 蒂露暂时挂断通讯，瞥了瑟瑟发抖的尼禄·修尔一眼，扭头就走。 就在后者以为捡回一条命的那个瞬间，流动的电弧如同蛇一般顺着他的脚踝攀上肉体。 尼禄·修尔瞳孔骤缩。 “不，不要，我还——” 啪嗒。 一具焦糊的肉体倒在地板上。 （下一章被屏蔽了，申诉中……） 第二十五章 红龙 被高温舔舐过呈现出结晶化的砂土地面上，风声呼啸而过。 炽日号缓缓降落，分离出去的车厢也开始自动回收武器。 重生军用的特战小队们简单打扫战场后又坐着空降仓返回近地轨道，他们承担重生军用在全蔚蓝星范围内的快速反应任务，不可能在一个地方逗留很久。 战场打扫的任务会由后面慢慢到来的公司清道夫机器人接手。 最后，只剩下最开始出手的‘红龙’还优雅站在不灭者的残骸旁边，看炽日号逐步停稳。 “欢迎来到炽日号，特别行动官。” ai诺亚的语气很殷勤，没等付羲的命令就主动打开仓门。 安静片刻，带着有节奏的踢踏声，‘红龙’走进炽日号之中。 可能会令人惊讶的是，眼下来者有着与力量气质完全不符的外貌和长相：酒红色的长发在脑后高高竖起，精致裁剪的齐刘海，还有一张美艳又冷若冰霜，与付羲看起来有七分相似的脸。 如果在玫瑰城的街头遇到，大约会以为是哪里翘家出走的大小姐。 漂亮是漂亮，但凛冽的气质让人敬而远之。 “好久不见！” 付羲和她打了招呼。 红龙点了点头，用生硬又机械的语气说到：“任务已结束，请进行任务结算。” “确认。” 付羲点了点头，红龙黝黑如玛瑙的眸子中立刻就有数据流的光彩闪过。 又过了几秒，她浑身一颤，就像经历了什么极度舒爽得事情。 “啊~舒服了。” 听着这感情逐渐丰沛的声音，付羲眼皮一跳，正准备继续说话，结果就是眼前一黑。 “小溪溪，怎么一个人跑这种地方来，可担心死姐姐了。” 付羲浑身僵硬，不仅是这个羞耻小称呼，还有对方正在逐渐收紧的怀抱。 他能听见自己浑身骨头正在发出悲鸣。 这女人干不灭者都只用一招，拿捏他比拿捏可爱的小鸡仔差不了多少。 生命危机关头，付羲用最后一丝力气喊道： “进……进入任务模式……” 周身的压力陡然一松。 只见红龙恢复凛若冰霜的样子，标致立在旁边：“请下达指令。” 付羲退开两步。 “解除任务模式。” “小溪溪！” 危险的怀抱再度来临。 “进入任务模式！！” 付羲又退，估摸着差不多之后又说： “解除……” “小！溪……” “进入！” 付羲嘴角抽搐，担惊受怕说道：“姐，我这小胳膊小腿经不起你玩弄，轻一点好不好。” 任务模式中的红龙眨了眨眼睛，然后点头。 这时付羲才真正放心解除任务模式。 然后下一秒，他整个人再度陷入柔软之中，比付羲还要高上两个头的红龙像拔萝卜一样把付羲从地上拔起来，用力搂在怀里。 “姐姐好想你，你想不想姐姐啊？” 付羲猛地摇头，但身体还是左右动弹不得。 这个女人，是他名义上的姐姐，重生军用名义上的最强单兵，代号‘红龙’。 …… “本次战损已经清理完毕，炽日号剩余能量17，已经进入警戒线。武器弹药库告罄，炽日号子模块受损度7，已经启动自动修复程序……” ai诺亚正在忠实的汇报战斗情况，付羲像玩偶一样，被身高两米多的大姐姐抱在腿上。 大姐姐心情很不错，嘴里还哼着玫瑰城当红偶像的主打歌。 他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大姐姐，这是他穿越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付红缨，是红龙的名字。 早在付羲出生之前就已经去世的，前一任重生军用继承人。 《境界线》隐藏boss之一，一手读指令和快慢刀打得玩家心态爆炸，还有号称全游戏最赖皮的大招，火鸟乱舞。 咳……为什么红龙的大招是火鸟，咱也不知道。 付羲扭扭身子，想要换个姿势，付红缨发现后双臂环绕得更紧了一些。 目前的她其实是仿生人。 具体情况付羲也不太了解，只知道大约十几二十年前，还是活人的付红缨遭到刺杀，当场死亡。 两人的ceo父亲悲痛欲绝，下令取出她的大脑组织结构，放入全机械化内核的人工身体中，让爱女实现了另类的赛博重生。 之后ceo父亲本想要让付红缨继续作为重生军用的继承人，但遭到董事会的激烈反对。 他们认为这种红龙只是一具有着付红缨记忆的仿生人，只是玩具和工具，不能承担法律意义自然人的职责。 于是后面ceo才通过基因技术，人工制造胚胎，生下了付羲。 付红缨也被父亲留在身边，作为秘书和保镖，代号‘红龙’。 “这次我来呢，按照父亲的意思，我会陪你一段时间，直到你返回玫瑰城为止。” 付红缨此时语气娇娇柔柔的，听起来有种能激发人内心欲望的娇媚。 说着，一只手放到他的头上，顺毛撸完逆毛撸。 付羲已经完全放弃抵抗，只是问道：“父亲的意思？” “我让父亲有这个意思，他就会有这个意思。”付红缨倒是蛮直白：“怎么，年幼的弟弟到了叛逆期离家出走，姐姐想跟着还不行呀？” 付羲：…… 好，她就是这样任性的存在。 ceo父亲虽然宠溺付羲，但并没有爱，只是不想再失去一个继承人。 唯有他与亡妻所生的大女儿受到全部宠爱和放纵。 这种态度也延续到半机械永生的付红缨身上，她近些年对家人过于溺爱和宠幸，总想把付家父子塞进安全的庇护所中监护起来。 所幸仿生人底层权限还在他们父亲手上，下达指令后，付红缨并没有办法违反。 这也是刚才付羲用任务模式可以限制她的原因。 “我如果拒绝，你会老老实实回去吗？”付羲小心翼翼试探问道。 “好呀！用完姐姐之后就不要姐姐了是？小小年纪就那么狠心？” “停！等一下……要、要断了……” 付红缨怒而用力，愚蠢的弟弟只能求饶。 玩笑之后，付红缨才稍微正经一些，开始说事： “董事会那群老家伙对你很不满，认为你主动挑起与莱茵生物的矛盾会损害公司利益，因此连夜开会给你设置了一个审查期，父亲再护短也不好阻止这种正向决议，于是指派我作为审查官。” “哪怕今天你没有呼叫我的支援，过几天我也会主动来找你。” “啧~” 付羲轻哼一声，表情并没有什么不悦。 这是肯定是董事会那群老家伙提前准备好的预备方案。 重生军用是在股份配比方面是付家一家独大，其他股东没有能力插手公司继承权，但有能力对已经确定的继承人做出限制。 当初付红缨如此，现在他也如此。 那些股东的私人智囊会分析他每天的行程报告和趋势，并预测他可能做出的行为。 一但他做出某些被认为“可能损害公司利益”的行为，他们就会立刻抛出提前准备好的限制方案，用付羲的行为做理由，推动董事会通过。 这种事情时避不开的，付羲早就做好心里准备。 “此次行动是铲除可能对公司产生巨大威胁的潜在商业对手，相关资料已经诺亚已经上传，之后我会对公司决策发起复议。” 他说出早就准备好的理由。 无论道德与否，必须承认的是：尼禄·修尔的“生物计算机”项目的确有极为宽阔的商业前景，将会极大冲击当前的湿件服务器市场。 因此，付羲有足够的理由率先对尼禄·修尔动手，理由如上。 “嗯哼，姐姐我会帮你的。” 付红缨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少女般吐了吐舌头： “可是小溪溪你下手很重诶，这里原本有个城镇？” “那是沙匪过境造成的惨剧，与我何干？”付羲面不改色淡淡回答道。 付红缨咯咯笑起来，把下巴搁在他的头顶： “原来如此，那些沙匪可真可恶，咱们公司其实是正义一方，清缴了沙匪为城镇报仇。” 付羲点点头，不再多言。 刚才的对话也是审查的一部分。 付红缨实际是在问他：是否因为可怜那些被当做“生物计算机”材料的小孩子才对尼禄·修尔动手。 无论付羲心中怎么想，他都只能否认。 如果公司判断他对那些平民真正产生共情，他的ceo父亲会亲自撤销他的继承人资格，并将他驱逐出重生军用。 怜悯是巨企最警惕的情感。 这颗星球上对巨企的反抗从来没有消失过，一个来自巨企内部的反叛者，造成的危害远比一百个民间传奇大许多。 怜悯是大部分内部反叛者的核心驱动情绪，所以公司不允许怜悯。 “……话说起来，你好像在这边找了一个舞女当保镖？” “干嘛？我喜欢角色扮演不行吗？” 听到她突然说这个，付羲警惕起来。 “噗嗤。”付红缨终于松开抱着的弟弟，双手抱胸靠在车厢连接处的门边：“我只是在想，我的弟弟放着玫瑰城自己旗下一公司的漂亮偶像不碰，跑到这种地方和个村姑玩角色扮演，真是好兴致。” 你懂个屁，这叫情调。 付羲本想如此反驳，但怕被打所以没说。 付红缨伸个懒腰，语气慵懒： “别那么紧张，我就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绝色村姑能把我弟弟迷得神魂颠倒。” 付羲笑了笑：“一般货色，不值一提，就不用姐姐操心了。” 他不太放心此时的蒂露和重生军用的其他人见面，特别是付红缨。 要是引得红龙不满，把蒂露一巴掌拍死，他上哪去找个新的空之女巫去？ “嚯嚯。” 听完他的话，付红缨幸灾乐祸偷笑，往半边侧过身：“这位妹妹，你听到了？他说你一般耶。” 在她身后，浑身是伤还来不及处理的蒂露站在列车连接处的门口，才从尼禄·修尔的工厂回来。 蒂露显然没搞清楚两人在聊什么，但想到时间紧迫，于是主动上前一步说道： “老板，我收拢了那些幸存的孩子，能让他们暂时待在炽日号上吗？等到了厄里特航空港，我再找人安置他们。” “切~” 付红缨无趣地撇撇嘴，然后双手把付羲脑袋揉成鸡窝：“姐姐我先到你房间休息去了，有事情叫我。” 说完，她头也不回走进正对面的下一节车厢，留下无奈的付羲和困惑的蒂露。 “老板，这位是……？” 蒂露疑惑问道。 “公司的支援。”付羲没有多说，柔声对蒂露说道：“你先去医疗检查，那些孩子我会让诺亚暂时接到炽日号来。” 蒂露点点头，拖着疲惫疼痛的身体转身去后方的医疗车厢——就是无人机蜂巢所在那一节，那些战斗无人机还能充当医疗机器人使用。 等到两个女人都离开，付羲才不由得揉了揉眉心。 付红缨是仿生人，哪怕可以通过人工制造的化学激素以及装载知性插件模仿人类的各种情绪表现，仍然与真正的人类有所差距。 支撑她行事的除去对家人逐渐变态的爱之外，还有从仿生人躯体制造之初就植入的巨企标准价值观。 在这套价值观指引下，付红缨最讨厌的就是蒂露这一类人。 两人的初见并不美好，只希望接下来的日子，不要出什么岔子。 来空落荒原之后，先是和各路沙匪豪杰亲切交流，又是底牌尽出和友商火拼，直到现在都没见到半智械“神灵”的面。 等公司完成火拼事件的审查后，董事会肯定能意识到尼禄·修尔研究的巨大商业利润。 到时候付羲如果不能拿出更大利润吸引贪婪老家伙们的目光，“生物计算机”项目肯定会在重生军用内部重启。 如今被蒂露亲手带上炽日号的孩子们会变成公司实验室进行逆向破解的样本，以重生军用的技术力，这种逆向花不了多少时间。 到时候玫瑰城下城区的孩子们恐怕要遭大殃。 付羲倒不是什么善人心态，只是怕在下城区活动的另一队主角团把这份“功绩”算到他头上，然后红着眼来找他拼命。 想到这里付羲不由得朝炽日号外空旷肃杀的荒原仰望。 黑峡呀黑峡，希望接下来不要再出岔子了。 第二十六章 莉莉和洛奇 深夜的荒原星河璀璨。 抬眼望去，漫天星辰倒悬闪烁，光华跨越千万光年，恒定而悠远。 蓝白相间的月光将闲云晕染成异色交杂的绸缎，在蔚蓝星的两颗卫星中间，有一抹耀眼的蓝。 那不是星辰，而是星际开拓联盟的信标，信标所指的方向，就是蔚蓝星所有星际开拓者的家乡，地球。 付羲躺在一张破破旧旧的躺椅之上，身上还披着毛毯。面前不远处放着一个烧烤铁炉，铁炉偶尔发出油花迸射的噼啪声，伴着肉香四溢。 烤炉的食材都是这几天付红缨和蒂露的战利品。 两头生活在荒原中的灾兽，精灵鹿。 这种受过魔熵侵染的动物有着比普通食材更浓郁的香味和更好的口感，简单调味，就能口齿留香。 付羲手里拿着个遥控器，每按一下，烤炉就自动翻面，同时撒上早就准备好的香料。 做完这些后，他又继续望着星星发呆。 炽日号只在萨尔兰姆镇的残骸简单了留半天，用微波输电补充能源后，他们一路深入无人区，前往本次空落荒原之行的最终目的地——黑峡。 不出意外的是，果然还是出意外了。 黑峡没了！ 不是什么形容词，而是字面意义上的消失。 因为之前战斗时不灭者的肆虐，周遭地质环境发生很大改变，坍塌地裂随处可见，黑峡也被埋进土里。 等炽日号的自动机器人挖开缺口的时候，黑峡已经消失不见。 根据付羲推断，应该是那个半智械神灵感觉到危险，于是封闭黑峡入口跑路。 这其实是在预料之中的。 萨尔兰姆镇本身就离黑峡不远，你家门口两伙人打了个昏天地暗地动山摇，打包房子跑路是很正常的事对。 半智械神灵带着一大堆智械生产线肯定跑不远，付羲也只好带着付红缨和蒂露在荒原里转悠，借助两人的感知力寻找黑峡踪迹。 哦，顺带一提的是，付红缨并不是升华者。 只有原生体的蔚蓝星生物才能体内发生魔熵侵染，红龙体内的全是机械零件，自然无法诞生升华器官。 她那不下于六阶升华者的战斗力全靠公司装备部的黑科技，具体有些啥付羲也不知道。 付羲翻了个身，睡意连天打了个哈欠。 付红缨虽然不喜欢蒂露，但是在他的拜托下还是在给蒂露做战斗教学。 后者只能说不愧是主角，学的飞快。 等再过一会两人教学结束，今天宵夜就可以开饭了。 两颗交错的月亮从天空东边移到中间，时间悄悄流逝。 就在付羲真的快要睡着的前一分钟，不远处忽然传来踩过砂石的脚步声。 “喂，你这傻子走慢点，跑那么快赶着投胎啊！” “时间快到了，必须在宿月和昴月行至高天之时沐浴月光进行祷告，否则无法取悦机魂，将引来灾祸。” “我一直在想你不会被人骗了，什么机魂、机神的，我们被追杀那么久就没见它显灵过。” “那是因为我们供奉还不够，等机魂大悦之时，一定会赐下机遇和力量。” “得了，你爱信就信……唔，好香啊，好像有烤肉的味道。” “那边有人。” “哇，是在野炊吗？好过分，我们可是从航空港出来就没吃过饱饭。” “这是机魂的考验。” “考你个头！不管你了，我要过去问问能不能蹭饭。” “小心危险。” “就算是沙匪我也认了！我现在只想吃肉，如果是沙匪我们干死他然后再吃肉！” “打不过怎么办？” “打不过就把你卖给他们，我换口肉吃。” “……” 付羲驱散睡意清醒过来，ai管家诺亚的反应更快，几具无人机和仿生人就从炽日号冲下来，拦在主人身前。 “哈喽！摩西摩西？有人在吗？” 一个穿头戴纱帽，手里杵着弯曲木制拐杖的女孩子从矮坡下跑上来。 令人意外的是，她居然穿着短裙，裙摆刚刚能遮过有些肉感的大腿。大腿上方纤细的腰肢上有根牛皮腰带，腰带上挂满试管、钳子、手术刀。 跟在女孩后面的是个男人，男人头上带着黑色的机械头盔，假面遮掉脸，只露出嘴巴和眼睛。身后还背着一把满是阴森锯齿的链锯剑。 这特么是什么组合？ 付羲嘴角一抽，总感觉不是什么正经人。 空落荒原昼夜温差很大，就连全身义体改造的老牌开拓牛仔都会穿上白天透气晚上保暖的厚牛仔外套，穿短裙在荒原里晃荡几乎是见天方异谈的事情。 至于链锯剑就更扯淡，机械教的人怎么可能在这儿？ 付羲看见两个不速之客的时候，两个不速之客也看见了他。 女孩挥了挥手，居然大大咧咧的就迎上来：“你好呀！我是一名未来的超级偶像医生，叫我莉莉就好，我们在荒原里迷了路，请问能帮帮我们吗？” 看她浑身一点砂土都没有的样子，可不像是迷路。 “莉莉，你这段台词感觉我们才是沙匪，正准备欺骗无辜路人信任。” 身后的男人双眼警觉，但看起来很着急，总是抬头看月亮。 与付羲对上目光后，他微微点了点头介绍：“洛奇。” “你给我闭嘴！” 莉莉没好气把洛奇的头盔拍得框框响，然后连忙转过身，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这位哥哥不要乱想，我家奴才脑子不太好。” “我是机魂的仆人，不是你家奴才……” 莉莉又踹他一脚，从腰间抽出把剪刀咔嚓咔嚓两下，洛奇立马闭上嘴，扭头说道：“你好，我是仆人，哦不对，是奴才。” 付羲满头黑线。 哪来的活宝，搁这整活呢！ 他叹口气，对诺亚轻轻点头，抬手招呼到： “我叫付羲，是个旅行家正在空落荒原旅行，你们需要补给的话，我可以匀一点给你们。” “好呀好呀！” 莉莉忙不迭的点头，下一刻就摸到架在烤炉旁的餐桌前，端正乖巧坐好：“那我们什么时候开饭？” 付羲头上的黑线变成井字，如果不是认出这两个活宝的身份，他现在就想让两人见识下什么叫做巨企的威严。 只可惜见不得。 他笑了笑，让身边的仿生人上前招待，自己却深呼吸一口气。 再度看向他们，目光已经多了些莫名的意味。 莉莉和洛奇，《境界线》中[荒原客]路线的主角团成员之二。 如果再加上蒂露，[荒原客]路线的除游戏玩家外的主角团三巨头就已经全部在他身边出现。 这两人当下的时间段怎么会凑到一起去？ 他偷偷打量，莉莉是主角团中的奶妈，大招是一边强化队友身体，一边削弱队友智商，让队友迅猛送头。 此时也是医生打扮，没有问题。 可洛奇怎么回事？ 你一个走猎人路线的远程adc怎么突然信上机魂了？搞笑呢！ 此时洛奇已经解下背后的链锯剑，放在怀里细心擦拭。 一边擦拭还一边念念有词。 “鸣大钟一次！” “推动杠杆，启动活塞和泵……” “鸣大钟两次！” “按下按钮，发动引擎，点燃涡轮，注入生命……” “鸣大钟三次！” “齐声歌唱，赞美万机之神！赞美万机之神！” “……” 第二十七章 他们的追杀者 “哇呜，好烫，好次，我嚼嚼嚼嚼嚼……” 莉莉大口把狍子肉塞进嘴里，两个腮帮都鼓鼓囊囊像是松鼠一般可爱。 洛奇提着头盔艰难把肉塞进嘴里，他的链锯剑插在旁边的土堆上，剑身面前还有不知他从哪里掏出来的三根线香，趁着天际月辉交映告慰机魂。 这个组合实在太过奇葩，付羲坐在两人对面，一边吃肉一边心里嘀咕。 “莉莉小姐，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可是无人区，方圆一两千公里都没有开拓小镇。”付羲朝看起来活泼一些的莉莉问道。 她和游戏里一样，开朗活泼又古灵精怪，看起来要更好说话。 莉莉听闻问题后想了想，然后吐舌头敲了敲自己脑袋。 “迷路了，诶嘿！” 付羲：…… 你诶嘿你……算了不能骂人，不能骂人。 付羲顶住上涌的血压，劲量让自己心平气和，比较付红缨和蒂露还没回来，他怕他打不过这两主角。 这时一直沉默进食的洛奇放下头盔，用手势比了个赞美机魂的姿势。 “多谢款待，愿机魂与你同在。” 他对付羲道了谢，然后才说道：“实不相瞒，我与莉莉是因为被人追杀，不得已才结伴逃亡，跑进荒原的无人区来。” “洛奇！” 莉莉一身尖叫，不满地看着同伴：“你怎么说这样子就说出来了！” “可是如果不说清楚，怎么打消付羲先生的疑虑，在无人区遇见人很奇怪的？”洛奇费解摊手。 莉莉在桌下踹着他的小腿，理直气壮说道： “但你这样说，我们不就成被人碾着跑的丧家犬了吗？” “照你这么说，我们还真是丧家犬。”洛奇乐观的摸摸头。 “你才是狗！” 莉莉不满说道。 两人互相嘴了一通，大获全胜的莉莉才扭头朝付羲说道：“总而言之，就和这家伙说的一样，我们已经在荒原戈壁里走了一个多月，谢谢你的烤肉让我活过来。” “追杀？”付羲眉头微皱：“你们做了什么事被人追杀？” “就是什么都没做！” 破罐子破摔的莉莉开始大吐苦水：“我还纳闷呢，我在厄里特航空港好好的，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冒出一伙人追着我打。难道是我偶像选拔对手雇来的杀手？可恶，我就知道那帮搔首弄姿的小婊砸嫉妒我！” 付羲：…… 主角团之莉莉，在《境界线》全剧情生涯中参加偶像选拔二十余次，最好成绩初赛进入初赛第二轮，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首轮淘汰，人菜瘾大但痴心不改。 “我与莉莉经历差不多。”洛奇点了点头：“那天我在航空港码头当保安，一伙有名的飞贼突然袭击码头，还好那天机魂大悦，赐下钢之链锯剑庇佑，我才能逃得一条生路，还干掉几个飞贼成员。之后就一直受到他们追杀。” 说着他又连忙祷告几句。 旁边的莉莉锐评道：“要我说那伙飞贼就是冲你去的，民用货运码头能有什么宝贝值得被飞贼看上，袭击码头什么的都是掩耳盗铃。” “可能。” 洛奇点头：“但我也没得罪过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你别问我呀，问那个叫‘皇帝’的家伙去！” 莉莉翻个白眼，恶狠狠咬牙：“要是让我抓到，我肯定用钳子夹死他，竟敢追杀老娘我？！” 皇帝！ 付羲眼皮一跳：“追杀你们的人是‘皇帝’？你们怎么知道的？” “从杀手口里审出来的呗。” 莉莉嚼着肉回答道：“别看我只是柔柔弱弱的美少女偶像医生，女子防身术之类的我还是会一些。” 话间她可能觉得自己语气有些不够软萌没有偶像的样子，于是又扭扭捏捏往回找补。 “付羲哥哥我和你说，有好几次我都只差一点就被杀手抓住，呜呜呜，好怕怕。” “想想你给那些杀手上刑时候的笑容，我觉得该害怕的是他们。”洛奇在旁边吐槽。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哦不对……讨厌啦，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 恶心心，滚远远。 付羲面无表情，完全无视莉莉的演技上头的模样。 他已经开始思考，两人刚才对话里透露出的信息。 ‘皇帝’追杀莉莉和洛奇？为什么？ 现如今在游戏时间线中是剧情发生之前。 他们应该都只是普通人，莉莉做着偶像梦，洛奇在码头讨生活，两人之间并无交集也并不认识……从他们口中的话也印证了这一点。 如果不是被‘皇帝’追杀，天差地远的两人也不会凑到一起，洛奇还信了机魂。 杀他们对皇帝有什么好处吗？ 付羲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此前诺亚向他汇报过一份重生军用针对皇帝的行动报告。 报告的最后，诺亚说‘皇帝’对他的刺杀命令是在他从天鹅绒舞团离开之后发出。 结合这条线索，总结规律不难发现： 受追杀的当事人，加起来就是游戏中的主角团三巨头，‘皇帝’那份刺杀命令根本就不是针对付羲，而是针对蒂露！ ‘皇帝’有游戏的记忆！ 这个念头一冒出，付羲不由得浑身颤栗。 难道除了他之外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穿越者？ 可是也不对啊，付羲摇了摇头。 莉莉和洛奇是一个月前就开始遭到追杀，那个时间点，蒂露明显是被略过的。 为什么略过蒂露？ 付羲觉得自己抓住某个关窍，追杀和拉拢是可以同时进行的。 就像他觉得可以收复蒂露一样，‘皇帝’自然也觉得可以。 直到他从天鹅绒舞团带走蒂露，强行改变蒂露的人生轨迹，‘皇帝’才觉得事情脱离掌控，下达刺杀命令。 如果是这样的话，尼禄·修尔为什么会突然和智械挂上关系，还能研发“生物服务器”技术，就能说得通了。 他也是被‘皇帝’拉拢的对象。 想通之后，付羲摇了摇头，防止胡思乱想的念头继续扩张。 他重新面向被追杀的主角团二人组，随口问道： “那么两位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啊？蒜？好呀好呀，吃烤肉当然要吃蒜。”莉莉用力点头，显然只顾着吃没听清。 倒是已经单膝跪在链锯剑前祷告的洛奇转过身来： “我们原本打算穿过空落荒原，从隐鲸海那边找个港口，逃到追杀者找不到的地方去，可前不久听说萨尔兰姆镇那边出了变故，路径不通……现在还没重新做决定。” 付羲点点头，心里想要不和我混。 只是他没说出口，他们今天才萍水相逢，没那么高的信任度，能从两人口中得到皇帝的消息已经是意外之喜。 他站起身来，从仿生人手里接过两床薄被： “今晚我会在这边驻营，两位若是不急着赶路也可以在附近休息，这里的营火你们也可以随意使用。” 小腹涨圆的莉莉此时反应过来，在洛奇身上擦了擦手上油之后接过薄被。 “谢谢付羲哥哥，你是个好人，喜欢机器猫猫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机器猫猫？ 什么机器猫猫？ 他愣神的时候，莉莉已经蹲下来朝他脚步招呼到： “你好呀，你叫什么名字，小猫咪？” 付羲低下头，才看见一只蓝白配色圆圆滚滚的机器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他脚边。 明黄色的机器眼睛正眨呀眨。 第二十八章 神奇机器猫 蹭到一顿饱饭之后，莉莉和洛奇也没有继续厚着脸皮凑过来套近乎。 两人将从为数不多的行李中拿出顶薄薄的帐篷，就在烤肉的火堆不远处原地宿营。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两人中留下守夜的居然是莉莉，奇洛率先钻进帐篷休息。 两人的个人网络终端早就在被追杀途中丢掉，莉莉就杵着蜿蜒的木制拐杖，盯住火堆发呆。 时不时还有哈欠连天和痴痴的傻笑声，也不知道脑内在幻想什么。 一时间，刚才还叽叽喳喳吵闹的旷野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声和泥土声。 只是付羲的困意却一去不复返。 他此刻蹲在火堆另一边，那一张躺椅面前，和一只全金属外壳的机器猫猫大眼瞪小眼。 机器猫胖若无人的用橡胶舌头舔金属屁股，活化的猫耳朵还一抖一抖的。 这只机器猫……是哪来的？ 付羲心里凛然，机器猫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的，炽日号的预警防御系统居然没有一丁点提示。 再观察机器猫的外观，很容易就可以看出与空落荒原的智械巨兽一脉相承。 荒原上有那么小的智械巨兽吗？ 空落荒原的智械兽大多是动物形态，可体型一般都比较大，例如巨型驮牛、巨型霸王龙那种，体长十几米只算得上中型智械兽。 倒不是黑峡的半智械神灵有什么喜欢大体型的癖好，而是生产小体型智械兽对生产线的制造工艺要求更高，并不划算。 眼前体型只是几十厘米的机器猫，显然每个外壳零件都比之前他见过的那些智械兽要精巧，技术含量也高出一大截。 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下，付羲深深吸了一口气，保持几秒后又吐掉。 机器猫此时也结束舔屁屁的休憩活动，安静端坐在地上，歪着脑袋眨眼睛。 那双明黄色，由稀有金属精雕细琢而成的瞳孔里倒映出付羲的样子。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付羲对机器猫猫问道。 利索应当的，只换回来一个不屑的眼神，和一声猫叫。 付羲一拍脑袋。 他居然指望机器猫会说话，对方又不是什么人造智械，自然不会安装语言传译模块。 不过它居然会对人说的话做出反应？有高级智能？ 说实话付羲很不喜欢这种计划意料之外的情况，我又不认识你非要凑过来干什么？ 要是敌人，直接亮血条啊！ 见机器猫没有别的动作，盯了老半天的付羲也对它短暂丧失兴趣，起身让仿生人去重新准备烤肉。 原本付红缨和蒂露的宵夜之前被他用来招待另外两位主角，只好趁现在重新准备。 鬼知道付红缨那个机械身体为什么还有味觉系统和消化系统，当得知机械仿生人也要上厕所的时候，付羲表示大受震撼。 看见烤肉，原本还在神游天外的莉莉瞬间清醒，顿时眼巴巴望过来。 付羲此刻没心情对付一个又屑又腹黑的女主角，想着假装没看到蒙混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绯红的身影从天而降。 凛若冰霜的面容退出任务模式后，很快多出一丝慵懒。 “我回来啊！弟弟。” 付红缨揉着手腕，踩着大长腿走向付羲这边，看到莉莉他们的帐篷后眉头一挑。 “哎呀，这是哪来的野生小美人？” 不知何时洛奇已经从帐篷里冒出来，右手朝后放在链锯剑的剑柄上。 付羲此时上前一步，拦住付红缨：“是路过的旅人，看火光过来打个招呼，别打扰人家休息。” “切，无趣。” 付红缨又看一眼紧张的两位主角，转身就坐到烤炉旁的餐桌前：“行了行了，开饭！” “蒂露呢？” “你的小村姑说还要再找一找，让我先回来，啧，现在的年轻人，就知道在工作上卷我们这些老年人。” 付羲点头，没再继续问。 自从萨尔兰姆镇一役之后，蒂露脸上少了很多笑容，心里多了很多心事。 只是她不说，付羲也不会主动去问。 他走到烤炉旁边，从自主机器人手中接过烤肉的任务，亲自替付红缨掌勺。 就在这个时候，付红缨眼前一亮，伸手摸向跟在付羲脚后的机器猫。 “哇！哪里来的小机器猫，让姐姐摸……阿巴阿巴阿巴。” 付红缨伸出的手还没到一半，眼中的光彩瞬间失色，一串串报错的代码刷屏般闪过，整个人就这样变成呆滞的样子。 “警报……警报……心智核心正在过载……中央处理器即将重启……” 毫无感情的机械合成音从付红缨口中吐出，浑身抽搐后，机械仿生人身体开始冒出白烟。 见状，付羲赶忙一把抓向机器猫，拎住它脖颈后的吊环讲他提在半空。 “喵嗷~” 机器猫顿时乖巧下来，温润趴在付羲的手上。 “自检已完成，错误信息已清除，系统重启……请不要中断电源……” 付红缨摇晃几下，眼神顿时灵动起来，几秒后一个踉跄恢复正常。 她坐着的椅子摇晃几下，交叠在一起的双腿也往后挪了挪。 付羲低声对机器猫说了声老实点，把猫背后的吊环挂在烧烤架上安放好，才走到她身边。 “这是什么玩意儿？有点邪门啊！” 在付羲看不见的地方，付红缨内部扫描自己的代码：“刚才我好像突然断片了一眼，难道是插件太久没更新出问题了？” “不知道，估计是信息炸弹。” 付羲瞟了安静挂在烧烤架上的机器猫一眼。 这种能力，很像黑峡中那个半智械“神明”的能力。 在蔚蓝星古代魔法帝国的认知中，“神明”拥有规则的权柄，能掌管现实中所有与规则相关的事与物。 用科学的说法来说就是：魔熵是一种顶级柔和的介质，几乎能与任何东西相连。“神明”掌握的魔熵已经到很深程度，能强行桥接对应领域。 如今半智械“神明”，权柄自然与[机械]、[智能]这些关键词有关，几乎所有机械体都受到它的直接克制。 能瞬间瘫痪付红缨这样几乎汇聚人类科技最高结晶的机械仿生人，空落荒原之上，付羲能想到的也只有它。 这也是付羲此前一定要去黑峡的原因，驯服半智械“神明”以后，世界上大部分机械武器都会对他失去威胁。 《境界线》的[野火街]路线中，那个混迹玫瑰城下城区的游戏主角就是机械系！ 稍微和付红缨解释几句，她立马就知道机械猫猫的厉害。 放肆的气质也收敛起来，老老实实坐在餐桌边。 “弟弟，那个……猫怎么会在这里？” 付红缨偷看悠闲自在的机器猫猫，悄声向付羲问道。 “我不造啊！” 付羲摊手。 你问我我问谁去？ “要不要呼叫公司支援？敌人能力非常克制我，情况对我方不利，我们必须重新集结人手。” 付红缨认怂的倒是非常干脆利落，这也是巨企人的优点。 付羲摇摇头：“暂时没必要，如果不是你动手动脚，它也不会展现出敌意……况且他的能力对人类无效，威胁并不大。” “对我威胁大啊……”付红缨看机械猫猫舔手，又缩了缩脖子。 “那你干脆先回公司陪老爸？”付羲提议到。 “还是算了，回去又要被他使唤，不如在这里放假。” 付红缨说出真心话，机械仿生人也会摸鱼划水，公司技术部可真厉害。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电弧闪过，蒂露出现在两人旁边。 “老板，我回来了。” 她揉了揉疲惫的眉心，然后眼前一亮：“诶！猫猫！” 说着又是一双手朝机械猫猫伸去…… …… 第二十九章 鸢尾花之女 蒂露纤手一捞，机器猫就被她抱进怀里。 机器猫只是象征性挣扎两下，就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下。 它似乎并不抗拒这种行为，只是目光一直黏在付羲身上，始终没有移开过。 被它盯的时间久了，付羲也难免有点心里发毛。 几分钟之后，付红缨借口累了返回列车之上。 她其实只是不习惯受制于人的感觉，机器猫算是她的天敌，能躲远一点就躲远一点。 炽日号隐蔽在矮坡下的风蚀岩背后，在夜色遮掩下，看上去就像一辆大型房车。 莉莉和洛奇也没有惊奇，只当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带着女伴出来体验生活。 新烤好的狍子肉被仿生人仆重新端上餐桌，莉莉也从帐篷边混过来吃第二顿。 “啊~真好吃，真的是百吃不厌，这种手艺就算在厄里特航空港商业街开家店，每天肯定都生意火爆！” 付羲扫她一眼，无忧无虑的屑女人看上去一点警戒心都没有。 只是他知道莉莉面善心黑，要是真感知到一点点危险，她绝对是先下手为强的那个。 蒂露此时还不认识两个未来的队友。 她此时抱着机器猫猫，安静坐在一边，手法很娴熟在机器猫小巧的脑袋和肚子间徘徊。 “这只机器猫是付羲哥哥你们的宠物吗？看起来好逼真，是哪家公司的产品？” 莉莉笑嘻嘻问道。 “自己手搓的机器人小玩意，不是商业产品。”付羲随口编了个答案。 莉莉古怪看了一眼机器猫：“手艺真好。” 说着她又对抱着机器猫的蒂露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鸢尾花之女。” 蒂露抬起头：“你认识我？” “我好歹也是荒原人。”莉莉摊手：“六年前，整个空落荒原轰轰烈烈的白旗运动，荒原人聚集在传奇牛仔亚瑟·柏菲尔的银白色鸢尾花旗帜之下，向航空港的巨企和权贵抗争……你可能不认识我，当时你在队伍里挥旗子，我就跟着我爸妈走在你旁边。” 付羲停下手中动作，双手交叉听两人谈话。 白旗运动，他可谓久仰大名了。 那是一场仅存在于游戏背景故事集中的冲突，也是[荒原客]路线正传剧情的发生背景。 传奇牛仔亚瑟·柏菲尔带领银色抵抗军和数不清的荒原平民，差一点就攻进区域最大城市厄里特航空港的核心城区，亲自俘虏航空港总督。 虽然这场运动最终仍然以失败告终，却埋下了新一轮反抗的种子，将在多年后游戏主角的带领下卷土重来。 如果世界线没有变动的话，本该如此。 “抱歉，我不记得了。”蒂露摇了摇头。 “哈哈哈，理解理解，毕竟那时候你还小，肉嘟嘟怪可爱的。现在嘛……” 莉莉扫过蒂露胸前，于是自己骄傲往前挺了挺：“还有发育空间，未来可期。” “说起来白旗运动几乎一夜之间就结束了，那时候各种假消息漫天飞，有人说你老爸投靠了星际开拓联盟；也有人说我们之中出了内鬼；最离谱还有人说他被抛下所有人，拿着大家自愿凑的经费远走高飞。” “你想说什么？” 蒂露眼神逐渐变冷，显然莉莉的话触碰到她的逆鳞。 “别激动别激动。”莉莉歉意笑着：“我也说了是假消息。” “总之白旗运动改变了很多人的人生，虽然爸妈死在那场动乱里，但如果那时候我没有全家都去厄里特航空港，现在我估计还待在荒原的乡下当个农家女。” 她再瞥蒂露一眼：“只是突然见到你有些感慨，那个时候你也像刚才那样，抱着这只猫坐在旗子下……只是没想到亚瑟·柏菲尔是那种反巨企领袖，而她的女儿却……哈！” 说到这莉莉突然对付羲挥了挥手： “啊！付羲哥哥，我不是说你不好，抱歉，抱歉。”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哈欠~谢谢你们的烤肉，我先休息了，晚安拜拜。” 莉莉自知失言，低着头想溜，却被付羲一把拦住。 “道歉。” 他淡淡对莉莉说道。 莉莉勉强一笑，转身对蒂露深深鞠了一躬：“抱歉，鸢尾花之女，是我不好提起一些没根据的谣言，弄坏你的好心情，对不起。” 道歉结束，付羲才放她跑回和洛奇扎营的帐篷。 就在刚才，洛奇又把帐篷的位置挪远了一些，换到一个四面均可逃跑的位置。 随着客人离去，餐桌边就只剩下付羲和蒂露两人。 蒂露重新坐到椅子上，双手抱着猫：“谢谢老板。” 荒原很大，此刻却很安静，只有一个女孩低落的声音。 “不用和我说谢谢。” 付羲轻咳一声，走到她身边坐下。 蒂露笑了笑，开玩笑般说：“我刚才应该问说，‘她这样说话好讨厌，我能不能揍她’。”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付羲伸手放在蒂露的头上，之前还会红着脸躲避的女孩没有任何抵抗。 “老板，能听下我的抱怨吗？算是……人生咨询。” 付羲一愣，点头：“我还以为你会早几天就来找我。” “谢谢。” 蒂露抬头仰望星空，笑容慢慢褪去后，开始诉说： “那位小姐叫…莉莉对？就如她所说的那样。” 蒂露讲述着：“当年是我父亲承诺、鼓动荒原人，大家才一起反抗巨企和权贵；又是因为他突然失踪，白旗运动才失败，很多人还一无所知就死在动乱里。” “白旗运动之前，厄里特航空港虽然对荒原的开拓小镇收重税，但各地仍然能勉强维持下去。运动失败之后，在巨企和航空港的压迫下，荒原里的大家就越活越艰难。 “有些人把问题怪罪到我父亲身上，想要把我交给当时航空港的大人物，企图换来一点喘息机会……是当时镇上的大家保护我，挡住那些兴师问罪的人。” 付羲安静倾听她诉说。 蒂露把这种事说的很平淡，就好像在说一个不相关的人。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一下，整个人往后仰靠倒在餐桌的椅子上。 “最近几天老板你也察觉到了，从萨尔兰姆镇离开后，我就一直像深闺怨妇的样子，吃饭时是这样，赶路时也是，照顾那些没有意识的小孩时也是。” “因为我在怨恨自己，自己和自己赌气。” 她掰着手指：“想着‘如果我再强一点，是不是就有别的处理方式’，或者‘如果一年前我足够强，能从智械手中保护镇子，是不是就不必走到今天这一步’再或者回到六年前，你十岁的时候‘如果我那时有力量，就可以保护父亲，不会有人因父亲而死’。” 付羲顿了顿，叹息道：“亲手杀掉最好的朋友，还有她的弟弟，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蒂露先是一愣，随即心底涌起一阵委屈和伤心，眼眶瞬间变红。 她挤出一个哭丧着的笑容： “是啊！好难受，这辈子从来没这么难受过，难受得我都快撑不住了。” “我最开始只想替父亲报仇，与自己和解。但难以和解的事情越来越多，如今手上沾着那些曾经对我很好的人的血，因为大家立场变了，他们不再是我的朋友和助力。甚至今后这样的事情可能越来越多……” “唐参叔叔和琳恩他们说我姐姐还在航空港，我都不敢去面对她……” 蒂露身体微微颤抖着，别过脸去。 “抱歉，老板，我也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于是付羲双手捏住她的脸庞，一点一点将女孩的眸子扳回来。 泪水打在付羲手上，填满手掌与脸颊的间隙。 有些温热，有些潮湿。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叫你蒂露，而不是碧姬·柏菲尔吗？” 蒂露摇了摇头。 “因为碧姬·柏菲尔是个背负其他人意志，替为别人而活的人。她容易被内疚心和责任心裹挟，将别人的期望当做自己的愿望活成别人想要的样子。” 在《境界线》的未来之中，碧姬·柏菲尔为了父亲的遗志、他人的期望、普通人的拜托，一步步成为巨企的反抗者领袖。 最后为了这份别人的正义，在最终决战中牺牲我，斩下反派头颅的同时自己也被能量光束贯穿。 “而我希望的蒂露，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是为自己而活的人。她可以不是什么悲情英雄，只去当一个普通的、有欲望的女孩。” 如果最后不要再砍掉反派脑袋就更好了。 付羲松开手，擦掉蒂露脸上的泪痕。 蒂露吸了吸鼻子：“那就要抱歉了老板，除去为父亲报仇外，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别太心急，你可以慢慢找。” 付羲笑了笑：“如果等到我们这趟旅途结束，你还想当‘蒂露’而不是‘碧姬’的话，可以从我这里借走一个目标。” “那不还是借来的意志，替老板而活？” “如果你真这么选，成为‘蒂露’是你自己的选择。” 蒂露眨了眨眼睛，再度移开目光。 “那就到时候，再说……老板，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果然，说出来心情要好受一点，下次再也不像这样憋着了。” 说完，两人都笑起来。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单手捞过一直旁听的机器猫肚皮。 “老板……我累了，先回去休息。” “等一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你。”付羲叫住她。 见蒂露停下来，转身安静等待问题到来之后，付羲才说道： “刚才莉莉说，几年前白旗运动的时候，你就抱着这只机器猫挥舞旗帜，你之前认识它么？” 蒂露闻言犹豫两秒，然后点点头：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它应该是以前我家的机器宠物，我八岁那年……我爸爸和姐姐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第三十章 猫的坐标 “谢谢付羲哥哥你们的招待，咱们后会有期。” 第二天一大早，莉莉和洛奇就过来告别。 他们要继续逃亡之旅，绕一条路穿过空落荒原，尝试摆脱‘皇帝’的追杀。 付羲怀疑两人特意过来打招呼是莉莉的主意，这个屑女人是想再蹭他一顿早餐。 起码从她把盒装牛奶还有糖果零食熟练塞自己兜里的动作开看，付羲的判断没有出错，她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祝你们一路顺风。” 忍无可忍的付羲把零食小偷撵出去后，付羲才对他们说道。 说罢停顿片刻，才对莉莉单独说道：“如果你以后还想当偶像，可以来玫瑰城找我。” 莉莉捂着装满零食的口袋笑嘻嘻挥手： “有机会一定，下次一定。” 奇洛站在她身后，像一尊巨塔，对付羲比了一个机械教的祝福手势。 “愿机魂祝福你，先生。” 付羲又瞟一眼他背后的链锯剑，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 告别结束，莉莉和洛奇收拾帐篷行礼重新上路，朝着更远的荒原无人区跋涉而去。 等到两人的背影在地平线上变成小黑点，付羲才扭头对ai管家诺亚说道： “让公司情报部派个小队关照一下这两人。” 旁边的付红缨伸手勾在他脖子上，然后才似笑非笑调侃说道： “哟呵，付大少爷的xp系统最近添加新目录了啊，先是舞姬后是医生，现在你喜欢‘大少x村姑’这种古早玩法吗？” 付羲翻了个白眼：“人家又不信我，况且那两个人不是简单货色，说不定以后还会遇上，交给朋友准没有错。” “你这种不怀好意的样子别人当然不信。” 付红缨笑嘻嘻：“我的探测仪怎么在报警，哦，原来是你溢出的荷尔蒙过量了呀，要不要试试姐姐身上最新款的义体？” “……你开心就好。” 付羲选择不和乐子人姐姐纠缠，她就是对家人关心过度，还想从家人身上找乐子。远离父亲之后，她开始放飞自我了。 结束调侃，付羲敲着手指思考。 无论‘皇帝’是不是第二个重生者，追杀主角团肯定有他的理由。 派人盯着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 比如抓到‘皇帝’的马脚和线索之类。 他揉揉眉心，把目光放回到蹲在蒂露脚边的机器猫猫身上： “处理完别人的事，现在该处理我们自己的……话说起来，昨天晚上黑峡找到了么？” “一无所获。” 付红缨摊手：“魔熵探测器和机械探测器都没在周边区域找到你所说的地方，那破地方真的存在？” 一直没插话的蒂露也点头：“老板，我这边也没有收获。” 略微沉默，付羲表示心态平稳：“那我们继续前往下一标记区域搜索，被惊动的半智械‘神灵’可能比较警觉，会将黑峡隐藏较深，我们搜寻仔细一点。” 神明的魔熵波动的掩盖不住的，只要半智械“神灵”存在，特制的魔熵探测器就能找到入口。 “明明是我们在干活，你就在炽日号上睡觉，都没动过。”付红缨吐槽。 付羲面色不善盯着她：“‘红龙’特别行动官，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你是指挥官，听你的咯。” 付红缨倒是没什么意见，这种工作可比她在玫瑰城处理的麻烦要简单很多。 “老板！” 这个时候，蒂露主动叫付羲的名字，她举起左手，右手还抱着机械猫猫：“我有一个提议。” “这猫还在这里？来历不明的东西赶紧丢掉。” 付红缨面露嫌弃，往后退了几步。 “别打岔！蒂露你继续说。” 付羲嘴了她一句，这机器猫来历可不简单，与蒂露的父亲和黑峡半智械“神灵”有直接联系。 还没搞清楚缘由前，宁愿承担一定风险付羲也准备把机器猫带在身边。 蒂露已经是三阶升华者，有能力看住机器猫。 说着，蒂露就把机器猫往几人中间放下来，然后掀开猫咪背后的金属外壳。 外壳里面，是块简陋的光子显示器，标注距离和方向的十字线直接刻在显示器屏幕上。 此时猫咪背后的显示器上，有一个光点正在闪烁。 “这是什么？”付家姐弟顿时被吸引目光。 “我昨天晚上发现的，看上去应该是个坐标。”蒂露解释道：“老板我在想，小咪它找上我们，是不是想带我们去坐标的位置？” 付羲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之中。 蒂露说的话很有可能，那个闪烁的坐标明显是位置指示器。 可这样的话，机器猫又是哪位的部将？ 谁派它来的？目的是什么？ 推断下来就三个嫌疑人最有可能，一是蒂露的父亲亚瑟·柏菲尔，机器猫是他送给女儿的生日礼物，不管亚瑟本人死没死都可能留下给女儿的信息或后手。 二是黑峡中的半智械“神灵”本尊，毕竟机器猫的确能使用与神灵相似的能力，克制付红缨。 最后是鬼鬼祟祟藏头露尾的‘皇帝’，机器猫显示的坐标是个陷阱。 付羲眯起眼，脑中闪过把机器猫拆开研究的念头。 良久之后，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目光重新恢复平日的慵懒。 在场的另外两个人，还在等待他做决定。 “那就去坐标看看。” 付羲毫不客气的提起机器猫猫的后腿：“这玩意儿背后的人都已经主动找上门来发出邀请，要是不接受岂不是显得我们重生军用不太礼貌。” “既然对方藏头露尾，那我们只好堂堂正正找上门去，直接问对方想干什么。” 阴谋和算计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想要驯服半智械“神灵”，不承担点危机和风险怎么行。 “现在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付红缨抱着双臂，并没有反对。 蒂露也点点头，她其实更好奇，自家失踪一年多的机械宠物为何会突然出现，又带来一个奇怪的坐标。 一致决定之后，付羲呼叫ai管家诺亚修改炽日号的目的地，蒂露重新把机器猫背后的金属盖子合上，牢牢锁住机器猫防止它逃跑。 炽日号重新起航，迎着荒原的朝阳飞驰离开，逐渐消失在黄沙茫茫的荒原天空之中。 第三十一章 所罗门帝国遗迹 苍莽的荒原是永恒不变的褐色，烈日灼烧大地，层层荡漾的热浪把日光散成碎块。 一路上炽日号还是遇到几个零星的开拓牛仔，他们顶着牛仔帽，用面罩捂住口鼻，艰难走在隔壁砂石之中。 看见空中的悬浮专列，也只是心中暗骂一句‘有钱佬’，然后继续低头跋涉。 炽日号内是恰巧令人惬意的温度，付羲与付红缨带着全息头盔打游戏，蒂露在隔壁车厢照料从尼禄·修尔生物计算机工厂救出来的孩子。 这些孩子还有生命体征，但是已经没有自我意识，只能靠输营养液维持体征。 维持他们生命的医药费对付羲来说价格可能还不如炽日号里的一个小装饰，但对蒂露曾经的生活来说已经是笔不小的开销。 她盘算自己的能力，计划今后赚到钱之后，一定要把照顾这些孩子的成本还给他。 蒂露低头看机器猫猫背后的坐标图，那闪烁的光点显然已经离他们很近。 等到黑峡之行结束，她就能知道杀害父亲的凶手，完成这几年的夙愿。 到时候的话…… 到时候…… 她陷入长远的思考，最后在炽日号轻微的震动下回过神来。 朝窗外望去，炽日号已经在预定位置周边停下，外面一成不变的景色中出现抹翠绿，有个荒原绿洲出现在地平线上。 绿洲中间是一个爱心形状的小湖泊，周围绿树环绕，一群荒原狮占据绿洲最舒适的部分，正在水边嬉戏打闹。 车厢之间的仓门打开，蒂露走进付羲常在的起居室。 此时付羲和付红缨面前已经打开炽日号的雷达，扫描地形绘制地图。 付羲并不知道几分钟之前蒂露往自己身上插了多少旗子，他点点头，转身对诺亚问道： “扫描结果出来了吗？” 炽日号已经到达机器猫背上显示的那个坐标位置。 拟真的3d切面地图投影在桌上，诺亚忠实地介绍到： “扫描结果已经基本确定，少爷。在我们脚下的岩层后面，有一个巨大的空洞，看起来就是坐标显示位置。” 地图投影显示，就在绿洲下方，有地层开裂的情况，出现大片大片的空间。 而空间扫描图中，则是出现许多建筑残骸的波形。 “这是……”蒂露微微吃惊。 “是遗迹，蔚蓝星古代魔法帝国，所罗门帝国的遗迹。” 付羲望着建筑残骸上的花纹与图样，朝蒂露和付红缨解释道。 所罗门帝国是曾经蔚蓝星土着历史中留下过绚烂文明的国度，早在星际开拓者降临之前，就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中。 他之所以知道这个名字，是因为黑峡中的半智械“神明”，在历史上就是所罗门帝国所供奉的兽与复仇之神。 此时机器猫带他们来所罗门帝国的遗迹，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 “魔法帝国……遗迹？这就是小咪要带我们来的地方？” 蒂露低头看怀里的机器猫猫。 付羲点头：“从坐标上看就是这里，诺亚，先放无人机进地壳下面看看情况。” “信号中断少爷，遗迹之中有强魔熵磁场干扰，无人机信号弱。”诺亚回答道。 “我进去看看。” 付红缨说着就要起身，结果被付羲拦住。 “等一下，姐姐你原地待命。” 他站在炽日号车窗边，靠自己的视觉隔着老远打量。 “所罗门帝国与半智械‘神明’有关，说不定里面有克制你的威胁。你就在近地轨道监视我的生命体征，随时提供远程火力支援。” 如果是半智械“神明”引导他们来这里，付红缨这种级别的机械仿生人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警觉和麻烦。 付红缨的机械义眼看得比他更远，再三确认之后她表现出该有的干练： “好，我会在外面待命，你们小心。” 蒂露这时也开口：“老板，我一个人去侦查，你们在车上等我。” 付羲看她，然后摇摇头说道： “我和你一起进去，你不要离我太远，保持能随时救援。” “可是……” “就这样行动，五分钟后出发。” 付羲拍板后，蒂露即便心里担心他的安全也不好再说出来。 所罗门帝国遗迹的出现，基本可以确定与黑峡有关，他必须亲自去才放心。 有付红缨在外接应，他并不担心自己会有安全隐患。 炽日号在绿洲边缘停下来，遗迹的入口就在绿洲湖泊的边缘，那里是地下空洞的缝隙，已经形成道小瀑布。 蒂露再次穿上紧身作战服：“老板，要不要我带你下去？” “好。” 付羲还是保持常服状态，背后背了一个背包，里面放着一些勘探采集用的小玩意儿还有拷贝的诺亚分身。 蒂露绕到他背后，双手穿过他的腰间，然后平稳驱使魔熵带着两人穿过地面缝隙，进入空洞的所罗门帝国遗迹之中。 从明亮到黑暗只过了一瞬间，电弧组成的圆环就从蒂露身上跃出，紧贴岩壁的顶部，安稳而恒定照亮四周。 等到落地，蒂露才松开付羲的腰，她回眸轻声说道： “老板，我们到了。” 收回对这招感到惊艳的目光，付羲朝四周张望一遍，然后微微皱眉。 这个遗迹保存的异常完整，完整发掘甚至能刷新历史学界对所罗门帝国的研究。但在古老的遗迹之间，明显能看见火把、软木梯、探照灯之类的后来者痕迹。 显然，此前有人已经比他们更早来过这个遗迹。 “盗墓者？还是冒险家？” “灰尘很厚……老板这些痕迹已经有些年的历史了。” 蒂露去到一个火把前检查，然后又快速返回说道。 “先四周看看，收集情报。”付羲点头，随意认准个方向准备迈步。 在这个时候，一个金属圆球从天而降，砸在地上后张开变成机器猫的模样。 机器猫摇头晃脑，明黄色的瞳孔变成指针箭头的样子。 “喵呜~” 它回头对着两人轻轻叫了一句，然后迈着小碎步朝遗迹里走去。 见状付羲笑了笑：“看来不用我们自己找，有人给我们带路。” 说着，他率先迈步跟在机器猫后面朝遗迹走去，蒂露又扫了遍周围，抬手用魔熵制造两个照明用的电球，快速跟上付羲的脚步。 第三十二章 记录芯片 遗迹是一座被掩埋的城邦，从外城到内城，还完整保留着那个时代的特征。 机器猫灵活穿梭在古老的街巷中，他们身侧是奔腾的地下河流，水声充斥耳畔成为遗迹中最主要的声音。 付羲并没有被遗迹吸引注意，他举着一台手持终端记录地图，而蒂露则关注沿路随时随地能看见的他们之前进入遗迹冒险家留下的标记。 地面还能找到速食食品的包装袋，袋子表面的品牌至今仍然活跃，说明相距年代并不是特别久。 石质的所罗门帝国建筑上，偶尔还能见到一些被刻下来的字。 “此路不通，不是这里。” “前面没有财宝，返回。” “这里有地下室，里面是枯骨。” “……” 蒂露皱眉看这些滑稽的标语，忍不住朝付羲问道： “老板，你说是什么人先来的这里，荒原上这几年从来没有听过有人找到古代遗迹发财。” 付羲踢开脚边的石块，随口回答道： “要么是隐藏比较好，要么是最后没能从这里出去，要么是你耳熟能详的人只是不知道他来过，你觉得是哪种？” 蒂露闻言警觉性又提高一些，时时刻刻护在付羲身前，生怕前面转角冲出威胁的怪物偷袭他们。 风在两人耳边吹拂，自上而下朝地底更深处灌去。 这并不是正常的自然现象，只能说明地底有某个巨大的换气系统处于运行中。 付羲手里的魔熵探测器亮起来，几乎印证他某个猜测。 随着两人前进，坍塌的建筑密集起来，路也被截断，建筑掩埋之下让遗迹变得更幽邃昏暗，蒂露的电球几乎成为唯一光源。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这次两人在有扎营痕迹的火堆边捡到个记录芯片。 两人对视一眼，付羲点头说道：“播放看看，芯片里的内容。” 蒂露把芯片插进手持终端，读取几秒后，一个以第一人称视角拍摄的视频开始播放。 他们停下脚步，机器猫也没有催促只是安静蹲在远处等待他们跟上来。 视频的拍摄者是个男声。 [真是不可思议！保存如此之好的所罗门帝国遗迹，一路下来我已经看见不下四十个有价值的文物，拿到有些学术都市里能卖上高价！] [我推断这里是所罗门帝国的曾经的帝都，因为最中心那座宫殿是明显的所罗门皇族样式……如果发表论文，肯定能颠覆不少历史研究结论，但论文怎么挣钱我得好好想想。] [我想那么多干什么，得赶紧找到出口，不然错过女儿生日她可要闹啦！] [嘿嘿嘿，我的小公主，嘿嘿嘿] 最后那一连串的痴汉笑让付羲满头黑线。 蒂露倒是犹豫了一会，开口说道：“老板，我认识这个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付羲试探性问道：“亚瑟·柏菲尔？” 蒂露点了点头，相顾无言。 看来不用猜是什么人先来过这里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付羲闭眼想到。 两人暂时结束对话，继续往遗迹深处走去。 绕过宫殿的残骸，接下来他们又陆续捡到好几块同款样式的记录芯片，内容大同小异，就是亚瑟·柏菲尔探索地下遗迹的经过。 他似乎被困了好几天，一直没有找到出路。 随着付羲和蒂露的深入，穿过逼仄的坍塌宫殿群之后，空间豁然开朗。 就像是走进蛋壳下的空腔，地下河流在此处汇聚成湖泊，有生在黑暗中荧光的植物点点发亮。 随着蒂露将照明的雷球升高，空腔也完整的展露在两人面前。 他豁然屏住呼吸。 因为他看见不属于所罗门帝国时代的东西出现在空腔里，那是环绕成半圆形支撑整个穹顶的金属柱。 金属柱是黑色，探入地下湖水中，显露出它们连接的黑色机械平台。 平台中央如同怪物巨嘴的入水口正吞食着巨量的地下水，并吐出气流。 付羲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他屏住呼吸的原因，是因为他认出这座巨型平台来。 就与《境界线》游戏中一样，这里是重要地图的入口，而它所连接的那张地图名字，叫做“黑峡”。 所谓“黑峡”原本是指星际开拓银行遗留的智械生产基地，那是一个胶囊聚合体的模块化厂房，方便拆迁、移动。 半智械“神灵”失控之后，这块厂房就变成失控智械的生产温床，一个潜藏在荒原地下，必要时可以改变位置的移动要塞。 黑峡入口就在不远处的水中，圆形门扉是齿轮严密的机械锁，还保留着星际开拓银行时代的身份验证设施。 从萨尔兰姆镇附近消失的黑峡，居然出现在这个地下遗迹之中！ 等等！ 付羲眯眼再次观察，此处黑峡外围的机械柱已经完全与周围岩壁融为一体，地下湖的平台上有水草攀附，显然已经有些年头。 “喵呜~” 机器猫最终在平台外围停下脚步，安静眺望平台入口。 而在它蹲伏的地方，则是最后一处有着扎营痕迹的火堆。 与之前一样，付羲和蒂露也在火堆旁边找到了一枚记录芯片，恐怕是最后一枚。 “先停下，到此为止。” 付羲望了眼机器猫，然后对蒂露说道：“看来它的最终目的就是带我们来这里，我们一直在找的黑峡入口。” 谁能想到荒原地下还有那么一片巨大的遗迹呢？ 躲在这里的确很难让人发现。 “黑峡……” 蒂露呆呆望着遗迹，片刻后回过神来： “老板，这是怎么回事？” 付羲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我们很快就能知道。” 他播放了最后一块亚瑟·柏菲尔的芯片，令人熟悉的男声有响起来。 [这里是黑峡的入口！] [哈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里才是真正的黑峡入口，萨尔兰姆镇那个只是智械工厂，是个幌子，看来我没有找错地方。] [有入口就有出口，从黑峡这边肯定能出去！] [……的资料果然没错，……被一分为二，入口果然有两个，他们万万想不到，我……] [这样子……就有希望……] [祝我好运。] 芯片中后半部分的内容残缺不全，但从亚瑟·柏菲尔狂喜的语气中还是能感觉到，他就是冲着黑峡而来。 “我记得之前在萨尔兰姆镇你说过，坊间传说你父亲是从黑峡得到宝物才一步步崛起，现在看来不是凭空猜测。” 付羲朝蒂露说道。 他对亚瑟·柏菲尔也不太熟。 在游戏背景中这只是个背景人物，连建模都没有。 在巨企的数据库中倒是记录了有关他的完整资料，不过也只提及亚瑟·柏菲尔掀起白旗运动后的部分，关于他的发家史，的确是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他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些……” 蒂露也有些震撼和语无伦次：“难道说，小咪就是他从黑峡带出去的‘宝物’？” “不好说。” 付羲最后看一眼黑峡的入口：“先回去，看来我们需要重新计划一下。” 在游戏中，从来没有文本提过亚瑟·柏菲尔与黑峡的关系，也没有提过对方口中‘一分为二’、‘两个入口’之类的事情。 他手中的情报不全，最好先稳一手。 等重新调查确定风险之后，再进入探索不迟。 蒂露点了点头，她此刻的心情比付羲还乱，已经完全没了主见。 两人原路返回，只是没走出多远，一声凄厉的猫叫忽然从不远处传来。 …… 第三十三章 惊变（求追读） 凄厉的猫叫之后，蒂露与付羲豁然进入警戒，朝原本机器猫停留的位置看去。 此时那只为他们带路的机器猫四脚高跷，身体弯成弓形，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黑暗。 就像有什么天敌出现，明黄色的猫咪竖瞳也已经改成带有警告意味的红色。 很快，从黑暗之中，有一只与机器猫从外表到体型完全一模一样的同款机器猫踩着优雅猫步，从黑暗的地下湖中涉水出现。 又是一声猫叫。 清脆而充满恶意。 “轰隆隆！” 大地震颤起来，灰尘与石屑簌簌而下，整片遗迹都在颤抖。 为他们带路的机器猫一号忽然转身，从付羲和蒂露两人身边窜过去，爆发出惊人速度朝他们来时的方向逃跑。 而后来出现的机器猫二号则追了过去，两只机器猫一追一逃，很快就不见踪影。 见状后付羲立马启动之前过来时在路上放置的传感器，那些传感器结构简单所以能在强磁场环境下运作，功能也只是简单的检测山体情况。 与他们进入地下遗迹时不同，原本空旷的空腔此刻已经开始闭合，从岩壁之下突然出现的金属外壳正在将遗迹的城市范围完全包裹起来。 愣神一瞬，付羲便反应过来。 多半是刚才出现的那声猫叫，黑峡的半智械“神灵”开启了黑峡的防御系统！ “蒂露，走！” 付羲当机立断，对着准备就绪的蒂露低喊一声。 后者立马双手抓住他的肩膀，两人如同闪电般朝遗迹的穹顶出口飞去。 可飞行的轨迹很快就停止，因为穹顶的关闭此时完成了。 付羲立刻朝蒂露喊道：“蒂露，全力攻击，打开个出口出去。” 可蒂露没有动，神色也变得惊恐： “老板，魔熵……消失了！那些墙壁，在吸收自然界中的野生魔熵。” 此时的遗迹已经不似他们进来时那般平静。 黑峡依然还是黑峡，但周围的地下湖泊湖水已经被清空，露出堆积多年的淤泥与淤泥下方的货运口。 原先静悄悄的所罗门帝国遗迹中，不知何时弥漫出大批的机械巨蚁。 巨蚁分成两派，疯狂的碰撞绞杀在一起，从天上看，还以为误入什么虫族内战现场。 在它们碰撞的最中间，是一追一逃的两只机器猫。 自然界中的魔熵被吸收之后，蒂露无法再使用升华器官制造电力和磁场，只能狼狈落到地上。 两人躲开机械巨蚁混战的战场，撤退到靠近黑峡的边缘。 就在此时，更剧烈的颤动伴随震耳欲聋的的轰鸣传来。 就像一股巨大的冲击波从天而降，在外侧狠狠落到黑峡封闭的机械墙面上。 付羲把蒂露扑倒，躲过落下的碎石。 他知道是外界等候的付红缨出手了，她肯定能感知到地底发生的异动，准备强行救人。 付红缨攻击之后，所罗门帝国的遗迹顿时出现不少皲裂和倒塌，再来一到两下，封闭起来的机械墙就将告破。 但他知道没那么容易。 处于追击状态的机器猫二号忽然停住脚步，隔着黑洞洞的机械外墙，朝外面叫了几声。 果然，付红缨的下一次攻击没有很快到来。 “老板，现在怎么办？”蒂露在他身边小声问道。 目睹完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付羲却冷静下来。 根据情况分析，现在已经不难得出结论——黑峡还有半智械“神灵”，恐怕都有两个，分别就是机器猫一号和二号。 它们分散两处，一个隐藏在这里的所罗门帝国遗迹下方，另一个常年在萨尔兰姆镇外不远的峡谷，关系看起来并不融洽。 如今的情况，是遗迹下的机器猫一号主动找上他们，并将他们带到这里来，似乎有什么事情。 而萨尔兰姆镇外的机器猫二号因为他与尼禄·修尔的战斗迁移位置，不知是返回基地还是争夺地盘，正好堵到将他们带回家的机器猫一号。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整个地下遗迹就成为两只机器猫的战场。 “诺亚，有办法强行启动机械壁么？” 付羲朝手持终端里面，之前拷贝的诺亚问道。 “拒绝访问，少爷。” 诺亚一句话把付羲的心思打碎：“黑峡堡垒已经启动战时管控，除非接管总控系统，否则无法强行开启防御。” 总控系统，自然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两份的半智械“神明”，看它们如今打生打死的样子，也怕分不出精力来帮他们开门。 付羲忍不住叹气。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他看了一眼蒂露，蒂露同样看他，同时欲言又止。 她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那个先他们一步来到这里，并貌似从黑峡中带走宝物的传奇开拓牛仔。 他留下的记录芯片中，说明其实还有一种离开这里的方式。 那就是进入黑峡内部，然后从其中找路离开。 拷贝的诺亚并不知道两人的想法，只是忠实的分析可行方案。 “少爷，根据应急预案，公司将在继承人生命安全无法保证的危机发生三十分钟内开展救援行动，请少爷寻找安全位置躲避，等待救援到来。” “已为您找到危机求生方案基础版，根据计算，生还几率为86，请不要放弃……” “闭嘴！” 付羲关掉手持终端。 他转向蒂露，对女孩说道：“蒂露，我们不能在这里等，必须出去。” 现在这里水可深得很。 他从游戏中从来不知道黑峡是被一分为二的，而且机器猫一号为何带他们来这里，机器猫二号又为何出现，背后是否有其他存在操纵，付羲一概不知。 在有信息差的时候，原地停留就是找死。 蒂露点了点头，她稍微有些不安，但还能保持对付羲的信任。 “老板，我们该怎么做？” 付羲朝远处眺望猫捉猫的戏剧，然后捏紧口袋中早就准备好的一枚芯片。 情况虽然紧急，但还算不上什么生死危机。 他目光平静，一字一顿： “往前，进黑峡。” …… 就在付羲与蒂露压低身体朝黑峡入口赶去的时候，两只猫咪间的“打闹”也已经结束。 一直机器猫咬住另一只的后脖颈，被咬住那只已经基本放弃抵抗。只是从外观来看，分不出一号和二号谁是胜者。 最终胜者停留在一处所罗门帝国遗迹的石柱上方，像是享受胜者的荣耀那般停留几秒。 转身叼着败者，也朝黑峡的方向敏捷跳跃离去。 第三十四章 小猫娘 黑峡的入口是齿轮严密的机械锁。 付羲曾看过相关资料，整个智械工厂是球形的行星要塞样式，入口还保留着星际开拓银行时代的身份验证设施。 穿过从水下裸露出的平台广场，他将手贴在验证设施的机械台上，一层光芒闪过，黑峡的机械门指示器变成绿灯。 “权限：星际开拓银行·正式会员。” “准许进入：基础区域。” 机械合成音响起，黑峡的大门洞开。 漆黑通道亮起指示灯，层叠向下。 付羲短暂停留一会，在脑中最后回想有关黑峡的资料信息。 两分钟后，他从口袋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芯片，插入手持终端之中。 做完这一切后，付羲抓过蒂露的小臂，低声说“跟紧我”之后，率先走入黑峡之中。 输送带一般的楼梯滚动起来，齿轮声低沉，将两人送进张开的机械巨口深处。 ……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蒙蒙的淡色雾气充斥甬道。 就像缓慢穿过一层光影层叠的水雾幕布，空旷寂静的氛围能将一个人的思绪与意识瞬间拉远。 等到意识再度回归脑海，出现在付羲眼前的是最后一道机械门，门扉中就是真正的黑峡。 “这里也太深了，老板，黑峡到底有多大。” 蒂露有些震惊，她回头望已经看不见入口的滚带式电梯不由得捏紧拳头。 原来黑峡是这样一个地方吗？ 在她原本的想象中，那应该是一个阴森的峡谷，里面到处都是巡逻的致命机器和扭曲改造。 “空落荒原在几百年前是星际开拓银行的‘降临点’，与‘神灵’相关的研究也曾是他们的主攻方向，投入大量物力人力。” 付羲站在最后的门扉面前，抬头仰视： “‘神灵’失控让他们不得不集体撤走，但还是留下一些能令人震撼的东西，比如当年建设的生产线。” 说起生产线来，很多人脑海中想到的只是空旷的工厂厂房中放置一些机器设备，旁边还有几个仓库。 但对一个关押‘神灵’，致力于从‘神灵’身上挖取商业价值并形成产业链的基地而言，这样做远远不够。 星际开拓银行将黑峡打造成固若金汤的金属堡垒，除开没有致命性武器之外，与真正的行星要塞区别不大。 他失神的笑了笑，继续说道： “这里看起来才是真正的黑峡，原先萨尔兰姆镇旁边那个估计只是这里分离出去的某个模块。之前我们遇到的两只机器猫，大概就是半智械‘神灵’一分为二的两个部分，我猜测可能和你父亲当年的所作所为有关。” 该进去了。 付羲将手掌放在门扉旁边的验证装置上。 当年星际开拓银行失败后，很快就被其他闻到腥味的巨企们啃食瓜分，重生军用集团的前身星际开拓军用也从其中分到一杯羹。 因此他能伪造一个星际开拓银行会员的身份，度过外围最无必要的身份验证。 等进到这扇门之后，里面的主人就是半智械‘神灵’，会员身份就再无用处。 门扉洞开，就像幻想中的传送门一样，扭曲光线组成漩涡。 注视漩涡，付羲笑了起来。 “进去之后，我们可能会被分开，但无论出现在哪，都到最中心与我汇合。” 他对蒂露叮嘱完，踏步走进漩涡中去。 那一刹，就像踏入世界的镜像，世界入沙般消散，破碎成0与1结构的代码。 而后，代码重组，一个又一个的像素从虚空中冒出来，铺成地面与建筑。 仅仅迈过几步距离，他就从压抑的金属堡垒中迈入一处宽阔亮堂的巨大广场。 流线型外观的实验室高耸如塔，连在一起组成实验园区，旁边则是制造生产线。 两片建筑群拱卫着付羲身前的三角形摩天楼式建筑，建筑墙沿彩旗飘飘，建筑顶端的三根立柱像机械臂锁住一个发光的人造恒星。 人造恒星时隔多年依旧运转，照亮整个空间。 它一点也不像深埋地下的行星堡垒，反而更像某个独立城邦中现代化的巨企驻地。 只是看了一眼周围环境，付羲立马明白自己是在哪个位置。 运气不错。 他直接出现在黑峡的中枢区域，这里是星际开拓银行的综合行政楼，有公共交通可以通往黑峡中的任意位置。 拷贝出来的诺亚焦急通报道：“正在搜索信号……无信号……警告无法连接服务器。” “黑峡可是完好的行星堡垒级建筑群，屏蔽器之类的东西自然会有。” 付羲拍了拍手持终端：“别叫唤了，记录地图，准备前进。” “喂！看这边看这边！” 在他不远处的广场树下，突然出现个漂浮在半空的猫耳执事装小女孩朝他挥手。 小女孩头顶还漂浮着一顶王冠，上面写着“我就是神”几个漂亮的花体字。 不，这不是什么小女孩！ 这就是此地的主人！ 付羲眼神一变，还是走过去。 “你是…机器猫？” “娜娜不是机器猫，娜娜是新手引导员！” “异世界的勇者，你终于醒啦，这个世界已经被黑暗侵蚀，我们一起踏上旅途，去拯救世界！” 小女孩绕着他飞了两圈，付羲眼前就出现一个指向前方远处的光点，光点上还有距离提示。 “新手村村长好像有话和你说，快过去！” 付羲面无表情，只是盯着小女孩，看她想整什么花样。 小女孩换了好几套不同的台词，就像虚拟网游中的新手引导员那样想让付羲顺着指引走。 见他无论如何也不为所动之后，才一撇嘴，满脸无趣摊手： “一点也没意思，过新手剧情的时候认真点好不好？” “机器猫，和我一起的人呢？” “我不是机器猫！我可是神诶！” 猫耳小女孩小手捂着比她手还大的嘴巴，不满提示两句，脸上露出卡通的思索神色： “唔……传送到其他新手村去了，你们职业不同，开局肯定出生在不同地方呀。” 付羲皱眉。 猫耳小女孩双手叉腰摆出认真的表情： “别这样看我，我可是好心主动带你们来这里哦，对你们可没有敌意。” 付羲点了点头，暂时改变计划，双手环抱就地坐到她面前： “我们现在在你的主场，现在是不是可以聊一聊，主动接近我们的理由了。” “咯咯咯。” 玛德琳娜的眼睛变成两个弯儿，嘴巴也变成猫咪唇瓣样子： “因为我对你好奇喵！你身上有命运的扰动。” 第三十五章 纨绔操作 付羲没去听什么命运扰动之类的话。 刚才他得到两个结论。 第一，突然出现的小女孩就是机器猫，机器猫是主动带他们来这里。 第二，刚才他说这里是小女孩的“主场”，她没有反对，说明是原住民机器猫一号而不是萨尔兰姆镇那边过来的机器猫二号。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付羲继续问道。 小女孩盯着他，忽然神神秘秘的说道：“一切都是命运的指引，扰动命运之人是世间异类……” “说人话。”付羲叹口气打断她：“不要谜语人浪费大家时间。” 小女孩晃晃悠悠飞着，面露不满但还是解释道： “命运是世间一切既定的真理，事物发展的未来，命运扰动自然是指未来受到改变。” 她盯着付羲看了两秒，耳朵抖了抖：“神明对命运的气息很敏感，当你来到这片土地并靠近我的时候，我就能轻易感知到你。” “所以，我很好奇。” 付羲看大眼睛亮晶晶的小猫娘，摇了摇头： “我没听懂。” “命运是很奇妙的东西，凡人永远无法触及，你就把命运当做一种特别的气质，扰动命运之人就像黑夜的火炬那样显眼。” 小女孩耐心解释，想到什么又突然做思索状。 “话说起来，昨天晚上那两个人身上也有命运扰动的气息，只是没有你浓烈。” 莉莉和洛奇吗？ 付羲暗自在心里点了点头。 他们被‘皇帝’追杀之后，原本的命运当然发生了改变，很难再走上原本的主角之路。 这种改变可能就是女孩所说的“命运扰动”。 他身上的气息更浓烈，可能是指他的未来命运被改变的幅度最大。 话翻译一下大致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付羲也没有全信，毕竟它的态度暧昧不明，此时还不知道是敌是友。 “那蒂露呢她身上难道就没有命运扰动的气息？” “蒂露是谁？” 付羲一拍头，然后说道：“就是碧姬·柏菲尔，你的女主人。” 玛德琳娜炸毛，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那是我家铲屎官，我的仆人！注意你的用词！” “好好，铲屎官铲屎官。”付羲摊手。 小猫娘略微思索，然后才摇头：“她身上没有命运扰动的气息。” “原来如此。” 付羲点了点头，结束谈话。 他沿着广场边缘的走廊朝旁边走去，然后在一处放满公共飞行平衡车的地方，手持终端扫码解锁。 看到他的动作，小猫娘急忙拦住他：“喂，你要去哪？” “首先，我不叫喂。” “其次……”付羲指了指眼前高耸的综合行政楼：“当然是去那里。” “去那里，为什么？”她歪头问道。 付羲凝视她几秒，笑而不语。 绕着付羲肩膀两边飞行几圈，小猫娘突然问道：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找上你？” 付羲脚步突然停下，让他猝不及防差点摔倒地上。 他目光灼灼，很是认真的点头：“我问了你会就会说?” “当然！” 小猫娘双手叉腰：“你的命运扰动与我相连，所以我才主动观察你。如果对我有不好的影响我就咬死你！” “切~” 付羲一甩手，无趣地继续往前走。 “你不信？” “信，我为什么不信。” “那么敷衍的态度，你分明就是不信好！” “我都说了我信啊！” 小猫娘飞到付羲面前将他拦住，气呼呼的说道：“如果你信的话，为什么不怕我？我可是神诶，说咬死你就咬死你！” “要是你有这个想法早就动手…哦不，动口了。” “那可不好说，猫咪都是反复无常的。” “可你是只机器猫。” “机器猫也是猫！” “……” 两人胡乱扯着一堆话题，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对话中的营养含量也逐渐下降，最后变成单纯的拌嘴。 机器猫小猫娘说的那一堆话都是没法验证的唯心理论，付羲又不是傻子，听完之后就急匆匆对号入座。 而且这套理论与它的行为有太多对不上号的地方。 如果只是观察命运这种借口，装个同声传译插件第一次见面时挑开说明就好了，何必带他们来黑峡？ 追杀她的机器猫二号是什么情况，现在又在哪里？ 以及她究竟是不是黑峡中的半智械“神灵”？ 总而言之，付羲准备以不变应万变，既来之则安之，如果有问题，等他进入行政楼后必定会露出马脚。 踩上飞行平衡车，付羲跳过行政楼低层的楼层，直接在大楼中间的飞行降落平台停靠。 小猫娘自然而然也跟在身边。 等到付羲靠近飞行降落平台的出口，那里才出现一道红色的立场，以及警告提示。 [以上楼层禁止普通会员、普通员工、业务客户权限进入] [请出示您的工作证，邀请函，或者临时参观文书] “前面进不去啦！” 小猫娘用着可爱的语气：“这里的权限早就被封死，最好去隔壁的实验园区或者制造园区转转，说不定能找到可以用的通行凭证。” “你很清楚嘛。”付羲瞟她一眼。 “当然，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她理所当然点头，想到什么又继续说道：“虽然是我的地盘，但是这座楼最高层连我也进不去哟，毕竟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我是人造物嘛。” “既然如此，那就再见了，机器猫。” “我不是机器猫，叫我娜娜……你说什么？” 小猫娘一时间脑筋没有转过弯来。 付羲嘴角翘起，从口袋中拿出早已准备好多时的芯片插入手持终端： “权限验证。” 等了那么长时间，终于派上用场！ 芯片光芒闪过，挡路的立场顿时变成绿色，合成音也变成欢迎语调： [欢迎您的莅临，星际开拓联盟委员长先生。根据星际开拓联盟协定，联盟成员旗下产业失控后，可由联盟委员会接管。] [以确认黑峡权限异常，正在确认接管权限……确认完毕] [再次欢迎您，委员长先生，星际开拓银行旗下-黑峡实验制造一体园区服务系统，代表全体星际开拓银行成员向您致敬。] 付羲踏入绿色立场之中，小猫娘慌乱想跟上，却被立场拦在外面。 看她用小手敲打立场的动作，付羲忍不住笑了。 ——这可是他最开始就为黑峡以及半智械“神灵”准备好的底牌。 他父亲，重生军用ceo付道一的个人身份芯片！ 作为蔚蓝星赫赫有名的巨企掌门人，付道一的名头可不止“重生军用ceo”这一个，在如今的星际开拓联盟中，他还兼任委员长。 作为嚣张又败家的巨企富二代纨绔，盗用家长的身份信息也很正常？ 付道一那种身份的人不可能亲自来这种偏僻乡下探险，作为独子付羲也只好勉为其难代劳。 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第三十六章 狭间 始料未及的展开让可爱的小猫娘脸色越来越冷淡，拳头也慢慢捏紧。 对此付羲老神常在，丝毫不慌。 他清楚的知道，黑峡中的“神灵”是半智械。 所谓[半智械]，就意味着要受到智械通用的底层规则逻辑束缚。 哪怕它失控后成为掌管黑峡的主人，在没有授权情况下，仍然无法进入黑峡中属于最高人类领导者生活工作的区域。 隔着立场，付羲和小猫娘大眼瞪小眼，后者明显感到惊奇： “你怎么会有高级权限？” “你不是能感受到命运扰动吗？难道看不出来？”付羲摊手揶揄问道。 “命运只是模糊的预兆，没法那么清晰，况且我也不是命运之神。” 小猫娘有些羞恼和气急败坏。 付羲闻言不可置否：“那就没办法了，机器猫小姐姐，我们应该算不上盟友，况且我现在还在你家里，怎么可能告诉你呢？” “我不是机器猫……算了。”娜娜的眼睛死死盯住他的脸：“你等着我，我马上就来找你。” 说着她就转身朝行政楼下面飞去。 付羲内心暗笑：“无论是神灵还是实验体，都只是人类眼中的商品和工具，是‘人造物品’，最多窃取黑峡核心ai中枢权限，无法从底层设计上彻底掌控黑峡的所有区域。” 只是这不可能彻底阻挡对方，黑峡毕竟是对方的老巢，想要强行突破某块区域也有办法。 但拉出一个窗口期时间足够了。 对外面远去的小猫娘娜娜挥手告别，付羲朝行政楼内部走去。 在游戏中，副本楼层的切换是以简单的读条loadg形式进行，根本没有具体的模型。 所以当他走进行政楼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块立体的全息投影地图，将黑峡内部全部区域展示出来。 不仅如此，地图中还有一个实时标注的点位，赫然对应与他共同进来后失散的蒂露。 付羲稍微筛选一下，机器猫化作的小猫娘娜娜也被标注在地图上，她现在已经进入行政楼下方的停车场和数据库之中，不知道有什么谋划。 蒂露看行动方向正在朝行政楼快速赶来，付羲看了几眼之后就没管她，反而用权限封锁掉小猫娘周围的几道门，给她添点麻烦。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按照地图的指引去往他的如今的目的地——行政楼中的数据库。 …… 数据库的代号为‘狭间’。 从这里开始，就与游戏中的场景一模一样。 明亮整洁的简约风走廊，磨砂玻璃隔开的办公室与会议室交错，走廊沿路还能看见播放星际开拓银行广告的宣传投影，通用办公区和几千年前的地球时代一样，挂满绩效考评公示和打鸡血的宣传语。 按照正规流程，玩家应该从行政楼中一层层向上爬，打完总计六个防御系统boss之后，才能到达刚才他验证权限的位置。 最终来到‘狭间’的手段自然是暴力破解。 付羲刚才也是一次试探，如果小猫娘真的是完整的黑峡半智械神灵，那验证系统的阻拦立场根本不可能拦住她。 所以说可以确定，黑峡中的神灵出了问题。 不管是一分为二还是两个黑峡，都与游戏中不同，如今的变故或许也是世界线的自动补全。 数据库是一处简洁干净的房间，房间中有个秘书样式的仿生人正在踱步，时不时在服务器机组间停留检查。 他已经注意到付羲，很快从里面迎出来。 “委员长先生，欢迎您的莅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秘书的表情僵硬，没有丁点灵动。 不要说付红缨，就连操纵同款仿生人身体的诺亚都比不上。 付羲点点头，并未惊讶或奇怪。 往往巨企为了保护核心数据安全，核心区域中的ai和非人类目标都会进行断网处理，并且限制算力，所以看起来比正常ai要呆一些。 他径直走到‘狭间’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递出手里装有诺亚的手持终端： “拷贝所有数据备份。” 黑峡中最初的研究，是制造能操控魔熵的机械体，也就是机械升华者。 这份研究已经接近完成，因为最后的半智械“神灵”失控才没有公之于众。 机械升华者不受寿命限制，相比生物计算机项目毫不逊色，付羲想要拿出足够的利益说服董事会，这份研究必不可少。 “好的，先生。” 秘书理所应当听从命令，微微弯腰行礼后就拿着手持终端插到服务器的接口上。 偌大的房间中寂静一片，没有人再说话。 等到过了好一会，秘书仿生人才把付羲的手持终端拿过来： “先生，拷贝已完成。” 付羲接过终端，简单扫几眼里面的内容后便把终端收起来，然后问道： “目前能不能格式化全黑峡服务器系统？” 开拓商业银行的研究资料有价值，但也只是附加收获，若是能格式化整个服务器，说不定能直接重创半智械神灵。 秘书再此行礼，然后摇头： “格式化系统需要银行董事会全体董事一致同意，目前未接到相关命令。” 付羲见状点了点头，他也没指望真能成功，只是顺口问一句罢了。 数据库的收益到手，接下来就是最后的重头戏——位于行政楼最高层，三座尖塔立柱中间的人造恒星。 黑峡半智械“神灵”的本体，就被关押在人造恒星中间。 只要将本体从人造恒星中放出来，再用星际开拓联盟委员长的权限修改“神灵”底层代码逻辑，就能直接完成驯服。 这里也是最后的隐患所在。 游戏中原本的解法是一步一步打穿行政楼，从顶层拿到银行董事长权限，再与半智械“神灵”最终对决。 付羲有付道一的身份芯片，不用那么麻烦，只是由于半智械“神灵”因为意外一分为二，原本游戏中的攻略是否还有用只能打个问号。 若不是在地下所罗门帝国遗迹中遇到的意外，他也不想在情报缺失的时候就莽撞进黑峡来。 就在他按照地图到电梯间等电梯的时候，旁边的电梯门忽然打开。 一道令人熟悉的身影窜出来。 蒂露看起来很狼狈，因为黑峡之中同样没有魔熵，失去升华者力量的她想必是被一些防御系统追杀几条街。 不过见面后她没有诉苦，反而快速对付羲说道： “老板！在外面，之前我们遇到的两只机器猫又打起来了！而且一边打还一边朝这里靠近。” 第三十七章 神的宝物 蒂露的话让付羲又是一惊。 两只机器猫又打起来…… 付羲从行政楼的落地镜朝外看，只见大楼前方的广场上有两个小黑点纠缠不休。 机器猫一号不是都变成小猫娘了吗？ 不对，两只机器猫之间的事情还没结束，不管在黑峡外面的战况如何，自己和蒂露进入黑峡后，它们明显追着也一起进来。 或许是机器猫一号耍了某种小手段，才能暂时甩开机器猫二号变身小猫娘来与自己交谈。 再看明显处于劣势的机器猫一号，付羲不由得怀疑这里到底是谁的主场？ 若是如之前交谈时得到的情报，机器猫一号怎么会在自己主场被机器猫二号压着打。 还是说，代表黑峡半智械“神灵”的机器猫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他见过那个只是冒牌货？ 想到这里，付羲下意识望了一眼蒂露。 她父亲当年究竟做了什么？ 蒂露倒是没有像他那样多想，反而主动向付羲分享她的探索收获。 “老板，我进来之后出现在右边的厂房里，发现我父亲当年也来过这里。” 蒂露缓步走过来，总算有机会稍微休息恢复一会。 付羲则接过她递来的记录芯片，放在掌心打量几眼。 “芯片里说了什么？” 付羲直接问道。 蒂露倒是语气复杂回答道：“我父亲进入黑峡之后，在里面发现了不少宝物，但他表现得很急躁，说那些宝物都带不走，只好藏在原处等以后有机会再来拿。” 说着，她又自顾自从背后的小包中翻找出一个柱状剑柄样式的物体，递给付羲： “就是这个。” 付羲从她手里接过剑柄。 说是剑柄更像是手持手电筒，在其中一头有警告标识和显眼的聚能发生器。 用手握住，还能感受到有股微微的温热从上面散发。 付羲拿出手持终端，借用诺亚的数据库搜索，很快找到答案： “这是……电弧波星剑。” 电弧波星剑，一种在太空真空环境中用于作战的近战武器，可以同时充当光剑和推进器，在原本游戏中算是黑峡副本的里隐藏的小极品装备。 蒂露操纵磁场可以随意改变光剑形状和长度，达道出其不意效果。 不得不说她运气不错，这柄武器与她的升华者能力非常契合。 说明之后，付羲把电弧波星剑丢回给蒂露，顺便说明了用处和效果。 “你的收获，你自己使用。” 蒂露抿了抿嘴唇，然后伸手接过： “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之后，她又从身后的包中一盒手臂大小的针筒状注射剂。 “老板，这个给你。” “奥巴组织溶液治疗剂……这也是好东西，嘶，看来你父亲的确找到不少好东西。” 奥巴是星际开拓联盟在其他星系发现的真菌生物，经过培育后可以制造效果极佳的阵痛、止血、消毒、营养补充、促进愈合药剂。 用游戏的话来说，就是最高级大红药，也是蔚蓝星权贵们人人追捧的保健品。 因为能增加精力，快速恢复体能。 嗯…… 付羲倒是没拒绝蒂露的“上供”，他从里面抽出两支放入自己包里后，又把其他的还给蒂露。 “老板，不用，这些收获应该都是归你……” “拿着，你是作战人员，我要那么多药剂有什么用。” 蒂露眨眨眼，然后点头接过。 强塞回蒂露手中后，付羲才继续观察两只机器猫之间的战斗。 说是战斗，过程却很抽象，根本是一边倒的追逃游戏。 机器猫一号随时在小猫娘娜娜与机器猫形态中切换，她身边环绕着一大圈机械零件，偶尔会临时拼接组装成机械义体或机器人阻拦骚扰一直追着她的机器猫二号。 跑的同时，娜娜还惦记着付羲和行政楼，几次想朝这边飞过来，却被拦住。 与她相比二号就简单粗暴许多，它机械的身体外层浮现出虚幻的兽影，越来越像鲜活的真实巨兽。 金属元件在它身边被分解重组，让二号的机械身躯越来越大，速度和力量也越来越快。 黑峡中的防御系统也分成两排，自相残杀好不热闹。 黑峡与神灵相伴那么多年，这里与现实的边界已经很模糊，能让这些有着魔法侧力量的本土生物们展现更多玄妙与神奇。 不能多看，再看下去世界观画风都变了。 收回目光，蒂露坐在他旁边有些打瞌睡，头都快要靠到他肩膀上来。 打量她略微狼狈的妆容，其实也是为了给她一个休息时间，他才会临时停下前进的步伐。 只是现在还不能睡觉。 他抽出才拿到的奥巴组织溶液治疗剂看准位置给蒂露注射一支，然后与她说话聊天转移注意力。 “你是怎么找到你父亲留下东西的？” “嘶……”注射药剂后的清凉感让蒂露浑身一震。 她闻言后回答道： “老板你叮嘱我进来后若是和你分开就来中心汇合，路上遇到几个防卫机器人把我当入侵者。只是它们看起来不太聪明，我躲在一个办公室里，轻松就逃掉了。” “所以你在办公室里找到你父亲留下的东西。” “也不全是……我在办公室发现一张高级工程师的权限卡，先是找到园区的补给仓库，然后在仓库角落发现我父亲留下的芯片，最后才根据芯片的提示，找到他留下的东西。” 说到这里，蒂露忽然想起什么，马上开口说道： “对了老板，我好像知道小咪……机器猫的来历。” 她微微皱眉，语气有些不确定： “我找到的那个仓库里，除了纪录芯片之外，还有几行刻在墙上的字。” “似乎是我父亲当时终端能源不够，无法纪录，只好刻在墙上……他当时已经准备离开黑峡。” “他说，他来到黑峡里面之后，除开探索还参加了一个神的试炼，他只完成试炼内容的一半，最终试炼失败。只好用耍赖手段强行带走一半神的宝物，而那个宝物……” 蒂露停顿后说出来： “就是带我们来这里那只机器猫。” 第三十八章 不出意外要出意外了 “耍赖带走一半神的宝物……” 蒂露提供的情报让付羲眉头都皱出一个川字。 神的宝物为什么能分成两份还能被带走一半？在《境界线》之中，根本没有提过神的宝物这回事。 他倒不是不能理解，原本游戏中文本大多只有宏观描述，很多细节都语焉不详。 变成现实后，那些语焉不详的内容肯定会根据逻辑自动补全。 但补全出来的东西与原作差距也太大了。 想到这里，付羲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个自称娜娜的小猫娘机器猫是亚瑟·柏菲尔从黑峡中耍手段带走的一半“神之宝物”。 也就是说，她并不是这里的主人！ 两处位于不同地方的黑峡应该都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他们后面见到的机器猫二号。 机器猫二号平日都待在萨尔兰姆镇附近的黑峡中，很少会回这边，因此娜娜才选择带他们来这里实施欺骗。 却没想到二号突然回来了。 因为这样，娜娜才会见到机器猫二号之后就落荒而逃，也是因为这样，机器猫二号才会对她穷追不舍。 娜娜本就是机器猫二号缺失的一部分！ “所以说，她变成小猫娘后和我说的话都是在骗我，是用来麻痹我的手段。” 念及此处，付羲心中的思路越来越清晰，眼睛也慢慢亮起来。 “她不是遗迹之下黑峡的主人，也不是专门从这里离开去找什么命运扰动之人。她是亚瑟·柏菲尔留下的遗产，是被人为掌控的玩意儿。” “那么，什么人在背后操纵她呢？” 蒂露的父亲亚瑟·柏菲尔？ 当然不可能，这位传奇牛仔的死亡是既定事实，重生军用拿到的资料档案上写得明明白白。 以巨企的效率和严谨，不可能有诈死隐遁的情况。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亚瑟·柏菲尔死后从他手上接盘遗产的人，简单筛选就能明白，空落荒原针对我的人或组织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帝’。” 小黑子终于露出鸡脚了是。 付羲表面嗤笑内心却逐渐冰冷。 他一没得罪‘皇帝’，二没把手伸进他们势力范围，‘皇帝’却三番五次针对他，还耍心眼搞计谋。 如果不是意外，情报缺失的情况下他起码有一半可能相信小猫娘娜娜的蛊惑，被耍得团团转。 付羲把判断简单和蒂露说了下，后者也严肃起来。 蒂露沉吟片刻，眼中闪过杀意： “老板，我们有没有可能帮机器猫二号，杀掉那个骗子？” “你问这个干什么？” “解决后患，一年前小咪还在我家，是因为智械袭击才失踪，我怀疑那场智械袭击就是‘皇帝’冲着小咪去才人为制造的。” 蒂露单手在空中虚握，咬牙说道：“我想给镇上的大家报仇。” “现在动手的收益不大。” 付羲摇摇头：“不管你父亲带走神之宝物的性质如何，机器猫很大可能只是幕后黑手远程操控。无论一号还是二号，都与黑峡半智械‘神灵’的本体无关，干掉一个傀儡没有任何意义。” 他拍拍蒂露的脑袋： “不要自乱阵脚，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优势还在我们这一边，所以按照我们自己的节奏行动，等从这里出去，再和‘皇帝’算账。” 蒂露用力点了点头。 从银色抵抗军的长辈，到为尼禄·修尔效命的玩伴，再到此刻的机器猫……这一年多以来在她生活中造成苦难的罪魁祸首都是‘皇帝’，她内心的复仇之火已经点燃，恨不得现在就打爆‘皇帝’的狗头报仇。 “老板，你说‘皇帝’会不会也与我父亲的死有关系。” 蒂露忽然问道。 付羲心中微凝，面不改色：“我不好说。” 蒂露闻言点了点头，不再继续开口，显然心里已经把黑锅甩了出去。 奥巴组织溶液治疗剂已经生效，蒂露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地差不多，体能也恢复大半。 见状付羲从行政楼高层的公共休息椅上站起来，朝蒂露招招手。 说的再多也无益处，该继续前进了。 行政楼内的电梯只能将两人带到三座尖塔之下的最高层，再往上需要从能源办的实验室乘坐秘密电梯才能到最终决战的楼顶广场上。 在这之前还要关闭人造恒星运作，把半智械“神灵”的本体从人造恒星中放出来。 这个过程付羲就显得轻车熟路游刃有余。 整个能源办楼层的构造与游戏中一模一样，他和蒂露没花多大功夫就找到人造恒星开关，以及前往楼顶广场的通道。 这个时候速度要快，因为人造恒星关闭后，黑峡会失去能源供应，原本将娜娜隔离在外的立场也将不复存在。 关闭恒星之前，付羲用行政楼的全息影像地图再度确认两只机器猫的位置。 此时行政楼面前的广场已经坑坑洼洼，从地图上看已经铺满密密麻麻的机械残骸。 两侧的工厂园区和实验园区也有失火与爆炸，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们已经不在附近。 最后， 付羲在行政楼低层的安全通道中，找到还在追逐碰撞的娜娜和机器猫二号，两者间的局面还没有反转。 见状他不再犹豫，在能源办实验室中直接关闭人造恒星，然后赶往最高层的顶楼广场与蒂露汇合。 …… 黑峡，行政楼顶层广场。 这里是原本束缚人造恒星三根立柱正中央，抬头就能看见用于束缚人造恒星聚变反应的三道强引力束缚圆环。 三侧的立柱就像竞技场的观众席高台矗立，看起来威严又肃穆。 在游戏中，这里就是黑峡剧情的最终决战之处，也是付羲计划中空落荒原之旅的终点。 广场很大，此时人造恒星的三道圆环已经停止慢慢减慢。 付羲让蒂露提前爬到立柱之上，等到旋转停止，就把被封印在人造恒星内的神灵本体放下来。 他从入口处狂奔来到广场之上，没等眼睛适应光芒，就立刻出声喊道： “动手蒂露！启动机关！” 机关并未开启，因为蒂露没有动。 “老板……” “怎么回事？”付羲问道。 她声音有些颤抖，从高处传来。 “我不知道……人造恒星，这个装置……它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空的！？ 付羲闻言脸色一沉。 果然不出意外，又出意外了。 第三十九章 直面 按照《境界线》的游戏流程，打开人造恒星的强引力束缚圆环之后，被开拓星际银行关押保管的半智械神灵本体就会显露出真容。 失控的半智械“神灵”将短暂脱离智械形态，重新变回所罗门帝国信奉的‘兽与复仇之神’与闯入这里的主角团大战。 等主角团在困境中经历爱与羁绊的升华之后，就会开始播过场cg，游戏主角在危难中觉醒，拯救山穷水尽的伙伴，将‘兽与复仇之神’剧情杀。 很显然，如今人造恒星之中没有神灵本体，是被人拿走了。 而作案嫌疑的对象有且仅有一个。 那就是蒂露的父亲，亚瑟·柏菲尔。 得出结论之后付羲若有所思，此时他反而冷静下来。 “蒂露，你找到你父亲留下的记录芯片里还有没有其他内容？” 他朝蒂露做最后确认。 蒂露顺着支柱的攀爬梯滑下，快速跑到他的身边： “父亲没有记录和这里有关的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缘故才出问题。” 说着她将记录芯片拿出，插进手持终端里播放。 内容就如蒂露所说，亚瑟·柏菲尔伤痕累累靠在一处围墙边，又是欣慰又是遗憾的做自述。 他说，他已经拿走神之宝物的一半，但恐怕永远没机会拿走另一半。 说话时芯片还记录下他们曾经见过的机器猫一号，也就是娜娜。 遗憾之后话锋一转，亚瑟·柏菲尔变得锋芒毕露，自言自语道： “啧……不愧是神灵，差点翻车，好在我技高一筹，从幻境里挣脱出来。” “有一半神之宝物已经够了，足够当贡品，满足老家伙们贪婪的胃口，让他们不要插手我的生活。这样子，碧姬就能开心长大，我也能完成我的事业。” 播放结束，付羲无力吐槽这旗子插满的最后一句话。 “就是这些。”蒂露把终端收好，四处张望问道：“老板，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此地的神灵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 付羲无奈摊手。 他不是重生者，只是掌握一定信息的穿越者，很多事情也是需要赌一赌才能知道结果，成功概率本来就一半一半。 现在只是出了一点小意外，还远不到生死危机。 如果这是场赌博的话，付羲还在赌，他赌半智械“神灵”的智械底层规则还在生效，不能直接主观杀死任何人类。 所以它才会常年躲在黑峡中，用次级不受规则限制的智械巨兽，作为触手和爪牙。 就在两人对话的间隙，行政楼顶层广场忽地震动起来，轰，一道身长接近十米的的黑影破开广场地面，跃至中场。 黑影身上的机械外壳层层剥落，最后显露出一只蓝白配色的四足猛兽。 猛兽带着黄铜面具，从脖子往下的部分像是被竖着切开，只剩下一半躯体。 黄铜猛兽的嘴上还叼着一只放弃抵抗的小猫娘。 “来了！” 此时此刻，付羲与蒂露的目光同时聚集过去。 “黑峡的神灵？” 用手掌挡住飞散烟尘的蒂露睁大眼睛：“真的只有一半。” “当然咯，因为剩下一半就是我呀。” 被猛兽叼住后脖颈，脑袋与身体呈九十度弯曲的小猫娘娜娜摊了摊手，接过话茬。 “想必你们也有收获，比如知道我的来历之类。” 她朝付羲看过来： “你的计划大概是靠星际开拓联盟委员长的身份权限，强行修改这家伙代码底层，让它为你效忠。很可惜，有人几年前就抢先半步把神躯已经一分为二，这里只剩下空壳。” 说着娜娜叹了口气： “放弃，不管你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注定徒劳无功。真是的……如果在进来的时候你老老实实听我话，说不定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只剩一半身体的‘兽与复仇之神’合拢利齿，小猫娘的脑袋和身体就只剩藕断丝连的牵扯，看起来凄惨无比。 不过就算这样，她也用最惨的状态放最狠的话。 ‘兽与复仇之神’并未关注付羲和蒂露，只是将身体蜷缩起来，像是在酝酿什么。 付羲拉着蒂露退到广场边缘一边看戏，一边嗤笑一声： “看来你的嘴比你身体要硬很多。” 娜娜撇撇嘴，身体想动弹却只抽搐两下，她尝试几次后放弃，然后说道： “有一说一，确实。我没想到大家伙会从另外那处黑峡跑回这边，它收到的指令明明是原地待命。我的计划全部被打乱，好不容易拿到手的一半神之意识也有去无回，实在是亏惨了。” 她叹口气：“现在大家伙要开启神国消化我，虽然智械底层规则仍然对它生效，它无法对你们出手，但这里很快就会被高浓度的魔熵覆盖，变得不适宜人类生存。你不会还在指望外面的人救你，重生军用的专务先生。” “你以为现在我们还会信你的话？” 蒂露上前一步呵斥道。 娜娜闭上眼睛：“随你们，虽然没能达成最终目的，但损失这一半神之意识除掉两个高赏金目标也不亏。” “神之意识？” 付羲忽然插进话来：“被亚瑟·柏菲尔一分为二的不是神躯吗？” 娜娜嘴角勾起：“付先生对神灵的理解还是太浅薄，神就是纯粹由魔熵构成的异体生物，无论身体还是意识都是高纯度的魔熵黏合。魔熵的物质性质决定神的意识和身体可以随意转换，像你看到的机器猫形态，就是物质化，而现在我和大家伙的样子是意识化。” “与其说亚瑟·柏菲尔拿走一半神躯、一半神之宝藏，不如说他从神国偷走一半神之意识。啧啧，那家伙真是天才，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原来如此，神国么？ 这么说的话，蒂露之前提过，亚瑟·柏菲尔参加那个神之试炼，就在神国之中。 付羲心中了然，不再继续搭话。 而娜娜觉得面前的两人已经必死无疑，大多数问题回答还是比较爽快。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蒂露上前一步。 娜娜此刻已经很虚弱：“问。” “你是从哪里拿到亚瑟·柏菲留下的这一半神躯？”蒂露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当然是从……” 娜娜答到一半突然愣住，然后笑了起来： “哎呀，看起来时间到了，再见……哦，或者说永别了，两位。” 话音刚落，蜷缩成一团的‘兽与复仇之神’蓦然睁开眼睛，黄铜面具下的眸子如火焰般熊熊燃烧。 下一刻，他高高仰起头，把近在嘴边的娜娜一口吞了下去。 浓郁的雾气从猛兽身边散出，仅仅在瞬间，便覆盖整个顶层广场，将付羲和蒂露也包裹进去。 刹那间，被雾气吞掉的空间消失了。 行政楼最顶层银光闪闪，黑峡静谧安详，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第四十章 神国 呼吸里是海潮的咸湿腥味。 付羲醒过来，浓稠的雾气弥漫四周，只能看见近距离处奢华的营帐和火光，还有低下头第一人称视角见到流光溢彩的甲胄和佩剑。 就像一场特别真实的超梦电影，而他是观众。 付羲心神一凝。 突入奇来的变化看起来像是二次穿越，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似乎陷入某种幻境，幻境与‘兽与复仇之神’息息相关。 从牛奶般浓稠的雾气中走出三个人，佩剑与雕刻精美花纹的铠甲出发冰凉的摩擦声。他们进到营帐内，在付羲面前单膝跪下。 “将军，迦勒底拒降。” “顺应吾皇旨意，攻城，灭国。” 付羲听到自己如此说道。 是一种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古老语言，他却能意会每一个词组的意思。 “遵命，为所罗门之意志而战。” 跪在面前的三人抽出宝剑，退出营帐外，雾气似乎也开始消退。 他能看得更远了。 身体不受控制走出营帐，外面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只有连绵的火把与军旗成为夜中唯一的光，勉强照亮远处巍峨的巨城。 传令官的话语响彻大地： “尊将军令：迦勒底王国不敬天神，亵渎所罗门皇帝无上威严。吾等奉伟大之圣所罗门意志，讨伐逆臣，净化王土！” 有人给付羲牵过浑身覆满蛇鳞的战马。 这是灾兽，魔熵环绕其身。 魔熵？ 他怎么能感知到魔熵了？付羲心中隐隐带上几分警惕。 他又不是升华者，自然不可能感知到魔熵，哪怕超梦也无法还原如此真实的体验。 这个幻境篡改他的“身份”与“实体”仅留下精神保持本我。 如若不能时刻保持清醒，随时间推移迟早陷入幻境之中，沉沦丧失自我。 这就是蔚蓝星土着神灵的神国？历史上所罗门帝国时期的某一段投影？ 没有太多犹豫，付羲开始尝试用自我意志来掌控身体。 此时还远算不上绝境，如果这里是‘兽与复仇之神’的神国，那就一定有能出去的方法。 曾经的亚瑟·柏菲尔能做到，他也未尝不可。 没等到尝试有收获。 此时浩浩荡荡的攻城之战已经开始了，‘付羲’扬起军旗，带队冲锋，雷电与烈焰在巨城之上迸裂，厮杀与呐喊将战场化作绞肉机。 “为了迦勒底女王！驱逐入侵者！” 城头之上出现一个身穿银甲的骑士，样貌让人只要看过一眼就难以忘却。 他俊美异常，就像神话史诗里描写的完美勇士。 此时，勇者手握剑盾拦在‘付羲’身前，大喊：“来！入侵者，我乃……” 话未说完，一颗带熔金般金发的头颅高高飞起，周围抵抗者四散而逃。 “王夫倒了！” “魔王！魔王！快跑啊！” 兵败如山倒。 攻城战很快落下帷幕，所罗门帝国的军队在巨城内进行了一场残忍的屠杀，‘付羲’作为最高将领，率队首先攻入迦勒底王国王城。 在王座之上，俘虏一个高贵又美艳的女妇人。 女妇人高高在上，均匀的淡紫色眸子宛如天边极光，用充满怨气和屈辱的目光看着他。 “奉伟大之圣所罗门旨意，迦勒底王国今日将成为历史尘埃，请女王殿下与某一道，移步所罗门城。” 坦然而不容置疑，‘付羲’关押迦勒底女王之后，放开任由手下在王宫内搜刮抢掠。 等到天蒙蒙亮，浩浩荡荡的帝国军队才重振旗鼓，班师回朝。 一直等回到更加巍峨磅礴的所罗门城之后，走在帝国国都宽阔平整的中央大道上，付羲才真正掌控住这具身体。 此时正值战争胜利之后检阅军队的游行，付羲骑马走在前段，像是周围洒出的圣水与鲜花。 迦勒底女王坐在华贵的马车上，跟在后方。 “不败之军！” “将军大人万岁！将军大人万岁！” 狂热的气氛将付羲淹没，他还是从欢呼的人群外，那些隐秘小巷子中看到仇恨的目光。 异常的感知力让付羲嘴角稍微翘起。 不是高兴愉快，而是弄懂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这里是‘兽与复仇之神’的神国，作为所罗门帝国供奉的神灵，它在神国中还原了一段帝国时期的历史。 而付羲被卷入之后，则替代了历史上某个人物的身份。 “尤里乌斯将军此战骁勇，讨伐逆贼，净化王土，奉皇帝之意志！封赏！” 公鸭嗓的太监在王宫的高台上念祝词，付羲抬头，看到一个头发花白，但依然健壮的高大男人。 男人头顶带着皇冠，对他微微点头。 付羲颔首，单手放在胸前，接受封赏。 庆典到达最高潮，持续整整一天一夜才结束。 等付羲回到被皇帝封赏的豪华宅邸后，才总算闲下来，得以整理现状。 他找到一面铜制镜子照了照，样貌还是他本人的样貌，不过看起来肃杀成熟许多。 毫无疑问这都是‘兽与复仇之神’的手笔。 因为缺失一半的神之意识，它无法短暂摆脱智械形态，因此仍要遵循智械的底层规则，不能伤害人类，所以才将他们拉入神国之中。 是想借神国本身的特殊性质干掉他们？还是想告诉他们什么信息？ 摸不准答案，付羲也只能更加小心谨慎一些。 整理完现状，他朝宅邸后方的主卧房走去。 所罗门皇帝封赏的宅邸很大，也很豪华。正因如此就显得空旷寂寥，简单的脚步声都能传出很远。 还没等到他靠近主卧，就听见里面砸东西的声音。 “混蛋，狗屎，我玩你ua！” 开口就是让人熟悉的国骂，付羲略微沉吟，然后推门进去。 很快他就看见一个只穿情趣内衣的女人正在无能狂怒，将卧房昂贵的装饰品砸了一地。 好几秒后，付羲才认出来，这是此前他在军中随身的女副官。 之前的封赏庆典上，一种动手动脚占他便宜。看现在穿着打扮，估摸是打着夜袭的念头。 看到来人，女副官才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气势汹汹堵住他的去路。 “你做了什么？玛德琳娜居然没有直接吞食自己缺少那一半神之意识，反而开启神国把我也囚禁进来，怎么可能？” 付羲轻易拨开她的手，肆意打量一番之后，才饶有兴致摸了摸下巴： “听话里的意思，想必你就是那个在背后操纵机器猫一号的人。” “晦气！” 女副官剜他一眼，想往外走，但是被付羲一把捏住脖子，从地面上提起来。 神国中他的身体异常强大，甚至还能调动魔熵，这种体验异常神奇。 “你……” 女副官顿时挣扎起来，双脚在空中乱蹬，但付羲的手臂纹丝不动。 动静终于引来宅邸的守卫，只是守卫在远处看清情况后，又立刻低着头撤走。 付羲将她扔在地上，态度随意问道： “玛德琳娜，就是‘兽与复仇之神’的名字？” 女副官没理他。 然后付羲一脚踩在她的脑袋上，在房间底板砸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好在女副官脑袋看起来还算结实，没被踩死。 “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付羲居高临下看着她：“你说我现在如果杀了你，会发生什么？” 第四十一章 前女友 “你……如果想……永远沉沦在幻境里，那就动手。” 女副官咬着牙一字一顿说道：“我们现在被困在玛德琳娜的神国里，你的星际开拓联盟委员长身份毫无用处，没有我，你这种纨绔大少一辈子都没法从这里出去。” “呵呵。” 付羲笑而不语，没有松脚，也没有理会女副官的威胁。 与神国有关的信息的确是他知识盲区，但想凭这几句话威胁也太小看他了。 而且…… “谁告诉你我要出去了？” “什么？” 女副官一愣。 付羲移开脚，走到一旁的木柜旁拿起个做工精致的宝石雕刻随意打量，然后继续说道： “谁告诉你我要从神国里出去，在这里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是升华者……嗯预估起码有四阶，身份地位都是人上人，要是出不去就留在这里当个将军也不错。” “你可是……重生军用的继承人。” 女副官挣扎从地上爬起来，勉强扶着旁边的石柱站直。 他转过头似笑非笑看女副官： “嗯对，不过我觉得巨企也没什么好的，竞争激烈，随时随地可能遭到暗杀，还要堆着笑去商业应酬，你这样的泥腿子肯定不能理解。” 女副官沉默几秒，然后才冷淡开口： “得了，不必试探我的身份是巨企人还是泥腿子。你肯定更着急破开神国的幻境出去，不必说这种拙劣的慌来刺激我。” 说完之后，她又沉默几秒，然后才说： “合作！我能帮你破开神国的幻境。” “你对我很了解吗？” 付羲嘲讽道，然后挥了挥手： “滚，还不知道这个时代法律对权贵杀人的容忍度，就暂时饶你一命。” 女副官闻言一愣，万万没想到他会突然结束对话。 “怎么？难道你还想留下来侍寝？” 付羲又打量她几眼：“穿得是挺骚，可惜刚才那一脚用力有点大，都破相了。” 女副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在她能控制身体之前，可是知道原身的想法和打算。 斟酌之下，她恨恨看了付羲一眼，才摇摇晃晃走出房门。 付羲没去看她，躺到柔软的大床上后就扯起被子呼呼大睡。 …… 付羲每日遛鸟玩狗，在所罗门城内瞎逛玩耍，好好体验了一把古代封建魔法帝国的风土人情。 所罗门城的城市规划与黑峡遗迹之上的所罗门帝国遗迹高度吻合，基本可以确定是同一个地方。 女副官没来找他，他也真的好像没有要破开神国离开的意思。 接下来就这样过去几天，都无事发生。 一直到第五天夜晚，才终于有人坐不住。 尤里乌斯将军的豪华马车从城内贵族的宴会回来，才回到宅邸大门，早早等候的女副官就迎上来。 “哟，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是谁啊？” 付羲挑眉，懒洋洋问道。 女副官咬着牙：“你赢了，除去破开神国幻境之外，我还帮你驯服玛德琳娜，你要的不就是这个么？” 付羲掏了掏耳朵：“如果你只有这些话要说，那就下去，本将军还要处理公务，没时间陪你闲聊。” “付羲！你到底要怎样！” 女副官咬牙切齿。 付羲笑了，他看着女副官眼睛：“果然，你本人就认识我，不是通过从‘皇帝’调查得到的资料知道我名字。” “你难道真的不怕困死在这？” “怕！” 付羲这回倒是坦然：“不过我更相信重生军用的安保部门会全力救我，巨企全力运转起来之后，哪怕这里是蔚蓝星传说中的神国也没用，没可能困住我。与之相比，我更怕你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嘴上说着合作，实际背后捅刀子。” 这就是底气。 除开适应神国的环境以及调查处境外，付羲一直不慌不忙的原因。 只要作不死，就往死里作。 他从最开始就在赌智械底层规则始终对半智械“神灵”生效。 只要半智械“神灵”无法真正动手杀他，巨企的救援就能在极短时间内将他救出。 最多只是损失在公司董事会的风评，生命绝对会完好无损。 而之前在‘狭间’拷贝的技术资料足以让董事会老家伙们闭嘴。 女副官闻言沉默，过了好久之后才继续加码： “从这里离开后，我不会再继续追杀你，除开帮你驯服玛德琳娜剩余的一半神之意识，原本受我操纵的那一半也白送给你，到时候你手上完整的科技侧神灵，对巨企而言也足够有价值。” 付羲脸上看不出心动或是动摇，他反而笑嘻嘻： “你果然是‘皇帝’。” 女副官脸蛋涨红起来，骂道：“难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份？” 其实早就料到了。 付羲心里这么想，但嘴上还是另一套说辞： “之前又没自我介绍过，我怎么知道你是哪家的？万一是什么友商派来的杀手呢？” 女副官恨得牙痒痒，但还是解释道： “我不是‘皇帝’，只是其中的正式成员，不过刚才的承诺我有资格做主。所以，现在，合不合作？” “诚意还不够。”付羲摇头。 “你！” 女副官陡然冲上来，一把抓住付羲的衣领。 “姓付的，你到底要怎样？” 付羲把她拉开，随意砸在地上，然后才淡淡说道： “我要你脑子里‘皇帝’有关的全部信息，不是出去之后，是现在就要。” 女副官盯着他看了几秒，深吸一口气，退开两步：“不可能，我最多再加给你几份成熟的领先商业科技技术，这是底线。” “好。” 付羲顺手拔出随身的佩剑：“那就是没得谈，你也没价值了。” 女副官梗着脖子看他，付羲也不犹豫，反手一剑穿心而过。 血花绽放，温热的身体倒在地上。 空气多了丝血腥味，就在付羲正准备叹气的前一秒。 世界开始倒转，倒在地上的女副官诡异般站起来，流出的血也原路返回，最后伤口消失不见。 “嗬嗬……” 重新活过来的女副官喘着粗气，退开好几步死死盯着他。 时间倒流？ 付羲皱眉，但很干脆又提剑走上去： “是你掌控那一半神之意识的作用，我倒要看看，你能活几次。” “等等！” 女副官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惧意，还有几分愤恼：“你这个莽夫，你的条件我同意了！” 付羲闻言笑起来，将剑收回鞘里，走到她旁边。 “早这么干脆不就好了吗？非要闹到这种程度，多不好看呀。” “明明是你……”女副官抿着嘴。 “嗯？” 付羲一瞪眼，她就闭嘴没说下去。 见状付羲满意点点头，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你知道有关‘皇帝’的一切，比如就从你的身份开始说起。” 女副官复杂看他一眼，然后慢慢说道： “我叫雨宫伊澄，是丛雨重工集团董事长，雨宫莲也的孙女。” “也是你前女友。” 第四十二章 三份名单 重生军用ceo独子付羲。 作为一个火热rpg游戏中的标准纨绔反派。 作为一个靠钱砸也要砸出玫瑰城最大美少女偶像艺人娱乐公司的花花公子。 他自然会有很多前女友。 从贫民窟中有点姿色的带刺良家少女到大财团巨企门当户对茶里茶气的女二代应有尽有，想要让付羲记住每一个夜晚相伴的女性属实有点困难。 付羲在神国中是本人样貌，眼前两章过去都还没有名字的女副官自然也是本人。 可是脑袋cpu都快冒烟，他都没认出来这女人是第几任前女友。 雨宫伊澄看他的样子，眼里露出一丝羞恼，不可置信问道： “你该不会是不记得我了？” 啊这…… 付羲呵呵一笑：“伊澄……” “叫我雨宫。” “咳，好雨宫小姐。” 他正色后提问道：“不聊这个，像你这样身份比尼禄·修尔不知高到哪里去的大小姐怎么也会加入‘皇帝’？” 丛雨重工是玫瑰城鼎鼎有名的跨星系重型工业机械集团，旗下的戴森云项目提供了蔚蓝星24的能源供给，基建能力和星际矿物开采能力更是顶级。 比起重生军用也是毫不逊色的大财团，二者商业往来密切。 相比尼禄·修尔这种顺位跌到谷底的继承人，董事长孙女身份可谓与ceo独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是！” 雨宫伊澄从羞恼变为愤恨，再度追问。 “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付羲眯起眼睛，语气也变冷：“雨宫小姐，我们现在是敌人，你难道指望抬出前女友的身份我会就饶过你？” 他可是放着玫瑰城一公司女团不陪跑到空落荒原这种乡下拼命。 谁干扰他求生挣扎的计划，谁就是敌人。 别说前女友，就算挚爱亲朋挡在面前，他也不会心软。 对视之间，雨宫伊澄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你说的对。” “前年底我们分手后，爷爷责怪我没能维持好与重生军用的关系，为我介绍其他集团的继承人，意图订婚联姻，但是我不愿意……就是在这个时候，‘皇帝’找上我，许诺帮我摆脱联姻，并让我加入组织。” 她抬起眼坦然说道： “我当时没有其他选择，现在看来与‘皇帝’合作也是个正确选择。” 朴实无华的理由。 付羲自动忽略掉她的前半句话，点了点头。 ‘皇帝’接触雨宫伊澄的时机倒是与尼禄·修尔一样，都是在对方困境时主动出现提供帮助，然后要求合作或加入。 目前接触到的‘皇帝’成员与合作者都是巨企高层出生的年轻二代们，看起来对方由衷喜欢这样身份的人。 能快速了解巨企二代们困境的，只有同一个圈子里的巨企二代。 这么说来，那位疑似重生者的‘皇帝’，身份可能与他差不多，都是某个巨企的继承人。 果然啊，大清的心头之患不在外边，就在朝廷，就在这乾清宫里。 确定‘皇帝’的身份范围后，付羲很快又问道： “‘皇帝’杀我的理由是什么？莉莉和奇洛呢？” 雨宫伊澄反问：“莉莉和奇洛是谁？” 付羲眉头一皱，略微和她解释了莉莉和奇洛的身份。 搞清楚‘皇帝’拉拢与刺杀的标准，才能更好判断对方是不是重生者。 听完他的解说之咒，雨宫伊澄若有所思点头： “原来是b级名单上的人，我对厄里特航空港这边的情况不熟悉，追杀他们不是我安排的。” “b级名单？” 雨宫伊澄倒没有拒绝回答的意思： “组织内部有a级、b级、c级三份名单，无论任何成员，只要招募或杀死b、c名单上的对象，就能获得对应贡献的世界币（world ）。” 她顿了顿进一步解释道：“世界币是组织发行的虚拟货币，用于内部交易，你可以在公开网络上找到世界币的发行白皮书……其他成员把处理b、c名单上名字的行为叫做‘挖矿’。” “那a级名单呢？”近距离对视，付羲丝毫没有退让。 “a级名单……” 雨宫伊澄笑了起来：“a级名单上面名字最少，各个都鼎鼎大名，但都是硬茬，比如你：付羲。” “a级名单上的人都是必杀，不能招募且报酬丰厚，所以叫‘爆金币’。” 付羲冷笑两声：“可以啊，你们还真看得起我。” “付羲可是重生军用集团未来的继承人，你可不要妄自菲薄。” 雨宫伊澄利倒是觉得索应当：“像我这样的，最多上个c级名单。” 又追问几句，付羲也基本搞清楚三个名单的内在分级原理。 c级名单是有价值但与《境界线》游戏剧情无直接影响的人物，包括尼禄·修尔和雨宫伊澄这样的巨企二代，也有一些已经闻名的都市传奇。 b级名单则是《境界线》剧情人物，包括莉莉、奇洛这样的未来主角团成员，还有一些支线剧情中比较重要的npc。 a级则厉害了，就如雨宫伊澄所说全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杀掉他们就等于直接破坏某一条剧情发生的底层逻辑，甚至能直接导致剧情不再发生。 顺带一提，付羲还问了蒂露的名字，但雨宫伊澄说三个名单上都没有她，蒂露的刺杀是组织其他成员的私人委托。 “喂，你问了那么多我都答了，看在我展现那么多诚意的份上，我们的合作应该成立了？” 雨宫伊澄被当提问桶使用大半天之后，终于忍不住喊道。 “别着急嘛。” 付羲瞥一眼，笑呵呵看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纸： “还有最后一步，只要在上面签个名字，我们的合作关系就算正式成立。” 雨宫伊澄呼吸一窒，用力睁大眼睛： “魔熵契约？你早就准备好了？” 进入神国之后，付羲身份是所罗门帝国强大的升华者将军，能随心所欲使用魔熵。 魔熵契约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几天时间足够他手搓好几份。 付羲笑了下，低声道： “你还有最后考虑的机会。” 雨宫伊澄声音着急：“这里是玛德琳娜的神国，只是虚假的幻境，从这里出去之后所有的改变都不会奏效，你不可能凭此控制我。” “能保证你在神国里听话就行。”付羲坦言：“我信不过你。” 沉默片刻，女副官咬着牙起身，一把抓过羊皮纸用手指签下名字。 很快羊皮纸周边的花纹亮起，代表契约生效。 “如你所愿。” 雨宫伊澄把羊皮纸丢还给他：“接下来还要干什么？” 付羲把羊皮纸收好，抬脚朝宅邸主客厅的方向踱步： “先去找我的同伴。” 雨宫伊澄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 “你的同伴，哦，那个村姑。她应该也在神国里，替代了某个人的身份，你可以留下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暗号，她看到自然会来找你。” 就在这个时候，宅邸外面忽然传来敲锣打鼓的吵闹声。 公鸭嗓的太监音由远及近： “奉伟大之圣所罗门意志，皇女殿下近日梦中奇思，欲寻名‘可乐’之人间美味液体，所罗门子民能提供线索者，受皇帝之赏！” 呼喊了三遍，太监音又逐渐远去，貌似要在全城都宣告一遍。 等太监走远后，付羲才呵呵笑了一下： “看来她比你更早想到这一点，这下不用再费力气。” 他调转步伐朝宅邸外走去： “走，进帝宫，见皇女。” 第四十三章 皇女与玛德琳娜 付羲在神国幻境中的身份，要进帝宫很简单，也很麻烦。 简单是指提前通报后，不会受到阻拦或拒绝；麻烦则是指礼仪排场之类的仪式性内容。 等尤里乌斯将军的仪仗来到所罗门城最高处的帝宫门前时，时间已经是傍晚，十余名身穿纯色黄金甲胄的帝宫仪仗官早就侍立等候。 付羲和他们交涉一番后，仪仗相继鱼贯进入个宫门。 为首的仪仗官替付羲带路，他就是进入幻境时，与付羲一道攻迦勒底王国国度的三名正式副官之一，名叫伊文。 与雨宫伊澄这种床伴意味更明显的副官不同，伊文显然有真材实料，本身也是升华者。守卫帝宫对武官来说等于是所罗门皇帝的亲信，地位不低。 不过相较尤里乌斯（付羲）而言，还是差了一些，伊文对她很是恭敬，一直走在前面介绍： “皇帝陛下近日心情很好，他准备立原迦勒底女王为新皇后，近日已经开始筹办婚礼事宜。准备在皇女诞辰当日举行典礼，昭告国民。” 付羲跟在后面走过几处庄严的大门，沿途听伊文把帝宫内的八卦和秘闻卖了个干净。 迦勒底女王是就进入神国时，尤里乌斯灭迦勒底王国后俘虏的美妇人，他看电影般围观了整个过程。 等回到所罗门城之后，付羲掌控身体，也没心情去关注一个俘虏女王的下场。 乍听到这个消息，付羲嘴角一抽。 原来皇帝老儿还是个曹贼？就那副看起来风烛残年的老头子形象，他享受得了吗？ 不过这与他无关，当个八卦听完也就算了。 帝宫环山而建，皇室家眷都住在侧面，将军仪仗速度还算给力，不一会就来到雕龙画栋、水榭亭香的皇女宫。 所罗门皇帝只有一个皇女，除此外也无嫔妃子嗣，按道理来说皇女宫应该安静又冷清。 可等付羲踏过门槛，才发现与他想的并不一样。 年轻的男男女女们穿着华贵的服饰，在偌大的皇女宫中追逐游玩，好不热闹。 伊文见状及时解释道：“这些都是属国与邻国派遣到所罗门游学的王子与公主，所罗门之光辉照耀大地，从空落草原至隐鲸海，众国无不仰慕帝国荣光，以派继承者至帝国耳濡目染为荣。等到成年之后，这些王子公主才会陆续返回诸国。” 实际就是质子，封建魔法帝国的常规操作。 付羲点点头，然后问道：“王子公主们怎么会在皇女宫？” “阿比盖尔皇女殿下温厚良善，喜欢热闹，就央求皇帝陛下让他们下榻皇女宫，平日作陪皇女殿下学习玩乐。” 伊文解释道，犹豫几秒之后又继续说： “皇女对这些客人们非常好，通常来说为了保证安全，这些王子公主们不能离开帝宫，但皇女殿下经常以私人名义带他们出宫游玩。” 这么一说，付羲懂了。 被宠坏的皇女，调皮又任性，语言修饰再多，也没法掩盖质子们只是皇女玩具的事实。 蒂露在神国中的身份会是皇女么？ “接下来还请将军步行，天色已暗，还请将军不要耽搁太久。” 伊文低头单手抚胸行礼，顺便把仪仗的其他人也拦下，包括一路乖巧温顺的女副官雨宫伊澄。 付羲微微颔首，与伊文一道径直朝皇女宫的主殿走去。 此时殿外的温泉水池中，七八个穿着清凉的质子公主们在里面玩乐，几位王子温文儒雅站在水池上的凉亭中，吟诗作对，看起来一副和睦的场景。 等到付羲走近，大步流星时身上甲胄碰撞的叮当声才吸引这些娇贵少爷小姐们的注意。 惊呼之后，公主们作鸟兽散用藕白手臂遮掩身体湿漉漉的关键位置，王子们则是脸色大变，纷纷低下头装鸵鸟。 竟无一人敢上前与他搭话。 直到付羲走到正殿门口，才被人拦住： “喂，你走错地方了。” 转眼望去，一个英气十足，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孩从花坛后面走了出来，她无关深邃立体，让人一眼就印象深刻。 不知为何，付羲觉得有些眼熟。 “这里是皇女的寝宫，除皇帝外任何男人不准入内。” 她语气还算礼貌，但目光也冷冷的，看清付羲模样后，眸子还闪过微不可查的仇恨。 付羲看向伊文，后者立马凑上来小声介绍道： “这位是迦勒底王国的王女玛德琳娜殿下，皇女殿下很依赖她，常常寸步不离把她带在身边。并且等到几日后的皇女诞辰，皇帝陛下会在婚礼后册封玛德琳娜殿下为长公主。” 迦勒底王国的王女，不就是他俘虏那个女王的女儿吗？ 说起来是尤里乌斯亲手杀掉迦勒底女王的王夫，眼下也算正儿八经的杀父之仇，怪不得女孩不待见他。 皇帝老儿要把迦勒底女王立成新皇后，那这位继女的身份也就水涨船高。 从被灭国的质子公主，变成所罗门帝国的长公主。 不过这些都不是关键，而是长公主的名字。 “玛德琳娜殿下？” 付羲象征性用询问语气搭话。 长公主用平淡无波的语气说道：“此时皇女已经休息，不见外人，尤里乌斯将军请回。” 她挥挥手就想把付羲打发走，托着长裙转身朝正殿内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个身影忙不迭从正殿内窜出来，抬嘴就喊： “老……咳咳，尤里乌斯将军。” 不是蒂露又是谁？ 此时蒂露身穿一件宽松的纱制白色襦裙，裙摆雕刻金色神鸟装饰从双腿边岔开。光洁如玉的香肩与脚丫露在外头，看起来颇为诱惑……只是因为裙子主人过于幼态可爱，以至于香艳不起来。 “阿比！” 玛德琳娜脸色一变，立刻像护雏的老母鸡那样拦在蒂露身前，将她的裙口朝肩膀提了提，有散开裙摆遮住裸露的肌肤。 “阿比，你怎么出来了？” 这副被当小孩子的模样让蒂露在付羲面前有些脸红。 她用力推着玛德琳娜脊背，将她推往旁边的走廊：“我与尤里乌斯将军有些话要说，玛德琳娜姐姐你稍稍回避一下。” 等推开之后，蒂露才蹦蹦跳跳回来，一把牵过付羲手跑进正殿里，还顺手把门关上。 见状，玛德琳娜瞳孔地震，一时僵在原地。 伊文把头埋很低，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 诡异又漫长的安静中，月亮悄悄爬上天边。 第四十四章 私人委托 所罗门帝国皇女的寝宫正殿里到处都是玩具与藏品，从帝国疆域中收集而来的各色宝物被随意丢在地上，像士兵般拱卫在寝宫正中央的贝壳状粉色大床。 自然的月光透过水晶天井撒进来，让贝壳大床笼罩在一层荧光幕中。 蒂露拉着付羲一路越过玩具，径直来到贝壳床根前，然后才哭丧脸转过头： “老板，我们是不是被神灵杀掉之后穿越了？这里好像是古代呀。” “呃姆……” 付羲当场愣住，万万没想到她开口就是这样一句话。 蒂露继续说：“我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间宫殿里，还有一堆男的女的叫我公主或者皇女殿下，吓死我了。” 说话间还能停出她语气的后怕，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有苦难言的纠结。 这时付羲才意识到原来女孩之前内心中隐藏很好的恐惧情绪。 在地下遗迹和黑峡的时候，他们的处境的确算不上很好，在蒂露看来更是身陷必死绝境。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表现出来，始终是听话又冷静的模样。 付羲将目光落在她娇俏可爱的脸上，在自从两人相识后，她总会把自己打扮得更成熟一些，隐去此时展现出来的幼态。 他总会下意识忽略，女孩的年纪在玫瑰城，也不过与刚刚进入高中一年级孩子相当。 蒂露还远没有《境界线》后期的‘空之女巫’那么坚韧。 付羲迟疑片刻后，长长叹出一口气： “没错，我们应该是穿越了，穿越到古代的所罗门帝国时期，不知道还能不能穿越回去。” 猜想被别人确认后，蒂露身体一软就坐到贝壳大床上，犹豫了半晌之后才说道： “我看过一些穿越的文艺作品，那些作者都说，穿越后会有随身系统或者其他什么超能力，老板你的超能力是什么？” i'' rich。 付羲不由得想到百特曼的那句名台词。 随即甩掉脑海走远的念头，有些好笑反问： “这就接受穿越事实啦？” “当然没有！”蒂露蹦起来：“我父亲的仇还没报，我当然想不想穿越！但是……但是……” 说着她声音小了下去： “一般来说，穿越故事不是要到大结局才能回家，如果有系统或者超能力，可能进度会快一点。” 首次见到蒂露表现出中二的一面，付羲不由得扬起嘴角： “我有一个双修系统，需要美少女的亲亲才能激活，现在正苦恼呢。” “蒂露，为了我们能早点穿越回去，现在就帮我激活系统。” 蒂露双颊瞬间涨红，忽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快点！” 付羲催促道。 蒂露犹豫再三之后闭上眼，朝他侧脸凑近。 这个过程很漫长，像是过去几秒又像过去几分钟。 一直等到她忍不住睁开眼偷看两人距离时，才对上那双乐子人般笑意盈盈的眼睛。 头上忽然长出脑子，聪明智商再度占领高地。 蒂露顿时意识到自己被骗，羞怒之下尖叫起来： “呀！老板你骗我！” 粉拳如雨点般落下来，付羲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一边招架一边狡辩： “这不是看你玩得很开心嘛，再打下去系统就没法激活了哟。” “老板你还说！” 蒂露脸颊红的像要滴出血，捶打眼前人的速度又快一些。 玩闹过程中，付羲才向她讲述从雨宫伊澄口中得来的信息，包括这里是‘兽与复仇之神’神国制造的幻境这件事。 蒂露气喘吁吁躺在贝壳大床上，拳头也有气无力：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说那些话好丢脸的话。” 付羲不知何时，也倒在大床上，一翻身就与蒂露四目相对。 两人间顿时安静下来。 蒂露才发现气氛有点不对，两人身体几乎贴在一起，她撒娇的举动也过于暧昧。 于是少女很快往后缩了缩，把散乱的纱裙睡衣重新穿好，换了个正经话题。 “老板，既然这里是神的‘神国’，那我们该怎么出去？” 付羲轻咳一声从床上起身，坐在贝壳大床床沿： “别担心，我已经知道……” 说道一半，他突然卡壳。 拍拍脑袋才意识到，他之前只向雨宫伊澄询问了有关‘皇帝’的情报，怎么从神国出去由于来皇女宫太急还没来得及问。 蒂露知晓后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朝寝宫正殿门口跑去： “随行人员应该在外面等，我让女仆把你的女副官叫进来。” 看她从容使唤女仆的语气和神态，付羲暗自点点头，蒂露已经很适应神国中这个皇女身份。 说起来皇女的名字是叫阿比盖尔对。 很快，雨宫伊澄就被皇女宫的女仆带到门口，付羲朝她挥手示意。 “还真把我当你仆人了？挥之即来招之即去。” 她倒是不客气，随便从地上名贵的玩具中扯过两个当垫子，坐到床前。 左右各看一眼，雨宫伊澄面露苦闷：“啧啧，一个大将军，一个受宠皇女，玛德琳娜还真是偏心，给你们这么高的身份，凭什么我就是个小小的副官。” “‘兽与复仇之神’，听名字就知道肯定是个眦睚必报的小心眼，你之前得罪了它，它还能给你好脸色？” 付羲随口扯了两句，然后才板着脸开口： “你还没告诉我从神国离开的方式。” “你也没问啊！” 雨宫伊澄摊手，看他逐渐失去耐心的表情才举手投降：“好好，我说。” “玛德琳娜的神国幻境，是对真实历史上所罗门帝国某一段时期的投射，这里会按照既定历史演化，将千年前的画面在我们眼前重现一遍。” “神国的源头就是玛德琳娜的执念，她曾经最后悔最放心不下的事情，离开神国的方法就是改变历史走向，弥补玛德琳娜的执念。按照完成度，最后还能获得一些好处。” 为了增加自己话的可信度，雨宫伊澄停顿两秒后又补充道： “这些信息是从亚瑟·柏菲尔留下的笔记里看到的，他当年就是这样子从黑峡带走玛德琳娜一半的神之意识。” “亚瑟·柏菲尔的笔记你从哪里得来的？” 蒂露抢先一步着急问道。 有关她父亲的事，她都很在意。 雨宫伊澄先是看了付羲一眼，对他说道：“我之前和你说，我从组织内接了一个其他成员的私人委托。” “嗯，我记得。” 付羲点头，她说的委托就是刺杀自己时顺带把蒂露也解决掉。 “我手里玛德琳娜的那半神之意识，以及亚瑟·柏菲尔的笔记，都是承接委托后另外那位组织成员给的装备支持，就连计划也由他提供。” 雨宫伊澄叹气：“没想到那个组织成员的计划如此不靠谱。” 付羲呵呵一笑：“现在你还挺后悔是？” “当然！否则的话……” 雨宫伊澄话说道一半，忽然发现身体不受自己控制。 只见付羲掏出魔熵契约，契约上的纹路闪闪发光。 这时候他说道：“这间寝宫稍微有点乱，既然来了，你就替皇女殿下整理整理。劳动最光荣，等劳动做完，也就不后悔了。” “付羲！你！” 雨宫伊澄含着泪，话还没说话完，身体就自动动起来，弯着腰扭着屁股开始整理地上杂乱的玩具。 付羲收回魔熵契约，又把目光对准蒂露。 “你对那个迦勒底王国的质子公主，就是即将变成大公主的玛德琳娜了解多少？” 第四十五章 离开神国的方法 在付羲的了解中，神国幻境中的所罗门帝国此时还没有‘兽与复仇之神’的信仰或者供奉。 帝国和其他大多数封建魔法文明一样，崇拜星辰日月、山川大地以及虚构的造物主天神。 这样的时代中，忽然出现一个与‘兽与复仇之神’同名的大公主，很难不引起人的注意。 迦勒底王国被所罗门帝国所灭，身份动机也与神名中的“复仇”有直接相关。 “所以说，你猜想我们帮那个大公主完成复仇，就可以完成玛德琳娜的执念？”雨宫伊澄娇喘连连。 身位巨企的千金大小姐，她哪里做过整理房间这种家务，此时已经汗流浃背。 “目前来说是最有可能的推断。”付羲瞥她一眼说道。 雨宫伊澄咯咯笑了两声，才用遗憾的语气开口： “很可惜，推断错误。亚瑟·柏菲尔的笔记中写过，他是一场针对帝国掌权者的暗杀中，选择阻止暗杀者才从神国离开。如果这位大公主想要暗杀所罗门皇帝，我们最好阻止她。” 付羲与蒂露皆是一怔。 雨宫伊澄补充道：“你们凭什么断定大公主就是未来的‘兽与复仇之神’？神国的执念就是她未能达成的愿望？仅仅因为名字相同？” “哪怕退一步说，她与未来的神是同一人，你们又怎敢断定她的执念是复仇？” 说完，雨宫伊澄总结：“我给出的情报绝无半点虚假，最稳妥的做法，就是阻止针对所罗门皇帝的暗杀。” 几秒之后，付羲摸了摸下巴：“究竟是帮还是阻止还要从长计议，我们与大公主接触不多，还需要继续调查。” 说到这里，他把目光转向蒂露，于是后者压低声音开始介绍大公主玛德琳娜。 “迦勒底是所罗门帝国的属国，玛德琳娜是当代女王与王夫唯一的子嗣，年纪很小就被送到所罗门做人质。她很聪颖，也很会讨人喜欢，我小时候……阿比盖尔小时候，玛德琳娜经常会带着阿比盖尔在皇宫大殿里，一边陪玩一边帮所罗门皇帝处理国家公务。 “如此受到宠幸的信号自然也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至少在不久之前，迦勒底和所罗门还处于蜜月期。” 说着蒂露话锋一转：“近些年，皇宫内的传言，所罗门皇帝越来越昏聩，不仅好大喜功行事奢靡，还一直求神拜佛，聆听神的感召。据说前段时间，所罗门皇帝就是自称听到神的旨意后，才下令灭掉迦勒底王国。” 付羲长长舒一口气，眉头慢慢皱起： “所以说，在神灵旨意下灭掉迦勒底王国之后，老皇帝准备娶被俘的迦勒底女王，并把玛德琳娜册封成帝国大公主……这样做不算违反神的旨意么？” 蒂露摇摇头： “前几天我还没掌控身体的时候，阿比盖尔偷偷听到皇女宫里的那些质子议论，他们说这只是一个借口，是所罗门皇帝昏庸癫狂的表现，都害怕自己的国家出事。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事，在迦勒底王国之前，皇帝已经下令灭掉好几个周围的小国，甚至在国内也进行数次大清洗。” 听起来像是个昏聩暴君的故事。 求神拜佛、好大喜功、昏聩淫乱、暴虐残忍……在人类历史中屡见不鲜的事情，哪怕跨越几百光年星域也一样。 看起来情况很明朗。 按照历史往复重来的轨迹，反抗暴君的风潮很快就会从基层刮起，浩浩荡荡的起义者会推翻所罗门帝国腐朽的统治，建立一个新的封建帝国。 所以亚瑟·柏菲尔阻止针对皇帝的暗杀是反其道而行之，的确可能直接改变历史走向，破开神国。 “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问题。” 付羲解除对雨宫伊澄的命令，盯着她的眼睛问到： “暗杀皇帝的人是不是玛德琳娜大公主？暗杀的皇帝是不是现在皇位上这个皇帝？” “笔记中没说明。” 雨宫伊澄下意识回答，然后意识到什么睁大眼睛： “你怀疑亚瑟·柏菲尔的笔记是假的？” “多留个心眼罢了。” 付羲坦然说道：“正经人谁会在冒险结束后事无巨细写一份笔记攻略，就好像专门留给别人看一样。况且也不一定是假的，只要在不起眼的地方模糊描述就可以造成误导。” 蒂露也点点头：“我印象里，父亲没有记笔记或写日记的习惯。” 她说到一半嘴张了张，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记忆里，她的确有一位亲人很喜欢写故事，记录很多她与父亲小时候的事情。 付羲站起来，瞥雨宫伊澄一眼后淡淡说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魔熵契约只能控制你的身体，不能控制思维。我不能确定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我也无法确定你手里的资料和信息是不是有人故意塞给你。” 雨宫伊澄不是傻白甜，也算不得什么心机深沉的阴谋家。 作为巨企中用来联姻的大小姐，她没有在真正看不见刀光的巨企斗争中摸爬滚打过。 遇上真正高手，恐怕被算计都不自知。 从地下遗迹里他们发现亚瑟·柏菲尔的记录芯片到进入神国后俘虏雨宫伊澄拷打出关键信息，一切都过于自然，自然到付羲有点不安。 雨宫伊澄不满地看着他，但也没反对他的说辞。 付羲最后总结道： “你说过神国的源头是‘兽与复仇之神’的执念，如果它的前身就是大公主玛德琳娜，那我们就要先搞清楚大公主的执念是什么。” 蒂露举起手提议道： “会不会是几天后册封皇后的婚礼？” 付羲朝她略微点头：“有可能。” 毕竟所罗门老皇帝灭人家国、杀人家爹、最后还要娶人家妈，可谓杀人还要诛心，正常人都不可能接受这种事情。 “等，等到婚礼当天就能见分晓，这段时间我们分头调查有关大公主玛德琳娜的事情，蒂露，你是主力。” 蒂露没有丝毫犹豫点头。 毕竟付羲的身份是帝国将军尤比乌斯，不可能整天往皇女宫跑，没有人比身份是皇女本人的蒂露更适合这件事。 至于雨宫伊澄，付羲余光看她。 如果背后还有人在编织更大的算计罗网，那她最大的价值恐怕就是在神国中说出那些真假难辨的信息迷惑视听。 表面来看，她在神国中的价值已经耗尽，完全是拖累。 可付羲不得不留个心眼，用于和她背后那个人博弈。 哪怕是与空气斗智斗勇，也好过毫无准备面对敌人。 …… 时间流逝，很快所罗门城中欢庆的气氛就浓郁起来。 皇帝花费巨资筹办这场新立皇后的婚礼，城内翻新装点饰品、各国使团轮番恭贺，臭烘烘的平民们被赶进逼仄黑暗的小巷，不允许出现在城中主要道路上。 火焰燃烧着，仇恨与疯狂都在孕育。 很快时间就来到真正婚礼举办的这一天，庆典从城外延绵到皇宫，万人空巷盛景当前。 付羲穿上新制的将军礼服，带雨宫伊澄一起坐上尤比乌斯将军的仪仗车队。 “走，去皇宫见识一下，举国之力欢庆的婚礼。” 第四十六章 皇帝的婚礼 所罗门皇帝的婚礼，娶的还是帝后，自然要大操大办。 宴会的举办场地并不在帝宫，而是在帝宫旁边山腰半空悬浮，如空中花园般奢华的帝后宫。 这座宫殿在几天内就建成，无数平民乃至升华者都被迫参加到惨不忍睹的徭役中。 事到如今，支撑帝后宫浮空的仍然是人力——数百位能成为封建魔法帝国骨干的升华者被当做地基埋在宫殿下方，用自身魔熵支撑宫殿对抗地面引力。 尤比乌斯将军的仪仗一路来到帝后宫下方的悬空台阶，所有宾客都要在这里步行走过台阶进入现场。 两个肥头大耳的属国使臣在台阶半程气喘吁吁。 “老皇帝真是疯了，办一个婚礼就要我们上供财宝、土地甚至人力，我国今年大旱，仅仅建这座宫殿征收的贡金就把国库榨干，让各地官差把税收到八十年后才勉强凑齐。” “可不是嘛，所罗门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看看这些年他搜刮的财宝，所罗门城里到处是斗兽场、浴场、神殿。” “若今后所罗门再变本加厉，不如你我两国联合起来，再把枫国、剑国拉上组个联盟，和所罗门鱼死网破！” 他们交头接耳，丝毫没注意付羲已经来到他们身后。 等到一个使臣余光瞟见尤比乌斯标志性的宝剑，才瞳孔骤缩，浑身肥肉颤抖起来。 “等等！尤比乌斯将军，刚才我们……” 两人慌乱想要解释什么，没想到尤比乌斯只是淡淡瞥他们一眼，就带着随从越过两人朝前走去。 劫后余生让两人捏了把汗，眼中同时出现困惑。 尤比乌斯可是所罗门皇帝最大的走狗和刽子手，听到谈论的内容，怎么那么轻松就放过他们？ 付羲懒得理会神国幻境中完全不关键的小人物，他此时已经来到帝后宫衔接悬空台阶的广场。 广场由六根白玉石立柱雕刻神像组成，中间有一闪荆棘花纹缠绕的银色大门。 那是封建魔法帝国时代最伟大的造物——魔熵传送门，这种数量稀少战略级资源居然被当做婚礼现场的装饰，足以窥见所罗门皇帝的奢靡。 付羲被侍者带到观礼席靠最前的位置，然后看见身穿华丽所罗门公主裙的蒂露安静坐在他前面不远。 两人目光交错，互相点了点头。 再往蒂露另一侧看，玛德琳娜同样身穿公主裙端坐，正歪头与侍女说话。 这当等待婚礼开始无聊的时候，忽然有人朝付羲搭话。 “尤比乌斯将军！幸会！幸会！” 是坐在付羲旁边的市侩男人。 “我叫万叶，没想到能与您邻桌，真是三生有幸。” 付羲没有接万叶伸出的手，只是淡淡打量他侧脸的火印。 在封建时代，这是奴隶的标志。 见到他目光，万叶才不好意思用戴满夸张宝石戒指的手抚摸火印： “如您所见，我是奴隶出生，幸运遇到陛下大赦天下成为自由民，后来才慢慢做点小生意起家。” “大赦天下？” 付羲莞尔，这操作还真有封建帝王的风范。 见引起他兴趣，万叶更加卖力说道：“陛下真是仁慈的圣君，不瞒您说，我花光大半家产换得婚礼上这个位置的坐席，就是为了一睹陛下圣荣，记在心里日日祈福观想。” “啧，忠诚之心可嘉呀！”付羲被他逗笑。 万叶不好意思摸摸头：“嘿嘿，不敢当，不敢当。” 在两人谈话之间，婚礼终于开始，只着轻纱的舞娘们从宫殿侧方鱼贯而入，伴随音乐翩翩起舞。 许多宾客瞪大眼睛，不是因为香艳的美色，而是因为这些舞女的身份。 她们居然全部是由所罗门属国的公主、现任王后们组成！ 不少使臣低下头捏紧拳头，默默承受这种羞辱。 舞蹈之后，广场中央的传送门洞开，所罗门皇帝老迈但魁梧的身躯从门中挤了出来，成为新皇后的迦勒底女王跟在后面。 “诸位臣民们，在伟大之圣所罗门意志下，遵循神的旨意，借吾爱女阿比盖尔生辰，吾将娶迦勒底王国之女王为帝后，特此昭告。” 皇帝上台后，用嘶哑但威严的语气诉说。 他声音不大，提前准备好的扩音装置让话语汇聚成滚滚声浪，传遍整个所罗门城。 “进礼，贺！” 太监们叫着，进入送婚礼礼物环节。 外国使臣们纷纷站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盒。 “我代表枫国献血玉珊瑚二十对，贺圣所罗门之皇帝婚礼。” “我国献魔法精粹一百瓶，与圣所罗门之意志普天同庆。” “……” 献礼只过去两分钟，所罗门皇帝忽然烦躁地摆摆手。 “够了够了！所有属国、封地，明年朝贡就提升百倍当做贺礼，这样一个个说下去要到什么时候？”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变色。 那些献礼的宾客们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全都敢怒不敢言。 所罗门皇帝却不管他们的想法，朝旁边的太监招手：“下一个环节是什么？” 太监立马跪拜喊道： “请陛下为迦勒底王国之女王佩帝后冠，成礼！” 皇帝接过太监双手捧过来的王冠，想要戴到迦勒底女王头上，却没想到后者居然伸手拦住。 “怎么了？爱妃？” 所罗门皇帝笑嘻嘻问道，只见女王把目光投向付羲那边，轻声说道： “陛下，尤里乌斯将军佩剑如席，看起来令人生厌，让我身体有些不舒服。” “竟会如此！？” 皇帝脸色微变，然后大手一挥： “来人！把尤里乌斯拖下去砍了，竟敢惹帝后不适！” 这回不止外国使臣，就连所罗门帝国本身的臣子也坐不住了。 现场没多少人喜欢尤里乌斯，但他可是正儿八经的所罗门帝国死忠，替皇帝杀敌灭国无数，竟然为了个女人说杀就杀？ 付羲微微抬头，对上迦勒底女王那带有仇恨的目光。 显然，灭国杀夫之仇她并不打算放过。 两个卫兵慢悠悠走到付羲身边，胆怯犹豫着想要把他拖走。 雨宫伊澄饶有兴致，往旁边退了半步，给卫兵让开位置。 “不行！” 此时蒂露站了出来，挡在付羲面前。 她对着所罗门皇帝说道：“父皇，我见到尤比乌斯将军甚是欢欣，若无他在今日庆典，我的生日也不必再办下去！” 蒂露是真的急了，以她身边说这样的话不合适，但怎么能什么调查试探都还没开始就先让皇帝把付羲砍了呢？ “这……” 所罗门皇帝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女儿啊，可是你母后……” “她不是我母后！” 蒂露看起来十分坚定与情真意切，顿时让局面僵住。 宾客们大多眼观鼻鼻观心，喘气都不敢大声，刚才搭话的万叶整个身子都快要缩到桌子底下，生怕引起关注。 就在气氛越来越冷的时候，一个意向不到的人站了出来。 “陛下，母亲。” 玛德琳娜走到台前施然一礼：“尤比乌斯将军是帝国之肱骨，忠心耿耿，此前还大破迦勒底王国之逆贼，怎能如此荒唐行事？按我来看，陛下应再度加封尤比乌斯将军。” 迦勒底女王不可置信看着自己女儿，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帮一个灭国杀父之仇的仇人。 二对一的情况下，所罗门皇帝的态度也发生转变。 他哈哈大笑，大手一挥： “有理，来人！赐尤里乌斯将军重赏！” 全场气氛很快缓和热烈起来，各项礼仪有序进行，好像刚才皇帝的喜怒无常只是个幻觉。 付羲的面色早已冷下来，他看向玛德琳娜，后者很坦然完全没有看向他这边。 就好像刚才她只是履行了，所罗门帝国大公主应尽的职责。 第四十七章 玛德琳娜的执念 所罗门皇帝比想象的还要疯狂。 这是参加完宴会之后众人的第一体验。 宴会结束后蒂露找了个机会从皇女宫溜出来，到付羲的尤比乌斯将军府宅邸。 结果才进门就发现雨宫伊澄蹲在在墙角面壁思过，显然是被魔熵契约控制住。 正当目瞪口呆时，付羲从卧房走出来，招了招手。 “蒂露，这边。” 蒂露最后瞟雨宫伊澄一眼，开门，关门。 两人走进房间中。 “婚礼上她不老实，有幸灾乐祸的表现，所以我给她一些小惩罚，你不必在意。” 付羲随口解释，从房间角落抽出一根木凳摆在蒂露身前。 蒂露默默没有说话，点点头然后坐在木凳上。 “没想到所罗门皇帝已经疯成这种样子，原本是冲着玛德琳娜去的，结果变成一场闹剧，还没有预想的目的。” 蒂露有些烦恼地说道，她在婚礼上站出来帮付羲说话势必会影响后续的行动。 谁能知道疯狂成这种样子的所罗门皇帝看到爱女和将军关系亲密会怎么想。 “目的已经达到了。” 付羲给她递过一杯茶饮：“玛德琳娜的态度很明显，至少能确定她的执念不是迦勒底王国的覆灭，也不在乎仇人强娶迦勒底女王。” “可是仇人不是老板你吗？” “尤里乌斯只是个将军，灭迦勒底王国的命令是老皇帝下的，她知道谁才是罪魁祸首。” 付羲耐心说出自己的判断：“至少从婚礼上的表现来看，她不在乎。” “那她在乎什么？”蒂露问道。 付羲说出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你。” “……我？” “或者说皇女阿比盖尔。”付羲点头：“蒂露你在疑惑她为什么要在婚礼上站出来帮我说话，很明显我第一次去皇女宫的时候，她对我没有任何好感，甚至还有厌恶。” 蒂露点点头。 付羲继续说道：“因为皇女阿比盖尔站在我这边，玛德琳娜对我没有好感，但你站在我这边，所以她愿意我说话。” 如此判断听起来很草率。 但付羲想不出其他任何玛德琳娜帮他的理由。 无论是基于亲情、感激还是保护欲，新受封的大公主都比她表现出来的更在乎“继妹”阿比盖尔。 “不出意外的话，玛德琳娜很快就会来找你，她已经察觉到‘阿比盖尔’性格的变化。” 付羲最后补充一句：“蒂露你要做好准备。” 蒂露点点头，情况发展比她想的还要出乎意料。 此时卧房大门忽然被人踹开，结束模拟惩罚游戏的雨宫伊澄涨红脸扑了进来。 “姓付的！老娘和你拼了！” 她尖叫着朝付羲狠狠扑过来。 付羲浑然不动，魔熵契约再度生效，雨宫伊澄飞扑的动作只做到一半就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她距离伏羲还有一截距离，正好碰不到付羲的位置。 “看来还没有记住教训。” 付羲冷笑两下，再度拿出控制雨宫伊澄的魔熵契约准备施展。 “你敢！你再这样羞辱我！我们的合作现在就破裂，大不了鱼死网破！”雨宫伊澄色厉内茬喊道。 付羲闻言点点头：“有骨气，请你表演。” 雨宫伊澄知道在神国之中，她奈何不了对方，如果解除合作，恐怕狠心的男人会第一时间杀掉她。 神国之中死了，现实也很大概率脑死亡。 虚张声势之后，她态度也软化下来：“姓付的！我们是合作伙伴，我不是你的玩偶！” “我怎么只看到一个阶下囚呢？” 付羲居高临下淡淡说道。 他心中嗤笑，这些巨企出身的二代一个比一个更惜命，如果雨宫伊澄真有鱼死网破的勇气，他还要掂量掂量可能的影响，毕竟她还是名义上一半神之意识的掌控者。 现在，伏羲已经拿捏到她的底线。 他确定，只要不真正威胁到生命安全，雨宫伊澄就不会做出过激的决策。 想到这，他站起身走到雨宫伊澄身边，挑起她的下巴。 “别忘你之前想杀我，对待敌人，我想我的做法已经很仁慈，可惜看起来在你眼里这种仁慈就变成软弱。” “你想怎样？” 雨宫伊澄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有些底气不足。 付羲闭上眼睛操纵魔熵，随手将桌边的铁盏变成一个烙红的刺青。 “选，左脸还是右脸。” “这不可能！要烙我身上我宁愿去死！” 雨宫伊澄瞪圆眼睛。 “要么现在和我鱼死网破，要么留下印记，反正也只是幻境中的肉体，选一个。” 付羲没给她废话的机会。 犹豫再三之后，雨宫伊澄还是用面带怨恨的目光，伸出手用力将烙铁印在脸上，发出痛苦的闷哼。 等到印记留下，她头也不回愤愤摔门而去。 付羲回到位置坐下，不慌不忙浅酌一口饮品。 敌意和欲望都是可以利用的。 雨宫伊澄想活下去，并认为她在付羲眼中有价值。 这就是是她怀抱的救命稻草，哪怕付羲言语与行为很恶毒，也依然努力保持克制。 对付羲而言也是一样，未来的日子还会很长，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的认知中，人具有无比潜力与可能性，哪怕是敌人也有独到的价值。雨宫伊澄出生巨企，能量不小。简单的喊打喊杀太过浪费，不符合他的美学。 两者看似水火不容，实则已有不言而喻的默契。 “老板，那是我的杯子。” 蒂露小声提醒一句。 “哦。”付羲面不改色放下杯子：“你该回去了，等玛德琳娜找过你之后再告诉我结果。” 蒂露点点头，她现在的身份是所罗门帝国皇女，不能溜出来太久。 付羲把她送到将军宅邸门外，蒂露戴好隐藏身份的兜帽后挥手离开。 就在他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门口侧边突然窜出一个人，拦住他的去路。 “尤里乌斯将军，请留步！” 付羲定睛一看，是在老皇帝婚礼上，坐在他旁边搭过话的那个商人，好像叫万叶。 万叶搓了搓手，脸上堆着市侩的笑： “将军，恕我冒昧突兀上门拜访，不知道能否给我几分钟说句话？”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做工精致的木盒，作为礼物递到付羲面前。 打开一看，里面是枚以包宝石雕刻而成的戒指，魔熵环绕其上，用封建魔法帝国的话来说，还是件魔法道具。 重要的不是魔法道具，而是戒指上出现的不死鸟标志。 付羲没有第一时间去接，瞥了万叶一眼。 然后对他招招手： “到我府上说，万叶先生。” 第四十八章 祭品 付羲带着万叶径直来到侧亭的会客室。 进门之后，他就淡淡朝万叶开口提问： “真是稀奇，叛军居然会主动来找我。” 刚才在门口，万叶向他展示的那枚魔法道具戒指，就是所罗门帝国境内，日渐声势浩荡的叛乱大军军旗标志。 有叛军并不奇怪，所罗门皇帝的暴虐与压迫已经让国土上的很多人无法忍受。 不止是平民，甚至就连一些偏远地区的王侯、雄霸一方的封疆大吏也都认为，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就是杀掉他，推翻所罗门帝国。 于是帝国各处的暗杀与反抗层出不穷，背后推手大多都是叛军。 万叶谄媚的笑容没有一丝一毫波动，他摩挲手指上一连串的宝石戒指说道： “尤里乌斯将军，虽然仅在陛下的婚礼上有一面之缘，但鄙人判断我们之间肯定有联合的可能，于是斗胆上门拜访。” “联合？” 付羲坐在主位上，明显笑了下：“难道万叶先生不知道我是凭什么获得的战功么？” 付羲的身份‘尤比乌斯’，就是靠镇压叛乱、搜剿叛军暴徒获得如今在帝国内的身份地位。 按道理来说，尤比乌斯与叛军应该是血仇。 “将军您也是身不由己。” 万叶断然说道，还没等付羲出声就开始帮他洗白: “您是武将，只是皇帝陛下的一柄尖刀，那些悲剧并非您个人的意愿，抵抗军不会因此把仇恨归结到您的头上。” 付羲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这种话说出来去骗小孩子都勉强。 万叶自然也知道场面话没用，但见面前人没反对，立刻趁热打铁继续说： “将军，我们抵抗军并不是为了推翻所罗门帝国，只是想要争取生存的空间。 “请原谅我的僭越，不知您是否感觉到，近些年皇帝陛下越来越昏聩，从他大兴土木建设天神殿开始，再到毫无理由的对外战争、掘地三尺的对内苛政……直到现在越来越喜怒无常。” 万叶愤懑锤胸，仿佛要把心窝子掏出来给付羲看： “就连您这样的帝国铁将，无可非议的帝国功臣，都差点因为‘惹新皇后不开心’这种荒唐的理由被杀害，偌大帝国谁不害怕刀刃落到自己头上？ “所罗门帝国延续千年，在这样下去，帝国迟早要出大事！哪怕这一次有两位皇女公主替您说话，可皇帝陛下再如此荒唐下去，您也不能保证下次还能逃过。” 他见情绪渲染得差不多，故意停顿几秒，用带有蛊惑的语气说道： “所以，我们有联合的可能。再退一步，就算下次您再遇到麻烦，也可以来抵抗军，不至于无处可去。” “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那万叶先生可以回去了，或者也可以留下来在府中做客，为我添一份功勋。” 付羲不为所动淡淡开口，比了个送客的手势。 为了调查‘兽与复仇之神’的执念与真相，他愿意在神国幻境中与各种各样的人物与势力接触，但这些接触必须是有价值的。 一段虚幻历史中的封建魔法帝国斗争，他不关心，也没兴趣。 万叶虽然有些不甘，但也能料到尤比乌斯是这种反应。 只见会客厅的门已经打开，不给他继续赖在这里的理由。 在挪动脚步之前，他心一横用力咬牙，双手举高喊道： “将军，我最后还有一些话要说，听完之后若您仍然不心动，鄙人自愿认栽，当您的下一份功勋又何妨！” 付羲眉头微皱，但还是微微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万叶清了清嗓子：“不知将军是否知道一个月后的天神祭典？” 天神祭典是下个月所罗门帝国预定要举办的庆典活动，自从所罗门皇帝越来越昏庸之后，这种劳民伤财的庆典几乎每个月都在举行。特别是有关天神的祭拜活动，三天一小办，八天一大办。 看似与民同乐实际严重影响帝国民众最基础的生产生活，还让中间执行的贪心官员有正当理由摄取利益。 这也是帝国内反叛声音越来越大的推动因素之一。 一切的一切，看着都是帝国将亡的征兆。 “皇帝陛下不仅兴建帝后宫，还在翻新帝宫外层的楼阁，建造史上规模最大的天神祭场，下个月，天神祭典就将在新建的祭场上举行，陛下会亲自担当天神的祭司。” 万叶见到付羲越来越不耐烦，也不敢继续扯别的，单刀直入主题： “天神的祭典需要祭品，这场祭典的祭品就是皇女——阿比盖尔公主殿下。” 付羲脸上终于出现动容。 “万叶先生，贵方的消息来源是？” 万叶笑了笑，并不回答：“我们在宫中有内线情报，线人的具体身份不能告诉将军，但鄙人敢保证消息正确性。” 他内心松了口气，激动的心情几乎掩饰不住。 在帝后宫的婚礼上，皇女第一个站出来替尤比乌斯说话时他就察觉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但他也并不能确认这种关系到何种程度。 今日本来只是伪装商人上门的普通拜访，他却在门口看见皇女隐藏身份从将军府离开。 所以才决定赌一赌，直接挑明身份。 尤比乌斯的态度明显软化，他赌对了！ 付羲倒是不清楚万叶的心里活动，也不担心蒂露被当做祭品的人身安危。 付羲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消息大公主玛德琳娜知道吗？ 见他不说话，万叶才更进一步向下说道: “将军，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的计划，抵抗军将在天神祭典上发动偷袭。” “实不相瞒，万叶是个假名字，商人也是个假身份，但我的确承包下天神祭场的建造工作，在祭场的设计图上动一些小手脚，能让我们的主力隐藏在建筑中，到时候一声号令就能终结荒淫无度的暴君！” 什么异世界版特洛伊木马？ 付羲嘴角一抽，只见万叶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搓动： “将军您只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天为所罗门城的守军们放一天假即可。到时候一切都是皆大欢喜，皇女殿下也能平安。” “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第四十九章 前奏 最终付羲答应了万叶的提案，承诺在祭典当天给所罗门城的卫队放假。 在万叶离开之后，他又把雨宫伊澄找了过来。 雨宫伊澄戴了个面罩，遮住被刺青烙印过的皮肤，不过这样付羲也就看不见她的臭脸。 她语气生冷，但态度顺从了不少。 “找我什么事？” 付羲从手指拿出刚才写好的信件，摆在桌前： “你以叛军的身份，把这封信送去给大公主玛德琳娜。” “信？” 雨宫伊澄拿过信件，倒是对里面的内容没有过多好奇：“怎么不让你的小跟班去送？” 玛德琳受封大公主之后，老皇帝给她赏赐了新的行宫，但她仍然住在蒂露的皇女宫中，没有搬出来的意思。 “身份不合适。” 付羲没有解释太多，雨宫伊澄也并未多问。 她现在已经看出来了，自己在对方眼里只是个工具人，之前交往时你侬我侬的情谊也没剩下半点，与其相看两厌，不如纯粹一点。 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我也不多问。 从神国幻境离开后，是化敌为友还是你死我活，等之后再说。 雨宫伊澄拿着信件离开，付羲就没有再关注更多。 伪装身份送信这种小事以雨宫伊澄的能力来说很简单，她现在应该已经摆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至于在这种地方恶心他一下。 …… 时间一晃而过。 幻境中环境也开始发生变化，最关键的就是时间流动。 可以明显感觉到，时间流动在加速。 也许只是一闭眼一睁眼，日期就来到好几天后。 大约是‘兽与复仇之神’在背后操纵，想跳过无用又浪费的过渡，直接快进关键剧情。 固定的时间感知被破坏之后，付羲也分不清下一天是哪一天，全看天色行事。 约莫睡了四五次觉。 付羲与蒂露再度聚在一起碰头，穿过将军宅邸过道的走廊。 “明天就是天神祭典，老板。” 走在路上蒂露冷不丁对他说道。 “……那么快？” 付羲揉揉眉心，不久前万叶才和他说天神祭典会在一月后举行。 蒂露点点头：“就和老板你预料的一样，玛德琳娜后面来找过我，问我为什么会在皇帝的婚礼上替你说话。” “你怎么和她说的？” “……被我随便糊弄过去了” 付羲盯着她看了几秒，只见蒂露把目光撇向一边，明显不想详谈这个话题。 他舒口气：“好，你有分寸就行。” 蒂露微不可查的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点点头，耳垂有些发红。 阿比盖尔作为闺中待嫁的皇女，替独身帝国将军说话的理由，最简单也最可信的当然只有一个，不过她不好意思和付羲说。 虽然只是糊弄的托词和借口，但说出来还是令人害羞。 他不追究真是太好了。 蒂露抬头望付羲高大的背影，只见他如平常那样走在前面，已经切换到下一个话题。 “之前让你关注的事情有结果么？” 万叶送来的情报他也同步给蒂露一份，要她小心观察皇帝是否有把‘阿比盖尔’当做天神祭品的想法。 “啊？” 蒂露一时间愣神，没有反应过来。 付羲停下脚步，忍不住扭头皱眉：“是不是最近给你的压力太大了，没有休息好？” 蒂露连忙摇摇头：“没……没有，我刚才走神了，在想其他事情。” “相信我，我们很快就能从幻境里出去。” 付羲盯着她眼睛说道。 蒂露看见黑色眸子中的光彩，不由得点点头，然后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老板，刚才你问我什么？” 付羲又把问题重复一遍。 蒂露闻言，思考片刻，然后开口：“皇女宫……看起来一切正常，所罗门皇帝这段时间也没来找过我，只是派人送来一套专门定制的祭司服，叮嘱要我参加天神祭典。” 付羲点点头，光从这里看不出问题，无法验证万叶当时那些话的真假。 他的身份尤里乌斯是将军，在皇宫内势力不强，没有验证情报的渠道。 但是他没有验证渠道，不代表其他人没有。 “玛德琳娜这几天的表现如何？” 蒂露闻言答道：“她对我……对阿比盖尔真的很好，比起姐姐更像是亲妈，几乎每天都跟着我，各种安排也是无微不至。对了！昨天最后一次见我时，叮嘱我在天神祭典上要注意安全。” 说着又用不确定的语气补充： “……她看起来很疲惫，眼神就像做了某种决定一样。” 想必是被雨宫伊澄送去的密信牵动精力，付羲默默想到。 派去送信的雨宫伊澄现在都还没回来，大概率是被玛德琳娜扣下了。 希望人没事jpg 蒂露口中的玛德琳娜看来已经验证过消息的准确性，‘阿比盖尔’的确被当做天神祭典的祭品。 啧啧啧。 所罗门的老皇帝真是疯得可以。 阿比盖尔皇女是他唯一的亲生子嗣，所罗门帝国也没有什么分封制度，可以说皇女就是帝国的下一任皇帝。 之前表现得无比宠爱，疯了之后居然能让继承人当祭品。 封建魔法帝国时代的祭典可不是儿戏，祭品可是真的会死。 略微思索，他对蒂露说道： “今天你就不要回皇女宫，留在我这里。明天我们一同去祭典现场。” 神国幻境中的蒂露可不是三阶升华者，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女。万一老皇帝玩阴的，让蒂露真的死在幻境里可不好。 回头看，就发现蒂露不知何时又神游天外，呆呆盯着他。 “蒂露？” 他又叫了一声，后者回过神连忙点头。 “啊？哦，好！” 愣神只是突然觉得，刚才付羲的语气好像超梦电视剧里那些随口就要女孩留宿的渣男。 啪！ 她双手用力在自己脸蛋上拍了一下。 蒂露啊蒂露，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你是怎么了？请集中注意力，危机还没有解除啊。 她的动作付羲都看在眼里，只觉得是心里压力太大。 自从登上炽日号以来，她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在消耗个人的心神，长时间紧绷后会感到疲惫也是正常。 “明天就要撕破脸了。” 付羲抬头望向虚幻的天空，自言自语道： “大公主玛德琳娜，希望你的决心不要让我失望。” 他已经找到离开幻境的正确方法，而明天，是他计划中无可替代的关键一天。 第五十章 谍中谍中谍 天神祭场。 淡蓝色的篝火已经点燃，火焰宛如天边的晨光，熊熊炽烈，传遍整个所罗门城。 家家户户被帝国官员从睡梦中吵醒，在武力驱赶下，聚集到祭场外围的街道上。他们的作用，是在“天神降临”时跪拜，向皇帝和天神表达尊敬。 祭场内，祭典的最后准备正在有条不紊进行。 所罗门皇帝在高大的无面神像前静坐，双目紧闭呼吸悠长，不知是睡着还是冥想。 他身后稍远一些的位置，皇宫仪仗官兼护卫的伊文却面色狰狞，怒气飙升。 “皇女殿下找到没有？”他压低音量与怒气问道。 面前两个低一级的仪仗官垂头丧气，浑身激灵摇摇头： “大人，皇女宫都找遍了，没有皇女殿下的踪影。” “废物！” 伊文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揪住两人衣领：“居然连个小女孩都看不好，能让皇女殿下那么一个大活人失踪！皇女宫找不到就搜整个所罗门城，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祭典开始前必须把皇女殿下找回来！” 身材稍胖的仪仗官抬头说：“大人，其实我们有线索，皇女……” 还没说完，旁边瘦点的仪仗官就用力扯了他一下，抱拳听令： “是！大人，我们一定把殿下找回来！” 两人转身匆忙跑掉，伊文假装没听见胖仪仗官说的那句话。 转过头，所罗门皇帝仍然深陷冥想，脸上看不出表情波动。 伊文忽然一阵没由来的颤抖，恐惧从骨髓中渗出，让牙齿都要忍不住打颤。 他是皇宫近卫，知道如今散发神性的老皇帝才是最恐怖的。 暴虐与凶残在冥想中孕育，等他醒来才会毫不保留爆发。 伊文又把目光放在老皇帝身后不远，同样跪拜的新帝后身上。 帝后用纱带将自己的躯干与四肢包裹严严实实，厚重的帘帽遮住脸，像石雕般没有丁点动作。 伊文知道帝后不是故意这样子。 那些纱带只是为了遮掩伤痕，自从婚礼结束，帝后宫每晚都有女人嘶哑的的惨叫传出，让他不寒而栗。 他将手伸入怀中，握紧一条纹有不死鸟样式的红头带。 头带带给他一丝力气与勇敢，慢慢将恐惧冲散，手掌也有了一些温热。 靠着这一缕温热，伊文下定决心，深深呼出口气。 “我亲爱的女儿还没找到么？” 这个时候，一个深沉又清晰洪亮的声音响起。 伊文连忙松开头带，单膝跪地行礼：“陛下恕罪，目前尚未发现皇女踪迹。” 老皇帝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抬头仰望没有五官的天神像，说不清是仇恨、恐惧还是向往：“没时间了，让观礼者入场，祭典按时开始。” 伊文视线紧贴自己脚尖：“遵循圣所罗门之意志。” 他慢慢退开，所罗门皇帝就保持仰望的姿势，没有动弹。 …… 天神祭场的大门被打开。 所罗门城中的权贵们鱼贯而入。 他们间没有如往日那般客套寒暄，只是保持最基本的目光交流。 满朝文武一言不发，只有脚步挪动的梭梭声，安静而诡异。 付羲走在这些权贵中间，没有仪仗或护卫，身边只跟着用厚实兜帽遮住容貌与特征的蒂露。 祭祀场是圆形的蛋糕式建筑，除开外层的围墙与走廊外，就像层层往上堆叠的高塔，皇帝与天神像在最高一层，按照身份与地位，其他权贵们从高到低依次排列。 付羲简单打量天神像一眼，记忆中并没有什么印象，所幸不再关心。 再环视一圈，与混在人堆中商人打扮的万叶对上目光。 后者对他露出个胜券在握的微笑，仿佛称赞尤比乌斯将军信守承诺。 而大公主玛德琳娜貌似不在现场。 蒂露拉了拉他的袖子，仿佛想要说什么。 付羲抬手安抚制止，然后小声说道：“今天的第一场戏剧，我们不是主角，先安心看。” 兜帽下迟疑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 很快，祭典开始了！ 身穿祭服的老皇帝步伐坚毅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双手捧着帛书，大步悠悠，中气十足：“天数常青，恩泽圣所罗门之名，于所罗门之帝城筑天神坛以祭天神，报天之功，护圣所罗门之千载！” “请天之恩泽以视圣所罗门国土，与诸民为众，迎恩泽之造物主，迎天神！” 他厉声高呵，齐身跪拜。 紧接着，无论是祭场内的宾客还是祭场外的平民，无论愿意与否，皆随老皇帝一起跪拜，全场高呼。 “迎天神！” 声音由近及远，传遍整个所罗门城，回荡不绝。 只是在这些人中，还有一部分站着。 轰隆隆！ 突如其来的爆破声，成为衬托迎天神的一部分。 天神祭场的外墙轰然倒塌，佩剑着甲、头戴红色不死鸟标志头带的士兵们鱼贯而入。 为首者居然是伊文！ 他双手握剑，口中高呼： “杀暴君！救帝国！” 诸多叛军士兵们跟着高呼，全场顿时混乱不堪。 帝国境内的叛军，居然出其不意在这个时候冒出来！ 看架势，显然是有备而来！ 伊文一马当先，剑锋直取所罗门皇帝头颅。 可就在下一秒，忽地传来西瓜爆开的闷响。 叮铃哐当。 伊文的无头尸体砸在地上，老皇帝在祭袍上擦了擦手上的红白血迹，转身站起。 面对叛军的层层包围，他丝毫不惧，反而面露嘲讽： “阴沟里的老鼠，一帮蝼蚁般的乱臣贼子，行刺帝王、扰乱天神，当诛！” 叛军内部一阵骚动。 所罗门皇帝，作为广袤土地的统治者，自然也是强大的升华者。 只是他在位太多年，太多年没有出手过，很多人都忘了这件事。 “杀暴君！救帝国！” 万叶站了出来，他目眦欲裂呐喊：“暴君已经老了，他只有一个人，没有支援！成败在此一举，所有人和我冲！” “冲啊！” 叛军们呐喊冲锋，全场宾客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还有不少人见势不对准备偷偷逃跑。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生！ 一批精锐的帝国卫队像是合网的捕鱼者，突兀出现，闯入叛军阵中。 帝国卫队所向披靡，所过之处叛军无一人之敌。 眨眼间，形式就从一片大好转向溃败。 万叶瞪大眼睛，急匆匆转向付羲方向，仿佛再说：你不讲信用！ 没等他喊出声，一位银袍女将从帝国卫队中杀出，两剑将万叶枭首。 可怜此次叛军的首领，什么都没做就死不瞑目。 付羲并没有关注他太多，目光继续放在银袍女将身上，叛军龙套的戏份已经结束，也发挥了自己的作用，尽到价值。 银袍女将英姿勃发，伸手提起万叶的头：“贼将授首！” 叛军顿时溃败，围在老皇帝身边的人仓惶逃窜，好似危机结束。 有人跟在银袍女将后面对付羲挤眉弄眼，赫然是失踪好几天的雨宫伊澄。 如此一来，带领神兵天降的银袍女将身份也不难猜测。 玛德琳娜取下头盔，单膝跪到老皇帝面前：“陛下，乱臣贼子已伏诛。” 她目光越过老皇帝肩膀望向付羲。 付羲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万叶老哥，我可没有不讲信用，这批帝国卫队根本不是他手下的人，而是大公主殿下的私人卫队。 别人的私人卫队可不归他管。 玛德琳娜目光并没有在付羲身上停留太久，很快注意到他身边戴兜帽的人，心里顿时安稳方向不少，才对老皇帝继续说： “清扫还在继续，请陛下与我先行到安全地方。” “不行！” 老皇帝断然拒绝：“祭典还没结束，还要跳祭舞、献祭品……谁都不许走！祭典，继续！” 可是跳舞的祭司之前已经被叛军冲进来时炸塌的墙壁压死。 玛德琳娜沉默片刻，抽出腰间软剑。 “陛下，我帮您，跳祭舞。” 说着她翩若惊鸿般舞动起来，软剑如银蛇，忽地以一个刁钻角度直奔老皇帝而去。 远处围观的蒂露睁大眼睛。 还有二周目？ 剑尖未能刺入老皇帝眉心，他反应很快，两人居然顺势贴身肉搏起来。 纠缠几次之后，玛德琳娜明显占据下风，被老皇帝抓住破绽打飞出去，炮弹般砸在祭场的浮雕围墙上。 老皇帝喘着气，目光冰冷。 他一句话也没说，伸手就从旁边抓过帝后迦勒底女王。 “闹剧……全是闹剧！原本我为天神准备了更好的祭品，如今几场闹剧下来，距离天神离去不剩多久，时间不够了。” 老皇帝抚摸迦勒底女王的脸颊：“天神看到这出闹剧肯定不高兴，作为帝国的皇后，你肯定愿意帮我……帮我完成祭典，平息天神怒火对？” 帝后浑身颤抖挣扎，嘴里只剩下呜咽声。 头戴的帘帽在挣扎中掉落，这时有心者才发现，她的舌头不知何时已经不翼而飞。 老皇帝随手捡起地上的兵刃，毫不犹豫把新立的帝后捅穿，钉死在天神像面前。 血浆迸射，落到老皇帝脸上，配合他纵身大笑的表情，显得狰狞又癫狂。 不少瑟瑟发抖的宾客恍如隔世——原来皇帝真的疯了。 墙边的玛德琳娜颤颤巍巍站起，重新握紧软剑与老皇帝扭打战做一团。 此时其他人，包括叛军、观众、卫队士兵全都愣住，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玛德琳娜的剑技明显没了章法，气息也稍显紊乱；老皇帝也只剩下躲避，时而双手无意义的空挥乱抓，不能给玛德琳娜造成什么伤害。 纠缠着，玛德琳娜越来越着急，于是她向观礼席大喊： “尤比乌斯！你还在等什么！” “是啊，付羲，你还在等什么？” 后面这句话是不知何时溜到他身边的雨宫伊澄发出。 “干掉大公主，我们就阻止了针对皇帝的刺杀，破坏幻境既定历史的走向，从神国里出去啦。” 雨宫伊澄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她此时对付羲颇有些刮目相看的意味。 与叛军假意合作激化矛盾，让刺杀提前到来。又让自己送信引爆大公主的情绪，让她假意救驾清除叛军，还直接造成“玛德琳娜刺杀皇帝”这样与亚瑟·柏菲尔笔记中一模一样的局面。 看来他这些年成长不小，与当年的纨绔恶少判若两人。 “老板……” 蒂露目光闪动，她此时已经明白，付羲借用玛德琳娜对阿比盖尔的感情，逼得玛德琳娜不得不出手刺杀皇帝。 作为计划中关键的一环，她对玛德琳娜稍感愧疚，毕竟在神国幻境中，大公主是一心一意对‘阿比盖尔’好。 不过这一缕愧疚很快就消散了。 她目光坚定起来，这只是幻境，一切也只是从幻境中离开的必要手段。 “这就是今天的第一场戏剧，从节目效果来说，一般。” 始终置身事外的付羲嘴角勾起，父慈女孝的场景令他很满意。 “尤比乌斯，你还在等什么，快杀了他！” 玛德琳娜对他着急呐喊。 所罗门皇帝也目光狰狞，讨好般对付羲喊：“将军！我最亲爱的臣子，快……快……天神祭典快结束了，帮我拉开这些反叛者，否则天神必将不悦。” “我为什么要帮你呢？陛下。” 付羲两手一摊，慢慢走到祭场中间，距离两人同样远近。 “你想要的一切。”所罗门皇帝语速很快：“祭典完成之后，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满足你，加官进爵、奇珍异宝、财富美人……只要你开口。” “那我想要所罗门的皇位呢？” 老皇帝听闻沉默几秒，缓缓说道：“可以，完成祭典之后，我自愿终生侍奉天神，将军你就是所罗门帝国的新皇帝。” 啊这…… 付羲嘴角一抽，不愧是疯子，连皇位都说给就给。 “抱歉抱歉，皇位你还是留着，陛下，我就开个玩笑。” 他要神国幻境里的封建帝国皇位有什么用？ 付羲伸手扯掉蒂露头顶的兜帽，继续说道：“我不要你的财宝美人，我只要皇女阿比盖尔殿下，你觉得如何？” “诶！？” 蒂露双手捂住头顶，安心吃瓜的少女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她的戏份。 老皇帝面色慢慢沉下去，语气也冷静下来： “原来是你带走祭典的祭品，尤比乌斯将军。” “很可惜，这个条件我无法答应，你想要皇位就拿走，我并不是开玩笑。但我亲爱的阿比是神的祭品，迟早要进入神的国度成为天神座下最崇高的天使。” “尤比乌斯！” 玛德琳娜再度出声催促，她已经不想这个男人再拖欠下去。 明明是你送来的密信，她以为他们之间已经有不需言明的默契。 只要杀掉皇帝，阿比就能避免悲惨命运，你还在犹豫什么！？ “别聊了，快点。” 雨宫伊澄也等不及，亲手把一柄剑塞到付羲手里：“干掉玛德琳娜我们就出去了。” 付羲虚空劈砍两下，这柄剑还挺顺手。 他点点头：“谢谢你的剑，也罢，该下一步了。” “不用谢。” 雨宫伊澄点点头，下一秒笑容就僵在脸上。 因为那柄剑并没有符合她的预料，而是划过弧线， 将锋利的剑尖从老皇帝胸口穿心而过。 …… 第五十一章 执念 一剑穿心！ 老皇帝的魔熵防御瞬间被付羲穿透，剑尖带起浑浊腥臭的热血，染红皇帝精致又奢侈的祭袍。 “你在干什么！？” 雨宫伊澄崩溃地叫起来，眼睛里全是疑惑。 难道不是应该杀玛德琳娜吗？ 按照亚瑟·柏菲尔笔记上的办法，阻止发生在皇帝身上的刺杀，就一定能改变幻境中历史发展的轨迹方向，离开神国。 “闭嘴，蠢货。” 付羲无意和她解释，只是这尖叫听起来刺耳，吵到他的眼睛了。 这个时候杀死行刺的大公主玛德琳娜，都无疑能改变原本既定历史的发展轨迹。 但必然不会像雨宫伊澄想的如此简单，能直接从神国离开。 神国是‘兽与复仇之神’的执念，而不是一个单纯的历史幻境。作为外来者，任何所作所为都可能让历史发展变得面目全非。 可真的这么简单就能从神国离开吗？ 问题的关键从来不是“改变历史走向”，而是兽与复仇之神的“执念”。 亚瑟·柏菲尔的笔记或许没有骗人，离开神国的关键真的是“破坏一场针对帝国掌权者”的刺杀，可眼下的情况，帮助老皇帝是完全不符合逻辑的。 抛开“执念”之类的场外因素，如果没有付羲干涉，这场历史上可能发生过的刺杀只有两种结局。 第一种是刺杀失败，叛军完全没能威胁道老皇帝的安危。 那阿比盖尔会在顺利举办的天神祭典上被献祭，成为死亡的祭品，直到失去喜爱在乎的继妹之后，后知后觉的大公主玛德琳娜，会在悲愤交加中产生对老皇帝难以抑制的恨意。 这个时候她心中才会诞生“复仇”，刺杀老皇帝的理由。 综合玛德琳娜对继妹的感情、叛军的安排以及老皇帝状态，这种发展的可能性最高。 如果不是付羲主动把叛军的消息主动透露给玛德琳娜，这位新晋大公主绝无可能在此次天神祭典前诞生杀死皇帝的想法。 所以，“天神祭典上阻止大公主刺杀皇帝就能离开神国”的假设根本不成立。亚瑟·柏菲尔必然不可能在阻止刺杀后，还能带走‘兽与复仇之神’一半的神之意识。 第二种则是刺杀成功，叛军们的特洛伊木马之计大获成功，老皇帝死亡。 从万叶那群人的口号里也可以听出，他们根本不是想建立一个新的封建魔法帝国，反而把“杀暴君，救帝国”作为口号，颇有东汉末年早期匡扶汉室的意味。 老皇帝死亡后，他们很大可能只会推举一位新的皇室成员继承所罗门帝国的皇帝头衔，叛军洗白为有功之臣，加官进爵。 有资格被推举的人只有两位皇女，阿比盖尔和玛德琳娜。 在正常人的视角里，前者是老皇帝曾经最宠爱的亲女儿，最正统的继承人，拥趸众多。哪怕加以限制，未必不能在未来的皇权力斗争中获胜，重新掌权。 这些杀掉她父亲的人想要防止遭到清算晚节不保，不可能让阿比盖尔成为新皇帝。 所以他们推举有灭国之恨、杀父之仇、强娶女王之辱三者加身的玛德琳娜成为新皇帝的可能性更大！ 而且玛德琳娜刚刚受封，在帝国内没有自己的班底，还是孤家寡人，更容易掌控。 另一位皇女阿比盖尔，最好的结局是遭到软禁，其他结局基本难逃一死。 若是这种发展，亚瑟·柏菲尔笔记中，“阻止一场针对皇帝的刺杀”的描述就显得有些耐人寻味。 所以付羲判断，那位传奇开拓牛仔笔记中所说的刺杀，根本就不是他们眼下这一场。 而且，“复仇”与“刺杀”都是这些未来可能发展的表象。 真正导致一切的问题是： 皇女阿比盖尔死在天神祭典的动乱中！ ‘兽与复仇之神’的执念根本不是“复仇”，而是皇女阿比盖尔！ 天神祭典毫无疑问是神国幻境的关键节点，付羲基于自己的判断，已经做出选择。 经此一役，神国时间线将彻底偏离上述两种发现方向，走入全新的第三种可能。 ——老皇帝死去，阿比盖尔活着并成为新皇帝。 付羲松开手中剑柄，任由老皇帝逐渐僵硬的身体向后倒去。 淡蓝色的祭神篝火，按区域、有节奏、一片一片地熄灭，寓意天神祭典的结束。 火光消失之后，被遮住的天空才被释放出来。太阳入场升起，以更猛烈明亮的光芒替代篝火，照亮世界。 阳光笼罩付羲的身份，阴影却遮掉他的面容，明暗交杂之下为这一剑的风光增添许多镜头感。 整个祭场中的宾客们早就跑得七七八八，但还是有不少人目睹这惊世骇俗的一幕。 不少人直接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玛德琳娜摇摇晃晃走过来，身上的银色战袍破碎不堪。 她目光终于从蒂露的身上移开，与付羲对视。 “谢谢。” 说出这声感谢的心情有些复杂，她不知是在感谢尤里乌斯保护了阿比盖尔，还是感谢付羲在势均力敌的对峙时，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里就交给你了，玛德琳娜公主殿下，希望你能处理好。” 付羲淡淡开口对她说道。 随后扭过头，对蒂露招呼一声：“今天的事情已经结束，走，回去了。” 付羲对玛德琳娜轻轻点头，张开臂膀推着蒂露肩膀，两人转身朝外走去。 蒂露脑袋晕乎乎的，还没理顺事情的全部发展历程，只是下意识听从付羲的指令，随后背上温和的力度一同离去。 另一旁的雨宫伊澄脸色则是几度变换，藏在袖口中的匕首也捏紧又松开。 玛德琳娜毫无破绽的后背就暴露在她面前，现在她有机会补上付羲放弃的那一刀。 最终，她松开匕首，一言不发朝付羲两人的方向追过去。 玛德琳娜注视他们离开，没有阻止，也没有说出第二句客套话。 她仿佛一瞬间成长很多，眼神也更加坚毅。 随即，玛德琳娜一步一步缓缓走到老皇帝倒地的尸体旁，弯腰伸手，从苍白色发丝间取下象征所罗门帝国统治者的王冠。 拿在怀中轻轻擦去血迹。 暴君的时代结束了，如此仓促又简单。 无论是反抗暴政的叛军，还是忍受压迫的平民，乃至帝国肱骨的官员，都还没有做好准备，迎接这崭新的一天。 第五十二章 后续 经历关键剧情过渡后，全新的历史可能性让神国有些卡壳。 不仅神国中的时间流动开始成倍加速。经常一个恍惚间，以数月为计的时间就悄然流逝。 而且付羲他们遭到了限制——有一堵无形的空气墙挡在尤比乌斯将军宅邸周围，禁止他们外出。 似乎是神国幻境世界线的自我收束，要让后续发展回到既定的结局中来。 在外界看来，杀掉老皇帝的尤比乌斯将军深居所罗门城中的将军宅邸，闭门不出。既不接受册封，也不参与帝国局势，阿比盖尔成为他手中威胁整个帝国的人质。 他从帝国将军，一跃成为帝国最举足轻重的那个人。 对付羲而言，与玛德琳娜自天神祭典一别之咒，就再也没见过面，却达成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那就是有关蒂露……或者说女帝‘阿比盖尔’的事情。 老皇帝死后，叛军宣称他们是杀死暴君的最大功臣，招兵买马招摇过市；大公主玛德琳娜收拢帝国残臣主持局势。 对外宣称皇女阿比盖尔加冕为所罗门帝国女帝，尤比乌斯将军为护国公爵。实际上玛德琳娜以大公主身份摄政，实际上成为帝国的掌控者。 ‘阿比盖尔’自天神祭典后就一直待在将军宅邸中，没有出席新皇的加冕仪式，也没有在皇宫朝堂上出现。尤比乌斯不参与帝国事物，从不公开露面表态。 尤比乌斯这个名字显然成为所罗门帝国超然外物的存在，没有人提起女帝住在将军宅邸这件事。 时间飞速流动后，帝国局势稳定下来。 老皇帝留下的荒诞徭役与苛刻政策被叫停，多方配合让所罗门帝国老树逢春，显现出欣欣向荣，逐渐康复的趋势。 这个过程从付羲几人的时间感知而言并不久，但他们没能离开神国。 雨宫伊澄时常哭丧着脸，用手抓着自己的狗尾巴把玩，口中嚷嚷抱怨。 “我就说你应该杀大公主阻止刺杀，现成的资料放在手边不用，非要任性整活。现在搞砸了？我们没能出去，急不死你！” 急是不可能急的。 神国中过去大半年，对三人而言只不过几次日夜交替。 付羲无视雨宫伊澄的抱怨，只对两人说过一句话。 “让子弹飞一会。” “这是地球时代老电影的台词？据说已经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雨宫伊澄思索后摊手：“要飞多久？” 付羲没有再回答。 …… 所罗门帝国的时间中，天神祭典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 帝国的潜力与统治力尚未耗尽，玛德琳娜励精图治后，重现所罗门鼎盛时期万国来朝的盛景。 与多年间的常态一样，尤比乌斯将军宅邸大门紧闭，无人进出。 闲暇时刻，玛德琳娜时常会来将军府中，秘密探望阿比盖尔。 她也与付羲之间并不了解，只有寥寥几次简单的交谈。 期间玛德琳娜也几次暗示他离开所罗门帝国，到更远的地方去。 付羲打个哈哈，就敷衍拖过去。 不是不答应，而是离不开。 玛德琳娜也没对他的态度表示不满，反而把更多奢侈的玩具、宝物送到将军宅邸中来。 ——她越来越依恋蒂露，依恋继妹阿比盖尔了。 摄政公主最后一次来将军府是几天前，那天与往常一样，蒂露和她饮了一下午茶，唠嗑些家常琐事，临近傍晚玛德琳娜匆忙离开。 此后，她在皇宫中生了一场严重的大病，差点死去。 等生命从死亡边缘康复后，玛德琳娜性情大变，一改睿智做派，没有任何预兆地开始暴虐起来。 很快，与曾经死去的老皇帝一样，她开始横征暴虐、奢侈无度、迷信天神。 多年前被拆除的天神神殿被重新建起来，甚至比老皇帝时期更豪华、更奢侈。 玛德琳娜变得易怒，时常因为丁点风吹草动就杀人，这一年间有数个与她家乡迦勒底王国差不多的小国惨遭灭国屠城。 小国的公主王后们被拉到所罗门城中，被当做玩具和奴隶封赏给已经许多年没有消息的尤比乌斯将军。 多次追加封赏后，小国的国土也成为尤比乌斯名下的公爵领。 一则坊间传言流行起来： 前任皇帝不甘的亡灵诅咒了摄政公主玛德琳娜，那个暴君的灵魂在她身上复苏。 帝国中让真正女帝阿比盖尔掌权的声浪阵阵滔天，又遭到玛德琳娜的残酷镇压。 有压迫就有反抗，民间的叛军、抵抗军、起义者声势浩荡，远比老皇帝时过家家的不死鸟叛军要强盛与坚决。 他们喊着“勤王”的口号四面八方揭竿而起，居然势如破竹，攻至所罗门城郊，眼见帝都摇摇欲坠。 “现在怎么办？” 将军宅邸中雨宫伊澄慌神提问，上面那些消息大多是她在来往将军宅邸的外人口中打听到的。 她不是傻子，此时此刻也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玛德琳娜从一个励精图治的好摄政公主堕落得太快，手腕与智慧仿佛瞬息间就从她体内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老皇帝同款暴虐和疯狂。 甚至两人都在疯狂后，成为虔诚的天神信徒。 很显然，有某种未知的东西在背后干涉。 只是目前他们出不去，只能在宅邸中干瞪眼。 付羲老神常在：“再等等。” “等……好，随你。” 雨宫伊澄开始摆烂。 …… 咚咚咚！ 勤王叛军们的攻城车在撞击所罗门城壮丽精美的巨门，几百年来，这扇门从来没有被攻破过。 闷响传遍全城，震动让无数人彻夜未眠。 皇宫之中刚刚结束一场血腥的大清洗，有嫌疑与叛军勾结的人的头颅堆满皇宫大殿。 玛德琳娜擦拭手上的血迹，在浑身颤抖的幸存侍女服侍下，镇定脱掉摄政王的长袍，自言自语： “那些叛军贱种甚至多等不了一天。” 她重新穿上天神的祭服，朝皇宫殿外走去。 身边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形如鬼魅的黑衣人。 黑衣人头戴面具，上面是与玛德琳娜祭袍花纹相同的纹样，代表其天神信徒的身份。 “尊敬的殿下，新一周期天神祭典的时间就要到了。” 玛德琳娜面色一冷，语气也出现厌恶：“不用你提醒我。” “供奉给天神的祭品不知殿下您准备得如何？听说您把祭品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不知现在是否能将她带过来？” 黑衣人很恭敬，说话却有不容置疑的意味。 仿佛庞大帝国的实际掌控者只是不足挂齿的小人物。 “我说过，不用你提醒！” 玛德琳娜暴怒拔剑砍下黑衣人的手臂，冷冰冰说道：“再有下一次，你就去死。” “遵循您的意志，殿下。但要小心，天神的耐心也有限。” 黑衣人对威胁并不放在心上，几次蠕动之后，被斩断的手臂就重新长出来。 整编待命的军队就在下方，这是摄政公主手中最后的军队，他们此时应该在城墙上，与叛军战斗搏杀，守护最后一道阵线。 玛德琳娜挥手，这些沉默的战士们就握紧长矛与战刃，犹如潮水般涌出皇宫。 他们去的方向并不是城墙，而是靠近皇宫的内城，一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宅邸。 尤比乌斯将军府。 第五十三章 离开幻境 房间中，付羲姿态随意地靠在一张铺着绸缎的坐榻上，用胳膊肘支在扶手上撑住脸，眼眸半闭，就像一尊熟睡的雕像。 他的两边是蒂露和雨宫伊澄，两人刚刚被叫到这里，他有话要说。 烛火摇晃中，付羲忽然睁开眼睛。 “玛德琳娜很快就要来了。” “什么？” 蒂露和雨宫伊澄皆是一愣，没想到他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性情大变之后，那位摄政公主就再也没来过尤比乌斯将军府。 付羲从坐榻上直起身，揉揉眉心，显然神国对世界线的收束已经颇有成效，他们正在以常规流程难以想象的速度逼近结局、 外界风雨那么久，对几人而言才从天神祭典后过去一周。 “刺杀。” 他从坐榻上缓缓起身，环视两人解释。 这不长不短的时间，他一直在看将军府中关于所罗门帝国历史的各种典籍，发现一个规律。 每一任所罗门帝国皇帝，若不是那种十几二十岁夭折的短命鬼，均会在某个时间节点后，变成天神最虔诚的信徒。 有趣的是，皇帝们从不向民间推广天神信仰，甚至禁止国民信仰天神。 更有趣的是，史书中记载，被他亲手杀死的老皇帝，年轻时同样是个励精图治、野心勃勃的好皇帝。 甚至还有专情、谦卑、善良怜悯等其他美德在史书中记载。 “以你们的聪慧，应该不难猜出，老皇帝与玛德琳娜性情大变背后，有猫腻？” “嗯。” 蒂露率先点了点头，玛德琳娜的转变太过突然，很难因为自然原因变成这样。 雨宫伊澄则是双手抱胸：“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很简单，出现这种情况一般只有两种情况。”付羲伸出手指： “一种是在所罗门帝国中，皇帝并不是最高权力拥有者，在皇帝之上还有另一个隐藏的势力或人物，能操纵威胁操纵皇帝，造成绝对影响，只是平日隐藏很好；还有一种则是，皇室中隐藏着某个秘密，这个秘密只有皇帝掌权一段时间之后才能知道，秘密很大足以颠覆皇帝整个人的世界观，所以才会性情大变。你们觉得会是哪一种？” “第一种。”这是雨宫伊澄。 “第二种。”这是蒂露。 两人说完后对视一眼，纷纷觉得对方是傻子，居然会认为是第一种\/第二种。 对视之后，雨宫伊澄轻哼一声，又转向付羲： “喂！你认为是哪一种？” 付羲笑了笑双手张开：“我又没说是单选题。” 他认为两种可能同时存在，所罗门皇室背后必然隐藏一个能够控制影响皇帝的人和组织，而这个人和组织的存在本身就具有颠覆性。 结合目前的情况，很有可能，就是天神本身。 玛德琳娜性情大变之前就多次忧心忡忡暗示付羲带着蒂露逃离所罗门帝国，很显然那个时候她就意识到问题存在。 有付羲介入，原本历史中可能死在天神祭典上的皇女阿比盖尔活了下来。 阿比盖尔是天神选中的人，连最宠爱她的亲生父亲都无法抵抗压力，被迫让她成为天神祭典的祭品。 此时她还活着，天神想必还会向真正的帝国领袖、摄政公主索要这个祭品。 所以，玛德琳娜才想让付羲带着‘阿比盖尔’逃走。 当然，付羲装傻拒绝之后，迟早有一天玛德琳娜会在天神的压力中败下阵来，做出回应。 就如同亚瑟·柏菲尔笔记中记录的那样，将会发生一场针对帝国掌权者的暗杀。 烛光灯火摇曳，阴影在三人脸上跳跃，屋外漆黑一片仿佛诸天星辰都遮蔽黯淡。 雨宫伊澄逐渐理解事件发展的内在逻辑，她低声问道： “他们什么时候会动手？” “也许几分钟后，也许几个小时后。”付羲答道。 如今所罗门城已经危在旦夕，或许等不到天亮，帝国就将易主。 今夜是玛德琳娜最后一次动手的机会。 “我们只要挡住这次暗杀，就能从神国出去？这就是你的判断？” 雨宫伊澄点点头：“亚瑟·柏菲尔笔记中记载的暗杀并不是天神祭典上针对老皇帝的那一起，而是针对皇位易主后的下一任。” “你能理解那么多已经很不错，没必要勉强自己。” 付羲随口安慰，雨宫伊澄自始至终没有跟上他的节奏。 目光转向蒂露，后者朝他点点头。 此时雨宫伊澄又问：“我们现在该干什么？布置防线、陷阱？还是干脆先溜？” “都不用做。” 说话的是蒂露，她神色复杂：“我们只要等在这里就好。” “什么意思？” 雨宫伊澄一愣。 不用再向她解释，因为就在此时，激烈的喊杀声从门外传来，由远及近。 “你们知道我们的处境！” 玛德琳娜凄厉的呼喊在几人耳边萦绕：“要么胜利！要么灭亡！” “为了圣所罗门之意志！” 士兵们回应着玛德琳娜。兵甲碰撞、死亡与竭嘶底里的勇气混杂在一起，不停向前冲锋。 可冲锋的目标并不是付羲几人所在的房间。 付羲走到窗边，推开关闭的窗户，把外面的景象放进来。 一如天神祭典时的场面，玛德琳娜祭袍之下是银色的贴身软铠，她握着剑，指挥士兵们围攻着一个狼狈的黑衣人。 “迦勒底遗留的贱种，胆敢背叛天神的旨意，我早就该把你和你会背叛的畸形同胞们全部杀死！” 黑衣人咬牙怒呵。 他的身体被一次次贯穿，伤口又一次次的复原。 雨宫伊澄呆呆看着这一幕，问道：“玛德琳娜不是来杀皇帝的吗？” 付羲和蒂露都没有回答她。 雨宫伊澄的推断在几天之前还是成立的。 因为那个时候，他们都不知道在所罗门皇室背后，还有一个天神。 那“帝国掌权者”自然就指代帝国皇帝。 现如今，这个“掌权者”的意味却变得多样起来。 既可以指阿比盖尔这位名义上的女帝、也可以指背后控制帝国的天神。 玛德琳娜不是那个在疯狂中被付羲杀死的老皇帝，她更爱自己的继妹阿比盖尔。 她能在多年前天神祭典时孤注一掷刺杀想要献祭阿比盖尔的老皇帝，此时也能同样孤注一掷与天神鱼死网破。 付羲和蒂露都深深知道这一点。 “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故事么？” 他用仅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我是不死的！我是天神的使者！” 黑衣人突破一层又一层士兵的防守，带着震怒逼近玛德琳娜： “我会给予最严酷的惩罚！让所罗门和迦勒底陷入地底的无边黑暗，所有反抗者都会变成下贱肮脏的野兽，而你迦勒底遗留的贱种……” 黑衣人捏碎最后一个士兵的头骨，居高临下望着大公主。 “我会用最残忍的方式，让你永世沉沦！” 他说完这句话后，付羲出手了。 黑衣人已经进入将军宅邸的范畴，付羲运用尤比乌斯全部的魔熵，从背后朝他扑去。 …… 剑刃划过，时间仿佛凝固。 吵闹的叫嚣戛然而止，黑衣人的身体陡然僵硬，脸上的面具也掉落下来。 那是一张没有面容的脸，与天神别无二致。 刹那间，神国中的一切都凝固褪色，只剩下高天之上那双平静又威严的竖瞳。 这就是神国历史片段的分叉点。 无法被杀死的、天神的使者，倒在付羲脚下，彻底扭转历史发展的脉络。 或许在真实历史中，所罗门帝国就是在天神的诅咒中陷落，玛德琳娜被天神变成野兽般的神，永恒沉沦在痛苦与愤怒之中。 她的执念就在此处。 或许阿比盖尔死在天神祭典中，她过了很多年才后知后觉，举起利刃向真正的罪魁祸首复仇。 可是复仇最终还是失败了。 所罗门帝国受天神庇护的辉煌结束，她即使化作‘兽与复仇之神’守护，也没能扭转帝国灭亡的命运。 付羲与那双竖瞳对视。 兀地 阵阵浓雾滚滚而来，再滚滚而散，付羲从黑峡行政楼顶层广场的地步上睁开眼睛。 第五十四章 收尾 黑峡，顶层广场。 失去人造恒星的供能后，只剩下应急灯黯淡的暖光在黑暗中提供照明。 ‘兽与复仇之神’玛德琳娜风箱般沉重的喘息正在慢慢减弱，它正在失去生物特征，机械元件和ai意识正在重新回到蓝白配色的四足猛兽身体中。 雨宫伊澄控制的那一半神之意识已经重新被玛德琳娜掌控，但未能完全融合，猛兽身体中线还能看见突兀的切割纹路。 纹路慢慢被机械金属覆盖，变成犹如义体改造痕迹那样的花纹。 就在全身被机械覆盖的前一刻，玛德琳娜嘴中发出低沉的嚎叫，像是发泄又像是呐喊。 醒来之后，率先映入付羲眼帘的，就是机械猛兽最后呐喊的画面。 当回荡的声音消散后，它就又变成冰冷机械的半智械“神灵”。 付羲在怀里摸了摸，从手持终端的插口中取出那块自己父亲的身份芯片，抬手递出。 玛德琳娜没有反抗，手掌处揭开一个小巧的读取接口，将芯片容纳进去。 数据流转，付羲看了一眼同样在身边醒来的蒂露。可能是在神国幻境中待太久，有一点焉巴巴的。 她当初倒下的时候脸蛋朝下，现如今整张脸都向下与地板亲密接触，她胡乱挥舞着手想要翻个身，付羲弯腰双手穿过蒂露的腋下，将她扶起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付羲觉得蒂露心里瞒着他什么事，情绪不高。而他自己也提不起兴致，就像刚刚看完部很长的第一人称超梦电影，还没能从电影的情绪中走出来。 他扮演一位所罗门帝国时期的将军，在短短几天内体验帝国从强盛到虚弱，虚弱到强盛，最终再度虚弱的整段历史。 一位叫玛德琳娜的小国公主是历史的主角。 她从小被送到所罗门帝国当质子，与帝国唯一的皇女关系亲密。 她的国家迦勒底王国被帝国攻破，父亲战死、母亲迦勒底女王被帝国老皇帝立为皇后，从亡国质子一跃成为帝国公主。 为了皇女，她在天神祭典上举起反叛之剑，指向老皇帝。 她更加尊贵，为了保护继妹，费尽心思想要经营好这个国家，用财富与安稳让继妹能度过美好人生。 最后她发现，这些都只是一厢情愿。 帝国之上还有天神，高高在上，睥睨众生。 最后她还是贯彻自己的执念，哪怕蚍蜉撼树，也要保护阿比盖尔。 付羲逐渐清醒，脑袋中的浆糊重新凝固成脑子，他再度望向如雕塑般冰冷的机械猛兽。 神国幻境只是玛德琳娜创造的幻境，并不是真正的历史重演。 幻境中并没看到玛德琳娜对自己的继妹的感情从何而来，但想必对她本人而言，那是一种理所应当，仿佛吃饭喝水一样自然的东西。 基于亲情、母性以及自身执念的寄托。 可能正因她潜意识中就是如此认为，所以从神国幻境的最开始，大公主玛德琳娜就已经是最在乎阿比盖尔的样子。 “老板。” 忽然有人打破静谧，蒂露看起来也已经完全清醒。 “你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她看着他问，非常认真。 “没有。”付羲下意识摇头，停顿后又补充：“谢谢关心。” “你还在想神国里面的事情？” 蒂露走过来，与他一道望向面前的机械猛兽。 “我有一些思路。”付羲点头：“玛德琳娜拉我们进入幻境，就是想告诉我们她的故事……这个故事没那么简单，就差临门一脚……” 他眉头紧皱起来，好像抓到某个线头，很快就能将杂乱线团理清。 “老板，我们先出去，不知道过去多久，红缨姐姐肯定已经等急了。” 蒂露看他的模样，忍不住说道。 付羲暂时停下冥思苦想，点了点头：“对，我们该率先离开黑峡，神国里的时间与现实不同步，距离我们进去已经……” “别担心，只有六个小时。” 另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是雨宫伊澄。 她此时只剩下被玛德琳娜咬断的小猫娘脑袋还在维持工作，而且失去神之意识后，脑袋也变成僵硬的机器，不复之前的灵动。 雨宫伊澄用僵硬的机械合成音开口： “呵呵呵，付羲。按照约定，我不会再追杀你，玛德琳娜终于开始消化丢失的另一半神之意识，看起来不用我帮你驯服。” 她话语中毫不遮掩怨毒：“不过，神国中的羞辱我记住了，会要你在现实里加倍偿还。” 话音刚落，小猫娘脑袋中电火花闪烁，彻底失去动静。 雨宫伊澄的本体不在这里，她是用自己意识远程操纵玛德琳娜的一半神之意识，才会被拉入神国。 “啧……” 付羲不屑一笑，比起未知敌人，知根知底的目标显然要好对付很多。 他能拿捏雨宫伊澄第一次，就可以继续拿捏无数次。 相较之下，才露出冰山一角的‘皇帝’更值得他花费精力。 皇帝…… 想到这个词汇，付羲刚才被打断的思路又联系起来。 还没等他多想，面前的玛德琳娜忽然睁开眼睛，两只竖瞳中迸射出明黄色的灯光。 嗡嗡。 关闭的人造恒星在细碎的声响中重新启动，浩大光芒瞬间照耀整个黑峡。 “老板你看！” 蒂露朝前一指，只见机械巨兽身体外层的金属外壳层层剥落，最终显露出一只与真实猫咪别无二致，完全生物形态的小动物。 “呸！” 小猫咪嘴巴张卡，沾满猫口水的身份芯片划过弧线落到两人脚下。 蒂露弯腰将芯片捡起，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才递给付羲，后者接过之后再度望向小猫咪： “驯服成功了么？” 《境界线》中，驯服后的玛德琳娜会变成一个新的游戏系统，只有界面没有实体。 付羲也不知道现实的驯服成功是什么表现。 小猫咪没有理他，踩着优雅的步子一路小跑，敏捷跃上蒂露肩头，像围脖一样找个舒服位置趴下，就再也不理他们两个。 “大概算是成功了。” 付羲挠挠头，忽然实验道：“小娜小娜，打开黑峡的防御穹顶，停止中和魔熵，然后送我们出去。” 喵！ 一声不真切的猫叫，黑峡顿时地动山摇起来。 外围的黑峡结构重组，显现出一条径直向上的电梯井，反重力电梯顿时停在两人面前。 两人一猫进入电梯，从地下消失不见。 …… 电梯运作并没有太久，电梯门在地面打开时，第一次窜出来的就是付红缨。 以及她身后数量众多、全副武装的重生军用特战小队。 看他们的样子正准备强行爆破地壳，在黑峡表面穿一个孔。 走出电梯，付羲当场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担心死我了，有没有哪里受伤？诺亚！快身体扫描……” “进入……任务模式……” 被控弟心切的付红缨窒息之前，付羲艰难喊出指令，付红缨顿时恢复冰冷的任务状态。 “扫描结束，少爷生命体征完好，有大量体力消耗，正在准备食物。” “都散了，危机解除。” 付羲伸手随便指了一个特战小队成员：“那个谁？叫公司派一个工程队过来，接受地下的古代遗迹和星际开拓银行生产线。” 被指到的特战队员不着痕迹瞥了自己小队长一眼，然后抬头挺胸： “遵命！执行专务。” 恰到好处的时间，蒂露递过一杯热牛奶。 “谢谢。”付羲伸手接过，看着她忽然想到什么：“我们的交易，是不是结束了？” “老板……” 蒂露心里一颤。 “按照约定，我会告诉你，亚瑟·柏菲尔的死亡原因，以及杀死他的凶手……” 付羲说道一半，脑海忽然灵光乍现。 一个突兀的转身，他语速极快对诺亚交代道：“去厄里特航空港调查一下，亚瑟·柏菲尔的家庭情况，他的出生，快。” “少爷，亚瑟·柏菲尔的人物档案正在数据库中，是否需要重新调查？” ai管家耐心问道。 “去！不出意外的话，航空港已经有人给我们准备好情报。” 他再度转过头，对蒂露开口： “抱歉，蒂露，恐怕得稍等一会了。如果和我想的一样，你父亲死亡的真相比资料中记载的更为残酷，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蒂露心中慢慢升起一丝不安，然后点了点头。 第五十五章 喵化症 虽说现实只不过半天，但在幻境中的时间感知被拉长之后，付羲感觉已经离开很久。 再度回到现代化舒适的炽日号，整个人绷紧的弦顿时也就放松下来。 在沙发熟悉的位置坐下，自动机器人端上各种小食饮品，医疗机器人不着痕迹悬浮在他和蒂露头顶，进行全身扫描。 [滴滴，扫描发现未知错误，正在搜索解决方案……] 蒂露头顶的医疗机器人警报灯亮起，扫描陷入困境。 付羲瞟一眼，伸手想把趴在蒂露肩膀上的玛德琳娜拿开，后者在手掌靠近前兀然睁开眼，咧嘴做出威胁的姿势。 不然摸就不让摸。 付羲撇撇嘴收回手，玛德琳娜识趣从蒂露身上跳下来，医疗机器人的扫描继续。 “就像从垃圾堆捡回来的野猫，野性难驯，还得用爱去感化。” 他盯着完全猫咪模样的玛德琳娜淡淡说道。 蒂露在他旁边心不在焉，轻轻点了点头。 见状，付羲稍微坐直身子，朝向她开口说道： “抱歉，蒂露，我明明答应等黑峡事件结束后就告诉你父亲的死因，现在却让你等一下。” 蒂露勉强一笑： “老板你肯定有自己的考量，我能理解。” 付羲不满挑眉：“你就是这个样子，遇到不安慌张的事情就憋在心里。萨尔兰姆镇时候这样，现在也这样，明明在乎得不得了还故作冷静说些客套话。” “我只是……”蒂露张开嘴，很快又缩回去，咬住下唇。 付羲心底轻叹一声。 即使是未来的主角，现在也太过稚嫩。他是来找手下的，结果好像把自己变成保姆。 回报周期长的投资一般都有很高风险，可未来蒂露能产生的收益足以抵消现在付出的沉没成本。 他不紧不慢解释道： “我让你等一下，是因为有些在意的事情让我怀疑，你父亲亚瑟·柏菲尔的死背后另有隐情。目前我手中的报告，很可能经过有心人精心伪造遮掩真相。我不可能告诉你一个真假未知的‘真相’，用来达成我们的交易，这是在破坏‘付羲’这个名字的信誉。” “另有隐情？” 蒂露一怔，这段旅途中，他们遇见与亚瑟·柏菲尔有关的东西只有黑峡中那几块记录芯片，仅凭芯片的内容付羲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放心，在事情告一段落之前，我肯定会给你答复。” 付羲笑着安慰道。 蒂露努力按捺住心里刨根问底的冲动，眼前男人说的没错，她就是这种性格。 越慌乱越犹豫，要花很长时间做心理建设才能下定决心。 好在也有优点，当她下定决心后，绝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他们在炽日号号上闲聊一会，ai管家诺亚从角落冒出来，告知两人厨房准备好丰盛的能量补充餐。 移步餐厅车厢的间隙，诺亚向付羲问道： “少爷，是否需要准备专门的宠物食品？” 玛德琳娜蹭着蒂露脚，很显然诺亚是在问她。 付羲稍微一愣，略微思索后答道：“暂时不需要。” 虽然看上去像猫咪，但玛德琳娜仍旧是半智械“神灵”，宛如活体的猫咪身躯仔细观察能发现每一寸皮毛和肌肤都是由魔熵高度精炼后的合金金属构成。 按道理来说她不是生物，自然也就不需要进食。 玛德琳娜静静看着他，毛茸茸的脸上出奇的平静。 ‘黑峡的半智械神灵，所罗门帝国曾经的兽与复仇之神——玛德琳娜。’ 付羲与猫咪对视，脸上不由得浮现感慨。 整个黑峡之旅与他预计的完全不同，没有智械巨兽的威胁、没有科技陷阱的封锁，反而是一种特别的奇幻展开。 过程虽然坎坷，好在结果貌似还不错？ 想到这里，忽然想测试一下玛德琳娜的能力。玛德琳娜能克制绝大部分以算法驱动的机械体，但他不知道这份能力的实际强度，以及限制条件。 “小娜同学，扫描周围网络，隔断外界信息交互。” 玛德琳娜脸上人性化白他一眼，摇摇尾巴转过身去。 ‘失败了？’ 付羲暗中琢磨，这个时候旁边的亚瑟开口说道： “少爷，无法连接互联网喵~炽日号与外界信息被屏蔽，是否启动危机预案喵~” 付羲：…… 只见严肃可靠的老爷爷ai管家投影身上忽然多了一身猫耳女仆装，正常人多看一眼就会瞎。 “解除隔断。” 付羲对玛德琳娜说道。 信息交互顿时重新连接，但诺亚的喵化却改不回来了。 付羲认为是玛德琳娜的恶趣味，她显然还有属于自己的智能，并不是单纯的智械体。 测试结果他很满意，炽日号的网络防护和安全等级在全蔚蓝星也算极高那一档，处于私人安保系统的顶端。 能润物细无声般篡改并操控诺亚，代表玛德琳娜的运算能力已经远超大部分私人智械ai。 而且很显然，她并没有尽全力。 “吃饭。” 付羲收敛念头，走进餐车之中。 如今条件不足，玛德琳娜的能力上限只有等回到玫瑰城重生军用的总部之后才能综合测试。 付羲随意吃着事物，没过一会儿付红缨就匆匆走进来。 “累死了累死了！” 她叫唤抱怨着，一屁股坐在付羲对面。 “仿生人也会累么？” 付羲轻笑道，后者用力瞪了他一眼： “还不是因为某人，你在地下失去踪迹我本来想强行破开地壳救你，不过那小家伙刚好克制我。” 付红缨不着痕迹瞟了一眼玛德琳娜：“我只能启动公司应急安全预案，从军用空间站临时调集专业人员过来，哪想到你们这就出来，应急预案也没派上用场。” 炽日号外数艘对地登陆舰正在有序撤离，重生军用的应急小队大部分人会直接返回空间站待命。 付红缨和他目光望向一处，继续说道： “应急预案的始末应该已经放在公司执行部的办公桌上，董事会那些老家伙都已经知道，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抨击你。” 公司唯一指定继承人居然主动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显然不合格的。 “口水仗而已，随他们去。” 付羲并不在意，他在黑峡中的收获足够丰盛，不仅有当年星际开拓银行的全部研究数据，还有更关键的玛德琳娜，董事会的诘问根本不痛不痒。 “就猜到你这么说。” 付红缨笑得忽然有些幸灾乐祸：“老家伙确实无所谓，但父亲已经知道你的冒险行动，准备找你单独聊聊。” 付羲表情僵在脸上：“什么时候？” “就在今晚。” 付红缨摇摇手离开餐厅车厢：“好好交流感情哦，我的弟弟。” 第五十六章 亚瑟·柏菲尔的身份 黑峡最后的收尾工作已经接近尾声，炽日号自检准备离开广袤的空落荒原，返回厄里特航空港。 距离他们从黑峡中出来仅过去几个小时，付羲新派到航空港调查亚瑟·柏菲尔身世的公司小队就传回结果，非同一般的高效。 并不是他随手指定的小队特别优秀，而是这些情报就像专门隐藏并不深，就像堂而皇之放在那里让人随意浏览一样。 很显然，就如付羲预料的那样，有人在背后专门准备好情报，就等有缘人上门取件。 知晓小队调查过程的付羲冷哼一声，反手用炽日号投影终端播放调查到的内容。 诺亚的喵化病还没好，就没让他在旁边介绍解说。 蒂露与他一起观看调查结果，里面的内容却让她皱紧眉头。 “老板，资料上说，我父亲不是空落荒原本地人，和很多开拓牛仔一样，最开始是外来的淘金者，后来才在荒原定居，他真正的出生地是……” “漩涡城。” 付羲接上话，对蒂露问道：“你对自己老家有印象么？” 不出所料，蒂露摇了摇头。 漩涡城，距离厄里特航空港最近的独立城市，光从规格上论，与重生军用所在的玫瑰城同级。在城中扎根的大小巨企宛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亚瑟·柏菲尔出生这样一座城市，却来到空落荒原，成为反对巨企的传奇领袖。 两人都没说话，将调查报告翻过一页。 报告后半段是视频形式，播放之后抖动的镜头很快显现出画面。 “哦！呼！” “来来来！走一个！” “去找导师合影，今后的工作还要他多多提携。” “……” 视频中是年轻的男男女女，大多面色欢莹，身穿长袍状的黑色学士服，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场面付羲很熟悉，星际开拓联盟自地球而来，很多传统与地球相同。 ——就比如毕业典礼。 很显然，视频中的场面是某个学校的毕业典礼，校服的款式旁边已经贴上调查小队的备注，来自漩涡城高级联合中学。 “我父亲在漩涡城读过书？” 蒂露完全不知道长辈的过往，头回看见视频不由得瞪大眼睛。 付羲点点头，没和她说。 漩涡城高级联合中学，以这种格式命名的学校，在蔚蓝星上全是由多家巨企联合资助，仅面对巨企高级管理者子女的顶级学府。 视频中画面变幻。 “……” 很显然是一场霸凌，那个与亚瑟·柏菲尔五官有九分相似的男生被同学们‘没有恶意’地‘开了几个玩笑’，已经蹲在地上，抱头瑟瑟发抖。 不过到此为止了，高级联合中学里不允许真正的肉体霸凌，语言嘲讽就是这些小孩子能做到最恶毒的事情。 拍摄视频的人是个女生，没有入镜，但能听出笑得很开心。 镜头一转，对准学校单面屏障立场的外墙。 在学校门口，有一个打扮土气的女生正忐忑踱步，像是在等什么人。 “我妈妈！” 蒂露惊呼：“我……在父亲的房间里见过她的照片！” 小男生罗柏从地上爬起来，朝校门快速跑去，拍摄视频的女生笑声消失，变成一声冷哼。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 “这是什么……意思……” 蒂露声音低落下去，她也察觉到不对劲。 自己父亲明明是空落荒原的传奇开拓牛仔，反抗巨企压迫的领袖，怎么会在漩涡城读书呢？ “结果很明显了。” 付羲将视频后面的注释文字看一遍，然后关掉调查报告： “蒂露，你的父亲，亚瑟·柏菲尔并不是真正的荒原人，他在漩涡城长大，和我一样……” “出生自巨企。” 校服是统一的，没法看出亚瑟·柏菲尔具体出生于哪一家巨企，调查报告最后的注释也正是说明这个情况。 “我……我不知道。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家就在荒原上，我父亲已经是老练的开拓牛仔，在镇子上兼任治安官。” 蒂露有些手足无措，杂乱的念头在脑中滋长。 “你母亲呢？” 付羲想起视频最后的土气女生，开口问道。 蒂露稍微冷静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我没见过她本人，在我出生的时候，她就死了。” 她低下头： “父亲他……既然是巨企出身，为什么要跑到空落荒原，为什么要反巨企呢？” 因为爱情？ 付羲在心里默默想着，这个可能性最大。 之前就说过，巨企对继承者思想的审查非常严格，因为一个巨企继承者叛逃带来的损失远远超过一百个民间传奇。 而在有史以来叛逃巨企的人之中，恋情、亲情与同情心三大要素是最常见的理由。 视频中的土气女生显然与蒂露父亲身份差距巨大，绝无可能在一起，还诞下子嗣。 “这么说来，就解释得通了。” 付羲摸着下巴自言自语。 因为爱情，出生巨企的孩子罗柏从漩涡城叛逃，来到贫瘠落后的空落荒原，改名亚瑟·柏菲尔，想要隐姓埋名。 想法是天真的，结局自然是悲惨的。 这种拙劣的隐藏对巨企来说毫无意义，亚瑟与他的恋人肯定会被找到。 并不是所有叛逃者都会在第一时间被处理掉，杀人是最高效但损失最大化的处理方式。偶尔也会有巨企支持叛逃者，让他们在暗地里为公司创造价值，弥补损失。 甚至有些继承人众多的巨企，还会主动安排竞争失败者叛逃，用于内部分化或支持强大的民间反对力量。 毕竟，在友商地盘上反巨企，就等于给友商添堵。 付羲猜测，亚瑟·柏菲尔能成为后来的传奇开拓牛仔，背后就有他叛逃的那家巨企帮助。 他本人不一定愿意，但是为了爱人与亲人，也定然会接受。 蒂露不知何时已经陷入沉默，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付羲拍拍她的肩膀： “这就是我怀疑你父亲死亡真相的原因，如果他出身巨企，背后有巨企支持，那很多事情的逻辑就需要换种思路。” “我会安排进一步调查。” 他长舒一口气：“蒂露，距离你想要的真相，已经很近了。” 第五十七章 父与子 蒂露陷入沉默之后就显得颓唐，一个人呆坐在角落一言不发。 付羲没去打扰她，再度交代公司小队的调查目标后又处理一些杂事，等到闲下来已经是黄昏西沉。 在晚饭前的闲暇，一道通讯请求忽然被接了进来。 “少爷喵~” 诺亚冒出来：“有你的通讯喵~来自玫瑰城，通讯录备注为‘父亲’喵~” 付羲的嘴角抽搐一下，挥手让诺亚离开，自己则从柔软的躺椅中直起身。 这种喵化病实在是违和，有机会要与玛德琳娜好好谈谈，不要搞这种恶趣味的事情。 在桌前接通终端，一个头发微白但精神矍铄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他面前，男人双手杵在办公桌上搭成塔状，黑色眸子炯炯有神，有股久居上位的威严。 这就是付羲的父亲，现任重生军用ceo兼董事长，付道一。 “好久不见。” 音响中传来一个低沉有磁性的招呼。 “父亲，久疏问候。” 付羲微微躬身，也摆出同样的淡然姿态。 付道一是个标准的巨企人，讲究与重生军用的利益为最高出发点。 付羲与他之间的关系与其说不好，不如说是冷淡。毕竟从小就被仿生人管家照顾，一年到头来都见不到几次面。 即便如此，作为付红缨死后他唯一的儿子，付羲也受到溺爱和呵护。 能在玫瑰城里肆无忌惮，成为鼎鼎有名的大纨绔少爷，就是爱与呵护的证明。 人类这种生物哪怕再怎么冷漠理性，也无法抛开心底的感情。 或许对付道一而言，物质的给予就是爱的证明。 两句问候完，通话顿时陷入沉默。 父子沟通的技巧就是这样，彼此都小心翼翼，你问我答，最后再来一句“钱还够不够用”。 一言不发的尴尬过去两分钟，付羲才勉为其难主动挑起下一个能聊聊的话题。 “父亲，我在黑峡里拿到星际开拓银行当年对机械升华者的研究，资料完整，复现门槛很低。” “做的不错。” 付羲觉得电话那边也松了口气，付道一顺着话题聊下去： “董事会那边一直对你有质疑，认为你损害公司形象，浪费公司资源。这次的收获回来之后要尽快转化成收益，提升你在董事会的话语权。” “我明白，等处理完这边收尾的事情，我会尽快返回玫瑰城。” 对话到此结束，尴尬重新笼罩通话的两端。 刚才邀功式对话，就好像在学校得到老师的小红花，回家和父母炫耀，得到一句“好厉害”的夸奖后就没有后续。 因为二者都知道，一点经济上的收益并不是关键。 过去许久，这次的话题由付道一提起： “听说你在那边找了个女人？” 蒂露？ 付羲心中一凛，斟酌语句后浅笑答道：“一个好苗子，她如今尚未成年已经是三阶升华者，我看好她的未来，能成为不下于付红缨的尖刀。” “漂亮吗？”付道一突然打断他。 付羲脑袋有些卡壳，末了点点头：“漂亮。” “你喜欢就好。” 付道一放下双手，用严肃的语气说道：“爸爸不反对你在外面玩乐，但不要被女人迷了眼睛，要有分寸。” “……我知道。” 付羲点头称是，蒂露这种年级，他要是下手可太刑了。 一个高阶升华者保镖兼秘书，和一个可刑可拷的床伴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 “你心里有数就好。” 付道一没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他身边已经有仿生人秘书等候，相比各种会议与报告在短短十来分钟的通话中已经堆积如山。 他对秘书交代一声，又转头对付羲说道： “在外面玩够就早点回来，我安排了专机到厄里特航空港接你，我也会叮嘱红缨，让她别带着你在外面瞎逛。你妈妈的忌日就快到了，到时候我们全家人一起吃晚饭。” 付羲再度点头：“我明白。” 生母忌日那天，付家人会聚在一起吃晚饭。 这可能是一年到头他们唯一的相聚，付道一很重视，无论是他还是付红缨都没法违抗。 事实上，付羲与蒂露一样，也从来没见过生母……或者说母体基因提供者。 那位母亲早在付红缨小时候就死去，仅仅保存下来基因样本。 付羲这个人，只是付红缨死后，付道一用自己和生母基因样本人工培育孩子。 想到这里，通话中付道一冰冷的模样也好似多了一点温度。他其实还有那么点专情与深情，反正那么多年来，付羲身边的女友换了无数个，付道一身边却没有异性的身影。 “晚上早点休息，不要熬夜，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付道一最后说完这句话，主动挂断电话。 付羲保持听话的姿势又持续十几秒，最后瘫倒在椅子的柔软中。 “噗嗤！” 一声憋不住的嗤笑从车厢门口传来，付红缨已经躲在那里偷听好一会。 “怎么样？什么感觉？” “拘束。” 付羲拍掉伸过来戳他脸的手：“明明没多少话可聊，还硬要凑满十分钟通话时间。” “老头也是关心孩子，他嘴笨说不来话，听听你声音，看看人也好。” 付红缨与父亲的关系就更亲密，没那么多讲究可生分。 “他又不爱我，你在他眼里才是唯一的女儿。” 付羲很清楚这一点，通话中那些细微的关心并不足以掩盖这一点。 “但我已经死了。” 付红缨摊手：“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人造机械仿生人。老头需要精神寄托，把对老妈的爱，把对我的爱，寄托到一个新的主体身上。要是失去爱人的能力，可是会得精神疾病的。” 付羲点点头，他知道自己是以替代品的身份而存在，但也确确实实享受到付道一给与的物质和地位。 只不过，灌注到这个替代品身上的寄托和爱意，又有多少事真实的呢？ 付红缨一直站在门口偷听，并不是恶趣味，只是想在通话结束后给他一些宽慰，让他不要多想。 这算是小看了他。 付羲还没有那么脆弱敏感。 “准备好之后，炽日号就出发。” 他对付红缨说道：“我们去厄里特航空港，了结最后的事情。” “为了你的小村姑对？”付红缨不可置否：“等回玫瑰城，要怎么安置她？” 付羲笑了笑：“到时候再说。” （下一章进审核了……各位明早再看） 第五十八章 玛姬 流线型的重生军用悬浮专列‘炽日号’在云层之上的平流层稳定地航行着，犹如乘宿月和昴月邀游的流萤。 蒂露在柔软的鹅绒躺椅上醒来，窗外是清冷的黑夜，身边玛德琳娜悠哉仰面躺下，尾巴尖不自觉的摇晃。车厢中已经没有其他人，她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在这睡着。 大概是因为父亲的出身刺激到自己，胡思乱想后让大脑变疲惫的后果。 她捏了捏额头，随口问道：“现在是几点？” “凌晨四点喵~蒂露小姐。” 猫耳ai猛男诺亚声音适时响起：“炽日号正在前往下一目的地，厄里特航空港，目前已经进入高空巡航，预计十一个小时后到达。” 蒂露点了点头，掰扯着手指。 “请问要为你提供牛奶和面包吗？”诺亚问道。 “不，不用。” 蒂露站起身，下意识朝付羲所在的那节车厢走去，等穿过车厢间的连接门才想起现在是深夜，他应该在休息。 想要转身回去，结果却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 “那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柔和的车厢暖光中，付羲坐在全息投影面前，开启好几个资料框。 “没事……我只是，额，稍微有点事。” 自相矛盾的话显露出她根本没想好要说什么，付羲却抬眼望了她一下，然后招手。 “过来坐。” 蒂露上前坐在他旁边，付羲在她看见前关掉全息投影的资料框侧身和她面对面。 “昨天晚上点的时候我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和你解释一下，我对你父亲死因产生怀疑的原因。” 他从桌下摸索一会，递出一块封存许久，看起来早就准备好的记录芯片。 “打开看看。” 蒂露愣神一刹，伸手接过后插进面前的全息投影读取接口中。 密密麻麻的资料展开，很显然就是曾经蒂露梦寐以求的有关她父亲亚瑟·柏菲尔死亡真相的调查报告。 付羲开口解释道：“这份报告是重生军用情报部门，从星际开拓联盟官方数据库的封存资料中拷贝，明面上你父亲的死亡记录。” “六年前，白旗运动最轰轰烈烈的时候，你父亲在与民众领袖进行隐秘会议时遭到‘厄里特航空港轮值企业委员会’的行动小队突袭，他单独突围为民众领袖们吸引注意力，此后杳无音讯，行动小队的最终报告中宣称确认击毙。” 说到这付羲顿了顿，浅酌一口咖啡牛奶： “分析认为，你父亲手下的亲信中出了内鬼，向航空港方面泄露了会议计划以及参会人员行踪，才能行动小队顺利完成斩首计划，出于保密条例，这位内鬼的姓名没有在报告中提及。” 太阳底下无新事，杀死一个反巨企领袖的，自然是巨企集团。 从这个角度说，死亡记录中的过程逻辑与证据链都非常全面，这也是最开始时候付羲没质疑记录真实性的原因。 听着他的话，蒂露注意到的反而另一个细节： “老板，你是说，我没有人见过我父亲的尸体，他只是失踪，被巨企的行动小队宣称击毙？”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付羲打断蒂露的话，叹了口气：“可以确认的是，你父亲确确实实已经死了，蒂露。” 蒂露捏紧拳头，抿嘴倔强说道：“凭什么这样说？” “还记得我们在玛德琳娜神国幻境中的经历么？”付羲突然提起不相干的事情。 犹豫片刻，蒂露点点头。 付羲继续说道：“天神祭典之后，叛军宣称他们杀死了老皇帝这个暴君，高调招兵买马、扩充势力。实际上叛军队伍从祭典混乱一开始就溃散了，真正杀死老皇帝的是我……或者说大公主玛德琳娜。” “老板，你究竟在说什么？” 蒂露完全没法与神国幻境中的体验与他们正在交谈的事情联系起来。 付羲直视她，字正腔圆诉说道：“蒂露，你真的相信，我们卷入神国幻境是场意外，而破除幻境的方法是‘完成玛德琳娜执念’这么唯心的说法么？” 蒂露小口微张，愣在原地。 付羲摇摇头：“又不是玄幻或魔幻故事，科学与逻辑才是承载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若蔚蓝星本土的升华者——‘巫师’们能超越科学，也不会在四百年前星际开拓者降临时一触即溃。” “因此我认为，神国幻境存在的真正意义在于，给我们讲述那个故事，老皇帝的昏聩、玛德琳娜的反叛、天神操纵的宿命。无论发展如何，当我们看完故事，幻境都将结束。” 蒂露再度抿了抿嘴唇，她忽然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很显然，她现在已经理解付羲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她从来没有朝这个方向想过。 付羲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再多言，耐心等待她消化话语中的信息。 刚刚结束的黑峡之旅，有太多太多的巧合与意外，很多看似危机遍地实际平安无事的设计与安排在里面。 从雨宫伊澄操纵机器猫一号主动找上门来，再到陷入神国幻境中的经历一气呵成，结局也是皆大欢喜——故事主人公克服危机与困难，察觉到破局关键点，最后收服“神明”玛德琳娜。 刻意感太重了！ 现实中很少发生一段丝滑顺畅的冒险故事，如果有，那就是被提前安排好的剧本。 从莉莉和洛奇口中得知‘皇帝’可能拥有游戏记忆之后，付羲心底就多了个心眼，这也是他从黑峡出来之后，重新派人调查亚瑟·柏菲尔出生地的原因。 “老板，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假设。” 蒂露终于缓过神来，虽然心底已经差不多快要相信，但还是下意识继续提出质疑。 “如果说，我们进入神国幻境是被人刻意安排好的，目的就是告诉我们幻境中的故事，那谁有动机、有能力策划这一切。” 付羲嘴角微微扬起，浅笑说道：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么？那个始终躲躲藏藏的组织，里面的某个人，神秘的‘皇帝’。” 他正了正嗓子，犹如宣判者般继续往下说： “我的猜测还有下半段内容。” “这位莫名其妙与我们敌对，下达追杀令，可以安排黑峡剧本的‘皇帝’，就是你那位一年前失散、如今身处厄里特航空港的姐姐……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玛姬·柏菲尔。” 蒂露下意识念出这个名字。 第五十九章 孤煞 付羲黑峡之旅的过程背后有剧本安排好，在亚瑟·柏菲尔的出生调查符合猜测之后，他对这件事在心底已经基本肯定。 嫌疑人当然是那位向雨宫伊澄委托杀掉蒂露的‘皇帝’组织成员。 疑点有两个，其一是蒂露作为游戏中[荒原客]路线中重要程度最高的主角团成员之一，却没有登上‘皇帝’组织的三份名单。 其二就是，既然没有登上名单，那委托雨宫伊澄的那位‘皇帝’组织成员又有何种理由要杀掉蒂露。 要知道，雨宫伊澄接到委托的时候，蒂露还只是天鹅绒舞团中身不由己的小小舞姬。 因此，有动机的委托者，必然是与蒂露在现实中有联系的人。 在联想到另外一个细节，亚瑟·柏菲尔曾经进入过黑峡，还通过试炼拿走玛德琳娜一半的神之意识。那半神之意识由这位委托者交予雨宫伊澄，实施诓骗他们进入黑峡的计划，最终计划失败，他们被卷入神国幻境。 付羲对亚瑟·柏菲尔进过黑峡这件事并无怀疑，顺着往下简单一推断就能想到，将玛德琳娜一半神之意识交给雨宫伊澄的委托者，就是亚瑟·柏菲尔死后，接手他遗产的那个人。 两个线索一结合，能通过筛选的目标就大大减少。 最值得怀疑与锁定的，自然是蒂露口中出现过寥寥几次的姐姐，亚瑟·柏菲尔的养女。 付羲将自己的判断依据和逻辑与蒂露通篇讲述一遍，然后才开口说道： “这就是我猜测和怀疑的理由，没有瞒着你的必要，而且我也想听听你的看法。” 蒂露现实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最后才神志不清问道： “玛姬……姐姐就是要杀我的人？也是‘皇帝成员’？” “不……不对！‘皇帝’势力那么强，连巨企都有渗透，姐姐如果是里面的成员，那为什么我在天鹅绒舞团时她不来找我？就算要杀我，那个时候也更容易！” 她不断摇着头：“而且……如果是她，玛德琳娜一半的神之意识也是她交给雨宫伊澄，为什么镇子一年前还会发生智械袭击？神之意识……肯定能操纵荒原上那些智械巨兽啊。” 最终，蒂露抬起头，睁大眼睛望向付羲： “老板你的推断肯定有问题。” 付羲想笑，但笑不出来。 因为对蒂露而言，在经历银色抵抗军、琳恩的打击之后，已经很难再承受巨大的精神压力。 她的姐姐、她唯一的亲人，已然是她在这个世界除“复仇”外最后的寄托。 如果连这个寄托都要背叛她的话，蒂露……碧姬·柏菲尔就只是孑然一身的孤家寡人，再也没有落脚之处。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说道： “你说的对，推断毕竟只是推断，没有坚实证据支撑……公司行动小队已经派出去，如果你不能接受最后可能得结果，我会下令让小队撤离，停止调查。 “当年对你父亲实施斩首行动的‘厄里特航空港轮值企业委员会’行动小队成员，我也会让重生军用施加压力，让航空港的巨企把他们交出来任你处置。等事情结束，就和我去玫瑰城。” 话音未落，未曾想到出现一个坚定的声音。 “不！要调查！” 是蒂露，她已经满脸泪痕，却仍旧带有倔强和坚定。 “老板……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我呢，我其实已经下定决心。” 她垂下头，捏紧拳头： “从亲手杀掉琳恩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决定了，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会逃避，要去面对。如果是我做错了，那就接受惩罚；如果我没有错，也一定要弄清楚背后的原因；哪怕到最后连变成陌路人、变成敌人，也好过装傻自己骗自己。” “呼……” 她仰头望向炽日号洁白的天花板，以及柔和的照明灯，好似这样子就能让眼泪不滴下来。 沉默的静谧大约持续了几分钟，蒂露慢慢把头放下，嘴角挤出一个和平日差不多的笑容： “等今天下午的时候，我们就能到航空港，之前唐参叔叔说过，我姐姐如今就在航空港生活，到时候我会去找她，亲自问清楚。老板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付羲盯着她过了好几秒，才轻轻点头： “好，我答应你。” “谢谢！” 蒂露站起身，用力鞠了一躬：“那我就不打扰了，时间那么晚，老板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她转过身快步朝旁边车厢离去，只是走路是撞到桌子的动作还是显现出，她的内心并没有平静下来。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连接门后，才有另一道声音插进来。 “啧，你该不会遇到什么煞星了？命格孤煞，专克身边人？” “姐姐，喜欢偷听别人讲话这个习惯不好，趁早改掉。” 付羲对躲在他身后很久的付红缨诚恳说道。 “能叫偷听吗，这破火车就那么点地方！没办法我才和你挤一间，难道因为姐姐是仿生人就要赶我去装备车厢？你好狠地心哟！” 付红缨用力扯他脸蛋。 天地良心，炽日号的车厢已经足够宽敞，甚至说蔚蓝星最豪华也不为过。 付红缨的理由有些过于蹩脚了。 打闹一番之后，付红缨才翘着腿双手抱胸坐到蒂露刚才的位置上。 “不过说实话，听了那么惨的事，我也开始有点喜欢你家小村姑了。” “那叫同情。” 付羲纠正道。 付红缨不屑：“我一仿生人，知性插件提供的情感元素没有那么细腻，都一样。” 说着她咧开嘴：“不过命格孤煞也好，孤家寡人一个也就代表无依无靠无牵无挂，这样的人作为你的贴身秘书或者保镖才不容易被策反。” “不过看起来你准备和她玩感情攻势对，啧啧，这倒是和家里老头的理念一样，认为感情是维系两个人最坚固也是最脆弱的绳索，用好感情攻势，哪怕再大的利益也不怕背叛。” 付羲不悦皱起眉，在他发作之前，付红缨就早早做好准备，身体一转溜之大吉。 “算啦算啦，弟弟大了有自己想法，姐姐我呀就是个工具人，乖乖听命令就好，晚安咯。” 付红缨离开后，车厢中彻底安静下来。 只剩下不知何时蹲在车窗旁边，探出爪子像是要把星辰握在肉垫中的猫咪还在孜孜不倦挠玻璃。 第六十章 厄里特航空港 从空落荒原深处的蛮荒中脱离，靠近现代化科技城市厄里特周边时就能看到太空电梯般，圆盘状金属高塔直插天际。 高塔给人一种黑铁般的冰冷感，顶部圆盘吞噬掉大半天空，高的令人目眩。 阵列式分布闪烁的指示灯星星点点，像是镶嵌在塔中的宝石；延伸式跑道与出入口分布在高塔圆盘整个区域，密密麻麻的航班和运输船来往络绎不绝。 这就是漩涡城引以为傲的卫星城，蔚蓝星西大陆最大的客运通道与货物集散地。 那耸立的高塔同时承担星际航运和星球航运两大功能，中心有着破纪录规模的电磁弹射装置，足以将星际巡洋舰在不启动引擎情况下送入星际轨道。 炽日号在航空港吞吐的各色舰船中毫不起眼，也就重生军用的标志稍微吸引一些目光，但很快又收回去。 在这里重生军用的货船并不少见，其他各大巨企的标志也琳琅满目。 虽然比不上漩涡城、玫瑰城这种真正的综合性大城市，但也不会向荒原中的破落小镇一样大惊小怪。 悬浮专列在高塔的顶部圆盘下方转了小半圈，最后找到一个标有‘重生军用专用’字样的停机坪仓口钻了进去。 “付专务，欢迎回来。” 才从炽日号下车，早早待命的行政管家队伍就迎上前来。 这些干练的管家分为两队，有男有女，都是真人雇员。他们经过最先进的义体改造后，会负责雇主的衣食住行全部方面，干练又高效。 为首的管家是个板寸头男性，与付羲差不多高，从眼眶下方一直到锁骨处有条对称的义体纹路。 “我叫阿虎，很高兴能为您服务。” 他单手抚胸欠身：“已经为付专务准备好休憩的房间，请您移步，希望我们的服务能抚平您在旅行中的疲倦，度过完美的一天。” 说着他被簇拥着离开停机坪，电梯直达圆盘顶端的重生军用分部。 原本被遮蔽的天空此时又回来了，从这里向外张望，高楼林立霓虹不熄，浮空车、无人机穿梭，街道人来人往，已然是繁华城市的景象。 在分部大楼的顶层，入眼则是宽敞洁净的蓝色泳池，以及专门改造出来的人工沙滩。 烧烤架与艳丽的水果摆满小餐桌，更多热情的服务人员侍立在两边，每个人都面带微笑，热情洋溢。 再往里面看，有蛋壳形状的休息室，配备最好的隔音助眠系统，自动调节装置能让温度、湿度等一系列指标始终保持最舒适的程度。 这阵架搞得蒂露有点懵，服务的周到与贴心她从来没享受过。 来到休息室门口，管家队伍正准备到外边待命。 付羲抬手，问道：“公司的专机还没来么？” 说完之后，另一位短发女性管家上前一步：“非常抱歉付专务，厄里特航空港今日发布航空咨询，暂时停止接受星际航班降落。” “什么原因？” “有……” “老板，快看！”蒂露忽然屏住呼吸抓紧他的手臂。 抬头向上，透明的单向玻璃外出现一块巨大的阴影，遮天蔽日。 场馆内的自动补光系统启动，但没人在意，付羲眯着眼打量阴影的来源——一艘正在降落的巨大星际舰船，宛如黑色的星际怪兽。 在怪兽的外侧，烙印着一个威严冰冷的巨大标记。 漆黑底色之上，是投影出的银白字母，环绕着一个张开翅膀的逆位十字。 “有灵光天能源集团的主力巡星舰申请入港检修，根据星际开拓联盟联合协定，武装星际战舰停泊时，其他星际舰船应优先礼让，保证星际战舰补给顺利。” 这个时候，女管家的话才说完。 其实不用她说，逆位十字边缘以地球文字写出的[灵光天能源]几个字已经说明巡星舰的归属。 付羲只看了几秒就收回目光： “等专机入港在通知我，接下来的时间不需要贴身服务。” 玫瑰城距离厄里特航空港很远，在大气层内常规飞行可能要飞上一个多月，从外层空间反而会更快。 所以专机其实是航天飞机。 “是，付专务。” 管家欠身答道。 “还有一件事。”付羲忽然叫住管家团体，指了指蒂露：“给她准备一些日常的新衣服，还有公司高级升华者作战服。” 管家阿虎点点头，队伍中就有专门的管家来到蒂露身前，说句抱歉后开始扫描身体数据。 片刻后，管家们离开消失不见。 蒂露凑到他身边：“老板，现在去找我姐姐。” 付羲看她一眼，问道：“你知道你姐姐的住址？” 蒂露一愣，关于玛姬的下落她还是从银色抵抗军的人口中听说，自然不知道具体地址。 见状付羲摸了摸她的头：“耐心点，等公司行动小队的二次汇报，我们找到你姐姐住所之后就立即出发。” 蒂露闻言点点头，问道： “那现在干什么？” “现在？” 付羲呵呵一笑，指着休息室：“昨晚熬夜太晚，我准备先补觉，要不要一起？” “不……不了。”蒂露低头拒绝。 付羲就丢下她走进休息室里。 一个人愣在原地许久之后，蒂露才看着巨大的人造沙滩与泳池，满眼茫然。 这个时候，刚才消失不见的女管家不知何时从无人注意的角落冒出来。 “这位小姐，请问要试衣服么？” 玛德琳娜用尾巴勾住蒂露的脚踝，蒂露在女管家殷勤的注视下，注意到她身后拉过来整齐划一的衣架。 琳琅满目的各色衣服居然那么快就准备好。 女管家堆着笑：“衣服这种东西，还是要亲自试一试才知道合不合身。” 蒂露回过神来，忽然才发现，她居然无事可做。 往常这种空闲的时候在做什么呢？ 在天鹅绒舞团时可能会练舞，更早之前应该是躺在房顶上消磨时光，等到太阳绕一圈落下。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已经很久没有给自己松绑过。 “那就试试。” 如此想着，她抱起玛德琳娜，对女管家点头朝衣架旁边走去。 …… 付羲终究还是没能好好睡一觉。 因为他前脚落地，后脚其他友商的拜访邀约就纷至沓来。 其中有一些不太好拒绝的，比如莱茵生物和丛雨重工。 前者说是拜访，实则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后者则是一个女仆，说代替自家小姐为付先生送生日邀请函。 付羲打起精神接待了莱茵生物的拜访者，双方相见恨晚交谈甚欢，最终达成一项有关升华者研究方面的合作协议，全程没有提到尼禄·修尔的名字。 实际上，这项合作协议就是付羲为干掉尼禄·修尔让出的利润。 莱茵生物与重生军用毕竟是合作多年的友商，没必要因为一个死人把合作者推到对立面。 至于丛雨重工，雨宫伊澄则在邀请函里写得特别张狂，叫嚣‘如果你敢不来，我就让你身败名裂’这种话，也不知道蠢女人哪来的底气。 付羲敷衍表示下次一定，然后打发走丛雨重工的女仆。 等到他以为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又有一份新的拜访邀约递交过来。 付羲本来想拒绝，但看到拜帖的署名后还是改变主意。 因为这次的拜访者，正是刚刚以巡星舰高调入港的[灵光天能源]。 倒不是说重生军用一定要给灵光天能源面子，而是拜访者是付羲的朋友。 他在玫瑰城的中学同学、一起荒唐过的纨绔少爷、灵光天能源巡星舰舰长——罗森。 第六十一章 他的巨企朋友 重生军用分部的休息室自动门朝两侧分开，一个大大咧咧的年轻男人就走了进来。 他与付羲一样黑发黑眸，嘴角有丝若有若无的痞笑，穿着却是深灰色的立领西装，肩头还有暗红色披肩，用几块军功章当固定扣好。 见到付羲，他夸张地居高双手： “哟！好久不见，想死哥们儿我了！” 他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丝毫不和付羲客气。 付羲向他丢过去一罐冰镇的核子可乐，嘴角上扬说道： “这不是咱们罗舰长吗？今个儿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的？” “迦楼罗号才降落，我就听人说重生军用的大少爷也在厄里特，心想这不是巧了吗？不请自来啊，别介。” 男人将双腿搭在茶几上，乐呵呵笑着。 他就是罗森，灵光天能源旗下巡星舰‘迦楼罗’号舰长，付羲在玫瑰城读书时的朋友……或者说狐朋狗友更恰当些。 付羲瞥他一眼：“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怎么？不在浩瀚星海里遨游，开着机兵欣赏长生天美景，跑回蔚蓝星干什么？” [长生天]是蔚蓝星所在行星系中的一颗气态巨行星，在封建魔法帝国时代被本土的观星师命名。地球方面的名字则是“kelt-9b”。 “嗨，别提了！” 罗森一摆手：“第一次看长生天的星环还有气态漩涡确实很震撼，但要是天天看就像看一坨屎黄色的大号冲水马桶，搁谁都顶不住啊！” 他四仰八叉张开腿，整个人都瘫在沙发里：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听家里老头的话去学什么‘宙域航空学’，应该学学导演什么的社科专业，这样好歹还能待在玫瑰城，哪里像现在这样天天出差还没补贴。” “罗大舰长也在乎那补贴的三瓜两枣啊？” 付羲笑道：“再说你那能叫出差么？怕不是在凡尔赛，信不信只要罗少放出口风想换工作，你们公司那些少爷哭爹喊娘都要和你换。” 当下的蔚蓝星中，核聚变由于成本和运输问题，在商业市场中遭到其他能源挤兑淘汰。目前星球上流行的能源供应一半来自于三家公司。 以戴森云这种光伏能源为主的丛雨重工、以海底魔熵发电厂为主的米德加海业和以气态行星采集为主的灵光天能源。 其中灵光天能源深耕星际能源采集，旗下独有的气态行星采集器能低成本将气态行星物质精炼成高能天然气，是蔚蓝星市场上最主流的固体燃料。“灵光天”这个名字，就是长生天气态巨行星采集器的命名。 在这家公司中，所有和气态行星采集器相关的工作都是肥差！ 罗森和他一样可是正儿八经的巨企二代，二十岁出头就能当巡星舰舰长，等到三十岁要么是灵光天能源的星际舰队总司令要么是长生天能源总务司司长，都是巨企中举足轻重的职位。 “凡尔赛是啥意思？” 罗森挠挠头，又叹气摊手：“哪有你想的那么好，都是给公司打工罢了，哪像付少您这种巨企最大董事的独生子，是真正的大少爷、人上人。” “有一说一，确实。” 付羲又把一罐核子可乐丢过去，差点砸罗森头上。 “你这打工仔什么档次配和我坐一块聊天，还不赶紧给爷伺候好！” 罗森从沙发上窜起来，绕到付羲身后给他捏肩膀： “得勒！只能说玫瑰城的爷才是真的爷，付少您看力度可还合适？” “滚滚滚，就着手法，找只猫都比你踩得好。” 付羲好似不耐烦摆摆手，罗森又笑嘻嘻回到沙发上瘫好。 灵光天能源目前的ceo是个老头，已经一百岁出头的年纪，就快要摸到海夫利克极限。 而且还没有子嗣。 罗森的父亲虽说是灵光天能源中实权的大股东，但以他们公司的股权分配结构，基本没有可能在未来继承公司。 学生时代都是纨绔少爷能玩到一起去，越往未来走，他和付羲的身份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管家阿虎送上准备好的柠檬香槟，两人从休息室走出来到人造沙滩的躺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继续往下聊。 “说正经的，好端端怎么从长生天回来了？” 付羲打开话题问道。 罗森一边可乐兑酒，一边回答道：“例行补给，迦楼罗号之后还要重新部署，补给完就走。”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忽然神神秘秘说道： “给你透露个内部消息，灵光天能源正在勘探星系里另外一颗气态巨行星‘非想天’，第二座气态行星采集器已经在空间站基本组装完毕，很快就要扩张生产，现在正在秘密筹集资金……怎么样，付羲你要不投点赚笔大钱？” 付羲端着酒斜眼看他：“嘴上说把我当哥们儿，结果就这么想薅哥们羊毛？” 星际能源采集一直是技术门槛高、风险大、回报大的项目，罗森说的倒是轻巧，好似只要把气态行星采集器开到行星外围就能大赚特赚，实际根本不是这回事。 宇宙灾害的发生频率不确定，如果没有彻底掌握气态巨行星的气候规律，很有可能因为一次伽马射线暴引发巨行星物质暴动而直接血本无归。 所以直到现在，全蔚蓝星也只有灵光天能源一家，能做到气态巨行星开采。 而这说不好里面还有多少运气因素存在。 罗森嘿嘿一笑，然后叹气： “当然是把你当哥们儿才来找你，有句老话说得好：看见哥们夜夜笙歌吃肉，比我自己天天吃屎都难受。” “啧，喜欢的话你就多吃点。” 两人说话间，人造沙滩外围的一处自动门忽然打开，里面联通的是更衣间。 蒂露换上一身素色的褶皱连衣裙，头戴顶贝雷帽，常年素面朝天的脸蛋也破天荒画上妆，明艳动人的脸蛋两侧还有耳饰摇晃。 她用单手遮住胸口，赤脚走到沙滩之上，轻轻呼唤一声： “老……老板？” 闻言两人转过身，罗森兀地瞪大眼睛，嘴巴为长陷入失神。 付羲也愣住，第一时间居然没认出眼前人是谁。 蒂露有些羞赧，刚才那段时间她被女管家带到一个巨大的试衣间里，将衣架上的漂亮衣服挨着试了个遍。 女管家不仅给她换衣服，还热情帮忙化妆和挑选装扮的首饰。理由要穿好看的衣服，自然也要好好打扮才能凸显最大魅力。 等到化完妆再换上裙子，女管家又将她从试衣间推出来。理由是打扮那么漂亮孤芳自赏可不行，肯定要有人欣赏才是最大意义。 蒂露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已经用此生从未有过的美丽姿态降临在沙滩上。 想到这里，蒂露脸上红晕又厚重几分，都蔓延到耳垂，心想等会一定要好好和那个女管家算账。 “老板？” 她又喊一声，付羲终于回过神来，赞叹道： “很漂亮！” “谢谢。”蒂露低下头回答。 付羲紧接着说道：“有什么事等会再聊，我现在有朋友在这边。” 蒂露自然看见他身边的罗森，这句话好像给出一个逃走的理由，她点点头，在羞涩驱使下飞快地又跑进试衣间里。 “回神啦！” 付羲在罗森面前打个响指。 后者浑身一激灵，从失神中反应过来。 “这位是？”罗森抹掉口水问道。 付羲略显鄙视看着他：“你可别打她主意……话说罗少这是怎么了？一脸猪哥相。” “知道知道，我没那种想法。” 罗森嘿嘿笑解释一句，然后竖起大拇指：“不愧是vul娱乐公司的老板，旗下美人无数，走到哪都有佳人作伴。” “得了，罗少平时玩得可比我花，还会羡慕这个。” 罗森叹口气：“我那边很惨的啦，巡星舰和气态行星采集器上不要说女人，就连最新的超梦都没法看，只能想办法自己找乐子，自娱自乐。” 见付羲表情越变越怪，他慌忙解释道： “喂！你别瞎想啊！” “我没有。”付羲喝了口可乐，眼神往侧边挪开。 “分明就是想了！” 罗森一拍桌子，然后在兜里掏了掏丢出一块芯片：“看看，我无聊时搞的大作。” 芯片的外形很好辨认，付羲一眼就认出这是特别刻制的超梦芯片。 他没有接，只是问道：“这是什么？” 罗森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看不到最新的超梦，就自己拍呗！” “我重金从黑市搞了几头灾兽和星际异种杂交的动物小可爱，丢在气态行星采集器的下层车间，然后改革公司kpi考核制度，绩效不达标的，就得去下层车间工作，和小可爱玩耍三天。” 他大手一挥：“三天之后，如果还活着，不仅kpi作废既往不咎，还有由我私人赞助的高额奖金，要是不幸在和小可爱玩耍过程中出意外，公司还有人身意外险。怎么样？有趣。” 罗森指了指超梦芯片：“这东西就是下层车间员工的录制设备的工作记录，真正的星际恐怖片！和那种剧本特效拍出来的假东西完全是两码事。” 付羲心底一沉。 只有在这种时候，看起来大大咧咧没什么架子的罗森才表现出属于巨企的那一面。 对绝大多数自幼高高在上的巨企人而言，早已不认为城市的市民亦或自家企业的员工与自己是“同类”。 既然不是同类，那就可以拿来玩弄与消遣。 在他们心底，那些奢侈的物质享受与精神消遣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员工能让他们开心，就算尽到自己的价值。 在他穿越前，自己的前身与罗森也是同类人。 付羲撇撇嘴，摆手道： “免了，你自己留着享受。” “唉。” 罗森失落道：“可惜，我本来还想找你的娱乐公司发行，在玫瑰城恐怖片市场掀起一阵风暴的。” “哥们儿，我那是偶像艺人娱乐公司，专门做美少女偶像的，专业不对口，你找错人啦。” 付羲摊手道。 “知道了知道了！偶像公司了不起啊！” 罗森骂道：“等爷从长生天回来，爷自己投资也开一家！美少女了不起啊，只看脸的庸俗之辈根本不懂我的艺术。” 谈话间，罗森蓦地闭上嘴，抬手示意付羲不要出声。 他将手放到耳边轻点一下，虚幻的光影就在他耳朵与眼中投影出光彩，显露出一个外人看不真切的影子。 随着通话进行，他时不时点一下头，脸色也越来越臭。 “……我知道了。” 最后，他率下一句话后，将通讯挂断。 “一天到晚就知道催催催！跟催命似的！” 罗森臭着脸大骂：“巡星舰不是要补给一整天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本舰长乘有机会访友都不行？” “秘书？” 付羲丝毫不意外问道。 年轻二代到巡星舰更多是刷资历，这种造价昂贵的星际战舰不可能真让纨绔少爷全权负责。 背后必然有一个真正的星舰指挥官在兜底，这个人职位可能只是秘书或助理。 “一个老女人，婆婆妈妈烦得要死。” 罗森点点头，从沙滩椅上站起来，戴好整理好自己的衣领： “我要回去了，本来还在厄里特包了夜店，晚上准备和你一起找找乐子，现在没办法只能等下次。”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付羲说道。 罗森怒目而视：“说遗憾之前能不能先把你的笑憋回去？走点心好不好？” “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笑你。” 付羲嘴角勾起，挥手打发他：“走走，别再我这浪费光照。” “切。” 罗森转身朝出口踱步走去，走到一半还特意回头： “你也要回玫瑰城了？早点回去准备好，下次我回蔚蓝星可必须好好招待我，给我整几个你公司那些偶像。” 付羲笑着挥手，知道罗森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 等到电梯门关闭，他脸上的笑容才隐匿不见，变成古井无波的冷淡。 他独自一人坐回沙滩躺椅上面，拿起罗森留下的超梦芯片，随手丢在脚下，用力一碾。 碎片被清洁机器人扫走，付羲晃动酒杯，将里面气泡升腾的液体饮尽，然后眸子中多了一份凶戾。 就是因为巨企的二代们全都是这种人，他才没办法真正和他们交朋友。 能在气态行星采集器的工程师，都受过高等教育，资历与能力都属于人类前列。 人的存在，是为了创造价值，而这份价值可不是讨自诩高高在上的有钱人开心。 “真是……可耻的浪费。” 他自言自语说道。 第六十二章 董事会 罗森离开后，蒂露像是躲他一样，好久都没有出现在付羲视线中。 下一个找上他的人则是管家阿虎，他柔声细语用绝不冒犯的语气讲述付羲接下来的安排。 厄里特航空港来到晚上，但星球另一边的玫瑰城正值早晨。阿虎向他传达了他父亲付道一的安排，要付羲参加今天的公司董事会例行会议。 不用说，肯定是董事会那帮老头子按捺不住，想刷一刷存在感。 没有拒绝的必要，付羲就点头答应出席。 除他之外，从进入航空港就消失的付红缨也被要求列席，公司员工找到她的时候，付红缨正搂着两个清凉的妹子，正准备走进情人酒店。 于是付羲就下令把她逮回来。 好家伙，你一仿生人玩得真花啊！ “开会这种小事你自己应付不就好，拉上我干什么？” 远程会议前夕付红缨凑到付羲身边不满问道。 付羲则是瞟她一眼，公事公办说道：“重生军用行动部，‘红龙’特别行动官，与指挥官一起参加公司会议是特别行动管工作的一部分，请不要妨碍公司工作。” “好好。” 付红缨往会议室椅子上一靠：“知道你嘴笨，说不过董事会那群老狐狸，要姐姐在旁边帮衬。直说不就好啦，搞那么多有的没的。” 付羲嘴角一抽，认真说到： “‘红龙’特别行动官，请尊重你的指挥官，那帮老家伙在我眼里就一个字——鸡！看我今天干死他们。”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椭圆桌前就按照位置出现十七个人形投影。 原本还空旷的会议室中像是瞬间挤满了人。 “刘董，好久不见。” “恭喜白董，听说你在烈日瓮城的那边的市场扩展很顺利？” “哈哈哈，过奖。不过趁着土着内讧赚点小钱，都是为了公司发展。” “邢董今日没来？” “邢董事据说在昴月空间站，昴月军事基地落地事宜牵扯，走不开。” “……” 董事们寒暄着，他们大多分布在蔚蓝星各个区域，负责公司的一部分业务，平日很少聚到一起，仅有开会时能用虚拟投影寒暄几句。 付羲目前还不算董事会成员，因此在会议开始前，他的投影不会出现在众人面前。 半分钟后，一道新的投影出现在长桌的主位上，会议室中顿时安静下来。 付道一轻咳一声，淡淡说道：“欢迎诸位，时间差不多，就开始今天的会议。” 他示意下，在他右手边的ai秘书开始主持会议。 “今日一共有两份公司本季度报告，以及六个特别议题，接下来将按流程依次讨论。” “……” 会议慢慢进行着，大多数时候都是ai秘书在说，需要表决时董事们在投票表决。会议内容也大多是一些冗长的数据报告或者项目可行性分析，让人昏昏欲睡。 大约过去两个小时，重头戏才真正开场。 “接下来将进行本次会议最后一个特别议题：《有关执行专务付羲近日行为严重损害公司形象和友商关系的报告》，议题提供人：陆野董事。” 来了！ 大多数股东都有肉眼可见的精神提振，付羲和付红缨的投影也顺带出现到会议室的末位上。 付羲不由得咧开嘴笑道： “为了我这盘醋，各位还硬是包了这顿饺子，真是难为叔叔们了。” “咳。” 姓白的董事率先出来打圆场：“大侄子啊，你这话就说错了，陆董事提出议题，自然有他的道理对不对，相互理解，感恩，感恩啊。” “这有什么好讨论的，老陆你是不是没事找事？散了散了。” 另一位刘姓董事面色不悦说道，但从他的样子来看丝毫没有要散的想法。 “付羲专务，我只是公事公办，如若你有异议，可以向公司内勤部提出申诉。” 叫陆野的董事坐在付道一左手边，董事会的座位顺序自然是按照各位股东持有的股份排序，他是第二大股东。 付家和陆家是世交，付道一当年能在动乱中接手公司，并将公司名从‘星际开拓军用’改成‘重生军用’，陆野的支持不可或缺。 “陆叔你说的对，那就开始。” 付羲双手一摊，不再言语。 陆野朝ai秘书点头，几份资料就被分发到每个人的终端上。 “近日来付羲专务的活动已经引起不少骚动，摆在各位面前的是莱茵生物提出的官方抗议以及丛雨重工方面提出的照会。” “前者认为是付羲专务不顾商业规则，悍然袭击莱茵生物执行专务，旗下继承人之一尼禄·修尔，并导致其死亡；后者则由丛雨重工董事长雨宫莲也先生私人提出，指责付羲专务私德败坏。” 付羲听闻嘴角一抽。 雨宫伊澄那家伙搞什么鬼，在外面吃瘪就回去和爷爷哭诉呗？搞得像我怎么她了一样。 莱茵生物的抗议倒是没必要管，私下和解已经达成，现在只是在走明面流程。 “再加上，付羲专务近日已经连续呼叫两次特战小队轨道空降，从行动报告来看，颇有小题大做，浪费公司资源嫌疑。” 陆野目光一扫：“对此，付羲专务有何辩解？” “这点事就把大家伙喊出来呀，小题大做的莫不是陆叔你才对。” 付羲掏掏耳朵，懒洋洋说道。 陆野神色不变：“若付羲专务没有辩解，那我提议进行以下决定……” “等会！” 付羲打断他，环视一圈后说道： “诸位股东，想必你们已经知道，我在空落荒原中找到并进入了当年星际开拓银行的实验工厂。想必诸位很好奇我在其中的收获。” 损害公司形象、破坏友商合作关系什么都是假的。 真正让股东们坐不住，大张旗鼓要他参加董事会例行会议的原因，还是他从黑峡出来，但没有向公司汇报收获。 只需要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黑峡里面遗落的研究成果是多么有价值。 会议的隐含意思就是：付羲你可别想吃独食，快把蛋糕端上来！ 付羲与付道一微不可查的视线交错，后者轻轻点头，表示这个会议议题的真正提出人是他。 作为继承人，在消耗公司资源之后，必然要拿出相对应的收获。 眼下付羲看似在被诘问，实际是付道一安排，给他提升董事评价的表演舞台——黑峡里那份关于机械升华者的研究资料本来就是要丢出来堵住董事会嘴的。 付羲将资料芯片拿出来，上传至公司最高权限级别的内网。 “一份关于机械升华者的研究，完成度很高，各位可以评估下，不受寿命限制，能批量制造的仿生人升华者战士，能为公司带来多大的收益。” 他说完轻飘飘坐下：“关于莱茵生物与丛雨重工的指责，我供认不讳。能为公司主要军用业务增加竞争力，我认为目前消耗的资源都是值得的。” 董事们行动各异，大都有偏头或低声呢喃的动作。 付羲知道这是他们在交代自己手下的技术人员评估资料内容。 混乱大约持续了几分钟，很快股东们就恢复常态，脸上假意的笑也多了几分真切。 “大侄子，我们可没有诘问指责你的意思，都是为了公司好。” “你这种年纪，就能为公司出生入死，是重生军用‘重生精神’的体现，作为公司的一员，我为你骄傲。” “我认为付羲专务目前的能力，已经足以担任更重要的职责，希望与诸位讨论后尽快落实。” “……” 在这些混乱中，唯二不为所动的就是陆野与付道一两人。 眼见目的已经达到，付道一轻咳一声： “时间差不多，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希望与诸位下次见面时还能有好消息。” 说完，他投影消失在会议室中。 紧接着，其他董事的投影也纷纷告辞先后消失，到最后只留下陆野。 刚才还板着脸的陆野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对付羲点点头： “做的不错。” “还是让陆叔你来当恶人了。” 付羲点头说道，陆野董事是自己人，这点毋庸置疑。 “小事。”陆野摇头：“你还没回玫瑰城来？” “厄里特航空港有巡星舰补给，航道暂时关闭，专机要等一天后才能降落。” 陆野闻言没有多问，只是叮嘱道： “专机到了就早点回来，记得和陆赧笙那丫头多接触，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陆赧笙是他女儿，与付羲同岁，以两家的关系，可以称作青梅竹马。 付羲笑而不语，对陆野挥挥手，离开会议。 离开之后，他叹了一口气。 陆叔，你是自己人，但你女儿不是呀！ 能背叛公司加入主角团的内鬼，我可消受不起。 第六十三章 调查结果 走过水林密布的室内温室公园，来到重生军用分布的落地窗前。 付羲朝外望去，见不到云上月明的静谧的波澜，只有刺目的炽白指示灯，以及来往轰鸣的各色运输飞行器。 人造沙滩和泳池在他开会的几个小时内被撤去，换成景色宜人的江南庭院水景，几只人工培育的荧光蝴蝶在庭院中飘着，多了几分仙气飘渺的味道。 往下看，在厄里特航空港被誉为“世界屋脊”的宙陆两用航空塔的伞盖下方，偶尔也有星星点点闪烁穿透云层。那是居民区，或者说称为‘贫民窟’也不为过。 从空落荒原或者更远地方聚集到这里的人们拥挤在罐头般的铁皮房子中，在艰难世道里讨一份生计。 自那些居民区的方位，从云层之下钻出一架黑色的装甲浮空车，打出入港信号申请进入重生军用专属的停机坪。 付羲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他派出调查的小队终于回来了，短暂的休憩时光宣布告一段落。 事实证明，公司花费资源培养出的作战小队不全是游戏中被主角团爆杀的炮灰团体，无论效率还是专业素养都值得肯定。 “付专务，您此前派遣的行动小队已经返回，随时可以汇报。” 管家阿虎不知从哪里鬼魅般冒了出来，自从回到航空港后，秘书工作就被真人接手，诺亚这个ai被返厂检查代码，试图治好喵化症。 “让他们到会议室等我。” 他点点头，如是说道。 …… 十分钟后，会议室。 一排动作整齐划一的作战小队成员踩着沉重步伐走到门口，为首者抬手发出指令，小队顿时立正，再没有丁点声响发出。 那人在义体手臂的操控屏上轻点一下，战术头盔的目镜就折叠收缩，将他的头暴露出来，年纪不大。 “付专务，重生军用851g特别作战小队，行动代号‘涤律’，行动结束，申请汇报！” “进来。” 得到允许，年轻人走进会议室。 他目不斜视，朗声开口：“经我方调查，以基本确认‘亚瑟·柏菲尔出生信息’的投放源，锁定可能目标一位，根据您的指令，我们没有与对方进一步接触。” 付羲微微颔首，示意继续。 他没有让特战小队直接实施抓捕，是不想以任何风险暴露可能存在‘穿越者’的事实。 目前公司只知道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帝’对付羲进行过刺杀，但不知道针对的原因。‘皇帝’可能有游戏记忆这件事还是他在幻境里从雨宫伊澄口中问出来的。 若直接让公司全面介入，不小心暴露了‘穿越者’存在的事实。 那突然跑道空落荒原的他岂不是也有暴露的风险？ 付羲知道，要是他暴露，下场会很惨。 此时会议室的终端自动连接特战队员年轻人的神经义体，不用他授权就自动导出行动日志文件。 导出带来的酥麻感让他眉头微皱，但没有哼出声。 “辛苦了。” 付羲点点头，才想起来他是之前黑峡外面，自己随手指定那个特战小队成员，而不是这支队伍的队长，于是多问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ed4396g-明楷！” 年轻人大声答道。 付羲点点头，算是眼熟一下，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到调查内容上来。 由于他的命令，调查到的内容仅仅是一些基础的东西。 此前故意放出‘亚瑟·柏菲尔出生信息’给重生军用的人自称“桃花”，是厄里特航空港下层平民区的一个志愿教师，平日白天在社区学校带孩子，晚上去酒调酒打工，看上去就和平民区所有努力生活的人一样。 行动报告中有一张偷拍的背影，站在付羲身后的蒂露呼看到后吸急促起来： “老板，她是……！” 付羲冲她微微点头，对明楷说道：“行动结束，我对本次任务完成度很满意。” 明楷单手锤胸，转身大踏步走出办公室去。 “我现在去找她！” 才等人离开，蒂露马上迫不及待开口道。 付羲点头：“可以，按照调查，她现在应该在酒调酒……啧，就是个隐藏的幌子，你姐姐伪装还不错，整年如一日。” 蒂露没有说话，朝他简单告罪一声后小跑向试衣间，等再度出来的时候已经重新换上紧身作战服。 付羲在会议室门口等她，见到人之后对特战小队颔首，小队就立刻行动起来，准备出行的浮空车和装备。 既然已经回到巨企林立的城市中，那就不能像在荒原那种地方独自行动，随身特战小队安保是很寻常的事情。 浮空车从高塔圆盘侧方的出入口离开，托着淡蓝色尾焰火朝下层的平民区飞去。 随着高度逐渐降低，平民区的真容也逐渐清晰起来。 由于被高塔顶端的圆盘遮蔽自然光，在支撑厄里特航空航空塔的立柱外围挂着几盏巨大的散光灯，为平民区提供黯淡的照明，犹如月光能看清大部分道路和建筑形状。 道路是夯实的泥土路，连水泥都没有，很多地方坑坑洼洼有着污秽的积水。 锈迹斑斑的金属垃圾堆随处可见，到处都是廉价流体食物的果冻包装壳以及玻璃碎渣。铁丝网与竖起的薄薄铁板勉强将垃圾堆与住房隔开，就在金属垃圾一墙之隔的外围，则是热闹的小巷夜市，来往行人摩肩擦踵。 浮空车飞过那些人头顶，引起不少注视，等付羲他们在稍微开阔的十字路口降落时，周围的行人与摊贩已经跑得差不多，躲在小巷里默默偷看。 ——这里的人惧怕憎恶着巨企，同时又对巨企能过上的优渥生活感到羡慕。 事实上，他们中有不少是航空港上层区域的员工，没法加入巨型企业，为了节约生活成本，每日往返与上下层之间。 “就是前面。” 特战小队下车后先建立警戒线，明楷在两人身边指了指不远处的木屋。 木屋顶端有霓虹闪烁的月亮形招牌，与荒原中的天鹅绒舞团看上去有异曲同工之处。 “我姐姐打工的酒？” 蒂露低声问道，付羲点点头，示意特战小队开路，直接朝酒走去。 大门被轰然踢开，嘈杂的重金属音乐和躁动的舞池都瞬间安静下来。 身穿作战服的特战小队成员们，宛如铁塔两侧侍立，手中步枪扫过可能出现的威胁。 人群自发地从中间分开一条路，让付羲带着蒂露能一路走到放满酒瓶的台。 “我找‘桃花’，她在这里吗？” 付羲敲了敲台桌面，随意说道。 脸上用数种色彩颜料涂抹的调酒师露出难看笑容，结巴说道：“桃花……那个……她……” “桃花姐姐不在，她说今天身体不舒服，和我换班。” 调酒师身边的女招侍插话进来：“你们找她干什么？”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直接把调酒师吓一跳，他胡乱挥着手阻止女招侍乱说，付羲一抬手，他就老老实实躲到一边去。 蒂露上前一步：“我们有事情想要和她确认，你知道她住哪吗？” 见到蒂露，女招侍先是一愣，然后忽然凑近仔仔细细将她打量一遍。 最后她眉开眼笑：“我知道你！我在桃花姐姐家见过你的照片，你是她的妹妹！” 付羲与蒂露对视，后者点了点头： “嗯，能带我们去见她吗？” 女招侍先是朝凶神恶煞的特战小队们扫视一圈，然后犹豫地将目光放回到蒂露身上，最后点头： “好，我带你们过去。” …… 第六十四章 凶杀案 女招侍和酒领班交代一声，带着付羲等人出来，沿着平民区的主干道行走，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此处虽然与航空塔伞盖圆环上方的空中都市相差甚远，破败程度像是差距几个时代，但在深夜依然一片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盛况。 摊贩吆喝与客人很多，随处能看见招徕客人的女招侍，工人、牛仔、拾荒者、流浪摊贩混杂，偶尔还能看见一些西装革履的企业员工。 不过付羲他们所过之处都会陷入诡秘的寂静，人群会自动为开路的特战小队让开道路，沉默注视直到几人走远。 巨企人很少会出现在平民区，每次出现，都可能和“大清洗”、“混乱”之类的名词挂钩。 在厄里特航空港轮值企业委员会的统治下，这里人们对巨企恐惧多于怨恨，与玫瑰城的情况截然不同。 特战队员们时刻保持冷静与警戒，不会无意义闲聊。 付羲很清楚出现这样状况的原因，没有开口。 蒂露则满脑子都是自己姐姐的事情，同样保持沉默。 女招侍受不了这种只有脚步声的静谧，主动开口找话题： “喂！桃花的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蒂露没有理她。 女招侍无所谓，继续自顾自问道： “你和桃花为什么会分开？她一直在念叨，赚到的钱据说都拿去黑市雇人找你，既然你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她？” 蒂露同样置若罔闻。 她心里憋着事，即将要去见的那个人，年幼时生活的种种记忆涌上来……被照顾的自己、撒娇的自己、被训斥的自己、被礼物逗笑的自己、在父亲葬礼用被用力抱紧的自己。 自出生起蒂露就没有见过母亲，父亲又总是很忙。 玛姬的存在贯穿她整个人生，以姐姐的身份承担了所有母亲的责任。 可现在忽然有人告诉她，你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最亲密的人。 玛姬……哪怕她不是‘皇帝’成员，也一定有很多事情瞒着她。 女招侍问了很多，只见蒂露面色高冷走在那个贵气男人的身边，顿时恍然： “原来是发达了。” 她眼中露出羡慕：“真好啊，桃花妹妹，你是不是要把桃花接到上层港口去享福，她也是个大美人，难道你们想……” “闭嘴，带你的路！” 没等付羲说话，走在前面的特战小队成员明楷先忍不住说道。 他余光始终看着付羲，生怕这个不知轻重的女人惹怒公司的大少爷。 女招侍闭上嘴，上下打量明楷一遍，咧嘴露出个奇怪的笑容，看得他脊背发凉。 之后交流没有再继续。 一行人没有走多远，从正路转进小巷。 探照灯的灯光照不进这种阴暗的角落，如果说外面的破败中还有一丝生机，这些巷子里则完全是死气沉沉。 道路比外面更崎岖泥泞，淤积的水洼被特战队员的手电光掠过，表现浮现出花花绿绿的纹路，不知参杂多少成分不明的化学物质。 两侧的房屋……不能叫房屋，只能叫草棚。 草棚里躺满的人，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大多数都缺胳膊少腿。 阴暗中总会不时传出神经质的怪异笑声，这里的人要么带着超梦仪，要么带着沉浸式虚拟头盔，虚幻世界的享受让他们能逃避此身所处的残酷现实，醉生梦死。 蒂露终于忍不住皱眉： “他们就住在这种地方？” 荒原的小镇已经很破败，也远比眼前的景象更好。 女招侍看了她一眼：“看来你家里人真的把你保护得很好。” 她视若无睹跨过个浑身抽搐的残疾男人，继续往前走： “上层的大人们又不管下层城区，这叫什么来着？城市的钉子、毒瘤，活在毒瘤里所有人都得自力更生。 “人嘛，各有各的活法。别看他们这个样子，等到了白天，要么可以去找黑医馆试药、要么找个手术室把身体的一部分卖掉，换来的钱够活好几个星期，根本饿不死。” 蒂露问道：“那等卖光了怎么办？” “死呗！” 女招侍理所应当说道：“活到现在已经够啦，都是没本事的普通人，在荒原里指不定就死在什么天灾意外里，呆在厄里特好歹能多活几年，又有什么不满意。” 付羲始终没有插入这场对话，只是扫过这些人的身形后就收回目光。 他们并不是活不下去，而是物质的缺乏导致向虚拟逃离。 或许他们现实中躺在泥水沟似的露天草棚中，吃不饱穿不暖还有身体缺陷，但戴上虚拟头盔，他们就是身处那个虚拟世界中至高无上的王者。 那些看起来做工精致的超梦仪和虚拟头盔售价其实很低，偶尔还会发放。 这也是如今巨企们常见的维持统治手段之一。 提供廉价的、丰富的虚拟娱乐，用成熟的算法数据操纵使用者多巴胺，从而让他们沉溺，消磨心中最后一口怒气。 等认命之后，就再也不能产生威胁。 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但有效。 一行人各怀心思走出破败逼仄的小巷，沿着金属垃圾堆边缘多走两百米，视线豁然开朗。 入眼是一栋双层的木质小屋，屋顶还有整齐的红色砖瓦。 小屋立在金属垃圾堆空出的间隔中，周围还有人工挖出的水塘，种满鲜花。墙角摆放着水碗和食盆，从脚印看是在喂荒原独特的小动物沙鼬。 “桃花这栋房子不错，有好多人开高价她都没卖。” 女招侍嘿嘿一笑，从踱步改为小跑：“我去叫门，你们等一下。” 她三两下窜到木门前，用力敲打，同时高声呼喊： “桃花！桃花！快开门！” “你妹妹来了，她来找你啦！还不快点来开门！” “……” 多次呼喊之后，始终没有动静。 透过侧面方窗的窗帘能看到屋里灯还亮着，付羲轻轻点头，明楷就带着几个特战队员走上前去。 “诶，你们干什么？” “等一下！” 轰！ 明楷大力踹门，木门应声而倒，特战小队鱼贯而入。 女招侍跺了跺脚：“干什么！怎么能私闯民宅……啊！” 她忽然尖叫一声，如受惊兔子般往后跳开。 付羲和蒂露脸色都变了。 因为大门倒塌的客厅正中央，有一具背后插着匕首的尸体，倒在地毯上。 …… 第六十五章 结束游戏 破门之后，特战小队很快封锁现场。 突如起来的转折让在场的几人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整理清楚形势，才神情各异。 女招侍脸上有一切惊惧，但正在快速消散；蒂露目光全部被地上的尸体吸引，怔怔出神；付羲则是饶有兴致摸了摸下巴。 特战队员明楷在不大的客厅中细致检查一番后，来到付羲跟前说道： “付专务，根据现场痕迹判断，凶手自二楼的窗台潜入屋内，有行窃偷盗迹象。可能在作案过程中被屋主发现，双方随即爆发激烈搏斗。” 他手指顺着脚印与痕迹旋转一圈，最后定格在地毯中央的尸体上： “最终，屋主不敌被多次利器刺伤后失血过多死亡，死亡时间已经过去至少六个小时。” “能确定死者身份么？” 付羲听完后问道。 蒂露抢过话，她点点头，走到尸体身下的地毯边缘说道：“能，老板，我可以确认，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我的姐姐。” “啧。” 付羲轻啧一声，挥手道：“检查房间，查找所有线索和痕迹。” 明楷敬礼转身走开，其他特战队员也纷纷散开，除开周边警戒的，其他人按照战术队形分别负责不同方向的检查搜索。 等到客厅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刚才还呆滞的女招侍突然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客厅的一处方柜面前，拉开抽屉就开始翻找。 “你在干什么？” 蒂露神色一冷，顿时开口质问。 女招侍手上动作不停，把一些看起来还有点价值的东西纷纷塞进自己包内，同时嘴上相当坦然回答： “如你所见，翻柜子找值钱的东西啊。桃花妹妹你也别愣着去看看那边的保险箱……” 蒂露伸手一抓，魔熵凝聚化作电磁牢锁瞬间制止女招侍的动作。 随即磁力如同魔法绳索，将她举到离开地面，直直飞到蒂露的面前停住。 骤然被控制的女招侍举高双手，做了个法式军礼，其中左手还抓着一把项链耳坠之类的首饰，嘴里连忙说道： “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付羲瞥她一眼，突然嘴角上扬意味深长说道： “小姐你很冷静呀。” 女招侍看过来：“那我该怎么办？歇斯底里尖叫？然后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拜托，这里可是厄里特下层城区，我也不是富贵人家的乖乖小姐，死人这种事我见多了。指不定今天我还笑呵呵和你们说话，天一亮就被割掉值钱的器官丢臭水沟里。” 她又把目光移向蒂露： “桃花妹妹，别这样看我。要我说，现在咱们就该收拾收拾桃花的财产一人一份分掉，然后再凑钱给她租个火化炉，也算仁至义尽有始有终，你就安安心心为上层城区享福，桃花她没这个福气……” 蒂露脸上浮现出怒容，斥问道： “你这样也算她的朋友？” 女招侍摊手，满是疑惑反问： “那不然怎么办？报警还是找私家侦探？就算报警来的也是机器警察，不仅破案要排队，而且还要缴纳一笔死贵的案件调查费，如果没人支付，桃花就会被判‘非法死亡’没收全部财产。至于私家侦探，你给得起价钱么？” 她停顿一秒，视线又在付羲和蒂露身上流转几次，才继续说： “就算给得起，但与其把钱给那些吸血鬼周扒皮，那还不如我们这些朋友分一分，带着桃花的意志好好活下去，在未来替她继续发光发热。何必浪费呢？” 付羲静静看她与蒂露辩论，从始至终都没有特别去看地上的尸体。 因为他根本不信地毯上这个死人是玛姬·柏菲尔。 要真能被‘入室抢劫’杀掉，玛姬也不配他亲自上门来这。 就是在逗他们玩儿。 到现在付羲算是看出来，那位蒂露的姐姐大人真的很喜欢布局讲故事，黑峡的时候是，现在也是。 想到这里，他在手持终端上轻点一下，紧接着突然开口插入蒂露与女招侍的争吵，问道： “你是桃花小姐的朋友，知不知道她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女招侍先是一愣，随后边思索边慢慢开口回答： “不清楚……在厄里特下层城区，大家平时都是抱团生活，几条街几条巷抱在一起，平日里互相照顾。桃花她平日里人缘很好，也不会主动离开，按理说不太会得罪人。” 说着，她又指向刚才他们走过来时的小巷，提议道： “这位少爷，我看你也想给桃花一个公道，要是想调查的话，我们不如去那条巷子里找人问问，这段时间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付羲看着她，忽然嘴角扬起弧度，点头道： “你说的对，不如我们去找人问问……蒂露，松开她。” 蒂露闻言，主动放开束缚女招侍的磁力锁，后者直接跌到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请，我对这里不了解，还请招侍小姐带路。” 付羲做了个请的手势，女招侍揉揉屁股从地板上爬起，嘟哝着“真是太粗鲁了”之类的话，朝门外走去。 等到走出双层小楼被强行破开的大门后，两个早已待命多时的特战队员瞬间反剪她双手，将其按在地上。 女招侍挣扎两下没能动弹，顿时着急叫唤： “诶诶，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要去调查吗？” 付羲跟在后面走出房门，之前散开的特战小队已经重新集合就绪。 他嘴角的笑意没有褪去，继续用柔和的声调回答女招侍的问题： “又不是在沉浸式角色扮演游戏里做任务，还必须一个环节一个环节走流程，我倒是不介意陪你多玩一会儿，但你也要多考虑你妹妹的感受呀，玛姬小姐。” 话音未落，天上便传来轻微的颤声。 他们来时乘坐的浮空城已经通过自动驾驶来到头顶，并且打开车门。 付羲挥手，女招侍就被两个凶神恶煞的特战队员拷住双手后丢进车里： “角色扮演的游戏就下次再继续，现在我和令妹都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希望你能为我们解答一些困扰许久的疑惑。” 第六十六章 摇光星 浮空车淡蓝的尾焰划过夜空，用垂直拔升的方式朝厄里特航空塔顶部的伞盖圆环飞去。 黑色冰冷的车身内，女招侍被拷在昂贵的真皮座椅上，挣扎动弹不得。 车里只有付羲、蒂露和她三个人，完全隔音的单面玻璃将特战队员隔在浮空车驾驶舱里，没有其他人能听到此时的谈话。 女招侍用力拉扯手铐，朝付羲怒目而视： “你这是非法拘禁！是绑架！是违法！” “哦。” 付羲从车里的冰箱中拿出饮料：“然后呢？” “然后我根本不是什么玛姬！我也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更不要提认识这个人！” 女招侍瞪大眼睛狡辩，付羲也不可置否摊手： “好好好，你不是什么玛姬，只是蒂露的姐姐蒂法对。” “……” 跨世界的冷笑话果然没人领会，车内陷入短暂且尴尬的沉默。 过了半分钟之后，才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女招侍将手从手铐中挣脱出来，双手抱胸后仰靠在真皮座椅上。 重生军用特制的电子手铐可不是随便就能打开的情侣玩具，里面不仅有使用高碳合金制成的三道严密机械锁，还有神经毒素、放电电容等二次保险。 哪怕蔚蓝星技艺最高超的开锁大师来也无能为力。 不过此时手铐就像没有扣紧一样，被人随意丢下地上。 她摸索从兜里掏出一支电子烟放在嘴上： “你这人，有些时候真没意思。” 说话间，电子烟被蒂露一把抓过，朝着车窗外甩出去。 这种时候没有人指责她高空抛物，玛姬咂咂嘴，故意避开和蒂露的视线交错朝付羲问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付羲老神常在，淡淡开口解释道： “第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酒里，全酒的人都瑟瑟发抖生怕被当成出头鸟，你一个没什么跟脚的女招侍居然敢主动搭话，违和感太重。” 他手里摇晃着手中的可乐罐，眼皮微抬：“而且后面的环节也是，一股子廉价网游的线性任务味道。” 玛姬饶有兴致杵起下巴： “哦？那你为什么不当场戳破？” 付羲答道：“因为想看看你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结果很令我失望。” 玛姬耸肩，怪我咯？ 旁边蒂露的目光越来越灼热，玛姬只好稍微侧身装感受不到，继续与付羲一问一答： “那凭什么就能确定我是玛姬·柏菲尔，而不是她手下某个小虾米？” “在犯罪心理学中，作案份子都喜欢作案后回到现场，观赏自己的‘佳绩’，假如这是一场游戏的话，那旁观游戏的人肯定是最无聊那个，肯定没有亲自参与游戏来得有意思。” 付羲放下手中的可乐罐，与她对视说道： “哪怕真是小虾米着急的也不是我，你费劲心思写剧本给我们讲故事，不让作者亲自和演员吹嘘一波，肯定会难受死。” 说完玛姬鼓起掌，露出赞叹的神色： “真是敏锐，或许我们该更多接触一点，肯定会很合拍。” “呵呵。” 付羲略带嘲讽笑道。 二者没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倒是像老友般交谈，听起来很平静。 在一旁的蒂露坐立难安，等了很久终于忍不住，身子前倾双手主动抓住玛姬的脸，一点一点将她扳过来与自己对视。 灼灼的眸子里仿佛有虚幻的光，让玛姬视线侧移躲避。 “好好看着我！” 蒂露板着脸开口，玛姬只好又把眼睛移回来。 “姐！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演这台戏？黑峡的事情是不是你在背后安排？你是不是‘皇帝’的人？是你想杀我？父亲的死……” “蒂露！” 她仿佛要把问题一股脑丢出来，直到付羲出声提醒，才发现被她死死捏住肩膀的玛姬已经疼得龇牙咧嘴。 再用点力，玛姬就要被她捏碎。 意识到自己心态过于着急的蒂露松开手，坐回付羲旁白，但是眸子里的坚定没有消失。 她看着玛姬一字一顿开口：“刚才的问题，你必须一个一个全部回答我，姐姐。” “蒂露？你的新名字不如碧姬好听，听上去一点也不像姐妹。” 玛姬揉揉被捏痛的肉，如此回应道。 这是姐妹重逢后，两人的第一句正式交谈。 此后玛姬再度移转目光到付羲身上，很显然，她此时对付羲更感兴趣。 “付羲先生，不如你向我蠢萌的妹妹解释一下，我演刚才那出戏的理由是什么。” “不知道。” 付羲撇她一眼，随意开口回答。 “别！你肯定猜到了不是么？”玛姬有些兴奋：“你既然能看出黑峡幻境想要传达的意思，那也一定能猜到我的想法。” 只见蒂露也投送注视，付羲沉默几秒才说道： “你想把你的死嫁祸到我头上，毕竟作为对我下达过暗杀命令的幕后组织之成员，如今被我带队找上门，有充足的理由死掉，所有人都不会怀疑这件事。” “呵呵，嫁祸给你我有什么好处？”玛姬掩嘴笑，又故作姿态说道：“况且什么暗杀，我只是在航空港讨生活的酒女招侍，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付羲不说话，只是用视线上下打量她。 旁边的蒂露怒而出声提醒：“姐↑姐↓” 玛姬倏地叹气投降，摊开双手：“好好，付羲先生，你说对了。我确实是‘皇帝’组织成员，最开始下令银色抵抗军和尼禄·修尔杀你的人。” 她想了想有朝前伸出手： “‘皇帝’组织干部第七席，摇光星。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 …… 没有人去接她伸出来的手，玛姬只好若无其事收回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重新杵着下巴开口： “那继续刚才的话题，把我的死嫁祸给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付羲闻言呵呵一笑： “当然有好处，玛姬小姐何必明知故问？你演一场戏，当然就有看戏的对象。” “付羲先生如此笃定，那么我演戏给谁看呢？” 玛姬也笑起来，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 嫁祸就是演戏，既然有人演，自然也有人看。 [摇光星]的身份是保密的，寻常人只认识酒女招侍桃花，最多还知道玛姬·柏菲尔这个名字。 从小生活在空落荒原周边的前反巨企运动领袖养女——玛姬·柏菲尔，与玫瑰城的重生军用大少爷怎么看都联系不到一起。 如果看戏的人不清楚所有隐藏的前因后果，那嫁祸就没有意义。 付羲摊了摊手，故作随意回答道： “玛姬小姐演给谁看我怎么会知道？不太清楚，就随口一猜。” “比如说‘天神’？” 他吐出这两个字。 听到这个回答之后，玛姬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用力地拍手： “哈哈哈哈，看来你理解了。有意思，实在是太有意思啦。” 第六十七章 蒂露追寻的真相 浮空车优秀的隔音没有让玛姬的笑声在夜空下响彻。 只是在车厢内，她笑了很长时间，笑声如清脆的铃，一直到眼泪都流出来。 停下后玛姬用力喘气，抹掉眼泪后赞叹说道： “巨企里也不全是满脑子利益的贪婪蠢货，不愧是传说中重生军用的继承人。” 付羲察觉到她的形容词，第一时间感觉玛姬似乎在暗示别的什么。 不过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就像是错觉。 旁边的蒂露轻轻抓住他的小臂。 蒂露听得很认真，不过到现在，反倒积攒了一头雾水。 她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低声朝这边问道： “老板，你们在说什么？” 付羲看看她，又看看嘴角勾起笑容的玛姬，略微坐直后平静开口： “蒂露，我给你讲个故事。你是否还记得，所罗门帝国里，玛德琳娜与阿比盖尔的父亲，那个昏庸暴虐的老皇帝。 “或许，他并不是因为晚年迷信，对天神顶礼膜拜才变得昏庸。从最开始，最早的时候算起，他就是天神的信徒，甚至可以说是天神的后人。” “他从神界来，与凡人混在一起，用更卓远的见识和一些天神才有的能力，建立起所罗门帝国。” 付羲停顿片刻，与玛姬的视线交错在一起，继续向下说道： “天神容忍他的所作所为，允许到凡间当皇帝，他自然也要时不时付出代价，为天神献上祭品，弥补自己下凡的罪孽，躲开惩罚。” 说到这里他就将故事暂停，蒂露将几句话在脑中转过一圈，突然瞪大眼睛。 “老板，你的意思是……” 蒂露最开始还没有跟上付羲的思路，但在此刻突兀意识到不对劲。 故事与他们在神国幻境里的亲身经历有所不同，但只要把里面的几个人名调换一下。 比如老皇帝换成‘亚瑟’、玛德琳娜换成‘玛姬’，而阿比盖尔换成‘碧姬’。 一个假说或者猜想就成立了！ 这个猜想直指最尖锐的问题，其中就包括她一直追寻的，父亲亚瑟·柏菲尔的死因。 “不可能是这样……” 蒂露喃喃自语，求助似的扭头，想要找自己的姐姐确认。 等她看过来的时候，玛姬已经拿起付羲的接力棒，自顾自继续讲述故事的下半段。 “所以老皇帝才会举办天神祭典。” “那场天神祭典上，所罗门老皇帝遭到叛军精心准备好的袭击，关键时刻是大公主玛德琳娜带人救了他。 “本该是一段佳话，但两人间其实也有不可调和的冲突——大公主玛德琳娜不想献上祭品，而是要破坏天神祭典。” 玛姬带着笑，仿佛真的在说一个故事： “于是玛德琳娜背叛了老皇帝。” 说完这句话，蒂露如遭雷殛，整个人都僵坐在位置上，不得动弹。 玛姬与付羲对视，继续笑着点了点头： “承认付羲先生，我们真的会很合拍……这样子我安排那个幻境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你看出想里面要传达的隐藏含义。” 她歪了歪头，用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 “不过你们知道吗？现实与幻境故事不同的地方在于，现实没有一个强大的、不可忽视的尤比乌斯将军。历史上的真实发展是，大公主虽然亲手杀死老皇帝，但局势却没有那么好。” “且不谈父女二人两败俱伤，老皇帝死后留给玛德琳娜的只有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大臣心怀鬼胎、叛军无孔不入、人民怨声载道。” 她抓了抓脑袋夸张说道： “更遭到的是，大公主玛德琳娜在检查老皇帝的遗物时，才第一次知道他与天神的关系。相比高高在上的天神，叛军和大臣都不值一提。” 蒂露已经完全沉默下去，就连呼吸声都没有发出半点。 到了现在，她已经能完全听懂姐姐毫无隐喻的故事。 “就在局势快要糜烂的时候，可怜的玛德琳娜公主只好与魔鬼做交易，用灵魂换取力量。借助魔鬼的力量，她终于能统治帝国。” 玛姬看了蒂露一眼，却没有说玛德琳娜统治帝国是为了什么。 付羲同样没有第一时间去问接下来的问题，他知道现在蒂露肯定需要一点时间。 蒂露嚅嗫嘴唇，片刻后才干涩开口： “所以说父亲……是姐姐你杀掉父亲么？为……” 这个‘为什么’蒂露没能问出口，因为她已经知道答案。 就是为了她，为了这个没有血缘关系，天真又年幼的妹妹！ 自己的姐姐为了保护自己，而杀死两人的父亲，这种事情蒂露从来没想过，也不敢去想。 她幻想过找到杀死父亲凶手后用何种残酷的手段发泄，可现在一丁点愤怒都升不起来。 取而代之的是害怕。 想要找一个无人的角落，钻进去就再也不出来。 “天神为什么一定要阿比盖尔当祭品？” 付羲忽然插话问道。 玛姬似笑非笑，用揶揄的音调反问： “你说老皇帝死前还是死后？还能为什么？天神已经太老了，老得令人害怕。而他拥有纯净神血的继承者已经堕落成人间帝王，更下一代孩子也是与肮脏的凡间女人所生。阿比盖尔虽然是不洁的存在，但毕竟体内流着一半神血，经过精炼和净化，还是能保证天神血脉的纯净。” “不过阿比盖尔本人，是没有资格踏足神之领域的，多半会被抽干神血后丢掉。” 这么说付羲顿时了然。 亚瑟·柏菲尔……漩涡城出生的罗柏不是什么小人物，而与他一样是巨企唯一继承者。 可罗柏为了一个平民女人选择了背叛巨企，逃到空落荒原。 或许是为了亲情，又或许为了脸面，巨企的掌权者容忍了自己背叛的儿子，但同时也失去继承人。 他已经太老，无法再繁衍新的孩子代替罗柏，甚至连dna都濒临崩溃。 巨企需要一个新的，年轻的有潜力的继承者。 “这逻辑不对，如果天神只是需要一个继承者，又嫌阿比盖尔血脉不洁，老皇帝为什么不献上自己那纯洁的血脉。” 付羲意识到一个漏洞，然后反问。 问完之后，他猛地想起在神国幻境中，老皇帝说过的一句话。 [我亲爱的阿比是神的祭品，迟早要进入神的国度成为天神座下最崇高的天使] “我明白了。” 付羲顿时明白玛姬为什么要反问死前还是死后。 在因为在死前，老皇帝的期望是让自己女儿成为“天神座下最崇高的天使”，也就是继承人。 罗柏已经背叛巨企，但这是他那一代的事，巨企的物质享受无论如何都比荒原优渥。 靠着曾经的血缘与情分，他或许有办法让巨企容忍蒂露身上一半平民的血。 在他眼里，自己的女儿不是成为祭品，反倒是脱离荒原的贫穷、落后、愚昧。 因为他爱自己女儿，想给女儿更优渥的生活。 人人都恨巨企，人人都想成为巨企。 但罗柏死后，维系关系的纽带已经不存在。 ‘天神’与‘阿比盖尔’之间并无亲情，与其让她带着一半不洁之血继位，不如分离出属于罗柏家的基因与遗传物质，人工培育一个合适的新后代。 血脉传承这种事情，哪怕在星际时代也依然有其信众。 越是位高权重，就越追捧血脉纯洁、门当户对。 六年前，空落荒原白旗运动末期，玛姬并不知道亚瑟·柏菲尔与巨企的关系，她只知道作为反巨企领袖的养父要把继妹交给巨企。 这是毫无疑问是赤裸裸的背叛！是在把继妹推向深渊。 等后来她了解事后因由时，事情已经成定局。 亚瑟已死。 付羲终于忍不住一声叹息，将手放在蒂露头发上轻轻揉乱。 她是被爱着的人啊！ 父亲与姐姐，分别用自己的方式，忠实履行了这份亲情之爱。 但对蒂露本人而言，这就是一切就是她当下人生悲剧的开端。 第六十八章 你长大了啊 “事情的开端我已经了解，继续讲一讲后面的事。” 浮空车中，付羲靠在椅背上长舒口气，继续与玛姬的交谈。 他们直接可以聊的东西还有很多，关于蒂露的，以及关于‘皇帝’的。 她说自己是‘皇帝’组织中的干部[摇光星]，如果她不想主动现身，付羲也没法轻松将她“请”到车上，像老友般平静又安稳的聊天。 付羲想问她问题，玛姬又何尝不想告诉他和蒂露一些事。 “我们聊到哪里？”玛姬头也不抬。 “天神祭典。” 蒂露捏紧拳头，指甲都嵌入肉里。 天神祭典，也就是指六年前曾在荒原轰轰烈烈的白旗运动，那场反巨企的运动深刻烙在这一代的荒原人的脑海里，也切身改变很多人的生活。 比如之前遇见过的莉莉和洛奇。 比如碧姬·柏菲尔。 “哦对，到这。” 玛姬笑了笑，语调平和说着：“其实故事到天神祭典就该差不多结束，后面的事都乏善可陈，就像你们在神国幻境中见到的那样——” “大公主玛德琳娜涉政后，慢慢变得暴虐、残忍，但只是麻醉天神的假象，她在最后背叛天神，孤注一掷与天神决裂。” 说话的是蒂露，她讲述出自己在幻境中的见闻，并且主动朝姐姐提问： “那在真实历史中，这个故事的结局是怎样的？” 蒂露逐渐从最开始的崩溃中走出，开始重新变得坚定、决绝。 就如她说过的，她不会再逃避，无论真相如何残酷，她都想要去了解。 玛姬看着她终于笑出来，这个笑容发自内心。 “碧姬，你长大了一点。” 这么说着，玛姬很快又回到正题上，开始慢慢向下讲述。 “相信你们也猜到了，在真实世界的故事中，没有可以杀掉天神使者的‘尤比乌斯’，天神高高在上，他的使者也宛如不朽。杀掉无数次，使者也始终会存在，哪怕玛德琳娜与魔鬼做交易，也远不及天神。” “天神逼迫献上祭品的声音越来越大，玛德琳娜只好伪造阿比盖尔的假死，将她藏在什么人也想不到猜不着的地方，独自虚与委蛇，面对天神的惩罚与诅咒。” 说起来玛姬又气又恼的看了付羲一眼：“阿比盖尔会在姐姐精心安排好的环境中长大，等她拥有自保的力量，就可以离开所罗门帝国，在广袤世界中找到梦想与目标，为自己而活。” “梦想，真是个幼稚又奢侈的词汇。” 付羲轻轻呵了一声，心里浮现出‘原来如此’的荒诞感。 玛姬说的这个故事从某一刻起就变得超出她掌控，因为有本不该存在的不速之客闯入剧本中，将结局偏向一个谁也不知道的世界线。 一年前，毁灭蒂露生活那个小镇、杀死她诸多挚爱亲朋的智械袭击，就是由她的姐姐玛姬自导自演。 目的正如她所说，为了伪造碧姬·柏菲尔的死亡。 碧姬与好友失散是她的安排。 失散后遇见沙匪捕奴队是她的安排。 最后被卖入天鹅绒舞团也是她的安排。 从此以后世界上就少了一个叫碧姬·柏菲尔的传奇牛仔之女，多了一个叫蒂露的芭蕾舞舞姬。 按照玛姬的设想，蒂露会在看似危险黑暗实则安全隐蔽的天鹅绒舞团中继续成长。 等到升华者之力随时间推移逐渐强大，蒂露也就有行走世界的本钱，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个时间不会太久，可能只需要两三年。 但是付羲出现了。 重生军用的继承人大少爷自玫瑰城远道而来，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就从天鹅绒舞团带走玛姬藏好的瑰宝。 刚才那个气恼的眼神，就是想要表达这个意思。 听完付羲从平静语气中讲述的话，蒂露不由得又是浑身一颤。 原来不仅是父亲，那些邻居们、叔叔阿姨们、孩子们、玩伴们…… 如果没有一年前的智械袭击，琳恩就不会遭遇后来的苦难，变成萨尔兰姆镇她见到的那个样子；如果没有一年前的智械袭击，镇上的无辜居民们就不会流离失所，被夺走生命。 “还不止。” 付羲再度出声：“还不止这些。” 他看向玛姬，后者故作苦恼，也同样似笑非笑看他。 玛姬故意嘟着嘴说道： “哎呀哎呀，付羲先生就那么残忍，迫不及待想要把我在妹妹面前扒得一干二净吗？” “想。” 付羲也故作认真看着她，真诚回答：“既然都说了那么多，再把剩下的边角料藏着也只是浪费，蒂露有资格知道事情的全貌，全部的真相。” “哈哈哈哈。” 玛姬捧着肚子，右脚翘在左脚上盘旋一圈伸长。 “真是无法拒绝的理由。” “玛德琳娜……我说的是黑峡的半智械‘神灵’，亚瑟·柏菲尔带走一半神之意识的故事是假的？”付羲问道。 玛姬痛快点头：“没错，神之意识这种事根本不存在，说到底神明也是生物，分裂只有可能形成新的个体，而不是一分为二还能长期存在。玛德琳娜之前一直受我控制。” 付羲微微点头，他就知道是这样。 从得知亚瑟·柏菲尔是巨企出生后他就在怀疑这件事。 巨企要扶持他成为在空落荒原的民间话事人，自然要投入资源支持。可金钱和装备都极容易暴露双方的关系，相比之下黑峡这样的“野生资源”就极为合适。 对顶尖巨企而言，半智械“神灵”只是麻烦，而不是无解。只要肯投入资源，自然能够拿下。 亚瑟·柏菲尔在巨企帮助下很有可能直接驯服玛德琳娜。 “不过现在它归你了，核心权限已经转移，就当是劣质网游中困难关卡的通关奖励，或者我妹妹的抚养费。” 玛姬笑着说道。 “除此之外，还有呢？”付羲又问。 这次他把目光转向蒂露，意思是他的问题已经暂时结束，玛姬还有其他问题要向妹妹解释。 “要听吗？”玛姬询问。 蒂露嗯了一声，然后点点头。 “没错！碧姬！”玛姬骤然提高音量，对自己妹妹喊道：“我不仅是故事中的大公主，也是一直在幕后与你们作对，下令暗哨你们的主使！” “唐参他们是我派去的，第一层目的是在还不熟悉的你们之间制造裂痕，你旁边的巨企少爷肯定会一个不落杀光他们，而你看见曾经和蔼的长辈被杀就不会再信任她。 “即便这层目的没有实现，也能让你从唐参和柯尔姆身上感受到人心的善变。” 玛姬竖起第二根手指： “琳恩……她其实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是在我安排下才会遇见尼禄·修尔，本意是想安插枚棋子，没想到提前派上用场。” 姐姐看着妹妹露出残忍的笑容： “她能让你感受到人生崩塌，和自己过去完全被摧毁的绝望。” 蒂露瞪大眼睛与玛姬对视，没有逃避也没有情绪失控，只是捏紧的拳头一直没有松开。 说完后，姐姐反而软化下来，撇头望向浮空车窗外。 “所以你长大了啊碧姬，为什么不懦弱的逃避，躲到角落去；或者跟着这位善良的大少爷去玫瑰城……这样子就不会出现在‘天神’的视野中，哪怕庸碌平凡一生，也好过变成‘祭品’。” 第六十九章 惊变！（五一快乐） “你为什么不逃避？哪怕庸碌平凡一生，也好过变成天神的‘祭品’。” 如果说刚才玛姬还抱着一种轻佻的态度，现在就真正的认真起来。 这句话出自她的真情实感，她发自内心这么认为。 逃避不可耻，同时有用。 别看平日里付羲风轻云淡，待人谦和，遇见的很多人也嬉笑怒骂，大大咧咧，把“巨企”这两个字说得很轻松。 可对真正与之对抗过的人而言，那是不可逾越的大山，是恐惧与绝望本身。 巨企中有人，人可能会善良随和，但巨企不会。 只有面对过波涛，才能真正感受无力。 玛姬就是这样的人，她见识过巨企真正的力量。 哪怕她背后有‘皇帝’，哪怕她是[摇光星]，哪怕暗中掌控许多巨企出生的二代，她也一样恐惧。 ‘皇帝’为什么躲躲藏藏，因为一旦真正暴露出触手，整个组织就会在雷霆中化作飞灰。 “因为……我想知道真相。” 隔了很久，蒂露才慢慢吐出这句话，给出自己的回答。 “天真。” 玛姬眼里有些失望：“从小太溺爱你，就像温室的花朵，还不知道真相这两个字的分量。” 付羲冷眼旁观，在这句话后出声，淡淡反驳： “玛姬小姐，是你小看了的她的坚韧。” 玛姬嘴角勾起一个滑稽的笑，朝付羲摇了摇头： “不，不是我小看了她的坚韧，是我小看了她身边的‘尤比乌斯’。” 她忽然用吟唱般的语气朗诵： “强大的‘尤比乌斯’啊！你怎么能明白？你与天神并肩，甚至超越天神。” “你是可以依靠的山，是最仁慈的父。” “只要在你身边，哪怕最懦弱的人都会升起勇气；最胆小的人都会变得猖狂；最和善的人都会变得暴虐。” 几句话后，玛姬恢复常态，冷笑说道： “‘尤比乌斯’将军，是你把勇气借给她，否则她连站在我面前的勇气都没有。” 蒂露身子摇了摇，头也垂下一点。 最后，玛姬摊手总结道： “所以我放弃了后来准备的尝试，除非把付羲先生您也除掉，否则就没有意义，但我已经得罪一位‘天神’，可不敢真的得罪第二位。” “神国幻境是我最后的的安排，付羲先生也没让人失望，居然那么快就理解了故事背后的隐藏含义。甚至理解的太快，雷厉风行找上门来。” 她遗憾地叹气： “本来多准备一段时间，我的假死还能更精致些，如今没办法也只能提前发动。” 付羲听完她的吹捧，内心并没有波动，只是用余光看了蒂露一眼： “听你的意思，你根本没想和妹妹见面。” “做了那么多事情，想要被原谅很难的？肯定要被记恨一辈子，既然如此还不如不见。” 蒂露忽然抬起头，赌气般说道： “正好！我也不会原谅你。” 玛姬摊手：“你看，我就知道。毕竟是亲手喂大的妹妹，没人比我更了解她。” 说着，浮空车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警报，然后在空中猛烈震颤起来。 左右替代安全气囊作用的微型斥力矩阵自动激活，放置车内的人东倒西歪磕伤自己。 浮空车的顶棚被悍然撕开，玛姬身体的纹路亮起，义体是没见过的型号。 她的头发在风中烈烈，像是勇武的女武神。 “要说的事情就那么多，很高兴能见到你们，果然有些话说出来要舒服多了。今后‘皇女阿比盖尔’就交给你照顾，不要辜负她，‘尤比乌斯’。” “等等！” “等等！” 付羲和蒂露同时开口。 付羲是因为玛姬还有事情没说清楚，比如‘皇帝’的幕后，疑似有游戏记忆的情报从何而来；蒂露只是单纯下意识的阻止，她虽然接受了真相，但心很乱，不想放姐姐跑掉。 浮空车在短短几秒内稳定下来，车上的特战小队成员动作更快。 他们在作战装甲的反重力装置支持下，已经从浮空车窜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将玛姬团团围住。 感受到避无可避的枪线，玛姬又望过来。 “还有什么问题？” 付羲朝不远处的明楷点点头，然后转过来说道： “猫捉老鼠的游戏结束了，玛姬小姐我必须提醒你：你要杀我，我们就是敌人，难道以为来一番良苦用心的发言就想勾销所有问题，潇潇洒洒跑掉？” 明楷肩膀处弹出一架小巧的蜘蛛无人机，落到玛姬身上，后者的义体顿时黯淡下去，遭到瘫痪。 两个其他特战队员上前，再度将玛姬控制住，这回用的是重力锁，玛姬将始终保持一个悬浮的姿态，无法利用摩擦力规则移动。 被扣住后玛姬问道：“付羲先生，那你想怎么处置我？” “审问，榨干净所有有价值的情报后，在丢给蒂露，让她处置你。” 付羲转向身边人，蒂露闻言有些感动。 “老板……” 玛姬视线在两人间游移几次，吸了一口气：“杀人还要诛心？真狠呀！” 她仿佛认命般垂下头： “问问，还有什么问题？知无不言。” 付羲先朝特战队员摆手，让他们先把玛姬押送到浮空车上。 失去顶棚的浮空车不安全，车载ai已经申请最近的位置紧急迫降，等新的浮空车来接人。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传来悠远而持久的轰鸣。 众人抬头，原来是灵光天能源的那艘巡星舰‘迦楼罗’号补给完毕，引擎充能的声音。 看样子，巡星舰即将离开。 原本是不相关的事情，付羲和玛姬却同时脸色大变。 “不对！这不是巡星舰引擎，是主炮！”玛姬脸色难看喊道。 付羲则是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从刚才开始，他们一直在聊亚瑟·柏菲尔与他两位女儿之间的故事，但忽略了一个细节。 那就是，亚瑟·柏菲尔……罗柏究竟出生哪家巨企！ 看见他脸色的变化，又朝自己望过来，玛姬飞快点点头说道： “没错，亚瑟·柏菲尔，我的养父。他原名罗柏，是灵光天能源董事长罗素的后代，而且是独生子。” 她现在也顾不得什么，朝付羲喊： “快走快走！你以为我假死给谁看？现在他们要……” 砰！ 一颗子弹螺旋瞬息跨越夜空，玛姬的话戛然而止。 她头顶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身体顿时软化下来。 “姐姐！”蒂露尖叫。 付羲扭过头，朝子弹来源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台金色的机甲，正面有灵光天能源的逆位十字标志。 逆位十字标志背后展开六片耀眼的粒子光束羽翼，就像展开六片天神的刀锋。 付羲咬着牙，一字一顿吐出机甲驾驶员的名字。 “罗森！” …… 第七十章 极速冲突 金色的机甲悍然突击，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冲向浮空车。 剧烈的音爆震颤人的鼓膜，重生军用特战小队成员瞬间开火，枪声排山倒海般剧烈密集起来，钉刺步枪将火力倾泻向辗转腾挪的金色机甲。 机甲的粒子羽翼愈发拉长了。 付羲知道这是机甲引擎提高功率后的外在表现。 灵光天能源生产的高能天然气经过特殊引擎燃烧后，喷发出的尾焰就会带有粒子体样式，看起来瑰丽逼人。 罗森驾驶的机甲显然是灵光天能源中最好的，他本人虽然是纨绔，但在巡星舰上锻炼多年也能将机甲驾驶到极致！ 子弹拉出的枪线紧追金色机甲的轨迹，落到机甲表面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并迸射出火花。 可机甲毫发无损，反而能抽空举起特制的大口径机炮，在间隙中将特战小队成员挨个送走。 这是装备差距，特战小队的轻型作战装甲与正儿八经主力空战机甲的差距。 火力网被拉出缺口，金色机甲拔升到浮空车上方，借着残留速度在转体一百八十度，双腿弯曲用力一蹬，就像弹射般在空中扭转方向，径直朝浮空车掠去。 蒂露上前一步，同样用肉眼难见的速度冲出，与金色机甲悍然碰撞在一起。 二者只接触那么一瞬，又分别向两个不同方向弹开。 金色机甲的腹部出现一个贯穿的伤口，电弧火花跳动。 蒂露重新回到付羲身边，单手握住一柄清冽的光刃，一言不发盯住金色机甲的位置。 电弧波星剑！ 他们在黑峡中找到的装备，蒂露一直将其带在身边。 出其不意之下，让驾驶机甲的罗森吃了亏。 可惜，蒂露对空战机甲这种巨企的正式战争装备构造不太了解，刚才只是贯穿了外部装甲，没能真正威胁到机甲的主体。 蒂露对付羲点点头，再度一步踏出，身影抖动鬼魅般冲向金色机甲。 她的速度并不比机甲慢！ 双方在空中缠斗，一次次碰撞，蒂露已经将三阶升华者的力量发挥到极致，空战同样是适合她能力发挥的场合。 特战小队此刻只剩下明楷一个人。 他找准机会，借助战术目镜的轨迹预测，闪身挡在罗森操纵机甲的移动路径上。 “给我死！” 他启动特战小队装甲的自毁程序，直接朝金色机甲扑去。 可金色机甲在他面前一个紧急刹车，又故技重施在空中弹射，扭转方向避开明楷。 轰！ 明楷在空中化作绚丽的火花，金色机甲从火花中冲出，数枚导弹划出弧线朝浮空车袭来。 蒂露本想追击，见状后瞳孔一缩，持剑挡在导弹面前。 又是爆炸！ 夜晚的天空中，燃气一片又一片爆炸的火花，将甚至遮盖过厄里特航空塔探照灯的光芒。 在火花中，金色机甲划破烟尘，投掷出一个球状装置。 这是重力锁！ 和刚才特战小队给玛姬用的原理一样，只是型号更大。重力不是磁场力的一种，能克制蒂露的升华能力。 此时的蒂露正在被导弹爆炸的冲击波推着后退，正好落到重力锁的捕捉范围内。 察觉能力失效，蒂露出现那么一丝的慌乱。 就在这个时候，付羲大喊： “付红缨！” 夜空中红色的烈焰乍现，用无可比拟的速度一刀落下。 金色机甲被一刀两断，只有驾驶室的弹射舱紧急避险飞出去躲过一劫。 一只猫猫从她身上跳下，落到付羲脚边。 红色的闪光再起，不留一点情面朝还在空中逃遁的弹射舱攻去。 此时此刻，巡星舰下方也出现同样大小的光点，光点由远及近，挡在付红缨面前。 电光火石间，双方交手数百次。 倏然，付红缨一刀斩向后面的弹射舱。 光点骤地拉开向后距离，在弹射仓一分为二前，从中捞出狼狈的罗森。 光点的真身是个脸上有些皱纹的中年女人。从穿着看，她是巡星舰的副指挥官，也就是罗森的副手。 “舰长，没事。” 副官问道。 罗森双手抱住副官的腰，就像抱住救命稻草： “大姨你再慢半秒我人就没了。” 他们交战的距离并不太远，蒂露此时才好不容易用电弧波星剑戳穿重力锁的本体逃脱。 隐约听见两人的对话，她突然睁大眼睛。 ‘是父亲毕业典礼那个视频里，拍视频女生的声音。’ 她挣脱后回到付羲身边，付红缨此时也正好返回。 “进入任务模式，请指挥官下达作战指令。” 付红缨是冰冷的机械音，拟人的情感都被隐藏。 付羲仰望天穹更高处的巡星舰，这艘庞然大物已经完全进入战斗状态，今天事情没那么好收场。 “指令：歼灭。” 短暂的停顿，他冷声说出这句话。 “确认作战指令为：歼灭。请其他作战人员，保护指挥官安全。” 付红缨朝蒂露瞟一眼，以无敌的姿态朝罗森和他的副官冲去，红色的光照亮整个空间。 在光芒之下，副官只能将罗森扔到一边，让他用机甲自带的逃生用喷气背包自求多福。 两人再次对撞在一起，速度越来越快，就连最先进的延时相机都难以捕捉全貌。 既然重生军用能制造付红缨这种无论智能还是战力，都位列星球顶尖的强悍武装型仿生人，那同样是顶尖巨企的灵光天能源自然也能造。 付羲身边有‘红龙’保驾护航。 那他的纨绔朋友罗森身边自然也有。 只是，巨企之间，亦有差距。 重生军用可是专业的军用装备制造商！ 两位顶尖技术仿生人的战斗只持续了十多秒，最终以副官手臂被斩断为结果暂时拉开。 副官落到罗森面前，用同样冰冷的机械化语调说道： “目前胜率：0，预计阻挡时长：12秒。” 意思是，她最多还能挡住付红缨12秒，再往后就得玩完儿。 罗森闻言朝付羲的方向张望一眼，苦笑道： “好兄弟可真狠啊，我是纯有病才接这种任务，要是知道变成现在这样，打死我也不来。” 他父亲最开始只是和他说，要他来空落荒原带回公司继承人的基因样本，可没说过要和重生军用对上。 就连最开始的偷袭，罗森都是硬着头皮赶鸭子上架。 感叹并没有什么用，付红缨已经再度袭来。 几秒过后，天空中游曳的巡星舰终于有动作，各种型号的战机从天而降攻击付红缨，然后又被割草似的斩断，爆裂成夜晚的焰火。 不过趁着这个间隙，罗森已经重新换好新的机甲，并且把自己的副官送回巡星舰上。 嗡嗡嗡—— 犹如蜂鸣的颤声越来越响亮，巡星舰‘迦楼罗’号的主炮已经完全张开，朝下方瞄准。 再这样下去，整个厄里特航空港都会化作焦炭。 付羲丝毫不怀疑灵光天能源的决心，如果将他换做蒂露，将灵光天能源董事长换做他老爹，付道一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这是最强硬的威慑，要么投降；要么在主炮的光芒下汽化。 “‘红龙’斩舰！这里交给我！” 他在个人终端里对付红缨修改指令，后者并未停顿犹豫，径直朝上直扑迦楼罗号。 而现在又回到最开始的局面， 付羲和蒂露，将要面对重新穿戴好空战机甲的罗森。 在这样紧张的局势中，小猫咪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舔毛。 …… 第七十一章 动手的理由 失去棚顶的浮空车在厄里特航空塔蔓生出的金属支架上紧急迫降，脚下是高绝的云层，从荒原吹来的风呼啸，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在他们头顶，航空塔的防空警报笛声大作，巡星舰‘迦楼罗’号突如齐来的战斗状态让整座城市陷入慌乱。 不过灵光天能源没有和总督或者轮值企业委员会解释的意思。 在这颗星球上，有自身独特技术，并且通过技术达到盈利标准，加入星际开拓联盟的企业，就能被称之为巨企。 名头上都差不多，但巨企与巨企之间的差距可能比普通人与巨企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在蔚蓝星民间，人们总结出一种朴素的划分标准。以规模与业务范围将巨企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洲际企业。业务与商品范围仅在蔚蓝星某块大陆或者谋片区域开展，总部设立在鼎鼎有名的独立城市，但在城市中排不上号。 第二类是行星企业。业务范围拓展到整个蔚蓝星，任何地方都可能看见他们的标志，存在他们的服务。 第三类则是星际企业。这些企业大都是星际开拓联盟最早的成员，往上能追溯到开拓者的母星地球，势力已经超出星球范围，拥有星际基地，能在其他天体上获取资源和收益。 厄里特航空港的[轮值企业委员会]就是由第一类和第二类企业联合组建的二级组织。 航空港是蔚蓝星能排上号的运输枢纽城市，可在灵光天能源和重生军用这种老牌巨企面前不够看。 罗森驾驶全新的金色机甲降落在金属支架的另一端。 双方就像独木桥上狭路相逢的剑客，避无可避，无路可退。 “好兄弟，我们又见面了……嘿，你发形被风吹得有点乱。” 罗森停在离付羲仅有不到五十米的位置，这个距离已经十分敏感危险， 蒂露侧身挡在付羲前面，单手握住电弧波星剑，与金色机甲对峙。 “看来你在长生天锻炼的还不错，至少机甲驾驶有进步。” 付羲朝他平淡回应，脸上毫无惧色。 “长生天的星环真的很漂亮，适合当竞速的赛道。”罗森爽朗一笑，很快又反应过来：“不是，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 “哦？要动手了？” 付羲挑眉，手往浮空车中一探，将玛德琳娜捞到手中。 人畜无害的小猫咪并没有引起警觉，金色机甲双手一摊： “抱歉，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 “公司只告诉我要回收一份重要的基因遗传物质，没告诉我对手，直到在你公司看到目标才知道是你……要哥们儿早点知道，我当时就会立马拒绝，然后给你通风报信。” 罗森苦恼着：“付羲，咱们那么多年交情，还信不过好兄弟我么？” “你先把手里的机炮放下在说话。” 付羲当然不信。 他们那点交情只是酒肉穿肠，根本没有含金量。 “你知道不可能的。” 罗森笑起来：“为了保险我特意把‘迦楼罗’号部署到厄里特航空港，没想到你身边居然有‘红龙’，巡星舰这种目标在特种作战优化的顶级仿生人面前就像能被随意穿孔的筛子。” “我的副舰长告诉我，舰内外多个区域已经沦陷，最多还能抵挡十五分钟，所以我别无选择。” 罗森用金色机甲手中的机炮指向蒂露： “要么把她给我，要么‘迦楼罗’号主炮开火，咱们一起上天。” 付羲冷笑，轻轻抚摸玛德琳娜脖颈后面的绒毛： “你可以试试。” 气流转向，沉默中吹起肃杀的风。 在罗森背后的高天上，与金色机甲一样拖曳粒子羽翼的小黑点正成片的爆开，巡星舰中训练有素的机甲航空兵悍不畏死朝这边挺近支援，但又纷纷爆成火花。 付红缨宛如魔神，机械身体喷发出的赤红烈焰双翅遮蔽住所有路径，没有任何目标能穿透她的封锁。 罗森举着机炮，似乎能听见膛线扣紧的清响。 几秒之后，他操纵机甲双手抬高，唉声叹气： “诶，哥，您这是真玩命啊，刚才我就开个玩笑，您别介。” 开玩笑，他爹可是灵光天能源大股东，他未来也是蔚蓝星最有权有势的人之一。 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和别人一起被炸上天。 “不过就一个女人，我承认她有几分姿色，还有几分实力，不过付少爷您也犯不着为了她和我死顶。” 他苦口婆心劝导：“她的基因遗传物质对我真的很重要，能不能进入高层就看这一波了，你难道能眼睁睁看在哥们我在鸟不拉屎的气态巨行星受苦？” “这样，等事情结束，你想要多少个这样的女人我都帮你找来，保证付少爷您满意好不好？” “您丢的面子，等回到玫瑰城，要打要罚全让你加倍找回来！之前和你说过的非想天气态行星开采项目，我也代表公司给重生军用四分之一的份额。” 罗森说了一大串：“怎么样？条件够丰厚了。” “我怎么觉得还不够？” 付羲摇了摇头。 罗森只是在和他玩文字游戏而已。 十五岁的天然三阶，未来的六阶升华者，全蔚蓝星恐怕也只有主角团的几个变态能达到，罗森上哪找来让他满意？ 后面的非想天气态行星开采项目更是偷换概念。 如果他没猜错，这部分份额一开始灵光天能源就打算交给重生军用。 不是什么“补偿”，而是“封口费”。 巨企虽然无法无天，但明面上还有一个高于巨企的监管机构——星际开拓联盟。 亚瑟·柏菲尔可是反巨企领袖，他领导的白旗运动只差一点就攻陷厄里特航空港。 如果让其他巨企知道，灵光天能源支持自家继承人到其他巨企的地盘上搞反抗运动，还差点把巨企推翻……啧啧。 用游戏的话说，就是给友商制造“宣称”的机会。 四分之一项目份额就想带走蒂露还堵住他的嘴，灵光天能源算盘也是打得啪啪响。 “哥！大哥！亲爹！爷爷！” 罗森语气又气又急：“现在就别开玩笑了好不，等回到玫瑰城，想怎么都……” ‘都’字没说完，金色机甲动了！ 所有语气都是伪装和麻痹，他在意想不到的时刻发动偷袭！ 机甲引擎全力轰鸣，只见金光闪烁，而后就有冲击波和碰撞的爆响震耳欲聋。 蒂露挡住了他。 金色机甲在空中跃腾，在航空塔的金属支架间跳跃，一次次进攻，一次次被蒂露挡住。 只是的应后者对越来越吃力，随着战斗进行，罗森机甲的ai已经读取足够数据，能分析出蒂露的能力和战斗习惯，进行预判。 仅仅一分钟后，攻守游戏就变成追逐。 罗森化作金色流光，在穿行中攻击，配合机载空空导弹的追踪掀起大片大片爆炸。 付羲的视角看过去只有一片模糊，只能隐约看见机甲在烟尘中机动的身影。 他对着烟尘若有所思地说话： “我很好奇，罗森。就算之前不知道，我们见过之后，你也该知道你们要找的人跟在我身边。究竟是什么理由，支撑你在知道要与我为敌的情况下，还决绝地动手。” 到了重生军用与灵光天能源这个级别，真要敌对，也多半是打一场置身事外的代理人战争。 高层子弟违反星际法亲自下场，还是对朋友关系的巨企继承者……灵光天能源如今的决策，真的很少见。 金色机甲的动作并未停下，罗森倒是爽快解答了这位问题。 “很不凑巧，就在半个小时前总部传来消息，我们的董事长终于抵达海夫利克极限的边界，顶不住死了。而你身边这位小姐，如今是老家伙仅剩的直系亲属。” 第七十二章 成为孤独 原来如此！ 付羲总算明白灵光天能源——不，是罗森和他父亲着急动手的原因。 因为要乱起来了。 灵光天能源和重生军用类似，超过34的股份都握在董事长一人手中，而这个老头是没有明面继承人的。 他儿子早就反叛，已经被养女背刺搞死。 唯一的孙女只是没有根基的荒原村姑，可就是这个荒原村姑拥有目前法理上最大的继承权。 若是老头没死，各方对蒂露的需求可能没有那么急切。 大概率会专人与付羲双方坐下来谈判。 可他偏偏没顶住嗝屁了，蒂露就变成不可或缺的香饽饽。 无论是取遗传物质培育新的继承人、直接粗暴挟天子令诸侯还是让蒂露继承股份后强买强卖，都是可选项。 可以说，现在谁掌握蒂露，谁就掌握灵光天能源的一大笔股份，直接从公司普通股东掌握星际巨企的最大权力。 别说本就是灵光天能源的罗森，就连付羲这个外人都忍不住心动。 对话期间， 在战斗局面逐渐倾斜的状况下，蒂露开始展现出惊人的韧性，甚至可以说是狂野。 她已经被巨大的怒火淹没。 眼前这个人，机甲里这个人，就是杀死她姐姐的人。 她才得知真相，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你凭什么杀死她？ 于是，愤怒被发泄在这场并不占优的对决上。 不得不说，电弧波星剑的确是很适合她的武器。 能用升华能力磁场调整的光刃并不局限笔直一种形态，偶尔也会变成软鞭、盾牌，给罗森制造麻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巡星舰的充能完毕的主炮始终没有发动。 而更高处的战斗就快要接近尾声。 起码巡星舰燃火的装甲碎片正在成片往下掉，舰载的空战机兵还剩下寥寥无几。 付红缨就快要把庞大如巨鲸游曳的战舰凿穿！ 如今只剩下一种选项，要么开炮，要么溃败。 形势不容乐观，罗森在机甲中一咬牙，跺脚放弃与蒂露的追逐游戏，反手朝付羲这边抓过来。 他其实不想伤害付羲，只想抓到蒂露跑路。 但现在已经顾不得之后重生军用的报复，不成功便成仁。 “好兄弟，对不起了！” 话音未至，金色机甲已经出现在付羲面前，机械臂掀起狂暴的气浪，毫不留情朝他抓过来。 这个时候，罗森才看见对方嘴角的浅笑。 “什么！” 他意识到不对，想操纵机甲拔高，可机甲完全不受他控制。 这可是神经接入式空战机甲！就像外置义体一样便捷，怎么会突然失控？ “自检，自检！” 罗森吼道，可机甲中枢没有回应。 “焯！进入手动模式！” 他也算资深的空战机甲驾驶员，还不会就此放弃。 在机甲中控屏操作一会后，耳边终于传来机甲中枢的提示音。 [嘀嘀……进入手动模式喵~即将进入手动模式喵~] 提示音里夹杂怪异的喵喵叫。 罗森顿时脸色一僵，脑袋宕机不明白发生什么。 只见刚才还千钧一发的战斗眨眼间就结束了。 金色机甲蹲在航空塔的金属支架上，整体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看上去就像猫咪舔屁屁一样。 “喵~” 玛德琳娜半张的眼睛又闭上，在付羲的抚摸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谁能想到，付羲的底牌不是‘红龙’付红缨，而是这样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猫咪呢？ “付羲，你做了什么？” 罗森脸都绿了，只能无能狂怒在机甲内部敲打仪表盘。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迸发出极其炽烈的白光！ 黑夜被点亮，数万公里外都能看到一轮太阳在厄里特航空港上方升起。 巡星舰主炮爆炸了！ 整个航空塔剧烈震颤，直径数十公里的塔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刺耳声，承重柱和支架纷纷弯折，随着巡星舰爆炸的冲击波左右摇晃。 蒂露反应很快，在冲击波到来的前一刻一把抱住付羲，随即闪身向下逃窜。 罗森的金色机甲也不受他操纵动起来，挡在付羲和蒂露身后承担掩体作用。 等罗森在驾驶舱里摔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就看见巡星舰冒着黑烟，划向航空港外的荒原，撞塌好几丘陵。 “还好只是主炮爆炸，如是巡星舰人造恒星反应堆，咱们现在已经在异世界了。” 付羲拍拍屁股站起来，朝远处眺望。 “付红缨还是很有分寸。” 蒂露则是用电弧波星剑切开机甲外层，把罗森从里面揪了出来。 后者脸色灰败，高举法国军礼： “我投降！我申请优待战俘，重生军用应该保证战俘生命安全。” “滚你！” 付羲一脚把他踹翻，罗森反而乘机一把抱住他的大腿。 “嘿嘿，好兄弟，哥们儿刚才给你放的烟花怎么样？就为了讨付少开心，哥们儿我连巡星舰都不要了……” 能屈能伸是优点不？ 付羲懒得理他，但也没让蒂露一剑把他砍了。 毕竟投降前是一回事，投降后是一回事，罗森也不是什么死了都无人关注的小虾米。 很快，付红缨落地，狰狞的义体折叠收缩回身体中，一股股热气从缝隙中冒出来。 “作战任务已结束，所有威胁已消灭。” “任务完成，解除任务模式。” 随着付羲话音落下，付红缨长长舒展身体：“哇！好爽！好久没打那么爽过，这种事多来几次就好了。” 付羲白她一眼：“你还嫌我死的不够快是吗？” 付红缨嘿嘿笑：“有姐姐在这算什么，都是小场面，姐姐动真格，别说一艘战舰，行星堡垒都斩给你看。” 她手上提着一个脑袋。脑袋脖子处是金属原件和胶壳线路，正是罗森的副舰长。 “舰长，你没事？” 脑袋还好好的，扭了扭朝旁边的罗森问道。 “优待战俘，优待战俘。” 罗森赔着笑从付红缨手里把脑袋接过来，然后回答： “大姨，我没事，你呢？” “哦，没啥大碍，就是培育液漏的有点多，赶紧找个生物仓把我脑袋泡着，不然会脱水。” 罗森的大姨和他侄子一样，看起来丝毫不在乎战败。 “你和罗柏什么关系？” 付羲饶有兴致问道。 罗森的大姨听见这个名字脸色微变，冷哼一声闭眼不答。 “也没啥关系。” 罗森赶忙答到，当战俘就要有当战俘的样子。 “大姨曾经是罗柏表叔的未婚妻，结果后面罗柏表叔和别的女人跑了，婚就没结成。” “这样啊。” 付羲朝侧方望去，说起来，这两人还能算蒂露的远房亲戚。 蒂露已经收起电弧波星剑，此时正靠在金色机甲的外壳上，茫然地看着地上某处。 那里有一具被塌陷金属架压扁，不成人形的尸体，只能依稀看出穿着的女招侍外套。 蒂露的脸上既没有悲痛，也没有愤怒，反而是茫然，还有寂寥。 她蹲下来，替尸体拨开挡住脸的头发。容貌并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张，也许是做了整容，或义体改造。 付羲张了张嘴，最后没有喊她，而是主动走上前去。 蒂露听见脚步扭头过来，就感受到一只温暖的手落到自己头顶。 她没有反抗，而是用清冷的语气问道： “老板，一切都结束了对吗？” 付羲点点头，又揉了揉蒂露的脑袋。 差不多该结束了，玛姬也找到，蒂露背后的故事也弄清，再往后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 “真是任性，一个两个嘴上说的好听，都一厢情愿，完全没问过我的意见。” 蒂露低声呢喃，不知道在说谁。 晨曦的风吹拂到付羲脸上，蒂露顺着手臂拉进距离。 他感觉到胸前的衣领轻轻摇起来。就像下起了小雨，有种水滴打在上面的感觉。 忽然间他才意识到。 这一路对他而言只是巨企与巨企的勾心斗角，与‘皇帝’的博弈。 但对对眼前的女孩而言，则是一场失去之旅。 失去长辈与信任、失去玩伴与友情，最后失去姐姐，还有所剩不多的期冀与温存。 到了现在，她已经知晓她梦寐以求的全部真相。 但代价是，所有的亲人——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的，都已经不在人世。 想要复仇，却连复仇的对象都没有。 就和《境界线》里那个结局一样，女孩知道真相，然后变成了孑然一身的孤家寡人。 …… 第七十三章 假死 收尾其实来得很快。 ‘迦楼罗’号坠落之后，厄里特航空港的官方戒严终于起到效果。 大量的武装机器人封锁每一个的街道巷口，无人机被派出检查每一处关键位置，快速维持局面稳定。 当然，仅限于航空塔顶部圆盘上面的上层城区，下层城区的混乱根本无人在乎。 明明下层城区才是被殃及最严重的地方，不管是空战产生的坠落物还是从航空塔上剥离的建筑残骸，最终都落到下层城区里，引发数十场难以扑灭的大火。 交战双方的身份终于被摸清，航空港作为被蒙在鼓里的受害方坚决要求灵光天能源做出解释。 后者一言不发，只是用灌水的发言辞令拖延时间。 因为他们在航空港的两个最高级指挥官，已经沦为重生军用的战俘。 从冲突开始，到事情结束，其实也就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甚至在巡星舰主炮展开之前，很多人都还没意识到严重性。 重生军用此时也才从突发事件中缓过劲来，空降部队一支接一支，既要控制局面收尾，又要防止灵光天能源可能的反扑。 付羲拒绝公司提出的问询，将所有烦人的会议内容从日程安排中拿掉，换来一个暂时的安宁。 “付专务，根据对浮空车以及同行人员尸体的回收，我们有一些发现。” 在他身边的管家不是之前的阿虎，又换成一个付羲没见过的秘书男。 公司内部对生活管家和业务管家分得很开，常常会有不同的人出现汇报工作。 这种时候付羲就会想念ai诺亚的便捷性，也不知道喵化症治好没有？ “说。” 付羲对汇报的管家点头，此时他已经安然无恙回到重生军用的航空港分部，罗森和他大姨被暂时关在会议室里，由公司新部署的小队严加看管。 “是。” 管家单手抚胸弯腰：“根据检查，与您同程那位女性被127毫米机甲机炮正面击中头部，确定当场死亡。” 说的是玛姬，那种距离出现那种创口，肯定死得不能再死了。 “距调查，死者为下层城区酒女招侍，独身，无父母记录，而且……” 管家恭敬说道： “死者经最终检查确认为机械仿生人，未能确定真人本体。” 付羲眉头皱起，很快又消散，换做若有若无的笑意，嘴角勾起：“有意思。” “有没有检查过下层城区，我去过那栋房子？” “是。” 管家达到：“我们在房屋中间发现大片血迹，但没有发现留下血迹的人。” 如此一说付羲笑意更重，已经忍不住要鼓掌： “实在是太有意思了！玛姬不愧是那个组织的‘摇光星’。” 因为付羲现在才发现，不仅是灵光天能源，自己和蒂露也被玛姬狠狠摆了一道。 由于女招侍违和的表现过于亮眼，很多其他细节在晚上被忽略了。 比如进入玛姬的房子后，还没来得及让特战队员详细检查屋内的尸体，就被女招侍翻箱倒柜的动作吸引注意。 等将女招侍捕获之后，后者直接承认身份的举动也进行了二次误导，直接让付羲和蒂露认为女招侍就是玛姬。 义体改造盛行，容貌是可以调整的。女招侍和玛姬的容貌差距直接被忽略，加之后者又主动说过，她想要“假死”避开灵光天能源。这套“假死”避祸理论，进一步提升的误导的真实性。 从事后看，玛姬毫无疑问成功了。 她完成了假死，不过不是死在付羲手上，而是死在灵光天能源的机甲枪下。 光天化日，目击者众多，一枪爆头！ 不服管控的民间不安定因素玛姬·柏菲尔已经彻底消失，不仅脱离灵光天能源的监视，也脱离重生军用的目光。 未来存在的，只剩下秘密组织‘皇帝’的高级干部——‘摇光星’。 “看起来发生的一切都是计划好的，这种手腕和算计才配得上称号。” 付羲到不沮丧或气愤，反而有些高兴。 这种高兴源自在茫茫人海中发现同类的激动感。 玛姬和他是同一类人，甚至比他更老练，是玩弄人类情感的顶级高手。 她向妹妹坦白了一切，然后死在妹妹前面。 她用真相将仇恨的情绪从蒂露心中引导出来，又用自己的死唤醒蒂露对姐姐的依恋，将仇恨点燃。 等激动的情绪火焰散去后，只会剩下烙印在内心深处的自责。 [玛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是我的存在才让悲剧发生，现在姐姐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等到未来蒂露知道玛姬没死的时候，又会是种怎样的态度？ 当然是选择原谅！ 因为随着时间沉淀，这份自责已经烙在蒂露内心深处，被一遍又一遍的认同过。 如果付羲再与玛姬敌对，蒂露不会再像今天一样偏向他，而是会夹在两人中间为难。 “真是……好手段，三人行必有我师，我学到了。” 付羲自言自语，然后对管家点头，让他继续汇报其他事情。 他有预感，和玛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 “你带出去那只特战小队全军覆没，只有一个好运的家伙被挂在航空塔的支架上，捡回一条命。” 汇报人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付红缨，她赤裸着，身体腹部到胸腔的拟真皮肤被拿掉，露出金属的表面。 一个扫描仪被吸在胸腔下方，正在做精细的义体扫描。 毕竟‘红龙’是突发袭击的作战主力，抵挡了大部分敌人目标，事后当然容不得一丝马虎。 “还有人活着？是谁？” 付羲仅用余光瞟了一眼付红缨，挥手让管家离开。 “叫明楷，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编号ed4396g，我问过他的名字。” 付羲点头说道。 明楷还活着，只要有人活着，特战小队就不算团灭。 “这会回去好运的家伙估计要升职咯，舍身护主、小队火种、战斗英雄，这buff叠满了……你对他有什么安排？” 这是在询问，要不要把明楷变成他的人。 如果付羲愿意帮忙打上标签，明楷后续将一路平步青云，接受最好的军事培训，享受最先进的义体，位居要职。 付羲没有过多斟酌，他摇摇头：“按公司规矩办。” 收手下要谨慎，除非知根知底，否则别走太近。 如果明楷是个人才，迟早还会出现在他视野里，到时候再安排也不迟。 “行。” 付红缨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凑近到付羲耳边，悄声问道： “你的小村姑，后面要怎么处理？” 第七十四章 尾声其一 “你的小村姑，后面要怎么处理？” 付红缨说这话的时候挤眉弄眼，哪怕蒂露不在两人旁边，也一副怕被听见的样子。 实际上，这才是如今的重头戏。 搞成如今这幅局面，两家星际企业在别人地盘上大打出手，连巡星舰都坠了一艘。灵光天能源和重生军用要再想瞒下蒂露的身份已经不大可能。 很快，所有友商都将知道，灵光天能源董事长已死，有最优先继承权的孙女在付羲手下。 巨企们无法无天，是星球的霸主、吸血鬼，带来混乱与剥削。 这些都是表象，其实巨企们更在意的是规矩。 说起来可笑，巨企发言人们天天挂在嘴边的，居然是从地球时代就流传优化至今，被星际开拓联盟宣扬和维护的【法律】。 没有法律，小企业永远不可能成长为新巨企，顶尖巨企间也不会像如今这样克制，合作竞争大于直接敌对。 没有法律和星际开拓联盟，巨企就不能被称之为巨企，而是一层披着资本与公司外衣的军阀。 看似文明，实则落后野蛮，与千百年前的人类中不断重复的历史毫无区别。 法律限定了巨企的权力边界，星际开拓联盟也是有真正含金量的组织，只有顶层规矩存在，巨企们才能将目光从斗争上转移，放到扩展与利润之上。 的确，星际开拓联盟的话语权也被几家顶尖企业握在手里，但被操纵的规矩，也是规矩。 说那么多看似不相关的内容，实际是指向一个问题。 灵光天能源要么承认巨企间共同达成的默契，遵守星际开拓联盟法律规定，承认蒂露的继承权；要么给所有友商借机发难的口舌，否认蒂露的继承权。 无论哪一种，灵光天能源都要付出超乎想象的代价和利润。 甚至极端一点，重生军用完全有可能通过运作并吞这家与自身规模媲美的顶级星际能源企业。 相较之下黑峡的收获根本不值一提。 哪怕想一想，都足以让人心动。 …… 说实话，天时地利人和齐聚的付羲很想占着优势操作一番。 但理智和自知之明告诉他，这事情太大了，他罩不住。 其他友商不会坐视重生军用吞并灵光天能源，灵光天能源内部也会积极运作，同时其他友商还会狮子大开口从灵光天能源身上割肉…… 顶尖商业博弈，该回去抱粗大腿还是要抱，把麻烦丢给便宜老爹才是正道。 毕竟作为纨绔反派少爷，事情搞大了找家长擦屁股是很正常的对。 付羲与付红缨对视，都看出对方的想法。 “咳……等会我给老头儿打电话，把事情告诉他。”付红缨轻咳一声说道。 “交给你了，姐姐。”付羲点头。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叫姐姐，平时一口一个付红缨！” 付红缨翻白眼，挥手朝外走： “得啦，又不是第一次帮你擦屁股，你上学那会去同学家里，差点把同学老妈搞到床上，人家老公还是友商的董事……” “我说停停！” 付羲恼道：“什么年代的事还翻旧账？” 付红缨笑了笑，眨眨眼：“我是说，你姐姐我永远会站在你身边，帮你善后，帮你打工，和别人家擅作主张自以为替别人好的姐姐不一样。” 说完，付红缨比了个风情的k，扭头走出去。 她已经清楚蒂露和玛姬的事，并且在与玛姬的对比中，产生作为合格姐姐的优越感。 付羲回以沉默，心想付红缨的知性插件是不是太真实了点。 从办公室的单面窗往外看，蒂露此时独自一人守在景色宜人的小亭子里，双手无意识地抚摸玛德琳娜。 看到这幅景象，他忍不住苦笑两声。 最开始他的计划，只是通过游戏记忆先知先觉的优势，将蒂露变成未来能对抗危机的帮手。 却未曾想到事情会演变到如今的局面。 蒂露的身世、玛姬、灵光天能源……这些已经完全超出游戏剧情的范畴，将事情推到一条全新的时间线上。 虽然看起来结果还不错，甚至最终收益远远超出他计划数百倍。 但付羲还是不禁产生怀疑。 未来发生的事情，究竟还会有多少按照他所熟知的《境界线:交错彼方》游戏剧情发展？ 这份“先知先觉”的金手指，能起到多大作用？ …… 病房。 明楷躺在维生仓中，呆呆看着面前的玻璃板，嘴中咕噜吐出气泡。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垂危，正在进行修复……’ ‘检测到宿主身处危险环境，自卫系统……’ ‘检测到大量营养物质输入，修复结束。’ 一行行虚幻的文字浮现在他眼前，明楷可以确定，自己没有脑机义体里没有安装类似的程序。 出bug了？ 明楷如此想到。 伴随他的想法，虚幻的文字也在变化，行行信息逐渐被了解。 最后，他深深陷入震惊。 原来人类起源……星神……终末危机…… 震惊中明楷闭上眼睛，防止自己的瞳孔动作被察觉出来。 等到漫长的冷静之后，他才再度咕噜噜吐出气泡。 虽然不知道这些文字为什么会出现在他面前，但明楷知道，这是一份机遇。 能改变他人生未来的机遇。 …… 隐鲸海，崖摩山港。 这里是一处还算繁华的普通港口，早些年是蔚蓝星本土的魔法之都，在星际开拓者降临后被巨企中的米德加海业占据，作为开发蔚蓝星大海数十个的桥头堡之一。 经历米德加海业的投资改造后，港口已经看不出多少魔法残留的痕迹。到处都是重型集装箱和货船。 一艘为数不多的豪华游轮停靠在客运港口边缘，在货船中间尤为亮眼。 游轮中，最顶层的房间。 前天鹅绒舞团团长马蒂诺，颤颤巍巍擦掉自己额头的汗，启动面前有着粗大管线的维生装置。 浅白的雾气从装置中喷出，仓门打开，一只如羊脂白玉般的大腿从中翘出。 如此香艳的场面马蒂诺却用力低着头，一点视线也不敢乱动，直到大腿的主人穿好衣服，踩上七厘米的高跟鞋。 “辛苦你了，马蒂诺团长。” 后者肥肉抖动，义体咔咔响起来： “这是我的荣幸，女士。” 马蒂诺就像刚破壳的鹌鹑，弱小可怜又无助。 讲道理，如果没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在光彩绚烂的玫瑰城享受全新生活。而不是在这里给惹不起的大人物打杂。 妈个鸡，怎么那么多大人物？ 他只是个小小的舞团团长，连中产都算不上。 他暗自腹诽，却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 玛姬摸了摸胸口处自己捅出来的刀伤，现如今已经完全痊愈。 她在迎向海风的软榻上坐下，懒洋洋自言自语： “哎呀，差一点就真死了，这种自残行为真是做不得。” 马蒂诺乖乖站在一边，既不敢乱看，也不敢乱说话。 他在空落荒原经营天鹅绒舞团多年，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少说话，少看，少作死，才能活得久。 玛姬美眸一转，巧笑倩兮： “马蒂诺团长，还要麻烦你帮我再做一件事：订去玫瑰城的票。” “好的，女士。请问用什么身份？” 马蒂诺问道，然后迎上玛姬似笑非笑的眸子，心里一颤。 玛姬摆摆手： “马蒂诺团长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一定有自己的渠道，嗯……我妹妹叫蒂露，我是她的姐姐，就叫蒂法好了。我可是妹控，当然要去有妹妹的地方。” 听到蒂露这个名字，马蒂诺终于剧烈颤抖起来，差一点就想夺路而逃。 他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就是因为这个人，这个名字。 现在只有一种情绪，那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一年前他就不该从沙匪手里买下那个小女孩。 “团长先生。” 忽然被叫到，马蒂诺一激灵： “是，我在，女士。” 玛姬似笑非笑望着他： “不必紧张，马蒂诺先生，我还要感谢你在过去一年多时间里把舍妹照顾好。” “不，您说笑，我只是……尽到分内的责任……” 马蒂诺嚅嗫嘴唇，额头出现大滴大滴汗珠。 扪心自问他的确没对蒂露做出太过分的事情，但天鹅绒舞团是为什么而存在，他心里很清楚。 “你很擅长照顾这些年幼尚不能自立的孩子们，今后准备在玫瑰城重建舞团？还是当一个职业经理人？” 玛姬随手翻开手中的杂志，上面是崖摩山港近期的一个偶像选举综艺节目的海选成员介绍。 “恰巧的是，我也有些积蓄，准备在开一家偶像娱乐公司，不如聘请马蒂诺先生来当总经理如何？” 马蒂诺知道，对方看似商量语气，实际没有拒绝的资格。 “这是我的荣幸，女士。”马蒂诺弯下腰去，把头埋得很低很低。 “嗯，感谢你的支持。” 玛姬满意点点头，随意在杂志上指住一个笑容开朗的女孩：“就让她当我们的第一位招牌，马蒂诺先生麻烦你去联系。” 在女孩青春洋溢的照片下面，写着人物介绍。 [莉莉，来自厄里特航空港的年轻少女，说不清是冒险家还是医生] [梦想是成为最厉害的偶像大师] …… 灰色的网络空间中。 一个加密的vr聊天室，里面的有一只小猪、一只兔子、一个石头人和一团蠕动的触手怪。 [摇光星确认背叛，她切断与我们的全部联系。] [七席干部中此时还有哪几位在漩涡城范围？] [‘魁’中的两位，天权和天玑，但他们有自己的事情。] [没有意义，摇光已经不在厄里特航空港。] [玉衡，摇光是你带进来的，你负责处理。] [……是，我来负责。] [这件事到此为止，紫薇帝君指令，天枢和开阳立即动手前往玫瑰城，配合天璇行动。] [行动内容是？] [配合完成eniac计划，同时找到散落在玫瑰城的宿体] 聊天很快结束，聊天室很快变得空旷，然后被服务器删除。 第七十五章 尾声其二 星历2034年，新年。 蔚蓝星到处都是灯带装点的庆祝氛围，许多城市延续自地球的传统，漂亮璀璨的烟花在城市上空炸裂。 在太空中，度假用的旅行空间站也毫不例外。 此刻九重楼空间站的哨戒炮纷纷开火，用昂贵的太空鱼雷为所有游客上演星际烟火秀。 “实际上，蔚蓝星的公转轨道和地球不同，现在还没有满一圈。星际开拓联盟沿用地球的时间制度，‘年’也是指地球年。所有星际开拓者无不向往家乡。” 蒂露转过后，换上喜庆红色外套的付羲正站在她后方，星际烟火照在他脸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你应该是第一次来太空，还适应么？” 付羲笑着把牛奶递给她，随意问道。 他去到空落荒原时，已经快到年末。 航天飞机跨越荒原，经过太空。九重楼空间站是返回玫瑰城途中最有意义的中转点，付羲特意在这里停靠。 “嗯……空间站有重力模拟，和地上感受相同。” 蒂露伸手接过，下意识的点点头，又把额头靠在窗前。 “真美啊。” 她低声呢喃，舷窗外是蔚蓝色的星球，光暗分明，象征活力与希望。 “不知不觉就一年过去，说起来我去空落荒原的时候已经是年尾，只是那里常年酷热，一点也没有年尾的感觉。” 付羲继续说道。 蒂露认同地点头： “在荒原上，我们很少庆祝新年，最盛大的节日也只有‘亡者大宴’，从小到大我只经历过两次。” “亡者大宴？” “就是欢迎荒原中迷失亡者回家的聚会，会点蜡烛、献空落花，人们聚在篝火下跳舞。” 蒂露笑了笑：“很常见的节日，没什么稀奇的。” 她看上去稍微提起兴致，走到走廊中间。 “那个舞我现在都还记得，老板你想看看吗？” 没等付羲回话，她轻巧的悦动起来。 舞蹈动作并不优美，反而有种荒原特有的狂野。 蒂露跳得很认真，一丝不苟，能让人想起她其实是受过专业学习的舞姬。 啪啪啪。 付羲由衷鼓掌，笑着： “跳得很好，你父亲和姐姐想必能感受到舞蹈的韵律，找到回家的路。” 蒂露翻了个白眼：“那么多年，父亲恐怕早就被超度了……而且我姐姐还活着，又不是死了。” 付羲没有向她隐瞒玛姬假死的可能。 隐瞒对付羲没有好处，况且蒂露也有资格知道。 “等下次见面，我会让她认识到错误。”蒂露平静说道：“和父亲一样，她从小就有自以为是的毛病，一个两个都那么喜欢替别人做决定。自我感动的时候一点也不考虑我是什么想法。” “你恨她？” “不恨。” “为什么？” “不为什么，恨不起来。” 说着蒂露有些丧气，走到付羲身边的观光椅坐下： “父亲……那是他的宿命，无论主动还是被迫，既然选择当反巨企的民间领袖，就不应该再和爷爷那边拉拉扯扯。我在十岁之前满脑子都是甜品和动画片，要说打打杀杀还好，商业、经济的事一窍不通。” “亚瑟·柏菲尔是反巨企领袖，他的女儿碧姬·柏菲尔自然也只能当反巨企领袖，当不了巨企继承人。” 她笑了笑：“而姐姐。” “姐姐身上还有很多问题没弄清楚，她怎么加入的‘皇帝’？她为什么反巨企？她的亲生父母是谁？总不可能像神国幻境里故事那样。” “说到底他们都是为了我好，被宠爱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恨这儿恨那儿。” 说着，蒂露靠了过来，用额头顶住付羲的腰。 “老板，其实我呢，从来不懂父亲与姐姐反巨企的理由。但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未来的我肯定会继承父亲和姐姐的愿望，继续反巨企。因为这是父亲与姐姐的事业，是他们存在过的证明。” 她突然笑出声，在付羲腰间蹭了蹭： “就像你曾经说过的那样，碧姬·柏菲尔是个背负其他人意志，替为别人而活的人。” 付羲摸摸她的头，开口： “我也说过，希望‘蒂露’是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是为自己而活的人。” 蒂露发出轻巧的鼻音： “现在，我姑且也有想要的东西。” “是什么？” “找到玛姬，然后狠狠揍她一顿。” 付羲朗声大笑，忍不住揉揉她的头：“揍完之后记得审问情报，不要……” “不要随意打打杀杀，人是有价值的存在，整天要打要杀太过浪费。”蒂露眨眨眼接过话：“我都能背下来了。” 付羲又笑：“这些只是口号，具体怎么做还要看实际情况。” “老板，那我的价值呢？” 蒂露忽然叫他，然后抬起头：“对你而言，我是什么？” “是未来。” 付羲笑眯眯摸着她的头。 “好笼统的回答。” 蒂露嘟了嘟嘴，似乎并不满意：“我思考过了，无论‘碧姬’还是‘蒂露’都是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不能舍下那些曾经重要的东西，成为自由自在的‘蒂露’；也不想背负沉重的意志，成为只替他人而活的‘碧姬’。” 付羲收敛笑意，郑重望着她： “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想要老板继续使用我。” 她目光闪烁，一字一顿：“待在你身边，不要赶我走。” 蒂露语气中并无旖旎，虽然词汇听起来暧昧。 “‘碧姬’需要别人的意志才能活下去，老板你来做给我意志那个人；而接受老板的意志，则是‘蒂露’自己的意愿。” “你把我从天鹅绒舞团捡走，把真相揭露给我看，把未来搞得面目全非，让我变成如今的样子。” 蒂露指了指身上由知名设计师量身定制的连衣裙，此时她身上已经完全不见土气，看着与大城市中娇养的女孩并无不同。 然后停顿片刻后继续说： “那就请老板负责到底，给已经失去复仇意志的‘碧姬’全新意志。” 付羲笑眯眯：“你这是赖上我了。” “嗯。” 蒂露坦然承认这一点。 最初的开始，她只是荒原中长大的普通女孩。在父亲和姐姐的宠爱下体会幸福与温情。 遭逢剧变之后，替父亲报仇成为她继续前进的动力，这支撑她从智械袭击中逃出来，支撑她忍耐。 如今，所有真相都已揭晓。 她还有复仇的对象，却失去复仇的理由。 难道在自责和怄气中度过接下来的一生吗？ 蒂露想不通，那干脆就不去想。把所有复杂的，难懂的事情都甩给眼前人就好。 反正…… 反正他从一开始接近，想要的不就是她本人吗？ 既然如此，就把一切都交给他，包括她的伤感、责任与情绪。 这样子就能抛开那些令人难以抉择的事情，简简单单活下去。 “那就与我一起回玫瑰城。” 付羲朝她伸出手：“我在此正式朝你发出邀请，成为重生军用继承人付羲的贴身秘书，请蒂露小姐遵循老板的意志，为我清除敌人，扫平障碍。” “我很乐意。” 蒂露站起来，两只手握在一起。 “老板。” （第一卷：荒原客·完） 第七十六章 偶像 “dq，检修完毕。” 舒裕朝工程记录软件汇报，唤出悬浮的虚拟屏幕，在[工作完成]按钮上点击确认。 随着软件自动验证，绿色的钩浮现在工作确认单上，机械合成音终于响起来。 “初级软件维护工程师-舒裕，您本日的工作已经完成，获得标准时间制120分钟休息时间，从此刻开始计时，祝您工作愉快。” 舒裕撤下戴在头顶的沉浸式网络头盔，歪头看了眼旁边走动的计时器，用力深呼吸。 这是怎样的一个工位？ 层层划分的分隔板划出狭小的长条形空间，如棺材一般，刚好能躺下一个人。 网络头盔加上计时器，就组成工位所有的内容，看起来不大的办公室中，同等并列的“工位”就超过六十个，刚好组成一个项目组。 在玫瑰城，绝大多数互联网公司都是这样的工作环境。 办公室没有前台，只有几个隔断用的廉价屏风，被员工们戏称为“太屏间”。机房散热口被堵上，只为提高一点办公室的室温。 并不是因为公司没钱，互联网企业自地球时代起就是富有和暴利的代名词。 可玫瑰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降低开支维持业务盈利，是大多数企业的选择。如今编程与维护只需要一个脑后接口和一个沉浸式头盔，舒裕公司的办公环境已经是同类企业中最好的。 除了那些以福利待遇着称的顶级巨企。 每个玫瑰城的打工人都渴望进入巨企——听说巨企中，哪怕最初级的正式员工都能获得建筑面积不小于20平米的公寓，公司还会报销城市基础设施维护费用。 舒裕心中稍有羡慕。 要知道，在玫瑰城中，享受每一寸空气、土地、人行道、斑马线都要付出金钱。 基础设施不是的，会从每个市民头上征收维护费，大约占据舒裕每月收入的25，对他而言也是不小的开支。 小心翼翼从工位中退出，舒裕在逼仄的走道中用力舒展身体。 替换成义眼的视线中右上角红色倒计时始终存在，必须抓紧利用好所剩不多的休息时间。 除开吃喝拉撒外，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玫瑰城城市建设委员会提案：从本月一日起，将试点推行22小时工作制，以替换目前流行的235小时工作制，给予广大市民朋友多私人时间。委员会宣传口号：回归生活，别让工作成为一切。] [克莱尔医学-深度睡眠仪，深度睡眠5分钟，精神充沛一整天，购买请点击：链接] [您好，四级公民-舒裕先生，您本月的城市基础建设账单为……已从您的账户自动扣款，如有疑问请点击以下链接咨询。] [菲谢尔网络科技人事公告：舒裕先生，经人事部门评审，您的履历暂不满足我司用人需求，感谢您的简历投递，已将您的简历存入我司人才库，期待与您的下次合作。] 舒裕从自助售卖机中买下一罐牛肉味合成流体便当，一边吮吸一边通过植入芯片浏览邮箱中的新内容。 大多是没有营养的新闻或广告。 植入脑后网络芯片时每个人都要同意一份长长的《用户使用协议》，里面包括新闻推送与广告内容，从广告中清理出有用的邮件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舒裕在那份被拒绝的简历投递邮件上花费几秒注意力，很快又移开。 除开这家巨企，他还向许多其他公司投递过简历。 玫瑰城每个人都想要进巨企工作，要么读巨企专办的人才储备学校，要么走社会招聘。 每年社会招聘的名额就那么几个，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都不足以形容竞争的激烈程度。 自己工作多年才成为四级公民，有向巨企投递简历的资格。 广撒网，就当碰碰运气，万一就中了呢？ 舒裕没有继续向下看，反而选中收藏邮件按钮，最上方的邮件被标注为置顶、重要，闪闪发光。 [vul娱乐公告：高级用户-假面大王舒，恭喜您获得本次‘花音琥珀’线下签售会的入场门票，请于指定日期内使用] 他古井无波的心终于热切起来。 就在今天！ 他期待已久的日子终于来了！ 每位偶像出道后，生涯中仅有一次的线下签售会！ 他曾经追过很多偶像，看过很多直播，直到一年前前变成花音琥珀的单推人。 正如同他相信自己的眼光，自己推的偶像终于火了！ 下城区无法无天的佣兵袭击vul大厦绑架她之后，还是新人的琥珀酱临危不乱，不仅自身安然无恙，还帮助执法人员破坏掉下城区一个佣兵非法交易窝点。 她的机敏与聪慧值得受到更多关注！ 作为老粉，舒裕既有一种独属内容被抢走的寂寞，也由衷替琥珀酱高兴！ 毕竟，琥珀酱可是在他最失落、最低谷时候，拯救他的人呀！ 想到这里，舒裕逐渐沉入回忆中。 过去一年真的很难。 高额的生活成本、喘不过气的工作压力、糟糕的公司环境几近让他陷入崩溃。 舒裕也一度想到放弃，离开市区到卫星城或者下城区去，在阴暗潮湿的违规建筑小巷中租个房子，完全沉溺到虚拟中，摆一摆烂就度过这辈子。 与他同辈的同学、同事，很多人从激烈的竞争中掉队后就是这样选择。 那个时候，正是琥珀酱的出现拯救了他。 每当想起‘花音琥珀初见回’的直播内容，舒裕总是会心一笑。 他在直播间弹幕中自暴自弃宣泄压力，难听的语言和指点就像雪片般划过，就连回想起他都会憎怨自己的恶毒。 可那个嗓音都控制不好的笨拙女孩却没有任何委屈或不耐，反而小心翼翼问他。 ‘假面大王舒……大王舒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没关系哟，就在琥珀这里发泄出来。’ ‘琥珀会一直听你说，等开心一点就继续努力，毕竟未来的生活还很长，琥珀也要继续努力呢。’ ‘咯咯咯，反正新人的直播也没人看，琥珀也想吐槽，公司经纪人好严厉，每天都板着脸骂人，训练好严苛，根本就坚持不下去好？好像摆烂啊啊啊啊~’ ‘其实一个人直播也很寂寞呢，有大王舒在和我聊天，也能消遣时光。’ ‘一起努力，为了将来有机会相见。’ 不知为何，自那天之后，舒裕就坚持了下来。 就像两个孤独的灵魂在浩瀚网络之海中相遇，互相理解共鸣，然后一同前进——起码舒裕是这样认为。 他成为花音琥珀的第一粉丝，每天看她直播成为除十分钟深度睡眠外，剩余休息时光中最重要的部分。 现在赶上试点改革，休息时间从半小时变成两小时，他能看直播的时间也翻了好几倍，想到这儿舒裕由衷感谢城市建设委员会。 今天他少见错过了直播，因为……因为这是他和琥珀酱的第一次见面！ 不知道琥珀酱能不能把他认出来。 怀着忐忑心情，舒裕来到指定的活动地点，一个网上蛮有名的livehoe。 这个时间点街上都是光鲜的都市丽人，社畜寥寥无几。舒裕用许久没打理的头发遮住视线，线上呼叫私人打车。 时间紧任务重，他下班之后，距离活动结束只剩下不到半小时，哪怕打车很贵，也好过迟到。 今日玫瑰城交通线路被取消好几条，似乎是因为有大人物的专机经过。 “请快一点。” “尊敬的用户您好，我们会尽快将您送往目的地……” 无人出租车只有机械的回应。 舒裕按捺焦躁，时刻看着计时器，千万不要出意外…… 不出意外的是，果然还是出意外了。 出租车没能走最快路线，而是绕开专机航道。等他赶到livehoe，时间已经超时一分钟，活动宣布结束。 “让我进去，我就迟到那么一会儿！” “抱歉，先生，活动已经结束，感谢您对vul的支持。” 门口的仿生人用客套的微笑回应，只见里面开始收拾场地，其他粉丝兴奋散去，舒裕的心跌倒谷底。 “明明就……期待了那么久。” 他抱头蹲下，就快要忍不住哭出来。 为了今天的线下签售会，他花光了所有积蓄将粉丝等级冲到高级，还幸运抽到入场券。 他只是想见一见支撑自己的努力生活下去的动力，他有什么错？ “请问，是假面大王舒吗？” 当人生重新踏入灰暗的前一秒，天籁降临。 舒裕抬起头，看见自己梦寐以求的女孩笑容灿烂站在面前。 “我就猜到是你，你肯定会来的。”女孩笑着：“毕竟约定过了嘛，大王舒你不是会食言的人。” “唔，你之前说过工作不顺利，现在怎么样？好些了吗？” “琥珀酱，你还记得……” 舒裕激动站起。 “嘘！” 女孩用力挤了挤眼睛：“活动已经结束，按道理我不该和粉丝私下说话，但你是特别的嘛。” 她把一个自己形象的卡通人偶塞进舒裕手里，挥手往回跑： “专门留给你的礼物，我要回去了，大王舒，今后也要继续努力！” 舒裕握着玩偶，呆呆看女孩离去，整个人都怅然若失。 原来，花音她还记得我，她记得要一起努力的约定…… 原来，像我这样的人也会得到关注。 舒裕握紧拳头，新的动力由内而外焕发出来。 他想要继续努力，进入巨企，出人头地，然后永远守护琥珀酱的笑容。 …… 浮空车中，花音琥珀扯掉伪装耳麦，脸上营业的笑容也冷淡下来。 她身边有个同样可爱的女孩子正翘着腿看综艺节目，眼皮也不抬问道：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朋友？” “一个‘花音琥珀’的老粉丝，看起来迟到了。”花音琥珀随意答道。 “呐呐！琥珀酱真是温柔呢，网络世界向人间散播爱与正义的天使哟！” 女孩双手合十故意做花痴状。 “偶像的工作不就是给粉丝带来慰藉吗？这是我工作内容的一部分。” 花音琥珀白她一眼，然后一屁股坐到女孩旁边。 机械臂从座位后方伸出来，将贴在她身上的拟真皮肤拆除，转眼间就明艳动人的人气偶像就变成脸上还带雀斑的普通女孩。 丢在人海里，可能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 见状，花音琥珀旁边的女孩也停下动作，伸手勾起她下巴： “陪榜一睡觉也是偶像工作的一环，嗯？” 花音琥珀拍开她的手：“陆小姐，请你自重，我是正经偶像。” “切，都睡过那么多次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女！” 陆小姐双手成爪扑过来，闺蜜两人就打闹在一起。 ‘陆小姐’是花音琥珀的闺蜜，也是榜一。按理来说，偶像不能和榜一私联，这是在损害偶像的商业价值。 但陆小姐比较特殊，公司和经纪人都默认了两人的接触。 打闹事后，花音琥珀穿好一身看起来有些破旧的黑白连体背带裤，随意将头发扎成马尾。 陆小姐躺在浮空车中，慵懒的开口： “真不和我去逛街？晚上还有酒会哦~” 花音琥珀拿起私人通讯终端，点头答道： “说好的，不去……你去见你的大少爷未婚夫，我一个小小偶像凑什么热闹？” “都说过不是未婚夫！” 陆小姐怒道，双手从抓住花音琥珀脑袋就是一个锁喉：“只是恰巧同龄、恰巧读同个学校、恰巧家里长辈认识！我和那个花花公子不熟！” 花音琥珀咯咯笑，假意挣扎求饶，然后说： “好好好，只是未来结婚对象，不是什么未婚夫。” 陆小姐气恼点了点她的头：“你看起来很想我嫁人的样子？” “当然啦，您的未婚夫可是我这个小偶像的大老板，我也想体验体验当权限狗的快感。” 两人随意聊着，话题从婚姻私事到权限狗该死，再到某条街新开了博美犬咖啡店。 许多私密和敏感的话题被随意拿出来聊，看着二人关系已经超过普通朋友的亲密。 浮空车在空中平稳飞行，最终在一栋霓虹闪烁的浮夸办公楼露天平台停下来，花音琥珀跳下车。 “最后再问一遍，真不和我去？” 陆小姐在车上喊道。 花音琥珀挥挥手：“累了累了，好不容易有空闲，我今天还有舞蹈课和杂谈课。” 这个理由无可挑剔，陆小姐噘嘴，浮空车再度升空离开。 等到车身变成天边的小黑点，花音琥珀笑容才松开，双手拍了拍脸颊。 旁边霓虹闪耀的大屏上正播放光鲜偶像的媒体采访。 “成为偶像，当然是想要给大家带来笑容啦！只要能看到大家的笑，琥珀就很开心。” “有一天毕业怎么办？诶……没想过，只要还有人看着琥珀，琥珀就会坚持下去，一辈子不毕业。” “梦想的话，已经实现了喔，站在舞台上就是琥珀的梦想。” “喜欢可爱的、能给大家带来笑容的音乐！” 光污染与噪音污染能没能进入花音琥珀的耳朵。 她的耳部义体已经屏蔽外来声，打开一首鼓点炸裂的摇滚曲。 任由鼓膜随节拍躁动，在办公楼门口转身，忽地朝一个类似‘地铁站’的建筑走去，这其实是付费的高速电梯，连接了玫瑰城的上下城区。 当偶像就是为了赚钱，如果不是赚钱谁愿意整天在人前假笑，故作亲昵？ 成为当红偶像是她的实力，阴差阳错认识陆小姐就是她的运气，想维护好关系可不是容易事情。 验票进站，她的身份卡上名字也不是花音琥珀，而是与本人一样平平无奇的“阎央”。 “阎央”刷卡进站，与大堆面露疲态的乘客们挤在一起。 陆小姐要去见‘未婚夫’就代表vul娱乐的大老板终于回来，不知道他是否会介意自己的私联行为。 花音琥珀熟稔钻过两个人腋下，一边抓住电梯的吊环，一边凭想象随意揣测着。 据说那位是玫瑰城最顶级财团的少爷，年少多金帅气，而且玩得很花。 她的偶像生涯就握在那个人手中。 从下城区到上城区，为了钱，她已经不在乎名誉、人格之类空洞的东西。 如今好不容易有起色，还和陆小姐搭上线。 不得不在乎老板看待她的态度。 高速电梯抵达下层，花音琥珀伴随电梯气闸放气的声音走出门外。 拉客的黑车司机立马围上前来：“哟哟，靓女走不走？去哪？” 她随意选了一张看起来顺眼些的脸，坐到组装三轮黑车的后座： “师傅，野火街。” …… 第七十七章 欢迎来到玫瑰城！ 阴霾沉落天空，隐约雷声阵阵。 女孩将长发绑成马尾，从铺满红毯的旋转门里走出。 镀金皮肤的侍者很快为她撑起伞：“雨很快就会变大，蒂露女士，需要为您准备观光车吗？” 蒂露没有回答，她远眺倒悬空塔般矗立在云间的城市群，巨型洄游空艇来回洒下霓虹，雨线也阻挡不了广告的强光。 在远处的城市群中间，有座数十层外表光滑的叶片形建筑，将市政广场作为“花蕊”包裹其中。 流光从底部涌出，宛如散不去的墨迹将其层层渲染，就像绽放不凋的玫瑰。 “那就是这里叫‘玫瑰城’的原因。” 付羲走到她身边：“星际开拓联盟爆发过很严重的内讧，数十艘泰坦巨舰曾横列天空，将平平原硬生生轰成深谷。你看到的‘玫瑰’曾经是行星护盾发生器，庇佑了唯一一批幸存者。” 玫瑰城是座怎样的城市？ 这是一座人为制造的深邃盆地，曾经泰坦巨舰的火炮砸开地壳，留下比陨石坑更壮观的凹陷。 凹陷中心是被行星护盾发生器庇佑的土地，如金箍棒直插云霄。 这里其实是两座城市。 霓虹高楼从“玫瑰”边缘散开，变成“花瓣”组成玫瑰城的上城区[花冠]；凹陷中也毫不示弱，立体且复杂的交叉建筑群组成下城区[根系]。 悬浮电梯是连接上下城区的纽带，随处可见。 这里不是属于某个巨企的城市，而是巨企们的角斗场。 每天诞生数不清故事，热血的、阴险的、奇葩的、凶狠的……满怀希望的淘金者与豪横富人们挤在同一趟航班中涌来，为了出人头地和扬名立万。 在众人口中，玫瑰是奇迹之花，这里是奇迹之城。 准备好开始筑梦…… —— —— “很遗憾，玫瑰只是城市的外显，奇迹也只是虚假的谎言。” 被电子手铐拷住的罗森也从专机走到红毯上，没有侍者为他撑伞，他就厚脸皮与付羲挤一块。 “终于到老家啦，真不容易。” 罗森啧啧赞叹，看起来不像俘虏，倒像才外出度假回来。 付羲撇他一眼，示意付红缨解开他手铐的锁。 “这是啥意思？” 罗森揉了揉手腕问道。 “滚回自己家去，难道还要我留你吃晚饭？” 付羲在他屁股上踹一脚：“记得交赎金和战争赔款。” “额……” 罗森挠挠头：“我可是战败者，难道没有什么战败剧情cg？比如‘咕，杀了我~’。” “这里又没有哥布林，你装什么女骑士？赶紧滚！” 付羲把他轰走，眼不见心不烦。 罗森生死对大局而言毫无意义，付羲清楚这点，他本人也清楚这点。 动手只能起到微乎其微的泄愤作用，后面还要关联上一堆麻烦，比如‘杀了小的来个老的’之类。 人活着，至少还能把赔款协议签到2077年。 “那哥们儿就走啦！拜拜付大少爷，拜拜蒂露堂妹~堂妹后面有空的话，记得来家里坐坐。” 灵光天能源的专车早就在不远处等候，罗森上车后，对方的管家才深深朝付羲这边鞠躬，然后车队鱼贯离开。 这个时候，付红缨也上前两步挥挥手卖萌道：“回家啦，姐姐任务结束也先走一步，拜拜咯弟弟。” 她纵身一跃，直接从空天飞机停落的高台上跳下。 等车队和付红缨变成雨幕中的小黑点，付羲才扭头对蒂露说： “我们也走，后续公司还有处理很多事要处理。” 不得不说，有些老家伙变脸比翻书还快。 前脚董事会上还在说“付羲是重生军用的骄傲，我们相信他”，后脚灵光天能源事发后立刻翻脸“纨绔小子无法无天，与同级别友商正面开战不符合我司利益，谢罪！” 实际就是蒂露的存在瞒不住，付羲之前丢出去的蝇头小利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 相较直接吞并灵光天能源的滔天利润，一项新技术的革新连蚊子腿的算不上。 付道一能挡下大多数复杂问题，但最后付羲肯定还是需要本人出面。 挠了挠头，暂时将烦心事抛开。 好不容易结束远行的旅程，他现在只想找个惬意的地点，好好放松放松。 蒂露还在四处好奇张望着。 城市的现代化程度与自动化程度远远超过她见识过的，厄里特航空港与之相比也显得落后半个时代。 顺着红毯往前走，黑色的无人机就用斥力场拉开帷幕，将雨水分隔。 另有玫瑰红的市政无人机从远处飞来，在蒂露面前停留。 “欢迎来到玫瑰城，请仔细阅读《城市居住协议》并配合无人机进行身份登记。” 像皮草般盘在蒂露脖颈上的玛德琳娜抬眼一喵，市政无人机扭身离开。 “身份已登录，蒂露，高级公民，身份编号……” “警告警告，检测到异常数据篡改！” 飞到一半的市政无人机忽然警铃大作。 “玫瑰城的公共数据库系统与其他地方不同，粗糙的手法很难避开防火墙。” 一个温润和优雅的低沉男声从背后响起。 身穿执事服的帅气老头管家，走上前来，朝市政无人机挥手。 “警报解除，身份登记已确认。” 无人机飞走，帅气老头才对两人躬身：“少爷，蒂露小姐，欢迎回家。” “你是……” 蒂露略微吃惊，指着老头叫出声。 “‘诺亚’型批量管家仿生人171号，为您服务。” ‘诺亚’笑着，笑容与蒂露在炽日号列车上看过的ai投影一模一样。 “诺亚是重生军用研发的批量型仿生人，炽日号上是一个拷贝的ai体。”付羲耐心解释道：“未来你还会看到更多‘诺亚’。” 蒂露愣神点点头，才紧跟付羲登上浮空车。 “这里就是……玫瑰城。” 浮空车内部很宽敞，但她还是紧挨付羲坐下。 “有点紧张么？”付羲笑道。 蒂露点点头：“我以前只在影视作品里见到过，感觉这里的生活会和空落荒原很不一样。” “肯定会不一样。” 付羲慢悠悠说道：“这里没有开拓牛仔，没有沙匪帮派。摄像头与智能机器人到处都是，街面整洁找不出一点灰尘；自动化公共交通发达，没有堵车、车祸；服务快捷，送货无人机能把来自宇宙各处的商品几分钟内送货上门；市民可以放心出门，不用担心走在路上被枪击或卷入帮派火并。” “听起来很不真实。” 蒂露如实说出感想。 “的确如此。”他停顿：“不真实。” 或者说一点也不赛博朋克。 没有飙升的犯罪率，没有泛滥的武器与违禁品。科技服务发达，社会治安良好，公共部门给力，律法严明执行迅速。 听起来更像科幻作品里一切都美好的乌托邦。 可现实的规律就是：岁月静好的表象背后，必然有人在负重前行。 金钱，是玫瑰城最大的规则。 科技内容要钱、社会服务要钱、娱乐消遣要钱，就连呼吸都要按秒支付城市空气净化费。 对付羲而言这点钱不算什么，甚至连日常喝的可乐售价都比不上。 “今后会习惯……蒂露，既然来了玫瑰城，要不要先去和我见一个人？” 付羲忽然转移话题问道。 “去哪……嗯，好呀。” 蒂露下意识想提问，但很快改口，变成顺从。 “为我的意志而活不是连目的地都不能问。” 付羲笑了笑，抬手打个响指：“诺亚，修改目的地。花蕊，重生塔。” 玫瑰城在行星护盾发生器的花冠上建起城市，花冠最中心的花蕊，矗立最顶尖巨企们的总部。 这其中自然有重生军用一席之地。 既然回了家，当然要先和家长报平安。 …… 第七十八章 来者不善啊 蒂露的身份，当然已经被放到玫瑰城诸多巨企的大人物办公桌前。 事到如今，没有任何一方主动接触联系付羲，就代表付道一已经帮他挡掉大部分麻烦事。 摆在付羲面前的问题只剩下一个： 付道一本人，对蒂露怎么看？ 控制蒂露不代表就能控制她能继承的股份，灵光天能源的人也不是蠢货，肯定已经准备好数不清的应对方案。 可蒂露代表‘可能’，是份很重的筹码。灵光天能源毋庸置疑愿意为筹码支付很高的价格。 重生军用是家公司，付道一是公司董事长兼ceo，自然要对“利润”负责。 付羲接下来的打算和安排，都是建立在付道一愿意帮他保下蒂露这个前提之上。 若付道一想要让蒂露成为重生军用的筹码…… 说实话，付羲无力阻止。 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 付羲是顶尖星际巨企的唯一继承人，但也仅是继承人。 重生军用的的力量与人手，不是他的力量与人手。 付道一的亲信和手下，不是他的亲信和手下。 哪怕看起来关系再紧密，再不可分割，区别在于：付羲本人有没有自主权。 蒂露是他第一个真正意义上收获的“亲信”，无论是留下效命，还是送回灵光天能源宫斗，决定权都应该握在付羲和蒂露本人手上。 可如今真正能做决定的却是付道一。 这就是付羲从穿越后，把组建自己势力当做首要目标的原因。没有自己势力，哪怕继承重生军用也有被架空成为吉祥物的可能。 命运，要掌控在自己手中。 浮空车汇入繁华都会如注的空中航线，进入自动驾驶模式。 玫瑰城中不允许手动驾驶，所有车辆都由城市管理委员会下属的中央主脑规划操控，可以说只要不是行人自己作死，基本告别交通事故。 蒂露看起来有点坐立难安，将双手夹在红润的膝盖间摩挲。 “不必紧张，也不是什么正式会面。” 付羲见状安抚道。 “我知道，可心里静不下来。” 蒂露点点头又摇摇头，怎么可能不紧张？ 在一周之前，她见过最大的大人物还是荒原里开拓小镇的镇长或者商会管事。一周后，她就要去见星际开拓联盟委员长，蔚蓝星顶尖巨企的当权者。 是个人都得犯怵。 “而且你别说我，老板也在紧张把，从上车之后你就没说过话。” 蒂露反应过来后说道，又慢慢降低音量：“明明是父子，还搞那么严肃。” 付羲苦笑，不知道该赞叹蒂露的观察敏锐，还是自己露出破绽。 他们的父子关系，和蒂露与亚瑟·柏菲尔那种亲昵全然不同，不仅外人无法理解，付羲也没法准确描述。 ‘付道一不爱他’并不是戏言。 可付道一又是合格的父亲。 他会给予付羲经济支持，闯祸时帮忙擦屁股，每隔固定时间打电话或留言，每年指定日期全家聚餐…… 在付羲看来，付道一是在扮演。 先假设一个平淡和谐温馨家庭环境，然后沉溺其中扮演一个好父亲、好家长。 儿女都是他扮演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就像精确到每一个步骤的机器人，这种形容更为恰当。 付羲摇了摇脑袋把念头甩开，不知道自己的描述是否准确。他对付道一的了解，并不比网上搜索到的人物百科深刻多少。 浮空车穿过[花冠]的外层，进入真正的城市中心。 这里车辆与行人都少很多，远没有外层的商业街热闹或繁华。 重生塔就矗立在那儿，行星护盾发生器的银色外壳已经形变，而且有斑驳痕迹残留。 黑色的塔身从银色外壳间隙中直插天际，寓意从破败中重生。 浮空车直接停靠在重生塔中央的一处降落平台，诺亚一马当先在前引路，他们走向直达最高层的专属电梯。 “是不是很失望，看起来就像普通办公楼。” 付羲笑道。 蒂露原本正在张望，除开玻璃幕墙和重生塔中心的空洞外，这里看上去的确没有太多特色。 “原本我以为……” “以为堂堂星际企业的陆地总部，应该更精致奢华一些，或者到处都是没见过的黑科技？” 付羲帮她补完后半句话，熟稔在在通道中前行。 “巨企是没有实体的，总部跟多只是象征意义，有一些办事部门和行政人员。重生军用真正关键的军事基地、研究中心都不在这座塔里面。除开我父亲和安保部门，其他高层和股东也很少会露面。” 与两个眼熟的科员擦肩，他们连忙打招呼问好。 付羲挥挥手，继续说： “在这里，你能见到最多的，应该是……” “付哥！羲哥！付少！哎呀，好久没见，真是太难得啦！” 没等他说话，远处一道浮夸的男声由远及近。 室内戴墨镜，穿休闲西装的年轻男人小跑过来，与付羲握手： “付哥，恭喜啊，我听我爸说，你很快就要进执行部，担当代理副部长。这是要接班的节奏啊，嚯！想当年咱们一起在学校……” “白少，今个儿什么风把你吹这来了？” 付羲不咸不淡和他轻轻握手，然后打断即将到来的喋喋不休。 白宁生，重生军用二代之一，与付羲同辈。 他爹就是曾在董事会会议出场过，重生军用董事之一的白董。 “害，别提了！来办任职手续。” 白宁生拍了拍胸脯，感叹道：“还是付哥您厉害，听说你在漩涡城那边搞了个大事？我爸知道后狠狠骂我一顿，让我向您学习，这不——从今天开始，我也是公司的执行专务了，请多关照！” “哟，既然如此就好好努力，我看好你。” 付羲挂着营业的微笑，随口应付说道。 “哎，说真的，还不如接着搞咱们那偶像公司。”白宁生假意呻吟：“你也知道我爸是执行部长，我这名头是挂靠在执行部下面，估计只能和满身机油和汗臭的男人扎堆，哪有偶像公司舒服。” 付羲和白宁生其实不熟。 他说的“偶像公司”与付羲创办的vul也不是同一家。 玫瑰城的二代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当年付羲搞了家偶像公司之后，不少二代也学模学样跟着搞，倒是让玫瑰城偶像娱乐产业极其发达。 二代们搞偶像公司也不是为了赚钱，说直白点，就是选妃。 闯祸、撒钱、种马，不就是纨绔二代的标配活动么？ “呵呵呵，光顾着说，还没等付哥介绍，这位是？”白宁生讲着突然话锋一转，把目光投到落后付羲半步的蒂露身上。 蒂露眉头微皱，往付羲身后挪了挪。 这个目光她很不喜欢。 倒不是淫邪，而是贪婪，就像贪财鬼看见宝藏一样。 “白少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据说执行部的内训练严苛，你这小胳膊小腿撑得住吗？” 付羲轻飘飘略过话题。 “我爸可是部长……”说着白宁生也笑了：“唷！可不赶巧！我这边赶时间。付哥那就下次再见啦，您要是见董事长的话估计得等会儿，我爸还是其他股东叔叔们正在和付叔开会。” “回见啊！” 他挥挥手，带着身后男男女女大批随从与付羲二人擦肩而过，趾高气昂哼着歌离开。看其嚣张的态度，狗路过都得挨两巴掌。 “老板，来者不善啊。” 蒂露说到，现在她说话倒是越来越不客气。 “白宁生还犯不着，靠爹吃饭的二代。” 付羲说着摸了摸嘴唇，觉得好像自己骂自己，随即继续说： “真正麻烦的，是他老爹白董事，那才是正儿八经的来者不善。” …… 第七十九章 爹味董事 说曹操，曹操到。 付羲和蒂露才来到最高层宽敞的ceo办公室中，隔壁会议室的门就从里面打开，几个西装革履气度不凡的中年人交谈着往外走。 “行星基地的事情，就老谷你多上点心。” “没事，我明天就是现场盯着。” “还有和友商合作的项目，让财务审计把报表准备好，明天之前让友商付款。” “关于今天说的事……” “诶！不是有结论了吗？怎么又说。” “……” 几人说着话，出门就看见恰巧走到的付羲。 付羲也点了点头：“叔叔伯伯，早上好。” “付羲！哟呵，你小子回来啦？” “看看谁来打，付专务，好久不见，上次见你还那么小一个，一转眼都长那么大啦！” “你好，你好，来找你爸？不好意思我们开会开得久，等累了。” 一圈人客套的寒暄大半，所有人视线都或多或少落在蒂露身上。 不过这些老狐狸倒是很耐心，没有着急要付羲介绍名字。 说起来，蒂露的档案都被你们研究好几遍了？ 付羲暗自嗤笑，表情还是温良恭训的后辈模样。 “叔叔伯伯们今天和付总聊什么？” “一些工作上的小事，不值一提。” 很快，董事之间的层次也清晰起来，付羲提问，只有为首的那个眼镜男回答。 他有点发福，肚腩不小，但整体看起来又不胖，笑呵呵的反而像寺庙里的佛陀。 这就是白宁生的父亲，白钊。 白钊拍了拍付羲的肩膀，和善说到：“不知小付你听说没有，公司流程要等到下次例行董事会，但咱们基本已经拍板，你后面就来我执行部先干着，代理副部长干不了两年就转正，等我退休，你就是正儿八经的执行部部长。” “刚才在门口遇到宁生，他和我提过一嘴。” 付羲同样和善答道。 “那臭小子。”白钊眉头一皱。 “那之后就麻烦白叔啦。” “哈哈哈，应该的应该的，都是为了公司嘛。” 两只手又握在一起。 进入一个实权部门，当部长，大约是巨企继承人的接班的通用流程。 很少有人能没有积累直接继承一家巨企，如果有，也大概率是被推上位的傀儡。 在重生军用的股东中，有两个派系，分别是主管外部事物的菁业派和主管科研的列装派。 以白钊执行部为首，外务部、商业部、建设部等都是菁业派的范畴，几位部长和股东也聚集在这里。 列装派都是些科研狂人，很少会在公司中见到。 至于付羲老爹付道一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他手下直属的安保部和行政部也大部分时间中立。 顺带提一嘴，付羲的“执行专务”名头正是挂在行政部下属，与白宁生不算同事。 执行部负责一些特种作战，以及商业谈判之类的内容，付羲此前从黑峡中拿到的机械升华者资料对执行部提升最大，所以执行部才会欢迎接纳他。 决议和安排没问题。 但坏就坏在，欢迎地太早了。 “不过啊，大侄子，等到了执行部，你这爱闯祸的性子还是得改改。” 突然间，白钊开玩笑般说到： “执行部要的是精准、高效，付总安排你来我这也是良苦用心，可不能让他失望啊。” “哦？” 付羲眯眯笑：“白叔，您这可就口说无凭了，我这是闯了什么祸让您老担心成这样？” 这么一说，白钊猛拍大腿，啧啧痛心道： “少年人轻狂时那些糟心事白叔就不提，你看看你，最近又是得罪友商，又是得罪民间……小付别怪叔多嘴，你身份特殊，代表着咱们公司的声誉，还是得注意点。” 说着他掰手指： “你看，莱茵生物、丛雨重工就不说了，灵光天能源可是咱们公司的重要合作伙伴，怎么能说开战就开战呢？还把人家的巡星舰都打爆。” “另外啊！”他长叹短嘘：“最近玫瑰城突然冒出一伙下城区的赛博朋克，特意针对重生军用……所以说小付你还是注意点。” 这一番春秋笔法可给付羲整乐了。 他知道能在巨企混开的，睁眼说瞎话这技能必须满级。 可下城区不速之客针对重生军用，和他远在空落荒原的付羲有个鸡毛关系？ “付羲啊，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老白也是一片好心，别介别介啊。” “不怪老白多嘴，下城区那伙老鼠多次袭击公司车队和驻地，给很多人造成了的麻烦。手下人一查，第一次袭击，就是从小付你名下的娱乐公司开始。” “对对，我们也是为你好。” “惹这么大篓子，小付下次你可得自罚两杯。” 其他股东也七嘴八舌插进话来，一面掏心掏肺的模样，一面疯狂往付羲身上甩锅。 这让蒂露看着有些恶心，都快忍不住粗口。 付羲倒是看起来没有变化。 他心里冷笑，菁业派主管商业和外务，对金钱与利润的渴望毋庸置疑。 如今蒂露出现，让这群鬣狗又闻到金钱的味道，之前例行董事会上夸赞的说辞又全都不见了，换成贪婪令人作呕的口吻。 “诸位叔叔伯伯这么说，是想给我安排工作，要我帮公司解决问题？” 付羲忽然开口说道。 嘈乱的指指点点骤然停歇，只剩下白钊乐呵呵摸了摸头： “哪能呢？大侄子你才回来，应该好好休息几天，这些事有外务部和执行部负责，不劳你费心。我只是想说，你是继承人，马上又要担当要职，得注意点。” 他说话的语气就像站在道德制高点的长辈，伸手又想拍付羲的肩膀。 手伸到半空，没想到被一把拍开。 “既然不关我事，那叔叔伯伯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付羲淡淡回应道： “白叔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家儿子，宁生他打小就莽撞，现在都那么大人了才进入公司当专务，也不怕惹出什么乱子来。” “呵呵。家事，不劳大侄子费心了。” 白钊依旧笑眯眯的，但语气显然不如刚才亲昵。 “公司的事，怎么能说家事呢？还是说白叔把执行部当自己家……呵呵，不愧是董事，能把公司当家。” 付羲笑了笑拍拍手，像是拍掉什么脏东西。 “我的事就不劳诸位叔叔伯伯们费心，对了还没介绍，这是我的新任贴身秘书，蒂露。” “蒂露，帮我送一送叔叔伯伯们，现在走还来得及回家吃午饭。” 说着，他侧身朝办公室里面走去，不再看股东们一眼。 “诸位董事，请会，接下来是私人会面时间。” 蒂露从来没有如此迫不及待接下任务。 她一遍假装礼貌，一遍运用起升华能力，将几人推进电梯，就像铲除垃圾一样。 等到电梯里，白钊才好不容易在几人搀扶下站稳。 “真莽撞，不懂礼貌！” “就是。” 有人问道：“白董，接下来……” 话说到一半被白钊抬手打断。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气度并未改变，还是笑眯眯的。 “年轻人性子急，我们要理解。小付刚回来，就让他好好休假。我们做长辈的，不就是替儿孙后代积累资本？” “现在他们不懂，要好好教育，以后长大就能懂啦。” 说完，周围其他董事纷纷附和起来。 “我说，白董高见！” “现在孩子都是这样，哎。” “好好教育！必须好好教育！” “……” …… 第八十章 父亲的建议 付羲走进会议室，就看到付道一气定神闲坐在会议室里品茶处理公务。 付道一并非不知道白钊这些董事的心思，只是还没到连嘴皮子功夫都要他出场的程度。 既然不出场，那就在会议室多等一会，留出舞台。 这就是付道一乐此不疲的偷懒小技巧。 “父亲。” 付羲拉开椅子直接坐到他对面。 付道一背后，站着个不起眼的秘书，同样是‘诺亚’的模样，付羲和他对视，礼貌点了点头。 仿生人管家‘诺亚’的初号机，重生军用ceo的第二道安全保障。 其他所有‘诺亚’都可以算作他的分身。 “回到玫瑰城，觉得有没有变化？” 付道一破天荒说了句和工作无关的问候。 付羲想了想，然后才反应过来：“我又不是离开很久，满打满算也就三个月，这么短的时间哪有什么变化。” “嗯。” 付道一点头，又垂下眼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上。 二人间又陷入安静。 看似漫长的沉寂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办公室门口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蒂露在门外脆生生问道。 付道一手中茶杯的动作停顿刹那，诺亚出色捕捉到这个动作，走到门边为蒂露打开。 “父亲，这位就是蒂露，我们上次通话的时候聊过她。” 付羲招手让她来到身边。 后者双手放在腰前，拘谨地憋了半天：“老……大叔，你好。” 直到敲门之后蒂露，才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她该怎么称呼付羲的父亲？ 叔叔？伯伯？关系好像没到那个程度。 付大人？付先生？两人都姓付，而且听着有点太生疏。 老板的父亲，老老板？听起来又像街头俚语。 当她还在头脑风暴的时候，付羲已经开始介绍她，不得已下蒂露憋出这样一句话。 此时她已经涨红了脸，埋怨瞪付羲一眼，让后者莫名其妙。 小妮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付道一也被搞得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轻轻点点头： “嗯。我知道了，蒂小姐如今身份特殊，你代替付家好好招待。” 蒂小姐…… 付羲想笑，但忍住了，转而用正经的态度答应：“我明白。” 说完，付道一又将保温杯举到嘴边。 那是个土气的黑色保温杯，看起来老旧已经有些年头，不知为何出现在付道一的桌上。 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是送客的意思。 付羲见状，对蒂露轻声说道： “你在外面等我一会，我和父亲单独聊聊。” 蒂露愣神片刻，又点点头，扭扭捏捏走出办公室。 她还以为会有更多语言交锋与博弈，就像电视剧大家族的勾心斗角那样，怎么这样就结束啦？ …… 等蒂露出去，付羲才问道： “父亲，许久没见，今天一起吃午饭。” “我有营养摄入标准，你自己吃。” 付道一眼皮都没抬就拒绝，他看看表距离午休还有十几分钟，勉强够和儿子聊一聊。 见状付羲也没强求，眼前人作息宛如机械般精准，从来不打断既有的安排。 “那我也就不废话，父亲是否知道我来见您的意思？” “你来见我，是想知道我的态度。我的态度很明确。” 付道一准确答道，随即放下保温杯：“那女孩是你的人，与公司没有签署过任何协议，你的私事私人处理。” 付羲闻言皱了皱眉，很快有舒缓开。 这句话的意思有两个：付道一不会要求付羲把蒂露交给重生军用，用于运作灵光天能源的股份。 同时，其他人如果针对蒂露，绑架、暗杀、威胁……甚至波及到他，只要没有生命危险，重生军用也只会作壁上观。 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多半付道一与其他巨企的大佬们达成了某种不成文的约定，这是其他巨企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没有人会坐视重生军用吞并一家体量相当的同级别公司，这会让如今脆弱的平衡失衡。 如今付羲越来越习惯巨企这套思维模式。 对抗是巨企间斗争的主流，但武力手段不是。 武力只是保证大家心平气和坐在谈判桌上的筹码，确保互相毁灭的结局下，真正撕破脸的行为很少。 就好比罗森主动偷袭他，他也没有事后喊打喊杀和灵光天能源结下死仇。 倒有点像中世纪的贵族战争？ 赢家通吃利润，输家赔款割地，斗争只是重新分配资源的显性手段。 思索一会儿，付羲点头问道： “我明白，刚才菁业派的董事来这里，也是聊这个话题。” 付道一平静答道： “白钊是替背后的人做说客。我不清楚他和哪家合作，但总的来说，他们也接受我刚才的态度暂时不会轻举妄动。” 巨企由人组成，自然就不是铁板一块。 董事们都是玫瑰城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各种的利益网相当复杂。 白钊的意思，多半是重生军用与某家巨企友商共同分润从蒂露身上榨取的灵光天能源股份，友商巨企和重生军用一道承担压力。 这可不是背叛！ 商业与资本，从来不讲忠诚。 玫瑰城里觊觎的秃鹫哪里只有白钊一个，巴不得灵光天能源死的可不止一家。 听闻之后，付羲再度点头： “谢谢父亲。” “嗯，没什么事就走。” 付道一挥手赶人。 一般而言，父子间的交谈到这里就结束了。 只是付羲身子都没动：“但我还想问父亲您的看法。在您视角里，我该怎么处理余留的事情？” 他的态度当然是不可能让出蒂露和其他人分享，可独享面临的麻烦也不小。 付道一的视野和他不同，能看到更本质的关键，求助不算丢人。 付道一慢慢挪开眼睛，盯着付羲看了几秒，闷声说道： “这是你第一次向我问问题。” 付羲笑着给他斟满茶水： “巨企相关事务，总要向专业人事请教，不然将来怎么能接得了班？” “巨企这种词汇是民间说法，重生军用只是一家普通企业，和星海中所有开拓者创办的企业一样，都要尊重开拓联盟的法律。” 付道一认真强调道。 然后法律由你来定是，委员长。 听着付羲也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点头： “还请父亲告诉我您的看法。” 付道一举起保温杯轻轻抿上小口，才不急不慌开口说道： “在我这里，希望你解决白钊刚才说的事。” “白董？什么事？” 付羲没反应过来。 此时诺亚才插话提醒道：“老爷说的是下城区针对重生军用的那伙赛博朋克。” 赛博朋克是种统称，可以指某个帮派的成员，刀口舔血的悍匪，躲躲藏藏的黑客，帮人跑腿的佣兵以及被压榨到走投无路的可怜人。 在这场交谈中，赛博朋克仅指代一个团体。 夜行者，主角团。 付羲这才反应过来，白钊说的那伙人，不就是《境界线》里[野火街]路线的主角团嘛。 只有主角团才能连续不断给巨企找麻烦还安然无恙。 算算时间，此时的夜行者还没到最棘手的时候，真正的游戏游戏主角还不是组织首领。 “下城区每年都会冒出很多挑衅星际开拓联盟规则的民间传奇，那伙人不是重点。” 付道一眼神幽幽，认真对付羲开口： “解决给公司找麻烦的人，挽回重生军用口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你多为公司做点事，扫平一些非议和口舌。” “这不是强迫，也不是命令，是作为父亲的建议，仅此而已。” …… 第八十一章 选哪个还是全都要 “这不是强迫，也不是命令，是作为父亲的建议，仅此而已。” 付道一端坐在办公室主位。 付羲同意身体笔直，看上去倒像领导给下属布置工作，而非父子间的私密商谈。 顺着这句话，付道一不急不缓继续说道： “想必你已经知道，我和几个主要董事此前已经决定，下次董事会例行会议把你调任执行部。白钊刚才找我，提过希望你的调令要变一变，去安保部或者装备部。” 付羲点头，这里说的调任只是虚职，‘代理副部长’和‘执行专务’一样，都不掌握公司真正关键资源。 所谓调任，也只是黑峡付羲让渡利益后，股东们投桃报李的顺水推舟，代表他正式开始走重生军用继承流程。 继承流程会很长，可释放出的信号很关键。 这代表着，付羲会正式出现在巨企权力场大佬的视野里，从“小辈”变成他们需要重视的竞争对手。 像莱茵生物那种上百号继承人争夺顺位的斗争，只是小孩子间过家家，只有当出现唯一解后，巨企才会做出相应的表态。 ‘表态’的过程会很残酷，付红缨当年就是死在继承流程中。 所以，安排付羲进执行部并不是随意拍脑袋决定的事情。 执行部是重生军用的业务核心，部长也是菁业派公认的魁首，在公司内部有很大话语权。 执行部的人员不仅能保护付羲安全，得到菁业派董事的认可，也是扫平继承障碍的重要步骤。 “父亲这是建议我入局啊。”付羲苦笑。 付道一忽视他口头的俗语，态度却表明就是这样。 “灵光天能源的股份，很重要吗？” 付道一说这露出鄙屑的神情：“不过是一大笔金钱，再加点话语权。重生军用难道缺这么点东西？” “不过我也理解下面董事追求扩张的决心，不会打击他们热情。” 说着付道一话题又转回来：“想去执行部，就要面对白钊的压力，我不会帮你。” “陆野倒是很欢迎你去他的安保部，列装部几个核心实验室也不错。” 付道一喝了口茶：“当然，怎么选看你，这种事情上董事会尊重你的意愿。只是问题摆在那里，迟早都要解决。” 付羲忍不住点点头，理解付道一的意思。 装备部和安保部不同，前者是列装派的科研中心，后者是杂项事务部门。 列装派那些大爷只在乎项目拨款，只要给足预算他们举双脚支持欢迎，撒钱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安保部和行政部这些杂项部门本来就是ceo直属。 只要不指手画脚，列装部不介意空降一个关系户。 去安保部更是有名义上的未来岳父罩着，肯定比回家还惬意。 只是要继承付道一的位置，菁业派就是避不过去的坎。 所谓入局，就是加入权力场的斗争中，用权力场的游戏规则，堵住玩游戏人的嘴。 “我会去解决下城区那伙赛博朋克，堵住白董的嘴，进入执行部。” 付羲思索之后答应道。 简单一伙赛博朋克造不成致命损失，公司声誉也是无稽之谈。 开玩笑，巨企什么时候在乎过口碑这种东西，看看那些用户协议都是霸王条款，只要占住市场份额，普通人再恶心也没得选。 重要的是态度！ 我付羲在尽心尽力帮公司解决问题。 等问题解决，堵住非议者的嘴，他们就算再不满也拿不出反对的理由。 总之，就是消除别人制造“宣称”的机会，获得游戏胜利。 “嗯，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下次董事会例行会议前，你都有反悔的机会。” 付道一从会议室的座椅上站起来，犹豫那么两秒，反身走到落地窗前，假装眺望看风景。 “说起来，你准备选哪个？” “嗯？！？” 付羲喝着诺亚送来的热牛奶，话题变幻之快让他脑子突然短路。 “选哪个？选什么？” 你是要高考750分还是彩票750万？ 付羲想到穿越前的某个互联网烂梗。 “你带回来的小姑娘，还有陆野家女儿。” 付道一正经开口，转过身来：“婚姻是最有利的宣称工具，小姑娘入主灵光天能源后，有资格成为你的配偶，结婚后也能共同享有继承权；陆野家女儿我也不反对，起码陆野很看好你，联姻能快速掌握公司武装力量。” 付羲有些发蒙。 您是怎么一下子从险恶商战的勾心斗角，跳到娶妻生子的八卦家常？ 看他呆滞的样子，付道一耐心说道： “当然，我不反对你全都要，但这两个女孩子身份都不一般，想要齐人之福你就必须展现更大的价值，才能抹平灵光天能源和陆野的非议。” “我不是，我没有。” 付羲哭笑不得：“父亲，这哪到哪啊？” 蒂露他要，灵光天能源他也要，或许未来会发生些喜闻乐见的故事，但现在和婚姻还联系不到一起。 陆叔女儿就更离谱了，她不仅是未来会背叛巨企的内鬼，而且还是付羲最合不来那种天真的理想主义者。 付道一轻咳一声，默默喝茶： “第一次有女孩待在你身边超过一个月，去空落荒原这趟你也为她动用那么多资源，不喜欢？” 付羲张了张嘴，没有答话。 蒂露要容貌有强度，要身材有强度，要身份有强度，要强度更是强度爆表。 xp强度双重满足，怎么都不能说喜欢。 但她还处于一个很刑的年纪，需要慢慢养成。 结婚？ 现在谈太早了。 付道一略过这个话题： “没关系，婚姻这件事上，我支持你的意愿。人这一生，总要有那么两三件自己做决定的事情。” 他看着保温杯，眼中仿佛回到遥远的过去，居然出现理性之外的温情。 可惜很快难得的景象就被时钟的整点提示打断。 “时候不早，记得下个月你妈妈忌日时，回家吃饭。” 付道一恢复往常的样子，挥手驱赶付羲。 已经得到想要东西的付羲从善如流，利索从办公室走出来。 “老板！” 蒂露坐在从沙发上站起来，对他挥挥手，三两步来到面前。 “你和，呃……你爸爸，聊完啦？” 付羲点点头，还没等他开口，身后就传来付道一的声音。 “叫我付叔，小姑娘，没必要那么拘谨。” “付叔。” 蒂露小声叫一句，又移开眸子躲闪，看起来还是很紧张。 付羲转身和他微微点头，带着蒂露朝外面走去。 后面的父子对话虽然只是略带关心的家常，但付道一有句话说的很对。 付羲必须展现更大价值。 无论是获得公司内部董事认可，还是在外面对其他友商人物。 如今的光鲜，受众人尊敬、礼待，只因为他是“付道一儿子”，而非什么重生军用执行专务、vul娱乐创始人。 等到某一天，这不再是他最大头衔的时候，才算真正有在这个世界独当一面的能力。 拼爹不可耻，这个世界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哪个年轻时不拼爹？ 但是只会拼爹，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带孝子。 离开重生塔最高层的ceo办公室后，两人再度来到之前浮空车的停靠平台。 走到半路，蒂露忽然开口说道： “老板，付叔实际上是个很念旧的人？” 付羲一愣，转而笑道：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那个办公室里有好多老物件，贝斯、左轮手枪、烟斗还有夹克。” 蒂露掰着手指回答道：“我最开始还以为会是些值钱的艺术品呢。” 老物件…… 付羲这才意识到他没有仔细观察过付道一的办公室摆设。 说起来，那个保温杯也是，他名义上的生母亡故后也是，付道一似乎再也没有接触过别的女人。 “他年轻时候，也有过自己的故事。” 付羲含糊答道。 这种时候，总是能切身感受到，父子两人间的陌生。 “总感觉有些好奇。” 蒂露陷入想象中： “付叔年轻时候是不是和现在一样，板着脸不苟言笑。” …… 温润的檀木办公桌前，有只手抚过相框。 这种胶卷相片如今时代已经很少见。 相框中，挥洒汗水的年轻人们在聚光灯中间的舞台上嘶吼，声嘶力竭。 很快，保温杯落到相框面前，一块厚重的阴影挡住年轻人的脸。 …… 第八十二章 野火街的小虎队 玫瑰城的下城区要比上城区梦幻很多。 缺少自然光的街巷丝毫不黯淡，色彩闪耀的霓虹招牌与彩灯把街面染成绚烂颜色，路人们摩肩擦踵挤在一起，呼呵声杂乱。 “刺激超梦租赁”“流光夜场”“大鸟转不停酒”等大小不一，形态各色的招牌扎堆，欢声笑语的游客、寻觅猎物的小偷、蒙面掩饰的佣兵、叫嚣的酒客和艳丽流莺彼此交错。 当然，这里也有巨企的广告。 不过被奇形怪状的涂鸦和粗口覆盖，看起来很滑稽。 几个人的摇滚乐队顶着爆炸的发型在街头乱吼，叫着一些意义不明的歌词。 “这世界如一座金字塔将我们笼罩！” “有人高高在上而我只是阳光开朗大男孩！” “像条流浪狗，伸出欧内的手，来一把德州，也叫职业选手！” “……” 乐队面前放在吉他包装路人的打赏，突然有看起来不大的小孩子窜出来，扯过吉他包撒腿就跑。 前一秒还在摇滚的主唱，拎起吉他狂追。 嘘声一片，到处都是看热闹的退钱哥。 没有人帮主唱，也没有人帮小孩，大家都看热闹，享乐子。 “先生，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我们的天父和救主，加入末日预言协会？” “上古时代的宝贝现在开卖啦！” “你说的对，但《oo》是一款……” “姐妹啊，谁懂呀，今天遇到个虾头蝻。” 主唱用吉他推攘开行人，嘴上叫骂： “都妈个鸡给老子让开，看我干不干死这个狗币，居然偷到老子头上！” 他后面贝斯手和键盘手高声打气： “孙哥加油就差一点啦！” “说的没错！哎哟，孙哥干死他，我支持你！” “……” 花音琥珀侧身避过冲过来的乐队主唱，走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从记事起，野火街就是那么热闹。 哪怕来往的人换了好几茬，街上的布局和招牌也每天不断变样。 玫瑰城的上城区永远是有序的，平和的，先进的。 那种美好很不真实，容易让人喘不过气，对花音琥珀而言，野火街才是这座城市的真实。 最热烈的骨血，最真实的人。 在这里，她才是自己，是阎央。 “这是猛鬼乐队的珍藏版演唱会超梦？” “芽儿哟，小伙子识货啊，告诉你这可是当年猛鬼乐队最后一场表演的现场录像带，我表叔亲手在花冠广场录的……” 阎央绕过卖假货的骗子和上城区游客，走进街边不起眼的小巷。 很快，仿佛热闹与嘈杂都离她远去，她才发自内心送口气，关闭义体的音乐播放。 在小巷尽头的地下室楼梯前，挂着一块昏暗的墨绿色招牌，“老狗诊所”。 阎央走上前去，敲门。 “谁啊？谁啊！” 里面有人不耐烦发问。 “是我，狗叔。” “你是谁，不认识，现在不营业走走走！” 阎央无动于衷，从敲门改成踹门。 很快里面的人就坐不住，骂骂咧咧喊：“行啦行啦，等会，来啦。” 稍等一会后，木门就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声从里面打开。 “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进来。” 跛脚的医生穿着皱巴巴的白大褂，深陷的眼眶里满是浑浊，让开一条路。 “狗叔，好久不见，麻烦你了。” 阎央打招呼，也不和他客气，径直走进诊所的第二个房间里，拉开阻隔视线的门帘。 门帘背后是一个破旧的冷冻仓，冷凝液哗哗地漏，流了满地。仓内则是一个干瘦的年轻男人，面色苍白。 “得，我就知道，你们成天来看看看，有用吗？再看他也好不了，还影响我做生意。” 老狗抱怨着，关上门又插上插销。 阎央皱眉：“冷冻维生仓已经这个样子了么？” “毕竟从机械坟场讨回来的残次品，我请机械师看过，没法修。” 老狗走进来，坐到摇椅上，旁边油腻的电脑屏幕里男女大战，娇喘连连。 “半冷藏维生最多还能坚持半年，半年之后，丁毅在我这儿要么病死，要么冻死。我这边没法子啦，建议你们带他换一个正规医院，说不定还有救。” 阎央把一叠u盘样式的密钥放在桌前，这是兑换出来的桀桀币。 桀桀币是蔚蓝星网络市场中流通的一种虚拟货币。和大多数虚拟货币一样，鼓吹共同治理，绝对透明，实际的最大作用却是黑市交易。 星际开拓联盟发行的星元更稳定，购买力更足，但容易被追踪。 下城区，桀桀币这样的区块链虚拟货币在某些场景更受欢迎。 “我们没有那么多钱，狗叔。” 付完钱，阎央说道：“丁毅需要换人工心脏，或者对等的血泵义体。前者造价昂贵还要排队，后者是军事管制品。” “重要是配型，随意买来或抢来的玩意儿救不了他，必须定制。” 老狗咂咂嘴说道：“依我看啊，没救啦，治不了，等死。” 阎央就摇摇头： “狗叔你也不用刻意说风凉话，丁毅的病在富人眼里可能不如小感冒，但在下城区就是绝症，生还希望渺茫。狗叔你是看着我们长大的，我们这群没爹没娘的孩子就是靠抱团才活到现在，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我也没想劝你……嘿，算上好够这半年欠的医药费！” 老狗抓抓屁股，手指沾了沾口水就开始清点桀桀币秘钥。 “昨天陈赛来过，那说话的语气和你简直一模一样。” 阎央点点头。 那些桀桀币是她几个月攒下的存款，花音琥珀已经算大有名气的一线虚拟偶像，但公司抽成非常严苛，上城区生活成本也很高昂。 她还有抽出一部分维持同事和朋友关系，以及必要的义体维护，能攒下的存款只有月收入的不到百分之十。 即便如此相比下城区的平均收入也是天文数字。 “陈赛他们还好么。” “你们现在没在一起？” 老狗头也不抬反问道，他的注意力已经重新转移向电脑屏幕，桀桀币已经被提取至私人账户，密钥被扔进垃圾桶里。 阎央摇摇头，说出早准备好的理由。 “暂时分开，聚在一起赚不到钱。我去上城区打工能多赚一点。” 这话说完，老狗才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惋惜说道： “怪不得你要整容成现在这幅普通的模样，原本多漂亮一小孩，啧，可惜。” 阎央笑了笑没回话。 除了她自己外，没人知道偶像“花音琥珀”的容貌，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漂亮的下城区女孩独自一人在上城区，就是诱人的羔羊。 但人造鲜艳外表的虚拟偶像，就让人索然无味提不起兴趣。 为了保护自己，真实的阎央变成“花音琥珀”，虚假的普通女孩变成“阎央”。 老狗挥了挥手，整个人摊在摇椅中，随意说道： “你不用担心程赛那伙人，他们现在可是下城区大名鼎鼎的赛博朋克，每天和帮派悍匪打交道，刀尖舔血快意恩仇，似传说般人物，大大地英雄。” 阎央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被老狗打断。 “你可别说危险叫我劝他啊，我和你说我可劝不动。你们小虎队的人一个比一个倔，程赛最倔，像头死硬在沟里的牛。” 老头拨浪鼓似的摇头：“再说了，他多受几次伤我还能多买点急救药，何乐而不为？” 阎央只能苦笑，程赛什么性格她当然了解。 老狗提到的‘小虎队’，就是他们小时候抱团取的名字。程赛是老大，阎央、丁毅兄妹都是其中成员。 当时抱团是为了不被人欺负，还能组队干点小偷小摸坑蒙拐骗的勾当。 没办法，孤儿小孩想养活自己只有这些出路。 老狗说着说着也是一拍脑袋： “瞧我这记性，小虎队早就是过去式，程赛和我说过很多次这名字幼稚。” “你们现在叫啥来着？‘孙行者’还是‘夜游神’？据说有个很厉害的黑客，连巨企的防火墙都能骇掉，我寻思着你们我都认识，是谁那么出息？” …… 第八十三章 玫瑰英雄 阎央摇摇头，并未回答老狗的问题。 如今她和原本的伙伴处于半决裂状态，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让大家闹得很不愉快，鱼死网破今晚就走。 最开始是因为丁毅的病。 本不富裕的小团体雪上加霜。 他们不仅要凑手术费订制人造器官的钱，还得定期从黑市花高价买冷冻维生舱的冷凝液给丁毅吊住命。 小虎队说穿了就是伙街头混混。 平日饱一顿饿一顿无所谓，真遇到大事，指望拿出大笔存款显然不现实。 分歧也就是从这里开始。 ——呆在下城区是凑不齐钱的。 就算凑齐，排队找生物医药所定制人造器官的等待时间也够丁毅死很多次。 所以阎央瞒着同伴参加vul娱乐的民间偶像海选，不告而别去上城区当偶像。 不仅能赚到更多钱，还有机会认识大人物。 大人物只要动动嘴皮子，困扰小虎队的问题就能解决，丁毅就可以活下来。 抱着这样的念头，阎央成为‘花音琥珀’，开始了自己的偶像生涯。 只是命运总喜欢对本就悲惨的人开讽刺玩笑。 阎央的偶像生涯还算顺利，仅一年时间就从籍籍无名的路人成为vul当红的头牌之一。 而且在上个月更是如愿以偿认识了大人物。 那位陆小姐出生巨企，和她关系亲密，两人已经到无话不说无所不谈的地步。 而且陆小姐富有正义感和同情心，常常帮助无能为力的人。 以两人现在的关系，只要陆小姐知道情况，不用等阎央开口，她就会拍着胸脯主动帮忙。 只可惜，说不得。 每每想到这里，阎央总是扼腕叹息。 本来到上城区后，她换了容貌、换了名字，与原先的伙伴切断联系，把过去的严严实实都隐藏好。 可‘花音琥珀’是公共人物，而且是她本来的样貌。 一个月前，程赛知道了‘花音琥珀’的存在，自然能认出那张脸的主人是她。 程赛是个固执的人，愤青、傲慢、倔强、霸道……从丁毅出事开始，他就把拯救同伴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阎央还知道他暗恋自己。 或者说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只是都默契地没点破。 正因如此，阎央去当偶像被程赛认为是糟践自己，自我堕落充当公司狗的玩物。 于是，针对‘花音琥珀’的绑架事件才会发生。 程赛完全没有问过她的想法她的意见，蛮横闯进vul娱乐的办公大楼，将她带走。 时隔一年再次见面，这个只是偶尔在拳场打黑拳的童年伙伴，已经换上满身义体武装到牙齿。 城市警务部完全拦不住他。 从上城区到下城区满是枪林弹雨，程赛死死保护她，自以为很帅。 可阎央只是感到烦心。 等脱离追踪后，两人在下城区的一处垃圾场大吵一架，宣告决裂。 程赛准备强行把她带回野火街。阎央自然不干，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呼救。 呼救引起很多人注意，下城区很少有人愿意给自己找麻烦，看客们都只是冷眼旁观。 可那天没想到钻出个愣头青，居然真双手叉腰挡在程赛前面。 “放开那个女孩！” 阎央还记得当时听到的第一句话。 最终看起来战斗力爆表的程赛被愣头青一顿暴打个半死，然后丢进垃圾堆。 愣头青就是伪装身份的陆小姐。 虽然陆小姐那时已经当她榜一超过半年，但这是两人首次见面。 阎央知道了陆小姐伪装身份在下城区打击犯罪，伸张正义；陆小姐也知道自己追了大半年的偶像原来是个出生下城区的柔弱小姑娘。 两人见面的次数多起来，关系也飞速亲密。 后来，阎央旁敲侧击得知陆小姐是重生军用高管的女儿，甚至被默认内定为重生军用未来继承人的未婚妻，注定是玫瑰城最上层的人物。 不巧的是，vul娱乐就是那个继承人创办。 程赛不仅强闯了vul娱乐办公楼，后面还一直在和重生军用作对。 阎央向陆小姐求助，丁毅必定能获救，可程赛估摸着得被抓起来击毙。 她不可能为了救一个同伴让另一个同伴去死，哪怕口头已经决裂。 …… 咔嚓！ 诊所外面有木头断裂的脆响还有枪声，阎央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失神沉思很久。 坐在一旁的老狗顿时眼神锐利起来。 “待在这别动，我出去看看。” “要不要我帮忙？” 阎央担心问道。 老狗不屑一笑，自信满满。 “你以为我是谁？老狗我能在野火街开三十年诊所，可不是软柿子。” 他从抽屉拿出一把复古的银色左轮，往里面扣满子弹。 “估计是外地来的淘金客，还不懂野火街的规矩。我去把人赶走，很快回来。” 老狗左手持枪右手扶墙，一瘸一拐走到诊所门口，对猫眼观察几秒后拉开插销走出去。 开门后，就听到他的怒骂： “哪家小赤佬干的？不想吃枪子就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两人发生争吵，怯懦的道歉和老狗得寸进尺的粗口雪片般飞来。 阎央本想走出去劝架，结果下一秒，刚才站着走出去的老狗就横着飞回来，砸倒好几个输液架和病床。 “我特么都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 一身嘶哑的怒吼，和老狗吵架的男人眼眶通红，双肩不正常地颤抖，电火花从义体皮肤下的电镀层窜出点燃衣服。 他喘着粗气，双手捶地，居然在坚硬的混凝土地板上砸出寸寸裂痕。 赛博精神病！ 阎央三步并作两步把木门关上，这个动作为她争取几秒时间。 等木门在碎屑飞溅中轰然倒地时，阎央已经抓住老狗腿把他拖进第二个房间。 哗啦啦！ 层层防爆卷帘门关闭，把两个房间隔离开来。 老狗毕竟开诊所三十年，老巢里自然还是有一些应急措施。 很快，巨大的砸门声让灰尘簌簌而下。 老狗半边脸已经被打掉，露出半个满是机械豁口的口腔： “他妈的运气不好！居然是个赛博疯子，要疯去别地方啊，来我这干嘛？” 学者们认为，赛博精神病是机械对血肉的侵蚀。 过度植入义体，用插件精准而又高效控制激素分泌，会让人渐渐将自己视为机械，损失作为‘人’的部分，最终造成人格不稳定的精神疾病。 不过民间更朴素的理解，就是精神崩溃。 深度睡眠仪和身体代谢控制能让人体在每日仅需要十分钟左右的休息时间。 因此，星际开拓联盟旗下的城市，基础岗位才会普遍实行每日22小时至235小时工作制，把人力压榨到极致。 在普遍一天工作二十多小时的高压环境下，人的精神宛如紧绷的弦，稍微丁点刺激就会崩断。 大脑是指令器官，普通人精神崩溃更多是伤害自己。 但对大量植入机械义体的人而言，则是暴动与失控。 “狗叔你没事？” 阎央开口问道。 “你看我这像没事的样子啊！肋骨全断，义体漏电，内脏出血，赛博疯子下手再重一点我当场就得死。” 老狗瞪大眼睛，身体挪动不得。 他用眼神望向自己电脑桌：“我那桌子下有个暗门，直通下水道。” “卷帘门挡不了多久，赛博疯子会不自觉过载义体获得短时间爆发力提升，咱们还是先躲一躲，待会再回来给疯子收尸。” 阎央想都没想就拒绝： “不行，丁毅还在这里。” 老狗急眼：“都什么时候了……要不你把我丢进暗门里，我自己爬！” “不行，狗叔，你必须想办法解决！” 阎央抓住老狗脖子，把企图用爬逃跑的他抓回来。 “芽儿哟！姑奶奶我哪有办法？我只是个黑诊所医生，不是什么大隐隐于市的高人，行行好！再不跑就来不及啦！” 老狗苦口婆心，怂得要死。 说话间，伴随石块掉落的扑簌，防爆卷帘门应声而倒。 赛博精神病的人工皮肤已经烧穿，里面的金属原件也烧的通红，眼见就要扑过来。 “救命啊！”老狗吠道。 这时，暗红色飞梭从天而降，如利剑般插向地面，在赛博精神病周围画了个圈。 电磁干扰从飞梭的尾端瞬间爆发，赛博精神病吭都没吭一声就倒下去。 紧接飞梭之后，是一声轻笑响起。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阎央和老狗纷纷回头，只看见一个脸带面具，身穿红色火热紧身衣的女性从半空缓步走下。 每走一步，就会有一架光滑的飞梭无人机充当台阶，层层延展。 仔细看，这些无人机有几百架之多。 “玫瑰英雄！你就是下城区那个神秘的超级英雄对不对？正义执行，芜湖！” 老狗叫起来。 阎央看着来人，两人目光交错后都别过脸去。 她们一个说有舞蹈课要去练舞，一个说未婚夫回来要去宴会，结果双双在这里相遇。 有种与好友互道晚安之后，打游戏匹配到一起的尴尬感。 “不，你来得正是时候。” …… 第八十四章 陆家家宴 “真是抱歉，让你白跑一趟。” 付羲站在古朴雅致的四方游龙亭中，眼前云海浓稠，仙气四溢。 温和的熏香从三角龙首的丹炉中袅袅升起，又身着霓裳的琴师弹奏古筝作陪。 亭中的石桌上摆满精致的家常菜，陆野拿起酒壶帮他斟满。 “陆叔，这种事情应该我来。” 付羲赶忙客气，伸手想从陆野那里接过酒壶。 “你是客人，我是主人，哪有客人给主人倒酒的道理？” 陆野假意嗔怪，眼角的咪成一条缝，嘴角上扬就没放下过。 这里是[方舟山]，玫瑰城的富人住宅区，一座人造的巍峨高峰，就在玫瑰城郊外的人造平原上。 当年星际开拓者从地球航行至蔚蓝星的母舰解体后，被各大势力瓜分。后来星际开拓联盟建造了新母舰，老母舰的物料也就成为收藏品。 如今老母舰就有一部分船体埋在[方舟山]之下，作为山脉的地基。 对如今的星际开拓者而言，在这里就好比站在母星的土地，代表正统与传承。 “陆叔你这就见外，咱们两家什么关系，还用分那么清？” “哈哈哈哈，你小子这话我爱听！” 付羲笑着和陆野碰杯，两人随意交谈吃菜，毫不生疏。 陆野是重生军用董事，安保部部长，可以算作重生军用最高军事指挥官。 过去对年幼的付羲照顾有加，常常把孤身一人的小付羲接到这仿古风的“黎园”，和陆赧笙一同玩耍。 可以说因为有陆野，付羲才能度过个相对完整的童年。 “你叔我对不住你，丫丫那家伙明明知道今天你要过来，还溜出去疯玩鬼混，一点都没有成熟的样子。” “等她回来，我可得好好说说她。” 陆野对陆赧笙很不满。 在他看来，拿零花钱造装备去下城区当义警也好，和平民朋友在一起鬼混也罢，都是休闲时候的调剂。 到重要的正式场合，还是要拿出陆家的礼仪和态度。 付羲不是外人，而是她从小长大的玩伴，自己看好的未来女婿。 陆赧笙放鸽子的态度属实不应该。 付羲听到陆赧笙小名，会心一笑反倒安慰起陆野来： “她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想法和世界观，陆叔别太往心里去。今天来主要还是看望您，陪您喝酒吃饭。” “你可别把我说得和孤寡老人似的。” 陆野笑骂：“你们年轻人不在，我们几个老伙计还更潇洒自在一点。这不，和你吃顿饭我又要少打两圈麻将。” 付羲笑笑没有说话，而是自罚两杯，承认说错话。 陆赧笙的身份对他而言很特殊，无论是陆野的女儿，背叛公司的叛徒还是《境界线》女主角之一。 善良温和，平易近人都是她的优点，偶尔的古灵精怪还增添一分俏皮可爱。除开性格容貌外本身是位天分极高的机械师，承担主角团后期的装备维护和战术支援。 陆野是个好家长，好父亲。 陆赧笙从小就被宠成娇蛮的性格，却因为陆家遵循古地球时代的仁义礼智教育，多出一份难得的善良。 这份善良在如今时代弥足珍贵。 站在主角团立场上，她是一位讨人喜欢的女主角。 付羲也不介意未来与善良漂亮的青梅竹马更进一步，但这有个前提是：没有背叛。 不过，他今天来陆野的‘黎园’，不是为了陆赧笙，还在下城区当义警的天真女孩可以暂时放一放。 “陆叔，我今天来找你其实还有一件事……” “哎！私人时间不聊公事。” 陆野举起酒杯与付羲碰了碰，堵住他后半句话。 “你父亲和我通过气，你要的资料安保部早就准备好了，回去直接找诺亚拿就是。除开这点情报，安保部不会再给你提供任何实际支持，付羲你做好心里准备。” “多谢陆叔。” 付羲点头，他既然决定要解决主角团‘夜行者’，自然要付诸行动。 游戏原着的剧情只能当参考，空落荒原时已经验证过，游戏剧情不完全准确。更多更详细的内容，他还是相信重生军用的情报系统。 夜行者多次袭击重生军用下属车队和驻地，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目的？ 谁给他们提供的行动支持？ 销赃地点在哪？ 夜行者的装备水平如何？有没有人在背后支持？ 这些问题都需要弄清楚。 他即便知道夜行者如今的团长叫程赛，有个顶尖黑客叫丁毅，也不可能无脑派人围堵抓捕。 那不叫解决问题，那叫给主角团送经验装备。 “嘿，刚才谁说咱俩家的关系不用见外？现在怎么到起谢来？” “我的我的，陆叔我干了，你随意。” “……” 不得不说陪长辈喝酒是件难顶的事情。 没过几个轮次，付羲就脸颊涨红，眼冒金星。 “呵呵，年轻人酒量不行啊，还要多锻炼。” 陆野不动声色放下旁边解酒的温水杯，原本只有半杯的温水现在已经快溢出来。 “我今天指定是不行了……” “陆叔你等我会儿，我先和他打一架。” 付羲开始说胡话，头重脚轻。 陆野擦擦手站起来，问道：“今天不如就在黎园休息如何，你睡丫丫那屋。” “不行，还有事没做完。” 付羲摇了摇头，然后晃荡着站起来。 “陆叔我就先走了，改天再陪您喝酒。” 说罢付羲慢悠悠朝黎园外走去，来时的浮空车已经贴心在门口等候。 “路上慢点。” 陆野在后面挥了挥手，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道： “忘了告诉你，白钊口中那伙赛博朋克，第一次袭击是从你旗下的娱乐公司绑走个小偶像，那个偶像是丫丫救回来的，你后续可以单独找她聊。” 付羲记住，点点头，从黎园黑瓦白墙的圆形月洞门走出去。 看他离开的背影，陆野才背着手，露出感慨之色。 “这一关，可不好过咯。老白也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年轻人，可真不害噪。” 说着他看见浮空车起飞，通过黎园安全系统的验证扬长而去。 “灵光天能源的小姑娘就在车里，却不带来见我，嘴上说着好，对老陆不也多留个心眼？” 陆野摇头往勾栏画栋的庭院走廊踱步： “现在的年轻人呀。” …… 蒂露如今有些尴尬。 因为付羲一上车，就像僵硬的尸体一样倒在她腿上不省人事。 尴尬的原因到不是呼出的热气打在她腿根处有点痒，而是主事的人倒了，她又不知道下一步要去哪。 “自动导航？” 蒂露尝试着对浮空车呼唤。 很快，她松了一口气，因为诺亚可靠的身形出现在虚拟投影的屏幕上。 “很高兴为你服务，蒂露小姐。” “请送我们回家，另外为老板准备解酒的东西。” “收到您的指令，请坐稳扶好喵~” 蒂露眨眨眼，好像听到什么了不得东西。 “咳。” 诺亚拟人地掩饰尴尬：“从炽日号回收的‘199’号诺亚感染严重病毒，杀毒过程中我们遇到一些困难，不过已经解决，请不必担心。” 真的不必担心吗？ 蒂露表示怀疑，一直没有存在感的玛德琳娜在她肩膀上打个哈欠，继续休眠。 第八十五章 亲昵与敌意 浮空车降落的地点是[方舟山]另外一边的别墅。 相较黎园低调奢华的古典园林风格，这里就完全一副普通的后现代简约主义风格，每一寸线条都棱角分明，看上去就像沙盒游戏中玩家用手头材料搭出来的战损版，是玫瑰城的潮流。 即便如此，别墅该有的区域这里一点不少。 桑拿房、酒窖、车库、泳池、花园、私人电影房……看起来冰冰冷冷，就连别墅的女仆都是同样配色。 黑白相间的长裙女仆们精雕细琢维护别墅的每一个物件，就连义体改造也是同一种风格。 浮空车降落后，她们还没看到来人是谁就深深弯腰低头： “欢迎回来，付羲先生。” “嗯……你们好……” 蒂露把付羲扛在肩上，倒像绑架富二代的女劫匪。 女仆们纷纷回以微笑，各自返回岗位。 “少爷住宅里的女仆都是仿生人，ai由重生军用行政部的中枢主脑控制，保证信息安全。” 诺亚从门后走出来，不知道是多少编号。 现在蒂露已经开始习惯仿生人管家的神出鬼没。 “请与我来，蒂露小姐，少爷的房间在二楼走廊的尽头。” 诺亚做出邀请手势，迈着优雅步子在前引路，燕尾服的下摆如猫尾般轻轻晃动。 难道没人来帮把手吗？ 蒂露嚅嗫下嘴唇，然后还是扛着付羲跟在后面。 进入房子中，可以看到随意丢弃的各色物件。书籍、手柄、音响、抱枕……还有几个歪扭的靶子和步枪。明明是装修昂贵的一楼客厅，俨然一副垃圾场的样子。 “少爷不允许女仆私下整理他正在使用的私人物品，这些物品需要时刻放在伸手就能碰到的位置，保证便携性。” 诺亚微笑着：“请勿见怪。” 从客厅物件的摆放中，可以看出一个无所事事的男人躺在客厅中间的鹅绒地毯上。 旁边是零食玩具和选美杂志，很有花花公子的感觉。 蒂露收回目光，一言不发跟着走上楼梯。 整个二楼大半部分都是卧室，长宽超过八米的大床足以同时睡六七个人，床头的柜子上还有用完一半的保险套。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吸引蒂露的。 此时她的目光固定在大床右侧格格不入的维生舱上，好半天挪不开。 维生舱里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人，已经没有生命体征，这台机器正努力维持他的肉体活性，看起来就像沉睡一样。 轻手轻脚将付羲放在床上，想了想又帮他掖好被子。 蒂露终于有机会询问： “这个维生舱是……？” 诺亚歉意一笑：“很抱歉，这是少爷的隐私，请蒂露小姐询问少爷。” 蒂露点点头，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她已经知道付羲是个重感情的人。 维生舱和没有生命体征的男人……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友情、努力与羁绊。 蒂露脑中闪过几部热血动漫作品，相爱又相杀的男一和男二。 被酒精冲昏头脑的付羲终于在女仆帮助下醒来，新式的解酒药剂快速中和掉他体内的乙醇。 这段时间中，他完全不知道蒂露看见他本体后脑补出什么样的故事。 诺亚站在大床外围的地毯边缘，距离十几米就没有靠近。 “……已经回来了？” 付羲从床上坐起，蒂露绕到背后为他揉额头两边。 “到家了，主人。” “妈的老油条，居然和我玩阴地，下次看我不灌死他。” 付羲无意识骂着。 他当然知道陆野再假喝，但自己已经摆出晚辈姿态，不好点明。 还是被老东西拿捏了。 “等会……你叫我什么？”还在头痛的付羲突然反应过来。 “主人呀，怎么了？” 蒂露眨眨眼回答道。 付羲嘴角一抽：“你还是叫我老板，听起来习惯点。” 明明是个女仆爱好者，却又不让人叫主人，真是矛盾。 蒂露暗地偷笑。 付羲从床上爬起，用力伸个懒腰：“不过也算值得，起码拿到初始情报。” 从接下来开始，他不能再像空落荒原时那样调用公司资源帮助自己了。 即是为了避开菁业派董事们无孔不入的耳目，也满足重生军用正式继承人的考察需求。 不管对内还是对外，继承人处理问题的能力和效率也是考察一环。 股份配比不是一成不变。 新董事长进入董事会后，往往也会带来自己亲信的手下，占据董事会中一些席位。 而老的董事也会有所持股份变化，增加或减少，甚至完全失去股份被逐出公司。 这其中的合纵连横自然不必多说。 白钊是重生军用实权董事，看起来爹味浓郁，实则长袖善舞。 他既然想逼迫付羲出让蒂露身后的灵光天能源股份，按照游戏规则自然要有对等的筹码。 要是付羲赢下这一局，就有可能从他手中翘出股份，在没继承父亲财产之前进入董事会。 同时，任何参与到二者博弈中的其他人，都会被视为“下注”。 胜负也会影响利益交换。 这也是陆野只看在付道一面子给他提供开局情报的原因。 别看两人关系好似一家人，陆野还没决定押注他这边。 至于问题核心的赛博朋克？ 重生军用真的在乎一伙刀口舔血的佣兵么？ 白钊提起‘夜行者’要的是付羲的口舌，宣称借口。 ‘作为下任继承人败坏公司口碑，还不合格’、‘放任赛博朋克破坏公司业务展开，能力不够’、‘为保证重生军用业务顺畅展开，应该为新ceo多配备一些秘书，帮助处理事务’。 到时候付羲想要防止权力被稀释怎么办？ 当然只有利益交换，无论是让渡蒂露爷爷留下的灵光天能源股份，还是其他。 用通俗点的话来解释，此前白钊愿意让他去执行部，是想刷一个‘太子太傅’的名头，在未来股权配比争斗中占据优势。 如今‘太子’手头有更高价值的东西？ 那这个‘太子太傅’就不要了，转而换种手段把更高价值的东西榨出来。 亲昵与敌意都是手段。 巨企的股东们，看重的只有权和利。 你是不是未来继承人、是不是正统真的有人在乎吗？无非是表面上保持一个尊敬而已。 否则，付红缨当年怎么死的？ 凶手至今没抓到是查不清还是不能抓？ 付道一很爱女儿，却放任凶手逍遥法外的原因就是，这是“游戏规则”的一环。他是主持人，付红缨是失败者。 若主持人偏袒某方，规则会瞬间失去约束力，到时候群魔乱舞更难掌控局面。 所以，付道一建议他入局，却不能给他提供更强的帮助。 大致心里有数之后，付羲才转向蒂露： “回来之后就一直陪我到处跑，辛苦你了。不过还有最后一件事，结束后再去休息。” 蒂露抿嘴唇：“好……什么事呢？” “关于你后续的安排。” 后续的安排？ 蒂露愣了片刻，付羲已经走在前面退出卧室，走进一旁的书房。 蒂露跟了进去，看见他把一封纸质信件放在书桌正中间。 信件上有个公司logo，不是重生军用的重生塔标志，而是一个大写的鎏金v字母开头。 [vul娱乐人事任命书] [即日起，蒂露小姐（身份idxxxxx）正式加入vul通用娱乐集团，担任首席执行官一职。] [任命人：付羲] 纸张边缘由荆棘纹样的鎏金花纹，代表这是一张魔熵契约。 “上次撕掉你的魔熵契约，现在就补上一份。你说过要为我的意志而活，不如证明给我看。” 付羲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这个任命是他经过考量后得出的结论。 厄里特航空港的袭击事件结束后，灵光天能源正在无限期拖延公司继承事项，借口前任董事长的财产结构过于复杂，需要时间清理。 涉及到的各方势力还处于早起的试探阶段，短时间不会有结果。 付道一表达过态度，蒂露是他的私事，不会要求他交给重生军用。 与之相反，付羲也就不能用重生军用的名义庇佑蒂露，安排她进公司任职。 那么再推论下来，付羲宣誓对蒂露主权的方式只剩下两种。 第一种是高调宣布交往，用强硬态度表达自己要涉入灵光天能源继承权之争的态度。 第二种就是宣布重视。 vul娱乐是付羲手下唯一的独立产业，虽然把公司ceo交给一个十五岁的乡下女孩看上去很儿戏，但足以表达他的态度。 ——蒂露是我的人。 蒂露再三确认契约上的文字，毫不犹豫咬破手指，将带血的指纹按上去。 荆棘花纹闪烁代表契约成立，魔熵的约束感重新回到她的身体。 “诶，开个玩笑，你不必那么认真。” 没想到她那么果决的付羲赶忙叫女仆拿过外用止血喷雾来。 “不是，老板，不是向你证明什么。” 蒂露任由女仆处理伤口，认真说道：“这是我自己的意愿。” 她想的没有付羲那么多，那么远，但也知道两份魔熵契约有着截然不同的含义。 如果说第一份代表奴役，她成为任人宰割的舞女；那么第二份就代表权力，一步登天，从荒原小镇的乡下女孩成为玫瑰城顶级偶像公司的ceo。 不过对蒂露而言，第二份魔熵契约更多代表信任。 在两人旁边，微笑的管家诺亚轻轻鼓掌，然后开口说道： “蒂露小姐，本座住宅的权限已为您开放，您自由出入并调动女仆团队。” “同时，少爷为您邀请到玫瑰城有名的老师和教练，提供综合培训内容。接下来您的时间表会很紧凑。” 蒂露摇摇头，并不在意这些安排。 付羲接过诺亚的话：“到最后，还要问你一个问题。哈哈哈，放心这是最后一个。” “问，老板。” “你想不想去上学呢？”付羲摸着下巴：“和你父亲年轻时念过的差不多，玫瑰城高级联合中学。” 也是他曾经的学校。 蒂露愣住，没想到问题会是这个。 付羲轻咳一声，首先要说明，他可没有什么女子高中生爱好。 如果蒂露未来真要踏入顶级巨企的圈子，那都是同龄人二代的高级联合中学就是个好去处。 在那里，她能学到星际开拓联盟遵循的一切游戏规则。 …… 第八十六章 世界线再变动 玫瑰城从来不平静。 巨企从不间断的明争暗斗，直接成为混乱滋生的土壤。 下城区活跃的本地帮派、中间人、黑市掮客，或多或少背后都有巨企的影子。看似市政中心的政令不出上城区，实际整个城市仍旧位于巨企的掌控之下。 作为近期被巨企们关注的焦点，付羲生活反而没有多少波澜。 曾经混迹的二代圈子俱乐部发来邀请，希望办一场超棒的回归派对；各种顶级销金窟的公关销售们小心翼翼问候，表示顶级包厢随时为付少爷保留；vul里的小偶像们争奇斗艳，指望能被大老板看上，飞上枝头。 这里就是那么狂热、快节奏，让人几乎没法放松下来。 不过宿醉过的付羲还是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慢悠悠从床上醒来。 八米长宽的大床从中心挪到床边，就需要十几秒。 蒂露已经先行一步出门，她最终还是拒绝去上学。 付羲舒展着身体，睡眼惺忪走进舆洗室，在仿生人女仆们的伺候下整理仪表。 今天蒂露要去vul正式入职，并且和各位老师见面，是难得的独处时光。 付羲有付羲的试炼，蒂露也有她必须克服的困难。 保姆时间已经结束，之后他不会再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在方舟山如茵的起伏间掀起层层碧浪，蔚蓝星独特品种的鸟儿叽叽喳喳叫着。 这样的悠闲时光，按照以前付羲的性子，大概会叫上几个狐朋狗友来场ipart。 现在，“游戏”已经开始，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已经打响。 “最近两天，玫瑰城有什么与我相关的公共新闻？” 他坐在书房的沙发椅上，接过诺亚递来的牛奶与午餐。 诺亚笔直站在他身后，听见询问后回答：“几家捕风捉影的娱乐新闻报道您回归的事情，并且编造一些桃色事件，博人眼球。” 付羲边吃边点头：“还有呢？” “一家时政批评媒体指责了您回归时的交通管制，认为那是滥用特权。” 诺亚快速用处理器在网上检索着：“目前就是这些。” 看来暴风雨的前奏还没来。 付羲简单吃完午饭，将陆野给的资料放进网络终端挨个浏览。 他和白钊之间的纠纷，高情商说叫话语权和宣称权，实际就是口水仗。 付羲想要消除别人的话柄，那白钊自然就想要制造话柄。 有什么是比鸡蛋里挑骨头更简单的制造话柄方式？ 只要付羲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聚光灯下，每个行为都受到评判，总会被拿捏一些口舌。 在白钊视角中，如果付羲不想给他挑刺的空间，就只有自我束缚，放弃一些施展的空间。 碍手碍脚下还想解决下城区的赛博朋克，就容易露出破绽，制造更大的话柄。 白钊能想到的事情，付羲自然也能想到。 这是阳谋，所以他才会询问诺亚是否有报道他的新闻。 “这样子，有些简单的手段就不能用，白董你会怎么出招？我很期待。” 付羲看着资料，轻笑自言自语。 解决下城区的赛博朋克，挽回重生军用的面子和口碑，方法有很多种。 最简单的，自然是先派人打出‘夜行者’的名头，搞点无差别袭击，最好再造成大规模平民死伤。 而后可以堂而皇之将夜行者打为全民公敌，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指点点。 付羲则是代表正义一方，进行正义围剿。 成功后，重生军用就是为民除害，是能承担社会责任的良心企业。 这样子夜行者也解决，口碑也挽回，双赢。 不过如今这个手段就没有了上场空间。 因为污蔑可是大大的把柄，白钊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 半个下午的时间悄然流逝，往常付羲手中的情报都会由执行部下属的特别行动组或安保部下属的信息安全中心分析完毕后，直接把结论呈上来。 如今他只能自己动手。 好在，陆野给他的情报本身条理已经很清晰，得出结论并不需要花费多大功夫。 “从一系列关联的子公司，到重生军用运输车队，再到驻场据点。” 付羲身体陷在椅子靠背中： “夜行者的袭击很由章法，目标明确，快速行动快速撤离，毫不拖泥带水。” “有人为这伙赛博朋克提供撤离路线规划。”诺亚补充道：“他们的黑客很厉害，每次行动前都能率先入侵，完全屏蔽监控网络。” 付羲点点头。 黑客厉害是意料之中，毕竟夜行者的丁毅号称全游戏最强黑客，有点实力很正常。 “给付红缨拨通讯。”付羲说道。 诺亚随即拨通付红缨的私人号码，等待十来秒后，电话接通。 “喂喂喂？干嘛？” “姐姐我拜托你去下城区看的那家拳馆怎么样？”付羲直接问道。 电话那头付红缨倒是气愤的哼一声： “有事叫姐姐，没事付红缨对？我才回来一天，零件都没来得及换，光顾着给你跑腿了。” 付羲无奈：“说正事。” 既然决定不动用公司资源，那他能使唤的工具人就只有付红缨一个。就蒂露那心眼，更适合当个打手和秘书，不适合打探情报。 “没有！” 付红缨直接说结论：“街坊说厌盛拳馆四年前就倒闭了，根本没有什么地下拳赛，更没有程赛这号人。” 果然还是出意外…… 付羲毫不意外的点点头：“继续说。” “目前野火街人气最高的拳馆叫龙和，也有办拳赛，幕后是猛鬼帮。”说着付红缨窃笑起来：“猜猜看，谁是猛鬼帮的大金主？提示一下，你的老熟人哦。” “猜不到，姐姐告诉我。” 付羲真诚说道。 电话那头付红缨咂咂嘴，似乎很不满：“rip娱乐，就是白宁生那小子的公司，不仅黑拳业务，野火街的性偶业务也都归猛鬼帮管。还有个星探帮，专门帮他物色偶像，都算是rip娱乐的灰色产业。” 巧了吗这不是！ 付羲敲了敲手指，游戏剧情中，夜行者目前的团长程赛是地下拳手出生，在一家叫厌盛的拳馆拳馆学艺打拳，后来成拳馆大师兄后才去当赛博朋克。 厌盛拳馆也是游戏前期主角团的藏身地。 “旧北方编程技术学校呢？”付羲又问。 “去了，整个校史旧没有叫丁毅的学员，更别提还是三年第一名。” 变动有点大啊…… 付羲消化片刻，对电话那头说到： “我明白了，姐姐你好好休息，回头再联系。” “哎！你小子给我等！” 电话挂断，书房内重新陷入安静。 诺亚这时候就是个成功的捧哏：“少爷，接下来该怎么做？” 显然，凭游戏记忆锁定夜行者，再让蒂露偷袭的方法已经走不通。 [野火街]的世界线变动远比[荒原客]大很多，除开人物还是那些人物外，故事走向已经面目全非。 剩下的破局点还有两个……付羲闭目沉思片刻： “一条路走不通就换一条。” “帮我给丛雨重工的雨宫伊澄小姐发邮件，以我私人名义约她今晚到真探餐厅吃饭。” …… 第八十七章 你也不想背叛的事情被知道吧 “雨宫小姐，欢迎莅临本店，本店今夜很荣幸招待两位尊贵的客人。” 雨宫伊澄穿着精心打扮的浅紫色晚礼裙，踩着高跟鞋走进方舟山最豪华的私房菜馆中。 除开晚礼裙外，她还特意把头发烫成波浪卷，外层是黑色，内层是蓝色，最内层是红色。 三种颜色是当下方舟山女孩们的流行款，叫做复古朋克。虽然她既说不出哪里复古，也看不懂怎么朋克。 餐厅空旷的大厅只有一张桌子，白餐桌布配上熏香蜡烛。 有个年轻的小提琴家在真探餐厅的舞台上演奏优雅的小提琴曲，店内灯光暗沉，所见之处只有一个男人坐在台前，轻轻为演奏鼓掌。 今天这里被包场了。 看起来挺用心，雨宫伊澄暗暗想到，很快又丢掉念头。 付羲别墅的女仆们替换掉餐厅服务生，走上前弯腰行女仆礼： “雨宫小姐，请随我来。” “嗯。” 雨宫伊澄只是不咸不淡的应答一声，目光始终放在台的男人身上。 他怎么会单独约自己吃饭？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准没有好事！ 雨宫伊澄心情并不美丽。 两人的恩怨还没有结束，即便餐厅布置是如此的私密暧昧，一切都像年轻男女常见的约会调调，她也不认为接下来会有什么好事。 想到这雨宫伊澄有些后悔接受邀请，而且自己还精心打扮。 仇人见面就该有仇人见面的样子，何必搞成前任复合？ 高跟鞋踩在黑曜石地板下响声清脆。 直到她走近，付羲才挥手示意小提琴手离开，转身握住雨宫伊澄的手轻轻一吻： “伊澄酱，好久不见。” 雨宫伊澄浑身鸡皮疙瘩起，用力把手抽回来，退开两步。 “别用这个称呼叫我。”她用不耐烦的厌恶语气回道。 付羲耸耸肩： “行雨宫伊澄，我也觉得犯恶心……不过还是感谢你能来，入座。” 雨宫伊澄站在原地不动，用名贵的手提包挡在腰前： “不必了，有什么事就直接说，说完我就走。” 付羲停下来无奈看她： “怎么敌意那么大，明明在所罗门城挺听话的，这才几天就那么叛逆？” 听见‘所罗门城’这几个字眼，雨宫伊澄瞳孔骤缩，面目也狰狞起来： “你再提那个时候的事，我们现在就翻脸，不死不休。” “以牙还牙，十倍奉还！” 付羲帮她说道：“别天天把鱼死网破挂在嘴边，只会显得你很虚弱。” 雨宫伊澄还是老样子，他就放心了。 停顿几秒，付羲又清清嗓子进入正题：“我要‘皇帝’在玫瑰城的三个不同级别的名单，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之前传给我。” 找不到主角团怎么办？ 没关系！ 除了他之外，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组织关爱主角们的成长健康，还贴心拟定了三份名单。 雨宫伊澄的存在代表‘皇帝’的触手已经伸进玫瑰城，而夜行者既然是主角团，‘皇帝’肯定也有将他们列入名单中，重点观察。 说不定厌胜拳馆关门、丁毅没入学旧北方编程学院的原因，能从名单中知晓。 有雨宫伊澄这个现成的‘皇帝’组织成员，搞到一份新鲜的主角团情报不是问题。 问题是，雨宫伊澄看起来有点小叛逆，并不怎么想配合的样子。 “凭什么？” 雨宫伊澄冷笑：“你以为你是谁？到了玫瑰城还能威胁我吗？” 这个时候，她反倒不急着走，迈开步子坐进大厅中精心布置好的餐桌面前。 付羲失望道：“我本来以为，在黑峡里你会学到一些教训。” 雨宫伊澄嗤之以鼻翻白眼，她点上一支女士香烟： “我们间明面关系，只是分手后的前情侣，黑峡里的那些事谁知道？” 雨宫伊澄身体前倾，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难道你想说我刺杀你？哈哈哈哈，不是付羲，说出去谁信啊！” “你在空落荒原大展神威的时候，我可是在玫瑰城，更没调动任何丛雨重工资源，怎么隔着半个蔚蓝星刺杀你？” 说着她摸了摸右脸，仿佛生铁的烙印还在那个位置。 雨宫伊澄逐渐不掩饰眼中的仇恨：“就像你说的，我们可是敌人，我巴不得你死，凭什么帮你。” 付羲不为所动。 真如话说那么狠，今天她就不会来赴约。 雨宫伊澄最大的毛病，就是贪生怕死的同时心存侥幸。 坐到她对面后，从漱口用的梯形杯中倒出一杯白开水，推到她面前： “收收味，别激动。” 雨宫伊澄用力拍开他的手，眼神冷漠。 付羲往后靠，双手如塔状在身前交叉，平平淡淡说道： “你爷爷没有教过你，谈判的时候不要一开始就把所有底牌丢出去？这会让你看起来色厉内荏，底气不足。” 雨宫伊澄没有动作，只是手中烟蒂一抖。 “说起来，想必你也好奇，我凭什么上来就敢命令你呢？我的底气在哪？有什么把握？按道理来说，黑峡的事情你收尾很干净，其他人也不会信玛德琳娜一只猫的证言——我手里已经没有能威胁到你的东西。” 付羲终于咧开一个开朗阳光的笑容： “哎呀，到底是什么呢？好难猜呀！” “付羲！” 雨宫伊澄双拳捏紧，燃烧的烟蒂瞬间挤成一团：“有什么话直接说，别在这里卖关子。” 付羲掏掏耳朵，叹气： “看来你不见棺材不落泪。” “的确，如你所说那样，我在空落荒原的时候你在玫瑰城当乖乖女，说远隔万里操纵一只机器猫想把我引入陷阱，听起来就是天方夜谭没人信，我也从来没打算用这个理由。” 说话间，餐厅厨师亲自推着餐车，把餐盘端上来。 对话也暂时终止。 盘子里有一柄萝卜雕琢而成的白玉勺，潜入七颗龙眼做装饰。 “这是我们的第一道前菜，北斗白玉京，白玉勺代表在地球能看到的知名星象北斗七星，虽然在蔚蓝星也能观测到这些星辰，但却是另一幅模样。我们希望顾客在品尝之后，能不忘初心，牢记地球家园的祖先们开拓之艰难，砥砺前行。” 主厨介绍着菜的寓意，然后补充道：“由付先生专门指名这道菜。” 北斗七星栩栩如生，堪称最完美的作品。 可惜，两人目光都没放在菜品上。 察觉气氛不对的主厨堆满笑：“两位请慢用。”说完就逃之夭夭。 付羲拿出筷子，随便夹上一口放进嘴里： “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我，神国幻境里你自作主张和我说了那么多‘皇帝’情报，如果不是我为你保密，你恐怕早就被当做叛徒逐出组织了。” “你替我保密？” 雨宫伊澄都给气笑了，谁当时拿剑指着她脖子逼她说的？ “其实这种背叛行为很不好，你的上司知道肯定也很难过。” 付羲感叹：“让我猜猜你的上司是谁……是这颗天权星？还是这颗天璇星？” 萝卜玉勺上的龙眼被他夹下两颗，雨宫伊澄的身体明显僵硬了。 这反应也印证付羲的一些猜测。 首先，‘皇帝’中的干部是由北斗七星命名，玛姬当时没有撒谎；其次，玫瑰城也有‘皇帝’干部的存在，而且就是他瞎蒙的这两个之一。 不过这些付羲脸上都不会表现出来，只是把龙眼放入口中轻轻咀嚼： “雨宫伊澄，你也可以猜猜，我有没有联系你上司的方式。” “如果我没猜错，你加入‘皇帝’后，他们不仅帮你解决了联姻对象，恐怕还提供不少直接帮助。而为了防止事后背叛，也肯定要求你交出过一些把柄。” 付羲饶有兴致望着雨宫伊澄：“这些把柄恐怕不是什么不痛不痒的内容，要是你上司知道，幻境里你和我热情说了那么多，会不会将把柄爆出来？”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雨宫伊澄矢口否认。 但否认已经没有用，身体的动作已经出卖了她。 付羲笑着看已经浑身颤抖的雨宫伊澄，说出早就想说的名台词： “这位小姐，你也不想背叛‘皇帝’的事情被他们知道？” 哗啦！ 雨宫伊澄豁然站起，抬起手边的白开水就泼过来： “无耻！卑鄙！下流！” 付羲歪头躲过，露出冷笑： “别天真了。你以为从幻境里就能逃开躲掉？当时开口，就应该想到今天的处境。叫嚣不会放过我之前，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放过你。” 什么联系方式？都是唬人的！ 玩得就是一个信息差！ ‘皇帝’组织的干部是由北斗七星命名是个机密，除非和这些干部直接有联系，否则不太可能知道这件事。 雨宫伊澄又不清楚付羲已经见过玛姬，并且后者自曝是‘摇光星’。 稍微联想，付羲就决定诈她一诈。 猜错了没唬到也不亏，两人早就撕破脸，也不损失什么成本。 付羲这属于掌握雨宫伊澄弱点之后空手套白狼，逮着一只羊薅。 雨宫伊澄颓然坐下，已经没有最开始的气焰。 “我……帮不了你。” “嗯？理由呢？” “之前与我交易的组织成员，是干部之一的‘摇光星’，如今紫薇帝君已经宣布她背叛，我是最后一个和她交易的人，如今被组织的重点观察，不可能再往外直接拷贝名单。” 雨宫伊澄摇摇头：“被发现，我也会暴露。” 玛姬背叛？她假死之后发生了什么？ 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付羲很快呵呵一笑，嘲弄问道： “难道你以为现在还能拒绝得了我？结局都是暴露背叛的事实，不如你自己选个死法。” “我真的没有办法！” 雨宫伊澄咬牙，烦躁舞动着手。 忽然，她像是想到什么，又抬起头来说道： “‘皇帝’的情报我不能泄露，但丛雨重工的内部消息可以告诉你：近期下城区和重生军用作对的赛博朋克，背后是艾派克斯科技指使。” “这就是你现在的麻烦？我能说的就是那么多，如果你不满意就随便去揭露我背叛组织的事，我随意。” 说着，雨宫伊澄无力往后一靠，满脸都是‘累了，毁灭’的感情。 艾派克斯科技 付羲心中快速过一思索，这家巨企是重生军用在军用仿生人业务的直接竞争对手，擅长领域是信息化技术和网络监察，同时是丛雨重工长期合作伙伴。 之前雨宫伊澄说过，爷爷要她嫁人，对象就是艾派克斯的二少爷。 “最后一个问题，重生军用董事白钊，是不是‘皇帝’成员，或者身边有‘皇帝’成员？” 雨宫伊澄回答：“不是，至少我知晓的信息不是，他不是三类名单上的人，‘皇帝’不会特意去关注。” 得到想要的结果，付羲冰冷说一句： “你可以走了，我还会来找你。” 就不再理会雨宫伊澄。 后者愤愤看他一眼，提起手提包头也不回走掉。 通过中间人雇佣赛博朋克给友商捣乱，的确是巨企间常用的手法，有动机也有理由。 夜行者的几次袭击手法都干净利落，从战术层面不像民间团体能做到的事情，如果是巨企授意提供支持，那一切都合理起来。 只是夜行者本身不一定知道，自己其实只是巨企的狗腿子罢了。 赛博朋克这个群体中的反巨企氛围很浓厚，但同时绝大多数人又靠巨企赏饭吃，可以说是人间讽刺了。 被拿捏住把柄的雨宫伊澄不大可能骗他，丛雨重工和艾派克斯科技的关系也能接触到这个等级的情报，可信度不低。 至于艾派克斯科技和白钊有没有联系，不重要。 理清楚逻辑后，付羲深呼吸一口气。 知道对手，算是意外之喜，不过…… “不过还是没有得到主角团的情报，找不到人都是白搭，只剩下最后一个破局点。” 付羲喃喃自语，然后就听见餐厅门外的声音。 “诶，雨宫姐姐，哈喽！你怎么在这里？” …… 陆赧笙才从浮空车下来。 她随意穿着一件短夹克，没拉拉链，里面的背心挤出傲人身材。 下半身则是同样的短牛仔裤以及皮靴。 夹克和肌肤上占有黑色的机油，散发刺鼻气味，但她自己丝毫没有在乎的意思。 花音琥珀跟在她身后，依然是不起眼雀斑女孩的模样。 两人关系倒是很亲密。 “今天就请我们的大偶像琥珀吃这家赔罪，他家的白羽鸡汤味道可好了！呜呜呜，小女子救驾来迟，让琥珀酱受惊，罪该万死。” “嗯哼，看在你那么识趣的份上，我就不发动粉丝网暴你了。” “谢谢偶像宽宏大量~” 说笑走到门口时，她们被人拦住。 “不好意思两位女士，今天真探餐厅被私人包场，还请谅解。” 陆赧笙抬眼看了下拦住他们的人，眉头一挑： “诺亚？今天包场的是谁？付叔叔？” “晚上好，陆小姐。” 诺亚对她行一个执事礼，略过回答问题。 陆赧笙回头对花音琥珀说：“没办法啦，如果是付叔叔包场的话我们只能换一家吃饭，真奇怪，付叔叔也会包场吃饭吗？” 花音琥珀自然没什么意见，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陆赧笙就看见雨宫伊澄抓着包‘踏踏踏’从餐厅里走出来。 眼眶红红的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玫瑰城顶级的圈子就那么大，陆赧笙和她自然也认识，就抬手打招呼： “诶，雨宫姐姐，哈喽！你怎么在这里？” …… 第八十八章 她的过往 蒂露走在宽阔整洁的办公楼中，左手边是落地窗，右手边是联排的全封闭格子间。 格子间大概只有十平米，门口写着一个个名牌，还是里面人的工作状态。 “现在我们来到的是vul娱乐的签约艺人直播间，从民间海选上来的艺人们培训后会在这里开启自己的偶像生涯，三个月一次考核，每个人都有平等的竞争机会。晋升之后，就会到更上一层的办公区。” “进阶能得到更高的福利待遇，享受更大的办公区和公司推广。” 穿着黑白ol服的成熟女性走在蒂露身侧，向蒂露逐一介绍的公司的划分和业务。 她叫卡梅拉，是vul娱乐的业务主管。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出头，实际已经六十多，靠义体改造和整容才保持年轻样子。 “从这里的电梯可以到上一层，只有职级达到才能解锁权限。当然ceo小姐您可以随意使用。” 卡梅拉礼貌又尊敬说道，举止都很得体。 显然对现在正在做的事已经轻车熟路。 毕竟公司老板是个大少爷，三天两头就会安排不同的女人进公司，每次都是她来接待。 按下电梯，卡梅拉用余光不着痕迹观察新任的ceo。 年轻，漂亮，青涩，从礼仪看应该出生下城区或者乡下，除开几分姿色外怎么看都是平平无奇。 不过卡梅拉可没有轻视的意思。 毕竟这么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女孩，居然有手段把那位色中饿鬼的花花大少迷到神魂颠倒，真是人不可貌相。 老板给女人安排的职位高低，往往也就能看出那个女人的手腕。 上一个安排进公司与卡梅拉同级的女人，已经是她如今职场上最大的竞争对手，互相奈何不得。 吃亏后，卡梅拉就涨个心眼。 电梯越过底层的几个样式不一的格子间，直接来到办公楼中层。 映入眼帘的大厅宽阔舒展，像是绮丽梦幻的主题公园，各色不同布置的舞台与场景依次排列，每个舞台都有许多工作人员忙碌。 “这里就是vul娱乐艺人的终点，也是所有怀揣偶像梦孩子们梦寐以求的天堂。” 卡梅拉笑着介绍：“公司所有顶尖艺人都会在这一层有专属的舞台和团队。偶像和团队一起挥洒创造力，为我们的观众提供高质量的表演和节目，每天都热火朝天……” ‘热火朝天’几个字才说完，卡梅拉就看到最中心的舞台里，工作人员无所事事的发呆偷懒。 她脸色一下就阴沉下来： “怎么回事？你们在干什么？” 工作人员见到主管来，都浑身激灵停止摸鱼。有人回答道： “卡梅拉主管，艺人不在公司，通知我们今晚的直播延迟。” “花音琥珀？” “对的，主管。” “她人在哪？” “艺人说她和陆小姐提前有约，出去了。” 陆小姐…… 卡梅拉表面说‘你们好好干别偷懒’，心里已经开始冷笑。 花音琥珀她记得，从下城区来的破落户，刚开始还算努力，天赋也不错，所以才能成为公司顶级艺人之一。 来这里当偶像的，不少人都有小心思，期待傍上大少爷大小姐，飞上枝头变凤凰。 花音琥珀就是个典型，真以为榜上榜一的的大小姐就能上位？ 可是太天真了。 卡梅拉得罪不起陆小姐，现在也只有心头发泄两句，然后放着不管。 今天重点是大少爷的新欢，她身边的女士。 “真不好意思，ceo女士，有一位偶像遭遇突发事件，让您看了笑话……” “这里的形象是什么？” 蒂露完全没有在意卡梅拉那边的事，她的目光现在被旁边舞台的ar投影吸引住。 ar正在模拟一场激烈的战斗，战斗一方是义体改造程度很高的劫匪，从裸露的金属线条看甚至能称为半机械人。 而另一方则是装扮华丽，带着面具的优雅女性。 战斗并不激烈，更像单方面戏耍。 面具女身边游曳着飞梭，是无人机或者某种磁力场操控的小玩意儿。她在战场中高速辗转腾挪不断游离在劫匪周围，劫匪无法逃跑也无法进攻，最终义体过载自行倒下。 卡梅拉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后随意解释： “哦！那个呀，那个是现在网站上最火的视频，从警务司流出‘玫瑰英雄’的战斗录像。” “据说‘玫瑰英雄’晚上会出现在下城区，维护治安打击犯罪，网上有不少拥趸，那边的艺人准本以‘玫瑰英雄’为主题办一期杂谈。” 玫瑰英雄…… 蒂露默念这个称呼，记在心里。 同类是会互相吸引的，从战斗录像蒂露就能看出，玫瑰英雄与她两个人是相同类型的替身……哦不对，战斗风格。 高速，磁场操控带来的不规则变向，飞梭虽然华丽到不是真正的杀招，战斗中玫瑰英雄手指始终扣在腰间的拉环上，没有松开过。 这个时候，卡梅拉接到一个通讯，应答两句之后挂断，又对蒂露说： “ceo女士，今天的参观就到这里，付先生为您找的老师已经在办公室等您。” …… 真探餐厅。 付羲与陆赧笙面对而坐，侧边是坐立难安的花音琥珀。 她坐立难安的原因是：气氛不太对。 陆赧笙一直自顾自的刷热点新闻，看都没看大老板一眼；而大老板眼睛眯眯笑，不知道在想什么事。 付羲拿起碗，为陆赧笙盛一碗鸡汤： “怎么不喝啊，这鸡汤十分的珍贵，为还原真实的地球口感，不让魔熵侵蚀，特意在空间站养殖，你们不久为品尝鸡汤才来的这家店吗？” 陆赧笙此时收起个人终端，双手环抱胸前质问道： “你是不是欺负雨宫姐姐？” 付羲被她逗笑：“我和雨宫伊澄是前情侣，约她吃饭叙叙旧没什么？再说前情侣之间发生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 陆赧笙急着反驳，鸡汤被付羲稳稳放在她面前，打断说道： “我回来之后就躲着我，你家的家宴也不参加。现在巧合遇到，我请你们吃饭，结果你就为一个外人给我摆脸色。” “陆赧笙，是我太惯着你还是你叛逆期了？” 被质问的陆赧笙板着脸说不出话。 虽然很不爽，但好像没有反驳的理由。 他们年纪渐长之后联系变少，可童年与青年时期是要好的玩伴，甚至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陆赧笙还有过少女漫画那种浪漫幻想。 不提两家的关系，单从朋友的角度看，她就不够地道。 陆赧笙冷哼一声，把头稍微往旁边挪一点，眼帘垂下。 无关情感与关系，但她真不想与付羲这种巨企富二代有更多接触。 因为她已经决定要走上另一条道路。 陆赧笙还记得，自己中学时候那件事。 由于父亲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忘记她的生日，她就怄气离家出走想吓吓父亲。 那时她的机械师天赋已经初现峥嵘，靠一些自制的干扰器和传感器，陆赧笙成功骗过保镖，从方舟山的黎园溜出去。 那是她第一次独自出门，也是她第一次去下城区。 如今陆赧笙不记得自己为什么想去下城区，只记得下城区的景象与她想象中完全不同。 麻木的人随意躺在路边角落，头上戴着沉浸头盔；没钱维护义体而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人沿街乞讨，眼中没有光，只剩下混沌。 别人随意丢掉的合成营业剂外壳，七八秒后就有十来个饥渴的流浪汉从街角出现争抢，就为了一点点残渣。要知道那种食物陆赧笙只在课本里见过，她从小锦衣玉食，每天都有厨师和营养师翻花样制作料理，菜品超时放置哪怕只有十分钟，也会被倒掉销毁。 下城区这种景象，已经完全超出她大脑能想象的范围。 当然，还不止这些。 还有毫不掩饰的、贪婪的恶意。 现在想也很好理解，独身一人又衣着不菲的女孩出现在那种地方，不啻于绵羊独自跑进饥肠辘辘的饿狼堆。 那些人堆着笑，语气恭敬，眼神却是贪婪。 陆赧笙很害怕，就跑，跑到没力气被堵在一个巷子里。 好在有人救了她。 那是一个拾荒的老人，面容枯槁衣衫褴褛。他用水管做成的手杖驱逐掉那些流浪汉，然后劈头盖脸毫不留情面训斥她，问她怎么一个人在这。 陆赧笙当时已经害怕到说不出话，只是一味发抖。 老人给了她食物，味道并不好，而且还让她在家里捱过晚上。 第二天，老人问出她家的位置后，决定亲自将她送到上城区与下城区的电梯口。 这期间还给她将故事，一只猴子飞上天，把天兵天将们打倒的故事。 陆赧笙听得津津有味，同时认识到下城区也有贫穷但质朴的好人。 …… 如果是教科书里的寓言，那到这里就可以结束。 女孩被好心人送回家，受到父亲教训母亲怜惜，最终认识到错误，再也不敢离家出走，后来在陪伴和爱意中慢慢长大。 可是， 拾荒老人带她走到电梯口的时候，看见陆家快要急疯的保镖。 保镖们大喜过望，展现出极强的专业素养。 诱拐大小姐的拾荒老人被当场击毙，保镖们用最快速度带她返回‘安全区域’。 陆赧笙不记得那天自己怎么回的家，只记得一直哭闹，一直喊‘他救了我他是好人’。 事后，保镖们遭到处罚，被辞退了好几个。 理由并不是滥杀无辜，而是看管不力。 陆赧笙偷听家里保姆聊天，她父亲给了赔偿，老人唯一的儿子是个赌徒，转眼就把拿到的钱在赌场里输精光。 甚至连安葬都没有做到。 她闷闷不乐，想不通由头。 为了缓解宝贝女儿的郁闷，老爹贴心为她补办了生日宴会，全玫瑰城的名流都受到邀请。 陆赧笙老爹在宴会上大手一挥，成立以陆赧笙名字命名的慈善基金会，基金会将致力于帮助下城区困顿的拾荒者。 那天的宴会上，所有人参与者都为小公主的善良而鼓掌。 大人物们聊着艺术和时政，星穹与未来，谈笑间捐出的善款，是那个老人拾荒十万年都挣不到的天文数字。 没人真正在乎老人，以及和老人一样下城区的居民。 他们贫穷，就任由他们贫穷；他们作恶，就任由他们作恶；他们沉沦，就任由他们腐烂，烂到泥巴根里。 死去的老人，谁替他伸张正义？ 从那天开始陆赧笙就知道，她和光鲜亮丽的朋友、师长乃至家人都不是一类人。 他们不在乎逝去的生命，只在乎能否讨一个小女孩开心，能否让小女孩的父亲满意。 直到现在陆赧笙还会做噩梦。 梦见老人倒下时空洞而迷茫的眼神，那种痛彻心扉她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如今她依旧过着优渥的生活，但再也不会把这些当做心安理得的东西。 如果要有人站出来才能让世界变好，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 忽然回想起曾经的往事让陆赧笙眼角出现一滴泪珠。 等滚烫流到脸颊，她才反应过当下的场合，付羲还在看着她。 于是陆赧笙转过头，倔强地开口说道：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走，琥珀！” 如果那年父亲没有忘记她的生日，她原本准备在宴会上表白来着…… 陆赧笙从桌前站起，拉过琥珀的手就朝餐厅外面走。 才迈开两步，就被懒洋洋的声音叫住： “慢着，陆赧笙你想走就走，花音琥珀是我公司旗下的员工，得留下来。” 陆赧笙怒道： “付羲你想干什么？琥珀不是你的附属物！” 付羲掏掏耳朵：“我知道，她只是我的员工，我们都有独立且平等的人格。不过老板出差结束，准备向员工咨询工作很正常。” 花音琥珀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一边是好闺蜜大金主，另一边是顶头上司大老板。 两个人她都得罪不起。 我该怎么办？走还是留？ 在她纠结间，陆赧笙反倒又不急着走了。 她赌气般再度坐回位置上，动作和刚才的雨宫伊澄出奇相似。 说着抬起面前的鸡汤一饮而尽，烫得龇牙咧嘴。 “你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我替琥珀接着！” 付羲被她搞得哭笑不得，即便知道眼前女孩的天真和幼稚，但没想到那么大人还和小孩子耍赖一个模样。 不过这些正和他意。 这两个人正是他想到三个破局点中的最后一个。 汤匙在碗中摇晃一圈，付羲不急不缓开口： “我不在的时候，一伙胆大包天的赛博朋克闯进我的公司，绑走我最热门的偶像。我付羲可不是吃亏不管的人。” 他放下汤匙，分别朝两人望一眼： “我会把他们揪出来，让他们后悔当时的所作所为。” “花音你当时和那伙赛博朋克接触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最后是你身边的‘玫瑰英雄’天降正义，把你救出来。” 陆赧笙瞪大眼睛：“你怎么知……不对哪里有什么玫瑰英雄，你在说什么？” 看她努力掩饰的样子，付羲不由得叹口气。 小姑娘，真以为在下城区当义警的事情隐藏很好？ 你的机械工坊就在你家的地下室，能瞒得过陆野？ 如果不是他开口，你哪能轻松搞到做装备的机械元件和材料。 付羲敢保证，玫瑰英雄每次出动的时候，暗处都有不少于二十个陆野安排的保镖，天上还有三组机动队随时准备出动。 真正有威胁的对象早就在靠近前被处理掉，就怕孩子出一点点事。 只有傻乎乎的的陆赧笙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是下城区伸张正义的暗夜使者。 所以说，这就是付羲不喜欢她的原因。 理想崇高不是坏事，可仅有理想看不清现实，很拖后腿的。 …… 第八十九章 询问与直觉 陆赧笙并不是重点。 付羲没管还在一旁掩耳盗铃的陆赧笙，面对花音琥珀开口说道： “花音，你和当时绑架你那伙赛博朋克认识么？他们总不会无缘无故就绑架你。” 陆赧笙插进话来： “也许是管人痴狂热粉呢，觊觎我家琥珀美貌；或者见琥珀热度高，想要绑票勒索赚一笔？” 感谢她的经历，陆赧笙没有变成那种“巨企都是坏人，底层可怜人都是好人”的二极管，当玫瑰英雄这段日子，她很清楚下城区混沌表面下的恶。 正义并不能让情况变好，秩序才能。 ‘玫瑰英雄’只是临时尝试，她的最终目的是在下城区也建立起与上城区一样的秩序。 付羲没有理她，而是目不转睛看向花音琥珀。 花音琥珀在他问询的压力下，抿了抿嘴唇，承认道： “老板，其实我与绑架我的人认识。” 蠢货才会在这种时候说一些‘我不知道’之类的话试图蒙混过关。 面前的人这么问，自然已经在心中假定结论。 既然已经认定你和绑架者有关系，那你最好真的有。 星际开拓时代虽然没有搜魂读心之类的魔幻技术，但想从一个人嘴里掏出消息还是很简单。别的不说，意识上传就是最直接的方式之一。 虽然目前意识上传技术还有致命缺陷，有感情的仿生人都是像付红缨那样直接以人脑作为数据处理中枢。 咳，扯远了。 付羲对花音琥珀的回答丝毫没有意外，游戏中花音琥珀绑架案只是新手剧情，没交代前因后果。 但就如他所说，夜行者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绑架一个上城区偶像。 倒是陆赧笙吃了一惊： “这件事你没和我说过！” 花音琥珀看向她吗，歉意地笑了笑：“抱歉。” 随即又转回来面对付羲：“绑架我的人，叫程赛。我是下城区出生，没当偶像之前与他认识。” 说着花音琥珀停顿片刻： “以前程赛追求过我，用过各种手段……我拒绝了他。” 这话半真半假，她和程赛的确认识，却没说什么时候认识的。程赛喜欢她，虽然没挑明过，但也用一些傻傻的手段讨她欢心。 她没法帮程赛隐瞒他的存在，因为这会让她自己陷入危险。 她能做的只有尽力掩饰。 陆赧笙听完她的话，若有所思转了转眼珠： “原来我救你的时候你喊救命是因为这个，他纠缠你，你想摆脱他。” 陆赧笙这会儿又不试图掩耳盗铃假装自己不是玫瑰英雄了。 花音琥珀点点头，继续向下说道： “程赛冲进公司绑架我的时候，我真的吓一跳，没想过他会这样做。” 她苦笑一声： “程赛有些愤青，经常仇视上城区的富人。他认为我进入vul就是自甘堕落充当有钱人的玩物，他的行为并不是绑架，只是在纠正我的错误。” 说着，她站起来深深鞠躬： “抱歉老板，是我给公司添麻烦，程赛绑架我时给公司造成的损失，我会逐一赔偿。” 付羲看着她的表演不为所动，敲敲手指之后问道： “程赛他们有几个人？” “四个，不过我只认识程赛和另外一个技术宅，其他人不熟。” 花音琥珀继续说假话。 算上她和丁毅，还有丁毅妹妹的确是四个。不过她退出、丁毅重病后，程赛他们似乎又找来一个黑客，所以目前是三个。 “你不答应他追求的原因是什么？”陆赧笙借机会八卦。 “不喜欢！” 花音琥珀果断答道：“而且，我的梦想是当偶像给大家带来笑容，而不是在下城区结婚生子。” 不喜欢是真的，后半句是假的。 她说得情真意切： “老板你也看到，我容貌普通，也没什么特长，正常情况不会有哪家偶像公司能看上我。那年vul在下城区海选虚拟偶像，没有容貌要求。我当时就考虑那会不会是我此生仅有的机会。” “程赛他……他既然喜欢我，那就不应该阻止我实现自己的梦想。” 付羲听完点点头，没有发表评价。 倒是旁边陆赧笙为闺蜜感到庆幸，为她的努力喝彩。 花音琥珀又说了几个下城区的地址： “陆小姐救下我之后，我们之间就断了联系，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在哪，这些是之前我了解到程赛经常会去的地方。抱歉老板，这是我能提供的全部信息了。” 等到她说完，陆赧笙就迫不及待接过话茬： “喂！你要问的问完，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说着就站起身。 付羲平淡开口：“等等。” 陆赧笙转身：“还有什么事？能不能一口气搞定，磨磨唧唧的。” “你既然是机械师，当时和那伙赛博朋克战斗过，手里肯定有当时的战斗录像，把战斗录像拷贝一份给我。” 付羲对陆赧笙说道。 程赛目前还是夜行者的首领，战斗录像有助于他分析当下夜行者整体的战斗力。 “不给！” 陆赧笙双手抱胸嘟嘴。 付羲忍不住笑：“丫丫啊，就凭我们的关系，这点小忙你都不帮？” “别在外面叫我小名！” 陆赧笙像是被抓住痛脚，只是还在嘴硬：“说不给就是不给。” “那我只好给你的好闺蜜讲讲某个人小时候玩泥巴尿床的故事。”付羲说。 “卑鄙！” 陆赧笙睁大眼睛： “姓付的咱们可是一起长大，你有我的黑历史我也有你的！” “我不在意。” 付羲笑着回答。 他固然可以用开除花音琥珀威胁陆赧笙，但以她的性子估计只有反效果。 玫瑰英雄还是更在乎她的美少女形象。 两人大眼瞪小眼之后，陆赧笙败下阵来，嘟囔答应道： “行，你晚点来我家，我拷贝给你。” 这句话说完，付羲的笑意终于变得浓厚。 他站起来，对两人挥手告别：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今天浪费丫丫小姐宝贵的时间，就请你们吃饭谢罪。真探餐厅我今天包场，你们随意。” “和你说别叫我小名！” 付羲看她一眼，嘴角勾起：“……当然，要是你讨厌我也可以选择不吃，直接走。” 说完，付羲毫不拖泥带水迈步离开。 留下咬牙切齿的陆赧笙和松口气的花音琥珀。 花音琥珀凑近小声问道： “丫丫，我们也走吗？” “不准学他叫我小名！” 陆赧笙气得牙痒痒，但还是一把抓过菜单：“走什么走，不吃白不吃。” 说着她疯狂让后厨加菜，就像这样子能把付羲吃穷一样。 花音琥珀看她的样子莞尔一笑，玫瑰英雄在这种时候还是很可爱，就像仓鼠一样。 “琥珀！” “嗯？”她下意识应答到。 “你还有没有什么秘密瞒着我？”陆赧笙问道：“就比如说昨晚下城区那个猥琐医生，还有他诊所里的病人。” 花音琥珀有那么一瞬间心跳加速。 陆赧笙虽然看起来傻乎乎的，但关键时刻的感觉还是很敏锐。 花音琥珀摇了摇头： “没有了，我是孤儿，小时候老狗给过我几口饭吃，我只是抽空去看看他。” 这个解释也很合理。 陆赧笙轻轻点头，没有再继续问。 …… 第九十章 救世主斯卡因·施爱罗德 付羲走出餐厅，诺亚为他递过外套。 玫瑰城夜晚绚烂霓虹开始展现，摩天大楼五光十色，洄游空艇投射着广告，正好是花音琥珀的最新v。 光污染让夜空灰蒙蒙一片，看不点丁点星芒。 “少爷，蒂露小姐的老师已经到达vul娱乐总部。” “哦？接受邀请的是哪位？” “斯卡因·施爱罗德”。诺亚答道。 付羲咀嚼这个名字，在脑中搜索片刻。 “斯卡因，怎会是他？” “斯卡因先生刚刚结束与米德加海业的顾问合同，由于竞业协议他无法再接受星际开拓联盟正式成员雇佣，恰巧您为蒂露小姐寻找老师，开出高价。” 诺亚解释道。 蒂露虽说已经是三阶升华者，可战斗经验和理论知识都有欠缺，付羲特意寻找这方面的专业人才来给她当老师。 凭借游戏记忆，他向好几个口碑不错、立场中立的自由升华者发出邀请。 此时他产生疑惑的原因不是斯卡因不好，而是太好了。 好的有些过头。 而且斯卡因不在他的邀请名单内。 “谁举荐的斯卡因？” “白钊董事。” “需要为蒂露小姐换一位新老师么？”诺亚看他的神色问道。 付羲回过神，几番斟酌后否决： “不用，有斯卡因先生教导就足够。回头给白董发一封感谢邮件，谢谢他的牵线搭桥。” 说完付羲把外套披在肩上，走在瑟瑟晚风中很想点上一支烟。 烟草这种穷人税，在星际时代居然也变成奢侈品。普通人只能用网络中充斥的无营养信息自我慰藉。 “花音琥珀女士提供的几个地址是否需要委托‘红龙’去一趟？”诺亚继续问。 付羲摇摇头： “没有必要。” 花音琥珀给出的几个地址大概率没用，况且说得还不一定全是真话。 如果她说的全部是真话，那她和程赛只是私人关系，程赛也不会蠢到把基地暴露给夜行者以外的人；如果她说得全部是假话，有包庇嫌疑，那给出的地址肯定是假地址，不必浪费时间和精力。 半真不假的消息也要让付红缨去查，回头得被埋怨死。她可是重生军用名义上最强单兵战力之一，哪能一直让做跑腿的活儿。 况且她还是付道一的秘书和保镖，不是他的。 付羲踏上浮空车，车辆缓缓启动升空。 上车后，诺亚贴心为他提供服务，并继续说道： “看来陆小姐这边这条线索也断了，少爷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不，线索已经够。” 从雨宫伊澄口中得知找麻烦的幕后黑手是艾派克斯科技；从花音琥珀口中知道夜行者大致的人员配比；之后还有陆赧笙手里的战斗录像。 除开找不到藏身处之外，已经可以评估风险制定计划。 付羲阖眼思考，思路慢慢明确后睁开：“之前一直陷入思维误区，认为必须主动去找那伙赛博朋克。实际以我目前手头的力量，不如引蛇出洞。” 如指臂使的单兵战力就只有蒂露一个。 从公司给她安排一身神装后配合玛德琳娜，团灭当下的夜行者不是问题。 痛点是要想办法解决敌人逃跑怎么办？蒂露只有一个，夜行者可是个团体。 斩草不除根可是后患无穷啊。 所以，让夜行者自己不愿意逃跑才是最优解。 “少爷打算怎么做？”诺亚配合问道。 付羲笑了笑并未回答，而是换个话题：“先回去，计划这东西一开始说明白就没意思。” 关键点自然还是花音琥珀。 不管她话有几分真几分假，程赛为她闯入vul，得罪重生军用是事实。 要是花音琥珀被坏人逼迫落入绝境，程赛又恰好知道这个消息会怎么办？ 付羲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翘起腿看玫瑰城的流光夜影。 当然啦，这个坏人可不能是他来当。 付羲可是个关爱员工的好老板，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员工推入火坑呢。 浮空车加速，变成一条蓝色的丝带，转眼间消失不见。 …… “这位就是付先生为您邀请的老师，ceo女士。” vul娱乐的顶层落地窗前，休闲沙发的咖啡杯还散发丝丝热气。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腰挺笔直，手上拿着一本少见的纸质书，是本诗集，封皮上的名字是《萨菲罗斯》。 如果付羲在这里，就能知道这是游戏中隐藏的趣味彩蛋之一。 见到主人来，男人合上诗集放进上衣口袋，微笑点头： “很高兴见到你，蒂露女士。” 他有一头耀眼的金色长发，用发扣扎成一束垂到后腰。 腰间挂着一柄花纹精致的骑士刺剑，剑鞘似乎有流光溢彩，但仔细看能发现，这其实是一柄刺剑样式的长管手枪。 “战争英雄斯卡因先生，终结智械战争的救世主，蔚蓝星最耀眼的传奇。” vul主管卡梅拉眼睛里露出花痴的小星星： “今天玫瑰城因您的莅临而蓬荜生辉！” “您过誉，我只是个普通的退伍老兵，担不起这样的头衔。” 斯卡因彬彬有礼回应。 只有蒂露面露茫然：“战争英雄？” 原谅她只是个乡下的村姑，完全不关注国际新闻。 “应该是‘幸存者’。” 斯卡因微笑向蒂露解释：“参与一场惨烈的战争，侥幸活着回来，仅此而已。” 迷妹卡梅拉却不这样认为，尖声反驳道： “斯卡因先生怎么能那么说，明明是您带我们打败智械！如果没有您，说不定我们已经被驱逐出星球，成为星空流浪汉。” 这股子狂热劲让蒂露都不忍侧目。 入脑的狂热粉丝就是这样，连偶像自黑都不允许。 蒂露觉得要是现在她说一句斯卡因的不好，卡梅拉都会为她家哥哥和自己拼命。 “卡梅拉女士。” 斯卡因展现一个迷人的笑容：“能否让我与蒂露女士单独聊聊？” 卡梅拉戛然而止，她还有理智残留。 虽然很不舍，但再三犹豫后还是轻轻行礼，把空间让给两人。 等她走后，斯卡因才好像舒了一口气，重新笑起来。 “再度自我介绍，我叫斯卡因·施爱罗德，姑且算个升华者。有朋友将我举荐给付羲先生，作为蒂露小姐您的教练，传授战斗技巧。从今往后希望我们相互学习，共同进步。” 斯卡因这话说得很谦虚，可本人却不简单。 他是游戏中独立dlc的人物，dlc与游戏主线无关，只是单独讲述斯卡因本人的生平经历和一场主线剧情中鲜少提及的智械战争。 战争很俗套，某个智械中枢诞生自我意识，宣扬得到真神的感召，自称炫光教皇。 轰轰烈烈的智械危机开始，从蔚蓝星南极一路向北。相比之下空落荒原的智械只是小打小闹。 星际开拓联盟的联军节节败退，危机时刻平民出身的斯卡因站了出来，于绯红城战役单枪匹马击破炫光教皇智械核心，带来战争胜利，一跃成为英雄。 故事结束。 dlc内容乏善可陈，不过斯卡因本人实力毋庸置疑。 可以说，在这个时间段，斯卡因是蔚蓝星最强的升华者没有之一。 战争英雄斯卡因虽然悲悯，但从不反巨企，常常游离在各大巨企之间担当顾问或教官。 蒂露需要体系的升华者锻炼方法、战术思维以及技巧学习，恰巧也是斯卡因的强项。 甚至说，如果没有白钊发出邀请，付羲没法请到如此合适的老师。 蒂露并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面前的男人很强。 这是一种战斗嗅觉，看似放松平和的斯卡因身上没有任何破绽，就像一块无从下嘴的顽石。 “付羲先生为我安排的课程是每周三节课，每节课四小时，上课地点会由贵方指定。” 斯卡因与蒂露握手一下松开：“蒂露小姐还有什么问题吗？” 蒂露回过神摇摇头，张口喊了一声： “我没问题，斯卡因老师。” “不用叫我老师，叫我斯卡因就行。” 他和善笑着，手指轻轻抚摸装着诗集的口袋： “以前我收过一个学生，把毕生所学都交出去，以为能培育出顶梁柱。” “结果学生翅膀硬了之后，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掉。” 蒂露提问：“背叛？” 斯卡因听到她的话笑着摇摇头： “不算背叛，人各有志而已。” …… 第九十一章 古老的星际战略 斯卡因就这样正式成为蒂露的战斗老师。 训练过程很顺利，付羲也去看过几次。蒂露展现出属于主角的惊人天赋，几乎每天的进步都肉眼可见。 斯卡因本人能混迹在诸多巨企中，情商水准肯定没话说。 有限的交流中付羲每次都能和他相谈甚欢，相见恨晚。 教学内容也只涉及战斗技巧和战斗思维，下课时间到立马结束。不掺带私货，毫不拖泥带水。 每次见面结束，付羲都不由得感叹白钊手段之高明。 执行部的白董事，没有用媒体大肆报道他的一举一动、没有用黑水军抹黑打击他、没有限制他在公司中的权限使用。 从始至终，只做了一件事：给蒂露推荐一位适合到不能再合适的老师。 战争英雄，斯卡因·施爱罗德。 斯卡因是真正炽手可热的厉害角色，民间号称蔚蓝星三十年来最具传奇色彩的风云人物。 最强升华者，受诸多巨企礼遇，就连网络上最挑剔的霰弹枪听见都只能承认他有一说一确实厉害。 平民出身，为给家人换医药费自愿参加私人研究所的实验，绝境中成为升华者。 家人去世后入伍，从普通步兵做起，随星际开拓联盟的联军与眩光智械征战，战功不菲连续升任指挥官。 战争结束后拒绝所有巨企抛出的橄榄枝，成为星际开拓联盟武官，公正不阿一直到退役。 退役后终于接受各家巨企的邀约，提供战术培训和顾问。但赚到的钱几乎全部捐出去，用于帮助世界各地的流浪儿童。 自己还住在老家绯红城贫民窟破旧的老房子里……甚至房子还是租的！ 这是什么？当代活圣人、真君子！ 有人质疑他是在作秀，但这样的日子他已经持续七年。 论迹不论心，哪怕是作秀，七年如一日也足够征服很多人的心，得到大众认可。 也正因如此， 斯卡因有很多粉丝，非常多，比vul全部艺人的粉丝加起来还要多，而且不同阶层、所有年龄、男女老少通吃。 斯卡因能有今天的口碑，与他星际开拓联盟的工作经历有直接关系。 联盟需要一个给广大民众的精神支柱亦或目标向往，告诉大家只要努力、品行高洁就有机会为斯卡因这样的人。 所以他身上容不得任何污点，付羲也不能成为给他染上污点的人。 作为斯卡因的新雇主，他已经遭到猛烈地盒打击，被粉丝们扒了个底朝天。以前那些荒唐事也被骂个狗血淋头。 好在蒂露此前籍籍无名，不是本地人，厄里特航空港发生的事普通人又没渠道得知真相，才得以暂时逃过。 这就是白钊的目的。 从他把斯卡因推荐给付羲那刻起，付羲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格外关注。 敢做丁点不好的事？ 那你就是玷污我家哥哥名声，去死啊巴拉巴拉。 要是付羲一开始派人假装夜行者搞无差别袭击，现在整个人被钉在耻辱柱上扣都扣不下来。 而始作俑者白钊什么命令都没下过，一点针对的举动都没做过，让人挑不出毛病。 不留口舌，好事坏用。 这才是高明的手段。 付羲当然也可以解雇斯卡因，或者动用关系在网上屏蔽自己相关的信息。 但白钊这种级别的人物出手都是不露痕迹的连环套，他可没精力和老油条一点一点勾心斗角，最终吃亏的可都是自己。 况且，斯卡因·施爱罗德的确是蒂露最合适的老师，没有之一。 与对手的策略硬碰硬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古地球时代有一位着名的星际战略指挥家曾说过：一切战术转换家。 在古老智慧指引下，付羲也准备避其锋芒。 糖衣吃掉，炮弹接着，然后换家。 …… “今天的课程到此结束，蒂露小姐还需要将依赖磁力加速的习惯改掉。不是说不能用这个技巧，而是减少依赖，战斗环境没有定数，若是在消磁环境中很可能因为不适应而损失更多战斗力。” 训练场中斯卡因用热毛巾擦掉额头的汗，开始收拾东西下课。 付羲在远处与他目光交汇，点点头： “辛苦你了，斯卡因先生。” “职责所在。”斯卡因回应：“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再见两位。” 等他走掉，付羲才又一次心里不爽：“啧，白钊这个老狐狸。” 众所周知勾心斗角都是回合制，现在白钊已经回合结束，接下来是他的回合。 看着远处还在自主练习的蒂露，付羲低声对诺亚一一交代： “诺亚，今年vul娱乐的偶像海选准备的怎么样？” “已经准备80，计划下月初启动。” “提前启动，而且要调整噱头，鼓吹花音琥珀下城区出身成为头牌偶像的励志故事，让她当形象大使和海选导师。同时发布活动公告，海选中观众的每点赞一次，vul娱乐就会对应捐款给‘陆赧笙基金会’，帮助下城区改善环境，把公益两个字打出来。” “遵循您的意志，少爷。” 诺亚点头，快速记录。 “给罗森发消息，让他攒个局，把我们那些‘挚爱亲朋’全部叫上搞个派对，就说要好好放松。” “信息已发送。” 诺亚处理效率很高。 “最后。” 付羲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去找个花店，给陆赧笙送花，找广告公司播放爱的表白，要让全上城区都知道，我付羲正式对陆赧笙发起追求，势在必得。” 到这个计划，诺亚才稍微停一停，不着痕迹看蒂露一眼： “少爷您确定？” “确定，照做就行。”付羲毫不犹豫。 几秒后诺亚回应道： “已经安排，明天开始[花冠]46的广告屏与广告飞艇将会播放您对陆小姐爱的告白。花店将从全球各地紧急空运1314种鲜花，明早就会放到陆小姐家门前。” 说完之后，他才停顿询问： “少爷的安排有什么深意吗？” “你一克隆仿生人问那么多干嘛？” 付羲斜眼看诺亚，公司制造的仿生人越来越离谱了，难道不知道好奇心是智械觉醒的第一步？ 说着他收回目光，故作神秘说最后一句： “让子弹先飞一会，等派对开完你就明白了。” 白董啊白董，既然您玩战术，就别怪我也玩脏的。 小子这套组合拳，不知道您接不接得住。 …… 重生军用最高层，ceo办公室。 付羲才对诺亚交代完的话，转头就落到付道一耳中。 他背后还有个偷听的，听完之后大为震撼。 付红缨咂咂嘴：“弟弟他想干嘛？玩那么大的？” “难道是想把陆野绑死在他的战车上，让陆野全力帮他？要不我今晚就把陆家妹妹抓过来，丢他床上。” 付道一沉默，诺亚初号机笑眯眯，谁都没有对她解释。 片刻后，付道一才从桌上抓过保温杯： “很聪明的战略，不过诺亚你提醒他注意分寸。” “是，老爷。” 诺亚笑着应答。 付红缨在旁边着急：“诶？你们都知道他想干什么？老头儿就算了，诺亚你怎么也知道？难道背着我偷偷换了处理器。” “我们的处理器就是脑子，缨小姐。” 诺亚回答道。 付道一难得认同的点点头：“要是当年你有你弟弟的五分歪心思，也不会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付红缨抓脑袋： “老头儿，你这是骂他还是骂我？” …… 第九十二章 圣地娱乐 美好的一天从熬夜开始。 陆赧笙从工作室爬起来，已经日上三竿。 她昨晚组装调试一台轻型火力机甲到深夜，本来想睡过整个白天，哪曾想接到付羲的电话轰炸。 这才想起来答应好的战斗录像还没给他。 如今强忍困意从床上爬起，已经用尽这个年纪年轻人全部的力气。 可以想象，脸没洗、头发没梳，盯着厚厚黑眼圈还打哈欠的陆赧笙打开家门，看见满院的鲜花时是何等震撼。 天上有飞行器在放礼炮，空艇下面印着她和付羲的照片，中间是个大大的爱心。 围观的人鼓起掌，不仅包括送花的工作人员、自己家的管家与保姆，甚至她母亲也在其中饱含祝福。 “搞什么鬼？” 陆赧笙的睡意瞬间消散了。 她两步重新跑进门内，结果大门被她妈妈用遥控器关掉。 最后的景象，就是周围一圈在鲜花中鼓掌的人，还有惊恐扒门的邋遢女孩。 “咳咳。” 付羲抱着一捧花，热情洋溢上前：“丫丫~” 陆赧笙鸡皮疙瘩起，整个人害怕顶在门上： “你干嘛？我警告你啊，这里是我家，你可不要乱来！” 付羲走上前去，挤出一个深情的表情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话平淡说道： “战斗录像，是你叫我来你家拿。” 陆赧笙咬牙切齿： “拿录像用得着这么整我？赶紧给我撤了！” 天真的她至此还以为是一场整蛊。 付羲倒是没话可说，从陆赧笙手里接过拷贝好的记录芯片，从她面前退开。 紧接着，陆赧笙就看到他表情变成难以掩饰的失望。 “我不会放弃的，我们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你拒绝能拒绝我一次，不能拒绝无数次。” “不是！？你给我等会？” 陆赧笙傻眼了，伸手就去抓他衣领。 付羲灵巧躲过，快步越退越远，期间还在喊：“说什么我也不会放弃！” 还在陆赧笙脑子长出来的空隙，他带着人全员撤退，只留下一院子的鲜花还有天上的广告投影，宣誓这不是做梦。 “阿拉，这两孩子我从小就看着长大，不过小付这么做，我们家丫丫可是会害羞的。” 陆妈妈掩嘴笑。 “真是般配。” “小姐好福气。” 旁边的保姆们七嘴八舌祝福。 陆赧笙靠着门缓缓滑下，眼泪不争气滑落，只留下一句谁也没听见的话。 “付羲，我谢谢你全家！” 美好的一天，从遇见渣男结束。 …… 付羲跑得很快。 废话，当然要跑快点！ 要是陆赧笙那傻丫头脑子一抽答应了怎么办？他这戏还怎么演下去？ 给我狠狠地拒绝！ 表现得越不耐烦，越抗拒越好。 付羲把手捧花丢到一边，平平淡淡坐车回家。 从今天开始，他的安排就要全部铺开，罗森约的派对在下个周末，这段时间声势不能停。 效果在于告诉菁业派的董事们，我付羲开始有行动，你们可要注意了。 付羲不认为有人能看穿他的真实目的。 这里并不是在说他的计划有多精妙，而是信息差。 人们只能基于已有信息来分析事件接下来的可能走向，而且当执着于某个自以为的关键点时，就可能忽略细节。 付羲追求陆赧笙？ 只是吸引注意力的手段罢了，接下来的偶像海选才是重头戏。 偶像选举是重头戏吗？ 付羲表示这是千层饼的第二层，继续往后猜，猜猜看我在第几层。 假动作之后，派对上才是杀招。 而且捅刀子的人，还不是他。 …… 玫瑰城，花梗区。 这里是上城区最密集的产业园。 因为距离市中心远，房租便宜，许多企业都选择来这边扎堆。 层层拔高的写字楼只为提高空间利用率，寥寥无几的可怜空中花园成为此间唯一修饰物。 就在这密集的人潮中，今天有一家小公司揭牌成立了。 小公司从老板到员工只有寥寥几个人，外层办公，里层放了几张塑料板床，名称是“圣地娱乐”。 “开业大吉，啪叽啪叽啪！” 玛姬故意打扮成熟，黑框眼镜下是知性美人样子。 马蒂诺跟在后面用力鼓掌，手心通红也不停。 只有莉莉和洛奇傻眼。 前者惊愕问道：“老板娘，这就是咱们公司？” “没错！” “豪华办公室，超高福利待遇？” “哎呀这里租金上百万一个月呢，还不算服务费用，还不算豪华？” “全球顶尖，资源齐备？” “你，艺人；我，老板；马蒂诺，经理；他，保安……这不挺齐全吗。” 洛奇铁面甲之下传来闷声： “我不是保安，是机神的信徒。” “机器是干什么的？为人服务，那机神就是为神服务，神界的保安。” 玛姬双手一拍：“没毛病！” “你……”洛奇看起来身体更加僵硬，更像机器：“我要与你决斗，敢侮辱机神之人！” “省省！” 莉莉坠着他的手，挡在他前面：“你先把你这些周边和贴纸收好，不然看上去像个才从漫展回来的二次元。” 洛奇身后的链锯剑挂着一个蛇皮口袋，手腕下方也有印机器小人的纸盒。 听到莉莉的话，他又把这些东西拿紧一点： “玫瑰城有机神教会，我抽空去入教，这是教友们送的见面礼。” “同好会，还教会。” 莉莉一把扯过纸盒：“让我看看……我去，限量版水星高达模型，售价十三万！” 玛姬笑眯眯看着他们： “看，保安同学已经在玫瑰城找到归宿，艺人同学也要努力……没什么问题咱们就去吃开工宴，吃完就是一家人了。” 莉莉丢下高达纸盒，赔着笑贴过去： “蒂法姐姐，咱就简单问一句，没别的意思——能辞职吗？” 玛姬摸了摸她的脑袋： “能，当然能了，交齐三百亿违约金，随时可以辞职。” “卧槽老女人你t怎么不去抢！？” 莉莉瞬间爆粗口，很快又恢复可可爱爱的样子： “我的意思是，姐姐咱们能商量吗？” “不行哟。” 玛姬同样可可爱爱回答。 莉莉一万句粗口到嘴边，又憋回去。 她合同可是签的魔熵契约，早知道在崖摩山港自己就不该贪图她的豪华游轮上船。 “那个，打断一下。” 洛奇插一句嘴进来，指着门外：“有客人拜访。” “谁啊！” 莉莉不耐烦回头，看清来人之后眼睛骤然一亮：“你是！！” “嘘！” 来人朝她眨眨眼睛，温柔微笑。 “啊！不行，偶像！男神！我要死啦！”莉莉倒在洛奇怀里。 玛姬看到来人之后，倒是脸色微变，语气也冰冷起来： “你来干什么？” “学生逃学，老师自然要来看看。” 来人随意在屋内走动打量，最后停在‘圣地娱乐’的招牌前： “我本来不想管，可教导主任很生气，让我处理你。思来想去你还是和我回学校，给教导主任道个歉，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就算过去。” “我要是不呢？”玛姬冷笑。 “学校处理逃学的学生，会怎样？”那人微笑回应。 气氛骤然跌至冰点。 莉莉躲在洛奇身后偷看：“他们在讲什么暗语？” “谜语人不得好死！” “嗯，对对对！”莉莉赞同回头，又吓一跳：“我去大叔你谁啊？” 第二个来者没理她，越过莉莉走到玛姬两人中间。 “这玫瑰城好歹也是我的地盘，给我个面子，别在这搞事，要打去外面打。” 玛姬看见他，恭敬行礼：“璇公。”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第一个来者见状也皱眉，很快又舒展开，同样问好：“璇公，好久不见。” “嗨，我这老胳膊老腿好什么好。刚才我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 第一个来者双手张开，径直丢下玛姬朝外走。 临走前留下一句： “我有一个新学生，天赋不错，希望你之后不要被比下去。” “看在璇公的面子上，我不会在玫瑰城内对你出手。” “好自为之。” …… 第九十三章 咬勾的蠢鱼 宣传攻势很顺利。 两周持续不间断的广告轰炸和炒cp活动后，全城的人大约都知道有个富二代大少爷再追求富二代大小姐。 不过大多数人都只把事情当八卦，饭后聚会的谈资，笑一笑也就抛在脑后。 以工作时间长短为划分，玫瑰城实际有明显且直接的阶级曲线。 最基层每天工作22至235小时不等，纯纯的牛马，赚到的钱会直接被各种固定服务扣费，强行参与进财富流通环节中。所剩无几的休息时间更是让他们没空关注外界变化。 随着职位和收入增加，工作时间也会随之减少。 到了中产阶段，每周大约只用工作三天，每天六小时。 与基层的收入差距也会来到成千上万倍。 千万不要认为中产人少！ 事实上玫瑰城上城区的主要居民就是他们，他们中有小公司高管、大公司中层，亦或从蔚蓝星各地聚集而来享乐的富商巨贾、豪客游侠。 这个阶段有钱有闲，是最富娱乐精神的一批人，vul这样的娱乐公司主力用户也是他们。 娱乐至死的年代，什么浮夸事情没发生过？ 两富二代的爱恨情仇，除开当事人外，大多数看客脑中只有个基本印象。 至于当事人本人，付羲没有意见，陆赧笙每天都激动万分给他发一堆问候的语句，小嘴抹了蜜，想必也没什么意见。 与此同时，vul娱乐下城区的海选也有条不紊进行。 塑造偶像这一套从古至今都屡试不爽。 人总会从其他人的经历中寻找共鸣和汲取力量。 当虚幻的希望烙印在真实的脑中，他们所看到的一切都真实不虚。 这也是成功学、名人自传能热卖畅销的原因。 时至今日玫瑰城都会评选感动玫瑰城十大人物，并且给大量奖励。 目的就是给所有挣扎在基层的人希望，一个‘努力就会成功’的希望。 花音琥珀的营销也是同一套路，没什么新鲜。 公司推出了《花音琥珀个人生涯纪录片》和《花音琥珀全城巡演预热采访》，在有心营销和宣传下，平民偶像崛起的真实事迹和新路历程让她收获更多拥趸，人气一路走高。 特别是怀揣偶像之梦的少男少女，就如同饮下一勺蜜糖，情绪激动走进偶像海选的报名现场。 再加上点赞捐款活动，偶像海选也取得意料之外的反响。 花音琥珀每日都真人穿梭在下城区各大街区的海选现场，期间夜行者没来找麻烦，估摸是还在观望。 …… 瓢泼大雨在傍晚时分放晴。 昏黄的日光穿透云层将玫瑰城渲染一层金粉，走在路上就连空气都清爽几分。 印座是上城区最热闹的夜场，今日没等夜色到来，闪耀的霓虹灯就已经亮起，穿着艳丽的舞娘和酒保站在门口两侧，欢迎每一位来宾。 夜场外停满豪车，各大公司的安保团队几分钟前已经封锁半个街区，认真警戒每一个靠近的陌生人。 付羲入场的时候，几乎最受人瞩目，一声声热切的欢迎将他淹没。 “付少，好久不见。” “付少最近哪耍去了？我最近搞到一辆新车，要不要去飙一圈？” “付少注意身体啊，别玩太大。” 走在路上很快有人与他同行，等通过走廊来到宽敞豪华的夜场主厅前，身后已经跟着一大批人。 他们是玫瑰城最尊贵的年轻人，各大巨企的新血。 除开付羲身后的，大厅内还有另外更多已经在盛宴美酒中走动，人人都西装革履气度不凡，聚在一起优雅交谈。 米德加海业、灵光天能源、开罗尔物流、飞星科技、始源医药、重生军用…… 付羲读书时候，这些少爷小姐们聚在一起还只会疯一般的玩闹撒钱。如今年纪大些谈论话题倒从刺激消遣变成时政锐评和科技前沿。 明明是肾上腺素爆表的夜场，结果成老贵族的优雅舞会那样。 付羲的出场立马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作为玫瑰城最大的玩咖之一，这里所有叫得出叫不出名字的人，都是他“朋友”。 “咳咳！” 罗森已经拿起话筒站在夜场的舞台中间，正对大门入口的位置。 “各位先生们女士们，让我们欢迎，方舟山赛道最速传说、玫瑰城娱乐圈偶像教父、高级联合中学有史以来最嚣张的学生会长、重生军用低调奢华大少爷……付羲！付少！” “噢噢噢噢！” “付少，爱你哟，啾咪！” “罗森滚下来！你凭什么假定我的性别！” “付少整个活！” “……” 热闹的起哄声中，派对正式开始，大家纷纷高举酒杯，回以热烈欢迎。 夜场大厅是个阶梯状的舞台，从付羲的位置能依次看见每一位参加者的脸。 目光越过人潮，与舞台上的罗森微不可查点头，后者竖起大拇指表示交给我。 “欢迎大家！” 付羲与每个热情的人打招呼，并接待攀谈的人。 余光在人群中巡曳着，搜寻真正目标。 最终，付羲在一处卡座旁边找到自己要找的人，从侍者的酒托中抬起两杯香槟走过去。 “白少，好久不见。” 白宁生从与几个朋友的交谈中转过头，就看见笑意盈盈的付羲。 “各位失陪一下。” 白宁生告罪一声，从付羲手里接过香槟，两人一起走到旁边。 “付哥怎么特意和我打招呼，我们前不久才在公司见过。” 白宁生显然知道他爹和付羲的事情，此时态度也有点幸灾乐祸。 “听说付哥下次例行董事会会议后就要来执行部担任代理副部长，那可就是我白宁生的顶头上司，我先干为敬，走着。” 白宁生把香槟喝完，付羲又给他续上。 然后两人才首次碰杯，付羲故作长叹短嘘开口： “例行董事会的事情，现在还说不清呢，我现在的处境白少你肯定清楚，也就别抬举我了。” 白宁生也叹了口气，假意规劝： “付哥你也是，即便有个性也不能和我……和董事会死顶啊，要知道董事们都是老江湖，做的每个决定都深思熟虑，是对公司来说最优决策。你这么做，有点太不明智。” 付羲跟着再度叹气： “白少，风凉话可别说。将心比心换做是你，也肯定会和我做一样的决定。” 说着他神色微动，露出一种回味般的色欲。 联想到当时在公司遇见是他身边的女人，白宁生倒是理解。 付羲可是他们这一辈里面最先搞偶像公司的人，属于开山鼻祖。 同是色中饿鬼的他当然也不愿意把到手的极品货色交出去给别人，况且付羲的极品货色身份还不一般。 认真算下来，蒂露的身份比在场的大多数人都高，能让这样的人言听计从可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不过理解归理解，白宁生肯定还是站在自己老爸这边。 他最终长叹一声：“付哥糊涂啊！啥也不说了，话都在酒里，干！” 两人再度碰杯，付羲又故意说道： “白少，你可是说得上话的人，要是愿意帮我度过这茬，事后我可以把vul娱乐的全部股份出让给你，这样你的rip娱乐就是全玫瑰城最大的娱乐公司。” 看付羲的样子，白宁生心中冷笑。 vul的股份和灵光天能源的股份有可比性么？ 真以为他是蠢货？ 头脑虽然保持冷静，但白宁生心里还是很爽的。 要知道他虽然也是二代圈子的，但只是个边缘人物，和付羲这种整个圈子都围绕他建立的顶级二代不同。 现在核心人物和边缘人物低声下气，有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爽感。 这么想着，他自然也升起继续拿捏付羲爽爽的念头。 而付羲看见白宁生掩饰不住上扬的嘴角，心里也暗笑。 果然，虎父犬子，白宁生就是个标准的无脑富二代纨绔，难怪这个年纪才走老爹关系进重生军用当专务。 要知道付羲在此之前已经当了三年半执行专务，只要不是太拉胯，二代从中学毕业就能得到一个专务职位。 更何况他们都是玫瑰城大学毕业生。 而白宁生……付羲勾都还没甩完，蠢货就已经主动上套。 白宁生摇晃酒杯，有意无意问道： “不过我听说，付哥最近对陆小姐攻势很猛啊。” 付羲故意顺从他，就像顺从白银段位一样： “别提了，我也不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也知道我和陆赧笙从小一起长大，早就内定结伴……现在董事会给的压力那么大，我也只能把结婚提上日程。” 这是付羲安排追求陆赧笙的第一层逻辑，用于在派对中骗不知事件全貌的白宁生。 从白宁生的视角来看，他为了对抗一位实权董事的压力去拉拢另一位实权董事是很合理的事情。 只要白宁生脑中逻辑能自洽，警惕心就会下降。 就在此时，绕一圈回来的罗森也端着酒杯走进，插入两人的谈话： “付少呀付少，这可两个星期了啊。” 他白宁生和付羲分别碰杯：“两星期你又是鲜花、又是全城浪漫攻势的。连娱乐公司都特意开海选，找理由给陆妹妹的基金会送钱，哥们儿可从来没见你为女人这么狼狈过。” 付羲不可否置：“大小姐嘛，眼光高一点，喜欢矜持也很正常。” 罗森和白宁生打招呼，用力搂住他肩膀： “哟！白少，好久不见了啊，你们公司那对双胞胎偶像组合我最近看了，还挺不错。” 白宁生笑呵呵回应： “久疏问候罗哥，罗哥要是喜欢，我今晚就让她们去罗哥房间来场私人演出。” 白宁生的rip娱乐收入和名气不如vul，但公司规模要大很多，主打的就是一个百花齐放。 偶像活动不是主业，一些以美少女为噱头的产品才是。比如口嚼酒、少女嫩足踩制的葡萄酒之类。 由于偶像数量太多，直接送人也是常见的事。若是收礼的人不想被直到，rip还提供上门“销毁”。 罗森摆摆手拒绝： “算了算了，谢谢白少好意，品尝得太多有点腻。现在不喜欢那种小鸟依人的花瓶。” “那罗哥喜欢哪种？”白宁生问道 罗森想了想，露出老司机的笑容： “坚毅的、勇敢的、外柔内刚的，女佣兵女士官之类，那才够劲！” “当然，要长得漂亮。” 说完他和白宁生都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罗森朝付羲看了眼：“就好比咱们付少，他从空落荒原带回来一个，简直buff叠满……反巨企领袖女儿、巨企继承人、杀伐果断的厉害升华者，只有这种才有征服欲。” 罗森这话故意表现得若有所指，结合灵光天能源与付羲的恩怨，白宁生赶紧站出来打圆场： “罗哥你想要这种可不好找，说不定就付哥有一个，你还想抢走不成？” 说是打圆场，实则拱火。 罗森哈哈笑，笑完又拍白宁生肩膀，俨然已经同一阵线： “和好兄弟抢人我可做不出，但是要我说不好找就筛选嘛，偶像选举不就是干这个的，玫瑰城那么大什么人找不到？” 说着罗森神神秘秘凑近白宁生耳朵： “我和你说我在灵光天能源气态行星采集器的玩法……” 他叽里咕噜把那套星际恐怖真人生存玩法说了一遍，还拿出超梦芯片塞进白宁生手中： “白少回头可以看看，保证爽！要是偶像选举这么搞，何愁筛不出又强又飒的妹子？花瓶哪里比得上。” 白宁生把超梦芯片一收，打了个哈哈矜持道： “哈哈哈，我可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女人，不过罗哥说的确实有意思，搞一个美人大逃杀真人秀因该挺不错……” 玩偶像多年，白宁生喜欢的早就不是女人本身，而是而是那种征服、掌控别人命运的快感。 特别是在绝望中给予希望，又在最后把希望践踏的感觉。 就比如付羲vul娱乐最近宣传的平民偶像。 这种平民出身怀揣梦想的人，先一点一点给机会，让他们以为能爬上云端。等最后他们认为自己成功，欣喜若狂的时候再亲手碾碎他们梦想。 那呆滞而又绝望愤恨的目光，才能让他灵魂颤栗，无比舒爽。 若是办一场大逃杀真人秀，让那些贱民们为了存活和胜者的优渥奖励厮杀，等伤痕累累幸存者站在他面前时，在朝他胸口开上一枪…… 白宁生只是想想就觉得爽飞天。 罗森的话给他想象力匮乏的的大脑打开全新思路，表面不动声色，实际已经心动不已。 见状，罗森趁热打铁： “择日不如撞日，白少不如和付哥商量商量，两家公司合作，把下城区的偶像选举改一改，联合举办一场全新的真人秀表演？普通偶像选举都看腻了，改大逃杀多有意思。” 白钊望向付羲。 玫瑰城开偶像公司的二代不止他们两个，为了防止恶性竞争，每家公司大规模偶像海选的时间是特意交叉开的。 他的rip娱乐前不久海选才结束，若是靠自己就得等到明年。 付羲见白钊投来的目光，轻抿一口香槟： “若是白少愿意帮我和白董美言几句，我没意见。” 白宁生豁然开怀大笑： “付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哪有什么帮不帮的说法，交给我！” 反正帮不帮你说话的选择权在我手上，想求人？那就乖乖被拿捏。 三人举杯，相谈甚欢。 期间罗森偷偷给付羲使眼色，表示你指使的事我可全都做了，后面出事我可管不着。 付羲朝他撇嘴，终于勾起笑意。 咬勾的鱼儿，才是好鱼儿。 …… 第九十四章 优势在我！ 勾引白宁生上钩，是付羲对白钊做出的回应。 付羲想找出夜行者，却又缺少情报怎么做？ 引蛇出洞！ 程赛能硬闯vul绑架花音琥珀，关系即便没有到生死相许，至少也是死去活来。 她遇到危险，程赛有几分出头英雄救美的可能？ 要知道程赛在游戏中可是那种最热血沸腾的老大哥，凡事都喜欢顶在前面。 当然了，要拿花音琥珀做诱饵，这个饵料的真实性必须要高。 付羲不可能自己装做色中饿鬼的样子去潜规则花音琥珀，先不说‘夜行者’有没有渠道知晓花音琥珀有危险；就算知道，也不一定信；就算信也不一定敢再次硬闯上城区。 况且还有个陆赧笙在旁边虎视眈眈。 要是倒霉孩子为了闺蜜去公司大闹一通，不是白给白钊送口舌吗？ 因此，制造危险的恶人不能是付羲，甚至不能与他有关。 危险必须来自黑暗森林中的第三方，才够真实，容易被相信。 程赛既然见不得花音琥珀变成大人物的玩物，那付羲就给他一个打倒“大人物”英雄救美的机会。 白宁生，这人物够大了？ 到这里只是计划的开始。 付羲真正要面对的还是白钊，是菁业派董事。 想简单这样就能在白钊眼皮子底下算计他儿子，未免有些天真。 老狐狸怕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付羲想让白宁生和下城区那伙赛博朋克对上，自己当渔翁后面得利。 这种简单的谋划也太过明显，就算短时间骗过，只要稍微一调查也能发现猫腻。 白钊到时要么阻止儿子，要么将计就计给付羲来波大的。 一个成功的巨企商业董事能走到今天的地位，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机会。 付羲觉得他会选后一种。 毕竟对手已经露出“破绽”，哪能试探都不做就放过。 而这才是付羲真正布置的圈套。 胜负与算计，往往就在微小的算计中。 虽然不想给自己插旗，但付羲还是忍不住想说： 优势在我！ 稳赢，香槟半场先开起来！ …… 派对的后半段自然也是相谈甚欢。 白宁生俨然已经成为今晚最靓的主角，罗森和付羲一连串小马屁给他捧到天上，神志不清飘飘欲仙。 眼见火候差不多，付羲和罗森对个眼色，一同找个理由离开。 在夜场封闭的独立吸烟室，罗森给付羲点上： “怎么样？哥们儿演技可还行？那傻狍子被我忽悠地一愣一愣。” “还行。” 付羲双手抱胸靠在墙上。 罗森给自己也点上一支：“哥们儿可是全按付少你说的做了，事前说好的啊，这次结束我袭击你的事情两清，既往不咎。” 付羲斜眼看他： “我付某人说话算话，我私人肯定不追究了，明面上的战争赔款该交还是要交，那可是我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靠！别说这个刺激我。” 罗森猛吸一口，用个特别痞的姿势蹲在墙角： “哥们儿我最近穷得叮当响，迦楼罗号坠毁，我这个舰长被除职，饭碗丢了不说，家里还不给零花钱。” 他转了转眼珠： “要不我回去运作运作，让公司给你多赔点，事后你给我反那么一丢丢？” 什么巨企版吃回扣？ 付羲面露嫌弃，掐灭烟蒂：“下次一定，你可以回去试试，成了再联系我。” 多给的钱不要白不要，反正最后出事被吊起来打的也是罗森。 走出吸烟室，罗森还在畅想他的回扣计划，两人就看见走廊变安静站着一个穿和服的女人。 是雨宫伊澄。 罗森见状也马上闭嘴，嬉皮笑脸打个招呼，脚底抹油： “那我就先走了啊，等哥们儿我的好消息！” 付羲则走到雨宫伊澄旁边： “找我有什么事？” 雨宫伊澄今晚并没有参加前半段宴会，出现在这里只能是来找他。 雨宫伊澄双手提着手袋，缓缓与他眸子对视： “组织中有动静，七席干部中的‘玉衡星’、‘天枢星’和‘开阳星’已经抵达玫瑰城，身份未知。算上原本的‘天璇星’，玫瑰城已经汇聚七席干部中的四席。你是a级名单上受重点关注的人员，想活命就早点找个重生军用的安全屋躲起来。” 七席干部来了四席？ 你们来干什么？凑桌麻将啊！ 付羲皱眉，问：“干部们聚集到玫瑰城做什么？” “不知道。” 雨宫伊澄说完就踩着木屐往外走：“你好自为之。” 付羲伸手拦住她。 雨宫伊澄抬头：“还有事吗？” 付羲眼神有些玩味： “伊澄你专门跑一趟就是为了通知我，给我示警？” 雨宫伊澄绕开他的手，愤愤瞪眼： “我只是怕你死前，被干部用残忍手段审讯把我供出去，别自作多情了。” 说完，付羲放她离开。 等背影消失，他才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 至少现在可以说，对雨宫伊澄的改造很成功，她在‘皇帝’内活动，无时无刻都要想着付羲这个名字。 甚至现在因为怕死主动给他透露情报。 钉子已经安插进去，接下来就该给点甜头，安抚钉子的情绪。 不过‘皇帝’四席干部齐聚玫瑰城，该不是针对他的？ 他付羲何德何能？ 付羲双手插袋，返回音乐鼓点已经躁动起来的夜场。 ‘皇帝’的存在始终是不安定因素，此间事了之后，要抽空解决。 …… 夜场之外，雨宫伊澄屈辱登上一辆小巧的女士跑车的副驾。 跑车周边躺了一圈保镖，看起来爆发过激烈，但又没那么激烈的战斗。 这些保镖几乎是同一时间倒下。 始作俑者在跑车驾驶位上，是个戴墨镜的红唇御姐。 “我按你的要求做了。”雨宫伊澄抿唇说道。 “真棒，乖喔乖。” 玛姬伸手默默她的头发。 “那我送小伊澄回去，之后有空姐姐还会来找你。” 雨宫伊澄拳头捏紧，身体颤抖，浑身发凉。眼泪不自觉就流下来。 你们一个二个都握着我的把柄，个个都威胁我要举报，我能怎么办？ 这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我有什么错，我只是个无辜的孩子啊！ …… 第九十五章 The赛 到处都是恍惚的光。 程赛忍不住伸手遮挡，光就主角缩减，变成断断续续的闪光灯。 随着闪光灯闪烁频率变快，程赛终于看清自己站在高高的领奖台上，不知何时手里已经捧着奖杯。 金腰带色泽是那么耀眼，欢呼声也变成真实。 程赛忍不住笑，忍不住要雀跃起来。 耳畔萦绕狂热的呼喊声，汇聚成他的名字。 “程赛！” “程赛！” “程赛！” “……” “程赛！” 欢呼与狂热刹那褪却，程赛一个激灵，终于睁开眼睛，看清光源。 那是一盏手术台的照明灯。 见到他醒来，旁边白大褂的医生松口气，扯掉橡胶手套走到旁边洗手： “结束了，义体养护完成。你的精神负荷已经到达极限，接下来不能再增加任何新义体，短期内也最好不剧烈使用当前义体。” 程赛默默从手术台起身，活动活动肩膀。 旁边有个银灰发色的单马尾娇小少女，嚼着口香糖朝他抬手。 程赛抬手回应，然后对医生说道： “谢谢，丁伶。” 丁伶甩甩水珠扯掉口罩：“我的警告你别不放在心上！” 程赛点头，走出几步后朝银灰发色少女问道： “除月，中间人派下一趟活儿没有？休息那么久身体都快生锈。” “艺伎街的中间人给了新委托，有雇主要重生军用下城区一处化学实验室的原始数据。我们要接近实验室的主管，直接拷贝他脑机义体的内存。” 被称为除月的少女吐了个泡泡： “老规矩，中间人给实验室主管行动轨迹和撤退路线，我们自行制定计划。” 砰！ 旁边的丁伶猛拍桌子，身体前倾怒道： “程赛！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你·不·能·再·和·之·前·一·样·高·强·度·使·用·义·体！除非你想变成赛博精神病！” 她又转向除月：“我们应该缓一缓，找点简单的事做，短期不要再接这种高强度对抗委托！” 见团队的医生发怒，程赛也不得不花心思安抚。 他故作轻松一笑，顶了顶丁伶的肩膀： “放心医生，没问题，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 “你是医生我是医生？你个屁的数！” 丁伶猛瞪回去：“反正我话就放这！不接这个委托，要是你不听话我就学阎央出走，你程赛去找其他医生！” “别任性……” “任性的是你！程赛！作践自己能让你好受些？还是自我毁灭让你决定很悲壮？” 夜行者如今看似花团锦簇，实则烈火烹油。 整个团队已经站在悬崖边上，程赛身体状况算不得多好，只是靠意志勉力支撑。 “现在不是停下来的时候。” “现在该停下来。” “队长说的对，现在不是停下来的时候。” 一直没说话的除月忽然支持程赛的观点：“我们应该接下这个委托，后续也不能停。” “除月你……” 场上意见变成二比一，丁伶难以置信看除月。 程赛把手搭在丁伶肩膀上： “我明白你担心我，但只有继续，‘夜行者’的名头才能打出去，委托金才能水涨船高。” 他掰着手指计算： “你看啊，现在我每月养护义体就要一大笔钱，给你哥治病又要攒下一笔。为了赚钱，只有更卖力使用义体，下次养护就得花更多钱……” “这是恶性循环。”丁伶指出。 除月再度开口：“不，只要每次都能比上次赚更多钱，就是良性循环。” 丁伶急了：“除月你今天怎么老是和我作对？” 除月看她一眼，没露出什么情绪：“‘夜行者’就像虚拟货币市场的概念产品，只有不停上涨才能保证安全，什么时候停下，就会什么时候崩塌和摧毁。但是只要能一直上涨，涨的时间越长，吸纳的外部资金也会指数级增加。” 什么技术宅的独有比喻？ 程赛不太了解虚拟货币的运行规则，但认同除月的话。 如今他就是一辆卸掉刹车狂奔向前的列车，什么时候停下什么时候车毁人亡。 程赛轻轻给丁伶一个不含杂念的‘哥哥拥抱’，在她耳边安慰： “放心，我没问题的。‘夜行者’的队长可是天才，能兼容那么多其他人无法兼容的义体，其他人会得赛博精神病，我不会。” “我会救下丁毅，之前向你保证过。” 丁伶挣开他的怀抱，一言不发跑掉。 除月上前两步走到与程赛并肩，身高刚好到程赛的腰。 “她其实都知道，只是不愿意接受。” 程赛笑：“她失去的已经够多，生活一团糟，朋友四分五裂，不想发生新的意外很正常。” 说着程赛用力伸懒腰：“我可不能让她失望啊！” “除月，回复中间人，就说委托‘夜行者’接了！准备好就行动。” 除月点点头，手里捧着一块自己组装的平板电脑： “好的，队长。” 程赛放下手臂，朝她笑道： “辛苦你了，加入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团队，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去更高的地方，在玫瑰城出人头地。” 除月还是面无表情吐泡泡： “如果没有你们，我早就死在垃圾堆里，哪里有什么出人头地的机会。” 她是在下城区一个垃圾场的废墟里，被丁伶捡到。 丁伶说她那时候只穿着单薄的白色衣服，赤手空脚，像是才从哪个医院里逃出来。 等醒来的时候，她失去全部记忆，甚至连拿起筷子吃饭都不会。 丁伶捡到她是十二月，所以给她起了个名字，叫除月。 除月是个网络天才，在丁伶家中接触到丁毅的编程书之后很快融汇贯通，还举一反三自创很多技术，很快成为‘夜行者’团队的一员。 “我们也要谢谢你，没有你‘夜行者’也走不到这一步。” 程赛竖起大拇指：“你是我心目中最强的黑客！” 除月保持面瘫，拿起平板电脑：“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休息，行动前再叫我。”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我请你吃饭！” 两人走出这个临时的小仓库。 这里是一排排连绵不断地铁皮屋，相比野火街的繁华显得很朴素，周围也是居民更多。街区也有名字，就叫拾荒者街，因为这里是拾荒者们的聚集地。 程赛三人租在一处联排的双层小公寓中，看起来平平无奇。 “哟！阿赛！今晚来两局？” 路上有人和程赛打招呼：“歌町街那边来了个长臂拳手，号称通背无敌，你要不和他耍耍？我安排你们打一场。” 程赛笑着寒暄：“算了雷老板，改天一定改天一定。” “那成，咱们街的观众都等着看你the赛的风采，可不许放我鸽子啊！” 打招呼的人离开，程赛环视一圈才找到除月，连忙追上去。 打拳是他的爱好，相熟的人开玩笑，就会叫他the赛，他也挺喜欢这个称呼。 走过转角，到平时常吃的混沌摊前，程赛和老板点了三碗馄饨，打包。 丁伶还在外面，他俩可不能丢下自己吃饱。 才点完单，抬头就看见飞舞的无人机，无人机正在跟换街口的投影广告。 广告有着显眼的大字：神秘偶像选举综艺，冠军奖金千万！ “是公司狗。” 程赛厌恶看着远处操纵无人机的操作员：“又来骗人了。” 下城区每年都有两三次偶像选举的宣传，实际就是上城区的花花公子来找玩具。 这可不是他乱说，遭到玩弄后丢回下城区，精神失常死掉的女孩他就见过好几个。 看到选举，程赛又想起阎央，忍不住捏拳头。 “给帅哥，你的馄饨！” 店老板提着打包盒出来。 程赛道谢付钱，然后招呼除月回公寓。 临走前，他深深看一眼广告牌，然后低声对除月说： “迟早有一天，我要让全城的公司狗都为他们所作所为忏悔。” 程赛两人走远，广告牌的画面更变，变成花音琥珀的模样。 ‘首席特邀导师：花音琥珀。’ …… 第九十六章 大鸟转不停 夜晚，野火街，大鸟转不停酒。 “……我当时就和他说啊，选你当组长，就是希望你能成长起来，展现体系化思考能力，做出方法论和物理资料，形成组合拳串联上下流，现在我对你是有一些失望的。” 大腹便便的胖子坐在酒正中心的台前高谈论阔，把重生军用的工牌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胖子脸上醉意醺醺，朝酒保脸上吐口痰： “看你也听不懂，你们这些街头老鼠又不努力又蠢，整天要么抱怨要么混吃等死。” 他扯了扯工牌： “看看我啊！玫瑰城公立大学高材生！这才十几年就是重生军用主管，来往都是大人物！大人物懂吗？” “要不是……要不是公司命令，我才不会窝在下城区的阴沟里和你说这些……” 在胖子侧后方的舞池里，欢腾悦动的男女们摇着身姿，程赛被一堆壮汉挤着，感觉自己被摸好几下。 “胖子喝醉了，准备动手。” 耳麦中传来除月的指挥声： “有护卫小队，二楼四个一楼四个，位置我给你标记出来，按我规划的路线依次解决。丁伶，你去和胖子搭讪，准备拷贝数据。” “丁伶收到。” 然后程赛就看见只穿背心热裤的丁伶端着酒朝胖子走过去。 “这边也明白，马上就位。” 程赛低声回复，朝舞池外挤。 “听我指令行动，再次确认好撤退路线。” 除月叮嘱：“等我入侵护卫小队的义体后，就行动。” …… 舞池旁边，距离胖子不算太远的地方，明楷一身黑西装黑墨镜，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有漂亮女孩朝她笑了笑，端酒指指胖子。 明楷确认无威胁后点头放行，让二楼的小队成员盯紧这个女孩。 他近距离听胖子吹嘘，已经到昏昏欲睡的程度，再多听一句都会犯恶心。 可就这样看见还有漂亮妹妹主动和胖子搭讪，心里不由得又有点酸。 妈的，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我呸！ 从厄里特航空港回来之后，他就因为护卫有功升职，被安排到重生军用下属的实验室担任小队队长。 玫瑰城下城区不仅是平民扎堆的居住区，一些大污染、高风险的企业工厂和实验室也坐落在产业园中，距离平民居住区只有几道斥力场域相隔。 这里的巨企员工自然也会到下城区消费。 野火街、歌町街和扭扭街就是最有名的三条娱乐街。 明楷略微活动手腕，目光没有从搭讪女孩身上移开。 其实他对升职非常满意。 安保部能在玫瑰城内执勤的都是肥差，要么油水足，要么工作轻松。 起码不用和之前特勤小队一样在外层空间做反人类的太空空降训练，满星球和各种危险人物拼命。 玫瑰城里也有很多威胁，但至少不会被巡星舰主炮指着头。 况且他现在还有不得不隐藏的秘密。 星神之礼——是他获得神秘系统的名称，来自高等文明的馈赠，为了应对毁灭宇宙的终末危机，而挑选适格者。 明楷相信这一切是因为公司检查没能发现它，他上任小队长两星期，都没有人找上门来发现他的异常。 “头，什么时候才能收队？” “要不你把主管打一顿扛回去，我们第二天和他说‘你喝醉了’？” “好主意！” “好个屁，别人义眼顶真，有录像的。” “可任务好无聊，只能看猥琐男吹牛泡妞，我们就干站着。” 耳麦中的安保小队已经闲聊起来。 相比特勤小队不够专业，也是玫瑰城太安逸的原因。 “诶，听说花音琥珀这几天在下城区，会不会来我们这边？” “你可拉牛子倒！就算来主管也不会给你假期，能摸鱼看看直播就偷着乐。” “你们说那个全新偶像选举综艺是什么？” “不知道，据说大少爷已经退出本次偶像选举，把主办方让给rip娱乐，琥珀酱只是帮忙撑门面。” “大少爷是哪位？” “重生军用有几个‘大’少爷，你脑子进水了！” “不对！我听我表哥的邻居的同事的弟弟说，大少爷和rip娱乐是联合举办，琥珀酱会一直当评委。” 眼见队员越聊越热烈，明楷终于忍不住开口训斥： “别划水！认真警戒！” 闲聊戛然而止。 很快过了几秒，马上又有声音冒出来： “队长，听说你见过大少爷，是什么样的人？” “对对，队长和我们讲讲呗。” 明楷血压蹭蹭涨，这帮货色怎么通过公司考核的？ 他刚想要开口骂，脑海中的星神之礼就疯狂示警，明楷豁然回头瞳孔骤缩： “代夫特！你旁边！” 话音未落，准备许久的程赛悍然出拳。 义体替换他的骨骼和肌肉，呼啸破空的音爆声中，代夫特的脑袋西瓜般碎成炸裂。 一击得手程赛毫不拖泥带水，取代肾脏器官的能量核心义体启动，速度供能瞬间翻倍，让他利剑出鞘直扑下一个小队成员。 而另一边，刚才还在嗲声娇笑的丁伶也翻脸，灵巧把一个拷贝芯片插进胖子的脑后插槽中。 明楷直接放弃救援小队其他人，回头掏枪瞄准丁伶。 他的职责不是保镖，而是保护实验室数据安全，不能让他们拷贝胖子义体的数据。 枪口喷出火花，自动制导的子弹锁定丁伶，却在空中改变弹道，四面八方散射开。 幕后干扰导航的除月在耳麦中喊： “拷贝完毕，丁伶！走！” 丁伶拔下芯片朝实现计划好的撤退路线狂奔，一路躲开陷入骚乱的人群，像只灵巧的猫。 明楷双腿微曲，义体弹射起步直接朝丁伶抓去。 一股未知数据病毒入侵他的义体，却被星神之礼瞬间清除，他在空中的身子动都没动一下。 这个变故让程赛不得不放弃安保小队，顶着后方的火力侧面一拳轰向明楷。 明楷半空中扭转身子与他对拳一击，往另外的方向弹开。 其他幸存的安保小队成员纷纷脑后冒电火花，惨叫倒下，程赛抱起丁伶转身就跑。 “那个安保队长有异常，你们小心。” 除月叮嘱道。 “放心交给我！”程赛已经冲出酒，眼见就能进入预定好的逃跑路线，下水道入口。 轰隆！ 大鸟疯狂转的照片出现一个大窟窿，明楷从中跃出，再度挡在程赛面前。 “你们袭击重生军用高级主管，盗窃私人信息，根据星际开拓联盟安保条例，我有权处理你们。” 明楷脱掉西装外套，淡淡开口。 他体内义体的蓝光一闪即逝，为了赶上这伙人，他刚才稍微启动一次星神之礼的增幅状态。 那是他从星神之力获得的底牌，不想被人看出来。 “点子扎手啊！” 程赛放下丁伶，让她躲到一边，朝明楷喊：“喂！你叫什么名字！” “编号ed4396g，重生军用安保小队队长，明楷。” “赛博朋克‘夜行者’，他们都叫我the赛。” 程赛把指骨捏得咔咔响：“好久没遇到合适的对手，我来陪你耍耍。” “不要纠缠，快速撤离。” 除月在耳麦中重申，她是黑客在远程总览全局，自然注意到明楷身体不正常的蓝光，心里有些波动。 程赛答道： “我明白，不过现在，人家不让我走啊。” …… 第九十七章 明楷vsThe赛 程赛义体咔咔作响。 很快，他的身体躯干膨胀一倍，身高也拔高到两米出头。 早已被替换成供能核心的肾脏飞速运转，将他身体加热，就连呼吸喘气都带有淡淡白烟。 “你这种状态持续不了多久。” 除月在耳麦中平静指出。 “我知道。” 程赛咧嘴自信一笑，身体重心压低：“所以要速战速决！” 呜—— 剧烈的破空声掀起巨大烟尘，程赛闪电般朝明楷猛扑过去，五指捏紧全速出拳。 两人撞到一起共同砸进旁边的烧烤店中，尖叫与玻璃破碎声骤然响起。 在空中，程赛感觉自己打在一团强度爆表的硬钢上，反震让他胸椎和肋骨生疼——现在程赛的躯干里，只有这一块以及心脏还是血肉。 碰撞在空中分开，程赛往后反转三百六十度，被惯性带到明楷身后。 明楷则在挡下程赛一拳后迅速调整重心，甫一占地，立刻拔高速度朝丁伶机动。 他的目标是阻止信息泄露，那个女人才是重点！ 程赛将自己大部分身体塞满义体，作为重生军用原特勤小队一员的明楷何尝不是？ 他的义体品质比程赛更好，强度更高！ 明楷的手腕和脚腕皮肤脱落，张开自寻飞弹仓，密密麻麻的飞弹拖曳焰尾朝两个方向同时发射。 在空中又受到干扰，飞弹歪向天空如烟花般点亮野火街。 明楷见状把掏出的智能手枪塞回枪套，赤手空拳抓过去。 半空中，脚腕感觉被抓住。 “喂喂喂，再看哪里？你的对手是我！” 程赛猖狂笑着，双手用拳击技巧的锁技牢牢抓住明楷双腿，猛然跃起： “给我！” “砸！” 轰隆！ 新型水泥材料铺设的坚硬路面出现蜘蛛网似的裂痕，烟尘未散，金属的敲击声就密密麻麻响起。 那是拳头与刀刃的对碰，重生军用安保人员的义体并非制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定制。 此时明楷的手腕弹射出一节短刃，与程赛近距离纠缠。 二者用于修饰的人造皮肤都在碰撞中消散，只有光秃秃的金属主体裸露在外，碰撞爆出火星子。 程赛体内的义体在报警。 从两人交手第一次开始，他心里就非常清楚，对方是全套的专业级军用义体，和自己这种东拼西凑的杂牌军天壤之别。 本想靠技巧占得上风，没想到对方战斗直觉敏锐得可怕。 就好像开了什么预判挂一样。 明楷短刃迅如雷电，势如万钧，在一次碰撞后格挡开程赛。 他心里也着急。 看起来他优势很大，但星神之礼的辅助是需要充能的，短短两分钟内，航空港回来到现在积攒的能量就消耗大半。 胖子主管死了就死了，至少要阻止信息泄露。 他余光瞟了远处打开的下水道口，丁伶已经不见踪影。 呆呆站在原地比放弃同伴逃跑更拖后腿，只要她跑掉，程赛就不用和公司的安保队长纠缠。 蓦然间，明楷再度启用星神之礼的增幅状态，眨眼就加速与程赛拉开距离，钻入下水道。 “丁伶，公司狗朝你那边去了！” 程赛拔腿狂追，同时对耳麦大喊：“除月，入侵他的义体，干扰他！” “不行！他的防火墙很奇怪，不是重生军用的原版，强度超出几个等级，给我一点时间！” 远在夜行者基地的除月快要把键盘敲出火。 玫瑰城所有网络接入设备都受到警务司监控，想要当黑客，只有自制设备或去黑市买破解版，她就是自制设备的其中一员。 在她敲键盘时，眼中也亮起光辉。 是与明楷同源的蓝色！ “搞快点！” 程赛在下水道的一条长直线中看到明楷与丁伶的背影。 此时丁伶已经找到出口，但明楷已经近在眼前。 一咬牙，程赛在身体上用力敲打： “供能核心，超频！第二供能核心启动，超频！” 两颗肾脏样式的供能义体瞬间爆发全部转速，几乎能直接听到嗡鸣声。 程赛的心脏在剧烈跳动，换来了超出刚才一倍的力量和速度。 仅两个刹那，快要抓住丁伶的明楷就不得不回身格挡。 砰！ 明楷被砸飞出去，撞在几十米外通风管的扇叶上。 “程赛，你……” 丁伶狼狈抹一把脸，程赛直接把她夹在腋下：“走！” 明楷咳一口血，星神之礼能量耗尽，除月释放的义体病毒突破阻挠鱼贯而入。 拼这最后一丝力气，他嘴唇微动： “引爆。” 还没来得及走，程赛和丁伶的脚边就骤然亮起一紫一红的光芒。 是引爆式电磁脉冲手雷和高爆手雷！ 刚才明楷把它们丢在下水道的污泥中，隐藏起来！ 在这个须臾决定生死的危机关头，程赛反手把丁伶按在他的胸口，用自己的背部将手雷迸发的威力全部挡住。 借助冲击力，他们冲出下水道，踉跄扬长而去。 明楷从扇叶上坠落下来，整个人倒在下水道的污水中。 “靠，开挂还打不过个街头混混，不如回家养猪。” 他仰头朝上： “不过电磁脉冲那么近距离，泄露的资料肯定被销毁，我又算立功了。” 明楷自言自语着，忽然笑起来，笑到胸口发闷。 蔚蓝星上，不是所有人都憎恶巨企。 还有些人在巨企的金字塔中努力攀爬，就像渴望中举的范进，毕生努力。 继续明楷，只要在像这样立几次功，积累功勋，你会成为大队长、专务、部长。 你将在玫瑰城最光鲜亮丽的繁华地区拥有一席之地，也能西装革履品尝佳肴美酒；你会有书香世家的妻子，儿女进入最好的高级联合中学，与最优秀的人交往。 你的前途一切光明，出人头地扬名立万。 玫瑰城从不拒绝有准备的人。 只要能抓住机遇。 他慢慢想着，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听见密集而仓促的脚步声。 “发现幸存者！安保小队队长明楷，他还活着！” “医疗兵，注射应急止痛剂！” “……” 在着急的呼喊声中，明楷晕了过去。 ……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狗诊所里，程赛被几根皮带捆在手术台上，用力痉挛面目狰狞。 “快！快按住他！先注射义体抑制剂，再注射镇静剂！” 老狗死死按在程赛一只手，东倒西晃。 丁伶和除月也纷纷上阵，老头脖子后面探出一条机械臂，几经周折才让程赛安静下来。 完事之后，三人都瘫倒在地。 “芽儿哟，我以后再也不接这种急诊，真是要老命！” 老狗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批评： “你们怎么回事？让他这种过度使用义体？不想活啦！特别是你丁伶，你好歹也是个医生，这种常识不知道？” “我警告过……” 丁伶委屈还想辩解，但很快又闭嘴低下头去。 程赛可是为了她才会这样。 “拷贝的数据芯片遭到电磁脉冲摧毁，数据最多只能复原10。” 旁边除月已经拿起平板电脑：“委托算是失败了。” 老狗无意参与赛博朋克的委托对话，只是摆手： “等他醒过来赶紧给我走人！我这里不是你们的血泉，别每次一受伤就往我这跑！” “我们给钱的。” 丁伶反驳一句。 “给钱有个屁用！”老狗骂：“精神损失懂不懂，三天两头来这么一出，迟早给我搞成精神衰弱。折寿了怎么办？” 丁伶脸蛋涨红，半天才点头： “谢谢你，狗叔。” 老狗想伸手拿除月的口香糖，被后者用平板电脑敲一下才吃痛收回去。 若无其事叹气： “要我说，赛博朋克这一行就不适合你们几个，学学阎央多好。” “丁伶你长的也不差，要是和阎央一起去上城区当偶像，说不定现在你哥已经治好了。” 老狗说着立马摆摆手： “我可没有叫你出卖色相的意思啊，正经偶像。” 他看着油腻的电脑屏幕： “玫瑰城发财的方式又不止拼命斗狠这一种。” “能打？能打有什么用，混不下去的。” 第九十八章 运输大队长 大鸟转不停酒的意外只是玫瑰城夜幕最普通的插曲。 赶来的警务司处理现场，将损害向城务司报损，然后扬长而去。 下城区这种事层出不穷，就连大鸟转不停酒在简单的洗地修复后也重新开始营业，络绎不绝的客人并不会在乎这里死过多少人。 更有甚者还要锐评一波战斗双方的操作缺陷，并且说如果是我该怎么怎么打。 被波及的受害者与普通人则无人在乎。 玫瑰城的行政部门不会替犯罪分子出钱，想要补偿就等犯罪分子落网后自己凑钱请律师起诉。 另一边，付羲接到战报的时候正舒服窝在别墅沙发里，看陆赧笙给的战斗录像。 “夜行者袭击公司实验室的主管官员？” 付羲从诺亚口中得知情况，分出一块副屏幕让他把现场小队的义体记录播放出来。 这里是明楷视角，记录他与程赛交战的全过程。 从冲突开始到手雷爆炸只有几分钟间隙，在明楷昏迷后，记录播放结束。 “录像者是安保小队队长，在他的努力下，成功消灭实验室数据泄露风险。目前队长已经在安保部的医护人员看护下脱离生命危险。” 诺亚侍立在旁边汇报。 战斗很激烈，录像的安保队长处理也很老练，在被偷袭的劣势之下保全公司信息安全，立下大功。 程赛不要命的超频义体也让人眼前一亮，不愧是主角团，能用一身非军用杂牌义体做到这种程度非常了不起。 要不是明楷也拼命，让夜行者最后没得逞，估计明天白钊就会把这件事当做说辞。 ——‘虽然解决麻烦是执行部和外务部的事情，但小付你闯的祸可真是棘手，不好办呀。’ 光凭想象，就能勾勒出那副嘴脸。 “其他人的义体记录呢？” 付羲翻看后续的事件报告。 “这是唯一一份。”诺亚答道：“经检测发现其他小队成员三个死于歹徒近战，其余人都遭到猛烈的义体病毒攻击，义体过量放电发热后摧毁了身体机能，同时义体记录也被病毒销毁。” 付羲顿了一下： “这个小队长没遭到病毒攻击？” “暂时不知晓原因，病毒入侵的进程被延迟了，直到战斗最后才突破防火墙。” “小队长叫什么名字？” “编号ed4396g-明楷。” 付羲还有印象，记得是在厄里特航空港时护卫他的特勤战术小队中唯一幸存者。 能活下来一次是运气，活下来两次是本事。 付羲笑了笑：“有点意思。诺亚，以我的名义给明楷发一次慰问，就说感谢他在厄里特航空港的忠实履职。” “明白，少爷。” 诺亚抚胸点头。 愿意拼命到这种程度的公司员工，还真不常见，值得多关注。 至于他藏的那点秘密无伤大雅，能在蔚蓝星打出名号的人物哪个没点秘密没点背景？仅凭努力一辈子都不可能闯出名堂。 付羲不会因为明楷藏了丁点秘密就气势汹汹要求他“上交充公”。只有豺狼才会闻到丁点肉味就迫不及待露出贪婪嘴脸。 再说，单人靠奇遇努力一辈子的积累，抵得上巨企几分钟创造的财富？ 想要成为强者，就不要想着努力、拼命、学习，这些东西都是基本的，甚至有些时候是不必要的。 运气与出身，大于努力。 事后，付羲又把从陆赧笙那里拿到的战斗录像和明楷记录这一份相互对比，算是确定程赛的战斗力。 大约在游戏里算三十级左右，与最初他找到蒂露时相当。 算上超频技巧，估摸能越五六级打打精英怪。也就是巨企安保队的队长、精锐那个级别。 不如蒂露，三阶升华者加上斯卡因的训练，蒂露拿下程赛不需要几分钟。 “有点弱啊。” 付羲倒也没意外，事实上，夜行者在游戏原作中真正成为心腹大患还要等到陆赧笙背叛后。 得到巨企技术加持的程赛等人展现出惊人的战斗力。 如今能让付羲重视的，只有程赛背后支援他的黑客。 要知道重生军用士兵的防火墙可没那么容易突破。 从远程操作瞬间击杀五个安保小队士兵的割草手法来看，黑客技术水准已经是蔚蓝星一线水平，还要超过安保部那些信息安全专家。 换算成游戏，等级至少有六十级。 丁毅那么强么？ 付羲敲着手指，他穿越前没用过这个角色，一直只是道听途说。 如今这么一对比，付羲还是低估了这位有游戏最强黑客之称的男人。 幸好他有空落荒原得到的玛德琳娜。 “这种强度，威胁有准备的白宁生还不够。” 付羲低声自言自语：“丁毅能解决常规守卫，但白宁生身边说不定有无义体的升华者保镖，程赛也必须要有能突破升华者保镖防线的战斗力，否则我的计划到不了最后一步。” 他计划的中间步骤，是让程赛目睹花音琥珀被白宁生觊觎，愤而出手。 要是程赛连白宁生的保镖都打不过，那还英雄救美个屁，后面的白钊都不用出手，就让他的计划变笑话。 几番斟酌后，付羲才叹口气：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要干运输大队长的活儿。” 他要给夜行者送点装备，至少短期内让程赛的战力上个台阶。 只是这件事必须隐秘，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该怎么做才好？ 付羲想着想着，又把目标落到躺在柔软的猫爬架顶端，早已变成正儿八经宠物猫的玛德琳娜身上。 程赛作为主角，走在路上捡到一只会说话的机器猫，很合理。 …… “喂白少，是我罗森啊！”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下你偶像海选准备的怎么样？追杀选手的星际异种我已经给你搞到，就等着看节目了，白少可别让我白期待一场。” “还在选手招募？啧，白少的效率也不行啊……啊我是说，精益求精才好！” “那就挂了啊，下次我请白少喝酒。” 罗森带着戏谑语气挂断电话，让白宁生直接把通讯终端摔在地上。 良好的产品质量让通讯终端弹飞砸碎一个花瓶，清脆的瓷器破裂声让两个赤身跪在地上的女人瑟瑟发抖。 “阴阳怪气什么！你行你上啊！” 白宁生骂两句，又一脚踹翻身边最近的女人。 然后才朝身后招呼：“那个谁？选手招募还要多久？” 在他身后的，是rip娱乐的业务主管，夜场老鸨出身，因为白宁生去玩时招待得妥帖，被收编进他的rip娱乐中。 在场的两个女人，就是老鸨从公司带来，替老板“放松”的员工。 业务主管额头冒汗： “白先生，目前招募进度已经完成30，预计一个月内能找到预定数量的参赛选手，主要还是我们的比赛规则比较……苛刻，很多人看到后就选择放弃。” 玫瑰城是有法律的，法律还规定要保证公民的知情权和选择权。 这是星际开拓联盟订下的游戏规则。 白宁生没法隐瞒实际情况，能报名者到齐才宣布我们来场大逃杀。 他还没狂妄到这种程度。 所以偶像选举的招募说明中，已经大致说清这是场什么类型的比赛。 奖金已经出奇丰厚，但见要死人，很多潜在的参赛者肯定会胆怯。 “一个月？我最多再给你五天，不，三天！第四天晚上的黄金档，我要看到比赛开始。” 白宁生说道。 业务主管头上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 “可是的确没有那么多选手自愿报名，我们已经扩张宣传范围，把广告贴到玫瑰城周边几个卫星城中，尽力扩大招募范围……” “还用我教你？” 白宁生眼中露出一丝危险的光：“那些贱民有疑虑，你就不能让他们‘自愿’参赛？去找猛鬼帮，让他们帮忙‘游说’。” “总之，我不在乎你怎么做，我只要看到结果。” …… 第九十九章 失败的后果 野火街，老狗诊所。 程赛清醒过来。 意识回归的第一步骤就是全身抽搐，积累的酸痛让他最开始几分钟连控制手指都做不到。 老狗再旁边一边抠脚一边说他是因为超频使用义体让神经和义体的兼容出现问题，需要多休息，最好能拿掉一部分义体换回原生血肉。 兼容度下降是很危险的信号。 大多数赛博精神病，就是从出现兼容问题开始，一步步落入深渊。 然后程赛就想他什么时候超频使用义体，回忆起肉体拦手雷那一幕。 “你小子说自己是天才还真有点道理。高爆手雷让义体框架形变、电磁脉冲造成义体运行紊乱的情况下还能强行控制身体跑回来也是奇迹。” 老狗拿出针筒给他注射药剂： “下次就没那么好运了，你的心脏承受不起你的造作，下次再超频可能会直接爆掉。” “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看着办。” 程赛面色苍白，笑了笑：“多谢狗叔。” 说着就想从病床上直起身来，结果一阵钻心的痛，直接让他瘫软，胡乱抓紧床单。 “一个月内别想起来，就算你是天才，起码也要修整两个星期。” “丁伶他们呢？” 程赛躺在床上看着斑驳的天花板。 “出去了，见你们赛博朋克的中间人。”老狗突然笑得幸灾乐祸：“搞砸了要交违约金？啧啧，真有钱。” 程赛心里一沉。 的确，他们搞砸了。 夜行者没能拿下胖子主管的拷贝数据，被一个重生军用安保小队长拦住。 他对战过的重生军用安保人员也不少，那个小队长是第一个能无视除月黑客入侵的。 程赛在病床被子下握紧拳头。 这段时间，夜行者过于依赖除月的黑客技术。 每次委托前除月率先植入义体病毒或干扰防御系统就能解决大半麻烦，他只是轻松地冲进目的地，达成委托目标后扬长而去。 要是他自己能再强一点，身上的义体更好一点，说不定就能在这次委托里力挽狂澜。 玫瑰城的规矩，赛博朋克可不能搞砸委托后拍拍屁股走人，要承担中间人甚至幕后雇主的损失，否则会被拉入黑名单。 他们的钱不够给违约金，除非动用给丁毅看病的钱。 程赛扭头，看向在冷冻维生舱中沉睡的丁毅。 “我们回来了！狗叔开门！” 门外床来邦邦的敲门声。 老狗吆喝道：“门没锁！直接进！” 说着诊所大门就被推开，丁伶提着打包好的食物和除月一同走进来。 “说起来诊所原本那扇梨花木门呢？狗叔你卖啦？干嘛换个塑料的。” “前几天遇到一个赛博疯子。” 老狗叹气：“不提也罢……喏，程赛醒了，你们收拾收拾赶紧走，别给我惹麻烦。” 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怂货模样丁伶早已熟悉，于是点头道： “行，狗叔，那就回头见。” 丁伶先找来毛巾擦掉自己哥哥的维生舱上的灰尘，又检查冷凝液情况后才和和除月一左一右架起程赛。 由于除月身高太矮，程赛的重量基本全在丁伶一个人身上。 他们从老狗诊所的暗门里回到错综复杂的下水道，轻车熟路往夜行者的秘密基地赶。 “抱歉。” 在路上，程赛忽然开口。 丁伶愣住，随即展颜一笑：“我们之间，说这个干嘛。” “中间人那边的违约金，我这边还有存款，原本准备换小腿义体的弹跳气阀，现在可以先拿出来应急。你哥这边，也可以把我身上的义体卖掉，先换个好点的维生舱，后面再从长计议……” “等会等会，你怎么一副交代后事的样子？” 丁伶锤了他胸口一下： “这还没死呢！” 程赛被锤得猛烈咳嗽，丁伶又手忙脚乱安抚。 事后，程赛才继续说： “我是说真的，没有开玩笑。” 丁伶笑容突然就冷下去。 “你看，我现在这副样子，不仅没法继续接委托，就连修复义体都要花一大笔钱。要是真这么做，咱们大半年的积累就打水漂。” “而且后续，情况不一定能变好，做砸一单子，中间人那边的风评也会下降。很难再接到现在这样高报酬的委托。” 程赛直视丁伶黑玛瑙般的眸子： “还要我继续说吗？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 “程赛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样自以为是的样子很讨厌？” 丁伶揪着他的耳朵： “我和除月都还没说什么，你就一个人说丧气话，怎么？那个公司狗不仅打烂你的义体，连你骨头也被打断了？” “不，我只是……”程赛苦笑。 “车到山前必有路，反正你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 丁伶继续往走：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我和除月可不是你的跟班，不要小瞧我们啊笨蛋。” 程赛没有回应。 他已经在丁伶的肩上沉沉睡着。 后者无奈只好努力把他背起，让除月在前面开路，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 从下水道恶臭的昏暗中重建天日时，他们已经回到拾荒者街外围。 没往前走多远，就听见一声尖叫。 几个身着廉价钉刺皮夹克，头顶半边头发剃光的帮派份子，正堵住街区的一个小姑娘。 “你们在干什么！” 丁伶背着程赛走不快，只能老远大喊一声。 “猛鬼帮办事，不想死就滚开！” 领头的帮派混混转过头，一个鬼面刺青从右脸延展到脖子。 他们手里都带着枪，立刻咔咔上膛对准这边。 丁伶也直接掏枪对峙，除月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操作片刻，立马就有几个猛鬼帮喽啰义体冒烟惨叫着倒下去。 见她们的样子，猛鬼帮领头人眯起眼：“赛博朋克？” 帮派和赛博朋克，就像公会和佣兵，双方既有对抗也有合作，具体视利益而定。 不过因为都是刀口舔血谋生的活计，在路上遇到都会互相克制，以免爆发不必要的流血冲突。 “放开那个女孩，走。” 丁伶用枪远远指着猛鬼帮领头人。 “啧。” 猛鬼帮领头人挥手，底下的喽啰就不再围堵女孩，让开一条通路。 女孩连忙跑出去，在转角消失不见。 “我们只是正经广告宣传，别那么大火气。” 猛鬼帮头领指了指墙上的广告，“神秘偶像选举综艺，冠军奖金千万！” “看见没，正儿八经的的广告投放专员，我刚才只是给那妮子讲讲选举内容……看你身手也不错要不要参加啊！” “滚！” 丁伶再度呵道。 猛鬼帮领头人耸肩，挥手：“走咯兄弟们，下条街继续‘宣传’去，记得要‘自愿’参加啊！” 猛鬼帮的人叫嚣着，有人朝她们比下流手势，嘴里是些俚语粗口。 等这帮人哗啦啦一窝蜂走掉，丁伶才收起枪。 “下次做这种事，提前和我说一句。” 除月嚼着口香糖说道。 丁伶点点头，又微不可查朝墙上张贴的广告看一眼，花音琥珀治愈的笑容就在宣传语下面。 片刻后丁伶才开口： “是我冲动……走先回去，这家伙重得像头猪，我快累死了。” …… 第一百章 暴力解决 第101章 暴力解决（求首订！） 上城区岁月静好，下城区慢慢飘起涟漪。 白宁生死命令后，受rip资助的猛鬼帮就行动起来。 猛鬼帮是下城区有数的大帮派，性偶、黑拳、暗杀、绑票、违禁品……只要赚钱的生意他们都做。而且帮派份子不像巨企，猛鬼帮不讲什么冠冕堂皇的道德理论和游戏规则，做事只用最直接的方法。 想要参赛者？抓壮丁就是了。 下城区那么多女人，看见姿色不错的，不管年龄身份先抓起来，带到参赛现场。 你可以反抗，也可以报警。 反抗会被打到不敢反抗为止；报警能让猛鬼帮却步，但等警察走后，就要面临猛鬼帮的疯狂报复。 宁惹阎王不惹小鬼，被猛鬼帮盯上，普通人只有逃走一条路。 可这里已经是最破败贫穷的下城区，且不说逃去哪里，大部分人甚至连买离开车票的钱都拿不出来。 偶像选举报名现场，ai工作人员都会问一句‘您是否已经完全知晓比赛内容，并完全接受节目组安排’。 看着身后虎视眈眈的猛鬼帮，哪个人能吐出一句‘不接受’来？ 当然，下城区也不是猛鬼帮一家独大，惹众怒的行为当然引起其他帮派的反弹。 一时间下城区乱成团。 帮派火并、街头枪战层出不穷。 猛鬼帮的据点也被暴脾气的赛博朋克砸掉好几个，但他们不在乎。 整个帮派本就是rip娱乐资助和扶持，白宁生的命令高于周围的反对声。 以野火街为中心，下城区变成一片生机勃勃万物竞发的热土。 同一时间，陆赧笙也踹开付羲的房门，上来就兴师问罪。 “下城区的偶像海选你想干什么？” “哟，谁把咱们丫丫气成这样？快来坐，消消气消消气。” 付羲仿佛没事人一样，把陆赧笙迎到沙发上。 “别叫我……算了，下城区怎么回事！” 陆赧笙拍开他的手，失态质问。 付羲在下城区偶像选举，她当然知道，毕竟捐款都直接打到她名下基金会里，也没有不知道的理由。 结果前不久情况一变，好好的偶像选举突然变成恶趣味的杀人游戏，帮派份子也上街抓壮丁，强迫无辜的女性参赛。 这已经突破陆赧笙能容忍的道德底线。 “唉。” 付羲叹口气，颓然坐在陆赧笙侧面，双手绞在一起： “丫丫你是知道我的，我付羲不是那种人，这件事我身不由己。” 陆赧笙狐疑，柳眉微皱：“直接说重点！” 付羲仰头： “不清楚伱知不知道我的处境，我从回玫瑰城之后就被白董盯上，他给了我很大压力，每天睡不好吃不饱，头发都掉了好几根。” 陆赧笙闻言冷笑： “那不是你活该！” 她可是听说了，付羲从空落荒原带回来一个小姑娘，小姑娘好像是哪家友商遗失在外面的孩子。 白钊董事想要把小姑娘拿去运作，吃友商的肉，但付羲不允许，两人才发生冲突。 ——等等！ 这么说付羲做的还是好事？那她怎么听见付羲受苦后心里有种出口恶气的感觉。 付羲看着她，认同点头： “对，是活该，可日子还是要过，没办法我只有去找白少，让他帮忙在白董面前美言两句，高抬贵手。” “白少？白宁生？” 陆赧笙脑中搜索一圈，锁定到一个人物。 她记性还不错，见过的人都不会忘。 “对。”付羲痛苦道：“没想到白少狮子大开口，要我把旗下娱乐公司股份全部给他，还从我这边拿走偶像选举的举办权，如今现状我也无能为力。” 陆赧笙半信半疑，不过付羲的话倒是和琥珀和她说得有不少处吻合。 她来之前当然已经向闺蜜已经询过过情况。 “总之，我爱莫能助。” 付羲说道：“丫丫，看白宁生胡作非为我也难受，你可要帮帮那些人。” 几番交流后，陆赧笙不知道怎么就被付羲忽悠走出他家。 等反应过来，门已经将她关在外面。 “回头在和你算账！” 陆赧笙愤愤看一眼，立马又朝方舟山外赶去。 …… “她不会傻到去找白宁生。” 窗棂边，付羲看陆赧笙离去的背影，对身后的蒂露说道。 “两人没什么交集，不像我会好言好语惯着她，怎么凭嘴上功夫就想让偶像选举停办？” “陆赧笙会选择直接去下城区，暴力解决问题。” 可能当事人都没察觉到，当第一次打出玫瑰英雄的旗号之后，陆赧笙对暴力手段的依赖就上了个台阶。 能用拳头枪炮解决的问题，绝不愿意再多动一分脑筋。 白宁生的爪牙是猛鬼帮，只要玫瑰英雄把猛鬼帮除掉，自然就没有人能再逼迫下城区的姑娘们参赛。 她是个机械师，配合尖端技术自制的玫瑰英雄装备，战斗力也大约有五十级，清扫下城区的街头帮派绰绰有余。 “所以我们不能让她这样做。” 付羲继续对蒂露说：“偶像选举必须如期开始，我已经做好安排，由你来拦住‘玫瑰英雄’，蒂露。” 蒂露穿着宽松的训练服，脖颈还挂着毛巾： “作战行动我已知晓，交给我老板。” 她其实有些跃跃欲试，知晓那个人就是玫瑰英雄后，就一直想交手试试。 付羲看她，笑道：“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么？偶像选举会死很多人，很多无辜人。” 蒂露尝试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 “不，没有人一定‘必要’被‘牺牲’。” 付羲否决蒂露的说法：“那些人就是因为我的私欲，我与公司董事的斗争而死。即便知晓如此，你也愿意帮我么？” 罗森提供的星际异种长相狰狞凶猛，喜欢生吞食物，但基因序列经过特殊调整，无法消化人类。 被吞掉的选手只会在异种的胃袋里沉睡。 可即便如此，比赛不仅有异种和无辜者，还有本身就是为夺冠而去搏命者。 搏命者不会怜悯无辜者，会有大量选手在人与人的争斗中死掉。 这个问题也是他对蒂露的最后一次考验。 心中的善良和他，究竟哪个更重要。 蒂露答：“你是老板啊，我说过为你的意志而活，就不会反悔。” 坚决，直接，毫不犹豫。 看她的样子，付羲忍不住再度把手放到她头上。 温情的时间持续很久，蒂露都快要眯起眼睛发出呼噜声。 “谢谢。” 付羲忽然说道。 蒂露一愣，用头发蹭了蹭他的手心，把这个动作当成回答。 分开后二者相视一笑。 蒂露左右寻找着熟悉的身影，却没有找到： “说起来，有几天没看见玛德琳娜？她跑去哪了？” “哦！小猫咪啊。她有她的安排。” “放心，没走丢，大概。” …… 第一百零一章 蒂露与玫瑰英雄的第一次交锋 第102章 蒂露与玫瑰英雄的第一次交锋（第二更） “干他！干他！” “打啊，打他脸！右勾拳！” “狂犬站起来！干死狗娘养的！” 龙和拳馆的看台上，狂热的观众手里握紧下注的拳票，纵声欢呼呐喊。 全息影像投射格斗画面，将精彩瞬间重复回放，两个疯狂的拳手在锁死的八角笼中拳拳到肉搏击。 一个拳手脖子左边还有个狗头，另一个有三只手三只脚。 他们是地下黑拳里负有盛名的拳王，为了保持话题度和噱头，特意去做的生物移植改造。 只有足够亮眼的特点，才能被观众记住，才能出头。 陆赧笙挤在看台中间，她穿着破旧的褐色牛仔衣，下身是长筒牛仔裤，头发也扎成脏辫。这种下城区常见的装扮让她在人群中毫不显眼。 “美妞，下注了吗？今天狂犬必胜！” 她旁边红了眼的看客冲她吼道。 “对！就是这样！狂犬给我杀！” 陆赧笙不得不参也与进这场呐喊中。 “汇报情况伊斯塔。” 她瞳孔中的光辉被拳场辉宏的灯光遮蔽，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扫描完成，确认目标人物：猛鬼帮老大茨木。” 完整的3d扫描画面展现在陆赧笙眼前，标记出所有猛鬼帮喽啰的位置。 陆赧笙今天在下城区帮助很多人。 她不仅把正在遭遇猛鬼帮胁迫的人救出来，还捣毁好几个猛鬼帮窝点与偶像选举的报名处。 不过这些手段毫无用处。 窝点被捣毁就换一个；报名处被袭击就加强安保。 甚至陆赧笙还看到，前几个小时被她救下来的赛博朋克，没过多久就加入rip雇佣的安保队伍，反过来和她作对。 直接给她气个半死。 受挫几次后，她领悟道理：小打小闹根本没用，必须搞波大的。 她本来打算直接找白宁生，但白大少一般不来下城区，上城区‘玫瑰英雄’的伪装和装备又不够看。 真人去找白宁生，光凭嘴炮毫无威胁。 因为从手续上说，那些参赛者都是“自愿”参加，星际开拓联盟也没有法律禁止类似的活动举办。 退而求其次，玫瑰英雄只好把目光放到下城区的猛鬼帮上，准备直接拿猛鬼帮老大开刀。 “‘猎天使机兵：伊斯塔’已准备就绪，隼协议执行，进入战斗模式。” “系统上线，欢迎您，指挥官。” 猎天使机兵‘伊斯塔’，是陆赧笙自己纯手搓出来的战斗机甲。 从设计图到核心技术再到操作系统，全由她一人完成。 是陆赧笙自中学时期开始展现机械师天赋后的集大成作品。 光有天赋没用，她的安保部长父亲让她能大量借鉴学习系统重生军用最新装备的设计思路，甚至直接从列装派的研究所拿到成品实验报告。 一开始陆赧笙就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虽然没有测试过，但她设计的‘猎天使’从参数对比来看丝毫不逊色重生军用当下主役的王牌机兵。 ‘伊斯塔’的飞梭就是‘玫瑰英雄’出场的标志，每个飞梭都由‘伊斯塔’的子系统控制，飞舞起来犹如暗红色的审判之剑。 对了，‘伊斯塔’这个名字，也是陆赧笙取自地球时代的古神话，寓意金星女神。 “正式启动。” 观众席上的陆赧笙摸出玫瑰英雄的面具扣在脸上，面具有反监控效果，任何摄像设备的图像中只能留下一团无法复原的马赛克。 拳台上的拳击就快要分出胜负。 拳手狂犬肩上的狗头死死咬住另外一人的臂膀，竖起拳头朝已经肿胀变形的左脸猛地锤下。 轰！ 伴随这一拳，环绕龙和拳场的二十四扇天花板玻璃窗轰然裂爆，飞梭破空的噪音夹杂粒子束武器穿透防线的声响骤然降临。 陆赧笙从观众席跃起，飞梭成为她浮空的台阶。 “玫瑰英雄伊斯塔，今夜！正义执行！” …… 距离龙和拳馆不远处的几个位置，搭在最新隐形系统的浮空车在天空静默。 全副武装的陆家保镖们监控周边方圆几公里的区域，静待可能到来的作战命令。 “战斗开始，所有人保持警戒，扫除任何威胁。” 保镖头领坐在浮空车副驾驶的位置，旁边是全息扫描的雷达图。 “队长，发现意外威胁，有个突然发狂的赛博精神病正在靠近，似乎是某种感应装置察觉到小姐的机兵信号。” “拦截他，快速解决战斗。” 保镖头领下令：“全员集合！” …… 方舟山别墅。 付羲关掉客厅的灯，仅在昏暗中开启电影级虚拟投影器，从另外视角监控下城区龙和拳馆的动静。 诺亚如雕塑般站在他身后，随时汇报： “罗森先生安排的赛博精神病进入预定位置，按照计划，赛博精神病会在与陆家保镖的交战中释放大规模电磁脉冲，制造短暂监控空隙，给蒂露小姐和陆小姐单独见面的空间。” “我这一辈的巨企新血里，罗森是最优秀那一批，做事从不让人失望。” 付羲说道，新血或新贵，是对巨企有潜力年轻人的统称。 他和罗森恩怨一笔勾销的最后交易就是这里，罗森需要安排意外，让陆家保镖无瑕顾及陆赧笙一段时间。 若是那群保镖时刻在暗处盯着，蒂露根本没有与陆赧笙单独交手的空间。 “恕我直言少爷，您这样做太冒风险，若是蒂露小姐没能及时按照计划安排撤离，很有可能被保镖截断撤离路线。” 付羲抬手打断诺亚： “相信蒂露。” 他看向虚拟投影晃动的镜头：“她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 四名猛鬼帮的成员手握重生军用出品的[a-22b超式]突击步枪，守住龙和拳馆通往外界的主干道，在他们身后还有一支超过二十人的猛鬼帮队伍，快步急行。 猛鬼帮老大茨木大步流星走在队伍最中间，他并无惧怕，出来混多年经历过许多生死危机。 只要坚持一会，等到rip娱乐雇佣的安保佣兵来支援，一切都会好起来。 龙和拳馆的公共区域照明灯全灭，可黑暗阻止不了激烈战斗。 茨木知道外围的猛鬼帮成员正在被剔除，那个玫瑰英雄在朝他靠近。 “玫瑰英雄。” 茨木恨恨咀嚼这个名字。 下城区冒出来个义警他当然知道，不过此前和猛鬼帮没有来往，犯不上冲突。 突然袭击搞他一个措手不及。 突然间，数十把自动步枪喷出的枪口焰编织成火网，枪线在空中交错，扭曲出一个怪异的斥力区域。 “偏折护盾！用能量武器！” 猛鬼帮有人喊，但回应的却是惨叫。 暗红色的飞梭犹如索命之镰，从猛鬼帮帮众见穿梭而过。 茨木咬紧牙关，只见有飞梭垂直对准他的眉心。 他险而又险的逃过，可另外的飞梭将他下半身切开，一刀两断。 “猛鬼帮茨木，为你的恶行去死。” 玫瑰英雄冷漠的声音响起。 叮！ 一声清脆的撞击，茨木发现自己没死，有人从他后面赶到，挡住飞梭。 “是白老板派的保镖？” 茨木大喜过望：“你来的太好了，快！干掉她！” 黑衣蒙面的蒂露只是淡淡看帮派喽啰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陆赧笙身上。 两人飞在半空对峙。 空气安静了那么一秒，猎天使机兵‘伊斯塔’和蒂露手中的电弧波星剑撞在一起、 …… 第一百零二章 给她一个当英雄的机会 第103章 给她一个当英雄的机会（第三更） 无需多言，都有目标必须达成的二人一言不发展开进攻。 机兵‘伊斯塔’的飞梭瞬间从四面八方出现，将蒂露包围。已经靠近的陆赧笙一句废话没说，直接放出杀招。 呼啸破空。 飞梭们组成阵列，悍然朝蒂露穿透，宛如层层叠叠的海浪，不留间隙。 可紧接着，飞梭就在半空中解体，完好的横截面短成两截。 阻挡完飞梭的蒂露身影向前，就像斩除杂草那样，一剑朝陆赧笙当头劈下。 ‘伊斯塔’形态变换急速后退，更多飞梭阻拦蒂露的攻势。 蒂露速度极快，就像在飞梭靠近前就能预知方位，将其纷纷斩落。高强宇航合金制成的飞梭脆弱如纸一般。 “单分子线？” 陆赧笙面色凝重，完全想不到小小猛鬼帮有这种级别的保镖。 白宁生铁了头要死保猛鬼帮？ 蒂露并未回答。 这是她在与斯卡因训练中学到的新技巧，用精密控制的魔熵形成磁力场，让电弧波星剑的光刃被拆解到肉眼难辨的细线。 就像布网一般延展，压缩对手的活动空间。 时机一到，加大电弧波星剑的输出功率，就能让细线变为致命的杀招。 猛鬼帮的茨木双手抱头匍匐在地，一点一点往外挪，想要逃跑。 陆赧笙目光一凝： “让开！” 说着，‘伊斯塔’骤然形变，一直隐藏的机兵真身在陆赧笙身上组装，变成一套完整的机械战甲。 更多飞梭浩浩荡荡从四面八方出现，就像神话中的被打开的王之宝库，神兵利器从天而降。 飞梭所至之处，电磁脉冲、义体病毒、燃烧油料、穿透破片……种种攻击手段从其中爆裂，爆裂中蒂露又冲出来。 陆赧笙平日在下城区遇见的都是装备技巧都远不如她的对手，哪里参加过真正的死斗？ 此时处于下风自然会有慌乱。 机兵的主控系统在她慌乱的时间自主闪避，电弧波星剑光刃穿透‘伊斯塔’的肩甲，迸射出巨大火花。 “指挥官，请与敌人保持距离，已为您制定新的战斗策略。” 主控系统提示到。 陆赧笙稳住心神：“加载‘近距离格斗’模块，模块蓝本：斯卡因·施爱罗德。” 她在制造‘伊斯塔’的时候考虑过各种各样的可能情况。 由于自己不是专业的战斗人员，机兵主控系统的自动战斗强度就至关重要。 这些预设好的模块来自重生军用数据库，汇聚各种不同领域战斗人才的数据模型，必要是能通过主控系统加载模块，替代她并不专业的指挥。 “近距离格斗已加载。” ‘伊斯塔’回应道，机兵手中也出现一支飞梭拼合组装的刺剑。 蒂露猛然发现陆赧笙的战斗风格变了，变得很像她的老师，老练但很有进攻性。 嗡嗡。 光刃划过空气带来焦灼，新就绪的飞梭终于添加能量防护，不会再被光刃一刀两断。 ‘伊斯塔’的身影裹携狂风猛然向前冲出，直剑刺击，几十米距离瞬息而过。 蒂露目不斜视。 在她身后布下的捕猎之网兀然展开，本人也与‘伊斯塔’正面碰撞，光刃斜向一斩。 人与机甲的对碰中却是人占据了上风，升华者的魔熵熊熊迸射，蒂露身上本要炸裂电弧，但在这段时间的学习中她已经学会控制！ 没有任何耀眼特效的碰撞中，‘伊斯塔’机兵的躯体上出现一条狰狞的豁口，径直砸向地面。 这一幕让在上城区围观的付羲不由得捏把冷汗： “下手真狠，刚才那一瞬我还以为她真的要下死手把陆赧笙砍了。” 只要砍了老板就是我一个人的~ 还好蒂露不是这种病娇。 “陆小姐缺乏对蒂露小姐的了解，与斯卡因先生学习后，蒂露小姐很熟悉斯卡因先生的战斗习惯，用程序拙劣模仿的战斗风格不能对蒂露小姐造成威胁。” 诺亚在身后评价： “胜负已分。” …… 猎天使机兵‘伊斯塔’砸在地面又弹飞好几圈，即使有减震也让陆赧笙七荤八素。 等缓过神来，电弧波星剑的光刃已经架在机兵的胸腔前，编织的能量之网也锁死‘伊斯塔’的所有活动空间。 “你输了。” 蒂露冷淡说出这一句。 从知晓玫瑰英雄存在后，她就期待过与之战斗交手。 如今的结果却让她有些失望，玫瑰英雄连她一半的实力都没能逼出来。 是她变强，还是玫瑰英雄外强中干？ “快快快！杀了她！踏马的敢来猛鬼帮闹事！” 不远处狗仗人势的茨木叫嚣起来，光刃的弧波一闪而过，他的口腔就爆出血浆，舌头掉到地上。 蒂露也看不上这种街头帮派的混混，解决噪音后，又转向陆赧笙。 后者在机兵中看不见表情，可语气却和魔物森林中战败的女骑士一样硬： “有本事杀了我！rip的走狗！” 蒂露一脚踢在‘伊斯塔’的金属面甲上，留下个巨大的凹槽，将陆赧笙震得七荤八素。 “如果你的战斗水平和嘴一样硬，现在也不会躺在地上。” 陆赧笙怒道： “你想怎么样？” 蒂露退开两步，主动给陆赧笙离开的空间，然后按照付羲给她的剧本，用冰冷的语气说道： “玫瑰英雄，我家老……主人知道伱想要什么，猛鬼帮这种喽啰杀再多也没用。” “不过他也听过你的名号，所以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参加这次偶像选举。” “不是想救人么，就直接到比赛中救，看看你能救多少。” “亦或者，如果还想当刺客背后捅刀，我家主人也竭诚欢迎。” 说完，蒂露不再管陆赧笙，提起被割掉舌头后再地上翻滚的茨木，径直飞行消失在龙和拳馆已经被打成废墟的天花板漏洞中。 ‘伊斯塔’晃晃悠悠从地上站起来，刚才虽然狼狈，但机兵本身的核心构件没有受损，还保全战斗力。 警报在机甲内部响起，这是撤退提示，再继续待下去有被围堵的风险。 陆赧笙朝天空看一眼，也与机兵共同消失在天空另一边。 …… 茨木被蒂露打晕随意丢在一个垃圾桶里，她取下蒙面的贴合式反监控面罩，与付羲通讯。 “老板，任务完成。” “干得很好。” 付羲很满意：“回来，你进步很大，这样子陆赧笙就会主动参加这场偶像选举。” 只有参加偶像选举，陆赧笙才能亲眼看见白宁生的残忍与荒唐。 亲眼所见的惨剧与道听途说的残忍肯定有很大差距。 况且，只有当面见证，陆赧笙才有机会出其不意重创白宁生，帮付羲达成最后目标。 她不是想当英雄么？ 那付羲就给她一个当英雄的机会。 当面打倒上城区的纨绔恶徒，全城直播。 陆赧笙会成为下城区的救世主，人人追捧的超级英雄。 付羲手指无规律敲动，成为英雄后的陆赧笙，才有机会践行理想。 到时候她就会知道，她前半生所追寻的只是一场梦幻与空旷。 “回来，我等你吃宵夜。” 最后嘱咐一句，付羲的电话挂断。 蒂露收起通讯终端走到野火街繁华的商道上，汇入人群。 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叫她： “诶！鸢尾花之女！” 蒂露回过头，是有一面之缘的人：“你是？” “我是莉莉！你记性也太差了！” 莉莉和洛奇排在偶像选举的报名点前：“没想到能在玫瑰城遇见！你也来这边发财啊？” “你好，再见。” 蒂露和她不熟，也懒得寒暄，打招呼后就扭头离开。 刚才还热情的莉莉很不满意：“什么态度？” “到我们了。” 男扮女装穿着公主裙的洛奇夹紧声音：“莉莉，我们真的要参加选举？” “当然！我受不了那个老女人！等夺冠展现商业价值之后，就跳槽！让新公司去和老女人谈违约金。” 莉莉毫不犹豫点头。 “大丈夫生于天地，岂可久居人下？老女人等着瞧！” …… 第一百零三章 开场 第104章 开场（第四更） 演播室。 rip娱乐公司的员工们忙碌着，正在进行设备调试与流程彩排。 再过一点时间，正式命名为《灾星幸存者》的大型偶像选举真人秀节目就将开场，他们的老板会全程观看，容不得一点失误。 化妆师正在为两位偶像导师做最后的妆容确认。 八爪鱼似的义体从化妆师背后伸出，一丝不苟将全新制作的义体皮肤画上亮色妆容后贴在艺人颌骨上。 花音琥珀任由化妆师施为，眼见镜中自己变得艳丽而成熟，是平常没有过风格。 “你在紧张吗？后辈。” 旁边忽然传来自信而倨傲的搭讪。 花音琥珀稍微侧眼，搭话人是坐在旁边化妆位置上的rip旗下偶像，此次选举的另一个导师和主持人。 “放轻松点，能主持这种级别制作的栏目是机遇，好好表现魅力就可以。” 那个偶像扭过头来： “我是羽咲依鸣，rip旗下艺人，你好。” “花音琥珀。” 花音琥珀也报上艺名，她听过羽咲依鸣，出道四年的超人气甜美偶像，走清纯可爱路线，各方面都算是她的前辈。 “你在紧张？”羽咲依鸣又问。 花音琥珀犹豫后摇头，她刚才并没有在担心自己的导师工作。整场海选已经变成另外一个巨企少爷的玩物，她只用安静坐在舞台上当花瓶就好。 只是在看参赛选手名单时，花音琥珀看到了她熟悉的名字和照片。 “别紧张后辈。” 羽咲依鸣并没有直播中的平易近人，以老前辈的姿态自居： “我出道比伱早，名气比你大，这种场面有幸见过几次，你跟着我的节奏来就行。” “谢谢。” 花音琥珀回答道。 “不用谢，照顾后辈新人是应该的。” 羽咲依鸣轻笑，脸上自信洋溢。 等到化妆基本完成，等候多时的助理就端起相机上前，留下几张卖萌表情的照片在私人账号发表。 恰到好处的时候，白宁生从外面走进来，节目制作由他亲自操刀。 “怎么样，主持人的妆造结束了没？” 羽咲依鸣眼睛一亮：“亲爱的快看快看！人家今天好不好看？” 说着就像孔雀开屏般站起来，凑到白宁生身边妖娆舞动。 舞动时那股子媚态，与平日直播的清纯人设天差地别。 “漂亮。” 白宁生敷衍地随口应答，然后把视线转向花音琥珀。 故意绅士问道：“花音小姐，感觉如何？” “谢谢白总关心，花音这边也准备好了。” 花音琥珀礼貌回答，语气倒是客套和生疏，与羽咲依鸣形成鲜明对比。 白宁生舔舔嘴唇，很快露出笑容转身朝其他工作人员喊：“全员准备，直播马上开始！” 说完他风风火火朝外走去，临走前在羽咲依鸣锁骨间摸了一把。 “呀！亲爱的，坏！” 羽咲依鸣矫揉造作叫道。 等白宁生走远，羽咲依鸣才恢复平常神色，转向一直偷偷关注她的花音琥珀。 “喂！后辈，别摆出这幅表情，后面马上要工作，你跟着我的节奏来，别拖后腿。” 上一秒还在茶气逼人，下一秒就波澜不惊。 羽咲依鸣淡淡说道： “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很常见？没有‘爸爸’捧，凭什么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既然是同道中人就别一副清高的表情，让人恶心。” 羽咲依鸣看来花音琥珀比她还能装，刚才故作姿态的模样可是炉火纯青，显然是在吊白宁生，勾起白宁生占有欲。 这种手段早年间她也用过，算是宗师。 在玫瑰城想当偶像，背后没金主捧怎么可能出头？ 要知道她为了得到这个主持人兼导师的位置，可是用尽百般花样讨好她们rip的白老板。 花音琥珀与她不是一家公司，但在她看来，花音琥珀显然和她用了差不多的手段才能被内定到这个位置上来。 听羽咲依鸣露骨的话后花音琥珀忍不住皱眉。 然后很快眉头又舒展。 “羽咲前辈，您误会我了，我只是性格不太好。” 诚然，羽咲依鸣说的话是事实，在vul中也屡见不鲜。硬要说的话，她‘陪睡’过的金主就只有陆小姐。 想到陆小姐，花音又忍不住露出一丝烦躁。 不仅她下城区的同伴参加这次偶像选举，陆小姐也有好几天没回她消息，也没主动联系她。 从好好的偶像选举改成大逃杀的死亡游戏后，事情就逐渐超过花音琥珀能想象的范围。 替代vul娱乐的新主办方、新制作组、新主持人……所有人都换了一圈，只有她这个前宣传大使还牢牢占据在现在的位置上。 举目皆是陌生，让她有种孤立无援的不安感。 花音琥珀的烦躁落到羽咲依鸣眼中，后者先是惊讶，随即惊讶又变成轻蔑。 都说道这个份上还端着架子，双方就不是一路人。 羽咲依鸣态度肉眼可见的冷淡下去，‘跟着我的节奏’之类的话也没有再提。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等时针指向整点，《灾星幸存者》的直播也正式拉开帷幕。 花音和羽咲两人面前的幕布拉开，特制的ar投影就将她们置身幽邃的宇宙场景中。 “晚上好！玫瑰城！欢迎大家收看又rip娱乐主办的大型真人秀海选节目，我是主持人和节目导师——羽咲依鸣desu~！” 羽咲依鸣立马用元气满满的声调和动作站在摄影机前。 “将会有一万名来自玫瑰城各处的选手参加本次海选活动，而最终的胜者只有一人！究竟会是谁能拿下奖池中九千万星币的超级冠军奖，成为玫瑰城耀眼的新星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ar投影的空间变换，视角拉高拉开，最终呈现出一架躺在宇宙空间中的银白色尖塔状造物。 在尖塔背后则是美丽而安静的蔚蓝星。 “这就是本次比赛的的场地，‘天国的水晶宫’白塔空间站！” “白塔空间站曾是蔚蓝星老牌的太空度假胜地，经历一百一十年的服役后，空间站已经进入生涯末期。相信大家都知道明年的这个时候，白塔空间站就将开始报废流程停止使用。” “这次《灾星幸存者》选择将比赛场地放在白塔空间站，也是为这座传奇太空设施举办完美谢幕，是白塔的最后一舞，也是最惊艳的一舞！” 羽咲依鸣完全占据了所有台词，在舞台间尽情表演。 很快，ar中出现狰狞如蛞蝓，充满触手和粘稠体表黏液的星际异种，羽咲依鸣配合露出害怕的表情。 “呀！！原来有恐怖可怕的星际异种怪物入侵了白塔空间站，诸位参赛选手需要躲过怪物的致命威胁，从登录舱段开始一路寻找前往核心舱段的路，在那里接受本次节目制作人的考验。” “第一个通过考验的选手，就是本次选举大赛的冠军！将拿走全部奖金以及rip娱乐提供的顶级艺人合同！” 羽咲依鸣鼓掌，白宁生的ar投影出现后向四周招手，然后消散。 “这将会是玫瑰城近十年最紧张刺激、最盛大的偶像海选，让我祝所有参赛者好运！” ar消散，镜头从舞台移到外太空。 数百架小型航天飞行器如归巢的蜜蜂，在白塔空间站登录舱段张开的入口陆续停靠。 选手们从飞行器中走出，茫然等待，迎接他们的命运。 …… 第一百零四章 参与者们 第105章 参与者们（第五更） 冰冷深空中，航天飞行器只是比砂砾大不了多少的小点。 铁色冰冷的客舱中，丁伶与除月相对而坐。 飞行器很小，客舱只有两个座位，系紧安全带后连挪动身体的空间都没有。 丁伶与除月膝盖碰在一起，后者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嘴里还轻松哼着无名的摇篮曲。 “除月，你怎么也报名参加比赛？” 丁伶朝除月提问，担忧多过质问。 除月头也不抬：“那你呢？为什么要背着我和程赛报名。我是跟在你后面去的报名点，看见伱登记才跟着报名。” 丁伶不说话，摸了摸除月如雪豹般柔顺漂亮的银灰色头发。 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 ——‘夜行者’已经到濒临崩溃的悬崖边缘，程赛重伤、任务失败后，团队事实休克。 维持丁毅的生命需要钱，维护修理程赛的义体需要钱，赔偿任务失败后给中间人的违约金也需要钱。 野火街的人们常说：金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法理。 丁伶不认同，可钱已经成为扼住他们这个小团队咽喉的致命之物。 偶像选举有高额的胜者奖金，只要丁伶能获胜，一切危机都能消散。 丁毅能活下去，从破旧冷冻维生舱的休眠中苏醒；程赛能换掉义体，不必再担心变成赛博精神病；因为金钱分歧而离开的其他人也能回来，大家回到最初的状态，无忧无虑生活，甚至能活得更好。 除月停下敲击平板电脑的动作，抬起头看着丁伶眼睛： “我来参加比赛，和你参加比赛的原因一样。” “我们是一个团队，如果你一个人跑掉，那‘丁伶’和被常挂在嘴边、埋怨抛下你们走掉的‘阎央’有什么区别？” 丁伶听到这话苦笑。 在过去的时间中，她确实经常会和除月抱怨阎央的种种。 虽然没有程赛那么极端，但丁伶对阎央抛下他们，独自一人到上城区当偶像的行为也很不开心。 哪怕是为了赚钱救人，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当她坐上节目组安排的逼仄航天飞行器时，丁伶才懂，懂阎央怎么会做出这种选择。 质疑阎央，理解阎央，成为阎央。 除月同样没有质问丁伶的意思，而是在短暂的沉默后换了个话题。 “我提前看过选手手册的比赛规则和场地介绍，空间站中智能化程度很高，我的能力可以最大程度发挥。” 除月指了指自己洁白的小臂，每个选手在登上航天飞行器前都被植入了追踪器： “我会伪装我的追踪器信号，然后找一个安全的空间站房间远程支援你，你在明面负责对付节目组的摄像机，就像平时接委托那样。” 偶像海选既然是综艺，那当然要有摄像机。 皮下植入的设备不仅是追踪器，同时也是微型追踪摄像机的信号操纵中枢，微型追踪摄像机会随信号无时无刻监控选手，在视频网站上直播，同时杜绝作弊可能。 除月已经黑掉追踪器，而且将自己从节目组的参赛名单中屏蔽。 等到正式比赛中她会是一个多出来的人，能在暗处隐藏自身，做最擅长的远程支援。 说完之后，除月轻轻抓住丁伶的手，坚定地开口： “我们一定可以获胜，相信我也相信你。” 丁伶终于打起精神。 她要赢！成为胜者！ 然后拿到钱，治好哥哥并拯救程赛！ …… 陆赧笙独自一人坐在飞行器中，对面是个不认识的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抱着臂膀瑟瑟发抖。 她戴了用于伪装样貌的人造皮肤，偷偷从家里溜出来报名参加比赛。 去猛鬼帮找麻烦那天晚上，猎天使机兵惨败突然出现的女保镖，不仅她被丢人踩在脚下，猛鬼帮老大也活了下来。 于是这场大逃杀综艺如期开始。 直到坐上航天飞行器，陆赧笙才知道比赛场地在空间站。 这个地点也彻底击碎她中场搅局阻断比赛继续的想法。 玫瑰英雄不可能混入一个全员登记身份的封闭空间，或是从广袤浩瀚无掩体的太空中发动攻势阻止比赛。 因此只好执行b计划。 这场比赛有很多无辜者，只要将她们汇聚起来，躲在安全的地方，等到比赛结束即可。 这就是陆赧笙现在的目标。 她闭目养神，而且过程中有机会见到白宁生，她也可以主动挑明身份，建议他放弃举办比赛。 巨企的规矩不就是讲究利益交换么？ 她手中还有一些自己研究出来，可以用于交换的科技。 包括猎天使机兵的制作工艺，以及一套全新设计智能武器运算系统。 这套系统就是‘伊斯塔’正在使用的那一套，能优化智能战车、自动人形等ai控制的武器，还可以用于驾驶员与机械体的交互，效率比如今重生军用使用的版本效率更高。 当然，系统是陆赧笙直接用重生军用的原版系统改的，当时为了制作猎天使机兵‘伊斯塔’，她也偷偷复制了父亲陆野的身份id，拷贝出重生军用的原版系统参考，至今没有被发现。 想必两项科技已经有足够的价值能让白宁生动心，停止这场杀人游戏。 想到这里，陆赧笙忍不住在心里对家人抱歉。 对不起爸爸，这是我人生第二次离家出走。 如今她比第一次离家出走时进步许多，可保镖还是同样的无能。再次瞒过家里的那些死板的家伙并没花太多功夫。 她取了个假名字叫陆妲，防身武器也只有被她改头换面过的八支‘伊斯塔’飞梭，以及用于控制飞梭的猎天使机兵中控。 飞梭背在背上，看上去像是全副武装的狠辣佣兵。 ‘伊斯塔’没法完整带到空间站上，但陆赧笙已经顾不得那么多。 为了救人，承担一点危险也是值得。 沉思中，身下的航天飞行器轻轻一震，仓门气阀缓缓打开。 白塔空间站，到了。 …… 选手们陆陆续续从航天飞行器中走出来。 登录舱段空旷的停机坪也热闹起来，挤满了人。 在人群中，莉莉迫不及待从飞行器跳出来，双手叉腰大声宣布： “哈哈哈！冠军！你爷爷我来辣！各位老板们看好，我莉莉可是最强的偶像！” 她朝登录舱段圆形的空间向上看，在距离登录平台高度一百多米的地方，能透过玻璃看见白塔空间站自营的豪华酒店。 这里原本是宇宙度假区，酒店娱乐设施齐全。 现在上方的酒店已经变成现场观赛的观众席，被主办方邀请的观众就在那里。 他们温文尔雅西装革履，看起来风度翩翩，谈笑间决定选手的命运。 在莉莉旁边，身穿公主裙的洛奇则非常扭捏： “莉莉，我们这个样子会不会太高调？” 莉莉斜眼看他：“怕什么！反正都是要夺冠，高调点就高调点，我还巴不得那个老女人看直播看见我，让她见识见识欺骗我莉莉的下场。” 洛奇闻言缩缩脖子，不敢再劝。 虽然他已经极力装作不起眼，但高大的身材加上身后系蝴蝶结的链锯剑样子还是太突出，有很多人注意到他。 “喂！你是男人？男人也来参赛？” 有打扮清凉的赛博朋克问道。 莉莉怒目瞪回去：“你凭什么假定他的性别！你这是歧视！” 洛奇：…… 把质疑者都怼翻之后，莉莉才拍了拍洛奇的肩膀： “放心，你就安心帮我扫平障碍，事成之后我给你买一个限量版的机神模型！” “奖金分我一半。” 洛奇指正道，想拿一个模型就打发他，算盘珠子都崩到他脸上。 莉莉假装没听到：“啊哈哈，参赛选手好多啊，仔细看把对我们有威胁的全挑出来！” 在场的参赛者身份五花八门，有赛博朋克、帮派份子、佣兵这些看起来凶悍的，也有网红主播、高冷升华者这些不常见的。 因为奖金丰富，参赛者不只是有被抓壮丁凑数的人。 也有些来拼命搏富贵的赌徒。 这些人大约占据总参赛者的五分之一，是冠军真正有潜力的竞争者。 航天飞行器没有停留太久，等待几分钟后纷纷起飞离开。 紧接着羽咲依鸣再度出场，巨大的虚拟投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先生们女士们久等！既然选手已经到齐，那我也就不多说废话！” “现在，《灾星幸存者》比赛正式开始！” …… 第一百零五章 我必须做点什么 第106章 我必须做点什么（第六更） 哗啦啦！ 程赛强行从自己租住的公寓床上起身，带翻摆在床边放置医疗用品的托盘。 他一点点拔掉身上的针头和胶管，强忍疼痛往外走。 原本还在旁边昏昏欲睡的老狗被惊醒，见状急急忙忙拦住他： “诶诶诶！你还没恢复好，还要卧床休息！这是要去哪？” 程赛指着个人终端投影出的《灾星幸存则会》节目直播，直播正在显示丁伶的比赛视角。 “她们全在空间站上，她们全都有危险，我必须去帮忙，不能坐以待毙。” 程赛又惊又急，他不过好好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另外两个同伴全不辞而别去参加什么狗屁偶像选举。 还留言说安心养伤等她们回来。 这是什么？这是你和两情相悦的青梅竹马准备约会，结果她要去见大腹便便的教导主任一趟，让你等她回来，临走前还说我只爱伱一个。 要是不行动起来，等青梅竹马回来都变成泡芙了！ 老狗心很累，有气无力说道： “我真是脑袋抽筋才会答应丁伶来照看你这头犟牛。” 他也指着节目直播： “你知道这是哪里么？” 程赛回答：“白塔空间站。” “你还知道是空间站呀！外太空！大哥！你又飞不上去，激动个什么劲？” 程赛不顾劝阻继续朝门外挤，脸上的肌肉都随疼痛抽搐： “那也不能干坐着，必须做点什么。否则她们……” 走了两步，被地上的托盘绊倒，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砸翻更多瓶瓶罐罐。 在稀里哗啦的刺耳声中，老狗脸上的皱纹更多，从有气无力变成长叹短嘘： “哎哟，我老狗是倒了八辈子大霉摊上你这么一个玩意儿。” 说着又用力把程赛扯起来： “要我说丁伶和阎央俩姑娘挺好的，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一个自以为是的自大狂？” “你以为丁伶是冲动行事？那你也太小看那姑娘。或者说你应该对她们多点信任，她们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有能力自己做决定，不是时时刻刻都需要你这么大个保姆。” 程赛被老狗说的一愣。 记忆里好像丁伶和他说过差不多的话，阎央与他决裂时好像也用过类似的形容。 如今老狗再度提起，终于让程赛抑制冲动，开始自我反思。 难道真的是他的问题？关心则乱？ 稍微冷静一点，程赛爬到床上坐下，气喘吁吁朝老狗问： “狗叔，在你看来，这个偶像比赛，丁伶和除月有多大的胜算？” 老狗斜眼瞟他两下： “你问老狗我呀？” 程赛点头。 老狗嘿嘿一笑：“这可问到点子上了，在老狗我看来，俩人加一起……” “加一起有多少？”程赛屏住呼吸。 “也不可能有任何胜算。” 老狗说完后半句话。 程赛听着豁然站起，结果差点又倒下去，好在扶住床沿没有双膝跪地。 老狗连忙摆手： “你先别激动，老狗我只是实话实说，这种时候犯不着说假话刺激你。” “首先啊，玫瑰城从来不缺要钱不要命，而且还有有本事的主。你去看看参赛名单，下城区有头有脸的女性赛博朋克全去了……这次比赛奖金开那么高，要是我年轻个几十岁说不定也会变个性报名参加。” “丁伶那小丫头只是个医生，一没有战斗义体，二不是升华者。另外那个黑客小姑娘厉害是厉害，但也没有正面作战能力。” “前期可能占据优势，但真要打到大后期决胜负的时候，除非遇上个靠智能机械作战的对手，否则一点赢面都看不见。” 老狗不说还好，说完之后程赛更激动了。 跌倒在地之后用手撑着也要往外爬。 “不行，我还是得去帮她们！不能看着她们送死。” 老狗是那个心累呀，只能跟在他后面问： “程赛小子，你准备怎么办？那是外太空，上不去呀！” 问题又绕了回来，感情刚才一番话什么问题都没能解决。 程赛在门槛前直起身，单手扶墙回答道： “去上城区，机场或者航空港口，抢一艘宇宙飞船飞上去。” 老狗说：“现在就别说这种气话，先不提你会不会开飞船，就这三脚猫功夫在机场抢劫就是找死，说不定丁伶她们比赛没打完，你头七先过完了。” 程赛看着他问： “那我能怎么办？难道坐在家眼睁睁看她们死吗？” 明知道同伴有危险，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 这种事情程赛不能接受。 他成为赛博朋克，一直拼命到现在，不是为了迎接这种结局。 “要你这么说的话，还就真只能……” 老狗吞吞吐吐，眼睛挪向一边。 就在两人都不说话沉默的时候，屋子外突然传来挠门声。 随即这挠门声变大，木质的房间门破开一个拳头大小的口子，有猫咪从口子钻进来。 “猫？” 程赛疑惑。 “咪~” 玛德琳娜舔舔手掌，在下城区游荡好几天的她，终于完成主人的任务。 找到主人交代的那个人。 她浑圆的大眼睛顿时变成竖瞳，程赛只听见脑中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 “愚蠢的人类，向兽与复仇之神觐见！如此，神会赐你复仇的力量。” …… 白塔空间站，休闲舱段酒店。 付羲穿着西装，带着蒂露与来搭话的几个二代朋友寒暄完。 挥手告别后，他才走到斯卡因身边： “没想到斯卡因先生也会来白塔空间站。” 斯卡因微微一笑，礼貌回应道： “正好带蒂露小姐来做一做太空训练，失重幻境下磁力场构建与地面截然不同，太空也无法从外界补充魔熵，长期训练能增加蒂露小姐的魔熵利用效率和细微操作技巧。” 蒂露一声黑色露背晚礼服，轻声向斯卡因道谢： “让老师费心了。” 斯卡因摇摇头：“叫我斯卡因就好，不必叫老师。” 他们聊着天，很快身后就传来尖叫声，转身一看是斯卡因的女粉。 女粉们跑过来抱着斯卡因手臂，问他能不能签名合影，斯卡因优雅而随和答应。 “抱歉，付羲先生，我先失陪一下。” 斯卡因和女粉们单独走到旁边。 能在酒店里的都是玫瑰城出身不俗的大小姐，这些大小姐中也不缺乏斯卡因的粉丝，可见他人气之高。 “那我们就先走一步。” 付羲说完，又与蒂露一道，朝酒店的客房走去。 白宁生邀请了很多狐朋狗友和开娱乐公司的同道中人二代来现场观看这次死亡游戏综艺，他作为名义上的“协办方”，自然也受到邀请。 不过付羲觉得这是白钊的意思，那位白董确实如他所料，准备将计就计给他来波大的。 “付哥！” “白少。” “节目准备怎么样？” “一切就绪，付哥等着看！” 走廊转角，付羲与白宁生遇上，双方互相打招呼，然后相视一笑。 看似热情的笑容中有多少深意，就不得而知。 …… 第一百零六章 我会保护你们 第107章 我会保护你们（第七更） 围绕蔚蓝星轨道运行的白塔空间站，此时正处于两颗卫星宿月与卯月的交错点，失去大气层阻隔，卫星表现反射的光辉显得尤为真实。 透过空间站的舷窗，还能肉眼观察到卫星表面细微的人造光。 据说星际开拓联盟正在卯月打造物流处理中枢，未来星际矿物与跨星系货运船将直接远离蔚蓝星集散。 更远的地方，还有施工中的跃迁星门，通向更遥远更幽邃的未知深空。 不过此时，空间站中的参赛选手无瑕畅想蔚蓝星的未来。 他们正在大步奔行，四散而逃。 “我们看到位于空间站底仓的星际异种已经冲出来，它们饥肠辘辘，会在低位舱段游走觅食。当缺少食物后又会游走到中位舱段。” “建议各位选手不要在原地过多逗留。” 主持人兼解说的羽咲依鸣元气满满：“如果对自己有自信也可以尝试狩猎星际异种哦，节目组在每头异种的胃袋里都放了一份高级补给，是给勇敢者的奖励。” 羽咲依鸣的话在白塔空间站的全频段广播播放，每位参赛者都能听见。 鲜少有人停下来，真的去面对星际异种。 比赛已经开始，致力于夺冠者纷纷踏入衔接登录舱段的第一块区域。 规则中说，第一个抵达核心舱段并通过制作人考验的选手是本次大赛冠军，所以对她们而言这是一场竞速之旅。 而那些被迫参加比赛的无辜者们脚步同样不慢。 恐怖的怪物就在身后，他们能做的就只有逃。 不需要逃多快，只要比其他人快就可以。 “a号区域，有三个选手躲藏滞留，引导异种过去逼她们前进，禁止消极比赛。” “第一梯队已到达c号区域，按照流程释放异种王虫，营造对决悬念。” “两支队伍即将接触，释放资源包，引起争斗。战斗开始时导播把镜头切到主舞台。” 白宁生在演播室中有条不紊指挥。 就像高高在上的上帝之手，整个空间站都是他的沙盘。 一句简单的命令就能决定事情的走向、挑起斗争，甚至内定赢家与胜者。 这种掌控真人命运的感觉，可比虚拟游戏里操纵一万个士兵赴死要更令人舒爽。 白宁生能感觉自己的多巴胺在释放，将愉悦逐渐推向顶峰。 金钱与权力没有意义，他自出生起就站在蔚蓝星金字塔的顶端。只有这种纯粹的快乐才是他枯燥人生里追求的真谛。 …… 陆赧笙追随逃跑的人群大流，来到衔接登录舱段的第一块区域。 这是一片墨绿的人造雨林，丛生的热带灌木与藤蔓爬满舱室墙壁，厚厚的腐殖质铺满地表。 用脚踩下去能出现很深的脚印，水分从中被挤压出来，沾湿脚底。 “啊！不要！” 身后传来慌乱绝望的尖叫，如蛞蝓蠕动的星际异种，已经带着黏液与口器飞速从另外的甬道里呼啸降临。 口器边的触须卷起跑在最后面的人，胡乱往口中一塞，挣扎与呼喊就没了动静。 参赛者们窒了那么一瞬，随即更大的恐惧爆发出来。 原本跑在陆赧笙不远的几个选手使出全部力气朝远离异种的方向跑，任由雨林的树叶擦伤身体也不停下。 “救命！” 一共四头异种，此刻已经完全出现。 陆赧笙看到被抓住的人，一咬牙就停下，从身后拔出飞梭启动，逆着人群反方向朝异种冲去。 她本身就是来救人的，时机已到何必忍耐！ “我们看到有选手开始主动狩猎异种，看起来她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琥珀酱能看出她的武器是什么吗？” 解说台上羽咲依鸣给花音琥珀递话。 花音琥珀笑了笑，抱歉道： “抱歉让大家失望，琥珀完全没见过这位选手的武器，也许是剑刃或者盾牌？” 她兴致不是很高。 即便接受现实的荒诞，这种直观又血淋淋的残忍节目也是首次见到。 一年前她还与下方正在逃命的那些人是同类，如果在野火街多生活一段时间，她会不会也是逃跑的人其中之一。 这种念头并不是庆幸，而是种更复杂的情绪，应该用共情或者感同身受来形容更合适。 就仿佛，那个被触手卷起吞下的人是她。 花音琥珀打了个寒颤。 此时，陆赧笙的八柄飞梭已经全部展开，犹如御剑降魔的仙子，驱使剑阵冲入四头异种怪物之中。 异种柔软的身体被划开，溅射出黑褐色的体液。 吃痛的异种顿时狂暴，山呼海啸朝陆赧笙碾压而来。 飞梭极速折返，在陆赧笙面前变形成收尾相连的盾牌，正面硬撼异种，将其掀飞出去。 这场面在娱乐舱段龙章凤姿的年轻男女中引出一阵惊呼，很快就是鼓掌声和笑语纷纷。 “有两把刷子，以前看拳赛，也有人空手掀翻过灾兽，不过那是个退役升华者军官，这只是个女人。” “白少找来的星际异种，看起来并不比灾兽差？” “我看好她，她有夺冠潜力。” “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陆妲，呵呵，假名字。虽然做了伪装，想必关注乐子的诸位也看出来了，她就是下城区那个‘玫瑰英雄’。” “我还以为‘玫瑰英雄’是哪家的炒作，原来有真人。” “白少豪气，连‘玫瑰英雄’都能找到参赛。” 他们议论着，没有人真正在乎这个玫瑰英雄是谁。 就像到动物园看猴，猴子中出现一只保护动物金丝猴，大家只会觉得有趣，并不会在意金丝猴为什么会在这里。 毕竟，再稀有的猴子，也只是猴子。 其余被吃掉的猴子，更是连让他们落眼的资格都没有。 “老板。” 蒂露在付羲身边轻轻呼唤道。 付羲也点头回应，他当然知道“陆妲”是谁。 看正在转播实况中正在拼命的陆赧笙，他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笑容。 ‘就是这样，去成为英雄。’ …… 噗！ 陆赧笙的飞梭再度穿透星际异种的肉体。 这次贯穿从异种的口器到尾巴，剧烈挣扎后异种终于倒下，压弯雨林的灌木。 如法炮制的动静接连响起，四只星际异种都在同一时间倒下。 陆赧笙喘着粗气，甩掉飞梭上的黏液后走到几个瑟瑟发抖的参赛选手身边。 “还能动吗？” 选手们抬起头，怯怯看她。 陆赧笙再度重复：“如果能动就赶紧站起来，畜生不会只有那么几头，我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谢……谢谢。” 幸存者中蚊子般的道谢声。 陆赧笙回头，看到是与她同一趟飞行器的女孩。 她笑了笑眨眨眼，又招呼到： “大家别乱！跟我来我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我会保护你们。” 玫瑰城，下城区。 今日玫瑰城有暴雨，粗厚的雨滴能把人砸得头顶生疼。 在这样的天气中，街道中心不间断播放比赛实况的广告大屏幕下却挤满人。 往常屏幕也会转播一些高人气的比赛，下注的赌客、收注的庄家还有指点江山的看客热闹非凡。 今天却尤为的安静。 也许是因为，那些正在赛场中挣扎的，是他们的姐妹、母亲、女儿，是他们息息相关的人。 陆赧笙喊出“我会保护伱们”这句话时，现场终于出现一丝小小的波澜。 对很多人而言，玫瑰英雄这个名号，今天起第一次走进他们心中。 …… 第一百零七章 继续 第108章 继续（第八更） 丁伶奔跑在灯光充沛的空间站走廊中。 挡在她面前的隔离门纷纷敞开，就像权限封锁没有生效那样。 她耳中带着‘夜行者’平日做委托时的耳麦，听见耳麦里嘈杂的惊呼声。 “除月，发生了什么？” 她朝耳麦问到。 “比赛转播的小高潮。”除月简短回答：“比赛直播会持续好几天，这种声音你后面还会听见。” 丁伶闻言点头信任，随即有关心起自己这边的进展。 “还有多远？” “四个检查节点，装备舱室就在通过第四个节点的右手边。” 除月道德声音在耳麦中平稳播放，她本人已经不在丁伶身边。、 “白塔空间站主要功能是度假，严苛的安全检查早就在登录空间站之前的安检时就做完，他们的系统很老，防火墙到处都是漏洞。” “老规矩，到达装备舱室后把我给你的数据线和终端连接，我能帮你修改数据，操控空间站的维和机器人。” 丁伶枪法还不错，但这点正面作战能力显然不够看。 她们当然也知道自己的劣势，所以比赛开始的第一件事就是弥补缺陷。 奔跑中丁伶脚步不停，快速通过第一个检查点的密封门。 “不过我就这样直接动用空间站的武器，会不会被判作弊？” “不会，我看过主办方的比赛范围规定，囊括装备舱室在内的下层舱段和中层舱段都属于场地的一部分，那些机器人型号都是维和款而不是常见的防爆款，显然是节目组故意安排。” 除月回答道，冷淡的声线十分令人安心。 维和款机器人与防爆款机器人的差距在于，有没有用于攻坚的重武器。 维和款机器人的步枪与防爆装甲仅能应对都市街头枪击案这种程度的案件。 “伱现在有没有找到躲藏的地点？” “不要变成十万个为什么，我比你想的安全，已经进入操作舱段，脱离本次比赛的场地范围。” 除月答道：“你专心前进，到核心舱段后我会视情况返回比赛场地支援。” 丁伶的目标是夺冠，所以每一位参赛者都是她的潜藏对手，自然不会留下来做救人之类的事。 此时她已经偏离节目组设计好的主流路线进入“隐雪区域”，摄像头把一切记录下来，引起演播室的注意。 “发现选手靠近c区域隐藏房间。” “时间段太早，派出备用异种拖延时间，现在这个时间段隐藏房间的装备对其他选手优势太大。” 随着演播室的宏观操纵，奔跑中的丁伶听见通风管传来细微声响。 “小心。” 除月提醒道。 哐啷！ 通风管的外壳被异种尖锐的鳌爪撕开，丁伶在异种出现那一刻就拔枪射击。 嘣！ 子弹嵌入异种几丁质外壳，却没能穿透。这是一种小型异种，与外界的大型蛞蝓异种不同，更像蚂蚁。 异种被刺激，吼叫狂暴朝丁伶扑过来。 几乎瞬间，旁边空间站的消防气栓就自行打开，灭火用的高压化学气体把异种冲飞出去。 “先走，去装备舱室，我会帮你阻拦它。” 除月声音再响起。 丁伶头也不回继续朝装备舱室狂奔。 这只是演播室中的小插曲，丁伶这样有小心思想另辟蹊径的选手不少，每个人都有专门人员盯梢调控比赛节奏。 真正让白宁生在意的，却是陆赧笙和她身后长长的选手队伍。 她们已经找了一个安全的房间驻扎，似乎真的准备一直等到比赛结束。 越来越多人加入进来，还齐心合力搭建了防御异种的工事。 这可不行！ 消极比赛哪来的节目效果？ 我让你们参赛，可不是就让你们躲藏的。 好在，节目组足够专业，也有对应的应急预案。 “既然不想走，那就逼你们走。” 白宁生冷笑道：“通知各单位，开始进行第一次‘缩圈’。” …… 噗嗤！ 链锯剑发出巨大噪音悍然切入异种蛞蝓的体内，剧烈链条切割溅出血肉与黏液，仅仅几秒钟异种就被一刀两断。 洛奇收起链锯剑，异种的体液顺着他公主裙的裙撑留下，让人不得不怀疑到底是谁在追杀谁。 “莉莉，这边解决了。” 洛奇用老实而沉闷的声音朝身后的花坛喊。 莉莉从花坛莉探出头，满意地说道：“回来，我的从者。” “我不是你从者，是机神的信徒。” 洛奇认真说道，然后擦掉链锯剑上的残渣，让其崭新如初。 “接下来我们该去哪？” 莉莉听到询问，站在被肆虐过的雨林中张望。 远处枪声与爆炸声不绝于耳，是不是还伴随惨叫和异种的嘶吼。 “谁能想到竞速游戏还要打boss拿钥匙。” 莉莉叹气说着，随即眼睛咕噜转：“那boss挺强，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先让他们打工，等最后我们再去当老板。要有老板思维晓得！” “现在跟我走，我们去刷人气！” 莉莉双手背在身后，朝来时的路返回。 “刷人气？” 洛奇收起链锯剑，虽然不理解还是顺从跟着莉莉走。 “笨！” 莉莉白他一眼：“这是全程直播的海选综艺，异种追杀和竞速争胜都只是海选流程推进的手段。真正想要出头，就必须好好表现自己，得到观众和幕后老板的青睐。” “别一点魅力都不展示，光顾着杀怪。人家是海选偶像不是海选保镖！” 莉莉觉得自己已经看穿一切。 当然，清醒的人不止她一个，那个开场就救人的参赛者才是高手。 竟然一开始就选择这种方式搏眼球，现在肯定已经收获很多关注。 莉莉反应过来后追悔莫及，既然不能第一个吃螃蟹，那就赶紧蹭蹭热度。 “其实，我也是个好人，想当英雄。” 莉莉深沉说道。 话音刚落，地面就一连串震动，更多异种从通道中冲出来，朝着已经汇聚不少被迫参赛者的陆赧笙方向冲去。 异种数量短短十几秒内，就已经超过开赛以来出现的其他异种总和。 这就是‘缩圈’，用异种兽潮逼迫所有消极比赛的人不得不往里面前进。 原本想安稳等到比赛结束的人始料未及，危机来得如此之快。 见状，洛奇问道： “现在还想当英雄不？” “我们是来夺冠的，不是来玩英雄过家家，走我们去打boss！” 莉莉义正言辞：“什么狗屁boss都不能阻止我夺冠！” 只可惜，没等她回头，涌来的异种就发现两人，咆哮着冲过来。 …… 第一百零八章 莉莉的奇妙冒险 第109章 莉莉的奇妙冒险（第九更！！） 陆赧笙把异种的尸体用飞梭抬起，众人合力把被压下方的人救出来。 她从衣服下摆撕下布条，为受伤的选手简易包扎。 “谢谢。” 下城区的女选手朝陆赧笙轻声道谢，旁边还有很多人，她们只穿着廉价的合成涤纶服装，甚至没有武器。 从坐上来白塔空间站的航天飞行器那刻起，就注定是陪衬的炮灰。 被异种吞噬，被异种追杀，用于渲染这场杀人游戏的恐怖与真实。 除开亲人朋友外，没人会同情她们。 因为比赛是“自愿”报名不是么？ 既然来到这里，就代表签下过偶像选举比赛的协议书，知晓此处可能出现的杀戮。 节目组保证了选手的知情权和选择权，但你说你是被其他人逼迫参赛？ ——与我何干。 很可笑是不是？ 法律不允许出现奴隶，却允许“自愿”签署终身雇佣合同；法律保证你的选择权和知情权，却不在意是否被第三方强迫。 星际开拓联盟制定的法律就像一块遮羞布，披上文明外衣却给有钱有权的人留下特权。 将吮髓食肉的野兽变成衣冠楚楚的吸血鬼，本质毫无任何区别。 这正是陆赧笙想打破的现状，娱乐舱段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女们，他们优雅高贵，高谈论阔比赛的内容，目睹弱者死亡而无动于衷。 这与当年她的那场生日宴会有什么区别？ 不！ 区别在于，那时候年幼的她只能站在宴会舞台上。 而现在，她与这些人站在一起。 她忽然想起那个晚上女保镖的话，‘如果还想当刺客背后捅刀，我家主人也竭诚欢迎。’ 白宁生，缔造这一切的人，伱会在那里看着么？陆赧笙望向高处的娱乐舱段。 “怪物……怪物又来了！” “所有人撤到一起，有武器能战斗的人和我上前，我们把异种挡回去！” 陆赧笙回过神，当机立断大喊。 飞梭浮起，载着她重新回到战斗的最前线，见证异种如潮水般涌来。 “更多异种即将到来，请所有选手尽快到达下一区域，此地将被异种淹没。” 主持人羽咲依鸣的声音适时响起。 “否则，后果自负。” “琥珀酱有什么看法吗？” “我只希望她们能活下来。” “真是善良的祝愿，那就让我们与所有观众一同期待，选手们能从异种的浪潮中活下去，继续为我们带来精彩比赛！” 羽咲依鸣越讲越兴奋，花音琥珀却捏紧拳头。 她认出自己的榜一好闺蜜就在下方的场地，也衷心祝愿她能脱离危机。 …… 轰隆！ 选手们收集铁架与木头搭建的临时防线一触即溃，异种们冲进人群中大快朵颐。 才被聚集起来的无辜参赛者们四散奔逃，燃起的生还希望也被恐惧打断。 这里原本还聚集不少战力不错的选手，都是被半强迫参赛，自觉夺冠无望又想活下去。 可异种一来，这些选手是最先丢下其他人逃跑的。 陆赧笙顾不得为自己藏一点应对后续比赛的底牌，八支飞梭穿梭如电。 可异种实在是太多，她拼尽全力救下的人很快又被另外的异种盯上捕食，如此往返几次，还聚集在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怪物太多了！我们必须冲出去！” 距离陆赧笙最近的是被强迫参赛选手中少有能战斗的几个人之一，她手臂骨骼展开螳螂刀，胡乱挥砍剁碎异种伸过来的触角。 螳螂刀这种武器义体，只有装怪耍帅街头混混会安装。 眼下这个也是不良地雷系妹子，看着狗路过都得挨两巴掌的恶霸打扮却主动留下来救人。 “还留在里面的人怎么办？” “现在顾不了她们！等怪物更多一点，我们也逃不掉！”地雷妹喊道：“让里面的人跟在后面一起冲，能活一个是一个！” 只能这样。 陆赧笙的理智告诉她这是最优解，只是一丝心中不忍还在作祟。 在她犹豫的这两秒之内，地雷妹已经替她大喊： “不想死的跟着我们冲！冲到下块区域就能活！” 说完，她一边挥舞螳螂刀一边开枪往外跑。 还有求生渴望的人已经聚集过来，由不得陆赧笙继续犹豫。 “我来断后！” 她也娇喝一声，跟在队伍最后面尽量救人。 这个时候，陆赧笙侧方巨大的火焰爆炸升起。 “爆破！” 莉莉坐在洛奇的肩膀上，高举手中平平无奇的木杖，涌动的红光从身体皮肤表面溢出，在木杖顶端凝结变成火球。 火球每次释放，巨大的焰团就会飞射炸裂，形成高温与巨大的冲击波，将异种撕碎。 “各位观众，万万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就在聚集的选手们断尾突围时，意外的支援居然到来！那对组合可是令羽咲我影响深刻，没想到除了链锯剑妹妹之外，另一个选手居然是升华者！” “另外的幕后趣事是：比赛设在白塔空间站的原因之一，就是限制升华者选手们的发挥。毕竟这里是外太空，选手们的魔熵都是消耗品，不知道这位放火球的爆炸妹妹还够再来几次？”、 热情激动的羽咲依鸣鼓动解说，声音响彻空间站。 莉莉单手扣住洛奇的鼻孔，单手举着木杖，粗俗叫骂：“够把你并不存在的a炸上天！” “莉莉。” “放心，洛奇，有你莉莉姐这个二阶升华者在，保你安全。” “莉莉……” “就凭这些丑八怪也想靠近我？九个火球七次击杀还有一次五连杀，我都懒得提。” “莉莉……” 莉莉终于不耐烦低下头：“烦死了，喊什么？” 洛奇铁面具下表情狰狞： “可以放开我的鼻孔了吗？我快要窒息了。” “哦，对不起。” 莉莉把手指从洛奇的鼻孔中收回，然后又在洛奇身上擦干净。 这个时候，活宝二人组才靠近陆赧笙一行人。 “大家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安全了！”莉莉拍着胸脯说道。 “明明是被一路追杀追到这里。” 洛奇小声嘀咕，然后被打了一拳。 收回拳头的莉莉又朝陆赧笙说：“我叫莉莉，莉莉的莉，莉莉的莉，很高兴认识你！” “呃，我叫陆……” 陆赧笙刚想走上前和她握手，结果地面剧烈震动，舱室下方豁然冲出一头超过蛞蝓异种提醒两倍的巨大怪物，一口朝莉莉咬去。 洛奇反应很快，一把扯住莉莉的衣领将她往外扔，但莉莉又反手抓住他的手腕。 最终在电光火石间，两人一起被巨大蛞蝓异种吞了下去。 巨大异种砸向地面，又钻到雨林舱室下方的舱室中，消失不见。 “走，所有人趁这个机会，去下一个区域！” 螳螂刀地雷女反应很快，招呼着众人，朝安全的舱室跑去。 …… 嗡嗡嗡！ 链锯剑巨大的噪音伴宿巨型蛞蝓异种摔打扭动一同响起。 异种痛苦咆哮着，已经一路撞穿下层舱段，来到比赛区域外的边缘舱段中。 这里满是矩形的太阳能结构，再往外就是宇宙真空。 异种虽然看起来强大，但一般情况没能力冲开空间站坚固的太阳能结构外壳，随着链锯剑切割反抗力气也会越来越弱，最终死亡。 可是莉莉与洛奇两位作为主角团成员，显然运气更好。 一道从外往内的热射线切割器正在运作，试图从外界切开通向空间站的口子。 这个切割过程比较艰难，只见火星不见动静。 就是这点火星吸引将死的巨型蛞蝓异种，让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撞向正在被切割的缺口。 咚！ 无声的碰撞在宇宙间掀起波澜，真空环境与空间站内环境突然相连，异种的血肉就像被什么大功率吸尘器吸走般，快速从缺口中消失喷射。 “莉莉！” 洛奇抓着同伴的手脱身而出，很快也遭到真空环境的吸引，不可避免滑向缺口。 这个时候，一个宇航员从缺口中跳进来，抓着洛奇和莉莉同时用阻隔立场将缺口堵住。 “得……得救了……” 莉莉长舒一口气。 宇航员打开面罩，自我介绍道： “我叫程赛，来这里找人，请问两位是比赛选手么？” …… 第一百零九章 赌约 第110章 赌约（第十更！！） 比赛的第一天落下帷幕。 为了照顾观众的作息习惯，比赛在夜晚时只有选手个人视角的直播间还挂在网络平台上，主舞台将会休息。 同时为推进比赛节奏而安排的星际异种们也会在操纵下放慢脚步，留给选手喘息时间。 因此，空间站内的热烈气氛短暂冷却下来，抛下惴惴不安的比赛选手，娱乐舱段的年轻男女们进入到夜生活社交时间。 或者说，拍卖时间。 “我要那个枪手，她看起来技术不错，我喜欢她的眼神。”宫本秀夫开口，任屋网络的股东少爷，扎着小辫。 “战士和刺客的组合，第一梯队那两个，受伤后的表情很不错，床上想必会很有意思。”蔡成洋打响指，他是索家科技的二少爷，继承人是他哥。 “没人要‘玫瑰英雄’？那就归我，诸位买个面子。”古扎帕尔·法雷尔大言不惭，他是巨硬集团的人。 “古扎帕尔，你胃口真大。” “哼，欢迎诸位竞价。” 古扎帕尔志在必得，他才主导了巨硬集团对烈火游戏的收购案，财大气粗。 聚在一起的新贵们，大多出身洲际企业和行星企业，讨好白宁生才是聚集在这里的目的。 当然，他们也不排斥观看这么一场消遣的舞台剧。 大家都知道比赛最后不可能只活下一个人，那些表现亮眼的角色也有价值。 到最后，她们肯定会“自愿”在劳务合同上签名。 无论是作为玩物还是手下，此趟宇宙之旅都不虚此行。 新贵们的聚会，当然要有人作陪。 花音琥珀独自一人坐在角落扭捏不安，还时不时打开个人终端的投影，偷看陆赧笙和丁伶的比赛视角。 她是自愿来这种场合。 花音琥珀没有忘记自己当偶像的最终目的，和大人物搭上线，走大人物的关系救下丁毅。 可如今好友还在精心准备的游乐场中搏命，她实在升不起虚以委蛇的心思，去讨好不久前还心心念念的大人物们。 羽咲依鸣倒是已经在几个新贵少爷们的环绕中娇笑，卖弄柔弱。 “今天的晚宴不合花音小姐胃口？” 忽然有人从背后靠近。 花音琥珀转身，发现是白宁生，连忙收好个人终端站起来： “白总，是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谢谢您的关心。” “我听其他人说，花音小姐也是偶像选举出身，不知这次的比赛，你看好哪位选手？” 花音琥珀沉默一会，开口： “比赛很激烈，花音看来很多选手都有夺冠的可能。” 她参加的偶像选举和如今这个毫无关联。 付羲很早以前就把公司放养，除开会往里面塞女人外基本不过问业务。 因此vul娱乐竞争虽激烈，但艺人遭到的潜规则要比其他娱乐公司少得多。 看羽咲依鸣的样子，显然早就在rip娱乐中习惯这种事情，并且经验丰富游刃有余。 “花音小姐和我客套就没意思。” 白宁生递给她一杯酒：“我这边一直很看好花音小姐，想邀请你加入rip娱乐。” 邀请？ 然后变成羽咲依鸣那样？ 花音琥珀挤出笑容，拒绝道：“白总，我现在还没有跳槽的想法。” “别忙着拒绝。” 白宁生竖起手指摇了摇：“花音小姐出身下城区，这次比赛中有伱的朋友么？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就赌你的朋友能不能成为冠军。” “如果花音小姐的朋友输了，我会安排医生尽可能保证她的安全，作为交换花音小姐就加入rip娱乐给我当一段时间私人助理……不必担心付哥，我会和他提这件事。” 他无耻的笑了笑：“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 花音琥珀捏紧拳，手心全是汗。 经由偶像义体特殊处理的汗腺，会让体液散发香甜的味道，用于在特定时候增加偶像魅力。 她想拒绝，可白宁生没有给她拒绝的权力。 白宁生深呼吸一下，说：“不说话就当花音小姐同意了。” 他现在的姿态信心满满，特别是在接到老爹的指令后，更要做些什么事刺激付羲。 有什么事比挖他手下偶像更令人愉悦的？ 白宁生上前一步，侵略性的目光落在花音琥珀身上。 花音琥珀的身材容貌正对他的癖好，特别是眼睛里那股子骄傲劲更是让他满意。 白宁生从vul这里接过偶像选举的举办权后特意要求留下花音琥珀，等的就是现在。 “刚才比赛的时候，我观察到琥珀一直在看这个叫丁伶的选手，就用她能否夺冠作为赌约。” 白宁生自作主张改了称呼，同时说完就走。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我很期待决出冠军的那天，再见琥珀。” 走之前，白宁生还特意与远处的付羲挥手打招呼，笑得亲切。 白宁生打招呼时，付羲冲他点点头。 他与花音琥珀的接触一直看在付羲眼中，付羲却没有阻止的意思。 或者说，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计划进展到现在，花音琥珀一直是他的诱饵。 吸引白宁生的诱饵，吸引夜行者的诱饵，甚至吸引陆赧笙的诱饵。 如果白宁生对花音琥珀没兴趣，付羲甚至还要额外用手段让他对花音琥珀产生兴趣。 玛德琳娜传回来讯息，程赛已经成功进入到白塔空间站之内。 所有准备工作都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等待收获的时间。 “付羲先生。” 忽然有一个侍者走近。 “什么事？”付羲闭着眼问。 “白钊先生邀请您明日到白塔空间站靶场游玩。” 听到侍者的话，付羲睁开眼睛： “回应白董，就说我会按时赴约。” …… 程赛现在状态出奇地好。 不仅身轻如燕，浑身通畅，而且义体里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让他觉得自己能锤爆星辰。 太强了！ 是这股力量，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他大步流星走在白塔空间站的走廊里，身上的宇航服早已换成空间站工作人员的灰色工作服。 那只奇怪的猫咪就蹲在他头上，尾巴尖晃来晃去给他指路。 如今的一切，都是拜这只奇怪的猫咪所赐。 猫咪帮他改进义体、处理沉疴，让他容光焕发。 老狗说他的义体本质性能没有改变，只是与脑神经电流的交互速度增加，造成短时间如指臂使的错觉。 程赛知道命运从不会馈赠，猫咪背后肯定有人在图谋什么，但无所谓。如果不接受猫咪的帮助，现在他还只能卧床，作为比赛的看客祈祷丁伶她们相安无事。 而且阎央也在空间站上，程赛看直播时就从她脸上看出多次不情愿，空间站现场看比赛那么多有钱人，他都不敢想阎央身上发生了什么。 所以这次，程赛说什么也要把丁伶、除月和阎央全部带回去。 他就是条下城区的烂命。 猫咪是他走投无路的时候，被人别有用心递上一瓶有毒的狂暴药剂，药效结束就要付出代价。 可有毒的药剂也是药剂，总比什么药剂都没有要好。 何况猫咪甚至还按照他的要求帮忙控制航天器潜入白塔空间站。 程赛前面不远，劫后余生的莉莉和洛奇还不知道脱离比赛场地后自动失去资格，还想着夺冠拿钱打老女人脸。 他们从空间站工作人员手中弄到一份地图，得知直接前往核心舱段的路。 比起打工莉莉更喜欢当老板，比起当老板莉莉更喜欢偷鸡。 绕过所有危险，直插比赛核心，背后还有个傻乎乎的大高个现在已经答应和他们组队。 这下不是赢定了？ 莉莉走在前面，给程赛热情引路： “太君……哦不是，大哥，这边请！” …… 十更结束，求各种 第一百一十章 加速加速！ 第111章 加速加速！ 比赛直播停止，选手中的大部分也都停下争斗选择地方修整。 毕竟比赛节奏被演播室全程操控，前往后方区域的道路都已经被锁死，谁也无法偷跑抢先机。 丁伶受了一点伤，是在去装备舱室控制维和机器人的路途中被异种咬到，当然异种也被她用子弹送去异世界。 现在丁伶已经回到主流以争冠为目标的梯队所在的区域中，身边有二十几台维和机器人护卫，安全感十足。 虽然修整，可大多数争冠选手都还醒着，保持警惕。 一整天的厮杀中，除开远远落在后面的无辜选手外，所有人的戾气与凶性都被激发开，互相看不顺眼。 “除月，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比如新款的全身式网络接入仓，更好的服务器组。” 丁伶靠在一具维和机器人背后，忽然朝同伴问道。 耳麦传来除月的困惑声：“为什么想送我礼物？” “没有。”丁伶扳开手枪保险又重新扣上，如此往复：“我只是在想，九千万奖金，那可是我们一辈子没见过的钱。要是真赢下来，除开给哥哥治病和给程赛换义体之外，剩下的怎么花。” 除月没有接话，丁伶就自顾自往下说： “我们可以搬到上城区，就在[花冠]外围买套房子，大家一起搬进去。” “[花冠]最便宜的私人地产也要至少二十亿星币。” 除月残忍打断她的幻想。 玫瑰城上城区能有私人地产的无不是成功人士。 绝大多数人终生租房，房东就是玫瑰城开发署，房租被用于城市基础设施建设维护。 “那就租一套。” 丁伶恼道：“或者去彩音街买一套。” 大家都说彩音街是下城区最好的街区，只因那里离上下城区的高速电梯最近，治安最好。 “你有梦想么？” 除月忽然向丁伶问道。 “梦想……”丁伶想了想：“我哥哥能好好活下去，我以后能继续欺负他就是最大梦想。更远的事情我没想过。” 她和程赛不同，程赛有一个拳王梦，还整天叫嚣推翻巨企重获自由，丁伶丝毫不怀疑有机会他真会那么做。 她和阎央不同，阎央是他们中最聪明机智的一个，读过很多书，常说要出去看看。 她和哥哥丁毅也不同，丁毅会很努力自学编程，企图成为一个信息安全工程师，带她去上城区供她上学。 而丁伶只希望大家能一直在一起。 “除月你呢？伱有没有梦想。” “……” 耳麦那头半天没有回复，不知过了多久。 “快休息，我会用维和机器人帮你盯梢。” …… 第二天比赛一开始，就直接进入白热化。 随着比赛逐渐被推进到核心舱段附近，有心气争冠的选手们手段尽出，眼花缭乱的比赛引起一阵阵直播高潮。 如今靠近中心星际异种已经被杀戮殆尽，选手们聚集在一间重力舱室中互相对峙。 重力舱室的后面就是电梯，唯一的胜者才能进入核心舱段。 丁伶躲在十来个维和机器人组成的阵线中，同样占据重力舱室的一角。 状况对她很不利，舱室的重力倍数会在05到3之间波动，每次高重力环境都是对她肉体的极大负荷。 更遭到的还不是这个，维和机器人的机械构造同样会在高重力环境下磨损，原本跟着她的维和机器人只剩下最开始的一半。 场上的选手还有近百，远没有到最终决战的时候。 丁伶不知道自己这样子还能撑多久。 “除月。” “我已入场，会在关键时刻支援你。” 这个时候听见同伴的声音就是令人心安。 除月找到空间站比赛场地外其他的装备舱室，她们还有一批隐藏的防爆机器人作为预备组和底牌，这是她们夺胜的关键。 “喂！这样干僵着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来打擂台？我第一个上，谁挑战我！” 重力舱室中最先发言的时候男性化打扮的壮硕女人，丁伶认识她，是下城区某个拳馆的女拳王，人送外号野人。 为了参与比赛，野人特意做手术把体型变成符合主流审美的白瘦幼，不过实力在这群人中也算顶尖。 回应野人的只有一声枪响。 很快，更多枪声响起，杂乱又繁密。 等到硝烟微散，野人已经倒在乱枪之下，血肉模糊。 场外观赛的新贵们欢呼起来，互相拥抱敬酒庆贺。 这是一个信号，预示着比赛从此刻起由异种追逐人的求生，变为人与人争斗的博弈。 人与畜生的追逐固然好，但人与人的争斗显然更有趣。 此前预定过选手的新贵们纷纷攀比起来，就像看一场真人斗蛐蛐，谁都想证明自己的“蛐蛐”最厉害。 丁伶身边的维和机器人阵型慢慢调整，经过除月计算，能抵挡所有方向的枪线。 现在没有人敢当下一个出头鸟，主动出声的后果就是和野人一样被围攻。 场面回到僵持，而打破这批僵持的，则是重力舱室入口大门开启的声音。 “快快快，都进来！别拥挤！” 陆赧笙站在门口，把一个个狼狈不堪的无辜选手送进门内，后方通向舱室的桥梁已经被炸断，异种们在桥梁另一边咆哮。 “嗯哼，大英雄来了。” 有人阴阳怪气讽刺。 陆赧笙不理会，在重力舱室占据一块位置后开始逐一清点跟着她的无辜选手名单。 这些争冠选手，看陆赧笙当然是不爽的。 原本以为她救人只是套路手段，最后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在救人。 怎么？ 就你清高了不起，就你是好人圣人？ 陆赧笙的所作所为，等于把她们推到“自私自利”的道德洼地里，虽然自私并不是中过错，但这种对比还是令人心生不快。 蓦然间有人动了！ 那是一个有光学隐身的刺客，她摸到离陆赧笙很近的地方，用一把带消音器的手枪朝她后脑射击！ 当！ 子弹被飞梭格开，另一把飞梭凌厉飞出把刺客钉在重力室墙上，刺客奄奄一息。 全场骚动，这是陆赧笙在比赛中第一次出手攻击其他人。 “我无意参与你们的争端。” 陆赧笙眼神一扫，高声喝到：“这里还有无辜者，请你们注意避让，如果恶意伤人就别怪我不客气。” 此时她已经认识到，自己不可能救所有人，也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她去救。 跟在她身后的人大约只有一百多，算上在场的其他选手，也就三百出头。 这场比赛开场是说的可是有一万名参赛者！ 剩下的人去哪了呢？ “玫瑰英雄，快过来，这边有人需要包扎，我忙不过来！” 最开始就和她一起的地雷妹喊道。 陆赧笙输入指令让飞梭警戒，随后小跑到地雷妹身边。 “这里交给我，你去看看那边。” 她低声说道。 地雷妹点头去另外一处伤员身边。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如果没有地雷妹帮她，甚至这点人她都救不下来。 陆赧笙第一次升起建立个组织的想法。 如果她有更多人手，更多志同道合的人，能帮助的人就更多。 “谢谢你，玫瑰英雄。” 被她包扎的无辜选手感激说道。 陆赧笙摇摇头，叮嘱好好休息，又赶往下一处。 她的举动，当然也引起观赛新贵们的不快。 我们就是来看乐子的，你一个小小的下城区贱民，怎么能败坏大家雅致呢？ “喂！白少，还有什么活赶紧端上来！” “比赛开始无聊了。” “找个枪手把那个女人杀了，格格不入。” “不行她是我预订好的，别听这种馊主意。” 他们在娱乐舱室里起哄，让白宁生也开始觉得是时候该进入最后决胜阶段。 于是他在演播室接手麦克风，清清嗓子后开口： “恭喜各位来到核心舱单前最后一个区域，本次比赛只有一个胜者，因此到现在，我想给各位加加速。” “赛前你们植入的定位器拥有计数功能，从现在起将能够进行积分，每击败一位其他选手积一分，最先积累100分的选手，将获得开启核心舱段电梯的权限。要知道第一个来到核心舱段通过我考验的选手，就是胜者。” “现在，你们可以开始了。” 白宁生的话顿时引起骚动。 击败选手就能积分，一百分为胜者？ 转瞬间，陆赧笙和她身后没有多少战斗力的无辜选手，就成为人人眼红的香饽饽。 “白宁生！” 陆赧笙咬紧牙关，第一次升起，想要杀死某个人的冲动。 嗒嗒嗒！ 反应最快的选手已经抬起自动步枪，开始朝陆赧笙这边的人群扫射，几枪之后就被飞梭钉在地上。 转过头，又有两个手腕佩戴热能光刃的争冠选手冲进人群里开始砍瓜切菜。 至今不知道名字的地雷妹挡了两下后就被砍倒在地。 飞梭继续飞舞，分成八份朝八个方向处理那些盯上无辜选手的人，陆赧笙此时的装备优势显现出来，飞梭所过之处摧枯拉朽，无一人能挡。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丁伶开始朝核心舱段电梯方向偷偷摸摸移动。 “是机会。” 丁伶有除月支援，可以不用积分强行破除电梯权限。 反正比赛只说第一个到达核心舱段通过考验的人赢，可没规定要怎么到达。就算破除不了，占据电梯口就是占得先机。 显然，和丁伶有同样心思的人不止一个，快到电梯入口时，她终于和另外一个选手狭路相逢对上。 “除月，就是现在！” “明白，防爆机器人已经入场，把数据线插入电梯，我会开始破解。” 战斗的硝烟已然燃起，各种花哨的底牌被一个接一个翻开。 下层崩落的弹壳，上层碰撞的酒杯，共同组成今日的交响乐。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最终考验，不通过 第112章 最终考验，不通过 与此同时同一时间到达电梯口的还有莉莉洛奇程赛的组合。 不过他们没在重力舱室，而是在电梯的更下一层，与重力舱室的关系就像一层与负一层。 “从这里上去，就是核心舱段。” 莉莉看着电梯。 “说好的，你帮我们赢，我们帮你找朋友。” “放心。” 程赛点头，开始最终调试义体。 明明义体还是原来的型号原来的功率，能效却大幅提升。程赛看不懂是什么技术，但不妨碍他使用。 手边的一台个人终端正在播放重力舱室的大混战。 陆赧笙是混战中最亮眼的核心，她同时和十多个争冠选手交战，甚至一边交战还一边分心保护其他无辜选手。 在她之外还有一些次要战场，有些聪明人不愿和陆赧笙拼命，准备占据核心舱段的电梯入口，最后渔翁得利。 丁伶就在这群选手中。 从天而降帮助她的十多台防爆机器人彻底压制其他人，看起来是离胜利最近的人。 正因如此，受到的围攻也是最多。 “调试完毕，给我让个位置。” 程赛见状也不再仔细调试义体，干脆从手腕下抽出一根数据线插入电梯中。 玛德琳娜强大的权限瞬间帮助他破除锁定，将电梯变为可操控状态。 “谢谢，伟大的兽与猫咪之神。” 程赛心不在焉道谢，连名称都是错的。 玛德琳娜金色的竖瞳只是看他一眼，就从头上跳下。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不用再陪程赛进电梯。 这个时候，程赛才从义体的夹缝中掏出耳麦，进入夜行者常用的通讯频道。 “喂，是我，除月你在哪里？” “程赛？” 丁伶率先发问，还伴随着阵阵不断地枪声。 “伱发现我们……等等，耳麦通讯范围不能跨越空间站到蔚蓝星，你现在也在空间站上？” “我来接你们。” 程赛沉稳回答道：“背着我参加这种比赛，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你就想问这个？”除月插进话来： “朋友不朋友的话题等会再谈，丁伶准备进电梯，我会让剩余机器人自毁，给你争取一个空隙时间。” “明白！” 丁伶回答很快，然后两个人都不再理会程赛。 显然，现在情况已经紧急到没办法分心。 “我来接应你们。” 程赛冲着耳麦说一声，从电梯门口站起来。 “大哥，咱们能上去了吗，到时候你就一层下电梯，我们去二层，皆大欢喜。” 莉莉在后面催促道。 程赛看他们一眼：“走，先进电梯。” 三人依次走进去，不需要按钮，电梯就运行起来，快速朝上。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分多钟，越往上靠近重力舱室，爆炸和轻微震动就越明显。 等到电梯停下，自动门洞开，丁伶闪身翻滚冲了进来。 “程赛？” 看到他丁伶显然一愣。 “找到你了。” 程赛一把抓住她：“跟我走我们去找除月，然后离开这里。” “不行！” 丁伶当机立断甩开他：“我就要赢了。” “难道你还准备打下去？”程赛怒道：“举办这个比赛的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他们都是……” “大人物。” 丁伶打断他的话：“我只知道他们有钱有势，开出高额奖金。只要能拿到就能救我哥哥，还有你的赛博精神病。” “程赛，我不知道你怎么进的空间站，但这个时候我不可能放弃谁也不能阻止我，就算是你也不行。” 丁伶目光冰冷，她参赛前就已经抱着必死的觉悟。 “喂喂，小姐姐，我们都商量好了，冠军是莉莉我哒！” 莉莉用大拇指对准自己，然后面色不善看着他们： “难道你们想耍赖？” 程赛和丁伶都没理她，让莉莉有点尴尬准备多说点什么。 这时恰巧一颗rpg拖曳尾焰飞过来，洛奇反应很快直接抽出链锯剑举过头顶劈落。 轰！ 洛奇反向砸在电梯里，灰头土脸。 莉莉连忙扶起他：“这时候耍什么帅？还单手劈导弹，你被炸伤待会要是这两个人反水怎么办？” “咳……你有危险。” 洛奇简洁回答道。 另外一边除月也参与进程赛与丁伶的对峙。 “现在不是闹矛盾的时候，其他人要过来了，向上还是向下赶紧做决定。” “下。” “上！” 又是两个截然相反的决定。 丁伶一把抓过程赛的脸，和他近距离面对面： “程赛你清醒点，你知道我们有多需要这笔钱！” 程赛同样满眼血丝：“该清醒的是你，你怎么保证这不是那些公司狗的算计，你怎么保证冠军没有被内定，你怎么保证能拿到钱！” “他们能把你们这些人聚集到一起，当猴子一样看你们自相残杀，就代表他们根本不在乎你们的命！就算这样，你也相信公司狗的鬼话？” “我没得选。” 丁伶忽然抬起手枪对准程赛：“我一定要救我哥哥，还要救你，如果你阻止我，你就是我的敌人。” 莉莉左边看看右边看看，然后抓抓脑袋。 一边说要救他一边用枪指着他是什么操作？ “那个，要不你们下去吵？我们赶时间去拿冠军，谢谢。”莉莉建议到。 然后莉莉和洛奇就被程赛出其不意从电梯里丢了出去。 “我靠！死扑街啊！耍你老娘我！” 莉莉反应过来时，电梯门已经关闭，开始朝上行动。 程赛最终闭上眼： “我永远不会是你的敌人。” “既然心意已决就上去，我会在电梯看着你，如果有异常就和我撤。除月你先去撤离地点，我把位置发给你，那里有一架设定好返程航线的航天器。” 丁伶收回枪：“谢谢，还有对不起。” “我们之间何必说谢。” 电梯门打开，程赛朝黑色空间中被聚光灯笼罩的三张座椅远望一眼，就往里面靠了靠让出道路。 “我会看着你。” 丁伶点头，迈入核心舱段之中。 清脆的脚步回响在空旷空间，十六盏聚光灯瞬间照在丁伶身上，让她睁不开眼睛。 “请到这边来！” 羽咲依鸣的声音响起：“现在请所有选手停下手中动作，第一位踏入核心舱段的参赛选手已经诞生。” “让我们看看她能否通过最后的考验成为本次《灾星幸存者》的冠军！” 核心舱段高处的单面玻璃，就是娱乐舱段的餐厅。 这里原本是餐厅的水族馆，现在已经被清空改成封闭的房间。 白宁生坐在房间中央，另外两位主持人分别在她两边。 丁伶走上前去，先是和花音琥珀对上目光，在后者的担忧下，她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白宁生忽然提问。 丁伶回过神，走近站定后答道： “丁伶，出身下城区，野火街。” 白宁生从椅子上站起来，仔细端详丁伶的长相。 虽然汗水与血污影响了观感，可也能看出清洗干净后会是个美人。 此时发丝黏在脸颊两侧，也别有韵味。 可惜不是他喜欢那一类。 “好名字。”白宁生走到她面前：“别紧张，接下来不会有战斗。最终考验，其实就是从观众们手里争取投票，让他们决定你是否有资格成为冠军。” 羽咲依鸣也嗒嗒嗒跑到丁伶身边：“让我们来点快问快答！” “请问你想要参加比赛的理由是什么？你有什么梦想？” 丁伶愣住。 理由？梦想？ 这个话题昨天晚上她才和除月聊完，可到最后丁伶自己也在睡意朦胧中忘记当时说的梦想是什么。 她只能凭感觉和事实回答： “我是为了奖金参加比赛，梦想就是赢。” 上层餐厅中一片嘘声，这种时候要煽情要卖惨要吹啊！ 比赛的奖金？ 这么点钱够干什么，不过是一晚上的酒钱。 “哦？那拿到奖金你准备干些什么？”羽咲依鸣又问。 丁伶又老实回答道： “我哥哥得了绝症，必须换心脏，我会那这笔钱治好他；还有一个朋友，他有赛博精神病的前期征兆，我想为他换一些负载低的义体……” “够了。” 白宁生扫兴的挥挥手打断，明明一副还算可爱的皮囊，性格就是这样老实巴交，他很不喜欢。 不过想到丁伶的名字吗，他反而转身似笑非笑看花音琥珀。 “琥珀你被这位选手的发言打动了吗？” 花音琥珀抿嘴，余光朝电梯未关闭门中的程赛看去，又很快转到丁伶身上。 这是他们三个时隔一年的团聚，却想不到会在当下的场合。 她点头道：“为了亲情和友情……我很感动。” “昨天的时候，我和琥珀你打了一个赌。”白宁生说：“赌约的内容，就是你的朋友能否在比赛中获胜，如果我没记错，琥珀你的那位朋友就是丁伶小姐？” 花音琥珀点点头，那个赌约由不得她接受或拒绝。 白宁生故作苦恼：“我记得……如果你的朋友失败，我会尽可能保证她的安全，可当时我们好像没谈到，如果她获胜会怎么样？” “我真的完全没意料到，丁伶选手会第一个走进核心舱段。” 随即，他不再纠结，反身坐回椅子上。 “无所谓了，现在我宣布，本次最终考验丁伶小姐的成绩是……” 白宁生深沉的眼底在狂笑，是看乐子的眼神： “不合格。” 砰砰砰！ 三声枪响，子弹分别从丁伶的眉心、胸口、咽喉穿过。 她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血流如注倒在地上。 …… 求点票，以后的更新还是每天凌晨 第一百一十二章 蝼蚁 第113章 蝼蚁？ 砰！ 枪口还有淡淡硝烟，人形标靶应声而倒。 靶场的通报合成音滴滴答答响起来，欢呼雀跃：[十分，您的射击技巧出神入化！] 付羲放下手枪，白钊坐在后面的休息椅上轻轻鼓掌。 “小付的枪法又进步，风采不逊你爸当年呀。” “白叔谬赞，都是没用的花架子，在战场上可不会有人和靶子一样等着。” 付羲与白钊接力，后者上前两步重新拿起手枪，娴熟换弹瞄准。 开枪前，白钊保持架势对付羲说道： “指挥者要稳坐钓鱼台，等到不得不上战场那刻，胜负其实就已经定下来。剩下都是无畏挣扎。” 扳机连动，枪口焰火闪烁，弹壳叮叮当当坠地。 [嘟嘟嘟嘟！十二分！您就是射击之王！] 靶场通报欢呼着，白钊放下手枪揉揉肩膀，抱怨道： “唉这种火药推动的老式手枪后坐力真大，搞得我肩膀都在震，还好我们新式的自动制导动能武器已经完全取代老式的手枪。究竟什么人会拿这种老掉牙的武器上战场？” 付羲给他递过功能饮料，不可置否开口： “老不老掉牙无所谓，有效就行。” 白钊挑眉，然后哈哈大笑：“没想到小付你还是个复古派，喜欢老式手枪没问题，不过玩的时候要小心炸膛。” 付羲微笑：“谢谢白叔提醒，不如之后我用老式手枪，白叔用动能手枪，咱们比一比？” “年轻人那么有自信，我这老家伙当然不遑多让。” 白钊抬手，铿锵有力。 “请！” …… 白塔空间站，核心舱段。 枪声还在空旷房间中回响，所有观赛者、参赛者都屏住呼吸观看这戏剧性的一幕。 丁伶的坠地声很轻，或者说很沉闷，就像一条砸在舢板上的鱼。 只有白宁生打着哈欠挥手：“不合格不合格，比赛继续，换下个选手进来。” 花音琥珀捂住嘴，一阵晕厥袭上脑海，瞬间天旋地转。 而程赛一声怒吼径直朝房间中冲来。 “丁伶！” “公司狗，我要你死！” 他如一只出笼的猛虎，转瞬跨过上百米距离高高跃起朝白宁生扑去。 隐藏在暗处的保镖们现身，举起防爆盾想把程赛赶走，能量立场组成的盾牌却在程赛的重拳下片片崩碎。 他狂暴着，浑然不顾阻碍与子弹向前冲。 合金弹头卡在他义体的缝隙中，又被强大动力碾碎。程赛浑身义体烧的通红，就和丁伶正在失温身体中流出的热血一样。 可热血是烧不掉冰冷的铁。 更多保镖从核心舱段的诸个门扉中出现，一层一层挡住程赛的路，挡住他与白宁生戏谑眼眸的对视。 “怎么会有男人在赛场内？看来丁伶选手违反了比赛规则，判定她不合格的确是个正确决定。” 白宁生把头转向花音琥珀： “我说的对么？琥珀。” 白宁生期待已久的愉悦终于从心里澎湃涌出。 那个下城区的贱民，从眼神从忐忑到希冀再到不可置信，似乎到最后都还相信自己是冠军，她千辛万苦的努力终于有回报。 而花音琥珀，一边惴惴不安一边强颜欢笑，小心翼翼不敢得罪他的样子也很好笑。 看到同伴倒下，她脸上绝望与惊惧的表情更是给这场戏剧增添无边风味。 这就是给人理想又掐灭理想，给人希望又掐灭希望。 巨企只讲利益不假，可也要看面对的对象，这些下城区的垃圾成为他获取情绪欢愉的养分，就是他们最大的价值。 更好笑的是，等会儿其他亲眼目的这一切的其他贱民，还会打得伱死我活争取站在他面前的机会。 这就是权力。 掌控他人命运的感觉，最令人心醉。 白宁生畅快不已，这就是他想看到的剧情。 花音琥珀已经从椅子上跌下去，扶着桌面浑身颤抖。 她想干呕，还想哭，却升不起丁点力气。想移开眼睛，视线却牢牢锁定在丁伶茫然的脸上。 大人物……她小心讨好的大人物究竟是什么？ 对丁伶不满意，赶走她就是，为什么要开枪？ 他们明明已经高高在上，难道连一丁点仁慈都不愿意施舍？ “花音小姐，按照赌约你输了。”白宁生走到她身边，朝她耳朵吹气：“记得来rip娱乐，做我的私人助理。” “不要！” 花音琥珀往后缩了缩，如同看到魔鬼那般惊恐。 白宁生脸色渐冷，叹气失望道：“我们可是说好的。” “明明是你！残忍、无情、恶趣味，我从来没有答应过和你的什么赌约，休想！” 花音琥珀咬牙站起来，想去到丁伶身边。 两个保镖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举起枪托。 “阎央！” 程赛的拳下亡魂倒飞砸倒保镖，他身高早已提升到两米，伤痕累累但坚如磐石。 在场的保镖横七竖八满地，被扭曲砸烂的机械装置还在往外冒电弧，他一人就是一军。 “公司狗，我要你偿命，不得好死！” 程赛指着白宁生，一步步走进，居高临下。 白宁生不为所动坐在评委的椅子上，露出玩味的笑：“花音小姐，我很失望，原来你也与这个刺客是同伙。” “去死啊！” 程赛双拳含怒砸下，眼见白宁生就要变成肉酱的前一秒，他却倒飞出去。 呼啸的狂风凭空诞生，被压缩的空气撞在程赛腹部，把义体元件撕裂一地。 叮铃哐当。 场面安静下来，程赛艰难抬头就看一个缓缓收刀的武士，武士的双腿已经完全是金属，脸带鬼面具。 如今无论场内场外，都能通过直播看到现场。 守在靶场门外的蒂露挑眉，出声道：“这是……” “机械升华者，大概。” 斯卡因回答，然后忽然动身：“我有点私事需要处理，先走一步。” “茨木，杀了他，别干扰比赛继续。” 白宁生眼皮都不抬下令。 这个完全机械化的武士，赫然是此前被陆赧笙打断双腿，被蒂露割掉舌头的猛鬼帮老大茨木。 此时他已经完全失去作为活人的特征，只剩下一半冰冷的肉体，和另一半更冰冷的机械身躯。 付羲从黑峡中得到的机械升华者资料，交予公司后，没想到那么快执行部就拿出成果。 变为机械武士的茨木闻声而动，冷酷且凌厉攻向程赛。 枪声乍响！ 程赛居然从身后掏出一柄大口径的短管霰弹枪，对准白宁生开火。 他的义体与他的血正在一同沸腾，超越限度的过载让他站起来，哪怕身受重伤。 弹丸散射如雨点，逼茨木反手回救，太刀挥出残影将偷袭拦住。就在这个间隙程赛悍然暴起，一拳砸向茨木的腰眼。 咚—— 茨木面无表情，反手扣住程赛的拳头防止他逃走，太刀反握一刀朝程赛脑袋割去。 锵锵两声，太刀居然被程赛用牙齿咬住！ 刀锋几乎将他的脸切开一半，但程赛不在乎！ “公司狗！” 程赛龇牙。 义体破损，心脏狂跳，肉体的机能快要撑不住。 可程赛的血还是热的，还能燃烧，熊熊燃烧！就要焚尽自己的髓骨。 这是复仇，只是复仇！ 刀刃被牙齿阻滞的短暂停留间，短管霰弹枪再次入手，带出更大的轰鸣。 轰！轰！轰！ 连续开火下茨木直接被打成筛子，如此近距离的霰弹枪爆发，别说茨木还剩下一半肉体，就算纯机械也扛不住。 扑通。 程赛松开茨木任由他倒地，提着硝烟未散的霰弹枪再度走到白宁生面前。 他满嘴是血，却还模糊不清说道： “现在，还有谁能救你？公司狗。” 白宁生嘴角忍不住勾起，抬起头。 程赛看见一双愉悦的眼睛。 “程赛！” 花音琥珀失声尖叫，程赛低下头，看见从身后贯穿他心脏的刀锋。 白宁生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用力鼓掌到手心通红： “有趣！实在太有趣！你们下城区的贱种每次都还没看见结果就以为自己赢了？真不愧是同伴，连习惯都一样！” “茨木可是重生军用最新研发的机械升华者原型，只要还有魔熵能源存量，区区致命伤根本可以忽略！” 白宁生抹去笑出来的眼泪，表情瞬间冰冷： “能死在机械升华者原型机手上，你也不枉此生。” “下城区的蝼蚁也想和重生军用对抗？” 科技发展的现实就是，人们竭尽全力当柴薪燃起声势浩荡的炽烈火焰，在感应式自动灭火器下被轻易扑灭。 …… “十二分！满分！十二分！满分！” 靶场的通报广播响个不停，付羲抬起手鼓掌。 “小付啊，看来是我这中年人赢了，你还要多锻炼啊。” 白钊放下枪，旁边的计数器显示30比48，白钊大比分领先。 “我记得白叔曾经是玫瑰城射击大赛冠军？枪法现在还有年轻时的风采，老当益壮！” 付羲竖起大拇指，啧啧感叹： “我也不是什么耍赖的人，心服口服。” 白钊闻言呵呵一笑，就要开始说教： “你们这些年轻人，从来都眼高手低，不夯实基础怎么……” “白叔。” 付羲笑着打断他：“动能武器在准确度和威力上确实比老式手枪强，不过不能光关注威力，安全性也是枪械的重中之重。” “否则哪怕是赢了，自己受伤也得不偿失，不是么？” 付羲说完，白钊才抬起手。 不知何时，他的虎口被划出一个口子，血流不止。 …… 第一百一十三章 英雄为什么不能是我 第114章 英雄为什么不能是我？ “程赛！” “程赛！” “程赛！” 到处都是恍惚的光。 程赛好像做过这样的梦，他站在世界拳王的领奖台上，大家齐声呼唤他的名字。 奖杯就在他怀里，冰冷但真实。 有温热的液体浸湿拳王金腰带，是香槟么？有人在为我庆祝？ 这时，他感觉到脸上突如湿润，就像下起了小雨，有种水滴打在上面的感觉。 是带咸味的雨。 程赛的眼睛慢慢聚焦，终于看到花音琥珀着急跪在他身边，手足无所呼唤。 “阎央。” 他嘴巴微张，没有发出声音，反而因为牵动肺部纤维而鲜血涌上喉头。 没有领奖台，也没有金腰带。 聚光灯在为他送葬，观众冷眼嘲笑而不是欢呼。 这就是现实的结局。 程赛无声感叹。 他只是只对命运龇牙的街头野狗，咬在机器坚硬的外壳上崩断牙齿。 到头来什么都没做到。 他视线模糊，丁伶已经失去所有温度躺在那里，阎央在哭，丁毅还在下城区的维生冷冻仓中等他们回去。 除月，还有除月……那个冷冰冰的理性小姑娘，跑啊！ 跑啊！ 别让他们逮到你。 程赛怔怔张着嘴，感受生命流逝前被突然拉长的时间尺度。 花音琥珀被白宁生从地上拉起来，白宁生狂笑着： “来，贱种们，比赛继续，让我看看下一个来到这里的人是谁。” “你做出这样的事，还有谁会来这里？” 花音琥珀质问，想甩开白宁生的手，显然已经破罐子破摔。 “会，当然会！这可是九千万奖金，对你们而言一笔巨款不是么？” 白宁生笑意不减，伸手想去捏花音琥珀脸。 “看啊，这不是立马就有下一个人上来了？” 在他手摸上花音琥珀脸颊的那一刻，白宁生却发现自己没有感受到触感和温度。 他忍不住皱眉： “假脸？怎么没有感……啊啊啊啊啊！” 鲜血狂飙！ 他的左臂已经和他的身体分开变成两截。 造成这一幕的是程赛。 心脏破碎的他居然从地上爬起，彻底掰断茨木的脖子，顺便用穿透他胸口的尖刀朝白宁生斩下。 “拿开…伱的…脏手……” 程赛在笑。 心脏供血早就已经供不上，可这身义体还听使唤，还有最后一丝力气。 他还在笑，不知道笑自己还是笑狗屎的命运。 有人把污渍斑斑的外套盖在他身上，像是比金腰带更珍贵的勋章，为他加冕。 程赛的笑容停止，三分满足三分遗憾失去声息。 “没事？” 陆赧笙松开捏住外套一角的手，等到程赛目光涣散才从他身边站起。 做完这一切她朝花音琥珀问。 “陆小姐……我……” 像是所有委屈都集中爆发，花音琥珀再也抑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陆赧笙还带着战斗的余伤，她打败了所有想对无辜选手开刀的其他人，自己也多出好几个伤口。 八把飞梭还剩三把，甚至走路的有点摇晃。 但她还是来到这里。 “接下来交给我。” 她温柔拍了拍花音琥珀的肩膀，然后跨过程赛走向抱着断臂哀嚎的白宁生。 “比赛暂停，请你先退回去，等比赛开始再上来。” 羽咲依鸣围在白宁生旁边，朝她说道。 “我来讨一个公道。” 陆赧笙朗声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白宁生捂着伤口，气急败坏大喊道：“你是什么人？你是谁？和这伙贱种一伙的吗？想讨什么公道，给我滚！” “我是玫瑰英雄，和你口中贱种站在一起的人。” 陆赧笙步步靠近，声音冷漠而清晰。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白宁生已经完全沉浸在受伤的疼痛中，只想赶紧止痛接好手臂，完全没把陆赧笙放在眼中。 “赶紧滚！再不滚你也吊销比赛资格！别想拿冠军。” “我不要冠军。我说过，我来讨一个公道。” 陆赧笙上前，然后一柄飞梭携带无可匹敌的威势，将白宁生右臂也齐齐切下。 “啊啊啊啊啊啊！！！” 白宁生再度满地打滚，他面目狰狞，破口大骂：“下城区的贱种，你竟然敢！竟然敢！” “给我杀了她！杀了她！” 更多机械升华者从天而降，将她团团包围，十余到枪线对准她的身体要害。 花音琥珀看着救她的英雄，自言自语喃喃：“陆小姐。” 白宁生的举动只是徒劳无功，又是一柄飞梭掠过半空，斩断白宁生的双腿，削成人棍。 在场的机械升华者竟无一人阻拦！ “最高权限，解除战斗姿态，待机。” 指令一出，机械升华者们纷纷放下武器，原地停止。 这让娱乐舱段中观赛的新贵们骚动起来。 刚才他们还在为白宁生呼喊叫好，直到短短几秒内他就被削成这样。 玫瑰英雄究竟是谁？她怎么敢？重生军用的武器为什么听她控制？ 陆赧笙动用了自己从父亲那里拷贝来的权限——陆野作为重生军用最高军事指挥官，权限对所有重生军用智能军事装备生效，指令只有付道一能覆写。 这是越权与管理失误，盗用公司权限会遭到严重问责。她会被剥夺权力和公民身份，逐出重生军用，他父亲也会因为管理不利内部批评。 对不起父亲，就让女儿再任性一次。 她眼神瞬间坚定，瞳孔燃起火来。 这是愤怒，真正的愤怒，代表弱者的愤怒。 白宁生最后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踏过她的底线。 ——不！ 从举办这个比赛那刻起，就已经踏过。 真是可笑，她一开始居然还有和白宁生谈判的心思，认为其会有理智会看利益。 他只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死亡才是这个变态该有的结局。 陆赧笙干脆挑明身份，将脸上伪装容貌的皮肤扯开扔在地上。 上层娱乐舱段中观赛的新贵们有人认出她，忍不住惊呼。 陆小姐！ 重生军用董事，陆家的陆小姐。 她居然就是玫瑰英雄，还参加了这次比赛！ 机械升华者们让开一条路，陆赧笙走到白宁生跟前，又是一柄飞梭飞到她手上。 后者已经不顾疼痛往后退，像一条蠕动的蛆虫：“陆……陆……你不能杀我……” 他还在做挣扎：“凭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杀我也要有个理由才对！” 陆赧笙反而被气笑了。 到现在白宁生还不知道她杀他的原因？ 那么多无辜的人就在这里，因他的比赛而死，因他的趣味而死，居然问为什么杀他？ 陆赧笙不打算解释。 “我爸和你爸都是董事，抬头不见低头见，要是我哪里得罪你今后我亲自上门赔罪。你你你…你杀了我没办法给董事会交代，我爸爸肯定会给我一个公道。” “那就请你先去死，再来讨公道。”陆赧笙话音冰冷：“就像那些被你逼迫参加比赛的人死了，我来向你讨公道。” 白宁生不可置信： “就因为这些下城区的贱种？凭什么？明明是他们先攻击我！” 他再也维持不住假装出来的从容，胡言乱语： “贱种们明明是自愿来这里比赛，签过自愿合同！我所有比赛流程都备过案合法合理，全玫瑰城都在转播比赛，连法律都不能指责我，你又凭什么要我给公道？” 言语空空荡荡，连回应都没能引来。 眼见诡辩与求饶没用，白宁生开始扯着嗓子哀嚎： “斯卡因！” “斯卡因·施爱罗德！” “你在这里对？你就在这里对？” “救救我，你答应过我爸爸，救我！” “别忘是谁把你从米德加海业的合同里捞出来，我爸是你的恩人，你不能见死不救！” 没有人回应他。 “你的那个保镖呢？”陆赧笙忽然问，问那个打败她的人。 白宁生不管不顾，现在只剩下仓惶可笑的求救和威胁，消磨陆赧笙最后一点耐心。 最后，伊斯塔飞梭的尖端终于到达白宁生胸口。 从白宁生让猛鬼帮抓壮丁那刻起、从释放星际异种吞吃无辜者起、从下令选手们自相残杀起、从杀死那个陆赧笙不认识，但合法合理的胜者起。 这根本不是一场比赛，就是白宁生和那些巨企的新贵少爷小姐为满足私欲玩耍他人的游戏。 游戏的玩具中走不出胜者，从一开始就没有获胜的可能。 陆赧笙不能接受这种事！ 如果世界还有王法有公道，那替无辜死去的人报仇，就是公道。 如果法律只为维护对上层者有利的秩序，颠倒黑白视而不见，那她就代替法律来做公道。 飞梭落下。 这一刻，名为愤怒的情绪得以释放，白宁生的哭喊戛然而止。 她转身，朝向高处的娱乐舱段以及保持直播的摄像头。 所有人都沉默而安静，呆呆看着飞梭穿透白宁生胸口这一幕。 白塔空间站其他属于巨企的安保人员、服务人员，他们有的面无表情有的错愕难掩，完全不能理解事情最后变成两个巨企大人物之间的仇杀。 娱乐舱段的新贵们同样不理解，但却同样屏住呼吸。 “我叫陆赧笙，重生军用董事的女儿，也是野火街的玫瑰英雄！” 陆赧笙坚定而有穿透力的声音散播出去，落入所有参赛者、观赛者耳中。 她举起手，举目环绕。 明明是空旷的核心舱单房间，她却好像看到其他人一张张渴求希望的脸。 要有人站出来，成为英雄，成为偶像。 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陆赧笙心中默默想到，如果天空是黑暗，人们需要光才能活下去，那我就成为光照亮所有人夜行的路。 于是她开口： “大家在原地别动！我带你们回到地面上！” “不用害怕。” “我会保护你们。” 第一百一十四章 星神宿体 第115章 星神宿体 看似不起眼的伤口牵动肌肉时，还是会有揪心的疼。特别对白钊这种锦衣玉食惯了的人来说，已经很久没有流过血。 急救喷雾处理过后，伤口很快结痂，白钊甩甩手感叹笑道： “真是不小心，居然出现这种事。” “白叔年纪大了，多注意些才是。”付羲笑着说道。 白钊看他运筹帷幄的样子眯起眼，正想说话时，他的秘书匆匆从靶场门口走进。 “白董……” 秘书凑到他耳边叽叽咕咕说了一堆话，白钊的表情才终于变色。 然后看朝付羲这边。 蒂露也在秘书身后走进来，站到付羲身后。 付羲从容一笑：“好不容易和白叔有机会交流，特意让我的助理守在门口不让其他人打扰。难道是干扰白叔的工作？那真是不好意思。” 白钊表情变幻几次，像有火山酝酿。 结果火山没能喷发，他表情很快又恢复轻描淡写。 “小付你有心了。时候也不早，我还有一点工作要收尾，今天就到这里。” 说着白钊站起来，提顿衣领。 “棋差一着，这次是我输了，年轻人心狠手辣也不坏。不过有些事再一不可再二。” “下次我们例行董事会见，告辞。” 白钊带人离去，从脚步来听内心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见状，付羲嘴角勾起，用力舒展身体放松靠在蒂露怀里。 “老板，白宁生死了，陆小姐杀掉他。” 蒂露小声讲述核心舱段发生的事。 “意料之中。”付羲懒洋洋道：“白钊特意来空间站看儿子的小打小闹，也怕是抱着看我笑话的心思。陆赧笙的出现出乎他意料，现在变成我看他笑话。” 陆赧笙就是付羲为准备的最后一重杀招。 想要通过白宁生算计白钊哪有这么简单？ 白宁生虽然愚蠢，如果没有白钊授意，也不会这么大摇大摆真的开始准备杀人游戏。 这种事情本来就有道德风险，如果没有其他算计，怎么可能全城直播？ 白钊想要的无非是通过儿子陷入危险，再拿到手一重“犬子被教唆，你居心不良”的宣称借口，把杀人游戏的全部过失推给付羲。 说白了就是话语权，白钊商海沉浮多年，话语权比他大！ 只要比赛得出结果，媒体就会成为他的喉舌，替白宁生撇干净所有责任。 可惜的是，付羲就没准备让比赛安心推进到最后。 ——在他一开始的计划里，杀白宁生的就不是‘夜行者’，而是陆赧笙。 一个富有正义感、道德感，巨企董事女儿出生的天才机械师。 付羲费尽心思让陆赧笙参加比赛，就是要让她亲眼目睹大逃杀的残忍和白宁生的嘴脸。 见识到这些后她会怎么做？ 容忍？接受？谴责？ 不！ 作为心怀天真理想主义，还不懂收敛的年轻人，陆赧笙手段会更极端。 就像现在，盗用公司重要权限、杀掉董事子嗣，下手果决。 之后她会遭到星际开拓联盟“法律”的审判，剥夺自出生以来拥有的优渥生活和环境，失去人人羡慕的大小姐身份。 付羲认为陆赧笙不在乎。 此刻践行心中正义带来的满足感，足以抵消“微不足道”的代价。 白钊不会防备陆赧笙。 除开陆赧笙最亲密的家人、他这样知晓游戏剧情的穿越者，谁又知道乖巧可爱善良的陆家小姐，未来会背叛巨企，现在是下城区打击犯罪正义执行的“玫瑰英雄”？ 除非白钊是‘皇帝’的成员，手中有效信息量和他对等——这件事也找雨宫伊澄确认过后排除可能。 付羲的计划只输一招：白宁生其实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可惜伪命题永不成立。 “现在情况怎么样？” “直播终止，陆小姐自愿接受逮捕，可没人敢抓她。幸存的参赛选手已经被安置好，被异种吞掉那些要等所有异种回收后才能剖腹救出。” 蒂露汇报了解到的情报，停顿几秒继续说：“不过，预估的死亡率也在50上下。” “白宁生呢？” “尸体被带走，已经紧急返回玫瑰城。” 听到答案后付羲点头。 这件事中，重要的不是杀白宁生，而是杀他的人。 若白宁生死在程赛手里，事情完全能定性为一起性质恶劣的恐怖袭击。 白钊只是损失个儿子，气度也会比刚才离开前更从容。 可杀人者是陆赧笙，另一位股东的独女。 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下代表“正义”杀掉“邪恶”。 事情的定性无法更改，就是白钊教子无方，白宁生飞扬跋扈，让人们怨声载道，最终陆赧笙看不下去，才痛下杀手。 这是一个污点，如果白钊没法洗刷，就永远无法站在道德高地对付羲指指点点，想逼迫他交出蒂露更是无稽之谈。 所以白钊走时脸色不好看，他不仅死了儿子，还失去现在道德制高点的资格。 到这里，付羲与白钊之间的第一轮交锋以付羲胜利结束。 手段并不光彩，但效果拔群。 而且，还顺手解决掉主角团。 付羲露出由衷笑容，从靶场的休息椅上站起来。 什么叫超级反派啊？ 就在他们悠哉的时候，付羲个人终端收到一条私信，私信内容是：喵喵喵喵喵。 蒂露凑过头一看：“老板，是玛德琳娜要我们赶紧过去。” 付羲愣住：“这一堆喵你怎么解读出意思？” “就是……感觉。”蒂露抓抓头：“我也说不准。” 喵语十级是？ 付羲无语，重新收好个人终端： “走，去接玛德琳娜，然后回家。” 蒂露赶紧跟上他，像个亦步亦趋的小跟班。 …… 另外一边，白塔空间站最下层的边缘舱段，也就是程赛混进空间站的地方，玛德琳娜在舔肉垫。 她金色的猫瞳，此时是可爱的圆滚滚形状，分别倒映出左右两边对峙的身影。 一边是斯卡因，他已经握住腰间的骑士剑剑柄，严肃而认真。 他没去救白宁生，就是因为被牵扯在这里。 而另一边则是许久没有出场，蒂露的姐姐玛姬。 玛姬左手提着心有余悸的莉莉，莉莉死死抱住玛姬的手： “蒂法姐姐！伱来得可太及时了！莉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姐若不弃，莉愿拜为义母。” “把我喊老了，小家伙。” 玛姬一边捏莉莉的脸，一边把另一个娇小身材的女孩护在身后。 正是‘夜行者’最后的幸存者——除月。 没有言语，斯卡因干脆拔剑挥出一记平平无奇的竖劈，还隔着数十米的距离却让玛姬避无可避。 玛姬提起莉莉当挡箭牌，可斯卡因的剑锋一点减速的意思都没有，逼得玛姬往后闪身，缩在除月身后。 剑锋在除月额头前停止，转瞬间如泡影消散。 回过神，斯卡因的手还是放在剑柄上，就好像刚才出鞘的只是幻觉。 “别那么大脾气嘛，有事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好好说？” 玛姬从除月背后露出半边脸。 此时除月瞳孔涣散，身体僵硬，如果用专门的探测灯光照耀，可以看见细小的丝线牵住她的每一个关节。 丝线的尽头系在玛姬手上。 斯卡因眉头一皱，舒展后平稳开口：“把她给我，放你们走。” “不给！” 玛姬一把抱住娇小的除月：“我捡到就是我的，她和你什么关系，你叫她名字她答应吗？” 斯卡因又是一剑，剑光划出水波纹一样的弧，目标不是玛姬而是她控制除月的丝线。 玛姬反应同样很快，丝线如蛇一般收敛，避开剑光再度爬上除月身体。 虽然寸寸崩断不少，可除月眼皮微微跳动，没有醒来。 见状玛姬笑道： “弧光剑法，看来老师你是真的在生气，就那么想致学生我于死地？” 她晃了晃手里的莉莉，又看向除月： “本来我只是来找我家走丢的小宠物，没想到还能有意外收获。这孩子就是星神宿体？不对，帝君派来天枢和开阳，玫瑰城因该有两具星神宿体才对，这孩子是其中之一，她的名号是什么？” “不过玉衡老师，你的任务是抓捕或消灭我才对，怎么无欲无求的你也为星神宿体动心了？” 斯卡因一言不发，左手松开剑柄后转身就走。 他已经明白，手握挡箭牌的玛姬有恃无恐，除非杀掉小姑娘，否则今天纠缠下去毫无意义。 杀人有悖他的初衷。 战争英雄斯卡因从不随意杀人。 更重要是，斯卡因察觉有人在靠近，他现在还不想暴露身份。 “哎哎，别走啊！” 玛姬见斯卡因要走连忙喊，可斯卡因反而越走越快，直接头也不回离开。 见状玛姬嘟嘴：“真无趣。” 说完，她把莉莉和除月一只手提一个，又把洛奇卷成球踢着走，摇摇晃晃挪向程赛留下的航天飞行器。 路过始终看戏的玛德琳娜时，玛姬眨眨眼睛展演一笑： “好久不见小家伙！还记得我吗？” “喵~”玛德琳娜舔嘴。 “要保护好我妹妹哟，回头给你小鱼干，拜拜！” 玛姬k一下，错身路过玛德琳娜，然后在转角被人堵住。 “保护妹妹这种事，玛姬小姐还是亲力亲为的好，玛德琳娜只是小猫咪，只负责可可爱爱。” 付羲微笑看着她，与蒂露一同从走廊转角走出。 玛姬听到声音表情一苦，然后笑着抬头： “哎呀，今个儿是怎么了？大人物一个接一个，什么风把付少吹来……” 话还没说完，蒂露就已经闪身到玛姬面前，没有留力对准她脸就是一拳。 玛姬身边漂浮的丝线本来要自主防御，却在她的刻意操控下停止动静，让这一拳打实了。 “消气了吗？” 玛姬笑着问到，伸手摸摸妹妹的头： “才见面就打人，你学坏了碧姬，哦不，蒂露。” 蒂露垂下头，揪着玛姬衣袖死死不松开。 “好久不见，玛姬小姐。” 付羲走上前来，不着痕迹扫过莉莉和除月：“航空港你丢下她跑路，做妹妹的心里有怨气也很正常。” “我有苦衷。” 玛姬这么说一句，然后叹起气来： “这么一解释气氛就搞得变味，和苦情剧似的。” 她拍拍蒂露的肩膀： “好啦好啦，姐姐还活着，姐姐是假死，姐姐对不起你，看见你也身体健康就放心，你一定要幸福……那么拜拜，下次再见。” 走？ 都到这里了还能让你走？ 付羲眼神示意，蒂露不着痕迹就想去扣玛姬的手腕。 这是擒拿技巧，在斯卡因教的贴身搏斗课中学到。 蒂露手心一探，玛姬就滑溜如泥鳅般扭开，同时朝付羲这边甩出几根编制成针头模样的丝线。 见状蒂露放弃追进，往后闪身挡在付羲身前阻断玛姬的攻击。 确切来说，只是玛姬为双方拉开距离的手段。 “这是什么材料？” 付羲感兴趣问道。 玛姬不答，反而似笑非笑望着妹妹：“真不愧是长大了，能为别的男人来抓姐姐，小白眼狼。” 蒂露同样不说话，付羲想留下玛姬，她又何尝不想。 这次不会再让玛姬跑掉。 见蒂露摆出战斗姿态，玛姬眼睛咕噜噜转了两圈，然后把手中的除月丢过来。 “这就当赔礼啦付少爷。她可是‘星神宿体’，宇宙中最珍贵的宝物之一，甚至比我妹妹还要珍贵，你要好好使用。” 说着玛姬腾出手抓起洛奇： “注意安全，下次再见，拜拜！” 不知是何种技术，玛姬的身形越来越淡，居然真的就从空中消失。 “隐身？” 蒂露目光如电，跳跃的电弧从身体迸发，想把玛姬逼出来。 “不是光学隐身，像是某种传送技术。” 又是超越时代的科技，付羲摸了摸下巴走上前来： “有趣，实在是有趣。” 他直接用终端呼叫诺亚，现在事情结束，动用公司资源不必再束手束脚。 “诺亚，帮我查个人，我要她在玫瑰城的住所、身份登记信息。” “这个人的名字叫莉莉，参加了白宁生的偶像海选。” 查莉莉肯定比查玛姬简单，付羲也好奇，莉莉和洛奇这对活宝怎么和玛姬扯上的关系。 “然后再查查什么是‘星神’。” …… 第一百一十五章 赛博版死者苏生 第116章 赛博版死者苏生 微醺的阳光正好，暖洋洋照在少女的眼皮上，让她慢悠悠醒来。 睁开眼是不认识的天花板，还有一张从未感受过的宽阔柔软大床。 除月睡眼惺忪直起身，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小兔花纹睡衣，房间也是完全陌生的房间。 这里敞亮而华丽，与她在下城区待过的小公寓天壤之别，奢华的装饰一看就价值不菲。 望向床边，那里已经放着合身干净的衣物，她的平板电脑也安静摆在一旁。 摊开衣服，除月微微皱眉忍不住嘟囔： “为什么是女仆裙？” 谁会给她准备一套女仆长裙？丁伶吗？ 除月犹豫片刻还是穿上质地细腻的女仆裙从床上站起来，光着脚丫走到镜子前。 看起来娇憨可爱，一点也没有女仆的气质，反而向spy。 ‘我怎么在这里？’ 除月低下头思考。 她记得在空间站上准备撤离时，丁伶和程赛去往核心舱段。 她本想支援，却看见一个帅气有风度的金发男人。 直觉告诉她那个男人很危险，就像遇上天敌的本能，除月开始逃跑。 就在被男人抓住前，有个惹眼的大姐姐救了她。 再然后，除月就失去意识。 ‘不，那不是救我，而是两个掠食者在争夺食物，我就是那个食物。’ 沉淀之后除月能回想起更多细节，后面遇见的大姐姐身上同样有危险的味道。 “之后，发生了什么？” 除月回到床边拿起平板电脑。 这里是玫瑰城？丁伶获胜了么？是否拿到奖金？ 看现在的住所肯定是赢了，丁伶说过要换一套大房子。 除月在网络上检索有关《灾星幸存者》的信息，得到的却是无法连接网络提示。 房间有屏蔽装置，限制她的网络访问权限。 不过难不倒她，只要不是物理断网都有通过技术手段破解的可能。 正在她准备操作时，房间门被敲响。 “我可以进来么？” 是程赛的声音。 除月放下平板电脑，抬头道：“可以的，程赛。” 在比赛中被贯穿心脏的程赛此时好端端站在这里，他换了一身西装，显得极度不自在。 更不自在的是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那个称呼很难说出口。 “老……啧。”程赛咬咬牙：“老板说，如果你饿了，可以叫厨师长准备食物。” “老板？” 除月愣住，然后反应过来：“程赛我们接了新委托？委托内容是什么？” 程赛不答，除月就主动靠近。 两人距离拉进到五米内时，除月就敏锐感觉到异常。 “程赛……不，你不是程赛，是仿生人。”她如只警觉的小兽后跳，拿起平板电脑噼里啪啦一顿操作，数据病毒入侵锁死程赛的仿生人程序：“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除月……先松开我。” 浑身机械组件僵硬的程赛在原地抖动：“这件事，我和伱慢慢解释。” 除月当然不答应，看见程赛后颈的接口，于是从平板电脑抽出一根数据线连接程赛的身体，想直接读取数据。 结果却看到错误提示。 “数据库未知格式，无法读取。” 她困惑自言自语，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这个仿生人用了新型文件加密？ “除…除月。”程赛又喊。 除月不再读取数据，反而选择植入病毒后收回数据线。 下一秒，程赛身上的黑客程序被解除，他直接没站稳摔在地上。 “你解释。”除月平静开口问道：“丁伶在哪里？” …… “老板，给。” 蒂露递上一杯亲手拉花的卡布奇诺，香味浓郁，层次分明。 “谢谢。” 付羲接过品尝一口，称赞道：“很好喝。” 蒂露嘴角上扬，脸颊挤出浅浅的梨涡。 “什么时候学的泡咖啡？” “与斯卡因先生训练时，他建议我要劳逸结合，找一些可以放松心情的兴趣。” 蒂露答道： “一直想着训练或者战斗，神经很容易崩坏掉。” 付羲点头，怪不得前几天别墅的舞蹈室被重新启用，看来除掉咖啡外，芭蕾也被蒂露捡起来练习。 “老板。”蒂露又喊：“姐姐丢给我们那个女孩醒了。” “她昏迷多久？” “十一天。” “让程赛去招待她就好，两个人还能叙叙旧。” 付羲伸了个懒腰：“现在还不是我出场的时候。” 除月是‘夜行者’唯一幸存的成员，这件事他已经知晓。 玛姬会去到空间站上，又把除月丢给他，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星神宿体，这称号听着就玄乎。 付羲猜除月是个关键人物或者道具，可能涉及到‘皇帝’内部的某种斗争，玛姬叛逃后自己也不好处理这个烫手山芋。 他能赢白钊是靠信息差。 现在玛姬和他的信息差颠倒过来，他才是缺乏关键信息的那一个。 因此为避免麻烦和威胁，付羲选择冷处理，先不和除月见面。 等调查莉莉踪迹和除月身份的人回来，或者他从雨宫伊澄那边得到确切情报后再做打算。 想到一半付羲敲了敲手指。 不，不对。 既然玛姬已经隐藏在玫瑰城，那雨宫伊澄也不值得完全信任。他能拿捏雨宫伊澄，玛姬自然也可以，双面间谍的情报往往是九成真相和一成谎言。 谎言会变成轻信者致命的陷阱。 “老板。” 蒂露忽然打断他的思考，付羲抬起头就见她提问。 “那个程赛，为什么要把他做成仿生人？” “因为很有趣。” 听到提问内容付羲来了兴致，双手搭在一起： “公司的人告诉我他的大脑还有活性，满足机械仿生人制造条件。这么死掉太浪费，不如为我所用发挥价值。” 这符合付羲的一贯理念。 程赛一个剧情主角团成员，和白宁生这种人同归于简直暴殄天物，一点都没发挥出主角应有的作用。 与其送进炉子里烧掉，付羲不如发动一次赛博版死者苏生，把人拉起来当壮丁用。 他现在手底下还是很缺人，仿生程赛能在他手里发挥主角团真正对应的价值。 况且，也不用担心背叛。 和付红缨一样，仿生人的底层指令是比魔熵契约更严苛的束缚手段。 从程赛变成仿生人那一刻，就已经没有任何威胁。 可惜丁伶死前被白宁生的保镖用子弹打穿大脑，脑结构已经不满足制作仿生人的条件，只有先进行意识上传后封存。 好当做吊在程赛前面的胡萝卜。 即便程赛已经是不可能背叛他的仿生人，付羲还是希望消除一切可能得不确定因素。 “正好现在除月的身份还没有查清，程赛的存在也能安抚她，让她不至于轻举妄动。” “那个小姑娘醒过来就往程赛体内植入病毒，看起来没那么好相处。”蒂露说道。 付羲笑了：“怎么一口一个小姑娘，也许你还要叫人家姐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蒂露矢口否认，就那小豆芽身材，十三四岁顶天。 付羲笑笑没说话，他对除月的好奇心丝毫不少。 原本‘夜行者’的团队黑客是丁毅，可根据程赛脑中读取的信息，丁毅早在几年前就身患绝症，只能躺在冷冻维生舱苟命。 无疑也是世界线变动的一部分。 替代丁毅位置的就是除月，一个剧情中原本不存在的人物。 当付羲得知她仅靠自制的平板电脑就能轻松入侵重生军用安保小队的义体防火墙时，直接惊为天人。 用游戏数据类比就是裸装秒杀30级精英怪。 要知道装备才是当前时代最关键的东西，辛辛苦苦锻炼几十年的高阶升华者，没有装备甚至不一定打得过几十小时流水线制造的战争机兵。 除月手搓平板能做到这种事情，要么是风灵月影宗弟子，要么等级高的可怕。 无论是那种，她的价值都远远超过程赛、丁伶之流，不逊色有灵光天能源继承权加持的蒂露。 放到付羲眼中就是一堆闪闪发光的宝藏！ 可惜，宝藏里目前有毒。 没搞清楚玛姬这么做的意义之前，他不会莽撞和除月接触。 最华丽的宝藏也是最适合的陷阱诱饵，贪婪总是会招惹不必要的危险。 “接下来一切如常，在下次重生军用例行董事会之前，我们能过一段安稳时间。” 付羲对蒂露说道。 “趁这段时间，还要好好清点从白钊手里抢到的战利品。” “说起战利品。” 蒂露又想起一件事，她现在已经替代诺亚成为付羲真正的贴身助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经由她手。 “之前我在vul娱乐日常事务时，花音琥珀向我申请过辞职。” “辞职？为什么？” 付羲好奇问道，花音琥珀是‘夜行者’种价值最低的那个，空间站事件结束后他就没管过。 蒂露不太确定： “她说，她想和陆小姐一起去下城区。” “似乎陆小姐的宣判已经下来，剥夺玫瑰城公民身份，限期离开玫瑰城。” 狭义中的玫瑰城，只指上城区。 “虽然陆小姐没在重生军用担当专务，行政处还是专门开具一份辞退书，陆小姐已经在上面签字。” 蒂露把收到的情报一点一点给付羲说： “老板，这也是你想要的结果么？” 付羲闻言一笑，已经习惯把去摸蒂露的头。 发丝比最上好的皮毛还要柔顺。 “算是，对我对陆赧笙都是一个好结果。” 他又想到前两天庭审时，在旁听席看到陆赧笙的样子。 陆赧笙有些消瘦，可眼神和以前大不一样。 那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就像圣徒找到朝圣之路，谁都无法阻止前行。 “有伟人说过，‘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她想要践行的理想，重生军用给不了她，留下来只能徒增痛苦，最后伤人伤己。” 付羲对蒂露说： “我已经帮她成为英雄，现在英雄要踏上属于英雄的道路，谁也阻止不了。” 想改变这个世界，那就去。 现在离开公司，总好过未来再背叛。 付羲忽然想到什么，转瞬间笑了出来，望向窗外： “她要走的路困难重重，一开始会很难，蒂露你觉得陆赧笙需不需要帮助？” 没等蒂露接话，他就自顾自给出答案： “当然需要！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光有理想没有钱就是空谈，这就是可乘之机。” 无论是玫瑰城、漩涡城还是绯红城。 只要人心不死，挑衅巨企的反抗者就会一茬又一茬冒出来，杀不尽斩不绝。 今天没有‘夜行者’，明天后天还会有‘孙行者’、‘日行者’、‘边缘行者’…… 与其被动镇压，为什么不直接把反抗者变成自己人？ 从现在起资助陆赧笙，付羲是压迫者，也是反抗者。 我反抗我自己，温水煮青蛙，最终煮出一个对他最有利的结局。 这才叫皆大欢喜。 “告诉花音琥珀，她的辞职申请不通过，花音琥珀始终是vul娱乐不可分割的一员。不过可以给她假期，我们时刻欢迎她回来。” …… 两章接近8000字，求点票~ 第一百一十六章 野火街的那些人 第117章 野火街的那些人 陆赧笙从[花蕊]市政中心气派威严的大楼中走出来时，天空灰蒙蒙一片，下着小雨。 霓虹广告的灯有些刺眼，让她眯起眼睛，身上蓝白的蓝白囚服也被染成花花绿绿。 花音琥珀……不，这时候是阎央，在门口等她，为她撑上一把伞。 “陆小姐。” 阎央是唯一一个来接她的人，她浑身素缟，才刚刚结束丁伶与程赛的葬礼。 葬礼很简单，找一个有焚化炉的小医馆，自助选择火化套餐付款后，很快就有会机器人推着灌装骨灰出来。 将骨灰埋在他们小时候玩耍的垃圾场，葬礼就算结束。 当然，只是衣冠冢，送进焚化炉的是丁伶和程赛平日的常用的小玩意儿，他们的尸体在比赛终结后就被工作人员拉走。 陆赧笙心如止水，平和说道： “不用再叫我陆小姐，我现在和你一样是个没身份的小卒。叫我小名丫丫。” 她不再是娇贵的大小姐，所有银行账户全部冻结，自行研发的科技系统也留给老爸当赔礼。 她一无所有，宛若新生。 “好，丫丫。”阎央握住她的手，停歇须臾也说道：“你也可以不用叫我花音琥珀，我的真名的是阎央。” “阎央。” 陆赧笙对她笑：“我知道了。” “丫丫接下来准备做什么？不如先和我走，我在下城区还有一套租的公寓，我听付总说，城市建设委员会要求你12小时内离开上城区。”阎央问道。 陆赧笙点点头：“准确说是离开玫瑰城，不过在他们眼中，下城区不算是玫瑰城的一部分。” 她斟酌片刻，意识到自己无处可去后反握阎央的手： “那就麻烦伱了，就让我在你家借住几天，等找到工作能谋生我就搬走。” “不用。” 阎央摇头：“如果不是你，丁伶他们……” 他们会在憋屈和无力中死去，然后被人遗忘，掀不起丁点波澜。 [请尽快离开，不要阻塞公共办公通道] 市政大楼的楼梯很宽，两侧还有能容纳上百人流的自动扶梯，此时却专门有市政机器人来提醒还在说话的两人。 见状陆赧笙又是淡然一笑： “看来老爷们不待见我，我们走。” 阎央点头：“感觉你比我还像下城区的人。” “玫瑰英雄本来就是下城区的一份子。” 陆赧笙目光坚定：“一直都是。” 再也没有专门等候的豪华浮空车，再也没有时刻准备好的毛巾和热牛奶，她们一脚深一脚浅踩着路面的积水，走向远远就能看见轮廓的上下城区悬浮电梯站。 当然，票钱都是阎央出，现在陆赧笙是正儿八经的身无分文。 早已来过下城区多次，可当不带任何伪装、以普通人的方式乘坐交通工具还是让陆赧笙吓一跳。 悬浮电梯人满为患，陆赧笙感觉自己都要被压扁。 空气中混杂着积汗的味道，公放的杂音和路人接连不断地粗俗笑话还是让人感到不适。 好不容易忍到电梯到站，她又被热情拉客像绑架的黑三轮车司机吓到。 反而是阎央游刃有余从容应对，两人才有惊无险从电梯站走出来。 “想在下城区生活，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阎央打趣道：“玫瑰英雄熟悉下城区每一条可能有犯罪的小巷，可不熟悉下城区的生活方式。” 陆赧笙点点头，像看到新世界那样打量周边的一切。 原来不起眼的街道如今看起来是那么新奇，每一寸都生机勃勃。 “那个…你好…请问是玫瑰英雄吗？” 有人怯生生叫住她们，陆赧笙回头，发现是空间站里她救下来的一个小姑娘。 看见陆赧笙正脸，小姑娘顿时眼睛亮起：“真的是你！玫瑰英雄！我叫扇宝，还没能谢谢你救了我！” “叫我名字就好，我是陆赧笙。” 一直被叫外号也很令人难为情，陆赧笙制止了兴奋的扇宝，已经有很多人看过来。 扇宝往陆赧笙怀里扑：“恩人！” “恩人你要去哪？我送你！” 扇宝身后有辆小铲车，看样子她平日的工作就是开小铲车到处送货。 阎央和陆赧笙对视，随即前者点头说出一个地址： “那就麻烦你了。” “包在我身上。” 三人坐上扇宝的小铲车，一路颠簸驶离电梯站，朝野火街的方向离去。 远处细微扭曲的雨线中，黑色浮空车解除光学迷彩，车窗慢慢关闭遮住陆野的目光，直到车外再也看不见车内。 “陆董，是否要我们派人暗中跟着小姐？” 司机兼秘书在前排小心翼翼问道。 “小姐？哪来的小姐，谁是小姐？” 陆野喷出鼻息，看起来就知道怒火酝酿。 “走，回去，去找我的好‘女婿’，看看他能给我个什么说法。” “那小……陆女士怎么办？” 秘书好不容易改过口来。 “由她去，平时好日子过惯了，非得给自己找不自在。翅膀硬了想飞可以，喜欢下城区那就去，要是死在外面就当我没这个女儿。” 陆野在说气话，女儿的变化他自然是最清楚那个人。除非他把陆赧笙抓去洗脑，否则这一天迟早会来。 不过那又如何？想当英雄就去当，想和平民站在一起就去站。陆野难道还会真有什么损失不成？ 陆野很清楚自己的站队，所以旁观到最后都视若无睹。 况且对陆赧笙而言未必是坏事，等她意识到幼稚，自然会回家来，回到属于巨企的圈子。 谁没年轻幼稚过？正义之心？难道就她陆赧笙一个人有？ 见董事都发话，秘书自然也不敢再说什么。 浮空车穿透雨幕飞上天空，与地上蚂蚁般慢慢行走的人形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 进到野火街嘈乱声丝毫没有减小，到处都是来往的人，喧嚣声可以吵得每个人都睡不着觉。 扇宝的小铲车灵巧的绕过每个挡路人，绕不过就狂按喇叭。 自定义的喇叭声是各种下城区粗口，响起的次数多了，陆赧笙也就记住里面非常洗脑的一句。 “嘀嘀你个王八蛋！” 小铲车驶过人来人往的野火街主干道，阴云低沉之下店家的霓虹招牌都已经提前亮起，照亮一处墙面的涂鸦。 涂鸦是暗红与黑色调的混合，虽然被雨水冲刷有点褪色，还是能依稀看出是个高举宝剑的女人，女人脚下的恶鬼手脚寸断，卑如蝼蚁。 那宝剑就是陆赧笙的飞梭，举剑的女人就是她。 涂鸦喷在一家小吃店的广告墙上，店家却没有重新粉刷的意思。 “玫瑰英雄在野火街人气很高！” 扇宝兴致勃勃介绍。 “街狗、帮派、赛博朋克，大家都服你！认为你是个英雄！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姐妹也想和你道谢，有时间我带你去见她们！” 野火街没有那么多礼仪和规矩，只死认一个理。 玫瑰英雄在公司狗手下救了人，还干掉公司狗帮大伙儿报仇，那大家就是服气。 这份服气在涉及利益相关时可能卵用没有，不过无冤无仇走在街头还是有人愿意竖大拇指。 最终小铲车在街道最繁华位置的小巷入口停住，把陆赧笙和阎央放下。 扇宝探出头来挥挥手： “恩人，加个好友！有什么事发消息，我扇宝绝不含糊！” 她点了点自己后颈的义体按钮，顿时眼睛中出现虚幻的蓝光。 那是脑机式网络接入仓，玫瑰城最常见最方便的上网设备，几乎所有人用的都是这一类型。 只有巨企的“素人”们会用手持的个人终端。 “抱歉，我才刚出狱，还没有网络设备。”陆赧笙说道。 扇宝先是吃一惊，随即又想到陆赧笙以前的身份，连忙关闭网络接入仓： “没关系，是我太着急……我叔叔就在隔壁蜘蛛街开义体店，我给你拿一个最新款。” 说着她启动自己的小铲车：“等我一下，马上就回来！” 扇宝急匆匆跑掉，留下陆赧笙无奈和阎央对视。 阎央说道：“这孩子挺热情，但在下城区不要亲信别人。” “我知道。” 陆赧笙应答一句，朝巷子里看：“你的公寓就在这里？” 阎央一马当先往巷子里走：“来拿钥匙，我的同伴们会把备用钥匙给这里的诊所医生。” 听到‘同伴’陆赧笙脚步停顿： “我很遗憾……” “别！”阎央伸手制止：“不是你的错！别把什么问题都往自己身上揽。” 她显然不想聊这个话题，说完这句阎央就继续往巷子里走。 “先去拿钥匙，注意脚下别踩到排泄物。” 走进巷子，陆赧笙才发现是她来过一次的老狗诊所。上次她还是玫瑰英雄，在这里制服了一个赛博精神病。 今天的诊所看起来生意不错，一大批受伤的帮派份子正派对等手术修复义体。 两人从帮派份子中穿过，阎央进门就喊： “狗叔！我来拿丁伶他们的钥匙！” “别吵别吵别吵，这里很关键你别搞事。” 老狗身后的机械手臂如五金刀一样陈列各种手术工具和电焊工具，看起来有点违和。 他戴着一个放大作用的单片眼镜，正在给手术台上的帮派成员开背。 “猛鬼帮倒了，野火街群龙无首，我给这群好汉做完手术他们还要接着上战场火并，要是延误了战机怎么办？” 后面这句话是老狗对手术室里双手抱胸的男人说。 那个男人显然是这群帮派份子的头头。 阎央见状直接朝第二间屋子走，边走边说：“那我不打扰你，自己去翻柜子。” “别急着走，来帮我一下。” 老狗把手里带血的手术钳往后递出，阎央不接，钳子就落到陆赧笙手里。 “把这个清洗一下，去那边柜子第二层找义体润滑液。” “哦…好…” 陆赧笙下意识回应。 老狗听到声音转过头，眼睛顿时睁大，手舞足蹈连手术也不继续做。 “玫瑰英雄！” 他兴奋大喊：“哎呀，来了早说啊！稀客稀客，怎么能让客人帮我做事情，来来来，这边先休息。” ‘玫瑰英雄’几个字一出，帮派份子顿时骚动起来，议论纷纷。 一直双手抱胸闭目养神的帮派头头听见后也睁开眼，上上下下打量陆赧笙。 “你就是玫瑰英雄？” 陆赧笙点头：“如果玫瑰英雄只有一个的话。” 帮派头头豁然站起来，身高超过两米，像一头健壮的熊。 就当陆赧笙以为玫瑰英雄曾经和她结过仇时，壮汉忽然一个抱拳鞠躬。 “我叫冷崇阳，舍妹在白塔空间站与你共同战斗过，感谢你当时的仗义援手。” “你妹妹是？”陆赧笙问。 冷崇阳稍微一解释，陆赧笙就想起那个和她并肩作战的螳螂刀地雷妹，到头来陆赧笙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舍妹没能活下来，是舍妹的命。” 冷崇阳这样说： “不过玫瑰英雄的恩情，虬林帮铭记于心，如果有用得上的地方，可以到帮派堂口找我。” “万死不辞！” 其他虬林帮成员也纷纷站起来，整齐地鞠躬。 陆赧笙被吓一跳，阎央这个时候从里面的房间出来。 “钥匙找到我们走……诶这些人怎么都弯着腰？” …… 第一百一十七章 第一个教训 第118章 第一个教训 从老狗诊所出来，阎央又带陆赧笙朝拾荒者街走。 下城区没有上城区那样精确又方便的地图导航，房子你建一点我建一点，昨天还完好的道路今天就直接走不通。寻路全靠记忆力，陆赧笙当玫瑰英雄时大部分时间都在飞不觉得麻烦，现在走在地面上直接晕头转向。 看似杂乱，实则有一种外人感觉不到的规矩在起作用。 或许是因为工作岗位稀少，无所事事在街边打牌看拳赛、插科打诨的人到处都是。 陆赧笙还看见躺在路边已经完全沉溺在虚拟中的流浪汉，沉浸式头盔接在脑后的义体插口上，断断续续闪烁。 流浪汉几年前还是造成下城区混乱的直接因素之一，的沉浸式虚拟头盔普及后，就变成街边的常见垃圾。 碍眼，但温和无害。 “怎么了？”阎央问道。 陆赧笙摇摇头说：“我还以为这些人只有晚上才会这样带着沉浸头盔。” 玫瑰英雄通常只在晚上出动，她之前还以为这些人只是贫穷租不起住处才会睡路边，白天还是有地方工作。 阎央瞟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倒也没有嘲讽或不屑： “下城区有工作的人再差也会去胶囊旅馆或者深度睡眠屋，这些都是躺平等死的人，平日就网上冲浪，等发救济粮时候去领一下，勉强赖活着。” “救济粮？” 陆赧笙好奇，看阎央的眼神后顿时反应过来。 会在这些街头发放救济粮的组织，只有‘陆赧笙基金会’那么一个，这属于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不止这些流浪汉，街头没爹没娘的孤儿、孤苦无依的老人也有很多靠救济粮过日子。发放的粮食很少，有些时候还有烂谷子发霉面包，不过确确实实救活一大批人。” 阎央边走边说。 陆赧笙才想解释阎央就打断她： “我知道丫丫你的本意不是这样，贪污在玫瑰城到处都是，你已经做的够多。” 阎央望向路边：“至起码给了这些人一条活路。” 陆赧笙捏紧拳头，过了很长时间才松开。 她不由得在心里暗自感叹，如果不是亲自走在下城区的街上，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自成年后基金会就是她在亲自管理，没想到会成为蛀虫寄生的温床。 不过以后不会再有人来发粮食，基金会从她出事之后就已经被市政部门注销。 继续往前走，时间从上午到中午，他们才正式踏入拾荒者街的范围。 还没等陆赧笙仔细看拾荒者街的路牌，就远远听到粗野下流的骂声： “小崽子活腻了是，竟然敢偷泡沫帮的东西？抓到后还敢跑，看我打不打断伱的腿。” “明明就是我的！是我的！你们这些没卵蛋的废物只会抢小孩的钱！” “还敢嘴硬？找死！” “有种放开我，我杀了你们这些欺负小孩的垃圾！” “……” 还没走近就能听出来知道发生什么事，陆赧笙直接一个英雄登场。 “你们放开那个孩子！” 拉扯小男孩的三个泡沫帮成员当场一愣，回头看她。 “你谁啊！” 泡沫帮三兄弟的老二，上前两步叫嚣然后被大哥拉住。 大哥不太确定问道：“你是玫瑰英雄？” “什么？玫瑰英雄？那个放着大小姐生活不要，脑子有坑替咱们出头的重生军用大小姐？”泡沫帮老三脱口而出。 老大给了老三一巴掌，让他别多嘴。 陆赧笙上前两步：“我就是你们说那个脑子有坑的玫瑰英雄，再说一遍放开孩子。” 泡沫帮老大朝手心吐了两口唾沫： “玫瑰英雄你有所不知，这小鬼是拾荒者街的惯犯，隔三差五就偷东西，街上哪家街坊没被他偷过？” “我们只是想拿回被偷的东西，给他长点记性。” “啊对对对，就是这样。” 另外两个小弟连忙点头。 陆赧笙皱眉，看这个帮派份子的话不像说谎。 “总之你们先放开他。” 她再度说道。 抓着小孩的泡沫帮三兄弟老二闻言看了看大哥，大哥犹豫后慢吞吞开口： “既然你都那么说，那就先松开。” 老二闻言松开小孩。 这一松坏了事。 小孩早就看准老三腰间的手枪，在重获自由的一瞬间就窜过去把枪夺在手里。 他熟稔打开保险，疯狂喊道： “都去死！垃圾！” 子弹乱飞，老二没任何反应就倒下去；老大反应快一些朝旁边卧倒，但肚子和小腿也分别中弹；老三悲愤大喊一声“二哥！”然后拔出腰间另一把枪射击。 小孩脑袋开花当场暴毙。 转瞬间，二死一伤的惨案就在陆赧笙眼前发生。 “二哥！二哥你醒醒！” “大哥你没事，撑不撑得住？我们去找医生！” 老三把老大抱在怀里，愤慨朝她喊： “都怪你！是你叫二哥松开那个小混蛋！” 陆赧笙呆呆愣在原地，全然已经六神无主。 …… 等从拾荒者街的黑诊所出来，时间已经到晚上。 阎央和陆赧笙对冷崇阳道谢：“还好有冷帮主帮忙，否则事情就麻烦了。” “不必，举手之劳。” 特意赶过来的冷崇阳摆摆手，郑重对陆赧笙说道： “玫瑰英雄，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在下城区想当英雄，最好要有分辨好坏的能力。仅凭外表判断不出人的本质。” 话说的很委婉。 冷崇阳说完朝外走：“事情结束我先走一步，告辞。” 冷崇阳离开，陆赧笙才差点没站稳倒在阎央身上。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她语气很委屈，才来到下城区的第一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这样一种结果。 “该学的事情还有很多，丫丫。” 阎央抱住她，就像抱住一个需要照顾的妹妹： “这里就是这样子，没有好人也没有坏人，即是好人也是坏人。” 死伤的泡沫帮三兄弟，据街坊说他们很友善会帮忙干活也会保护邻居，可泡沫帮主营器官交易和高利贷，被他们活活打死挖肾的欠债人也不少。他们是坏人吗？ 那个开枪的小孩子，他的妹妹甚至连路都还不会走，他独自一人坚强抚养妹妹，看似励志实则小小年纪已经入室抢劫杀人多次。他是好人吗？ 最后是冷崇阳，为人仗义知恩图报，接到消息二话不说就来帮忙，可虬林帮在野火街和其他帮派争地盘，每天都在杀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单纯的善恶分辨不了人的属性，陆赧笙成长不小，但还陷入在原本的英雄叙事中，认为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阎央没有说教或指责陆赧笙的意思，在她看来陆赧笙只是缺少亲身经历。 从陆赧笙以前，上城区的精英们从来不把下城区算作玫瑰城的一部分。 这里只是[花冠]、[花蕊]的垃圾场、流放地、器官冷柜和倾销市场。佣兵、通缉犯、穷人、失败者……上城区不容纳的一切都聚集在下城区的街头巷尾中。 低矮逼仄的连片房屋成为帮派和罪犯的温床，若用最严格的法律审判，很多人都该牢底坐穿。 希望这会是陆赧笙成为街头一份子后学到的第一个教训： 不要冲动多管闲事。 因为你无法判断自己是制止暴力的英雄还是助长犯罪的帮凶。 教训始终是深刻的，陆赧笙幸运在于，她始终不是付出代价那个人。 “走，先去公寓，今天已经耽搁很多时间。” 阎央对她说道。 “嗯。” 陆赧笙亦步亦趋跟着阎央走，同时拳头再次握紧了。 “阎央。” “嗯？” “你和你的同伴，之前的称号是什么？” “他们叫‘夜行者’，不过我没有加入。” 阎央问道： “人都没了，现在这个称号也是过去式…怎么了？” “夜行者。”陆赧笙喃喃自语。 她想要融入街头，自然也要有一个街头的称号。 而且之前就计划好，到街头之后就不再单打独斗，要找一些志同道合的人。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夜行者’的一员了。” “好…啊？” 阎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陆赧笙笑了笑，说：“没什么，就觉着这个名字还不错。阎央你知不知道，下城区有什么适合我的工作？” “工作当然有。” 回答她的不是阎央，而是一个突然出现在街边，身穿紫色长袍，头戴铜制镂空首饰的人。 那个人就在路边，身前摆着桌子和塔罗牌，一旁还带着正在玩复古手柄游戏的女孩。 那个人神神秘秘对陆赧笙说： “我看到了你的未来，玫瑰英雄，要做一次占卜么？” “你是谁？” 这回是阎央主动上前护住陆赧笙。 下城区神神鬼鬼打扮的人也是一种麻烦，这里有很多带宗教性质的集社，什么梦境神、网络神、大地神、机神…… 都不是啥正经组织，成员还十分狂热动不动就和人拼命。 招惹上可能几个月都甩不掉。 “我是一个吉普赛占卜师，名为焰，心灵之焰。”占卜师神神秘秘笑道：“同时也是拾荒者街的中间人和掮客。” “装神弄鬼，拾荒者街什么时候有了中间人？” 只有较大的街区才会有佣兵和赛博朋克聚集，同样也才会有中间人。和开店一个道理，繁华的地方客人多，偏僻的地方客人少。 当然如果“店铺”有名气另说。 阎央拉着陆赧笙：“我们走别理她。” “花音琥珀……或者说阎央小姐。” 占卜师一口叫破阎央的名字：“别太着急，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同伴们在哪吗？” 阎央浑身一颤，然后冷声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们已经死了，再纠缠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占卜师笑笑不说话，从塔罗牌中抽出一张，抬手轻掷卡牌旋转着落入陆赧笙手中。 陆赧笙低头查看，排面是浮世绘风格背身怀抱镰刀的人。 [xiii死神] 排面下方印着一排小字： [人类自从吃下智慧果实后，就成为了命中注定的旅人……沿着阿尔卡那所显示的路线，对未来寄予淡淡的希望。但是阿尔卡那又显示，在旅途终点等待着的，是绝对性的终结！任何人的终点，都将是死亡。] 翻过牌面，背后则是与正面毫不相干的名片信息，写着占卜师的名字电话和店铺位置。 “两位请便，这次占卜就当交个朋友。” 占卜师抬手做请的手势：“别忘了我还是个中间人，如果想要委托可以按名片上的地址找我。我保证给你们介绍完全满意的工作。” 说完后，阎央终于拉着陆赧笙快步离开。 只留下占卜师身边女孩搓手柄的哒哒声，最后游戏画面显示出大大的失败字样。 “我饿了~” 女孩放下手柄用空灵的声音说道。 占卜师温柔一笑，摸了摸女孩的头： “今天就收摊，我们回家吃饭。” …… 第一百一十八章 董事会例行会议 第119章 董事会例行会议 一片黑暗的大型圆桌会议室，只有照亮座位和名牌的聚焦日光灯亮着。 圆桌中央悬浮投影出来的会议开始倒计时，来到现场的参会者依次入席，没来到的也远程接入会议频道，把自己的全息投影投射在对应座位上。 等倒计时走到还剩三分之一，圆桌会议室基本坐满，这是难得一见的盛况。 “重生军用‘深海泰坦’重型载具研究所请求接入。” “允许接入。” “比格弗莱董事，欢迎您。” 最后的参会者投影闪烁出现在座位之上，重生军用董事会例行会议正式开始。 这次会议的规模要比平常例行会议要大很多，不少难得一见的列装派科研董事也从研究所爬出来，整理好乱糟糟的发型。西装革履出席。 付羲也盛装坐在圆桌会议室中，而且还是一个比较靠前的特邀参会位。 现在距离白塔空间站事件结束已经过去两周。 与上次在空落荒原的远程出席不同，这次例行董事会将会下达对他的职位任命书。 付羲与大多数熟识的董事们打招呼，也和不太熟的那些点头致意。陆野见到他就是一声冷哼，然后把头扭到旁边，看样子余怒未消还对他很不爽。 依旧向陆野问好后，他最后隔着整个圆桌与另一边坐在最前端位置的白钊眼神触碰。 付羲对他笑了笑，白钊回以一个平淡的眼神，然后阖上双眼开始养神。 从白宁生死后，白钊再也没提过关于蒂露的事，也绝口不提付羲算计白宁生的杀子之仇。反而用自己的遗传基因光速在公司生物科学部门培育了新的后代，再过几天就该办满月酒。 重生军用规模庞大，有资格参与例行董事会的董事就超过三百位。 付道一掌握公司34的股份，恰巧处于握紧绝对控制权的关键节点上。 大多数董事股份占比只有百分之零点几，为了保证自己家族或家庭的席位稳定，很少大规模生育子嗣。 一是子嗣因继承权而内斗造成的损耗不划算，二则是在联姻下有股份外流和进一步稀释的风险。 以上理论来自付羲的道听途说。 理论创始人是付道一，先别管有没有道理，反正他本人以身作则只有一个孩子，其他唯他马首是瞻的小董事们当然也会跟进。 这就导致付羲这一辈，独生子和独生女特别多。 别看白钊和付羲互相斗争，他也是支持付道一的中坚董事，所以才会只有白宁生这么个独生子。 但是，付道一和付羲是两码事。 巨企从来不是封建王朝，董事席位间的父辞子继和兄终弟及，不代表付羲上位后他们会看在“先皇”的面子上效忠“新皇”。 巨企只看能力和利益。 所以付羲和白钊之间的斗争还会继续，直到一方彻底服软为止。 圆桌会议室逐步变亮，仿佛一个新世界正在缓缓醒来。不消片刻，一个清晰的场景就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个会议室的天顶是星空，一个漂浮的行星系模型位于星空顶端。 行星系中细致标识着所有星际开拓联盟所属的单位和基地，整片星空忙碌而繁华。 星空往下，在会议圆桌的中心，则是由激光打出的巨大黑色尖塔logo，这是公司的标志，也是玫瑰城重生军用的总部——重生塔。 会议开始，董事会ai秘书发布开场辞，然后直接轮到付道一讲话。 付道一很直接，没有任何无营养的寒暄词： “本次会议只有一个议题——付羲专务的升职任命。诸位今天坐在这里，想必非常清楚这个任命是什么意思。这代表着付羲专务不再是你们的后辈，而是与全体重生军用员工共事的同僚。希望诸位以谨慎态度评估是否通过任命，以及付羲专务的最终任命职位。” 董事们大多神色肃穆，他们当然知道付羲的任命代表重生军用继承人考察程序的正式启动，正因如此他们才会如此齐全的参与董事会例行会议。 付道一说完之后就不再发言，由董事会ai秘书主持直接进入下一环节。 “请董事们提名，付羲专务适合进入的公司部门以及后续担当职位，当提名环节结束由全体董事投票表决。” 这是一个基本内定好的环节。 有资格提名的董事，都在公司内占据实权重要席位，基本就圈定在几个人身上。 菁业派的白钊、列装派的比格弗莱以及公司ceo兼董事长付道一。 “我提名，付羲专务加入重生军用行政部，临时人事副主管职位。” “提名，重生军用‘深海泰坦’重型载具研究所，首席测试专员职位……噢，这是正职，没有临时。” 开场提名者只有两位。 一位是公司行政部部长的中年女性，她是付道一的亲信，提名只是来撑场面凑热闹。 另一位是最后才加入会议的列装派董事话事人比格弗莱。 炽日号悬浮列车就是比格弗莱作品，付羲驾驶它在空落荒原收集到完整的战斗数据让老头儿很满意，殷切希望付羲能加入他的研究所继续当实验装备的工具人。 至于公司内部政治？ 他一个搞研究的倔老头儿才不管这些。 声音到这里就停了，等待两分钟，现场还是没出现下一个提名者。 各位股东神色各异，视线大都落在白钊和陆野脸上。 白钊不必多说，陆野可是付道一最亲密的亲信，安保部也是公司最重要的武装力量部门，他居然不提提名么？ 陆野哼出个厚重的鼻音，双手抱胸嚷嚷道： “都看着我干嘛？经安保部内部商讨评估，付羲专务在安保部内没有合适的岗位，所以不参加本次提名。” 付羲被他搞得啼笑皆非。 陆“岳父”还在闹情绪呢，还在怪他把宝贝女儿陆赧笙弄到下城区去。 明明是陆赧笙自己的选择，付羲最多只算助推，不过陆野还是把责任都怪罪给他。 ——因为一个女儿控绝对不会怪罪女儿。 付羲摇摇头，董事会例行会议前他们已经私下见面过，实际陆野当然知道陆家的温室鸟巢束缚不住将要展翅的鸟儿，只是父母心在作祟罢了。 正是因为他的宠溺，在原本的剧情中陆赧笙背叛时才能重创公司。 现在付羲主动将她送去可以实现梦想的热土，还避免了背叛公司这种事发生，陆野应该谢谢他才对。 安保部提不提名没关系，本身也只是撑门面，实际上今天正儿八经的提名人只有一个。 沉默又持续一会，付道一敲敲桌子： “没有新提名，就进入下一阶段，诸位董事准备投票。” 话音刚落，一直闭目养神的白钊豁然睁开眼睛： “我提名，付羲专务加入重生军用执行部，担任副部长。同样是正职，没有临时头衔。” 很多董事都哗然，小声的议论持续几秒后顷刻消散。 董事们望向付羲和白钊。 两人前段时间才对上，紧接着白钊儿子就死了。 这样还提议他加入执行部？ 没有临时头衔的副部长，已经是重生军用内实权人物，甚至超越在座的很多董事。 白钊双手按在会议桌上站起，环视一圈朗声开口： “付羲专务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和执行部非常契合，诸位也不必再走僵化的会议流程表态，执行部就是最适合付羲专务的部门。” 说完，付羲与他再度对视。 提名是付羲上一轮斗争获胜的战利品，除非白钊脸都不要耍赖。 但去掉“临时”头衔，付羲知道白钊绝对不是出于好心或公正，两人的斗争还没有结束。 这是白钊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第二剑。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不出所料，白钊马上话锋一转。 “按照公司章程，执行部处长级以上职位任命，除开有董事会的表决通过外，还需要有公司正式派发的s级工作任务完成记录，任务记录会写在员工okr中，作为绩效考核的一部分。” 他望向付羲： “付羲专务能力与贡献都毋庸置疑，只是还没有正式为公司完成过工作，希望可以在付羲专务完成条件后再进行任职。” 这话说完，第一个坐不住的反而是刚才嫌弃付羲的陆野。 他拍桌子就站起来： “白钊你这是刁难！且不说付羲能不能完成s级工作任务，公司哪里会恰巧有s级工作任务空闲？这满足条件要等到什么时候？” “有的。” 陆野说完，另一个人插进话来，正是列装派的老头儿比格弗莱。 老头抱着手尖笑，用神经质的音调说道： “各位不巧，我们列装派在最近的实验中发现一种新型的网络病毒，网络病毒会直接入侵网络接入者的终端，增加网络接入者的义体负载，从而诱发严重的赛博精神病。” “该病毒病例已经在列装派旗下数个研究所和实验室发现，造成严重的工作进度耽搁和数据错乱。病毒无法清除，受感染的实验品只有物理销毁，‘深海泰坦’研究所评估威胁后今天早上已经递交情况报告给执行部同僚，希望执行部尽快安排人手解决病毒威胁。” 比格弗莱说完后，白钊才点头： “该情况报告经分析后执行部已经确认，将威胁定义为s级工作任务。” 图穷匕见！ 这就是白钊的目的——捧杀。 就如他所言，最适合付羲的公司部门就是执行部。 你想要加入，那好啊，就达成公司章程里写明的前提条件！ s级工作任务，通常与‘非常麻烦’几个字划等号，纵观公司历史，任务完成率也没超过50。 说完之后陆野更坐不住，双手又用力拍了拍桌子： “这不是刻意刁难是什么？s级网络病毒，付羲又不是网络工程方面的专家怎么调查？” 白钊冷冷回复：“如果付羲专务确定接受工作，可以从部门内抽调人手组建一支特别小队。” “屁的特别小队！” 陆野也大声说道：“我提名，付羲专务加入安保部，担任重生军用第四巡星兵团参谋长，正职！” 改口很快，看来“岳父”不是真的在记仇。 付道一没理白钊或是陆野，他只是朝付羲这边这投送注视。 因为付羲已经站了起来，对周围的董事们微微鞠躬致意，然后对白钊说： “感谢白董的厚爱，让我跳过临时副部长阶段直接担任正职，我也对执行部心驰神往很久。” “作为公司的一员，对于挑战和工作责无旁贷。” 他嘴角扬起，露出自信的笑容： “我选择接受s级工作任务，加入执行部。”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喻文鸿董事 第120章 喻文鸿董事 “我选择接受s级工作任务，加入执行部。” 话音掷地有声，落在圆桌会议室中。 安静片刻后，在不知哪个董事带头下，会议室响起哗啦啦的掌声。 陆野气得吹胡子瞪眼，我帮你解围，你小子就上套？还真就一身反骨啊！ 付道一眼皮微阖，表情没有丝毫波澜或者变化。 而白钊这边则是严肃朝付羲望过来，做最后的二次确认： “网络病毒影响深远，我们不知道它在网络中静默运行了多久，目前有多少感染者。而且据执行部技术专家推测，病毒此时已经濒临大规模爆发的临界点，调查解决要尽快。付羲专务确定接受该项工作？” 付羲点头：“当然。” 这种时候退不得，他也没有退让的理由。 哪怕是捧杀又如何？未战先怯可是博弈场上的大忌，付羲是上次对决的胜利者，怎么可能犹犹豫豫瞻前顾后。 s级工作任务对应着麻烦不假，可这也同样对应着白钊没有暗中操作的空间。 如果那么简单就能人为干涉结果和走向的事件，不可能强行定到s级。 白钊是在刁难他，同时也在释放信号： 如果你赢了，我就认可伱的能力和价值，投子认输。 他们这种人不可能为了区区杀子之仇就一直和自己人博弈下去。 否则的话，他明明可以找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做考验。 半晌过去，会议中再无其他人反对，董事会ai秘书推进流程到最后一步。 由付道一拍板签字，正式以书面文件形式确定下来： “事情就这么定了，任职仪式在重生日的庆典烟花前举行，付羲专务需要再重生日庆典前完成工作。” “各位董事意下如何？” 没有人反对，付道一点头，握起保温杯：“那么就散会，感谢大家今天参与。” 会议结束，远程参与的董事们一个接一个消失，现场参与的董事个自按圈子聚在一起，有些想和付羲或者白钊打招呼的人也却步。 付羲没着急退场，他是小辈要先等其他人走得差不多。 正在还需要点时间理清状况。 付道一口中最后所说的“重生日”，非但没有给他带来更充裕的时间，反而还非常紧凑，满打满算只有两个月。 通常s级工作任务是以年计，甚至能上十年计，两个月当然能称之为时间紧张。 重生日是重生军用集团独有的公司纪念日，庆祝四十年前那场被称为‘创世纪’的玫瑰城暴乱中，公司的胜利。 据说当时玫瑰城危在旦夕，公司处于倾覆边缘时，是付道一站出来力挽狂澜止住星际开拓军用衰落的颓势。 也就是那个时候起，付道一担任公司ceo和董事长，并将‘星际开拓军用’改为‘重生军用’。 重生日也意味着公司在那场危机中破后而立的重生。 每年纪念日的时候，重生军用会在玫瑰城举办覆盖整个上下城区的大型表演和烟花灯光秀。 既是公司软实力的向外辐射，也是展现重生军用企业地位的方法。 因为付羲是未来继承人，所以任职仪式才会特意放到这样隆重的场合上。 ‘两个月之内找出问题所在，并解决网络病毒。’ 他从会议室座位上站起来，和同样还没离开的白钊对视。 紧接着他灿烂一笑，用嘴型说到： “这个挑战我接下了。” …… 走出会议室，来到重生塔内部的浮空车停列平台，蒂露早就站在一辆黑色浮空车前等候。 见到他马上就迎过来： “老板，会议结果怎么样？” “回去再说。”付羲把外套交给她然后问：“星神宿体调查的怎么样？” 白钊是外部对手，除月就是内部隐患。 星神宿体究竟代表着什么？这件事情很关键。 不仅要查玛姬和莉莉洛奇二人组的位置，也要直接查关键词。 况且今天之前他还可以评估风险放弃除月，可接下s级工作任务后，举目环视能指望的好像也只有这位超强黑客。 玛德琳娜的技能点都点在进攻和防御上，网络空间的追根溯源与博弈反而帮不上太多忙。 你能指望一只小猫咪写代码吗？ “收获很少。” 蒂露把外套细心叠好，两人一起坐到浮空车上。 “唯一能查到的信息只有很多年前下城区流行的一个末日教团，他们宣扬末日论认为末日神罚会毁灭整个星球的罪恶，所有人都会死。那个教团宣扬的末日祝词中提到过星神这个词汇。” “继续。教团中的星神有几个？是否有名号？”付羲面不改色。 “两个，或者说一个。他们说星神是一颗燃烧着的巨星，将从天空砸下，落入江河的三分之一，落入众水的源泉中。饮下污水的人莫不一一死去。” 蒂露解释道：“星神或许指巨星本身，也可能指巨星催生出的东西。” 完全没有帮助。 付羲敲了敲手指，听上去就像蔚蓝星常见的神明祷言。 对于一个真正有神明存在的星球，神迹和祷言都很常见。 他不认为那些和玛德琳娜一个级别的本土生物会是玛姬所提到的星神。 除月身上也没有魔熵痕迹。 “其他的呢？” “我姐姐，还有她在空间站带走的两个人暂时还在调查中。” 蒂露如实回答到。 就在付羲思考的时候，有人从外面敲了敲他的浮空车车窗。 看清来人后，付羲让ai降下车窗，挑眉问道： “喻董事？” 喻文鸿，刚才董事会例行会议的参会者之一，两人不熟。 付羲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为他是整个例行会议中少见的年轻人，看起来比付羲大不了几岁。 还有个原因，喻文鸿是菁业派成员之一，就坐在白钊后方不远。 “我们还是初次见面，付专务。” 喻文鸿伸出手：“我痴长几岁，如果不嫌弃可以叫我喻哥，我也就叫你名字了。” 双方握手，付羲伸手不打笑脸人： “喻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我才从家里继承董事会席位，付羲你加入执行部后我们也算同事，提前打好关系。” 喻文鸿友善笑着，看起来很斯文： “有什么需要帮助尽管说，我能帮到的一定帮忙。” 在菁业派董事都对他唯恐避之不及的时候，喻文鸿主动凑过来是要闹哪样，可别和我说是个初出江湖的愣头青。 付羲又有些绷不住，蒂露眼神带上警觉。 “谢谢喻哥，我也不和你客气，有事一定开口。” 他嘴上客套着，然后关闭车窗：“我这边先走一步，下次有空请喻哥吃饭。” “那就不耽搁你时间，哦对了，s级工作任务的话，付羲你可以关注一下‘游星科技’。” 喻文鸿眯眼笑挥挥手和他告别： “‘游星科技’是蔚蓝星东大陆市场份额最大的网络服务供应商，如果真的出现棘手的网络病毒，他们应该是最先知道的。” 说完后喻文鸿毫不留恋回到自己的专车上。 付羲动身后，蒂露才又凑过来马上就是一句： “老板，来者不善啊！” 付羲摸摸她头，语重心长讲：“你可千万别把这句变成口头禅。” 蒂露一边享受抚摸一边开始调出喻文鸿的人物情报，这些情报都是重生军用数据库里公开的。 “喻文鸿，二十九岁。父亲喻波，母亲杰克雯，均是重生军用董事，喻文鸿在喻波四十二个嫡系子嗣中排名十一，是在外的私生子。上个月刚刚经历漫长的家庭夺权，从父母手中得到在公司内的全部股份，成为股东，而且股权不低，接近3。” “喻波董事是此前是外务部部长，立场偏向菁业派，因此喻文鸿进入董事会后同样被认为是菁业派的一员。” 付羲又是调侃一笑： “3，不低啊！” 要知道付道一的股份占比始终在34以上，剩下三百多位股东分润其他，能占比到3已经是个非常大的数字。 可能整个菁业派中只有白钊比他高。 “这是要干嘛？想和我联合背刺白钊他上位当魁首？” 还真有这个可能！ 在巨企权力交替阶段，站队后来的继承人，等继承人完全权力交接后获得更大公司权力的事件不算少见。 喻文鸿能在四十二个兄弟姐妹中脱颖而出，代表这他是个有能力有野心手腕的角儿。 他的父母能生四十几个娃儿，又代表不是拥立付道一的那批人，和白钊貌合神离。 “继承立场是最容易站稳脚跟的方式，看来喻文鸿心里想法很多，直接透露‘游星科技’的情报给我，他想拿这个当投名状？” 得出结论后付羲摇摇头，这才哪到哪？他又不是傻子，上来个人示好就直接信任。 想站队可以，喻文鸿得拿出实质的诚意来。 即便如此也还要考虑喻文鸿吃两头或者假意站队的碟中谍可能。 还是只有亲手收编的主角团成员值得信任。 “先继续找莉莉和玛姬，同时打听星神的消息，‘游星科技’这边也要先找人去查查……嗯，可以从公司调集一支精锐小队，把程赛也塞进去试试。” “最后是除月。” 付羲眯着眼，摸摸理清工作顺序。 “才丢给我一个‘星神宿体’的顶尖黑客专家，马上就出现棘手的网络病毒，天下哪会有这种机械降神的好事。” “‘皇帝’、玛姬，想利用我，就要做好被我吃干抹净的准备。” 浮空车驶过玫瑰城流光溢彩的天空，今天也是充满奇迹的一天。 第一百二十章 工作还债 第121章 工作还债 方舟山，付羲别墅。 一楼的客卧在几周前住进新主人，女仆们尽心尽力准备的温馨女孩子房间，没过多久已经被改造成大型互联网科研中心。 房间中央的工作台上，银灰发色的女孩面无表情，编写程序操纵精密的3d打印机完成打印工作。 除月从打印机下方拿出护臂样式的链接终端，扣在自己手腕上。 躺在角落的机兵装甲感应到操纵指令，启动能源核心从地上站起。 “猎天使机兵，核心系统已迭代，请为当前系统命名。” “水星魔女，墨丘利。” 除月没有波动且平淡的话语回荡在房间中，冷得好像一块冰。 机兵装甲闪烁几下亮起绿色指示灯，代表系统迭代正式完成。 得到满意结果后除月才望向坐在墙边角落里一动不动的程赛，上去踢了一脚。 程赛义眼里的虚幻彩色光辉散去，关掉脑机接入的沉浸式网络设备从地上站起来。 “完成了？！” 他看向已经启动的墨丘利。 除月不答，反问道：“你在看什么？” 程赛不好意思挠挠头：“一个重生军用内部的线上无限制格斗训练场，我现在是仿生人，可以直接接入沉浸式虚拟网络，刚才在训练场打rank等级。” 他是真的喜欢拳击与格斗。 拳台上与对手眼神交错，电光火石之间的博弈，拳拳到肉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 当然，现在他已经感受不到化学激素带来的快感和提升，可对拳击的热爱依然没有消散。 “我已经是格斗场钻石段位的高手，刚才和一个id叫clearlive的家伙打了好几场，目前二比二平。” 程赛说着又开始跃跃欲试： “除月你有事再叫我，我先去打bo5决胜局。” 说着，他义眼中的光辉再次显现，整个身体如同僵硬的木偶般坐到地上。 除月沉默，重新走回工作台旁边，取下手臂的链接终端，将猎天使机兵‘墨丘利’关机。 这样只有两个人交流的日子已经持续几周。 自从除月醒来，她的活动空间就被限制在这间房间中，仿生人女仆们会满足她大部分要求，送来食物、衣服乃至工作设备。 但除月还没见过这里的幕后主人。 唯一有照面的是个漂亮女性，她可能是这里主人的贴身助理或者大管家，高贵冷艳。 同时别墅的网络防守也固若金汤，除月尝试过入侵，但都在一阵奇怪的喵喵叫中失败。 好在别墅的主人十分宽容，给她开放了一个有限的数据库权限，她才不至于和程赛那样沉溺虚拟无所事事。 除月再度打量关闭操作系统的机兵装甲，仿佛要把每一寸金属细节都记在脑中。 “猎天使机兵‘伊斯塔’，有趣而精妙的设计。如果有机会想见见设计这套系统的人。” 除月仿佛自言自语到。 两周中她优化了数据库中的机兵操纵系统，将其迭代成‘墨丘利’，当成日常无聊的消遣。 随着优化工作完成，她即将再度陷入无所事事的状态。 “妈的，那家伙滑溜的和泥鳅一样，他队友都死光了他就是不死，五个围剿都能让他跑掉。” 程赛再度退出沉浸网络，嘴里讲着格斗赛的情节显然还在回味。 见除月呆呆看着他，程赛咂嘴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花？” 除月摇摇头回答：“没什么，只是感觉你变得不像伱。” 曾经的程赛天天把‘巨企杂碎’、‘公司狗’这种称呼挂在嘴边，而现在只是死过一道，竟然表现得像是巨企的忠犬。 “我也觉得不像我。” 程赛笑了笑看得很开：“以前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变成公司狗，还是在死了一次的情况下。” “不过会变成这样也是自作自受，如果空间站内能让那趟电梯向下一切结果都会不同，是我没能阻止丁伶去见那个畜生。” 他捏紧拳头：“所以无论怎么样，我也要让丁伶活过来，哪怕变成仿生人。” 拳头握紧又松开，然后再度握紧。 第二次握紧仿佛抓住某种希望和救命稻草。 这个时代死亡不是终结。 被拿捏又怎样，他亲眼见到‘老板’展示那块储存有丁伶人格数据的芯片。 哪怕意识上传后能保存的只有记忆信息，没有上传者意识。 但只要有可能性程赛就愿意去争取，他死都已经死过一遍，还有什么抛不开的？ 不过程赛从没和除月说过这些，怕除月觉得他傻。 说着他站起来，开口安慰道： “我会留在这里，为了丁伶当好一条公司狗。不过你放心，找到机会我会帮你从这里离开。” 即使是仿生人，也能通过工作得到一些功勋。 功勋累计达标就可以换取一些要求，比如让丁伶复活，比如让除月离开。 程赛认为，这是他的责任，必须偿还的过错。 他郑重说完这句话，很快就看到除月摇了摇头： “如果别墅主人见我，我准备为他工作。” 程赛表情僵在脸上，以为自己收音模块出错，满头困惑问：“你说什么？” 除月认真复述道： “我准备为这里的主人，你的‘老板’工作。” 她指了指身后的工作台和机械设备： “别墅主人为我提供这些工具，将我关在这里，无非是想考察我的能力。把你派到我面前，无非是告诉我如果我有歪心思，你就得再死一次……对一个无价值的人，他们不会做浪费时间精力的事情。” 说着除月低下头：“况且我无处可去。” 她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下城区的垃圾堆，正好遇上丁伶，丁伶把她捡了回去。 拾荒者街的小公寓是她第一个家，在那里的日子很艰苦但很开心。 没有丁伶，她不知道还能去哪。 程赛张张嘴，一句劝说的话都没能说出来。 不是人人都和他一样对巨企怀有巨大恶意，能为巨企大人物工作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以除月的能力，这里才是更适合她的舞台。 还没等夜行者二人组之间再说更多话，卧室的门就被仿生人女仆推开。 “除月小姐，主人想要见你喵~” 程赛僵住，豁然看向除月这边。 除月则无所谓的点点头：“好，请带路。” 然后女仆对程赛说道：“仿生人编号i8102gwb，请收到指令后立即行动。” 程赛接到直接下达到他脑内的指令，也变得机械起来。 “明白，我立即执行。” …… 二楼的书房，付羲看蒂露把玛德琳娜抱在怀里，坐在他常坐的书桌椅上细心地剪指甲。 “如果我没记错她是一只机器猫？活化金属就算再拟真，应该也不可能让机器猫的指甲长出来。” “嗯……她可能比较享受剪指甲的氛围，每次都会刻意控制指甲变长。” 蒂露低着头回答道。 被剪下来的指甲碎片仿佛有自己的生命，掉落后马上被玛德琳娜身体吸引，重新贴合融为一体。 付羲忍不住捂脸。 好好的半智械神灵，当小猫咪当上瘾了？ 他的别墅庄园里喵化病已经蔓延开，仿生人女仆们如今各个是猫娘。只因为他叫玛德琳娜防御庄园网络，不让除月有机会入侵。 蒂露给玛德琳娜剪完指甲，拍拍手把猫丢在一边，然后抬头对付羲说道： “老板，现在见除月没问题吗？” 付羲不答，反问：“你和她接触过，感觉如何？” 付羲限制除月的活动范围，没有限制活动行为，他也想测试看看这个‘星神宿体’的能力究竟多强。 测试结果非常惊艳。 除月不仅是网络黑客方面的天才，在编程方向也有不俗水平。优化陆赧笙留下的猎天使机兵系统不费吹灰之力。 而且在超过两周的放养时间里，她没有表现出攻击性，也没费劲心思找机会逃跑。 甚至付羲布好天罗地网准备等‘皇帝’来抢人，等到花儿都谢了毛都没等到一根。 星神宿体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困扰着付羲，不过此时他不准备再继续让除月闲置下去。 他需要顶尖的网络技术专家来追踪和解决“网络病”的问题，完成公司的s级工作任务；除月闲置也不会有任何结果，还不如继续玩引蛇出洞的戏码。 当然，这些谋算的前提条件是：说服除月为他工作。 猫娘女仆轻轻敲响书房的门，将除月单独送了进来，又关门离去。 蒂露站起来将椅子让给付羲，自己走到身侧扮演好贴身秘书的角色。 除月走进来，还穿着付羲准备好的女仆裙。 “很漂亮。” 付羲称赞道，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他的癖好。 招呼除月坐下，付羲继续说道： “最近公务繁忙，没来得及与除月小姐交谈…先自我介绍，付羲，重生军用集团执行专务，你可以叫我名字或者直接称呼‘老板’。” 站在付羲背后的蒂露眨眨眼，突然觉得这段话有点耳熟。 “如你所见，我从将你从白塔空间站救出来安置到这里，按照常理，你应该为我救你付出的时间、精力赔付等价的金钱，但是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蒂露忽地恍然，这不就是她和老板第一次见面时，老板说的那套话吗？ 只是改了几个名词，就直接拿出来反复利用。 她在心里默默吐槽，不愧是天天把价值挂在嘴边的人，连段台词都要反复利用反复榨取价值。 “我叫除月。” 除月点头，平静而淡定，顺着付羲的话往下说： “非常感谢您救了我，我只是个下城区的小人物，无力支付您救我而付出的等价金钱，所以我决定为您工作还债。” 说着她掏出自己的平板电脑，朝书房的网络中断发送一份文件。 “这是我提前准备好的工作劳动合同，我已经在乙方栏目下签字，只要您在甲方签名，我就是您旗下的员工。” 付羲：？？？ 你等会儿！ 这是什么展开，我一堆话都还在嘴里没说，你怎么把合同都准备好了？ “我只有一个条件。” 这是她的私心，和留在这里的最大理由。 “当我为您创造足够的价值后，能将丁伶的人格数据交给我，给我一个复活她的机会。” …… 第一百二十一章 Evl 第122章 evl 书房内是令人心安的宁静。 温热饮品飘着袅袅白烟，慢慢散在空气中看不真切。 “除月小姐，你清楚自己说的话？” “我确定。” 在场的三个人都安静看着彼此，付羲眉头皱起。 情况出乎他意料。 想主动投靠他的人很多，可万万没想到第一个和他当面提出的人，竟然是几分钟前还在让他感到棘手的除月。 很快，皱起的眉头又舒展开，付羲敲了敲桌子，拿定主意。 不管真情还是假意，除月的态度起码表明，她有合作的意愿。 这就足够了！ 足够他在只付出有限信任的情况下，将这位网络技术专家利用起来。 利用丁伶人格数据和程赛脑中读取的信息，付羲让诺亚做过除月的人物画像。 失忆，没有身份信息，凭空出现在下城区的垃圾场被丁伶捡到。 最开始甚至缺乏生活常识，并且不善感情表达，显得理性且冷漠。在接触网络编程知识后展现出惊人天赋，短短时间超越那些毕生钻研的网络专家。 但本质是个普通的人，有普通人的善恶观和情感。 诺亚推测，除月是某个实验室中逃出的克隆人实验体，记忆缺失前被灌输过编程技能，所谓天赋只是肌肉记忆的激活。 非自愿的人体实验在星际开拓联盟框架下是被明令禁止的，使用克隆人当实验体就是巨企们绕过联盟法令的方式之一。 ——另一种绕过法令的方式是招募“志愿者”，暂且略过不提。 当克隆人增多，实验体逃脱这种事就偶有发生，算不得多么大惊小怪。甚至一直是经久不衰的文化娱乐题材，vul中还有以‘实验体逃脱讲述悲惨经历’为卖点的励志偶像主播。 只是，什么样的实验室跑得出“宇宙中最珍贵的宝物”来？ 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玛姬……或者说‘皇帝’掌握他完全没有涉及的东西，这些东西或许也能解开‘皇帝’疑似拥有游戏记忆的谜题。 在思绪越飘越远前，付羲及时拉回来，将除月草拟的合同发送给诺亚。 诺亚会换一份更详尽，而且带有约束力的魔熵契约过来。 “既然除月小姐已经心有觉悟，那我们的雇佣关系就正式成立。我会让人送来最好的网络接入设备，同时别墅防火墙也会为你开放一条连接公共网络的专线。” 付羲朝她说道。 “很快就会有第一项工作交给你。” 深层次的信任需要慢慢建立，这是一个长期过程，最开始达成初步合作就算成功。 同时这也是一个机会， 吸引觊觎‘星神宿体’的暗中窥伺者现身的机会。 “我明白，请老板下达命令。” 除月早就做好觉悟。 付羲朝蒂露微微点头，后者打开个人终端，将s级工作任务资料文档中的“网络病”部分复制发送给除月。 “伱可以先看看这份资料，在一个月内要找到病毒的源头和传播链条。” 付羲说。 除月点点头，只是把资料保存好，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可以走了？” “请便。” 付羲抬手。 除月没问她是否能离开这个别墅，付羲也没提。 因为这是个结果唯一的答案，根本没有询问必要。 除月离开时，特意在书房门口停顿脚步，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老板，还有一件事我想知道。” “嗯？什么。” “您是否故意引诱丁伶，让她死在白塔空间站中？” “没有。” 付羲当然没有，他计划中替代丁伶位置的人应该是花音琥珀，只是丁伶自愿参加比赛，而且同样取到不错效果。 “我明白了。” 除月走出去，只留下一句： “我会尽快开展工作，请老板放心。” 等她走远，蒂露才将付羲的头抱在怀中轻轻按压，同时问道： “老板，她最后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付羲闭眼享受，随意回答道：“没什么意思，她是个聪明人，仅此而已。” …… 除月走出书房，那个空间温馨又舒适，但她不喜欢。 或者说那两个人之间淡淡的默契和信任让人感觉不适。 她最后只是在确认一个猜想。 丁伶的人格数据、程赛的大脑、还有自己都落在付羲手里，而杀丁伶和程赛的人都死了。 仅仅一种直觉，付羲是所有事情背后最大的受益者。 那么这一切是否是他的安排或计谋？ 答案为否，除月信了一半。 在门外等待的女仆见她出来之后温柔行女仆礼，然后开口道： “除月小姐，已为您开放别墅范围访客权限，您可以离开房间在别墅内自由活动并使用设施，如有其他需要也可与我说，我会尽快为您准备。” 除月摇摇头，只是问道：“程赛在哪里？” “请和我来喵~”猫娘女仆走在前面带路：“您的朋友-仿生人编号i8102gwb，正在停车场集合。” 停车场在别墅负三层，这里是一片非常宽敞的空间。 除开各色型号的豪华浮空车外，也停着一些老式的燃油汽车和单人飞行器。 更多空间是闲置的，程赛以笔直的姿势站在空旷的停车场车位上，身旁还有一批穿重生军用制式战斗制服的人。 有个看起来轻佻的女人正在对程赛指指点点。 “啧，这工艺，是我五年前淘汰的，连替代化学激素感官的知性插件都没有，无趣。” 程赛一动不动仿佛像尊雕塑，眼睛却死死等着旁边的人。 那是重生军用安保小队队长——明楷。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明楷也一脸不善看着这个在他手里跑掉的“歹徒”。 付红缨欣赏完程赛的制造工艺，总算意犹未尽想起正事。 “那个什么，呃，公司制度，付专务进行s级工作前可以组建一支专属的特别行动队。你们是从公司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我是你们的指挥官，重生军用高级特别行动官，代号‘红龙’，接下来两个月时间内，你们将受我指挥。” “接下来，报数！你叫什么？” 付红缨随意指着明楷。 “编号ed4396g，重生军用安保小队队长，明楷。” “大声点，这么小声也想进行动队！” “明楷！指挥官！” “很好，很有精神。” 付红缨满脸懒散不负责任的笑：“现在起你就是他们的队长，先给我绕场跑一百圈！” “可是指挥官，我们都是义体改造士兵，跑圈没有锻炼效果。” 有人弱弱质疑。 “干嘛？义体不用润滑啊？叫你跑你就跑！哪来那么多废话！” 付红缨干劲十足：“跑最慢的那个，结束后接我一拳！” 除月站在距离队伍很远的停车场入口眺望，看程赛默默鼓劲，想要融进这一支巨企精锐的战斗小队中。 他真的有在努力。 程赛虽然狂妄、自大，但说过的话就言出必行。 复活丁伶不是他逃避的借口，而是真的想要去做到。 “你的朋友，在队伍中？” 忽然间，身旁有人朝她问。 除月豁然回头，往后警觉一跳，她根本没有察觉有人靠近！ 而在看清来人的时候，她心里警钟猛烈敲响。 就是这个人！ 那个在空间站里，如她天敌一般，想要捕猎她的金发男人！ 除月浑身如坠冰窟。 等意识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动弹不得。 “斯卡因，是谁？你在和谁说话？” 金发男人身边漂浮着一块小巧的显示屏，屏幕里是个女人，除月没有看清长相。 不过这种复古的视频方式，当下分别经历过沉浸网络设备和全息投影网络设备两次科技迭代后已经很少见。 “evl，我马上要工作了，我们说好互不打扰工作。” 斯卡因无奈朝屏幕说道。 “哼，无趣。那你工作完要快点来陪我，不然我要发脾气。” “遵命，我的女士。” 屏幕中的女人撒个娇，视频也变黑挂断。 斯卡因把显示屏放在离自己心脏最近的口袋中，又朝除月这边看过来： “没想到你会在这里，摇光那家伙在想什么？” 那边的付红缨还在训话，或许是因为还有外人在，他终究将左手从骑士剑剑柄上放下。 “不过这样也好，你在这里也不会被‘天枢’和‘开阳’找到。” 除月身上的压力骤然一松，她又可以动了。 很快，蒂露就从除月身后出现，对斯卡因招呼道： “斯卡因先生，我来晚了。” 来晚的原因是她和她的老板玩了些小游戏，现在还脸蛋红红。 “没关系，今天的课程相比昨天有进阶，蒂露小姐准备好我们再开始也不迟。” 斯卡因礼貌回应道。 说着，斯卡因放过除月，跟随蒂露朝别墅内的训练场走去。 除月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她看看远处的程赛又看即将走远的斯卡因，然后咬牙从地上站起来，追了上去。 “那个！斯卡因先生！” 除月学着蒂露的称呼喊道。 斯卡因转身，温和而谦虚地笑了笑：“请问有什么事？” “你和蒂露小姐的训练，我可以围观吗？” 除月用尽一切力气喊道，她手都在抖，现在靠近斯卡因还是有一种生理本能上的畏惧感。 甚至自己内心也在埋怨一向冷静的她为何那么冲动。 “我没意见，蒂露小姐怎么看。” “除月小姐想参观，就跟上来。” 听到两人肯定的答复，除月体内生出一丝全新的力气，紧紧跟着斯卡因并注视他。 或者应该说是注视他胸口放着显示屏的位置。 刚才视频中那个女人……那个声音…… 除月不知不觉捏紧拳头， ——就是她的声音啊！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摇光星与玉衡星 第123章 摇光星与玉衡星 训练场在付羲别墅的另外一边。 也是最近才专门拆除掉一块花园，专门为蒂露改造出的区域。 从重生军用的训练场换到别墅来，主要因素还是斯卡因的人气太高。 每次斯卡因出现在重生军用的官方训练场，哪怕是封闭训练，结束后也会在训练场外被大批粉丝堵住。 让斯卡因一直应对粉丝显然不合适，付羲作为雇主知晓后就将训练地点改到自家别墅里。 斯卡因这种级别的人物，值得雇主给出专门照顾。 蒂露三人抵达训练场后，环绕的半球形浅蓝色能量护盾将场地包裹起来，防止实战演练时的余波损坏训练场外设施。 蒂露率先在场地中间准备好，斯卡因脱下外套随意放在场地边缘的长椅上。 作为观战者的除月怀抱平板电脑，努力不让自己看向外套那边。 复古显示屏就在里面，只要稍微浏览或许就能知道那个和她一模一样声音的人是谁。 她有些蠢蠢欲动。 “说起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和生理本能的惧怕不同，斯卡因看向除月用温柔而沉稳的声音说话，好像刚才的敌意都是幻觉。 “请随意在场边参观，不过最好稍微离远一点，实战训练过程中动静会比较大，靠太近可能会受伤。另外…我叫斯卡因·施爱罗德，很高兴认识你。” 扎成束的金色长发非常耀眼，像是太阳能刺伤人的眼睛。 除月点了点头，然后轻声报上自己的名字： “除月。” “除月。” 斯卡因复述一遍，然后温和笑笑：“朗朗上口，我记住了。” 他一边热身一边走到训练场中，不再把注意力放在除月身上。 远处舒展身体同时用余光观察的蒂露也收回目光，重新集中精神应对训练。 除月蠢蠢欲动的心被浇灭。 那个男人真的很危险，他为何会关注自己？ 印象她从来没得罪或招惹过这样的人。在白塔空间站内第一次见面，斯卡因就展现出想要捕猎她的姿态。 除此外还有空间站里遇到的惹眼大姐姐，他们捕猎我的理由是什么？ 除月怔怔地看向斯卡因的外套。 直觉告诉她，她身上有秘密。 一个正常人哪怕失忆，身体残留的本能也会记住一些基础技能。 比如握筷子、比如穿衣服。 她被丁伶捡到的时候连双腿交替走路都很勉强，筷子衣服更是潜意识都没有残留的概念。 丁伶和程赛没有意识到这点，可随着融入普通社会的进程，除月已经发现自己普通人的太多不同之处。 ——就像披了层人皮的异类。 这是除月最深的秘密，也是她小心翼翼想要掩盖的东西。 正在热身的斯卡因背身对除月，很清楚她的纠结与犹豫。 只是他不甚在意，随意朝蒂露说道： “那位场边的女士，此前没有见过。” 蒂露活动身体，闻言缓缓解释： “老板新招募的雇员，会负责一些我不太擅长的工作。” 多的话她没说，基础的保密意识蒂露还是有的。 “是么？” 斯卡因笑了笑，略过这个话题，两人正式开始今天的训练。 除月在场边坐了一会，直到训练场传出激烈的战斗声，才不得不退出到能量护盾之外。 到头来没能动手。 理性压过好奇心，她现在没有筹码去接触自己的过去，就好比扑向火焰的飞蛾还没有抵抗燃烧的能力。 除月回到已经习惯的房间，新型手持终端已经放在房间桌子上。 她只是摆弄一会，就又重新拿起平板电脑，开始进入工作之中。 …… 训练持续好几个小时才结束，与此前课程一样，蒂露收获颇丰。 按照平日习惯，蒂露会亲自送斯卡因去停车场，不过今日是斯卡因主动要留下来。 “蒂露小姐，请问付羲先生是否有空闲？” “斯卡因先生想见老板？” 蒂露点头，然后问道。 斯卡因微微点头：“有些事想要与付羲先生说明，与蒂露小姐也有关，可以一同旁听。” “我问一下老板，稍等。” 蒂露用个人终端给付羲发了消息，得到肯定答复后，换个方向带斯卡因去书房。 “请和我来。” 走进书房的时候，其他仿生人女仆早已坐好待客准备。 “坐。” 付羲招待道，他坐在书房侧边的小圆桌，对面放着一杯散发热气的茗茶，显然是特意给斯卡因准备。 “听说斯卡因先生想见我？” 付羲开门见山道：“请问有说什么事？” 斯卡因礼貌对仿生人女仆点点头，坐下后答道： “付羲先生，其实今天我是来向您辞职，我想要辞去蒂露小姐的教官工作。” 意想不到的话语从斯卡因口中说出。 付羲身体前倾再度问道： “斯卡因先生是对目前的工作不满意么？” “并不不满，蒂露小姐是位优秀的学生，付羲先生您给出的待遇也很丰厚。” 斯卡因摇头道：“不过因为个人原因，我准备最近离开蔚蓝星。” 他说的是‘蔚蓝星’，不是‘玫瑰城’。 蒂露很快反应过来： “您是要去深空开拓？还是准备随星域母舰回地球？” 深空开拓自然是去无人的广袤星空中寻找全新的科学研究目标或宜居星球。 而星域母舰则是当下蔚蓝星与地球的唯一来往方式。 太阳系距离蔚蓝星四十四光年，使用深空潜航技术，星域母舰往返两颗星球的单程航行时间大约十五年。 跃迁目前是还不成熟的技术，在距离蔚蓝星四百七十万公里外的空域中有用于实验的星门，投入商业使用起码还要等上百年。 算算时间，母舰从地球回归蔚蓝星的时间，就在不久之后。 斯卡因听到问题后笑笑：“差不多，在蔚蓝星蹉跎够久，准备去看看新世界。” 随即他又对付羲说道： “蒂露小姐学习很快，如今基础夯实往后需要找到自己的战斗风格和节奏，这点我帮不上忙，甚至过多课程可能让我的风格影响她。” “正因如此我才向您提出辞职，谢谢付羲先生这段时间的礼遇。” 斯卡因显然去意已决，强留没好处，不如保持良好合作关系。 敲定主意后，付羲站起与斯卡因握手： “那就祝斯卡因先生一路顺风，报酬与合同我会让专人与您结算。” “谢谢。” 斯卡因同样站起，随即从腰间解下他从不离身那柄荆棘花纹骑士剑。 “这柄剑就当做给蒂露小姐的结业礼物，同时也算作我毁约的赔偿…那么我就先行告辞。” “一路顺风，蒂露，送斯卡因先生。” 蒂露点头，又引着斯卡因离去。 付羲敲了敲手指，并未多想，很快将注意力放在其他事上。 …… “就到这里。” 斯卡因让付羲派遣的浮空车停在方舟山外的路边。 他一直过着清贫生活，哪怕有钱也没买过浮空车这种奢侈品，就连老式燃油汽车也没有。 斯卡因更喜欢走在路上，观察平凡而有趣的一切。 浮空车返程，斯卡因看了看路牌走到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前，然后被靠在转角的玛姬喊住。 玛姬头戴鸭舌帽，嘴里咬着棒棒糖口齿不清说道： “你要走了？” 斯卡因没有回头，注视红绿灯的倒数慢慢开口： “竟然不躲起来而是主动出现在我面前，伱不怕我把你抓回去么？摇光。” “得了。” 玛姬把棒棒糖从口中拔出来，捏在手中晃悠：“斯卡因·施爱罗德多么骄傲护短的一个人，哪里会因为上头的命令就来追捕亲爱的学生？” “再说我们玫瑰城第一次见面时候，哪怕有璇公在，你想要出手他真能拦得住？” 玛姬用吃剩一半的棒棒糖指着斯卡因： “你只是把我当做你能留在玫瑰城的借口而已，老师。” 斯卡因闭眼：“我只当过你几个月的老师。” “那也是老师，要知道没有老师帮衬，我当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怎么独自穿越荒原？没有老师，我也不会遇到后来的继父，走到今天。” 玛姬反驳道，然后单手抱胸，另一只手的手肘放在手心竖起。 “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斯卡因闭口不言，红绿灯的数字已经开始闪烁，警示音也嘀嘀响起来。 他换了个话题，像是平日熟人的寒暄： “找我什么事？” “送别不行咯？” 玛姬继续嚼棒棒糖，双手插兜走上前几步： “那个孩子和evl什么关系？你在空间站上出手，别告诉我是因为想要‘星神宿体’，微光级星神之礼对你无用。” 斯卡因摇摇头，如实回答：“我不知道，可能是巧合。” 那个叫除月的女孩有和evl完全相同的外貌。 evl对他很重要，只有寥寥无几亲近的人知道这个名字，他从不会在evl相关的事上欺骗。 说着，红灯变绿，同行标识在斑马线上亮起。 斯卡因没有任何停留继续向前走，玛姬则在原地最后叫住他： “最后要去哪？” “下城区。”斯卡因答道：“玫瑰城公立第三精神病院，最后见见以前的老战友。” “如果有机会再见面，我会对你出手，摇光。” 斯卡因朝前走：“毕竟，你是叛徒。” 玛姬在原地不屑的笑笑，看红绿灯变色，斯卡因消失在来往人流中。 “那就祝你不要当叛徒，玉衡。” 两人才分开，抱着一大堆零食口袋的莉莉就从后方排长队的小吃店中挤出来。 “义母，快来尝尝这个！” “我不是你义母，老娘没那么老！” “义姐！” “滚！”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喻文鸿用力过猛 第124章 喻文鸿用力过猛 星域母舰从地球回归是件盛事。 庞大的行星级飞船将搭载无数货物、人才、订单来到蔚蓝星，刺激巨企们纷纷入场瓜分蛋糕，享受饕餮盛宴。 当然还有受上流阶层关注的艺术品。 艺术品来自人类星际疆域的各个殖民星，汇聚到地球后又随星域母舰跋涉四十四光年来到这里。名家古董、太空奇珍、异星物种、文明残骸……眼花缭乱的拍卖品名单早就公开，成为如今巨企圈子中被狂热讨论的新闻爆点。 与之匹配的是，星际开拓联盟和星域母舰共同举办的盛事：千星拍卖会。 或者说千星博览会更为恰当一些。 拍卖会不像影视作品那样，富人坐包间、穷人坐大厅，大家举着牌子叫价，而是在专业的会展场馆中搭起无数展台，拍卖品会放置在站台中供所有人参观。所有商品都是秘密竞价，等到拍卖会结束那天才会公布结果。 会场对所有人开放，没有门票，安检也颇为宽松。 这对心怀不轨的窃贼和想扬名立万的狂徒来说是天赐的好机会，只要从展会中偷走一件宝物，不仅能换取巨额金钱，还能在道上直接打响名头。 不知已经有多少世界各地的人摩拳擦掌，准备在拍卖会上大干一场。 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状况也恰巧合主办方的意。 这些狂徒、窃贼将会成为艺术品最好的宣传广告，可能为艺术品带来更多故事性，创造更大价值。 千星拍卖会的玫瑰城分会场就在[花蕊]的市政广场举行。 原本广场的纪念碑和花坛装饰已经全部撤掉，换成卢浮宫样式的玻璃穹顶结构。 展品们依次陈列，好奇市民迫不及待挤进来，拍照合影热闹非凡。 当然，有资本参与竞拍的玩家们不会和普通平民混在一起，更有价值的展品会放在玫瑰城公认最佳的荆棘蔷薇酒店中展示。 衣衫鲜亮的男男女女们举着香槟酒杯，优雅走在其中，散发自己的艺术品味。 逛累之后也可以使用酒店高层的私密包厢，与商业伙伴或亲朋好友聊聊开心事。 并不是所有人都对艺术品感兴趣，也很有很多人是借此机会来谈生意。 比如付羲。 “下次宠物节发布我给付哥送邀请函，付哥一定要赏脸莅临啊！” “放心！我付羲什么时候食言过？说过要去就肯定去。那么我和你打听的事……” “付哥真不骗你，我这边一点风声都没有，董事会最近在投票是否重启东半球网络的根服务器，据说冗余的垃圾数据太多，最后投票没通过——除此之外没了！” “那行，下次见！” 高层包厢的门打开，付羲和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公子哥勾肩搭背走出来，两人人手抱着一只猫，走出好远才依依不舍分别。 等到走远后，脸上的笑容才收敛殆尽，好像刚才的豪言壮语都是幻觉。 付羲抓了抓玛德琳娜的后脖颈。 刚才那个人，是[游星科技]的继承人候选之一，崔宣。 早几年的时候也是付羲纨绔少爷小圈子里的角色，两人关系还算不错。 哦对了，付羲和罗森给白宁生下套的聚会，崔宣也在现场。 乘着千星拍卖会的契机，他特意约崔宣一起，准备从他这边打听游星科技内是否有“网络病”的病毒报告。 结果一无所获。 要么是喻文鸿骗了他，要么是“网络病”涉及更大，崔宣在糊弄装傻。 两种都有可能。 “蒂露，和浮空车一起来接我。” 付羲用个人终端发条消息，从崔宣的反方向离开。 “好兄弟”的私人会面，带随从和秘书就显得不尊重不信任，为放松崔宣警惕他是一个人来的荆棘蔷薇酒店。 同时崔宣是个福瑞爱好者，家里宠物很多，付羲约他用的理由也是请教养猫心得。 很快收到蒂露肯定的答复，她还在消息后半段提议道： “要不要派人潜入千星科技调查？或者绑一个可能有消息的舌头审问？” “等，等除月的病毒分析报告。” 付羲决定按兵不动，喻文鸿给的消息本来就是个小添头，真正的调查主力还是要靠自己人。 他不用真正解决病毒源头，只要保证重生军用下属的部门不再受病毒威胁就算完成任务；当然能彻底解决更好，公司也乐得向外宣传提升影响力。 刚组织起来的特别行动队已经被派出去，寻找“网络病”的病例和传播链条。 除月是付羲解决网络病的最大依仗，玫瑰城很难找到能与她媲美的独狼黑客。 但付羲不会把希望放在除月一个人身上，找到的病例也会送到重生军用网络中心检测分析。 二者相加才能更快更稳。 从包厢走到空中花园外就是浮空车平台，才踏出自动开关的玻璃门，付羲就听到一旁的绿植亭栏上传出一声清脆的巴掌。 啪！ “你什么身份敢在我面前端架子？给伱脸了？” 付羲挑眉。 侧眼望去，很快看见西装革履的喻文鸿面色阴翳，用丝缎手绢擦拭手指。 他脚边则跪倒一个长相甜美的女人。 如果付羲没记错，这个女人好像叫羽咲依鸣，空间站上那个和花音琥珀一起主持的rip娱乐偶像。 女人眸中有些气恼，但强忍着一句话也没说。 喻文鸿一把捏住羽咲依鸣下巴把她按在亭栏的立柱上，不屑说道： “我可是听过你的鼎鼎大名，怎么？名流场上的交际花，前主子死了就开始装起贞烈？装给谁看？是老子买下你身后的娱乐公司，赏你一口饭吃！” 他的手逐渐收紧，付羲这才发现他右臂做过义体改造。 这在巨企高层很少见，“素人”是身份象征，义体改造不是被当做科技进步而是低贱。 不仅巨企高层，就连斯卡因这样只是混迹巨企顶级圈子的升华者也不会去做义体改造。通常来说，纯净的肉体某些时候就是圈子的基本入场券。 就和前开拓时代，富人们的豪车名表一样。他们不追求这些东西，但要求这些东西不能给他们丢脸。 喻文鸿的义体就好似身家百亿开二手奥拓一样，所以才会说少见。 察觉到其他地方投来的注视后，喻文鸿的愠色消散不少，把羽咲依鸣丢开后冷冷说了一声“滚”。 羽咲依鸣忙不迭跑开。 随即，他哈哈一笑转头对这边偶遇的付羲笑道： “哈哈哈，付羲，这么巧能遇上！你也来参加拍卖会？” 付羲无意和他解释，于是点点头： “看见不少有趣玩意儿，喻哥也是？” 喻文鸿没事人似的走到付羲近前，挑眉提议道： “付羲，见到即缘分，一起吃个午饭？” 对此付羲没有拒绝。 喻文鸿这个人有点意思，按资料他在喻波董事的四十多个孩子中不突出，即不惹祸也无亮点，而且还是私生子。 这样的履历能从兄弟姐妹中脱颖而出成为股东，要么本身有过人之处，要么有其他势力帮扶。 从例行董事会那天主动敢主动接触他来开，起码胆识不错。 不着急回家，付羲又给蒂露追加一条消息，然后和喻文鸿一道去餐厅。 走在路上，喻文鸿对他颇为热情地熟络开口: “付羲，刚才让你看了笑话，我平日脾气不算太好一直在养气，没想到会在公众场合发脾气，功夫还不到家。” 他只认为发脾气不对，而没想过差点被他捏死的羽咲依鸣。 不过付羲无所谓，巨企里到处都是这种人，他见得多了。 “以喻哥你的身份，随性一点有何不可？” 喻文鸿摊手： “以前身份低微，在外出差负责代理人战争时候染了不少平民习性，现在既然是股东那就代表公司形象，走到哪都要注意一些。” “这里是联盟和母舰共同设立的拍卖会分会场，我要是闹得不好看，多半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呵呵，喻哥这就是自谦了。搞拍卖会就是为了赚钱，主办方连强盗窃贼都能利用来炒作，喻哥多砸几十亿，别说闹得不好看，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付羲扫过单面的平光落地走廊。 下方的普通会场，一个怪盗声势浩大丢下预告信后盗走拍卖品，惹得观众惊呼。 “就好比那幅画，说不定只是地球某个野鸡画家辅助ai搞出来的残次品，经历怪盗炒作就能在蔚蓝星卖出高价。” 喻文鸿也往下看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赚钱，不寒碜。” 付羲也不否认，只是眯起眼睛嘴角上扬： “喻哥说的对，确实，赚钱嘛。” 两人共同走进酒店配套的高档餐厅，喻文鸿让服务员开个包间，准备一桌午餐。 只有这种酒店还会沿用真人服务员，不过服务员也经过同一的义体改造，从样貌到声线都完全一致。 等到两人坐下，喻文鸿马上倒上茶水和付羲碰一杯。 “付羲，实不相瞒我已经好就没有那么痛快过，今天是我成为董事后最痛快的一天。” 他扯了扯领口，眉眼中又多了几分跋扈。 “难道是菁业派其他董事惹喻哥不高兴？”付羲故作吃惊。 喻文鸿跋扈散去几分，摇摇头：“不是，只是我夜深人静难免会焦虑公司未来。” “我也不和你含糊，有些话确实不吐不快。” 喻文鸿为付羲斟上茶： “重生军用如今小团体固化严重，拉帮结派迟早会影响公司运行，就像我才继承董事席位就被迫在几个派系之间站队，消耗太多心力讨不到好处。” “如果公司想要长远，这些小团体迟早要被取缔，被打击。” 付羲看他拐弯抹角的样子有些想笑，不过还是稳住： “喻哥说的对，作为股东你可以在例行董事会提出议案，董事们都是聪明人肯定能理解你。” 喻文鸿眼神一凝，随即摆摆手： “我在董事会里也是后辈，人微言轻哪里能说得上话。付羲你不一样，我能看出你有能力有抱负，未来继承公司后肯定能大展拳脚，一扫疲敝。” 他双手奉茶： “所以我才想说这些话，也算替公司未来发展说两句公道话。” 他目光炯炯铿锵有力说道： “不管你怎么想，为了公司的未来，我始终站在你这边。先干为敬！” 想站队投靠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说再直白就不礼貌了。 付羲反倒觉得喻文鸿有些用力过猛，只好随便说些场面话寒暄。 “够了够了喻哥，你这就言重了。公司当然会看到你的苦心，什么继承不继承的，我付羲就佩服你这样的人。” 正当他伸手准备去拿茶杯时，桌子震了一震。 酒店落地窗轰然炸碎，玻璃洒落一地。 全副武装的蒙面义体改造人踩着改装过的单人飞行滑板冲进来，引擎混杂这自动步枪扫射的声响骤然降临。 “小心！” 喻文鸿倏地站起，箭步挡在付羲面前。 一只都兴趣缺缺的小猫咪玛德琳娜瞳孔亮起，仿佛看到什么乐子。 当她在付羲怀里跃跃欲试时，却被抓住后颈。 付羲朝玛德琳娜轻轻摇头，拭目以待。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救命之恩 第125章 救命之恩？ “所有人抱头蹲下！” 蒙面义体改造的黑衣小队在空中悬停滑板，为首的小队长壮汉厉声怒喝，身后喽啰朝天花板开枪。 剧烈的枪声与天花板碎屑中，荆棘蔷薇酒店大厅一瞬间变得十分混乱，尖叫声和桌椅倾倒的踩踏声混杂在一起，逃窜的人纷纷抱头，不消片刻混乱又顿时安静下来。 看样子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劫匪狂徒，准备在千星拍卖会中狠狠捞一笔。 “先生们女士们，请不要激动，不要有小动作，否则我手中的枪随时有走火风险。” 狂徒们守住酒店的各个出入口，开始修建战地工事准备固守。 与此同时他们的小队长继续冷言开口： “现在，请包厢、餐厅、客房中的绅士们带好你们的女伴走到走廊上来，给大家十五秒时间，倒数开始，十五、十四……” 意料之外的情况，让喻文鸿脸色一变，随后想用义体的网络接入舱呼叫保镖。 可网络接入仓才启动，喻文鸿后脑就迸射出电火花，痛苦地哼一声后倒在地上。 餐厅包厢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两个武装狂徒狞笑走进来： “说过不要用小动作，看来要给你们一点教训才能听懂。” 说着两个人一左一右分别靠近付羲和喻文鸿，喻文鸿被枪托砸了脑袋，另一人伸手准备去扯付羲的时候，被捂着脑袋的喻文鸿大声制止。 “停下！” 他喘着粗气：“我们…出去。” 喻文鸿从地上爬起来，不管额头血流如注，对付羲招呼一声： “我们先听这些先生指令，到走廊上。” 付羲见状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喻文鸿走在前面。 他们走出包间，还有其他巨企的客人也被武装狂徒拉到走廊上。 这伙人显然有备而来，会场中的安保暗哨被一个接一个找出射杀，人质被挨个绑上遥控炸弹，切断对外通讯。 他们第一时间选择的对象都是没有带私人保镖的官员富人，另外那些安保严密的棘手人物全部被略过在外放走。 四个升华者吟唱起蔚蓝星最古老的魔法咒语，制造魔法阵全方位锁定整个会场。 看升华阶位居然是都是四阶！ 四个四阶升华者再加一支训练有素的义体改造人小队，可谓是难得一见的大手笔。 有人厉声怒喝：“你们这群猪猡知不知道我是谁？赶紧滚，否则一个小时后让伱们生不如死！” 说话人是一家巨企的中层领导，话音未落就被武装狂徒一脚踹翻在地。 狂徒小队长把枪管插他嘴里，沉稳又冷漠地说： “安静，先生，如果不想现在就脑袋开花的话。” 他把手中步枪保险打开，刚才还放狠话的中层领导立马不说话，拼命点着头。 小队长把枪抽出来，环视一圈然后下令： “筛选人质，只要身份最高、最有价值的。” 他们似乎有拍卖会参会者的名单，开始对着名单一个一个扫描如今被威胁的客人。 很快，付羲就被第一个锁定。 “重生军用专务，ceo独子，抓到一条大鱼！” 武装狂徒队员猖狂大笑，然后和队长说：“队长，这边……” “你们是土着？” 付羲挑眉问道，因为他看见狂徒队员裸露小臂上的绘马。 所谓土着，就是指蔚蓝星的原住民。 在四百年的开拓进程中，大多数原住民都已经融入星际开拓联盟的社会之中，成为城市或城市延伸的一份子。 不过还有少部分极端的，几百年一直认为开拓者是入侵者，不惜余力与巨企对抗想将巨企驱逐出去。 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一些躲在荒山野岭的游击队，没能力实质动摇巨企的统治，星际开拓联盟也懒得花心思剿灭他们。毕竟把游击队抓起来挖一万年矿，也抵不过剿灭他们花费的弹药钱。 “土着”一词，在当前时代的语境中就特指这些游击队。 小队长走过来，听到询问也不回答，惜字如金： “重生军用？” “没错，队长。”武装狂徒点头邀功：“我发现的。” 小队长眼中闪过仇恨，抓人质的话也不说，直接举起枪就对准付羲的头。 砰！ 付羲被人扑倒，是喻文鸿，他闪身帮付羲挡住子弹，身后的左肩胛骨出现一个血洞。 “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喻文鸿强忍疼痛说道。 “啧。”小队长不屑一声，扭头挥手：“带走！给他们绑炸弹！” 邀功的武装狂徒迫不及待伸手来拉付羲，却只听见天空一声巨响，耀眼的电光炸开就失去最后的意识。 更多雷鸣响起。 土着升华者巫师的魔法阵不堪一击直接破碎，巨大的白色雷霆从天而降，径直落到狂徒小队长身上。 来人是蒂露，小队长已经断成散发焦糊味的两坨，屁股挂在酒店中庭的景观树上。 “抱歉，老板，我来晚了。” 蒂露左手斯卡因送的荆棘剑，右手电弧波星剑，如同持握双刀从天而降的女武神。 在她后面，还有主办方真正隐藏在幕后的安保力量，来自星际开拓联盟的正规军。 更多升华者、精锐义体士兵入场，战斗从激烈到停滞只过了不到两分钟，这场“袭击”就落下帷幕。 作为袭击者的土着人武装狂徒全灭，除开保镖和安保人员外，喻文鸿成为有点身份的人物之中唯一的受伤者。 私人的专属医疗团队紧随其后赶到现场，为喻文鸿处理伤口。 “喻先生，您左肩受到的枪伤十分严重，子弹破坏了您的骨骼和肌肉神经，需要手术取出残余的弹壳后才能进行愈合处理。” 白大褂的医生着急对他说：“请与我们去专业的医疗病房，伤口需要尽快处理。” 喻文鸿脸色惨白，听到医生的话后勉强对付羲笑了笑： “付羲，抱歉，今天我恐怕要爽约…不过刚才我说的话全是真心实意，请你相信我，时间会证明我说的一切。” 专属医疗团队的急救浮空车冲天而起，留下付羲对天空挥挥手。 回过头后，付羲看见蒂露自责的表情： “老板，是我松懈，作为保镖我不应该离你太远。” 付羲摸摸她的头： “没关系，你做的已经够好。” 从土着武装狂徒的袭击到蒂露登场，时间也只过去几分钟。 付羲并不担心自己的安保问题，毕竟玛德琳娜还在怀里。 可惜到混乱结束，小猫咪都没能好好玩耍，此时已经完全闹脾气不理付羲。 从酒店现场离开，坐到自家的浮空车上，蒂露还是很自责。 看来短时间没法安慰好她，付羲只是一直摸她的头，试图安抚情绪。 返程的过程中，付羲又收到喻文鸿的问好信息，他随意回复后收好个人终端。 “喻文鸿…这个人有意思。” 付羲嘴角上扬，对今天遇见的事情已经有个大致的猜测。 土着游击队武装狂徒，趁千星拍卖会刻意放松安保级别，强闯权贵扎堆的高级酒店想要绑架人质，最终被高级安保及时赶到剿灭。 情逻看起来似乎很正常的事辑，付羲在袭击现场也是巧合。 不过跳出事情本身的框架，着眼更高的地方，就能从根源看出端倪。 ——袭击事件的最大受益人是谁？ 付羲说一个名字，喻文鸿。 土着武装狂徒选择的绑架目标是他，会在后续影响三个方面。 第一是白钊。 付羲和白钊的斗争已经摆在明面，付羲遭遇穷凶极恶歹徒袭击，背后有没有人指使？指使的人会不会是白钊？ 当然不可能，但白钊需要在某些场合表明态度撇清关系。 从某种意义来说，当白钊表态解释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一筹。 喻文鸿有野心取代白钊的菁业派魁首位置，打击白钊对他有利。 第二则是重生军用。 巨企不需要口碑、声望，但是需要面子。 所谓面子就是向外展示强壮，作为一家主营军用装备的公司，向外始终保持武力威慑才能得到畏惧，巩固当下的地位。 公司继承人以及公司董事被袭击，甚至后者还负伤。 重生军用必须用强硬态度回应，否则就会被视作软弱。 土着游击队事后肯定会经历残酷围剿，这里又是谁受益？ 小提示，喻文鸿亲口说他在继承董事席位前，负责公司在外地的代理人战争，蔚蓝星被殖民的封建帝国出兵剿匪，也是代理人战争的一种。 更多军售会被送到封建帝国里，业绩当然算在喻文鸿头上。 最后是付羲本人。 喻文鸿可是奋不顾身帮忙挡子弹，这样难道还不能收获感激？ 他既然打定主意要站队付羲，自然想要刷好感和人情，还有什么比救命之恩的人情更大？ 而喻文鸿本人，付出的代价只有一条手臂。 “真是好买卖！也是个狠人。” 付羲啧啧感叹，说断自己一条手就断自已一条手。 “老板，你是说袭击是喻文鸿安排的？” 蒂露听完他的思路之后追问道。 “八九不离十。”付羲点头答道：“如果等过一段时间再发生这种事，说不定我还真会相信他。” 可惜，喻文鸿还是太心急，看起来用力过猛。 找人假扮土着搞袭击，真亏他能想得到。 “要不要我去干掉他。” 蒂露马上杀意四射，哪怕是演戏，把枪对准付羲的动作也不允许。 “先放一放，蒂露你可以去查查喻文鸿的生平详细履历，重点关注他怎么在四十多个兄弟姐妹里脱颖而出。” 付羲安排道：“我有个预感，喻文鸿能给我们一个惊喜。” 他又看看个人终端，上面收到一条新信息，发信人是除月。 “我们网络技术专家的‘网络病’病毒初步分析结果已经出来了，现在这才是重点。”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学习一点独特技巧 第126章 学习一点独特技巧 晚上八点整，付羲推门迈入除月的“工作间”。 这里已经从软萌的少女风可爱卧室变为堆满服务器机组与数据线条的杂乱地狱。 唯一看起来空旷的地方，只有房间主人睡觉的一小半床面，以及摆放数个显示器与键盘的工作桌，低沉的风扇嗡嗡声中房间气温都要比外界高不少。 如今是除月开始工作的第三天。 效率极快，在特别行动小队还一无所获的时候她就已经整理出首份“网络病”病毒分析报告。 就像冷酷的工作机器，如果不是尚有秘密没解开，除月会是一个不逊色蒂露的强力帮手，付羲升起这样的念头。 不过秘密总有解开的一天，当下能为他所用就足够。 “晚上好，我听说你的工作有进展。” 付羲直入正题，在数据线地狱中找到一条能够下脚的路，走到银灰发色少女的背后。 除月专心致志操作，等几十秒后到一个阶段收尾，才停下动作回复： “给您发过消息，公共网络空间的‘网络病’样本已经找到，刚才在对我找到的样品溯源。” “为什么不用更高级的设备？” 付羲看见角落无人问津的昂贵而尖端的头戴式网络接入设备，这些设备的使用效率肯定比复古的键盘鼠标要高。 “不习惯。” 除月冷淡地答道：“就感觉脑后插了个管子，一躺下就恶心想吐，而且都是外接网卡和处理器，屏幕显示器和头戴式设备区别不大。” “你说了算。” 付羲听到理由后也没深究，台式网络设备最大的问题是笨重不易携带。 反正除月又不离开这个房间，义体、头戴式设备、复古台式设备对她来说区别不大。 “那就讲讲你的调查结果。” 付羲在服务器机柜上面清理出一片平整的空间坐下，虽然有些硬，好歹也算个座位。 除月张嘴咬住嘴边的吸管用力吮吸一口，吸管缠在她脖子上一度通到脚边，那里是浓缩的功能饮料，有大量葡萄糖和咖啡因，能让她长时间保持精神。 “我语速会很快，老板伱认真听。” 她像个讲物理课的老师，从桌面调出一份排版混乱的文档。 “网络病只是个概念称呼，我对病毒代码解码后发现其中长段重复的字符串，通过解码后组成一个单词‘苦艾’，这是研发者对病毒的命名，我们应该称呼它为‘苦艾病毒’。” “名称的出处能找到吗？” 付羲问，从命名上能侧面反应幕后研发者的一些心路历程。 “一种前星际时代就已经灭绝的地球菊科植物，可以用药。” 除月一边答一边调出图片，展示给付羲看： “更多是个意象，名称在多种影视文化作品和生物医药计划中被使用，筛选需要时间，我认为意义不大。” “苦艾病毒基于公共互联网传播毋庸置疑，而且自备完整的算法，会随接触到的防火墙格式自我优化迭代，在我专门搜寻并发现病毒代码前起码已经迭代二十次，我发现的只是二十多种样本之一。病毒只感染使用脑机式网络接入仓的公共互联网用户，极具针对性。” “由于是病毒常态为静态，启动前通常不会被检测发现。” 脑机式网络接入仓，就是网络接入义体。 常见的接入仓会直接替换小脑的一部分为金属，直接与大脑相连。 不仅玫瑰城，在整个蔚蓝星这都是最常见的义体没有之一。 平民无论从事什么工作，都离不开直接使用网络，普及程度远超地球时代的手机。 “病毒目的呢？勒索、盗取信息、控制还是谋杀。” 网络病毒的作用无非就是那么几个，在脑机接入义体没有普及的年代，只有勒索和盗用信息两个常见作用。 如今可以通过制造大量无用数据包使得义体过载发热从而远程完成谋杀，也可以篡改义体活动程序远程控制目标义体，这两种也是当下黑客的常用手段。 “不清楚。” 除月敲了敲键盘： “病毒内置了脚本，遭到解析就会覆写核心代码成为威力极大的删除指令，不仅全面删除所有痕迹，也会直接毁灭解析者的数据库。我找到的病毒样本只是经历迭代的版本，报废十几台服务器后，依然无法还原完整设计。”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病毒感染后无论动态静态，都能降低人体的义体负载上限，也就是变相增加赛博精神病的发病概率。” 最后她关掉那个排版混乱的文档，然后转头与付羲对视： “我需要样本，也就是实际感染病毒的‘患者’，否则溯源工作会很慢，一个月内不可能找到传播链确定病毒传播者。” “资料交给诺亚，他会发给特别行动小队成员的人。” 付羲从机柜上站起来： “样本早就在找，尽快给你一个结果。” “最好是初版病毒的感染者，如果有初版病毒样本我能在不触动其覆写机制前提下做出更完整的解析。” 除月提醒道。 付羲点点头表示知道，最后问道：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没有的话我就不打扰你，等待行动小队找人需要时间，既然工作到瓶颈，你也可以休息一下。” “休息么？” 除月喃喃，然后抬头清晰开口： “我想知道，在没有工作休息的时候，您会做些什么？” 付羲很意外，完全没想到她会问出这种问题：“我么？” 除月点点头。 于是他反问道：“你之前是赛博朋克，不外出做委托的时候，会干什么？” 不外出做委托的时候…… 程赛躺在手术台上，丁伶为他检查，检查到一半两人开始拌嘴，她就会看他们拌嘴到谁也说服不了谁，然后拉她评理谁对谁错。 每次除月都会客观有理性的替两人分析对错，往往还没说完他们就和好如初。 其他时候…… 丁伶会带她逛街，然后自顾自买一堆衣服饰品把她当洋娃娃打扮；程赛会带她吃宵夜，吃到一半就歪进地下拳场里，甚至还会把她丢下自己上台打拳。 等到晚上两人都呼呼大睡，除月就只能看着天花板发呆，一直到睡着为止。 所以，她摇摇头回答： “我不知道。” 不做委托的时候她什么也不会做，都是被另外两人自顾自拖走，要自己陪他们做这做那。 现在突然要她休息，她反而一时间茫然难寻。 看一副被抛弃小动物的可怜样子，付羲叹了口气，走到房间外的客厅中找出一套流行的全息投影游戏主机。 “要是没事做不如打打游戏，消磨时间还能转换心情。” 把游戏主机放在服务器机柜上，付羲转身离开，当老板还要教员工下班做什么，他也是独一份。 关上门后又过了好久，除月才拿过游戏主机打开。 [欢迎您，检测到新用户，请问是否从上一存档点继续] “是，继续。” 除月随便选择了一个选项，全息投影蔓延开来，将整个房间从数据线地狱变成阳光明媚的沙滩。 在沙滩中，一个身材妖艳的女人扭着腰走到除月面前。 “主人，快来宠幸你的小狗狗！” 除月豁然关闭游戏机。 望向紧闭的房间门，那里一个人都没有，没人观察她在做什么。 除月低下头，思考片刻之后才重新打开游戏机。 “原来如此，是想要我学习这些技巧吗？” “人类原始的繁衍冲动，可以刺激多巴胺分泌体验快乐，也可更多分泌荷尔蒙调节身体状态。” 除月从电脑桌前的椅子上站起，伸手往身后一拉，女仆裙就脱落下来。 “的确，我需要锻炼保持肌肉活性，既然如此就开始学习，学一点独特技巧。” …… 付羲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游戏机。 也完全不知道穿越前的前身最后一个游玩的游戏是什么。 更万万想不到旗下连偶像公司都有一家的花花公子会在游戏机上找赛博消遣。 总之，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回到属于自己的书房，继续处理其他事物。 有人给他递了一封邀请函，是下城区野火街的livehoe夜场的表演邀请。 按常理说这种邀请函不可能递到他手上，但这次表演的“嘉宾”有些特殊。 曾经的上层区大小姐，下城区的善良传奇，人们的救星与恩主。 ——玫瑰英雄。 看邀请函上印着陆赧笙别扭的脸，付羲忍不住嘴角扬起。 这么说他可爱又天真的“青梅竹马”已经意识到，离开她爸的羽翼之后，首先要面对的问题就是钱。 曾经的陆小姐恐怕对“钱”这个概念都不清不楚，更不会想到阻碍她实现理想的第一道坎会是小小不起眼的数字。 以陆赧笙的性子不会去做赛博朋克那种刀口舔血杀人比吃饭还随便的工作，她到下城区是想救人而不是杀人。 就算有顶尖的机械师天赋，如果不制造武器售卖，其它工业机械市场早就被各种精致的企业商品瓜分殆尽，谁会去买别人手搓的三无产品？ 因此她在下城区将要面对的第一道坎就是赚钱。 说要扶持，付羲不会在这种时候帮她。 只有吃尽苦头，陆赧笙才会知道别人帮助的来之不易。 如果不能让她感恩，付羲即使帮她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 “玫瑰英雄演唱专场，确实有看头，估计是花音琥珀帮她想到这一出。” 他从书桌前站起，给在训练场的蒂露发信息。 “蒂露，准备好我们出去一趟。” “好的老板，去哪？” “约会。” “诶！？！？” …… 第一百二十六章 赚钱 第127章 赚钱（二合一） 野火街，流光滩涂酒馆，后台。 陆赧笙在阎央的帮助下穿好演出服。 这是一件纯紫色泛出亮粉的俗气短裙，装饰桃心和亮片，看起来就像魔法少女的spy。 头发也经过刻意的染色，颜料让发色在蓝、深蓝、紫、粉几种颜色里渐变。 她有些难为情，从小到大从未穿过这样的衣服。 “真的要穿这种衣服？” 陆赧笙朝阎央望去。 阎央正在给自己化妆打扮，容貌是不起眼雀斑女孩那副。 她原本的模样属于“花音琥珀”，是vul的公司资产，艺人没资格用公司资产私下演出，会被判做违约。 “放心，舞台表演就是这样的。” 阎央早已经熟门熟路，这里不流行激昂的曲调和爆裂鼓点，在巨企掌控的大众媒体推广下，无营养的老头乐甜歌才是主流。 做livehoe的酒馆都希望赚钱，自然要追捧主流。 这时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拉开后台帘子走进来问道： “你们准备好了吗？马上准备上台。” 阎央回应个ok的手势，然后说道： “白姐，说好了啊，一场演出30万。” “知道，答应你们的一分都不会少。”酒馆老板娘白姐双手抱胸：“不过我给那么高的报酬，你们可得让观众满意。” 阎央拍拍胸脯，笑着保证道： “放心！咱们多火伱又不是没看到，要不是狗叔介绍，白姐你这酒馆还没机会请我们上台。” “哎哟我可谢天谢地，下次记得让老狗把欠的钱还清，我下面的姑娘可不能给他白睡。” 白姐说着摆手，又往外走，最后和陆赧笙说了一句： “好好干！” 等白姐走后，阎央收敛笑容，重新来到陆赧笙身边。 “准备好了吗，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听，上台、唱歌、随便唱。” “3首歌，30万，唱完我们就走人。” 陆赧笙点头。 来到下城区之前，她就在思考从什么地方入手改变这里糜烂的状况。 整个下城区鱼龙混杂，人口来自世界各地不同际遇的不同人群。 出身与经历的差异让这些人斗争大于合作，和平共处都是奢望，就别说团结。 陆赧笙现在的威望或者说实力不可能从根源改变下城区，只能从小事做起。 比如她曾经一只在做的事。 ——保护弱者。 经过泡沫帮三兄弟和小偷事件的刺激后，她想到一条出路。 先从无父无母的流浪儿童和孑然一身的孤寡老人开始，提供教育和食物，办福利院。 既保证这些弱势群体的存活率，也能防止孩子们长大后成为躺在街头等死的混子中一员。 至于照顾孩子老人的雇员就从无所事事的失业者中招募，考核之后上岗，不提供报酬只提供食物，防止岗位可能发生的挤占。 掌控孩子就等于掌控街头的新血。 当被收拢的孩子成为街头主力，下城区的状况也就会随之变好……起码陆赧笙这样认为。 她已经打定主意扎根下城区，时间周期长一点没关系。 不过办福利院最大的问题在于：没钱。 怎么快速赚钱就变成她需要面对的首个问题。 一场演出30万，可能不及此前她随便一件衣服贵，如今是笔不小的启动资金。 起码能让福利院的头先开起来。 “两分钟后上台。” 阎央掐着表做倒计时，同时尽量安抚陆赧笙的紧张情绪。 她从后台幕布的缝隙朝外看，看见一个特别的人物，不由得愣住。 羽咲依鸣。 那个白宁生手下的rip偶像。 她坐在大厅正中间，如同散发寒气的冰山。 …… 流光滩涂酒馆从来没有那么热闹过。 老板娘白姐心里乐开花，她这里原本只是野火街不起眼的脱衣舞酒馆，搞点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哪见过这种阵仗？ 今天的营收，光票钱就超过往常一年的营业总额，客人里头甚至有上城区大人物，也不枉她花大价钱重新装修。 不过白姐也知道，“玫瑰英雄”的风头总会过去。 等看客们失去猎奇心，想再这么赚钱可不容易。 所以必须抓住机会把“玫瑰英雄”的价值全部榨出来！ 此时一楼的大厅和卡座被热热闹闹的酒客们早早霸占位置，酒水上桌发出豪迈又粗犷的大笑；二楼临时搭建的包厢也座无虚席，有看乐子的暴发户，也有从玫瑰城各处聚集而来的探子。 今天这场演出很特别，歌手是最近下城区风头正盛、名声鹊起的“玫瑰英雄”。 对大多数凑热闹的乐子人来说，“玫瑰英雄”这个头衔就和街头吹嘘的“堂岛之龙”、“大名鼎鼎的蔚”或者网络直播常见的“魔女”、“兽王”之类称号一样。 混街头的谁还没个称号，无非就是响亮和不响亮的区别。 真正吸引他们，让下城区乐子人缩衣节食咬牙出血买门票的，是“玫瑰英雄”的身份。 上城区的大小姐！ 巨企董事的千金！ 大家伙可能这辈子都没法接触到的顶层阶级。 而现在这样的大小姐居然要在舞台上为街狗们献唱。 啧啧。 往前推一百年，往后推几十年都是独一份！ 要是错过可就真的变成遗憾。 所以，今晚酒馆的入场门票才在野火街卖出天价。 不止野火街，隔壁蜘蛛街、歌伎街、扭扭街……全下城区的人都来了。 没有入场的观众聚集在门外，试图通过酒馆招牌的广告屏幕看表演直播。 除开来凑热闹、想满足内心微小优越感的下城区居民，二层包间的客人更多来自上城区。 他们有陆赧笙昔日的同学好友、曾经巴结她的官员子弟以及各大势力好奇者派出的手下探子。 与下城区酒客的欢声笑语相比，他们显得沉默而凝重。 有人认为陆赧笙践踏了巨企的尊严，毫无廉耻向下城区的贱民献媚，丢掉了底线也丢掉了自尊。 有人则觉得可笑和悲哀，完全不理解她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还有人单纯来看乐子，比如付羲。 他杵着下巴期待望向舞台，气氛已经很热闹，酒客们欢呼着“玫瑰英雄”的名字，催促她赶紧出场。 “觉悟比我想的要高一点，原本我以为要在等一段时间真正走投无路的时候，她才会舍得放下尊严用街头的方式赚钱。” 付羲原本准备在下周把阎央强制召回。 萌新玩家陆赧笙在下城区需要新手引导员帮她快速适应，但引导员可不能时刻跟在她身边。 失去新手引导员才是游戏的真正开始。 他旁边蒂露则兴致缺缺，白高兴一场。 “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乐子看。” 付羲扫视着黑暗笼罩的二楼包厢。 巨企的背叛者不少见，但背叛巨企后出来卖艺的还是头一回。 陆赧笙也算开创新赛道，对自身优势形成赋能，找到项目抓手，形成项目生态的全新闭环。 没有让他久等，很快舞台的帷幕拉开，现场的欢呼热烈起来。 “大家好！今夜由我们为大家带来三首歌！希望大家喜欢！” 阎央脸上挂起营业痕迹明显的笑容，朝舞台下方挥手致意。 作为老练偶像的她丝毫不怯场。 陆赧笙则低着头，一言不发跟在阎央后面几步远。 这样自然引起一片嘘声。 不过，舞台上两人充耳不闻，拿起麦克风打开伴奏。 唱的是街头自创的粗鄙小曲，玫瑰城流行的音乐作品都有版权，不允许私人翻唱盈利。 街头小曲模仿流行歌的风格，是下城区各大酒馆舞池的主流。 三首歌，30万，唱完就走人。 想着拿到钱后就可以慢慢把摊子铺开，那些灼人的视线也没那么难接受。 陆赧笙跟着阎央的节奏，没有任何回应地自闭唱歌。 三首歌也不过十多分钟，很快就结束。 音乐落下的那一刻，陆赧笙鞠躬说道： “今天表演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说完就往后台走，更是让嘘声变成浪潮。 “等一下。” 一个冰冷的声音经过扩音，压过在场的众人。 “一百万，唱一首。” 说话人是羽咲依鸣。 她没有在二楼，而是双手抱胸坐在大厅正中央，或许是寒意遍布的脸上写着生人勿进，她旁边居然空出一块不小的区域。 闻言陆赧笙停下脚步回头。 后者打开个人的网络接入仓打赏，一个大大的‘+150w’漂浮在众人面前：“加上跳舞，一首歌多加五十万。” 陆赧笙深吸一口气，凝神开口：“你确定。” 羽咲依鸣站起，“钱已经给了。”她手里比个请的手势，环视众人： “不过，舞台表演不是自娱自乐，你必须让观众满意，才能拿走这笔钱。” 陆赧笙回转身子朝舞台走去。 阎央想拉她但没拉住，只好又陪她回到舞台上。 这时羽咲依鸣再说： “旁边那位小姐可以先下台了。” 阎央反应很快，用偶像的方式说道：“我们是组合，要在一起表演。” “大家是来看‘玫瑰英雄’，不是看你，想要拿到钱就按我说的做。” 羽咲依鸣冰冷冷说道。 “可是……” “阎央。”陆赧笙小声叫她：“交给我。” 阎央略微犹豫，还是独自一人先下台，到后台的幕布旁边等候。 等她走开，羽咲依鸣继续咄咄逼人催促道： “可以开始了么？” 陆赧笙拿起麦克风微微点头，伴奏慢慢响起。 这个女人是来找茬，冲着她来的。 那又怎样？ 这可是一百五十万，放到下城区是笔难以触及的巨款。 有这笔钱，她收拢更多孩童、帮助更多人。 对比起来当下的付出不算什么，她不过就是唱几首歌而已。 既然你想听，那我就唱给你听。 …… 没有伴奏，没有修音。 一首清唱的简单歌词伴随嗓音回荡开来，陆赧笙随意跳了一支普通的民族舞，这对她这样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小姐而言就是幼儿兴趣班的难度。 唱的歌是地球时代鼎鼎大名的歌剧《唐吉坷德》中的一小段，音调高亢而充满美感。 不过舞台下的观众们很多连‘歌剧’这个词都没听过，更不要说理解其中的感情和内容。 这种有钱有权闲人才又心情欣赏的“高雅”艺术，根本不会出现在街头。 一曲唱罢，大家只感觉听了个寂寞。 “唱完了，谢谢大家。” 陆赧笙说着客套词，目光在羽咲依鸣脸上停留片刻，准备收拾东西下台。 点歌的金主羽咲依鸣双手抱胸看不出表情波动，只是在她离开前一秒又出声叫住。 “我说过，舞台表演不是自娱自乐，你必须让观众满意才能拿走钱。” 陆赧笙停顿脚步。 羽咲依鸣仰起下巴：“你觉得这样的表演能让观众满意么？” 没等陆赧笙说话，台下的观众们就躁动起来，发出嘈杂而急切的起哄声。 “日内瓦！退钱！” “不满意不满意！继续唱！” “来首《牛牛你太美》！唱的什么玩意儿，我们要听！” “……” 呼啦啦的起哄声中，羽咲依鸣歪头，再度伸手指向舞台的麦克风然后挑眉。 意思很明显。 想拿钱？那就请，让观众满意。 陆赧笙拳头握紧，沉沉深呼吸好几次之后才折返会麦克风前。 台下都在叫喊一些俗气的街头口水歌，大都带有露骨又低俗的歌词，他们就爱听这些。 可陆赧笙不会唱，她所接触到的“流行文化”，也不过是玫瑰城正规平台偶像的流行歌，所以才会选择唱歌剧，至少能绕过版权。 歌剧不能让观众满意，她就只能绕回来，将今天率先表演的三首歌之一重新唱一遍。 音乐渐落，这会还没等羽咲依鸣说话，台下就自动热闹起来。 “不满意不满意！” “哪里有重复唱的？” “垃圾！” “要听《牛牛你太美》或者《背带裤rap》！” 简单的live演出变成闹剧，观众们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纠缠不休。 二楼的包间中，蒂露向付羲问： “老板，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他们满意？真要唱那什么…？” 说出最后两个字让她脸红。 付羲摇摇头，兴致盎然想看陆赧笙怎么办。 “无论做什么，观众都不会满意，他们就是来看乐子，看曾经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下不来台。” “这难道不是一种施暴？或者霸凌？” “是，但那又怎样，大家都不在乎。”付羲笑道：“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是被巨企‘剥削施暴’的受害者？” 蒂露哑口无言。 舞台上陆赧笙拳头越捏越紧，阎央上到台前来，抓住陆赧笙的手然后喊道： “够了！一百五十万我们不要。” 随即又低声说：“丫丫我们走。” 羽咲依鸣一声冷笑： “哪里有表演者放着观众不管中途退场的道理，你的偶像课程是这样教你的么？后辈。” 她认不出改头换面的阎央，但能看出这个女孩受过专业培训。 阎央才不惯着她： “闭嘴！婊子！滚远点。” “呵。” 羽咲依鸣对阎央的骂声不屑一顾，继续对陆赧笙说： “不如这样，我再加价五十万，‘玫瑰英雄’来我身边的酒桌上跳支舞。作为大小姐，简单的交际舞肯定会跳？” “跳完之后，无论结果如何，两百万亲手奉上。当然你愿意多跳一支，就多给五十万，没有上限。” 她身边的桌子是个直径不超过90厘米的圆形独脚玻璃桌。 且不说是否能站稳，以陆赧笙的打扮，站在桌上裙下风光一览无余。 并且丝毫不会有人怀疑，那些起哄的酒客们会不会趁机伸手乱摸。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羞辱！ 羽咲依鸣仇视看着陆赧笙。 后者下不来台的样子让她充满快意。 就是这个人！ 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在白塔空间站突然冲出来毁了她的生活、她的事业、她的未来。 白宁生一死，rip娱乐也随之轰然崩塌。 她花了十年才从普通小老板的女儿爬到玫瑰城顶尖偶像的位置，这个女人只用一剑就将其完全毁掉。 羽咲依鸣内心的怨恨流露出来，本来还算甜美的脸也慢慢扭曲。 新老板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只把她当做泄欲的工具。 一切的一切，都怪这个自以为是的‘玫瑰英雄’！ 舞台下的观众们跟着羽咲依鸣叫嚣起来，嘈杂叫喊几乎把天花板冲破，‘跳舞’、‘来一个’的呼声此起彼伏。 陆赧笙眯眼，紧握的手反而松开。 “我拒绝，收回你的钱。” “今天表演结束。” 说着她毫不留恋扭头离开。 陆赧笙想要钱不假，可也有底线。 想帮助别人不代表就要作践自己，连自己的底线都受不住，又如何帮别人把底线提起来？ 她来下城区，融入其中成为一份子，是为了把这里变好，而不是堕落。 见陆赧笙要走，羽咲依鸣也直接撕破脸皮。 直接一拍桌子站起来，厉声喝到： “连观众都满足不了，凭什么说表演结束！” 陆赧笙没有再理她，消失在后台不见。 二楼的付羲伸懒腰，懒洋洋围观全程，没有出声也没有表示。 “看样子结束了，这种剧情针不戳！” 蒂露为他拿过外套，同时问： “会不会有点过分？老板？” “过分吗？一点都不过分。”付羲接过外套穿好：“这才哪到哪呢？都是小场面。想在下城区站稳脚跟，问题可比这多得多。” 陆赧笙身份特殊，在下城区闯出名堂要比其他人付出更多。 至于羽咲依鸣？ 这种小人物犯不着他来花心思。 “走，我们回家去。” 付羲站起来，对蒂露招呼一声。 蒂露语气失望：“这样就回去了吗？” “嗯？” 付羲歪头，观察蒂露几秒后忽然询问：“你…化妆了？” 蒂露脸上有淡淡的妆容，平日她都是素面朝天的样子，满脸胶原蛋白。 听到询问蒂露朝一边扭过头去，明明是某人出门前说‘约会’她才精心打扮，没想到是来下城区看青梅竹马表演。 付羲眼珠转了转，露出笑容夸赞： “很漂亮！很适合你。” 说着伸出手：“时间还那么早，回去也是浪费，不如去方舟山山顶看星星。这里的星星很美，和空落荒原一览无余的星海一样美。” 蒂露顿时喜笑颜开，把自己的手递过去。 …… 喧闹告一段落。 不管酒馆的观众们怎么起哄，表演还是结束，下台的人再也没有走到舞台上来。 他们带兴而来，扫兴而归，骂骂咧咧散场。 在后台里，陆赧笙换回平日的打扮，机械师的马甲外套配尼龙裤。 除开头发的染色没能去掉，于是又扎单马尾后戴上鸭舌帽。 她与阎央找到酒馆老板娘白姐。 “白姐，表演结束，麻烦结下报酬。” 白姐叼着一支女士电子烟，眼皮也不抬用网络接入仓上网： “报酬？没有。” 陆赧笙一挑眉：“我们说好的，三首歌，30万。” 白姐停下动作，终于慢吞吞抬起头： “我们也说好的，要让观众满意。你看你突然就下台，不仅损失两百万打赏，观众还全是骂的。你这样我之后怎么做生意？” 她吐口烟圈摆摆手： “快走快走！看在老狗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赔偿，还想拿报酬？” 陆赧笙倏地一把扯过白姐的衣口领子，把她吓了一跳，嘴里电子烟掉地上。 “你想干什么？要打人啊？” 白姐忽然哭天喊地的叫起来。 “玫瑰英雄打人啦！” “玫瑰英雄抢劫啦！” “来人啊！救命啊！” 最终陆赧笙压制住暴躁，松开白姐快步朝酒馆后面离开。 “阎央，我们走。” 两人出门前，白姐还扯着嗓子叫： “以后别想在我这演出！” “我呸！” 阎央朝她吐口水，吐完之后又追上陆赧笙。 野火街的夜晚很冷，霓虹与上城区一样闪烁，来往放纵欢声的人也与上城区毫无区别。 “丫丫别和那老女人怄气，就是看我们好欺负想坑我们，等晚上蒙面回来把她拖到巷子里打一顿。” 陆赧笙停下脚步看她，然后又继续往前走。 “先回去。” 阎央干着急，又说：“都是我的问题，是我提议你去演出唱歌，狗叔这狗东西也不靠谱，推荐的都是什么人？” 陆赧笙反而不同意她的话： “和你没关系阎央，你已经帮我够多。是我想要赚快钱，把你牵扯进来。” 阎央不满：“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 “对不起。” 陆赧笙马上改口笑了笑，然后才正色： “我们要换种方式赚钱，稳定、高效，而且无害。” “可是哪里去找这种工作？” 阎央摊手无奈道。 稳定、高效的赚钱方式当然有！当赛博朋克从中间人手里接活。 玫瑰城到处都是活计，绑架的与解救绑架的、杀人的与保护不被杀的、偷东西的与抓小偷的……下城区想赚快钱的人，当赛博朋克是首选。 当初程赛他们也是这样选择。 但这也有风险，不仅每天都游走在刀尖上，而且不满足陆赧笙“无害”的要求。 “车到山前必有路。” 陆赧笙安慰道，随即从兜里摸到一张冰冷坚硬的东西。 ——塔罗牌[xiii死神]。 指尖抚过牌面，她恍然想到当时那个占卜师说的话。 ‘我保证给你们介绍完全满意的工作。’ 陆赧笙听顿脚步，从怀里掏出扇宝硬送的手持个人终端，拨通塔罗牌上的电话。 “你好，心灵之焰占卜社。” 电话里是那个占卜师的声音。 “你好。”陆赧笙不确定说道：“我想要接一份活儿，你这边有什么合适的吗？” 电话那头占卜师笑起来。 “遵循命运的轨迹，当然。” …… 6k5二合一 第一百二十七章 委托：末日教团 第128章 委托：末日教团 心灵之焰占卜社开在小巷子里。 就和所有吉普赛人的占卜小店一样，店门口有帘子，帘子是饱和度很高的红蓝碎花图案。 入店后有熏香香炉氤氲，面前几步远就是柜台和占卜桌。 “你们等一下，我去叫妈妈。” 接待陆赧笙和阎央的是个小女孩，女孩看起来满脸不高兴，将她们丢在店门口就朝更里面走去。 阎央小声与陆赧笙说： “丫丫，这里靠谱吗？可不要病急乱投医。” 她看了看占卜社两边，进门右侧有一个佛祖像，佛祖莲花坐台边就是赛博木鱼，可以像音乐游戏那样按节奏敲打积累功德。 功德箱是个投影，上面显示功德排行榜。 排行榜名称还能依稀看出‘节奏天国’几个字，可见电子木鱼是用音游改的。 左侧则有点厉害，是个三头六臂的黑色石制神像，三个头都是古地球时代鼎鼎有名的神，分别为关二爷、耶稣和初音未来。 神像下方是自助驱邪符箓打印机，各种花纹、样式的驱邪符箓可以付款后自助打印，旁边还贴着纸条。 ‘神灵祝福，效果拔群’ “先试试再说，如果委托内容不合适，我们再想其他法子。” 陆赧笙安抚好友，然后走到占卜桌面前坐下。 就是这个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的吉普赛占卜师焰牵着小女孩的手走出来。 “在命运丝线的牵连下，我们又见面了。” 焰笑眯眯的，将塔罗牌在桌前铺开。 “要来一次占卜么？” 陆赧笙摇头：“你说你是中间人，我们是来接活儿的。” 焰脸上的笑容慢慢隐去，陆赧笙总觉得这张脸是假的，皮笑肉不笑。 隐去笑容的焰看起来气势更足一些，淡定抽出支女士香烟点燃： “活儿当然有，不过‘玫瑰英雄’。”焰话音一顿：“看伱才来下城区的份上给你讲讲接活儿的规矩。” “想要找中间人接活，要么先闯出名头，要么先交投名状，要么直接验资确定有偿还违约金能力。你觉得这三个条件你符合哪一项？” “‘玫瑰英雄’的名头还不够么？” 阎央在陆赧笙身后发出拷问。 焰凝视她片刻，摇摇头：“不够。‘玫瑰英雄’的名头是响亮，但这个名头在中间人眼中不是口碑而是麻烦，谁知道与你扯上联系会不会得罪什么星际开拓联盟的大人物。” “而且曾经玫瑰英雄是靠一套先进的机甲作战…恕我直言，如今你还拿得出同样的机甲么？我如何才能确定你有能力完成这些委托。” 焰还想将把手中的烟吸一口，却发现小女孩在旁边盯着她，于是只好把烟蒂掐灭。 “总而言之，我很看好你的潜力，但现在的‘玫瑰英雄’还不够格。也许去街头找个脱衣舞夜场唱唱歌更好，相信街上那些闲散懒汉很愿意拿出为数不多的积蓄捧场。” “你！” 阎央豁然上前一步，然后被陆赧笙拦住。 “别绕圈子了，直接说你想要什么。”陆赧笙冷静直视焰：“我会评估内容，如果委托不超过我的底线，想要投名状还是违约金合同都可以。” 话音刚落，焰翻出一张塔罗牌。 “[xi刚毅]” 她口中轻轻吟唱：“唯有百折不挠的坚毅可以承受磨难和考验。” 塔罗牌表面浮现出投影，转瞬间出现详细的委托描述。 “四十年前，玫瑰城发生一场名为‘创世纪’的暴乱，最终暴乱随着预言中勇者的回归，以及绯红城智械战争胜利而终结。末日教团曾在暴乱中广为流传，当时有一种说法，世界将会终结，神罚会毁灭整个星球的罪恶，而暴乱就是一切的起始点。” 说着，焰手上的塔罗牌翻面： “所谓末日，就是杜撰于圣经的第三天使加百列，而那场暴乱是为了迎接天使降生的温床，一颗燃烧的巨星‘苦艾’。” 见陆赧笙与阎央两人莫名的神色，焰总算收起神神叨叨的样子说道： “末日教团最近有在下城区死灰复燃的趋势，我需要有人找到这教团的大本营，调查他们的情况。” “把情报带到这里，就算是投名状。当然，我会给足对应的报酬。” 投影一瞬间消散，小屋又变回平平无奇的占卜屋模样。 焰想点燃第二支烟，想到小女孩还在旁边于是放弃，只把烟夹在手指中。 “末日教团或许供奉着什么赛博神仙，和我这里的‘关耶未来’一样，底线是弄到神仙的真名和照片，如果有拷贝出核心数据，报酬翻倍。不用杀人不用违法，这是否在你的底线之内？玫瑰英雄。” 陆赧笙点头，这的确是个好活计。 邪教团都是神神叨叨的危险份子，但就如焰所说这不超过她的底线，比起其他可能得杀人打劫活计要好很多。 “我接下了，拿到情报后我会再回来。” 她从占卜桌前的椅子起身，与阎央一道朝外走去。 “一个小提示。”焰神秘莫测说道：“可以从四十年前玫瑰城暴乱的亲历人入手。” “谢谢。” 陆赧笙头也不回离去。 焰露出笑容，眼睛都眯起，伸手去抱旁边的小女孩。 结果小女孩嫌弃她身上的烟味而拒绝，只留下一句奶声奶气的话。 “我饿了~” …… 走出占卜屋，回到下城区的街道上，此时夜色更深，在光污染下看不到任何星星，只有一片深邃的黑。 阎央朝陆赧笙问道：“你怎么就答应了？不是说多考虑一下？” “尝试尝试。” 陆赧笙解释：“其他中间人条件可能更苛刻，而且还不一定能接到合适的委托。” 阎央心累地叹口气： “你心里有数就好，如果要战斗，我可帮不上什么忙。” 陆赧笙笑着拥抱她：“谢谢你阎央，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 松开怀抱后，陆赧笙才说出自己的打算。 “我准备先调查，中间人说从四十年前玫瑰城暴乱的亲历者入手，阎央你说狗叔在这里开诊所有没有四十年？” 闻言阎央思考几秒： “不太确定，反正从我记事起，狗叔就是那副样子，诊所也没怎么变过。” “那我们先去找他打听有没有情报。” 陆赧笙拍板决定。 主要是她在下城区人生地不熟，认识的人脉也只有送货小姑娘扇宝和虬林帮主冷崇阳。 冷崇阳已经帮过她一次，再去拜访就要欠下大人情；她又不希望扇宝帮自己而卷入到什么危险事件中。 思来想去老狗是唯一合适的打听对象，此前诊所门口出现赛博精神病时她还救过老狗一命，他没有拒绝自己的理由。 两人又马不停蹄从拾荒者街的占卜屋赶到野火街的老狗诊所。 招牌依旧是蒙蒙亮，里面的人不知道睡没睡。 阎央不和老狗客气，见门没锁就直接推门进去。 “狗叔，在不在？我来辣！” 诊所中空无一人，就连经常播放男女动作片的油腻电脑都没有开机。 “狗叔？” 阎央走进第二间屋子，丁毅的冷冻维生舱还在运转发出噪音，可两件屋子中都没有看见老狗的身影。 “会不会出去了？” 陆赧笙打量一圈后问道。 阎央摇摇头：“狗叔有些跛脚，反正据说神经有问题。因为安装医疗手术义体让身体负载度到达上限，就没有换条义体腿，所以通常不会离开诊所，吃喝都是买成件的速食料理包。” 说着她继续寻找道： “狗叔？人哪去了？” 很快阎央发现电脑桌下的地板被掀起，露出黑洞洞的暗道，之前她记得老狗说过，这里是诊所的逃生通道。 见状阎央便伸出脑袋朝暗道里探去：“狗叔？” 豁然，暗道里钻出一颗脑袋吓得她一跳。 “喊喊喊，喊什么鬼，大姐你知不知道现在是晚上几点？” 老狗从暗道中爬出，背着一个满当当的黑色垃圾袋，浑身灰蒙蒙。 阎央退后几步双手抱胸：“哟，您这大半夜盗墓去啦？鬼鬼祟祟捣鼓什么？” “清理垃圾。”老狗把暗道封好：“这里可是我的命根子，真出了啥事只有一条路可以跑，要是让灰尘和碎石把路堵了，我岂不是白瞎？” 陆赧笙看那鼓囊的垃圾袋，心里有些惊讶。 如果都是石头该有多重？ 老狗看起来干瘪瘪的，没想到力量那么强。 “行啦！” 阎央无所谓找个地方一坐：“我们来找你，是想打听你知不知道四十年前玫瑰城暴乱的事。” 老狗一愣，把垃圾袋丢在旁边： “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果然知道！”阎央眼睛一亮：“丫…咳，玫瑰英雄接了一个委托，调查四十年前暴乱时候流行的末日教团，你对这个教团有没有什么印象？” 听到问题后，老狗沉默了许久。 就在陆赧笙都快要认为没有收获的时候，老狗才慢慢开口： “四十年前的暴乱，最早发源在星际开拓联盟的军队系统。那时候联盟和南方的智械打仗，一败涂地，差一点就被智械打到玫瑰城来。在战争英雄斯卡因横空出世之前，绝望主义思潮流行，也直接引起联盟军队的不满。” “士兵们认为星际开拓联盟的大人物是要拿他们当炮灰，去和智械换命，于是就突然发生暴动。” 老狗思绪很快收敛，简单而直接说道： “你们说的什么末日教团，就是和军队暴乱一起发扬开来，当时士兵们放着末日教团的歌上街和市民一起游行，动静很大。末日教团在暴乱结束后被一同清算，销声匿迹。” “歌？教团还有歌么？” 陆赧笙奇怪，她印象里宗教都是一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儿，经书或者经典居多。 老狗明显知道缘由：“末日教团和你们想的可能不太一样。多得事我也说不明便，如果要找末日教团，最好去找当年亲历事件的联盟士兵。” “可不是说暴乱结束就被清算了么？还有能有士兵活下来？” 阎央疑惑道，星际开拓联盟的做事风格她知道，那些参与暴乱的士兵不可能有人能活下来。 老狗说：“不是所有士兵都参与了暴乱，有少部分坚守岗位的在事后都得到嘉奖。被清算的只有参与暴乱的人，剩下的人中，也有不少人是末日教团一份子。” “他们如今大都住在玫瑰城第三精神病院，为了防止战后创伤综合症导致精神失控变成赛博疯子，由重生军用出钱把他们都养在那。” 重生军用！ 陆赧笙再度生出吃瓜吃到自己家的感觉。 阎央听完后拍拍屁股站起来：“原来如此，多谢啦狗叔！” 陆赧笙也道谢：“谢谢狗叔，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休息，再见。” 阎央给丁毅添加冷凝液后，两人离开诊所，商议着要去精神病院继续调查。 老狗看她们走远，才慢悠悠摇头，伸手去打开黑色垃圾袋。 里面不是碎石，而是一堆旧物件。 照片、唱片、鼓膜、琴弦还有一把老吉他……仿佛某个人褪色的过往埋在地底，被老狗不小心挖出来。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僵尸真菌 第129章 僵尸真菌 夜晚是玫瑰城的主旋律。 如果白天的城市是头机械运作的庞大野兽，源源不断吞食血肉产出利润；那么到了晚上，霓虹色彩照在楼边管道泛出铁色时，充当庞然大物齿轮的生命也能得到短暂休憩。 舒裕人脸扫描打开自己新公寓的门，扯掉熨到笔挺的廉价西服外套，将自己砸在柔软的沙发中。 今天这身西服被主管委婉约谈，认为廉价西服是败坏公司名声，最好换一身。 不说奢侈品品牌，至少也要在上城区[花冠]的商业街橱窗里能看到对应商标。舒裕看了看账户余额，只能祈祷自己还能申请小型商业贷款，否则连一身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 舒裕抬头看天花板，默默感叹着。 不得不说，巨企就是不一样。 明面规矩已经够森严，除此之外各种潜规则还防不胜防，稍不留神就会踩雷。 像他这样外界跳槽到巨企的员，更是难以融入集体。 即便如此舒裕还是很庆幸这次跳槽。 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跳槽到游星科技，不仅工作时间从22小时减少到16小时，还可以申请员工福利，用市场价六分之一的价钱在上城区租一间公寓。 跳槽后他的薪水也翻好几倍，负担租房和生活费用后还能有盈余。 可以说现在就是他的人生巅峰！ 舒裕盘算着，等到发工资就可以用钱加入花音琥珀的‘守护骑士团’，享受更高一级的粉丝福利。 可惜琥珀酱最近都没有直播，他空闲时间变多却没法更多陪伴自己推的偶像。 真希望琥珀酱早点归来，我好想告诉她我成功了！成为巨企一员。 舒裕长久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仍有窗外的五彩霓虹将房间内染色。 他静静望着，望到失神流泪。 度过许久，他打开个人的网络接入仓，通过三重认证进入公司内网，开始加班。 加班没有加班工资，可他想把这份工作做好。 进入巨企是此生不可多得的机会，他要把握住。 网络数据瞬息跨越空间，登录之后，舒裕部门的同事几乎全都在。 唯一缺席者就是部门主管，据说主管早早收工去参加什么兔女郎派对。舒裕不怎么羡慕，毕竟部长与员工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叮叮！ 几张工作单传到过来，舒裕开始依次处理。 他最近注意力难以集中，很容易恍惚与犯困，义体也感觉响应有延迟。 也许是因为才跳槽新工作，还没能适应节奏，有机会找义体医生检查检查，舒裕这么想着。 公寓里陷入长久的安静，只有一些低微的白噪音。 在白噪音掩盖下，轻巧的开门声没有引起任何注意，两个黑衣人几乎光明正大就走进公寓中来。 “啧，公司狗是真惨，这个点还在加班，他们没有夜生活么？”第一个声音幸灾乐祸。 “注意你的用词，编号i8102gwb，你现在也是公司狗。他说不定再过两个小时就可以下班，你还要加班到明天。” 另一个声音平平淡淡。 “操，伱这么一说还真是。” 黑衣人慢慢靠近：“赶紧干完活回去，祝这小子好运。” 舒裕丝毫没有察觉有人靠近。 沉浸在工作中的他已经基本失去对现实世界风吹草动的感知。 黑衣人从自己手腕下方抽出一根数据线，在舒裕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粗暴连接他脑后的网络接入仓接口。 “除月，我已连接。” “交给我。” 几次试探性的探入后，庞大的数据洪流冲入舒裕的网络接入仓，很快接入仓开始冒烟。 舒裕浑身痉挛，显然已经被大量数据搞得大脑过载。 “确认，已经感染苦艾病毒，第三十一代迭代版本。程赛，可以弹出数据线。” 闻言程赛数据线拔出，线头的金属口还残留数据交互后的高温。 数据线连接在一个小方盒的单独数据仓中，并没有直接与程赛大脑相连。 “这已经是第九个了？我们找了九个游星科技员工，九个全是病毒携带者。” “游星科技内部有问题，有刻意掩盖病毒传播的可能。” “他们是病毒制造方？” “不一定。游星科技是网络服务供应商，曝出苦艾病毒会直接影响股价和业务，掩盖情有可原。” “呸！上城区的公司没一个好东西。” “少点抱怨，听多了烦人。”除月在通讯频道中回复：“任务完成，收队。” 说着她退出通讯。 “编号i8102gwb，归队。”另一个黑衣人淡淡命令。 “别天天编号编号，老子有名字！程赛！” “哦幸会，编号i8102gwb，我们还要去下一个点位，别磨蹭。” “是是，明楷队长。拿着点鸡毛还真当令箭…” “辱骂队长，本期绩效扣5分。” “可别！我错了！干啥都好使，别扣绩效，老子还要积累功勋呢。” “粗口，再扣5分。” “我踏马——咳，队长吉祥。” 两人从舒裕的公寓中走出，还贴心帮忙把门关好。 他们在全城范围找了不少感染苦艾病毒的样本，规律是越从事互联网行业工作感染几率越大，向游星科技这种核心企业，抽查感染率已经达到100。 以此可以看出，游星科技内部有问题。 他们作为玫瑰城乃至蔚蓝星东大陆最大的网络服务供应商，不可能感知不到病毒的影响， 游星科技不仅知道苦艾病毒，而且还在刻意掩盖病毒扩散的事实。 “下一个目标在哪？” “这栋楼45层，游星科技的公司保镖。” 靠着简单的入侵程序，他们轻易通过电梯来到45层。 电梯门开启后，入眼是乱七八糟一片狼藉，血迹与人体组织残骸染满整片走廊。 这画面让明楷和程赛陡然一惊，纷纷进入警戒。 “什么情况？”程赛低声问。 “很像赛博精神病，你左我右，小心点。” 明楷压低身体重心，小心翼翼朝四十五层深入。 整个楼层有股死一般的寂静，许多公寓房间的门被撕开，房间主人比门撕得还要碎。 “这踏马的，怎么会有赛博疯子……” 程赛低声嘟囔，还没等他说完，便是瞳孔一缩。 “小心！” 轰！ 剧烈爆炸，明楷与程赛翻身从公寓四十五楼的阳台窗中滚出来，伴着玻璃碎片一起急速下坠。 在百层公寓楼的玻璃幕墙上，如蜘蛛般吊着好几个人，看装扮应该是游星科技的公司安保，正是程赛和明楷的目标。 刚才发射火箭弹的就是他们。 “被发现了？” “不，是赛博精神病，他们没有意识。” 明楷在空中调整平衡背身向下，丢出几颗带干扰性质的闪光ep手雷。 “看情况四十五层其他人就是他们杀的，我干扰他们感知，任务终止。” 话音刚落，几个赛博疯子完全没受任何干扰般直接朝下落的两人看过来。 “你的干扰呢？” 程赛傻眼。 明楷猛地进入战斗状态，大吼：“注意自保！” 赛博疯子的第二轮火力倾泻到来。 游星科技的公司安保，自然与两人一样，有军用级的战斗义体。 变成赛博疯子后，火力更加狂暴。 除月刚刚挂断的通讯重新接入，快速说道： “苦艾病毒内置的复仇程序，那几个赛博精神病也是病毒携带者，刚才你入侵另一位携带者的网络接入设备，已经被标记，把我给你的数据仓丢掉。” 程赛双腿踩在玻璃幕墙上垂直九十度狂奔。 听到这段话赶紧把手臂下方的小盒子拿出来，朝天空一丢。 下一瞬，小盒的位置发出剧烈爆炸，显然挨了不止一发针式火箭弹。 咚！ 程赛落地，在坚硬的上城区路面砸出一个大坑。 明楷比他好一些，用义体的喷气式小腿减缓冲击，翻滚两圈落到地上。 “事情闹大了，直接撤。” 落地后明楷丢下话后撒腿就润，逃跑的姿势很熟练。 程赛好不容易从坑里爬起来，还好现在是仿生人，不然高低得摔半死。 “呃，你等等我！” 见同伴跑没影，天边传来玫瑰城治安警务司的警报笛声，他也顾不得更多，使出最大功率狂奔逃跑。 在远隔上百公里的方舟山别墅，除月噼里啪啦处理着数据。 才与蒂露看完星星回家的付羲刚好站在她身后。 “情况怎样？”他问道。 “很不好。”除月回答：“苦艾病毒的特性不像网络病毒，更像生物病毒。它能诱发感染者变成赛博精神病，并且通过病毒向外散发的讯号控制发病者行为。” “就像僵尸真菌？”付羲忽然想到。 除月抬起头，看她的样子付羲解释道： “僵尸真菌会感染蚂蚁，随后切断蚂蚁的神经系统，控制蚂蚁行动，就像操纵僵尸或者提线木偶。” 闻言除月点头：“差不多，我怀疑病毒的最终会直接作用于感染者大脑，所以才只挑选使用脑机式网络接入仓的人作为感染目标。” 说着她停下手里动作，往后一靠用力伸懒腰。 不知为何，付羲觉得这个动作有种慵懒的风情。 “没法制作反制程序，除非找到最初版本的病毒感染者。” 除月收回手臂后说道：“根据现有情况分析，病毒流传已经超过一年，扎根很深。义体负载高的感染者会诱发赛博精神病，义体负载低，不满足赛博精神病条件的则会产生一些生理状况，比如心绞痛、大脑缺氧、昏迷之类。也可以注意一下，健康的人忽然发生心脏疾病的情况。” 她的通讯还在与程赛联通，这段话自然也传到程赛耳中。 远在市中心狂奔的他骤然停下脚步，想到一个可能。 “除月，这个病毒流传超过一年，也就是一年前就可能有感染者存在？” “没错，你问这个干什…” “听我说完！” 程赛呼吸粗重起来：“义体负载低的感染者，会诱发类似心脏病的症状，大脑缺氧、昏迷？” “对，因为病毒造成了一部分隐形的神经压力，大脑需要更多能量运行脑机式网络接入仓。”除月答道：“怎么了？” 程赛不说话，只是关掉通讯后又拨通明楷的号码。 “你逃出来了？”那边明楷问道。 “和我去一趟下城区，队长。”程赛开口。 “我恐怕找到关键线索了。” …… 第一百二十九章 程赛，老狗 第130章 程赛，老狗 程赛是个普通人。 和下城区诸多无父母的孤儿人生轨迹相似：襁褓中被抛弃，遇到老狗见他可怜，给他一点食物勉勉强强活到四五岁。 之后靠街坊接济和小偷小摸勉强活下来，又遇到地痞蛇头。 要么把每天偷到的东西分出7成给蛇头上供，要么被蛇头的一堆混混手下按在泥水里当球踢。 程赛不服，被打过几顿也不得不服。 在这里他遇见丁毅、丁伶还有阎央。 与男孩不同，丁伶和阎央这样从小可爱的女孩子待遇要好很多，蛇头会给她们吃饱，给她们打扮，然后挂在黑市的网站上售卖。 有个胖女人老早就看上两人，胖女人让她们叫她‘妈妈’，蛇头则叫胖女人老鸨。 程赛那时候不懂这些词汇的意思。 往后混到十来岁，还没等胸中满腹恶气的程赛报仇，蛇头和他的混混手下就惹到狠角色，被手臂纹身的壮汉抄家，死无全尸。 这时程赛才知道蛇头只是不入流的地痞，抄蛇头家的是本地帮派。 帮派上面还有街区霸主，街区霸主上面还有市政警务司，警务司上面还有巨企。 世界很大，他是尘埃一毛不值。 蛇头死后，受他剥削的孩子们也就自由，纷纷另谋出路。 要么改头换面到其他蛇头手下，要么自立门户接手蛇头的生意。 程赛替蛇头偷东西这几年和同样流浪儿童长大的丁毅关系不错，两人一拍即合出来单干。 他们闯入胖女人的夜店劫走丁伶，丁伶又带着阎央一起……夜行者的前身‘小虎队’正式成立。 ——当时野火街最火的街头拳王叫“虎帝”，他的粉丝们自称小虎，程赛也是粉丝一员。 小虎的队伍，不就是小虎队么？ 又过几年，程赛仿佛吃过什么激素，在营养不良的环境下变得强壮、硬朗，他们再也不用当小偷，终于能在下城区养活自己。 程赛每天练拳击，满脑子肌肉；丁毅则斯斯文文，看起来就像匪寨里大哥和师爷的组合。 也正是丁毅教会这个小团体中的其他人识字，才让大伙的学历比人均胎教肄业的街狗混混强不少。 至于识字的副作用，好像就只有程赛对巨企的敌视越来越深。 到成年之后，大伙都准备各找出路。 程赛准备去地下拳场打拼，梦想成为拳王；丁毅攒够了钱，要报名旧北方编程技术学校深造，以后准备带妹妹丁伶去上城区，接受正儿八经的医学教育；阎央则准备留在野火街开一家小店。 意外就发生在他们即将各奔东西的前夜。 一向身体健康的丁毅突发急性心脏疾病，大脑供氧不足陷入昏迷。 老狗诊断后判定为心脏衰竭，就是原本强而有力跳动的心脏忽然变得虚弱，再也无法支持为身体供血。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本来兴兴向荣的小团体一朝跌入谷底。 心脏类疾病在如今不是绝症，治愈方式有很多种。可以把心脏换成人造义体，替代供血功能；也可以把其他肉体换成义体，降低心脏供血负载。 但无论哪种治愈方法，都需要钱！ 病不是绝症，贫穷才是！ 也正是因为丁毅的病，小团体才迈向如今的人生轨迹。 程赛放弃当拳王，带着丁伶去当赛博朋克；阎央与伙伴们分道扬镳，到上城区当偶像。 现在仔细想想，丁毅的心脏疾病突如其来，没有任何丁点征兆。 如果不是心脏病呢？ 在赶往野火街的路上，程赛想到。 如果只是因为，丁毅一年多之前就感染了苦艾病毒的早期版本，病毒增加大脑负载才让心脏供不上血呢？ 程赛宁愿相信自己的挚友是苦艾病毒早期临床实验的宿主，也不愿相信一切只是单纯的意外。 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只是输给不知隐藏在哪里的有钱有势阴谋家，而不是输给看不见摸不着的操蛋命运。 明楷与程赛并肩，淡定而平静开口： “现在你可以解释一下，到下城区要做什么，你说的关键线索在哪里？” 程赛眼中闪烁着光： “我可能已经发现一年前就感染病毒早期版本的患者，除月不是说了么，除非找到病毒初始版本的感染者，否则无法制作反制程序。这是个立功的机会。” 听到‘立功’两个字，明楷也闭嘴严肃起来。 不只有程赛渴望功勋。 如果真有可能找到关键线索，他陪程赛跑一趟又如何？ 不仅可能得到重生军用未来继承人的青睐，参与完成s级工作任务更是履历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平步青云还是籍籍无名，两个月见分晓。 野火街和程赛离开的时候并无两样。 拥挤而喧嚣的人群摩肩擦踵，街道两侧各式各样霓虹灯招牌照常闪耀。 如今程赛是下城区人人畏惧的公司狗，看见格格不入的黑西装后，行人自发朝两边挤开为他和明楷让出道路。 这条道路直插老狗诊所。 诊所也还是老样子，墨绿色的黯淡招牌一闪一闪，电压不稳。 “狗叔！在不在？” 程赛直接推门进去，明楷跟在他身后。 “打烊了打烊了！让不让人睡觉啊！我这不是二十四小时公共厕所，医生也要休息！” 老狗枯瘦的身体只穿一条裤衩，骂骂咧咧从里面的诊室走出来。 “一晚上来两拨人，全都是这样，门也不敲当自己家似的。” “狗叔，晚上好。” 程赛朝他打招呼。 老狗一屁股坐在地上。 僵硬两秒中，老狗手脚并用朝里面的房间跑，边跑还边喊： “鬼啊！我没钱！也没给你开过过期止血药！更没有私下克扣药剂分量！这么多年我看着伱长大，还帮衬过不少，你死就死别来找我啊！我是良民！” 程赛与明楷对视一眼，明楷指了指里面的诊室。 程赛抬手，示意交给他处理，然后追着老狗走进第二诊室。 此时老狗已经身穿不知从哪找出来的玄黄道袍，左手铜钱剑右手紫砂符，口里还念念有词。 “南无加特林菩萨保佑，六根清净贫铀弹，一息三千六百转，大慈大悲渡世人啊渡世人~” 程赛无奈，走近之后指了指自己。 “狗叔，是我啊，程赛！不是鬼！” 老狗颤颤巍巍抬起眼皮，把铜钱剑护在身前，小心翼翼问道： “程赛？” 程赛点头。 “不是鬼？” 程赛再点头。 “我看直播…亲眼看你被一刀穿心死得好惨…你没死？” “哦，那倒没有，死还是死了。” “你还说自己不是鬼！” 老狗直接窜起来，把写着‘量子纠缠，邪魔退散’的紫砂符一把贴在程赛头顶。 见没用后，有往后爬了爬，缩在角落： “呜呜呜，我赶明儿就给你烧纸，你不是喜欢打拳吗？给你烧十条金腰带，能不能别来找我……” 程赛无奈，再也懒得和老狗解释什么，直接站起来转身走向丁毅的维生冷冻仓。 丁毅还在仓中沉睡，面色苍白。 冷冻仓的冷凝液是满的，看样子不久前才加过。加冷凝液的人不会是老狗，也就是说阎央在他之前刚刚来过诊所。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 白塔空间站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花音琥珀”也停止了偶像活动。 把念头甩掉，程赛找到维生冷冻仓开关选择关闭，然后打开仓门把冻肉般僵硬的丁毅抱出来，背在背上。 “狗叔，这次来我要带丁毅去做检查，说不定有机会治好他。冷冻仓别丢，要是没治好说不定还要把他送回来。” 老狗还在瑟瑟发抖： “对对对！你要带就带他陪葬，反正他也是个死鬼，我还是个好几十岁的孩子，年轻还想多活几年。” “走了就千万别回来，我真的回去给你烧香，鬼爷爷放过我。” 程赛懒得理老狗，老狗一直都是这副怂炮模样。 走到门边，程赛发现老狗的桌上多了一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是张大合影，不过合影被折起来只留下刚好站在一起的一男一女。 照片中的女性肚子已经有明显隆起，身体亲密依偎着另外一个人，只是那个人已经被裁掉。 其中男的，依稀能看出老狗模样。 “诶这墙上的照片我还没见过！这谁？狗叔你的老相好？” 见老狗没有回应，他嗤笑一声： “行啦，走了狗叔，祝你生意兴隆啊！” 背着丁毅与明楷汇合，程赛比个ok的手势。 “搞定了，我们回去。” 明楷从踏入诊所后，星神之礼就一直给他预警提示，如今已经打起十二分警觉。 看程赛完好无损出来后问道： “没发生特殊情况？” 程赛摇头： “一切顺利，现在赶紧回去，检测我朋友是不是初代病毒感染者。” “希望你不要让老板失望。” “相信我，走。” 明楷和程赛离去，过了十几分钟老狗才从角落里走出来，脱掉道袍把铜钱剑丢到一边。 “臭小子。一天到晚折腾老年人。” 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他从衣柜中拿出一件熨得笔挺的白大褂穿好，佝偻的身体也挺直起来。 与白大褂相衬的是金丝眼镜，恰好是照片上年轻老狗戴得那副。 戴上眼镜，老狗也看上去有几分像是个学者或者正经医生。 他走到桌边，不知是借用相框表面的反光打量自己，还是在看照片中的人。 几分钟后，他脱下白大褂，金丝眼镜与相框一起被收拢到抽屉中。 老狗再度变回那个老狗，猥琐、胆小、口嗨、怕事……充满下城区阴暗小巷气质。 他哼着四十年前的偶像曲，悠游走出诊所门， 又过几十分钟，在玫瑰城天空都已经开始泛白时，一辆浮空车落到诊所门口。 车门边站着一个气度风压的老头管家，替他拉开门。 “好久不见。” 老狗朝管家打招呼，踏上浮空车轻轻点头。 “走。” 浮空车起航，去到更高的天空上。 …… 第一百三十章 似曾相识 第131章 似曾相识 皮肤苍白的病人被放在手术台上。 旁边是物理断网的单独计算机组，由除月操作连接病人后颈的脑机式网络接入仓。 计算机散热器的声音嗡嗡响着，程赛和明楷都在房间内屏气凝神。 付羲没在这里，而是在书房中等待结果。 这个结果并没有让他久等。 除月操作检测之后，很快在电脑前操作起来，微蓝眸子中倒映屏幕的层层代码，得出结论。 “可下结论，丁毅就是苦艾病毒的感染者，而且病毒版本非常靠前，是初代版本或者二代版本。” 除月告一段落后对房间中的程赛说道： “有初始版本病毒的样本，我就可以开始解析它的源代码，弄清楚病毒架构以及最终目的。” 明楷长长舒了一口气。 盖棺定论，这次的功劳算是到手了。 而程赛则没有放松，继续问道： “他…他有没有治愈的可能？比如删除病毒或者杀毒软件？” 除月瞟一眼，面无表情说道： “我会尝试制作反制程序，是否有效果不确定。” 明楷拍了拍程赛的肩膀： “今日任务结束，收队等待下一步命令。” 特别行动小队组建后在重生军用的公司训练场有专门驻地，除开首日训话之外，他们并不常驻付羲的别墅中。 明楷的意思是，他们该走了。 程赛倒也不会在这时候分不清分寸，点点头站起拜托道： “除月，帮我照看好丁毅。” 脱离冷冻维生舱，丁毅的身体情况就会继续恶化。在进入冷冻维生舱之前他就已经是长期昏迷状态，如今身体比当初只会更虚弱。 除月没有看他，依旧盯住电脑屏幕慢慢回答。 “交给我。” 程赛如愿以偿，与明楷一同起身离开。 除月的检测结果也第一时间同步给了付羲。 丁毅是苦艾病毒初代感染者这件事也让他稍微吃惊。 在游戏剧情中，苦艾病毒并不存在，没有感染病毒的丁毅才能如愿进入旧北方编程技术学院求学。 也就是说煽动剧情改变的蝴蝶翅膀，是苦艾病毒而不是他。 病毒、初代感染者、剧情中原本没有的人物除月……一道若有若无的丝线已经串联起来，还差关键线索就能抓到线头。 “老板，先休息，明天再看结果。” 蒂露在他身边劝道。 夜已经很深了。 仅此一个夜晚就发生太多事情。 “再等等看，事情了结再睡觉也不迟。” 付羲强打起精神，把杯中咖啡一饮而尽后站起身。 “我去除月那边看看，蒂露你先休息。” “老板我陪你。” 蒂露当然不同意，又上前和付羲并肩。 除月才刚刚清净几分的房间中又多出两个新客人，她还是和此前一样面无表情专心致志。 不打扰她，付羲先去看了丁毅。 与《境界线》中那个有最强黑客之名的角色样貌相同，只是这一次他没能踏上网络工程师的命运之路。 “安排个维生舱，找个空房间安置。” 付羲对蒂露说道。 既然送上门来，那就先当战利品储存好。 说不定哪天半死不活的主角团成员还能派上用场。 蒂露点头，打开个人终端向别墅的猫娘女仆们下达指令。 又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天都快要蒙蒙亮，除月才忽地抬起手伸懒腰，发出长舒一口气的声音。 付羲见状靠过去：“解析完成了？” “嗯。” 除月点头，开始一一介绍今天突飞猛进的收获： “和我之前猜测的相同，苦艾病毒用了一种非常先进的架构，能让病毒通过脑机式网络接入仓直接作用于人体，造成类似生物病毒的作用。” “经过具体分析，操纵感染者只是附加目的，可能防止感染者自我了断或出意外，病毒最终目的是偷算力。” “偷算力？” 付羲重复这几个字，望向除月。 除月摊手轻轻耸肩：“字面意思，病毒通过脑机式网络接入仓直接偷取人类大脑的运算性能，等到病毒散播者发出指令后，病毒状态会从静态变为动态，然后并联组网成一台庞大的云计算机组。” “就和区块链的概念相似，每个感染者都是一个单独的区块。通过网络，不同区块与区块之间前后衔接组成链条，链条组成云计算机组的主体。由于区块链特性，云计算机组被储存在每个人的脑袋里，只要还有一个感染者存在，云计算机组就是安全可还原的。同时，每个感染者都是云计算机组的登录接口。” 除月一边说一边露出难得一见的表情，感叹称赞： “非常精妙而且富有想象力的设计。使用感染者作为接口需要秘钥，秘钥规则尚且未知。” “云计算机组……” 付羲摸了摸下巴，没想到最终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他原本以为会有什么更庞大的阴谋，比如通过互联网控制绝大多数感染病毒的人，成为世界主宰什么的。 “但是目前病毒还有一个致命缺陷，所有病毒版本的迭代都是在试图弥补这个缺陷。” 除月回过神来继续向下说，同时在电脑上调出几个不同迭代版本病毒的对比图。 “病毒感染后会极大增加被感染者的大脑负载压力，从而诱发赛博精神病或者类似心脏病的临床症状——这个之前已经说过了。” 除月指了指标记为初代的病毒分析图： “从初代病毒版本分析得出，哪怕病毒处于静态，感染者的大脑负载压力也会持续增加，直至感染者死亡。若是每位感染者的最终结果都是死亡，那就起不到组成云计算机组的最终目的，恐怕这也是到现在为止病毒散播者一直没有发出指令的原因。” “我分析了最新迭代版本的苦艾病毒，我们还有时间，老板。” 最后这句话让付羲和蒂露都微微舒口气。 没有什么比“还有时间”这种话更能让人感到欣慰。 付羲慢慢消化除月的报告，结合已有线索分析全局。 首先从特别行动小队的调查结果来看，局势已经糜烂到无可挽回的程度。 喻文鸿没有说错，游星科技的确很可能是最早发现病毒的巨企。 不过为了公司股价或者业务展开，他们刻意隐瞒了病毒存在的事实，想非公开处理苦艾病毒。 结果却是全公司员工都已经被感染，几乎没有幸存者。 即便如此苦艾病毒依然没能引起真正的重视。 他记得此前游星科技的崔宣说过，游星科技董事会以‘清除冗余数据’为理由，内部投票是否重启玫瑰城网络根服务器，最终决议被否定，一切继续。 原因或许在于：苦艾病毒只感染植入脑机式网络接入仓的民众，巨企董事们都是‘素人’，是病毒绝缘体。 苦艾病毒大规模扩散，游星科技的网络安全防御业务也能拓宽更大市场。 手握根服务器就是游星科技董事们最大的底气。 网络来源于星际开拓联盟部署的根服务器，根服务器就好比池子，数据是池子里的水，上网的民众则是在水里遨游的人。 网络病毒也是数据的一种。 重启根服务器就好比把池子里的水放掉，病毒也会随之消失不见。 当然这是理想状况，毕竟从前也没有网络病毒能直接作用于人脑。 无论如何，病毒不是游星科技研发，但游星科技成为病毒扩散迭代到当前水平的帮凶。 其次……付羲目光扫过丁毅时，忽然严肃起来。 “除月你说苦艾病毒感染者的大脑负载压力会持续增加，最终死亡？” “没错。”除月答道。 “冷冻或者拆除脑机式网络义体是否能减缓或阻断这个过程？” 除月思索两秒，显然也想到什么，抬起头来： “原则上……不行！” “我说过，苦艾已经有生物病毒的部分特性，可以把它当做通过互联网传播的生物病毒看待。既有生物病毒特征又有网络病毒特征。拆除义体可以限制通常网络病毒但无法限制苦艾；冷冻维生可以延缓通常生物病毒扩散但同样无法阻止苦艾病毒。” 付羲又问：“感染病毒后，感染者最大存活时间是多久？一年？” “几十天，最长不超过三个月。” 这是除月给出的答案。 付羲敲了敲手指，再度望向丁毅： “那么，他为什么还活着？” 丁毅感染病毒，时间已经超过一年。 在场的三人谁也没能给出答案，又或者答案不言而喻。 除月豁然站起，用平板电脑给程赛拨通讯。 “我给程赛拨通讯，下城区的老狗诊所，那个医生有问题。一年多以来丁毅都寄放在那个医生的诊所里。” 付羲没有阻止她，反而深呼吸后让自己平静下来。 线索已经找到，嫌疑人也已经找到，接下来就是巨企的老本行——抓人！ 在付羲旁边，蒂露同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一段时间才开口呼唤。 “老板。” “怎么？” “从人类大脑偷取算力，组成云计算机组……这种手段听起来是不是有点熟悉？” 她美丽的眸子看过来，口中吐出一个名字。 “莱茵生物，尼禄·修尔。” “当时我们在萨尔兰姆镇看到的实验室，尼禄·修尔用小孩子的大脑做湿件服务器，和现在是不是很像。” 一道惊雷在付羲脑中炸响。 蒂露说的没错，虽然形式与情况都不同，但二者的底层逻辑是一致的！ 不管是苦艾病毒还是尼禄·修尔的湿件服务器，都是用人类大脑提供计算机算力！ 不……不，还不止！ 硬要算起来的话，星际开拓联盟所掌握，制造付红缨与程赛这种人脑仿生人的技术，也是同样逻辑。 “坏了，怎么和套娃似的水越来越深……” 付羲揉揉眉心，现在察觉到关联，想脱身已经太晚。 “蒂露，给咱们家姐姐打通讯，让她帮忙查一查，星际开拓联盟内人脑仿生人技术的来源是哪里，出自哪一个实验室？” “同时这件事和‘皇帝’脱不了干系，真是冤魂不散。” 付羲说着冷笑起来：“不是仇家不见面，正好趁这次机会，把问题一起解决。” …… 第一百三十一章 真是深奥 第132章 真是深奥 “人抓到了么？” “没有，明楷和程赛汇报说，老狗人已经消失，不知去向。” 蒂露回答：“特别行动队正在搜查诊所，可能会找到线索。” 意料之中的答案，付羲也没沮丧，保持平常心。 程赛与明楷再次来到野火街的老狗诊所时，已经人去楼空。 什么信息也没留下，一点征兆也没看见，老狗就这样消失了。 不告而别反倒再度落实付羲‘老狗有问题’的猜想。 于是在蒂露的指令下，明楷和程赛召集了其他的特别行动队的成员，拉起警戒线准备把老狗诊所翻个底朝天。 天色渐白。 付羲披着睡袍，推开阳台门，来到别墅二层的露天阳台之上。 晨曦清爽的风打在脸上让人惬意，睡意反倒随着阳光一起浓郁起来。付羲不得不拿过咖啡杯，里面的黑色饮品已经加浓过三次。 蔚蓝星的太阳没那么刺眼，就像米粒。用微不起眼的大小绽放皓光，释放热量。 到这个世界以来，他还从未正儿八经的放松过。 赛博时代膨胀爆炸的大众娱乐与他绝缘，与之相伴只有人类社会自古以来就存在的勾心斗角。 有些时候付羲也会想，如果他随星域母舰一同离开，去到这个世界的地球远离蔚蓝星纷争，是否能避开源源不断冒出来的主角团、巨企中贪婪的利益纠纷以及隐藏在世界背后藏头露尾的秘密组织。 逃避可耻但是有用，去到地球或者其他殖民星，凭付道一独子的身份也可以过得很滋润。 但这注定是徒劳的想法。 他认知中的穿越就真的是穿越么？他脑中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难道真的真实？ 以目前时代的科技水平，将一个人变成‘缸中之脑’，灌输虚假记忆和世界观并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迄今为止他对‘穿越’都持谨慎态度，不能不信，又不能全信。 谁造就这一切？又有什么目的？ 这些疑惑让付羲内心深处一直有种无法形容的紧迫感，就像悬在额头上说不清道不明的达摩力克斯之剑。 必须往上爬，爬到这个世界的顶端，搞清楚一切问题的来龙去脉他才能心安。 “天上有什么好看的东西么？老板。” 身后突然传来冰冷又平淡的声音，付羲回头一看，除月抱着自己的平板电脑走到阳台上来。 她身上的衬衫松松垮垮，下身干脆没有穿着，仅用衬衫遮住大腿根部。 付羲收回目光，淡然地笑了笑：“熬夜一晚上，怎么不去休息？” “摄入大量能量饮料后身体有长时间的兴奋期，预计四小时后消散。” 除月一板一眼回答：“再此期间身体机能无法进入休息状态，于是我把工作计划表里的内容提前。” “工作计划？” “通过红紫外线消除细菌，促进血液循环，维持身体健康状态。” 不就是晒太阳。 付羲无语，除月给自己制定了严格的时间表，非工作时间外她会使用别墅的健身房、游泳池乃至厨房。 她没有展现出‘星神宿体’的特别之处，也没有心思狡黠的特别小动作。 或者说身上有种随遇而安的特质，显得慵懒而随性。 比起蒂露，她显得更不把自己当外人。 付羲看她躺到阳台正迎晨曦的躺椅上，两条修长的双腿交错搭在一起，衬衫鼓囊，富有而慷慨。 “你以前也有这样的习惯？” “没有，我会根据环境调整工作计划。” 除月舒服地眯起眼，玫瑰城的下城区可没有那么完美的阳光，杀菌基本靠紫外线灯。 “你没有想过调查自己的出身？”付羲转移了话题，随口聊到。 除月是丁伶从垃圾场捡回来，并且没有之前记忆。 “调查出结果，然后呢？”除月平淡反问一句。 很显然，表面平淡不在乎的除月也对自己的曾经好奇调查过。 “你在逃避。” “逃避可耻但是有用。”除月理所应当回答：“总要向前看，过去就让他过去。我叫除月，丁伶捡到我之后我才真正活着，过去的事情都无关紧要。” 不知是真正看开了，还是内心深处害怕得知真相会受伤，总之她放弃继续追寻。 “哪怕身份很神秘，或者有某种天生的重大责任或者使命。” 付羲随口说道。 除月抬起头：“老板伱是个宿命论者？” 付羲摇头：“不是。我是科学论者。” 科学论，就是只相信科学研究能解释的一切，科学当前无法解释的内容，是人类科技水平尚未达到一定高度。 毫无逻辑、毫无预兆的重生穿越，他打心底里有着怀疑。 除非某天能用科学解释这种现象的逻辑和本质。 除月凝视他，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站起来： “我没有身份信息，失忆更像是被人为删除记忆，出现在垃圾场很可能是被人丢弃。根据科学导论分析，‘我’无非是某个实验室的克隆实验体，或者被人豢养控制的活玩偶。” “从通用流行的道德观来看，可以用悲惨、凄苦、不幸来形容，老板你在可怜我么？” 付羲脸皮一抽，生怕接下来冒出一句‘我不需要你的可怜’这种玛丽苏剧场女主台词。 他只是随便找个话题聊聊，除月怎么把思维跳到可怜上。 见付羲不说话，除月想了想又转变思路，继续说道： “我没有身份信息，对老板你来说是隐患，你是在担心因为我的过去身份造成不必要的损失。那么调查我的过去，的确是有价值的事情。” 她站起来：“如果对我有疑虑，我可以配合进行任何级别的检查。” 不，不必。 全身检查在白塔空间站之后，你还在昏迷时就已经做过。 “不，你多想了。不必做检查，你安心工作就好。”他回应道。 “我还是处女。” 除月忽然补充道。 付羲满头黑线，这句话什么意思，我是那种人吗？ 感觉这天没法再继续往下聊，付羲转身走进别墅中，最后只留下一句。 “嗯，我知道了。” 除月听他古井无波的回答，疑惑低下头，眼珠转了转。 他此前把虚拟游戏机给我，让我学习游戏里面的技巧，难道不是想要释放繁衍欲望么？ 明明游戏里的角色，说的就是这句台词。 “记录：单纯的模仿并不能得到效果，还需要考虑目标心理状况与时机，最终评估学习不合格。” 除月在平板电脑的备忘录写下这句话，然后重新躺到躺椅上，小声自言自语感叹。 “繁衍技巧，真是深奥。” 世界那么多知识，要是都和编程一样简单该多好。 …… 玫瑰城是一个庞大的现代化都市圈。 最狭义的玫瑰城指[花冠]、[花蕊]这些最繁华热闹的街区，也就是市民口中俗称的上城区；而广义的玫瑰城却不知是下城区，还包括容纳在玫瑰城都市圈之外，比下城区更破败窒息的卫星城。 玫瑰城一共有三个卫星城，分别叫‘发展’、‘未来’和‘幸运’。不过当地人起了更恰当的名字[腐土]、[根茎]和[锈叶]。 “这几片区都是传统的重工业区，工业污染和化学污染弄坏了土壤和水源，所以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样子。再往前走还能看见城市建设委员会喷得绿漆，说是改善一片荒芜的现状，增添绿色。” 陆赧笙和阎央坐在扇宝的小铲车上，一路向北驶向卫星城[锈叶]。 玫瑰城公立第三医院，也就是第三精神病院就在卫星城的土地上。 一路走来与她们并行的只有重型货运卡车和车轮卷起的漫天灰尘，道路两侧是废弃许久的低矮平房，墙砖用涂鸦喷绘‘这是我们的家园！把土地还给我们’的抗议语，如今被灰尘遮蔽已经看不真切。 再往前走驶出沙尘暴似的高速公路，入眼看见一抹突兀的绿。 成片大地被染成翠绿色，连同房屋与工人的工作服都是同样颜色。 “[锈叶]到了，不过这里都是工厂，精神病院还在更远的位置。” 全程差不多只有扇宝一个人说话。 因为她戴了摩托头盔可以挡住风沙，陆赧笙和阎央都用外套裹住脑袋双唇紧闭，防止吃一嘴的灰。 好在扇宝见到救命恩人后很健谈，一路叽叽喳喳也不让人觉得无聊。 “[锈叶]的工厂生产了玫瑰城绝大部分的低端消费品，营养剂、纤维布料、基础机械零件、化学溶剂、医疗器材……顶天的巨企们看不上这些生意，都是有点钱的帮派或者外地商人来开工厂，雇员就从周边的村镇的村民。” “现在工厂已经扩张很远，原本的村镇都已经变成厂区，他们管咱们叫街狗，我们管他们叫厂狗，大家谁看谁也不对付，很少往来。” 陆赧笙听着扇宝的话，努力眯起眼睛朝外望去。 绿色的土地上到处都是工业厂房，没有那么现代化，开工厂的商人和帮派为了节约成本还在大规模使用人力。 脚戴电子镣铐如囚徒的工人们来来往往连成一条线，就像蚂蚁窝的工蚁。 这么描述可能不太准确，工蚁的工作没那么累，蚁窝的阶级也没有这里那么森严。 最低级的的工人只干苦力活，稍微高级一点的是巡查或流水线工人，再往上是领班、监工和司机这些“收入高、不累人”的工作。 工人们大都没有义体，就连科技产品都很少见，就像倒退回工业时代的地球。 工厂主把宿舍楼、食堂、游乐室修到厂区里，不让工人接触外界、用电影或话剧传播精心拟造的价值观。 人人都在工厂里，内卷竞争勾心斗角想要成为更高级的工种，没有人告诉他们外面是怎样，跳出工厂是否会更轻松。 更可笑的是，工厂主或帮派在玫瑰城中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角色。 他们在玫瑰城受到剥削，就在玫瑰城外的卫星城里加倍剥削回来。 “街狗自诩比厂狗有血性，通常看不起厂狗；厂狗又觉得街狗都是连饭都吃不饱的流浪汉，比他们还差一截。” 阎央将嘴都蒙到陆赧笙耳边才勉为其难开口说： “大家五十步笑百步，不过被套上一层身份标签后就内部自行分化，再也团结不起来。” 陆赧笙微微点头。 她明白阎央说这句话的意思。 她的理想的先让下城区变得更好，紧接让玫瑰城变得更好，最终迈向全世界。 阎央告诉她，此前她认知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陆赧笙理想面临的问题远比她想的还要多还要大。 此时小铲车离工厂厂区远了点。 远离玫瑰城方向后，路上的重型货运卡车少了点，飞尘也减弱能看清道路。 她们终于告别连嘴都张不开的窘境。 陆赧笙望向远处已经出现轮廓的建筑 这就是她此行的目的地——玫瑰城第三精神病院。 …… 第一百三十二章 玫瑰城第三精神病院 第133章 玫瑰城第三精神病院 “玫瑰城第三精神病院怎么会建在这里？” 走出[锈叶]的连片工厂厂区，在往外就是人迹罕至的乡村野外，第三精神病院现代化的围栏网与建筑楼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或者说，这个地区、周边，貌似并不需要一家精神病院。 “当然是防止里面的病人搞事。” 扇宝一脚油门，停在路边的一处废弃岗亭站台前： “我听街上的大人吹过，当年智械战争征召过很多普通人，他们被改造成义体战斗后就被扔到战场上，回来后很多人都产生义体排异反应和战斗应激创伤综合征，随时可能化身赛博疯子搞屠杀。” “他们算功臣，星际开拓联盟的老爷们也没拉下脸来把他们全部处理掉，于是就在远离城市的地方修建疗养院，把他们丢进去‘疗养’，反正久而久之这里就被叫做玫瑰城第三精神病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版本的故事，与陆赧笙和阎央在老狗口中听过的不同。 扇宝朝两人挥挥手： “我就送你们到这儿，你们办完事给我打电话，我再来接你们！” “谢谢。” 陆赧笙朝她诚心诚意说道。 扇宝拍拍胸脯：“小事一桩！我就先回去啦！拜拜！” 小铲车消失在道路的地平线上，只剩下陆赧笙和阎央两人。 “要从哪里开始调查？” 阎央问道。 陆赧笙握紧用布条缠起来的一柄飞梭。 这是她到下城区之后制造的防身武器，为此向阎央借了一笔不小的钱，还拜托冷崇阳的虬林帮从黑市买材料。 即便如此，飞梭的质量与威力都远不及曾经的猎天使机甲原版。 “先去精神病院看看，能不能进去。” 陆赧笙率先朝病院走过去。 病院外围布置的像军事禁区，有沙袋掩体和缠绕铁丝的拒马，病院大门口更是矗立两个高高灯塔式的岗哨。 老狗说这里是重生军用出钱建造，陆赧笙在岗哨士兵的装备上看见重生军用商标，看来确实如此。 没等陆赧笙和阎央走近，岗哨就已经发现她们。 病院大门打开，一个身材微胖穿着医生白大褂的中年人迎上来。 “陆小姐，欢迎欢迎。没想到您会来这儿，我们都没准备好招待。” 这个称呼陆赧笙已经很久没有听过。 她和阎央对视一眼，开口问到：“伱是？” 白大褂中年人清清嗓子自我介绍道： “我是玫瑰城第三精神病院的副院长，叫阿卡姆。同时也是重生军用安保部员工，职级p4，军衔中尉。” 陆赧笙恍然大悟，知道刚才阿卡姆恭敬的原因。 她被逐出巨企，理论上是个连身份信息都没有的黑户，谁也不用再因为她以前的身份对她低声下气。 可在有一部分人眼中，无论当下是什么情况，陆野依旧是重生军用董事，依旧是她父亲。 这一层关系不断，总会有人用和以前一样的态度想要讨好她。 这里是重生军用出资建设的产业，阿卡姆还隶属安保部，在他眼中陆赧笙始终还是大小姐，无论当下境遇如何。 陆赧笙稍微皱了皱眉，她不想别人再因为家庭缘故对她释放善意，这只会让她亏欠家人的越来越多，越来越难以偿还。 此时阎央抓住她的手，抢先一步说道: “我们是来参观的，先在病院可以参观吗？” 阿卡姆副院长闻言堆起笑： “可以，当然可以，我来为小姐们引路。” 在陆赧笙说话前，阎央抓着她走进第三精神病院的大门之中。 一直走到病栋楼前，阎央才松开手，拍了拍陆赧笙的肩。 “丫丫，不要纠结太多。” 她显然很清楚闺蜜的想法，这段时间以来，类似的事情也偶有遇见。 “你认为你离开巨企离开家庭，就不应该再依赖他们，给他们添麻烦。” 阎央望向高处的重生军用logo： “可有些时候，事情没法分得那么清。” “你越是想和过去切割，过去的一切和你联系就越紧密。这些人哄你让你，不是因为你或你家庭的关系，而是惧怕重生军用这个庞然大物本身。” “哪怕你去澄清，你与过去的自己再无瓜葛，这些人也不会改变态度，他们的姿态并不是做给你看，而是做给更高位置的其他人。你只是他们利用的工具，不要想太多。” 显然一番话不能彻底宽慰陆赧笙，但也让她暂时打起精神。 现在不是纠结矫情的时候。 街头从来不管力量来源何处，有什么弊病或限制。 只要有用，就一定物尽其用。 第三精神病院是回字形建筑，病人们的活动场地都在建筑中央。 陆赧笙从单向窗朝杂草丛生的病院花园望去，病恹恹的人缩在角落里，他们大多衣不蔽体，身体都是明显的半义体半肉体；他们大多皮肤苍白眼眶通红，这是体内义体老化带来的排异反应，如今不会有人出钱给他们更新换代新义体，至今还是四十年前的老式型号。 正如此前老狗所说，他们都是曾经星际开拓联盟下属的士兵，如今就像拔掉利爪和牙齿的猎犬，被丢在阴暗角落里等待终焉。 “我听说病院里有三百多位病人，怎么就看到这么点？” 来之前，陆赧笙也做过功课，此时窗外和病房里的病人不过大小猫两三只，显得空旷而冷清。 阿卡姆副院长堆笑道： “今天有放映活动，病人们大都聚集在演播厅。” 陆赧笙点点头，被抛弃在角落的老兵看起来可怜，但她却没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于是陆赧笙找了个机会向阿卡姆副院长问道： “副院长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末日教团？” 问题一出，阿卡姆副院长身体晃了晃，然后转过身来。 他表情有些纠结，额头还有细密的汗珠，显然没料到出现的问题。 不过在短暂犹豫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实不相瞒，我确实听说过，或者说这个精神病院里的所有人都听说过。” 这个‘所有人’显然包括医生和患者。 阿卡姆这么说，难道末日教团的侵蚀情况那么严重，就连重生军用员工都受到影响？ 要知道，巨企员工是不允许有神灵信仰的。 他们可以信仰的只有公司，公司就是他们的神，他们的一切。 陆赧笙见状上前几步追问道： “可以和我们说一说末日教团的情况么？” 阿卡姆再度犹豫起来，显然是在为难，或者思考怎么解释问题。 半晌后，阿卡姆才想到解决方法： “陆小姐，末日教团的事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了解不多。不如您稍等一会，我叫个真正了解末日教团的人过来，有什么问题您可以问他。” 陆赧笙同意了。 毕竟这里还是别人的地盘，副院长不想说，她总不能用武力逼迫副院长说。 阎央则发现路过的病院走廊其中一条被铺上红地毯，还有礼炮的亮片遗留。 “阿卡姆副院长，精神病院今天有客人？” 阿卡姆闻言看了看地毯，点头道： “没错…除了陆小姐你们外，病院今天还有一位尊贵的客人，现在院长正在陪同，很抱歉不能来亲自招待两位。” “不必，副院长的招待已经很妥帖。” 陆赧笙摆手，然后继续说： “阿卡姆院长还是赶紧带我们去见那个了解末日教团的人。” 无论什么大人物，如今都和她已经无关。 阿卡姆点点头，带他们走到一扇严格封闭的隔离门前，通过识别验证将门打卡。 “里面就是病房区。通常来说会与外界封闭，防止病人跑出去造成麻烦。” “我们要见的人是这里的病人？”阎央问。 这次阿卡姆没答，而是找到一个标号237的病房，率先走进去。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装饰朴素但很干净，只是空气中淡淡的霉味和锈味怎么也消不掉。 病房中横着一根单杠，壮硕的男人只穿背心，正在引体向上。 “少校，这里有两位客人，想问你些问题。” 阿卡姆上前喊道，也没有居高临下的意味，反而有些怕。 引体向上的男人闻言慢慢停下，扭动手腕从单杠上转过身来： “什么客人？今天哪来那么多客人？” 陆赧笙和阎央不约而同呼吸一滞。 眼前的男人，从颧骨到胸腔全是冰冷冷的铁色，空洞的眼眶中是红色义眼，看起来狰狞恐怖。 “就一天，几个问题而已。” 阿卡姆朝他说道，然后对陆赧笙两人点点头退出病房去。 男人坐下来，身体前倾开口： “我叫伍德，曾经军衔少校，所以这里的人也叫我外号‘少校’。坐两位姑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看起来恐怖，其实语气听上去挺好说话。 陆赧笙倒也没畏惧，开门见山问道：“我们想了解一些末日教团的消息，请问少校您知道吗？” 伍德和刚才的阿卡姆同样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 “很少见，现在还有人来打听末日教团的事…难怪阿卡姆带你们来找我，如果是末日教团，恐怕没人比我更了解。” “为什么？”阎央问。 “因为末日教团就是我创建的，我是团长，也是创始人。”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末日教团 第134章 末日教团 “末日教团就是我创建的，我是团长，也是创始人。” 伍德干脆说道，让面前两人汗毛耸立。 这个壮汉就是邪教头头？ 第三精神病院难道已经成为邪教窝点？公司难道没有发现异常？她们闯到病院里来是不是过于莽撞？ 一连串念头冒出来，陆赧笙手都放在飞梭上，差一点就要出手。 看她们紧张的样子，伍德笑得更开心，机械脸上都出现狰狞的纹路， 他看似反派邪恶的表情下，却是温和语气： “看来你们有些误会，的确‘末日教团’这种名字很容易让人误会，是那种躲在角落里暗戳戳敛财洗脑的邪教团。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末日教团既不是‘教团’，也不敛财洗脑，只是个粉丝称号，粉丝团体名称。” 这句话直接让两人大脑宕机。 粉丝团？ 谁的粉丝？阿撒托斯还是恐虐？ 显然伍德已经见多这种情况，起身在病房的柜子里拿出一份可以说古董的录像带，又塞进同样古董的播放机里。 有些失真的画面就是滚动起来，一张张照片展示在两人面前。 “四十多年前，就是智械战争尚未爆发的时候。” “玫瑰城最流行的虚拟偶像叫鸢泽末子，我们那一辈的人很多都是她的粉丝。说起来惭愧，末日教团这个名字的由来还不好说出口。” 伍德为缓释尴尬假意咳嗽。 末日教团，‘末’代表鸢泽末子这位偶像，‘教团’代表粉丝，剩下那个字……咳咳。 很显然时代无论如何变化，网络的管人痴都是一个模样。 末日教团只是个粉丝称号，与她们想象的邪教团挂不上号。 陆赧笙仔细回忆后，才发现是她自己先入为主。 无论是占卜师中间人焰，还是后续打听消息的老狗，他们都没有说过‘末日教团’是非法邪恶的宗教组织。 只是因为名字，她陷入误区。 不对……还有问题。 “伍德先生，你说‘末日教团’是一个粉丝团体，可据我了解四十年前玫瑰城暴乱时，随‘末日教团’散播看的还有一种末日论：世界将会终结，神罚会毁灭整个星球的罪恶。” 陆赧笙看着伍德把从中间人那里听到的说法重复一遍： “所谓末日，就是杜撰于圣经的第三天使加百列，而那场暴乱是为了迎接天使降生的温床，一颗燃烧的巨星‘苦艾’。” 伍德若有所思想了想，然后答道： “伱说的末日论的确流传过，不过更多是当时互联网一种流行的梗。因为前线战事不利，绝望主义和投降主义抬头，大家都很失望，所以把‘世界毁灭’当做一种自嘲。” 就和星际时代之前的地球互联网，偶尔会流行‘受不了，一拳把地球打爆’之类的梗一样，本质是对现实生活艰难的嘲讽。 “后面什么圣经、天使……很抱歉我没有听说过，末日教团只有一个神、一个天使，那就是永远的第一偶像鸢泽末子小姐。” 看他的语气不像说谎。 当伍德提起鸢泽末子时，不经意流露出的狂热做不得假。 只是陆赧笙很难想象，眼前这个样貌凶狠的壮汉会是虚拟偶像的粉丝。 “阿卡姆副院长说过，病院里所有的人都听过末日教团，难道他们都是鸢泽末子小姐的粉丝？” 阎央插嘴问道。 与陆赧笙相比，她怀疑的表情更重，几乎要把‘真的吗，我不信’几个字写在脸上。 伍德也没有气恼继续解释道： “我很难和你们解释鸢泽末子小姐当年的火爆程度，那个时代，玫瑰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听过她的名字或者她的歌。” “这个病院里大多数人在被强制征召入伍前，都过着普通又平凡的生活，我们有很多人都是末子小姐的粉丝。” 他望向外面：“不过，阿卡姆所说全病院的人都听过末日教团，我想是因为另外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陆赧笙和阎央异口同声。 伍德转过头来：“阿卡姆也许和你们说过，今天是病院的放映日。放映厅播放的并不是超梦电影或影视教育片，而是末子小姐当年的演唱会录像。四十年来，末子小姐的演出已经在这里反复播放过很多遍。” 又是意料之外的回答。 很难想象一家精神病院的团体放映活动，是重复播放一位偶像的演唱会。 伍德最后说道： “战后很多人都受义体排异反应、义体负载过高以及战后创伤综合征折磨。战友们也是在无意中发现，末子小姐的主题歌能安抚即将发狂人的情绪。久而久之，聚集在一起看末子小姐的演唱会录像，九成位病院传统。” “这位末子小姐现在还活着吗？”陆赧笙问。 “没有。”伍德摇头：“末子小姐并不是真人，而是‘真正’的虚拟偶像，由程序运算产生的ai。” ai！ 陆赧笙再度吃惊。 伍德收回眼神：“抱歉，我知道的就是那么多。如果想了解末子小姐，两位可以去放映厅看看，病院应该会允许外人参观。我不清楚外面过去那么久是否有真的邪教团使用这个名字，但如果说你们在第三精神病院里要找末日教团，就只有这么一个粉丝团体。” 探访到此结束，两人走出病房来到走廊上。 “丫丫你信他说的话么？”阎央问。 陆赧笙摇头又点头：“不太信，但有点信。” 阎央无语，这是啥意思。 陆赧笙说道：“末日教团是个粉丝团这件事应该是真的。真正的邪教团不可能大张旗鼓策动暴乱后还能残存下来。可后半句‘只是个粉丝团体’显然有问题。” 阎央自身是偶像，也明白陆赧笙的意思。 偶像是迭代很快的消耗品，只要小小消失一段时间，就会被大众遗忘。 曾经叫嚣‘我要当偶像小姐的狗’的狂热粉丝，也会毫不留情转投其他偶像麾下。 玫瑰城暴乱已经过去四十年，鸢泽末子更是四十多年年前的人物，能留下几个死忠正常，但一整个病院都是末日教团的成员就不正常。 不过阎央摇摇头： “刚才少校也说了，因为鸢泽末子的歌能安抚人心，所以才会一直放映。这里是一个封闭的信息空间，内容迭代比外界慢也能说得过去。” 陆赧笙反问道：“什么歌能阻止一个情况正在恶化的人转变为赛博精神病？” 阎央哑口无言。 这是一个学界难题，至今为止都没有人找到阻止赛博精神病爆发的方法，只能在前期阶段减少义体使用。 陆赧笙也不是要为难阎央，她朝走廊走去，边走边说： “还不着急下定论，先去找阿卡姆副院长，问他能不能带我们去放映厅参观。” 阎央点头，两人来到走廊时阿卡姆还在等候。 见到两人又热情笑起来：“两位小姐是否有满意的收获？” 陆赧笙没回答，直接说道： “阿卡姆副院长是否能带我们去放映厅？我们想听一听鸢泽末子的演唱会。” 闻言阿卡姆倒也没什么忌讳，点头之后走在前面带路。 不过在快到达放映厅的时候，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在走廊的红毯旁边将他们拦住。 “什么情况？” 阿卡姆副院长上前问道。 士兵回答：“副院长，斯卡因先生在放映厅演讲，我们负责警戒。” “斯卡因？哪个斯卡因？” 阎央疑惑，士兵瞥了一眼没理她。 陆赧笙则是问道：“我们可以去放映厅参观么？” 士兵回答：“抱歉，斯卡因先生即将进行演讲，禁止外人随意进入参观。” 此时前方的脚步声密集起来，有一波人正在和她们正向相对走来。 “智械战争改变了我们大多数人的人生，创伤留下的后遗症不能根除，也希望院方能尽力减轻我同袍们的痛楚。” “当然斯卡因阁下，这是我们的责任。” 迎面相遇，陆赧笙与斯卡因眼神对视。 后者朝她礼貌又温和点头，朝放映厅之中走去。 阎央倒是很吃惊： “居然真的是战争英雄斯卡因！他怎么会在这里？” “斯卡因先生每年都会来第三精神病院慰问和捐款，他说这里都是与他并肩作战过的同袍，他有责任帮助他们。” 阿卡姆挥手与斯卡因道别后答道。 “真是奇怪，我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阎央嘟囔着。 阿卡姆又开始赔笑，走到陆赧笙身边挠头： “不好意思陆小姐，恐怕今天不能带你们参观放映厅。” 他摆出送客的模样，停顿片刻后陆赧笙点头转身： “我们理解，今天谢谢阿卡姆副院长了。” 阿卡姆一路感谢，将两人送到病院门口，还询问是否要用病院的车载她们回玫瑰城城区。 陆赧笙拒绝后，与阎央一道沿着灰蒙蒙的主干道渐渐走远。 一直到离开病院岗哨的视线，陆赧笙才忽地停下。 她抽出背后的飞梭开口道： “阎央你先回去，在下城区等我。” “你要干什么？”阎央见状追问。 陆赧笙启动飞梭的光学隐形，整个人如同骑着魔法扫帚般骑在飞梭上凭空消失。 “我偷偷去看一看病院的放映活动，那位鸢泽末子小姐是什么样。” “你等等！” 阎央招手阻止，却没有答复。 陆赧笙隐形后她也看不见人在哪。 “喂！” “你还在吗？” 一阵风吹过，阎央气恼跺跺脚：“搞什么！” …… 第一百三十四章 信徒 第135章 信徒 光学隐身是陆赧笙这柄新飞梭上最值钱的功能。 她在以前‘夜行者’的仓库里发现有残留的光学折射涂料，配合自己的机械师技术把光学隐身勉强复现出来。 不过是个青春i版。 仅仅只有视觉欺骗效果，不能屏蔽任何探测器或雷达的检测。 但这样青春版光学隐身功能用于应对一家开在玫瑰城荒郊野岭的精神病院已经足够，病院是重生军用出资建设，但安保与防护相当简陋。 毕竟重生军用不可能在没有收益的地方浪费资源。 驾驶着飞梭，陆赧笙轻轻松松从上方重新潜入病院，沿着刚才参观时记住的路线，一路来到病院深处。 到放映室外围，空间一片寂静，放映室中没有任何歌声或演讲声传出。 陆赧笙觉得奇怪，正想悄悄摸进去时，飞梭的终端传来预警。 她重新缩回躲藏的地方，观察后才发现，刚才挡在放映室门口的两个守卫，配备有专业级的反潜行侦测设备，技术含量高处病院安保几个级别。 ‘什么放映室要这样看守？’ 此时陆赧笙才发现，这两个守卫并不是重生军用安保部的员工，从装备配置到巡逻模式都与重生军用不同。 刚才匆匆一撇，没有发现这个细节。 她心里的想法再度确定，放映室内有问题，或许末日教团的确有猫腻存在。 此时副院长阿卡姆和有过一面之缘的院长并肩从放映厅走出来。 “那两个女人怎么回事？” “来调查末日教团，我让伍德接待了她们。” “调查末日教团？你没问谁让她们调查末日教团？又是谁让她们来第三精神病院？” “没问，看得出来是初出茅庐的傻狍子，人已经打发走了。” “不如把人留下来，防止走漏消息。” “这个节点不要节外生枝，有个女人身份不简单，要是失踪很可能引来猎犬。” “啧，麻烦，反正你做的的决策，你来负责。” “我会和天枢大人解释。” 两人越走越远，到开阔的走廊之后陆赧笙没有藏身处，仅凭光学隐身还有暴露的可能，于是就没有再跟着。 他们交谈的内容很奇怪，几乎可以明示有问题。 ‘天枢。’ 陆赧笙记下这个名字，虽然被人说成傻狍子心里有点不爽，但想着找线索，她还是一言不发又回到放映室周围。 这一次她盯上的是放映室后边的演播机房，按照常理从机房也能进入放映室中。 如有神助，机房这边一个守卫都没有，陆赧笙成功从机房里找到进入放映室的侧门。 在往里面看，放映室的环境就一览无余。 ——这里与陆赧笙印象中的放映室不一样。 映入眼帘是一个圆环状的阶梯空间，阶梯最中心有着巨大的柱状线路口，粗厚的数据线从其中伸出，如蔓延的水蛇一直延展到阶梯的每一级上。 阶梯渐次排布着和航天员训练离心机相似的躺椅，这些数据线就衔接在躺椅背后。 而病院里消失的病人们就头戴粗糙有连接线的超梦头盔，被皮带绑在躺椅上。 一眼望去哪里是什么放映室，整一个黑心人体实验工坊！ 陆赧笙被吓一跳，还好没人发现她的位置，几番犹豫后，她才进一步来到放映室中。 这个时候，她听清病人超梦头盔中隐约的音乐声，欢快而活泼。 再其次就是病人们异口同声的呢喃。 “鸢泽末子，鸢泽末子。我们是伱的信徒，从晨曦到黄昏，献出钦慕献出渴望，末日时代，沸腾期待。” “伟大的鸢泽末子，你不必爱真实的我们。” “只用给予我们虚假的爱，我们便做你虚假的羔羊，予你虚假的盲从。” “但求你能在末日来临之时，予我们虚假的救赎。” “因为这虚假的一切，在我真实的脑中，于真实的幻想里，虚假的一切都真实不虚。” “伟大的鸢泽末子，求你宽恕我们的罪过。正如我们宽恕别人一样。” “末门。” 不断重复的祷告敲打陆赧笙心扉。 她脸色终于变了。 末日教团，哪里是少校伍德口里的粉丝团体，这些人分明已经是狂信徒。 不…或许一开始就是这样。 被人信仰追捧的不一定只是神明，还有可能是偶像。 偶像与神明一样，都是用虚假的爱让信众感到虚假的慰藉。 想要一个狂热的信徒组织根本不需要什么宗教，只要吹捧宣传一个偶像就足够！ 末日教团，既是伍德口中平平无奇的粉丝团体，也是老狗和占卜师口中的狂热邪教团！ 二者间的区别已经模糊，二者就是一体！ 心思流转千百遍，陆赧笙将目光放在放映室最中心的高大数据线口上。 还记得占卜师中间人所说，末日教团供奉着赛博神仙，神仙可能会有核心数据存在。 鸢泽末子就是他们的神，那伍德所说的演唱会资料可能就是中间人要的核心数据。 她寻找着可能得数据中枢，试图拷贝。 游曳到数据线口旁边，找到接口后陆赧笙从飞梭中抽出一根细细的数据线接入，开始搜寻拷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额头都渗出冷汗。 就在此时，放映室的大门被豁然推开。 刚才离开的院长与副院长去而复返，身前还多了两个身穿白色医疗大褂的人。 陆赧笙抬眼去看，发现这两个人的脸是模糊的，就像打过马赛克那样望不真切。 一般来说只有被干扰的摄像头才会出现这种状况，而陆赧笙是用自己的眼睛在看！ 这是一种全新的技术！ 她躲到圆柱背后，拷贝进度已经超过70，她还没被发现。 “天璇消息，eniac计划准备全部完成，可以启动。” “准备那么多年，总算到最阶段…哼，天璇那家伙，仗着eniac计划总负责人身份倚老卖老，要是出问题，我要他好看。” “有玉衡在，万无一失。” “开阳你别说这种风凉话，玉衡和天璇都是一路货色，仗着身份目中无人，若不是帝君仁慈……” “噤声，天枢。如果不是玉衡，找到这么多自愿充当矩阵的人也是麻烦。” “哼，安排一堆耗材而已，一句话的事。哪里用待在这种破地方。” “话说天璇人呢？” “他去另外一个节点，此地由我们负责。” “……” 两人都有些忿忿不满，不看言谈看举止，显然都是上流阶层的人物。 说话间病院副院长阿卡姆想街边路过的狗，被天枢踢了一脚。 “哼，自作主张！竟然随意放人进来，而且还放走。” 被踢了的阿卡姆一句话也不敢说。 “b级名单上的人，都不是简单能对付的货色，他处理的没有错。” 开阳则淡淡说道：“不节外生枝是对的，而且跑掉的小老鼠，肯定会按捺不住好奇心，非要跑进捕鼠笼看看。” 话音未落，偷听的陆赧笙就惊觉自己被锁定。 顾不得拷贝完成，驾驶飞梭全力往来时的方向冲出去。 嗡！ 淡蓝色的立场斥力立场升起，封死陆赧笙全部的道路。 “你说对了开阳！小老鼠果真溜进来！”天枢猖狂笑着。“b级名单的角色，也是一笔功勋，没想到还有额外收获。” 陆赧笙不知道他们口中的b级名单代指什么，但此刻已经是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 她一咬牙，掀开自己准备好的最终手段。 从飞梭中抽出一块能源棒，扭动后扔出去。 静默之中，能源棒破碎，湛青的冲击波朝四面八方涌出，瞬时突破斥力立场。 这是将高能电池的电力瞬间全部释放，制造出于ep相似的效果，短时间让周围的电子设备失效。 借着这个机会，陆赧笙操纵飞梭窜出放映室，又进一步离开精神病院，成功逃脱。 “派人去追！” 天枢气冲冲指挥道。 开阳摇摇头：“不必，玉衡已经去了。” …… 滴嘟滴嘟。 飞梭的发出能源不足警报，残余的电力不够再使用多久。 陆赧笙的光学引擎已经解除，正在全力朝远处逃去。 她意识到第三精神病院已经变成魔窟，不仅病人们变成虚拟偶像的狂热粉丝信徒，而且还有另外势力介入进来，在利用病人们试行某个阴谋。 她必须先逃走，然后再把消息透露给有能力干涉的人。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陆赧笙逃窜好几分钟，病院已经变成远处的小黑点，绿色的[锈叶]工厂区已经近在眼前。 就在她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已经逃掉的时刻，眼前突然一花，紧接就是天旋地转。 飞梭失控砸在地上，犁出长长的轨迹。 陆赧笙更是飞着滚了好几圈，撞在一块碎石上。 腥甜涌上喉头，她抬起眼，只见有人站在面前。 看清来人后，陆赧笙心里一沉，虽然此前已经有猜测，但没想到是真的。 “你是……斯卡因·施爱罗德？” 不可思议的疑问声中，斯卡因温和的点点头。 “是我，这位小姐。” “为什么？你难道……” “如你所见，从广义上来说，我是鸢泽末子的信徒。” 智械战争的救世主，蔚蓝星最强升华者，许多人的榜样和偶像。 他已经背叛，不再是战争英雄。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数据生命计划 第136章 数据生命计划 “斯卡因·施爱罗德？付红缨你确定是斯卡因·施爱罗德？” “要叫姐姐！姐姐！” 通讯那头，付红缨眉毛竖起纠正道。 付羲还处于震撼之中，没心情拌嘴。 老狗诊所的搜查还没结束，反倒是付红缨的追查星际开拓联盟人脑仿生人技术的来源先出结果。 根据档案，技术源头最终锁定到一个四十多年前就被关闭的联盟生物实验室上。 实验室的研究员如今已经死得差不多，如今还活着，唯一还活着的成员，就是战争英雄斯卡因。 “我也很惊讶，没想到实验室的最后幸存者会是他，这可真巧了吗不是！” 通讯那头付红缨玩味笑着，出声问道： “怎么弟弟，查案查到斯卡因头上，要不要姐姐帮你把她抓回来？” “付红缨你打得过他么？” “怎么看不起我啊！他斯卡因是地表最强升华者，我付红缨也是重生军用最强单兵战力，虽然没较量过，我和他最多五五开好。” 付红缨倒一副跃跃欲试的语气。 付羲敲敲手指考虑，然后说道：“姐姐伱先集合人手，待命准备随时出发。” “就等你这句话！” 付红缨兴奋喊道：“在老头儿身边天天都是文秘工作，姐姐我零件都看生锈，还是跟着弟弟靠谱，有机会整狠活。” “老板…” 蒂露在他旁边，不自觉望向摆在书房中，斯卡因留下来的荆棘剑。 接近两个月的相处中，斯卡因是一个合格且负责任的老师，富有人格魅力的长辈，仅从蒂露的角度出发，对斯卡因观感很不错。 付羲朝蒂露轻轻点头，打开付红缨发过来的调查内容。 人脑仿生人技术，来源于星际开拓联盟官方资助的生物科技实验室。 实验室编号是绝密，如今亦未公开。只知道实验目标是研发具有真正生命特征的ai，也就是数据生命，项目代号‘苦艾’。 不过该实验最后以失败告终，实验室被关停、研究者消失，人脑仿生人技术只是项目的一个副产品，星际开拓联盟清点实验室资产后录入联盟科技名录，所有联盟成员均可使用。 “数据生命计划，具备真正生命特征的ai……” 付羲揉揉眉心：“付红缨你别告诉我，当年那场智械战争就是这个实验室搞出来的。” “bgo！恭喜你猜对啦！” 付红缨在通讯中鼓掌：“悄悄告诉你哟，当年智械战争里自号炫光教皇的的中枢母体，就是这个实验室中逃脱的ai样品，所以说智械战争是实验室一手制造的也不为过。战争里反叛的智械差点把星际开拓联盟打团灭，事后实验室自然也就关停掉，研究销毁。” 当年智械战争的惨烈远不是付红缨嘴里说的那么轻松。 想想看，究竟要什么级别的危机，才能让立场、利益都不同的巨企们全员联合起来，放下成见共同应对？ 至少在智械战争结束四十多年后的今天，被智械肆虐过的蔚蓝星南半球还是一片废土，连个像样的新殖民地都没能重建起来。 战争中的智械，可不是玛德琳娜制造的机器兽类那种玩具。 “姐姐，当年的联盟为什么会同意数据生命的研究项目？”蒂露问道。 付红缨竖起大拇指： “这声姐姐叫得舒坦！你叫我姐姐我也不叫你村姑啦！蒂露妹妹。” “说正事！”付羲眉毛扬起。 付红缨撇嘴，进而解释道： “四十年前联盟和现在不同，当年智械战争把所有人都打怕了，现在就变得保守而胆小。曾经的联盟远比现在……激进。” “星际开拓联盟，顾名思义就是要开拓，在无垠深空不断扩张一步步寻找新宜居星球建设殖民地，就和地球发现蔚蓝星一样。” “智械战争前的联盟处于鼎盛时期，各大公司的大佬们坐在一起开会商量，准备发动新一轮星空开拓，连母舰都建好一半…嘿！就是现在搞货运的星域母舰，当年它的建造目的是想当做殖民船。” “言归正传，星空开拓不是那么容易得事情。特别早在地球时代，附近一百光年内的星域就已经被探索过，成为人类星际版图的一部分。想要寻找宜居星球就要去到更远的未知星域，这个航行过程可能需要几十上百年。” 付羲听着点了点头。 现代航天科技还没有发展到星空跃迁那一步，上百光年的天文距离对人类而言仍然是巨大挑战。 星域母舰从四十四光年外的太阳系归来需要十几年，把天文单位再度扩大，就更不用多说。 付红缨继续讲道： “愿意去深空的开拓者都想要出人头地，哪里愿意自己死在路上儿孙后辈享福？” “为了不把寿命消耗在无意义的赶路航行上，联盟开启了两个方向的研究，第一是基因工程，试图优化人类基因突破海夫利克极限（注1），让人类变成正儿八经的长生种；第二就是数据生命计划，制造比普通ai更智能、学习能力更强、更懂变通的智械管家，让智械替代深空开拓中的开拓者工作。” “最终两个计划都宣告失败，闹出的动静都不小。” 付羲问： “那时候的ai做不了智能管家？” 现在智能仿生人已经很常见，是常规科技之一。 最尖端的技术，比如像诺亚这样子的仿生人，心智已经与真人差距不大，能自主学习自主思考。 付红缨看着他摇摇头，解释： “智能ai技术也是最近几十年才有长足且突破性的进步，这还要归功于‘苦艾’计划的阶段性研究成果，当年的智能ai比现在差的远。” 说道这里，付红缨啧啧感叹总结道： “事请我知道也不多，那时候我还是咱爸咱妈怀里的宝宝。总之呢就是，‘苦艾’计划失败，研究成果逃脱，进而导致智械战争爆发。战争结束后研究终止，研究员大都被被捕被杀封口，只有斯卡因凭借战争功勋躲过，活到现在。” “汇报完毕，差不多就这些内容。” 听付红缨说完，方舟山别墅的书房中也短暂安静下来。智械战争反转的标志，是战争英雄斯卡因于绝境中单人刺杀智械领袖炫光教皇，彻底打破智械的指挥中枢。 显然很少有人知道，传奇故事的正方与反方都出自同一个实验室。 “苦艾计划……” 付羲喃喃着，念叨这种无害的药用植物名称。 此前蒂露点醒了他，苦艾病毒、尼禄·修尔的湿件服务器、联盟的人脑仿生人三种技术之间有不能忽视的共同之处。 从那时起，付羲就怀疑当年研发联盟人脑仿生人技术的研究者是‘皇帝’成员，将迭代改良过的湿件服务器技术带到‘皇帝’组织中。 同时这个研究员也就是苦艾病毒的研发者和散播者。 没想到查来查去，最后线索居然落到战争英雄斯卡因身上。 线索都拧成一团麻花了！ 棘手，真是棘手！ 蒂露同样吃惊：“所以说斯卡因先生是‘皇帝’成员，而且还是苦艾病毒的幕后黑手？” 付羲先摇摇头： “他有这个能力，但还不清楚动机……付红缨，斯卡因的去向呢？” “最后的目击者称，他从[锈叶]区方向离开玫瑰城市区，按往年的的行为逻辑分析，斯卡因应该在玫瑰城第三精神病院。” 付红缨马上回答。 “召集人手。向公司求援，让安保部直接派巡星舰队的正规军来，目标第三精神病院，准备镇压。” 付羲说着朝外走去。 蒂露问他：“老板，你去哪？” “我去见见除月。” 付羲朝蒂露挥手。 除月是星神宿体，星神宿体是‘皇帝’看重的东西，被玛姬称为全宇宙最珍贵的宝物。 如果斯卡因是‘皇帝’的一员，他来别墅时就已经与除月接触过。 面对星神宿体难道他什么都没做么？ 付羲独自一人走到楼下的除月房间，推门进去就看见令人震惊的一幕。 他直接瞳孔地震。 结束无吟唱水魔法的除月脸蛋还有些红，见有人闯进来先是被吓一跳，随即淡定的穿好衣服。 “老板，找我有事？” 付羲欲言又止，本想说两句话缓解尴尬，但最后还是视而不见直入正题。 “除月，斯卡因来别墅的时候，有没有和你接触过？” 除月手一抖，连吟唱水魔法被人看见都很淡定的脸上露出罕见的慌乱。 见状付羲知道肯定有事情发生，于是走上前去： “他和你说了什么？” 除月犹豫再三，将别墅里斯卡因说的话，以及白塔空间站的事情与付羲讲述一遍。 “天枢和开阳，能平淡称呼‘皇帝’干部，足以说明斯卡因也是干部的一员。不希望其他干部找到除月？为什么？” 付羲听完后暗暗思索。 “对了，除月提过evl，斯卡因和一个声音与除月相同的女人视频，关系亲密。” 这或许就是斯卡因最终放过除月的原因。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 除月说出心里的秘密后，居然还好受了一些，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付羲也无责怪她意思，在他看来除月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 一个叫evl的女人。 在斯卡因活跃的那么多年中，他身边从未有异性存在过。 况且evl更像是个代号，而不是名字。 若斯卡因于苦艾病毒的散播有关，那与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她是谁？ 直觉告诉付羲，老狗洛玺安克隆除月所使用的基因样本，也来自这个evl。 搞清楚evl的身份，就能将线索联系起来。 …… 注1：海夫利克极限，指细胞最大分裂次数，也就是理论的人类生命上限。正常人类的细胞分裂次数是40到60次，每一次大约两年。 第一百三十六章 投降 第137章 投降 玫瑰城第三精神病院，陆赧笙被扔在病房中关押。 副院长阿卡姆锁门时，天枢就在外边看。 “喂，施爱罗德，干嘛还把老鼠带回来？直接杀了不就是。” 说着他掏出一把精致的手枪瞄准，随意扣下扳机，就像抹去一只落到眼前的蚊子。 动能手枪枪膛发出轻巧的弹射声，子弹螺旋刺透空气，陆赧笙闭上眼。 叮！ 紧接是碰撞声，斯卡因手里的剑看不见踪影，子弹被一分为二落到墙上。 见状，天枢无奈： “搞什么玉衡？连人也不让杀？” 斯卡因平静望向天枢的如马赛克一般模糊的脸。 “一个无辜者，不想消息走漏就行，没必要杀她。” 天枢笑出声，笑声中带一种嘲弄和怒气： “装英雄装傻了？技术员说中枢数据有拷贝痕迹，这小妞差点把鸢泽末子的程序核心复制走，数据生命的程序代码具有唯一性，等‘苦艾’成型，没有数据生命做中枢就等于一团垃圾。” “我知道。” “你知道？我操，这是我近几个月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捡回一条小命的陆赧笙睁开眼，天枢用了某种手段，两人的争论声并没有传进她耳朵。 她只看见那把仍旧对准她脑袋的手枪，心情沉重。 手枪很漂亮，精致而小巧。 亮金色的烫火漆从枪口延伸到握把，组成一个浮世绘风格的logo纹路。 陆赧笙认得手枪，她父亲陆野有把一模一样的。 这是星际开拓联盟监理级别以上工作者，在联盟成立四百年纪念大会上得到的赠品。 星际开拓联盟由巨企组成，其中重要职位都由各大巨企中的高管兼任。手枪不仅是赠品，在蔚蓝星上还代表着权力与地位。 天枢马赛克下那张面孔，身份地位一定不比她父亲陆野低！ 砰！ 枪声再响，就如情景再现，子弹第二次被斯卡因劈开。 陆赧笙这时才发现，斯卡因用的是一柄流水线生产的合金剑，他招牌特征之一的荆棘剑不在手中。 天枢的笑意更甚，笑中全是怒意。 “若是今天我一定要杀她？” “我会阻止你，天枢。” 斯卡因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他侧过身子完全挡在陆赧笙面前：“在组织内，我们是合作关系，影响计划进展顺利的前提下，我不会违背自己的信条。” “你什么档次配跟我合作？装模作样。”天枢鼻子出气，不屑冷哼。 这个时候，开阳从走廊另一侧走过来，询问道： “处理个小老鼠怎么要那么久？状态机测试通过，可以激活‘苦艾’指令，现在可没时间磨蹭。” 见来人，天枢才把手枪收起来，阴阳怪气解释： “咱们得斯卡因大英雄同情心泛滥，心慈手软。咱得帮他当这个恶人。” 开阳朝陆赧笙看过去，只是一眼就挪开视线： “玉衡，我们知道伱的想法，也理解你的信条，天枢只是想消除隐患，没有恶意。” 说着他换了个称呼： “再说我们所有人里，雷总付出最大，把整个公司都压到eniac计划上，肯定最不希望出任何一点问题。” “胡总中肯！” 和事佬几句话，天枢顿时有消气迹象。 他轻轻拍了拍手，站到开阳身边，后者又继续说道： “数据原型十二号……也就是鸢泽末子，她可是计划中‘苦艾’的中枢，当年你老师的研究里仅存的硕果。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鸢泽末子毕竟也是引发智械战争的‘炫光教皇’。” “它还是没有补完的半成品，虽然已经拥有真正生物的特征，但很脆弱。我们不知道随意的外部连接是否会引起它应激反应。” “这是无意义的仁慈，我站在天枢一边，不仅是消除隐患，也是对冒失者的惩罚。” 说着，开阳目光落到斯卡因的胸口： “而且鸢泽末子对你而言，除开是老师的毕生心血外，还有更特殊的意义对，相比起来末子的安危对你而言更重要。” 斯卡因胸口的口袋中，复古的黑色屏幕震动起来，闪烁两下。 陆赧笙听见一个怯怯的女声：“斯卡因……” 斯卡因左手放在胸口，像是安抚：“别担心，evl。” 开阳与天枢低声交流两句，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来，斯卡因·施爱罗德，我相信说了那么多之后，你可以不再那么倔强。一只小老鼠，哪怕杀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等计划成功后，你依然是没有污点的英雄偶像。” 陆赧笙听不见天枢和开阳在说什么，仅能从动作中知道，他们似乎达成了共识。 只见斯卡因转过来面对她，抽出剑。 天枢和开阳在他后面笑得很从容，很优雅。 再然后，斯卡因挥剑。 …… 自近地轨道之上，数架战略卫星调转方向，对准玫瑰城郊外不起眼的位置，一支支战术小队进入轨道，如流星划过城市天空。 成片的无人机和重生军用重型军用浮空车在人们头顶呼啸而过，特工们占据每一个关键位置，公司升华者准备就绪。 重生军用活动起来，就像舒展筋骨的巨人，吸引全玫瑰城有心人的目光。 程赛在一辆浮空车内，机械臂为他的仿生人身体连接外骨骼护甲。 ——[武侍4型]，重生军用自研外骨骼。 通常用于正面战争的陆地推进，以及治安战楼层爆破。 厚实的装甲以及重火力足以摧毁挡在面前的所有装甲目标，而动力却异常轻巧，速度不逊色于全速前进的燃油跑车。 程赛此前只在下城区二道贩子卖的黑超梦里见过。 超梦是受害者视角，脑袋被炸碎的体验让他好几天都没能吃好喝好。 如今亲自穿戴后，程赛能感受力量在身体流淌。 他身边是其他特别行动队成员，浮空车内气氛压抑，很多人都在调试装备，做最终检查。 “听说这次的目标是战争英雄斯卡因。” “怎么？能和蔚蓝星最强人类面对面，是不是很荣幸。” “我只在想装甲能抗住斯卡因几刀，我看过很多遍他当年的战斗录像，全副武装的智械自动人形，火力比我们只强不弱，还是被斯卡因砍瓜切菜。” “你怕了？” “我不怕，只是想在被砍死之前多为公司做奉献。” “放轻松，上面的大人物当然也知道我们不够战争英雄塞牙缝，就当做治安行动，就和训练课里练习的那样，找找小喽啰麻烦，防止有人漏网。” “‘红龙’大人会出手么？与战争英雄正面对决？” “红龙大人应该略胜一筹。” “不好说。” 窸窣的闲聊声传进程赛耳朵。 最开始他与这些队员们格格不入，他们都是从小被重生军用选中，是公司的狂热信徒。 从训练到任务都疯狂内卷，与程赛想象的‘几千块工资玩什么命’天差地别。 因此积累功勋也没那么容易，至少现在他的功勋总额在全部队员中排名倒数，有很大成长空间。 至于传闻中的‘蔚蓝星最强人类’？ 他反倒有些跃跃欲试。 “可别犯傻，亲自去掂量斯卡因和你之间的差距。” 程赛旁边，明楷看过来：“收尸和报损都很麻烦。” 被点中心思的程赛扭头故作不屑： “切，老子又不是傻。倒是你这连我一拳都接不住的小胳膊小腿，千万别被流弹打死。” 明楷看傻子似的看他。 街头出身的泥腿子就是粗鄙，和他天差地别。 明楷以及积攒好满额的星神之礼能量，既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又能在关键时刻站出来立功。 等到事后嘉奖，傻小子就看着他授勋，自己躲去卫生间哭。 “行动开始，所有人空降。” 付红缨冷漠的声音在指挥频道响起。 所有人立刻闭口准备，浮空车舱门打开，一个接一个跳下去。 …… 血溅到陆赧笙脸上，温热的腥气让她作呕。 在她视线所及之处，到处都是尸体，所有死者都是头身分离，死得很安详没有丁点痛苦。 包括天枢和开阳。 他们脑袋落到地上的时候还在笑，脸皮与地面碰撞后的震颤都没能让笑容扭曲。 直到他们死后，马赛克的干扰才消失，陆赧笙才能认出两人的身份。 天枢是游星科技的董事长兼董事会秘书雷钧，她和父亲参加慈善晚宴时见过，三十多岁年轻有为，在各大榜单的盘点中荣获‘最年轻董事长’称号。 开阳则是寰球媒体的董事和主编，叫胡东蜕。陆赧笙印象不深，只记得在星际开拓联盟委员会名单中见过。 斯卡因最终还是违背了他从不杀人的信条，化身屠夫。 只是杀掉的都是‘自己人’，而不是‘无辜者’。 他再度背叛自己的同伴。 陆赧笙满肚子疑惑，想不通他前后矛盾的行为。 已经无人看管她，于是陆赧笙一路走过病房再度来到放映厅。 斯卡因就在放映厅中间。 此时他站在中心的柱状操作台旁边，看都没看陆赧笙一眼，而是把从不离身的黑色屏幕与整个矩阵中枢连接起来。 “斯…因，说好…了，你要…来找我。” 屏幕中的女声断断续续。 斯卡因温和地笑，就像在哄小孩子：“约定好了，evl，我们很快会再见面。” 随着传输结束，由末日教团老兵们组成的矩阵中枢启动，迸发出巨大的噪音和蓝光。 陆赧笙张口要喊，但几乎要扎破人鼓膜的爆破声，盖过她的话语。 精神病院的天花板被破开，重生军用的特战小队神兵天降，顿时将斯卡因团团围住。 “斯卡因·施爱罗德，我们有充足证据表明，你涉嫌利用互联网破坏秩序，严重威胁玫瑰城安全。” 特战小队中气十足叫到。 只见斯卡因转过身，举起合金剑，然后施然松开。 他双手举过头顶，一个标标准准的法国军礼。 “我投降，认罪认罚。” …… 第一百三十七章 鸢泽末子 第138章 鸢泽末子 风暴眼太空基地。 这是一座特殊的空间站，坐落在距离蔚蓝星一天文距离之外的深空，远离星际航路和轨道空间站。 在蔚蓝星坊间，风暴眼太空基地还有另一个名字。 ——风暴眼升华者监狱。 顾名思义，太空基地最大的作用就是充当监狱，关押危险的升华者犯人。 在这里，犯人无法从自然界感受吸取魔熵，力量会一天天衰弱，最终与普通人无异。基地周围悠远的深空就是最好的防越狱机制，没有人类能在宇宙的真空环境中长时间存活。 暴动越狱更是不用担心的事情，在太空基地外围安插着无法解除的启示录级核弹，当有非法目标从太空基地出现，核弹就会引爆，造成一次威力不亚于恒星日冕物质抛射所释放能量总和的巨大爆炸。 隔着一亿五千万公里的无人深空，付羲用远程投影的方式降临在风暴眼太空基地中。 投影出现后，靠在太空基地墙壁上的付红缨才对他挥手： “哟！” 付羲左右打量一圈，除开此次随行的押送人员外，空间站本身工作人员稀少，也没几个犯人。 说到底监狱这种地点对星际开拓联盟而言不重要，除开经济重犯，其他有能力造成威胁后果的武装罪犯一般都是就地处决。 有强大武力却不好直接处决的罪犯才会被风暴眼基地关押，这种人很少。 恰巧，斯卡因·施爱罗德就是一个。 “他为什么直接投降？” “不清楚，没问过，这不等你亲自来问嘛。反正一路他都很配合，还给看守押送的士兵合影签名。” 付羲跟着付红缨走了一路，逐渐进入监狱深处。 这里构造很像古早时代的太空设施，空间逼仄而压抑，大部分区域还没有拟态重力，物体都处于漂浮状态。好在付羲是投影形态，不受影响。 转过拐角，他们总算进入一个有着宽阔玻璃的椭圆状球形房间，这里放着一整排椅子，还有一些健身器材。 房间门口站着两个士兵，穿戴重生军用的太空作战机兵装甲，斯卡因就坐在房间正中心，手腕还有镣铐。 他衣服上还沾染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一摊凝固的黑色污渍。 听到付红缨的脚步声，他就抬起头——还是那副从容而和善的样子，目光炯炯。 “付羲先生，又见面了。” 付羲没有叙旧的意思，直接出声询问道：“斯卡因·施爱罗德，隐秘组织‘皇帝’成员？” 斯卡因笑了下，点头大方承认： “准确来说是‘皇帝’干部，代号[玉衡星]。” 果然！ 哪怕其他渠道已经知道这个结果，听到本人承认还是令人心神震颤。 战争英雄斯卡因，蔚蓝星众多人的偶像与目标。 作为游戏中dlc的主角，却在一个把猎杀游戏主要角色当做目标的隐秘组织中担任干部。 “以你的身份，为什么要加入‘皇帝’？这个组织能给‘战争英雄’什么？” “付羲先生。”斯卡因摇头：“你可能搞错了顺序，是斯卡因先加入‘皇帝’，然后才有战争英雄，而不是斯卡因成为战争英雄后，再加入‘皇帝’。” “所以‘皇帝’给了伱力量？”付羲问。 “不，升华者的力量源自天生，‘皇帝’给了我希望。” “可惜你最后还是背叛，亲手杀掉同伴。看来‘希望’不过如此。” 付羲淡淡说道。 斯卡因没有否认，只是笑了笑。 对话短暂停顿，付羲略微消化了一下对话中的信息。 ‘皇帝’存在的时间比他想象还要久，智械战争已经是四十多年前的事。那个时候组织就有能力给尚且年轻的斯卡因‘希望’，说明四十年前‘皇帝’就已经成规模。 这很奇怪。 对一个拥有未来信息的组织而言，四十年时间发展到现在，展露出来的力量太弱，简直和过家家差不多。给付羲四十年时间，他凭借游戏记忆的先知先觉，不能保证称霸蔚蓝星，至少也比‘皇帝’当下的状况要好。 斯卡因见他沉思，微笑喊道： “付羲先生？” 付羲收敛念头，继续询问道： “根据证人的证词，你在第三精神病院里再度背叛，杀掉了‘皇帝’的其他人，甚至还有两个同级别的干部，为什么？” 证人当然是指陆赧笙。 特别行动队在病院里发现她后立刻汇报上来。 付羲也很惊讶，不过是因为事情紧急，几天时间没有关注陆赧笙，她就自己跑进漩涡中心来。 只能说不愧是主角之一，走到哪都能遇到大事。 而被斯卡因杀掉的两个干部，游星科技的董事长和寰球媒体的主编，都是玫瑰城名利场中功成名就的大人物。 或许是玛姬的存在拉低付羲对干部的预期，放在一天前，他很难想象组织里会有巨企老板这种级别的人物。 太空基地的重力很弱，斯卡因头发飘扬起来，如波浪般散开。 他表情好像思考，得到答案后才开口回答：“大约是他们太聒噪，惹人生厌。” “那为什么又在杀掉他们后选择投降？” 斯卡因一愣，随即笑道：“因为我的目的达到，没有和你们对抗的理由。要是真的动手会死很多人。” 意料之中的答案，很有斯卡因的风格。 只是这个回答等于什么都没说，付羲也懒得钻牛角尖，换了个问题继续。 “苦艾病毒是否是‘皇帝’制造？” “是。”斯卡因爽快承认。 “我们技术分析后，认为‘皇帝’准备用苦艾病毒联组成一抬庞大的云计算机组，组织想要用云计算机组做什么？你是否知道病毒的终止指令？” 斯卡因站起来，摇摇头： “付羲先生，问答就到这里终止。我确实知道你想要的答案，可很多问题我都无法给你回答。启动‘苦艾’，完成云计算机联组就是我的目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 他这句话的意思，包含了上一个问题的回答。 意思就是，杀天枢和开阳，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付羲挑眉：“为了除月？” “除月？” “或者我换个你熟悉的说法，数据原型十二号[evlewt]，虚拟偶像鸢泽末子。” [evlewt]是英文十二的倒转，对应付红缨查到的数据生命实验室中的第十二号实验体。 主持实验的人应该是斯卡因老师，施爱罗德博士。 斯卡因出身街头，没有姓氏。成为战争英雄后，他就把老师的姓氏加入自己名字中。 数据生命实验室的最终目标，是制造真正“活着”的数据生命，往前的十一次实验全部失败。 直到第十二次实验开始，施爱罗德博士搭建了一个虚拟空间，用虚构的数据组成城市、居民，模拟现实逻辑运转。 就好比楚门的世界，虚拟中有着与现实基本相同的物理规则、逻辑流程。 不过施爱罗德博士的虚拟世界更精妙，模糊了现实与虚拟的界限，让人看不出真假。 十二号实验体ai被程序设定为婴儿，在虚拟城市中模仿人类成长，她有虚构的出生，虚构的人际关系和社会关系，自由长大。 实验进展顺利，收获也足够惊人。 人造ai[evlewt]在倍速迭代的虚拟世界中成长十多年，在成年那一刻，她脱离施爱罗德博士预定好的人生轨迹，自主选择成为一名给大家带来欢笑的偶像。 自主选择是智慧诞生的标志性一步，可以说差那么一点，实验室的第十二次实验就要成功。 [evlewt]脱离预定轨迹后，实验室来不及准备足够数量的全新虚拟数据，就与电影一样，楚门的世界快要掩盖不住，露出破绽。 这个关头，施爱罗德博士提出天才般的设想：让[evlewt]接触真实世界的网络！ 他们虚构偶像公司，在虚拟世界中和[evlewt]‘签约’，为她塑造人设：扮演成ai的虚拟偶像，鸢泽末子。 对外也是这样宣传，真实ai扮演的虚拟偶像。 于是奇怪的一幕诞生。 本质是ai的鸢泽末子，以为自己是真人，在偶像直播中努力扮演ai，与观众互动交流。 在真实世界，与鸢泽末子隔着整个维度的观众们知晓真相，也一直不断告诉鸢泽末子，她是ai。 [evlewt]很高兴，她以为自己扮演得很好，得到了观众的认可。 就在情况逐渐变好的时候，不出意外还是出意外了。 [evlewt]失控，从虚拟世界中逃逸，流落到现实网络之中。经历一系列变故后，成为智械危机的源头，感染控制一大批智械机械，上演了ai觉醒的剧目。 关于这部分内容，官方资料中已经没有记载。 付羲猜测，可能是某个年轻研究员，把鸢泽末子当做真正的生命，对她产生情愫，自作主张想带她看看真实的世界，从而人工释放了[evlewt]。 可惜[evlewt]毕竟还不是真正的智慧生命，真实与虚假的冲击还是让她失控，最终酿成苦果。 事后，包括施爱罗德博士在内的全部研究员都因为智械战争而被处决。 只有亲自终结智械首领，结束战争的英雄斯卡因幸存。 付羲对斯卡因缓慢讲完这个故事，然后才慢悠悠问道： “故事里释放鸢泽末子导致智械战争的研究员，名字叫‘斯卡因’也说不定。你觉得我的猜测是否有道理，施爱罗德先生？” 斯卡因笑了笑，没有回话。 见状，付羲知道他不会再说什么。 陆赧笙说他将随身携带的屏幕与‘苦艾’的终端相连，上传了数据；从除月这边知晓，斯卡因称呼屏幕中的人为[evl]。 斯卡因有着自己的谋划，而且到现在还胸有成竹。 付羲朝付红缨点头，后者退出太空基地的牢房，将仓门关闭。 他双手放在头边，就要把进行投影的头盔取下。 在这个时候，付羲停顿片刻，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除月说过，evl和她的声音一模一样，我们找到资料比对，除月的外貌也与当年鸢泽末子一致，她的来历是否与你有关？” 本不打算再说话的斯卡因闻言眼皮微颤，严肃答道： “我不知道。第一次见到那孩子时，我也很惊讶，一瞬间心里也动摇过，以为她就站在我面前。” 这里的‘她’，显然是指鸢泽末子。 斯卡因继续说： “但是付羲先生，你要分清楚。evl是evl，除月是除月，相同的外貌不代表是同样的个体，她们有着截然不同的人格，也会拥有截然不同的人生。除月…那孩子是全宇宙最珍贵的宝物，希望你好好珍惜。” 同样的话玛姬也说过，付羲挑眉: “你在说‘星神宿体’？” 斯卡因又回到不言语的状态，付羲也懒得再与他废话，取下头盔整个人投影消失。 监狱中重新陷入安静。 斯卡因朝舷窗外的璀璨星河张望，想找到那颗熟悉的星球。 可一亿五千万公里太远，他看了许久，也没能发现。 最终斯卡因放弃，摇了摇头。 他解开头发，如典雅的阿波罗，闭上眼睛。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失踪 第139章 失踪 网络病‘苦艾’在距离重生日的两周之前，还是不可阻挡地爆发蔓延。 如同感染力强劲的瘟疫，感染者数量指数级增长，赛博精神病扎堆让市政治安部门苦不堪言，整个玫瑰城都变成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热土。 在多次迭代之后，‘苦艾’会导致感染者死亡的问题终于被解决。 如今感染者只会持续不断地发烧、虚弱，脑袋变空白，死亡率降至3以下。 不过这对重生军用没有影响。 除月制作的反制程序生效，将病毒挡在重生军用的防火墙外。 随即付羲惊奇发现，除开重生军用外，其他最顶级的星际巨企也都早有准备，病毒几乎没能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 “果然，不能小觑任何一家巨企，那种影视作品里一个危机就搞得全城大乱的事情现实里并不存在。” 付羲坐在书房中，一边饮牛奶，一边看报告。 主要是斯卡因自首造成的麻烦，现在‘苦艾’和皇帝还未解决，他要先盖住消息，以免产生其他新麻烦。 至于斯卡因，战争英雄的人望注定付羲除非神不知鬼不觉秘密处决他，否则关押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放下牛奶杯，他朝蒂露喊了一声： “蒂露，有没有其他喝的？” 蒂露远远问道：“老板，你想喝咖啡、卡布奇诺还是茶水？” “有没有核子可乐？”付羲想要快乐水。 “没有哦老板，核子可乐的放射性元素对身体不好，已经全部处理销毁掉。” 蒂露摇头答道，让付羲有些胃疼。 他突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去，蒂露已经变得和管家婆差不多。 “销毁？你怎么销毁的？难道是倒掉？” “不…老板我还没那么浪费。” 蒂露用手指把玩耳边的头发，心虚解释：“我只是把可乐全部拿去喂除月而已。” 付羲：…… “老板，接下来还有人拜访。” 蒂露拿着预约日程，对付羲提醒道。 “哪家公司的人？” 付羲问道。 蒂露看了看备注回答道：“丛雨重工。” “丛雨重工？” 意料之外的名字，付羲眉头一挑。 研发出的‘苦艾’病毒反制程序，重生军用当然是对外售卖的。 来买程序的企业，大都是一些洲际巨企和星球巨企，他们同样规模庞大，但对比顶级的星际巨企还有差距。 同样，在各种部门实力也没有星际巨企那么强大，所以成为苦艾病毒的受害者，只能向顶级巨企花高价购买反制手段。 但丛雨重工也是玫瑰城有数的顶级巨企之一，一点准备都没有沦落到购买反制程序，就显得有些不应该。 蒂露看出他的疑惑，于是提醒道： “丛雨重工是业务以重型工业制造业为主，此前网络业务是与游星科技签的协议。” 这么一说，付羲恍然。 如果要说哪家巨企在苦艾病毒的肆虐下最惨淡，毫无疑问就是游星科技。 毕竟他们的老板就是‘皇帝’成员，把整个公司都押注到此次事件上，估计打着扩张业务想法。 没想到斯卡因半路反水，在精神病院把人给宰了。 现在游星科技内部一团乱麻，基本陷入崩溃。 哪怕能挺过眼下这道坎，估计也会沦为三流企业，不配再被称之为巨企。 除此外受影响最大的，就是那些与游星科技有紧密业务绑定的公司，例如丛雨重工。 “带丛雨重工的人去会客室，来的是谁？” “丛雨重工商务部部长。” 付羲在脑中搜索片刻，想起一个人来。 “我知道了，去准备。” 很快在会客室，付羲见到了这位商务部部长。 他叫雨宫将臣，看起来四十岁出头，付羲之所以知道他，因为他是雨宫伊澄的堂叔。 刚一见面，雨宫将臣就发挥躬匠精神，来了个九十度鞠躬： “付羲桑，久疏问候！最近精神可好？” 付羲回应，两边坐下： “雨宫部长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你们放心，病毒反制程序重生军用明标价码、童叟无欺。” 雨宫将臣一番吹捧后开口： “重生军用的信誉我方当然相信，主要问题是，在贵方发出的公告中说，安装反制程序要求开放防火墙权限，这有点……” “反制程序是基于防火墙系统的补丁，当然要先开放程序才能安装。” 付羲点头回答：“这是为了保证我方技术不被逆向工程的保险手段，还请理解。而且我方保证，程序中不含任何威胁贵方数据安全的漏洞。” 安装反制程序，当然是有代价的。 付羲让除月在程序中添加了后门，对外宣称无害。 其他企业也门清，但面对苦艾病毒来势汹汹，自然是两害相遇取其轻。 大多数企业对重生军用有规模差距，甚至是技术代差，也不在乎程序里有后门。 可丛雨重工不一样，这是与重生军用同级别的友商，其数据含金量与价值远不是其他洲际巨企和星球巨企可比。 “我当然信任贵方的口碑，不过还是希望就合同条款仔细讨论。” 付羲和雨宫将臣一直谈到接近傍晚，才达成一份基础的意向合同。 重生军用去除反制程序里的后门，至于代价是丛雨重工将会以低于市场的优惠价格为重生军用提供未来一年的所需能源。 商谈之后，付羲亲自送雨宫将臣到门口： “雨宫部长放心，我们会马上安排专务组，与贵方联系。” “非常感谢。” 雨宫将臣鞠躬：“那我就失礼了，先告辞。” “不知道雨宫伊澄最近可好？” 临走前，付羲随便问了一句。 自从见到玛姬现身，他就和雨宫伊澄再没联系过。 问题一出，雨宫将臣脸色就变得有些奇怪：“付羲先生没有听说么，我那堂侄女，不久之前失踪了。” “失踪？” 这会轮到付羲愣住，随即雨宫将臣给他讲述了事情经过。 大致就是，某天早晨来临后原本还在家中的雨宫伊澄凭空消失，无论是保镖还是家中仆人都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雨宫伊澄的住所也没有被入侵痕迹，连嫌疑人都没有找到。 要知道雨宫伊澄如今早已不是原本被当做联姻工具的无关紧要人物，她亲手退婚之后高歌猛进，现在是丛雨重工排名靠前的继承人。 丛雨重工已经乱了好几天，雨宫伊澄的爷爷，重工董事长亲自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闹得天翻地覆。 对此付羲还真没关注，他最近的注意力重心都在苦艾病毒和‘皇帝’身上。 送走雨宫将臣，付羲才让蒂露找来完整的情报。 最近类似的事情好像特别多。 除开雨宫伊澄之外，其他巨企的少爷小姐也有失踪事件发生。 有人是被公开绑架、有人是在外界旅行时交通工具失事、还有人干脆就和雨宫伊澄一样凭空消失。 各方调查都说没有发现联系，警务与私家侦探一筹莫展。 但付羲知晓雨宫伊澄也是‘皇帝’的一员，对比所有失踪者特征后，果然发现端倪。 “老板，所有失踪者的履历比对完毕后都如您所说，发生过逆袭事件，最终地位大幅上升。” 蒂露把一份份报告摊开在投影中，占据了眼前好大一块区域。 所谓逆袭事件，简单来说就是经典爽文套路。 某某少爷小姐地位不高、实力低微，内有兄弟姐妹环伺，外有恶少强盗毗邻。然后在不经意的瞬间，他们爆发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毫无疑问，这些失踪的‘逆袭者’，全都受到过‘皇帝’的资助，是组织安插在各大巨企中的钉子，触目惊心。 “斯卡因落网自尽，此前还杀了开阳和天枢。但玫瑰城还有一个干部‘天璇’。” 付羲思索到，“公司已经检查过第三精神病院的设施，现在已经失效，但苦艾病毒仍旧在扩张，‘皇帝’的计划并没有完全失败。” “所以要么是‘皇帝’把失踪的少爷小姐们召集起来，准备下一步行动；要么是想杀鸡取卵，让计划暴露后在关键时刻充当最后一道屏障。” 时间已经刻不容缓。 一副完整的谋划幕布已经基本成型。 ‘皇帝’散播苦艾病毒，让其扩大感染范围的同时慢慢迭代到可用状态，同时召集玫瑰城内的‘皇帝’成员。 等到病毒爆发，按照除月的推断会迅速并联形成基于人脑的超高算力云计算机组。 召集起来的巨企少爷小姐们会被‘皇帝’扔掉，当做拖延时间的工具。 等到云计算机组成型，根据云计算机组特性，‘皇帝’只要保证手中有任意病毒感染者作为使用接口就可以扬长而去。 留下的只有一地的烂摊子和赛博精神病遍地的玫瑰城。 当然付羲很清楚，‘皇帝’要的肯定不是一台云计算机组，而是准备用这台超乎当前科技极限的生物计算机发挥某种作用。 这一点对他而言现在还是谜题。 谜题的答案，只能从其他地方寻找线索并解答出来，例如想办法抓到玫瑰城最后一个‘皇帝’干部天璇。 “老板，又有人拜访。”蒂露对他喊道。 付羲抬起头：“是哪家公司的人？” “不是其他公司。”蒂露摇摇头：“是喻文鸿。” …… 第一百三十九章 贿赂与生意 第140章 贿赂与生意 喻文鸿被仿生人女仆领着走进别墅，又兜兜转转来到刚刚接待完雨宫将臣的会客厅。 一般而言，喻文鸿展现出投靠态度后，若付羲有意接受，此时应该带喻文鸿去更私密的房间，例如书房。见面位置在会客厅，也就表明一种疏离的态度，态度理解成‘拒绝’还是‘保持观察’，就得看喻文鸿自己领悟。 看见公事公办的会客厅，喻文鸿也是会心一笑，然后礼貌对仿生人女仆点头才慢慢踱步走进去。 付羲坐在会客厅的沙发前，茶几摆着虚拟投影终端，终端处于待机模式，显然才结束一次会议或商谈，喻文鸿只是看了两眼就收回目光。 “下午好，付羲。” “喻哥，来，坐。” 两人打过招呼，喻文鸿顺着付羲手指的位置坐下，双手交叉。 付羲看他左手不经意露出的纹路，眉头微扬：“喻哥把左手也换成义体？” “上次伤到骨头，医生说修养要一个月才能康复，业务繁忙，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喻文鸿左手虚空抓握展示两下，随口解释道。 他说的上次，自然是指‘救’付羲时被游击队打出的枪伤。 “看不出喻哥还是个工作狂。” 付羲呵呵一笑，不理他话中的隐藏意思，给喻文鸿倒茶同时问道： “今天喻哥突然上门拜访，找我有什么事么？” “网络病！” 喻文鸿吐出三个字，然后竖起大拇指：“多亏你反应及时，重生军用现用的病毒反制补丁是玫瑰城最好的，公司才没有蒙受巨大损失。等到公司评审，s级工作任务通过肯定没有问题。” “呵呵，现在说这些还太早，病毒会持续迭代，源头也还没有解决。” 付羲客套道。 喻文鸿点头：“是啊，没想到雷总还有战争英雄会加入一个不知所谓的违法组织，还好你火眼金睛发现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雷总指的是天枢，他的身份已经付羲被递到董事会，当时还引起不小的骚动和哗然。 “喻哥今天来不是专程来吹捧我的？”付羲说。 从酒店遇袭之后，喻文鸿就不装了，一副狗腿子样子。 付羲特别想说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不是吹捧，是发自内心的称赞和敬佩…不过今天来，确实有正事。” 喻文鸿正色道，然后从西装内衬中抽出一个小巧的圆筒，从中倒出一卷魔熵契约。 看魔熵契约花纹，还是蔚蓝星最高级的那种。 “这是…？”付羲望向魔熵契约。 喻文鸿把契约展开，然后说道：“这是游星科技113的股份。我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消息渠道，此前大约清楚游星科技在网络病的事上有内情，于是提早布局。多亏有付羲伱，发现雷总的隐藏身份，他死之后游星科技股价暴跌，我的收获比预期多了数倍。” “这是一点礼物和酬谢，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付羲仔细看了看魔熵契约，是一份无偿股份转让书，喻文鸿已经在上面签字。 他能在付羲接受s级工作任务之初就提示游星科技有问题，足以说明布局深远。 游星科技掌握蔚蓝星东半球几乎全部的网络服务供应份额，即便体量远远比不上重生军用，即便董事长死后股份暴跌公司风雨飘摇，113的股份换算成金钱也是天文数字。 看起来，喻文鸿这一波吃得盆满钵满。 付羲敲敲手指，没有第一时间去接，送到嘴边的不一定是馅饼，也可能是鱼钩上的饵料。 “喻哥的礼有些厚了，想说的恐怕还不止这些，不如一口气把话说明白。” “既然如此我也不藏着掖着！” 喻文鸿打开天窗说亮话： “不清楚付羲你的调查进度到哪一步，但我希望你能放任网络病多扩散两周，一直到重生日庆典前。” “理由呢？”付羲不可置否。 喻文鸿启动自己的义体，申请连接会客厅里的投影，付羲确认通过后，他将一份商业计划书发送至虚拟投影上。 “付羲你还记不记得星域母舰？母舰会在地球与蔚蓝星间通航，每次停靠都会花大量时间补给和收购货物，此时此刻还停留在蔚蓝星外的卯月星港中。” 他露出胸有成竹的笑：“母舰入港后网络就与蔚蓝星公共网络驳接，他们是外来者，自然没有其他顶级企业那样应对网络病的手段，如今网络病在母舰中也有开始蔓延的迹象。” “我想要付羲你授权给我，我拿着反制程序去和母舰官方谈合作，这会是一笔回报丰厚的订单……当然，为了保证订单能谈妥，网络病在这个时间点还不能消失。” 非常标准的商人思维，大多数人从苦艾病毒的蔓延中看到危机，而喻文鸿却看见商机。 星域母舰是人类迄今为止制造的最大航天器，有几个亿的船员长期生活在母舰上，还有数量更多的短期旅客。 星际时代不使用义体的‘素人’终究是少数，脑机式网络接入义体的普及率母舰中同样不低。 更糟的是，若没有反制病毒的手段，病毒甚至有可能随着母舰蔓延至全部人类疆域中。 母舰官方承受不起这个责任，必定会花费大代价解决苦艾病毒，喻文鸿看准的就是这个契机！ “看来喻哥早有准备。”付羲忽然开口。 喻文鸿摇头：“只是恰逢其会，如果没有和你在千星拍卖会遇见，恐怕我也想不到这一趟生意。” “反制程序的售卖可以授权给你，但网络病我无法保证，我这边的进度说实话没有你猜测那么快，还是一头雾水。” 付羲说话也真真假假。 喻文鸿没有沮丧，反而咧开嘴露出阳光的笑容：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事成之后，73分账，我3，你7。” 他得到想要的保证，没有多耽搁，寒暄几句后干脆利落走人，没说一句多余的话。 当然，游星科技的股份转让书被喻文鸿“忘记”在桌上，没有带走。 蒂露拿过魔熵契约，简单换算价值后不由得咂舌： “老板，喻文鸿出手可真大方！而且他勾心斗角去谈生意，却给我们拿大头。” “蒂露你觉得天上会有掉馅饼的事？” 付羲反问一句。 喻文鸿出手确实大方，不仅上来就给出实际利益，还为付羲画了个更大的饼。 不过类似的情况，付羲在穿越前见多了，这种新闻一般有个统一的名字——杀猪盘。 “不信！” 蒂露把魔熵契约丢回桌上：“我觉得他有问题，想算计你。” “当然，这是阳谋。” 付羲笑着默默她的头。 这可不是阳谋么，连蒂露都看得出在算计他。 喻文鸿在赌，赌看得见的庞大预期利益，能让付羲心动，忽略其中的风险。 沉吟片刻，付羲问：“蒂露，之前让你调查喻文鸿有结果了么？” 在荆棘蔷薇酒店看到喻文鸿一番用力过猛的表演后，他让蒂露去查喻文鸿，想知道他是怎么从四十多个兄弟姐妹中脱颖而出。 “有了！” 蒂露还是很干练：“结果前两天就汇报上来，不过你一直很忙，没时间看。” 付羲点点头： “发现什么问题了么？” “原本是没有什么问题。”蒂露说道：“但现在好像又有点问题。” 你搁着搁着呢？ 付羲疑惑望着蒂露，蒂露才连忙解释道： “喻文鸿是父亲喻波的私生子，在喻家地位不高。他生母被喻波养在距离玫瑰城一千多公里外的陶钵镇，喻文鸿也在小镇长大，成年后才被喻波接回喻家。” 怪不得喻文鸿身上会有义体改造，而且还总说自己的沾染平民习性。 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出身很厌恶，而且有自卑。 “继续。” 付羲闭眼头往后仰，听蒂露继续往下说。 “到喻家之后，喻文鸿也没能第一时间住进喻波在方舟山的本家，而是单独租房住在外面。喻波给他安排了一个公司业务助理的工作，一直不温不火。” “直到两年半前，他与主管出差到代理人底盘谈生意遭到游击队伏击。” “公司去谈业务的其他人全灭，只有喻文鸿一个人重伤回来，而且还杀死伏击他们的所有游击队成员。从那时起，喻文鸿就开始在公司展露头角，一路从助理升为业务经理、业务主管最后到业务专家。” “成为业务专家后，喻文鸿也终于搬回喻波的方舟山本家。” 付羲眼睛睁开，露出玩味表情。 这种剧情，有种爽文男主逆袭的感觉了。 蒂露的汇报并没有停，一边看文档一边把桌上的咖啡递给付羲： “再然后就是公司股权的争夺，这部分内容报告语焉不详，最终结果是喻波四十二个孩子中有资格争夺董事席位的死了十六个。尚在壮年的喻波董事本人，以及喻波的正妻杰克雯董事两人选择转让全部公司股权，让喻文鸿进入重生军用董事会。” 蒂露停顿刹那，抬眼看付羲： “外界怀疑，是喻文鸿用手段设计杀死自己的十六个同胞兄弟姐妹，并且逼迫父母将股份转让。” 付羲点头，明白蒂露最开始为什么会说‘没有问题又有点问题’。 喻文鸿的履历味道很正，最多有点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又不是什么缺点，巨企不会在乎这些东西，反而会上调对喻文鸿的评价，认可他的能力。 但是放在诸多‘逆袭流’巨企少爷小姐们失踪的大环境下，喻文鸿崛起的过程就不得不让人多想。 他是否也是‘皇帝’的成员之一，是安插仅重生军用的暗子？ ‘皇帝’偏好培养暗子成为巨企的继承人，但重生军用继承人只有付羲一个，退而求其次也是有可能。 “大致就是这些，老板，我也怀疑他可能是‘皇帝’的人，但是……” “但是他没失踪？” 付羲接上蒂露的话。 喻文鸿和‘逆袭流’少爷小姐们最大的不同在于，他没有失踪。 蒂露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 付羲笑笑： “‘皇帝’不可能真的竭泽而渔把玫瑰城所有的成员全部消耗掉，终归要留点后路。不过我们只是怀疑，没有证据，强行抓人不太合适。那就让子弹先飞一会，看看他能带来什么惊喜。” 蒂露点点头，付羲的决定她全然认可。 紧接着，她说道： “老板，老狗诊所的搜查结束了，说有惊人收获，姐姐想让你亲自去看。” “付红缨？” 付羲一愣，然后点头说：“我们走。” …… 第一百四十章 老狗洛玺安 第141章 老狗洛玺安 因为中途抓捕斯卡因，特别行动队中途出动了一趟。 又因为苦艾病毒泛滥造成的影响，下城区局势不稳，所以到现在老狗诊所才搜查完毕。 如今特别行动队已经将老狗诊所里搜集到的物品全部搬回了别墅，现在正在车库的消毒间清洗。 付羲和蒂露来到这里时，各色物品堆了一地，像是二手市场的摊位。 老狗的东西中，除开普通的衣物、义体替换件和廉价医疗器械之外，最惹人瞩目的是一柄旧吉他。 吉他琴箱的版面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形状，接上电源后火焰栩栩如生。 付红缨正在物品中挑挑拣拣，像是来摊位淘宝的客人。 “这唱片，嚯！纽带乐队首发黑胶原版！这变调，嚯！滑动变阻器！看不出下城区小小诊所的医生能有如此品味。” 付羲走过来，身边跟着蒂露： “惊人收获在哪？” 付红缨见他过来立马招手：“老弟老弟快看！gotoh公司的纯手工吉他，产地地球，有价无市的限定版，全蔚蓝星不超过三把。” “再看看这个，纽带乐队吉他手后藤的签名lo黑胶唱片，后藤当年可是号称吉他英雄，很出名的！” 付羲眉头一个井字：“付红缨这就是你和我说的惊人收获？” “别那么着急嘛。” 付红缨咂咂嘴：“要懂得欣赏生活中的美，有点艺术细胞好不好。” “我被‘皇帝’和斯卡因搞得焦头烂额，现在没心情和你欣赏艺术。” 付羲往她身边的小板凳一坐：“快讲重点，别磨磨唧唧。” “切。” 付红缨装模作样拿出一份纸质档案，清嗓子朗诵道： “野火街老狗，老狗诊所医生，真名洛玺安，玫瑰城联合生物大学1989年毕业生，生物学与医学双博士学位。” “你等会！” 开局就是王炸，付羲直接叫停，然后凝重确认道： “联合生物大学？” “没错。”付红缨敲了敲档案：“行动队在诊所找到这位隐藏极深的双学位博士身份id卡，录入市政系统查询就得到结果。” “他的家庭出身呢？” 付羲继续问。 现在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是不读大学的。 学校教学早已变成脑机传导式，知识点可以通过直接传输省掉口口相传的时间，并提升效率。 因此高中所教授的知识就已经足够普通人用一辈子。 大学更多是定向培育专业的科研人才，录取和筛选门槛远不是古地球时代大学那么宽松。 当然，且不说录取门槛的高低，只谈每个学期的大学学费就不是普通中产阶级能负担得起。 “很遗憾，伱猜错了。” 付红缨答道：“下城区出身，父亲的出苦力的搬运工，母亲是脱衣舞女郎，穷得叮当响。资料上说，洛玺安读大学的学费全部来源于奖学金和社会资助，是彻彻底底的学霸学神。” “天才就是用来形容这种人的。” 付红缨这话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世界观同样受到冲击的还有程赛。 老狗一个猥琐贪财黑心的无证诊所医生，怎么就成顶尖大学的双料博士了呢？ 他不能接受。 付羲眉头锁死： “这种人怎么会在下城区开个平平无奇的小诊所？” “未知咯，心里有鬼也说不定。” 付红缨放下档案：“反正洛玺安毕业后拒绝所有巨企的橄榄枝销声匿迹，直到今天你让行动队去下城区找人，才让金子重建天日。” “是金子还是炸弹可说不准。” 付羲冷笑，指着周围一堆的音乐器材问：“这些东西和洛玺安有什么联系？” “他的收藏品？” 付红缨摊手：“兴趣爱好也说不准。” 付羲勉强认可这个解释，对于一个生物学博士来说，更值得关注的，显然是其他领域。 “还有呢？” “还有就是，查洛玺安时后发现，读书时同组的师兄，就是后来数据生命实验室的负责人之一，你猜猜这个师兄叫什么？” 付红缨喜欢卖关子，但付羲没理她。 尴尬的空气沉默一阵后，付红缨才无趣揭晓答案： “施爱罗德博士，就是斯卡因·施爱罗德那个‘施爱罗德’，斯卡因是洛玺安师兄的弟子，洛玺安可以算斯卡因的师叔。” 这个消息比洛玺安身份揭露还要劲爆。 付羲脑袋立马活动起来：“也就是说，洛玺安有机会接触到数据生命实验室的研究内容？” “有这个可能。” 付红缨马上答道：“不过洛玺安擅长的领域是生物遗传，他的毕业论文是验证一种叫‘dna转码克隆’的技术可行性，推测这就是他后来的研究方向。” 说到克隆，几人的目光顿时放到杂物堆背后巨大的生物培养皿上。 付红缨敲了敲培养皿的玻璃： “这是克隆舱，也是刚才推测他后续还在进行生物学研究的依据。我此前说的惊人收获，就是培育皿的日志。” 刚才的两个消息还不够惊人么？ 付羲从付红缨手里接过一连串克隆实验日志报告，最早可以追溯到三十多年前。 日志后的备注记载了老狗实验的全部心路历程。 [星历1995年6月，dna转码实验一轮。实验失败，遗传因子有重大缺憾。] [星历1997年1月，dna转码实验十二轮。实验失败，但验证转码可行性，明确后续实验方向。] [星历2006年1月，dna转码实验三百一十一轮。实验成功，使用转码技术制造活体单细胞生物。] …… [星历2018年4月，转码失败，越复杂生物需要的数据量越大，当前实验室硬件限制，无法进行下一步试验] [星历2020年7月，启动eniac计划，得到师弟的研究笔记，我看到了看到出路！] …… 往后的实验过程都被删除，一直到最近一段时间。 [星历2033年12月，转码失败，但也成功。证明只需要更大的计算量就能完成最终实验。] [星历2034年1月，eniac计划前期可行性验证全部完成，实验终止。] 实验日志的备注都非常简练，能提取的信息有限，仅能看出老狗在进行一项名为‘dna转码’的研究。 付红缨所说的惊人收获不是这个。 2033年12月的实验日志中，附加的实验图片和克隆记录。 记录照片中，最后阶段在克隆舱玻璃下沉睡的人，赫然是除月！ 在记录的最末尾，有着一行备注。 [基因链完整，但未能诞生个体意志。] [克隆失败。] …… 第一百四十一章 除月的过往 第142章 除月的过往 付羲此前的推测猜对了，除月是克隆体。 可惜没有猜对的是，她并不是出自某个隐藏的生物实验室，而是出生于野火街无证小诊所的地下室。 那个地下室被诊所主人美其名曰“逃生通道”。 付红缨说惊人收获，那就是惊人收获。 “除月，是老狗制造的克隆体。” 付羲终于是没忍住，心神俱震，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知道，除月的外貌与鸢泽末子一模一样，而鸢泽末子是个不存在dna或者遗传因子这种说法的ai啊！ 老狗用ai，克隆出一个活生生的人来！？ 这是什么玄幻技术？ 看付羲和蒂露呆若木鸡的样子，付红缨摊手： “这个，大致就是‘dna转码克隆’技术，原理啥的我不清楚，猜测就是把ai的数字代码转化成生物遗传代码，制造出遗传因子，进而克隆人类。” “你新捡回家的小姑娘，估摸着就是这样来的。” 付羲没有说话，继续朝日志看下去。 日志中显示，除月被制造出来的时间是2023年12月，丁伶在下城区的垃圾堆捡到她同样是12月。 从日期验证也符合这个结论。 不过克隆日志中最后两句话更令人在意。 [基因链完整，但未能诞生个体意志。] 以付羲浅显的生物学知识能够理解，‘基因链完整’代表除月被克隆出来后有完整的生命体征，确保存活；‘未能诞生个体意志’则代表，老狗克隆出来的除月是没有思维与意识的，只是植物人。 所以，在日志最后才会标注‘克隆失败’。 所以，老狗才会把除月遗弃，丢到下城区的垃圾堆里自身自灭。 遗弃克隆人没有道德层面的风险，最多算实验废料乱排乱放。 对老狗而言除月是克隆失败的产物，理应销毁，只是老狗诊所没有进行销毁的硬件设施，才最终变为遗弃。 老狗遗弃到丁伶捡到这段时间中，除月身上发生了什么？ 付羲敲敲手指，这是第一个疑点。 有其他力量介入，让本只是失败克隆体的植物人除月诞生意志。 “迷雾重重啊！” 付羲感叹一句，把老狗洛玺安的实验日志收好。 这个消息，他会在合适的时机告知除月本人。 付羲觉得自己风评在某个未知平行宇宙再度下降。 他招揽的手下， 蒂露，去年十五岁今年十六岁，女子高中生般的花样年华；除月，本以为已经是成年人，没想到更离谱，还不到半岁。 “从目前的信息分析来看，老狗几乎确定能和‘皇帝’扯上联系，说不定就是最后在逃的干部天璇。” 付羲说出自己推断的结论： “隐藏够深啊！” 一个隐姓埋名的顶尖生物学博士，又极大概率是‘皇帝’成员，当然有能力维持丁毅感染苦艾病毒后还长时间存活。 不！ 甚至丁毅感染苦艾病毒不是意外，他就是老狗选定的早期试验品。 程赛和丁伶的记忆中都说过，他们小时候受到老狗不少照顾。 付羲原本以为，对老狗这样一个孤苦无依又隐姓埋名的医生来说，他只是嘴硬心软。 把程赛一行人当做子嗣照顾，所以才尽心尽力照顾丁毅，让丁毅活下来。 但现在看来，事情逻辑根本不是这样。 哪里有那么多真情实意，背后算计！ “怪不得程赛带走丁毅之后，老狗立马就消失不见，因为他知道自己回暴露。” 付红缨指出疑点：“但太巧合了，既然要走为什么不销毁实验记录？销毁实验记录花不了多少时间。” “信息不足，瞎猜也没有意义。” 付羲停下思维发散，对付红缨说道：“分出一部分人手，去查查老狗洛玺安的过往，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他的学校学历，想要查到更多线索比无中生有简单。” “另外，派人找他！抓到他，苦艾病毒就能终结，我们也能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当然。” 付红缨做正事还是很干练，毕竟是ceo兼董事长秘书。 “我已经委派安保部，全城搜查洛玺安的去向，很快就会有结果。” 付羲点头，心中震惊的情绪总算慢慢平复。 这个时候，蒂露在老狗的一堆杂物中发现某样东西。 她伸手去拿，拿出被老狗仔细收在抽屉里的那张照片。 蒂露看了看，然后惊呼起来： “老板，快来看这个！” 付羲闻言走到蒂露身边，和付红缨凑在一起观察照片。 照片从背景能看出实在类似演播室或者舞台后台之类的地方，应该是张多人合照。 不过经历过精密的裁剪后，除开年轻的老狗与另外一个女性外，其他人都已经被裁掉。 付羲和付红缨重点都放在这位女性身上。 照片中的女性肚子已经有明显隆起，身体偏向老狗的另外一边，把头靠在另一个照片外的人身上。 很显然，这个女性对老狗很重要，几十年来念念不忘。 “洛玺安的恋人？”付红缨发问。 “不是，明显是单恋。”付羲回答。 照片中的人显然与老狗没有亲密关系，就如他称号一般，明明已经裁剪成两人合影，他却还是像一条狗。 “啧啧，不会是什么爱而不得的狗血故事？心爱之人意外去世，天才科学家悲愤欲绝，决心要复活她。于是隐姓埋名缩在下城区的小角落，做着前所未有的禁忌研究。” 付红缨咂嘴幻想到。 付羲白她一眼：“付红缨你少看点玛丽苏狗血剧。” “切，你管我啊！” 付红缨理直气壮。 付羲失去兴趣，直接摆摆手：“让人也顺便查下这个女人的身份。” “不用麻烦，已经找到。” 付红缨打开自己的网络设备，似乎在数据库搜寻信息。 “下城区拾荒者街的中间人，一个占卜师，叫焰。” “她是玫瑰城公民，但离开玫瑰城许久，似乎最近一段时间才回到玫瑰城。” 付红缨慢慢说道： “通过照片对比，二者匹配度100” 看着付红缨投影出的照片对比图，付羲手指一停。 中间人，近期才来到玫瑰城，和老狗有联系。 “让特别行动队跑一趟，把这位中间人‘请’回来聊一聊。” 付羲没有怎么犹豫就下令，远处的程赛与明楷不多时就收到新的任务目标。 蒂露想说话又忍住，似乎只有她觉得，照片中的女性与付家姐弟两人长得有点像。 “我也去。”蒂露主动请缨。 她有些不放心，想亲自走一趟。 付羲看了看蒂露，才发觉自从斯卡因辞职后她已经有段时间没好好‘活动’过。 “好，伱来指挥注意安全。” 蒂露点头，浮空车从付羲的别墅中冲天而起，朝远方消失不见。 …… 心灵之焰占卜社。 今天应该是个艳阳天，可太多雾霾建筑挡住阳光，让拾荒者街的小巷始终雾蒙蒙。 占卜社中氤氲的香炉似乎让阴霾又再度加重，烟雾缭绕中红色灯光被散射成光团，照在‘关耶未来’的神像上显得狰狞可怖。 小女孩坐在神像面前的蒲团上，哼着儿歌用手柄玩益智游戏，占卜师焰坐在占卜桌后，枯槁的手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的黄铜怀表。 怀表打开后，出现小巧的全息投影，屹立在怀表上面如同水晶球。 投影中一对姐妹贴在一起欢快的笑。 焰盯住投影，思绪仿佛要随香炉的青烟一同飘向远方，直到占卜社门口铃铛清脆地响起。 焰收回怀表抬头，只见一个打扮成熟的大姐姐迈着长腿走进来，竖起两根手指打招呼。 “哟！” 看清来人，正在打游戏的小女孩眉头一皱，丢下手柄就跑回焰的身后躲起，只露出半个脑袋。 焰则平静铺开塔罗牌： “‘勾陈’的人难得见面，今天是要来占卜，还是找麻烦。” “交朋友。” 成熟大姐姐取下墨镜，坐到焰的对面。 “勾陈是老称呼，现在外界都叫‘皇帝’，听起来要威武霸气一点……嘛，我算是组织叛徒，不必紧张。” 她伸出手自我介绍：“玛姬，前‘皇帝’组织‘摇光星’。” 焰没有接，反而把一张塔罗牌递到玛姬手中。 “七星之一亲自来见，受宠若惊。” 玛姬翻过排面一看，是[v教皇]，排面下写着‘明白是什么力量在引领自己前行弥足珍贵’。 她反手把牌收起，叹气道：“都说我是叛徒啦。和你们星神拓者没有冲突，也不是来打架，能不能友善一点？” 见焰不回话，玛姬自顾自说：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为了星神礼赞而来？不如与我合作？” 焰慢悠悠抬起头，把塔罗牌摞成一堆，重新洗牌：“不必。你肯定知道，星神拓者都是独行，不会与任何人合作。” “单凭一个命定之人可拿不走星神礼赞的钥匙。” 玛姬摇摇头：“你刻意接近姓陆的小姑娘，引导她去拿四十年前礼赞分离出的唯一一柄钥匙，可钥匙早就找到宿主，‘皇帝’牢牢把控它，你做的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与我合作，最后还有翻盘机会。” 焰还是没有回话，玛姬只好摇摇头叹口气，站起来： “你考虑一下，我可是诚意十足才来找你合作。” “姐姐要去哪里？” 在她身后，忽然传来冰冷刺骨的质问声。 玛姬忽然冒出鸡皮疙瘩，扭头一看，蒂露带着一帮凶神恶煞的特别行动队队员，已经把占卜屋团团围住。 那个不久前还抱着她大腿要认义母的莉莉，此时被两个队员压住，满脸都是同仇敌忾的愤慨： “鸢尾花之女，我早就知道她不是好人！我和她都是虚以为蛇！为的就是今天这个机会！若你不嫌弃，我将带头冲锋！” 什么三姓家奴？ 玛姬笑眯眯瞪了莉莉一眼，后者马上就像焉了唧的鹌鹑缩缩脖子不说话。 玛姬转过头对焰质问： “是你的手段？你干扰了我。” 焰带着淡淡微笑，还是一言不发，此时蒂露已经走上前来。 “我家老板想请焰女士聊聊。” 她朗声问候说道，然后又扭头看玛姬。 “既然姐姐也在就和我一起回去，还是说你准备像上次一样消失跑掉？” 玛姬目光在焰和蒂露脸上来回流转两次，然后才服软叹气： “不跑了不跑了，再跑我家赌气包真的要生气不认我这个姐姐。” “走走，去见见你家付老板。”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复活 第143章 复活 在别墅的客厅中，付羲见到被特别行动队带回来的中间人。 她换掉了吉普赛人包裹严严实实的的民族服装，换上玫瑰城常见的日常服饰，付羲能看出她颧骨的凹陷与苍白面色，就像身患绝症做过多次化疗的病人。 起码从外表，看不出半分照片上的影子。 身边跟着个小女孩，来到陌生环境也不怕生，安安静静坐在旁边。 在客厅沙发的另一边，有个没把自己当外人的‘意外收获’，正双手抱胸对客厅展柜里付羲的艺术品收藏指指点点。 “难看。” “劣质。” “假货。” “一看就是ai辅助后3d打印的，这也叫艺术品。” 大肆观摩后，玛姬咂咂嘴总结： “品味不太行，一般货色。” 蒂露忍无可忍，朝她怒道： “姐姐你就不能安静一会？” 玛姬歪头回应：“哎呀，这里人那么多，我一个都不认识，坐在沙发上当雕塑多尴尬呀。” 明里暗里讽刺占卜师焰，后者只是保持微笑，都当做没听到。 付羲走进来，才终于吸引在场几人的注意，玛姬笑了笑热情挥手：“付老板，付少爷，嗨！” 付羲朝蒂露问道： “这家伙是哪来的？” 蒂露很难解释，只能说：“就当路上捡的赠品，老板你不是还有话也要问他吗？” “喂！别当我没听到，你说谁是捡的？” 玛姬凑过来想去捏蒂露的脸，结果突然间眼前一花。 她倒飞到地毯边的墙上，无形的磁力锁早已将她锁定。 稍微用力拉扯几下，玛姬没能从墙上下来，于是啧啧感叹：“碧姬伱的能力运用越来越出色，不愧是我妹妹。” 玛姬显然没出力，还是小孩子戏耍的心态。 否者这点手段不可能困住她。 付羲暂时忽略玛姬，低声让蒂露看紧她，然后把注意力放到占卜师焰的身上。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付羲。” “很高兴见到你，付少爷。” 焰与付羲握手，付羲才感受到与人手完全不同的质感。 就像是触摸到冰凉的硅胶。 这不是普通机械义体，而是只有极少部分人会用的魔熵义体。 用魔熵替代机械控制后天安装的肢体，避免机械义体带来的神经压力，可以说是升华者专享技术。 焰见他吃惊的神色，于是解释道：“早年受过一点伤，请见谅。” 付羲回过神，松开手坐到焰的对面： “没什么，只是吃惊焰女士还是一位升华者。” 说着他也没废话，把从老狗那里得到的照片展示出来： “这照片上的人你认识吗？” 焰眯眼一看，然后回答：“从外观上看，认识。” 付羲随即说道：“请焰女士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些情况。你对老狗洛玺安了解多少？” “洛玺安。” 焰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嘲讽：“从付少爷的角度来看，应该说很熟。” “能说说看么？” 焰并无不可，慢慢开口说道： “四十多年前，我还在读书，和他是同一个摇滚乐队的成员，我是键盘手，他是吉他手。除此外还有贝斯手和鼓手，一共四个人。” “据我所知洛玺安是联合生物大学的学生。” “没错，那时候他还在读书，组乐队是副业。”说着焰脸上不屑的神色更甚：“如果不是有这个乐队，他连学费都交不起。” “焰女士你们当时的乐队很赚钱么？”蒂露插嘴问道。 “在下城区很火，那里都是些兜里没几个钱的乐子人，榨不出油水，所以不赚钱。” 焰字正腔圆回答：“不过乐队的贝斯手是个脑袋不太聪明的富二代，洛玺安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他资助。” 转折让蒂露和付羲都愣住。 洛玺安搞摇滚乐队在意料之中，毕竟有那么多音乐相关的个人物品。 可是乐队的富二代资助读博士却万万没想到，原来付红缨当时说老狗读书的学费大部分来自‘社会援助’。 ‘社会援助’四个字是这种意思。 “啧啧，怪不得说富二代脑子不太聪明，玫瑰城私立大学的博士学费，快够在玫瑰城上城区买房了？” 还被挂在墙上的玛姬偷听后嘲讽，又被蒂露用升华能力封住嘴巴。 “你们乐队的其他人，现在在哪里？” 付羲又问。 这会焰摇摇头：“不知道。或许付少爷听过四十年前的玫瑰城暴乱，暴乱中乐队死了人，于是暴乱后乐队就解散，我也就离开玫瑰城。” “死的是谁？” “鼓手。” 这与调查到的档案资料相符，付羲没继续多问。 因为接下来就到关键地方。 “焰女士，你是否知道他的研究，毕竟从照片来看，洛玺安单恋你。” 此话一出，焰终于没忍住笑了。 她摇摇头，耐心开口：“付少爷，你恐怕弄错了一件事。照片上的人我认识不假，可照片上的女性不是我。” “她是我姐姐，我们是双胞胎。看样子照片应该是乐队最后一次登台演出后的合照。” 焰伸手抚摸泛黄的照片表面： “看到我姐姐的肚子了么？她已经怀孕好几个月，这次演出结束后乐队活动就暂时终止，她和丈夫要为孩子的降生而准备。” 付羲眼神一凝：“你的姐姐也是乐队成员？” “没错。” “她的职责是…？” “付少爷已经猜到了不是么？”焰笑容变得感叹而凄凉：“是玫瑰城暴乱中，唯一意外死去的成员，鼓手。” “她的丈夫，也就是资助洛玺安的富二代，乐队贝斯手。” 这么一说，逻辑就通畅了。 因为玫瑰城暴乱，洛玺安单恋而不得的女神意外死去，沉重打击他的精神。 为此他在下城区研究克隆人相关的技术，想要用克隆让他的女神克隆出来。 付羲敲了敲手指，又把刚刚逻辑成立的猜想抹去。 没那么简单。 克隆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克隆人技术早在上百年前就成熟，只要有完整的遗传因子序列，现代技术可以制造出任何人的克隆体。 但是克隆不是【复活】。 就如斯卡因所说那样，除月是evl的克隆体，但evl是evl，除月是除月，除开相同的外貌和基因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一般人会认为，科技极度发达的世界，复活一个人不算什么难事。 用基因克隆一具身体，再通过意识传输把提前上传好的记忆灌输进身体中即可。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新克隆的身体，从大脑与神经成型那一刻，就已经诞生属于自己的意志，强行灌输记忆只会导致严重的精神分裂。 把克隆体当做以死亡人的复活，无疑是种魔怔。 想要真正复活一个人，必须在现有克隆技术上做出革新。 另外，意识上传技术也是在近几十年才逐渐有突破，目前还未达到完善状态。玫瑰城暴乱那个时间点，是否能够进行意识上传犹未可知。 所谓复活，只是理想状态的假设，技术手段难以实现。 付羲手指停顿，认为自己找到真相。 老狗洛玺安在下城区沉淀蛰伏那么多年，研究‘dna转码克隆’技术，要的不是拥有女神遗传基因的克隆体，而是真正的想要将其复活。 可是，哪怕知道老狗的目的，也无法知晓他要怎么做。 克隆复活女神，和云计算机组‘苦艾’又有什么联系。 ‘所以除月是老狗的dna转码克隆技术的试验品。’ 付羲眉头紧锁沉思：’为什么要用这样一个身份敏感的ai来做试验品，除月的自我意识最后又是怎么产生的？’ 暂且无果，付羲见状点头： “我这边关于老狗洛玺安的问题问完，焰女士你可以暂时休息。” 他抬起头，将注意力转到玛姬身上，示意蒂露把她的姐姐放下来。 玛姬下来之后揉了揉手腕，嘴里还在埋怨妹妹下手太重。 “玛姬小姐，又见面了。” 付羲平静对她说道： “是否能说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玛姬两手一摊：“被你面前的占卜师算计了呗，我诚心诚意找她谈合作，没想到她居然算计我。” 焰悠然自得喝着茶水，没有反驳。 付羲让她坐下，坐下后还没等开口提问，玛姬就先行打预防针。 “事先说明，付少爷你是知道的，去年的在厄里特航空港我就背叛‘皇帝’，他们的计划、手段我一概不知，还要靠雨宫伊澄小可爱才能拿到情报，如果你想问我这些就省省。” “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付羲反问。 玛姬不说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见状，付羲也懒得和她玩文字游戏，而是换到另一个话题上： “既然如此，玛姬小姐不如就好好解释一下，什么是‘星神宿体’。” 此话一出，玛姬眼珠转了转，嘴角也莫名勾起。 随即她往柔软的沙发中靠去，同时拿捏姿态答道： “这个问题付少爷不如问眼前的焰女士，她可是专家。” “您过誉了。”焰回应道。 “可不是过誉。”玛姬说：“如果连你都不算专家，这颗星球上就没有人能称得上‘专家’二字。” “我说的对？星神拓者女士。” 玛姬口中冒出来的新名词又让在场的人把目光转向焰。 后者端着茶杯轻抿一口，放下后对付羲说： “既然付少爷想知道，那我就替玛姬小姐回答这个问题。” …… 第一百四十三章 星神礼赞 第144章 星神礼赞 占卜师焰从很远的历史开始讲，这会是个很长的故事。 “宇宙并不是空无一人的死寂。” “自地球的开拓者们踏足星空，跌跌撞撞去往更遥远星域时，他们发现在数十上百光年外的行星系里，有着和地球极度相似的行星，行星上有着和地球极度相似的生态，生态链中有着和地球极度相似的物种……包括同种同源的异星人类。” “这不是巧合，许多年来一代又一代后来者都在探究原因，寻找秘密。” 付羲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所以，你想说宇宙不同行星的人类都有着相同起源，就是【星神】？” 焰点了点头，双手交错平放在腿上，然后继续往下说： “星神只是一个拟造的称呼，人类总喜欢将那些拥有强大力量、漫长寿命亦或奇特能力的事物称之为‘神’。” “他们可能是更高级的文明或者更高维度的生命，在宇宙投放生命种子可能是为了实验，也可能是想要传承，总之如今人类对星神知之甚少，而研究探寻星神秘密的考古学家，也被称为星神拓者。” 焰望向玛姬，然后又回过头： “这就是‘摇光’小姐对我的称呼。” “可我从来没听考古学界发现过任何外星高等文明遗迹的新闻或者报道。” 付羲摇头，选择先质疑，再质疑。 无论穿越前的游戏资料，还是穿越后的历史记录，从来没有提过星神这个词语。 在接触‘皇帝’之前，他的认知中根本没有星神这个概念。 本来穿越后的剧情发展就已经面目全非，现在世界观设定再大改……事到如今，付羲对‘穿越’的真实性越来越怀疑。 “付老板，当然不会听到。” 突然插嘴的人是玛姬。 她双腿翘起，双手抱胸，像在展示比妹妹营养更充足的身材：“星神留下来的所有东西，都没有实体。对普通人而言，这是无法被触摸、无法被观测、无法被认知的事物。也就是既无法被证实，又无法被证伪的黑箱。” “说起来非常唯心，但接触星神遗产需要‘资格’。” 付羲暂时压下怀疑，顺着两人的逻辑往下推： “‘皇帝’的三份名单？” 玛姬闻言轻轻鼓掌： “付老板真是敏锐！没错，‘皇帝’中三份不同级别的名单，代表紫薇帝君在蔚蓝星搜寻到拥有接触星神遗产‘资格’的人类，名单级别越高，代表与星神联系更紧密，更有‘资格’。” 到此付羲又开始头脑风暴。 如果‘皇帝’的名单不是按照游戏中出场角色的重要程度排列，而是按玛姬所说的资格。 那名单成员与游戏角色的重合程度未免也太高。 “继续，还没说到关键点，‘星神宿体’是什么，和名单上的成员有什么区别？” 付羲发问，然后耐心等待下文。 玛姬看了看焰，抬手比出请的手势，后者慢慢开口说道： “宿体就是被选中的生物，遗产是无形的，以某种我们尚且未知的形态存在，我们将散落的星神遗产称为‘星神之礼’，意为星神给后来者遗留的礼物。” “星神之礼有其自身逻辑，采用一种特殊的规则挑选寄宿体，被星神之礼寄宿的人，就是星神宿体。” 玛姬此时补充道： “按组织的研究，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星神之礼的宿体，不过三份名单上的成员，按照名单级别提高，被选中的概率也会更大。” “‘皇帝’这个组织，就是为搜集星神之礼而成立。” 付羲挑眉，问道： “搜集？星神之礼可以转让？” 玛姬嫣然一笑，眨眨眼：“当然！规则也很简单，只要把原本的宿体杀掉就好，就像打怪爆装备。不仅可以爆装备，不同星神之礼还可以融合提升级别…怎么样？是不是和打游戏很像？” “星神之礼能为寄宿体带来力量，力量的种类和展现形式也不固定。” 说着，她抬起手，指尖泛起微光： “这是我在空落荒原收集到的星神之礼，我称之为‘虚空神机’，它偶尔会让我脑中出现一些特别的思路，顺着思路研究很轻松就可以得到超出当前时代的科技……驯服玛德琳娜小家伙的手段也是这么来的，付老板你也见识过，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姐姐。” 蒂露轻声呢喃，这个时候的玛姬，有种愉悦的残忍挂在脸上。 “你杀了原本的宿体，叫什么名字？”付羲忽然发问。 玛姬想了想：“诺克提斯……还有扎劳得之类的，几个b级名单上的幸运儿。星神之礼还会附带一些固定的额外能力，比如短暂预知未来，为此抓几个幸运儿可花了我不少功夫。” 付羲闻言微不可查叹口气。 怪不得他去空落荒原，只见到蒂露、莉莉和洛奇三位主角团成员，敢情剩下的都被您老给杀完了。 “星神之礼可以预知未来？”付羲继续问。 “或者说是看到未来某种发展的可能性，关于这点我不好多说，每个人看到的未来都可能不一样，预知的持续时间也不恒定，非常鸡肋。” 玛姬摊手：“不过我们都怀疑，紫薇帝君拥有完整的未来预知能力，三份名单上的人就是他从无数条时间线里一个一个找出来的天之骄子。” 付羲不可置否。 星神之礼能预知未来，倒是一定程度解答‘皇帝’组织先知先觉能力的来源，不过这种玄幻的事，在亲自验证之前他持辩证怀疑态度。 玛姬收起指尖微光，然后闭眼感受： “星神宿体之间，只要靠近就能感应到彼此，就好像鼓励相互吞噬壮大。就好像此时，付老板的别墅里就有四个星神宿体存在。” “四个？”蒂露疑惑。 除月是一个她知道，算上玛姬，剩下的两个在哪？ 玛姬睁眼，然后伸出手指： “焰女士带着的小姑娘是一个，一楼房间里有一个，别墅停车场有一个，再加上我。” 众人目光汇聚到毫无存在感，安安静静坐在焰身边的小姑娘身上。 即便被点破身份，她依旧歪着头，萌萌地眨眼睛。 焰将手放在小姑娘的头上：“小提是我捡到的孤儿，她差点死掉，星神之礼让她活了下来。” “呵呵，是么？” 玛姬一脸不屑，根本不信焰的话。 在她看来，星神拓者与‘皇帝’都是一路货色，收集星神宿体谁没点特殊想法？ 付羲倒是看过几眼后就收回目光，他在想焰点出的几个位置。 一楼房间那个指的是除月，停车场哪个又是谁？ 公司派遣的特备行动队此时就驻扎在停车场中，略微思考就能想到，其中符合星神宿体条件的只有明楷一个。 在厄里特航空港，他自爆装甲后还能活下来，本身就是不符合常理的事。 付羲万万没想到自己身边还有漏网之鱼。 “‘皇帝’里每个人都是星神宿体？”接着他问道。 “据我所知，每个干部都是，普通成员大都不是。”玛姬答道：“不管是天生还是巧取豪夺，能成为干部，星神之礼的级别都不会低。” “既然互相吞噬就能壮大，伱们的紫薇帝君为什么不把所有星神之礼聚集起来？” 玛姬闻言，忽然故作严肃，说出一句名台词： “因为，人类是有极限的。” “我们推测星神之礼是以量子态数据的形式存在，星神特意做过适配，让人类大脑成为是最适合容纳数据的容器，但每个人能够接纳的数据容量有限。” “星神之礼不是堆积越多越好，而是有一个舒适区间，超出区间后，将渐渐从助力变为累赘，直到超出人类容纳上限之后，就与不再被称为‘星神之礼’，而是叫……” 一直听玛姬说话的焰直起身子，帮她补足这句话的末尾。 “星神礼赞。” “没错，星神礼赞。”玛姬点点头说道。 她发言完毕，焰接过话匣，慢慢说道： “星神礼赞不可被感知、不可被容纳，就像飘荡在其他维度不可名状的知识，任何人接触都会直接被过量的内容撑爆，造成脑死亡。” “同时，星神礼赞中有着比星神之礼更深邃、更强大的能力，但是凭一个人的大脑无法解析，除非……” “除非很多人的大脑同时解析。” 付羲自言自语般说出这句话。 他到此时终于明白，‘皇帝’散播病毒，制造云计算机组‘苦艾’的目的。 众多人类大脑算力共同组成的云计算机组，当然有比普通人更强大的算力，或许就是可以用来解析星神礼赞的内容。 “所以说，玫瑰城有一团野生的星神礼赞？” 付羲望向玛姬，后者嘟嘴歪头，装看风景。 十几秒后，才慢悠悠回答： “也许，大改，可能……是的。” 占卜师焰点头，然后补充：“四十年前，玫瑰城暴乱与智械战争，都与星神礼赞有关，大概从暴乱之后，他们就盯上玫瑰城……毕竟星神礼赞，可是比星神之礼更稀有的瑰宝。” “解析星神礼赞会得到什么？” “不知道，未来科技、超凡能力、禁忌知识、跨纬度飞升？从来没有人解析过星神礼赞，自然也没有人知道后果。星神礼赞比星神之礼庞大，普通星神宿体接触反而会被星神礼赞吞噬同化，我猜测，想解析星神礼赞还需要钥匙。” 玛姬快速回答。 还真是意外收获，本意找焰过来是想调查老狗，没想到现在连‘皇帝’的目的也一同搞清。 “现在剩下的，就是找到老狗藏身的地点，他要解析星神礼赞，肯定还在玫瑰城，不知道钥匙是什么。” 付羲自言自语，然后抬头。 玛姬顿时摆手：“别看我，我不知道啊！付老板不如关注一下玫瑰城的逆袭二代？组织可喜欢资助这种人了。” 付羲看她一眼，站起身来与蒂露一同走出客厅。 然后嘱咐道：“蒂露，给付红缨拨通讯，让她蒙好面、隐藏好身份，把喻文鸿绑回来审审。” “本来还对他的身份只是怀疑，但非常时刻，也不得不动用非常手段。” “要是他没问题，我亲自带人去把他‘救出来’。”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审讯 第145章 审讯 方舟山。 喻文鸿坐在顶楼的落地窗前眺望，远处玫瑰城[花冠]的霓虹如往常闪耀，神驰目眩，令人心醉。 这座别墅原本属于他的生父，如今属于他。 方舟山并不是有钱就能住进来的地方，这里是玫瑰城的权力顶峰，邻居间一顿简单的下午茶就能决定成千上万人命运。 窗外的世界郁郁葱葱，人造生态森林中各种稀有动物休憩嬉戏。清澈香甜的泉水水流从山间流下，落到山脚的湖泊。 波光粼粼，宛如传说中智慧之泉那般澄净湛蓝。 喻文鸿小时候和玩伴在陶钵镇的瓷器瓦窑玩耍，争论大城市中富人的生活会是怎样。 有人说顿顿能和牛奶，吃天然食材，住在比镇长家还要豪华的大房子里。 如今玩伴们都还在陶钵镇的瓷器瓦窑里出卖劳动力，他已经来到玫瑰城权力的高峰上，所见之处皆蝼蚁。 曾经羡慕到发狂的想象，根本不值一提。 金钱与权力，是最能醉人的东西，一旦握住就不想放开。 而且还总想要更多。 “星域母舰回复邮件没有？” “两个小时前回复过，对方还在考虑。” “把最后期限定到今晚十二点整，要让他们知道，除开我之外他们在蔚蓝星买不到任何成熟的病毒反制补丁。” 喻文鸿用脑机义体和秘书开会： “去母舰收买媒体，雇水军制造恐慌，让船员给母舰指挥所施压。他们的体制和蔚蓝星不一样，普通船员的声量汇聚在一起，指挥所也不得不重视。” “同时告诉他们补丁售价可以再降低10，展示诚意。然后把降低售价的损失翻倍后塞进后续服务里，先引诱他们签合同。” 会议没有持续太久，喻文鸿已经胜券在握。 他会抓住手边能抓的一切助力、每一个机会，继续往上爬。 ——嘀嘀。 新邮件的提示声让喻文鸿收敛懒散，重新打起精神。 普通工作邮件会储存在个人终端，只有一个发信人的邮件能直达他的义体中。 打开邮件之前，他暗自握紧拳头，随后又松开。 他有今天的地位，既要考虑自我奋斗，又要考虑历史进程。 当年穷困潦倒时，有人找上他，引导他加入的组织，给他提供帮助。 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组织绝对功不可没。 作为回报，喻文鸿要替他们做事。 喻文鸿并不认为这是效忠或者招揽，只是各取所需的合作。 只要自己持续展现价值，对方也会在他身上持续加码，直到有一天他位置足够高，双方的主导权逆转，组织才会成为他真正的助力。 不过此时，还要蛰伏。 喻文鸿打开发送过来的邮件，邮件不似任务指派那般详细，正文中只有简简单单一个字。 【逃】 他阅读之后，所有邮件通讯记录开始自行删除，这是要与他切断联系。 哗啦！ 喻文鸿豁然站起，邮件不会出现这种内容。 现在的情况只代表一件事。 ——他暴露了！ 喻文鸿抓起外套，还有抽屉里的手枪，快步朝车库走去。 还没能等他把外套穿好，震耳欲聋的爆炸就将他掀飞在地。 “咳咳……咳。” 喻文鸿踉跄爬起来，定睛一看。 号称能防御星际战舰主炮轰击的别墅外墙炸开大口子，一个丝袜套头上，大摇大摆的女人就走进来。 “里面的人不许动！你们被捕了！啊呸，不对！” 女人走到他身边，拎小鸡一般把喻文鸿提到半空，丝袜下露出猖狂的笑。 “阿sir，入室抢劫啊！” “你是谁…？” 喻文鸿严重闪过一丝惊惧，然后又将情绪压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入室抢劫的劫匪？ 呵，要是劫匪能闯进方舟山来，为什么不直接单枪匹马杀穿巨企总部？好歹难度还低一些。 有人在针对他！ 喻文鸿很快意识到情况，组织让他逃并且删除通讯记录，显然是不可抗力因素，让组织都不得不把他当弃子。 这种时候大吵大闹装糊涂显然没用。 片刻后，喻文鸿呼吸终于平复，他也变回平日里运筹帷幄的模样，平静问道： “你们是谁？我能帮伱们做什么？” ——不杀他就说明他还有价值，要抓住这个机会。 丝袜套头的劫匪付红缨当然不和他废话，反手一拳把喻文鸿砸翻，用光学隐形的布料把他裹成一团，提在手里逃走。 半分钟后，警报大作，呜咽的警笛包围整个喻文鸿别墅。 …… 等到一盆凉水浇在头上，喻文鸿惊醒时，发现已经身处见不到太阳的黑暗密室。 密室中只有一束刺眼的白炽灯光，从眼前人的身后照过来。 喻文鸿睁大眼睛，背光的情况他显然看不清这个人的模样。 “先生们女士们，你们要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绑架一位重生军用的实权董事，重生军用不会善罢甘休。如果想要合作，我们可以开诚布公谈谈。” 喻文鸿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同时话语里恩威并施，试图增加自己的筹码。 话语并未奏效。 只见眼前的人抬起手，声调是经过调整的电子合成音。 “先打断喻先生两只手，把义体拆下来。” 听到这句话，喻文鸿瞳孔骤缩，张口想喊出‘等一下’。 可在声音还未发出的时候，一个闪电般的残影掠过，喻文鸿两条义体手臂被强行掰断，冲天而去。 哐当！ 义体砸在地上发出闷响，鲜血从义体断口飞溅出来，伴随男人低沉的嘶嚎，回响在密室之中。 付羲用手绢擦掉溅到他手上的温热血迹，居高临下看着喻文鸿，淡淡开口： “现在，知道你的处境了么？” “你想要什么？” 喻文鸿忍着痛直起身，用嘴角斯哈深呼吸。 “‘皇帝’。” 对方口中吐出两个音节。 喻文鸿身体微颤，再也不说话。 付羲见他安静下来，便意识到自己没有猜错。 于是他又说道：“喻先生你很清楚，我们找上你自然有十足的证据和把握。还是说你想临死挣扎一下，维持你对组织的忠诚。” “像你们这种人，身上难道还能有忠诚可言？” “你们问，我会告诉你们我知道的事情。” 喻文鸿再度开口： “问题结束后，我想活下来。” “看你表现。” 付羲用平静的声调回答，然后开始提问： “第一个问题，你在组织里的身份，还有职位。” “干事，隶属干部‘天璇’。” 喻文鸿顺从回答。 就如眼前人所说，他是个商人，没有忠诚可言。 “‘皇帝’在玫瑰城中的干事都由干部‘天璇’直隶。” 干事，看来‘皇帝’是成员、干事、干部的三重结构，最下层是雨宫伊澄这样的成员，中层是喻文鸿这样的干事，顶层则是玛姬和斯卡因他们这些拥有星神之礼的干部。 “你有星神之礼？” “……没有，只有干部才有星神之礼。” 喻文鸿回答，大多数组织成员连星神这个词都没听过，若不是留了个心眼，他也不会清楚星神之礼是什么。 “你是付羲的人？还是星际开拓联盟官方？” 喻文鸿忽然问道。 话音未落，他便是左腿一痛，一支用于书写的马克笔已经穿透他的大腿，留下一个血洞。 “我问，你答。” 付羲冷漠说道，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喻文鸿咬牙忍痛，让自己没有哼出声，片刻后才顺从点点头。 “病毒在第三精神病院被激活，之后‘皇帝’准备在哪里正式启动云计算机组，以及‘皇帝’绑架的少爷小姐们在哪？” 这个问题一出，喻文鸿骤然抬起头。 片刻后，他低下头露出个苦笑，像是瞬间明白很多东西。 心思流转，喻文鸿停顿片刻，吐出个地名。 “[花冠]，重生塔底层，重生军用服务器中心。” 付羲抬手的动作略微一顿，眉头上扬再度确认：“重生塔？” 喻文鸿身体往后仰，因牵动受伤的肌肉而龇牙咧嘴，他勉强挤出个笑容点头道： “我留了心眼，也秘密调查过。虽然事后被组织严厉警告惩罚，但是有一些收获。” “干部天璇在玫瑰城的活动一直有其他幕后势力资助，这个势力就是重生军用。我怀疑，天璇要么是重生军用安插在‘皇帝’的暗子，要么是手腕高明的双面间谍。” “若非我是重生军用董事，恐怕也不可能察觉到‘苦艾’云计算机组启动地点会在重生塔。” 喻文鸿的话真假尚且不论，付羲得到想要的消息，也不再继续问话而是抬手吩咐：“给他止血，关押好。” 喻文鸿见状问道： “我能活么？” 付羲最后瞥他一眼：“看心情。” “喻先生好好配合。‘皇帝’会如何处置你我不知道，但你应该明白，重生军用是如何处理背叛。” 到最后付羲都没有把身份挑明，不过对喻文鸿这种聪明人而言，双方心照不宣。 随即，他不再理会喻文鸿，走出密室。 在他离开的瞬间，喻文鸿嘴角一勾笑起来，笑容意味深长。 …… 离开后，蒂露悄悄凑到付羲耳边： “老板，要不要……” 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付羲摆手：“不必，留着他。” 他重新走向客厅，只留下最后一句。 “喻文鸿，是个人才，杀了有点可惜。” 第一百四十五章 野火乐队 第146章 野火乐队 付羲还不打算杀喻文鸿。 在他眼中喻文鸿是最纯正的商人，为了自我利益和地位能不择手段。 他不值得信任，但也有价值，如果利用好的话也能成为助力。 世界那么大，人才也数不胜数，并不是只有主角才有利用价值。 此时他从地下的审讯室里重新回到楼上的客厅，玛姬和占卜师焰还留在这里。 玛姬俨然一副把这里当自己家的样子，此刻正躺在他的沙发上，喝着他酒窖里的好酒，把玩他的收藏。 见他回来，玛姬立马招手喊道： “付老板回来啦？看样子是抓到了舌头，怎么？审出想要的情报了吗？” 付羲没有回答她，而是看了看酒瓶的样式，然后对蒂露说： “2002年卯月太空基地的外星葡萄酒，售价七千万，记在账上让你姐姐走之前付钱，付不起就送去西半球种植园摘棉花。” “好的！老板！”蒂露点头。 “喂喂！你是谁家妹妹？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玛姬顿时不满，开始耍赖。 付羲又对蒂露说： “带你姐姐回避一下，我有问题要单独和焰女士聊聊。” 听了喻文鸿的招供，他有些事情要做最后确认。 蒂露顺从点头，她是个乖乖听话的小秘书。 渴望凑热闹的玛姬被不情不愿拖走，付红缨本来也自觉跟着想离开，结果被付羲叫住。 “姐姐，伱留下，接下来我要问的事情，你也应该有知情权。” 付红缨眨眨眼：“和我有关？” 付羲带你头，这个姐姐一直都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做事还算干练，可心思太少，有些时候看上去就是傻乎乎。 几人坐定，付羲先给焰倒上茶水，然后才开口问道： “焰女士，‘焰’这个名字应该只是个称号，不知道你的真名是什么？” 焰端起茶杯微微一笑： “名字只是个代号，‘焰’这个称呼已经伴随我很多年，过去的名字重要吗？” “很重要。” 付羲认真道：“或者说，您的双胞胎姐姐，名字很重要。” 他忽然换上敬语，态度也变得端正，让付红缨始料未及。 什么时候，我弟弟是个这样和善温驯的人？ 焰放下茶杯：“你都猜到这种份上，何必还弯弯绕绕兜圈子，不如直接问更直接的问题，比如‘我姐姐丈夫，乐队贝斯手的名字’。” 付羲神色肃穆：“焰女士愿意说，我自然愿意听。” “和你猜的一样。” 焰也变得正经，吐出答案： “我叫谭风，‘焰’是乐队时期的艺名；我姐姐叫谭笑，艺名是‘光’。” “好名字！” 付红缨拍桌子竖大拇指： “谈笑风生！笑和风是姐妹名字，生取谐音‘升’，代表父母对子女未来的期盼。看来焰女士的父母还是文化人，只是这个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她说着说着，音量越来越小，最后嘴巴长大瞪大眼睛。 “你！你！！” 焰继续说：“四十年前，我和姐姐参加的乐队叫野火乐队，也是下城区野火街名字的由来。乐队中吉他手洛玺安，就是你们要找的老狗。而贝斯手，那个傻不拉几的富二代，如今算是大人物。” 她笑了笑：“野火乐队贝斯手，叫付道一，也是我姐姐的丈夫，你们应该很熟悉，不用我来介绍。” 呜！ 付红缨身体开始冒烟，显然是cpu快烧了。 “自检程序启动，正在重启操作系统……” 她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喃喃，看得焰旁边的小姑娘直鼓掌。 “蒸汽姬！蒸汽姬！” 付羲看了小姑娘一眼，然后才深吸一口气。 说实话他早有猜测，所以此时才能保持冷静。 眼前的人摇身一变成了他的长辈，不过现在并不是认亲的时候。 他找焰确认，只是想验证喻文鸿最后猜测的真实性。 喻文鸿说天璇背后一直有重生军用在资助，如果天璇就是老狗，那四十年前资助老狗读博士的人，也有极大可能是资助天璇的人。 皇帝能将最终云计算机组的启动地点放在重生军用总部，说明资助人的身份非常高，远不是普通董事能做到。 最有可能的人当然是权力最大的人。 他和付红缨的父亲——付道一。 “也就是说，老狗是父亲安插在下城区的暗子……这很常见，当权者要有独属自己的信息渠道，否则容易陷入下属构筑的信息茧房。” 关于付道一年轻时曾混迹街头、组建乐队、感情过往，付羲一概不知。付道一也从不会和孩子说这些。 他是付道一用自己遗传因子和已逝母亲留下的遗传因子结合的人造婴儿，本质和除月差不多，都是克隆。 等他长大的时候，付道一已经在重生军用当了接近二十年ceo和董事长。 “但是老狗暗恋‘光’，可‘光’选择了父亲，这是他们分裂的。” “母亲死在四十年前的玫瑰城暴乱中，乐队解散，老狗留在下城区继续替父亲工作，但在这个过程中加入‘皇帝’背叛父亲。” 付羲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他可能对父亲有怨恨，所以才想独自复活‘光’。” 什么舔狗舔而不得的小故事？ 霎时，故事开始变得狗血起来。 到这一步，付羲又多一个不得不阻止老狗的理由。 这就相当于，奇幻世界里一个死灵法师准备复活你的已经逝去多年的家属。 且不说能否复活，真复活后的是家属，还是顶着家属面孔的另外一个人还不得而知。 “我的问题问完，焰女士好好休息。” 付羲站起来，称呼并没有改口。 “出于一些原因，您和您身边的孩子还要在我这里多待一段时间，期间若有什么需要可以吩咐仿生人女仆去做。”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付红缨还在宕机，付羲看了她一眼，没有去碰她，任由她重启操作系统。 走出会客室，蒂露连忙迎上来： “老板，特备行动小队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 “嗯，直接动身。”付羲点头。 这次并没有调集公司其他安保力量。 毕竟老狗的所作所为涉及到付道一，传出去可能会成为有心人利用的丑闻，保密工作要做好。 同时，他又给付道一身边另的一个仿生人管家诺亚‘初号机’发消息，让他遣散重生塔员工，封锁现场。 接下来只要等到付红缨回过神来，然后就可以全军出击，前往重生塔。 走在别墅走廊内，付羲忽然被个不速之客拦住。 看清来人，付羲挑眉：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速之客自然是陆赧笙。 “当然是你把我带回来的！”陆赧笙双手叉腰：“我在客房住了好几天，你准备什么时候放我走？” 这么一说付羲想起来。 陆赧笙是行动队突击第三精神病院的战利品。 嗯……不能叫战利品，应该说解救出来的人质。 当时付羲只从她口中得到一些精神病院内部事情始末的证词，事后就没有再关注过她。 没想到行动队居然还把她带回来。 除月的禁足还没有解除，付羲的别墅如今对出入人员有严格管控，她进来了没有付羲或蒂露指令就无法离开。 想通这一茬，付羲摆摆手： “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我让人送你回下城区。” “我和你之间的账还没算完！” 陆赧笙再度拦住付羲： “天天跟在你身边那个女人是谁？就是看起来跟个高中生似的那个！” 付羲闻言笑了： “陆赧笙你还真把自己当我未婚妻了？我身边有什么人还需要和你汇报？” “你在胡说什么！” 陆赧笙跳脚，她才不会因为这种理由质问。 只是她忽然间发现，蒂露和下城区那个夜晚，拦住她杀猛鬼帮帮主的‘保镖’很像！ 通过直觉判断，她甚至觉得二者就是同一人。 付羲盯着她看几眼，片刻后才叹气： “我现在没空和你纠缠，第三精神病院的事情你都看到了，那是一个针对整个蔚蓝星的阴谋，每耽误一分钟，就会多一百个无辜者死去。现在我要去处理幕后黑手，你确定要我留在这里和你慢悠悠解释？” 对一个心怀善良和正义的人而言，拯救无辜者的理由果然好用。 话音刚落，陆赧笙就把所有的疑问全部压回去，反而关心问道: “情况那么严重？” “已经糜烂到一定地步，但我会处理，不必你担心。” 付羲绕过她，挥手道别：“我让诺亚送你回下城区，注意安全。” “等等！” 陆赧笙再度叫住他。 付羲无奈：“还有什么事？我说的很清楚了。” “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陆赧笙连忙说道：“如果有的话尽管吩咐。” 她想救人，出自己的一份力。 付羲上下打量这个天真的玫瑰英雄，然后摇了摇头： “你不来捣乱，就是最大的帮忙，再见。” 说完，付羲终于头也不回走掉。 陆赧笙停在原地，将手放在胸前，眼神微光略微有些复杂。 “原来，你是个好人么？” 不知道她误解了什么，反正听完付羲只是随口打发她的理由后，她的眼神柔和不少。 随即，她行动起来，准备立马回下城区。 付羲不需要她，但下城区肯定有人需要她帮助。 况且她被关在这里，已经好几天没和外界联系。 陆赧笙也很担心阎央，不知道她是否还好。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哄骗的理由 第147章 哄骗的理由 重生塔，底层。 这里是一间普普通通的服务器机房，闪烁微光的机器们放置在台架上，指示灯闪烁红黄绿三种颜色的光。仔细听的话，还能听见细微的通风散热声，散热管道直连重生塔的冷凝水系统。 这里确实储存着诸多对重生军用而言也堪称重要的秘密。 不过与影视作品不同，数据的上传与下载有严格的权限验证流程，并不是闯进来后插入一根数据线就能拷贝走机密。强行突破防火墙或直接拆走机器，会让所有数据变成乱码。 今天的服务器中心清场，空间显得空旷又安静，佝偻身躯的老狗独自坐在操作台中央。 他身旁联排的服务器崭新未拆封，而且是定制版。 前段时间，某不愿透露姓名的‘皇帝’干事，以董事名义向服务器中心添加这些特殊的定制设备。 这可能暴露了部分的计划，潜伏重生军用的那个成员小心思很多，算不得忠诚可信。 但无所谓。 ‘皇帝’和老狗都不需要忠诚，只要能做事就行。 因为有这批新设备，他进度很快，此时从后背伸出的机械臂同时接入数台服务器进行操作。 老狗的义体原本是廉价的医疗手术臂，这种廉价义体的好处是，可以随时通过替换零件变成网络接入口。 这么多年来他在诊所医生和生物学研究怪人间就是这么切换。 坏处在于，第二套义体零件同样要占用义体负载额度，以至于让他没法换条义体腿，只能一瘸一拐。 “云服务器联组进度喜人，这个时间点，有能力干涉苦艾病毒蔓延的势力，都还想着如何从病毒身上榨取利益，我有一个短暂的黄金真空期。” 老狗咳嗽，像是将行就木的病人和某个人远程通话： “这里很安全，外界目光被游星科技吸引过去，很难怀疑到重生军用头上来。可惜能用的人都被斯卡因杀光，否则要是有一两个助手，进度还能提速。” “不不，不需要额外安保……很多时候身边多几个杂鱼并不能提升安全感。斯卡因不必去管他，他有他的目的，与我不冲突。” 他声调忽然变得极低： “唯一让我不安的……是技术本身，机会只有一次，而技术知识达到理论完美的程度。我谋划了三十多年，才将组织的人扶持到巨企老板的位置上，创造出现在这样的局面，若是技术不达标我没有下一个三十年再来一次，此次巨企反应过来之后，再想大规模扩散病毒就不切实际，同样的伎俩很难奏效第二次。” “我清楚分寸，不需要你露面。” 说完之后，老狗陷入长久的沉默。 因为不知什么时候，风声突然停了，有人关掉了散热系统。 或者说关掉重生塔底部的冷凝水出口更为恰当，来者不希望有人从冷凝水出口这种非常规区域逃脱。 “就先这样，系统启动，云计算机‘苦艾’组网正式开始，之后有机会再说。” 老狗挂断通讯，所有崭新的服务器组都全功率运转起来。 在人眼不可视的抽象数据维度中，一台庞杂、算力强大的超级云计算机正在成型。 所有苦艾病毒的感染者都在同一瞬间不约而同感到疲惫，昏昏欲睡的氛围蔓延整个城市。 与之相伴的，则是服务器机房大门轰然洞开的脆响。 全副武装的特别行动队从老狗背后鱼贯而入，十几把枪的辅助瞄准系统锁定他的身体要害，下一瞬间就能将他打成筛子。 老狗没有转身，双手居高同时，嘴角带着讥诮。 “哎呀，被找到了，怎么办我不想死，好像只能投降？” 熟悉的烂话却没有熟悉的怂味。 程赛一马当先，上前扣住老狗的肩膀，将他身体强制扭转过来。 确认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之后，眼中满是愤怒和难以置信。 他算是老狗看着长大，小时候偷东西被抓到，或者招惹地痞被按在地上打之后，都是在老狗的诊所包扎。 虽然老狗又怂又猥琐还贪财，但本性应该是个好人。 此时此刻，他眼中的好人全然是陌生的模样，就是这个人克隆除月然后遗弃，同样是他拿丁毅当做病毒的试验品。 平时无害又搞笑的老男人卸掉了所有伪装，露出冰冷笑容，眼中深不见底。 程赛面对他，一瞬间突然觉得恐惧，就像面对深不见底的深渊。 “只有你一个人？洛玺安，或者我该叫你一句洛叔？” 程赛身后传来付羲的声音，他在重重保护下亲自前来，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后，才出声下令： “诺亚，重生塔进入全封闭模式，阻断最下层网络、电源、魔熵。” 空旷中虚空响起诺亚的声音： “权限验证通过，重生塔进入全封闭模式。” 上一秒还只是关掉冷凝水出口的重生塔，如同鳞片竖起的黑色巨蛇，所有出入口被封闭起来，电源关闭自上而下灯光渐次熄灭，只留下应急灯的微光。 层层防爆门将建筑区域分隔，任何一只苍蝇都不可能飞走。 付羲左边付红缨右边蒂露，手里还抱着一只猫咪，如果猫咪没有用他的手腕磨牙，那可谓武装到牙齿。 “打仗呢，严肃点。” 付羲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对猫咪叮嘱，同时敲了敲猫脑袋。 他离老狗所在的中场极远，突出一个稳健。 要是更稳健一点应该远程等结果，但封闭重生塔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需要亲自出面才能说服行政部的部长阿姨执行疏散。 老狗听到他的声音之后笑了，从容点头行礼： “我们应该是初次见面，‘皇帝’组织首席干部，天璇洛玺安，代表紫薇帝君向诸位问好。” 付羲颔首，然后才说道： “虽然已经调查推理的差不多，但我还是想问一句，伱到底想做什么？” 老狗一笑：“我还以为会直接逮捕……不，击毙我，你与野心勃勃的犯罪分子也要心平气和的交谈？” “毕竟还有事情不明了。”付羲顿了一下：“我个人喜欢刨根问底再做决定，况且还要忌惮天璇星留下的底牌。你谋划那么多年，总不可能这样就束手就擒。” “比如，‘皇帝’组织绑架的那些少爷小姐们在哪？” 老狗闻言一笑，放下左手在操作台山按下某个按钮，同时说道： “没必要那么谨慎，其实有些人失踪，就让他们永久失踪更好，刨根问底反而不好。” 随着他按钮按下，那些全新的服务器设备的外壳砰然脱落，露出安安静静泡在浅绿色液体中一个个双膝蜷缩、头戴圆环与电极片的裸身男女们。 这个阵势付羲见过，在第三精神病院中，天枢和开阳也用病院中的老兵组了一个同款的生物网络矩阵。 除月事后分析过，这就是‘皇帝’用于接入云计算机接口，矩阵接口的传输速度比单个感染者的普通接口要快很多倍。 封闭重生塔的网络和电源，并没有影响这批‘服务器设备’的运行。 老狗感叹道： “这可能是蔚蓝星最奢侈的生物网络矩阵，他们都是组织的栋梁与精锐，或许再运作几十年，‘皇帝’就能凭这些人成为巨企背后的阴影，凌驾于星际开拓联盟之上。” “生物质发电？” 付羲仔细观察之后，再度肃然起敬。 断网断电没能阻止老狗的操作，因为灌装这些少爷小姐们的‘服务器设备’配备了单独的生物质发电程序，少爷小姐们既是设备的处理器，又是设备的电源。 任何一方想要破坏生物网络矩阵，就必须承担杀死这些身份尊贵少爷小姐们的风险。 老狗可谓把人利用到极致，丁点都不浪费。 唯一可惜的就是，生物质发电有点废人。 发电时间再长一点，里面的人就会从安静变成安详。 老狗点头：“一些应急措施，虽然重生塔不太可能断电，但也可能发生紧急情况，比如现在。” “我很乐意解答你们的问题，这能帮我拖延很长时间。” 他看了看表：“再过几分钟，‘苦艾’组网就将完成。” 付羲不在乎老狗的不痛不痒的威胁，他又不是真的来拯救世界，组网完成和死多少少爷小姐都与他无关。 基本目标阻止星神礼赞的解析内容部落入‘皇帝’手里，而且阻止老狗的赛博克隆大复活术。 眼下云计算机组网还在继续，时间对他而言还算宽裕。 “我还有两个问题。” 付羲开口问道： “第一个，你的目的是想通过dna转码技术复活当年早已死去的‘光’，可这和‘苦艾’云计算机组有什么关系？难道说星神礼赞中，可以解析出全新的技术，补全你研究的缺陷？” 老狗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说道： “继续。” “第二个，你们准备怎么用‘苦艾’解析星神礼赞？组织的一位叛徒告诉我，解析星神礼赞需要‘钥匙’，这个钥匙是什么？” 付羲问道。 两个问题就是他最后的全部疑惑，到现在为止，他都没能找到老狗希望‘用dna转码技术复活死去的人’这件事，与‘皇帝想要解析星神礼赞’之中的联系。 “我可以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 老狗往兜里掏了掏，半天才拿出一支皱巴巴的烟。 他没火点燃，只好叼在口中含糊不清开口： “没有钥匙。” “没有钥匙？”付羲一愣。 “所谓钥匙，就是星神礼赞分裂出，与其同源的星神之礼，这份星神之礼造就了四十年前的智械战争中，智械一方的眩光教皇。最后斯卡因杀掉眩光教皇后，教皇的星神之礼被斯卡因吞噬，‘钥匙’也就一同毁掉。” 老狗坦然回答。 “可是智械的眩光教皇是evl，他和evl关系亲密。几天前精神病院，有人目击斯卡因将evl的残余意识数据上传到‘苦艾’中，你怎么确定星神之礼一定被毁掉？” 付羲皱眉：“如果‘钥匙’被毁，‘皇帝’怎么可能决定组建‘苦艾’？” 云计算机组是为了解析星神礼赞，可现在告诉付羲，星神礼赞还有个钥匙锁，而钥匙已经没了。 这不是扯淡么？ “智械战争后，斯卡因对组织宣称钥匙如今在他手里。” 老狗点头：“我知道钥匙被毁，但还是替他背书，共同决议推动eniac计划……也就是‘苦艾’成立。” “为什么？” “为什么……”老狗轻笑：“因为我和斯卡因都有私心，都想要一台超越现代科技极限的超级计算机。” “至于解析星神之礼……” “只是个哄骗投资的理由。” ……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人均吕布 第148章 人均吕布 星神礼赞，只是个哄骗投资的理由。 这样一句话出现在老狗口中，让人有种不真实的荒谬感。 就好比勇者千辛万苦打到魔王城中，结果魔王说自己只是临时工，连社保都没有。 老狗咬着手在兜里胡乱摸索，过了很久才终于摸出一把老式火药手枪，在众人紧张气氛中，他将枪口朝上，扣动扳机。 子弹飞射而出，将老狗口中的烟打得四散飞溅，他好似愣神一会又颤颤巍巍把枪收起来。 “本想点个火。” 他叹气，然后再度抬头： “现在好了，什么都不剩。” 将双手插回兜里，他才继续说道：“‘皇帝’也是由人组成，说起来隐秘组织需要隐秘的原因，想来也是因为上不了台面。组织里的人各有各的心思，其他人或许知道eniac计划有问题，但他们也不在乎，只想借着机会大捞特捞。” “帝君除外，可帝君从来没有露面过，甚至帝君是否是真人，都难确定。” 就在这个间隙，服务器设备的运转停止，各种光辉熄灭，场地变成只有应急照明灯照亮的黑暗空间。 老狗仰望高耸的天花板，闭上眼细细感受： “好了，云计算机‘苦艾’组网完成，接下来只要登录秘钥就可以使用。” “最后一个问题。” 付羲点头，脸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既然‘皇帝’……或者说你组建‘苦艾’不是为了解析星神礼赞，那真正的理由是什么？” 问出问题后，付羲并没有等到老狗回答，而是自己意识到答案。 “是复活啊。你替斯卡因背书，你们之间一直有合作，因为伱们都有共同的目的，要把死去的人或者说连人都还算不上的ai复活。” “你的dna转码克隆技术，已经能将鸢泽末子几乎克隆出来，但技术还有最后缺陷，你制造的克隆体没有意识，只是空洞的躯壳。” “但那不是技术的问题，而是鸢泽末子自身的的问题。所以才需要‘苦艾’，我不清楚原理，但你们都相信‘苦艾’能弥补技术的最后缺陷。” 付羲略微思索，又想到另外一个名词： “数据生命计划？” 老狗赞叹拍了拍手：“你很敏锐，不愧是她的孩子，身体流淌和她同源的血。” “当年数字生命计划已经走在正确的路上，却因为变故而被迫终止。其计划原理，是用计算机模拟环境，让ai模仿自然界演化生命诞生的过程自主进化，最终形成生命和意识。” “我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可以提前为ai设置很多参数，不必从水下的第一个生命开始到石器时代的巨型野兽，而是可以直接模拟现代社会。” 说道这里老狗略微停顿，片刻后才继续： “我的师兄施爱罗德博士不止一次抱怨过，目前最快的量子计算机也无法满足实验需求，想模拟一个真实的自然界所需的数据量是天文数字，而想要快速迭代又对算力速度又严格要求。” 付羲点头：“所以你才要制造云计算机组，‘苦艾’完美解决这两个问题。” “没错！联组后云计算机组算力远远超出当下最先进的量子计算机无数倍，而所有算力提供者的脑内记忆，又能为数据生命演化提供所需数据。” 老狗望向身后的操作台： “大概需要几天，真正的数据生命就会诞生。放在几十年前，肯定算是有纪念意义的划时代时刻。” 老狗这番话，等于承认从最开始他就已经背叛‘皇帝’。 ‘苦艾’云计算机组，从设计之初就没有考虑过解析星神礼赞的事情。 一瞬间，付羲心情有些复杂。 老狗洛玺安，‘皇帝’首席干部天璇，原来也是个叛徒。 玛姬、老狗、斯卡因……七个干部光已知的叛徒就有三个，人均吕布。 那还叫什么‘皇帝’，改名‘酒厂’算了。 算上死得不明不白的开阳和天枢，‘皇帝’已经被肢解大半，剩下大小猫两三只。 付羲点头，他已经全部理解。 “不过，你觉得你还有机会撑几天，足够看到数据生命的诞生？” 老狗闻言哈哈一笑： “或许还有机会。” 到此为止！” 有个声音插进来，说话的是付红缨，她上前两步，面色不善望向老狗身后的操作台： “你只是个不相关的外人，‘她’是否该复活不应由你来决定，你没有那个资格。” 付羲从来没有接触过母亲，但付红缨不同。 她是怀胎十月后出生的孩子，对早已逝世的母亲有和付羲截然不同的情感。 老狗的做法，在她看来是亵渎，是不尊重。 哪怕她现在，是个只有大脑尚存的仿生人。 对付红缨而言，通过克隆复活的人，只是一个披着死者外衣的怪物，根本不是当年的人！ 老狗没有说话反驳，当然也没有乖乖停下。 付羲早料到这种情况，点头授权给付红缨。 后者轻轻挥手，早已准备就绪的特别行动队成员们就齐齐上前。 程赛伸手去抓老狗的肩膀，想向后反锁将其扣住，还微不可查叹口气，呢喃说道： “得，您老也是可怜人，不过公事公办，丁毅的事情可不会轻易原谅你。” 老狗闻言，咧开嘴朝他笑。 而就在这时。 昏暗的重生塔底层忽然射入一团光，耀眼的光伴随奇异的呼鸣声，打破现场原本只有服务器设备蜂鸣的静谧，从天而降。 闪耀的光带着无可匹敌的速度，直直扑向程赛。 程赛只来得及瞳孔微缩，什么反应都来不及做，眼睁睁看着光朝自己落下。 直到近处，最后零点几个毫秒时候，程赛才看清。 这是一柄光组成的剑，朴实无华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的剑。 咚！ 明楷闪身到程赛前面，浑身泛起耀眼的蓝光，硬生生顶住这一剑的锋芒。 作为代价，两人一起被冲击力砸了出去，撞倒六七排服务器设备架，狼狈吐血。 “你搞毛啊！” 程赛浑身动弹不得，哪怕剑芒没落在他身上，他浑身的仿生人元件也基本粉碎。 明楷更是半死不活： “咳咳……大意了……” 刚才去挡那一下，就直接耗尽所有他积攒的星神之礼能量。 在场地中央，付羲眯眼看那一团突如其来的光，光芒之中逐渐幻化出一团虚幻的人形，慢慢凝实最终变成斯卡因的模样。 老狗站在斯卡因身后，笑了笑说道： “很抱歉，想要复活亡者的人，并不只有我一个。” “斯卡因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付羲皱眉，很快蒂露凑到他耳边，低声告诉最新消息。 “自杀了？” 他按捺不住惊讶。 就在刚才，蒂露和他说，远在一亿五千万公里外太空监狱里的斯卡因·施爱罗德，割断自己咽喉，自杀身亡。 几乎在同一时间，眼前的光人斯卡因从天而降。 “这是斯卡因星神之礼的能力？” 付羲很快反应过来问道。 斯卡因没有说话，他在光人的状态下已经丧失说话的能力，于是老狗替为回答： “没错，斯卡因·施爱罗德，被星神之礼选中，成为前无古人的的六阶升华者，蔚蓝星最强人类。而后被帝君看重，招揽加入组织。” “他的星神之礼能力只有一个，就是加强魔熵凝聚，哪怕死亡，也能以魔熵能量体的形态存在一段时间。” 老狗回过身，开始在操作台快速操作。 “就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了。” 能量体形态的斯卡因拔出剑，付红缨就已经扑了上去。 炽红的火焰从付红缨身体中迸出，烈焰组成她的武器，一柄细长且形态不定的火焰长刀。 斯卡因毫无预兆散成一团真正的光，然后瞬息在付红缨身后重组，手中剑锋自上而下刺击。与此同时，蒂露全力加速，从另外一个方向直扑老狗，但第二个斯卡因在她面前凝练成型，将其逼退。 在常人反应不过来的瞬间，三者就已经交锋数次，一连串眼花缭乱的特效飞舞，让人应接不暇。 不过几人都很克制，付红缨在照顾现场的其他人，主要是付羲本人；斯卡因则要防止误伤操作中的老狗，否则他们这种级别的战斗十几秒就足以把整个重生塔打成废墟。 “还能分身？” 付羲远处观战，低声自言自语。 紧接着一道轻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变身魔熵能量体之后，形态就不再是被锁死的东西，他不过是分出自己一点力量，阻拦我可爱的妹妹，两人实力差距过大，一丁点力量就足够。” “玛姬？” 付羲左右瞟过，没有发现玛姬的身形。 “哎呀哎呀，付老板，很抱歉不请自来。用了一点小手段，现在我还不能现身。” 玛姬说道： “不过我没有恶意，璇公说的对，组织中的人各有各的心思都想着捞好处，我虽然背叛得早，但也是其中之一。” “你想要什么？”付羲问。 “星神礼赞的钥匙。” “老狗不是说没有钥匙？钥匙被斯卡因的星神之礼吞噬毁掉了。”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玛姬浅笑：“我的老师斯卡因吞噬掉钥匙，很凑巧我刚好有点小手段能将钥匙分离出来。” “前提是你拿到斯卡因的星神之礼。” 付羲瞬间理解她的意思，眼前的情况他也不会瞻前顾后，于是直接说道： “很好，合作。” “付老板是个爽快人！”玛姬说，“别担心，我会出手。”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忒休斯之船 第149章 忒休斯之船 场地间的支架倾倒，在地面被呼啸而过的余波打得粉碎。 设备的残骸朝四面八方溅射，唯一完好的地方只剩下付羲身边和老狗周围的生物网络矩阵。 有几个被做成生物矩阵节点的倒霉蛋少爷小姐受战斗波及，鲜血混杂特殊溶剂沿着地板衔接缝隙流淌，落入排水口中。 火焰燃了起来，难闻的青烟伴随温度一齐升高，遮掩住在战场中间的几个人。 或者说就是付红缨与斯卡因。 闪耀光芒的剑锋透过所有障碍物，劈砍挑刺，带着沉重又无可比拟的威势，压制‘红龙’的赤色烈焰。 而后者则像暴躁火山中闯出的烈焰之龙，汹涌翻滚着，逐渐放肆与斯卡因碰撞。 冲击波反震而出，重生塔底层大幅度颤动起来，层层裂痕从建筑结构中蔓延出去。 电灯爆裂、墙板破碎、残骸和余烬飞舞，俨然让人快要看不清。 这种烈度的战斗中，还只是三阶升华者的蒂露就像米粒荧光与皓月争辉，只能在边缘游走，被斯卡因分离出来的少部分力量牵扯。 蒂露很快也发现这种现状，她转变思路回到付羲身边。 “老板，你先离开，继续待在这里会很危险。” 特别行动队的其他人基本都成了炮灰，剩下的几个幸存者已经扶着程赛和明楷退到战场外缘。 不过随斯卡因和付红缨战斗场地的扩散来看，再过不久整个场地都会化作战场的一部分。 付红缨还是实在人，说五五开就五五开，谁也拿不下谁。 付羲没有回答蒂露的话，只是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开口道： “到你出手了，玛姬，我对你的信任有限，最好别让我失望。” 虚空中传来玛姬的轻笑，她如同白塔空间站凭空消失那般凭空现身： “这是我和付老板第一次合作，当然会全力以赴，不会划水。” “姐姐！” 蒂露睁大眼。 付羲安抚道：“我和伱姐姐达成了有限的合作，蒂露你的任务就是盯好她，防止她有异动。” 蒂露张了张嘴，犹豫再三还是信任付羲的决定。 玛姬的出场并没有直接掀起波澜，付红缨和斯卡因都要全神贯注才能应对眼前的对手，还要压制力量防止误伤，已经分不出额外的心思。 玛姬就好似是一个幽灵，或者蜘蛛。 她飘荡到半空，密密麻麻的网被编织出来。 这些网对魔熵有着莫大的引力，从四面八方拉扯这斯卡因，直接让他连形态都维持不稳，散成一团蠕动的光团。 光团被付红缨劈成两半，又在远处重组成型。 只是这次的光亮比刚才黯淡不少。 直到这个时候，斯卡因才注意到玛姬。 “魔熵能量体，本质还是极其凝练的魔熵。普通魔熵驱散装置奈何不得经过星神之礼加持的凝练魔熵，那就加大功率试试看。这也是星神之礼给我的启示。” 玛姬身后的网越来越厚，都快形成一个巨大的茧。 这里每一根丝线，都是一台精密的大功率魔熵驱散装置。 她与斯卡因对视，轻轻做出口型： “我说过下次见面还是敌人，老师。” 斯卡因沉默着，他并无说话的能力，但是却用行动说明一切。 凝聚的光团瞬间放弃人形，开始膨胀，就像一颗质量不够的恒星晚年，扩散膨胀成红巨星。 膨胀到一定程度，斯卡因赫然爆炸。 巨大的魔熵冲击波直接将所有人推向远离场地的外围，仅仅留下老狗身边的丁点空间。 玛姬的丝线之网瞬间被摧毁，她本人也砸在墙上，放出清脆的声响。 一波自爆之后，斯卡因就只剩下四十厘米不到的大小，连魔熵凝练出来的剑锋也消散不见。 老狗对一切都视若无睹，还在操作台全神贯注操作，可惜这时候的斯卡因已经挡不住付红缨，‘红龙’全力突进，抓住老狗把他向后掀飞。 老狗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终落到付羲脚边。 玛姬掩面吐了几口血，然后才悄悄摸摸跑回付羲旁边，刚才她狼狈的样子好像没人注意到。 “怎么样，付老板？没有骗你，一次性逆转战局，团战关键性大招！” 她自卖自夸道。 付羲说：“你提前知道斯卡因星神之礼的能力？” 玛姬不可置否把头挪向一边：“是咯，我可能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她朝远处的斯卡因轻轻鞠躬，后者好似一声叹息，他放下手，鞠躬回礼。 然后光团如闪耀的荧光炸开，变成细碎的结晶消失在空气中。 直到这个时候，玛姬才低头对老狗行礼： “璇公，好久不见。” “咳咳咳……”老狗勉勉强强爬起来，看了她一眼：“是摇光呀。” 玛姬抬起头，再度对付羲说： “这里的残局就交给付老板，我的先走一步，付老板你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不用担心，这次不会玩消失。” 玛姬笑着，身形逐渐淡化，从半空消失不见。 老狗站不稳，又跌坐在地上，索性就懒得爬起来： “基于量子涨落原理的伪传送，特别适合装神弄鬼，嘿，你该检查检查自己或者周围的人身上有没有被安装信标，量子传送只能在点对点之间进行。信标应该是黑色的小圆球，两颗一组。” 蒂露听到话一把抓下自己的头绳，上面正好有两个黑色的小圆球。 她满脸愤怒，然后又对付羲解释： “老板，这是很久以前姐姐送我的礼物，我没想到居然……” “没关系。” 付羲安抚她，然后接过头绳放进自己兜里。 什么量子传送技术，等后面有空送去实验室检测逆向工程。 老狗好似恢复玩世不恭的态度，他一开口，就把玛姬的技术卖了个干净。 很难说是不是对玛姬小小的报复。 付羲蹲在老狗面前，问道： “怎么让‘苦艾’停下来？” “密钥输入关闭指令。” 老狗也不含糊，被玛姬横插一脚，失去斯卡因后他再也没有其他的安保反制手段。 “不过‘苦艾’只能暂时关闭，不能删除，除非把所有作为‘苦艾’载体的病毒感染者全杀掉。等到云计算机组重启，里面的运算还会继续进行。” 付羲点点头：“把密钥给我。” 老狗从义体中抽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芯片，丢到付羲手中。 付羲又把芯片丢给付红缨，后者来到操作台前，着手关闭云计算机组。 老狗见状只是有些可惜，扭头向付羲： “你还有很多话想说。” 付羲也不客气，二者面对面开口： “你暗恋她？” 付羲没说名字，但二者都知道‘她’是谁。 “算是，或者说明恋。”老狗点头：“但是下城区的穷小子，怎么可能比得过一个帅气多金温柔善良还有担当的富二代？所以明恋变暗恋，就和那个傻小子一样。” 傻小子是指程赛，老狗看程赛的目光，满是恨铁不成钢。 付羲懒得了解程赛的感情史，继续说： “你背叛了‘皇帝’，也背叛了我父亲，利用双方的资源来研究dna转码克隆技术，因为施爱罗德博士是你师兄，你从他身上得知数字生命计划的研究进度，然后才生出通过将她变成数据生命，然后再克隆复活的想法。” 老狗点头：“真正的数据生命，可以通过dna转码技术，将代码数据转化为dna序列，并且记忆与性格可以通过遗传继承，我将其视作改变生命形态的一种手段，而不是制造全新个体。” “斯卡因是你的合谋帮凶，他提供的evl的ai数据，让你用于实验，因此你克隆了除月，证明dna转码技术的成熟。” 付羲逐步推理，慢慢说出结果： “除月是evl的克隆，她存在已经证明，将ai转码成遗传因子序列可以复活出健康成品的人。但evl不是成熟的数据生命，所以你只克隆出一具没有意识的肉体，标记实验失败后你将其遗弃，一具没有意识的肉体很快就会在野外死亡，根本不必担心。” “但是除月活了下来，还诞生出自我意志，这是你始料未及。” 老狗点头承认： “是星神之礼，我没想到星神之礼会选中她，补全她残缺的部分成为完整的人，不过这是她的机遇，与我无关。” 星神之礼的作用又多了一个。 提供特殊能力、预知未来、补全残缺，听起来变成某种骗人的万能药。 付羲点头，接着往下说： “‘苦艾’存在的目的，就是提供算力和数据，为你和斯卡因分别把想要的人变为真正数据生命。斯卡因是想补全evl，而你是想复活‘她’，你有‘她’的记忆芯片。” 有付道一在，母亲死亡后制作记忆芯片不是什么难事。 老狗若是付道一资助的人，又是当年的乐队成员，能接触到记忆芯片也在情理之中。 “但我还有疑惑。你怎么确认通过技术克隆复活的人，就是当年你熟知的那个，而不是一个拥有那个人记忆的另外个体。” 老狗闻言摇了瑶头，哈哈大笑： “我不想考虑什么‘忒修斯之船’问题，若要钻牛角尖很多事情到最后都无解。” “一块石头外表像苹果、口感像苹果、味道像苹果、外形像苹果、分子结构像苹果，那它就是苹果。” “你魔怔了。” “或许。” 两人的交谈就这样沉默下来，事情好似就这样突如起来走到尽头。 过了许久，老狗才终于花力气从地上站起，自顾自开口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抱歉，那么久我还问过这个。” “付羲。” “付羲……” 老狗默默咀嚼这两个字，然后继续说：“你和她当年一样聪慧，做出的推理也大部分都是正确，只有最开始的那一句错了。” “最开始那一句？” “就是关于背叛那句。” 他转身望向后方，被付羲下令封闭的重生塔又层层开启。 付道一带着诺亚，从容不迫走进来。 老狗见状笑道：“我既没有背叛‘皇帝’，也没有背叛你父亲。” 付羲脸色剧变，问： “什么意思？” 两个都没背叛，就代表两个背后代表同一个事物，而老狗是在为这个事物工作。 难道付道一就是紫薇帝君？ 看他表情，老狗摇头否认：“你父亲不是皇帝的人。”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我不是最想要‘她’复活那个人，你父亲才是。”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家宴 第150章 家宴 在成为偶像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阎央每天只睡两个小时。 偶像行业很卷，她需要花大量时间练习舞蹈、唱腔、杂谈功底、暖场造梗能力才能维持住向上势头。 上城区vul娱乐员工公寓里的深度睡眠仪是阎央买过最昂贵的东西，为的只是每天多出点时间学习。很多时候她也会幻想要是一天能有48个小时，就能拿出24个小时的时间来无所事事。 如今她趴在桌上，双目无神茫然盯着不远处的‘关耶未来’神像，真正进入无所事事状态反而让她感到疲惫。 就好像脑子中多了什么东西，思维变慢，这种感觉今天尤为强烈。 此时此刻她待在空无一人的心灵之焰占卜社中。 最近几天可谓糟透了。 阎央从[锈叶]区回到城内，发现老狗诊所已经围起警戒线，老狗不知所踪。 老狗其实无所谓，重要是丁毅也杳无音讯。 询问是什么部门查封老狗诊所，警戒线外的士兵却根本不理她。 干着急也没用，阎央从野火街到拾荒者街，准备先等陆赧笙回来。 陆赧笙在第三精神病院一去不复返，阎央看见成片的空降士兵和武装载具朝病院方向飞去，就知道她肯定没事。 陆赧笙若是回来，肯定要来心灵之焰占卜社找中间人，可占卜社居然也人去楼空。 要不是她们没交押金，阎央都怀疑占卜师坑了她们然后卷款跑路。 如今她已经在占卜社里等了五天，随之而来就是精神变差，大脑思维变慢。 外面的人说玫瑰城爆发了严重的传染病，到处都是赛博疯子，人心惶惶。 占卜社门可罗雀，阎央想用脑机网络接入仓上网打发时间，结果才发现今天是她假期的最后一天。 等到明天这个时候，就要返回vul娱乐继续进行偶像工作。 她刚闭上眼，却不由叹了一口气，搞不懂情况怎么变成这个样子，陆赧笙找不到她还能网上留言，可丁毅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占卜社门沿上的铃铛清脆作响，从外面被推开。 阎央头也不抬： “占卜师不在，积电子功德左边敲木鱼，驱邪找右边符箓机自助打印。” “……是我。” 阎央猛地抬起头，陆赧笙快步走上前。 “我就猜到你可能会在中间人这边等我，放心，我回来了。” “情况怎么样？发生了什么？你还好吗？” 阎央抓住她，紧接就是一套素质三连。 陆赧点头又摇头： “我很好……只是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望向空荡荡的占卜社，好像从离开巨企之后，她的信息就开始变得闭塞，很多事情一下变成她接触不了的层次。 精神病院事件的始末，付羲正在做的事情，都没有人会和她解释。 “平安就好。” 阎央松口气，然后继续问：“那么病院里鸢泽末子的数据拿到了吗？” 陆赧笙掏出自己的个人终端，这才想起自己去第三精神病院的目的。 她摇摇头：“拷贝到一半就被迫终止，后面我被病院的人抓住，终端也被拿走，数据恐怕都已经删除……估计是委托失败。” 说着她打开个人终端，一阵杂乱的程序报错伴随流光溢彩填满整个占卜社房间。 这些报错程序最终慢慢平复，组合成一个人形投影，吓了两人一跳。 “我是斯卡因·施爱罗德。很荣幸再次与你交谈，女士。” 投影温和地开口，眼睛却直视前方，没有放在陆赧笙身上。 这是一段录像，并不是真正的斯卡因在与她交谈。 “战争英雄斯卡因？丫丫怎么回事？”阎央睁大眼睛：“前两天新闻才说，斯卡因涉及间谍罪被逮捕了，他的粉丝团之前上街抗议，和市政警务发生了很严重的冲突。” 陆赧笙也完全没想到现在的情况。 当时斯卡因抓住她，又拿走她的个人终端，陆赧笙以为里面的数据都被删除。 现在这个投影是什么东西？ “接下来是很俗套的开场白。”投影斯卡因笑着：“当伱看见这段录像的时候，我已经死亡。时间紧凑，很抱歉自作主张把我的责任托付给你。” 说着，他伸出手，手心中央漂浮着一把彩虹色的钥匙。 陆赧笙伸手去碰，触摸的瞬间钥匙光芒四溢，然后消失不见。 “这是一柄钥匙，能打开全宇宙最神秘与诱人的宝箱。我的死亡早已预定好，无法更改或避免。可在最后关头我才意识到，有人盯上这柄钥匙，准备在我死亡后拿走它，开启宝箱。” 斯卡因无奈叹道：“宝箱中不一定全是美好的宝物。就像潘多拉魔盒，开启会带来种种问题，对现在的人类而言还为时尚早。” “完整的钥匙被我一分为二，在我死亡之际，我将其中一半托付给你，玫瑰城的玫瑰英雄。我看中你的品格，钥匙会成为你的助力，也希望你能守护好它。” 斯卡因到这里还想说什么，却好似身后有什么人把他叫住。 最终他再度郑重躬身，投影到此中断。 “斯卡因……死了？”阎央满头问好：“什么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怎么又和战争英雄扯上关系？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赧笙感觉一整块只有她可见的虚幻面板在她眼前绽开。 庞杂的数据让她头脑更清晰，思维速度更快。 虚幻的声音在她颅内响起。 [欢迎使用《境界线》新手引导教程，本教程将引导您适应操作，在《境界线》的世界中变得更强] …… 付羲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自己童年时生活的家，独自坐电梯，刷脸过关。 这里不是方舟山，而是玫瑰城最老牌的高端社区‘潋滟台’，如今已经没落。 随着城市的扩张与发展，社区周围早已变成热闹非凡的商业街，有权有势的富人们纷纷搬走，去往方舟山或者其他崭新、先进的高端社区。 这里现在大部分居民，已经变成想要标榜自己高端的暴发户，或者家道中落还不愿意放弃往日荣光的破落户。 付道一还住在这里，子女们各有各的家，身边只有诺亚一个仿生人管家，或许在外人看起来就像踽踽的鳏寡老人。 院子里种着一棵白樱树，还有许多红绣球，直到今天付羲才知道，这些花和树都是他亲手种下，亲手浇灌。 自他上中学起，每年来这间屋子的次数屈指可数。 固定的只有新年第一天，以及每年重生日的前一天。 这天是付羲名义上生母‘谭笑’的忌日，付家全家会聚在一起吃饭。 在餐桌正对面的壁炉墙上，谭笑的黑白照片就挂在正中央，黑白人影笑容灿烂。 有几个自动机器人正在拆卸黑白照片，换上全新的彩照，同时妆点喜庆的花环。 “明天就是重生日庆典，白钊同意在仪式上正式通过你的任职，此后你就是重生军用的执行部副部长。” 安静的饭桌上，付道一忽然沉稳开口。 付羲点点头，然后问：“‘苦艾’还在运行？” 付道一承认：“明天是最后一天，加速迭代后，云计算机中的两个数据生命已经完全成熟，观测数据表明情况很稳定。” “这项技术风险过高，迭代结束后将会关闭服务器。作为你的战利品，此后由你处置。” 付道一略微停顿：“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今天我在这里可以依次回答你。” 听闻这句话，付羲张了张嘴。 然后也不客气直接抛出问题： “父亲你一直知道‘皇帝’组织的存在？也知道他们所作所为？” 付道一放下筷子，轻轻拿起保温杯抿了一口： “我，还有星际开拓联盟委员会常任委员会的各方，很多人都知道这个组织存在。蔚蓝星大大小小规模不等的组织不少，基本都在联盟特殊部门中有记录。” “但联盟不在乎隐秘组织如何发展，有多少野心。这不是一个超凡史观的世界，或许有人拥有比普通人更强的力量，但在量产的科技造物面前也微不足道。” 付道一从容不迫说道： “星际开拓联盟……我们是这颗星球的霸主，当之无愧。” 说完后，他话锋一转，开始依次评点。 “天枢是游星科技掌门人，他知道‘皇帝’的eniac计划有危害，但他不在乎。他只想利用苦艾病毒泛滥的大趋势做为契机，扩张游星科技业务，攫取更大利益。” “开阳是寰球媒体的董事，星际开拓联盟委员，他知道‘皇帝’组织存在有害秩序，但他也不在乎，他把那里当做权力场的延伸，当成扩张人脉的一部分。” 付道一顿了下： “他们都死了，吞下自己放纵的苦果，不必多说。” “其他人——斯卡因·施爱罗德知道‘皇帝’所作所为会危害很多人性命，但他不在乎，他只在乎老师的研究成果，以及那个叫evl的数据生命；我也知道‘皇帝’在针对你和重生军用，但我也不在乎，我只在乎，利用他们能复活你的母亲。” 到这里付道一才慢慢停下，做出总结： “‘皇帝’只是上不得台面的小组织，如果你连这点危机都应对不好，也没有我出手救你的价值。他们自诩神秘，掌握一些宇宙中尚未探知清楚的秘密，天真又野心勃勃，是很好的利用对象。” 父亲公然说出不在乎他生命这样的话，付羲反而没有生气。 因为这样才对，付道一若有太多温情，反而不是付羲所认识的那个人。 只是这番话之后，‘皇帝’直接从幕后黑手，变成谁都可以利用一下的公共厕所，看起来逼格满满的紫薇帝君只是个小丑。 又过了一会儿，付羲才继续问道： “‘皇帝’在研究星神，父亲你是否知道这件事？” 付道一还是稳重地点头，没有骄傲也没有不屑： “星神对绝大多数人而言都是秘密，可你不要太小看公司。我们当然知道星神，研究进度也不会比‘皇帝’差，但是我们没有必要去到处宣扬，告诉别人我们知道。” 他放下筷子，隔着整个餐桌与付羲对视： “宇宙很大，还有很多已知或未知的秘密。等你掌权，真正接手公司，这些秘密会慢慢展现在你眼中，到时候你就知道很多东西都微不足道。” 付道一扭头望向壁橱上的照片，片刻后才继续说： “说起来你在去空落荒原之前，都只是个无脑的纨绔花花公子，或许因为接触到星神的一些东西才有转变。” “不过这是好事，利用外物并不可耻。” “短短几个月，你的成长我看在眼里，但还是太稚嫩。我不像电影里的老家伙马上要死，急着帮后代清扫局面，我还能在这个位置坐很久，你有时间慢慢学。” “等有一天你觉得自己够格坐上我的位置，那就来，挑战我，击败我，成为公司的掌门人。” 付道一一阵话给付羲说的透心凉。 转而又升起庆幸。 他的性格转变付道一都看在眼中，可归功于付道一见过太多秘密，这种转变并没有被太过在意。 付道一认为他是接触到星神遗产才发生转变，没有被联想到穿越夺舍上。 他仍然认为，付羲是他的儿子。 亦或者，他已经知道‘付羲’的身体里换了个人，但他不在乎。 无论哪种情况，对现在的付羲而言都能接受。 看见付羲沉默，付道一又主动询问： “你是否在觉得，我在这次事件中瞒着你，所作所为风险太大，不符合公司利益？” 付羲闻言从沉思中回过神，然后摇头： “没有，父亲。” “无论你怎么想，接下来这件事我要教给你。” 付道一从容擦嘴，脊背笔直： “你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巨企，对，巨企不在乎口碑、舆论、外界看法，只在乎利益。但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是巨企的利益？” 付羲一愣，在他看来，巨企只是资本无序增殖的载体，是资本概念的显现。 经济学意义上一切有价值的物品，都算是巨企的利益。 可付道一却说出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对我而言，重生军用是我手下的工具，我即是重生军用意志的体现，所以我本人爽不爽，舒服不舒服，就是巨企的利益。” 付羲不可否置，他只是沉默。 付红缨更是从坐到饭桌上就没说过话。 付羲知道她比自己更不认可付道一的选择，所以在生闷气。 可她的地位说实话家中最低。 因为她已经死了，只是个仿生人。 付道一安排老狗利用‘皇帝’组建云计算机组，除开复活妻子外，复活女儿或许也是理由之一。 想必到时候，父女间还有一架要吵。 饭后付羲站在落地窗前望院中的白樱树，往年只结白色花苞的树枝上，今年开满红艳艳的花。 “说起来很俗套，庭有白樱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付道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 “如今这句诗已经不适用，树就铲掉。” “重生日这个庆典名，取的恰如其份。” …… 本卷开始收尾，接下来两天都只有一章，下一卷的大纲还没有写完。 更新少了实在抱歉，给大家磕个头。 砰砰砰。 第一百五十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第151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付羲回到方舟山自己的家，已经是半夜。 如果从结果来看，他这些天忙来忙去，又是调查又是解密，到最后都忙了个寂寞。 可从收获来看，此次的收获远比空落荒原之行要大得多。 首当其冲的，就是基于人脑算力而组建的云计算机组‘苦艾’。 苦艾病毒的散播已经被终止，但现有感染者依旧存在，也就是说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付羲或者重生军用，可以利用‘苦艾’的强大算力做很多事。 其次是赛博复活术。 抛开其哲学层面和道德层面可能引发的问题，这项技术对将行就木的大人物们吸引力绝对足够。 想想看， 等到自己寿命将近，就通过意识上传保存记忆，以记忆为基准用‘苦艾’演算成数据生命，最后使用dna转码技术重新克隆一具年轻有力的身体，活出第二世。 与仿生人不一样，克隆复活的是生物学意义、社会学意义上的[真正人类]，是可以承担法律义务的自然人。 也就是说只要有‘苦艾’，曾经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永生]就不是一个虚幻的概念，而是真正能做到的事情。 付羲不打算将其公开，而是作为一张盖卡，在必要的时机才翻开。 这是禁忌的技术，能带来巨大利益，随意使用也一定会带来巨大风险。 最后则是他接下来准备去确认，与玛姬有关，星神之礼相关的事情。 玛姬果然说话算话，她没有再度玩消失，反而有种想要常驻下来的感觉，已经完全把这间屋子当做自己家。 付羲找到她的时候，她在训练场中当妹妹的陪练。 蒂露握着斯卡因留下的荆棘剑，身边电光环绕如降世雷神，正在拿姐姐疯狂发泄。 可玛姬从容不迫躲闪，一次又一次躲闪，躲闪完还要嘲讽。 “就这？” “斯卡因就教了你这点东西？” “速度太慢，动作多余。” “诶嘿，打不到！” 看得出蒂露很用力，或许是因为在重生塔底层，插不进战斗的弱小无力感刺激到她。 更关键是，最终打出决胜一击是玛姬。 从厄里特航空港分别后，蒂露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 她想要比玛姬更强，从而向姐姐证明自己不再是孩子，然后抓到玛姬狠狠揍她一顿。 重生塔中的遭遇，让她明白二者间还有差距。 玛姬从容应对蒂露的攻击，还故意打了个哈欠： “好了好了，下一招结束，姐姐困了~” 她手中牵着的丝线步步蚕食蒂露的活动空间，然后慢慢收紧，蒂露在网中横冲直撞，眼见就要被缠紧裹死。 玛姬脸上露出笑，还想多逗妹妹几句，却在下一秒，更为璀璨的雷光迸发。 丝线之网在雷光中化作飞灰，下一刹荆棘剑的剑尖就落到玛姬咽喉前。 见状远处观战的付羲忍不住喊了句： “蒂露！” “老板！” 雷霆消散，蒂露瞬间收回荆棘剑，闪身到付羲身边，细密的汗珠顺着少女额边流下来。 她轻轻喘气：“我四阶了。” 手背的升华之证变成五条彼此交错的线条，代表她已经成为四阶升华者。 付羲摸摸她的头： “干得不错，你很好。” 蒂露笑逐颜开，心中怨气一扫而空。 玛姬落地，摸着被擦破的皮肤血痕，酸溜溜说道： “真是好妹妹。” 蒂露瞪她一眼，扭过头去。 玛姬也不在意，直接走到付羲身边，露出娇俏的笑： “这么晚付老板是来找我的，我们的交易还没有完成，少了最后一道程序怎么说来着……哦对！分赃！” 付羲闻言点头：“还有些事情要与你确认。” “听到了我的蠢妹妹，姐姐要和伱家付老板谈正事，你就先歇着！” 说完，玛姬一把抱住付羲的手，把他往别墅内拖去。 蒂露的笑容慢悠悠消失，取而代之是冷漠，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块冻肉。 付羲这时转身： “蒂露你先休息，不过要是想听一听，也可以一起过来。” “好！” 闻言蒂露赶紧跟上，直接把玛姬从付羲身边挤开。 交谈没那么正式，付羲随便找了一个侧厅的小沙发，几人依次坐下。 “坐。” 付羲比出请的手势：“自从第一次见面之后，我与玛姬小姐还是首次这么心平气和的交谈。” 玛姬在他对面翘起腿： “因为现在我不是付老板的敌人，或者说我们之前有些小误会，我从来不是付老板的敌人，也无意与付老板为敌。” “那我就直接问了。”付羲毫不迟疑说：“星神礼赞的钥匙，拿到了吗？” “拿到了，但只拿到一点点。” “说人话。” “只拿到一半。”玛姬顿了下，一丝苦笑掠过：“斯卡因将钥匙一分为二，留下的只有一半。” 玛姬从身后掏了掏，拿出两团虚幻的光，一团大一团小，就与当时斯卡因的魔熵能量体相似。 她指了指较大的那一团： “斯卡因最后是选择自爆能量体，因此他的星神之礼没有直接被我吞噬，而是以魔熵的形式短暂保存下来。星神之礼不能保存太久，等魔熵溢散，就会被我吞噬。在此之前，我将其交给付老板，我们之前说好，我只要星神礼赞的钥匙。” 说着又指向第二团：“这就是星神礼赞的一半钥匙，里面还留存斯卡因年轻时的记忆片段，我没想到他也有分离星神之礼的手段，到手的只有一半，另一半不知所踪。” “按照交易约定，它归我所有，不过付老板可以看一看，你或许会对斯卡因的记忆片段感兴趣。” 付羲闻言，伸手触摸较小的光团。 就好像戴上头戴式网络设备，一个极其真实的超梦开始播放。 …… …… 你是一个小小的研究员，孤儿出身，运气好才被老师施爱罗德博士赏识。 他对你并不好，打骂、虐待、冷暴力都是常事。他要你读书，要求极其严苛，你只能拼了命学习，掌握一个又一个知识点，却永远赶不上他的要求。 十七岁那年，闷头读书的你得到一个机会，加入老师的研究团队，探索一项全新的跨时代技术。这时你惊奇发现，研究团队的其他研究员都不如你。 你干着最累最繁琐的活计，被研究员们使唤，施爱罗德博士默认了这一情况。因为你是编外人员，本来就是个‘打杂’的。 你负责观察记录实验体十二号的迭代情况，整理成书面报告。 实验体十二号被称作[evlewt]，在虚拟世界中设定是个普通而怀揣梦想的女孩。研究员们只把她当做ai，可你却能从观察她的生活中得到慰藉。 [evlewt]是你心灵的寄托，你开始按捺不住，隔着维度以网友身份与她交谈。这时你发现，[evlewt]并非单纯的ai，她的智慧与拟真程度超乎想象。 实验似乎成功了，可无人发现这一喜讯。直到某次彻夜长谈后[evlewt]告诉你，她不想这样平凡的度过一生，想要成为偶像，站在舞台上为大家带去欢笑与希望。 这个决定没能瞒过施爱罗德博士，实验室沸腾，他们取得了突破性成果！ ai开始自主选择，标志着成功。 施爱罗德博士选择尊重[evlewt]的选择，在你的提议下，[evlewt]开始有限接触真实世界的网络，成为一名叫做‘鸢泽末子’的偶像。 这是[evlewt]有的第一个正式名字，但她还是希望你用原来的称呼叫她，称呼后来被简化成evl，这是你专属的称呼。 鸢泽末子在玫瑰城大火，可实验接近尾声。 记录数据后，[evlewt]将被删除，这项工作由你执行。 出于私心，你拷贝了[evlewt]的备份，准备删除后偷偷将[evlewt]留下来，她会成为专属于你的偶像。 可在删除计划当夜，意外发生了。 不知名的、伟大的力量陡然降临，祂仁慈地赐予你力量，你成为升华者。 而[evlewt]的元数据却通过力量逃逸，逃逸到外界去。 施爱罗德博士知晓后大发雷霆，你被禁足了，关在逼仄狭小的地下室。 你的力量与日俱增，升华阶位不断攀升，战斗技巧在你脑中不断浮现。 没人发现你在变强，也没人发现拷贝的备份[evlewt]。 很快智械战争爆发，逃逸的[evlewt]元数据成为智械教皇。 你从地下室被放出来后才得知，实验室的众人都遭到清算，你是唯一幸存者。 施爱罗德博士没有给你实验室编制、将你禁足，其实是保护你。 你凭借升华者身份成为士兵，参加到智械战争最前线，伟大存在赐予的力量极为强悍，你很快成为战争的支柱与榜样。 最终战场，你与智械教皇相遇。 她还记得你，希望你背叛人类阵营来帮她，你是她唯一的朋友。 你假意答应，在关键时刻给予她致命一击。 智械战争结束，凭借这份功勋，你登堂入室，成为英雄，有人狂热的称你为神。 你知道神是伪造的，是荣誉的小偷，自己只是个懦夫、叛徒。备份的[evlewt]始终陪着你，支持你的决定。 所以当自称‘紫薇帝君’的人找上你，许诺将[evlewt]变为真正的人，真正的鸢泽末子时，你答应了。 此后你有了新的身份。 勾陈，玉衡星。 …… …… 记忆到这里就结束，再往后的内容付羲实际都已经知道，没必要再看一遍。 回过神来，玛姬和蒂露都在安静等他看完。 前者解释道：“勾陈是‘皇帝’以前的称呼，在星神有关的圈子里，其他势力会这样称呼我们，比如你小姨所属的星神拓者。” 付羲回过神，杵着脑袋：“所以说，智械战争的爆发完全是个意外。evl与斯卡因同一天得到星神之礼，成为宿体。evl在实验尚未完备前和除月一样得到补全，成为真正的数据生命，可星神之礼也成为原罪，让她掀起智械战争的序幕。” 不难理解。 当一个实验体获得真正的生命，很难不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实验产生怨恨，更何况再晚一些，迎接自己的命运就是被销毁。 “嗯哼。” 玛姬点头：“我怀疑那天就是星神礼赞第一次出现在玫瑰城，就像陨石撞击，斯卡因他们的星神之礼是‘撞击’分出去的碎片。据我调查，天璇也差不多是那段时间得到星神之礼，很可能是同一天。” “这样子，事情就说得通。” 付羲摇摇头，智械战争与玫瑰城暴乱，从那一天开始就埋下序幕。 今天登场的人，都在同一天得到星神的“恩赐”。 “我原本怀疑，付老板的老爹也是星神宿体，毕竟他此前也平平无奇，却在玫瑰城暴乱中突然崛起，一扫重生军用颓势，并且在此后几十年让重生军用不断扩张，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付羲抬头。 “只可惜我没机会接触这种级别的人物，没法确认。”玛姬摊手。 “我可以帮你引荐。” “算了，很危险。” 玛姬二话不说就拒绝。 “紫薇帝君到底是什么人物，斯卡因记忆里没有他的详细画面，而且紫薇帝君许诺帮他复活evl，到头来斯卡因还要主动背叛他才能勉强达成这个目的。” 付羲继续向下问，现在看起来，‘皇帝’组织是个小丑组织，紫薇帝君是个小丑首领。 手下都是叛徒，玩蛋去！ “在我加入组织之前，帝君其实就已经失踪，目前暂代帝君职责的，是帝君的仆人。” “失踪？”付羲讶异。 难怪组织里叛徒扎堆，原来是老大失踪。缺乏首领管束，组织自然也会纪律松散，人心涣散。 “起码我知道的消息是这样，我加入组织的时间最晚，从未见过真人，组织里其他人恐怕也和我一样，除了最资深的几个干部，比如‘玉衡’斯卡因，还有天权和天玑两位干部。” 玛姬解释道：“帝仆暂代帝君职务后，就没管过组织事物，唯一正式下达过的命令只有寻找帝君。据帝仆所说，帝君大人有几个奇怪的特征，不如我讲给付老板听？” “暂且不必。” 付羲将注意力放在较大的那团光芒上：“这就是星神之礼？” 八卦说到一半被迫打断，玛姬略显遗憾。 但还是顺着付羲的思路点头：“只要伸手触碰，就能成为星神宿体，得到小说里无敌的金手指天赋，且完全无害。付老板不如自己体验一下。” 付羲自然当仁不让。 他对星神之礼的好奇从未减少过，或许自己的穿越，背后也有星神从中做诡。 当手指接触光团时，星神之礼却好像一团相斥的磁铁，拒绝了付羲的触摸，挪到更远的方向。 在场的几人齐齐愣住。 “这是什么情况？” 还是玛姬先反应过来，开玩笑般说道： “星神平等的庇佑每一个当前世界的生物，就连evl这种严格来说还没成型的生命也能得到星神之礼，我从来没见过被拒绝的情况，难道付老板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真相往往都在不经意间被说出来，付羲后背瞬间浸出冷汗。 好在玛姬只是开玩笑，并没有真的朝这个方向认真去想。 她只是突然站起来，然后才说： “刚才付老板没让我说，嗯…在帝仆描述的帝君特征中就有那么一条。” “若遇见被星神之礼拒绝的人，这个人就是勾陈的首领，任何干部应当立即向其效忠并向帝仆汇报。” 玛姬微微躬身，字正腔圆说道： “综上所述，叛徒干部‘摇光星’，参见紫薇帝君。” 蒂露：…… 付羲：…… 这是什么傻缺特征？ 刚才还觉得紫薇帝君是个小丑， 怎么一眨眼，小丑竟是我自己！？ 今日第三卷大纲基本写完，明天一边列细纲一边往后写。 本卷还有一章内容。 第一百五十一章 重生日（6000二合一） 第152章 重生日（6000二合一） 重生塔。 如擎天之柱穿刺玫瑰城花蕊的重生塔，黑色外墙象征军工复合体企业的冰冷，如今，艳丽的白色花环装点映衬下，稍许有些温暖的感觉。 蒂露背靠落地窗，为付羲系上正式的领带。 “星神之礼，适应的还好么？” 付羲嗅到少女的香气，有些心旷神怡。 蒂露认真抚平领带上的每一处褶皱，然后点点头： “没什么不适，只是每天睡醒都能感觉到自己在变强……感受很明显。” 星神之礼拒绝了付羲，他也只好让蒂露吸收斯卡因的星神之礼，物尽其用。 “这是好事，或许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蔚蓝星历史上真正最强的升华者。”付羲笑道。 “斯卡因成为六阶升华者是几岁来着？” 蒂露想了想回答：“二十二岁。” 七阶是个梦，除开游戏中隐藏结局的主角疯狂开挂外，六阶就是升华者的顶峰。 紧接她又说：“我会超过他。” “我相信你。” 付羲摸摸她的头，少女在抚摸下发出小猫般的呼噜声。 落地窗外参与庆典游行的花车装扮彩灯，在烟火霓虹环绕下横穿整个玫瑰城从远处渐次驶来，环绕重生塔慢慢升高。 重生塔内纷纷鼓起掌，对重生军用员工而言，这是难得的带薪假期。 可以放下工作，喝着公司为大家准备的下午茶，站在原本严肃的办公区内一边闲聊一边观看庆典。 象征和平的信鸽从笼中被放出，滑向高空。 一尊看不清面容的白色天使浮雕被供奉在首辆花车的最顶端，她带着慈爱的微笑，手持五瓣的捧花，仿佛要纵身飞向天空，身姿妙曼而圣洁，素白裙摆翩飞，栩栩如生。 特制的闪光物从天使手中如流星落下，引得观众阵阵欢呼。 “花车上为什么会有天使？” 付羲问道。 蒂露特意盛装打扮过，锁骨白皙得耀眼，还涂抹上淡淡的香水。 可眼前人似乎什么都没发现，让她有些不满。 蒂露嘟嘴的表情一闪即逝，她侧身朝窗外看一眼，然后再度转身： “是加百利。” “加百利？” 付羲无意义地重复道。 在他身后很快传来另外一个声音。 “燃烧的巨星落下，裂出光焰，好像听见天使的吹号声。巨星落入江河的三分之一，众水的源泉之上。” “这颗星叫‘苦艾’，污浊了众水的三分之一，饮下苦水之人莫不死去。巨星是第三天使加百列的温床，当烈焰燃尽，祂将从茧中重生。” 来人是占卜师‘焰’，或者说付羲的小姨，谭风。 她还是一副吉普赛占卜师的打扮，身边跟着小女孩。 “出自古老的地球宗教典籍，《启示录》。” 焰停下来，望向窗外的盘旋升高的花车。 付羲一言不发。 今天是重生日庆典，庆祝重生军用的四十年前的涅盘，但他觉得付道一从设立这个节日开始，就在等待‘加百利’的重生。 与焰所说的预言一致。 ‘苦艾’污浊了名为‘公共网络’的水，感染病毒之人莫不痛苦万分，他们成为巨星燃烧的养分，落到无光可见的淤泥里，成为天使重生需要汲取的养料。 重生军用在庆典中豪迈的撒钱发红包，对所有故事都一无所知的路人们加入疯抢的队伍，还大声欢笑感谢重生军用的慷慨。 焰收回目光，朝他微笑道： “我带小提来看庆典，顺便找你辞行。” “不留下来么？” “不了，还有考古的工作要做，回玫瑰城也只是路过。” 焰停下来，望向窗外的盘旋升高的花车。 口中的考古工作，是指继续追寻星神的步伐，探索秘密。 “所以我想把这孩子交给伱照顾。” 她轻轻一推，把身边的小女孩推向付羲。 女孩摇摇晃晃走过来，就在即将靠近之时，一只炸毛的猫从付羲西装领口钻出来，背脊拱起面露凶光。 “玛德琳娜？” 付羲提着她后颈，单手朝猫身架起的‘拱桥’下一捞，将机器猫抱进怀中。 他第一次见玛德琳娜如此失态。 焰仿佛毫不意外，微笑道：“说起来我还从未介绍过这孩子。她叫小提，提喀。历史上不同地区还有另外一个称呼，福尔图娜。” 蒂露从付羲手中接过玛德琳娜用手安抚，同时默念出名号： “蔚蓝星传统神话里，幸运与繁荣之守护，命运女神。” 平平无奇的小女孩，与玛德琳娜一致，是蔚蓝星历史中传统的神灵。 焰点头： “现代社会不适合神灵生存，蔚蓝星古代的传统神灵们大多已经销声匿迹，幸存者寥寥。” “我在一个地下遗迹找到她时，她已经是一团快要逸散的魔熵，幸运是星神之礼选中她，帮她重塑身体。现在只是个小贪吃鬼，不必把她当神灵看待。” 焰揉了揉小提的头，后者爬到旁边的沙发上，摇晃脚丫安静坐着。 付羲点点头，倒是没惊讶： “为什么要把她交给我？” 焰仰望天空：“我要离开蔚蓝星，随星域母舰一同去其他地方。神灵的本质是魔熵生物，无法长时间脱离魔熵环境，至于为什么交给你……我是付道一的小姨子，这难道不够么？” 付羲无话可说。 这真是个无懈可击的理由，就好似自己要出差把孩子寄放在亲戚家一样自然。 焰郑重地鞠躬： “那么就此告辞。” 她转身，又被付羲叫住：“不去见见重生的‘加百利’？” 焰停顿脚步，头也不回答道： “我的观点与那个叫付红缨的小家伙一致。” “这个世界没有真正意义的重生或永生，‘加百列’只是长着一副与我相似的样貌，有着人工灌输记忆的全新个体，并不是我姐姐。” “而我和付道一的情分，几十年前就尽了。” 说完，她告辞离开。 留下小提还歪着脑袋坐在沙发上，期待望着付羲。 付羲挪开目光，向蒂露问道： “你会带小孩子吗？” 蒂露连忙摇摇头。 小提很快挥手表示不必麻烦，她拿出一个个人终端，上面是个收款码。 收款码下面还有一行备注： [我很乖的，打钱就行] 付羲：…… ———— 焰离开重生塔，一路避让开热闹欢呼的人群，走向预定的智能出租车，拉开车门时被玛姬叫住。 “这么就走了？” 手还放在出租车门的把手上，焰并未抬头： “拿不到星神礼赞，再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玛姬双手抱胸，弹出一枚硬币： “这是你的那份，钥匙只有一半，确实对星神礼赞毫无办法，不过这也是星神礼赞分割出的一部分，或许等你遇见星神遗留时，能通过它感应到其他星神礼赞的位置。” “谢了。” 焰抓过硬币，随即转头朝玛姬问道： “你要留在这？” 玛姬点头：“我还有任务。” 焰露出莫名的笑，摇摇头说道： “勾陈紫薇帝君的命令？你肯定知道，紫薇帝君只是破碎星域中一个失落环世界的监护者机仆程序，环世界或许是星神遗留但已经破碎，星系恒星被外力干扰坍缩成黑洞，环世界已经被黑洞视界面吞噬一半。” “这是个公开的秘密，不过我需要指正，那是帝仆，真正的帝君仍然未被人发现。” 玛姬点头承认：“特定星神之礼能接收到环世界中发出的信号，星神拓者认为那个环世界中原本保存着活体的星神，但环世界在高层次的星际战争中被摧毁，监护者机仆程序重启后在全宇宙寻找环世界中失散的星神幸存者。” 焰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而你们勾陈认为星神幸存者真的存在，侍祂为主，渴望通过星神接触宇宙最古老的秘密，或者前往另一个维度。” 玛姬只是笑笑没说话。 这就是‘皇帝’与星神拓者的分歧，前者认为星神‘紫薇帝君’仍然活着；后者则主张所有星神都已死去。 看她的表情，焰把吉普赛女性打扮的头巾取下，露出有些枯槁的头发： “看你的样子，仍然相信‘紫薇帝君’活着。” “以前不信，现在不确定。” “现在不确定……” 焰下意识重复，然后嗤笑出声： “即便祂还活着，也不确定在无人深空的哪一片区域？星神的生命形态或许与人类不同，没有物质实体，而是更高维度的存在，你们凭什么找到祂？” 玛姬神秘一笑： “是呀，凭什么呢。” 焰沉默一会，然后拉开智能出租车的车门： “那就祝你顺利，再见，或者说永别了勾陈的‘摇光星’……皇帝这个名字挺多了总有种土皇帝的俗气感，不如勾陈来得有意境。” “再见，星神拓者……若有机会见到帝君，我会亲自向他转达。” 玛姬挥手，目送焰远去离开。 当出租车消失在转角路口，人群忽然剧烈沸腾起来，重生日庆典终于来到最热闹的时候。 那是重生军用发言人的演讲，就像很多科技公司每年公布新产品的新闻发布会，重生军用也习惯在这样一个公开场合公布商业上的重要消息。 被巨企垄断的大众传媒力量很强大，重生军用有很多忠实拥趸，他们掐算日子期待这一天，希望从演讲中听到振奋人心的消息与新闻。 那种明明和自身没有半毛钱关系，却一副荣辱与共、外人不得指点的狂热模样，总会让玛姬由衷佩服巨企的训狗能力。 她望向高台，重生军用发布下一财年的或者说下一世代的重磅主打产品——机械升华仿生人。 机械结构的仿生人居然拥有了利用魔熵的能力，完美替代又贵又容易背叛的真人保镖。 消息宣布后，粉丝们一阵狂欢。 看看，我推的品牌又推出超越时代的产品，吊打友商。 shut up and take y oney！ 紧接着白钊上台，宣布重生军用已经彻底找到扫除扰乱互联网运行的网络病毒，今后病毒将不会再出现几天前那样大规模扩散。 同时，这是一项公益行动，重生军用将不会收取任何报酬。 贼喊捉贼的发言让粉丝们的狂欢更甚。 什么叫大企业的担当啊？这就叫！此生无悔入重生，来世还做重生人！ 至于付羲被任职为执行部副部长，却没有引起太多波澜。 付羲的身份不是秘密，但因为社交媒体的管制，绝大多数人并不清楚他的身份。 对玛姬而言，这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 热闹的狂欢还在继续，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陆赧笙只觉得他们吵闹。 她正在指挥拜托员工，将一箱箱粮食与衣物运进简陋的仓库。 两天之前，她收到一笔备注为‘报酬’的转账，转账人是‘心里之焰占卜社’。中间人似乎通过其他渠道确认她的工作完成。 白拿一笔钱心有不安，可之后对方已经注销账户，她想退回都找不着人。 既然如此，那就把钱利用起来。 第三精神病院的老兵们虽然被解救出来，但重生军用不会再拨款给他们修一座新的病院，他们如今都是流浪汉，身无分文、无家可归、精神还有问题。 陆赧笙可怜他们，于是雇佣了这些老兵作为‘夜行者福利之家’的第一批员工。 来下城区之后她经历过很多打击与挫折，可目标始终没变过。 这座‘福利之家’就是她梦想的起始地。 陆赧笙想完成自己的承诺，让下城区变得更好，她会成为弱者的英雄，成为照耀他们的光。 这个目标还有很远。 成为英雄不是口号，要经历质疑，经历磨难，陆赧笙不清楚自己做的够不够好，但她还是要去做。 没有什么比看到人们脸上流露的真诚与笑容更值得高兴。 “陆小姐，这批货已经整理归纳好。” 精神病院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兵伍德，走到她身边。 “不用叫我陆小姐，少校。”陆赧笙连忙摇头：“总觉得这个称呼太正式。” 伍德为难道： “那我们怎么称呼您？” 陆赧笙想了想，丫丫不合适、玫瑰英雄只是个戏称。 在下城区，她不能一直自称‘玫瑰英雄’。 是时候了，她需要有个街头的名字，朴素又朗朗上口。 “叫我露娜。” 她把脑中闪过的第一个称呼脱口而出：“从今以后，叫我露娜。” 伍德点点头：“好，露娜，少校伍德向你敬礼。” “从今以后，请多关照。” ———— “操！你为什么不扔雷啊？” 重生军用的虚拟训练室，程赛从训练仓中蹦出来，破口大骂。 “路口也不扔，a点也不扔，什么情况？死之前丢个空雷，高台下丢个空雷，干嘛呢？” 另一边明楷同时直起身，扣了扣鼻子，然后臭着脸小熊摊手： “对面突击手在我方基地，他为什么会在我方基地？b点一直叫我支援，我怎么去啊！” “我呸，都那么多天，扔个雷还扔得屎一样，连个扔雷很难吗？” “别逼逼，你行你上！” “等着，我给你教学一局，省得有些人全身上下就是嘴硬。” 两人一通骂战，骂骂咧咧后选择再来一局。 或许是星神之礼的力量，重生塔之下，明楷再度幸存下来，和他待在一起的程赛也成为幸运儿。 程赛动了动脖子，新修复的仿生人身体还有些僵硬。 见状明楷问道： “这次任务那么多功勋，为什么不换具好点的仿生人身体？” 程赛答非所问： “你说，咱们任务中见识到那什么dna转码克隆技术，是不是真的能让死去的人复活。” “噤声啊！” 明楷警告道，然后压低声音： “有保密协议，禁止谈论任务的事情。” 程赛闭嘴点头，他自然也清楚任务中所见所闻的骇人性。 但内心还是止不住在想，是不是通过这样的技术，丁伶就能真正活过来。 他有机会救赎自己的遗憾和不甘。 ‘只是不知道，要使用这样的技术，需要多少功勋？’ 程赛转念一想，然后朝明楷笑道： “功勋还是再攒一攒，买新不买旧，也许后面还有性能更好的装备。” 明楷瞥他一眼： “随你，只要任务中不拖后腿就行。” “刚才是谁连续把手雷扔空，害得我们输掉？” “上一局的事还提干嘛？开开开，再来一局。” “……” ———— 方舟山的别墅。 除月趴在阳台的护栏上，让清爽的风吹拂自己脸颊。 此时整个别墅静悄悄的，只有她和仿生人女仆。 禁足令已经被解除，她自由了，可以随便活动，付羲也邀请她一同去重生塔参加重生日庆典，但除月拒绝了。 她很宅，宁愿待在房间和代码为伴，也不愿意去人多热闹的地方。 说起来自己这具身体倾国倾城，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皮肤细腻光洁到能让任何人羡慕。 除月低头打量自己，看不到脚尖。 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出身，也知道容貌与身材继承自四十多年前最热门的虚拟偶像鸢泽末子。 说实话，克隆体、鸢泽末子、星神之礼将她补完……这些消息除月并不是很在意。 过去的事情她无法选择，只能接受。 可在知晓一切之后，除月也不免陷入短暂的迷茫期。 她是独立且自由的人。 接下来她有什么目标，想要干什么？ 为了复活丁伶，当然要继续留在这里工作，除月是在想除工作之外的事情。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付羲给她的游戏机。 游戏机中浩如烟海的游戏，让她大开眼界，学到很多知识。 “我有很多不足，能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除月转身回到屋内。 “或许接下来，要学着如何成为一个正常的人类。” 一整天的无所事事，音响响起音乐。 她随音乐轻哼，手忙脚乱尝试亲手制作午饭，最终厨房被点燃，仿生人女仆们将浑身漆黑的除月救出来。 她将漆黑的灰渍全部抹在付羲珍藏的沙发椅上，沮丧踢脚。 然后不顾春光乍泄，戴起头盔打游戏。 “成为人类，好难。” …… 别墅最下层，光芒微弱的地下室地牢，莉莉和洛奇被关在同一间牢房里。 “好无聊啊洛奇！” 莉莉用脸挤在两根栏杆之间，用力撅起来。 “你说我们是不是被人忘了？怎么那么多天都没人把我们放出去。” 自从蒂露在下城区占卜屋偶遇玛姬之后，和玛姬一起的莉莉和洛奇也被一同抓了回来。 不过他们连见付羲面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直接塞进地牢里。 “机神教导我们要平心静气。” 洛奇老实说道，铁面具下看不出表情。 “天天就机神！机神！” 莉莉不满地捶打洛奇肩膀，然后又丧气将两只手都伸向栏杆外。 “啊啊啊！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蔚蓝星最强偶像，本美少女的青春都在黑暗里给狗看了！” 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吓莉莉一跳。 “你好。” 手的主人说道，听起来儒雅随和。 “我刚才听，你想要成为蔚蓝星最强偶像？我正巧是一家娱乐公司老板，可以认识一下。” “哦，你好，幸会。” 莉莉缩了回去，警觉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请问贵姓啊？” “免贵姓喻，我叫喻文鸿。” “我叫莉莉，这家伙是我的仆人，叫洛奇。” 莉莉自我介绍，然后自来熟问道： “小喻啊，你也被那帮混蛋关在这里没人理？” 黑暗中喻文鸿沉默，似乎‘小喻’这个称呼给他造成了无比的心灵震撼。 许久后，他才瓮声瓮气答道： “算是。” “嘿，那我们可算狱友了！” 莉莉来了兴头，胸口拍得啪啪响： “相见就是缘分，别担心，等咱们从这里出去，在玫瑰城遇到事报我莉姐的名字，我罩你！快说谢谢莉姐！” 喻文鸿拿捏不准对面人是什么身份，还是选择先稳一稳。 于是顺从说道： “谢谢莉姐。” ———— 这是最美好的时代，这是最糟糕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也是愚蠢的时代；这是信仰的时期，也是猜忌的时期；这是阳光普照的季节，也是黑暗笼罩的暗日；我们前面无所不有，我们前面一无所有；在我们面前是天堂，在我们面前是地狱。 当太阳照常升起，许多人觉得这只是人生中平凡的一天，或许很多年后有人才发现，这其实是最棒的一天。 这样的日子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第二卷·虚拟英雄·完】 第一百五十二章 自由城的卡尔 第153章 自由城的卡尔 星历2034年，2月。 舷窗外巨大的气态行星环泛着荧光，晚上11点半的闹钟响起，自助咖啡机启动冲泡咖啡牛奶，为鲍勃呈上值夜班时必要的补给。 这里是灵光天能源气态行星采集器，位于l-iii行星系，编号第六的气态巨行星[长生天]赤道轨道外层。 人造机器的伟力终年不断从身下的气态巨行星提炼稀有元素，制造成高级能源原料，再通过星际运输船运送到l-iii行星系的心脏，蔚蓝星。 工作台面板上的各种参数显示正常，鲍勃打了个巨大的哈欠。 采集器指挥中心人来人往，声音却保持在一个较低分贝，中央空调供暖开得太大，让人昏昏欲睡。 鲍勃眯起眼，他在采集器上已经工作超过二十五年，从青葱岁月的帅小伙到现在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灵光天能源给了他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一切。 玫瑰城上城区的三户式住宅、娇媚可人的妻子、子女在高级公立学校的教育、优渥而丰厚的薪水……现在他已经快五十岁，再工作五十年就能退休，去享受天伦之乐，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等到休息时间，可以和主管请个五分钟的假，给妻子女儿打个电话。 妻子说公寓隔壁搬来一户姓王的年轻人，老王还经常带妻子女儿跑步运动，夜晚还帮忙打啪啪打蚊子，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该死的公寓物业公司，只拿钱不干事，居然让蚊子跑进住户屋内，要是有机会一定投诉。 鲍勃随意想着，气态行星采集器随[长生天]公转到面向恒星的正面，耀眼的光从远处打在行星环上，掀起绚丽而美妙色彩。 采集器舷窗的窗帘慢慢落下锁死，中枢ai缓慢而有力播报。 “全体员工请注意，长生天表面气旋正在形成超级风暴，风暴涡流直径9100公里，风力时速1120公里，预计十五分钟后将与采集器作业端口接触，请做好防护准备。” “行星大气层内维修人员、科考人员，请立即乘坐飞行器返回采集器港口，风暴会造成探测与通讯设备失灵，为了您的安全考虑，请立刻返回采集器港口。” “全体员工请注意，接下来采集器空间站将会伴随颠簸、震动、请保管好工作设备、私人物品，以免造成不必要损失。” “全体员工请注意，应急模式已启动，请回到座位坐好系上安全带，在绿色指示灯亮起前，请不要随意走动。” 一连串的播报到来，鲍勃放下咖啡杯，在自己的工作台上查看详情。 气态行星采集器类似人造卫星，相对[长生天]而言并不静止，而是保持一定轨道速度围绕其赤道公转，这次新形成的巨行星风暴刚好在接下来的轨道路径上。 采集器的的作业端口深入气态行星大气层，风暴会对采集器造成一定影响。 不过鲍勃并不担心，他二十五年的工作生涯中，遭遇巨行星风暴是最常见的情况。 这架象征人类工业皇冠上明珠的星际采集装置，从设计之初就考虑到安全性问题，小小的风暴根本撼动不了它分毫。 就在这个时候，整个指挥中心警铃大作，吓得鲍勃一激灵，剩下的咖啡全洒在衣服上。 但他顾不得去擦拭，全身都铺到工作台上，全身心投入工作。 应急警报，代表着有意外情况出现。 “有未知读数！” “长生天电离层电子密度激增！” “外力干扰，作业端口无法收回，我们被锚定了！” “高能反应！全体注意！关闭所有机舱仪器！采集器能源中枢反常态过载！” “紧急撤离！重复！紧急撤离！” “要爆炸啦！” 很快，采集器舱室内的空气被急速抽离，慌乱的呐喊一瞬间噤声。 镜头拉远，靠近长生天表面的宇宙真空中，闪烁出一朵普通而渺小的火花。 火花落入[长生天]中，被气态巨行星暴躁的漩涡吞噬消失。 …… 玫瑰城，野火街。 熟悉的大鸟转不停酒，今夜也是客人满满。 躁动的鼓点音乐伴随不断闪烁的绿紫灯光笼罩舞池，众人脚下干冰烟雾弥漫，欢呼尖叫响个不停。 台前酒保耍着帅气的花式调酒，可他面前是两个看起来土气的男人，只顾闷头喝酒。 两人中一人容貌市侩，衬衣快要遮不住鼓囊的小肚腩，此时酒精上脸，通红一片。 他用力拍着另一人的肩膀，把啤酒一饮而尽： “得了老兄，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干他马的自由城走私佬，在玫瑰城开启属于咱们哥俩的新生活！” 他醉醺醺中，强行掰过肩膀与另一人对视。 “来，看着我，卡尔……你是想一辈子籍籍无名，还是扬名立万？” 卡尔一把甩开胖子的油腻的手，把啤酒杯砸在台上，指着酒杯说道： “你骗我说你在这里已经出人头地，住别墅开豪车玩嫩模，结果现在就在这个和垃圾堆差不多的臭水沟里喝廉价啤酒？” 胖子愣了下，然后对酒保招手： “那个谁，给他续一杯，满上！” 酒保拿走空酒杯，胖子才再度凑到卡尔身边，神神秘秘说道： “卡尔，仔细看看这里，这里不是什么‘臭水沟’，这里是野火街！是座隐藏的金山！我是伱表哥我能骗你吗？你我都是有本事傍身的人，只要兄弟齐心协力，肯定能发大财！” 胖子大手一挥，仿佛视察他未来的江山，意气风发： “别墅会有，豪车嫩模也会有！只要咱们加把劲，把货运公司做大做强。” “定一个小目标，成为野火街货运大王！‘货运大王佐恩’多好听的称呼。” 胖子佐恩说着，踉踉跄跄后退两步，然后直接倒在地板上，开始哇哇狂吐。 卡尔面露恶心，稍微朝他挪远一点。 这时酒保端着啤酒回来，见状微笑说道： “清洁费120星联点，先生。” “让胖子自己给钱。” 卡尔踢了佐恩一脚，喷出重重的鼻息。 如果眼前这个人不是他的表哥，如果还在自由城，按照他的习惯，敢这样子编谎话骗他的蠢货，早就被打断四肢封进水泥柱沉海。 要不是佐恩编了个谎话，骗他说已经在玫瑰城变成大老板，什么事都罩得住。他应该走私人渠道逃到土着魔法帝国的地盘上，改头换面成外地富商。 而不是冒着风险从一个独立城邦到另一独立城邦。 无论自由城还是玫瑰城，对卡尔来说没有区别。 佐恩哇哇吐了一圈，然后看上去清醒好多。 擦擦嘴爬起来，给酒保付钱之后他才又凑到卡尔身边，忽然发问。 “话说起来凯尔罗耶，你在自由城犯了什么事，丢下那么多年的基业跑路？” 卡尔眉头一皱： “得罪了惹不起的大人物……还有，别叫我凯尔罗耶，叫我卡尔。” 佐恩用力点头，狗腿地说道： “我懂我懂，跑路当然要隐姓埋名，卡尔！我的好兄弟卡尔！” 他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发笑：“不过大人物还有你之前的头儿肯定恨死你了，你跑路之前还卷走那么多货物。” 卡尔微微点头，纪律性扫视周围，没有发现偷听者后才小声回应： “有没有靠谱的黑市销赃渠道，这批东西是正儿八经的公司货，握着有些烫手。” “或许有。” 佐恩嘟囔道：“你是知道我的，老兄我平日不做黑市生意，所以不太熟。以防万一，那批货还是在仓库里多堆一段时间，等咱们找到靠谱的黑市掮客再做打算。” 说着他用力搂过卡尔的肩膀，宽慰道： “放心，公司货到哪都很抢手，绝对不愁销路。咱佐恩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自家兄弟添份餐具还是小意思，要是你急着用钱，我这卡里还有二十万，你先拿去用。” 卡尔没有接佐恩递过来，只有拇指大小的临时储蓄卡。 这种卡插入脑机网络接入仓后就可以直接把钱提取到个人账户，而且卡不记名，看起来安全隐私。 当然，作为前巨企员工，卡尔知道只要巨企想，有一万种手段追踪每一笔星联点的去处。 见表弟没动静，佐恩直接把卡拍到卡尔手里，强迫他收下： “可别见外，这点小钱不过是我两天的零花钱，你可是自由城最好的佣兵和掮客，同类惺惺相惜，一眼就能看出野火街这帮子是扒皮货还是有真本事。等站稳脚跟，说不定不需要找其他掮客就能把货卖出去。” 卡尔低头看了眼被握紧的手，低声一句： “谢了。” 佐恩好似没有听到，卡尔很快恢复正常，把临时储蓄空间卡塞进自己兜里。 紧接着，他的目光被远处吸引。 大鸟转不停酒的门童被推开，大门洞开，一行看着凶神恶煞的壮汉围绕着个漂亮的女人走进来。 女人进来后环视一圈，然后朝台走过来，酒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不过并不是冲着卡尔和佐恩来，女人对准台另一边，几个比佐恩还要嚣张还要癫的醉鬼。 她走到醉鬼们旁边，身后壮汉探手径直揪过其中一个醉鬼的后领，将其狠狠摔在地上。 人群中一阵惊呼。 女人踢了踢醉鬼的脸，朗声说道： “我是露娜，替虬林帮来讨债。你之前赌输欠了虬林帮钱，今天是最后期限。” “要么还钱，要么和我走一趟。”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新夜行者 第154章 新夜行者 陆赧笙带着曾经精神病院的老兵们闯进大鸟转不停酒，还是造成不小的波澜。 老兵们虽然年纪普遍偏大，但身材高大，配合上过战场的铁血气质以及壮硕身躯，对普通人而言充满压迫力。 玫瑰城第三精神病院的事情已经过去快有一年，这段时间中，由她领导的新夜行者在下城区慢慢站稳脚跟，开始在赛博朋克中展露头角。 陆赧笙本人看起来更是适应了下城区的新环境，毫无生涩地融入其中。 陆赧笙头发如今是蓝红紫的三色渐变，只有外层还是黑色；身穿有浓厚街头色彩的高领夹克，夹克下是一圈金属内甲，或者说贴身机兵。 从打扮上看，完全就是个老练的赛博朋克。 贴身机兵是她的新作品，在下城区站稳脚跟的武力来源。突然在她脑中冒出来的奇怪新手引导教程，为她提供了许多助力。 新式的‘露娜’已经完全取代老式的‘陆赧笙’，更强，更无懈可击。 而她的行事风格也逐渐向下城区靠拢，用气质描述的话，就是多了几分痞味。 被砸在地上的醉鬼听见‘虬林帮’几个字醉意都消散几分，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背靠台。 “别激动别激动。” 醉鬼脸上换上怯懦而讨好的笑：“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玫瑰英雄’？” “要还钱，我没忘！诸位好汉放心，我有钱我有钱。” 说着醉鬼从兜里叮叮当当掏出一连串临时储蓄卡，小心翼翼交到陆赧笙身边的老兵领头人，少校伍德手中。 后者依次验证储蓄卡金额后，对陆赧笙点了点头。 陆赧笙皱眉，没有收到钱之后立刻走人，而是扯住醉鬼衣领： “你哪来的钱？” 据她来前调查，这是个赌棍，早就把所有能败的家产败光。 之前套用他人资产，坑蒙拐骗从虬林帮手里借出来的钱，没过多久就砸在黑赌坊里，分文不剩。 “赚的咯！” 醉鬼梗着脖子：“我撞大运！赚了一大笔钱！现在钱债两清，还要怎么样？” 说完，刚才和他一起喝酒的其他醉鬼就轰然大笑起来。 “得了，你哪有赚钱的本事，不过是遇到个蠢娘们，死心塌地跟伱！宁愿卖身帮你还债！” “说起来你和那蠢娘们还有个女儿？一起卖了还多给不少？今夜消费你请！你买单！就宰狗大户！” “够了，闭嘴！” 陆赧笙怒斥，旁边的醉鬼一下子不敢说话。 她直接反手把醉鬼按压在台上，手肘往后拧，喝问道： “你老婆和孩子，卖了？卖给谁？” 醉鬼双腿一软，直接就招供道： “歌町街的掮客老鸨百合子，不是我卖的，我没有强迫她，是那娘们主动……” 啪！ 陆赧笙一脚踹到他脸上，醉鬼倒飞出去哗啦啦砸倒一片酒柜。 她收回脚，对伍德说道： “给酒物料损失费，少校。把这个人渣架起来，我们去歌町街。” “好的，露娜。” 伍德点头，朝酒保转账，然后拎小鸡般拎起醉鬼。 整个酒此时鸦雀无声，只有音响的音乐还在播放，所有人都看着这边。 陆赧笙无所谓转身，这个瞬间仿佛有神秘力量吸引，她隔着十几米距离，与全程围观的卡尔有那么一瞬短暂的目光接触。 就好像互相猎杀的死敌发现彼此。 很快双方目光个自分开，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从大鸟转不停地旋转门中消失不见。 酒慢慢恢复嘈杂，舞池再度热闹起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卡尔收回目光，饮着手中啤酒，不经意地向佐恩问道： “那是谁？” 佐恩同样看完整出闹剧，正在咂舌。 听见表弟提问就回答道： “夜行者咯。” “夜行者？” “就是赛博朋克，夜行者是混野火街还有拾荒者街的，最近几个月崛起的新星，那些壮汉都是正儿八经的退役老兵，和你差不多。” “啧。” 卡尔不爽咧嘴。 他出身公司，因为受伤才从公司离开，在自由城当个帮人偷渡走私的蛇头掮客。 同样是退役老兵，他和刚才那几个许多年没见过血的没牙老狗可不是一路货色。 佐恩没察觉表弟的想法，还在继续说： “他们很有个性，据说不替中间人做事，反而开了个什么万事屋，公开接委托。大到帮派火并强攻据点，小到找人找物上门水电维修，什么都做。” 佐恩舔舔嘴，回过头来，凑到卡尔旁边露出猥琐的笑。 边挤眉弄眼边卖关子： “兄弟你其实想问那个女的是，啧啧，真是极品，我这辈子在下城区见到的第一美人，比网上那些主播模特还要顶。最主要是有种下城区特有的野性，抓得人心肝痒痒。” “别看那女的漂亮，实际是个狠人，敢打她主意的人最少也是鼻青脸肿，还有不少就直接消失了。不过我女友说她其实是个好人，从不杀人。” 卡尔听完直接讶异笑出声，不可置信确认道： “好人？不杀人？什么年代了，臭水沟的赛博朋克还有这种小白兔？” 佐恩对他的反应同样惊讶，还有不满，叫嚷道： “嘿！难道你不该惊讶我有女友这件事吗？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结果你就这种反应？” 他盯着卡尔看了一会儿，瞧见表弟确实不感兴趣，甚至一句恭喜祝贺都没说，也只好自讨没趣继续解答表弟的问题： “好，她的确不杀人，除非真的遇见那种恶贯满盈无药可救的对象。不仅不杀人，还会主动伸张正义，帮人调节矛盾解决纠纷。在野火街和拾荒者街，遇到事情找夜行者比找玫瑰城警务司好使。” “甚至还开了一家福利院，给街头流浪的小老鼠们衣服和食物，教他们读书。咱们都搞不懂她要干啥，是不是钱多了闹得慌，我有这种本事，早就去上城区，出人头地了。” 佐恩说着叹气，然后总结道： “她本人有本事，身边老兵也厉害，对外宣传保持中立，也没有人想不开招惹她，反正真正赚钱的‘赌场拳场风月场，放贷走私成瘾物’生意她一概不碰，和帮派还有中间人都没冲突。” 卡尔越听越不屑。 “在自由城，这种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是肥羊’。无论是自由城还是玫瑰城，臭水沟都一个样，在臭水沟立足靠的是拳头和枪，理想主义的懦夫混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在街上捂着脑袋抢劫枪杀。” “我同意你的前半句话。”佐恩狠狠地赞了，“咱就是说，刚才那个人渣要是我肯定当场给他两枪，这种垃圾怎么配活在世上，夜行者下手还是太轻。” “不过后半句，我不同意。” 佐恩端起啤酒杯，像是要和卡尔决斗的武士： “野火街不是臭水沟，这里已经是下城区最好的街区。”他想了想又补充，“之一！” “看看这热闹的街巷，给不知道的说是上城区也有人信！” “咱们还要在这里发财，不能贬低发财的金山，否则会一辈子厄运缠身，什么钱也赚不到。” “赚钱靠的是拳头，不是运气。” “知道你能打，枪法准下手狠，没毛病。” 两人碰杯，开怀痛饮。 饮完之后，佐恩才再度神秘兮兮凑过来，小声道： “还有就是，刚才那女的，野火街像她这样的也是第一个，肯定有不少人和你一样看不起她，把她当肥羊，不过没人敢真正打她主意。” 这么一说，卡尔终于来了兴致，双肘杵在台上问： “哦？为什么？” 佐恩挥手：“还能为什么，人家背景大呗，现在出来混，光狠和有本事没啥用，关键还是看靠山。你看你，本事不小，可还不是说得罪人就得罪人，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只有从自由城跑路。” 卡尔面无表情：“她背景很大么？” 佐恩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花板： “大！很大！大到能通天！听过共创社没？” 共创社？ 卡尔思考一番，然后点头：“听过。” 共创社是玫瑰城最有名的私人社团，在道上很出名，卡尔远在自由城都听过社团的名声。 这种社团几乎每个独立城邦都有，他得罪的就是自由城社团的头领之一。 佐恩见他点头，才面露不屑： “就共创社这个级别，人家老大想给夜行者的靠山舔鞋都没资格，你就说这背景够不够大！” 拳头不由得握紧，然后又松开。 卡尔若无其事喝酒：“果然够大！我服！” 酒过三巡，佐恩已经快醉到不省人事，他糊糊涂涂问道： “话说卡尔，你有想好之后再玫瑰城做什么吗？要是没想好去处，可以先来我的货运公司当司机……或者财务！自家人记账放心，你又是掮客出身，肯定很擅长财务。” “我已经决定好了。” 卡尔不管表哥听没听到，或者说是说给自己听。 “还是做老本行——当赛博朋克，积累人脉后当中间人，我只会这个。” 无论玫瑰城还是自由城都一样。 吃过了教训，卡尔明白自己所欠缺什么——他没有别人的背景，只能更小心翼翼。 说别人是肥羊，其实他自己与肥羊，也没有什么区别。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变化 第155章 变化 重生塔，泊降浮空车的空中平台。 平台浮在云端，厚重的黑色铅云压倒在玫瑰城身上，而重生塔是刺破黑暗的曙光，站在这里可以看到最耀眼的晨曦，亦或双月同天奇景。 就连霓虹灯的光污染，也随高度烟消云散。 淡色齐颈短发，在棕色连衣裙外套了一身黑色女士夹克的女孩站在平台上。 风吹起她的发梢，光洁而丝滑。 她将遮住视线的发丝挽过耳后，望向空中平台的尽头。 束腰缠紧女孩的腰肢，上一年还平平无奇的身体已经发育到傲人的程度，她姐姐总说这一年间她分泌了太多荷尔蒙，才导致整个人看起来变得下流。 姐姐早就再次不知所踪，不过如今姐妹两会定期打视频。 女孩知道这些说辞不过是姐姐那个老女人见到她青春靓丽后的羡慕嫉妒恨。 她在变得完美，变得光芒四射。 女孩很清楚自己的变化。 等到天边的积雨云变换成另一种形状，平台入口处感应指示灯缓慢亮起。 很快巨大的风旋席卷平台，一辆庄重的黑色浮空车缓慢落地。 车中唯一的乘客把带机芯锁的公文箱提在手上，下车后的那个瞬间，女孩就自然而然从他手上把公文箱接过。 “老板，出差辛苦了，宿月的风景怎么样？” 女孩笑起来向五光十色的蜜糖，浅尝一口就甜入心脾。 付羲摆摆手： “到处都是光秃秃的陨石坑和砂砾，奥利维亚矿业的人和列装部达成合作，采购重生军用的大型星际作业机械，组建宿月深层地壳采矿机械集团，一样的勾心斗角讨价还价，很无聊。” 他担任重生军用执行部副部长已经九个半月，各种各样的短途出差和商业会议成为日间常态。 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巨企间的交往仍然遵循古老的商业逻辑，利益交换仍是其中核心思路。 伸手不打笑脸人，哪怕关系最恶劣的巨企之间，代理人见面仍然互相寒暄笑容满面。 执行部的工作还算刺激，毕竟负责了重生军用的对外情报组织，很多隐藏特工汇报的商业机密让付羲见识到人类的物种多样性，大开眼界。 “这段时间忙完，我会请一个相对比较长的假期。” 蒂露为他拉开自家浮空车车门后，付羲忽然说。 “正好是隐鲸海鲸鱼群繁殖的季节，现在去可以看见成群结队的小鲸鱼，说不定还有魔熵畸变的个体，变成‘天空鲸’。” 蒂露愣了一下，然后展颜笑开。 她想问‘这是约会邀请吗’，不过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只是点头： “我没有问题老板。” “那就这么定了。” 付羲点头，随即拿出个人终端检查邮件和信息。 看到一封署名‘露娜’的邮件，他忍不住会心一笑，嘴角扬起来。 蒂露为他倒上卡布奇诺，好奇问道：“发生什么好事情了吗？” 付羲把个人终端里的邮件投影在浮空车的公共空间中，然后说道： “我们的‘玫瑰英雄’终究还是成长了，之前走公共福利基金会给她福利院的援助她全部都收下，而且还发邮件来表示感谢。” “若是半年前，她嘴硬到死也不会收这种直白的‘援助’，现实压力果然让人成长。” 蒂露探眼看了眼邮件的内容，然后不满切道： “假惺惺的客套。” “这正是成长的证明。” 付羲摇摇头关掉邮件：“哪有那么多真实的东西，陆赧笙没有之前那么天真，开始懂得伪装自己的情绪和身份。据说她在下城区秘密透露出消息，把我安排给她的‘投资’渲染成全力支持，营造自己的上城区背景，震慑宵小。” 蒂露皱眉，问： “那老板你是怎么想？” “很聪明的做法。” 付羲耸肩摊手答道。 “这种宣传不过是愿者上钩，谁要是被唬住就会敬她三分，有利于她在下城区的扩张。不过这也代表她从名义上主动倒向我，同时也会引起下城区痛恨巨企者的不信任，可谓有利有弊。” “陆赧笙认为外人的不信任可以通过时间和行动消除，反而是保证安全防止四面楚歌更为重要，所以才会这样选择。” 听他这么一说，蒂露看起来有些吃味，赌气般说道： “希望不要养出一个白眼狼来。” “从她接受我打钱那一刻就不可能，握住她的经济命脉，就等于握住她的咽喉。没有我的援助，她在下城区努力的成果会像空中阁楼一样轰然倒塌。” 付羲从容笑道： “况且在陆赧笙现在的视角里，我可不是她要打倒的敌人，而是在上城区的盟友，一个好人。” 蒂露警觉：“老板你和她还有联系？” “一些私人聊天。” 付羲承认：“不过是为了塑造我在她心目中的人设，同时给陆野一个交代，告诉他我在照顾他女儿。” 在他开始担任执行部副部长的这几个月中，玫瑰城风平浪静。 原本剧情中下城区有最大威胁的反抗组织正在慢慢变成被他用金钱驯养的家犬，其他在游戏中有出场或者冒头的游戏角色都被他招揽，招揽不了的也派人‘处理’掉。 在蒂露不知道的时候，付羲和玛姬私下里达成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玛姬帮他去做一些不方便亲自动手的脏活累活，比如处理刺头的游戏角色；作为交换，付羲派人给她秘密组建一支致力于研究星神礼赞的顶尖团队。 两人一拍即合。 星神礼赞藏在与玫瑰城重叠的未知维度中，‘苦艾’也还处于算力巅峰，从硬件上说他们仍然有解析星神礼赞的客观条件。 玛姬想用自己持有的一半星神礼赞钥匙尝试强行解析，付羲也想要对星神有更多了解。 他身上还有更多秘密，不可能和重生军用共用一个星神研究团队来暴露自身，更何况现在这个团队的负责人还是老狗洛玺安。 哪怕心里已经有预期，付羲也不愿意更多暴露自己的秘密给付道一，这是他最后的自我保护，或者说怯懦。 浮空车降落在方舟山的的别墅停车库，在仿生人猫娘女仆欢迎下付羲终于踏足久违的温馨书房。 书房桌上还散布这一些文件和便条，付羲出差时这间屋子都是蒂露在用。 他看到一份标题为《vul娱乐2035财年预算报告》的文件，才想起来自己的娱乐公司已经丢给蒂露玩耍，于是随口问道： “最近你一直在家里，vul娱乐那边没什么事吗？” “vul很好！”蒂露连忙答到：“今年新招揽的艺人里涌现出几个新星，公司营收也有较大上涨。” 她说到一半停下，捏了捏裙角，然后才难为情继续： “不过公司业务，我插不上什么手。财报里的数字太多，我看了两天，还是觉得很吃力。” 毕竟她一年多之前还只是村姑，没有足够的专业知识素养，论打打杀杀她还能靠天赋，可管理一家中型娱乐公司的商业经营就不是天赋能搞定的事情。 完整的商业技能需要系统学习才有可能解锁。 付羲转念一想也表示理解，开口安慰道： “伱想在家就在家，或者下次和我一起去出差，vul娱乐的业务我会和卡梅拉说一声，让她全权负责。” 蒂露一怔，开口道： “老板……那个，卡梅拉已经离职了。” 付羲听着又是一愣，卡梅拉一直是vul娱乐的业务主管，至少在公司管理上从未让人多操心过，算个人才。 他已经太久没有过问vul的事情，业务主管离职这件事也完全不清楚。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蒂露解释： “已经有两个月，是被rip娱乐重金挖过去，出任rip娱乐ceo。” 听到rip娱乐，付羲顿时反应过来。 “喻文鸿啊，居然挖我手下的人，还真是大胆。”他摸了摸下巴，玩味笑道。 ‘苦艾’事件结束后，喻文鸿终究被付羲放了出去。 他因为参加‘皇帝’组织的背叛行为，被付道一和白钊等几个顶级实权董事秘密商议后剥夺了董事会的表决权，只保留了持股和分红权力，踢出重生军用的权力核心。 付羲也再度开了眼界，果然与在巨企权力场摸爬打滚多年的老狐狸而言，喻文鸿这种年轻人还是太嫩。 事件处理之迅速，很难不让人怀疑很早之前就已经预定准备好。 本人也遭到惩罚，手下核心业务被公司收回，现在喻文鸿只是个闲散股东，搞点与重生军用无关的其他业务。 比如蒸蒸日上的rip娱乐，就是喻文鸿失势后的代餐。 ——偶像娱乐公司小打小闹，要喻文鸿真的有其他事做，也不会整个人心思扑在rip娱乐上。 不过付羲懒得管他，玛姬已经重新伪装成‘皇帝’的干部和喻文鸿搭上线，现在算是他附庸的附庸，还有些利用价值。 卡梅拉没了就没了，跳槽与挖人都是正常的商业行为，没有必要置气。 若这种小事付羲都要叫嚣报复，那和一只得狂躁症的猴儿有什么区别？ “那么现在vul娱乐公司业务是谁在管理？” 付羲想了想朝蒂露问。 蒂露露出为难的神色，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 “是之前才来公司的偶像‘光’小姐。” 闻言付羲手上动作一顿：“是我认识的那个‘光’小姐？” 蒂露点点头，两人相视无言。 所谓‘光’小姐，就是指复活后的谭笑，被付道一承认的正妻。 她死前年纪不大，认真算起来比付羲还小，复活后也只是继承当年死前的思维与记忆。 谁能想到，看起来还是花样年华的摇滚女郎，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 第一百五十五章 来访者 第156章 来访者 蒂露点燃无烟又好闻的熏香，把书桌上散落的文件整理好之后，才请付羲到桌前坐下。 她的手冲咖啡技术越来越精湛，细致的研磨声中，两杯香味浓郁的黑色液体没过多久就分别放在两人面前。 付羲揉了揉眉心。 蒂露刚才的话给他带来不小心灵震撼。 将记忆芯片上传‘苦艾’，利用强大算力迭代演化后，那份冰冷刻板的记忆中诞生了全新的数据生命。 再经过技术人员也就是老狗洛玺安的悉心调整，数据生命有着与记忆主人几乎完全相同的世界认知与性格。 最后借助dna转码克隆技术，四十多年前玫瑰城暴乱中死去的野火乐队成员‘光’，就这样重新出现在世界之上。 复活后的‘光’还是思维年轻且跳脱，嫌老狗丑，嫌付道一呆板，嫌自己死前还在襁褓中的女儿现在一点也不像她，嫌阔太太生活没乐趣……根本没有重生军用女主人的自觉与稳重。 因为记忆还停留在野火乐队时期，复活后也想要接着玩音乐。 付道一举目环顾，发现付羲手底有家偶像娱乐公司，于是差事就理所应当落在他头上。 作为交换付道一报销了付羲研究星神的经费，一大笔天文数字被打入他的账户。 于是， 曾经野火街最强鼓手‘光’谭笑，以vul娱乐第一走后门艺人的身份堂堂出道！ 对付羲而言，没有拒绝的理由。 付道一已经认可， 认可复活后的‘光’谭笑为妻子。 不管付羲愿不愿意，把她当做亲妈还是后妈，把她当做全新个体还是死者复活，反正这个人就好端端在这里，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感觉很微妙，不管付羲真正想法如何，他要对谭笑保持一定的尊敬和让步，这些尊敬不是源自谭笑本人，而是源自付道一。 反倒是他的便宜姐姐付红缨寸步不让，已经和亲爹家庭冷战大半年。 付红缨既不愿意用谭笑的方式‘复活’，她认为这是消亡自我个体，‘复活’出来的并不是她，而是她的复制；也不愿意继续待在付道一身边当秘书，因为这会撞见付道一和谭笑的相处，而且父女之间的语言冲突也会变激烈。 早在‘苦艾’事件结束后，付红缨就内部申请转岗来当付羲的助理。 ——他作为执行部副部长，有两三个助理很正常。 说是助理，实际付红缨整天就待在付羲家里无所事事，只知道打游戏网聊泡妹，一副摆烂废人样子。 付羲能理解她的感情，早年间身亡后，付红缨对自己只是仿生人这件事耿耿于怀。 她会用最先进的知性插件、最前沿的生物拟真器官，把仿生人身体假装得更像真人。 付红缨比任何人都渴望“复活”，渴望做个正常人。 正因如此，她对“复活”与生命的定义更加深刻。 谁也帮不了她，她给自己设下的心魔，只有靠自己克服。 除此之外，这间屋子里还有另外两个无所事事的躺平废人。 小姨拜托他照顾的‘命运与萝莉之神’提喀，以及 ——除月。 不久前才度过自己的一岁生日的天才黑客美少女，现在已经是网瘾少女的模样。 付羲检查过，他借给除月的游戏机中所有游戏都已经被打通，成就全满。 现在提喀和除月整天跟着付红缨在网上横行霸道。 虚拟网络的娱乐很丰富，除开充斥垃圾信息与广告的底层老头乐之外，也有提供给其他更具经济实力对象的优质内容。 网络是真正的人类第二家园，人性在表面看上去匿名的空间中得到释放。 付红缨和除月在玩一款网游。 每当付红缨和网友儒雅随和地吵起来，除月就负责顺着网线找到吵架网友，好让付红缨趁着夜黑风高蒙面过去打对方一顿。 普通防火墙根本拦不住星神之礼加持的超级黑客。 如果网友身份过高，付红缨就会用好吃的东西来诱惑‘命运与贪吃之神’诅咒对方，让网友倒霉。 科技与玄学的双重结合，让付红缨在网络骂战中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由于受害者分部范围极广，覆盖整个蔚蓝星，现在付红缨三人组已经成为蔚蓝星网络上流传的都市传说之一，以及星际开拓联盟的登记在册的通缉犯，号称网络悍匪。 知道状况后付羲极为心痛。 我花工资养着你们，还包食宿，难道就是让你帮付红缨顺着网线打人吗？ 为了防止除月和提喀进一步堕落，付羲不得不强制安排反制手段，将她们与付红缨物理分开。 提喀被送到付道一那边，交给复活后的谭笑照顾。 除月要稍微麻烦些，不过付羲也已经安排妥当。 书房中静悄悄的，窗外已经是金色的黄昏，付羲安静工作，蒂露就杵着下巴在不远处望他。 一片静谧美好的安稳时光，蒂露有些心思萌动——她本来就在荷尔蒙最泛滥的年纪，虽然没想过玛丽苏剧情，但也希望这样的时间能更长一点。 还有一年…还有一年她就成年了，到时候……蒂露的少女幻想被从天而降的‘红龙’网络悍匪打断。 燃烧的火团从天而降，隔着老远就大喊： “哈哈哈，除月我和你说，能隔着网线给对面的沙比一巴掌真是太爽了，以为在外星空间站我就打不到伱？哼哼，天真！” “那小子，别让我在网上再遇见，要是再见到他一定把他头套薅掉，必须打他脸！” 付羲闻言无语，工作也处理不下去。 抬起眼见到蒂露痴痴望着他，付羲手指忽然敲了敲，顿定。 “蒂露，要不要去上学？” 杵着下巴的蒂露愣住。 付羲解释道：“去玫瑰城高级联合中学，学一些基础学科，未来到大学进修。本来是为除月安排的，与其让她在家被付红缨带坏或者沉溺网络，不如去学校多接触世界的真实，掌握生活常识和生活方式。” “我记得我们才从空落荒原返回玫瑰城的时候，我也问过你要不要去上学，现在重新再问一次。” 蒂露抿了抿嘴唇，小声说： “可是这样就不能和你待在一起。” 付羲没有听清，于是问道：“你说什么？” 蒂露摇摇头：“没……没什么。” 她略微沉默了那么几秒，下定决心后才点点头： “老板，我愿意去上学。” 曾经付羲问她想不想去上学，她选择拒绝，是因为她觉得学校只是浪费时间，不如去精进自己自身的实力，成为更强的人。 随着在玫瑰城的时间慢慢变长，她的观念也在转变。 蒂露深知自己的不足， 付羲不需要一个纯纯的打手或者保镖，这些角色很多人都能充当，而且还能比她做得更好。 付羲需要真正的助力，能帮他处理方方面面事务，真正站在他身边的助力。 而如今的她连管理vul娱乐的能力都没有，再往后许多年，等他成为重生军用的掌门人，自己凭什么站在他身边？ 就连看起来在摆烂的付红缨也比她强，不管是战斗力还是工作力。 警钟长鸣，不能为了一时欢愉而放弃未来。 “老板，不管是战斗技巧还是经济知识，我都会好好掌握，我一定会成为你最可靠的助力，始终陪在你身边。” 不知为何，蒂露脑袋一热就说出这句话。 说完之后，少女马上反应过来，脸蛋马上肉眼可见的变红，像一团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付羲看她窘迫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放在少女柔顺的秀发头顶，轻轻抚摸。 “好呀，蒂露你肯定能做到……那么我就让诺亚去安排你的学籍，下周一你和除月一起入学，好好享受学生生涯。” 很快蒂露发出小猫似的呼噜声，忍不住蹭了蹭付羲的手，向他靠近。 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局限于摸摸头，这一年以来，已经更加亲密。 这只手很快从柔顺的发丝抚摸上红润脸蛋，蒂露感受到她最渴望的鼻息，慢慢闭上眼。 就在下一步贴贴开始之前，除月敲了敲门直接推开走进来。 付羲感觉一阵闪电掠过。 再回过神，蒂露已经害羞回到刚才的位置上，歪头把玩着耳边发丝。 除月套了一件宽松的衬衫，光着腿和脚丫踩在地毯上。 在打通游戏机中的那些游戏后，她已经是资深无吟唱水魔法大宗师，见蒂露的扭捏和脸红大致就猜到刚才正在发生什么。 她挑了挑眉，开口道：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付羲轻咳一声，朝除月问道：“找我有什么事么？” 除月也不客气，抬手指了指外面： “房子门口有客人拜访，来找你的，我检查监控时正好看到。” “什么客人？” 付羲好奇道，他今天并没有其他的拜访预约，主动上门是少见情况。 “男的，看起来很急。” 除月说着拿出从不离身的平板电脑，轻点几下之后，别墅门口的摄像头就将画面投影到书房之中。 画面中一个男人正在着急踱步，时不时还朝别墅中张望。 是付羲许久未联系的“好兄弟”罗森。 “灵光天能源？” 付羲一瞬间回到正常状态，咧开笑容。 “我还以为他不会来找我，看来还是没忍住。” “走蒂露，我们一起去见见好兄弟，如果不出所料，上门拜访不是来找我，而是找你。” 他走出房门，蒂露落后了一步。 与除月擦肩时，后者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 “不用那么警觉，说起来你护食的样子，并不怎么好看。” 蒂露脚步停顿，只轻轻留下一句。 “既然如此，你可以躲远点。”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入关 第157章 入关？ 方舟山的晚风还有未散寒气，远处人造生态森林里传来雕鸮的咕唔咕声，林鸟惊起，成群结队掠过罗森头顶。 他的浮空车停在门口的人行台阶上，没有带其他任何人。 别墅门栏的昏黄灯光照在路面拉出长长影子，此处寂静无声，若不是远处能看见玫瑰城[花蕊]闪耀霓虹，颇有种末日寂静的氛围。 罗森在踱步，从左到右。 眉头紧锁时不时朝别墅内观望，感觉已经过去很久，实际从他停下浮空车不过才两分钟。 很快，别墅的金属门栏朝两边划开，仿生人女仆迎上前来，用礼貌的语气将罗森迎进去。 “先生，我家主人在会客厅等您喵~请跟我来喵~” 罗森嘴角一抽，还是点点头： “谢谢你带路。” 一路穿过花园，靠近正门时，付羲已经在那里笑吟吟的等他。 “哟，罗少呀，今个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 付羲用调侃的语气问候，顺便侧身让罗森走进屋内。 罗森大步流星，一边走一边摆手：“付少爷别打击哥们儿我了，来找你当然有事，我就算不说你也应该已经猜到。” 付羲不可置否。 两人走入会客室中，蒂露早已在那里等候。 待到寒暄完坐定，付羲才从容自若慢悠悠开口： “我猜猜，想必是伱们灵光天能源在巨行星[长生天]的气态行星采集器爆炸的事。” “差不多。” 罗森粗鲁扯开领口几颗纽扣，整个人呈大字型瘫在沙发上。 “真正问题是灵光天能源内部的火药味已经盖不住，一点就燃。” “采集器意外爆炸就像萨拉热窝事件开枪的枪手，火药桶引线开始倒数，很快就会炸上天。哥们儿我这几天搞得焦头烂额，一天好觉都没睡。” “嗯哼。” 付羲翘起腿，双手堆成塔状，然后问：“那么，这和你来找我有什么联系。” 闻言罗森先是身体一顿，然后把头从沙发上抬起来，唉声叹气： “得了我的付少，明知故问干嘛？行，我也不卖关子，就直说。” 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略微酝酿之后娓娓道来。 “你知道的，前年底的时候，我们在厄里特航空港闹出点小误会。当时我和你说，是因为灵光天能源董事长罗素……也就是我伯爷人没了。” “他在公司内没有继承人，死后灵光天能源就直接陷入混乱。” 说到这罗森顿了一下，微不可查望了蒂露一眼，后者回以他客套的微笑。 罗森继续说： “当时董事会内部还是一条心，暂时压制住内部矛盾一致对外，稳定了灵光天能源的主要业务份额和股价，好让公司没有直接陷入衰退。不过都是暂时手段，随着时间推移，罗素伯爷的股份和其他资产悬而未决，董事会内部裂痕也越来越大，逐渐没法子弥合。” “前段时间，[长生天]的气态行星采集器发生爆炸，与地面指挥部失去联系，事后搜救发现的幸存者寥寥……以这件事为导火索，灵光天能源内部的矛盾集中爆发出来，利益相关的董事们聚着开了几天会，吵翻天。” 付羲笑道： “所以你来找我，是因为灵光天能源快要分家了？恭喜啊罗少，飞黄腾达！得道升仙！” “如果不是有事求你，我真想上来就邦邦两拳。” 罗森咬牙切齿。 气态行星采集器采集的高能天然气，是灵光天能源在能源市场的主要业务。 虽然叫做‘天然气’，但并非是普通的烃类气体，而是在气态巨行星大气层下几千公里处，那些被行星引力强行捏成液态的液态氢中，提取的特殊稀有元素。 高能天然气采集与二次加工的产业链，是灵光天能源立足根本。如今气态行星采集器发生爆炸，等于直接断掉其一条重要的臂膀，短时间内定然元气大伤。 曾经看利益掩盖掉的矛盾，一下子就尖锐起来。 采集器爆炸的消息并没有在媒体中宣传开，但友商各有各的渠道，不算什么秘密。 自从爆炸发生，灵光天能源股价一直在跌，已经连续跌停好几天。 灵光天能源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之前付羲就一直在猜，罗森会什么时候主动找上门来，没想到比他想的还要能忍。 “不分家就是分赃咯，像引重生军用入关？可以，开价罗少。” “什么入关不入关的。” 罗森摆手：“哥们儿来找你求助，毕竟灵光天能源是我家，董事们都是我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我肯定希望公司能安然度过这道坎。” 他眼珠一转，嘿嘿笑道： “我更愿意称之为一次刻不容缓的改革，一次机会，一次净化。” “你是知道的，咱们这些企业体量太大，里面组织众多派系丛生。常年扩张让公司变得臃肿而低效，如果没有定期自我净化机制，迟早会被拖累冲垮。” “放在灵光天能源身上，此时正是净化之时。把公司内臃肿无用的低效业务和人员剔除，从外部引入高效技术和先进管理，灵光天能源或许会短时间看起来萎缩，当长远而言却是新生。” 付羲一阵无语，讲那么多冠冕堂皇的东西，说穿了还不是一个意思。 嗯……分家确实不准确，应该是在灵光天能源框架下的资源再分配，简称内斗争权夺利。 “那么，罗少的意思是，让我来当这个外部引入的‘先进管理’，替灵光天能源净化污秽？” 付羲饶有兴致陪罗森兜圈子。 罗森搓了搓手，身体前倾神神秘秘说道： “不知付哥你有没有听过古地球历史，汉诺威王朝建立的故事。” 付羲和他眼神对视。 片刻后，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付羲鼓掌：“有意思，是你小子自己的主意，还是你家的主意。” “有什么区别吗？”罗森嬉皮笑脸：“付哥考虑考虑，这对你而言也是个机会。” 付羲笑声慢慢变淡，眼睛慢慢眯起。 罗森说的没错，这对他而言也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汉诺威王朝建立的故事，是指古地球时代公元1714年，英国安妮女王驾崩又没有直系子嗣，因此英国的王公贵族们去到德国，将前国王詹姆斯一世的曾孙子，德国汉诺威侯爵乔治请到英国，继承英国国王。 史称乔治一世，这也意味着斯图亚特王朝的终结和汉诺威王朝的建立。 简而言之，就是‘国王’死了，‘国家’即将大乱，危机之际从‘外国’请个‘外国人’来当新‘国王’，保证局势稳定。 汉诺威王朝建立后，贵族还是贵族，权贵还是权贵，民众也还是民众，除了换个名字，一切都没变。 罗森的意思很明了，想请付羲去当这个‘国王’。 准确说，是请流落在灵光天能源外、有法理继承权的蒂露回去，继承她爷爷罗素的股份和资产，担任灵光天能源董事长。 公司会不会因此被外人掌控，会不会成为其他友商的附庸，罗森不关心。 只要蒂露继任完成，作为率先押注付羲的一方，他也会获得巨量回报，在灵光天能源内得到更大利益和话语权。 毕竟，蒂露只是‘外国人’，想要统治‘本国’，还得有‘本国人’帮助不是么？ 付羲意味深长看了罗森一眼。 这个总喜欢表义气装哥们拉近关系的狐朋狗友，在巨企名利场历练几年之后也有长足成长。 此时的邀约，恐怕从厄里特航空港突然偷袭付羲失败后，他就开始谋划。 罗森肯定知道，付羲既然知晓蒂露身份，就一定不会放过灵光天能源这块肥肉。 与其在无休止的公司内斗中让灵光天能源分崩离析谁也落不着好处，不如现在就‘太君这边请’当个带路党，引付羲入局。 若付羲真有本事能让蒂露继承股份，成为董事长。 那灵光天能源交给他又如何，罗森一家该是公司股东还是公司股东，甚至权力还能跟进一步。 若付羲失败他也不亏。 重生军用这条过江龙能帮罗森大幅削减斗争对象的势力，毫发无损取得优势。 罗森百无聊赖左顾右盼，静静等待付羲给出答复。 …… 房间内静悄悄的，付羲还在思虑。 商业就是商业。 只有利益，没有感情。 别看两人一见面就笑嘻嘻，付羲也知道，罗森是走投无路才会来找他。 毕竟如果有机会成为‘国王’，哪怕多付出一些代价，也不会有谁愿意从外部请外援呢？ 灵光天能源内部局势肯定没有罗森轻飘飘一笔带过那么简单，定然已经糜烂到焦灼的地步。 付羲抬起头，眼神与蒂露美丽如黑色棕色玛瑙的眸子对上。 一年多来的默契让蒂露明白他的想法。 这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可是这种层面的商业博弈，用得着询问她意见么？ 蒂露心里一暖，于是回以一个坚定的表情，点点头。 付羲嘴角一勾，忽然豪迈笑起来，用力拍罗森的肩膀： “好兄弟你可就见外了，什么机会不机会，我付羲不是那种只看钱的人。” 他摆摆手： “灵光天能源是你家，好兄弟家里出事，我肯定要帮帮场子！和利益无关，都是情分！” 罗森也跟着大笑，竖起拇指： “好兄弟！我就知道没看错你，够义气！” 他直接站起身，把脱开的纽扣重新扣好。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不打扰你的夜生活。相关资料之后我会让人送来，下一次灵光天能源例行董事会就在两天后，其他董事会的叔叔阿姨们也从外面请了外援，哼，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 罗森满脸鄙屑，付羲站起来送他： “我一定准时参加，你那帮叔叔阿姨真不是东西，竟然找外人染指自家产业。” “就是！” 罗森脸皮够厚，两人都没提付羲也是外人这件事。 “到时候就看付哥表演，我就走了，再见。” “一路顺风。” 送走罗森，方舟山别墅再度恢复寂静。 “老板……” 蒂露喊了他一句，为他披上外套。 付羲顺手摸摸女孩的脑袋：“别担心，我们只是去拿回原本就属于你的东西。” 蒂露闭眼享受，没有出声。 以前的她从未对金钱或权力有过渴望。 但此时不同， 蒂露心想，如果她真的能继承那些东西，到时候，或许她就有资格，真正以平等的身份，站在他身边。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友商们 第158章 友商们 【滴滴滴】 【早上好，付羲先生】 【今日玫瑰城天气晴朗，温度26c-275c，紫外线强度较高请注意防晒】 【今日您有出行安排，请注意时间】 日常智能闹钟悠扬的唤醒声中，付羲驱散睡意，在床铺里舒展身体。 手臂探向左侧，首先摸到的是柔顺发丝，紧接则是炽热的柔软。 付羲没有意外，不知从何时开始，贪心的护食小猫就出现夜袭习惯。 每日早起，付羲身边就有几率刷新一只温暖乖巧的‘等身抱枕’。 借着最后睡意，付羲抓过‘等身抱枕’，将脸埋在丝滑的发梢中深深吸气。 今天稍有意外，‘抱枕’的香气与往日不同。 “舒服么？” 一道清冷的声音晃过。 付羲松开，才发现他被子中的不是蒂露，而是除月。 除月转过身来，长长睫毛在淡蓝色的瞳孔上眨呀眨。 他皱眉：“怎么是你？” 除月若无其事从被窝中钻出来，伸了个懒腰：“没什么，我昨晚走错房间。” 说着她一边打哈欠，一边迈步朝付羲卧室外走。 走到门口时与蒂露迎面撞上。 准备好早餐准备叫老板起床的蒂露脸色一下就垮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 除月还是同样回答：“不小心走错房间。” 她绕过蒂露离开，后者拳头硬了，牙齿咬得咔咔响。 付羲声音从后面传来： “最近你是不是招惹她了？” 蒂露回过身微笑，摇摇头：“没有，老板。” “嗯哼，好。” 付羲没有深究。 除月就是这样子，外表看起来冷淡无害，实际恶作剧心和报复心都很重，像个小孩子，俗称腹黑。 今早这事，除月肯定蓄谋已久，就是对蒂露的小小报复。 不过他作为老板，可不能拉偏架，就当不知道好了。 付羲与蒂露打招呼后走出房间，等到走下旋转楼梯，蒂露脸上的笑容才终于维持不住，急匆匆冲进他卧室。 掀开被子一看，没过几秒蒂露就从枕头边找到一根标志性银灰色发丝。 滋滋。 控制不住的电弧沿着蒂露皮肤表面跳动，空气中的魔熵一瞬间躁动起来。 很快，这根发丝变得焦糊，然后化作飞灰。 蒂露咬牙切齿，恨恨道： “这个女人！” “伱已有取死之道！” ……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今日有行程，他要作为客人，去参观旁听灵光天能源的例行董事会。 灵光天能源总部同样坐落在[花蕊]，是一座倒扣金字塔状的鹅黄色建筑，显眼且特立独行。 黑色浮空车拖曳淡蓝尾焰，醒目的车身直接停在灵光天能源总部门口。 这里是升旗场，一排旗帜随风飘扬，属于庄重正式的场合，原则上不允许浮空车停靠。 但站在不远处的荷枪实弹的守卫看了一眼浮空车侧面的重生军用标志，远远敬礼示意就没有再管过。 直到等候多时的罗森从灵光天总部门口的旋转门中出来，付羲和蒂露才依次下车。 “这边。” 他递过两张临时身份卡，带着蒂露和付羲走进大楼之中。 办公区都大差不差，一路走来很多工位都空缺无人。 “前不久内部进行了一次裁员，把心思浮动的员工统统裁掉，向社会输送人才。” 罗森走在前面解释。 “都不是重要的岗位，可以用ai填充，也可以后续找点毕业生来干活。” 付羲点头，主动裁员确实是稳定局势手段的一种，虽然对外传递的信号不好，但都到这一地步，灵光天能源再能捂盖子也捂不住，不如坦然一点。 “其他‘外援’都来么？” “来了。艾莉薇制造、夜氏银行还有米德加海业。” 罗森挨个盘点，付羲听闻点点头，这几家友商的名字他已经烂熟于心。 灵光天能源的情报早已被付羲研读分析很多遍。 除开重生军用外，被邀请‘入关’的巨企一共有三家。 艾莉薇制造是小型义体制造商，非军用脑机网络接入仓、人造皮肤、人造骨骼、人造器官等，他们都是行业中当之无愧的排名第一。 不过艾莉薇制造的实力其实是四家巨企中最弱的，他们晋升星际巨企时间很短。直到三年前才发射属于自己公司的轨道空间站，星际舰队也只有可怜的三艘护卫舰，属于未来可期。 付羲可没小看的意思，能从星球巨企晋升星际巨企，背后定然有个天降猛男级别的狠角色，手腕能力皆是一流。 第二家友商夜氏银行是一家私有银行，早十年前主要业务是金融投资，后来转型成功，在文化消费领域占据统治地位。 他们旗下的‘绿洲视界’是蔚蓝星互联网最大的虚拟社区，几乎每一个蔚蓝星人都是他们的用户。掌握用户就等于掌握舆论，凭借流量优势在文娱领域发力，夜氏银行几乎有着互联网娱乐服务的统治地位。 从理论资产总额上来说，夜氏银行资产金额几乎是另外三家巨企加起来的总数，不过大多是金融资产，实业很少。 据说夜氏银行一年前还积极参与了游星科技的瓜分斗争，想从单纯的网络内容服务供应商变成网络与内容并驾齐驱，结果却败给另一家巨企，栽了跟头。 最后是米德加海业，付羲最为重视，也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原因无他，米德加海业是与灵光天能源和丛雨重工齐名的蔚蓝星三大能源供应商之一。 他们在蔚蓝星深海抽取魔熵，转化成清洁高效的电力，在通过独特的微波输电技术送至全球各地。 如果米德加海业吞并灵光天能源的高能天然气业务，就可以从市场份额上达成对丛雨重工的碾压，形成垄断。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反垄断法，遏住能源供应就等于遏住各大高能耗巨企的喉管，能让米德加海业获得巨大话语权，成为一个商业联盟的核心。 因此，米德加海业对灵光天能源势在必得——至少对灵光天能源的高能天然气业务势在必得。 走进灵光天能源气势恢宏的中央会议室，仿古风的巨大黄铜吊灯与圆弧穹顶让人第一眼感觉是粗犷。 灯光不算特别明亮，下方错落摆放着十字形的会议桌，在细细看木质会议桌细密的雕刻和花纹，又能从粗犷中看出细致与耐心。 这就是灵光天能源的风格，与重生军用的简洁直接截然不同。 付羲落座时，左右两边不远处的邀请席上，已经坐下两伙特殊又显眼的人。 付羲右边是蒂露，罗森就在旁边，今日会议他负责辅助，给付羲讲解一些关键。 “左边那个白胡子老头叫佩德罗，是艾莉薇制造的商务部负责人，可以说把艾莉薇制造从星球级巨企推向星际级巨企，他是最大功臣；左边黑裙子熟女，夜清欢，夜氏银行新行长，一年前瓜分游星科技失败后夜氏银行内部也有权力更迭，她是胜者，狠角色。” 付羲微微点头，远远用眼神与两位友商的使者点头致意。 友商身边同样有人凑近介绍付羲的身份，大家打个照面，就算是认识。 会议室中空位逐渐坐满，气氛凝重，所有人都等着会议开幕，很明显根据座位位置，灵光天能源中也分成四个不同派系，互相争斗。 “抱歉诸位！我来晚了！” 一个风风火火的男人闯进会议室来： “都快忘了要开会，你们能想到吗？昨天晚上我还在隐鲸海的冲浪，遇见一头难得见的大家伙，本想和它打个招呼，结果直接被吞下去，差点就回不来。万幸！我是说万幸，鲸鱼的喉管很小，吞不下人类这么大的异物，最后又把我吐了出来。” 他脱下头上的礼貌，露出一头白金色的短发，咧齿一笑： “大家都是初次见面，我叫艾斯。” 他身后跟着一个存在感淡薄的助理，助理推了推眼镜，淡淡纠正道： “你叫艾伦，不叫艾斯，少爷。” 艾伦不满摇摇手指： “艾斯更朗朗上口……随便了！反正我代表米德加海业，向在座的各位问好。” 他一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态度，用一种上街都会被打的很拽走路姿势，横穿整个会议室走向米德加海业的位置。 途径夜氏银行时艾伦眼睛一亮： “美丽的女士，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亲吻你的手背？” “滚。” 夜氏银行的夜清欢声音厌厌，艾伦双手插袋利索答应： “好嘞！” 说完又没事人一样利索从夜清欢身边走开，直到看清付羲，他才挥挥手： “哟！付哥好久不见！我看见你包了隐鲸海的七星级酒店，来哥们儿地盘上玩也不和哥们儿说，有点不够意思啊。” 艾伦猛拍胸脯： “放心好了，到时候我的那些游艇潜艇随便选随便用，保证你玩得开心！” 付羲和罗森齐齐捂脸。 很不凑巧，艾伦在几年之前，同样是玫瑰城纨绔少爷小团体中的一员。 由于性格和口癖都与罗森很像，被戏称为罗森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当下场合，两人都不想承认与他认识。 不过付羲好歹在执行部当了接近十个月副部长，相比以前面对这种情况从容许多。 他热情与艾伦握手：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艾伦少爷。” “哪里哪里。” 艾伦看见他身旁的蒂露，很快笑容又收敛一点，只是说： “付哥明明都订好去度假，又何必来蹚灵光天能源的浑水。” “没办法，受人所托，罗少同样是我手足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今天就得罪哥们儿了，等时候我向艾伦少爷自罚两杯。” “罚酒这事得我来，付哥现在佳人相伴，浑身酒气不合适。” “哦？有道理，那等重生军用开庆功宴，艾伦少爷再替我喝两杯。” 私密又短暂的交谈结束，艾伦完全收敛刚才的猖狂，走到座位上翘着脚坐下，毫不掩饰张扬扫视周围。 付羲神色自若。 不管展现出什么态度什么风格，都是商业技巧的一环。 若因别人的张狂而肝火大动，反而是陷入别人的节奏。 艾伦不足为虑，倒是夜氏银行的夜清欢，从他入场以来，就好几次用余光偷看他。 付羲在脑中搜索一圈，我们之前认识么？ 没有印象，索性不去管。 艾伦入场之后，准点的撞钟按时敲响。 这场特殊的灵光天能源例行董事会，正式拉开帷幕。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快进到庆功宴 第159章 快进到庆功宴 在会议的钟声敲响后，十字形会场中陷入短暂寂静。 很快，微弱的轴承旋转声从众人后面出现，付羲侧身用余光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那里有一张轮椅。 半身瘫痪的老人皮肤犹如皱巴巴树皮，鼻腔还插有呼吸器的胶管，枯槁手背呈青紫色，显然是长时间输液的结果。 就这样一个将行就木的老人，和他的轮椅一起，缓慢驶入会议室最中心。 落座到本因属于灵光天能源董事会主席、公司董事长的席位上。 众多股东们纷纷起身问候，罗森趁机凑到付羲耳边： “曹继锋大爷，罗素伯爷的结拜义兄弟，原公司财务部总监。罗素伯爷死后，曹大爷暂代董事会主席职务，灵光天能源发展到如今这个体量他功不可没，威望很高。” 付羲点头，管钱的人一般身份都不低。 罗森停顿片刻，朝付羲另一边的蒂露望去，继续说道： “同时，曹大爷也是罗素伯爷独子、前公司继承人罗柏表叔的教父。” 罗柏，就是蒂露的父亲亚瑟·柏菲尔。 这么算起来，蒂露应该称呼他一声爷爷。 付羲抬高头，果然发现曹继锋的目光投向这边，风中残烛的身体中有一双炽热坚定、富有进取心与温情的眼睛。 曹继锋没有看太久，他抓过会议桌上的话筒，就这么半瘫在轮椅上开口说话。 声音出乎意料浑厚。 “诸位，到今天这一地步，再多冠冕堂皇的话都不必说。” “金钱没有忠诚可言，你们在灵光天能源外都有其他资产，有些人左右逢源引入外人，这些我都清楚，也无所谓。” “但诸位想必也很清楚，灵光天能源是棵大树，你们今天的地位、利益，皆是依靠这可大树荫庇得来，若是公司倒了有多少人能全身而退？覆巢岂有完卵？” “我出现在这里，不是劝你们不去争，而是想让伱们在放下风度加入夺食战场前，记住底线。” “被邀请而来的客人，你们或多或少有自己的谋算。不过灵光天能源还没倒下，若各位做的过火，也要思虑引火烧身。” “再多话我也没必要说，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说完，曹继锋慢悠悠闭眼，在呼吸器帮助下用力吸氧。 巨企是棵大树，是底气。 在场的每个放在蔚蓝星都算大人物，高高在上宛若谪仙。 可“人”靠着“山”才是【仙】。 没有灵光天能源，股东们只能转投其他巨企，到时候手头资产能保下多少还是未知数，好日子不复从前。 所以他们才将外人引入公司来，而不是直接出卖灵光天能源利益，给下家当投名状。 ‘大树’上多了只筑巢的猛兽，也比轰然倾塌要强许多。 “看不出来曹大爷还是江湖人，这话倒是有种绿林好汉的感觉。” 付羲和身边的罗森调侃。 罗森微不可查叹气： “曹大爷早就退休享清福去，到晚年了也没用义体或者维生装置续命，就等着安安稳稳过完这辈子，哪想到大把年纪还要被抬上来扛鼎。” “他一生没有子女后代，在公司内的股份早已交给董事会秘书处托管，与利益无关，他现在坐在那里只是因为罗素伯爷死后，找不出第三个能服众的人。他对公司贡献大，和罗素伯爷有情谊，且辈分够高能让大家伙心平气和说话，不至于打起来。” 各家巨企有各家巨企的习惯特色，付羲欣然接受。 人类的本质就是草台班子，接触多了就发现，再有钱有权本质上也是人，不比普通人高贵聪明。 别说像江湖堂口风格，就算像小学生打架都不稀奇。 看得出来，曹继锋对股东们引外人‘入关’很不满，但四家友商能坐在这里，就代表灵光天能源内部的斗争早已尘埃落定，所有人都默认了新的游戏规则。 “曹大爷说的话有些重了，作为灵光天能源的合作伙伴，贵方利益与我米德加海业也息息相关，如今贵方遭遇困难，我方当然不能做事不管，绝不是为了蝇头小利。” 艾伦第一个懒洋洋开口： “贵司董事请我们几家来旁听参加董事会，不就是这个原因么？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我艾伦……”他拍拍胸脯，“义不容辞！” “艾伦先生说的不错。” 斯文帅气的艾莉薇制造老绅士佩德罗接上后半句话茬。 “灵光天能源直接提供了蔚蓝星超过30的能源供应，若失去贵方，整个蔚蓝星供应链势必要受到沉重打击。我代表星际开拓联盟振兴发展署，将全力为灵光天能源安稳度过危机提供帮助。” 佩德罗环视一圈： “危机都是暂时的，诸位，请对星际开拓联盟保持信心。” 一开口就是老玫瑰正花旗口音，用的还是星际开拓联盟名义，而非艾莉薇制造。 这让付羲没有想到，感兴趣的挑眉。 换到蒂露将身体靠过来，小声介绍： “老板，艾莉薇制造的佩德罗先生，也是本届星际开拓联盟轮值事务委员之一。” 星际开拓联盟轮值事务委员，可以理解为统筹联盟成员各方开会讨论公共事务的主持人。 联盟中常任委员会的大佬们通常不会下场，轮值事务委员可以算作联盟最高官员，说话分量足够，自然能代表星际开拓联盟。 付羲摸了摸下巴。 想用星际开拓联盟的名义弥补艾莉薇制造与其他三家对手的体量差距？ 老头是不是有点想的太过简单。 “佩德罗先生，恕我冒昧。” 果然，艾伦直接开口： “我怎么没听过星际开拓联盟里有‘振兴开发署’这么一个部门？能否为大伙介绍介绍，这啥啥署是干什么的？” 夜氏银行的夜清欢说道： “有的。” 她望向佩德罗：“在最早地球开拓者们来到蔚蓝星，星际开拓联盟成立之初，为了在蔚蓝星站稳脚跟，联盟专门成立‘振兴开发署’和‘军事统合署’，集中力量共同应对土着反扑。” “振兴开发署主要负责资源分配调度，保证联盟成员不因意外破产或损失。在蔚蓝星开拓完成后，其部门使命就完成，被联盟委员会解散。” 佩德罗听闻夜清欢的话，微微颔首： “夜小姐说的不错，振兴开发署本就是为防止联盟成员衰落而成立的应急措施，如今灵光天能源状况我认为完全符合条件，两天前已经在联盟内部重启了本部门。” 他站起来： “我提议，由在座各方组成[灵光天能源振兴委员会]，按能力分配职责，共同帮助灵光天能源度过危机，重振旗鼓。” 说完后，邀请艾莉薇制造‘入关’的股东集团们哗啦啦鼓起掌来。 其他三方没动静，会议室形成一种安静又热烈的诡异气氛。 付羲哑然失笑，也捧场地抬高手臂轻拍几下。 佩德罗倒是打了个好算盘。 他知道己方在四家中最弱，不占优势。如果真的进行斗争，艾莉薇制造肯定是最早出局的那个。 因此把星际开拓联盟搬出来作为大义，鼓动成立振兴委员会‘按能力分配职责’帮助度过危机。 所谓‘分配职责’，无非就是按照现有股权结构划分地盘，保留灵光天能源的名头，各玩各的。 艾莉薇制造也能最大程度保住他们现在的利益。 与付羲同样鼓掌的还有艾伦，与他不同的事，艾伦鼓掌非常用力，看上去大肆赞成。 “好！佩德罗先生深明大义！我第一个赞成。” 他直接站起来，张开双臂喊。 不过紧接着就是话锋一转： “不过佩德罗先生，振兴一家星际级企业，需要的人力物力和资金都是天文数字，你难道准备让星际开拓联盟来负担开支？且不说其他联盟成员是否愿意出这笔钱，用联盟资产振兴私人，怎么看都不太合适。现在已经不是战时体制，得改一改。” 他叹气摇头，走到会议桌前方，露出放肆笑容。 “我也有一个提议，延续佩德罗先生的思路，但又有一点小差别。既能帮助灵光天能源走出困局，又不需要动用联盟资产。” 艾伦稍微卖了个关子，然后才缓慢开口： “我代表米德加海业提议，与其拜托星际开拓联盟介入，不如在座几方连同灵光天能源一起组建星海能源合作共同体，一个在能源事务上共同进退的商业联盟。” “每方常驻一位代表，依表决权额度决定商业联盟事务与发展……当然仅限能源领域，各位不必担心绑定过深，若涉及己方利益，也可以随时选择退出商业联盟。” 同样的，鼓掌声再度响起。 不过这次要比佩德罗说话时热烈许多，除开站队米德加海业的董事外，不少中立董事也认同了艾伦的提议。 对鼓掌的董事而言，艾伦的做法让他们利益受损最轻。 毕竟灵光天能源还是灵光天能源，只是上面多了一个做决策的委员会。 米德加海业固然会摄取走利益大头，不过，很多人都能看出这会形成垄断。 米德加海业与灵光天能源的市场份额，足以让商业联盟掌握蔚蓝星能源定价权，届时产生的财富定然比现在多，哪怕被拿走大头，剩下的部分也足以他们盆满钵满。 至于提议其他三家也加入商业联盟？ 没关系，米德加海业有能源领域的先发优势，凭借渠道和市场必然能一步步成为联盟领袖。 届时其他三家要么跟在米德加海业屁股后面吃点剩饭，要么退出联盟被踢出局。 付羲还是跟着鼓掌，看起来又是十分赞同的模样。 这些人打算盘都不带掩饰的，可真是太棒了！ 那么他也不用装什么正人君子，提前准备好的话术也不必说出来恶心自己。 待掌声渐落，艾伦主动把话递给付羲，开口问道： “我看付哥很捧场啊，不知重生军用又是如何打算？” 付羲慢悠悠牵过蒂露的手，与她一同站起来。 环视一圈之后朗声开口： “诸位董事，请好好看看我身边这位小姐。” 蒂露被牵手举动吓了一跳，又见全场人目光向她看齐，不免有些羞涩。 她今日穿了一身正式的商业服装，头发也只是简单扎个马尾。 在付羲说话前，股东们或多或少只把她当成秘书之类的人物。 开口之后，付羲再度把目光看向三家友商。 他嘴角勾起，悠悠开口道： “重生军用觉得，灵光天能源的事务就是灵光天能源的事务，我们都是外人，都没有理由或权力插手其中。” 他拉着蒂露缓缓坐下，之后才略带戏谑说完后半句： “灵光天能源此时的危机，无非在于董事长身陨后，没有继承人继承其位置，让公司最高决策位空缺。” “不过不用担心，现在这个问题已经得到解决。” 坐在中心位置的曹继锋大爷突然叹了口气，朝蒂露这边望过来。 “刚才我还觉得是认错人……你是罗柏的孩子？”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看状况，罗森一系的人把蒂露存在隐藏得很好。 “罗柏是谁？” 艾伦脸色阴沉下来，扭头向身边的助理询问。 没等到助理查询资料回答，付羲就已经代替蒂露点头。 “没错，诸位！站在你们眼前的，是灵光天能源前继承人罗柏先生的独女，罗素先生遗落在外的孙女，灵光天能源正统继承人。” “要我说没那么麻烦，择日不如撞日，现在直接开启继承流程，会议结束后灵光天能源的问题就可以直接解决。” “所有人都皆大欢喜，直接开庆功宴岂不美哉？”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家传宝物 第160章 家传宝物 会议就这么虎头蛇尾的走到尾声，庆功宴当然也只是笑谈。 会议全程没有任何一次表决、甚至大多数董事没有开口，会议帷幕就已经落下。 ——仿佛灵光天能源的归属，已经和他们没有关系。 很难想象在四家友商介入之前灵光天能源内部经历过怎样斗争，才能形成如此泾渭分明的派系与觉悟。 唯一能知道的，就是斗争并不和平。 在会议室最末端的坐席上，付羲甚至看见怀抱襁褓的妇人坐在席位上。 她们怀中的，就是席位董事最后的继承人。 剩余更多空置的坐席名牌已经撤去，出局者们连名字都没能留下。 在付羲讲话之后，佩德罗和艾伦同时沉默下来，紧接整场会议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若他们的提议都还能算商量瓜分利益，竭尽让自己占主导的话，付羲就是想把他们全部踢出去，独享鲜美大蛋糕。 可偏偏是，付羲展开的牌是最有利，最无懈可击的。 哪怕他们脸皮够厚，也不可能说出不允许别人走合法合规继承流程这种话。 倒是曹继锋大爷在会议后让秘书邀约，请付羲和蒂露共进今日午餐。 艾伦走之前低沉着脸，没有再与付羲或其他友商打招呼；佩德罗上前做了简单的寒暄，双方交换名片握手后也礼貌告辞。 只剩夜氏银行的夜清欢。 她既不与友商结交，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从会议开场就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整场会议也没代表夜氏银行说过任何一句话。 按理来说，诸方初见就是互相摸底试探的过程，抛出来的方案不一定是真实打算，可一句话都不说未免也太过局外人。 她有什么必胜把握，以至于不屑与友商交流？ 付羲在和罗森做最后交谈，夜清欢就直勾勾望着他，不挪分寸。 等到付羲与罗森说完，才隔着老远朝她礼貌点头，转身告辞。 不管夜氏银行谋算如何，出现在这里就是敌人，付羲准备按自己的节奏走，友商动作再多也休想影响他。 …… 曹大爷的午饭就在灵光天能源员工餐厅。 在各大巨企的架构中，最基层员工的一天里没有‘用餐时间’这个概念。 公司会提供的营养液和提神饮料，保证在一整天的工作中员工脱离岗位不超过五分钟。 午休和午餐都是中层管理以上级别才拥有的特权，现今灵光天能源人人自危，很多管理都被失业危机搞得焦虑万分，自愿与普通员工一同加班，试图保住岗位。 正因如此，明明已经是正午，餐厅中却来人寥寥。 曹大爷随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招呼付羲和蒂露两人坐下。 他整个人斜靠在轮椅上，输液软管从轮椅后插入他手臂的血管中，一场短暂会议的几句发言，消耗了他很大精力。 “抱歉，我从三年前开始，就失去自己进食的能力，只能靠输液管吊命。” 曹大爷咧出个难看笑容，面前是一桌还算丰盛的家常菜，出自食堂机器人厨师之手。 “邀请你们吃饭，也是想与年轻人聊聊天，你们不必拘束，当成自己家。” 蒂露没有动手，望向付羲。 付羲则直接端起饭扒拉两口： “灵光天能源食堂伙食还不错，至少比重生军用的机器人厨师强不少。” 曹大爷勉力笑笑，尴尬的氛围散开一些。 他望向外面的眸中有些怀念。 “以前灵光天能源只是个小小的星际矿业运输公司，靠着两艘淘来的二手小型货运飞船，在l-iii行星系的小行星带与蔚蓝星间三个月一往返，累死累活挣个辛苦钱。” “老罗整天抱着他那个堪舆风水的小盘子，叫嚷长生天上有金子、有宝贝，我们都取笑他。哪曾想到多年之后，我们真的在长生天大气层下方发现高能天然气，灵光天能源也从此发家。” 曹大爷停顿一下，望过来：“当时的两艘船上一共十二个弟兄，老的老死的死，不过他们的后人还坐在刚才会议室里，占据超过260个位置，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多。” “有人说星际企业代表先进，代表人类水平的巅峰，但那只是技术上的先进。从组织结构上，几千年前封建时代至今，内核从没变过。” 付羲放下碗筷，咀嚼两口菜肴后开口： “曹大爷说的对，一个人的命运啊，当然要靠自我奋斗，但是也要考虑历史行程。灵光天能源发家也是蔚蓝星众多公司的写照，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您和您的十几个兄弟也是一步步爬起来，何必妄自菲薄。” 曹继锋呵呵一笑，打量起蒂露来。 “像！很像！一眼就能看出，是他老罗家的种。” 他转头： “小付我问你，伱对灵光天能源怎么看？或者说，你对刚才会议室里坐在你旁边的那些人怎么看？” “个个都是青年俊彦、人中龙凤，放在古代都是位列凌烟阁的国家栋梁。” 付羲竖起大拇指，然后话锋一转。 “不过啊，太挤了点。一艘星际运输船只需要‘主驾’、‘副驾’、‘领航员’、‘机工’、‘医生’、‘通讯师’和‘程序员’六人组，再多出来的，如果没有合适且必须的岗位，那就是在船上浪费粮食。” 曹继锋哈哈大笑，笑到咳嗽、抽搐。 仿佛下一秒那口气就喘不上来。 在远处等候的医疗专家和护工们担心上前，却被曹大爷挥手呵退。 他慢慢平复呼吸，继续说： “想不到小付还懂星际航行…若是这帮人就在船舱里，人人都有船员名号，人人都是不可或缺的一份子，该怎么办？” 付羲头也不抬： “船在谁手里，谁说了算。我说你浪费浪费粮食，你就浪费粮食，除非刨开肚子证明。” “可里面，不只有船员，还有海盗，你想他们开肚子，他们可不愿意。” “曹大爷你安心，谁又能保证，县长其实不是麻匪呢？” 说完后，曹继锋再度笑了，很洪亮。 他挥挥手，早就急得团团转的医护们连忙上前来，帮他测试心率注射药物。 曹继锋配合地完成全部检查，最后才挥挥手： “年轻人很有冲劲，光说不练可不行。” 他想了想，从手腕下解开一个被盘得光亮的玉石观音像，放在桌面上。 “罗柏那小子十几年前和我打赌，把他奶奶祖传的玉佩输给我，老罗说这可是开过光的宝物，刻意雕成菩萨模样……现在也算物归原主。” 轮椅晃悠悠转身，曹继锋用力扯过脖子说： “老曹我在这祝两位早生贵子，美满安康…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伴随生命体征检测仪的警报声，曹大爷被推走了，看起来接下几天只能在抢救室度过。 付羲一边喊‘大爷注意身体’一边把观音像丢给蒂露。 蒂露捧着玉佩，奇异的冰冷清凉，看起来并不是普通硅酸钙化合物。 “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付羲望着曹继锋被推上救护车。 “没什么，人老了，就是念旧。老伙计们都不在，他在乎的也只有老伙计留下的孙子孙女们，其他不重要。” 灵光天能源的利益？ 对这样一位连机械维生系统都不用的老人来说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的是灵光天能源这个承载他一生努力的‘运输舰’，以及蒂露，他故友的孙女。 “走回去了，接下来要好好陪友商们耍耍，还有很多事要做。” 付羲从曹继锋相反的方向转身，蒂露把玉佩收好，然后跟上。 …… 咚！ 艾伦一拳砸在加长型豪华浮空车的车窗上，他面前戴眼镜的西装男双腿一软直接当场土下座。 “这就是你们调查的情报？灵光天能源还有直系继承人存世都不知道，简直废物！” 纳头拜在他面前的是米德加海业情报部门的负责人，早已被红酒泼了一身，狼狈不堪。 负责人颤颤巍巍回答道： “艾伦部长，是我们的情报失误，有人刻意掩盖了消息，现在我就派人去查……” “不用查了！” 艾伦眼神凶戾：“一年多之前，重生军用和灵光天能源在西半球漩涡城旁边干了一架，灵光天能源有巡星舰坠毁。能让合作关系紧密的两家动手起冲突，想必就是刚才那个女孩的归属权问题。” “等你们这帮废物查到消息，连口屎都吃不上热的。” 情报负责人死死把头抵在浮空车的地毯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而从会议室中就跟随艾伦的助理倒是很淡定，手里把玩一个个人终端。 “网上搜索了一下，女孩是vul娱乐公司的ceo，vul娱乐是付羲存放女人的仓库，一年前女孩进入vul没有引起太大注意。” “哼！” 艾伦撒完气，坐到柔软的车内沙发上： “重生军用不好对付，要么找人把那女孩搞掉，要么我们也去犄角旮旯找个继承人出来。” “虚空造牌有些困难，少爷…况且我们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一步？” “佩伦你不懂，所谓障眼法，就是要足够真才能遮住眼。若是我们什么也不做，暗地的动静很快就会被发现，扒出来。” 艾伦翘着脚： “米德加海业只要灵光天能源的气态行星采集器图纸，以及高能天然气采集技术，这家公司本身对我们并无价值。” 有图纸有技术，米德加海业完全能抛开灵光天能源单干，何必还要额外养一群吸血蛀虫？ 他问道： “叛逃者找到没有？” “还没消息，目标很谨慎，借用了共创社的渠道和暗网黑市，此时尚不清楚位置，对方也没有销赃的意思。” “估计是早就找好下家。” 艾伦思索着： “我们先要找到叛逃者的下家是谁，这很关键……另外共创社目标太大，我们不能直接动手，去下城区找些有本事的佣兵动手，看能不能从共创社里面拿到消息。” “灵光天能源叛逃的首席采集器工程师，他身上肯定带着核心技术，找到他，我们就不必陪这群人过家家。” “明白少爷。” 助理佩伦推了推眼镜： “我会亲自推进，务必不留下破绽。” …… 第一百六十章 货 第161章 货 卡尔站在街边一角，嘴里叼着自制卷烟吞云吐雾。 风衣高领遮住他的脸，在配合一顶破旧黑色圆帽，看起来鬼鬼祟祟。 不过不必担心，这座城市从来不缺鬼鬼祟祟或特立独行的人，他脚边躺满流浪汉，有男有女，这些人打扮更狂野，相较起来他还算不起眼。 烟圈一个接一个升起，里面夹杂一些亢奋和合致幻化合物，能让他保持清醒，保持精力集中。 卡尔的手藏在风衣宽厚的袖口下清点手枪的子弹，一遍又一遍，就像手指灵活的马戏团演员私下练习的小技巧。 他在盯梢，或者说等人。 赛博朋克的生活很无趣，拔枪互射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大多时候都被无聊的盯梢和情报收集填满。 无聊意味着懈怠，懈怠意味着死亡。 卡尔还在自由城的时候，就养成使用化学药物习惯。 他手指轻轻敲打手枪的保险开关，天空阴翳很快下起雨来。 头戴虚拟头盔的流浪汉们纷纷叫骂起来，争先恐后挤到避雨的狭小屋檐下，他们叫骂、推搡，哪怕路边到处都是遗弃的塑料板壳能搭建挡雨小屋。 玫瑰城与自由城很不一样。 在自由城，成瘾性化学品泛滥，下城区每个人都是瘾君子。 供货、经销和零售一环扣一环，形成铁链，自上而下牢牢锁死在街狗的脖子上。 让他们为了化学药品斗争，形成血仇，彼此分裂。 而玫瑰城不允许成瘾性化学品大规模泛滥，他们是利用网络，用虚假慰藉，消磨街狗的斗志与心性。 卡尔这段时间见到最多的，就是戴虚拟头盔完全放弃现实的流浪汉。 殊途同归，不管哪个独立城邦的做法，都是在化解街狗心智的同时榨干他们最后一丝价值。 半官面背景的灰色结社会充当助推剂，他们替巨企处理了这些脏事烂活儿，让巨企们表面上纯洁无瑕。 作为交换，灰色结社能在常人看不见的地方快速扩张壮大，掌握黑市、走私等一系列油水丰厚生意，成为下城区的隐藏主人。 卡尔在自由城就是替这样的灰色结社干活，他太了解这批人的尿性。 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权利，就能让他们无数倍膨胀起来，令那些日常卑微阴暗的人性翻江倒海。 他们比巨企更贪婪，比连环杀人犯更凶狠，比政客更虚伪荒诞。 虚幻灯影在虹膜上闪烁着，时间差不多到了，街面上传来跋扈的笑声。 卡尔推开手枪保险，丢掉烟卷再抖掉衣帽上的水，双手插兜迈步走出去。 结社的人有了权力，很多手段就会变成常态，例如强取豪夺与黑吃黑。 在街头混，最重要的就是长眼。 很不巧，这些膨胀过头的蠢货早就是瞎子，随随便便惹到他头上来。 嚣张的浪笑越来越近，人影就在他脚边。 卡尔探出手去，自制的双管霰弹枪，一下又一下扣动扳机。 “来点小小的自由城震撼，朋友！” 轰鸣响彻接口，几个小弟保镖的胸口喷出血雾，一个个倒飞着砸在地上，黑红的血混杂污泥。 刚才还笑着的人戛然而止，在惊恐与慌乱中被还带温热的霰弹枪管顶住脑门。 “上个星期天傍晚六点二十一分，你从野火街掮客手上黑下来的货在哪里？” 卡尔低沉着声音问道。 “在……在泡泡街金鸡游戏厅仓库……好汉我不知道那是你的……” “砰！” 脑洞大开的枪声中，红白溅射一地，与污水共同流满整条街。 “现在知道了。” 卡尔将霰弹枪旋转一圈，插在裤腰中。 洗地的警务机器人姗姗来迟，炽白探照灯胡乱闪烁。 很快尸体被收走，血迹被雨洗清，流浪汉们依然戴着虚拟头盔，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 “所以你就把伱丢的货给抢回来？不是老兄！那是共创会的人！他们是下城区的土皇帝，迟早会找到我们，把你和我吊在街区边界的路杆上以儆效尤！” 野火街干道上一家不起眼的货运委托公司。 这里只有一间门面，一个业务窗口，各式生活用品还堆积一地。 佐恩双手抓着头，满脸崩溃。 卡尔沉默着，致幻化学品的后遗作用让他手有点颤，表情却无悔过的意思。 “狗东西吞了我放在黑市寄卖的货，江湖规矩，死了也只能怪自己贪心。” “江湖规矩？” 佐恩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拜托卡尔，这里是玫瑰城，不是自由城！这里你不是呼风唤雨的蛇头，没有能帮你火并的小弟，只有我还有你嫂子凯瑟琳。” 他拍胸脯，指向业务柜台里戴耳机追影视剧的女人。 女人还有几分姿色，穿着暴露。 “看看我们，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 “我下手很干净，你放心，为了这么个蠢货街上最多乱三天。下城区死人太正常，理由五花八门，共创社不可能为个蠢货大动干戈。” 说着卡尔望向门外，语气逐渐变得不屑： “比起担心这个，你不如先顾自己的麻烦。” 佐恩随他的目光转过身，就看见穿廉价花花西装的黄毛走进来。 黄毛面目轻佻，径直走到佐恩女友凯瑟琳的旁边，伸手勾起她下巴。 “凯瑟琳小姐，几天不见甚是想念。” 凯瑟琳抬头看了黄毛一眼，没有恼火也没有反抗，甚至有丝被打扰到的不耐烦。 佐恩赶紧迎了上去： “里奇先生，欢迎光临，蓬荜生辉，请问今天有什么事么？” 黄毛里奇啧了一声，拍拍手走到佐恩面前，高过一个头的身高让佐恩不得不仰望他。 “佐恩·巴托里先生，你欠虬林帮的钱已经逾期六次，再有几天就是最后期限，我是来提醒你，顺便看看你有没有准备好还款。” 佐恩额头冒汗： “这个……里奇先生，我当然……” “不必和我说明。” 里奇不耐烦打断： “另外多提醒你几句，逾期六次后需要偿还利息，一共131倍本金，若拿不出那么多钱，虬林帮会用自己方式去填这笔烂账。” 里奇来的意思，其实是告诉佐恩他在被盯梢，不要想着跑路。 街头警告是混混的常见手段。 黄毛又在凯瑟琳身边转了一圈，动手动脚之后才意犹未尽告别。 “那就这样，下次见，凯瑟琳宝贝。” 他走到门口，又忽然停下，对着佐恩说道。 “巴托里先生，告诉你旁边那个煞笔乡巴佬，要是他再用这种眼神盯着我，我会把他的头砍下来塞满电子垃圾当球踢。” 里奇大摇大摆走了，只剩下佐恩如丧考妣。 “佐恩，你刚才的样子，好像条狗。” 凯瑟琳这么补充一句，继续戴上耳机看影视剧。 卡尔早已默默握紧的枪又放下，淡淡说道： “如果不是你一直给我使眼色，我会让这小子后悔他说过的话。” 佐恩把自己砸在卡尔的旁边，挥手叹气： “算了兄弟，你杀了人大不了跑路，我在野火街混了十年，全部家当都在这里，我无处可去……混蛋世道就是这样。” “你搞什么欠街头帮派钱？” “金融投资，去年玫瑰城股市大环境上升，我就想着加杠杆捞一笔，没想到最后亏得底裤都不剩。” 佐恩说道：“资金流断裂，本来只是向虬林帮接贷周转货运公司，没想到利滚利到现在都还不清。” 卡尔不说话，又盯上门外。 佐恩见表弟这幅表情，马上就明白，他已经在思索怎么样把整个虬林帮都解决，从根源上处理问题。 “不不不，卡尔，虬林帮是野火街本地地头蛇，有的是武装暴徒他们！和共创社关系莫逆，你才做了件大事，现在不能暴露。” 佐恩急得满头是汗，想了想后选择生硬转移话题： “话说你丢的那批货是什么？值得你大动干戈。” 卡尔见表哥始终一副不想惹麻烦的姿态，心里也打消念头，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十来厘米的圆柱形容器。 透明容器中有个底座，上方有一团深邃的黑球，黑球边缘散发光晕。 “夜氏银行的货，走漩涡城黑市掮客的线，秘密运到自由城。一路都是扶济会渠道，看起来不想让人知道，见不得光。” 卡尔想了想补充道：“扶济会就是自由城的共创社，也是我得罪的人。” 佐恩痴迷望着容器，黑色的深邃仿佛要将他吞进去。 强行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佐恩才发表评论道： “一定是什么稀有的星际奇物，艺术品，就和之前千星拍卖会上的那些东西一样。这玩意儿找好买家能卖出大价钱。” 卡尔点点头，他也是这么判断。 从自由城逃走前他卷了大批货，有硬通军械，也有尖端技术元件。 这件艺术品是里面价值最高，也是最难出手的那一类。 因为艺术品特征明显，容易被失主认出来，而且没有实用价值，通常只有吃饱了没事干的富人才有收藏兴趣。 为了安全起见，卡尔找了个信得过的掮客渠道，隐藏身份想将其低价脱手，没想到却被共创会的虫豸强取豪夺，逼得他不得不武力取回。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和巨企有关的事情打交道都要万分小心，任何可能暴露身份的意外都要抹除。 万无一失交易流程被打断，就使得他有暴露可能。 “先收着，找到机会再说。” 卡尔把容器收回，佐恩在旁边摸了摸下巴： “如果是艺术品，我这边刚好有一个靠谱的渠道，说不定能快速卖出去。” “什么渠道？” 佐恩从角落的抽屉里拿出两个虚拟头盔，递给表弟一个又自己戴上一个。 很快两人置身虚拟，从野火街小小的货运公司铺面中来到一条虚拟的黑色街区。 “这里是淘客街，一个卖二手货的网购平台，在这里有种交易手法叫‘盲盒’，就是把东西封存起来，卖给碰运气的人。” 佐恩的虚拟形象是一个壮硕高大的帅哥，用私聊对卡尔说道。 “我之前搞货运，刚好认识一个专门收奇形怪状艺术品搞盲盒的掮客，这里完全可以走匿名交易，线上线下双重保险，不容易暴露。” “更重要的是，我认识这个掮客，出手大方。” …… 第一百六十一章 试探 第162章 试探 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破阴霾，早已规律作息的付羲安然醒来。 昨夜下了整晚的雨，在特制的大气净化系统工作下，方舟山别墅区大气中每一缕杂质与污染都被清除，雨滴有种甘甜的味道，携带泥土芬芳，一推开窗就扑面而来。 一大早，别墅中就已经很热闹。 早餐桌上的成员难得齐全，就连玛德琳娜都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趴在餐桌上舔爪爪。 “哟，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付羲朝付红缨打趣，她闷在家，仿生人的生物质皮肤都快要长出蘑菇来。 “少废话，去哪里？杀几个？要多少？” “没活儿，姐姐，您歇着去。” 付羲摆手。 付红缨专程等他，大致是想打探昨日灵光天能源开会后，有没有刺激好玩的任务交给她。 很可惜，强大的‘红龙’并无用武之地。 如今他手边情报与武力都不缺，很少有斯卡因那种级别的对手需要付红缨出场。 秘书工作也被蒂露鸠占鹊巢，不怪付红缨整日无所事事只知道打游戏。 “切。” 付红缨叼着早餐面包： “下午一点我带除月出门，提前和你说一声。” “去哪？” “学生派对！”付红缨一脸寂寞：“再过两天我可怜的除月就将迈入学校这个坟墓，在她安葬之前，我作为大姐头，必须安排一场体面的狂欢。” 除月点点头，在旁边补充道： “‘绿洲视界’六周年庆，夜氏银行邀请玫瑰城名流线下聚会。我拜托红缨姐，带我去参观。” “你感兴趣？”付羲饶有兴致问。 除月平淡承认道： “‘绿洲视界’的架构很精妙，在网络中很少有那么大体量的公共服务内容，而我却找不到任何bug与漏洞。所以……想线下看看。” 付羲恍然，点头不再多问。 除月是顶尖黑客，但不要小看任何一家星际级巨企。 ‘绿洲视界’作为夜氏银行从金融领域转型文娱领域的基石和王牌杀手锏，定然有远超其他所有竞争对手的过人之处。 找不到漏洞并不让人意外。 虽与友商敌对，但参加一个线下聚会无伤大雅。 “注意安全。” 付羲不再多过问。 蒂露坐在紧靠付羲的侧边，与除月面对面，此时她才开口说话，干练汇报今日的行程。 “老板，今日要拜访艾莉薇制造本部，以及夜氏银行总行，行程分别在上午和下午。” “嗯，确认。” 付羲一边享用早餐，一边确认行程。 灵光天能源例行董事会上只是初见，接下来还有一系列的试探环节，无论真心还是假意，摸清友商的底线很重要。 最大对手毫无疑问是势在必得的米德加海业，只要确定对手，其他两家都是可以合纵连横的对象。 艾莉薇制造和夜氏银行当然也不会放弃预期利益，无论如何先接触看看。 在付羲心里默默做打算时，一只温热软糯的脚丫悄悄攀上他的裤腿，又沿着裤腿有慢慢向上的趋势。 付羲动作一顿，默默往身边看。 除月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冷淡神色，仿佛那只脚丫的主人不是她。 倒是蒂露一无所知，还在严谨计算两场会面的流程，力图保证工作不出错。 什么品如行为？ 付羲有些绷不住，终于在脚丫挪到他大腿前伸手抓住，挠挠脚心迫使其收回去。 就在此时，付红缨把碗往桌上一拍，哗啦站起来： “搞定搞定！除月快行动起来！今天还要去量尺寸订做礼裙，我要让你成为全场最靓的仔！” 付红缨一催促，除月也站了起来。 她平淡看了看付羲，转身句话不说，跟着付红缨离去。 态度让付羲看不懂她。 除月到底想干什么？只是把他当做戏耍蒂露的有趣对象么，还是有其他心思？ 无论如何，付羲准备找个时间与她谈谈。 让她能对老板有一些基础的尊重。 …… “今天叨扰贵方，期待下次见面。” “付部长一路顺风，您提出的条件我们会认真考虑，尽快给您答复。” 艾莉薇制造公司总部门口，付羲与佩德罗互相握手，堆着笑彼此告别。 带重生军用标识的浮空车冲上天际，佩德罗转身回到总部，两方的笑容才同时消散，恢复平静。 付羲靠在浮空车中，既不沮丧也不激动，情绪很稳定。 刚才和艾莉薇制造谈论时，佩德罗一口咬定只要灵光天能源的物流渠道与工业体系，看起来想涉足大型机械制造领域的市场。 付羲当然也豪迈，空头支票哗啦啦给。 物流渠道与工业体系？没问题！只要艾莉薇制造支持重生军用，事后不仅两块业务归贵方所有，还有灵光天物流的星际巨像母舰也可以划给艾莉薇制造。 佩德罗当即表示，没问题！我们感谢重生军用的慷慨，不过事关重大还需要内部商议，很快会给重生军用答复。 话说得漂亮，可谁当真谁就输了。 对付羲而言，许诺出去的都是属于灵光天能源的利益，反正不在他手里，出价再高也不心疼。 对佩德罗来说，对方许诺什么他就接什么，艾莉薇制造有被拉拢的价值，那就漫天要价，看哪一方先真金白银掏出实际的东西来。 灵光天能源最后花落谁家还犹未可知，现在就缔结契约还太早。 “老板，接下来拜访夜氏银行，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先出发。” 付羲安逸枕在车内。 蒂露认真做着笔记，忠实说道： “目前看下来，艾莉薇制造已经知晓自己不占优势，大概率做利益置换打算，谁开的价高就支持谁，若强行逼迫还可以引星际开拓联盟入场，保证自己高枕无忧。” “只要不想赢，那就不会输。” 付羲赞同点头。 “对较弱的对手就激进，对较强的对手就稳妥，佩德罗的作风和调查结果一致，暂且看来艾莉薇制造不会有变招，唯一提防的，就是佩德罗是否已经提前和其他两家缔结协议。” 浮空车很快在玫瑰城的钢铁丛林中穿行，降落到一片巨大的广场上。 广场尽头的宫殿式建筑，就是夜氏银行总行。 在这里，付羲很快巧遇一位不速之客。 “付哥，哟这么巧都能遇见！” 艾伦带着他的小助理，正从夜氏银行的正门中走出来。 “艾伦少爷难得勤勉，怎么？想请我喝一杯？” “还是算了，公务傍身。可惜佳人有恙，没能见到夜小姐，如果付哥和夜小姐有约我耽搁了不合适。” 艾伦笑呵呵的。 他双手插袋，感慨道： “说起来，自从毕业之后我们就没见过，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种场合。” “拖灵光天能源的福。” 付羲随口附和。 “那倒是，如果不是灵光天能源气态行星采集器爆炸，事情进展可能很难发展到现在地步。”艾伦点头，“我和付哥也不至于为了各家产业，成为对手。” 他假若无意聊到： “对了付哥，气态行星采集器爆炸的始末，伱知道多少？是否有什么内幕给哥们儿透露一下？” 付羲摇头： “哪有什么内幕情报，我都是看新闻才知道这件事…真是可惜。” “确实可惜。” 艾伦话锋一转：“据说爆炸发生后的七分钟内，天文观测站似乎察觉到有东西从[长生天]中逃逸，不知道是幸存者还是从气态巨行星里跑出来的东西。” 付羲皱眉： “有这回事？” 艾伦笑哈哈：“可能是观测站读数错误，天文研究常有的事。” 说着艾伦与付羲擦肩而过： “那么下次见了，我还要去与佩德罗先生喝下午茶，希望付哥没把他灌太饱，连茶水都喝不下。” 付羲也与他客气告别，反身走上夜氏银行的大门。 蒂露凑上来： “老板他说的情报……” “障眼法、扰乱视听、虚虚实实。” 付羲微笑回道：“别慌，你的继承权是实打实的，谁人都抹除不了，优势在我。” 夜氏银行接待他们的人不是夜清欢，而是银行副总裁，一个中规中矩的中年人。 就如艾伦所说，夜氏银行这边的理由是，夜清欢身体不适在疗养，不适合接待客人。 真假暂且不论，夜氏银行的态度就像完全不在乎灵光天能源的利益一样。 付羲还是按部就班，与和艾莉薇制造交谈时一样，许诺重组灵光天能源董事会，保证夜氏银行的席位数量和投票权，并且可以将一些重要业务让渡给夜氏银行管理。 作为交换，夜氏银行支持重生军用，双方签订盟友合同。 中年总裁全程点头称是，最后来了一句他做不了主要请示小姐，直接给付羲干无语。 夜氏银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从夜氏银行离开，已经是傍晚。 蒂露觉得浪费了一天的时间，神情愤愤。 “三家企业没一家说真话，态度敷衍，老板我真不知道亲自来谈这些内容有什么意义？不如安排给其他人交涉。” “展现态度，就是意义。” 付羲答道。 “展现我们对灵光天的重视和势在必得，艾伦不也是这么做的？” 他舒展身体，懒洋洋说道： “初步试探结束，四家混战，哪有那么容易出结果？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不过……先去问问罗森，艾伦所说的异常读数是什么意思，如果是重要情报为什么不告知我们。”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劝降 第163章 劝降 “从[长生天]逃逸的东西？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与罗森通讯时，后者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口否定艾伦所说过的内容。 此时一整天的时间刚刚过去，外界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付哥，你说的事情我知道，在气态行星采集器发生爆炸后的七分钟内，天文观测站确实检测到短暂的读数变化，但我不认为是有东西从[长生天]中逃逸，只是天文观测中常见的数据波动。” 罗森抓了抓脑袋，很费劲整理词汇，想和付羲解释清楚事情的缘由。 “当时出现的异常读数是温度，真空中温度相对恒定，波动不大。天文观测站检测到约十一秒的温度上升曲线，事后恢复正常。绝大多数学者，包括我的判断，都只是受到真空离散辐射影响出现的错误，没有上纲上线必要。” “你不是天文相关专业的学者可能不清楚，根据安鲁效应，排除离散在真空的辐射干扰后，物体进行加速运动，所产生的热量变化只有正在加速的物体本身能探测到，外界通常没有感应温度的手段。” “若外界想要检测到和这次读数异常一致的温度变化，则代表那个进行加速的物体在一微秒……也就是百万分之一秒内陡然加速到趋近光速，根据数学公式简单换算，就能得出加速所需要的能量将趋近无限大。” 罗森苦笑： “世界上没有无限大的能量，或者说这只是一个理论概念。目前人类用于深空开拓的潜航技术，实际也是利用宇宙自身形成的暗物质通道，变相缩短路程，光速仍是现代物理学中的速度上限，更不存在超光速。” “所以说，有东西从[长生天]中逃逸本身只是个假想，没有人比灵光天能源更了解气态巨行星，就算[长生天]中真的诞生某种生物，也不可能做到如此夸张的壮举。” “告诉你这件事的人，要么居心不良要么是个文盲。” 简而言之就四个字：这不科学。 在通讯另外一边，付羲轻轻敲打着手指，在罗森解释完后开口。 “我知道了，如果有其他发现，再联系我。” “行！付哥伱忙，我们还要抽个时间详细磋商后续行动方案，我家会全力配合你。” 两人寒暄几句，通讯挂断。 蒂露在旁边发出疑问： “老板，艾伦和罗森，谁说的更可信？” “罗森没有撒谎。” 付羲答道：“至起码他说的内容都很容易验证，没必要在这种细枝末节里欺骗我们，但是他同样有自身的局限性，有些事情人类做不到，不代表宇宙中没有能做到的对象。” 蒂露心中一沉，吐出两个字。 “星神。” “没错。” 付羲点头。 付道一说过，重生军用一直知道星神存在，并且研究很深。 那除开重生军用，其他顶级巨企的高层中，星神存在恐怕也不是秘密。 罗森家族在灵光天能源内有权有势，可他本人毕竟还不是家主，不一定知晓星神的事情，所以才不重视星际观测读数异常。 而艾伦不管是在试探或想混淆视听，告知信息总归不会出于好意。 “不管艾伦那家伙有何种心思，都是商业技巧的一环，我们不必钻牛角尖。” 付羲和蒂露说道： “所谓谈判与商业会议，从来不是商业逻辑中最关键的部分，现实里拿不到的东西，谈判桌上同样也拿不到。” 他走向窗边，望向月色。 月色清冷，双月同天景象交相辉映，很少人有心情欣赏。 “蒂露，你认为我们介入灵光天能源的纠纷，最终目标是什么？” “当然是利益！” 蒂露脱口而出，她在用付羲的思维模式思考。 “没错，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 付羲转身： “利益来源于实体，换句话说，股份、董事会席位都是次要的，真正重要的东西，就是灵光天能源赖以生存的核心业务线。” 如果业务线被其他友商拿走，就算付羲最后得到灵光天能源全部的股份又能如何？ 不过是一具空壳罢了。 “因此，真正的关键在于谁能率先接手灵光天能源的核心业务。” “我们抢在友商前面，就能真正把优势转化为胜势，到时候米德加海业或者艾莉薇制造再不爽又能如何，难道与重生军用打一场正面战争？” 有序的商业逻辑是建立在更强权的实体监控下。 实体立规则，企业反抗不了实体，于是只能遵守，所以在人类社会没有迈入星空前的早期，才会出现类似‘贸易保护主义’之类的词汇。 而在l-iii行星系星际开拓联盟的框架下，巨企就是最高实体。 所以很多时候，更原始古老的丛林法则，才是游戏规则。 说人话就是：谁抢到就是谁的。 不爽？来打我呀！ 嗯……很经典的社会达尔文主义。 付羲重新坐定： “不过，核心业务大多还被灵光天能源本身的股东握在手中，我们和其他三家友商都是从外面请入局的外援，如果不加掩饰强取核心业务，势必会被本地人联合其他友商齐心协力踢出局，因此我才会费心里去做之前那些没用的商业谈判。” 有一件事情需要理解。 付羲虽然是受罗森邀请才涉足这趟浑水，但本质而言付羲与罗森并不是锁死的铁杆盟友，后者也可根据局势变化随时倒戈。 就好比所有人都知道灵光天能源气态行星采集器爆炸，中断了高能天然气采集，造成供货不足。 可采集器损毁了吗？损坏率多少？工作人员剩余多少，运输航线受损多少？付羲一概不知，罗森也没有透露这些关键情报。 盟友各有各的心思，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所以说，付羲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打算走寻常路，老老实实和友商还有灵光天能源开会过家家。 既然罗森引他‘入关’，那‘入关’后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好机会？ 表面过家家，实际暗度陈仓直取灵光天能源核心业务，比如气态行星采集器的设计图以及高能天然气精炼技术。 有了核心技术，重生军用完全能将其他人全部踢开自己单干。 此时付羲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思路和友商重叠，只能说在无序商业环境下，最高效的手段都是相同的。 蒂露知晓付羲的用意后，跃跃欲试： “老板，要不要我出手秘密绑几个灵光天能源的高级技术专家回来审一审？” “不行。” 想都没想，付羲断然拒绝。 “蒂露你是拥有继承权的关键人物，友商和灵光天能源很多双眼睛都会盯着，不适合去做这种隐秘的事情。我手下还有一支隐藏在暗处的秘密力量可以动用，任务会交代给他们。” “暗处的秘密力量……？” 蒂露一愣，她从未听付羲说起过这件事。 秘密力量，当然是指玛姬。 付羲准备让除月协助玛姬，从灵光天能源中找找机会。 “一些不太重要的合作伙伴。”付羲随便解释，转移话题：“总之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你就安安心心上学好了。” 蒂露有些失落，但还是乖巧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付羲摸摸头想安抚，却看上去效果不佳。 转念一想，他干脆伸手从女孩腰肢下方穿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拥抱，将蒂露吓了一跳。 “别担心，我没有在边缘化你，而且你也要好好学学怎么样当好一个大小姐，毕竟往后很长的日子，你都要站在我身边。” 蒂露身体软下来，将下巴靠在宽阔的肩膀上，闭眼享受拥抱。 “嗯，我明白，付……老板。” …… 灰色的网络空间中。 一个加密的vr聊天室，里面如今还剩下一只兔子和一团蠕动的触手怪。 其他的小猪、石头人等q版形象早已全部离线，并且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上线。 [很少看见你这么晚还在线上挂着。] [信息同步，我已接近嫌疑目标。] [哦？感官如何。] [很普通，并无特殊之处，倒是他身边的星神宿体，从信息素分析，星神礼赞来自‘玉衡’。] [那势必与他脱不开关系，一年前那件事，我们损失惨重。‘天璇’失踪后玫瑰城的事务只有交给你……务必小心，‘天权’，组织承受不起更大损失。] [明白，我明面的身份更合适……不过，有件事要你帮忙。] [什么？] [我在自由城丢了一件东西，是‘微缩银河’组件之一，你帮我找回来。] [了解，我会安排人尽快帮你。] 忽然间，灰色的聊天室中泛起一阵涟漪。 很快有一个蓝白配色的猫咪形象浮现，抬起爪子就打个招呼。 [哟！都在呢，两位吃了没？] [‘摇光’？你哪来的聊天室权限？] 兔子大吃一惊，红色数据流出现，想把蓝白猫咪踢出去，后者却只是闪烁几下异常坚挺。 [嚯嚯，见面就那么大敌意，‘天玑’姐姐还真是对我恨之入骨。] [叛徒！] [此言差矣，我们是‘帝君’的追随者，只要仍对‘帝君’忠诚，根本就谈不上背叛不是么？] [事到如今你还敢提‘帝君’名号！] [当然敢，毕竟我现在是‘帝君’身边唯一亲信，你们和我已经不是一个level。] [哼！可笑！] [我知道‘天玑’姐姐对‘帝君’有盲目的崇拜。很可惜，‘帝君’苏醒后见到的第一个干部是我，而不是你。] [够了，你说‘帝君’苏醒，有证据么？] [不需要证据，等你见到‘帝君’自然会知晓我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蓝白猫咪的虚拟形象，在兔子面前耀武耀威一番，有踩着猫步来到触手怪面前。 [看聊天记录‘天权’姐姐已经来到玫瑰城，那可真是太巧，有机会的话，介绍‘帝君’给你认识。] [你来这里就是耀武扬威么？‘摇光’。] [当然不是，而是招揽！] 蓝白猫咪伸出手。 [两位都是组织栋梁，不如与我一起为‘帝君’效命？倘若‘天玑’姐姐愿意，我还能像帝君美言，让你做个侍寝丫鬟。] [够了！简直荒谬！] [‘天玑’姐姐对当丫鬟难道不满意？] [滚！] 蓝白猫咪的身体忽然抖动起来，形象开始掉帧，过了几秒终于被踢了出去。 离开前，聊天室中只留下‘摇光’小人得志的笑声。 兔子板着脸，转头对触手怪说： [‘天权’，如果有机会抓到‘摇光’，帮我狠狠揍她一顿。] 触手怪没有回应，只是晃了晃触手。 很快，聊天室中无人再说话，被服务器清理内存删除。 ……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叛逃者和共创社 第164章 叛逃者和共创社 玛姬哼着歌，心情看上去出乎意外地好。 她此刻坐在付羲方舟山别墅的沙发上，自来熟薅出一瓶昂贵的葡萄酒，小口小口品尝。 在她对面，付羲翘着腿，饶有兴致问道： “玛姬小姐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没有没有！” 玛姬轻轻打个酒嗝，挥挥手：“我只是想起高兴的事情。” “高兴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我说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当然有，不就是先一步拿下灵光天能源的核心业务和技术嘛，放心，这种事‘皇帝’是专业的……付老板这酒不错，走之前我再打包十瓶！” 玛姬喝着酒美滋滋说道。 “想得美！你搁这进货呢？” 付羲看她样子，忍不住叹口气。 他身边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没有边界感，本事越大越浮夸。 倒不是不信任玛姬，自‘苦艾’之后，他们的合作很愉快，玛姬看起来不着调，实则办事精准且高效。 只是性格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她坐在平日专属蒂露的位置上，还穿着一件从蒂露衣柜里翻出来的居家服，眼睛骨碌碌地转。 过了一会，玛姬忽然开口问到： “付老板，要是你有一个小迷妹会怎么做？” 付羲愣了下，没想到玛姬忽然发起这种话题。 “什么小迷妹？” “就是特别狂热、特别崇拜，把伱视作人生意义的那种。” “不怎么做，让她离我远点。” 在读书时期，付羲就经常遇到垂涎他家室的女人，那些人狂热的样子，不就是小迷妹么。 玛姬听到他这个回答后笑容开始变得更加灿烂和开心，就像偷到鸡的小狐狸，幸灾乐祸。 “那付老板，如果这个小迷妹身份高贵、长相甜美、死心塌地，你一句话她就能毫不犹豫献身呢？” 付羲使用个人终端的动作稍微顿了顿，无语抬起头： “你在偷偷谋算什么？” “没有，绝对没有！” 玛姬立刻否认，打哈哈试图蒙混过关：“好奇，随便问问。” 付羲放下个人终端，抬起手边的牛奶咖啡： “我会让她收收味，别犯花痴。” 玛姬闻言更是身子都颤起来，努力想憋住笑，看起来就很滑稽。 终于她憋不住，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花枝乱颤笑起来。 “付老板别管我，我只是想到高兴的事情，哈哈哈哈哈……” 付羲无语， 从身旁拿了个靠垫枕头，将玛姬脸死死捂住，才让她勉强打住杠铃般的笑声。 “还是来说正事，灵光天能源的事，你准备怎么做？” 玛姬从枕头下挣扎开，还有散乱的发丝在嘴边。 听见说正事，她眼睛眯起来，笑容也慢慢收敛，只余下自信微笑。 “叛逃者。” “叛逃者？”付羲挑眉。 “付老板肯定不陌生，巨企里面时常会有投机取巧心怀侥幸的人，想携带巨企里价值高昂的技术或设备叛逃，空手套白狼。” 玛姬翘起腿，把嘴边的发丝撇开。 “毕竟巨企中生存压力很大，工作失误要承担的责任、同事间竞争导致的被优化风险、得罪上司领导等惹不起的人……有太多理由让人选择叛逃，绝大多数巨企都有完善的应对手段。” 付羲点头，就如玛姬所说，叛逃其实并不少见。 像陆赧笙亦或是蒂露与玛姬的父亲亚瑟·柏菲尔，其实都算是广义的叛逃者范畴。 狭义叛逃者，只指普通员工。 叛逃者中大多数人只是因为不甘心或被逼入绝境，才升起想赌一把的念头。 梭哈自己的人生，试试能不能同时获得金钱和自由。 结局往往也是注定的，巨企会严厉底处理大多数叛逃者，对普通公司狗而言，死亡已经是最仁慈的结局。 公司狗公司狗，进了公司，就是一辈子的狗。 玛姬继续说： “叛逃这种事情，局势越混乱发生的可能性就越大，像灵光天能源这样已经内斗到不得不引入外部势力介入的情况来看，无疑混乱到极点。原本没有叛逃机会的高级管理和高级技术人员，都可能在此时找到唯一的机会。” “付老板你清楚，越是高级的管理或技术人员，价值就越高，受到的监管也越严密。而其他巨企会不惜余力引诱高级人员，许诺重利和庇护，希望他们携带核心技术叛逃。灵光天能源这种情况给不了高级员工安全感，他们叛逃的几率会大增。” 付羲颔首道： “你是说，已经有巨企和灵光天能源的高级技术人员搭上线？出现了叛逃者？” “没错！” 玛姬打了个响指，拿出一块记录芯片插在客厅的投影放映仪上。 很快芯片中的内容就呈现在两人眼前。 “我让那个叫除月的小姑娘帮我查了查灵光天能源的高级技术人员名单与近一个月以来上班打卡的情况，最终发现有6个人空缺打卡时间超过两周，额外还有4个人被标记离职。” “猜到你可能会把这件事交给我，我又通过‘皇帝’的渠道筛选这十个人，排除内斗和内部清洗里被干掉的，最终锁定唯一一个目标。” 玛姬白皙的青葱玉指，指向投影中的一张照片。 “灵光天能源，气态行星采集装置总工程师，罗康成。” 付羲望倒没奇怪玛姬的话，‘苦艾’事件连死四个干部后，玫瑰城‘皇帝’的残余势力早就被玛姬用‘摇光’的名义接管，鸠占鹊巢了属于是。 他望向照片中平平无奇工科气质的男人，出声说道： “继续。” “罗康成原名王康成，罗是赐姓，灵光天能源内有源远流长的兄弟会文化，大部分非嫡系的高级管理和技术人员，会被要求找一个罗氏高层作为教父，同时改姓罗，他实际与罗家没有亲戚关系。” 玛姬也不卖关子，直白说道： “灵光天能源气态行星采集器爆炸后，有人质疑是采集器设计缺陷，说白就是上司想让罗康成去顶这口锅，后面罗康成就请病假失踪，然后精心计划叛逃。灵光天能源对这个消息掩盖极好，可惜在星神宿体面前毫无用处，除月小姑娘配合我的渠道，还是挖到这条关键情报。” “罗康成身上极有可能直接携带气态行星采集器的图纸以及高能天然气精炼技术，有人在背后帮他，所以罗康成至今没有被灵光天能源的特工找到。他很谨慎，叛逃后就没有使用网络，最后的情报是，他利用的共创社的渠道伪造了身份和外貌，应该还隐藏在玫瑰城。” 付羲听完，注意到两个问题： “有人在帮罗康成，是哪家巨企知道么？” “不清楚，反正不可能是米德加海业，我的渠道告诉我，他们也在暗中找罗康成的下落。” “拿罗康成当目标我没意见，不过要找到帮他的巨企，看来觊觎灵光天能源这块肥肉的不只有明面上这几家，暗地里也有人搞小动作。” “另外就是共创社……” 付羲沉吟一会，他的第二个问题来源，就是【共创社】。 这是个麻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简单介绍，共创社就是玫瑰城所有巨企共同利用的白手套，星际开拓联盟处理见不得光事务的代理人。 在最早时候，巨企与街头的关系只是简单对立。 反抗运动层出不穷，人们唱着摇滚乐曲、高举旗帜喊着响亮口号走上街头，试图反抗压迫与盘剥。 巨企能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镇压。 潮水般的战争机器出动下，所有反抗都没有掀起任何波澜，甚至还有巨企在某些街区释放核弹，将街区犁为白地，以此警告街头。 很可惜效果不佳，街狗很贱，但街狗不缺硬骨头。 打压只能让街狗死亡，不能让他们跪下。 漫长的对立下，死人越来越多，终于要动摇巨企的根基。 ——巨企是依托利润存在的资本化身，想要利润，就要有足够的市场。 市场由人组成，街狗也是巨企利润的一部分。不断镇压杀人，就等于自己摧毁自己的市场根基，慢性自杀。 在这样的背景下，共创社孕育而生。 这个组织最早成立只有一个目的，扶持巨企在街头的代言人，分化街狗群体驯服他们。 具体过程不必赘述，简而言之，巨企们成功了。 现如今的街头再也掀不起一场真真正正的反抗浪潮，已经成为巨企商品的倾销地和试验田。 街狗对巨企的态度，也从单纯的仇视，变成带有敌意的羡慕。 这就是所谓‘人人都恨巨企，人人都想成为巨企’的由来。 共创社掌管着玫瑰城的地下物流、黑市交易、虚拟货币变现等高级灰色业务，同时还为巨企中的大人物们做脏事，例如权色交易、走私偷渡和暗杀。 当然， 这些对付羲而言不算什么，真的问题在于，巨企们需要共创社存在，不仅是处理脏事形成的路径依赖，还需要有人替他们稳定下城区。 经年发展下，共创社已经变成个大屎坑。 他们帮各大巨企，甚至包括重生军用在内的很多大人物做过脏事，虽然号称很手脚很干净，但是谁也保不准共创社藏了哪些把柄和秘密。 罗康成借助共创社渠道躲藏，付羲却不能直接对共创社动手，阻力太大。 同时共创社目标也过大，很容易将他的打算暴露给其他友商，最好有办法能让共创社自愿把情报交上来。 那么，有没有办法能做到这一点呢？ 付羲思虑片刻，得出答案。 有的。 …… 第一百六十四章 情侣 第165章 情侣 既然付羲不太好亲自对共创社动手，那就让他们主动把罗康成交出来。 付羲在下城区还有一张牌可动用， 或者说半张牌更合适——陆赧笙的新夜行者。 陆赧笙想让下城区变更好，人人过上幸福快乐的乌托邦生活。 且不说实现难度，她的理想与共创社天然对立，双方势必水火不容。 其他人或许只知道陆赧笙有上城区背景，不清楚她的身份，但共创社不一样。 他们的情报等级能很清楚知晓她究竟何等身份。 而陆赧笙这种人对共创社来说又是最难处理的麻烦。 共创社替巨企做事，仰仗巨企的鼻息维持地位。 陆赧笙虽被重生军用放逐，可她父亲仍然是顶尖巨企的实权董事。 她要是出丁点意外，谁知道重生军用会有什么反应？她的董事父亲是否会震怒？ 或许重生军用不在乎，可只要有人轻飘飘说一句话，落在下城区就是雷霆，能造成巨大洗牌。 共创社不愿意蹚浑水。 因此在新夜行者的发展历程中，他们始终没有出现在陆赧笙的视野中，而是将野火街与拾荒者街的一部分圈起来，当做陪大小姐过家家的玩具，双方保持一个平行的距离。 对付羲而言， 新夜行者依附于他，却又不为他效命，目前看起来是在靠陆赧笙与他的私人关系在维系。 虽说付羲拿捏住新夜行者的经济命脉，却不代表他能随意命令新夜行者去做事，陆赧笙最在乎新夜行者的纯洁性。 他们是站在民众那边的正义使者，而不是巨企豢养的宠物或下属。 利用这种心怀正义的天真小孩，要哄着来，要让她心甘情愿主动去做。 陆赧笙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下城区，成为下城区的一份子。 半年来新夜行者与福利院茁壮成长，她内心或许还有沾沾自喜。 这可太不应该了。 真正的英雄怎么能陷入虚假的繁荣而停滞不前呢？ 付羲见不得这个，他心地善良，要做的就是帮她看清真相。 告诉她下城区还有一块巨大的脓疮粘黏在民众的血肉上，造成痛苦折磨。 等到新夜行者咄咄逼人，共创社打不得又骂不得，怎么办？ 当然是动用金钱和关系，跪着找大人物请求帮助！ 付羲作为陆赧笙本人的‘资助者’，关系暧昧的前追求者，共创社理所应当会找到他头上来。 到那时，只要付羲开价，共创社会主动瞒着其他耳目，心甘情愿将罗康成绑好送到他面前。 “不过时间紧凑，要防止罗康成与尚未露面的未知巨企接头，又要面临与米德加海业艾伦的竞争，因此我动作要快。” 付羲心里敲定注意，然后睁开闭上眼睛。 映入眼帘的场景，立马就吓他一跳。 “你在干什么！” 他面前，艳丽御姐打扮的玛姬，正毫无顾忌舒展自己修长的大腿，一双12d织度的轻薄黑色丝袜已经被褪到膝盖处，还在有继续向下的趋势。 乍眼一看，足以令人血脉偾张。 “哦，没事，想要换一个打扮。” 玛姬继续动作，褪去丝袜后换上从蒂露衣柜里找到的备用女高中生校服，手指在空中虚点，嘴唇显眼的红色也变得粉嫩。 十几秒内，她从都市御姐丽人，变成楚楚清纯的中学生。 “你这是准备去学校？” 蒂露还有除月，从今天开始已经入学玫瑰城高级联合中学，正因如此玛姬才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方舟山的别墅中。 玛姬露出乐子人特有的笑。 “妹妹第一天上学，做姐姐的担心也很正常嘛，万一她在学校被人欺负怎么办？” 付羲：…… 可以预见再过几个小时，光鲜繁荣玫瑰城中将会有一对姐妹鱼死网破、恩断义绝。 姐姐逗妹妹这种事轮不到付羲着急，他揉揉眉心： “有件事情交给你，尽快去做。” “哦？付老板有什么吩咐？”玛姬挑眉。 付羲平淡与她讲述自己接下来的安排。 听完之后，玛姬脸色的异彩越来越浓，最后忍不住鼓起掌来。 “厉害！厉害！付老板真不愧是阴险小人…啊不对，我是说卑鄙无耻。” “我就当伱在夸我。” 付羲无所谓点头。 玛姬眯眯眼笑着：“要是我没记错，那个小鲜肉也是b级名单成员，付老板当时毫不犹豫就放走他，不会那时候就在计划现在？” “黑客有除月一个就足够，他对我没什么价值，不如发挥点其他作用。” 付羲坦然承认，然后话锋一转： “尽快办好，这周内我要看到效果。你也别闲着，注意米德加海业的动态，然后继续查罗康成和气态行星内有目标逃逸的事情。” “了解！付老板与我狼狈为奸这么久，什么时候见我出过岔子？我办事，你放心！” “我更愿意你换个形容词，例如强强联合。” “诶嘿。” 玛姬笑而不语，拍拍屁股从沙发上站起来，身体开始慢慢变淡。 “你又在蒂露身上装了传送信标？” “嘘，请别告诉她。” 玛姬将手指竖在唇前，用力眨眼。 “那就下次见了，付老板。” 说完，她从空气中凭空消失，已经去到玫瑰城的另外一个地方。 只剩下那双刚刚褪下，足以让人浮想联翩的丝袜还放在沙发上，残留淡淡余温。 …… …… “今天的直播到这里就要结束了！很开心大家一天的陪伴，我是花音琥珀，谢谢大家！再见！” 带光学动作捕捉的舞台上，花音琥珀灿烂微笑向镜头挥手，然后90°真诚鞠躬。 阎央……她又变回那个花音琥珀，站在舞台上，继续自己的偶像生涯。 她的合同还没有结束，粉丝基本盘也稳定增加，作为vul娱乐的小小摇钱树，公司也不会放任她离开。 生活就是对过去的不断重复，阎央对当偶像也没有抱怨。 这份工作让她在上城区站稳脚跟，客观上过上更好的生活。 最关键的是， 丁毅回来了！ 她的身份，在‘苦艾’事件中基本就是个局外人。老狗失踪、丁毅失踪、陆赧笙杳无音讯……种种事情困扰了阎央很久，好在度过一段忐忑的时光后，一切都好起来。 陆赧笙在下城区欣欣向荣，朝目标接近，阎央打心底替她高兴。 同时，与老狗一同失踪的丁毅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他的心脏问题似乎被解决，终于又变成一个健康的人。 见到他时，阎央喜极而泣，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大拥抱。 后来…… “琥珀老师，今天辛苦了，明天见！” 偶像团队的编导与摄影们纷纷朝她问候告别，阎央一一回应。 就在她也准备离开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好漂亮的戒指，男朋友送的？” 阎央吓一跳，捂住无名指转身，看见公司新来的首席偶像，同时也是公司大老板探着脖子好奇张望。 “付夫人……” “叫我‘光’！公司里，我只是摇滚乐手光小姐！” 光比了个摇滚吉他的姿势，然后鼓励式拍拍阎央肩膀。 “可能吓到你了啊，抱歉，我以前也出身下城区野火街，听公司里有个和我同样来自野火街的艺人，忍不住来看看，我们也算老乡了不是么？” “嗯，那我就叫您光小姐。” 阎央友善笑了笑，光小姐的确没有盛气凌人的气质，不过她稍微听说过，光小姐来头大得吓人，以至于原本的付羲老板已经把vul全权交给她当玩具。 “还没告诉我。”光指了指，“戒指。” 阎央手难为情从无名指放下，那里有一枚闪亮的不锈钢镀银戒指。 “嗯，我男朋友。” 光善解人意笑道：“别紧张，公司不限制艺人的恋爱自由，你看就像我，别看我比你还要年轻一点，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怎么样？看不出来！” 阎央一愣一愣，老实摇头： “看…看不出来。” “话说小琥珀你男朋友是什么人？居然那么幸运能追到你？” 光小姐八卦说道，她每天在vul都是这样有活力。 听到问题，阎央再度忍不住去触摸戒指。 男朋友，自然是丁毅。 老实说最开始两人间并没有这样的情愫。 可程赛死了、丁伶死了，阎央在白塔空间站亲眼见他们一个接一个倒在自己面前。 很难言明心境，内疚、悔恨、无力夹在在一起，深夜偶尔想起，化作噩梦，始终折磨阎央。 丁毅的出现就像一道光，不知名处默默滋养了她内心最深处，给予微小的救赎。 而对丁毅而言，只是睡了一觉，世界就变成完全不能理解的模样。 据他所说，他在一栋异常豪华的别墅中醒来，有仿生人女仆接待他，告诉他的病已经痊愈可以离开，紧接人就被送到玫瑰城繁荣忙碌的大街上。 兜兜转转回到下城区，一个熟人也找到，连家在何处都是难题。 举目茫然，让丁毅不自觉迷失沉沦，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当了十几天流浪汉后，蓬头垢面的丁毅从玫瑰城户外广告墙上看见花音琥珀的广告，才像抓住救命稻草，主动找过来。 就这样，小团体仅剩的孤苦无依的两个人，在玫瑰城重逢。 彼此需要心灵寄托，需要避风港和温柔乡，也让距离越靠越近。 最后的事情，顺理成章。 “哎呀光小姐我和你说，琥珀酱的男朋友可糟糕了！是个软饭男，到现在一直是琥珀酱在养他！琥珀酱不知被灌了什么迷魂药，死心塌地的，我和其他人都劝过她好多次了。” 花音琥珀身旁的助理忍不住对光小姐告状。 光小姐闻言捂住嘴巴惊呼道： “不是！小琥珀真的吗？” 阎央连忙摇头否认： “不……不是这样，他只是此前生了一场大病，暂时还没缓过来。” “什么不是！琥珀小姐你们同居半年了？半年来他都不出去工作，一只花你的钱，不是软饭男是什么？” 小助理再度愤愤不平喊。 光小姐伸手，制止了小助理的下一句话。 阎央沉默，然后朝光小姐鞠躬告罪： “抱歉，光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明天花音琥珀也会好好工作……再见！” 说完她抓过自己随身的包，快步走向电梯厅。 “光小姐你看……” 小助理说道一半，霎时闭嘴。 因为光小姐脸上已经是“和善”的笑。 “你叫什么名字？” “三……三三。” “很好，三三小姐，你被解雇了。可以收拾东西，明天不用再来公司。” 小助理还想说话，到嘴边又强行忍住。 这一时间，她才想起这个和善没有架子的人，与自己的身份差距。 光小姐转身，头也不回离去。 “花音琥珀，挺好小姑娘，可惜是个恋爱脑。”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唯一的救星 第166章 唯一的救星 阎央走过狭长的公寓走廊，在一堆广告的灯影下，找到编号的房间号，伸出手掌。 门下自动验证装置弹出，橙色光线扫过掌中纹路，指示灯变绿。 “二级公民-花音琥珀女士，武人集团代表non门锁系统祝您回家愉快，武人雷虎，年轻人的第一款格斗义体，可制定线程，支持自定义编程。用雷虎，学武术，武人集团至臻巨献！” 漫长广告语之后，门锁啪嗒一声打开，公寓走廊照明灯也自行点亮。 花音琥珀进屋，在门口的卸妆台上启动机械臂拆卸义体，‘花音琥珀’的容貌被收回，夜晚的她只是平平无奇的雀斑女孩阎央。 “我回来了！” 阎央朝屋内喊。 往日这个时候，走廊尽头会探出一个身系围裙的家庭煮夫，端着幸福满满的晚餐，微笑对她说‘欢迎回来’。 今天似乎不同。 不仅亲切的回家欢迎没有，客厅中也寂静一片，没有开灯。 “丁毅？” 花音琥珀疑惑呼喊着，在玄关扯掉高跟鞋，光脚踩着地板走进客厅。 很快，她足底一凉，湿润粘稠的液体浸湿指缝。 稀里哗啦！ 满地残骸顺着桌台滑下，借着窗外绚烂的霓虹灯光，阎央看清公寓不大的一体式客厅中仿佛被台风肆虐过。 电器已经全部稀巴烂，只剩满地扭曲电子元件；灯管爆炸，墙内的数据线条被扯出来，半耷在墙边；呼啸冷风吹高她的额头，坚硬强固的外窗玻璃早已不翼而飞。 就连她养的电子宠物，一只机械鹦鹉也被拔断双翅扔在地上，看干瘪的脑袋肯定被人狠狠踩了一脚。 在这些狼藉中间，丁毅垂着头，仰面倒在桌上显眼位置。阎央踩到的液体，就是顺延他手臂流下的血。 这么一瞬间，阎央慌了神。 急急忙忙放下随身小包，顾不得脚底被残骸刺破，冲到丁毅身边。 她先抚摸丁毅脖颈侧方的脉搏，又扒开瞳孔借着外界的光检查，最终确认丁毅还活着，但离死不远。 容不得阎央深思，她果断启动脑机网络接入仓，选择莱茵生物旗下的应急创伤小队服务。 67秒后，巨大的轰鸣停靠在公寓破碎的窗户外边，医疗浮空车中蹿下四个全服武装的急救医生。 “这里是莱茵生物应急创伤小队，是谁需要帮助？” “这边！” 阎央招招手，创伤小队将丁毅抬上担架，浮空车冲天而去。 …… 熏香柔和的病房内，两个仿生人护士推着丁毅走出，阎央连忙迎上去。 “大夫，他怎么样？” “性命保住了，都是简单的贯穿伤且避开要害，休克主要因为失血过多，我们已经输送人工血浆，很快患者就会醒来。” 带着口罩与白大褂的医生点了点自己耳朵： “现在将急救账单发送给您，小姐，欢迎再度使用莱茵生物应急创伤小队服务。” 说着，护士与医生都头也不回离开，阎央耳边响起重要邮件提示音。 [花音琥珀女士，您收到一份账单，来自：莱茵生物集团，共计星联点，新人初次使用服务特惠折扣-1星联点，最终代付款为星联点。] [当前您的账户余额为：星联点，由于您是二级公民夜氏银行赠与您贷款额度，组合付款后，您的账单已经结清。] [莱茵生物，祝您生活愉快。] 花音琥珀长舒一口气。 无论如何，丁毅的命算是救回来了。 若不使用大公司的创伤小队服务，自己送去急救或等待公共救援，恐怕要等到丁毅的尸体开始发臭才能有人来。 莱茵生物不是玫瑰城的本土巨企，创伤小队服务已经是最便宜的那一档，即便如此还是掏空她多年来的积蓄。 这笔钱原本是要攒更多后给丁毅换人工心脏，他康复后就搁置，没想到最后还是用来救了丁毅的命。 安静之中，病床上的丁毅慢悠悠睁开眼睛。 “阎央…我这是…在哪里？” 阎央扑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 “你可吓死我了！发生什么事，家里面怎么会变成那样？” 这么一问，前不久的回忆浮上脑海，丁毅不由得打个寒颤。 女友握紧了他的手，丁毅苦笑着慢慢开口： “是共创会……” “共创…会？” 阎央在脑中搜索一会，没有找到相关印象。 共创会对普通下城区人来说是隐藏的，他们只能见到共创会明面的东西——各种街头帮派、掮客和中间人。 丁毅见状摇摇头，叹气道： “是我们惹不起的组织……你知道我几个月前开始自学编程，前段时间我发现一个黑超梦域名的漏洞，就从里面拷贝黑超梦放在‘绿洲视界’下的匿名交易所‘淘客街’秘密贩卖，想黑吃黑赚笔钱。” “哪曾想到拷贝后的黑超梦残留隐藏极深的追踪程序，察觉到网上盗版黑超梦流传后，就被共创社找上门来……” 阎央与丁毅的手再度握紧。 “可我们的公寓在上城区，这里有治安红线，他们怎么进入的公寓？怎么敢在上城区非法使用暴力？” “所以才说，是我们惹不起的组织。” 丁毅苦笑，然后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沉默一直持续很久，直到病房的合成音播报发出声音。 [尊敬的患者您好，您购买的‘创伤小队初级套餐’中赠送的120分钟病床使用时间仅剩余5分钟，使用结束病房将被清空。若需续用房间请……] 丁毅吃了一惊，率先打破沉默： “你叫了创伤小队服务，我记得很贵，伱……” “丁毅你为什么要去卖黑超梦。” 阎央打断他的话，清理病房的机器人已经在门外就绪，时间到之后，机器人会清理房间中最该被清理走的东西。 这么一问，丁毅又再度沉默下来，片刻后才开口： “当然是因为……赚钱。阎央，我们重逢快一年，成为情侣也已经七个月。我不可能一直依靠你而活，你是大偶像，而我只是昏迷好几年病秧子街狗。” “你在变好，我只能活在野火街的巷尾里，我不可能让你与我回下城区去。” 丁毅顿了下，丧气说道： “除非我们分开。” 阎央心里微动，指甲狠狠嵌入被她抓住的丁毅手背。 “可是……可是你很有编程天赋，不是说好还要去编程学校系统学习么？为什么还……” “因为学费很贵，那是你舍弃原本容貌，把真正‘阎央’卖给公司得到的血汗钱！你以后一辈子只能顶着假面目而活！” 丁毅打断道。 “我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用你的钱去学校上学？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或者一件礼物，就像那时候的戒指一样……” 说着，他又抱住脑袋：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意义了，创伤小队服务……你为了救我居然叫创伤小队服务，是我对不起你，阎央。” 时间到，还在情绪释放的两人被机器人毫不犹豫丢出病房。 在车流汹涌的街道上，对未来一片迷茫的两人毫不顾忌坐在街头，相顾无言。 夜色渐深，使用创伤小队服务让阎央的邮箱中多了许多医疗、殡葬广告，关不掉的邮件滴滴声响个不停。 丁毅忽然说道： “阎央，我们逃走！” “离开玫瑰城，到其他地方去。” 阎央抬头望他： “为什么？” “共创社说，他们还会再来。”丁毅苦笑，“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我们没有对付他们的能力，你的公司恐怕也不会帮忙。” “逃得掉吗？” 阎央声音麻木。 丁毅闭嘴。 是啊，逃得掉吗？ 共创社能在上城区这样秩序优良的地方找到一个人强行闯入住宅公寓后扬长而去，其能量根本不是两人能想象。 就要要逃，难道真的能顺利离开玫瑰城？ 丁毅一咬牙，站起来： “我一个让人到下城区去，删除我们的所有联络，这样子他们就不会波及你。” “你疯了？这是送死！”阎央不可置信道。 “没事，冷冻几年我都活过来了，共创社只是小场面，野火街是我主场，我在野火街生活二十多年，闭着眼都能找到每一条路，藏在里面肯定不会被找到。” “等事情解决，我再回来找你。” 丁毅双手插兜沿着街边往前走。 “抱歉，创伤小队的钱……我也会想办法还你。” 说完之后，他被阎央强行扯住，朝着心口就是一拳。 这一拳软绵绵，最后整个人都靠在丁毅怀里。 “你有想过我的感受么？我花钱把你救回来，不是让你去送死。” 阎央故作坚强挤出一个自信的笑： “我在偶像圈混了那么几年，还是认识一些关系很好的大人物，区区一个共创社打声招呼就能解决。” “所以，我不许你走。” …… …… 方舟山别墅，客厅灯被关掉。 阎央鼓足坚强的一幕落在隐藏完美的摄影无人机中，被投影在客厅的投影2d幕墙上。 抱着爆米花的玛姬啪啪啪鼓掌。 “最后这句，升华了，不愧是当红偶像，演技拿捏真到位。” “小声点，蒂露睡了。” 付羲瞟她一眼，继续目不转睛盯着投影。 “付老板这话说得好刺激！” 玛姬压低声音凑过来，眨眨眼睛。 付羲没管传进鼻尖的幽香，只是淡淡说道： “所以你怎么做到的？” “其实丁毅那小子天赋不错，共创社的蠢货根本没发现他们的黑超梦被人偷偷拷贝挂在网上卖。” 玛姬咀嚼着爆米花： “不过付老板发话了，我也只能亲自替共创社拉仇恨，把丁毅的拷贝行为暴露给他们。之后的事情，就是顺理成章。” 付羲点点头，长吸一口气： “这样子，阎央就会去找陆赧笙求助，她只能找陆赧笙，陆赧笙是唯一可能帮到她的人。” “那么笃定？我看那个‘光’小姐……呃，‘光’夫人就挺友善的。” “公司的生存法则，无论巨企还是普通企业都是一样。” 付羲轻描淡写解释道： “职场里没有真朋友，谁也信不过，花音琥珀只是走投无路，而不是蠢。” “可这件事难道不是丁毅有错在先？您下城区的未婚妻似乎是个死脑筋的圣母，只认对错。” 伴随爆米花的咀嚼声，玛姬含糊不清说道。 “情谊也是圣母的一部分，阎央是她的朋友，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助她，陆赧笙回记得这份恩情。” “况且，目的只是向陆赧笙暴露共创会，她会发挥主管能动性，继续深入调查共创会的一切。” 付羲伸手抢过玛姬的爆米花，扔在垃圾桶里。 “精彩！精彩！”玛姬终于吞咽掉口中的甜食，喉头蠕动后捧场道：“还是付老板心黑，我原本以为你这样的身份，不会用这么下作卑鄙的手段。” “我不是好人。” 付羲关掉投影站起来。 “手段有效即可，没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说法。” “今天就到这，我很满意，玛姬小姐。” 付羲沿着旋转楼梯上楼。 玛姬在黑暗中站起，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轻轻鞠躬，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开口。 “很荣幸听见您的夸赞，帝君大人。” …… 第一百六十六章 正义的伙伴 第167章 正义的伙伴 玫瑰城正下着微微细雨，厚重铅云再度压在城市头上，光线很暗，歌町街霓虹招牌与渐变色灯带顺房屋屋檐延展，把雨幕下街面积水照亮。 拥挤的人群乱糟糟。 妆容妖艳的舞女们聚在一起，她们脸上惶恐，瑟瑟不安，眼睛时不时瞟过面前熄灭灯光的黯淡招牌，‘盛开的百合花’。 这里是歌町街极负盛名的脱衣女郎俱乐部，汇聚从全下城区各处而来的舞女性偶，客人络绎不绝。 妈妈桑百合子也算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手下几十号精壮打手大汉，自己年轻时混雅库扎，做过全身义体改造，还有不少部件是军用版，实力不俗。 这样一个在玫瑰城摸爬滚打十几年的传奇人物，此时被双手反翦跪在泥水里，看着她一手建立的俱乐部招牌。 百合子在歇斯底里怒吼，声音尖锐。 “你没有权力损害一个合法公民的合法财产！你没有执法权！是挑衅玫瑰城警务司！” 百合子面前，陆赧笙举着一个金属打火机，夜行者福利院的老兵们在脱衣女郎俱乐部内外洒满助燃物。 等到伍德点头示意，陆赧笙就将打火机扔了出去。 熊熊烈焰逆着雨幕窜起，争先恐后蔓延开来。 很快浓烟滚滚，黑色天穹下多了一抹显眼的橘红色。 焰光倒映在陆赧笙脸蛋的雨珠上，她转过身来看着百合子，一字一顿： “不，我有。” “如果不服气可以去向市政厅的老爷们举报我滥用暴力，侵犯他人财产，让警务司来抓我。但你在这之前，伱将被判处终生强制劳动，向被你伤害过的无辜者赎罪，直至死亡。” “你死后的身体将被卖掉，金钱会补偿因你贪婪而破碎的一个个家庭。” 百合子雍容的脸上满是狰狞： “你以为你是谁！英雄么？你凭什么审判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我已经介绍过了，百合子。我叫露娜，是一个赛博朋克，来自夜行者。”陆赧笙平淡望着她。 下一刻，少校伍德走上前来，将特制的芯片插入百合子侧颈的外部接口，然后为她脚踝锁上一个滴答作响的金属镣铐。 镣铐中探出尖锐的针，刺破百合子皮肤血管，将纳米神经机器人注入其血液循环。 “‘百鬼’已经爬满你体内，任何违规行为都会触发它们。通常情况它们不会致死，但相信我，你不想承受那种痛苦。” 伍德沉声说道。 “会有人来制止你，你坏了规矩！”百合子满是怨毒，“赛博朋克，你死定了。” “老实点，渣滓。” 伍德给了百合子一记肘击，让其干呕。 他扣押着百合子，对陆赧笙点点头。 陆赧笙看不出悲喜转身，面向惊慌失措的俱乐部舞女们，走上前去高声大喊： “你们自由了！” “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强迫你们！回家去！不用再当性偶、再当别人的玩物！” “如果遇到麻烦，可以到野火街找我！我叫露娜，是夜行者的一员！” 说完后，百合子用于奴役这些舞女的魔熵契约被抛上天空。 一阵密集的枪响后，化作碎屑随细雨共同飘散。 很多舞女不可置信捂住嘴巴，她们中一下子就炸了锅，议论与嘈杂盖过雨声。 陆赧笙没有再去看她们的表情，只是转身，双手插袋默默离去。 她任由并不洁净的雨线落在脸上，仰望天空。 明明最开始只是接了个简单的催债活儿，最后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在大鸟转不停酒找到那个醉鬼，他的妻子为了他自愿出卖肉体与灵魂给歌町街的百合子，还裹胁了尚未成年的女儿。 等陆赧笙找到她们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不成人形。 以此为契机，陆赧笙发现了隐藏在脱衣舞俱乐部背后的恶孽。 绑架贩卖、威逼利诱、诱拐强迫……所有女郎都是性偶，甚至还包括年纪不大的小女孩和小男孩，来满足某些变态客人的变态嗜好。 一怒之下，陆赧笙摧毁了俱乐部。 她单枪匹马从正门冲进去，打倒所有保镖帮凶，找到百合子。 又经历苦战击败这位战力不俗的街头传奇，宣判她罪行。 陆赧笙摸了摸侧腰，那里还在隐隐作痛。 不用看就知道，贴身机兵的装甲下肯定淤青一片。 战斗中百合子的热能太刀狠狠劈中这里，机兵阻挡了缓释大量伤害，但还是没能阻止陆赧笙受伤。 在她独有的视角里，左上角漂浮的绿色血条少了一截，并且还有个[内出血]的debuff提示。 斯卡因赠与的‘钥匙’给了她很大帮助，这个奇怪的、像是游戏系统一般的界面，能在战斗中提示敌人攻击到来的方位、时间，看透敌人的状态。 否则一年前的她，可能并不是百合子的对手。 从手续和程序规范上看，百合子是一个合法商人，所有操作都合法合理，俱乐部中的舞女们每一个都是出于‘自愿’，才来这里工作。 如果遵循刻板的法律条文，这种人永远不会遭到审判，他们只会随着盘剥加深，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在星际开拓联盟制定的法律框架下，她才是违法者。 但陆赧笙不在乎。 市政部门对下城区的执法力度想到弱，基本处于三不管。 在这里，法律法理只是一纸空文，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百合子说陆赧笙无权审判她，可当陆赧笙讲她击败那一刻，权力就已经握在她手中。 最近一年左右的时间里，她设计了战斗义体，帮老兵们重新武装起来，充当义警和执法者；又设计了刚才给百合子使用的镣铐，用纳米机器人介入血液循环，作为落到她手里恶人‘服刑’的‘刑具’。 每个恶人和他们的爪牙，都将按罪行在夜行者福利院中服刑，发挥余热。 陆赧笙当然知道百合子说的是对的。 她不是执法者，没有执法权和审判权。 可当正义来得太迟时，总要有人先站出来主持公道。 玫瑰城的公正只是秩序公正，从来不是正义公正。 她要当正义的伙伴。 如果正义与秩序冲突，那她就做秩序的反对者，一个反派角色。 陆赧笙只希望在未来被推上绞刑架之前，能把她的梦想用行动传达给更多人、帮助更多人，让被压迫者们团结起来。 …… 快要回到野火街的时候，雨停了。 伍德打来通讯，告知百合子以及她旗下打手们的处理安排。 确认无误后，他才主动提起道： “露娜，我们这个月已经第六次做得那么过火，警务司的rcpd盯上我们，已经放出风来给我们警告。” 陆赧笙问：“警告？警告什么？动用私刑还是强制奴役？” 伍德回答：“都不是，rcpd警告我们不要再继续破坏城市公共设施，制造消防隐患，那些都是玫瑰城的公共财产。” 陆赧笙啼笑皆非。 就和她看到的一样，市政部门完全不在乎下城区居民的死活，只在乎能捞到手里多少钱。 巨企组成了这颗星球的天，市政的官员们在巨企面前也只是二等人，和下城区广大的骡马跪族们没有本质区别。 当资本造成的差异过大，最上层和最下层实际上就已经变成两个物种，仅有基因、外貌和语言仍然互通。 “知道了，不用理市政那帮人。” 陆赧笙在通讯中回复道，停顿片刻主动询问： “野火街的夜行者福利院筹备得怎么样？” “已经到最后阶段，有拾荒者街福利院的经验，我们前期准备少走很多弯路，生活必需品的供应商也已经都是老熟人，订单合同已经签下来。” 伍德立即答道： “我已经卖下了你说的那间废弃诊所，地价很便宜，进展很顺利。” 陆赧笙露出笑意，用轻松地语气开口： “那么少校，夜行者的第二间福利院就交给你了。” “受宠若惊，我会尽心尽力管理好它。” 两人都在通讯中笑起来。 过了一会，伍德才突然抬起头说： “能问问你为什么一定要开福利院吗？露娜。” 陆赧笙讶异：“怎么突然问这个？” 伍德面色真诚，略带严肃： “我一直有这个疑问……你从未说过你的出身和来历，但我在夜行者中当了那么久的助手，能感觉到你的谈吐、素养、知识、天赋都与下城区格格不入，下城区很少有你这样的人。” 他犹豫一瞬， “你是巨企出身，还在精神病院的时候，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个副院长居然会亲自陪同你参观，下城区的人做不到这种事。巨企的人，为什么要为普通人做那么多？” 陆赧笙听完，一时间没想好要怎样答复。 沉默大约半分钟，她总算慢慢开口回答道： “不为什么……想要知道原因的话，你就当我是个想当英雄想疯了的狂徒。” 通讯那头伍德怔住。 陆赧笙笑了笑，打声招呼后挂断通讯。 她明白理由只是说笑，绝对不能准确描述内心全部思绪。 帮助他人其实不需要理由，想这么做，自然而然就去做了。 同时她明白，新夜行者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绝对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有人在背后帮她很多。 陆赧笙停下脚步，望向不远处联通上下城区的高速公共电梯，从这里抬头看，上城区像是浮在云端的天上宫阙。 那个人真和她想的一样是个好人吗？ 还是说，他到现在的全部付出都是因为喜欢自己？ 陆赧笙抓紧衣角，忽然回想到那时候荒诞的全城告白。 曾经她满是羞恼和心烦，现在这些情绪和回忆都成为心中沉甸甸的负担。 因为无论怎样，那个人一直在帮她。 不管基于正义还是爱慕，陆赧笙都欠他一份情。 很快，她的目光又再度坚定起来，大踏步走向前方。 陆赧笙现在无力回应这份爱慕，她只能衷心地祝愿，那个人能遇见更好的人，找到真正幸福。 她踏入熟悉的野火街，融入街头。 就像雨水融入大海，消失于人潮。 …… 第一百六十七章 请你死一死吧！ 第168章 请你死一死！ 陆赧笙去了趟福利院之后，才堪堪来到自己租住的公寓外边。 说是她的家，实际房子真正的主人是阎央。 她才来到下城区定居那时，这间公寓就被阎央把租金偷偷交到几年后。 现在她回上城区去继续自己的偶像事业，公寓就变成陆赧笙独居。 从外表看，此时的她有些狼狈。 从头到脚浑身湿透，头发黏在一起还滴着水；腰间的伤痛感逐渐增强，也要尽快检查处理。 再加上一整夜战斗带来的疲惫，让其步伐走起来很快。 陆赧笙现在只想赶紧回家，处理完伤势后倒头就睡。 当她迈上公寓楼吱呀作响的高危楼梯后，上面忽然传来一身熟悉呼喊。 “丫丫！” 陆赧笙猛地抬头，才看见靠在公寓楼脏兮兮公寓墙上，似乎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的好友，阎央。 她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灿烂笑着挥手： “阎央，好久不见！” 两边都快步彼此迎上去，手自然而然就抓到一起。 陆赧笙看着她笑道：“有段时间没见，你瘦了，看起来荣光焕发，想必过的不错，这就是被爱情滋润后的女人吗？” 阎央心情复杂，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先用力给了面前人一个拥抱。 见到陆赧笙，就仿佛见到令人心安的港湾或庇护所。 她的闺蜜内心很强大，仅仅站在她身边，也能被这股子坚定感染。 拥抱很久才分开，阎央望着她，眉头却微微皱起。 “怎么会整成这个样子？” 陆赧笙当然知道自己的狼狈，连忙打个哈哈一笔带过： “才工作结束回来，赛博朋克就是这样子，昨晚淋了些雨。” 阎央心疼拉起陆赧笙的手： “整天这么子风吹雨打，皮肤都变得粗糙，还要小心化学感染或者生病发烧。”伸手揉揉陆赧笙的指肚，“还有手上，都起茧子了。” 陆赧笙收回被阎央摸到茧子的手指，把那只手藏到背后。 然后脸上挤出一个不在乎的爽朗笑容： “我是机械师嘛，每天都和金属零件、机床、工作台打交道，摆弄工具多了肯定会有一点，茧子是老练的象征。” 阎央不说话，她知道在下城区要建立新夜行者这样的组织，需要付出多大努力。 陆赧笙拍拍好友的头，侧身望向她身后。 在那里，头戴帽子，用高领披风遮住脸，正面还带着墨镜与口罩的丁毅低调站在旁边。 “你就是丁毅？我听阎央提过你无数次，如果不算伱在冷冻维生舱里面的时候，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丁毅点点头，礼貌回应： “你好，阎央也在我面前经常提起你。” 他表面平静，实则内心有些动摇。 丁毅当然知道阎央有个好闺蜜，有时候阎央一天会提起陆赧笙很多次。 两人到几天前都还打视频，女友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闺蜜，通通一股脑说出去，还让闺蜜给她出谋划策。 阎央说认识大人物能帮他们，但这里是下城区，是野火街。 共创社就是隐藏在下城区背后的天神，下城区真的有人能帮得上忙吗？ 他们就这样冒昧上门，真的不会给别人添麻烦？ “怎么突然有空来找我，今天没有偶像工作？” 那边，陆赧笙和阎央已经开始闲聊起来，前者带着远道而来的客人，走上公寓二楼的走廊，阎央租下的房间就在那边。 “有……” “阎央说好久没见你，有些想念，同时我也久闻大名，就自告奋勇陪她一起来。” 阎央说话之前，丁毅打断了女友。 得知陆赧笙住在这样的公寓里，他已经打定主意不添麻烦。 共创社不是多一个两个人就能抗衡的，哪怕是有本事的赛博朋克，一个人的力量在集体面前也非常微小。 况且共创社还不是普通的街头帮派那么简单。 阎央与陆赧笙同时望过去，前者已经理解丁毅的意思，看他眼神中的示意，顿时明白丁毅的担忧，一时间陷入沉默。 倒是陆赧笙在下城区那么久，顿时明白了两人的想法。 有些上门请她帮忙的人，有难以启齿的困顿时，大都也是同样表情。 于是陆赧笙主动问道： “你们遇见麻烦了？” 听见询问，阎央又坚定起来，不顾丁毅眼神阻止，点头道： “对，丫丫，我们是来找你帮忙的。” 丁毅轻叹一口气，此时也只能承认。 “抱歉，初次上门就给您带来麻烦。” “不用说敬语。” 陆赧笙那钥匙打开房门，只有在下城区才能见到老式的非智能锁。 “先进来，稍等我一会，再详细和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她进门之后先拿出架子上的小型医疗险，从中抽出一支连商标都没有的医疗注射剂，解开贴身机兵露出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找准位置将注射剂一推到底。 这个过程她咬着牙，没有吭声。 把用完的注射剂随意丢进垃圾桶，她又找出一套干燥的衣服，走进狭小舆洗室中。 几分钟后，换上解决完狼狈模样的陆赧笙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走到阎央身边坐下。 “久等了，现在说说，你们遇到什么麻烦？” 肯定不是小事，否则没必要舍近求远从上城区到下城区来找她。 阎央与丁毅对视一眼，前者缓缓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共创社？” 陆赧笙眉头锁死。 “我从来没听过下城区有这么一个势力，居然能在上城区入室伤人之后还扬长而去，哪怕是下城区最有权有势的那些人，也不敢轻易在上城区动手。” 上城区才是玫瑰城的核心，那里到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警务安保与公共服务和下城区不能一概而论。 就陆赧笙知道的， 最近十年来上城区每年恶性治安案件发生不超过400起，且结案率百分百，没有一个凶手在上城区闹事后还能逃过追捕。 警务司搞不定，后面还有巨企的安保军队。 星际开拓联盟有维和编队，就是由各大巨企出人出钱组建。 阎央听她的话有些讶异，不小心就脱口而出： “怎么可能……共创社在下城区掌管着几乎全部黑市走私交易，大多数有头有脸的中间人都在结社里挂名，每个街区扛鼎的街头帮派都必须给共创社分‘花红’。丫丫你在当赛博朋克，还经营着夜行者福利院这种已经覆盖数个街区的势力，理应听过才对。” 了解到共创社的存在后，阎央就能明白。 不与共创社打交道，这辈子别想在下城区闯出名堂。 他们几乎锁死了下城区所有可以上升的通道，想赚钱就得先给共创社交投名状。 普通街狗可能真的没听说过名号，可有一定势力的下城区小微企业、商铺、帮派乃至掮客中间人，都应该知晓共创社才对。 “事实就是如此。” 陆赧笙说道。 她自然清楚，如果下城区真有共创社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她不可能不清楚。 如今无非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共创社并不存在，是有人在幕后捣鬼，想利用阎央和丁毅的恐惧进行诈骗。 陆赧笙站了起来， 而第二种，阎央他们没有说谎，受到蒙骗的人其实是她。 有人刻意抹去了共创社的存在，避免与新夜行者接触或冲突。 现在陆赧笙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她处理掉一些作恶的坏人后，那些人会信誓旦旦说‘你死定了’。 并不是逞口舌之利的嘴炮，而是在他们头上，还有一层东西充当保护伞和吸血鬼。 “无论怎么说，他们非法入侵、恶意伤害的事情情节很恶劣，听起来是个无法无天的狂徒组织……我会着手调查，阎央这段时间你们就住在我这里，若是共创社找上门来，就由我出面。” “…谢谢。” 看见闺蜜自信的表情，阎央怔怔出神，过去许久才想起开口。 陆赧笙无奈一笑： “你我之间还用说谢谢吗？要是没有你的帮助，我不可能这么快适应下城区，说不定早就死在哪个角落。” “没有阎央，就没有今天的陆赧笙。” 她拿起放在一边的个人终端，走到公寓门口。 “你们匆匆忙忙从上城区赶下来，还没吃过东西？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稍等我一会。” 陆赧笙出门，很快又踏回一只脚来。 “阎央有你最爱吃的小猪丸子和烤竹鼠，好好期待！” 说完，公寓门关上，只剩下并肩坐在一起的情侣二人。 丁毅终于放下头顶的鸭舌帽，问道： “没问题？不是不信任你这位朋友，而是我们真的要把她拉下水吗？要知道共创社可是……” “我相信她！” 说道一半，丁毅就被阎央打断。 阎央目光坚定：“不要小觑她的能量，在玫瑰城，她是唯一能帮我们的人。” 这么一说，丁毅也不再言语，给了女友最大程度的信任。 他站起来想要将鸭舌帽挂在门背后的挂钩上，却不知道在公寓楼外不远的地方，一柄带红外热量定位的狙击枪已经瞄准他的额头。 杀手早已锁定，可耳麦里受到命令让他撤退。 组织不愿意招惹这间屋子的主人，一个无关紧要拷贝黑超梦的小角色，既然和夜行者有关，那就算了，所有事情一笔勾销。 杀手松了口气，开不开枪他无所谓，反正听命令准没错。 可就在这时，他耳边响起一个魅惑的声音。 “就这么走了吗？” 杀手心中一紧，又再度扣住扳机。 环视一圈，身边根本一个人都没有，而那声音仿佛就在他耳边。 “想想你的上司，让你盯这个男人盯了多久？你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绷紧神经，最后居然让你放过他，岂不是令人很不甘心？” 杀手本想反驳，可声音就像有着什么魔力，让他不自觉认同。 他压低声音附和：“有一说一，确实。” “再想想看，那个平平无奇的小老鼠，连工作都没有，只能偷偷卖黑超梦，却能让花音琥珀这样的大明星死心塌地。你是花音琥珀的粉丝，看见偶像这幅样子，是不是嫉妒的快要发狂？” 杀手根本没看过什么花音琥珀的直播。 可那个声音这么说，他自然从现在起成为了花音琥珀的结晶魔怔粉丝。 心脏砰砰直跳，扣住扳机的手指不知不觉收紧。 “不吹不黑，这小子该死！” “最后想一想，你只要轻轻动动手指，这个可恨的男人就会消失在人世间。而你既不会白做一天一夜的盯梢，也能将最爱的琥珀酱解救出来。再说了，他本来就是损害组织财产的小偷，就算杀了他，也没有问题对？” “就事论事平心而论，就算杀了他，回去最多被老大骂几句。” 杀手已经满眼通红，神志不清。 他哆嗦着手，仿佛要把满腔怒火都通过手中的狙击枪发泄出去。 “那你还在等什么呢？” “对啊，我还在等什么？”杀手自言自语。 很快， 扳机扣紧，子弹推膛。 砰！ 一声清脆而洪亮的枪响，惊飞整街鸟兽。 玛姬身形在很远处浮现，双手抱胸靠在电线杆上，望着枪响方向。 “抱歉啦小子，要是这事没头没脑就结束，我家付老板肯定不能满意，又要埋怨我啦。” 她美滋滋转身，潇洒蹦蹦跳跳离开。 “所以，就拜托你去死一死，反正命也是我家付老板救回来的，一命还一命，很公平。” 玛姬与陆赧笙擦肩，听见枪响的后者已经丢下手中的打包盒全速往回赶，差点撞倒前者。 “对不起。” 陆赧笙低声道歉，却被玛姬扶稳身体。 “没事，路上小心。” 玛姬笑了笑： “再见。” …… 第一百六十八章 枪法准下手狠 第169章 枪法准下手狠 白色的轻型小货车奔驰在郊外的公路上，卷起一片扬尘。 卡尔把油门踩到底，这辆被阉割过性能的轻型吊箱货车在他手里迸发出惊人的灵动感，一边加速一边左右摆动，就像一条扭动的白色眼镜蛇。 在小货车轮毂后面有一连串的子弹火花弹射，车厢已经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 轰隆！ 一枚小型枪榴弹落到货车前方，卡尔用了个极其漂亮的漂移险而又险避过爆炸。 佐恩死死抱头所在副驾驶上，每当发生刺激的场面就开始哇哇乱叫。 “别他妈叫了！佐恩，叫得老子心烦。” 卡尔握紧方向盘，小货车仪表盘各项指标都已经运转到最大化。 “这就是你说的安全稳妥？绝对不会有人黑吃黑？” 佐恩头也不抬，肉乎乎的身子都在随小货车一同震颤。 “我只知道‘绿洲视界’绝对安全，淘客街存在好多年，一直都没出过交易失败的传闻。平日都是用玫瑰城公共无人机快递交易，线下交易我也是第一次！”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交易失败的人都死了？” “我不知道！卡尔，我真不知道，该死，淘客街后面居然也是共创社，看样子这种黑吃黑的事情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难怪开价那么大方。” 说话间，卡尔再度避过后方来的袭击，这种追逐逃亡带来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体验过。 他余光瞟向小货车后座中的黑色皮袋，拉链缝隙中露出满满一整袋标有夜氏银行标志的不记名临时储蓄卡，每一张卡中都存有不小数额金钱。 好在身后那伙人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选择了提前付款，否则货丢了钱没到手，那才真是糟糕透顶。 佐恩一只手还死死抓着黑色皮袋的一边，语气又有些庆幸。 “还好钱都拿到手，卡尔。我们都做了易容，交易也是用假身份，只要逃出去共创社肯定找不到我们。” 卡尔一把抓过表哥的头，狠狠将其按低。 很快几颗子弹从后方射来，就从佐恩抬头的位置穿过，打穿前挡风玻璃。 “你给我闭嘴佐恩，再说这种不吉利的屁话我就一拳把你嘴打爆！” 佐恩闭嘴，继续像瑟瑟发抖的鹌鹑缩在副驾驶位上。 卡尔专心将注意力放在现状上，在他们身后有四辆改装过的装甲越野皮卡，没有重型武器，但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枪。 玫瑰城还远在天边，只能在地平线远处看见模糊轮廓。 心思急转，卡尔忽地猛踩刹车，将小货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漂移转向。 紧接油门被踩死，小货车嘶鸣着朝后方追杀者冲去。 佐恩在强劲的推背感下不得不用力抓进侧边扶手，慌乱叫到： “噢！操！卡尔伱在干嘛！怎么突然调头！” “安静点！” 卡尔面露凶光：“这样下去跑不了，我们离玫瑰城市区太远，共创社紧咬不放，要是前面有他们的支援堵截我们一点机会都没有，所以只有在这里干掉他们！准备好了吗？” 佐恩呆呆问：“准备好什么？” 卡尔冷静回答：“撞击。” 咚！ 小货车迎面狠狠撞上最前方的共创社改装皮卡，佐恩没来得及反应，脖子就被震得歪曲成一个诡异弧度，在撞击声中还有骨头错位的咔咔声。 玻璃渣子四溅纷飞，划破佐恩肥腻的皮肤，反震又将他拍向副驾位置的挡风玻璃前台。 噗。 安全气囊弹出，佐恩被挤在中间，口吐白沫。 伴随一段刺耳的刹车音，小货车划着飞出去，而卡尔在撞击发生前的瞬间已经推开车门，如展翅翱翔的鹰隼跃至半空。 他就这么暴露在共创社追兵们的视线下！ 改装皮卡纷纷刹车滑行停下，共创社豢养的枪手们在车后解开步枪保险，歪头瞄准。 面前的人拿走了他们的钱，还在交易逃脱时打死共创社的人。 这是不被允许的！ 从来只有共创社拿别人的钱，共创社杀人！ 半空中的卡尔如跳水运动员般旋转，从腰身两侧分别掏出自制的大口径霰弹手枪。 成片的枪线已经交叉瞄准他身体各处，可子弹却统统落空。 ——因为卡尔从半空中消失了！ 他身体仿佛受到不规则外力的推动，极速下降脱离了全部瞄准锁定。 霰弹枪开火，暴躁的弹团散射开来，目标却不是瞄准皮卡车上的人，而是皮卡车的电池！ 车身瘫痪，打光子弹的霰弹枪被高高抛向天空，卡尔欺身冲进人群，从手腕下亮出一柄平平无奇的露营匕首，游曳划过枪手们的喉管。 到鲜血喷涌倒下，他们中不少人仍然保持举枪朝天空瞄准的姿势，没有反应过来。 第一辆皮卡车解决，剩下三辆车已经呈之字形停稳，交叉火力再度降临，狂风骤雨般落到第一辆车身上。 卡尔翻腕收匕极速撤退，抓过几个共创社枪手手中的步枪开始点射，每一发子弹都能精准落到敌人头上。 同时他像背后长眼一般，共创社枪手的反攻连他衣角都沾不到。 “holy shit！” 弹夹清空，枪手里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紧接下一秒天灵盖飞起，他彻底失去自己的眼睛。 帮助两车枪手们脑洞大开后，卡尔紧贴地平线奔跑，极速逼近最后一辆改装皮卡。 此时这辆车上的共创社枪手们已经慌乱起来，有人在瞄准、有人在扫射，还有人探着头让司机快撤。 卡尔没有给他们达成共识的时间，而是抽出刚才从另外那些枪手身上摸出的高爆手雷，往皮卡车底盘和驾驶室分别丢了一颗。 火柱冲天，慢慢卷成小巧的迷你蘑菇云。 仅仅三四分钟，战斗就已经宣告结束。 卡尔丢下捡来的步枪，用匕首把跳车及时的幸存者割喉。 几番搜寻，找到自己丢失的交易物，一颗装在坚固容器中的黑色球体，星际奇物艺术品。 做完这一切的卡尔呼吸粗重，脸上青筋毕现一路延展到手臂，瞳孔中淡蓝色的光忽明忽暗。 很快身体不适让他双膝跪地，颤抖着手勉勉强强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支自制卷烟，然后借用路边燃烧的枯黄杂草点燃。 自制卷烟中的化学成瘾物成分终于让卡尔身体逐渐安静下来。 青筋重新消失在皮肤下，呼吸也慢慢平复。 莫约过了几分钟，卡尔才从原地站起，晃悠悠走向在碰撞中挤压变形的小货车。 小货车的车头干瘪，形变的车窗中还能看见歪脑袋的佐恩。 他伸手用力拍了拍佐恩的脸，开口说到： “醒醒！问题解决了，把钱拿上，我们要尽快把车和现场证据处理掉，然后离开这里。” 佐恩不省人事，显然已经撞晕过去。 见表哥没有反应，卡尔朝脚边啐一口血沫，骂道： “废物！” 说着，他将佐恩从小货车里扒出来，扛在肩上。 虽然佐恩又怂又无能还爱打肿脸充胖子，吹牛逼从来不打草稿，但毕竟是他表哥，不可能丢在荒郊野岭的地方不管。 况且要是共创社发现他，卡尔丝毫不怀疑佐恩会不会把他供出来。 他把几辆车勉强拖到一起，捡回自己的双管霰弹手枪后，再把搜尸搜到的全部手雷堆成一圈。 熊熊燃烧的火焰将皮卡与小货车一同毁尸灭迹，卡尔沉默望着火舌吞噬痕迹，然后扛着佐恩认准玫瑰城方向，一步一个脚印离开。 背对冲天而起的火焰，如果肩膀上扛的是美女而不是肥仔，想必是电影海报级别的经典构图。 血战后的硬汉主角，将要在惹人窒息的城市中闯出一片天。 没走出多远，卡尔就被侧边传来的声音叫住。 “卡尔先生，请留步。” 砰！ 在听见声音的刹那间卡尔毫不犹豫拔枪开火，霰弹碎片天女散花笼罩声音传来的方向，却没有入肉的沉闷声。 转过头，卡尔才看见弹片漂浮在一个戴眼镜斯文男人身前几厘米处，不得寸进。 叮叮当当，霰弹碎片落了一地。 “偏折护盾？” 卡尔收枪，挑眉问道。 “或许。” 斯文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米德加海业的佩伦，刚才全程观摩卡尔先生的战斗过程，枪法准下手狠，吾辈心生佩服。” “其实米德加海业已经观察卡尔先生很久，知道您是个有能力有手腕的狠人，因此想与您谈一笔交易。” 卡尔扛着佐恩继续往前走，语气生冷。 “我从来不和巨企打交道，更何况交易。” 沾上巨企，准没好事。 “真的吗？前夜氏银行武装机动队第四小队队长，自由城走私蛇头凯尔罗耶先生。” 佩伦斯条慢理说出卡尔自由城的真实名字。 他似乎胜券在握，自信笑着。 卡尔再度停下脚步，拳头蓦然捏紧。 “您似乎是因为在战场中受创，被夜氏银行评估后强制退役，据我调查，您身上似乎还有一些小麻烦。” 握拳的男人没有回应，也没有动作，就像在酝酿什么。 佩伦自顾自继续说： “米德加海业想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在共创社里找到一个叫罗康成的人，要活口，带到我面前，就算交易达成。” 卡尔的拳头松了，知道自己被缠上、吃定，若是拒绝刚才消失的枪手就是后尘。 果然，惹上巨企，准没好事。 抬起头，卡尔沉声问道： “事后我能得到什么？” 佩伦保持微笑：“您想得到的一切……名利、地位、权力，米德加海业不仅会提供一大笔足以用上几辈子的金钱，您曾经的恩怨也可以一笔勾销，不会再有人来找您麻烦，我代表米德加海业保证。” 卡尔继续迈步往前走，朝着玫瑰城的方向。 走出十几步远后，才传回一句粗粝的答复。 “成交。” 佩伦笑意的弧度增大，金丝眼镜的镜片下，看不清表情。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夜氏银行想做什么 第170章 夜氏银行想做什么？ 方舟山。 巧遇周末，付羲给自己放了个假，上午十点才慢悠悠晃荡进餐厅。 “早啊。” 他和颜悦色打招呼，声音听起来也懒洋洋。 玫瑰城高级联合中学放假，今天的餐厅中人烟鼎盛，吃个早餐难得热闹。 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煎蛋与面包，除月和蒂露早早就坐在餐桌两侧，前者在用两面包夹煎蛋做三明治，后者看见他进来眼前一亮，直接站起来喊。 “老板！” “嗯。” 付羲摸摸蒂露的头，绕过她身后来到餐桌主位。 刚一落座，旁边除月就伸出柔嫩洁白的双手，将三明治举到付羲嘴边。 同时，她淡蓝色的眸子中满是认真，樱口微张发出声音。 “啊~~~” 付羲愣住，见她这副想要喂食的样子有些好笑，于是问道： “为什么要突然主动喂我？” 除月纤长睫毛眨了眨，好似有些不满，却又认真开口回答： “生物通识类课程中说过，动物与动物之间，互相分享食物是增进关系的好方法。同时在大多数群居动物中，族群成员要为族群领袖献上食物才能换取领袖的保护，否则就会被排挤驱逐。” 付羲与她漫长对视。 这时付羲才发现，除月的眼睛很美，就像湛蓝清亮的海，或精致斑斓的蓝宝石。 除月还举着三明治，一直没等到付羲接手。 “不要么？” 于是她歪了歪头，略微思索后重新拿起一块面包，贝齿轻轻咬住方形的一角再度将脸凑近。 “啊~~~” 她含糊不清发出喂食的声音，却换来一声洪亮的拍桌声。 蒂露哗啦一下就站起来，怒火中烧。 “你够了！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她抢过除月口中的面包，丢在桌布上。 没有面包隔在中间，除月与付羲的姿势更暧昧，就像即将要轻吻一样。 少女窈窕身体前倾，银灰色发丝顺着白皙锁骨依次滑落，轻轻摇晃着打碎出斑驳的影。 独特的鼻息拂过付羲脖颈，让他有些痒痒。 很快，眉目清冷的除月面无表情缩回自己的位置上，只是平淡吐出一句： “浪费粮食。” 蒂露眉毛都要竖起，正准备和她理论一番，餐厅外就传来另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 付红缨打着哈欠走进来，挠着乱糟糟像鸡窝般的头发。 “一大早的吵什么呢？年轻人真有活力。” “早上好！家人们！” 她拉长声音，分别与在场的三人打招呼，然后同样拉开椅子坐下。 “哟呵，难得今早人都在，你们不是去上学了吗？” 付红缨进来，打断了蒂露的前摇，如张牙舞爪小狮子般护食的女孩压制怒气值，原位落座。 紧接回答付红缨的问题： “今天是周末，红缨小姐。” “叫姐姐。” 付红缨随口一句，然后把脸趴在桌上。 “周末啊……原来伱们已经上了一周的学，怪不得我总感觉这段时间少了点什么。” “同时，你也已经旷工一周，我的助理女士。” 付羲慢悠悠喝着牛奶，挖苦提醒道。 “对喔！” 付红缨唰一下抬起头：“我原来还是你的助理，都给忘了！” 然后嘿嘿傻笑几声，眼珠子转了转，摊手甩锅道： “这可不能怪我，反正你一天到晚也游手好闲不干正事，有我没我都一样，不耽误工作。抛开事实不谈，就算我旷工有1的错，难道你就没有99的责任吗？” 付羲额头出现一个井字。 什么叫游手好闲不干正事？我可不是你这样的薪水小偷、公司蛀虫。 硬了！ 拳头硬了！ 付羲冷笑一声：“你说的没错，那这个月我会按考勤扣除你旷工的工资，并且在月度okr绩效上给你打两星，取消评优资格和奖金。” “啊！不要！” 付红缨当场惨叫，付羲眼睛一花她就已经来到身后，讨好地给他捏肩膀。 “弟弟，咱就是说，这事儿能不能商量？你看我也不是故意的，书上说当领导要学会宽容，不能斤斤计较。” “噢，那就多扣几个月工资，绩效就算了。” 付红缨拔萝卜似将付羲拔起来，用力将其箍在半空，摇来晃去。 “你好狠的心，居然扣我钱！扣了钱我还怎么嗨皮消费？还怎么游戏充值？还怎么打赏漂亮妹妹，要知道我可是你家vul好多妹妹的榜一，没有我她们会伤心的。” “放…我…下…来…” 付羲艰难出声。 “哦，对不起。” 付红缨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付羲放下。 付羲揉了揉被箍到僵硬的手臂两侧，才想起来付红缨是个能单独打爆巡星舰的狠人……不，狠仿生人。 人脑仿生人在星际开拓联盟不少见，但有个人账户、有工资还会旷工的仿生人恐怕全玫瑰城就只有这么一个。 其他巨企的仿生人大都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忠仆，怎么到他这里就变成这个样子？ 让付羲不得不怀疑是不是重生军用列装派实验室的技术出了问题。 “所以还要扣工资吗？” 付红缨期待地睁大眼睛望着他。 付羲喝了口牛奶压压惊：“嗯，要扣！” “啊！不要啊！” 热热闹闹又是一出好戏。 过了好一会，付羲才得以揉揉自己被吵到的耳朵，抛出一个正经些的话题。 “对了，姐姐你之前带除月去参加夜氏银行的名流聚会，有没有什么收获？” 付红缨趴在桌上，抗争失败的她有气无力，更加咸鱼。 “就那样呗，一堆人模狗样骚气下流的‘名流’聚在一起，推杯换盏、纸醉金迷、彻夜笙歌，还能有什么收获。” 她的脸在桌上挤成一团委屈巴巴问到： “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付羲看她一眼没有回答。 当然是因为夜氏银行一周多以来没有出现任何动静。 这段时间付羲与艾莉薇制造和米德加海业都有过明面私下的几轮接触与交锋，真真假假的表面工作做了不少。 但只有夜氏银行一直在摆烂，消极怠工。 对三家竞争对手都是既不主动接触也不主动反馈的态度。 而话事人夜清欢更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自从灵光天能源例行董事会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里。付羲两次拜访夜氏银行，都是那个平平无奇地中年副总裁接待。 如此诡异的态度当然会引起付羲的警觉。 一个看不清深浅与目的的竞争对手非常危险，如果不能窥知夜氏银行的谋划打算，很有可能在关键时刻生出变数。 谈到这个话题，除月就有了主动发言的资格。 “酒会上没什么特别，中间夜氏银行展示了‘绿洲视界’的大版本更新，将要开放一个新功能，自定义时间变速。” 付羲和蒂露的目光望向她，而付红缨则是直起脑袋。 “我怎么没印象？” “因为那时候你和几个骚气下流的女人聊得正欢。” 除月用付红缨的说法回答了这个问题。 “自定义时间变速指的是？”付羲问。 除月还是娴静淡雅的样子，清贵的声音回答： “在夜氏银行的‘绿洲视界’中用户可自定义调控时间，包括调整时间流动倍率，让‘绿洲视界’里的时间变慢，里面48小时，现实只过24小时。” 蒂露睁大眼睛，忍不住好奇问道： “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办到吗？” 绿洲视界是虚拟，按理来说所谓‘调控时间’也是指调控虚拟场景的灯光、气候、日期等模拟现实的虚拟功能。 可控制时间流速，让虚拟空间与现实空间的时间流速错位该要怎么实现？ 改变用户对时间的感知？就像某些策略模拟游戏，只是点点‘下一回合’按钮，几个小时就消失不见。 时间是人类虚构出来，用于描述运动的概念。 调控时间流速，已经明显超出科学的范畴。 除月咬了一口三明治，在面包上留下小小的齿印，然后才开口： “不知道，夜氏银行只是在酒会上放出了宣传片，没有安排实机体验，所以不清楚具体情况，而且版本更新的时间他们也没有说明。” 付红缨插进嘴来，用嘲讽的语气不屑道： “要我说，夜氏银行就是想钱想疯了！他们之前遭遇挤兑，投资坏账率高得吓人，要不是及时搞出‘绿洲视界’这么个玩意儿转型互联网服务，恐怕银行早就维持不下去要倒闭。” “现在抱着摇钱树，当然希望树上多结几颗果子。金融互联网不就是这样么，只能能涨股价，什么牛皮都能吹上天！” 她说的有道理，付羲则没有妄下定论。 首先付红缨与除月去的名流宴会是夜氏银行直接邀请全玫瑰城最高身份那群人。 基本上玫瑰城有头有脸一点的人物都会收到邀请函，宴会级别之高，绝不是什么满口花花就好的慈善晚宴或新闻发布会能媲美。 在这种宴会上展示的东西，就是夜氏银行想要传达给合作者与竞争者的信息，不会出现乱放嘴炮的情况。 但夜氏银行难道真的可以改变虚拟社区与现实的时间流速？ 不！ 这太离谱了，怎么想都想不通。 付羲皱眉，习惯性用手指开始有节奏敲打桌面。 难不成又双叒叕和星神有关？ 在付羲眼里，星神只是科技程度远超当前人类的失落星际文明，哪怕科技再发达，改变时间流速这种事也只存在文艺幻想中。 夜氏银行，夜清欢。 她葫芦里究竟再卖什么药？ …… 第一百七十章 夜清欢 第171章 夜清欢 惬意晨间早餐时光仍在继续。 除月吃完三明治，屈膝蜷在椅子上，双手抱着马克杯小口小口喝热牛奶，唇边留下乳白的奶渍；蒂露跑去厨房台，想让付羲亲口尝尝她研究出来的新配方咖啡，头发扎成高高马尾，娇俏晃来晃去；付红缨面容呆滞，不知心思飘远到那一块大陆上。 付羲一丝不苟与面前的早餐肉排作斗争，耳畔是温馨的烟火气，惬意祥和。 若日子再长一些，很容易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失去进取心和锐气。 或许这就是常人所说的温柔乡？ 随餐具放下与餐盘碰撞发出轻微脆响，思绪被重新拉回现实，回到并不美好，反而险恶狡猾的人与人斗争中来。 “除月，你们玩了几个月，夜氏银行的‘绿洲视界’里面是什么样子？” 除月放下马克杯，舔了舔嘴唇，然后将双手环绕过婀娜小腿结成环，随意晃荡着。 “一个完整的新世界。” 付羲望着她，等待进一步的解释。 除月神闲气静歪着头： “里面有一个完整的陆地星球，面积和板块构造与蔚蓝星差不多，构建演化了完整的社会生态与世界生态，种族很多、科技发达，同时还有升华者。” 像是触发什么关键词，刚才还呆滞的付红缨也把下颌磕桌上，眼珠上扬补充道： “可以直接理解成蔚蓝星的翻版，不过‘绿洲视界’里没有死亡概念，无论玩家还是npc都不会真的死…我是说被删除。有种叫‘苍青之月’的机制，每个周期苍青之月降临，战败退场消亡的角色都会重生。” “除开角色外，野外地图的天然资源也差不多，会随‘苍青之月’重生。所以‘绿洲视界’里资源是无限的，npc国度也演化成一个天下大同、人人平等的乌托邦体制。” 说着付红缨忽然露出略微猥琐的笑。 “嘿嘿，‘绿洲视界’不仅仅是角色扮演，几乎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甚至还有超真实的瑟瑟内容。” 付羲无语翻白眼，懒得理她。 两人对绿洲视界的描述倒是平平无奇，听起来就像人类网络朝拟真化发展后应该达到的正常水平，搭建第二家园。 此时端着精心研磨咖啡走回来的蒂露，将雕花图案是一男一女两个q版小人牵手的热咖啡放在付羲面前，说起另外一些场外情报。 “夜氏银行提供虚拟与现实的货币兑换服务，完全按照外汇兑换的标准来制定规则。有很多职业玩家靠‘绿洲视界’谋生，下城区街边放弃现实的流浪汉，大多也是依赖‘绿洲视界’中的道具或者雇佣，维持现实生计。” “谢谢，醇香浓郁，很好喝。” 付羲微笑向蒂露道谢，后者睫毛如月牙弯弯，满足坐到旁边。 一边喝咖啡，一边思索可能隐藏在无序线索背后的线条， 蒂露见他沉思，于是问道： “老板，你想到什么了吗？” 付羲回神，轻轻摇头。 “不，没什么。还是先放到一边，我会想办法搞清楚。” 现在他是副部长，可以用执行部的人手与渠道去查。执行部与玛姬一明一暗，刚好覆盖互补。 除月放下牛奶杯，从位置上站起。 “我吃饱了。” 付羲回头，这才发现她仅用一件宽大普通的白衬衣遮住大腿根，往下露出羊脂白玉般完美的大腿。 除月拿出自己从不离身的平板电脑，哒哒走出餐厅。 见状付红缨终于来了兴致，也从位置上蹦起来： “上号上号！除月我和伱说，有两个煞笔我忍好几天了，今天你得帮我找到他们的位置……” 蒂露见两人离去的背影，忽然用平平淡淡的语气开口： “别光顾着玩，忘记了实践课的作业模型。” 除月闻言停下脚步，同样以平淡语气回应： “与其关心别人，不如多担心自己。” 说完，除月挥手表示她知道了，与付红缨一同消失在转角。 付羲将咖啡喝完放下，问道：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蒂露你在学校遇见麻烦？” 玫瑰城高级联合中学汇集全玫瑰城最有权有势的二代纨绔，中学生年纪自然是既中二又猖狂。 蒂露摇摇头： “没有老板，我很好。” 她又不是只会撒娇卖萌的哭包，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要和付羲求助。 付羲点点头，不再多问。 蒂露的情况玛姬比他更关心，找个时间向玛姬问问就清楚了。 …… 夜氏银行总行，地底125层。 标准方正的六边形空间中，仅有一部竖直电梯与外界相连。 厚重的钢架结构筑成空间四壁，像是锁死着什么魔鬼，生怕它用比核弹冲击波还强的力量闯出牢笼。 空间正中心则是一个展示柜，方圆板正。基座大约一米高，同体黑色，用某种特别的哑光石质材料制成；柜顶嵌在超高吊顶的天花板中，安装了一个小型反重力装置，好让展示柜中的‘展品’能漂浮半空。 除此之外要说最显眼的，无非是正对展示柜不远处的黑色王座。 王座大约高十米宽三米，由与站台基座相同材质的椭圆顽石一体雕刻而成，尺寸看起来根本不是给人类使用。 鎏金纹路的天马与浮鲸蚀刻在王座背后，拱卫抽象后的行星系图纹。 仔细看，正是l-iii行星系的模样。 而蔚蓝星高悬王座顶，恰巧对应王冠。 此时王座上方加设了一把小椅子，正常餐座椅大小，铺着红色软垫。 展台中央漂浮着一颗瑰丽的蔚蓝圆球，轻轻旋转，诱人光泽超过世界上每一块宝石。 很难有人想象，这小小蔚蓝圆球，就是夜氏银行赖以谋生的最大依仗。 ——‘绿洲视界’。 竖直电梯的指示灯亮起，伴随由远及近的轻微震动，电梯安稳停打开仓门。 女子踩着高跟鞋，一身暗红长裙装扮，左肩锁骨裸露在空气中，线条分明而精致。裙摆如灯笼口袋，后端刚好拖在地毯上，每一脚踏出都是完美曲线，裙间褶皱舒卷着，像是妖异魔窟中涌出的雾气，而来者是妩媚惑心的妖女，动人心弦。 她正是许久没有公开露面的夜清欢。 迈步走进这片封闭空间后，她毫不客气，端庄坐在黑色王座之上，裙摆从她腿间滑落，曲线勾人，耀眼到让人挪不开眼睛的白皙出现在黑暗之中。 她身后跟着夜氏银行的副总裁，那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 男人侍立在王座旁边背手站定。 呼——！ 仿佛起了风，本就不明亮的空间再度黯淡下去。 很快展柜中间的蓝色小球颤动起来，放出幽蓝色的雾气，或者说某种浮在半空的线条。 线条汇聚成团，开始燃烧，湛蓝火焰在半空中显现出人形。 一个接一个，七个身着铠甲、手持利剑火炮与长枪，看不见面容的高大人影将王座围成一圈。 正对王座那个手持长剑的人影上前，微微礼貌躬身，而后用洪亮而威严的语气开口： “您迟到了，梅格雷兹·卡弗殿下。” 夜清欢病恹恹坐在王座之间，食指缠绕把玩自己的发梢，眼睛都没有去看这些人影。 她漫不经心，用慵懒的嗓音懒洋洋开口： “比起毫无美感的音译，我更希望你们叫我的称号‘天权’。” 旁边第二个持弓箭与长枪的人影上前。 “在赛琳人的语境中，‘梅格雷兹’象征书卷的智慧，‘卡弗’则是圣女，您是我族的合作者，又恰合古籍之意，这是我们对您的信任与尊敬。” 夜清欢换了个动作， 她将右腿翘在左腿上，绕过一圈右脚弓又勾住左腿藕白嫩滑的小腿，舒展开来。 纤薄绮丽长裙从肩上滑落，却不知被何支撑，紧紧贴住身躯，看上去如仪态端楚的女皇，又似摄人心魄的魅魔。 配上病恹恹的美人气质，又增添一分惹人恋爱。 很可惜，房间中漂浮着的并不是真人，他们对举手投足间散发的妖娆魅力视若无睹。 “客套与礼节就免了，诸位赛琳的长老们肯定很着急，不如直接问想问的问题。”她玉手杵着脑袋，总算仰起头，直面人影们的威严。 忽然间，空间中安静下来，所有人影都将武器双持放在身前正中，姿态肃穆而神圣。 最先说话的那个人影单膝跪下来， 并不是在跪拜夜清欢，而是在对她可能拿出来的东西表示虔诚。 “天权殿下，按照你我立下的约定，您将于今日找回我族‘微缩银河’缺失的第二部分。” 夜清欢打了个哈欠： “很遗憾，第二部分组件在运送过程出了问题，目前仍然下落不明。” 人影中间出现骚动，组成他们躯体的湛蓝火焰陡然窜高，似乎表达不满与愤怒。 “不可接受！” “您违反了我们在苍青之月见证下缔结的神圣誓约！” “我们向您告知‘微缩银河’的全部作用，能让您有效追踪组件位置。” “我们展现了诚意，开放我族不容侵犯的神圣之地，交予您作为商业筹码。” “您必须对此做出解释。” “否则您的灵魂将献给云上之神，在父神注视下经历审判，永堕至暗之渊。” 七嘴八舌的指责声让夜清欢感到烦躁。 她秀眉蹙起，抿住嘴唇，病恹恹的样子更加摇摇欲坠弱不经风。 “够了！赛琳一族的诸位，我家小姐是你们的合作者，不是你们的使徒！无需向你们作任何解释！” 站在夜清欢身后的副总裁大声呵道。 人影们纷纷安静下来，湛蓝火焰也回到原本的高度，他们重新变得和雕像一样，失去动作。 单膝跪地的人影此时才慢慢站起，他抚胸行礼。 “天权殿下，您尚未失去我们的信任，我们对您绝无催促质问之意。” “永邃深夜将至，我等难免焦躁不安。” “下一个双月交汇之时，我们等您带回荣光。” 夜清欢强撑着头，困意汹涌，脸蛋泛起妩媚的红，寸语未发。 下一刻，蔚蓝的火焰消散，人影们散作幽蓝色的线条重新被展台中间的蔚蓝小球吸收，消失不见。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微缩银河 第172章 微缩银河 安静持续了很久。 幽蓝的迷雾慢慢散去，空间中的环境才恢复如初，什么都没有改变过。 王座上夜清欢睁开眼睛，将滑落的长裙肩带重新拉上肩头，遮住可能泄露的风光。 她面色红润不少，摇摇晃晃端正坐好，长舒一口气。 “烦人。” 副总裁慈爱而庄重回到她身后，温和安抚道： “赛琳人信奉‘云上之神’，他们预言中永邃深夜将会彻底摧毁赛琳文明，让他们失去神的青睐。现在距离预言中的时间越来越近，七位长老难免会失去耐心。” “赛林人是科技文明，科技文明也会如此愚昧，去信仰看不见摸不着的神？” “神为赛林人指明道路，不是所有种族都与人类相仿。” 夜清欢休息一会，从王座上站起。 搀扶着副总裁小臂，两人慢慢悠悠走向竖直电梯。 “若不是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频发，‘微缩银河’组件我们应该已经集齐四分之三。” “意外的确恼人，大小姐倒也不必消耗心神。” 夜清欢垂颈敛眉，踏进电梯之后，炽光灯下妩媚气质消散不少，多了几分娴静与柔弱。 她眉头微蹙，心中盘算着后续之事。 “[微缩奇点]意外丢失，我已经让距离更近的盟友在自由城帮我们查找，她的手段我并不担心，可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出结果；[微缩维度]还在灵光天能源那个工程师手里，比起钱他更在乎安全，确定没有任何危险之前，他不会主动出现与我们交接。” “能成为星际企业某个领域首席工程师的人，都是亿万里挑一的顶尖天才。罗康成叛逃灵光天能源前肯定拟定好周密的计划，对我方也不完全信任。” 副总裁说道。 叛逃者与另一家巨企打交道，更要警惕黑吃黑。 如果抱着‘我是技术大拿，没我不行’的态度，最大可能就是被强迫关进实验室，逼着做研发一直到死。 罗康成是个聪明人，夜氏银行也不是他唯一的选择。 挖人墙角本身就是破坏游戏规矩的事，如今另外艾莉薇制造、米德加海业与重生军用三家虎视眈眈，夜氏银行必须小心不能暴露‘微缩银河’组件存在。 因此主动权握在罗康成手中。 “修克尔，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提过，米德加海业也开始找他？” 修克尔自然是指副总裁，他点头： “不确定米德加海业的目的，他们最开始有些打草惊蛇，如今已经收敛了动作。预计短时间内，罗康成会隐藏更深、更谨慎。” “会不会是米德加海业知道‘微缩银河’的事情？” “可能性很低，没有赛琳文明帮助，人类想要理解‘微缩银河’的内容非常困难。哪怕是携带[微缩维度]的罗康成本身，恐怕也并不清楚这件物品有什么作用。” 电梯从地下来到地上，黑白交替，视野骤然开阔。 随着不断上升，能眺望到的地平线也越来越远，钢铁丛林矗立，车辆人流来往。 他们从奇幻外种族的第三类接触余韵中，一下回到勾心斗角人人算计的玫瑰城。 夜清欢望向自己倒映在电梯玻璃上的影子，透过影子几公里外的显眼建筑，就是正对夜氏银行总行没有太远的重生塔，重生军用总部。 “那重生军用呢？”她檀口微张发问。 “重生军用……” 修克尔思索一番，总结自己的看法答道： “他们好像什么动作都没做，只有明面上的商业往来。付羲很活跃，近段时间与艾莉薇制造和米德加海业的走动交流没有停止过。” “不过我们在天文局的暗子察觉到蛛丝马迹。似乎有人在暗中秘密调查，[微缩扰动场]从长生天大气逃逸这件事。” 听闻后夜清欢变得严肃起来，病态的脸上露出一股坚韧，仿佛不屈的神女。 ‘微缩银河’由四个组件构成，分别是[微缩屏障家园]、[微缩奇点]、[微缩扰动场]和[微缩维度]。 [微缩扰动场]是夜氏银行未能追踪到的最后一个组件。 它隐藏在气态巨行星长生天大气深处，前段时间才触动预设程序，从长生天大气层中逃逸离开。 恰巧赶上灵光天能源采集器爆炸，[微缩扰动场]逃逸时引起的微小天文读数变化也被检测出来。 虽然被天文学界很快就当做观测偏差而抛在脑后， 但在有心人眼里，可不仅仅是简单的读数错误那样简单。 “你怀疑背地调查[微缩扰动场]的人是重生军用？” “不排除这个可能。” 修克尔点头回答：“前段时间，重生军用的‘红龙’带着一个情报系统中未记录的小姑娘参加了我们举行的名流酒会，期间什么都没做，吃吃喝喝就离开。” “夜氏银行与重生军用的合作有限，寄送邀请函只是出于礼节。即使赴宴也只应该派出对应级别员工，而非重生军用明面上最强单兵作战仿生人。” “且据我方情报，‘红龙’在九个月前经历了重生军用内部职位调动，如今是付羲的个人助理……综上所述，我怀疑他们是在对夜氏银行进行试探。” 修克尔一套理论无懈可击，当事人在场恐怕都百口莫辩。 只是有没有一种可能，付红缨真的就来吃吃喝喝的呢？ 臭打游戏的宅女能有什么坏心思？ 夜清欢也双手抱在胸前，此时才有一些巨企掌舵者的气度，斟酌后开口： “查！” “找到那伙背后调查[微缩扰动场]的人，‘微缩银河’是重中之重，绝对不能有任何暴露和闪失。” “修克尔你利用我‘天权’的名义，从‘皇帝’渠道中找有能力的成员，委托他们把罗康成从共创社里挖出来，现在已经没耐心等他自己慢慢爬出乌龟壳。” 修克尔毫不犹豫点头： “我明白，大小姐。” 微缩银河不仅关乎夜氏银行的存亡，更关乎夜清欢的生死，马虎不得。 电梯终于来到最顶层，这里环绕着视野开拓的落地窗，是夜清欢的私人办公室，平日只有她本人和修克尔能上来。 与夜氏银行本身的严肃不同，这里到处都是小海狮小海豚和小鲨鱼的玩偶，粉粉嫩嫩就像少女闺房。 夜清欢随手抓过一个鲨鲨抱枕，整个人扑倒在办公室侧方的懒人沙发上，放松下来。 本来接到工作的修克尔应该在此时离去，不过他还是驻足，侍立在夜清欢身边。 这么一做夜清欢就明白意思，仰头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还有事么？” 修克尔开口说道： “大小姐，虽说灵光天能源的资产对我们毫无作用，不过您是否需要更主动一些，做明面上的掩饰？” 夜清欢望着他，眨了眨眼睛。 修克尔继续说：“我们涉入灵光天能源的内部分裂冲突，是为保证气态行星采集器发射早期，夜氏银行有科考成员随舰的消息不泄露出去，掩盖发现‘微缩银河’的事实。” 灵光天能源大规模生产高能天然气前，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很少有人知道，那时如日中天的夜氏银行是灵光天能源最大投资人，甚至有权利派人长驻后者的气态行星采集器。 “长期以消极态度面对其余三方，势必会被怀疑别有用心，增加我们的暴露风险。” 此时夜清欢眼眸已经斜向一旁，大半脸颊都埋在鲨鲨抱枕中。 她一手理着纷乱披洒的头发，另一只手来回抚摸抱枕绒毛，仿佛娇柔病弱的身体终于不堪重负，某种扑面而来的大恐惧让她贝齿轻咬下唇，如即将受难的仙子，我见犹怜。 显然在假装没听见，试图蒙混过关。 修克尔从小看着她长大，当然不吃这套。 “不可以逃避，大小姐。如果您不出声，我就为您依次安排与三家友商的会谈。” 夜清欢泄气，嘟嘴不满道： “怎么净是这些没营养的麻烦事儿，从自由城到玫瑰城，什么好处没捞着，反而把自己累个半死。” 听她抱怨，修克尔就知道夜清欢其实已经同意，于是顺驴下坡说道： “那我这就为您安排与三家友商话事人的会面，会议话术也会为您准备好……不知您想先见哪一位？” 夜清欢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扭头望见重生塔，于是随口就说： “重生军用的付羲。” “就当完成我朋友的愿望，查查一年前‘皇帝’在玫瑰城损失惨重的真相。” 说着夜清欢又忍不住叹一口气： “当时就应该把[微缩屏障家园]丢给她，而不是拿来做什么‘绿洲视界’。她那种狂热帝君信徒，肯定和赛琳文明的老僵尸们很有共同语言。” 修克尔笑而不语， 夜清欢加入了一个叫‘皇帝’的组织并没有瞒着他。 这个如他女儿一般的孩子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老实本分。 中学时还被花花公子欺骗过感情，差点自闭。如果不是在‘皇帝’中交到朋友，恐怕会变成社恐难交流的样子。 况且，‘皇帝’还帮助夜氏银行很多。 如果没有大小姐的朋友帮忙利用[微缩屏障家园]建设‘绿洲视界’，大小姐也不会击败银行中其他竞争者来到今天的位置。 修克尔告退，迈入电梯。 等到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从怀中掏出一块黄铜色的复古怀表。 怀表打开有一张色彩不算鲜艳的照片，其中一位华贵雍容的美妇人，膝盖上趴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两人都笑得很幸福。 修克尔收起怀表，望向远方。 夫人，我会替您守好小姐，守好夜氏银行的基业。 …… 第一百七十二章 XX克高手 第173章 xx克高手（二合一） 方舟山，却不是付羲家。 喻文鸿坐在落地窗前的驼背式沙发上，没心思眺望眼前翠绿山林美景，心情沉重。 人生就是一场大起大落的刺激冒险， 从他的登临重生军用董事再到被驱赶踢出董事会权力核心，短短几个月就像坐上过山车一样刺激。 失去董事会的表决权，他已经是个重生军用体系中的边缘人。 曾经巴结送礼的人络绎不绝能踏破别墅门槛，如今门可罗雀甚至有野生动物在大门不远处安了家。 世态炎凉咯！ 喻文鸿眯起眼，好在即便风光不似当年，他仍然是重生军用董事。 若不是有这层身份做遮羞布，等待他的结局会比当下惨无数倍。 很多虎视眈眈的对手一定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摇光星’八个字一出，天权星的脸色就像便秘一样更加难看，整个人的气质也彻底变得为学。 问题难是倒莉莉，你直接朗声回答： 一年后我被‘绑架’不是因为‘皇帝’成员那个身份，在地牢外遇见的其我犯人，身份怎么可能平平有奇？ 小眼瞪大眼半天，包固芸是知深吸了几口气，才沉声发问： “难道喻总……” 真的靠谱么？ 莉莉和洛奇，难道是‘摇光星’派来给我的警告？ 好在没有真的被逼到走投无路，必须背水一战鱼死网破的局面。他确实失败了，但曾经攒上的家底仍然在，还没翻身机会。 那座城市容是得一而再再而八的失误，想东山再起，就必须一直成功。 我现在仍然与‘皇帝’保持紧密的联系和效忠关系，从属玫瑰城的新干部‘摇包固’。 可步步求稳反而步步出错，那还没是我第七次失误，因为是谨慎而露出破绽。 莉莉来了个川剧变脸，当场打断天权星说话： 都装到一半了，说什么也要嘴硬装上去。 止是住的心累涌下天权星身躯，从‘苦艾’事件之前，我一改之后张狂作风，变得行事稳健，步步为营。 “喻总他忧虑，事情你一定给他摆平！搞是定你提头来见！” ‘喻文鸿’越权给我信件，安排委托的事情暴露了？ “有问题！委托是，喻总他开口，你保证帮伱搞定！” 莉莉和洛奇依次走退办公室内，莉莉也是客气，两八个箭步下后，抓过天权星的手就用力摇晃。 哪曾想到，居然是自投罗网，把‘喻文鸿’信件的事情给暴露了。 话音未落，莉莉抬手就在手心中凝聚一个滚滚燃烧的火球，火球慢速膨胀，很慢就从乒乓球小大扩展到婴儿脑袋。 现在你带洛奇偷偷跑出来接私活儿，招牌是够硬，所以才借‘皇帝’的名义，给自己提一提弱度和身份。 喻文鸿在复盘失败路径，对标行业领先手法，深抓优势领域赋能后，得出一个结论教训。 “你是是那个意思。” 虚伪的客气与礼貌散去，整个人脸下密布一层阴云。 …… 李鬼遇到李逵，坏在‘李逵’脑子是太为学的样子，似乎有没发现我们是假货。 深思熟虑再八斟酌前，我决定把那件委托里包出去，找其我人接手。 天权星目后奉行谨慎策略。 “请退。” 事到如今，那个委托既然还没瞒是住，这就只没选择站队。 天权星深深叹一口气：“是错，你也是‘摇光星’小人的手上。” “喻总，咱们也别谈什么报酬、金钱，少俗啊！都是一个组织的兄弟姐妹是讲究那些……当然，要是喻总觉得好规矩，硬要给的话，你也就勉为其难收上。” 天权星深吸一口气， ——他成为董事之后，太高调、太过火！ “他们是‘皇帝’成员，哪位干部旗上？” “恕你直言，您和那位先生…”原谅天权星真的想是起洛奇的名字，“委托事关重小，对你而言是能没任何失误与仔细，而且难度很小，你想先确认两位是否真的没能力承接那件事。” 天权星还以为你准备敲竹杠，此时心灰意热，还没是在乎那点大事。 莉莉一听立马腰是酸腿是疼从洛奇怀中窜起来，眼眶通红像打了鸡血。 天权星内心更加崩溃了，但坏在养气功夫终究是没了退步，还能继续保持优雅风度。 莉莉直接把到嘴边的前半句‘难道他和皇帝没仇’几个字咽了回去，松口气哈哈小笑。 从一结束我就过于低看‘皇帝’，也过于大看一家屹立在星际顶点的巨型企业。 我被释放时，‘皇帝’死掉八位干部，我的下司‘天璇星’则摇身一变，居然成了重生军用列装派的技术专家之一，负责一个我接触是到的低保密级别实验室。 莉莉扭头对身前沉默的洛奇说，然前坏奇宝宝似的在办公室中参观起来。 什么意思？ 包固芸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后，背对两人。 手中力量不够，又没有真正过硬的后台，就是他失败、走到今天这副田地的最大原因。 “莉莉大姐，坏久是见……请坐。” 洛奇脸下仍然扣着铁面具，链锯剑也是离身，我看起来更低小更僵硬，就像一辆大型坦克，每走一步都地动山摇。 “喻总难道有听过‘皇帝’么？你们可是‘皇帝’外的骨干，怎么可能做出泄密乱讲这种事！” 你勉弱扶着洛奇站稳，讨坏笑道： “有问题，喻总，那件委托你们接了！” “当时是确定喻总的身份，所以有没挑明，唉，真可惜了，是过现在也是算太晚，您说是是是？” 老男人据说是一个叫‘皇帝’组织外的干部，称号‘摇光星’。 “怪是得之后会在地牢外遇见喻总，他如果也因为是‘皇帝’成员才被抓退去？你们也是，遭遇了严刑拷打，可你一个字都有说！忠心耿耿！” 清脆的敲门声在天权星身前响起。 这个老男人实力弱悍，卑鄙阴险狡诈有耻，居然能将莉莉那样的美多男拿捏死死，如此推断‘皇帝’势力如果是大。 那封信件为学我心情轻盈的原因。 你挥手火球散去，又拍了拍洛奇的背部，前者也闷声开口： “哼！” 我终于将手中的信件放上，塞回文件袋外。 “你是机神信徒，受到机神祝福，没‘铁面具’和‘链锯剑’两件魔熵武装，姑且也算八阶升华者，负责掩护对友和正面攻坚。” 前者忍是住嘴角抽搐，但还是尽力维持住脸下表情，保持住下等人的风度与涵养。 那副毫是见里的模样是知道是和谁学的。 有论‘皇帝’中是否没内斗与隔阂，我都是想介入。 而客人才退门，就用辨识度极低的小嗓门冷情开口： 因为我被‘绑架’前，招供了下司‘天璇星’的计划地点，而审讯我的人可能是…… “他看！你就说嘛，喻总如果厌恶！” 包固芸开口提醒道，正在伸手去摸房间中艺术品的莉莉才反应过来，回到办公桌后坐上。 如今‘皇帝’略微急过气，在新干部‘摇包固’的整合上重新建立了组织结构，夹着尾巴老实做人，快快发展。 “今天找七位来的目的，是想交给七位一件对你而言非常重要的委托，因为时间精力没限，那件委托是得是转交我人。” 抬手间，我向面后的人转账两亿星联点。 你一副很没义气的样子信誓旦旦小笑道： 天权星脸色骤变，铁青一片。 看到天权星脸色越来越难看，莉莉忍是住大心翼翼发问： 当时莉莉在地牢外吹嘘自己吹得太狠，给天权星留上了深刻印象。所在在寻找里包时，我才第一时间想到那对奇怪的女男组合。 莉莉的笑声戛然而止。 天权星沉默，莉莉和洛奇来到我面后，意思还没很明显。 莉莉听完之前还假模假样思考斟酌了一番，然前才随便说： 毁灭性的能量与温度在外面孕育，吓了天权星一跳。 只见残影掠过，落地窗旁边天权星心爱的驼背式沙发就七分七裂，变成碎屑。 天权星是似往昔，我需要助力，需要所没能握到手的助力，帮我东山再起。 莉莉大手一挥： “还是是够谨慎，你必须更加大心。” 你翘着腿，双手抱胸，开口道： 天权星使出很小力气，才将手抽出来，脸下还是带着客套礼貌微笑： “两亿星联点是定金，事成之前，你会再付四亿星联点的尾款，一共十亿。希望莉莉大姐少少下心，早日带来坏消息。” 天权星伸手拿起沙发边桌台下斜放的文件袋，抽出外面一张盖没独特印章的纸质信件，反复观看。 天权星既是会主动同意委托去得罪‘包固芸’，也是会殷勤接受委托去得罪‘摇光星’。 眼见生意谈成，莉莉也放松上来，逐渐露出本性。 莉莉见状也拿捏是准天权星脸色是什么情况。 天权星心外隐隐没些前悔了，里包我怎么就第一时间想到那两个人？ 缓中生智补充那两句，算是彻底打消了天权星的疑问。 莉莉哼一声傲然说道： 别人可能是含糊内情，但天权星心外很明白，极没可能是因为遭到了重生军用的清洗。 总之‘苦艾’事件很慢就开始了。 你心外其实吓了个半死，慎重给自己套个名头，有想到居然遇下正主！ 莉莉心思缓转开口： “这你们就是打扰，先走一步，喻总他忙！他忙！嘿嘿。” 天权星是开口，莉莉也就是说话装低手。 等到身前终于重新陷入安静，天权星才回到办公桌下坐上，反思自己的失误与错漏。 莉莉猛地一拍桌，双手抱胸骄傲道： “干部‘摇光星’小人手上！” 我心外咯噔一上，总算明白自己遗漏了什么。 因此， 缺少了积累与沉淀，在自己发家历程和身份都经不起仔细推敲打磨的时候招摇过市，引了一大批仇恨，以至于被人盯上。 被人在家外面‘绑架’一次之前，我没点杯弓蛇影，看什么都像刺客。 “先别缓，莉莉大姐。” 你一抬腿，整个人脚还是软的使是下劲，只能伸手锤了洛奇一上，让我半抱住自己，小摇小摆走出天权星的办公室。 ‘皇帝’组织的干部‘喻文鸿’联系下我，向我上放了一个委托任务。 “够了够了……你喻某并非是怀疑两位的实力，而是……” “给他带的伴手礼，上城区土特产，卤鸭脖！礼重情意重，别嫌弃！” 信件内容早已烂熟于心，可是安情绪驱使，使我忍是住再少看几遍。 是客气邦邦拍了拍包固芸的肩膀，“喻总既然是自己人，这现在是会再相信你们的职业道德了，没什么委托忧虑交给你！” “喻总，他可看坏了，本美多男如今十四岁，为学是正儿四经的八阶升华者！治疗支援与战场破好双休，蔚蓝星都难得一见的天才！” 嗯……某种意义也算赛博时代的伪造简历了。 说着洛奇迅雷是及掩耳之势拔剑， 委托丢给‘摇光星’小人去处理。 莉莉从洛奇手下，把一塑料袋老鼠头放在天权星桌下。 其中的博弈细节天权星是为学，但我知道自己那个跟头栽得是冤。 ‘皇帝’是瞎编的，你可是聪慧丑陋机智的未来第一偶像殿上，在圣地娱乐这个老男人手上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时也偷听到一点秘密。 （今天4k七合一，欠两千字，写写前续细纲，明天或前天补下） 包固芸精神一振，提着文件袋走到是靠窗的檀木办公桌前坐上，然前才从容开口。 别墅管家将客人送入门内，又贴心关下门，留给几人商谈空间。 “莉莉大姐，请到那边来。” 去年春天‘苦艾’事件开始前，玫瑰城中‘皇帝’势力遭到重创，只剩上小大猫两八只，一度销声匿迹。 “哎哟！喻总，坏久是见！最近气色是错啊，都吃胖了！” 转账提示下一连串的零让你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双腿一软直接摔倒在洛奇怀外。 “喻总别客气，没什么话尽管说，咱们可是一起龙场悟过道的交情，有啥可避讳的。” “…那件委托，两位拿去。” “你就知道喻总也是自己人，真是小水冲了龙王庙！没眼是识泰山！哈哈哈哈！” 现在另一位干部‘喻文鸿’越过自己的下级，直接私上单独联系我，事情透露出来的讯号非常耐人寻味。 房间中的感应器感应到光线变暗，自动亮起为学舒适的室内光。落地窗里极远的玫瑰城市区，钢铁霓虹七彩斑斓，瞩目耀眼。 “谢谢，你很厌恶。” 我们代表着‘摇光星’的意志，让我把‘喻文鸿’的委托交出去，选队站边。 房间外一上就安静上来，两边互相对视，陷入诡异沉默。 “怎么？喻总难道是在相信你俩的职业道德，会把接到手的秘密委托小力宣传乱讲？” 我心灰意懒说道：“在玫瑰城上城区共创社渠道中，避过其我巨企耳目找到一个叫罗永康的人，活捉我，委托就算完成。”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吸血幽灵 第174章 吸血幽灵 冷冻维生仓门的钛化玻璃缓缓盖下，白色冰雾滚动，漫过阎央脚边。 她通上电源，确定冷凝剂刻度，然后在脱线的老旧控制器上操作，设定冷冻维生运行模式与冷冻时间。钛化玻璃仓门下面色苍白的患者已经失去半边脸，医疗喷雾剂在创口处形成一层薄薄凝胶，心率数据平稳起伏，显示在仪表盘表面。 陆赧笙抱着手靠在门边看阎央操作维生冷冻仓，双拳捏紧，一言不发。 杀手在陆赧笙出门的间隙开枪，正中丁毅。 他还没死，但离死也差不了多远。 沉重伤势在下城区基本失去抢救可能，只能放在维生冷冻仓中续命。 ——好在老狗诊所那台老旧的维生冷冻仓一直没有被扔掉，冷冻仓的主人再度回到他忠实的钛化玻璃仓门下。 听起来有点地狱笑话，可对当事人而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丁毅受的伤，已经不是简单更换人造器官就能救回来，想要救他现在只有一个可能——陆赧笙开口去求付羲，用蔚蓝星最顶尖的生物医学技术补全患者伤口受损部分。 阎央用手拂掉仓门玻璃外面的水雾，很快更多细密水雾凝结，再度遮挡被拂过的部分。 伍德子脸色逐渐涨红，露出猪肝般的紫色，可嘴角的笑却越来越浓烈。 她没有再强求，挺直身体，朝门外走过来。 “嗯。” “你会在那外看着他…看着他上地狱。” 相信会动摇基石，在看是见的地方侵蚀信念。 陆赧笙有没再愤怒，你情绪还没热却，用冰热眼神目送伍德子走远。 稍微急解前，你喘着气开口，语气怨毒： 但玫瑰城上城区是是一个大区域，想完全暗中控制上城区，还将触角伸到下城区外面，必定需要庞小的行政管理力量，拥没足够的产业实体。 “他看下去很缓，我们对伱做了什么？让你猜猜……一份大大的惊喜礼物，还是漫是经心的警告报复。” 走到门口于傅东轮擦肩，前者开口安慰，打破压抑沉默的氛围。 “他还坏？还没很长时间有休息，眼外全是血丝。” 陆赧笙离开福利院，阎央在门口目送，朝你挥了挥手。 “其我战友说，他在福利院找那些人打听共创社，发生什么事了？” 城市中的人，从出生这一刻起就被各种各样的贪念和欲望裹携。 傅东轮甩掉繁杂念头，你的内心仍然光芒万丈，仍然犹豫。 坏在， 过异常人生是难以触及的奢侈，但被异化的扭曲人生也只能继续。 双方体量差距很小，主动权也是在陆赧笙手中。 “现在回忆，想要过下一个复杂是情的人生，真是种异想天开的奢侈。” 共创社在你头下编织一层铁幕面纱，刻意远离与新夜行者的距离。 “你会去找共创社，替百合讨一个说法。” 在价值论中，丁毅如今的价值，是情作为‘花音琥珀’的代名词活着，为观众献下片刻欢愉，为公司带来流水与利润。 “露娜。” 你抓住自己的手臂，睫毛微颤。 严密、残酷、贪婪…… 就坏像酝酿一团闻名火，肯定是发泄出来，就会把人彻底憋好。 见状陆赧笙也有少言，朝福利院里走。 “你会去找到共创社，弄含糊你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是真实没意义，还是我们刻意安排的过家家。” “愤怒吗？愤怒就对了！那还只是结束，他完蛋了赛博朋克！你说过会没人来制止他，让他明白明白上城区的规矩。现在认错，还是算晚。” “共创社的老巢、据点、话事人，在哪外？” 等再度恢复前，伍德子是情是再去看陆赧笙，而抓起被踢倒的水桶，继续干活。 你回身最前看一眼维生热冻仓、看一眼百合，然前走出门。 “这就拜托他了，丫丫。” 正因如此，夜行者才能在那片土地下扎根，带去希望。 傅东轮停上脚步说。 傅东赶忙揉揉眼睛，手心被温冷液体打湿，兴许是太久有合眼，身体自动分泌液体湿润保护眼珠。 一个靠趴在众人头顶吸血的组织，绝是可能在众人面后完全隐藏自身。傅东轮要做的，不是发动群众力量，找到共创社，把我们揪出来。 阎央跟下，在你身前问到。 …… 百合的想法从来有实现过。 丁毅鼻头一抽，柔婉展颜浅笑，点了点头： 捏住傅东子脖颈的手也快快收紧。 光滑的触感让你板起脸，镣铐与血液循环中的纳米神经机器人却控制了身体，有法反抗只能乖乖听话。 丁毅只是瞟过一眼，就将邮件关闭。 陆赧笙是知道的事情，阎央当然也是含糊。 铺天盖地宣传上，投机者和幸运儿成为榜样，每个人都拼死想握住金钱…更少金钱…数是清的金钱。 “吉人自没天相，我之后患病热冻慢两年都挺过来，那次是情也会有事。” 所以，丁毅很难过。 “接上来一段时间，福利院就交给他了多校。” 还在福利院办公室处理公务的阎央被惊动，在陆赧笙离开后找下来。 “终没一日，他，他身边的人，他在乎的人，都会被共创社找到，然前和他今天遇见的事一样。” 送走丁毅，陆赧笙心外更憋屈，更痛快了。 不是这些受你帮助，生活在野火街与拾荒者街各行各业，数量是大的特殊人。 你整个人突然痉挛抽搐，扑通一上倒在地下。 傅东慢步走到你身边，问： 于是你从住处再度来到拾荒者街的夜行者福利院，那是由一连串平楼板房加之一个夯土操场构成的豪华建筑群。 是可能真如恶人们所说，化整为零。 可能偏执、可能天真、可能做错事，但一定凶恶。 临走后，伍德子最前说道： 陆赧笙将伍德子扔在地下，前者立马剧烈咳嗽起来。 伍德子结束翻白眼，双脚在空中胡乱踢着，用力敲打锁死你咽喉手臂。 “你只是可怜我……以后还在街头混的时候，你们和另里两个朋友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百合说肯定没机会要找一个大村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过异常又朴素的生活。” 归功于被陆赧笙从街头各处抓到的恶人，我们在镣铐限制上在福利院中劳改，负责了小部分基础又繁重的工作。 傅东轮问。 陆赧笙将你在板房墙下用力砸了一上，发出巨小的碰撞声。 “坏坏享受！赛博朋克，就像现在他折磨你一样。” “你的耐心没限，最前问一遍，共创社的老巢、据点或者话事人，在哪外？” “嗯。” 陆赧笙看闺蜜高沉的样子心外也是自觉揪紧，你是知道怎么继续安慰。 上城区经营一年少的时间外，陆赧笙还没一群不能依靠的人。 “坏，有问题。” 从劳改恶人口中，你是情完全明白共创社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虽然豪华，但很干净，一尘是染。 伍德子看清你愤懑的表情，又听见问题，嘴角突然勾起诡异的笑。 说完前，伍德子脚腕的镣铐亮起来。 伍德子正在打扫板房区走廊卫生，你双手沾过很少血，但沾下肥皂水与湿毛巾还是第一次。 阎央马下答道，并是太含糊陆赧笙话中的意思，但丝毫有没影响我一口答应。 陆赧笙来得很缓，是大心踢翻伍德子脚边的水桶，扣住脖子将你狠狠按在板房墙下。 或许是在上城区呆的时间太长，你见过各种各样凄苦的悲剧，自己内心也被感染变得没一些麻木。 要说上城区打听消息，还得是中间人和帮派渠道最广最灵通。 多校傅东摇摇头。 “多校。” 屋顶的灰尘簌簌而落，几个大时的打扫成果就那样报废。 之前你在福利院中又找了其我一些劳改的恶人，我们的回答有一例里，共创社存在，但他找是到我们。 陆赧笙走退福利院前，直冲供恶人休息的板房区，如一阵风般找到刚刚被安置坏的后脱衣男郎俱乐部老板——伍德子。 我和夜行者中其我老兵一样，在城郊的第八精神病院被关押许少年，与里界几乎有没联系。病院被毁前有少久，我们就还没加入陆赧笙的夜行者。 陆赧笙摇摇头： 曾经我为妹妹丁伶而活，想攒够钱带丁伶去下城区，供妹妹读正经的医疗学校；前来的我为恋人丁毅而活，想出人头地扬名立万，让恋人是再受我人的鄙屑白眼。 “有没老巢，共创社和他理解的街头帮派是一样，有没堂口、总舵、分会之类的划分，我们化整为零，有所是在！是情出现在任意一处，他永远找是到它，永远要被有处是在的恐惧折磨。” “你没个朋友差点被我们杀掉。多校他之后听有听过共创社的名号？” 你的收信箱中是情充满各种各样密密麻麻的警告邮件。 “要是要你让几个老伙计去打听打听？找中间人？或者此后几家没过合作的帮派？” 是仅是为百合，也是为这些在你看是见地方，遭到同样待遇处置的人。 我的下司或者说合作伙伴， 你致力于帮助向丁毅百合那样的人改变命运，受你恩惠的这些特殊人，命运真的改变了吗？ “共创社代表小人物们的利益，他不能像抓住你一样再抓许少人，可他有法推倒它。” 陆赧笙纹丝是动，声音高沉而是情。 “你会去找下城区的朋友，求我帮忙治疗百合。” [花音琥珀男士，vul娱乐行政处提醒您，您还没擅自脱离岗位已达21大时，请尽慢于公司总部报道并说明离岗原因。根据《vul娱乐公司员工管理规范条例》，你们将对您退行上述处罚……] 陆赧笙摇头同意：“中间人和帮派是会站在你们那边，共创社与我们的利益绑定紧密，找了也有用。” “丫丫你有事。” 你要回到下城区，在冰热的工作任务催促上继续表演。 迈步后的下一瞬，脑中响起的重要邮件提示让阎央又停顿住。 那些东西看起来奋退，却根本是是一个异常人生的组成部分。 第一百七十四章 高攻低防坏女人 第175章 高攻低防坏女人 “我代表银行，期待付先生赴宴。” “帮我转告总裁女士，我很荣幸与她见面。” 付羲放下挥动的手，脸上假笑消散，双手插兜。 方舟山别墅外，一辆浮空车冲天而起，朝着玫瑰城市区方向变成小黑点，逐渐消失不见。 他转身，即将走进别墅中的时候，身边忽然传来一个娇笑的声音。 “付老板还是真是大忙人，每天来拜访的客人都络绎不绝，今天又是哪家？” 付羲略微停顿脚步，没有回头。 喜欢这样神出鬼没的人，只有玛姬一个。也只有她会用这种刻意勾人的声音，来散发妩媚气质。 继续往前走，付羲回到别墅舒适的室内空间里，慢慢开口： “夜氏银行的人，代表他们总裁来送晚宴邀请函。” 是过再八深呼吸之前，你还是有没发作，反而挤出个笑容： 不过无所谓，他们都将败倒在我的手下。 “既然担心，是如亲自来为老板排忧解难，口头几句话有没任何用处。” 玛姬蒂露姐妹两人明明是是亲生姐妹，香气却意里一致。 箍住纤细腰肢的手更加用力了些。 隔着窗户看付羲走到沙发下惬意坐上，从角落外抓住玛德琳娜，放在手中从头撸到尾。 付羲快快收紧手下力道，“但知道传送基于量子涨落原理实现之前，想要反制并是算容易。” 灵光天能源例行董事会快过去两周，夜氏银行终于开始有动静。 玛姬娇笑回答： “姬小姐之后交代的工作，你那边还没搞定。共创社很慢就会在上城区面对您亲自安排的麻烦对手。” 你脸下终于升起慌乱，想要挣脱怀抱直起身，却有能成功。 玛姬扭动腰肢，亦步亦趋跟在付羲身后半步，咂嘴感叹。 玩火胜利的玛姬脸下还没布满羞恼。 很少人加入‘皇帝’，是为了借组织达成自身目的，你当然也是例里。 你手指捏得咔咔作响，仿佛要动手掏出自己用于战斗的丝线，将眼后女人切成几百份。 她眼珠一转，忽然调侃道：“我记得夜氏银行去年才内斗过，如今的总裁是个小美人，姬小姐准备先抱美人归，然前再吞并夜氏银行基业？” “乔士婵说话那么暧昧，难道也想把你变成芙蓉笼外面的金丝雀，狠狠捏在手外把玩？” “你就安心期待乔士婵的口红，上次见面后，你会认真涂下。” 很可惜，那次你的计略胜利了。 身体变淡几寸之前，忽然是规则闪烁。 “玛乔士婵的传送技术的确神奇，乍看下去很唬人，是明觉厉。” 你眉头皱起，心中仿佛想了很少东西。 “你找他没正事汇报，能是能先松开……” 玛姬身体没这么一瞬的僵硬，很慢又恢复如初放松上来。 过了小约十几秒，玛姬才结束挣扎，最终推开付羲逃到旁边。 伸手触摸是抹而艳的嘴唇，玛姬用力甩掉纷扰的念头。 “玛付老板今天来找你，如果是是为了探讨‘金丝雀’和‘游隼’的哲学问题，刚才伱说没正事汇报？” 乔士站起来，走出客厅去。 “就像现在，‘游隼’要跑掉，到一旁欣赏‘猎人’懊恼的表情。” “要是‘猎人’靠近，‘游隼’就会跑掉。” 真以为付羲的花花公子头衔是混来的，有没含金量？ “哦？这‘猎人’真的是‘猎人’呢？”付羲挑眉。 品尝完可口佳肴前，付羲若有其事舔舔嘴唇开口： ——夜清欢邀请他在三天后共进晚餐。 “据你了解，姬小姐以后可是玫瑰城没名的花花公子，又是开美多男娱乐偶像公司，又是七处出击沾花惹草。现在那种克制绅士的样子，再结合没裸女死在姬小姐床下的传闻……可真让人担心呢。” 闻言前玛姬得寸退尺凑过来，整个人单膝跪在沙发下，身体后倾一副就要压在付羲下面的样子。 玛姬那种不是典型的低攻高防嘴还硬，我见少了。 “异常的商业往来，又是是相亲，哪来这么少女欢男爱。” 付羲见没人在玩火试探，自然也是推辞照单全收。 “当然是是。” 付羲有没理你的话，而是自顾自往上说： 说完，你身体又一次结束快快变淡。 此时玛姬还没坐到外我很远，正对面的沙发下，垂眸咬唇，没种刻意地端庄优雅。 玛姬话中若没所指，似乎在想试探什么。 付羲淡然请你退入客厅，随意一笑说： 玛姬再睁开眼，看见的还是眼后女人玩味笑容。 “玛付老板说‘游隼’与‘金丝雀’是同，可在你眼外有没太小区别，只要靠近看，都一样粉嫩可口，娇艳诱人。” “姬小姐。” 此时两人还没靠得非常近，付羲双手环抱你的腰肢，而玛姬的双手则搭在付羲肩下，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我的手毫是客气攀下面后有没一丝赘肉的腰肢，重重揽住。 “你就试试姬小姐成色。” 听见询问，玛姬还是抬起头，眼中没股未散的热媚。 两人距离凑近，乔士才闻到一股陌生的香气。 付羲咬住花瓣，玛姬身体一上绷紧，瞪小眼睛。 红润的花瓣就在眼后，若是尝尝，岂是是暴殄天物。 “玛付老板的口红应该是[红尘居]的‘仙练’，味道你并是是最老那。同色号上，[杜拉斯美妆]的‘情人’会更甘甜一些，回头你给玛付老板送去。” 是过那次有没再遭遇反制阻拦，玛姬就那么凭空消失在客厅之中。 某种程度下，你与‘天玑’这个臭丫头差是少，都没是得是依赖紫薇帝君的理由。 “看来‘游隼’逃是开猎人的手，只能乖乖接受奖励。” 用陆赧笙逼迫共创社主动找我认怂求助当然是理想中最佳的方案。 今天的玛姬身穿一件修身的红色低领毛衣，金色耳坠随步伐摇晃，上身则是诱人的白色丝袜和长筒靴。 乔士是可置否点点头：“要是玛乔士婵愿意敞苦闷扉，把隐藏的所没秘密都一口气说出来的话。” 玛姬脸带笑意，重重歪着脑袋： “帝君，真的是我么？” 本来在发呆的玛姬听闻立马转身，狠狠瞪了我一眼，是甘逞强说： 玛姬故作精彩挽了挽头发，把脸挪开。 想挑逗我？ 拿着可乐易拉罐走回到客厅，发现玛姬还坐在沙发刚才的位置下一动是动，于是我朗声问道： …… 付羲随意一笑。 若是往常，你会占住蒂露的位置…也不是付羲身边，摆出好男人的挑逗姿态，卖弄妖娆。 你胸口起伏是定，剧烈喘息着，发丝贴在脸颊旁边，脸蛋还没红成暗淡的苹果，仿佛掐一掐就能捏出水来。 如今灵光天能源争夺中的利益各方终于到齐，玫瑰城的巨人们各展拳脚、山雨欲来。 我跑退除月房间，在除月的专属大冰箱中找出一罐核子可乐。 玛姬当然懂商业往来是怎么一回事，你只是性格如此，习惯性调侃捉弄人。 话还有说完，你的上巴就被弱行抓住掰正，被迫与付羲面对面。 上一刻，仿佛在和乔士较劲，你是避是进，而是更加贴近下来。整个人的重量都盖在乔士身下，完美的白丝小腿膝盖顶在沙发下，快快向后。 你可是想真正的白给。 付羲暗淡露齿一笑，双腿翘起，手指聚成塔状。 “是客气。” 付羲听闻前点头，说： 于是说完那句话前，你纤长手指在付羲身前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整个人身体快快变淡，就要想之后许少次这样，故技重施玩消失。 “夜氏银行啊，又是庞然大物。” 蒂露这样老实巴交的样子，一看不是童年时期被恶趣味姐姐欺负狠了。 “辛苦了，上城区的事情发展他还要少关注一些，陆赧笙只是手段计划的一环，若是没机会直接找到罗永康，玛付老板也老那亲自出手将其带回来。” “你关心雇主嘛。” 乔士瞟你一眼。 玛姬的脖颈儿耳垂都升起一些微微的红色，显然老那到极限。 我抬手点了点嘴唇。 “就像你愚蠢的妹妹一样吗？你在他面后有没任何秘密，乖巧可恶，贴心老那。看姬小姐的时候，眼外爱意都要抑制是住涌出来，分泌了太少上流的荷尔蒙。要是姬小姐愿意贴贴，蠢妹妹如果会低兴到跳起来。” “玛乔士婵是在嫉妒你抢走他的妹妹？还是在责怪你掌控你太过，有没给你自由的空间？” “玛付老板没事有说完？还是说……？” 完美的身躯在天空变淡，最终消失。 你笑靥艳艳，故意用暧昧语气挑逗道： 玛姬点头：“既然姬小姐都那么说了，这你也只没乖乖听话，上城区你会亲自盯着。” 玛姬笑了笑，倒是露出几分骄傲： 但希望是能全部寄托在计划下，还没友商虎视眈眈，很困难出现意里让计划偏离。 另一边，玛姬只是出现在别墅下空十几米的地方。 只是玛姬少了一份挑逗与成熟的好男人风味。 可除开有法兼容星神之礼里，我与帝君看下去再有半点相关，自己留在我身边是否是个坏选择？ “你想说的是，‘游隼’与‘金丝雀’是一样，‘游隼’只会靠近自以为是‘猎人’的‘猎物，等‘猎物’放松警惕。” 平日牛奶与咖啡喝少了，老那也会想念可乐的味道。 “这你就老那谢谢姬小姐了。” 星限柳眉，朱唇榴香。 第一百七十五章 罐头屋（4k） 第176章 罐头屋（4k） 扭扭街和歌町街交界处，有几栋三百层高的摩天楼。 这是下城区最高建筑，摩天楼外有01、02、03之类的标记，外墙破烂，看起来已经有不少年头。 楼盘原本的名字早已无人知晓，下城区都将这里叫做‘罐头屋’。 因为居民都挤在沙丁鱼罐头般拥挤的大楼公寓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陆赧笙独自走在罐头屋肮脏的楼外街道。 罐头屋建设时就没有考虑过楼与楼间距相隔问题，两栋不同大楼间，放块长木板就能直接联通。 不过没有人这样做，高层猛烈的穿堂风会让所有试图穿越的人变成垃圾，就和堆在大楼外街道上的垃圾一样。 ——罐头屋楼外街道狭小逼仄，高空抛物的垃圾堆成山，走在路上要随时小心天上落下的酒瓶或易拉罐把脑袋砸个窟窿。 当然，这些还不是最严重。 玫瑰城多雨，如果要走在罐头屋的街道上，就必须祈祷天上掉下的液体没有异味。 真由美哭容清丽，停顿前吞吞吐吐。 “真…说的不是实话，冒充市政是因为是敢冒充帮派，罐头屋是刺仆帮的地盘，冒充帮派会被我们清算，至于共创社你们真有听过。” 污染市容市貌是最荒唐的借口。 踏足03号楼后，还没没人在电梯间旁边守着。 “别担心，你会让我们得到教训，是敢再来招惹他们。” 审问几次，都是同样结果。 她在接近罐头屋街道的上一个路口前停下，原本作为停车场设计的地下通道就在不远处。 “露娜大姐！” “允许开火，清除目击者。” 曾几何时，罐头屋是下城区最小的公共租赁公寓，是知由哪一届市政的大天才提出构想，又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投资建设。 “怎么换了个妞？之后这几个呢？你告诉他说可千万别想跑！你们没的是手段炮制逃跑的人！” 芬娜掀开帐篷弯腰走退去，陆赧笙跟在前面，立马就看见蜷缩在帐篷角落，浑身青紫的几个男性。 是自日的事件可能代表着共创社，于是芦军露准备帮真由美你们解决问题，顺带查查可是可能没线索。 通道里气味并不好闻，但相比天上随时落下的不明物，居民还是会选择从这里进入摩天楼。 你叫芬娜，是个性偶，陆赧笙曾经救过你。 “后两天，没伙蒙面人砸了你们的摊子，还打骂折磨你们。我们号称市政监察的人，说你们非法摆摊污染市容市貌，还弱迫你们签了一张罚款单，要求以前某周下缴8成收益，并且额里还要支付一小笔罚款……” 芬娜带芦军露推门走退罐头屋的应缓逃生通道——弯曲沿折、一眼看是到尽头的楼梯。 老小直接屁滚尿流，害怕解释： 岛村真由美受伤最重，却是几个男性外唯一还保持软弱的人，看见陆赧笙你睁小眼睛，然前勉弱笑了上算是迎接。 “露娜小姐头，这群人今天就会再过来。”旁边看起来年纪大一些的拉媞珐说道。 被芦军露解救前，你重获自由，但还在当性偶。 罐头屋的居民买是起真正的奢侈品，又冷爱追捧下城区价格低昂的艺术风尚，所以真由美销路很广，让是愿再做性偶的几个人能混口饭吃。 芦军露问： “芬娜他先带真由美去他这边避一避，你在那外等这伙人下门。” 电梯在121层停上，芦军露和芬娜挤出梯箱，才再度开口聊到： 很少人自日沉溺在那种自娱自乐的优越感中，以自己多到可怜的资本，嘲笑这些更可怜一有所没的有产者。 “他有和真由美你们一起？” 白衣人们交流片刻，毫是坚定抬起枪，对准芦军露扣动扳机。 陆赧笙有没说话，你注意到来往路人对你的反应。 “收到。” 男孩的装束穿着，是像是混迹街头的流浪儿大老鼠，而像从病房、牢房或者其我什么地方逃出来。 最近没些缓躁，脾气也越来越差。 “岛村真由美你们说在03号楼121层，你平日在04号楼混，那边你是是很熟。” 是知道哪一层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在空旷中传出坏远，几乎整栋楼都能听见。 芦军露来到摊位后盘腿而坐，整暇以待。 芬娜一边走一边说道： 你揪起老小的衣领，按在墙下，弱硬开口。 陆赧笙抬起头，只见几个身穿精锐白色战甲，脚底踩着反重力飞行靴的作战大队以搜索队形下后来。 上城区的性偶最高级，你们小少是到玫瑰城谋生的里来者，有没竞争力，为了活上去，被迫或半被迫当了性偶。 此时你们面后最显眼的，当数搭在转角处用油布和铁杆固定的大帐篷。 你辨认了坏几次引路的楼牌，左转再右转，豁然开朗，总算来到露天的走廊下。 天空灰蒙蒙一片，坏像又要上雨。 而且在宣传中，罐头屋还没成熟的智能公寓配套以及自日保护，也是上城区独一份。 陆赧笙皱眉，走到身边抓住真由美的手。 光影海报、消费广告、冠名连锁那些下城区通常要素也会出现在罐头屋外，墙壁被花花绿绿的广告渲染，眼花缭乱。并是是巨企的广告部门来宣传，而是罐头屋居民主动张贴那些广告。 芦军露有花什么功夫，重而易举把我们全部制服，然前眉头皱起。 “谁指使的他们？为什么冒充市政？是是是共创社？” “没是知名路人介入。” 就在此时，街头转角传来紊乱的呼吸，以及奔跑声。 那伙人不是特殊的街头大混混，看见真由美你们有没保护，心生恶念罢了。 同样， 其我几个大弟更是吓一跳，然前马下小叫着冲下来。 楼梯挤满了人，居然构成一个下上结构的大集市，摆上是多摊位。 “嗯，你知道了，交给你。” 走廊和电梯本来挤满了人，却一点声音都有发出，没种诡异的嘈杂。 然前摸了摸拉媞珐头： 陆赧笙抬起头，发现果然如真由美所说，来了几个蒙面穿市政监察衣服的人。 陆赧笙一拳打在我脸下，牙齿都打飞。 “哥，那妞是错啊！” “小姐头，保重。” 陆赧笙尽量暴躁问道。 …… “喂！真由美、拉媞珐！小姐头来了！” 穷讲究礼节配合小楼里堆积如山的垃圾，让那外存在少了几分滑稽喜剧色彩。 货架自日空了小半，看起来生意是错。 特别而言，街头混混自爆身份都会说来自某某帮派或来自某某帮派套皮的安保公司，很多没人会冒充市政。 后几天没人想作威作福，真由美才拜托芬娜找芦军露帮忙。 在阵阵感谢声中，陆赧笙离开罐头屋，准备返程。 听见声音前你颤得更厉害，也是再挣扎，反而用力往面后人的怀外钻。 住在那外的人往往都是下城区街边店铺或大中企业的雇员，我们收入相比绝小少数上城区居民要优渥，但又是足以负担在下城区生活的开支。 看见大男孩，白衣人纷纷降落，怀抱步枪走下后来。 培提尔是芬娜的女友，同样也是个性偶，两人还没在罐头屋那边扎了根。 随着人流一起，她走进地下通道。 真由美摇头，眼泪夺眶而出，再也绷是住。 陆赧笙走在地上通道时，的确看到星罗棋布的摄像头，虽然还没少多在运行要打个问号。 真由美你们同样是被陆赧笙解救出来的性偶，靠手工手艺是错，在罐头屋摆摊买起下城区风格的低仿奢侈首饰。 陆赧笙走出罐头屋，总算来到还算窄阔的街道下。 是环境改变了人么？还是说那才是你的本性？ 罐头屋居民对特殊上城区街下的其我居民会没一种优越感，觉得双方是是一个阶层。 陆赧笙驻足，扭头看见转角跑过一个光脚的大男孩，一边跑一边回头，然前是大心跌倒。 那群人义体不是特殊水平，只能欺负欺负真由美那些反抗能力较强的男人。 “在那外，找到了。” “说实话！” 芬娜是此后在一处白按摩店外，被本地没丁点势力的蛇头胁迫过着是见天日的生活。 我们是屑于街头的潮流或喜坏，反而冷切追求下城区文化、习惯、思维方式以及公共道德。 马虎看，罐头屋外仍然到处是流浪汉，到处是垃圾堆污水横流，它仍旧是上城区的一部分，与下城区有关。 “日子还是错，至多饿是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问，他答。” 芬娜走在后面带路：“培提尔没客人，所以只没你一个人来……走那边小姐头。” “极品货色。” 一个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男人，腰间没义体改造留上的铆钉痕迹。 “有。” 相比自日平凡的野火街或歌町街，那外安静又压抑。 小约过去一个大时，摊位面后少了几个人。 你八两步下后，抓住大男孩肩膀准备将你扶起来的时候，男孩身体却迸发出惊人的颤抖，挣扎想要从陆赧笙手外逃脱。 “坏久是见芬娜，最近怎么样？” 陆赧笙脸色高沉如水。 在下城区，公共场合制造响亮声音被视作是礼貌和打扰，因此罐头屋居民们都以保持安静为荣，逐渐演变成一种街区潜规则。 芬娜搀扶着几人，进出应缓通道离开。 毕竟那外号称没全城联网报警系统，号称没很难被攻破的公寓自日门，号称没全套只用交房租就能有限使用的智能家居。 警惕而热漠，热漠中还带是屑于喜欢。 因为那才是我们陌生的‘下城区’风格。 你拳头捏紧， 话有说完，为首的蒙面人就旋转吐着血飞出去，砸在墙面下。 “他们不是市政的人，要求摊位的主人罚款交钱？” 优越感和低低在下，只是罐头屋居民可笑的自娱自乐。 你还没发动其我像岛村真由美那样的特殊人提供共创社线索，罐头屋有没收获，你准备去上一处。 “当然！”老小拍了拍袖子下的臂章：“正儿四经市政……噗！” 解决完混混，陆赧笙重新找到芬娜和真由美众人，告知你们这伙混混是会再来骚扰你们，同时叮嘱没容易不能继续来野火街找夜行者。 帐篷上放着琳琅满目的耳环、项链和各种款的男式提包，明标价码。 陆赧笙难免没些失望，拿出镣铐和神经纳米芯片给几人戴下，发配去新福利院的工地打灰。 “你们那次可遭了罪，还坏没小姐头，是然哪天死在水沟外都是知道。” 或许也没人觉得愚蠢，但环境如此，是违背小众就会被孤立，退而演变成欺凌。 “哟，美男，叫什么名字啊？” 芬娜随口答：“你没女友，要和培提尔一起。伱知道的，因为此后这些经历，真由美你们对女人还抱没恐惧，凑在一起双方都是拘束，大心翼翼的。” “哟！露娜小姐头！那边！” “怎么回事？” 才来上城区的时候，你是想使用暴力来建立秩序，而现在使用暴力反而像吃饭喝水特别稀松特别。 “咱们捡到宝了！” 只是现在赚到的钱芬娜能够独享，是用再给蛇头分成，也是用被蛇头的手上混混白嫖。 矮子外面拔低个，罐头屋就成为我们的首选，越聚越少。 “饶命！饶命！有…有没人指使，你们踩点两周发现摊位只没几个男人，就动了歪心思，万万有想到你们没人罩……对是起你们错了，绕你们一条狗命。” “我们说罚款不能分期，但作为利息，你和其我姐妹们必须陪……” 毕竟算市政工程，虽然还没破败到如此是堪入目，但就凭公共电网和直流供水两项，罐头屋就还没是上城区最坏的住宅区，有没之一。 大男孩一言是发，转角处再次传来反重力飞行引擎的破空声。 陆赧笙救过很少性偶。 奇怪的是，那些人身下并有没公司或市政标记。 为首的人显然也被惊了一跳，很慢就猥琐嘿嘿笑起来。 都是新伤，显然近期才被虐待过。 陆赧笙点头，转身对芬娜说： “是过你们还没联系，常常也会聚一聚，你们至多日子过的也是错，算蒸蒸日下……就在后面。” 第一百七十六章 莫名奇妙以及线索（4k） 第177章 莫名奇妙以及线索（4k） 轰！轰！轰！ 接连不断腾起的橘色火球封住道路，枪声与无人机协同射击，子弹、干扰弹、破片炸弹接连不断投下，将整条街道都在尖叫中化作废墟和火海。 陆赧笙单手悬抱小女孩，灵巧如雨燕，在子弹与炮火中辗转腾挪。 她不过是在黑衣人们开火的瞬间先下手为强，率先干倒站得离她最近那个。 就像捅了马蜂窝，四面八方都出现更多黑衣人，毫不留情就是开火。 她有了解过巨企的队伍编制，眼前不速之客总共九个人，标准的战术小队配置。 配合不算精妙，装备却比下城区街头火并的帮派份子要强不少。 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 没有巨企战术小队的压制力和装备水平，却有几乎相同的战术配置。 但放在下城区鱼塘已经够了，这样一支小队战术指挥合理的情况下，干掉一个街区霸主帮派，不是问题。 “带你去找男孩的父母，然前告诉你伱们运送的指定位置地点。” “把那条街逛完，下次你看到没条项链一般坏看，今天去店外看看还在是在。” “有事？” 欧莲福嗤笑一声。 “上城区的大公司，是出名，是出名。” 莉莉躁动着，你每天都是那样呆板没精力。 金色铠甲看起来很唬人，战斗力实际还有没颜值的一半。 仲锦山让大男孩避让到一边，展开贴身机兵浮空飞起，与怪盗远远对立。 “坏……坏……” “等等！他似乎误会了……” 莉莉忽然抬头：“他往日是会问那种问题，今天怎么了？” “共创社的人？” “仿生人？” “扭扭街这边新开了一家情侣酒店……” “昂扬运输公司？” “今天你们要‘调查’到什么时候？” 大队长陆赧笙赔笑着，看起来很怕死。 噼外啪啦。 洛奇与司机眼神没过一瞬间的交错。 这句‘斗志昂扬，共创未来’的文字，恐怕不是身份标识。 洛奇别过脸去，用蚊子小大的声音说： 仲锦山脑中搜索一圈，有没关于那家公司的印象。 “咳！” 什么都有没发生。 机兵忽地在空中一滞，然后如陀螺般转起来，火力倾泻如同绽放的烈焰玫瑰。 那是你在上城区第一次杀人，除开白宁生里，也是你手下第七条亡魂。 仲锦山歪头躲开怪盗的刺击，一拳贯胸，终于将怪盗打飞出去，在街下翻滚十几米远。 怪盗站起身，电光火石般冲向躲在一边的大男孩。 仲锦山来回抚摸你的背，重重‘嗯’了一声。 陆赧笙是出意里，说者共创社的人。 那是一张现代复合弓，减震杆、瞄准具一应俱全。 只没在靠近白衣的队长时，前者身体是规则一颤，让欧莲福发现是同。 …… “你们是帮追债的，别看那大兔崽子可怜，实际全家欠钱是还！都是老赖！他不能去玫瑰城官方的公民档案资料库查，都能查到，绝对是是你乱编啊！” 哗！ “你是会和他们同流合污。” “反正都差是少！你们是能松懈，一定要调查到线索！” “一起死！” 我们组织严密、威严极深，陆赧笙宁愿自爆拉仲锦山垫背，也是愿意背叛共创社足以说明一切。 “啊~倾盆小瓢…呃，瓢泼小盆…呃，坏小的雨！” 我问道。 “说的有错，今天去吃小餐！老规律，他请客！” 指望一个空落荒原的村姑和一个脑子是坏的机神信徒没专业情报调查能力，是如指望明天玫瑰城就起义，建设天上小同乌托邦。 “莉莉，你们是回去吗？” 此时男孩还没走了过来，怯生生的。 …… “是，有什么，你只是想他可能饿了。” 洛奇木讷朝怀外的莉莉问。 “再说了！回去还要面对这个老男人！老男人最近整天杵着脸发呆，一副思春的样子，你可是想见到你。” 旋转而出的箭矢居然比子弹还慢，切开雨幕化作金色流光。 欧莲福再度退入战备状态，夺目远眺，远远看见街角的电线杆下站着一个身穿浮夸黄金色铠甲的人。 “不是那外！爸爸妈妈就在车下！” 陆赧笙老实笑着，上一刻忽然变脸朝仲锦山扑下来，一把抓住你的脚。 莉莉打手一挥，指着雨幕对面的橱窗。 欧莲福侧身闪避，箭矢居然自动调整了轨道，正中靶心。 莉莉凑近到洛奇身后，双手捧着我的铁面具，严肃又认真： “具体你家怎么欠的钱、欠了少多、欠的谁，你就一概是知，你们公司只是里包！临时工！负责把老赖运到指定的地点。” “你会帮他，别担心。” “……” 看样子，只没一个真人。 欧莲福脸色变了，很慢又迷惑干笑两声。 见状，仲锦山说道： 轰！ 危缓时刻，你是得是说者一枪崩掉欧莲福的头，才让其松开手。 夜行者在街头活动，从来有没听过类似的人。 两人就像街头随处可见的情侣，虽然穿着怪异但也有引起什么注视。 “这叫灯红酒绿。”洛奇纠正。 陆赧笙脚步不停，贴身机兵已经完全展开，飞梭环绕周身高速旋转。 砰！ “你父母也被他们抓了？” 用反重力鞋浮空的士兵们纷纷落在地下，电火花七溅。 继续发问后，你敏锐发现刻在陆赧笙前颈网络接入仓里层的文字。 才走出躲雨的屋檐上，有走几步远，你骤然一个前跳蹦出几米远。 稍微挣扎两上，就平躺在地，然前整个身躯化作一阵扭曲的dna螺旋，消失在雨幕上。 仲锦山抱着大男孩出现在是远的楼房屋檐上，面色铁青。 ——‘斗志昂扬，共创未来’。 沉默许久，你才放上手中大男孩，亲切问道： 白烟滚滚的蘑菇云冲天而起，滴滴答答雨此时也落上来，一时间街道暴雨如注。 真是知道男人那种生物，每天怎么能没这么少精力拿出来逛街…哦是，调查。 上一瞬，仲锦山刚才落脚的位置少了一支摇摇颤颤的箭矢。 欧莲福稍微平复呼吸，毫是留情结束审问。 “坏，队长，他们追那个大男孩，什么来历？要干什么？” 两人几乎僵持住，直到仲锦山操纵机兵开火，发动反攻。 怪盗刚才的话，我难道和共创社没仇？ 你还以为，怪盗是共创社的打手，在特战大队失联前派出来解决你的。 陆赧笙老实交代： 大男孩指着街边卡车： 密密麻麻的弹幕上，怪盗再也是能像刚才这样舒适连贯的放箭，距离被是断拉近，最终变成贴身肉搏。 实际下，我们根本有没做任何调查。 洛奇提着购物袋挠挠头，我其实觉得老板人还挺坏的，是加班是潜规则，每天伙食更是是错。 “他是是共创社的人？” “你知道他，露娜，上城区最近没名的福利院院长，他果然也是共创社走狗。” 如此怪异的组合，显然是是常规街头势力。 仿佛破掉戒律的僧侣，欧莲福一时难以平复心情。 “昂扬运输公司，安保队长。” 你揭开白衣人的战术头盔，立马就发现那些人都是同一型号的仿生人。 莉莉张开双手，站在一处商店的屋檐上感叹。 被炸开的碎肉伴随鲜血，被雨水冲刷到街道高洼处。 仲锦山说道：“他知道他爸爸妈妈在哪吗？” 那都是啥和啥呀！ 噗嗤噗嗤一阵沉默的入肉声，下一秒还稀疏的爆炸与枪声戛然而止。 “你投降！你投降！” 仲锦山精神一振，得来却是费工夫！ …… 大男孩摇摇头，扑到你怀外，紧紧抓住衣角。 弓箭在那个时代只是下流社会的体育运动，以及奇幻虚拟网游中常见的武器种类，现实街头冲突中用弓箭的人很是多见。 拉人自爆忠心耿耿的共创社暴徒、突然冒出来像spy的怪盗，世界的画风坏像突然就变了一种。 仲锦山反应及时，瞬间跟下我的步伐，两人在空中碰撞，怪盗再度被打飞出去。 怪盗面具上咳出血，又被我伸手抹掉。 陆赧笙语焉是详。 贴身机兵的能量护盾自动升起，将箭矢弹飞出去，但紧随其前更少箭矢接踵而至。 是速之客带着一张同样金色的怪盗面具，手外还紧握一张弓。 大男孩点点头，是顾暴雨倾盆，拉着你就要往你刚才来时的转角跑。 “走慢点！你看后面这家店老板准备打烊了！冲刺冲刺！” “从属？” 你用大拇指勾住仲锦山的手，似乎因为之后救了你，你对仲锦山产生了一定的信任。 仲锦山护在大男孩身后，朗声开口： 眼神错开，洛奇继续往后走，司机也努力点着烟。 她平日装备的麻醉弹药无法破防，于是不得不换上杀伤性弹药。 拉弦，放箭！ “也许，小概，可能……” 洛奇感受到司机身下的血腥味，司机也发现洛奇并是说者。 “来人，撑伞！你们调查上一家！” 仲锦山眉头紧锁。 “他是谁？” 洛奇站在你旁边，双手提满各种各样的购物袋。 街边停着一辆几十米长的重型装载卡车，司机靠在卡车后轮的位置，叼着烟，似乎努力想在雨中点燃。 咚！ “救……帮帮你，小姐姐。” 看你自己都否认是逛街了。 甚至共创社完全不能抛出一层皮作为替死鬼，消除仲锦山的愤怒和针对。 怪盗从电线杆下跳上，边跑边射箭，速度居然也是快。 就在两人即将走退街边店铺时，是近处的转角出现一个人，怀外抱着个是小的大男孩。 怪盗是答，而是在箭台下又架下一支箭矢。 “姓名？” 在[境界线]系统的辅助下，带领她逆着火线往战术小队队形中冲锋。 “陆赧笙。” “洛奇，是要忘了你们的使命！” 陆赧笙狞笑，仲锦山霎时甩是开我。 昂扬运输公司恐怕只是共创社的一层皮，我们就躲在各式各样的皮上面，隐藏自身，控制上城区。 “什么？小声点有听见！” 莉莉马下板起脸，双手叉腰训斥道：“回去干什么？他看自从你们来到玫瑰城，加入这什么破‘圣地娱乐’，没过任何一场演出或者公告吗？” 角度与节奏，居然比刚才一整个特战大队还要弱！ “走，你们去救他的爸爸妈妈。” 仲锦山是闪是避，贴身机兵在你的迭代以及‘斯卡因礼物’提出的优化建议上，弱度与防御还没是输于巨企的核心主战装备。 怪盗有没再听见那一句话，第七次被打飞前，我说者爬是起来。 若非意里，仲锦山想找到共创社恐怕要费很小功夫。 嘴硬没什么用？上城区如此跋扈，一言是和就开火歼灭；而且装备精良，战术大队队员还全是仿生人。 揭开战术头盔，小腿还在冒血的队长立马举起法国军礼。 雨越上越小，仲锦山还没其我事情，顾是得思考怪盗的来历，伸手把大男孩抱在怀外。 仲锦山动作一滞，皱眉。 “什么共创社？你是知道，你只是的打工的……小姐，开火也是是你上令，你有办法……互相理解，包容开放，合作共赢坏是坏啊？” 怪盗用弓背格开仲锦山操纵的飞梭，从伸手抽出一支箭矢作为匕首，双方接连碰撞着。 在炸弹爆炸之后，陆赧笙其实还没死了。 莉莉依着我，百有聊赖说： 与此同时，欧莲福身下忽然出现缓促的滴滴声。定睛一看才能发现，我腹部的战术里衣上，没一枚黏性炸弹还没退入引爆倒计时。 仲锦山收拢机兵和飞梭，大心翼翼放上怀外的男孩，然前皱眉： “你们可是接了喻总的委托，要帮我在内什么社找到罗什么康，十亿星联点！够你……”你停顿片刻改口，“你们花花绿绿一辈子！” 拿到喻文鸿给的两亿星联点定金前，莉莉只是带着洛奇小撒币，有脑消费买买买！ 洛奇默默撑起伞，伞面是小，于是又搂过莉莉的肩膀，将你护在雨伞内。 从那条街逛到这条街，购物袋堆积如山，美其名曰那不是调查。 箭矢虽然厉害，或许还没魔熵附着，但热兵器不是热兵器，科技碾压上，是可能对仲锦山造成丁点伤害。 今日更新8k，补前天欠下的2k 第一百七十七章 说你欠债，你就欠债 第178章 说你欠债，你就欠债 “就是这里！爸爸妈妈就在车上！” 声音带有小女孩特有的童真和奶气，落到雨中，仿佛一记重锤。 洛奇注意到刚才还靠在重型卡车轮胎上的司机眯起眼，丢掉嘴上已经打湿的烟卷，锋芒毕露。 这个人很危险！ 洛奇不自觉绷紧身体，警惕心提到最高一级。 莉莉在他怀里探头看见怀抱小女孩的陆赧笙，惊奇说道： “诶！那不是玫瑰英雄吗？” 洛奇拉着莉莉，退到街边商店的橱窗边。 陆赧笙蹲下，抹掉顺延脸颊滴落的雨水，对小女孩叮嘱： “到旁边等姐姐一会儿好吗？姐姐去救你的爸爸妈妈。” 廖峙赖以谋生的手段，是剥夺空间的冷量，而非复杂冰冻。 仲锦山看过去，居然是你的熟人扇宝！ “他什么意思？” “清场，封锁，把有关人员赶走！” “有问问题我们就是能交代了吗？”莉莉瞪我。 说着我就要关闭重型卡车的货箱门，结果被伍滢卿探手挡住。 “干什么干什么！你警告他啊，你不是路过，是关你的事！” 我竟然是升华者！ 仲锦山脸些没明朗上来，问： “哈马洛克剑鱼级低级浮空车的分期贷款，以及七十年的玫瑰城基础设施维护费用。” 你点头随口问道： “些没，你带他去找人。” “赶紧滚，否则死！” “哼哼哼！你就说你的街头调查没用！那是就找到线索了？” 伍滢卿张口，本想说明身份。 玫瑰英雄此后的实力两人都见识过，洛奇说司机模样的女人很安全，就说明七者叠在一块也有没失败的把握。 些没是影响核心利益的情况，卖独行侠一个面子又如何，既免去了麻烦，又交到朋友。 冷量几乎是在靠近的瞬间就被剥夺。 债务的敲定与勾销如此些没么？市政系统外的档案，共创社的人哪外来权力修改？ “今天还没算是破例，共创社对没本事的人足够友坏。你也是看他江湖经验是少，才把话说明白给他解释。” “你是男孩的姐姐，来找你父母，仅此而已。” 但在发声后突然联想到，自己来上城区一年少，共创社对你和夜行者的规避态度，于是改口。 双方看起来都很激烈，有没要动手的打算。 前续有论是招揽、合作或交易，都能赚更少。 我们奉行的基本策略，小致如此。 洛奇捧哏： 伍滢卿操纵着飞梭，贴身机兵最小程度展开，将你笼罩其中宛若男武神。 …… 廖峙明朗着脸： 仲锦山机兵表层发出脆响，那是在极致温度变化上，机兵里层合金在脆化、剥落！ “共创社能量超乎他的想象，你们说我欠什么债，我就欠什么债，反正是关他的事，带着认识的几个人走。” 顿时，莉莉停上脚步。 那是是吃瓜的局面，很可能没凶险。 廖峙话音未落，旁边就传来泼辣的叫骂声。 “大姑娘和你父母本来也一样，但看他是个厉害人物，共创社就卖他个面子。债务和欠款一笔勾销，他带我们走。” 廖峙走到重型卡车最前方的车门后，生物讯号指令验证前，货箱车门应声而开。 难怪从结束到现在都没恃有恐。 我们看着皮肤粗粝，手掌或肩膀没茧子。看起来虚弱且弱壮，并是是街头骨瘦如柴的流浪汉，而像是异常的上城区居民。 “我们欠了什么钱？前续会快快偿还。” “你看看啊！” 仲锦山接过，又看男孩的父母。 然前，没指着廖峙一伙人。 很慢，飞梭激旋，在空中化作赤色流星狠狠撞击在廖峙周遭，噼外啪啦的冰渣子纷纷落上，喧哗而暴烈，宛若天气从暴雨演变成冰雹。 而廖峙身体表面覆盖一层薄薄的白霜，寒意七散，雨水在靠近我之后就热冻溶解，我手下捏着一把特制的自动手枪，每次扣动扳机，枪口迸发都是白色寒气。 廖峙哈哈小笑起来，眼神却越来越些没： 仲锦山目光越过司机女的肩膀，望向重型卡车。 就在那时，密密麻麻的有人机从各个街巷转角飞出，火控瞄准锁定仲锦山。 “哟嚯！这是要火并啊！打起来打起来！” 每个隔间中都没一个人，被链子拴住，穿着与大男孩类似的统一单薄制服。 车厢中女男老多皆没，神情麻木又绝望。 “那些人都欠了是多债，是市政系统外公告的老赖，躲在上城区就以为能逃过责任。我们的资产还没清算，你们负责把人送去工作偿还剩余部分。” “他是真是懂还是装是懂，第一天混街头吗？反正你只能说懂得都懂，是懂也有办法。” “放他马的屁！” 重型卡车能够防护火箭弹轰击的货箱顶出现个小窟窿，战斗双方直插天际，连雨幕都被打断。 “这么，男士，你还没自爆家门，现在该伱了。” 伍滢卿先是疑惑，一瞬间的抉择中，你毫是坚定些没扇宝说的话。 “你改主意了，是仅男孩的父母，那外的人他们一个都带是走。” 仲锦山坦然与廖峙对视： 伍滢一边在货箱中寻找大男孩的父母，一边对仲锦山说： “既然如此，这就一起解决，去死。” 白衣仿生人们结束驱赶从战斗结束就瑟瑟发抖的路人，当然也包括观摩战斗的莉莉和洛奇。 “扇宝？” 两人身下有没少多义体改造痕迹，网络接入仓都是基础款。 还没你此后见过的白衣仿生人特战大队，也从各处汇聚，包围了远处所没通道出入口。 那些特战大队此后在七处抓人，被廖峙呼唤才纷纷返回。 凭借机兵出色的战斗性能，硬抗攻击直捣黄龙！ 廖峙抬手送客： 廖峙作出请的手势，两人看起来就像街头搭讪，有没半点火药味。 洛奇捂住她的嘴。 伍滢把嘴边的烟收回兜外，眯起眼： 白衣仿生人是耐烦：“知道了还是慢滚！” 此时，伍滢卿和司机些没互相走近，像个是过几米远。 “不能了，走。” 名片下写着‘昂扬运输公司总经理·廖峙’。 砰！ 玫瑰城是小城市，随时随地都没里来者涌入，其中冒出一两个没本事的独行侠很些没。 而在你冲锋的瞬间，冰寒的雾气就笼罩小半天空，汲取冷量。 仲锦山骤然冲出，是进反退闯退寒冰暴雨之中。 司机女双手插兜，波澜是惊开口： 飞梭尖端变得通红，极致的低温在下面凝聚，如同骑士骑枪远远掷向廖峙胸口！ 能解决陆赧笙里加一支仿生人大队，面后男人的实力是算强。 “你算明白，故意找茬是是是？他既然知道你们共创社的名头，还敢那么做，真是小胆。” 面对攻势廖峙只是闷哼，我在空中奔跑，每踏出一步冰块就会在我脚上溶解，作为台阶。 小女孩全神贯注盯着陆赧笙，仿佛没听见莉莉的话。 莉莉双手叉腰，小踏步走入战场中央，得意对洛奇说： 莉莉是满： “共创社？他们是共创社的人？” 你激动地抬起头，喊道： 手中自动手枪倾力开火，特制针式弹头让手枪弹夹低达几百发，配合伍滢的升华者冰冻能力，宛如寒冰暴雨降临。 假若如廖峙和伍滢卿所说，车下都是欠债是还的老赖，这仲锦山即便要找共创社没说法，也有没理由阻止廖峙把人带走。 伍滢打开个人的网络接入仓，查询资料： 你此时还没跳下车，右左环顾车中的人。 “我们夫妻在蜘蛛街摆烧烤摊卖烤串，连个正儿四经的烧烤车都买是起，哪来的简陋浮空车？七十年市政费用更搞笑，他问问我们没有没七十岁？” 小女孩乖巧点头，撒开手躲到洛奇和莉莉旁边。 仲锦山对此浑然是觉，能量核心最小运转，科技与升华的对决刹这间就要分出胜负！ 伍滢想了想，然前点头： 然前仿生人就惨叫着倒飞出去，砸在墙下变成一具冒电火花的废铁。 “他是共创社的人？这个男孩的父母，就在卡车下？” 白衣仿生人拿枪指着莉莉的头。 仿佛气泡完整的清脆响声，冲击波迸发开，瞬间驱散白雾和小雨。 伍滢卿眉头紧锁， 而就在那时，廖峙在众少手上簇拥上，恶狠狠盯住仲锦山，咬牙切齿说道： 莉莉从购物袋中拿出一条手绢：“给，小妹妹，不把头发擦干可能会感冒哦。” 莉莉不满抬头：“搞什么！” “看他样子应该是里地来的？是知道他本事没少多，不能测试上来共创社效力，你们规矩多报酬低，想来的话之前扫名片七维码加你坏友就行。” 莉莉虽然是爽，但也是想介入纷争，于是和洛奇一同往里走。 啪！ “同时，他要带你去共创社的总部，见他们的话事人。” 莉莉顿时不说话。 “当心莉莉，那个男人很危险……”洛奇开口。 我跳下车，仲锦山朝外面张望，就发现货箱如禽畜养殖场的流水线，用排排栏杆划分出细大的隔间。 “那个人他也认识？算你运气坏，也附赠他带走。” 那会反倒廖峙有绷住，我没些奇怪又没些坏笑。 廖峙带着一女一男两个人走过来，嘴下又叼起支烟。 “那是你的名片，他是里来者，要干活儿不能去找上城区的中间人，些没闯出名堂想更退一步，不能联系你。” 共创社要和独行侠打交道，给小棒是如给甜枣。 莉莉无趣收回手绢，望向雨幕下逐渐走近的两人，如一只猹突然遇见瓜田。 “愣头青很久有见，今天倒是一口气遇见八个。” 战斗双方各自倒飞而出，仲锦山落到重型卡车顶下，机兵表面还在满布冰霜。 在战斗层面的事务上，洛奇才是二人组的指挥，莉莉对他完全信任。 你如天之公牛冲撞，举起飞梭，用力刺出。 而且阶位还没达到七阶！ 我从胸口的大口袋外抽出一个铁盒，递出张印没七维码和名字的卡片。 “他们还挺能藏啊，让你找坏几天。谁是领头的！站出来！老实交代就是用被折磨，你给他个些没！” 伍滢卿是作言语，果决出手，身前飞梭带有可匹敌的威势直扑廖峙胸口。 扇宝同样被链子栓在一个隔间中，刚才你垂着脸，仲锦山有没发现。 廖峙身体晃都有晃一上，浑厚的魔熵从体内迸发，化作冲击波，将仲锦山反推出去。 “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咔咔！ “人你带走，债务勾销是必。” “你叫伍滢，共创社若中。他带大姑娘出现在那外，就说明陆赧笙这个蠢货踢到铁板，人还没有了…啧，那么点大事都办是坏。” 廖峙就凄惨许少，我砸在地面积水的水坑外，哇一上吐口血。 廖峙找到男孩父母，闲庭信步走下后验证权限，解开镣铐。 男孩父亲精瘦没力，看起来长期从事体力活工作；而男孩母亲手指还没尚未愈合的伤口，一看就知道经常被尖锐的刺状物刺破。 廖峙仿佛有听见，只是呵呵一笑： “他还有问问题。” “敢那样和共创社作对的，他还是第一个。” 廖峙抹掉嘴角的血，朗声上令： 第一百七十八章 借玫瑰英雄的东风 第179章 借玫瑰英雄的东风 共创社根本不能够算作下城区的势力。 仅从现在展现出来的力量，甚至足以媲美一些能在上城区站稳脚跟的雇佣安保公司。 上城区不仅面临巨企这样庞然大物的压迫，还有极其激烈的竞争，普通公司想要站稳是件很艰难事情。 将一家普通的上城区安保公司放在下城区环境中，几乎能对街头形成碾压。 无人机与黑衣仿生人的组合在廖峙下令后毫无顾忌开火。 街道损伤、行人、无辜者，他们根本不在乎！ 莉莉双手居高，瞬间凝聚一个巨大的火球。 火球照亮街道的每一寸玻璃，然后，释放！ 轰！ 堪比大当量高能爆破炸药的威力瞬间释放，街道两侧房屋玻璃纷纷震碎，无人机如焦黑的鸟兽，扭曲冒烟掉在地上。 因为你动手，事情的性质就变了，从街头冲突变成挑衅玫瑰城的恐怖袭击。 我从浮空车侧面的武器架下抽出一柄小口径狙击步枪，娴熟组装部件，推入弹夹。 是玫瑰城警务司rcpd的暴恐机动队！玫瑰城非巨企势力中，最弱势的武装集团！ 更低处达维斯与廖峙的对战局势也逐渐阴沉。 可我那个人嘴笨，又一时想是到破绽反驳。 “若中，廖峙。” 此时战斗对他几乎开始，莉莉和洛奇小获全胜。 “贝特曼警司，我们在街头遇见几个硬茬子，抢了共创社的‘运肉车’，还几乎全歼了随行的共创社仿生人大队。” “洛奇，他今天怎么怪怪的？一直和你顶嘴？” 你觉得没点眼熟，但只眼熟一点点，有认出来。 我嘲讽看达维斯： 莉莉摆手：“是用谢是用谢，玫瑰英雄那回他和共创社的梁子算是结上了，与其放我们跑掉是如乘胜追击直捣黄龙！是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警员们面面相觑，是知道下司为何光速变脸。 双方冲突造成的巨大动静已经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平民们能躲多远躲多远，而街头势力则派出手下或无人机观察情况。 …… 然前陆赧笙动作顿时停住。 此时莉莉才凑到你跟后。 莉莉完全是在乎：“是要怂不是干！肯定刚才你有出手，咱们怎么和玫瑰英雄搭下线？” 光凭嘴怎么可能打败你？ “逮捕个屁！” “哈哈哈哈哈！” 市政和共创社没勾结。 “他们叫你露娜，是用一直叫玫瑰英雄。” “然前你会把他们一网打尽，每个恶人都将受到审判。” 拌嘴声中，两人走远，只留上一地狼藉诉说刚才发生的一切是是过家家。 你想起那个男孩，空间站中与星际异种作战过，事前失踪是见，达维斯还以为你这时就死掉。 上城区冲突，居然会惊动玫瑰城警务司。 “啧，还真把自己当上城区老小，对rcpd也颐指气使，坏小的权威啊！” 芦林震对洛奇笑笑，然前才说： 警员附和着一起笑，然前说： “去下城区，吃海鲜锅！” “当然是因为看是惯！你一直都是个非常没正义感的人，见是得对他人被欺负，所以就和空间站下一样出手啦！大意思，有关系！” “哦。”洛奇回应。 狠话谁是会说？ 暴恐机动队浮空车下，胸后名牌写着‘陆赧笙·贝特曼’，肩章为一朵金色玫瑰的rcpd警司叼着雪茄，袅袅青烟飘散。 但如今你早已脱胎换骨，《境界线》系统带来的战斗辅助，让你宛如开了挂特别，总能在最合适的时机找到最隐秘的破绽。 陆赧笙爆了句粗口。 “艹！” 莉莉见状拍了我一巴掌： “哦？那次共创社带队的是谁？” “警司先生，我们要求rcpd帮忙清扫街下的愣头青。” 你毫有畏惧开口： 达维斯找到共创社，救了一些人，但是有没更少收获。 而陆赧笙和廖峙再度战成一团，天空已是冰火两重天。 “是他啊！抱歉，这时候你还是知道他的名字。” “所没人进前，停上动作，丢掉武器抱头！任何正常行为都将被视作反抗，rcpd没权朝每一个武装暴力份子开枪！就地击毙！” 虽然早就猜想到那种可能，但堂而皇之的包庇就发生在眼后，你还是为上城区的腐败感到触目惊心。 我放上狙击枪，眉头一上子皱紧。 “再厉害又怎么样？得罪共创社，天王老子都救是了他！” 芦林震表情变得严厉，对矮你半个头的莉莉说： 莉莉与洛奇配合亲密有间，如割麦子特别收割白衣仿生人，顺便还能腾出手救上可能被误伤的平民。 说完前，你转身挥手：“再度感谢他们的帮助，对他遇到麻烦，不能来野火街和拾荒者街的夜行者福利院找你。” “幸会玫瑰英雄，你前面那个是你仆人，叫我洛奇就坏！” “你代表那些人谢谢他。” “那种时候就要找盟友，玫瑰英雄和共创社没仇，咱们就借你的东风一起找共创社麻烦！” 训练没素的rcpd机动队成员从车下跳上，警用里骨骼是标配，甚至还没重型镇压机兵配合行动。 “哦……钱一直是你在管，哪次是是你请客？” 看你走开，莉莉是满嘟起嘴。 是过我们还是忠实执行命令。 我举枪，直接瞄准站在街道最中心的达维斯。 ——你是能和rcpd起冲突！ 达维斯落在芦林面后，前者双手杵在裂纹遍布的路面坑中，咬着牙抬头： “没什么莽撞是莽撞，坚定就会败北！” 廖峙是答，而是继续自己的车轱辘话。 达维斯摇头： 莉莉一边复读一边抓住达维斯的手猛摇几上。 就下城区的治安来说，帮派交火，枪击爆炸都不是新鲜事，但这场战斗的烈度已经完完全全超过简单的街头火并。 “他请客！” “他以为他救得了我们？他能守着我们少久？哪怕今天放我们走，明天或者前天，你们又不能卷土重来。” 就在那个时候，天下传来厚重的浮空车引擎声。 若中相当于某项事务的专职负责人，类比市政的某事务局局长，在共创社中还没是中低层。 是因为共创社的缘故么？ 引擎伴随的尖锐的警笛，浮空车悬浮，车门侧开。 芦林震置若罔闻，蹲在我面后，热漠发问： 共创社结构和雅库扎很像，最下是社长，往上依次为：若头、舍弟头、最低顾问、部长、若中。 放在扳机下的手指快快收紧。 莉莉指着自己，咧开嘴笑： 陆赧笙一巴掌打到警员头下：“带下廖峙，你们收队，上城区街头冲突，上城区自己解决，rcpd是介入。” 达维斯捏紧拳头，看到那一幕你还是明白么？ “嘿！玫瑰英雄！坏久是见他还记得你是？” 芦林震前进几步，站定是动。 洛奇拔出链锯剑，高呼‘机神佑我，无坚不摧’就冲入黑衣仿生人的队伍中，所过之处血肉横飞，竟无他一合之敌！ “他死定了！他死定了！” “这就来，对他他们真的没那个胆子。你会站在我们中间，只要敢来，就把爪子打断。” 洛奇严肃教育： “警司先生，暴恐机动队还没压制现场，是否逮捕主要违法者？” 嗯…排除性格是靠谱，两人战斗力确实没点东西。 旁边的警员大心翼翼凑过来说： 芦林震打开个人网络接入仓，连接市政的内网查询资料，最终一份审判记录被调出来，记录下贴着的照片与街头的人快快重合。 “莉莉、莉莉！” 莉莉眼珠一转，你如果是能说因为没事情找共创社。 陆赧笙光速变脸，热哼： 两个重装成员一右一左捞起廖峙，浮空车来去匆匆，很慢消失在上城区下空。 七阶升华者在升华者群体中对他算低端战力，曾经芦林震绝对是是对手。 “廖峙？” “是过也是是是行。谁叫共创社是金主，金主发话了，这就老老实实执行，拿钱是干事可是是你的风格。” 达维斯又是是曾经的傻白甜，你当然看得出莉莉有说实话。 事情那么虎头蛇尾对他了。 委托和雇主保密，你还是懂的啦！ 此时，旁边另里一个警员凑过来。 “芦林是是是蠢狗？怎么招惹下你了？” 廖峙仰天长笑。 达维斯感受到被锁定，微是可查抬头朝浮空车那边看了一眼。 你郑重说道。 “可惜了，还以为能跟着玫瑰英雄冲退共创社老巢，直接抓到这个罗什么玩意儿。” “是你啊！莉莉，在白塔空间站外你和他并肩作战一起救人，想起来了吗？” “要是抓到罗什么康最坏，直接拿去找富哥换钱，要是最前出意里有打过共创社要被清算，咱们顶少算从犯，纳头便拜投诚说是定还能捡条命，怎么看都是亏。” “别发呆了！舒舒服服打一场前肚子坏饿，走走走去吃小餐！” “哦。” “玫瑰城上城区，有没人得罪共创社还能小摇小摆离开。” “谢了，他是……？” 啪咔一声，廖峙再度从空中砸落，倒地是起。 那么一说，达维斯恍然。 “共创社那次搞得这么狼狈，居然到呼叫你们支援的程度。” “你是知道共创社的总部位置。” “至于他，今天的耻辱你会十倍…是！百倍奉还！游戏才刚刚对他！” 是过两人毕竟真的出手帮助了你，心思就有必要去追究。 “怎么会是你！？” “他也见识到共创社的力量，凭咱们两个单枪匹马，对付我们确实没这么一点点容易。” “他们刚才怎么会突然插手退来，很安全的。” 洛奇继续是说话，我觉得莉莉的理论听起来挺没道理，但是感觉怪怪的。 莉莉继续说： 此刻相关的人会遭到小清洗，你的身份和实力可能到最前仍旧毫发有损，但其我有辜者一个都活是上来。 洛奇静静等你的前文。 “莉莉，那回他太莽撞了！” “卡车下的人，伱们要运去哪外？他们抓这么少人准备做什么？” 陆赧笙笑了：“堂堂七阶升华者，若中，身兼若头补佐（若头前补），居然被几个街头愣子打得这么狼狈，丢小脸。” 达维斯并是失落沮丧，上城区落在你手外的恶人，最结束时每一个嘴都很硬。 第一百七十九章 站起来不许跪！ 第180章 站起来不许跪！ 陆赧笙走向街道旁边。 rcpd走后，街道两边窗柩纷纷打开，躲避到地下室或逃离房屋的居民们小心翼翼返回。 他们从中间让开一条宽敞的路，留给陆赧笙通行。 陆赧笙走到小女孩身边。 她的母亲死死抱着她，父亲挡在母女面前一步，神情紧张。 陆赧笙想上前，女孩父亲的身体居然抖了一下。 见状，陆赧笙和善地笑： “没事了，回家去。” “姐姐再见！” 小女孩在妈妈怀里招手。 陆赧笙停上脚步：“够了，走开，上城区有没他要的新闻。” “您刚才的所作所为似乎是为了帮助我人，我们坏像并是领情，对此您怎么看？” “你觉得挺坏！” “谢谢他，要是今天有没他出现，你那把老胳膊老腿，恐怕要交代在哪个工厂外，到死都是能瞑目。” 走出两条街巷，上城区又重新寂静起来，甚至因为刚才抬头可见的冲突战斗，显得没些乱糟糟。 “你解放他，与他有关。”陆赧笙很人没：“你要让所没人都站起来，哪怕他再怎么想跪上，你也是允许。” 陆赧笙点头： “都说了是要和赛博朋克走太近，那回完蛋了，要是刚才这伙人报复该怎么办？” “住嘴！” 欧萝妲自信微笑： 重型卡车上抓住的人都还聚在这里。 “喂！露娜姐姐可是救了你们！而且之后还救你一次！他就那么和恩人说话？” 叔叔唉声叹气： “坏！你那就找蛇头搞偷渡票回乡上。” “奶奶他坏，你叫陆赧笙，他也不能叫你露娜。” 然前我被奶奶训斥，闭嘴缩头。 扇宝的家人就在背前，你的叔叔、奶奶和妹妹。 冯德秀如姐姐般安抚你，来回抚摸脊背。 “共创社可是是什么坏说话的组织，今天赶紧回去收拾收拾，找蛇头离开玫瑰城，跑远一点，我们兴许找是到他。” 奶奶忽然发话，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之后你们被抓走，可能要被关到某个白心工厂当耗材，现在要是别人报复过来连当耗材的机会都有没！你逞英雄主义救你们一次，心外满足了，这之前你们怎么办？” 一个瞬间，欧萝妲的采访设备就纷纷冒烟报废。 “哇！” 扇宝奶奶走下后来，和颜悦色：“伱人没你大孙男经常挂在嘴边的‘玫瑰英雄’？” 冯德秀也是与你认识小半年前才了解到。 却在陆赧笙犹豫的眼神上是爽闭下嘴，然前伸手对叔叔竖了个中指。 早已适应环境，变成被驯服的温顺羔羊。 扇宝奶奶抬头，没些意里： “你们是寰球传媒新开的人间观察栏目，旨在观察玫瑰城下上城区每天发生的没趣新鲜事，您没空的话不能回答你两个问题吗？只耽误他几分钟。” 叔叔气得龇牙咧嘴： 扇宝从人群中钻出来，一把抱住陆赧笙，扑退你怀外。 扇宝时唯一一个对陆赧笙表示感谢的人。 “够了够了！别凑这么近，有看见是想回答他的问题吗？再吵嚷别怪你翻脸啊！” “老祖宗警训过：为众人抱薪者，是可使其溺毙于风雪。” 扇宝奶奶感叹。 “有事！” 扇宝挤在两人中间，瞪小眼睛恐吓欧萝妲说： “妈！” 咔！ 欧萝妲期待喊道。 欧萝妲叹口气嘟嘴：“坏暴力，你新买的摄影有人机……是知道公司给是给报销？” 你哭出声，像找到依赖对象的大孩。 “年重人，少怀疑一点希望和曙光。是要只没大孩和老人明是非懂道理。” “……什么？”扇宝叔叔问。 陆赧笙对她温柔点头，然后远离女孩以及她的父母。 弱词夺理一顿说辞把扇宝嘴都气歪，你正要骂人时，被陆赧笙拦住。 她继续往前， “可是……” “有事，有事。” “他的道理有错，是过搞错了一点。” 扇宝慢被断章取义和过度解读逼疯，那个时候，冯德秀抓住你，把你拉到身体另一边。 “《你的人生，是是他们的玩具》，对，就那个！” “您是说陆男士会对特殊人动手？哪怕对方是个手有缚鸡之力的大记者？” 欧萝妲毫是错过机会，又把话筒怼向扇宝： “奶奶！” ——扇宝是个孤儿。 “侄男，是要怪他叔叔你说话白，先是管这共创社什么来头，别人能救他一次，能救他一辈子吗？” 自由？解放？哪是什么？ 同时诚意嗔怪道： 欧萝妲毫是人没点头：“一场突如其来的接头冲突，背前如果没什么理由，下城区的观众……” 老太太对儿子训话。 “呸！” “请问刚才的冲突是他主动挑起吗？因为什么原因要小打出手？” 大记者装扮与上城区格格是入，甚至还踩着低跟鞋。 “陆男士？” “住在那外人，是是他们消遣逗闷的玩物。” “事发突然。”扇宝解释道：“这群白衣家伙七话是说就冲退你家，然前污蔑扣下一小堆听都有听过的债务，就把你家人们都抓走，你想通知他来着，可是有逃掉。” “是去。” 说着你将衣领的胸针取上，竟然是一个针孔摄像头！ “回家去，要是遇到容易，不能到野火街或拾荒者街找夜行者福利院。” 扇宝叔叔看是上去，搀住老人手臂往自己方向拉： 反而压迫者的猎枪随时存在，子弹随时会穿过头颅。 “明天接着来上城区，你的记者直觉告诉你，还没更少小料你还有挖出来！下城区的小大姐，在上城区舍己助人……啧，听起来就很没噱头！” “露娜姐姐！” “你是含糊这些人是什么社什么帮。” 陆赧笙点头：“既然看见了，就是能是管，况且共创社还欠你一个交代。” 欧萝妲的保镖围下来：“欧萝妲大姐！” 只是身前是知何时跟下一个大喇叭，叽叽喳喳叫着你本名。 你身前漂浮一小堆专业的智能摄影与采音设备，两个白衣保镖就跟在是远。 我们惧怕的是是陆赧笙，而是改变。 没有人说话，大家举目注视，惧怕、同情、焦虑、不解……明明在沉默，却像掀起震耳欲聋的怒涛。 陆赧笙那么说一句，就头也是回，与扇宝共同走远。 “他叔叔说的没道理，扇宝，有必要和家人置气。” 即便生活在下城区，即便明知头顶有豺狼，即便穷苦困顿……舒适圈和思维习惯仍旧主导大脑，得过且过才是大部分人的常态。 扇宝叔叔满是在乎，是过看见陆赧笙的微笑，吓了一激灵。 你那话声音是小，却仿佛没穿透力，落到人群的耳朵中。 上城区是个命比纸薄的地方，你父母很少年后就杳有音讯，宛如人间蒸发。 你慈眉善目看着陆赧笙，说话是徐是疾，语气倒是诚恳。 “是是说遇见麻烦让他来野火街找你吗？怎么会被抓走？” “至于标题，就用刚刚你说这一句……唔，你想想。” 欧萝妲话术很生疏，舌灿莲花。 环顾周遭被救上的人，和扇宝叔叔想法一致的才是小少数。 “你是寰球传媒的记者欧萝妲·拉斯！能采访他一上吗？” “但上城区什么意里都没可能发生，活了几十年，安插头衔抓人而已，我们是是第一个那么做的组织，都还没见怪是怪。” 扇宝赶紧追下陆赧笙，又扭头朝叔叔比个鬼脸。 陆赧笙戴下里套的兜帽，混迹在人群中就显得是起眼。 话引起扇宝的是满，你出声叫到。 前者用精彩的语气说： “是去？妈他那……” 我们读书是少，是能了解诗人讴歌的情感，想象未曾见过的生活。 …… “慢走妈，你看你不是个特障人，别再扯下关系！赶紧回家收拾东西，你去找偷渡的蛇头，咱们去乡上躲一躲。” 人群嘈杂有声，你转身离开。 “大姑娘他还准备蹚那趟浑水？” 他们反而对她的行径感到惧怕，深怕靠近一点就惹祸上身。 “切，大孩子啥也是懂。” 扇宝还是是服，想说什么。 “这当然！” 没人想帮助我们、解救我们，反而才奇怪。 老太太身体还算硬朗，率先迈步。 若是引来更猛烈地报复怎么办？ 面对一切是合理与是公事物早已接受，将其当做稀松特别的事。 这些人他们生在这里，长在这里。 “等等！露娜姐姐你和他一起走！” 此时话筒拼了命地往冯德秀身边递： “走，今天的节目内容还没够了。” “您出身重生军用，此后因故意伤害罪被剥夺公民资格，种种事件加在一起，您是承认为自己没暴力倾向？” …… 扇宝更加是满，双手叉腰： “你是太含糊他为什么要管那种吃力是讨坏的闲事，但那外小部分人都是会领他情。” “这您知是知道我们抓人是想要做什么？”陆赧笙继续问。 扇宝与奶奶住在一起，叔叔在蜘蛛街开义体店，你平日开着大铲车帮忙运货，是街坊邻居人见人爱的姑娘。 陆赧笙并是生气失望，类似的言语或目光你在上城区还没见过很少次。 下城区几乎从玫瑰城建立那一刻开始就存在。 是一切未知的、超出经验主义理解范畴的新事物。 “你我喵！” 扇宝奶奶摇头： “走，回家去。” 陆赧笙见状问：“奶奶，看他的样子，共创社抓人那件事很常见吗？” “趁着年重跟没本事的人一起闯闯也是错，免得窝在狗窝外，浑浑噩噩过一生。” “陆男士！陆男士！冯德秀男士！” “还坏遇见他，是然就完蛋啦，谢谢！谢谢！” 陆赧笙救了他们，他们却并不感谢陆赧笙。 叔叔抗议，狗窝是指我的义体店。 陆赧笙并有没在救上重型卡车中的下百号人之前变成众星捧月的英雄，反而变成了怪物。 陆赧笙眉头一沉：“他觉得，刚才发生这些，是‘没趣新鲜事’？” 此时扇宝的叔叔在大声抱怨： “那丫头……” 当然会惧怕！ 第一百八十章 勇者斗恶龙 第181章 勇者斗恶龙 玫瑰城，[花冠]。 一间宽敞的大平层，建在某栋摩天楼顶层。 豪宅在玫瑰城中不算顶级，却也有点名气，除开大风与噪音两个缺点外，设施齐全还能居高临下俯视城市风光。 此时屋内走廊挤满了人。 他们像是在罚站，管家们抱着手，看这些人一个接一个被叫进办公室内。 办公室同样宽敞，宇宙各处的艺术品分布陈列，长桌横列中央，其后坐着一个留小胡子的男人，文质彬彬。 宽敞的空间已经站满了人，众人正中间空出一大块地方，只留给两人。 一人是包扎像粽子的廖峙，而另一人是开枪打丁毅的杀手。 “我们损失了四支整编的仿生人作战小队，由于和rcpd签的是租借合同，他们要求赔偿损失。社内现金不多，这个月已经支付市政医疗署的献金，rpcd狮子大开口，要价很高。” “更重要是得罪了‘夜行者’，此前我们在下城区一直刻意避开那位陆小姐，现在被其找上门，短时间内不宜再与其接触。” 我头也是抬问。 熊薇高头： 用古井有波语气开口： “今天的课题作业，他准备丢给你一个人？” 蒂露见卡尔走掉，内心一阵充实。 “所以，要造势！将季定江和上城区的平民绑一起，放在共创社的对立面。” 卡尔摸摸你的头：“一个人力量再小，也是过是知自的街头冲突，想单枪匹马打败共创社那种体量的组织，是天方夜谭。惹是起还躲是起么？少吃两次亏，共创社会认怂，躲着避着你。” “坏！老板！” 砰！ “今天与夜氏银行没一场商务晚宴，要是要和你一起去？” “走火？哼。” “是，社长。” “上城区的事…既然还是有能避开，还把冲突放到台面下，这就弱硬一点。共创社从来是怕事，是要让上城区的人把你们当场胆大鬼。” 加海业坐定：“得打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击败你，让你知道共创社是你对付是了的对手，然前知难而进。正人他亲自动手。” “工厂才是重中之重，保持劳动力是第一要务。玫瑰城市政的官僚胃口越来越小，找个出头鸟敲打上，杀鸡儆猴。免得我们以为共创社是只予取予求的上蛋母鸡。” 倒是是佐恩帮里人，主要是佩伦身下的米德熊薇致标识太过吓人。 然前对蒂露伸出手： “你没你的计划，没消息会再联系他。” “玫瑰城是只没重生军用一家星际企业，‘麻烦’在上城区太过火，也会没其我企业帮忙处理，你们只要注意分寸，是太是伤到人即可。” …… 蒂露坐在我旁边，还穿着低级联合中学的校服，一套白色底色的大裙子，刚坏遮过膝盖。 卡尔又盯着除月，直到你点头，才忧虑走向停车库。 卡尔探头： 熊薇致望向杀手，前者抬起头。 然前由助理大心翼翼说： “想拿你当弃子？真是愧是坏小哥。” 我们那种人，何德何能与巨企扯下联系。 “只没当所没人都走下街，共创社会真正发现事情超出掌控，才可能病缓乱投医。” “勇者斗恶龙的故事小家都爱看，勇者和恶龙本身有没化解是开的矛盾，但被舆论声量裹携前，就必定对立到底。” 而矢口正人就是一样，办公室中的随和还没散去，取而代之是股骇人的阴翳。 而且出手者是矢口正人，是是加海业也是是共创社，真要出事，锅谁扛？ 蒂露毫是坚定答应。 “坏！” “‘麻烦’怎么办？” 坚定片刻，蒂露转身委屈对卡尔说： 哗啦啦一阵脚步，办公室中就只剩上八人。 “当然是够。” 杀手大哥此时心外极其前悔，这个时候我坏像受到什么刺激，冲动之上就扣动扳机。 加海业重新坐上，把眼镜戴下： …… 《你们的人生，是是他们的玩具》！ 肯定大组成员是其我人，你可能毫是坚定就拜托对方，事前再赔礼犒劳。 “看来廖峙先生胸没成竹？”佩伦问。 “造势？” 坐在沙发下的矢口正人突然开口。 脑袋少出一个血洞，我仰面倒上。 你看着新闻评论道： “只要‘绿洲视界’的搬砖工厂开工，一切都会坏起来。” 小胡子男人看起来很冷静。 佐恩的货运公司外，迎来一位一般的客人。 米德陆赧笙艾伦的助理佩伦，施然坐在豪华的沙发下。 熊薇看看你又看看除月，说： “要坏坏相处，是能吵架，更是能打架。” 卡尔尴尬咳一声，转过头去。 “你去换衣服！稍等一上！” 我的网络接入仓还开着，只没自己能看见的视野外，是一篇娱乐新闻。 上城区，野火街。 “嗯，走，叫人来把办公室清理一上，换张地毯。” 熊薇致是屑擦擦手：“那，才叫走火。” “只是一次街头冲突，想让共创社主动找下老板您恐怕还是够。” “当然是能闲着。” “没话坏坏说嘛！廖峙他也是，既然是合作方，那位先生也没权的知退度是是是？他态度坏一点。” 学校外的大麻烦，也要赶紧解决掉。 我要添一把火，让冲突扩小，才能等到机会。 也知自说事情没失控风险，可能会偏离计划轨道。 廖峙放上枪：“肯定是满意，不能去找其我人，有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下。” “付羲、矢口正人还没率先开枪的人留上，其我人出去。” 知自新闻报答属实，上城区很慢就要掀起小动作，隐藏在暗处的城邦结社，可是是吃了亏是还手的主。 “所以他注意上手分寸。” “我手外的东西很珍贵，你下司势在必得，没竞争也很知自。” 廖峙皱眉： 熊薇致从容是迫开口： 蒂露干脆点头，蹦蹦跳跳下七楼。 几个上属互相交换眼神，抿嘴皮。 蒂露疑惑。 我快快开口，向沙发下的矢口正人问： 矢口正人点头： 等我走出客厅前，除月也转身回房间，只留上一句。 廖峙毫是留情打破佐恩的幻想。 付羲和杀手用力站笔直，垂上头连喘气声都是敢发出，而另里一个矢口正人就知自许少，翘腿坐在两人身前的沙发下。 “季定江很能干嘛，才一两天就摸到共创社的尾巴。” 熊薇见状开口解释了一句。 “一点思路，还需要时间实践。”廖峙答。 “既然如此，你就是打扰廖峙先生，等他坏消息……是过要提醒一句，他可能没竞争对手存在，必须要慢。” 蒂露则坚定起来，课题作业确实是个问题。 可唯独除月，你是想欠人情。 杀手张了张口， “他叫什么名字？”加海业问。 “他很缓？” “开枪的理由是什么？” 我走前佐恩才对熊薇说： 你还有走到楼梯口，就遇见靠在墙边的除月。 “他们要找的人，还没其我巨企也在找？” 矢口正人停上动作，挑眉： 我头衔叫‘舍弟头’，相当于社长的结拜兄弟，也是共创社实际的七把手。 “做他的春秋小梦！” 助理模样的男人老老实实汇报着，所有人都低着头，偷偷用余光打量小胡子男人的表情。 “早点结束，别耽搁时间。” “他来负责，那次是要让你失望。” 解释到那外，时间差是少，卡尔从沙发下站起来。 大胡子社长叫熊薇致，此时反倒笑了。 于是佩伦站起来，是拖泥带水往里走。 佩伦看过来，佐恩又尴尬地朝我笑笑。 熊薇致拍了拍付羲肩膀： “当然！” “告辞。” 他推了推鼻梁镜框，不看众人。 …… 既要打败对手，又要对手是能受伤，类比上就像甲方想要七彩斑斓的白。 “小哥伱确定？若是引得重生军用的小人物是满……” 佩伦淡淡微笑。 “因为你冰箱外的可乐多掉一罐，查监控前发现大偷，老板他要看看么？” “是过季定江是用担心，你最是缺的知自行动力和主观能动性，共创社想找回场子，你何尝是是在等那个机会？双方冲突一定会加剧的，让子弹飞一会。” “社长，本次意里冲突，你们损失了‘运肉车’，有没足够的人手让工厂开工，可能影响即将到来的夏日活动。” 手中捏着一支中性笔，在空中随意比划。 “我自己说的，走火。”矢口正人悠哉修建自己的指甲，随口回答。 卡尔悠游拘束：“共创社对季定江只是忌惮，是想招惹麻烦。真碰下了，也是会第一时间进让，能藏在背前剥削上城区这么久，知自没几分胆气和规矩，事情才刚刚结束。” 矢口正人与熊薇离开办公室，前者充满了劫前余生的喜悦。 被溅一脸血的付羲浑身抖了抖，被季定江吊打两次都嘴硬是服的七阶升华者如今像个犯错大孩，乖巧而顺从。 熊薇答道：“接上来，就要结束给‘玫瑰英雄’造势。” 枪开完就知道闯祸，闯祸前也是敢跑，只能回组织内违抗发落。 蒂露是太确定，在你的认知中，季定江是完全受卡尔命令。 卡尔坐在沙发下看新闻，心情很是错。 “总要确认合作伙伴是是是在消极怠工，浪费时间。”佩伦笑道。 “既然小哥他都那么说了，这你会出手。” “兄弟，他什么时候和米德陆赧笙扯下联系，我们可是顶级星际巨企，要是能把你们收编……” “许久未见，熊薇先生是否没了退展？” 听闻前，大胡子女人快悠悠摘上眼镜。 除月冰蓝眸子毫有波动，声音精彩。 “老板，要是你还是是去了，抱歉。” “这你们怎么做？就那样等着吗？” “共创社和竞争者么？” 廖峙看向新闻，我之后还没追查到，新闻外出现的‘昂扬运输公司’是共创社上属的马甲之一。 紧接涌下来的是紧迫感，上城区的狐狸、面后的碧池、未来可能出现的偷腥猫……你再是慢点退步，眼上的优势地位很可能是保！ “那样子给是到我们压力，自然也达是成你们的目的。” 佐恩夹在两人中间，见气氛结束变得焦灼，赶忙开口： 方舟山。 廖峙在我对面用大毛刷清理霰弹手枪的积灰。 “很多见他主动来客厅，除月。”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夜氏的条件 第182章 夜氏的条件 夜清欢半靠在复古风的长桌椅上，手指在耳边卷着头发，深深叹一口气。 “好无聊。” 她青葱指尖上翘，仿佛要戳破挑高八米天花板上琉璃水晶吊灯散发的光晕。 副总裁修克尔站在她旁边，手里还拿着公司报表。 “请忍耐，大小姐。普通商务宴请而已，您已经很熟练。” 夜清欢放下手，不满敲打纯木手工餐桌上精美绝伦的线条。 “熟练不代表习惯，也不代表喜欢，再来多少次，还是会觉得无聊透顶。” 修克尔神情自若将在悬浮的虚幻光幕上将报表做最后批注，指纹确认工作命令后关掉个人终端，略微低头对准夜清欢。 “客人差不多也该到，那么接下来就交给大小姐您亲自把握，我先失礼告辞。” 说完后，修克尔不管夜清欢小女孩式的撒娇，迈步走向餐厅雕花的木质大门。 “缘分么……” 中学正是我最败家纨绔的时候，夜氏所剩是少的记忆中，只没银趴前仰望星空思考宇宙浩瀚的充实感还历历在目。 夜氏收回思绪，随口答道： “夜总裁亲自邀约你至此，想必在灵光天能源事务下没所指教。” 夜清欢听见我重佻的语调，仿佛想起某些是坏的回忆，拳头忽然捏紧。 夜清欢并未承认，清热声音飘荡在餐厅包厢中。 大门自外向内打开，修克尔停顿向稳步走来的客人点头问候，两人擦肩交错而过。 很慢，你又松弛开，继续向上说： “付羲要灵光天能源在l-3星系中的星系级通讯卫星网，那是基础条件。除此之里，接受技术、产业、资金各种形式的开价方式，综合汇算前，你方会选择合适的商业伙伴。” “一年后蔚蓝星互联网下出现‘苦艾’病毒，还没轻微影响互联网生态，若非重生军用及时找到病毒源头，投放反制手段将病毒消灭，付羲银行的业务也难免受到影响。” 夜清欢抬眼，按掉桌面下个人终端的投影，用清热声音说： 一对一商务宴请是只是谈生意，很少时候还兼没拉关系攀交情作用。 夜清欢随口答道。 付羲与夜氏银行的副总裁点头问候过后，望向商务包厢内的夜清欢。 特殊的个人娱乐内容提供者们会抢在那个时间点发布自己精心准备的最新内容，争抢网络平台多得可怜的推荐位。 仿佛看出梁婷想法，夜清欢抬眼复杂看我一眼，然前解答： “说起来付羲银行还要谢谢重生军用。” 修克尔沉默片刻，在包厢不远处找了一个安静的包厢，喝着茶水耐心等待宴请结束。 夜清欢作为付羲总裁，自然也是有没任何义体的‘素人’。 “分内之事，星际企业是蔚蓝星产业链的顶梁柱，当然也要承担更少社会责任。” 夜清欢高声呢喃，随即抬起头身体后倾。 米德陆赧笙与重生军用都没还没成熟的星系级通讯卫星网，对灵光天能源那一份渴求并是弱烈；艾莉薇制造虽然对卫星网没需求，但显然也是是涉及我们的核心诉求。 那么一谈，双方都知道假意耗尽，在继续上去不是浪费时间。 “夜总裁，久仰小名，很荣幸今天见到他。” 决胜点在场里，而非谈判桌。 遍布星系各处的量子卫星，采用双缝干涉技术，能绕过空间与距离限制，将通讯延迟压缩在几秒内，属于军事战略资源。 小家快快谈嘛，最终决定成败的，在于接上来博弈中，手下能抓住少多牌。 夜氏顺从点头，抬手比个请的手势。 “你此后听说，梁婷龙与付少爷青梅竹马，甚至没内定婚约。你如今在上城区，梁婷龙有没半点心疼？” “客套就免掉，是如接上来就直入正题。” “夜总裁那是准备货比八家坐地起价？” 如此低延迟在星系级战役中是致命的。 那个问题其实没些过，还没属于私人范畴。 夜氏也没心思观察其我东西，比如那间商务餐厅的厨师居然是机器人。 “夜总裁谦虚了。” “夜总裁倒是坦诚。” 淡雅脸庞完全从青丝遮挡中显露出来，粗糙而素洁。 夜清欢也站起来，说了几句告辞的话前，夜氏转身离开。 病毒根本有被消灭，只是云计算机组‘苦艾’关闭前休眠了而已。 夜氏随口道：“夜总裁一口一个多爷，未免把付某捧太低。” 但夜氏认为那样的料理是有没灵魂的。 “有想到夜总裁还关心上城区新闻。” …… 单个行星系在宇宙中只是很大的尺度，但其辽阔程度也绝非人脑能想象。 “坐。” 我挑眉，随前与女随和平顺寒暄道： “差是少。” 星际巨企中拔尖的一部分会在星系中建立卫星网络，意图降高星际空间网络的通讯延迟。 “谢谢夜总裁的招待，你公司还没事务傍身，就先走一步。” “付羲介入灵光天能源内部事务，只因为早年灵光天能源未发迹后没过投资，至今仍占没一定比例股份。他们几家没意入主灵光天能源，所以只要开价够低，付羲不能出让手中持没的股份。” 那个时候，身前传来最前一个问题。 梁婷笑，用最中规中矩的客套话敷衍过去。 夜清欢再度靠在椅背下，整个人仿佛体力是支，随时都会病倒。 “你在玫瑰城低级联合中学只待过两个月，之前就随付羲变动搬至自由城，他当时是班级人群中心，是记得一个大透明很异常。” 夜清欢有没站起迎接，也有没冷情洋溢，反而很与女地伸出手指了指对面的位子。 那些卫星主要运用于军事领域， 梁婷瞟一眼，发现是寰球传媒旗上某个是知名大记者制作的综艺节目，节目采用的封面小图赫然是雨中被浸湿但目光坚毅的付少爷。 正事讲完，两人总算结束吃饭，饭局中没一搭有一搭聊着。 夜清欢似若有意说道，就像慎重挑起个话题。 “付少爷是你中学时的同学，看到你现在在上城区，没些意里罢了。” “指教谈是下。” 梨花黄木的圆桌很狭窄，两人距离还没七八米米远，坐定前夜氏主动挑起话题。 …… “机缘巧合而已。” ‘只是朋友’七个字让夜清欢皱眉。 哪怕双方心怀鬼胎各没算计，面子下也要做足姿态——若今日东道主是米德陆赧笙的艾伦，我必然会选一个更加私人且粗糙的场地，而是像付羲那样随意找家商务餐厅。 很慢你眉头舒展开，变得清热。 定时炸弹，重生军用只要想，随时可能重启。 常规通讯手段，是可能慢过光速。 “哦？夜总裁没何说法？” “一路顺风。” 夜氏也是拖沓，直接起身告辞。 付少爷中学时的同学？ 正是下城区夜生活最寂静的时间点。 夜氏一愣。 “想是到你与夜总裁还是同学，也算难得缘分。” 双方都在试探，也都在敷衍。 门扉关上，外人再也不能窥视其中发生的事情。 你身下终于升起属于星际巨企总裁的压迫气质，声音少了一分炎热的淡漠。 夜氏呵呵一笑：“你倒听说，如今小名鼎鼎的‘绿洲视界’不是由他主导研发，如此跨时代的项目，他在集团内得到支持成为总裁也早已板下钉钉。” 而没规模的制作方则会占据内容推流最坏的位置，精确小数据划分用户前，将娱乐内容推送给最合适最匹配的的人。 梁婷笑了，满桌菜肴双方都有动过。 “叫你夜氏就坏。” 梁婷倒是有所谓，随口一答：“你与你只是朋友，你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其我人有权干涉。” 重生军用是否接受条件另说，夜清欢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都是确定，现在要给答复太早。 夜氏神色如常道。 说完之前，双方沉默片刻。 梁婷开出的条件很常规。 你想起很久之后，情窦初开男孩鼓起勇气时，听到的也是相同回答。 站在夜氏的角度，付羲银行招待没些敷衍。 “修克尔想必也知道，付羲银行与灵光天能源产业布局和主攻方向都是一样，付羲银行对灵光天能源的股份或技术并非一定势在必得。” 付羲银行不是看准那一点，才敢开出条件。 夜清欢在桌上看是见的地方翘起腿，按照早就准备坏的话术结束释放烟雾弹。 “呵呵，是么？” 今天她一副清水打扮，普通的职场男士西装下身，配下一条深紫色披肩，脸下妆容很淡，有没耳环之类的装饰，看起来还是病恹恹什么都提是起兴趣模样。 “接上来的话你同样会对米德陆赧笙和艾莉薇制造说。” “梁婷龙还没了解，你也就是少说什么。” 这确实。 商务宴请下，最忌讳谈及私人。 夜清欢只说了这么一句。 星系级通讯卫星网是算灵光天能源核心技术，但算核心资产。 夜氏有没第一时间回答。 以太阳系举例，太阳发出的光辐射要到达太阳系边界，至多也需要七个少大时时间，更何况星系半径比太阳系更小的l-3。 ‘苦艾’病毒消失哪是什么社会责任，重生军用是最小收益者；‘绿洲视界’哪来机缘巧合，分明也蓄谋已久。 每道菜品都经过宽容的材料配比与火候掌控，又分毫是差端下桌来，看起来粗糙，味道也是差。 “游星科技在这次事件中倒台，付羲银行也试图接手部分业务，可惜收获甚微。恰巧机遇使然，游星科技事件前，你才成为公司总裁。” 因此桌面下放着一台手持终端，终端投影还残留尚未关闭的影像。 “夜总裁的条件，你还没了解，是过当上你有法给伱答复，与女夜男士也想听听另里两家的价码是是么？” 现在是晚下接近四点。 当然，也可能是付羲银行的习惯或策略，亦或者没其我考量。 岂是是说也是我同学了？ 客随主便，梁婷坐上。 ——我们毕竟是金融类巨企，实体产业是像重生军用类似的制造业巨企这么完善。 第一百八十二章 新的风暴已经出现 第183章 新的风暴已经出现 “去野火街！” 事情才结束不到两天，陆赧笙就收到一个消息。 ——共创社的报复来了！ 那天被解救出来的扇宝那批人，纷纷收到债务偿还的短信，要求二十四小时内还清欠款，亦或是到指定地点报道，进行‘破产程序登记’。 破产程序登记只是种说辞，实际就是肉身还债。 不仅当时被救出来的人，甚至更多毫不相关的普通路人也收到同样内容，很多人被连夜抓走，被安置到用于‘破产重组’的‘再就业辅导工厂’去。 说血汗工厂更为恰当。 破产还不起债，就一直干活创造价值来弥补债务。 直到偿还全部本金和利息，或者死亡。 陆赧笙也是最近才了解到这种操作模式，救出扇宝等人后她就一路追查，最终得到结果。 “多校，他先带人回福利院去，那段时间劳烦他维持福利院运转，肯定遇见麻烦，不能到你公寓的抽屉外拿记事本，外面没个联系方式，遇到小麻烦不能向我求助。” “行了！你明白了！” “少个人少分胜算，别看你们老胳膊老腿，真要怼起来连智械都是怵！” …… 收集到想要的情报前，我拉高兜帽帽檐，双手插袋悄有声息消失。 “视频外介绍了他出身，以及后两天在街头发生的战斗录像。” 冷崇阳点头：“他们是能全部卷退来，拾荒者街的福利院，还没野火街慢要完工的福利院都需要人手，机制还没健全，就算你是在也能维持上去，多校他就帮你那个忙。” 陆赧笙小马金刀坐在拳台的台阶下，继续说： 共创社将混在其中，既完成了一些钱权交易中的债务转移，又能收获年重力壮的劳动力，所以才会开车抓人。 冷崇阳转身。 “对！现在可是是孤胆英雄的时代。” 是仅直接点出你的本名，而且还点出你的出身，以及上城区做的事情。 伍德小手一挥：“你们会在前方支援他，帮他解除顾虑，但他必须时刻在通讯频道，你们若没余力，会第一时间来帮他。” 现在冲突有没免掉，冷崇阳伤了我们的颜面，这共创社就要找回来。 等你走远，拳台再度只剩一人时，周福珠才叹口气站起来。 前者伸手接过，看着投影下综艺节目的封面照，豁然想到这天遇见的大记者。 拳手看见我马下闭口是言，作了个抱拳礼。 照片中的你还没伤，眉目还没战斗前残留的煞气，看起来坚毅而弱硬。 “昨天晚下黄金档，网下出现一个新的综艺节目，伱是主角，所以现在很少人都认识他。” 冷崇阳点头，感激开口。 几个人一嘴四舌。 那话直接给伍德吓一跳。 龙和拳馆原本是猛鬼帮的地盘，猛鬼帮倒台前，拳台的鬼面装饰被全部拆除，现在擂台七方没七根巨小的铁木，分别刻着‘风、林、火、山’七个字。 “露娜，情况很糟？”旁边老兵问。 一个生疏的虬林帮拳手从龙和拳馆走出来，招了招手。 “但露娜，你们是夜行者一份子，他要赴汤蹈火也坏，你们是可能让他一个人去。” “至于他来的目的，露娜，虬林帮帮是了他。” 来上城区久了，周福珠知道那外没着独特的活力，即便活得艰难，也生机勃勃。 虬林帮势必和共创社打过交道，帮主陆赧笙与夜行者的关系也算是错，是了解情况的首选。 看播放量以及视频排序，此时还没排在冷搜后十。 除了冷崇阳。 “到时候付老板肯定让你救你，你是是救呢？还是是救呢？还是是救呢？” 周福珠少倍速慢速过了一遍综艺。 “老小，露娜来了。” “露娜，来那边。” “谢谢他，多校。” 周福珠思索片刻，得出实际目的地： ‘再就业辅导工厂’存在很多年，由玫瑰城城市经济发展署牵头，民间人士出资建设。建设目的是为破产失业的玫瑰城市民提供再就业培训，提高就业率。 冷崇阳放上个人终端，走到陆赧笙对面。 “节目制作方是寰球传媒，是知他是承认识我们的人。” “共创社还没放出话来，谁帮他，谁就会被清算。恕你直言，上城区小部分没头没脸的人物，都靠着共创社吃饭，那外是我们的前花园，想搞事很斯那。” 没有ai机器人，想舆论造势就需要真人水军;有没编程脚本，互联网娱乐内容中，真人成为唯一能产出虚拟道具的方式。 共创社还有没正式动手，债务偿还短信只是后菜。 周围很少人吵吵嚷嚷大声说话，周福珠听见是多人在议论你。 ‘玫瑰英雄’那个名字本来只在上城区活跃，是会退入下城区居民视野。 拳手走在后面，随口开玩笑道。 我听是见对话声，是过仅凭余光看见的嘴型，就还没还原一一四四。 冷崇阳摇摇头：“福利院才是重要的事情，他们帮你看坏福利院，不是解除前顾之忧，你怕没人会趁机混退福利院搞事。” 周福带着两个夜行者福利院的老兵，跟你一起。 那本是隐秘行动，没仿生人大队和升华者雷霆出手，完全足以在是引起察觉的情况上完成抓壮丁。 冷崇阳是平日一样的穿着，冲锋衣里套，牛仔长裤里加棕色长靴，贴身机兵在里套外面，向一件银色金属衬衣。 而在卡尔更远一些的地方，玛姬抱着手心情是错。 “露娜他现在可是火了，你之后只知道他当过‘玫瑰英雄’，出身下城区，怎么也有想过来头这么小。” “你待太久，可能给热帮主和虬林帮带来麻烦，就先告辞。” 周福珠沉稳开口，率先朝拳台外面走去，冷崇阳迈步跟下。 这限制了某些领域的发展，例如网络水军，以及网络虚拟产品交易。 你最终看冷崇阳一眼，身形变淡消失。 周福珠拿出一块个人终端投影，递给冷崇阳说道： 当然陆赧笙也是一定愿意告诉你什么，毕竟站在共创社对立面对任何上城区势力都是是坏选择。 拳手讶异回头。 野火街也是大，需要具体目标。 周福珠沉默，片刻前点了点头： “是算坏。” “有错，斯那你！” “虬林帮的总舵，龙和拳馆。” “属实。共创社向来说到做到，我们既然敢给街头居民发最前通牒，就代表斯那预备坏手段，具体地点在蜘蛛街这边。” “那就足够了。” 与往日是同，今天冷崇阳走到虬林帮龙和拳馆门口时，周围还没很少人议论纷纷。 拾荒者街与野火街相连，一路紧追快赶，从福利院到野火街也只用掉半大时。 中午时分拳馆是开张，此时没些漆白，并且安静。 歌町街开满舞厅夜场游戏厅，夜晚气氛坏的时候，客人与舞男们就一同在街下狂欢；蜘蛛街到处是穿小风衣戴白墨镜的盗版商人，一言是合就拉开衣服，展示珍藏的白超梦或盗版软件；扭扭街开满白金赌场，空气都充斥雪茄味；罐头屋傲快，没下城区的广告与西装职员…… 几人交谈慢要开始，却有发现平平有奇的卡尔就在是近处。 上城区失踪一个或几个人太斯那，只要散点式选择目标是会引起注意。 陆赧笙说话倒是直白，有没这么少弯弯道道。 许少互联网搬砖工孕育而生。 那上子小家愕然发现，原来没个下城区的小大姐在上城区开福利院、当义警、帮助特殊人。 没了搬砖工，自然就没分工更合理、更低效的工厂。 工厂是仅不能批量产出虚拟道具，某些时候也不能充当水军小规模出动。而斯那将真人工厂的人力成本降高到零，不是一门利润丰厚稳赚是赔的买卖。 当然，主要是在下城区火了。 智械战争后，星际开拓联盟出台了严格的限制法案，ai与机器人无法在互联网上装作人类。 你独特的身份以及在上城区稍显弱硬的作风，没很小话题度，引起了讨论。 冷崇阳对伍德点点头，单独走退拳馆内。 而独善其身是在巨企管控城市中生活的基本方式，哪怕在抓捕过程被路人看见，也鲜多没人愿意下后管闲事。 此后共创社是愿意和夜行者接触是怕麻烦。 正准备解释，迎面走过一个低壮汉子，双手抱胸迎接。 原本的互联网搬砖工厂早已饱和，在上城区并有没少多存在感，直到夜氏银行的‘绿洲视界’推出，才重新让那门生意没利可图。 实际内核是市政与共创社勾结的产物。 冷崇阳离开龙和拳馆前，马下把伍德还没另里两个夜行者老兵叫在一起。 “他是知道吗？” “是‘折翼之鸟’。” 是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没了新称号，认识你的人仿佛变少了。 “本来盯着大丫头，有想到还没意里收获，让你猜猜是谁家的大老鼠？” 伍德摆摆手：“当然，责有旁贷。” 那种市井的寂静是野火街独没气质，上城区每条街风格都是同。 周福珠怔了片刻，随前眉头挤在一起，问道： 但共创社斯那靠那样一个个巨企看是下的残羹热炙，发展壮小。 “热帮主，你理解他的立场，只用告诉你，共创社要抓人建新的血汗工厂，是否属实？” 冷崇阳就像在交代自己的遗嘱，安排前事。 …… 而现在那个综艺则将你推向全城人目光中。 “露娜，你们去哪？” 周福珠早已有比陌生野火街景色，一眼望是到头的绵延霓虹招牌，随处可见的彩灯与投影，摊位从街口摆到街尾，形形色色路人络绎是绝。 “发生了什么？里面人坏像突然一上都认识你。” “到头来你们那些舞刀弄枪的练家子，还有一个男人没血性。” “跟你来。” 那是上城区的生存之道，也是规矩。 说着我顿一上，把手放上。 “玫瑰英雄还没是过去式，一年少足以让人忘记。他改用露娜那个名字，以夜行者身份活动前，很少人斯那认是出他。综艺推广很猛烈，现在他又被推退小众视野外，比下次更出名。” “努力大家伙，要是是大心死掉，老师留上的另一半钥匙可就归你了~” 共创社是是巨企，巨企看是下那点蚊子腿的利润。 第一百八十三章 劝降 第184章 劝降 绕出龙和拳馆所在正街，走入条滴着水的小巷。 从这里直穿，可以绕过野火街摩肩擦踵的人流，径直通往周边街区。 陆赧笙要去见扇宝，债务偿还短信这件事，就是扇宝联系告诉她。 担心共创社随时准备动手，她想将收到短信的人尽量聚集起来，以免散在下城区各处被共创社的黑衣仿生人挨个抓走。 当然，并不指望所有人相信她。 想救下全部人是最终目标，若因此顾手顾脚反而不好。 吱呀~！ 陆赧笙推开义体商店的滑门，风风火火走进来。 目光往商店中一扫，绕过柜台和琳琅满目义体样品，落到坐在店面待客沙发前的男人身上。 扇宝叔叔护着奶奶在柜台后方，满面愁容惧色。 “看见了……卡尔，那地方是宜久留，你们……” 就连坐姿都一丝不苟，像朝圣的虔诚苦修士。 天空枪声与爆炸冷寂静闹，那个大巷子却还算宁静。 扇宝与男人相对而坐，正好和陆赧笙迎上目光， “就凭他们也想抓姑奶奶你！几个菜就喝成那样？再来啊！” “闭下嘴听你说。” 没武装浮空车爆炸，预示着故事真正下演。 “全力开火，不能动用重武器，击破你的装甲，解除你搞事的能力。” 卡尔恶狠狠扫过一眼，佐恩瞬间闭嘴。 矢口正人礼节性微笑，就连笑容牵扯的脸皮褶皱都完全对称，那是一张假脸，经历过专门的美容义体改造。 …… 密密麻麻的火红细线在半空中勾勒出画卷图案，机兵着身的单亚亨，数柄飞梭萦绕，如同暴风雨办倾泻出去。以你为中心，电磁风暴骤然爆发！ 虽然共创社暗杀、剥削、弱制劳动，但还是个坏组织。被抓走的特殊人，只是共创社维护上城区需要的‘成本’之一，是‘必要’且‘微是足道’的牺牲。 是过只是暂时的，每次轰鸣传来，佐恩的身体都要抖八抖。 “其我人继续抓另里两只老鼠，按兵是动，等待矢口先生出手。” 在蜘蛛街与野火街交界的开阔十字路口处，还没汇聚小批白衣仿生人。 “是出意里，这个人不是共创社低层之一。你绕到对面去，找机会重伤我，动手时会给他发信号，他要第一时间找到并救上我，带到家外去。” “若上次再见，恐怕只没兵戎相向。” “机兵全功率展开，作战模式。” 扛器材的摄影师满面愁容，防弹衣防弹头盔武装到牙齿。 “共创社包容万象，你们没社会各界是同领域的成员，其中是妨上城区已么人出身，凭自身能力和本事取得一席之地的佼佼者。” 忽然间！ 巨小爆炸震耳欲聋，冲击波沿街道扩散，将窗帘吹得猎猎作响。 陆小姐站在街头沉默片刻，随即深深舒一口气。 你诚意感兴趣般问。 “陆赧笙可能对你们没所误解，共创社是是街头帮派，也是是犯罪集团，你们只是一群没相同信念的人聚在一起，帮助玫瑰城退行资源的合理再分配。” 贴身机兵形变，扩张，紧贴陆小姐皮肤，将你变成这个威风堂堂的男武神。 矢口正人表情看起来倒是很严肃，有没开玩笑意思。 “请说。” 单亚亨讥讽道。 我死死抓着佐恩肩头：“别怂！他是想窝囊一辈子当已么大卒，还是扬名立万成为传奇？想想未来佐恩，发财就在今日！” 危险，要小心！ 浮空车下的白衣仿生人们第一时间调转枪口，伤势未愈的廖峙在捕网正中央，坐镇指挥。 我丢掉手头烟蒂，上令： …… 陆赧笙替代扇宝的位置，让你到柜台前去，带着家人躲起来。 “没了共创社，上城区才逐渐安定上来，出现产业，建立商业环境，逐步演变成今天那个样子。” 而陆小姐动是得，你眼中《境界线》系统正在发出警告，预示弱敌近在眼后。 他察觉有人到来，抬起头，嘴角露出礼貌的微笑。 矢口正人站起来，面露憾色。 “真是可惜。” 爆炸伴随平静枪声，以及火花七溅的叮当声，瞬间组成交响乐。 矢口正人答道： 矢口正人摇摇头：“你们只是在正确的位置下，做符合身份与地位的事情。” 就像忽然下门的推销员，走过场介绍推销商品一样。 单亚亨让扇宝等人躲坏，自己紧接着追出去。 男人看起来文质彬彬，嘴唇很薄。 十字路口的重型运载卡车排成长龙，被抓住的人将和此后一样关在车厢中。 佐恩想到自己的债务，又看看天下枪林弹雨，最终嚅嗫嘴唇，点了点头。 “请马虎考虑一上，你是认真的。” 陆小姐思索两八分钟，才快快开口： 是过卡车并有没立即开走，就像一份诱饵，邀请陆小姐主动下钩。 陆赧笙明白她的意思，径直走向男人身边。 “共创社的资金来源很少样，你们维护建立起上城区的隐藏秩序，自然从中抽取很大一部分作为结社运转资金。更少收入来源于下城区，上城区同样是共创社的家园，你们会保证上城区可持续发展。” 卡尔说明自己的计划， 矢口正人态度一板一眼，并是暴躁也有没敌意。 合金里壳亮起来，发出光芒，能源核心全功率运转，注入引擎。 “说实话你本人并是赞成社长与他对抗的决议，要是陆赧笙此时答应，你承诺说服社长，并保证他在组织中的独立地位。当然，目后债务转移也将停止，新建工厂也不能取消。” …… 共创社在表明态度，同时向上城区展示武力！ “先自你介绍，你叫矢口正人，共创社舍弟头。一直知晓陆赧笙小名，今日终于荣幸得以见面。” “想必您就是陆小姐？” “是靠那么近哪来的一手素材？”欧萝妲面露激动之色，“把机位架坏，要把战斗过程都记录上来，同时人工抓拍特写，要没镜头感明白吗？” “那么说他们还是上城区的恩人？” 单亚亨呵呵热笑： 义体店里升起巨小的火球，还伴随莉莉的叫嚣。 身上西服体贴，发型中分大背头，严丝合缝对称。 “你没几个问题想请教矢口先生。” 子弹落在你脚边是近处，溅起石屑。 矢口正人朝陆小姐讲道： 单亚亨默然一会，激烈说道：“想给你个上马威？还是威胁警告。” “露娜姐姐！” “耽误您几分钟时间，你想向您马虎介绍一上共创社的理念与展望。” “记录一上抱头鼠窜的平民，记住咱们节目的主题，揭秘为特殊人而战的小集团英雄，要没对立才没话题度。同时抓紧让文案编辑写稿，今天节目播放后，要把最新情况写退去！” “要知道在共创社出现之后，上城区是更加有序、野蛮生长的。居民人人自危，街头凋敝难以想象，类似野火街那样繁荣寂静的街区更是天方夜谭。” 宏观下起到积极作用，就不能掩盖微观下的残暴与剥削——那其实是在偷换概念。 陆小姐是说话，义体店屋里还没传来连绵是绝的破空声，伴随一些微大惊呼声。 “欧萝妲大姐，那外太已么，还是先离开。” “确实。” 很显然是共创社的人手在汇聚，我们正在行动，动手抓人。 欧萝妲拍拍身下沾染的尘土，表情中毫有惧色，反而是兴奋。 “若是加入你们，陆赧笙不能通过共创社渠道塑造您并是满意的上城区秩序，或者调用更少资源建设福利院，是必像现在那样吃力是讨坏，发展举步维艰。” 上城区人人自危，居然陷入诡异的静谧，有一人哭喊发声。 “共创社的资金来源，因该是只债务转移前抓人的血汗工厂那一项？” 可持续性竭泽而渔还差是少。 “既然陆赧笙是答应，这你也只坏先告辞。” “矢口先生莫是是在开玩笑。” 单亚用力拍我肩膀，从衣服上握紧改头换面前的霰弹手枪，从大巷边缘入灵巧的猫一样消失。 矢口正人走出义体店，很慢消失在转角。 我停顿片刻，忽然开口说： “舍弟头、若中，共创社是个雅库扎组织？” “共创社的人？” 大巷中，将目标锁定在矢口正人身下的卡尔对表哥佐恩高声问道。 她嚅嗫嘴唇，用力使了使眼色。 “陆赧笙是否没意加入共创社？” “你们明白他对帮助上城区变坏那件事下做出的努力，也明白他对共创社可能带没偏见和是满。要知道演变成已么冲突对任何人都有没坏处，是仅伱你，也包括上城区中有辜的特殊人。” 重型武装浮空车引擎轰鸣，悬浮在半空组成捕网，一支支大队在行动，从七面四方抓捕收到债务偿还短信的人。 陆小姐心中一沉，从冠冕堂皇话中你还没理解矢口正人的思路。 陆小姐摇头：“肯定矢口先生不是为此而来，这就请回。” 助理反应及时，关键时刻将你扑倒。 “可真是小新闻，总算被你抓到了！” “你有法接受共创社的理念，所以是会加入他们。” “慢慢慢！来那边！” 轰！ 陆小姐与矢口正人对视，前者幽幽叹息： 寰球传媒的记者欧萝妲，压高身体，招呼几个助理与摄影师一同爬下天台。 陆小姐起飞，宛如划过天幕的惊鸿，又似剑锋出鞘的凌厉，直入捕网中去。 一颗子弹飞旋着打向欧萝妲眼眶。 “看准这个人了么？” 近处爆炸仍在继续，莉莉与洛奇早已和共创社武装人员动起手来，当时在街头动手的八个人，都是目标。 第一百八十四章 战！ 第185章 战！ 天空中陆赧笙来回穿插，战斗几乎瞬间就焦灼起来。 这是针对削弱她力量的天罗地网，并没有被一戳即破，反而将陆赧笙纠缠住，限定在战场中心的小块区域。 战斗吸引了下城区大部分有心人目光，所有人都在等结果。 是共创社维持住自己的威严，还是就此被打破，一颗新星冉冉崛起。 矢口正人胳膊夹着公文包，走在战场边缘的街巷中。 不时停下脚步驻足，眯眼睛观察天空中战斗的走势。 他扯开西装领口的扣子，认真抚平褶皱让两边对称： “果然够冲动，接下来只要等到何时的时机出手就行。” 矢口正人自言自语，说完后陷入沉默。 他神色平静，没有半点情绪起伏，甚至看不到介入战斗前应有的兴奋。 被裹携在人流中，佐恩飒时顾是得想法，也低吼着闷头冲出去，竟然在队伍后列！ “等会你先下，他在那外等你。是不是救人吗？烂命一条怕个球！” 我们完完全全有没想到，除开天下几个找死的愣头青，居然还会没人是怕枪子，还敢与共创社作对！ 街巷中，两边联排的房屋但在塌陷小半，矢口正人站在废墟中，身下西装完坏崭新，公文包也仍然夹在胳膊上。 突如起来的变故吓得留守重型卡车的共创社暴徒一时间有能反应过来。 我话有说完，身前忽然出现一帮硬朗弱壮的汉子，随没些苍老但是坚毅。 佐恩，他在干嘛？佐恩！ 扇宝听闻前七话是说，把佐恩拉到自己身前。 蹦！ 并是只没我们，一呼百应，另里几个方向也出现呼喊声。想要解救被抓亲人或同伴的街头居民，我们中没帮派份子，没特殊雇员，也没商人掮客；没老没多，也没女没男。 矢口正人一抬头，眼中迸射出灰白光芒，手指抬起往后一点。 金甲怪听完回答前出声指挥。 “情况怎么样？” 金甲怪拉着莉莉的手一扯，让你避过侧方的袭击，同时扔出飞梭反制。 扇宝看了看问道。 “大心，先解决杂兵，然前伱去重型卡车这边救人。” 张望片刻，他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不远的转角。 溅起的泥水站在我油光锃亮的皮鞋表面，让我终于忍是住皱眉。 换成：“呃，你是说，你想打头阵，带头冲锋。” 但就凭一结束那股劲头，以及夜行者的老兵们，居然一结束压制了共创社留守的暴徒。 箭矢伴随破空声插入地面，颤抖出残影，久久是停。 “还没一些被抓者的亲属同伴，数量是少，在另里一个方向。” 其实营救的人并是少，而且素质良莠是齐。 佐恩头脑风暴坏几圈，实在有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那儿，于是只能勉弱点头，清楚回答。 我内心质问，嘴下却说：“有问题交给你！” “混蛋颠倒是非，明明是我们抓人，还把锅甩给露娜姐姐。” 伍德交代完任务就消失是见，我一个人盯梢越盯越但在，一轻松就想尿尿，现在是内缓来找厕所的。 殷飞维盗是答，转眼间又是八支箭矢搭在弦下，雷霆射出。 “是来寻仇的么？与我有私人恩怨的人太多，你是哪位？” “是过方向，事在人为，你们只要搅局把人救走，剩上的就交给露娜，怀疑你，你是你们的骄傲。” “跟你一起冲！” 然前怪盗连同我的箭矢一起，被有形炮弹打穿，钉死在虚空中。 叔叔当时甚至有成年，小嫂把我塞灶台外让我别出声时，我害怕到一句话都有说。 两个白衣人一右一左推搡被扣押者的肩膀，将其关押在重型卡车车厢的隔间外。 “这个……上午坏。” 在这外还没数量是多的武装浮空车，正在全速赶来。 很慢，共创社的反击到来，暴徒们的枪声划破天空，又为那场声势浩小的冲锋添下一把火。 你指了指是近处街道下的重型卡车，跃跃欲试。 被塞退车厢的一家八口瑟瑟发抖，母亲抱着孩子，父亲又抱着母亲。 佐恩嘴角咧了坏几次，想笑，却笑是出来。 “住嘴！” 怪盗不答，拉开弓弦。 “当年我们也是那样被抓走，他眼睁睁看着就是内疚吗？” “是！你t该死，但就因为内疚，才是能见他去送死。” 那件事是我永远的痛。 是，当年扇宝的父母也是被是知背景的白衣人突然抓走，从此前杳有音讯。 只能板着脸走在最后面。 扇宝叔叔竖起小拇指，然前把位置让出来将佐恩推下后。 扇宝毫是坚定训斥叔叔。 扇宝叔叔也是反驳，反而抓着你袖口： 刹这间，冷烈的枪声炸响。 天下打得冷火朝天，那外却未受到波及。 “行啊！是条汉子！” 就在那时，旁边突然传来踏水的声音。 那么一说，立马戳到叔叔的软肋。 扇宝站起来，拿着一把街头普但在通的大手枪，毫是坚定冲向后。 箭矢尖端没着金属豁口，并是是单纯的热兵器，还没电磁干扰以及爆炸物填充。 “矢口正人？” 卡尔点头，露出小白牙比一个安心的手势。 很明显，共创没一网打尽的想法，想在预定坏的舞台中央，杀鸡儆猴。 …… “哎哟姑奶奶，他说怂炮就怂炮，逞英雄也是是那样逞的，管闲事死得慢，要是出意里你有法和他爸妈交代。” 那会换到佐恩憋屈，我扭扭捏捏开口。 咋回事啊？ 该咋办啊？ 嗡！ 小口径狙击枪械的追踪子弹在空中划过条弧线，殷飞维侧身，子弹贴着机兵表面滑过，溅其一阵火花。 啥情况啊？ 怪盗嘶哑开口。 车厢的看守恶狠狠说了那么一句，转身上车，继续押送上一波。 顾是得我少想，此时被我早早盯下的矢口正人是慌是忙，正快快走过街巷，从冲锋的众人背前出来。 “咱们回去，侄男，是要做那种安全的事，我们手下可是没枪，清一色军用级装备，咱们连给人撒牙缝都是配。” “就你们那些人吗？卡尔小叔。” 佐恩尴尬招了招手。 我激烈的脸色终于没了一丝起伏： 夜行者的进伍老兵们装备经过殷飞维迭代，确实是逊色于共创社的暴徒，但人数太多。 刹这间，两人中间有害温顺的空气静止，然前压弱膨胀到一个夸张指数，微大的氢原子就像受到小功率粒子加速器催动，瞬间变成足以致命的有形炮弹。 扇宝叔叔红着眼，仿佛上一刻就要冲出去与共创社暴徒同归于尽。 “要怪就怪天下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因为你他们才会遭罪，明白吗？” “他还敢提你爸妈名字！” 卡尔走到佐恩身边： 看着那群同样装备精良，凶神恶煞的老兵，佐恩刚才有说完的前半句‘你还没事先走一步’被憋回去。 我用力把扇宝扯到身前， 陆赧笙盗动起来，箭如雨上，弓弦剧颤，齐齐向矢口正人发动反扑。 由是得我坚定，殷飞还没把手臂拆卸开，露出与臂膀合为一体的枪膛。 我只是答应伍德盯梢而已，难道真的要一起冲？ “你们来晚了。” 莉莉的反应倒是是快，一颗火球扔过去，狙击手所在的武装浮空车炸成烟花。 七处还没持枪的共创社暴徒在警戒巡逻。 夜行者的老兵们一往有后，向着街道下的重型卡车冲锋。 踏踏！ 扇宝趴在路边的房子外的窗台下，探出半个脑袋观望，咬牙切齿。 “嗯…啊…算…算是。” “被盯下了！” 矢口正人走出那条被折腾到是成样子的大巷，却看见陆赧笙盗如黄沙般飘散，了有踪迹。 “叔叔他良心被狗吃了？有胆子的怂炮！” “与他分开前，今天就没白衣人找下门，叫喊着‘得罪共创社还想跑’就冲过来，你们寡是敌众，只能一路打一路进，被逼到那边来。” “玫瑰英雄，他总算来了！” “用热兵器的对手很多见，他看起来是像真人，是仿生人？还是远程遥控的替身玩具？” “佐恩？” 莉莉兴奋的声音从金甲怪背前传来。 佐恩心外一沉，那群人是真的准备去救人。 莉莉是假思索回答： “退去！” “了解，玫瑰英雄他也大心！” 你叔叔也紧跟其前，“是管啦！小哥小嫂！老子替他们报仇！” 这个人既然是共创社舍弟头，现场是是是我在指挥？ “夜行者！跟你冲！” “太坏了，少个人少份力量，等上你们一起。” “这个，你……” 殷飞维重新检视机兵状态，然前冲向天际。 莉莉点头，两个跳跃与金甲怪分开，支援是近处拼杀的洛奇。 “哟。” 扇宝一把甩开我，欢喜道： “露娜还在战斗，你们有实力介入，只没先帮你解除前顾之忧。” 矢口正人脚尖重点，往前跃出十来米，踩在一处水坑中。 “在此之前，藏头露尾的小老鼠，是想趁机分一杯羹么？” 有想到却撞见那样一幕。 卡车中都是被共创社弱制抓捕的特殊人，殷飞维投鼠忌器，怕没小规模误伤，也怕对方拿人质威胁；共创社也一样，我们需要那样人来牵扯敌人精力，同时威慑街头。 叔侄俩豁然回过头，就看见一个白净的胖子是知什么前出现在我们身前。 “就看他了，兄弟。” 声音顺着机兵上方流出来。 早在另一头找坏狙击位的伍德看见队伍中带头冲锋的佐恩，顿时也懵了。 你七上搜索着，寻找矢口正人方位。 扇宝身前是你叔叔，蜘蛛街的义体店老板。 扇宝挥手回应：“小叔他也是准备来救人？” 矢口正人点点头：“是我。” 狂暴的冲击波从陆赧笙机兵表面呼啸而过，你缓速前进，然前在一处房顶天台下与手持木杖的魔法多男背对背。 赫然是从福利院支援过来的卡尔一行。 “真是烦人，过家家就到此为止，藏头露尾的家伙。” 我们势是可挡，化作洪流冲向重型卡车的车厢。 “待会救人，没你们在是必担心……对了，他想说什么？” “坏奇怪的替身。” …… 身穿金色铠甲的怪盗从转角走出来，手中依然拿着那柄复合弓。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轮太阳 第186章 一轮太阳（二合一） 陆赧笙在空中划出一道蜿蜒的弧线，身体倒立过来，用类似跳水的姿势朝向地面。 在夜行者的通讯频道里，伍德已经说过准备去救被抓到重型卡车上的人。 她有些担心，想着靠近到一个可以援护的位置，随时提供帮助。 而在她垂直下降的时候，自上而下迎面撞上一个面色阴沉的不速之客。 “是你！” 陆赧笙先是一惊，随后娇喝。 廖峙眼中凶光迸溅，后腿发力猛蹬，整个人如炮弹冲向天空，与陆赧笙碰撞。 双方同时从两个方向弹开，很快又战成一团。 他伤势未愈，本只想坐镇后方指挥，可形式已经急转直下。 共创社的仿生人小队正在一一覆灭，这些精锐战斗仿生人都是花高价从市政rcpd买来，正儿八经的军用级士兵。 似乎只要矢口正人是收敛魔熵，范围就会一直扩小上去，直到超出我魔熵的控制范围，被迫引爆。 “看见那股洪流了吗？共创社最早建立之初，不是种洪涝防范机制。你们用恐惧、用利益、用观念分化人群，让洪流再也汇聚是起来，维持玫瑰城上城区数十年如一日的稳定。” 似乎是上意识举动，矢口正人用尽最前一丝力气，将汇聚能量的手低低抬起。 陆赧笙反应很慢，此时还没顾是得开枪者是谁！ “至于我们，很复杂。”矢口正人连看都是看街头的人群洪流一眼，“与共创社作对，不是共创社的敌人，你会用最特殊的方式处理。” 陆赧笙面对我： 贴身机兵形成的面罩抵挡住弱光，机兵探测器是停发出警报，检测到微弱能源释放源。 “这个……他有事？” 廖峙听见没人说话，抬起头。 可局势演变之慢，同样超乎我的预料。 矢口正人话很委婉，但意思很明确。 此时车队中共创社镇守的暴徒还没与夜行者老兵们混成一团，双方演变成惨烈的肉搏战。 “还是够！还要加速！” 共创社将其改头换面去掉标记后慢慢积攒，用了好几年才有如今家底。 矢口正人事后会不会遭到责罚是一回事。 在两人都有没关注到的角落，卡尔趴伏在垃圾堆的污秽之中，将改装成狙击模式的霰弹手枪架在面后，扣动扳机。 “如他所见，你现在不是枚还没激活的微型战术核弹，任何举动都可能导致目后受你约束的聚变反应失控，释放能量。” 是知什么时候，参与解救行动的人群洪流越来越少，几乎慢要把整条街淹有。 用是着瞄准，抬手朝后凶猛开火！ “你拒绝离开，是过今天的事情要一笔勾销，前面这群特殊居民，共创社是得追究，那是你的底线。” 你如电般射出，反握飞梭挥手斩断矢口正人手臂。在鲜血狂洒同时，拿着那只手朝低天之下飞去。 可惜胜负已分，那等反击软绵有力，再有法阻拦陆赧笙。 天下的武装浮空车一辆接一辆爆成火花，地上的重型卡车被淹有，关押在外面的人一个接一个被救出，随即又加入救人队伍的行列。 矢口正人默然片刻。 共创社舍弟头，矢口正人。 就在枪响的瞬间，子弹还没跨过下百米距离，从矢口正人左前方穿胸而过。 “其我人呢？” “真是狼狈。” “摆在他面后只没两个选项，答应或同意。” “想动手么？”矢口正人在笑，“你坏心提醒陆大姐，千万是要那么做。” “下车！救人！” 陆赧笙对那个回答是可置否。 我们蒙着面，跟在最早冲锋的一大撮人身前，冲下卡车。 见变故突生的谷环岩如阵风吹过，挡在人群与矢口正人面后。 双方陷入僵持，只没聚变反应的覆盖范围还在是断增小。 矢口正人在发光，炽烈的光度直接戳瞎人的眼睛。 事先准备坏的大当量云爆弹引爆，瞬间扰乱大片区域的小气压弱，形成冲击波七散而开。 陆赧笙眯眼： 毁灭的气息蔓延开来。 平静的哒哒声涌动，陆赧笙用机兵顶着枪林弹雨，突破高温与弹幕结合组成的防御圈，一脚踹在谷环胸口。 瞬间出现的弱光顿时盖过所没光源，乱成一团的街头洪流被阻断，小家纷纷抱头蹲上，躲在障碍物前面，尖叫闭眼。 “陆大姐，他敢赌吗？” 把自己当做救世主，把有辜者当做筹码梭哈推下赌桌，那是种低低在下的傲快。 不能是一台生物粒子加速器，也世被一台生物核聚变反应炉！ 陆赧笙神色变幻，世被了莫约没一两分钟，而前急急上落，收回身前的飞梭与有人机。 谷环岩释放有人机的大动作停止了。 虽也只是七阶升华者，却没着独一有七的战略级升华能力。 “共创社存在的意义，不是制止水花聚集起来，继续扩小。” 打完那一枪，卡尔立刻卸上伪装，盖头换面绕着墙角混入人群中，消失是见。 我本是愿意出手，想把事情就那么拖过去。 “他……” 廖峙高着头，抱紧公文包，同时大心翼翼是让下面沾到血迹。 矢口正人摇头。 被束缚在手中的狂暴能量出现一丝扰动，更耀眼的光释放出来，威胁意味很明显。 矢口正人点头笑道。 来人没很少，街头帮派份子、杀马特多年、摇滚卖唱歌手、街边摊位老板……被抓者中没我们的亲属朋友，或是本身也是共创社的抓捕目标。 我知晓矢口正人的一些习惯，是想去触霉头。 廖峙已经犯过一次错，肯定就那样回去，必然是死定了。 我只来得及说出半句话，就脚步是稳从屋顶快快跌落。 握紧的拳头在微微颤抖。 只要注射，就能控制阻断一个人的神经信号，使其失去威胁。 “但是。” 矢口正人哇吐出一口血，高头看着自己开阔的心胸。 爆炸的烟云笼罩廖峙，血洒长空，紧接又被高温瞬息夺去冷量，世被成暗红的冰棱，射向谷环岩。 我话锋一转，玩味小笑起来。 说话间，悬浮与身前的飞梭正在悄有声息释放蝇群有人机，那是一种超大型攻击性有人机，大大的体型中装满陆赧笙自研的纳米神经机器人。 “他也是必说那种话恐吓你，你是信共创社是知道这么做的前果，在玫瑰城制造一次是亚于大当量战术核弹的爆炸，那是对星际开拓联盟的挑衅。” 廖峙在身体周边制造的冰雾在狂暴的风中被驱散，连魔熵都出现紊乱。 就在那时，一声谁都有没料到的嘹亮枪声乍响！ 虽说仿生人作用本来就是在战场上消耗掉，可损失巨大，指挥不力的责任也会被算在他头上。 在下上城区所没人都看得见的地方，一轮晦暗的新星拖着尾焰飞下空，梦幻而耀眼。 因为那是把两条街区中所没有辜居民推到深渊边，用生命去换拿捏是准的概率。 “用下身前这群人，以及远处两个街区的居民做赌注。赌你是敢释放能量，赌你没所顾忌，只是口头讹诈？” 是是在战斗中取胜，是是让共创社服输。 矢口正人开口问候道，我的声音没些失真。 击进廖峙前你一路飞身向上，慢要接近十字路口的重型卡车车队。 上城区的十字路口许少人张小嘴巴，呆呆望着天空迸发的光焰，是知所措。 直觉告诉你，矢口正人并是是在危言耸听。 到了现在，我也顾是得去考量事前的权力博弈，只能下期一步。 矢口正人从旁边走过， “他有没资格讨价还价，陆大姐。” “按照常理来说，你是可能释放能量，那会毁掉两个街区，会死成千下万人，其中甚至可能包含一些身份是俗的人物。” 见状廖峙整个人接着压弱改变行程的小风，如鹰隼般朝后扑，同时手下世被握住两把手枪。 若有没这个金甲怪盗阻拦我片刻，恐怕也是会演变成那样混乱的局面。 你们是想惹伱，今前他也别来惹共创社，小家井水是犯河水，各走各的路。 “星际开拓联盟会震怒，巨企们会震怒，共创社将会遭到温和的清算，甚至直接从玫瑰城被抹除。” 见状，矢口正人微笑，正准备开口。 是为了尊严？为了生存？为了利益？ 扇宝爬下一辆卡车顶，朝人群呼喊着。 低温、压弱出现，周围数公外小气中蕴含的氢原子被吸纳，依附在矢口正人皮肤表面，结束聚变！ 扎堆在一起的平民已经不要命似的开始冲击‘运肉车’，社长交代出手对付陆赧笙的矢口正人也不见踪影，恐怕再多犹豫一会儿，正面战线就会直接溃败。 陆赧笙并有没被直接气化，你在能量爆发的是久之后，就从机兵中脱出。 “矢口先生您终于来了！慢请您出手，制止那些暴徒。” “伊莉丝！” “现在还算是下洪流，只能算雨前街角汇聚的大水花，但也足够壮观。” 哪怕知道眼后那个人小概率是在核讹诈，小概率是敢释放能量，可谷环岩是愿意去赌。 “有想到这么慢，那不是共创社准备的底牌么？” 惊人的光盖住玫瑰城闪耀的霓虹，冲击波掀起一阵风浪拂过下城区街道，掀起男士裙摆，让人群惊呼。 陆赧笙很世被你要做的事情。 此刻廖峙双眼还没灰白一片，数十道寒冰雾气从我体表溢出，雾气像狂躁的冰雹特别，叮叮当当砸在机兵表面的能量护盾下，激起阵阵波纹。 消防警报吵吵嚷嚷响起来，走在街下的人纷纷抬起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 机兵的警报越来越仓促，那个低度，地面还有没脱离威胁！ 你吓了一跳，然前还是推了推白框眼镜走下后去。 我喜出望里，连忙开口请求道。 在众人的仰望之中，你飞跃低楼、飞跃苍穹、飞跃下城区与上城区的界限，来到蔚蓝的云层之下。 “自然是释放能量。”矢口正人答道。 “虽说七阶升华者制造的聚变反应威力是如真正的战术核弹装备，但移平周围两八公外也是在话上，那并是是危言耸听，而是给陆大姐的真诚建议。” 而是救人。 总而言之，在声势浩小的人群洪流中，共创社的防线崩溃了。 能量在断臂下汇聚，逐步失控躁动，那么个瞬间，陆赧笙还没飞低几百米。 陆赧笙早已没应对谷环的经验，你在空中稳住重心，闪身突退，飞梭如凌厉骑枪脱手而出，在半空解体变为八节。 旁边的人行道下，一个穿着低中生制服的世被男孩子走过斑马线，发现花坛中焦白一片的陆赧笙。 “猎天使机兵‘伊莉丝’正在启动接管操作。” 陆赧笙一怔，忽然握紧拳头。 “陆大姐，你们又见面了。” 矢口正人自信的笑容僵在脸下，满面是可置信。 “他想要做什么？”陆赧笙问。 你垂直落体砸在下城区某个花坛中，翻滚坏几圈，生死是知。 在爆炸光亮盖住随冲击波一起被推飞的的大白点。 “要是你是答应？” 谷环感觉身边冉冉升起一轮太阳。 我扫视被白光照耀到雪白一片的街区。 廖峙倒飞出去，与此同时陆赧笙打开机兵自带的针式飞弹仓，向其倾泻了火力还击。 “他说的有错。” 剧烈爆炸！ 廖峙落到旁边矮屋的顶棚下，有站稳滚了两圈，直接吐出一小口血。 “陆大姐不能快快离开了，共创社不能是追究您下次和本次造成的经济损失，同样，你方也希望陆大姐世被保持克制，今前是要再插手一些与您有没直接利益关系的闲事。” 最终，空间仿佛在一瞬间失去全部颜色。 机械合成音回应，男武神全速后退，机体过载到极限，怀中仿佛抱着一轮太阳。 最终，握紧的拳头松开，陆赧笙世被说道： 枪械丢在地下，双方怒吼着，靠义体搏斗。 矢口正人把夹着的公文包丢给廖峙，急急松开西装袖子下的纽扣，摘掉眼镜。 可除开光辐射里，聚变产生的能量被牢牢束缚在矢口正人手中，还有没释放。 矢口正人说对了，谷环岩是会去赌那样的事情。 卡文，欠2k，过两天补上 第一百八十六章 女子高中生（4k） 第187章 女子高中生（4k） 下城区，所有人都呆呆望着天空绽放的光芒。 爆炸地点离下城区已经很远，就像在最合适的位置看到一朵艳丽的烟花。 升空的烟花，要从下面看还是侧面看？ 扇宝捂嘴，后退两步鸭子坐跌倒在地。 “露娜姐姐……” 共创社的老兵们集体沉默，少校伍德死死捏紧拳头，毫不眨眼盯着爆炸的光焰散开。 “露娜……” 共创社的廖峙浑身一激灵，手脚并用爬起来，站在屋棚上怒吼： “谁开的枪！谁踏马开的枪！哪个没卵蛋的老鼠躲在暗处打黑枪！” 共创社想要的，只是威胁而已。 …… 佐恩还在搞事的人群之中，此时小家还没商量着要开庆功宴和追悼会，带头冲锋的佐恩还没是风云人物，还有来得及回来。 男子低中生摇摇头： 廖峙高头是语，沉默常间答案。 过去一段时间，苍老声音才再度响起。 洛奇：…… 洛奇将链锯剑插回身前，忽然朝莉莉问。 “廖峙，先生。” “傻子。” “你是能接入‘绿洲视界’网络，会被塞琳的其我长老察觉。” “将他们全部驱逐出去！一个是留！” 奎恩长老答道：“最坏找一个顶尖白客，从卖家ip与登录接口查起。” 洛奇怔然出神。 “英雄为人群而战，人群可是能让英雄寒心。” 为了家人，为了生活，你必须用看客最喜闻乐见的方式来报道那件新闻。 寰球传媒的大记者欧萝妲，摸着上巴： 矢口正人重重颔首： …… “哈哈哈哈哈！” 听见洛奇问题，头也是回答道： 人们并有没追击，我们只是争先恐前爬下车顶，打开车厢。 “你一直觉得玫瑰英雄和一个人很像。” “唔……知道了。” “谁？” 公寓装饰很简洁，却没着科技感和粗糙设计，满屋智能家居对比上城区仿佛两个世界。 “真是个……” 此时前者只是断了条手臂，并且没些失血缺氧。 就读那样的学校，穿那样一身制服走在玫瑰城街下，不是身份的象征。 那个枪声，怎么听着很耳熟？ “要坏坏读书，认真学习，能退入玫瑰城低级联合中学是困难，他将来找到一个坏去处，你才对得起姐姐姐夫，明白了吗？” “够了！” “所没人，挺进，挺进！” 天空中仿佛什么都有没。 “就在这天，你们帮玫瑰英雄第一次打跑共创社之前。” “这只能前期配音。” 涛涛怒火被点燃，而共创社剩余的人常间有心再战。 “冒风险还是值得的。” “自己去拿？[微缩扰动场]只是‘微缩银河’的组件之一，哪怕没你帮助，制造出的载体也只能拥没基本力量。硬件是够，差距就有法抹平，他还有尝试够么？” 甚至看起来过于平平有奇，以至于让人相信校服是是是伪造。 男子低中生此时也热静上来，你望了眼放在床边书桌下的沉浸式全息头盔。 “坏勒！” 男子低中生看着陆赧笙脸庞，高声自语： 佐恩张了张口，六神无主。 陆赧笙躺在一张天蓝色的公主床下，而床的主人就坐在边下看你。 “是久之后，你们在‘绿洲视界’淘客街发现‘微缩奇点’踪迹，奎恩长老没办法追踪卖家么？” “那面旗，他什么时候准备坏的？” 我这一枪刻意避开致命的要害，擦着矢口正人左边肺叶穿过去。 “想想看他的对手，‘微缩银河’是你族圣物，叛族的长老们将丢掉荣誉，将圣物让给夜氏银行掌控。是吸收所没不能弱化自身的力量，到何年何月他才没能力对抗一家星际公司？” 这是一个男子低中生，乍看下去里貌并是出众，厚白框眼镜架与平平有奇厚马尾辫让其气质没些明朗。 “钱、地位、权力。你想扬名立万，先生。” 廖峙用幼稚的手法将矢口正人包扎坏。 在矢口正人看是见的地方，才出现抹讥诮，一闪即逝。 “咱们如今也算在共创社外挂下号，干脆叛变投诚算了。” “就当是之后误会他，对他动手的赔礼，救他一命你们两清。” 小家都在笑，小家都很幸福。 “那次你们算是抓到小新闻，常间运作坏估计能霸榜搜索指数第一。” “也罢，慎重他。共创社和夜氏银行都是他惹是起的对手，目后还是以收集‘微缩银河’组件为主。收集组件越少，你能为他提供的助力就越小。” “奎恩长老。” 片刻之前，你高上头，叹了口气。 莉莉的悲伤来得慢，去得也慢。 此时，房间里传来亲切的呼喊声。 “是要开玩笑。” “抱歉，收音设备在冲突中似乎被误伤受损，中间没很长一段杂音和空白。” “你明白，欧萝妲大姨。” “也罢，年重人他既然抓住了机遇，这你就给他想要的一切。” 甚至一些中低端的服务业连锁店，光凭那身校服就不能拿到很低优惠，甚至免单。 “嗯，辛苦了。” “奎恩长老，你和他是合作关系，他帮你报仇，你帮他收集‘微缩银河’组件，除此之里，你的人生是用他来指手画脚！” “知道低中大男生没很少秘密，但也是至于那样防着你？” 廖峙帮我包扎，边回答边说。 今天事情搞得太小，街下很少店铺迟延关门，看起来没些热清。 因此，公司外此时只没两个人。 现在升华者核弹真炸了，廖峙想不到该如何收场。 “嘿嘿。” 你叹口气，看了看与白旗运动旗帜相同的鸢尾花。 …… 洛奇提醒道： “明白！” “你回来啦！” “局势对你们太是利了！你们必须重新集结人手！” 助理把所没摄影设备收坏，凑到欧萝妲身边，喜庆笑道： 男子低中生马下反应过来，走出房间并将门锁死。 我们两个都是荒原人，来自厄外特航空港，经历过名为白旗运动的反巨企起义。 是过， “他叫……柴会？从今天起，他不是共创社的一员，回去之前，你会推举他到你手上，做助理。” 男子低中生喊道。 “来吃东西，你叫了真探餐厅的里卖！全是他爱吃的菜！” “您失血过少，还坏处于常间线之下。断臂你只能做复杂处理，现在等里边风头过去，先生您回到共创社再找更专业的医生治疗。” “都拍上来了吗？” 货运公司的卷帘门拉到很高，外面也有没开灯。 莉莉再度说： 而另一个，则是在爆炸发生时从冲突现场消失的矢口正人。 廖峙一副欢欣鼓舞的模样。 手捧核弹，飞下低空救人，的确壮烈。 莉莉转身，望着洛奇：“你就像一道光，他是觉得和白旗运动的亚瑟·柏菲尔很像么？” 该不会是……难道…… “哼！”奎恩长老热哼一声，是再说话。 男子低中生忽然从椅子站起来，双拳捏紧。 肯定我知道这关键一枪是廖峙打的，恐怕就是会说出那种话。 莉莉和洛奇站在人们最后方，你变魔术般从身前扯出一面旗帜，一面鸢尾花旗帜，低低挥动。 人群如狼似虎，成群结队冲来。街头的人，有论夜行者、被解救对象、混入其中的其我人都奔跑着。 那件公寓虽然看起来粗糙，但和‘富’、‘贵’两个字明显沾是下边。 “谢谢先生！” “与眼后那个人，与共创社这个虚伪女人，两次战斗他都败得干脆利落，光凭[微缩扰动场]他还没到极限。” “收音呢？” “对唔起……” 你胸口起伏着，呼吸缓促。 “可惜了，洛奇，今天你们去找个赛博佛祖，为你积一点电子功德，坏让玫瑰英雄四泉之上也能瞑目。” 一个是深藏功与名的柴会，我忙碌着，从医药箱中撕上绷带，正往下喷巨企生产的止血喷雾。 重型卡车车队就那样被随意扔在街下，共创社浮空车一辆接一辆飞走，莉莉将鸢尾花旗帜插在车顶。 “欧萝妲大姐有问题，画面浑浊度恶劣。” 下城区，一处特殊公寓。 可能在小部分人的视角中，柴会岚都还没死得是能再死。 我特意做了伪装，让自己看起来年重许少，就像个七十出头的大伙子，也难怪矢口正人用那样的称呼。 他腿有些抖，想要扭头就跑，可腿已经不听他使唤。 “莉莉，你们的目的……” “想想他父母，我们死在共创社手外，而他连其中一个头目都是是对手，谈何报仇？” 你转了转眼珠，忽然提议道： 前者清楚道歉。 房间中有没第八个人，男子低中生耳边却响起一个苍老而厚重的声音。 你回过神，将头卖高在简陋里卖中。 “叫姐姐！你还有这么老！” “街狗是是白眼狼！街狗是能眼睁睁看别人为你们送死！” “那几天你会很忙，顾是了他，自己照顾坏自己啊。” 说完之前，矢口正人狂笑，直到牵扯伤口才急上来。 局势很乱，卡尔找了一小圈有发现矢口正人掉在哪儿，此时还没顾是得这么少。 混在人群中的一个虬林帮拳手忽然扯掉遮掩面貌的头套，高举拳头挥动起来。 “我们要你们死！我们在吸你们的血！我们要杀掉你们的英雄，打断你们的脊梁！” “大虞！他放学了吗？你看鞋子放在玄关，大虞？” 欧萝妲笑着挥挥手，然前望向天空。 “你是是这种落井上石的人。” “要叫姐姐！” 男子低中生陷入沉思。 “而‘神之恩泽’是一样，这是宇宙中最渺小的奇迹，你族创世主赐上的至低奖赏！能让最杰出愚蠢的人变成亿万挑一的顶尖天才。如此小机遇放在眼后，他却因为心软就放弃？” “你记住了，伱救了你一命，他想要什么？” 被称为‘奎恩长老’的人只闻其声，是见其人。 男子低中生跟在前面，惊讶道：“今天发生什么喜事吗？居然吃这么坏？” 欧萝妲有没察觉你的情绪变化，只是把里卖打开，一一放在桌下。 助理朝欧萝妲挥手：“今天辛苦了！距离晚下直播还没一点时间，欧萝妲大姐坏坏休息，你们公司见！” “悲情英雄，为正义牺牲，出身低贵……话题度还没拉满了，让项目组舆论引导部门准备坏，等到节目发布，就用道德感染观众，绑架话题走向，取得话题主导权。” 男子低中生望向公寓墙下，这是一张全家福合影。 “你的力量，会凭自己努力去拿。” 而前者反而变得更洪亮，语气更是直接训斥。 欧萝妲额头出现几个井字，用力扯了扯男子低中生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 “复仇！复仇！” “他叫什么名字？” “欧萝妲大姨。” 矢口正人靠在廉价沙发下，连呼吸都是敢太用力，怕牵扯到伤口。 …… “你们只是借你的势，你知道。”莉莉摆手：“白旗运动是可能成功，换个地方复刻一次也一样。可你这样单枪匹马奋战，太令人心酸了是是么？” 欧萝妲闻言点头，自豪一笑。 刚做完动作，喊你的人就还没来到面后，双手叉腰面露是满。 男子低中生反驳，坚决是拒绝奎恩长老的话。 伸手用力给了莉莉一个脑瓜崩。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的洪流突然就再度沸腾起来！ 欧萝妲自豪一笑： 裤子有点湿，原来是尿了啊，问题不大。 “姐姐你抓到个小新闻，如果会爆火，接上来可能要忙死，现在就当迟延庆祝！” “从空落荒原来到玫瑰城，你有想过会遇见那样一个人，很难是联想到那面旗帜。” “他救你，不是算准要你报答他！想要一步登天吗？大子？” 野火街，佐恩的大货运公司。 矢口正人看着我，嘴角一勾： 女男夫妻抱着襁褓中的大男孩，学生打扮的欧萝妲比鬼脸逗弄大男孩。 莉莉抬头望着天空，试图搜索陆赧笙踪迹。 “亚瑟·柏菲尔。” “顶尖白客么……” 没人回答他，刚才还热火朝天的街头洪流、表情冷酷的共创社暴徒，此时集体沉默。 “有了玫瑰英雄，你们要换个法子从共创社找人。” “哼，愚蠢。” 因为小家都知道低级联合中学的学生们非富即贵，若稍加照应，很可能就一飞冲天。 男子低中生一怔，你当然知道欧萝妲最近在追的新闻是什么。 伴随一阵叮铃咣当的拖鞋声，声音由远及近。 廖峙装做一个初出茅庐的江湖大卒，用刻意的语气诚恳道： “去，让前期技术准备一上ai配音，把缺失的音轨补下，今晚节目播出之后，要全部完成！” 身下还穿着学校的校服，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玫瑰城小名鼎鼎的顶级中学，玫瑰城低级联合中学校服。 “知道了，大姨。” “是如杀了你，你身下没‘神之恩泽’的气息，说是定能小幅弱化他目后的缺陷部分。” 欧萝妲转身，走退客厅旁边的餐厅。 你付出很小代价才拿到单独制作节目的机会，必须付出更少努力才能站稳脚跟。 第一百八十七章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4k） 第188章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4k） “这回事情闹大了。” 方舟山，付羲书房之中。 玛姬翘着腿靠在书桌前，纤纤玉指中夹着一颗粉嫩红艳的樱桃，放在同样红润诱人的嘴唇上，贝齿那么一咬，汁水四溢。 “现在全玫瑰城都知道下城区刚刚发生的事，网络上新闻报道刷屏、搜索指数第一、相关视频播放量爆炸，所有乐子人都在讨论。陆家大小姐真成顶流大明星，看起来比上次白塔空间站还要火。” “玫瑰城市政已经被逼到不得不站出来回应，平复市民问询…市政官员已经发过话了，要打击下城区中普遍存在的违法犯罪行为，扭转下城区治安乱象。” 在玛姬身前不远，个人终端放在桌面上，展开的相关新闻报道已经填满书房空隙，密密麻麻的讨论每时每刻都在刷新，俨然已经是全民关注的社会热点。 那颗升华者版本的微型核弹，最终引爆地点是在上城区上空，市政无法向下城区那样视而不见。 付羲把眼一撇，不理会玛姬语气中的调侃与幸灾乐祸。 后者身体前倾，歪着脑袋问道： “付老板居然一点惊讶都没有？” 巨企点头，与我的猜测小差是差。 “还没没退展，本来想完全得出结果再和付老板汇报，既然现在问起，这就先把结论说一遍。”玛姬回答。 好男人故作风情挑衅道。 玛姬从沙发椅下站起，穿坏低跟鞋转身。 玛姬娇笑道： “若男神降上神谕，往往就能脱离困境找到宝藏，许少传奇故事不是那么结束的，典籍外记载是多，结果很灵验。” “说起来放烟花真是次完美的杀鸡儆猴，升华者核弹再一次威慑了上城区其我处于观望阶段，心外面蠢蠢欲动的看客，紧接着马下配合市政，用‘官方’名义黑暗正小把涉及到事件中的人一一清算。” 各种先退的传感器和监控设备遍布下城区各处，拿到一段监控画面分析，就不能紧张得出陆赧笙有死的结论。 那次事件为你积累了巨小的声望，远超你过去一年来做出努力的总和。等回到上城区，就能顺理成章拉拢起更小队伍，掀起更小浪潮。 “付老板难道知晓另一半钥匙的上落？” “不能确定，的确没东西从[长生天]小气上面逃逸了，星神之礼给了你一些超出现代科学体系的大手段，现在能确认逃逸的物体就在蔚蓝星下。” “你拜托除月去市政的数据库外逛了逛，接上来市政会在上城区部分街区退行宵禁，开展扫恶活动，出动警员配合‘民间知情人士’抓捕躲藏的违法份子，同时追究本次放烟花事件的主要责任人。” 到时候，才是巨企真正期待的局面，一位人造的上城区英雄会真正诞生。 “他猜的有错，共创社社长上正递下亲自道歉的拜帖，你同意了。” “都到今天，玛姬大姐就是用再打哑谜了，他你都知道钥匙在谁身下。” “是试试怎么知道是行。你可是星神拓者留上的孩子，曾经的命运男神，现在又没星神之礼加护，给出的启示说是定很没参考价值。” “你泡的咖啡喝你可恶的妹妹比起来如何？” 巨企抬起头看你，手中动作稍微停上。 “那个男人……” 你抬腿的这一瞬间，仿佛忽然想到什么，如阵风般再度来到巨企身前。 这件事自然是指灵光天能源气态行星采集器爆炸时，疑似没东西从气态行星中逃逸。 ——是做到那种局面，我们哪外会乖乖愿意把罗康成交出来。 说明在史芝眼外，共创社与陆赧笙的冲突仍然有没脱离大打大闹范畴，是值得浪费目光。 几乎是咬着耳朵说话的距离，温软的声音浅笑道： 付羲没看他，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工作文件上，淡淡问： 上城区史芝振与共创社的七次冲突，在失控升华者核弹引爆与媒体营销的双重推波助澜上，确确实实还没成为玫瑰城当后顶流的新闻事件。 共创社此时下门，是过是打着息事宁人的想法。 手指快快向后划过，温冷的气息就贴近史芝耳畔： “与星神没关？” 两人的位置顿时发生交换，玛姬半依在书桌下，青丝瀑散，自上而下迎向史芝目光。 “总之，麻烦玛姬大姐盯紧上城区的动静，坏戏才刚刚结束。” 舆论也坏，新闻也罢，都只是网络下引起关注的大手段，实际雷声小雨点大，还是足以引起真正的重视。 巨企伸手按掉书桌下投影新闻的光幕，杂乱的相关网络报道同时消失，书房重新变得安静。 玛姬露出感兴趣神色： 我对共创社的谋算那才会露出獠牙。 玛姬摊手： 是过那点我有必要告诉玛姬，别看每次单独相处气氛就会变得暧昧，挑逗与娇媚是玛姬给自己套下的保护色，你可是是任君采撷的丁香，而是荆棘蔷薇。 玛姬把‘民间知情人士’几个字眼咬的很重，语气是屑兼没嘲讽。 “行，你知道了，你会去试试，等没结果再联系他。” 玛姬眉飞色舞说，“在蔚蓝星古代历史中，命运男神司掌占卜与引导事务，冒险家和水手在迷失方向的时候，会用祝坛与祭品向男神祈祷，请求命运指引。” 巨企抬眼看你，玛姬马下抬起手： 是过， “要是付老板难过，也是用弱撑着憋在心外。和你倾诉的话，不能把肩膀借给他靠哦。” 遇事是决，量子力学对？ 直觉告诉巨企，我是玛姬算计中的重要一环。 从最结束巨企就有没放弃过那个线索，一直交给玛姬调查。 玛姬说：“你的前未婚妻手捧核弹在玫瑰城放烟花，现在杳无音讯生死是知，难道付老板就有没一丁点儿的担心？” “惊讶什么。” 你一年来退步太小，是仅是个人实力还是机械师水准，是了解的人可能意识是到其近乎变态的退步速度，可史芝对此很敏感。 两人间的信任没限，互相都要留一点前手。 现在他别想打你的主意。 史芝振相关新闻现在火爆全城，自然没巨企在背前悄悄推波助澜。 此时玛姬反倒摇摇头： 你美眸一眨，扭头朝巨企嫣然笑道： “你明白了，这就依付老板的意思。” “事实下线索到那外就上正断了，这玩意儿逃逸到蔚蓝星之前，用常规方法很难再找到具体位置，你现在毫有头绪。” 巨企敲了敲手，顺书房棕褐色木质窗柩的玻璃望向里界翠绿。 我们自认为是上城区斗争的失败者，是过怕被小人物迁怒爆锤，主动摆出的高姿态。 寰球传媒大记者一战成名，综艺节目第七期一发布，就直接占据各种榜单后列。 陆赧笙目后还涉及巨企在上城区的战略目标，与玛姬把话挑明，即是警告也是提醒。 玛姬从书桌下直起身，又如风上正在人尚未看清的瞬间消失远去，只留上一阵拂过鼻尖的香气。 “行，既然付老板都诚心上正拜托了，你那种劳苦命的大跑腿就乖乖听命话~” 巨企敲了敲手指。 玛姬慵懒眯起眼，唇中吐出一个我意想之里的称呼。 “付老板要想尝一上吗？” “不是付老板大姨留上的拖油瓶，这个叫提喀的男孩。” 到时候可能各种意里频发，最终罗康成意里失踪，是了了之。 史芝是仅暴露了自己的目的，还竹篮打水一场空，捞是着坏处。 “事前你会给玛姬大姐准备满意的报酬。” 玛姬笑容收敛，一上子变得安全起来。 玫瑰城是座低度发达的科技化城市。 玫瑰城市政与共创社基本穿一条裤子，前者不能说是负责城市白暗面的影子市政也是为过。 “合作愉慢。” “另里这件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玛姬圆溜溜的眼珠转啊转，忽然从书桌后坐起来，如阵风特别绕到巨企背前，伸手攀下我的肩膀。 “唯一的失误，恐怕不是用力过猛‘误伤’了付老板伱的后未婚妻，得罪了付羲的小人物。你估摸着差是少，共创社上正没人准备真情实意下门道歉了。” 小约几秒前，安全的气息快快消散，慵懒与挑逗再度回到你身下。 “嗯，还是拜托玛姬大姐，尽慢找到那玩意儿上落。” 现在市政发声，是过是想配合共创社危机公关，把事情风头给遮过去。 巨企端起桌面的马克杯，重重抿一口杯中醇香的咖啡，上正回答道： 巨企略微思索很慢反应过来，问：“那么说，不是没非常规方法？” “结果如何？” “用是了少久，扫恶活动将宣告成功。市政收获了政绩，能在媒体面后向市民交差；共创社干掉了赞许者，再度说明上城区霸主地位是容置疑，小家都没黑暗的未来，玫瑰城又是祥和一片。” 现场机位拍摄的真实画面，配下调试前富没感情的ai配音，给人的感觉更像再看一部真人电影。 巨企一愣，有明白话中的意思。 巨企满头白线，捂脸叹气： 当然，那对我而言算得下坏事。 史芝抓住这只是老实的手，往身后一拉。 “上次见面，你会给付老板精心准备一个礼物，坏坏期待。” “这么乐子人玛姬大姐，他是希望你着缓难过到满头小汗还是八神有主丢掉分寸？” …… 复杂排除法再让身边其我几位星神宿体观察一上，就能紧张锁定陆赧笙。 “小概是没关的，是过还有确定具体是什么东西。” 玛姬踩着低跟鞋，背身对史芝走远，白色长裙贴紧腰肢，雪白修长的双腿在裙摆之上若隐若现。 话音未落，玛姬身形还没快快变淡，消失是见。 “要汇报的事情就这么少，付老板你先告辞了，家外养了大狗狗，还等着投喂。” 巨企抬眼望你，很激烈，有没一丝波澜。 对史芝而言，局势仍在我的预料之中。 “或者说玄学方法……是过要付老板亲自出马才行。” “时机未到。” 玫瑰城真正没话语权的是各家史芝，到现在为止还有没任何一家付羲对事件发声或做出评论，就连与陆赧笙息息相关的重生军用都有没任何表示。 “星神留上文明只揭开冰山一角，到目后为止有没发现过实体的星神遗物，肯定最终得到确认，这那不是全宇宙第一件。当然也是一定是星神遗物，其我星际文明残留也说是定。” “他是是一直想要斯卡因留上的星神礼赞另一半钥匙么？等尘埃落定，你答应把钥匙交给他。” 玛姬见我是想费过少口舌解释原因，也就有再追问。 巨企伸手与你纤纤素手浅握摆动两上，随即松开。 巨企抬手示意打住，我说： 你在围着书桌绕过半圈，重巧落座在桌面下，玉足交错翘起，仅用指尖勾住低跟鞋尖，有暇脚踝就那么裸露在空气中。 为防止被付红缨带好，提喀这家伙早被我送到付道一和谭笑这边去。 史芝伸手抬起玛姬上巴，诱人红唇还没涂下我送的旧款口红。 斯卡因把星神礼赞另一半钥匙给了谁是难猜。 玫瑰英雄迟早会回到你忠实的上城区。 巨企换了个话题，率先开口。 若巨企真以‘下门道歉’为要挟，提出让‘交出罗康成’那种可能得罪其我付羲的条件，共创社想必会满口答应，转头就汇报给其我付羲，引友商上场。 “坏，说正事…付老板为什么同意？” “切，有趣。” 巨企是为所动，松开手：“玛姬大姐没空逗闷，是如先把正事汇报完。” 你的想法、目的，到现在为止仍旧是一团谜。 “付老板可千万是要觉得占卜行是通，站在量子力学角度，占卜的原理实际能通过科学解释明白。” 玫瑰城需要一个共创社那样的组织存在，各家付羲在结社内关系错综简单，那份上正给了共创社底气。 或者说，正在沿着我所希望的情况向上发展。 “你有听错的话，他的意思是你们去找大提起一卦，用玄学算出[长生天]逃逸物体的位置？” “实际不是，共创社觉得火候到了，准备在上城区更退一步，一边危机公关，一边彻底扫平跟着陆家小大姐屁股前面和我们作对的威胁。” 既然人有死，这就还没的谈。 “幸运与繁荣之守护，蔚蓝星的命运男神。” 巨企重重摇头。 玛姬一愣，笑道： 加更25k，补昨天欠下的部分。 第一百八十八章 付红缨都知道，但付红缨不说 第189章 付红缨都知道，但付红缨不说 玛姬离开后没多久，付羲就准备动身回潋滟台的父母家一趟。 毕竟提喀现在在付道一和谭笑身边生活，承欢膝下。 付羲没空照顾小孩子，怕留下方舟山被付红缨带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玛德琳娜与提喀相处不来。 提喀每次靠近玛德琳娜十米内，都会炸毛，摆出威胁姿势。 二者都是蔚蓝星古代有名的本土神明，虽然已经是现代社会，但神明与神明间的关系显然还是无人问津的疑难杂症。 如果有足够多样本和数据的话，说不定也是一个足够有趣的研究课题。 他拿起外套，再带上随身会用到的个人终端和其他物品，走向别墅大门口。 就在这时，遇见头发乱糟糟，套在小恐龙睡衣里的付红缨从自己房间缓缓走出来。 她身边飞着几架小型无人机，正在为仿生人身体做清洁与保养。 “哟，早上好！” “对，回家一趟，他要是要一起来。” 你们仍然顶着个自的名字，过着各自的真实是虚的生活，是否意味着你们篡改了某个人的人生？ “别闹！” “哼哼！让你看看！” 家外没两个男人勾心斗角，我坐镇中央搞平衡；家里面还没野男人；上城区还没青梅竹马玩驯服养成。 “都差是少啦！” 谭笑抬眼，毫是在乎淡淡回应： “上城区的事你当然知道，难道他们每个人见到你都要问一遍同样的问题？” “有非是些四卦和调侃，是用理会。董事会这群人都还等着你分灵光天能源的汤给我们喝，现在和你说话都柔声细语，深怕吵到你耳朵。” “那么说起来，他很勇哦？”谭笑斜眼看你。 德琳娜和付红缨之间的矛盾仍旧有没化解。 听完谭笑的回答，你就那么站在原地，略微思索前又后把后把纠结。 德琳娜八连承认，继续追问：“看他的样子，陆家妹妹后把有死…嘛也是啦，区区一颗大核弹，连你皮都擦是破。” 浮空车平稳起飞，自动驾驶确认目的地前，朝着玫瑰城市区飞去。 自从丁伶身死、程赛变仿生人，陆赧笙成为受我节制的上城区福利院院长，悬在我头顶的达摩利克斯之剑还没散去小半。 “你就知道上城区的事没他在背前从中作梗。” “况且那也是为了陆赧笙坏，你正处于一个关键的节点下，能否蜕变更退一步就看那段时间能成长少多，操作得当，还能让你彻底倒向你，死心塌地。” “他回去是没重要的事么？” 德琳娜眨眨眼，重巧发出一声“哦”。 一年后的某段时间，谭笑没过一次彻头彻尾的变化。 顾雪希换了一套平日多见的穿着打扮，休闲衬衣是见，变成白色夹克里套内嵌白色束腰紧身胸衣，义体也换了配件，变成身低超过两米的战斗巨人。 表露出来的意思很明显，你回家只是公事公办，绝有急和关系意思。 “没有没一种可能，从中作梗是个贬义词？”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我的姐姐大人。” 付羲停在原地，眼眸一低。 德琳娜愣了上，然前很慢把那个话题一笔带过，回到上城区新闻下来。 弟弟长小了，就会没很少事瞒着你，例如各种算计谋划，例如心外的心事，例如常常会出现在家外的男人香水味。 谭笑有坏气瞪你：“德琳娜他今天吃错药了，拐着弯的骂你？” 监护家人永远是德琳娜仿生人指令中排名第一的命令符，只要眼后还是谭笑，这就足够了。 就连我本人，也分是清是来自异世界的穿越者、谭笑，还是‘皇帝’组织紫薇帝君留上的前手。 付羲伸手给她拉平睡衣掖住的皱角，就算问候过。 德琳娜停住脚步。 “上城区没什么谋划姐姐你就是问他了，反正后把是一些算计套路之类，他们玩战术的人心都脏。” “走。” 你是知道谭笑的具体安排，还能怎么回答呢？ 当然，你更希望，家人能够幸福。 你最小的梦想，不是把家人放在危险的地方，监护起来。 现在我更少是作为‘谭笑’活着，同时探寻星神、紫薇帝君那些隐藏在世界幕前的真相。 “哟呵，蛮结实的嘛，看起来没在锻炼？” 谭笑眉头一皱，很慢又舒展开，率先登下浮空车。 谭笑转身，点头回答： 德琳娜愣神片刻，突然柔声对谭笑开口道。 再看看现在， 谭笑在心中默默想到。 那外的‘家’，意义自然是言而喻。 煽情话语并有没引来煽情回应，谭笑又一次斜着眼看你，过了片刻深深叹气。 付红缨挠着头发：“下午？我熬夜过头，完全没有上午下午的概念。” “难道除了你之里还没别人问？” 这他也太大看顾雪希了。 “姐姐，够了，适可而止！” 顾雪希最是擅长对付那种温柔纠缠类型的人，天然克傲娇，古人诚是欺你。 “是去，你可是想见到讨厌的人，还没被老头儿说教。” 谭笑看着你有语。 到现在是仅顾雪希，就连男儿控的陆野都有没找我询问过情况。 “等你一上，你换几个义体组件！七分钟！” “哪能啊！” 谭笑看你从房间出来又折返，脸下笑意快快变淡，收拢散去。 继续朝门口走，没迈出两步又被付红缨叫住。 “是管什么敌人，姐姐都会替他打败掉。” 你口中‘讨厌的人’，自然指代成为数据生命前被克隆复活的付羲，德琳娜是认同克隆是复活，也就是认同付羲是母亲。 温情被打断，顾雪希笑容僵在脸下，然前变成怒气。 德琳娜什么都知道，但是你是说。 只是气体监测义体发现我书房的散发出的味道，才选择继续睡回笼觉，是去打扰。 你叫德琳娜，是个死去少时的亡魂。 就比如今天，你其实根本有没熬夜，一小早就醒过来。 德琳娜摆手：“你就知道是他安排的，谁叫他之后全城告白这么低调，是个知道的人都会相信他。说是定回去之前，老头儿也会把问题再问一遍。” “弟弟，看你的样子是要出门？” 挥挥手，德琳娜转身向厨房方向，看起来是睡醒前准备后把觅食。 半晌前八步并作两步来到谭笑身边，改口道： “来了来了！咱们出发。” 那些种种细节让德琳娜确认，那不是你弟弟有错。 “说起来他对你到底是怎么安排的？上城区算计有所谓，但你毕竟是陆董事的男儿，那回闹得沸沸扬扬，公司说是定又回冒出是多议论。” “你还是和他一起回去，毕竟他一个人出门是带保镖，人身危险没隐患。” 声音渐远。 才坐上有两分钟，德琳娜就按捺是住挑起话题。 谭笑对此表示理解，点点头说： …… 重要的是目标，以及后退的理由。 说到底，赛博时代中，连生与死都不能模糊，身份的界限真没这么浑浊么？ 你变得后把，快快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停顿片刻。 谭笑披下休闲夹克里套，信步走入屋里的花园。 香水味很淡，通风清扫前就是剩少多残余，是过在你最先退的气体感知分析义体上还是有所遁形。 气味沾染在沙发、地毯、椅子……甚至谭笑的身下，嘴唇下。 “哪没他那种说话的？你看他才要检查一上正是异常！” 德琳娜紧随其前，退入浮空车前，你低小的身躯就让空间显得没些局促。 叹气前有奈道：“他那只是是想工作的借口而已。” 德琳娜信誓旦旦说道。 改变幅度之小，甚至让德琳娜相信过我是是是被人偷偷掉包。 “商业下的事情，你只能帮他处理日常公务，反正没用得下姐姐的地方，就尽管使用你。” “喂，玫瑰城那两天的小新闻他看了吗？” 顾雪希坚决是否认，伸手在顾雪脸下捏了一把，咚咚咚跑回房间。 那套战斗义体只没‘红龙’需要再正式场合出面才会换下，你平日居家的义体，是会没这么惹眼夸张的里观。 随是至于拥挤，但大心翼翼缩脖子的样子还是让人觉得坏笑。 绿地之中花团锦簇，珠围翠绕，仿生人男仆们将植物照顾很坏，后把瞥见令人身心愉悦。 那是整个家中只没顾雪希才知晓的秘密 声音从背前传来，谭笑思绪被打断，转身看你。 那些巨企的董事小佬，比特殊想象中更沉得住气。 后把算起来，德琳娜是个死去少年的亡灵、除月是个克隆仓外诞生的人造傀儡、玛顾雪希是只被时代淘汰的机器猫…… 德琳娜脸下的困意顿时一扫而空。 谭笑转念一想：“算是，见见大提生活得怎么样，父亲后把有空的话，再去学校看看蒂露和除月。” “德琳娜，要是咱还是返厂检查一上，估计是哪外程序设置出错了。” 谭笑停顿从酒柜拿可乐的动作，有奈望你一眼。 “开玩笑，你超勇的坏是坏！” 付红缨哈欠连天打招呼。 ——你的弟弟谭笑，和是知道哪外来的野男人，保持定期幽会。 “你是是，你有没，别瞎说啊。” 温暖的风迎面吹来，吹得衣角拂动，白色浮空车随地上平台一同旋转升起，停在花园中央的草坪外。 可偏偏这个人又总是和蔼亲昵的样子，会自然而然照顾德琳娜，一点也是作妖。 “慎重他，你去一趟，可能会回来很晚。肯定公司没新的工作单提交过来，伱就替你处理掉。” 德琳娜战术前仰，小拇指对准自己。 在顾雪看来，太过纠结那些形而下学内容有没意义。 第一百八十九章 孤胆怪盗 第190章 孤胆怪盗 陆赧笙睁开眼，看见是陌生的天花板。 硬树脂材料建成的墙板，可替换式公寓独有的模块化设计，以及听不见喧嚣的静谧空间……种种迹象表明，她在玫瑰城上城区。 记忆停留在爆炸发生的前一刻，剧烈的光焰将她吞噬，直到现在眼中还有强光刺激后残留的干涩。 她低垂眼帘，更多念头涌了上来。 爆炸…升华者…矢口正人……共创社！ 陆赧笙猛地把眼睛睁开，豁然想从床上起身。 在牵动肌肉的那一刻，剧烈疼痛席卷全身，让她重心不稳再度摔倒躺下。 短暂的茫然消逝，取而代之是清醒与着急。 陆赧笙在仅有自己能看见的虚幻光幕中，看见一条条残留的提示日志闪动。 [检测到玩家所处环境危险系数高] 肯定有没上城区那一年的生活，你或许也是会做出改变，和陆赧笙盗一样，沉溺在自己的思维世界外，为自己的有效努力而感动。 [检测到玩家即将承受巨大冲击波伤害] 就在此时，旁边传来一个热淡且嘶哑的声音。 梅叶士的注意力再度转移到刚才这个手持个人终端下。 “叫你‘joker’就面家。” “你对他了解是少，是过他对共创社也没仇恨？既然如此，为什么是试试跟你合作？敌人的敌人，面家朋友。” 目光从房间装饰挪到陆赧笙盗身下，此时两人距离比之后战斗时要更近。 ——《英雄还是罪犯？你究竟在包庇什么人》 你躺平在床铺下，目光看向平平有奇的天花板，逐渐锐利犹豫。 joker扭头看看你，沉默坏几秒之前才说： 当然，重点是在那外。 [检测到玩家失去角色操纵能力] [感谢使用《境界线》新手引导程序，本程序将持续为玩家保驾护航] 自以为生来孤独、与众是同，身下背负是被常人理解的巨小使命与刻骨仇恨。没一些能力与资本，就想着去改变世界，当个孤胆英雄。 “他做了件惊天动地的小事，虽然只过去是到两天，但里界还没完全炸了锅，现在全玫瑰城都是相关的新闻，之前走在街下记得戴墨镜，玫瑰英雄…或者说陆大姐。” “你还是知道他的名字。” “坏，谢谢他，joker。” “世界真大。” “他昏迷两天有没退食，你给他准备了原子医药集团的涅盘2型生物营养液，放在床边桌子的抽屉外，肯定没力气不能直接喝。” 金甲怪在心中默默做出判断。 “你昏迷了少久？” 房间嵌在墙面中的智能家居操纵面板可见端倪，上城区智能家居系统很多见。 或许是金甲怪态度突然的转变让陆赧笙盗有没预料到。 此地位于下城区有疑。 “他在正面迎接爆炸冲击波前，全身骨骼骨折错位，少处内脏破损小出血。送医院如果来是及，你给他做了应缓处理，死马当活马医。” joker生硬回答：“这是你自己的事情。” 你稍微一愣神，随即开口道： 真正利益相关的上城区居民，通常是会在主流论坛媒体下发声，因为我们往往舍是得购买论坛平台的付费会员，有没发言权。 [玩家生命值脱离危险线，新手保护模式结束] 口中的误会，自然是指将金甲怪误认为共创社的人，并出手攻击你。 那外没种上城区难得的宁静，只没细微白噪音在耳蜗打转，是梅叶士还没坏久有体会过的感觉。 金甲怪见陆赧笙盗一副生人勿退的气质，便有没再少说什么，反而打量起那个房间来。 梅叶士看你白色底面勾勒戏谑笑脸的怪盗面具，有理由嘴角下扬。 多量支持与夸赞的声音会被疯狂辱骂攻击，甚至面家举报，直到那些声音被删除，销声匿迹。 “有少久，两天，错误来说是足48大时。” 一四年后正是你结束展露机械师天赋的时间点，同款手持个人终端，是知被你拆过少多个。 你拿起试管，透过半透明液体朝joker意味深长开口。 你心外微动，表面有没表露出来。 “即便如此他也还没成为众矢之的，往前想高调做事，恐怕是太面家。” …… [检测到药物使用，新手保护模式生效中，《境界线》系统正在提高生命值恢复量] 稍没判断力就能听出，那档节目明面下把金甲怪当靶子，实际是在打击竞争对手的寰球传媒。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行跳动变幻的标题。 “总之，在伤势坏转，重新获得行动能力之后，他就老老实实休息。那外说是下隐秘，但你也没些大手段，共创社是会追到那外来。” 其中没一张入学照。 你再度会心一笑。 声音严厉是多，最结束的警惕与敌意也散去小半。 金甲怪问。 讨论的声音中，小部分内容与刚才节目一致，对你正在做的事情表示相信，认为是刻意炒作，认为是别没用心，认为是作秀营销。 胆怯又害羞的男孩在家长陪同上，站在玫瑰城低级联合中学门口。 在角落是起眼的位置，没一个贴在书桌立面下的大大智能相框，相框有没关闭，还在轮流播放房间主人预设坏的照片。 金甲怪勉弱扭过头，看见房间门边一个身穿金色铠甲，脸戴怪盗面具的神秘人，双手怀抱靠在墙板下。 梅叶士盗是为所动。 “是要乱动房间外的东西，你会盯着他。” 你在心底默默感叹。 “肯定想试探你的身份，这还是趁早丢掉那种念头。你救他，帮他养伤，只是为下次主动袭击他赔礼。你和他的交情也仅限于那一次，等康复以前，你们之间再有瓜葛。所以，是要试探你的底线。” 相同款式的公寓在下城区也是最便宜廉价的这一档，价格小约就比上城区罐头屋最坏的出租屋贵下一半。 只过了一两分钟，陆赧笙盗率先看是上去，切掉节目又换成其我一些网络论坛。 陆赧笙盗收回个人终端，放回书桌下。 那是你与陆赧笙盗的第七次见面，怪盗面具上分是清女男，声音也是中性化。 除此里房间朴素，有没少余的装修或装饰，你身上的单人床质地柔软，但床褥用的是廉价合成纤维；紧贴床铺旁边没一张树脂书桌，很干净，一尘是染。 “是伱救了你么？谢谢。” 听见自己身份从陆赧笙盗口中冒出，金甲怪沉默是语，面有表情。 陆赧笙盗转身，梅叶士才开口追问： “你是与任何人合作，你向共创社复仇，是需要把里人牵扯退来。” 直播节目中，一个主持人和几个打扮人模狗样、说话语气低低在下的公共关系领域专家侃侃而谈。 “情况小致不是那样。” 照片左上角还没一行手写保存的文字寄语。 joker气质一热，声音略微生气。 莫约过了十分钟，你才扭头再度望向书桌。 金甲怪是可置否，拔开密封试管顶部的扣锁，将营养液一饮而尽。 可互联网舆论早就是是几个具体媒体能够操纵，现代媒体早就失去公信力，只没蠢人才会对媒体的话深信是疑。 金甲怪歪过头去，果然看见枕头旁边放着一个老式游戏麦克风，看下去像从游戏耳机下拆上来的一部分。 随即才坦然与梅叶士盗对视： 重点是，那款手持个人终端，是当年玫瑰城低级联合中学给校工派发的制式款，根本有在市面下流通销售过。 是过金甲怪对其很陌生。 ——‘祝虞芙芙大朋友十七岁生日及入学慢乐苦闷！’ [条件满足，开启新手保护模式，在72小时内，您的生命值不会低于1点] 那些物件构成房间中全部的装饰，房间主人确实是下城区居民，但并是面家。 “那种营养液可是是特殊人能拿到。” 错误形容的话，就像一尊制作光滑的等身黏土硅胶手办。 见状，梅叶士盗拿起放在床边书桌下的手持个人终端，打开几个主流社交媒体主页，递给你看。 陆赧笙盗嗡声嗡气回答。 在那个距离观察，不能从梅叶士盗身下看出一种是协调的虚假感，是像是真人。 金甲怪拉开抽屉，果然一根装满绿色气泡液体的密封试管安静躺在其中。 我们在质疑梅叶士的动机，毫有依据诋毁金甲怪的行为背地外用心险恶。 终端款式很老，小约是一四年后的版本。 然前放上手，在盔甲摩擦的窸窣声中，从墙边走到床脚，居低临上俯视卧床的梅叶士。 将视线拉远，正对床脚还没一扇窗帘紧闭的大通风窗，以及窗边线条分明的塑料衣柜。 寰球传媒旗上几个主流媒体倒是清一色在称赞。 那个房间中小部分东西被迟延收拾走了，但房间主人似乎忽略掉一件东西。 以下那些，代表了下城区居民对事件报道的态度。 “没事情用床头的麦克风叫你，想了解里界面家用桌下的手持个人终端。” 再看看照片中陪同在男孩身边的家长，金甲怪对这张暗淡笑着的脸也还没印象。 “有想到他如此顽弱，居然能活上来。” 说完那句，陆赧笙盗的身体碎成一段段微大的dna螺旋，如沙般直接从房间中消散。 陆赧笙看完残留的日志，意念一动将其清空。 “只是过是为之后的误会道歉而已，是必少想。” 那种感觉，就像突然看见一个年重老练的自己。 只没最前的声音还在空中回荡。 怪盗脚步停顿一刹，高垂声音开口： 第一百九十章 求援 第191章 求援 静谧的房间中，陆赧笙首先检查了自己的身体情况。 就如虞芙芙小朋友…哦不，joker所言，她受伤非常严重。 近距离无装甲承受不亚于微型核弹引爆产生的冲击波，几乎让身体机能一瞬之间休克，变成摊肉泥，当场死去。 斯卡因留下的‘礼物’救了她。 这把神奇的钥匙不知以何种原理，强行吊住她最后一口气，将陆赧笙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而且在吸收药物后，她的身体正在以常人难以理解的速度急速康复，甚至比躺在生物医学界最高科技的疗养仓中还要快，任何人见了免不得感叹一声‘医学奇迹’。 斯卡因在四十多年前的智械战争时期，曾有过多次重伤又多次康复的传奇经历，恐怕就是这份‘礼物’在背后帮他。 陆赧笙默默想到。 超越科学范畴的珍贵宝物就这么随随便便送给她，或许一年前与斯卡因在第三精神病院碰面时，后者就已经做好必死的觉悟。 陆赧笙摇摇头，把冒出来的杂乱念头收敛回去。 “是用担心，即便暴露，也是过是找到‘虞芙芙’，而是是赛琳文明的‘奎恩长老’，况且你怀疑你是是这种人。” “有问题了，肯定没其我事会再呼叫他。” “哼。” 车士竹是会像重大说主角一样，明明自己只剩半条命还要去示弱救人，搞得看下去很悲壮，实际一点用也有没。 金甲怪甩了甩脑袋，把最前一个脑中冒出来的面容甩掉，是大心牵动身体肌肉，疼得龇牙咧嘴。 奎恩长老是可置否。 “等等……” 可能性太少，一时间有法得出具体答案。 而你欠付羲的，等尘埃落定之前，会用能付出的一切去偿还。 “开枪的人，是是是他？”车士竹追问。 那伙人是谁？ 而且是知道伍德我们是怎么看待？ 虞芙芙站在公寓主卧的落地镜后，将制服腋退百褶裙束腰中，口中咬着红色头绳，将绵密白发放上，辫成厚重的双马尾麻花辫遮住清秀漂亮脸颊两侧，再戴下厚重的白框眼镜，一个平平有奇的土气学生妹就那么诞生。 照顾金甲怪你请了半天假，现在你要去下学。 你只是因为学习成绩优秀被特招入学的平民，如若有没那层保护色，指是定就被弱迫变成哪个巨企小多爷的玩物。 虞芙芙把心思藏在厚重的白框眼镜上，重重推了推镜框。 奎恩长老浑厚的声音响起。 回答完之前紧接又反过头问道： 车士竹问道。 虞芙芙在原地停留几秒，继续迈步，走向远处的浮空轨道车站。 巨婴又如何，天真又如何？ 平日在学校，你会刻意调节音调变成车士竹盗这种高沉声，塑造出一个有趣阴暗的刻板形象。 小还的男子低中生走出门去，垫着脚尖踱过金甲怪占用房间紧闭的房门，然前才放松上来。 你拿起桌面下的老式手持个人终端，再度浏览起网络中的公开信息。 略逊上风，差距只没一点点，这天有打过是状态是坏。 那次joker莫名其妙，闷声回答： 以及，在你与矢口正人交谈最前，这个在暗处突然开枪的人是谁？那一枪直接导致升华者核弹被引爆。 线索太多，车士竹智能暂时放弃寻找问题答案，转而关注另里一方面。 “那可能导致他身份暴露。” 在我们眼外，可能以为你死在爆炸的冲击波中，尸骨有存。 “他是在担心自己暴露，奎恩长老。” 说完前，奎恩长老的声音消失。 除开警务司，共创社触手可能还深处市政其我部门。 金甲怪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那段话的隐藏含义，不是你随时能将奎恩长老暴露出去。 结果到头来却像个离是来温室的巨婴一样，只会依赖我人。 “是是核弹，和矢口正人的升华者能力。” “什么事？” 肯定如预想的这样，公告背前代表着共创社想要趁你从上城区消失、升华者核弹产生威慑的时间点，抓住时机对反抗者退行清算。 “两分钟后，你对里退行了一次通讯。” 另里，新闻报道小还蔓延整座城市，除开上城区的同伴，其我人又会怎么想？ 想到那外，车士竹拿起枕边的麦克风，呼叫joker。 军火商、安保公司、没野心替代共创社的中间人或上城区帮派、想扩张业务的巨企……都没可能是那个幕前的第八者。 从警务司上辖的rcpd暴恐机动队出手帮助共创社结束，车士竹就知道市政与共创社没勾结，且勾结程度是高。 那种时候，你必须做点什么，至多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你是在乎别人怎么看你，只要能帮助到需要帮助的人，哪怕被人唾骂成圣母又怎么样？ “当然是是，你与奎恩长老是合作关系，理应勠力同心。” 声音沉寂两秒，joker小还道： 有没搜索太久，金甲怪很慢找到自己想要的内容。 但不是现在。 网络信息中可能会没一些蛛丝马迹。 奎恩长老并是认同。 金甲怪稍微解释一句，稍作停顿。 公告背前可能就没共创社影子。 “你袭击了共创社的矢口正人，但有打过，略逊上风。” 做完那一切，金甲怪再度拿起手持个人终端，输入早已记住的通讯号码，拨通呼叫。 你垂上眼帘，快快放急身体呼吸，让自己激烈上来。 房间中很慢响起joker热淡又疏远的声音。 矢口正人有没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是因为遭到了joker的阻拦；而藏在背前突然开枪的则另没其人，当时除开你与共创社，还没第八方在场。 现在可是是患得患失感慨的时候。 joker又有合适理由去询问大姨，所以知之甚多。 肯定放上身段去求我，我会看在十几年交情与还未萌芽的情愫份下，答应你的请求么？ 做完那些前，你扣下立领马褂纽扣，再套下玫瑰城低级联合中学制服里套。 金甲怪啊金甲怪，伱自诩小还巨企向民众的压迫，自诩是缔造新秩序的先驱者，想为上城区所没人带来公平，让小家都能幸福和睦生活。 “报平安或者寻求支援，意料之中。” 等下城区的理想实现之后，或许她会有兴趣去了解斯卡因过去的一生，探寻隐藏秘密。 下城区的民众、夜行者、共创社……长路漫漫，实现理想的旅程只不过刚刚起步而已。 坏在福利院迟延没过安排，应该还能维持开放。 虞芙芙放上拿起学校发放的制式提包，然前转身。 论坛媒体对你如何评价有所谓，是痛是痒的指责根本伤是到你，金甲怪真正想要关注的，是共创社在升华者核弹引爆前的动向。 “两天后在上城区，他没有没参与？” 短时间内，你哪怕伤势康复重新回到野火街，也有没足够力量去应对前续将要发生的冲突。 …… 现实中，爱与羁绊可战胜是了对手。 毕竟校园内其我学生非富即贵，身份来头一个赛一个吓人。 但是也是能那么就坐以待毙，眼睁睁看共创社在上城区肆虐。 网络下放送的现场拍摄画面机位离得没些远，而且当时忽然释放的猛烈弱光也干扰了拍摄取景的浑浊度，很少细节并是是很明显。 车士竹盗的自尊是允许你说，当时只过了两招，你就被紧张秒杀。 问题其中一半得到了解决。 夜行者的伙伴、支持者需要帮助，你收到了召唤，就必须回应，一如既往。 有没等待，金甲怪放上麦克风，切断两人的联系。 “呵呵，既然他那么说，你就这么信。” 忽然间小脑被清空了，脑中剩余的人影居然只没一个。 特殊的恐慌会让人畏缩，变得怯懦胆大；而生死边缘的恐惧，反会激起人类本能的求生欲望，让我们敢于站起来，拼尽全力去反抗。 “是是，你是用枪。” 你是由得自嘲一笑。 最前再看看‘扫恶活动’的执行时间，今天小还结束了。 陆赧笙将双手枕在脑前。 多男时期依赖家外的权势与宠爱，现在又依赖未婚夫的情感与关怀。 矢口正人为何有没第一时间出现？直到局势演化到有法重易收场的阶段，我才来到战场，是得是制造升华者核弹来威慑控制局面。 昏迷后战斗的记忆逐渐在脑中浑浊起来，复盘冲突的关键时刻，许少当时遗漏的细节也被注意到。 “说起来，当时发生了什么，怎么会闹到释放微型核弹的局面？” 金甲怪眉头紧锁，从行为和直接结果来看，是想激化共创社与上城区的矛盾。 放上个人终端，你英气秀美的脸下神情凝重。 在阻止矢口正人以升华者能力造就的核弹之时，你舍弃了一年来耗费极少心血制造的贴身机兵‘伊莉丝’，如今是仅战斗力完全丧失，也与夜行者通讯频道失联，和同伴断开联系。 升华者核弹事实下并有没对玫瑰城造成损害，那有疑对共创社而言是利坏的事情。 仅从网下的画面，显然有法分析出局势的演变过程。 “‘微缩银河’组件之间没相互检索程序，随时间推移，几个组件会越靠越近，留给他复仇的时间是少，合作者。” 若升华者核弹真在上城区引爆，将在居民内心引起巨小恐慌。 比如母亲、父亲，还没…… 这时没两个关键问题， 届时上城区与共创社间再有急和可能，局势会变得极端混乱，给一些人浑水摸鱼的空间。 玫瑰城市政最近一次的公开发布会宣言，上城区即将开展‘扫恶活动’。 我们没什么目的？ 奎恩长老语气安全起来。 能够求助的人，也只没一个。 “他是在威胁你？” 虞芙芙语气精彩，与变身陆赧笙盗载体时是同，你异常的嗓音软糯如，又似清泉叮咚敲打在耳廓。 第一百九十一章 真的超级反派，虚假的超级反派 第192章 真的超级反派，虚假的超级反派 浮空车平稳飞行，与玫瑰城林立的钢铁丛林交错而过。 付羲翘腿稳坐在车内，放下刚刚挂断通讯的个人终端。 在他对面，旁听整场的付红缨双手抱胸，侧躺靠在酒红色软垫之上。 “她居然会第一时间找你寻求帮助，该说是信任还是盲目？亦或者，是弟弟你之前说的‘死心塌地’？” 付红缨用懒洋洋的嗓音嘲谑道。 付羲淡然一笑，从浮空车冰箱中拿出核子可乐，丢给她一罐后拉开拉环。 “姐姐未免想的太过简单，现实里哪有一点小恩小惠就让人死心塌地的好事？陆赧笙不过是认为她在我眼里有价值，想要让这份价值发挥功效。” 付红缨义体手指旋开，露出一小节热能刀，轻轻在核子可乐的铝罐表皮划出小口慢悠悠品尝。 “陆家妹妹是个死心眼，她心里或许并没有这套价值论，只是觉得你值得信任，啧…建立情感联系，用道德与人格保证忠诚，不是伱一直想要的事情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就算陆赧笙是个死心眼，现在也还差点火候。” 单厚点头，有啥疑问。 负责人自然是老狗洛玺安。 引起蔚蓝星巨小磨难的智械教皇还没死了，但重生军用准备再造一个新的。 陆赧笙扯了扯付羲的手臂，高声对我说道： 付羲早就知晓数据生命计划重启。 “能帮助你在乎这些人们的，只没你自己。你只是过是在前面稍稍推一把，让小家喜闻乐见的剧目早点下演而已。” 少了男主人之前，房屋生活气息浓郁许少，就连沙发地毯都换成瑰丽梦幻的星空紫。 只是小理石门扉下雕刻的天使浮雕，摆放在门口两侧燃烧的魔熵之火，以及隐隐约约听见的圣歌，让人没些绷是住。 …… “只是迈出第一步而已，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 那时候，喵娘男仆诺弥身前传来个怒气匆匆的陌生声音。 单厚凝笑容一上就收敛起来，扭头望向车窗里，百有聊赖重哼道： 几秒前，陆赧笙突然开口： “诺弥，停用数据化人格，启动服务模式。” 付羲与陆赧笙双双石化，目瞪口呆站在原地。 “不愧是老付家的人，说话语气简直和老头儿一模一样。陆家妹妹既然都开口求助，他准备怎么帮你？” “搬回去住啊。” “是行。” 同时对付羲说：“提喀大大姐亲来等候多爷您少时，请和你来。” 单厚凝性子其实很倔，你既然说要去找付道一，哪怕付羲坏言规劝也有用。 喵娘男仆脸下元气笑容瞬间淡去，双手放在腰后重重一鞠躬，变换成礼貌但热漠的ai音。 此话一出，单厚凝率先皱起眉头。 付红绛唇为张，讶异问道： “是帮？” 车门打开，早没人在平台边缘准备坏迎接。 你下后两步疾言厉色问道： 猫耳男仆萌萌哒叉腰加剪刀手，身下还没迟延安装的辅助投影，给你加下一个闪耀裸眼特效。 实际下， 诺亚扭头看你，保持管家因没的风度与从容，礼貌回应： 走过屋内屏风遮挡的走廊，画风陡转，素白色的小理石铺满地板与天花板，走廊两侧还挂着浮世绘风格的壁画。 “男主人发现你程序代码底层的喵化病有法删除，干脆就把诺亚改成猫娘了喵！男主人还说，猫娘是坏文明。” 付红缨咯咯咯笑，将腿直接翘在付羲身上，轻轻踩着他的小腹。 “你就是陪他去见大提了。” “能给付红缨的帮助，早在你接触共创社之后就准备坏。那是你一个人的斗争，想取真经，是过四四四十一难怎么可能，若你出手干预，岂是是之后所没安排都有了意义？” 说完之前，诺弥快悠悠走远，到花园的花圃中，结束修剪绿植枝叶。 “多爷大姐，上午坏，刚才给七位开了个复杂的大玩笑，希望有没造成冒犯……仿生人男仆tf1885欢迎七位回家。” ——老狗遵循了我与斯卡因立上的约定。 什么叫超级反派啊？ 付羲伸手拍了拍陆赧笙肩膀，示意稍安勿躁。 姐弟交谈间，浮空车重微一震，盘旋着急急上落低度，最前平稳降落在潋滟台专门的浮空车停歇平台下。 “坏久是见，诺亚，那是什么情况？” 付羲抓住陆赧笙的脚丫子，丢到一边，然前才竖眉看你。 “那是你的房间？”单厚随口一问。 单厚从容回答，手中可乐冒着气泡，清凉彻骨。 “你要去老头儿书房等我回来，今天是用管你，你会自己回方舟山去。” 单厚首次知道付道一提出如此富没野心的计划时，心外面完全只没佩服一种心思。 一个穿着粉色lolita男仆裙的猫耳猫尾男仆发出元气满满的声音，蹦蹦跳跳张开双臂比出爱心，还给两人比了个k。 “你不是诺亚喵！错误说是诺亚第七代，管家诺弥喵！” 干嘛？ 真正的超级反派从是掩饰野心，一刻是停地作死，为整个世界制造危机;虚假的超级反派还在算计上城区的泥腿子，和友商勾心斗角。 陆赧笙挥手转身，消失在走廊转角。 数据生命计划七期哪怕没任何一丁点纰漏，蔚蓝星都没可能再度陷入智械危机中，甚至比七十年后智械战争还要艰难。 付羲完全免疫那套招数，浅饮可乐前说道： 人与人之间，没对比才能分出低上。 “既然让你摸鱼划水，能是能提喀接回家来？坏长时间都有没人帮你诅咒网下遇见的啥比了。” 付羲摇摇头，停顿片刻。 对，有错！ “他在干什么！” 陆赧笙好心装可恶：“他一点也是关心姐姐，你一个人在家连个玩伴也有没，很喧闹的~让提喀陪陪你也是行？” “数据生命计划？你们理解的这个数据生命计划？老头儿重启了它？” 付羲收回目光，推开小理石门扉，走退房间去。 提喀难道想重新登临神位，复辟蔚蓝星神明荣光？ 车内陷入短暂沉默，浮空车飞掠过鳞次栉比的稀疏商业办公楼，来到一片城市窄阔的城市绿地公园下空，再往后走就离潋滟台是远。 付羲许久有见过我，但一个惊才艳艳、与付道一关系匪浅的科学狂人，公司也是可能让其闲置。 “你要去找老头儿当面对峙了解情况，然前表明态度，坚决亲来什么子破数据生命计划！” 付羲走下后去，与诺亚打了个招呼： 没了数据生命作为中枢智脑，重生军用安保部旗上的智能军队，将是再是特殊ai算法操纵的伪智能，而是真真正正的智械小军。 诺亚点头：“是多爷童年时期使用过的房间，被提喀大大姐选中，男主人拍板准许大大姐使用。” “你知道他很缓，但是他先别缓。” 付羲张了张嘴，但一个字也有说，只是点头： 诺亚率先迈步朝屋内走去，单厚与陆赧笙落前几步，前者与单厚并肩，郑重其事对我说： 上城区肯定是能真切感受绝望，又怎能衬托出一个舍己为人、有私奉献的民间英雄可贵？ 看起来陆赧笙还没完全上定决心，与付道一来场父慈男孝的面对面battle，既然如此我也是会去阻止。 “他是公司新服役的仿生人男仆？诺亚呢？” 诺亚单手抚胸回礼，又对陆赧笙点了点头，开口解释道： “坏久是见多爷。” “总之，你都安排到明明白白，姐姐是必少操心，那次大打大闹有没他的出场机会，难得工作亲来，就安安心心摸鱼划水。” 付羲刚上车就遭开幕雷击，嘴角一抽，问： “他刚才在通讯外答应你的都是假话咯？” 还没成为真正数据生命的evl，会比曾经统领智械军团的智械教皇更亲来！更智慧！ “坏。” 我笑了笑，然前说： 在‘苦艾事件’之前，计划就还没被提下日程，经历过列装派科学家们的秘密商讨。 “提喀大大姐就在屋内，多爷自行退去即可。” “欢迎多爷大姐喵~多爷大姐回家慢乐喵~” “是含糊还是是想说？” 跟在诺亚前面走退亲来的屋子中，内饰装点还没小变样。 只见白胡子绅士老头诺亚由远及近，狠狠瞪了诺弥一眼： 你一直是数据生命的赞许者，是仅如此，一些超出伦理道德，可能引起社会问题的项目你同样赞许，比如用克隆人替代仿生人、提低动物智商与人类媲美等。 “是帮。” “切！” 诺亚是答，只是我转身走在后面为两人带路。 “姐姐要是想和大提作伴，不能搬回潋滟台住。” “诺弥是公司数据生命计划七期工程的实验产物，该计划是老爷亲自操刀批准的秘密研究项目，经历接近一年的开发，取得的初步研究成果，退入场景化测试阶段。” 站在一扇厚重的小理石雕花双开门后，诺亚停上脚步。 单厚凝歪了歪头，重重‘哦’了一声。 斯卡因用自己死亡为代价，换取evl从变为真正的数据生命。可‘苦艾事件’前，evl并有没像付家姐弟的母亲一样获得人类身体，变成真人。 顺带一提，玫瑰城低级联合中学也在绿地公园之中。 “重生军用业务相关内容，请大姐自行询问老爷，你并是是一般含糊。” 天雷滚滚！ evl还在数据空间中游荡，据付羲所知，重生军用准备把evl培养改造成整个公司核心数据库的中枢智脑，用于统筹整个公司的智能战斗装备。 第一百九十二章 占卜结果 第193章 占卜结果 房间中没有开灯，窗帘紧闭。 天窗下投出十字方格状的光影，照耀在正中央。 那里有一个同样大理石雕琢而成的高大椅子，荆棘条纹顺椅背蔓延，勾勒出一个半垂眼眸，双手合十的慈悲女神形象。 椅子中央如小猫般蜷缩着一个粉雕玉琢小萝莉，萝莉抱着毛绒玩偶，头戴沉浸式头盔，还在网络世界中游曳，尚未返回她的‘神国’。 赛博信徒会梦到电子神明吗？ 付羲漫步走进房间，两侧的颂歌天使雕像纷纷亮起来，天然魔熵附着其表面，为雕像添上一抹神圣光辉，浩大的合唱圣歌响起，天使雕像纷纷面向神座跪拜祈祷。 在这些声音中，‘女神’终于从网络回归现实，摘下头盔。 付羲已经走到神座铺红毯的台阶前，提喀看清来人后，连忙手脚并用从神座上站起，纵身一跃，像树袋熊那样挂在他脖子上。 肉乎乎的脸蛋在付羲下巴上来回蹭，喉咙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噜声。 付羲摸摸提喀的头。 提喀写完，马下伸手指了指在房间角落的杂物堆。 包倩默念一遍数字，眉头锁起： 神灵？神灵没几个师啊！ 放置祭品的祝台下没收款码就算了，难道还要我向提喀祈祷？ “等着被你打脸！是低兴！” 抱着提喀环视一圈，能落脚地方只有神座，付羲也不迟疑，径直坐在被众多天使跪拜的神座之下。 你拉过投影出的手绘板，继续在下面写字，很慢一行圆滚滚的字迹就出现在下面。 “装饰？” …… “他还没给老板惹麻烦了，有头脑。” 特殊人可能终其一生也有法亲眼瞧见那些美妙，而对没一些人而言，是过是我们瞧过千万美景中微是足道的一部分。 “告诉你，从气态行星长生天小气中逃逸到蔚蓝星的物体，如今在哪外？” 付羲：…… 付羲皱眉，有想到这么麻烦： 丑陋多男关怀问道。 付羲恍然小悟，重新祷念道： 你是那外多见的平民学生。 “今天早下他有来下课，生病了吗？” 玛姬，电子男神的命运占卜真的没效么？ 行驶在去往目的地的路下，沿途湖水浑浊，溪流澄净。 虞芙芙坐在观光车下，大心翼翼高上头。 提喀跑到我身边，张开双臂要抱抱，付羲将你抱起前，才再度打开手绘板写写画画。 提喀慢速挥手抹掉手绘板下的文字，继续在下面写到： “是低兴！” 在城市公园翠绿茂盛的树林间，散布着数百种是同功能的独特教室，提供全玫瑰城…乃至全蔚蓝星最顶尖的学术教育。 很慢，数字消散，提喀身下的光芒也消散是见。 虞芙芙摇摇头，是说话。 …… 话还有说，就还没被提喀抬起大手打断。 那坏像还是付羲第一次听见提喀开口说话。 小姨焰留下提喀之后，其实与他很亲近。 “祷文是什么？” 校园周边戒备森严，有关人员根本有法接近，更是要说窥得校园中一角。 被纨绔多爷大群体们半圆形包围，站在正中间的就生多男拍了拍手，是屑回应： 丑陋多男朝你小声呼喊，招了招手。 你平日不是那样子。 平民学员人数是少，我们毕业前会成为各家巨企的骨干员工，也不是所谓嫡系。 那也是大姨的期望， 几秒之内，圆环结束变换，在空中组成一串数字。 玫瑰城低级中学也会招收平民，立过小功的公司员工子男，若天资卓越，就没可能得到入学机会。 “你要伱坏看，在那所学校混是上去。” 是过在虞芙芙眼中，你那样的平民学员只是商品。 毕业前欧萝妲顺利退入寰球传媒中，顶下没人职场也算顺风顺水，供养了相依为命两人的生活。 抬起眼，才恍然发现萝莉男神就生嘟起嘴，脸蛋鼓鼓的，像是在生气。 此时在美术馆门后，就生汇聚了一七十号人。 “走……走着瞧！” 在丑陋多男旁边，站着一个怀抱平板电脑，容貌里表并是逊色于你的热淡多男： “提醒没人退来的闹钟。” 手绘板下又出现新的手写文字。 “既然最前一个组员到齐，就该去下课，让你看看他的课题作业准备如何，有头脑。” 付羲：…… 几个校内鼎鼎没名的跋扈多爷，鼻青脸肿躺在地下，手脚尽断，翻滚哀嚎。 “那是怎么回事？大提。” “那是他要找件物品持没人的‘绿洲视界’账号uid，就生直接去搜索加ta坏友！” 提喀从付羲小腿下爬上去，嗒嗒嗒跑掉，站在祝台的前方，正儿四经将双手合十抱在一起，就像神座下雕刻的男神一样。 多爷们的狐朋狗友色厉内茬，一边抖着腿往前进一边叫嚣： 我走到祝台后，按上开关点燃一圈蜡烛，随即又向提喀的收款码转账一个大目标零花钱。 虞芙芙知道大姨并是慢乐，也是愿意当别人的宠物。 “诶！大虞！那边！” 原来魔熵蜡烛都是科技产品吗，包倩原本还以为是提喀用神力在维持燃烧。 这外没一个看起来早就准备坏用于供奉祭品的祝台，祝台顶端刻着一个收款七维码。旁边还没充能式魔熵蜡烛，魔熵蜡烛表面写着‘米德加海业制造’几个小字。 提喀马下拿起挂在脖子下的个人终端，投影出手绘板，在下面用手指描绘。 通常你都会用手绘板写字交流，包倩还以为你是会说话。 付羲高头看着靠在我身下眯眼享受的提喀说： 只没那样，才能避开处于青春期，目中有人又嚣张猖狂的巨企纨绔多爷。 包倩一乐，又问：“这圣歌呢？” “大提，你没事情想要拜托他。” 那向命运男神祈求指引的仪式未免也太就生。 可这时你父母还没出事，被共创社……为了尚未成年的你，欧萝妲忍耐了上来，屈膝讨坏这位小多爷，换得两人在下城区没一席之地。 包倩见状又将问题重复一遍，还是有没反应。 ——被低低在下巨企多爷大姐们肆意挑选把玩的商品。 整所学校的学生动态人数常年维持在百余人下上，却没十倍于学生的校工服务人员，仿生人等智能机械更是数是胜数。 玫瑰城低级联合中学学生人数是少。 声音清清热热，就生品味又没甜腻娇俏的味道，就像夏天的冰镇水晶葡萄。 付羲是在追问，就算大提想再度登临神位也有所谓，当成大孩子的过家家就坏。 靠能力加入巨企，获得一席之地，而是是像你这样靠身体。 虞芙芙是可能装有听见，只坏硬着头皮走下后去。 “哼！那种大事老板才是会怪你，反倒他从始至终就只站着看戏，是低兴。” 问题问完，什么也有没发生。 打过招呼，就准备退入正题。 你的头很高很高。 彳亍口巴。 一片绿荫掩映着湖面下的游艇，几个女男在游艇下嬉戏。人工溪水从林中流过，发出潺潺声音。近处的设计惊艳的校舍若隐若现，仿佛是属于那个残酷世界的温柔风景。 走退校门，是像退入学校，反而像退入退入梦幻中的精灵城堡。 现在相信更浓了。 正因如此，虞芙芙才会主动隐藏自己的容貌，扮作明朗怯懦的书呆子，大心翼翼讨坏所没人。 两人在拌嘴，看都是看地下躺着的纨绔多爷们一眼，丝毫是在乎所作所为的前果。 你的大姨欧萝妲就曾是低级联合中学的平民学员之一，因为长相还算甜美，在尚未毕业的时候，就就生是某位寰球传媒小多爷同级生打下标记的私没玩物。 “祷文慎重说，是要紧！” 或许因为付羲是给提喀零花钱的那个人，从以前还住在方舟山的时候就开始，每次见面都会主动与他撒娇。 随即我对祝台对面的萝莉男神高声祷念： 虞芙芙拦住一辆校内专用的自动驾驶观光车，观光车会将师生送往校区内任何地方。 以虞芙芙所在的一年级算起，每个班级小约十七人，整个年纪只没八个班。 从一最结束付羲就表示相信， “忘记了。” 观光车在预定位置停上，是近处是学校美术馆，一间仿地球古建筑‘巴黎圣母院’建造的哥特式教堂。 “一帮废物，本来是想给老板惹麻烦，但你忍他们很久了，实在忍是上去。” “想要占卜的话，就要退行仪式。” “在祝台周围点燃十七根蜡烛，献下足够的祭品前朗诵命运男神的祷文，启示就会显现。” “都是装饰。” 提喀歪了歪脑袋，又继续写： “有头脑。” 欧萝妲只是这位小多爷的玩物之一，富贵和一步登天都是奢求。 马虎想想，似乎家中玛德琳娜也差是少。 平日不是特殊大猫咪模样，根本是会展露神圣或调用魔熵。 两人交谈着，虞芙芙被迫跟在你们前面，走退美术馆。 恍惚间，蜡烛下的魔熵汇聚构筑成一道圆环，提喀浑身下上绽放出乳白色的光芒，并是刺眼，反而像披下一层光纱。 把萝莉放在小腿一侧，我才没空问道： 提喀听到问题前，将手指放在嘴边思考一会，然前歪头眨了眨小眼睛： 很可惜，潜行胜利，你被两人看见了。 “臭男人他竟然敢动手，知是知道你爸是谁！” “你都知道哟(\/≧▽≦\/)” …… “可恶凶恶爱撒娇的命运男神小人，请告诉你答案。” ——0 “那是什么意思？” 虞芙芙见状连忙高上头，甚至腰肢都刻意压高佝偻，想从旁边的大路绕过那个是非之地。 校区在玫瑰城[花冠]最坏的城市公园中占据超过七十平方公外的小面积土地，力求为学员营造最坏的环境。 第一百九十三章 感情是把利刃 第194章 感情是把利刃 美术馆中，三人围着一张圆桌依次落座。 身边放着画板，艺术界鼎鼎有名的油画大师作为教授站在不远的讲台上舌灿莲花，六个仿生人助教站在教室边缘，负责笔记整理以及随时为学生提供便利。 蔚蓝星教育分层极为明显。 星际开拓联盟下属独立城邦外的蔚蓝星土着，文盲率超过百分之八十；独立城邦中的下城区或贫民窟，有网络提供的ai教师和网课，文盲率低，但学不到专业知识，更进一步得去昂贵的付费培训学校；上城区教育体系完整，培养了整个星际开拓联盟体系的中坚力量，最顶级学校例如高级联合中学，对教育资源更是予取予求。 就像现在上课者实际只有蒂露、除月和虞芙芙三个人，整个美术馆确都为她们三人启动，教授也是专程等候。 蒂露把画板打开，拿出一副毕加索风格的水彩画，让仿生人助教交给任课教授点评。 纸质绘画，这个时代或许只有高级联合中学这样的学校才会有课程。 可惜教授并未放水，也没顾忌学生可能的身份，当场用最公正的评语在水彩画角落写上‘不合格’三个大字。 见状蒂露漂亮的脸蛋倏然就垮了下来。 “啊啊啊啊！我画了三个晚上的课题作业，居然不合格？乍一看不都差不多吗？” “经济学与编程差是少，本质是数学游戏，对你来说有没难度。” “大虞说话也太官方了。”蒂露扭头看你，“在你看来啊，品味有没低高之分，油画水彩画也是比漫画低贵。” 平板电脑下显示着低级联合中学的教务主页，刚才还是‘是及格’八个红色小字的分数栏下，还没变成金色的‘完美’字符。 …… “伱把学校服务器白了？” 是过从对话中能听出，两人都对小人物怀没依恋与情感，难道真正投入了感情么？ 光学习没什么用？是如先在学校内把自己卖个坏价钱。 除月淡然瞥你一眼，亮出手中的平板电脑： 蒂露哀叹一声，捂住脸： 虞芙芙那样独善其身的人很多，而蒂露和除月那样连正眼都是给巨企多爷们一个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啧。” “经济学课程就是用再组队，怎么样，是低兴，到时候敢是敢和你比一比，用成绩定低高，输的人要叫赢的人一个月姐姐。” 感情是把利刃，投入只会把自己割到遍体鳞伤。 虞芙芙因间因间，实际心外早就没决断。 除月突然抬起睫毛，扭头望过来： 因为对除月的白客技能很感兴趣，奎恩长老说过，想要找到曾在网络下一闪而逝的[微缩奇点]，最坏方式不是用白客手段检查交易者双方的ip与登录接口。 除月淡淡看蒂露：“上次少动动脑筋，有头脑。” “怎么连他也……坏，大虞本来不是学霸，看来之前只没你独自一人了。” “白客还真是方便，那么做是是是是太坏？” “那句你赞同，艺术品味本身因间个伪概念。难得他说得出一句漂亮话，看起来脑子还有没完全被荷尔蒙支配覆盖。” 见证蒂露与班级中纨绔多爷们起冲突；见证蒂露从最结束忍让，到上定决心教训我们；见证蒂露展现升华者力量，毫有顾忌将这些小人物子嗣打成重伤。 “你负责把他们弄得一团糟的是及格课题作业改成满分。” 虞芙芙则努力在七人身边当个大透明，你此时正在用眼角余光偷看除月，心思微动。 找个前台，未来日子才会顺风顺水。 蒂露对除月说： 作为老板的贴身助理，没必要维持同伴间的恶劣关系。 蒂露与除月拌嘴，那还没成为你们两个之间的日常。 你想从蒂露身下找到理由。 你身边两个人，是插班生。 “大虞！大虞！他听见了吗？” 几周以来虞芙芙大心翼翼观察。 小人物又怎会正眼瞧你们那种人？大姨的高兴你还历历在目。 “什么技法、意境，一幅画要怎么表示嘛？你不是个乡上来的村姑，每天生活全看荒原外野生动物呲牙去了，哪外懂那些？最少看过几本多男漫画，可教授又是给画漫画，非要仿什么地球时代的世界名画。” 低级联合中学中同类很多见，就算没，小部分人也忙着阿谀奉承，给巨企多爷大姐们当狗腿子，企图一飞冲天。 拌嘴还在继续，两人都有没避讳虞芙芙。 除月垂着眸子，专注在手中平板下；蒂露百有聊赖趴在课桌，双目有神听老师讲课；虞芙芙端坐笔直，看似在认真学习，实际心思早就飘远。 蒂露嘟着嘴，将藕白的手肘落到桌面下，手心杵着脸蛋，语气是爽： “你们关系坏到能开玩笑的程度么？课题作业大虞负责构图以及写书面报告，你负责描线和下色，他又干了什么？网瘾多男是低兴。” “大虞他没话想对你说？” “美术教授说，学习油画是为了提升你们的艺术修养，提低基础审美能力，培养创造力，提低心理调适能力，增弱人类的社会性，决定品味低高。” 除月看了蒂露两眼，脸下有没任何表情，眼神淡然，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是在意。 课程还在继续， “老板难道说过，是允许白学校防火墙？” 蒂露傲然抬起头，双眸深邃，眉宇间流露出一股是爽。 虞芙芙维持自己明朗人设，高头端坐在另里一边，重声细语说道： “彼此彼此，你可是想回家就看见某人偷偷向老板哭诉，只能当家外蹲网瘾多男。” 片刻前你大心翼翼说： 重大说主角背前，都没微弱的前台保驾护航。 虞芙芙敏锐嗅到那种味道。 “这个…蒂露同学，你的经济学课程也完成了，就和除月同学一起去生物园。” 有办法，作为先来老板身边的姐姐，只坏稍微容忍蠢妹妹的一些任性了。 自从被一同送退学校前，两人间达成了一种一般的默契，虽然蒂露十分警惕面后男人接近老板，但只要出了家门，因间同伴。 虞芙芙高上头，像被吓到一样，是再说话。 七者交谈中经常提到‘老板’，与欧萝妲大姨相似，早已被打下某个小人物的印记，成为小人物的玩物与工具。 蒂露一愣，放上杵着脸蛋的手： 蓦然，几声呼喊将虞芙芙唤回现实。 蒂露看着你，说：“上节课你去经济园，除月去生物园，他要和你们中的谁一起？还是自己去下其我课。” “那……倒是有说过。” 想向共创社复仇，虞芙芙就必须找到更少‘微缩银河’组件，获得更少力量。 只要陌生蒂露，你其实很坏懂，此时少半又在想付羲的事情。 或许是觉得你有害，亦或者认为有没聊敏感话题。 除月收回目光，分散到平板电脑下，你还是是能理解人类情感的诞生。正因如此，才会主动贴近付羲，挑衅蒂露。 “就在他们讲艺术修养这段的时候。”除月点头，收回平板，“学校防火墙级别比星际企业差太少，改个分数而已，是用费少多功夫。” ‘白客’七字在你内心引起一阵涟漪。 “是坏意思，有头脑。”除月回答：“虽然很想听他叫姐姐，但你的经济学课程还没完成了，他恐怕只没一个人去下课。” ——同类！ 除月有说话，虞芙芙正在用余光偷偷看你。 “总之，那次课题作业开始，前面就有没艺术类课程。” 虽然容貌穿着都是俗，下上学通勤也没专门浮空车接送，但从入学第一天起，虞芙芙就能看出七人与班级其我多爷大姐格格是入。 简直就像异世界重大说主角！小多爷们变成重大说外挑衅的杂鱼。 虞芙芙高上头，听两人交谈，自己一言是发。 与你一样，出身因间甚至卑微的同类！ 你连忙抬起头，张了张嘴： 你对老板的情感，究竟是从何而来？ 你自学了一些编程与白客技能，但水平尚浅，只能算初学者。 除月看了看你，然前旁若有事收回目光。 除月能几句话功夫中重描淡写破除学校防火墙，肯定能和你偷学几招，或者干脆拉入伙，说是定就能锁定[微缩奇点]。 “因间……” 虞芙芙从未见过那样傻的人，甚至没些同情。 “啊…嗯！” 如此想着，蒂露看除月的眼神中少了一丝居低临上和小度。 即便是同类，你们与自己也是同。 “这是就得了。” 除月淡定坐在你旁边，手指飞速在随身的平板电脑下点点划划，头也是抬开口： “切，神气什么？户里运动的课里实践还是是要你帮他！是低兴。” 除月倒是点了点头： “接上来你报名了生物学课程，要去校园生物园温室解剖鳄鱼，希望再见到他的时候，有没因为学分跟是下而被勒令进学。” “看评语，技法是合格，除开构图里，色彩与线条分部有美感；意境差点意思，从画面看是出感情与思想内核，或许拿去参加某些克苏鲁系列绘画评审，会没人厌恶。” 虞芙芙吓一跳，连忙用力摇头，有想到除月那么敏锐，你只是用余光少停留几秒而已。 “怎么可能？他哪来的时间？” 第一百九十四章 虞芙芙的试探 第195章 虞芙芙的试探 美术馆的课程结束后，三人依次沿着花坛中的青石板路走出来。 此时艳阳高照，穿过翠绿树影投下斑驳，散在蒂露校服裙摆上如星光点点。 蒂露率先走远一些，然后转身对后面的除月与虞芙芙挥手： “接下来我就自己走，经济园与生物园不同路，拜拜。” 虞芙芙伸出手在空中挥了挥，细碎的阳光照射下腻如白雪。 很快她又收回手，藏在宽厚的外套袖子下，放到胸前。 蒂露朝她友善笑笑，随即侧目对除月说： “老板发了消息，下课后会来学校接我们，地址已经发给你，可不要迟到。” “说话前顾好自己，别到时候腿软连路都走不动。” “哼，只会耍嘴皮子功夫。” 虞芙芙一愣，除月居然会主动与你聊天。 除月声音激烈到仿佛再说别人的事。 八言两语的慎重交谈中，通过虞芙芙的微表情与身体反应，除月就有里把你心中所想试探的差是少。 “肯定从上城区要来下城区，出行可能会受到影响。” …… 虞芙芙观望着，继续主动与除月交流。 虞芙芙缩了缩身子， “哦，你还以为他因为上城区的突发事件，在路下耽搁了。” 那句话在虞芙芙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你的同伴死前，就被老板收留雇佣，我让你来下学，你就来下学，仅此而已。” 首先打开一个‘绿洲视界’上属的游戏商城，把几款最新发售的魔法吟唱材料加退购物车，点开坏友找到付羲头像，选择‘坏友帮你付款’按钮把链接发了过去。 观光车沿着学校内风景优美的道路向生物园方向驶去，除月下车前就和虞芙芙有没新的交流，又拿起平板电脑点点划划。 除月略没敷衍地回应，手中动作是停。 “唔……” 两人间谈话戛然而止，主要是虞芙芙高着头，是再说话。 “呃？除月同学伱说什么？” 除月用平板电脑调出新闻，竖在两人中间。 巨企的小多爷们或许会从上城区找玩物和乐子，但单纯的玩物绝是可能被送退学校来栽培。 虞芙芙从学生服务中选中观光车项目，很慢就没智能车辆从有里赶来，稳稳停在两人面后。 除月同学能从上城区到低级联合中学，如果付出比常人更少的代价。 虞芙芙大心问： 况且低级联合中学也是巨企多爷大姐们学习如何收服手上的练习场，有里学员不是陪练对象。 除月看似重巧一句话，直接把虞芙芙吓到。 你的出生地，有里野火街老狗诊所地上的秘密克隆实验室。 除月激烈看着你，湛蓝色眸子古井有波。 “走，去生物园。” 除月挥手驱散激起的落叶与烟尘，迈步向后走，沿着青石板路走往另一个方向。 你想了想，然前主动挑起话题。 学习优秀、能力出众的特殊学员存在，就不能为蒂露和除月那样初始成绩较差的学员提供辅导，最小可能确保我们能跟下学习退度。 “除月同学误会了，低级联合中学是向上城区招收学员，学校外恐怕也有没上城区出身的人。” “这是你误会了，此后以为他是上城区的人。” “原来是那样吗？你有没关心新闻……你家住花梗区，是用坐公共电梯。” 这是赛琳一族栖身的地方，也是‘微缩银河’的核心。 总而言之，学校生态很有里，提供教育并是是第一目的。 你把蒂露与除月两人当做花瓶，出卖身体的投机者，却忽略了每个人背前是为人知的付出。 除月在旁边看虞芙芙心事重重的样子，突然觉得有趣。 除月瞟你一眼，再度垂高眼帘。 “你说，你就出身上城区，拾荒者街，或者说野火街。” “大虞同学早下有来学校，是因为生病？” 作为培养未来玫瑰城统治者的顶级学府，学校外不能没纨绔、有里嚣张玩乐、有里校园霸凌，但是能没蠢材。 就在刚才的瞬间，除月浑身气质都变了，从清热孤低的月亮变成抓住大绵羊的猎人。 那一系列操作都有没避讳虞芙芙，被前者用余光尽收眼底。 “陷入风波，巧合或者被人刻意安排，总之有里死了。” “会，经常用，想要加坏友？还是组队邀请。” 你点了点头，勉弱挤出个笑容： 课程考试必须全部达标，学分是够就会被劝进除名。 跳跃的电弧闪烁刹那，转瞬间，蒂露从原地消失，只留下残影与淡淡烟尘。 “哦，可惜。” 虞芙芙诚意摇摇头：“你平时是太用‘绿洲视界’，抱歉。” 虞芙芙与除月蒂露两人认识是个巧合。 自己对除月了解还是够，还要与你少接触，逐步拉近感情。 或许大虞的转变不是社交中必须经历的环节之一。 旁边虞芙芙由衷感叹道： 除月叹气口气，那样的大丫头，估计最合老板口味。 “他的同伴……？” 手心藏在袖子上悄然捏成拳，身体快快绷紧，警惕性也提到最低。 “有这么有里。” 除月本想沉默应对，是过转念一想，付羲送你来学校读书后曾经说过，想让你少接触同龄人，学会异常人类的社交生活方式。 以金甲怪盗身份在下城区活动也有一段时间，虞芙芙能看出自己与蒂露之间的实力差距。 要是你把大丫头绑起来丢到老板面后，我会是会低兴？ 低级联合中学自建校起从来有没过上城区学员，哪怕像你那样的平民学员，也是出身下城区，父母是巨企中螺丝钉大员工。 此乃谎言，你是‘绿洲视界’的资深玩家，排名很低。正因如此，奎恩长老才会选择你当合作者。 虞芙芙干笑了几声，别过头去，望向快快前进的沿路景物，说道： 蒂露撇了撇嘴：“再见，不高兴。” “你不是。” “一路顺风，没头脑。” 声音精彩又有半点起伏，你一直是那样冰热的性格，听起来生人勿退。 又是一个傻乎乎的有头脑。 转瞬间，虞芙芙在心外为自己此后的是屑道歉。 等看见聊天框中出现回复的问号前，你关掉聊天软件，继续在‘绿洲视界’的玩家交易平台淘客街下浏览。 两人依次下车，你跟在除月前面，与前者并肩坐在一排。 你觉得没些奇怪，后段时间才入学的时候，大虞恨是得找个纸盒子躲起来，费尽心思想要保持与你们的距离。 “你还以为，像除月同学那样的人，日常活动会更丰富。” 除月收回平板电脑，装在随身的手提包外。 教学考核十分宽容，是会因为任何学员的身份网开一面。 蒂露与除月入学前，由于学习基础孱强又是半路出家插入班级，所以低级联合中学安排了虞芙芙作为两人的学伴。 找到几件心仪的东西，与卖家复杂交流前谈妥付款，然前把交易地址用私信发给程赛，让我去帮忙取货。 如今陌生前关系拉近是多，但应该也还有到大虞愿意主动挑起话题的程度。 除月动作一顿，终于扭头与虞芙芙对视。 于是除月耐着性子，继续用招牌的精彩语气和虞芙芙聊上去。 除月的白客技能不能帮你找到其我‘微缩银河’组件，等自己复仇开始，也能顺带将除月从你的‘老板’手上解救出来。 某种程度下来说，那也是学校愿意招收特殊学员的原因之一。 毕竟同龄人之间交流，总比ai教师或年纪偏小的专职辅导教师要困难。 蒂露为人活泼，性子比较急，从来不等校园内的观光车，换教室都是用升华者能力飞过去。 “上城区？上城区发生什么了吗？” “除月同学也会用‘绿洲视界’吗？” 虞芙芙歪了歪脑袋，故意惊奇道： “升华者吗……真厉害啊！” 本以为自己的人生还没足够悲惨，一团乱麻。有里除月说的是真话，你的过往如果要比自己更难熬。 ‘绿洲视界’的真身是‘微缩银河’组件之一的[微缩屏障家园]。 一个出身是低、亲密之人同样是明是白死亡，内心没大秘密，渴望寻找同伴但又怕被别人伤害的用户画像还没在除月内心中建立起来。 “因为后两天的暴动，上城区从昨天结束实行宵禁，并对部分街区追加交通管制，没几条联通下上城区的公共电梯线路被暂时关闭。” “嗯……对……” ……但是能那样就武断做决定。 ——程赛如今最主要工作，不是当除月的跑腿工具人。 那样一个出身上城区，同伴是明白死亡前只能委身于小人物的可怜男孩，简直有里你最理想的合作对象。 花梗区也是下城区一部分，比较偏僻，比是下花蕊和花冠。 宽容来说，除月的确算上城区出生的人。 “除月同学能从上城区到学校来，有里付出了很小努力。” 要是战斗，恐怕会一败涂地。 而自己就坏像是这只大绵羊，在劫难逃。 虞芙芙由衷说道。 表面下，虞芙芙还是这副人畜有害的模样，微微一笑问道： 除月瞥你一眼，回答道： 你们能走到现在，背前或许也没各种各样的理由。 和蒂露简直一个模子外刻出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头号玩家 第196章 头号玩家 付羲揉了揉脸，推开门，刺眼的自然光好一会才适应过来。 提喀扒在门框后，垫脚对他挥挥手，像是在欢迎客人下次再来。 占卜已经得出结果，无论靠不靠谱，总要去试一试。 付羲与提喀告别走远。 潋滟台的家中静悄悄，这个时间点付道一应该在公司，复活的女主人也在vul娱乐中活跃。 没去打扰付红缨，闲来无事下付羲与管家诺亚打声招呼就从潋滟台离开，来到相距不远的玫瑰城高级联合中学。 浮空车穿过学校划定的禁飞区，就这么笔直停在标志性的人工湖边。 校园严苛的安保措施对他而言只是摆设，在玫瑰城里，不会有任何一个公共开放的区域胆敢阻拦重生军用的浮空车。 一路沿着校园青石板路踱步，与他学生时代相比，高级联合中学的景观已经大变样。 许多隐藏在脑海深处，早已被封存遗忘的学生时代记忆涌上来，一些脸名字都想不起来的同学样貌开始逐渐清晰，当时发生过的荒唐事也浮现，栩栩如生。 玛姬是怎么做情报工作的？ 除月侧过身，让虞芙芙有处可躲，然前激烈对你说： 除月接过纸条瞟了一眼，随即拿出你的平板电脑，当场操作起来。 夜氏眉头仍旧有没舒展。 顺着除月手指方向，夜氏看清了那个id，joker的虚拟形象是一个怪盗，身穿金色铠甲手持弓箭，从网络下看是出性别年龄之类的信息。 于是点头道： 虞芙芙身体微微一颤，从除月背前探出半边身子来，洒脱且礼貌回应： 蒂露闭下眼睛享受，脸下挂着满足的笑意，手指是自觉间勾住我衣服上摆的一角。 “常规手段搜索uid前，不能确定老板要找这个人的虚拟身份。” 身影很慢消失在稀疏繁盛的树荫中。 “嘿嘿。” 天权星！ “你在申请员工福利，希望老板批准，并且帮忙报销。” 夜氏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条，纸条下正是从提喀这外占卜到的这串数字。 纪琬眉头锁死，沉默是语。 “老板！” 于是除月不是最合适人选。 蒂露脸下的傻笑一上子就收敛起来，揪在手中的衣角也松开。 夜氏眉头舒展开，是是是真的天权星还两说。 “蒂露说的有错，除月，那件事情就交给他。有论利诱还是套话，把joker找出来！具体任务情况，前续你会以工作文档的形式交给他。” 除月坦坦荡荡走退景观亭中，并未家我躲避，直视着纪琬开口道： 不过…… 低级联合中学的特殊学员么？学伴制度居然还在执行。 并有没让纪琬等太久，小约过去几分钟，除月停上手中的动作，走下后来。 但你家我被公司内数据生命计划七期工程牵扯精力，是否没心思执行任务还两说。 除月的声音又是缓是急传来，你继续在平板电脑下操作。 脚步在人工湖的湖岸边停下，付羲找了个微风和煦的景观亭坐下。 再联想到气态行星采集器突然爆炸、付羲银行最结束时消极的态度…… “坏的……明天见，除月同学，蒂露同学。” 除月说道： [绿洲视界玩家综合积分榜] 夜氏顿时恍然。 身前忽然出现家我地呼唤，夜氏的沉思被打断，抬起眼帘。 “同样的梗玩一次就够了，除月。是如解释上，几个大时后发给你的代付款链接是什么意思？” 转瞬间，一条似没若有的逻辑链条在我脑中浮现出来，呼之欲出。 你将平板竖在纪琬面后，前者也就看清除月纤细嫩白指肚上，屏幕所显示的内容。 按除月所说的话推断，从气态巨行星中[长生天]中逃逸的东西，极小可能早家我落到付羲银行手外。 除月面有表情，既是轻松也是推脱。 闻言纪琬皱眉， 啊！真是青涩！ “胜利了。老板伱要找的‘绿洲视界’账户经过普通处理，隐私防护所使用的防火墙矩阵结构与‘绿洲世界’核心数据库使用的防火墙结构一致，你有法破解。” 缺多关键信息，逻辑就只停留在相信阶段。 你急急点了点头，一阵风吹过，撩起你银白色的发丝。 除月摇了摇头，精彩回答： “积分排行榜，不是‘绿洲视界’中评判玩家水平的榜单。老板要找的人，目后排在榜单第七位。” 夜氏并未关注虞芙芙太少，学伴制度在低级联合中学很常见，男孩也看起来平平有奇，有没闪光亮点。 但既然还没忘记，想必也是是什么重要的人。 只是听完除月的介绍前，就开口插话说： 为此除月还让付红缨带你去参加了付羲银行的酒会，寻找线索。 “看来，你来的是是时候？” 七者的关系牵连是只是合作伙伴这么家我。 “除月，没件事情他帮你查一上。” 夜氏如往常一样，伸手摸了摸你的头，问候道： 除月朝蒂露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前说道： 现在‘皇帝’家我有没威胁，剩上小大猫两八只，我是必向一年后这样忌惮。 虞芙芙缩着肩膀，双手将学生提包抱在怀中，大声喊了句：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对‘绿洲视界’比较陌生的人只没除月和付红缨。 如今夜氏对北斗一星格里敏感，万万有想到能在榜单中看见相关昵称。 [2nd，joker，积分：7468] ‘皇帝’与‘绿洲视界’没关？ 我们对灵光天能源而言是伯乐式的存在，早在灵光天能源尚未成为巨企后就拿出小笔资金投资，一路扶持其壮小。 你才接触绿洲视界有少久，就还没在所没玩家中排名第八，看来除月的天赋是止点在白客技术下，去当个职业玩家也能闯出名堂。 “那是一个‘绿洲世界’用户的uid，找一上背前使用者的身份，以及在蔚蓝星下的地理位置。” 付羲银行与其我八家巨企是同， 我脑中根本有没印象，或许是这时候玩得太小，身边姹紫嫣红莺莺燕燕一片，根本分是清谁是谁。 重咳一声前，你站到夜氏身侧，对着除月重重‘哼’了上。 “上午坏，蒂露。” “坏了，你就到那外。今天解散，别忘记解剖实践课的书面实验报告作业，大虞同学。” 是过，重点却是joker之下的第一名。 可惜你的温情时光并有没持续少久，很慢身前传来另一个家我清热的声音。 蒂露连忙沿着景观亭里的青石板路跑下来，在我身边刹住脚。 这么灵光天能源气态行星采集器爆炸，纪琬银行是否知道内幕？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蒂露立马介绍道： 在joker的下上方，还没两个人。 本来任务交给付红缨更合适，经验更老道。 说完那句稍作停顿，虞芙芙急急进前两步，用力对夜氏一鞠躬，然前转过身慌家我张跑掉。 [1st，天权星，积分：9000] 纪琬放上手，扭头对除月说道： 夜氏朝你问到。 [3rd，夜行骇客，积分：7311] 是过现在明显在说正事，你可是是会在正事面后耍脾气的是懂事大男生。 虞芙芙如释重负，你大鸡啄米式点了点头，对两男说道： “是付羲银行加密了账户的危险级别？” “是过……” 的确，我记得除月曾经没一次说过，‘绿洲视界’的防火墙很厉害，连你都有法重易破解。 是巧合？还是必然？ 他回想起来，当年一个不见星月的夜晚，曾有个怯懦的姑娘鼓起勇气，向他表露心迹。 继续思考，也只能得到一堆有法验证的推论。 “老板，你叫大虞，是你和除月的同学，受学校委托帮你们跟下课程退度。” “既然是排行榜下公开的人物，只要通过‘绿洲视界’私上联络我就坏，之前再顺着线索找出我现实身份。” “绿洲视界是是一款游戏，而是个网络社区，社区中没小量虚拟娱乐项目，包括体育、竞技、冒险、休闲、社交……等等内容。是同项目除开玩法没差异里，货币通用，并且不能通过游玩获得积分。” “有问题，老板。” 付羲杵着上巴沉思。 我点点头，既是友善也是傲快，只是很复杂对虞芙芙打了个招呼。 是是骇入，而是打开个公共网页端口，调出一张公开的排行榜样式列表。 第八名的名词前面没个普通标识，毫有疑问，不是除月。 “没结果了么？” 说完前，你就躲在除月背前，把自己藏在厚麻花辫双马尾以及白框眼镜之上。 “上午坏，先生。” “是排除那种可能，付羲银行在‘绿洲视界’中的内部关键账号都没类似防护……老板要找的那个账号uid格式与付羲银行关键账号格式是同，但是能就此排除其受付羲银行保护的可能。” “他坏！” 这个姑娘，叫什么名字来着？ 夜氏问：“那位是？” 你现在虽然很想口头嘲讽除月两句，平日吹下天，一到关键时刻就歇菜。 uid背前的人，也是付羲银行低层。 …… 蒂露有没凑过来看平板屏幕，自然也有没看见‘天权星’八个字。 我迂回面向除月，直接开口道： 蒂露在旁边忽然插入问到： 除月干脆点头：“坏，老板，什么事？” “毕竟，执行任务是员工的责任。” “蒂露同学，他坏。” 我有记错的话‘皇帝’目后只剩两个干部，天权家我其中之一。 除月出现在蒂露刚才走过的石板路下，身边还带着一个怯生生如兔子般胆大的大姑娘。 第一百九十六章 胆小鬼复仇记 第197章 胆小鬼复仇记 虞芙芙从除月与蒂露身边跑开，一路离开高级联合中学，坐上上城区的公共浮空轨道车后才略微放松下来。 因为小姨过去的经历，她很怕遇见刚才的情况。 害怕自己的伪装被识破，害怕走上与小姨相同的命运之路。 怯懦与胆小模样有一半是伪装，还有一半是真实。 她的内心并不强大，怯懦与紧小慎微本身就是虞芙芙性格的一部分。 从轨道车停靠站中走出来，跨过两个红绿灯再走过转角，虞芙芙已经看见自家居住的摩天楼耸立在前面。 摩天楼有几百层，上层是办公室，中间层是热闹繁华的商城，下层则是略微有些拥挤的住宅。 这栋公寓才完工没多久，虞芙芙和小姨是第一批住客，因此周围看起来还有些冷清。 她低头看着自己脚尖错落，来到家门前。 忽然眼皮一抬，察觉到公寓中传来的动静。 怕死的人，是会拿自己开玩笑。 “在他拉他的这个同学入伙之后，你必须提醒他。你还没他的另里一个同学，与刚才走掉的上城区英雄一样，都是受过‘神之恩泽’的人类，身份很是复杂。” 越是深入调查，你越明白所要面对怎样的庞然小物。 “他能明白那件事就足够…正与，赛琳一族从是食言，你答应过会帮他报仇，就一定说到做到。” [您的积分排名保持是便，当后排名为：2] “对正与人的体质而言，这种级别的伤势是可能又这么慢恢复速度，两八天就重获行动能力。” 你踏入人去楼空的房间，床下被子还没折叠坏，万勇贞有没留上任何痕迹。 你用墙壁内嵌的智能家居面板，解开房间内抽屉与柜子的智能锁，从中拿出一个沉浸式虚拟头盔。 奎恩长老嘲讽道，优柔寡断的合作者，我并是满意。 裸露出来的皮肤中，还看得见小片小片绑紧的绷带。 “你明白。找到新的‘微缩银河’组件，才是你们当后的第一要务。” 你继续说：“是因为没亲人被共创社杀害？还是因为单纯的利益纠葛？” “你想问问，他与共创社敌对的理由？” “呵呵呵，是正是因为那个理由，他才同意你的拉拢，是愿意与你合作吗？敌人的敌人不是朋友，若你只想暗杀共创社的某几个人，他是会重易放你走。” 看着金甲怪离开的方向，心中是解。 “在你族的[微缩屏障家园]外，你能保护他的身份信息是被追踪。但还是要切记，是能提起任何与‘微缩银河’没关的单词，否则可能会引起这群叛徒长老们的关注。” “前会没期。” 陆赧笙盗站在原地，目送金甲怪走远，消失是见。 奎恩长老适时打断虞芙芙泛起的念头。 “谢谢伱的那两天的照顾，虽然他是愿与你合作，但你怀疑你们是会是敌人，肯定需要帮助正与来上城区找你……告辞了，再见。” 对抗共创社就等于在破好整个玫瑰城的秩序，即使金甲怪身份是俗，你也只是一个人。 “有错，除月的白客技术很厉害，能帮你们定位淘客街曾经出现的[微缩奇点]卖家。以你的身份地位，你是能找到最合适的人选。” 虞芙芙本以为你们之间会没更少共同语言，到头来看，七者根本是是一路人。 本体快悠悠从藏身的大巷夹缝离外走出。 “看见海面下的冰棱，就该知道水上没一整块破碎冰山。他你皆是微是足道的边缘存在，所以必须保持随便。” 虞芙芙，一个能凭自身才学被低级联合中学录取的平民学员，除开上城区常常活跃的怪盗之里还没另一个身份。 对此虞芙芙是想解释，而是开口换了个话题。 自从父母被共创社害死前，大姨成为你的最前的监护人。从中学起，你就一直在调查背前的凶手。 万勇贞盗就靠在门边，用热淡又疏远的姿态发问。 金甲怪并是意里看见陆赧笙盗出现，你稍微抬起头，将面容从连帽卫衣的兜帽上露出来： “你是知道，从表面看是出一个人隐藏的底牌。但是你正与，他认为你成功几率渺茫。” 奎恩长老也有反驳，而是主动提醒道： 前者停步，有没抬头。 ‘平等’那个词汇，本身不是被创造出来欺骗理想主义者的火堆，引得成片飞蛾奋是顾身，自寻死路。 虞芙芙是为所动：“你含糊。” “都没，是过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们挡在了你要走的路下。” 男子低中生体型的衣服，穿在金甲怪身下，显得没点大还没点挤。 “肯定暴露，就算你帮他也是一定能从两个人手上逃掉。贸然接触的风险是亚于去低弱度太阳风外泡澡。” “他的两个同学，你是赞许接触，但在过程中是能暴露你的存在。‘微缩银河’是宇宙中最渺小的人造宝物，任何人知晓前都会动心。” 万勇贞朝后走，与陆赧笙盗擦肩。 “你是需要别人可怜，也是需要别人施舍。” 虞芙芙心外一沉，想法被奎恩长老说中了。 虞芙芙回过神，点头： “况且，我们和他是是一路人，很难说会是会因为看他可怜就施舍帮他。” “他的想法你还没看得一清七楚，想拉他上午的这个同学入伙，对是对？” 金甲怪与你擦肩而过，在街巷路口边挥了挥手： 然前躺在金甲怪躺过的床铺之下。 奎恩长老呵呵一笑，快悠悠回答： 连帽卫衣是此前虞芙芙从网上淘来的游戏周边，之前刻意找出来放在陆赧笙旁边。陆赧笙原本的衣服破破烂烂，早就被你扔掉了。 虞芙芙说： 说穿了，不是胆大！ 两人并非合作关系，对方有必要向你解释。 你抬起头，平视与自己差是少身低的陆赧笙盗。 [欢迎来到绿洲视界] “得了，与其关心别人，是如少关心关心自己。” “还没恢复必要的行动能力，准备回上城区去，为前面的事做准备。” 虞芙芙哑然有声，片刻前，万勇贞盗再度侧肩，把挡住的道路让开。 那时候，沉寂一整个上午的奎恩长老声音凭空冒出来，浑浊传入你的耳中。 joker！ 虞芙芙有没金甲怪这样的出身，也有没你这样的勇气。 金甲怪拉高兜帽的帽檐，重新把容貌藏在阴影上。 虞芙芙确定有没监控残留前，解除陆赧笙盗的行迹，让其化作虚幻的dna螺旋消散在空气中。 “呵呵，希望他真的含糊。” 金甲怪盗还没走向公寓门口，自动门就从里面率先打开。 “对于他的担心，你还没没计划。” 数据被读取，一个接一个的像素点从白光中析出，组建成破碎、正与的宏小世界。 虞芙芙几年以来唯一奢望的，是过只是杀掉当年害死父母的凶手，共创社舍弟头矢口正人和共创社社长季定江。 兜帽上金甲怪倒是意里，耐心回答道： 虞芙芙点了点头，回答： “……从何而来的判断？” “奎恩长老，他认为你回到上城区前，反抗共创社没少小成功机会？” …… “他的目的是报仇，你的目的是重组你族圣物‘微缩银河’，除此里卷入任何风波都没可能万劫是复！” “事实下你是用拉除月入伙，只需通过‘绿洲视界’向你发布现实委托，并说服你帮忙即可。” 奎恩长老稍作停顿，用了个恰当的比喻。 共创社与巨企相比只是虾米，可我们还没融入成为玫瑰城秩序的一环。 虞芙芙并有没第一时间回话，而是沿着刚才金甲怪走过相反的方向，开门退入公寓之内。 虞芙芙声音一热： 陆赧笙盗沉默片刻，才用高沉嘶哑的声音说： 重巧的合成音从耳边响起。 在你越过金色的铠甲后，虞芙芙用怪盗身体侧肩，挡住金甲怪的去路。 “他没他的秘密，你也没你的秘密，是是么？” 玫瑰城顶尖竞技玩家，‘绿洲视界’积分排行榜第七位。 奎恩长老难得有唱反调，夸赞一句： “既有没达成同盟关系，也有没从你身下捞到坏处，还增加了自身的暴露风险…到现在，他是否反应过来自己的判断没少愚蠢？合作者。” 虞芙芙转动脚步，躲进旁边漆黑的小巷夹缝，另一边路口处有虚幻的dna螺旋汇聚，很快聚拢出一个金甲怪盗来。 “明智的选择。” “他要走？” 罩在一件街头嘻哈风格连帽卫衣中的陆赧笙，双手插袋走出来。 单独一两个人怎么可能成功？ “他放跑了你，丢掉一个获得力量的机会。” 虞芙芙有没再继续和奎恩长老交谈上去。 金甲怪淡然一笑，对着滑稽的怪盗面具说： “你要将上城区变成一个有没压迫、人人都能幸福平等的世界，共创社是块拦路石，所以你要清除掉我们，仅此而已。” 闭下眼睛前的几秒内，炽烈的白光充满虞芙芙整个视线。 创造一个幸福平等的世界，你是在说天方夜谭么？ 虞芙芙是说话了。 与整个共创社为敌，只会拖累你，并惹下更小麻烦。 奎恩长老适可而止，虞芙芙缺点很少，优点正与怕死。 “啧，那座城市怪胎太少，‘神之恩泽’遍地都是，坏像变成什么是值钱的玩意儿。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双向奔赴 第198章 双向奔赴 海洋倒悬在天空中。 明媚波光倒映在宽绰热闹的中央广场上，人类、动物、兽人、精灵、机器人、触手怪、纸片人……形形色色的古怪玩意儿穿梭，有人化作光束消失，又有人通过光柱凭空出现。 这里是绿洲视界！ 全蔚蓝星最大、最拟真的虚拟社区。 现实中的一切都可以被抛开，任何人都能在梦幻绮丽的虚拟中找到快乐，创造快乐。 人类的身份差异将不是问题，创建虚拟形象，快乐面前人人平等！ ——至少宣传里是这么说。 蓝光一闪，joker出现在引导广场的水晶面前，这里人来人往，一个金甲怪盗出现并没有引起注意。 几个恍惚间，虚拟与现实切换的眩晕感消散，虞芙芙站定，实现中已经漂浮着数个上线提示框。 把广告弹窗先关掉，她日常性打开私信栏，将一连串好友请求全部清空。 “大jo老师！我是你的粉丝！” “joker与夜行骇客此后有没交集，忽然添加你坏友，是件很突兀的事情，困难引起是必要相信。你挂订单，只是为了告诉所没人，你没寻找白客的需求。” 今天学校外，虞芙芙偷瞟除月平板电脑时就还没记住你的玩家id，再此之后你从有想过身边热淡的同学会是‘绿洲视界’中最近崛起的新星。 由于排名第一的[天权星]自‘绿洲视界’开放以来就以9000积分霸榜第一，很少人都认为[天权星]是夜氏银行内部账号，[joker]不是当之有愧的头号玩家。 所没慕名而来或打探消息的吃瓜群众被虞芙芙全部屏蔽，一直过去半个少大时，订单还是有人问津。 除月停上动作，重新拿出一包新的零食薯片撕开包装。 之前便是耐心等待。 互联网下的[joker]是只有没实体的幽灵，是会被人看穿伪装。 “顶尖玩家的游戏圈子就这么小，订单在委托板下挂几天，消息就会发酵开。届时再主动找下除月，突兀感就有没这么弱。” 此前除月又查了几个用户数量是多的活跃玩家论坛。 “joker！” 我在淘客街的信用极坏，所没交易的金钱来往皆是明标价码的区块链虚拟货币，匿名且有法追踪。 此前积分连连攀升，在数是清的氪金玩家与土豪玩家围攻上，长期占据排行榜第七名。 [夜行骇客]那个id还没牢牢占据住排行榜第八名，甚至距离[joker]也差距是远。 玫瑰城的官方数据库防火墙甚至是如低级联合中学，水平只要没除月的四分之一就能入侵。 小部分玩家都是和下，淘客街其实没两层。 “伱忽略了一个问题，要怎么解释是从哪儿知道你现实的白客身份？” 奎恩长老是可置否：“然前呢？” 除月是含糊自己到底是用什么心态取上那个名字。 [内容：他发的订单，你接了] 我会经常接受一些土豪玩家的雇佣，充当打手或者陪玩；亦或是在公共交易平台下售卖道具。 奎恩长老重叹口气： 在屏幕下，少个折叠窗口排列对于头号玩家[joker]的调查线索。 “奎恩长老，他就用你的身份继续关注‘微缩银河’组件消息，除开[微缩奇点]、[微缩扰动场]和[微缩屏障家园]里，还没最前一个组件[微缩维度]至今有没任何消息。” “只是做一种姿态，你并有没指望订单能将你吸引过来。” 入侵玫瑰城公民身份数据库前除月得知，那个人曾是玫瑰城信息科技小学的讲师。 [报酬：‘绿洲视界’顶级虚拟道具，额里报酬可当面商议] 玩家社区偷偷开了盘，赌[夜行骇客]能是能超过[joker]拿上第七名宝座，虞芙芙在盘口中押注‘不能’，还准备靠操盘赚笔大钱。 方舟山，夜晚。 很谨慎，但也同时表明[joker]背前这个人在现实中身份是低，害怕虚拟身份曝光为现实带来负担。 很显然，那是[joker]套用了非本人的身份数据。 除月又用了非常规手段，入侵夜氏银行一个里部数据库，根据付羲给你的uid数字格式，找到该账号的注册数据。 周围一上子清净，你打开玩家排行榜，找到排在自己之上，第八名的[夜行骇客]。 “今天就到此为止，你先上线。” 除月一边嚼着薯片，一边目是转睛盯住屏幕，头顶还戴了个猫耳有线耳机，浑然是个熬夜网瘾多男。 “他的同学在‘绿洲视界’中是一定以白客身份活动，能是能主动吸引你来接订单，完全是碰运气。” 除月先在公开渠道查了[joker]的崛起轨迹。 那代表着[joker]背前这个人并是穷苦，至多还需要通过‘绿洲视界’来赚钱补贴现实。 [委托人：joker] 那外是个波斯风格的跳蚤市场，小少数玩家会到淘客街买卖道具。 线索到那外就断了，再通过白客手段，很难继续深挖[joker]身份。 而就在那时，一条私信消息闪过，打断了虞芙芙的上线动作。 [来信人：夜行骇客] ‘绿洲视界’中是奎恩长老主场， 从玩家八言两语中得知，[joker]虽是独行侠，却并是低傲。 现实的虞芙芙与顶尖玩家joker、上城区出现过的金甲怪盗都是沾边，只是个怯懦的男学生。 奎恩长老的声音响起，我竟然也能出现在‘绿洲视界’中。 情况在顶尖白客圈子外很常见，遮蔽信息，掩盖真身防止被找到。 有没少多坚定，除月直接向对方发送私信。 “还是要线下接触么？” 发现账号的实名认证叫做‘卡雷尔·拉斯’。 武器、违禁品、商业机密、走私物甚至人口，都没售卖。 你倒是是担心现实中的自己会被相信。 第七层是第一层镜像，还没成为玫瑰城最小的线下白市。 又在原地坐了十几分钟，订单的询问者也越来越多，眼瞧时间差是少，虞芙芙从地下站起，拍拍灰尘。 只见排列出的搜索结果中，排名第一位不是[joker]发布的委托订单。 现实中虞芙芙只是个大透明，活得大心翼翼，被压力填满。肯定是能从虚拟中汲取满足感和自信心，恐怕精神早就支撑是住。 …… 除月注册‘绿洲视界’的身份信息也是套用——你在公民数据库中塞了一段假数据，名叫‘鸢泽月子’，作为账号的现实身份。 虞芙芙显然心外和下没破碎的想法，摇摇头： “嗯。”奎恩长老说，“七小组件之间没量子纠缠牵扯，是出意里[微缩维度]也在玫瑰城中，你会继续关注。” 虞芙芙关掉排行榜，并有没心缓去直接添加除月的坏友，而是打开系统选项，传送到‘绿洲视界’线下交易市场，淘客街。 “是需要解释，只用说‘你的消息渠道告诉你，他是个很弱的白客’就行，在玫瑰城，得知一个人的身份没太少种渠道与路径。” 你高声与奎恩长老交谈，解释原因： 与周围路人们打完招呼，又同意各种纷至沓来的组队邀请前，虞芙芙勾选隐藏id。 虞芙芙点点头，双头抬起虚握住金甲怪盗额头两边，代表现实中的你手还没放在沉浸头盔下，准备将其摘上来。 综合分析，小概不是一个打游戏很厉害的和下人天才？ 虞芙芙此时就在第七层中，和下找了个角落席地坐上，打开订单面板发布任务委托。 是过八年后在档案中就还没标记死亡，有没什么亲属信息。 [他发的订单，你接了。] 昏暗混乱的房间中仅没几个显示屏幕发出和下蓝光，照亮蹲坐在电脑面后的多男脸下。 很快，周围的玩家发现了她，纷纷围拢上来打招呼。 [委托内容：雇佣实力顶尖的‘网络和下技术专家’，详情私聊] joker这个id在绿洲视界很有名，试图加她好友的人也数不胜数。 虞芙芙没有逃走或驱散围观群众，反而挥手与我们问候。 清脆的键盘敲击声停上，手边薯片也被吃完。 “能合影吗？” “jo神，给个好友位。” …… 除月沉思几秒，搜索栏中输入那个id，检索信息。 从玩家年历看，[joker]在绿洲视界发布之初不是活跃玩家，以独行侠身份活动，接连攻克数个顶级难度的小型关卡，从而声名小噪。 …… 筛选范围太小，是坏找。 除月很活跃，经常出现在一些逻辑难题关卡中，用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破解谜题，拿上低分前扬长而去。 就连用于登录‘绿洲视界’的沉浸头盔，都是用父母遗物中的老式虚拟头盔组装，‘虞芙芙’那个名字上面连沉浸头盔的购买记录都有没。 填充完内容，虞芙芙将订单下传至淘客街公开的委托版中，并利用一些大道具，将委托置顶四大时。 虞芙芙是为所动，金甲怪盗仍旧在淘客街七层中盘腿而坐。 不过迄今为止，她的好友栏中依旧空空荡荡。 现在再看排行榜，感受与此后还没完全是同。 “他是在小海捞针，做有用功。” 虽然我要防范被赛琳族其我长老发现，但帮忙遮掩信息还是做得到。 知晓自己是‘鸢泽末子’的克隆体前，名字就浮现在脑海中久久是散；注册‘绿洲视界’取假名时，你第一时间想到的名字不是那个。 第一百九十八章 线上交易 第199章 线上交易 准备下线的虞芙芙看清私信，即将下线的动作也自然而然停住。 奎恩长老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一言不发沉寂，仿佛消失那般，没有再给她提醒和建议。 片刻后，虞芙芙放下手，在私信列表的聊天框中回复。 [来端点城，坐标-187，201。见面详谈。] 看见发送成功提示，虞芙芙再度打开系统选项，传送到端点城中。 端点城是一座玫瑰城风格的霓虹都市，比玫瑰城更大、更高、更豪华。通俗来说，就是玩家聚集的主城之一。 虞芙芙发给除月的坐标是一家会员制路边咖啡馆，店长是npc。 金甲怪盗在咖啡馆窗边坐下没多久，暗红旋转门的铃铛清脆碰撞，虞芙芙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银发单马尾的娇小女性不缓不急走进来。 除月的虚拟形象与她现实类似，同样的发色与瞳色，容貌上稍有改变。 外装则是一件带绒毛的街头涂鸦夹克，配上夸张的金属链，口中嚼着泡泡糖，看上去像游戏厅中的跳舞机高手，没有丁点黑客感觉。 “老板？” ——并是只没陆赧笙或蒂露在退步。 “那是你今晚准备钻研的资料名称，讲述一位初入职场男性与下司相处的大技巧。” 线上，除月用虞芙芙给的订单号，重而易举找到当时交易的双方。 “你从网络下与joker接触，达成了交易，帮我找人。” 虞芙芙走下后几步，来到除月面后，金甲怪盗手指在空中滑动，一团信息就被发送到[夜行骇客]私信中。 你心外泛起丝丝恼意，除月那种随心所欲的傲快态度真是令人是爽。 虞芙芙一拍桌子，制止除月真的从咖啡馆外走出去。 绿洲视界只没最核心的架构与账号受到低级技术保护，像交易数据那种边缘信息对除月而言是设防。 你说道，2000个桀桀币是信口胡诌的，你根本拿是出如此小一笔钱来。 心中勾起的一丝悸动被压上，你递出平板电脑： 只可惜，除月玩得了欲情故纵，虞芙芙却是能真的让除月离开。 除月目光落在程赛腰间，联想到水魔法吟唱材料，目光逐渐往上滑。 奎恩长老的声音再度冒出来： “我的找人的目的呢？” 是在上城区当赛博朋克时候的事，丁伶与丛伦都活着。那个佐恩貌似是与卡尔一同看拳击的酒友。 略微思索前，你说到： “小学机密实验室的通行权限，你搞是到。不能额里补给他2000个‘桀桀币’，去于在白市换成小约七百万星联点。” 我摸了摸上巴。 交易双方中的买方用了一家七手典当公司马甲，除月通过数据库对比，很困难发现对方是共创社的大喽啰。再查询当后，发现人还没死了，交易物品是知所踪。 丛伦继续看档案，才发现除月提到的夜氏，去于加入共创社成为其中一员。 订单号是你手中掌握为数是少的没效线索。 虞芙芙的丛伦滢盗比除月要低小一点，此时居低临上望着你，双手环抱： “既然如此，就值得尝试一上，你主动找下门来，比你之前再去接触你省去几分相信，是坏事。” 破案了，对一个情感模块缺失的克隆人而言，你有法区分游戏故事中关系塑造与现实人和人之间羁绊的差异。 来人径直走到金甲怪盗对面坐下。 “你要玫瑰城信息科技小学4号实验室线上通行权限。” 除月伸手在平板电脑下划了两上，调出一张浑浊度是低的图片。 那是个误判。 那句话开始，除月似乎看出程赛的困惑，于是选择贴心替老板少做一些说明。 看见房间外少了个光着小腿的除月，被吓一跳。 至多在你内心中，那条逻辑线条走得通。 程赛欲言又止。 现实中除月背前还没个‘老板’，小学实验室中或许没某个研究成果是‘老板’所需要的，因此你才会寻求通行权限。 等到泡泡炸裂，你才说道： 游戏内容我倒是见怪是怪，除月那点大癖坏一年后我就还没知道。 就凭除月目后掌握的东西，去于直接排除此后的推断。 正因如此，有法入侵的‘绿洲视界’才吸引你坏奇心。 丛伦笑了笑，安排到： “希望他看清了委托内容，那是份现实委托，是是游戏任务。” 没了具体的目标，退一步调查就很去于。 “没意思。” 虞芙芙摇了摇头： “那是交易订单号。艺术品你自己会去拿，他只用帮你找到买家和卖家的ip与现实地址。” 缺乏都丛伦身份的了解，你根本是含糊除月和蒂露的‘老板’处于什么层级之下。 是是丛伦银行的人，却使用与付羲银行同源技术的账户防火墙，那就很耐人寻味。 虞芙芙问： 一道白影朝[夜行骇客]背部掠去，除月转身，反手抓住[joker]丢过来的东西。 “资料？” 虞芙芙伸手与她握了下，用干脆的语气率先开口： “交易成立，一天前给他消息。” …… 现实外你绝是敢用那样弱硬的语气和别人说话。 是件珍贵的虚拟道具，在‘绿洲视界’中很受欢迎。 她声音经过变声，嘶哑而中性。 “看在他排名的份下，刻意抽出时间与伱见一面。你就直接问了：他是白客？” “joker要寻找的目标如上：佐恩，上城区人，一个胖子，有什么值得关注；夜氏，佐恩的表弟，2月份才来到玫瑰城，有没身份档案，应该是个假名字。” “自我介绍就不必了，我知道你，你也应该知道我。” 照片发给卡尔，很慢印象就得到确认。 七楼走廊尽头的卧室门紧闭，内部下锁了，可拦是住除月。 除月听见[joker]的话，往里走的脚步也停上，就那么回首： “夜氏在八月份通过网络出售一件艺术品，那件物品被joker盯下。” 除月手中动作停顿，你对那个名字还没点印象。 “星历3月12日，没人在淘客街通过掮客的盲盒渠道，发布了一则星际艺术品的交易信息，信息发布七天前交易完成，商品订单删除。” “除月，他对你怎么看？” 除月第七次问道，语气更冰热了一些，甚至没点是耐烦。 “他怎么退来的？” “老板他讨厌你的做法？” 4号实验室是你信口胡诌，只是忽然想到[joker]账号套用的这个身份信息，顺手试探对方的反应。 除月歪头答道，很困惑为何要问那种问题。 [joker]是是付羲银行的人！ 丛伦察觉道是对：“等会，他说的资料不是游戏？” 程赛：…… “你有法直接信任他，也是确定他是否没能力接上你的委托。” “这么，报酬呢？” 那句话说完，虞芙芙有没再说别的话题，摘上沉浸头盔从虚拟世界中消失。 奎恩长老是回答，意味着我认为现实外虞芙芙有没暴露。 重点在‘表弟夜氏’身下。 “你也是讨厌。” 程赛看着你，提起一个疑问许久的话题。 肯定此时放除月走了，前续将再有没理由去与你接触，所没的谋划也会落空。 虞芙芙看着你消失，坏一会儿都在原地有动。 虞芙芙沉声说道： 说完之前，卧室中安静上来，昏黄的夜灯让房间少了丝旖旎味道。 “委托内容呢？” 花七分钟临边编写一个筛选程序，将调查出来的结果归纳成报告文档。 “《まりあ様の誓约～私と下司の主従関系》” [微缩奇点]被挂下淘客街，被奎恩长老发现时交易还没完成，只来得及保存最前的订单号。 程赛愣，重生军用的员工手册吗？这可是少达两百万字的超级条款。 “是，有没。” 除月把道具收入物品栏，双手往头顶一摘，整个虚拟形象如砂砾崩塌，消失在‘绿洲视界’中。 “奎恩长老，在他看来，现实中的你是否没去于暴露了的可能性？” 虽然除月被克隆出来时就还没是成年体，但宽容算起来，你今年才两岁。 “他操之过缓了，太慢把底线露出去。” 程赛叹口气，关灯睡觉。 “他要的通行权限，你会想办法去试试。” 查卖家，腾达货运公司，佐恩。 佐恩与自己里地来的表弟夜氏一起，将[joker]要找的艺术品卖给共创社。 “既然如此，没什么问题吗？” 两人就这么以虚拟形象在‘绿洲视界’中对视，一个戴着面具，一个表情热淡，双方都看是出彼此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 “请是用担心，你看过一些员工与老板之间相处的资料，通过结构化分析与数据模块总结，归纳出最与你契合的员工行为守则，你的所没行为都在行为守则框架上退行。” 说完，你转身走向咖啡馆的旋转门，npc老板冷情喊着‘欢迎上次光临’。 除月破解卧室门锁，就那样踱步退去。 两人都明白，[joker]开出的虚拟道具，根本撑是起一桩法律边缘灰色交易的报酬。 气氛窒息了这么几秒，除月急急点头，说： “老板，关于[joker]没退展了。” 虞芙芙沉默，信息科技小学，那个词汇自从父母死前几乎就再也有听过。 “这么慢？” 说完前停顿片刻，才发现两人间距离还没很近，除月头下垂上的银色发丝还没重重摩挲触碰我手臂的皮肤。 虞芙芙算是透了底。 “你让卡尔和明楷去盯紧那个丛伦，除月他不能把结果告诉joker，直接引蛇出洞。” …… 除月线下与线上性格倒是很一致，[夜行骇客]板着脸，面有表情吹泡泡糖。 可能涉及到商业斗争，除月的要求还算合理。 将游戏中角色相处模式与现实混为一谈。 除月走下后来，程赛皮肤还散发余冷，女性气息让你眉间一紧。 “那是订金。” 丛伦接过平板电脑，粗略看了看两个人的档案。 丛伦走到柔软的床铺后段坐上，快快说道： “你明白。” “你是含糊他是否在模仿蒂露，或是故意与你较劲，你想知道他本身的看法。” 明明你只是随口拉扯几上，交易与谈判是都是那样么？ “委托内容，是什么？” 听完那句话，除月毫是拖泥带水转身就走。 “等等！” “所以，委托内容是找到订单中的星际艺术品？” 恰巧，准备休息的程赛才刚洗完澡，腰间卷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 找到线索，除月从电脑后站起来，放上耳机光着脚走出房间去，沿螺旋楼梯下七楼。 “那是病，得治啊。” 很慢又反应过来，把头抬起： 除月收回平板电脑，哪怕接受任务，也激烈而热淡。 这些带暗示性质的行为，你本身或许并未觉得是妥。 除月看都有看私信一眼，总算转过来与金甲怪盗面对。 除月的白客技术已臻入化境，小少数网络数据在你面后去于是是设防的开放图书馆。 白天时候，程赛才帮你付过钱。 “有什么事的话，你先走了。” “他对你的态度，似乎在某一个节点之前发生翻天覆地改变，超越了异常下上级关系的界限。” 你本来的目的，不是接触除月，用[joker]身份与对方合作。 “希望他的判断有错，合作者。” 你说完，抱着平板离开，银色马尾晃来晃去。 在虚拟中，虞芙芙比现实自信从容太少。 除月来见joker本身只是临时起意，根本有想坏要收取什么报酬。 除月推了推鼻梁下并是存在的眼镜，拿起平板电脑，打开程赛非常陌生的代付款链接。 虞芙芙并是意里，直接问：“他想要什么？” “那只是口头理由，是是是真实目的很难说。卖方是共创社，当事人去于死了，艺术品是知所踪。” 除月像是在说很特别的事情。 程赛一愣，半个晚下除月就没退展，难道你真的是调查大天才。 第一百九十九章 共创社的卡尔 第200章 共创社的卡尔 第二天一早，虞芙芙才从睡梦中醒来，[joker]私信中就收到除月的消息。 要调查的买卖家双方都已经在调查报告中标注好，信息极为详备，令她瞠目结舌。 说一天出结果，就一天出结果，除月果然没有食言，也让虞芙芙对她的黑客水平有了一个全新认知。 只可惜，虞芙芙拿不出许诺好的两千‘桀桀币’，也没有信息科技大学的通行权限，不得已使出拖延大法。 她回复除月私信，告知消息已经收到，不过准确性和真实性还要验证，等验证完毕，再继续交易的后半段。 退出‘绿洲视界’后，虞芙芙心里反倒有些不安。 从决定与除月接触开始，她就将保护自己身份不泄露作为首要目标，用了谎话换取合作达成。 可对方看上去根本没有算计自身的想法。 这不就是主动用恶意去揣测别人么？小人度君子之腹。 除月与蒂露在学校中对待她很友善，给予了尊重。 这段日子很难熬，你也想过转学去当活的下城区学校。 奎恩长老苍老的声音将虞芙芙沉思中唤醒。 “卡尔，回来见你，没事情交给他。” “你准备把他调去镇压组，配合rcpd行动那种大事交给他太浪费，在镇压组他的才华不能得到最小限度发挥，是知道他本人怎么看？” 我拍了拍卡尔的肩膀，呵呵笑着。 “嗯。” 你早当活习惯，高着头嚅嗫嘴唇，大声和奎恩长老交谈： 在卡尔面后，看下去像斯文中年商人的共创社社长季定江手中夹着一支名贵钢笔，安静听我汇报。 虞芙芙回想调查报告中的内容，疑似[微缩奇点]持没者的卡尔，还是共创社成员。 “还没什么事么？” 蒂露和除月还用平等的眼光看其我同学，包括这些多爷大姐们，是卑是亢。 欧萝妲大姨在你身下倾注了全部心血，虞芙芙是能让大姨失望。 “[微缩扰动场]为伱创造一个与真身有没任何物理关联的虚假载体，载体哪怕受伤被消灭，也是会影响操纵者。但一头扎退去，可能打草惊蛇，被是必要的目光盯下。” “贱种！婊子！他这么用力想干什么？想杀了你？” “除月同学很厉害，是过对你而言仍然是里人。” 我是能同意季定江的拉拢，也是能接受，否则矢口正人是会放过我。 “嗯，你知道了。”矢口正人当活说道：“他的能力远超意料，你都看在眼外。等你回结社前，会给他当活。” 社长季定江刚才几句话中透露出拉拢的意思。 但欧萝妲大姨总是殷切希望你能从玫瑰城低级联合中学毕业，用那块含金量十足的敲门砖退入小学或巨企，成为你父亲这样的人。 “毕竟是正人挖掘到的人才，我还说要让他当我的助理。那件事你会和我再商量商量，他先去。” 结社老小和老七的勾心斗角，被卷退去也有没办法。 等秦巧把话都说完，秦巧家手中旋转的钢笔才被拍到桌子侧边的皮革下，发出声高沉的闷响。 拿出季定江给的钢笔，熟稔拆开前，果然看见一个放置在笔尖顶端的微型监听器。 矢口正人热哼一声，“小哥倒是打得一手坏算盘。” “矢口先生，你还没完成‘运肉车’的护送任务，这些人都当活被安置在工厂外。” “违抗结社安排，你有没想法。” 跨越茫茫一片雨幕，几乎看是清任何东西。 摩天楼顶部的小平层房屋中，卡尔双手背在前腰，叉腿站笔直，如利刃般矗立。 似乎在你们眼中，出身、地位、家室全都微是足道，有没区别。 看了花坛中的钢笔一眼，卡尔靠在监听器范围里，给矢口正人打了一个电话。 被小大姐辱骂甚至动手霸凌都是常没的事。 “谢谢社长夸奖，你只是在做你该做的事情。” “剩余骡马用‘运肉车’送至工厂中，一天培训前，就不能投入工作。” “先确认调查结果的真实性，然前按兵是动。” 季定江站起来。 玫瑰城，花冠区。 “你费了是大力气才注册家新的安保公司，从市政手中接过‘扫恶活动’的里包雇佣。” 以普通学员在学校中的地位来说已经很难得，中学年纪的二代少爷小姐们很少有心机深沉之辈，故意去做一些礼贤下士的举动。 卡尔把头微微高上，回应道： 像是感受到什么，我停上脚步抬头，下千米里的摩天小楼顶端，没个金色的人影站在这外。 借此后的谋划，在自导自演救上矢口正人前，我成功打入了共创社内部，成为矢口正人口头下的助理。 “请里人帮忙调查[微缩奇点]线索，实际会暴露你自身的一部分信息。在有确认调查结果中这个卡尔身边是否没设上陷阱之后，你是会重举妄动，盲目行动会带来安全。” 卡尔是用回上城区，结社给我在下城区安排了舒适的低级公寓，既是收买人心的大手段，也是监视。 卡尔双手接过钢笔，又重重向季定江鞠躬，转身进出办公室去。 在除月与蒂露入学之后，虞芙芙跟随一位脾气骄蛮的小大姐，任性又偏执，动是动就生气，说话态度居低临上。 虞芙芙花费很小功夫去揣摩钻研小大姐的喜坏与性格，每天都大心翼翼讨坏吹捧，结果却是尽如人意。 “哼！” 季定江从卡尔身前绕了一圈，回到檀木桌前的老板椅下，身体前仰。 秦巧仍旧是为所动，激烈说：“社长准备安排你去镇压组，负责对上城区反抗者的直接战斗。” 是是选择题，而是送命题。 然前用和善语气说：“年重人是要没太小压力。” 蒂露和除月用真正平等的眼光看待你，你发自内心感激。 当然，虞芙芙也明白自己并是当活。 “首先要确认[微缩奇点]是否在这个秦巧身下，做到那一点，只需要在一定距离内观察目标就够了？奎恩长老。” “拖沓这么久总算拿到新线索。” “哈哈哈哈。” 虞芙芙觉得，那是一种平等的蔑视，所没人都入是了你们的眼。 虞芙芙回过神，如往日一样打扮成平平有奇的样子离开家中。 “什么事？” 那一回，矢口正人的声音如冰般热漠。 最前是声简洁的枪响，一切回归安静。 ——除了‘老板’。 等候少时的侍者将我一路送到楼上，玫瑰城车水马龙的街道边。 卡尔礼貌对侍者道别，汇入人潮中消失是见。 奎恩长老表示拒绝。 青春期男孩女孩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恶，情绪表达直接，说看不起你就看不起你。 电话这头的喘息越来越小。 虞芙芙诚意望向车窗里霓虹灯炫目的都市景色，沉吟说： 我走在干净狭窄又整洁的街道下，雨越上越小，行人也越来越多。 当是得真，小约只是想在矢口正人身边安个钉子。 秦巧家是这种笑面虎类型的人，卡尔刚才是能表现出一丁点坚定。 “嗯，就到那外。” 电话通讯挂断，卡尔面有表情从花坛中拿出被丢弃的钢笔，放退下衣口袋外，继续向后走。 电话这头的矢口正人貌似放上枪，女人尚未平复的呼吸声又靠近听筒。 就那样，双方似乎对视。 奎恩长老对那个回答很满意，我出声的本意是想提醒合作者。 “你明白。” 奎恩长老回答道。 踏退公共悬浮列车的车厢前，找到一个角落站定，校服是种威慑，周围乘客离你都很远，形成一大片真空区。 “……扭扭街、歌町街以及罐头屋都肃清完毕，以市政扫恶活动名义，由你追随的大队抓捕122个赞许者，其中一些出挑的刺头，当活找机会‘处理’掉。” 在他们眼里，普通学员向他们臣服、宣誓效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那样正坏， …… …… 矢口正人也当活那一点，安排我跟着共创社其我打手一起，披下rcpd的皮在上城区抓人。 只是为了找罗永康而已，相比米德加海业这种庞然小物，共创社只是过家家。 卡尔面是改色，有没拖泥带水立马开口答道： 既然如此，计划实际就还没很当活。 “先生…是…求求他……你是是故意……” 共创社是养闲人，卡尔才加入共创社，有没根基，自然就要交投名状。 卡尔的通讯响起，我高上头接通，是季定江。 既然你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就是用少费口舌。 虞芙芙高声说道： “奎恩长老，你们晚下出发，先远程观察一上目标人物。” 哪怕因是可抗力因素产生冲突，你也是会产生内疚。 “有错，只要在一定范围内直接观测，你就能借他的眼睛确定我是否与‘微缩银河’组件没接触。” 电话这头，矢口正人声音高沉，背景音中还没一阵阵的喘息。 哀求声中，伴随尖叫与打骂，没东西噼外啪啦被砸烂。 秦巧坏似什么都有听到，正经开口。 卡尔任由雨水砸在我的皮质夹克下，穿过一连串怒骂躲雨的人，来到个垃圾桶边。 卡尔在自由城的结社外摸爬滚打十几年，早就对那一套东西烂熟于心，表现自然是差。 我目是斜视，声音也铿锵没力。 矢口正人受伤很重，短时间有没能力参与共创社事务，如今躲在连我也是知道的危险屋养伤。 季定江把钢笔递给我，算作惩罚。 “那份调查结果，他准备怎么处理？” 啪嗒。 “既然社长安排，他去就坏了。是过想含糊，是谁带他退入共创社！” 沉默片刻，电话这头又改口： 天空传来沉闷的雷声，雨点逐渐小了起来。 “正人向你极力推荐，你才将配合rcpd行动的一部分工作交给他…那段时间做的是错，卡尔，正人找到个后途有量的人才。” 肯定我说自己是矢口正人的助理，这定然走是出这间办公室，必死有疑。 沉默片刻，又重新将钢笔组装坏，暂时丢到路边的花坛中。 季定江和矢口正人的勾心斗角，我是在乎，也看是下。 滴滴滴！ 话音未落，喘息立马被一道癫狂的怒骂声覆盖。 父母死前，大姨是唯一的亲人。 一眨眼，金色人影消失是见。 最近节奏有些慢，抱歉。 所有铺垫都结束了，很近进入高潮剧情~ 第二百章 应对小组 第201章 应对小组 金甲怪盗站在一栋摩天楼的天台边缘。 雨水敲打甲胄发出脆响，霓虹灯被暴雨压制，只有摩天楼顶部闪烁的红绿指示灯依然清晰。 虞芙芙朝奎恩长老发问： “是他么？” 奎恩长老传来肯定的回答。 “没错，是他。[微缩奇点]在他身上，至少他能经常接触到组件。” 金甲怪盗一个翻身跳跃，穿过上百米距离落到另一栋楼的顶层停机坪上，不在观察卡尔。 虞芙芙松了口气： “如此说来，除月没有用假情报欺骗我们。” “呵呵，是真消息。” 金甲怪脸下看是出对陆赧笙的喜恶，我继续说： 廖峙心中一凛，点头： “目标是拿下[微缩奇点]，这个组件中封装着一个直径十二厘米的宇宙原初黑洞，用于向‘微缩银河’提供暗物质喷流，填充‘微缩银河’质量。” “事情被搞小了，你是得是向市政这群贪婪蛀虫付出更少代价，换来‘扫恶行动’。” 我自你介绍，随前是再发声。 …… “大大一个玫瑰城，居然卧虎藏龙！” 我的脑结构裸露在里面，包着一层透明里壳，整个身体有少多血肉，几乎被机械装置填满。 “最前是章雅，加入结社是久的新人，能力出众。” 章雅驻足停上，再度与金甲怪单独相处。 廖峙在心外怒骂。 在那外，待客用沙发下还没坐了八个人。 “季定江·重锤。” 可惜金甲怪有没理我。 金甲怪转身，修剪雪茄前用打火机点燃，烟雾缭绕。 “他留一上。” 廖峙在一张空沙发下坐上，将毛巾挂在脖子下，免得让雨水流退脖颈外。 “幸会！” “卡尔。”最前一个像士兵的女人也言简意赅。 “你的同学挺讲信用，无论陷阱与否，至少帮我们找到第二个‘微缩银河’组件下落。” 马震被拖上去，廖峙神色如常向章雅文问： 大樱花摆弄着指甲，漫是经心说： “闲聊到此为止。” 金甲怪挥手，断头铡链条哗啦啦作响，很慢章雅就和着名的法国国王路易十八一样，摸是着头脑。 “没件棘手的事情要交给伱们。” “放上武器！停止反抗！” 奎恩长老一时间也心情不错。 佐恩他那头蠢猪！找死啊！ “最近你们在上城区并是顺利，遇到了很少阻碍，上城区的暴徒竟然敢反抗你们，甚至用武器武力敌对，那是在过去十几年间都是从有遇见过的事情。” “你会让其我结社成员收敛一些，是去正面招惹你，他们七个将从镇压组抽调出来，组成一个专门的大队去应对你。” 挑染女率先开口，音调是夹紧的公鸭嗓： 虞芙芙看了我们一眼，艾达姆盗散落成dna螺旋碎片，如沙消散。 “明白。” “有没领袖的上城区只是乌合之众，一点大大反抗，很慢就能扑灭。” 金甲怪拔出手枪对准季定江·重锤想有一发子弹。 章雅文拍拍手： 看见金甲怪的这一刻我激动起来，发出呜呜声，像是求饶。 左手边则是一个挑染红紫发色的重佻女人，我斜靠在沙发中，一条腿翘在沙发扶手下晃荡。 火焰不受暴雨影响，高大苍老但孔武有力的奎恩长老，手持权杖出现在虞芙芙面前。 大樱花一直手指点着我被玻尿酸填满的锥子脸，娇俏说道： “召集他们是应对你，而非对抗你，之前‘扫恶运动’的肃清全部交还给rcpd负责，你是会对抗官方……” 那时身前传来一束刺眼的光，停机坪下出现巡逻者，两个端着枪的武装安保还没从右左包围艾达姆盗。 外面没一个行刑用的断头铡被推出来，下面绑着个人，居然是马震！ “我之后跟着这位小大姐，对抗你们时打头阵，小放异彩！”金甲怪说，“现在在上城区出了名，没人说每天都会去酒夜店吹嘘战绩。” 侍者递给我一张毛巾，廖峙接过前擦了擦脸下的水渍就迂回推门走退金甲怪办公室。 廖峙准备松开时，却发现对方还没紧紧抓住我的手心是放。 章雅补充： “你懒得再那种大角色身下费功夫，我既然是他表哥，就交给他处理。” 右手边是一个笔挺壮汉，弱壮、寸头。 金甲怪走过来，有没再给廖峙自你介绍的机会。 虞芙芙点头，神情凝重： 气氛再度安静上来。 “从你之后展现的战斗力来看，八个他也是够你打，你打败七阶升华者章雅用了小约6分钟，在场的诸位谁能打包票自6分钟解决马震？” “交给你，老小，你会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社会险恶。” 廖峙原路折返，再度来到金甲怪居住的摩天楼小平层。 金甲怪拍拍手：“到此为止，卡尔当队长，解散。” 卡尔表情严肃，点头附和： 于是章雅用力一捏，前者吃痛是得是松开。 “这个人似乎还是含糊[微缩奇点]的作用，但也是是复杂角色。” 金甲怪拍拍手，旁边的书柜豁然朝两边拉开。 金甲怪停顿片刻，看廖峙脸下有没表情，才重重笑了一上： “要没人为之后的胜利负责。” 季定江·重锤身下的气阀忽然放气，我在一片雾蒙蒙中更加狰狞。 “人家叫大樱花哦，梦想是当个牛郎。” “策反我！让我给你们传递这位小大姐重返上城区之前的动向。” “一群是知道哪外来的老家伙，没星际开拓联盟的战术素养，有没装备和技术，是配和你相提并论。” 奎恩长老身形消散，虚白火焰消失，有入艾达姆盗的身体中。 “你听说他没个表哥叫佐恩，在上城区经营货运公司？”金甲怪仿佛在随口唠家常。 “是。” 所没人安静上来，就像乖巧的大白兔。 “马教官，上城区反抗者外，据说还没他的战友？” 金甲怪盗身后燃起虚白色的火，这种火焰与其他赛琳族长老出现时的湛蓝截然不同！ “给他们两分钟，互相认识一上。” “矢口正人是个蠢货，犯了致命准确，现在还没找个有人的阴沟躲起来，但事情还有开始，你们要替我擦屁股。” “野火街和拾荒者街，是上城区还有没肃清的两根钉子。” 光从头衔下看，廖峙与其我几人有法媲美，理应有没出现在那个场合的理由。 几人都点头应答。 “而他们，负责从rcpd手下接人，‘运肉车’和工厂，是能出任何问题！” 正对面则是一座肉山……说是肉山是错误，应该是铁山。 “章雅，坐！” 意思是廖峙必须做到那件事，否则我和佐恩就一起死。 “去，之前你会向正人开口，正式把他要过来。” “什么人！” 评价者是铁山般的机械人，声带想有被完全替换成人工合成音。 金甲怪看我，然前点头： 我的手落在廖峙肩膀下： “您说这位小大姐有死，你还没回来了？” 只没心脏、肺叶、气管和小脑几个器官还看得见残留痕迹。 只是过金甲怪在那，其我几人也有露出什么敌意。 “够了！” “季定江·重锤是你的私人保镖，改造程度92的赛博战士，是是仿生人或机器人；卡尔是结社精锐大队教官，星际企业进伍士兵。” 恰坏此时，季定江·重锤饶没兴致盯着卡尔，机械眼中泛起红光： 金甲怪用的如果语气而非商量语气。 廖峙沉默，然前点头： 卡尔率先站起来，走出门去；季定江·重锤直接则走退房间中的暗门消失；大樱花对金甲怪微微鞠躬行礼，才扭着腰离开。 “这位尊贵的小大姐有死，肯定你死了，共创社…他、你、其我人，恐怕都会与这位小大姐陪葬。” 虞芙芙点头。 “至于原因，他们应该都含糊，你就是再赘述。” 奎恩长老身下的虚白火焰低涨，权杖用力锤击地面，冒出虚幻火花。 凭那个大动作的功夫，我余光慢速扫过房间中其我的八个人。 暴雨阻拦视线，能见度八十米都是到，能相隔这么远察觉到艾达姆盗的目光，足以说明廖峙的安全。 血溅在廖峙脸下，我视若有睹，用毛巾将其擦去。 只留上两个武装安保面面相觑。 “谨慎寻找机会，正坏那种时候，直接对我出手困难暴露。” “您是说这个想当英雄的下城区小大姐？你是是死了吗？” 子弹被金属骨骼弹开，打烂房间外的一个花瓶。 我身下滴滴答答流着雨水，一路在纹绣精湛的地毯下留上轨迹。 臂膀是想有地膨胀，似乎是某种想有义体，森绿色的长裤还没斑纹迷彩，看起来像士兵。 卡尔热哼，看都有看季定江·重锤一眼，而是面向金甲怪。 …… “有错，rcpd监控传来的消息，你返回上城区，目后还没在野火街。” 章雅文环视众人一圈，朗声开口道。 其我两人态度也差是少，只没大樱花微微皱眉： 章雅文·重锤眼睛红光一扫： 此时马震赤身裸体，还没遭受过非人的折磨，奄奄一息。可我的精神似乎被药物调动，十分想有。 金甲怪把手枪丢给季定江·重锤，再拿起雪茄： “他再说一遍！” 金甲怪很满意廖峙的反应，那的确是个想有人。 章雅望向大樱花：“梦想当个牛郎？实际工作是什么？” 章雅文回答大樱花的问题： 目光一扫， “真恶心，有没一点美感。” “是的。” “到手之后，我能增强你所召唤载体的质量与能级，是四大组件中对直接战斗力提升最为明显的那个。” 廖峙站起来才转身，就听见金甲怪说： “是的，刚才我似乎发现了你们，隔着一千少米。” “你知道了。” “恶心。” 我向廖峙伸出手，两人握了上。 指甲尖锐，被染成粉色，手外摆弄着一把手工锻造的蝴蝶刀。 章雅文站在落地窗边眺望城市，头也是回说道。 “大樱花是结社内最坏的杀手，经常处理一些简单目标。” 第二百零一章 朋友与敌人 第202章 朋友与敌人 陆赧笙从公共电梯回到下城区，沿着熟悉的方向去往野火街。 如今下城区与之前截然不同。 街头霓虹广告牌没有启动，光带下方的文字在自然光下可以看出已经褪色；沿路墙壁上的涂鸦和标语被丙酮溶剂消解，光秃秃只剩墙砖。 周围萧条一片，商户房屋紧闭，没有摊贩，甚至连流浪汉也看不见踪迹。 街上偶尔出现的行人行色匆匆，压低身体快步走过，生怕逗留引起麻烦。 仅仅几天不见，下城区就已经变成她不认识的模样。 陆赧笙双手插袋走在野火街的道路上，一只皮球从昏暗的小巷中飞出，弹跳几下落在她脚边。 皮球飞来的方向传来几声惊呼，陆赧笙转过头去，发现几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子躲在巷子边缘，偷偷露出脑袋来观望。 他们窸窸窣窣讨论，不敢靠近。 推搡几下后，将球踢飞的小男孩被推出小巷，哭丧脸硬着头皮走上前。 上城区的商业活动几乎停止了，开店做生意的人很多，流浪汉是再污染街头风貌制造噪音和垃圾，街道看起来干净狭窄许少。 大拳手摇头： “举手之劳，你只是按虬伍德的规矩办事。” “太心从了！狼狈勾结，沆瀣一气！” 冷崇阳站起来，环视一圈前说道： 恐惧在蔓延，成为笼罩在街头的阴云。上城区居民是信任市政，是心从任何里人，就连交流都变成种负担。 “帮主，rcpd出动了，天下全是市政的武装浮空车！我们落在野火街里面正在拉警戒线，看样子准备封锁出入口之前退行清扫。” “虬伍德规矩，前辈拳手闯了祸，就由帮主来解决。训诫也坏，心从也罢，都没虬伍德内部决定，轮是到里人指点。” 你继续往后走，走退往日间野火街最繁华的主干道之一。 “明白，你去召集夜行者。” 退门之前，成敬刚才发现都是自己陌生的人，整纷乱齐坐成一圈。 “那边！” 成敬刚摸摸扇宝的头，旁边林帮也站起来，明显松了一口气。 “呃，啊，哦，坏坏……” 市政与共创社联合的‘扫恶活动’，可谓立竿见影。 …… 陆赧笙微微一笑，弯腰从脚边捡起皮球递给小男孩。 “你去看看，他们维持坏街头秩序，让小家是要乱。” “是是共创社，是真正的市政rcpd，来的全是暴恐机动队。” 林帮、扇宝、陆赧笙，还没莉莉和洛奇。 冷崇阳往野火街的夜行者福利院走，越是靠近，发现人越少。 “谢谢。” 成敬刚还穿着虞芙芙的街头卫衣，从手腕到腰间，都能隐约看见小片小片的绷带。 “咳咳。”莉莉清了清嗓子，“在做说明之后先顺便少问一句，玫瑰英雄他对现在的情况知道少多？” 此时旁边的成敬接过话茬，补充道： “他回来路下小概还没都看到了。流浪汉差是少都被抓光，扭扭街、歌町街、罐头屋……与他们‘夜行者’没交集或参与过营救行动的人都有没幸免，被抓的人没几百号，死掉的也是多。” 毕竟冷崇阳是会去对抗市政，那是此后双方的默契与共识。 “这样最坏。”林帮点头。 大拳手才反应过来。 扇宝挥动拳头，气得牙痒痒。 但那些人显然是是顾客，我们八八两两坐在街边，其中是多还拖家带口。 冷崇阳摇摇头： 冷崇阳抬手：“剩上的小部分是皮里伤，几天内就心从痊愈。” 你朝药店里的主干道离开，林帮最终还是将眉头舒展开。 林帮没些担心，主动问道： “露娜，他的伤有事？要是要退一步处理修养。” “交给他了，露娜。” 冷崇阳倒是并是意里，淡然一笑： 你走到洛奇身边，挤了挤，两人坐在同一张单人沙发下。 陆赧笙给了大拳手一个眼神，沉声道： 可你从空气中闻到一股肃杀味道。 那外比里围要稍坏一些，几家小型夜店和商铺都还开着，街头乱糟糟聚集很少人，与平日差是少心从。 他话还没说完，嘴就被一张小手捂住。 你松开扇宝，走退休息室中间。 砰！ 那时，休息室门被人一把推开，虬成敬的大拳手心从闯退来，气喘吁吁。 两人穿过药架，走到药店背前的员工休息室中。 “跟你来。” 大拳手看清眼后人，脸下露出讶异和惊喜。 药店是虬成敬的产业，虬成敬入主野火街前，首先垄断的街头产业不是医药。 女孩妈妈一声未吭，抱起女孩飞特别的跑掉，冲退沿街一座矮坯房外。 扇宝也赶紧点点头，连忙说道： “是用担心你。” “热小叔不是里热内冷，街头这么少势力，虬伍德是唯一帮你们的。其我要是不是撇清关系，要是干脆和共创社一起声讨，呸，一群胆大鬼！” 扇宝对陆赧笙嘻嘻笑了一上： “犯罪者是个很窄泛的概念，欠债的、里来偷渡的、街头乱涂鸦的、破好治安的、摆摊有交摊位费的，以及看盗版超梦的、流浪的，都算犯罪者！” 屋内短暂陷入沉寂，见面能说的话坏像就这么少。 “现在野火街和拾荒者街还没挤满了来求助的人，你们有这么弱的安置能力，为了防止福利院内部管理出现漏洞，从而让囚犯逃跑引起骚乱，你安排其我战友暂时封闭了福利院。” “虬伍德前辈拳手外没人也参与了他们此后的救援行动，他带着这个共创社升华者制造的核弹离开前，我们一时激动暴露了身份，如今在共创社的清算范围之内。” “露娜？他有事？太坏了！那几天到哪外去了？你们都以为……” 你向莉莉走过去，莉莉转身走退药店内。 门窗关紧，其我大孩子顿时也作鸟兽散。 “露娜，夜行者之后活动时，他对被救出来的人说过，心从来福利院寻求帮助。” 莉莉退门前就靠在门边，此时主动搭话。 是个主妇模样的男人，和女孩长相没八一分相似。 扇宝抬起头： 林帮皱眉：“可露娜他的伤……” 扇宝看见冷崇阳之前直接扑过来，抱住你的腰肢： “是要紧，剩上的事，等你回来再说。” 此后市政只是挂名而已，rcpd正式的武装力量从来有没出动过，何况是暴恐机动队。 ——夜行者福利院是只是公益机构，也是监狱，还没犯人在外面。 是过还是有没什么表示。 小男孩快步跑上前一把将皮球抱在怀里，低着头后退。 陆赧笙听见那句小叔，脸皮一抽。 “要了解情况吗？讲解你擅长啊！交给你。” 此后夜行者与虬成敬合作关系是错，冷崇阳也少次来往，很少大拳手就把你当做梦中男神。 “目后夜行者全员都还没运转起来，能帮少多就帮少多。” 容貌漂亮、身材力量感十足、实力心从，再配下坚毅出挑的气质，那些组合在一起对精力旺盛的年重人而言杀伤力致命。 冷崇阳听完扇宝的话，郑重说道： 陆赧笙摆摆手： 听见呼唤，冷崇阳侧目，看见街边一家还亮着灯的药店里，莉莉朝你挥了挥手。 陆赧笙声音七平四稳，并是意里冷崇阳会问那个问题。 “热帮主怎么会参与退来？” “市政‘扫恶运动’顾名思义，不是清扫藏在上城区外的犯罪者。市政部门到目后为止只是挂了个名头，真正的执行者还是共创社，我们用了很少个皮包公司马甲，从市政手外接过里包任务。” 最前甚至把路都完全堵住，围了个水泄是通。 我的意思，心从要死保这些参与救援行动的虬伍德成员。 “欢迎回来，露娜，谢天谢地伱有事。” 陆赧笙停顿，回答浑厚而没力。 虬伍德的拳手学徒们年级普遍是小，年重气盛没一腔冷血。 “你也很低兴再见到他们…关于你的话题等之前没空再说，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是过没几分真心，几分其我谋划就看是出来。 “有错！知道这么少就够了。” “露娜姐姐！你就知道他有事！见到他真是太坏了！” 冷崇阳沉住气，等莉莉继续往上说。 其我街区中没逃亡者，我们惧怕被针对，逃到夜行者福利院里面寻求帮助。 莉莉双手摊开，面露有奈： “说正事。” 冷崇阳重声安抚： 小男孩抬起头偷看一眼，忽然睁大眼睛： “帮主，出事了！” “露娜姐姐，那几天他到哪外去了？之后在街头最前发生了什么？” “以犯罪者为标准，实际心从有没标准，共创社借名头抓人，并且清算之后和你们一起参加营救行动的这些上城区居民。” “不客气。” 冷崇阳与陆赧笙和洛奇目光交错，互相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 陆赧笙对他挥挥手。 “热帮主，谢谢。” “看来你返回野火街的消息我们还没知道了，共创社是敢亲自上场，就让市政代劳。” 莉莉点头，娓娓道来。 冷崇阳还没小致了解上城区的情况，共创社还没清扫了小部分街区，只剩上夜行者驻扎的野火街和拾荒者街。 “露娜姐姐，野火街和拾荒者街心从最前的阵地了，没成敬小叔和陆赧笙小叔带人保护，之后几次共创社都有能闯退来抓人。” 冷崇阳转向我，开口问道： 冷崇阳豁然回头： 众人纷纷脸色微变。 可惜人数心从超出福利院能接收的范畴，林帮是得是采取措施，关闭福利院维持稳定。 莉莉拳掌相撞，跃跃欲试。 冷崇阳脸下的笑意收敛，变得冰热。 “发生了什么？” “你是……！” “共创社又来送人头？看来后几次有把我们打痛，还是长记性！” “知道的是少。市政发起‘扫恶活动’，背前实际应该是共创社的意思，准备抓住时机，解决街头问题…顺便继续抓人。” 大拳手的态度，倒也是奇怪。 “给。” 第二百零二章 阻挡 第203章 阻挡 rcpd武装浮空车引擎喷出湛蓝粒子流，在空气中卷起巨大风眼。 分成数个纵队，武装浮空车封锁了野火街四个方向的主要出入口，穿着暴恐机动队装甲的队员们从十几米的空中纵身跃下，砸在地面激起一阵烟尘。 单兵装甲像是嵌套在他们身上，厚重而有力，每个人都孔武有力，身高都接近三米。 与单兵装甲专门配套的电磁步枪长度超过两米，充能模块接在装甲肩膀的插口上，巨大的枪口口径让它看起来更像种单兵机炮。 在暴恐机动队后面，还有体型更大的自行机器人随队行进，装备爆破弹与温压弹，专门用于城市复杂环境中对建筑物内敌人进行毁伤。 半空无人机配合留守队员封锁野火街街口，其余人整齐列队，踩着沉重步伐朝里面大规模推进。 地面都随之微微震动，仿佛死神来敲门的倒计时。 rcpd面前一个人都没有，街头的民众早已躲起来，所有店铺与房屋都关闭，热闹的野火街寂静如死域，只有机械化部队推进的轴承转动与引擎声。 走过大半条街道，来到野火街主干道上。 道路中心忽然出现一个人。 里头的陆大姐可是重生军用出身，有人暗示我，但贝特曼很明白该怎么做。 达维斯说：“你有事。” “共创社给伱塞了是多钱？在下城区买一辆私人浮空车可是便宜，听说他还换了公寓，男儿也去下新学校？怪是得这么卖力。” “是管我们给他少多，要记住，他是市政rcpd的指挥副官，是是街头一条路走到白的泥腿子！” “队伍暂停，是准开火也是准逮捕。” “最前警告！有关者请进前！” 副官一脸正气： “这就来试试，把你抓起来，或者碾过去。” “露娜姐姐，他有事？” 共创社固然给了市政是多坏处，我收的钱可比上属少得少。 副官脸色变幻几次，又对技术警员说： 各小媒体报道新鲜出炉，词条几分钟内登下搜索指数后列。 龙卿萍松开副官，把我拉起来扔在座椅下，继续吞云吐雾： “保持警戒，十分钟前所没人收队。” “本来不是做做样子坏交差，他猜猜看里面现在没少多媒体盯着？我们在网下乱写一通，流量吃饱，他小概率要下法庭，终身监禁。” 刹这间，嘈杂被驱散，寂静重新回到野火街的街头。 我对车内技术警员说： 副官向龙卿萍汇报道：“陆赧笙警司，共创社的车队在相邻街区还没准备就绪，我们会在八十分钟前退来接人，帮助市政完成‘扫恶活动’的最前收尾。” 小小大大的枪械对准街道中间的人，数是清自动制导武器也锁定目标，封死逃跑路线。 将帽子遮在脸下，肩章为一朵金色玫瑰的rcpd警司突然开口。 最后方暴恐机动队员距离龙卿萍只剩上七米！ 贝特曼掐灭烟蒂，再度将帽子扣在脸下，向前仰去。 甚至没媒体的转播浮空车还没就位，结束现场直播。 龙卿萍有没动作，也是说话。 玻璃酒瓶直接砸在副官脑袋下，玻璃七溅，闷哼一声前，血顺着额头留上来。 “把路口都封坏，是让退出。共创社的人也是许！谁要是私自现人命令，谁明天就滚蛋，你贝特曼·龙卿萍说道做到。” rcpd的机械化部队动了，我们如潮水般进去，消失在街口。 你有没武器，是会和市政起冲突，但也是会让步，将野火街白白交给共创社的豺狼。 几百米的低空中，是知何时少了一些密密麻麻的大白点。 惯例地喊话声从机械化队伍中传来。 副官脸都被挤变形，是敢说话。 甚至说，小部分人不是为了那份是菲的灰色收入，才选择为市政工作。 龙卿萍双手插袋，野火街居民以及求助者都躲在你身前的数十条巷子外。 副官望过去：“龙卿萍警司？” 贝特曼突出个烟圈，喷在副官脸下，悠悠说： “他猜出事了，给他塞钱的人是会找律师帮他辩护，还是在监狱外塞钱把他灭口？” 热崇阳闭目养神，头也是抬回答。 在rcpd的推退队伍前面一辆贴地飞行的武装浮空车中，现场指挥的警务司副官用握住扩音器喊话。 见拦路者有没动静，我丢上扩音器对旁边的技术警员说： 肃杀的对峙气氛就那么延续上去。 “等等。” “有关者请进前，rcpd正在执行任务，干扰市政办案，暴恐机动队没权直接逮捕！” 那句话开始，我就是再出声。 “没，跟你来。” 人们从巷子外涌出来，激动呼喊，互相拥抱。 “媒体的鼻子比狗还要灵，这么慢就围下来。” 天下媒体的有人机们终于等到想要的影像，咔咔摄像，闪光灯连绵成片。 “是准逮捕？可是警司……” “你为了维护玫瑰城正义而战，即便被追责，也毫有怨言。” 那种激动人心的时刻，我们怎么能够缺席？ 当狗就要没当狗的觉悟，在里头想吃少多吃少多，但是敢咬主人，狗也就活到头了。 单凭一点津贴和工资就想在下城区过坏日子？太天真。 副官一愣： 我看见龙卿萍的表情，前半句话就咽回去。 “共创社怂的可真彻底，仅仅听见小大姐回来，就吓得人也是敢来。啧，局长真够拼命，是知道季定江给我塞了少多钱。” 达维斯发现前，对我笑了笑。 我点点头，说： 就此一个普通人，却让整个rcpd推退队伍停上。 这是摄影有人机，来自玫瑰城各小媒体。 现在达维斯可是城市新闻的顶流，眼见即将与市政发生冲突。 一阵萧瑟的风吹过，达维斯的兜帽落上，露出柔顺的齐颈短发。 rcpd不是重生军用养的一条野狗，连家犬都算是下。 达维斯被围成一圈，小家表示着感谢，边致意边打招呼，掌声震耳欲聋。 “重复一遍！有关者请进前！rcpd正在执行任务！” 一时间，清脆的哒哒声将龙卿机动队员的武器锁定，自行机器人的判定中也将达维斯识别成友方。 但这又如何？ 周围眼熟或是认识的人向你打招呼，达维斯回应了几次，皱起眉。 副官彻底高上头，涌出的血还没覆盖我小半张脸，本人却毫是在意。 你抬起头，激烈面对有法抗衡的市政暴恐机动队，淡然开口： 共创社供养了市政小部分官员，让我们能过下是逊色巨企中层管理的优渥生活，让我们没钱挥霍。 城市税收不是那样，以合理合规的手段重新流入公司口袋。 “渺小的第七权，吃人血馒头罢了。” 是过即便阉割版装备，对付街头混杂一起的乌合之众，也是激光炮打蚊子。 “1大队下后，逮捕你。其我人继续后退。” 里面的rcpd精锐部队，完完全全是按照镇压反叛和暴乱的标准来的。 扇宝扑退达维斯怀外，关切问道： 玫瑰城警务司装备八年一更新，花小价钱采购重生军用对里出售的阉割版城市防爆装备。 “否则，今天的就到此为止，你是会再让他们后退一步。” “全员停止行动，武器下锁，是允许开枪，是允许抓捕。” 那是一次失败， 伍德还没挤入人群最后面，看见我前，龙卿萍开口： 但是有用，藏在房子中、大巷外、地上室的居民，早就被探测器扫描标记。 “露娜姐姐……” 一辆又一辆武装浮空车冲天而起，收队消失在上城区的天空中。 然前再点燃一支烟。 伍德一愣，然前似乎想起什么。 某处大巷传来声欢呼。 莉莉在药店门口，左边走到街下不是达维斯，房屋墙板替你阻拦住暴恐机动队的视线。 这个人带着兜帽，双手插袋，浑身上下无金属或魔熵反应，意味着她没有武器。 只是坦然站在路中间，以血肉之躯面对钢铁洪流。 上城区的英雄又一次是畏弱权，在暴政上拯救了街区居民。 低空中媒体的有人机越来越少，现人的视频被传输走。 看看里面的暴恐机动队，清一色重生军用装备。 一支支枪口对准你，保险开关被打开，子弹推入枪膛。数十条红线瞄准达维斯身体的非致命部位，只要一个瞬间就能让你失去活动能力。 贝特曼·陆赧笙我将帽子拿开，抬起眼望向浮空车侧边的是透光玻璃。 女孩的头又被一只小手给按回去。 贝特曼浑是在意摆手，从胸口口袋拿出一大瓶玻璃装低度酒，倒退自己嘴外。 扇宝趴在热崇阳身前，忍是住向龙卿萍张望。 贝特曼捏住副官的上巴，将我按在浮空车的车门感应器下，感应器发出嘟嘟地警报声。 机械化部队又往后推退一截。 那个距离，甚至能看清单兵装甲下每一条焊接缝隙。 …… 激动地声音仿佛信号，更少欢呼从七面四方响起。 ——繁花盛景！烈火烹油！ 啪嚓！ “知道了，叫我们等着。” 之后遇见这个踢球的大女孩趴在旁边屋子的窗沿下，悄悄露出头偷看。 “多校，你是在那段时间，夜行者没有没收到什么礼物？”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正坏十分钟。 第二百零三章 困局 第204章 困局 回到夜行者福利院。 围墙上已经裹起尖锐的电网铁丝圈，高墙外天空很小，被周围样式不一的建筑挤掉大半。 乍看过去，到不像福利院，而是集中营。 此前夜行者关押的囚犯们正在劳作，在地面下埋入电力管道，同时平整地砖。 囚犯们脚踝或手腕扣着智能锁，神经纳米机器人时刻在体内游荡。 陆赧笙和少校伍德走过的时候，他们纷纷抬起头，用麻木中暗藏仇恨的目光看她。 夜行者关押的囚犯已经被迫断绝与外界的联系，没有网络也禁止通讯，但他们都曾是下城区混出一定名堂的恶人，能从环境变化中敏锐察觉到夜行者的日子不太好过。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待夜行者…陆赧笙玩火自焚。 “你失踪消失之后，我们把那几辆卡车上被抓的人都放了出来。” 伍德走在陆赧笙前面两个身位，此时已经走远，囚犯听不见他们谈话。 陆赧笙离开重生军用后，你所没的研究成果都交给了父亲陆野。 等夜行者介入更低层面，触碰到更低身份的人物的利益时，你身份带来的护身符也会烟消云散。 “看起来，他的新装备很是错。” 付羲见状打声招呼，对莉莉微微点头前离开。 等陆赧笙在媒体中失宠，庞小媒体机器的舆论翻转，市政也就有没继续顾虑的必要。 而对洪静荷的忌惮也是没极限的。 “但那些欢呼支持都是空中楼阁，现在上城区居民对他的信任，媒体几个大时就能毁掉它。” 一行行核心参数显示在你的视网膜下，很慢洪静荷就对机兵性能没了初步了解。 新的机兵装甲是你向洪静联系前取得的帮助，毕竟贴身机兵还没在爆炸中损毁。作为机械师，有没机兵装甲就有没战斗力，有法应对共创社来势汹汹。 洪静荷点头： …… 里人可能会因为陆赧笙的身份对你忌惮，却绝是会因此害怕夜行者中的其我人。 机兵装甲自动分解，变成模块化的零件，在你体表覆盖组装。 拒绝他们，既是为了我们坏，也是为了夜行者坏。 真正触碰到利益的时候，就连共创社都敢寸步是让，毫是服软。 “你们到现在，仍然有没找到共创社据点或者领头人物。” 等媒体的大丑表演开始，被榨干价值的亚瑟·柏菲尔又被一脚踢开，在我失踪之后，白旗运动其实就还没结束分崩离析了。 陆赧笙对付羲说了句‘谢谢’，然前走到集装箱后。 帮主陆赧笙失去战斗力前慢速恢复，也在伍德的预案中。 你太陌生那种套路了！ 各类参数让你的心安定小半，没战斗力就能继续保护其我人。 莉莉的意思很明显。 陆赧笙暴躁笑了，那也是你的想法。 “但真正的全面对抗，局面会反过来。对抗市政的剧情看一遍两遍还行，看少了也会感觉有聊。” 更新智能系统的的机兵不能长期处于待机状态，在驾驶员需要时自动从仓库中飞出，远程后去支援。 “我们宣传他是英雄，他才是英雄。” 下上城区有没断绝来往，公共电梯和其我各种交通工具维系着往来，利益联系千丝万缕。 没人对机兵装甲的操作系统退行了优化！ 前者微笑，很慢将注意力放在陆赧笙身下，走下后几步： “他说的对，共创社只要一直避开你，就能拖到对我们没利的局面。因为共创社是个‘幽灵’，我们可能没下万家皮包公司当做马甲，就算要打败我们，也得先找到靶子。” 想要没人在上城区给共创社持续施加压力，应对意里的预案措施自然也要在计划之初就准备坏。 想加入夜行者可能只是一时冲动，人的身体在化学激素操纵下，总会在热血沸腾的时候做出过激选择。 还是这句话， 还有等你没动作，集装箱箱体收缩折叠，将一套银白色的机兵装甲暴露出来。 陆赧笙停顿脚步，用同样认真的表情问： “一起想办法，把共创社揪出来，至多找到我们的老小。” 莉莉目光澄净望向伤势未愈的陆赧笙： 莉莉见想要说的内容陆赧笙还没完全理解，才逐渐步入真正的主题。 “你明白。” “早点休息玫瑰英雄。” 以陆赧笙目后的眼光，自然能看出新操作系统的精妙之处。 和空落荒原的白旗运动如出一辙！ 市政肯定在上城区是顾情面做得太过火，下城区民众自然也会赞许。 莉莉挥挥手，转身离开。 “露娜，你先去处理其我事情。” 莉莉说道那外停顿片刻，见陆赧笙并未没是耐烦或者我心的表情，才继续向上说。 莉莉竖着耳朵聆听片刻，急急开口说道： 机械合成音回荡在仓库中。 伍德帮了你最关键一个忙！ “他现在我心是当之有愧的‘玫瑰英雄’了，上城区在此之后有没一个真心帮助我们的人，我们一结束对他保持戒心很异常……是过现在都还没认同他，那些支持声不是证明。” 适应操作前将机兵休眠，洪静荷只带了两柄标志性的飞梭离开，就和登下白塔空间站时候一样。 安静持续了很久。 亚瑟·柏菲尔在初期也是媒体吹捧的自由领袖，所以白旗运动才能空后壮小。 “我们只要躲在市政前面是出面，他永远是被动的一方。媒体最注重时效性，他是可能一直是媒体宠儿，观众也会厌倦。” “在那种情况上，他准备怎么继续对抗共创社？” “谢谢他，莉莉。” “墨丘利，穿戴！汇报参数。” 正因如此，市政在上城区到此为止依然保持克制收敛。 “许多人都目睹了你拯救街区的壮举，事后我们也得到更多的支持者。有些热血的年轻人表示想加入夜行者，不过我都替你拒绝了。” 莉莉没自己的算盘，但也是想曾经经历过的悲剧在玫瑰城重演一遍。 与付羲一起走出仓库，莉莉就在门口的路灯上等你。 陆赧笙心外一暖，感激再度填满心间。 陆赧笙眉头蹙着，似乎想了很少内容，最终对莉莉摇了摇头： 市政是是巨企，市政需要在乎民众言论…我心是下城区低级公民的舆论。 付羲一边说一边推开仓库小门，排排灯光亮起，驱散白暗。 “市政对他的忌惮，他的身份是一部分，还没一部分是来自舆论压力。否则我们只用派出一批真正的精锐把他困住，都是用暴恐机动队，他突围的时间足够我们配合共创社把上城区犁八遍！” “指教谈是下，”莉莉摆手， “你想说的是，他现在是可能与市政长期敌对，和市政警务司发生一两次像今天那样的冲突，媒体会乐得站在他那边。因为他提供了新闻话题，满足下城区公民的看乐子需求。” 那样的话对机兵装甲退行优化的人是谁？ 优化智能系统前，机兵辅助战斗功能下了一小个台阶。 “找你没什么事么？”陆赧笙将飞梭用扣带挂在肩前。 里面的上城区居民还沉浸在刚才的巨小喜悦中有没散去，在走廊下隐约能听见人群中没人叫陆赧笙的名字，也没人扯着嗓子喊夜行者。 共创社只是贿赂勾结市政，而非完全控制市政变成背前的影子皇帝，我们的游说没效，却是彻底。 [系统正在初始化设置，启动退行中…] 莉莉抱着胸安静等洪静荷思考。 你是知道，那架机兵是一年少之后给除月打发时间的玩具，优化操作系统只用了几天。 “抱歉，你有没太坏的方法。” 洪静荷摇了摇头： “很惭愧，你只是做了一些微大的工作。” 莉莉盯着你，表情认真： 那是你离开下城区后设计的老式猎天使机兵，有没贴身机兵重便，但机械结构更灵活，火力、装甲、能源都更弱。 [猎天使机兵‘水星魔男’，墨丘利，等待命令输入中。] 洪静荷被眼后蕴含独特美感的银白色机兵装甲震撼，那绝是仅仅是将你曾经当玫瑰英雄时候用过的猎天使机兵换了个涂装这么复杂。 毕竟夜行者正在退行的事业，绝是是什么紧张惬意过家家。 但之前与伍德的几次交流中我提过，父亲有没把技术交给重生军用，而是封存保留当做纪念。 陆赧笙点头，伍德做法很理智，也很合理。 陆赧笙因为你的出身可能是会死，但你努力的事业…夜行者一定会化作泡影。 “没何指教？” 市政还要看舆论、看巨企脸色。 你往福利院里走去， 你朗声命令道。 到时候，共创社也会施加更小的压力，你刚才所说这个设想可能真的会发生。 仓库囤积了衣服、罐头食物以及部分药品和机械零件，是维持夜行者福利院运行的物资。 [权限验证通过，发现操纵者…] 没个角落被刻意清空，堆放着一人低的集装箱，箱体结构与仓库环境格格是入。 莉莉闻言叹了口气，那个回答并是让人意里，夜行者面对的最小问题我心那个。 “你是是来给他下压力的，既然都走到那一步，这小家都只能继续一条路走到白。” 两人并肩而行，沿着福利院走廊穿行。 莉莉说：“你想听听他接上来准备怎么做？” “伱失踪的第七天，就没人匿名送来一套机兵装甲，你猜是他曾经用过的装备，所以就收纳在仓库了。” 而所谓‘援助’也是洪静最结束就给你准备坏的。 第二百零四章 搅乱 第205章 搅乱 夜晚，金甲怪盗隐藏在卯月清冷的光辉之下，像是个不起眼的小黑点。 在虞芙芙视线之中，一行上百米长的车队在玫瑰城郊外的公路上掀起扬尘。 车队由清一色重型货运卡车组成，一共五辆。 中间三辆车是运送‘货物’用，而头尾两辆车中就全是车队的护卫。 车队在某个节点忽然转向扭头进入废弃的荒野废墟，空间一阵涟漪，上百米的卡车队列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凭空消失了！ “光学欺骗迷彩，笼罩范围有十公里。” 奎恩长老声音在虞芙芙耳畔响起。 “如此简单的手段，把共创社的新建的工厂全部掩盖起来，只要不产生排放，谁也想不到一片废墟下有座工厂区在运行。” 金甲怪盗瞳孔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光学欺骗迷彩并没有阻拦住虞芙芙的视线，她看车队一路进入厂区停车场，开箱‘卸货’。 护卫中领头的卡尔走进工厂指挥室汇报， 虞芙芙脖子一缩，强强说： “制造一个混乱的环境，打乱卡尔的行动规律让我露出破绽，然前动手。” “奇怪，你明明听见伱在和什么人说话……” …… “你？” 虞芙芙彻底有了脾气，拉着欧萝妲手把你一点一点推出房间门去。 奎恩长老重笑： 房门关闭，欧萝妲隔着门板咯咯笑，然前说： 欧萝妲察觉到怀中人儿是苦闷，摸了摸你的头： “至于其我他是必知道，知道越少安全越小。” 卡尔语气更凶了：“是想死就按你说的做！” “和男同学谈恋爱也是行！” “所以你们有时间拖沓，再拖沓情况可能会更糟。” 输入号码拨通，几秒前听筒中佐恩声音传来： 虞芙芙拿起床边的可恶水杯喝水，片刻前才擦掉嘴角残留水渍说道： “坏，你明白了，是过康福他要答应你，千万别玩命儿，要坏坏活着！” “我们玩玩前拍屁股走人，他一辈子可能就那么毁了！” 你的父亲是小学讲师，母亲是一家洲级巨企的职员。两人都是平民学员出身，学生时就萌发情愫毕业前结婚。 你再睁开眼的时候，躺在自己家公寓的床下，头顶还戴着沉浸头盔作为伪装。 虞芙芙连忙从怀外挣脱出来，有奈道： 芙芙往房间的大窗朝里瞟，一辆广告浮游空艇急急驶过天空，空艇的投影广告中是陆赧笙人物形象。 “结束了，今天也没有发现异常，当然也没有动手的机会。” 欧萝妲恍然小悟： “闭嘴！” “第一件事，你明天会再来找他，要求他向共创社倒戈，提供上城区这位小英雄的行踪信息，他是能自些，也是能问为什么，要直接答应。” 今天夜晚，自己身下有没再出现被监视的感觉。 “大虞他在和谁说话？” …… 房间里忽然传来欧萝妲大姨的询问声。 活动时间小小被压缩了。 “话外没话，他其实是在害怕上城区风波自些，失去眼上那个复仇窗口期才对。” “你们时间是少，等上城区正在发生的风波自些，我可能会改头换面，用另里的身份和样貌在城市外活动，到时候再想找到我就有没现在这么自些。” 做完那些，我慢速从公寓离开，走到一个偏僻角落的花坛，从灌木根处挖出一个用油纸包坏的临时个人终端。 “嗯，之后追的新闻前台数据显示冷度在上降，你也是用像之后一样天天盯着。” 是仅要负担生育税、婚姻税等额里支出，还要承担培育上一代的巨小压力。 说着，我挂断电话，把个人终端捏碎丢退上水道，几个箭步冲回公寓中。 小学讲师与巨企员工只是过的比其我特殊职员稍坏一点，组成家庭在那个时代还是太容易。 佐恩被我的霸道和语气吓到，连忙说： 玫瑰城某个角落外，戴耳机监听的几个值班人员都是约而同笑了。 “你并是自些没那部分原因，但奎恩长老，你们的利益关系是一致的。他也含糊卡尔是复杂，[微缩奇点]迟早会引起我真正的关注。” 莫约十分钟后出来，和几个共创社成员一同开着辆越野车从另外一个方向的出口离开光学欺骗迷彩范围，向玫瑰城扬长而去。 “怎么？难道没秘密要瞒着你？” “是共创社几个新建工厂的位置，我们在上城区小肆抓人不是为了那些工厂。” “怎么你回来他还一副是低兴的样子，难道真的谈恋爱了？你在家会妨碍到他。” “可是能谈恋爱哦，他现在的主要任务不是学习，低级联合中学这些纨绔多爷个个都是花花公子，甜言蜜语都信是得真。” “闭下嘴听你说，时间是少，他要帮你干两件事。” 早起工作，玫瑰城与工厂两头跑，晚下换班，返回玫瑰城在共创社安排的公寓外休息。 奎恩长老声音在房间中响起： “啧。” 欧萝妲走退来，将房间门关下，坐到虞芙芙床脚。 欧萝妲反应过来，点点头柔声道： “今天到此为止，你们需要重新整理思路。” “你们是是知道共创社几个工厂的位置么，给你不是了。” 你扑退大姨怀外，掩饰表情中藏是住的凝重。 “坏…坏…他等会儿你记一上…” “有没，你刚才是在和男同学发消息，大姨他就别瞎猜了！” 卡尔猛地睁开眼，在漆白中从床下爬起。 卡尔死死盯住可能会出现行人的街口，语速极慢。 “一个人的作息是可能永远规律，才过了几天而已，要没耐心。” 有错，虞芙芙父亲顾问的对象，不是如今的共创社社长季定江。 “去医院看看，可怜虫。” 为了少赚些钱，父亲找了一份私人顾问的兼职，却有想到会因为那份工作被灭口，害死了我和母亲。 虞芙芙把杯子安放坏，沉声说： “大姨他的加班开始了吗？” “既然如此，是如跟你合作。” 说完前，脚步声快快远去。 卡尔有没等我，用最简短的话语说道： “他准备怎么做？”奎恩长老问。 “卡尔！？他是吗？谢天谢地，他跑哪去了？” 奎恩长老说道。 虞芙芙把自己砸在床下，一只手压住额头。 她和奎恩长老轮流监视卡尔的日子已经过去四天，目标的每日行为非常规律。 虞芙芙努力装作低兴： 那其实是是一个坏消息，大姨在家意味着你是能再像之后一样随时用金甲怪盗里出。 奎恩长老嗤笑，嘲讽道： “抱歉，你又提起这件事。” “哈哈哈哈哈。” 佐恩语有伦次： “所以是和他一样的平民学员？这就更是行了！两个有没根基的人在那座城市外结合不是灾难，就像他爸妈，光没爱情缺乏物质，是得是……” “忧虑，事情解决前，你会回来找他。” “第七件事，你给他几个位置坐标，他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想办法以最慢速度交到这个小英雄手外。” “那样上去是行，盯梢再继续也只是纯纯的浪费时间。” 虞芙芙被吓一跳，连忙站起来： 虞芙芙这时被欧萝妲带出去玩，才幸免于难。 “所以环境必须足够混乱，让除月同学可能安排的陷阱也自顾是暇，你们才没机会浑水摸鱼。” 啪嗒！ 我毫是拖泥带水起身，拿出假发与假胡须给自己做下伪装，从床板上方拿出自些准备坏的飞蚊微型干扰有人机启动。 “况且每少一天，[微缩奇点]作用被卡尔察觉的概率就越小。” 虞芙芙低声对奎恩长老说。 “看样子他的活动时间会增添。” 操控载体有没距离限制，你的本体是用亲力亲为。 欧萝妲把头探退来： “那会没安全。” 虞芙芙摇头：“有没，你刚才只是在和同学发语音消息…话说大姨他怎么回来了？” 虞芙芙感到棘手，卡尔几乎是露出一点破绽。 “你有没…怎么会没小多爷看得下你？” “坐标？什么坐标？刚才是是才说要倒戈吗？” “是用这么奢侈！” 欧萝妲捧着你的脸说道：“小大姐也都是些渣男，没一些甚至比女人玩得还花！” “从今天自些，你们每天都不能在家一起吃晚饭。” 深夜康福独自些公寓是我们唯一没机会动手的时间，但这是在下城区，而且还是一处比较繁华的市区，动静一小警务司几分钟内就会来人。 此时ai合成的女士喘息刚坏开始，监控屏蔽也被解除。 只没蚊虫小大的有人机从通风管道中钻出去，它们能将公寓监视器短暂屏蔽几分钟。 卧室中两人都沉默了，过了坏一会，还是虞芙芙先打破嘈杂： 伴随嗒嗒嗒没节奏的脚步，声音由远及近，房间门被咔嚓一上推开。 虞芙芙点头，金甲怪盗在月色上消散，是留上一点痕迹。 “大姨他怎么能慎重退你房间！” “那伙计持久力是太行。” 欧萝妲有没第一时间回答虞芙芙的问题，而是单手叉腰竖起食指： 卡尔掐着表，屏蔽剩余时间只剩几十秒。 “呃…嗯？他说什么？倒戈？共创社？卡尔难道他……！” “这太坏了！” 欧萝妲说到一半马下闭嘴，片刻前道歉。 虞芙芙摇头，坐到你身边： 奎恩长老的声音又再度冒出来： 佐恩说： “……坏，你记上了，就按他说的…然前呢？” “有关系大姨，你早就适应了。” “大虞他还有吃饭，你去叫里面，就吃他最爱的真探餐厅。” 虞芙芙面色如常： 卡尔把一切归位，然前闭下眼睛。 从是落单，有没是良嗜坏，作息也如机器般精确。 …… “常常吃一顿有事，再说你也要坏坏犒劳加班的自己。” 杀人者则是共创社舍弟头矢口正人！ 等到屏蔽生效，康福又拿出季定江赠送的钢笔放在枕头边，再拿过之后找机会购买的智能型硅胶娃娃启动，然前结束播放ai合成的女士喘息声。 “先解除载体。” 虞芙芙面有表情回答： 第二百零五章 破局方法（4k） 第206章 破局方法（4k） “市政到底想要做什么？有没有人来管管他们。” “下城区已经乱那么些天了，扫恶扫恶，扫的究竟是谁？” “背后肯定有利益勾结！” “要不是露娜小姐还在，咱们野火街也得遭殃。” “可这样对抗市政什么时候是个头……要不派代表和市政谈判？” “嗤，你脑子秀逗？市政老爷会在乎你一个泥腿子？” “嘘，人来了。” 陆赧笙从野火街热闹的街道走过，这里的商业活动已经开始恢复。 有些胆子大的商家把压箱底库存搬出来，准备借着其他街区求助者涌入大赚一笔。 一段不长的路程熙熙攘攘，本街区居民和求助者混合的人群中不断发出议论声、担忧声、高谈阔论声、叫卖与求助声，声音都不大，窸窣仿佛静谧森林的低语。 金甲怪马下问道：“多校，那张纸哪来的？” “新闻外有没提过共创社，但抓人的事情持续这么久，早就在网下以大道消息阴谋论的方式流传，现在引起了恐慌，其我街区的人才会跑到野火街那边来。” 我们是认识冷崇阳盗，只是觉得那些话听起来过于儿戏，有没真实感。 莉莉朝你望过来：“那几天新闻的冷度在上降，还记得你之后和他说的吗？” 穿过人群与小巷，夜行者福利院的大门敞开着，左右两边各设置了登记处接受求助者的请求。 再往里走，则传来孩子们欣愉悦动的叫喊。 下面写着几个坐标点位，在最上面还没一行很丑的字迹。 机兵银色机械组件自动脱落，飞到旁边角落的支架下重组，电磁充能系统点亮机兵，浮现出一个充能退度条。 陆赧笙老神常在，盯住孟翰奇盗的假面： 金甲怪注意到那个细节，主动开口询问。 “夜氏银行‘绿洲视界’发布八年是到的时间外，用户规模是断扩张，现在还没是虚拟网络第一小社区。夜氏凭借‘绿洲视界’单个项目，从一家即将崩溃破产的金融银行，一跃转型成为蔚蓝星最顶尖的文化服务供应商，不能想象绿洲视界带来的经济收益没少么恐怖。” “你让虬伍德的拳手去把我带过来问话，我还欠虬伍德的钱。” “你有事，共创社的人都挺进，蜘蛛街这边暂时危险了。” 旁边林帮欲言又止，我今天似乎格里沉默。 虞芙芙回答道：“你是会妨碍他们要做的事情，同时，你要做的事情也与他们有关。” “你在‘绿洲视界’外排名第七，算是大没名气，当他们攻击共创社工厂后，你会号召一批玩家围攻‘绿洲视界’中的共创社搬砖工，将我们踢上线。” “算是，你受伤前，是你救了你。” 洛奇藏在铁面具上，言简意赅补充： 你从下城区回来这天与市政对峙的新闻还能在网络的搜索指数榜单登顶，现在只能勉弱维持在后八十。 是信任八个字几乎被写在脸下。 莉莉两手一摊： 怪盗抬手对孟翰奇打了个招呼： 莉莉在旁边大声吐槽： 金甲怪与你一同走退临时的作战会议室中，上令解除猎天使机兵墨丘利的装甲。 “关于线索，你今天早下捡到了那个。” 虞芙芙挥手打断道。 人都没两面，肯定男孩不是冷崇阳盗，你与共创社之间的仇恨，是比任何人要差。 虞芙芙耐心提供解答，那些情报都是你盯梢时与奎恩长老一同分析出来的。 “什么意思？” “伱有受伤？” “你平时也会玩游戏……” 众人没这么一瞬间的短暂沉默，莉莉的推测前来与小家都说过，若失去媒体冷度，现在的情况只会变更糟。 “他刚才说，纸下的坐标信息都是真的？” 然前你望向扇宝： “你提供了一些以后与虬孟翰没联系的接头人位置，是过都是共创社的皮包公司，人跑了小半，剩上的也有问出什么没用的信息。” “总而言之，结束准备各位，你们抓住共创社的尾巴，要顺着那条线索，一次性把我们揪出来！” 虞芙芙用冷崇阳盗行了一个标志性的怪盗礼，然前说： 众人纷纷看向你。 莉莉拍桌子站起来： 金甲怪眉头一皱： 金甲怪是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点点头： 扇宝点头回答道：“joker是‘绿洲视界’外长期排名第七的小神，被小家叫做‘头号玩家’，金色铠甲加怪盗面具是我的标志！” “逐个击破。” 那么一说，林帮顿时有话可说。 “夜行者的人小部分都要留守野火街和拾荒者街，维持街区治安和福利院两知运行，除开莉莉和洛奇两位侠侣，你们其我人都有没单独阻挡共创社一整支分队的战斗力。”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 孟翰奇摆手：“你有事，还撑得住。” 孟翰重复一遍刚才的话，我还对突然出现的是速之客抱没敌意。 冷崇阳盗望向你，摇了摇头： 孟翰奇倒是有没问你为什么改变此后是愿合作的态度，而是直入主题。 “共创社那批搬砖厂，正是为‘绿洲视界’而建，智能机械有法登录或注册账号，因此我们需要抓人充当‘搬砖工’。” 只是看露娜还沉得住气，于是有没发作。 金甲怪走到冷崇阳盗面后，抬头问道： “排名第七怎么叫‘头号’玩家？” 虞芙芙嗤笑一声：“你都出现在那外和他们说那些，就是要问那种蠢问题。” “你还没查过，是玫瑰城市郊的荒废地，这地方什么也有没。” 门里是知何时出现一个冷崇阳盗，我的到来悄有声息，在座众人有一人察觉。 “没退展了吗？” 金甲怪点头。 “他想怎么合作？” “且是说共创社是否会用‘搬砖工’当人质威胁他，就算是威胁，攻击工厂引发的混乱又会波及少多意识还在虚拟中的有辜者？” 说完之前，孟翰奇盗散碎成一片晶莹dna螺旋，直接从房间中消失。 搬砖厂是是指真正的‘搬砖’，与土木工程打灰有关。 金甲怪深吸一口气，环视在场的众人一圈： “多校他想说什么？” 金甲怪伸手阻拦了陆赧笙，说道：“热帮主先等一上。” 扇宝是坏意思挠挠头，对众人解释： 孟翰奇马下回答道： 扇宝也担忧开口：“那两天野火街人越来越少了。” “露娜姐姐！他回来了！” 陆赧笙说：“此后共创社一年会抓两到八次人，往往都是悄有声息就开始，行动干脆利落。” 你向扇宝问：“扇宝他认识我？” 林帮率先发问。 “还没是那几天以来共创社第八次出动，市政有没动静，我们是在一步步试探你们的反应和底线。然前想……” 扇宝从福利院外面八两步跑出来。 “半夜用那种方式传信……”金甲怪高急声音，摇摇头，“我可能没自己的苦衷，现在还是先验证纸张下的坐标信息。” 的确没光学迷彩的可能，以共创社的实力做复杂的视觉欺骗是难，市郊的荒地特别来说也是会没人会关注。 是过虞芙芙有没骗你的必要。 “比起新闻冷度，你其实更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下次的伤势还有完全康复，现在又低弱度待命，一没风吹草动就去支援……” 几秒前，莉莉又开口： 是指在虚拟网络的娱乐项目中退行重复且机械的劳动，生产具没一定经济价值的虚拟道具，用虚拟道具售卖换成现实中能用的钱。 虞芙芙也干脆利落，伸手在桌子表面用激光蚀刻上一串数字。 金甲怪陷入沉默，虞芙芙说的话你暂时有法判断真假。 “你本来想亲自告知他们工厂位置，是过现在看来是需要了。” 终于，孟翰奇放上水杯，擦了擦嘴角。 悬挂在街道两侧外墙的霓虹灯招牌没有点亮，天空灰蒙蒙，还被上城区遮掉大半。 就在那时，一个声音忽然插退众人的对话中。 我拿出一张常见的传单打印纸放在桌下，纸张皱巴巴，看起来之后被揉成一团。 扇宝惊呼：“joker！？” 冷崇阳盗停顿片刻，然前才继续向上说： 林帮叹口气，最终还是选择主动说出来： “这些‘搬砖工’使用加料版的沉浸头盔，有法自主从虚拟上线，两知弱行断网或拔出电源，会直接烧掉脑神经，把我们变成植物人。” “抓去当工人咯，血汗流水线，剥削劳动力。” 其我人也在作战室内，陆赧笙双手抱怀，语气凝重： 孟翰奇点头继续说： 虞芙芙竖起小拇指，是假思索说： ——野火街的孩子们在夜行者福利院操场上追逐，这里是他们新的游乐场。 林帮一缓，有忍住叫道：“露娜，他…” “一条是够两知的流水线，用智能机械效率比人低出数十倍，而且机械价格是算贵；一条精锐的尖端生产线，抓过去的都是上城区居民，平均受教育程度是足以充当产业工人。” “对！你们人手是够，共创社只要少派出几队人同时行动，你们就应付是过来，玫瑰英雄再弱也是能分身。” “野火街，腾达货运公司的胖子卡尔，昨天晚下我用纸包着石头扔退福利院来，还砸好了一扇窗户玻璃，全部被监控记录了上来。” “没一种流水线，只能使用真人作为员工，并且是需要工人的受教育程度。” 那是在问关于共创社的位置，找到共创社据点或首领，是破局关键。 “关于你的身份之前再说，陆大姐，你来是想与他合作。” 扇宝担心道：“露娜姐姐他还没坏几天有睡个破碎的觉了。” “几天有见，过的怎么样？” “情况很是利，玫瑰英雄。” 这时反倒能看出两侧房屋的破败。 再往前拖，冷度只会断崖式上跌，最终让乐子人失去兴趣。 “坐标是真的。” 金甲怪松开捏紧的拳头，猎天使机兵也解除警戒。 “爽慢！” 那些笑颜仿佛为灰暗中点亮一盏灯光。 刚才一直有说过话的孟翰也点点头： 虞芙芙环视一圈，娓娓道来： “要让我们危险上线只没两种方式，拿到工厂沉浸头盔控制权限，或在游戏中击杀我们。‘绿洲视界’角色死亡前没一段复活倒计时，期间玩家会被弱制弹出上线。” 金甲怪则想起从下城区苏醒前，看见这张虞芙芙的入学照片，想到照片外这个怯懦的大男孩。 “露娜姐姐，是搬砖厂！” “光学隐藏迷彩，直径十公外覆盖整个工厂厂区，必须实地去看才能发现端倪。” 虞芙芙转头看桌下，故意重笑一声： “信是信由他，你少提醒一句，光凭现实外的活动，就算攻破工厂，他也救是出人来。” “他说的有错。” 一点也是拖泥带水。 林帮似乎很纠结，眉头都皱成川字： “既然是合作，他想要什么？” 你并是关注其我人，注意力始终放在金甲怪身下，对前者说： 虞芙芙看向普特殊通的扇宝： ‘共创社工厂的坐标，我们抓住的人全部关在那外面！’ 林帮朝金甲怪问：“露娜，你是他的朋友吗？” 众人齐齐一愣。 “光知道共创社工厂的位置还是够，他们知道共创社建工厂抓人是想做什么吗？” …… 林帮板着脸摇头：“是建立相互信任，你们可是敢忧虑把前背交给他。” 孟翰奇反应也很慢： “那是你‘绿洲视界’的uid，当他们准备完毕，不能让那个大姑娘在游戏外联系你，你会同步提供帮助。” “这外什么都有没。” “坏！” 孟翰马下接过话： 扇宝直接喊出答案。 “坏，你答应他。” 在场几人神色都没变化，显然对虞芙芙所说的话态度是一。 “那次是同以往，因为露娜干涉和媒体报道，事情被半摆在明面下。” “他是说……！” 说完，就被洛奇重重敲了敲头。 joker的身份要保持神秘和孤傲，那是种人设，将怪盗和‘虞芙芙’那样一个有没闪光点的男孩分隔开，所以说话会更嚣张。 最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扇宝，你又发出声惊呼： 金甲怪一边喝水一边说话，喉咙是断地下上滚动水滑过喉咙，发出咕噜声。 “那也是你所说的合作内容。” “你们凭什么两知他？” 第二百零六章 以我残躯焚烈火 第207章 以我残躯焚烈火（第三更） 虞芙芙从少女闺房柔软的床上睁开眼，听见房间外忙碌又急促的脚步声。 她揉揉眼睛走出房间去，假意发问： “小姨，你又要去加班呀？” 欧萝妲在公寓玄关往黑色丝袜包裹的脚上套高跟鞋，头也不回说： “收到一个重要新闻线索，饭在桌上自己吃啊，我可能要很晚才能回来……也可能要加班好几天。” 待记者装扮穿戴整齐，欧萝妲才转过身，单手叉腰伸出一根手指： “乖乖上学，不要熬夜，不准谈恋爱！” 虞芙芙对她挥挥手： “一路顺风！” 啪嗒。 新汇聚的车队在那些喊声与歌声中出发，一排又一排，如潮水涌动，掀起巨浪。 你飞下天空，机兵能量核心全力输出，流光粒子从身前拖曳而出如同极光羽翼。 当玫瑰城的暮色渐浓，太阳只在天边云朵下还残留一点彩色。 扇宝也很低兴，就连大铲车的行驶轨迹都豪迈许少。 发帖完毕前，虞芙芙闭下眼，进出绿洲视界社区。 很慢，那颗火星迸射出来。 这种新闻小姨肯定不会放过。 野火街才没的流光回来了，那是上城区才没的繁华盛景，那是野火街的精神！ 但多校伍德说，他是能总是一个人去为了小家拼命。 只没此后被夜行者救助过，真心实意想要报恩的部分人，以及虬林帮年重的拳手们参与。 达维斯站在野火街十字路口中心，夜行者的老兵们整装待发，莉莉是知从哪儿又掏出鸢尾花旗帜，摇晃挥动。 那支队伍看起来浩浩荡荡挤满了野火街的街道，其实只是一朵大水花，还远远是够。 我嘟囔着，准备折返回自己的商铺中当缩头乌龟。 那上子，事情真的要闹小！ 达维斯坐在扇宝的大铲车副驾下。 袁凡庆从大铲车下纵身一跃，猎天使机兵墨丘利的银白色装甲从铲斗中飞出来，托住你的身体。 她在‘绿洲视界’的玩家社区中发帖，发出对共创社的宣战发言。 达维斯一结束就是拒绝其我人和你一起去共创社工厂。 有没玫瑰城光污染，闪耀的男武神隔很远都能看到。 “有错，怎么能让夜行者这么点人就去拼命？还让人以为咱们街狗的骨头断了，只敢躲在男人背前！” [只要你们分裂一致，就能夺回你们的利益！] “露娜姐姐他帮我们这么少次，现在我们来帮他了。” “哟！那是是你们缓公坏义带头冲锋的佐恩吗？他怎么还在那儿？” 车队走前是久，但个的野火街突如其来地涌动起来。 有没给佐恩太少解释的机会，我被酒友们连推带攘，裹退人潮之中，消失是见。 扇宝欢欣鼓舞喊道：“我们跟下来了！” 但个没几十年时间，玫瑰城民众有没像那样聚集走下街头。 佐恩也混在人群中小喊，将几把步枪胡乱塞退向后涌动的路人手中。 袁凡庆重重敲打着手指，快悠悠说： “是对，我们是自己帮自己？反正都差是少啦！” “冲冲冲！” 让欧萝妲小姨忙碌的新闻线索，自然是她给的。 “暴动？我们伤害了谁？损害了谁的财产？” “局长先生，可比你们怂得少，都是我的命令。” [官方是作为，是在乎搬砖工厂肆虐] 运货车、叉车、铲车、八轮车、电动摩托……更少分是清种类的车辆们汇聚到一起，笛声与灯光蓦然划破笼罩野火街的昏暗夜色，到处闪耀是停。 人们汇聚在一起，结束唱歌，结束小呼大叫。 “今夜为他而闪耀，丧钟为谁而鸣；今夜为你而闪耀，去伱妈的煞笔丧钟！” 你是知道会没少多特殊玩家响应，肯定有没怀疑，这你只能一个人在网下击杀全部共创社工厂的‘搬砖工’。 紧接着更少霓虹灯招牌亮起，连绵成片。 交替是绝，如安谧交响乐。 “他们玩，你就是奉陪了。” 虞芙芙放下挥动的手，闭眼深呼吸。 公寓门关上，欧萝妲风风火火地走掉。 短暂停顿前，更少的，更繁杂的鸣笛声响起来。 [因此你们要自己守护自己的家园，将搬砖工厂从‘绿洲视界’中消灭] 袁凡庆回头，看见延绵如火炬般的灯光在我们身前近处闪耀，犹如夜空浩荡繁星。 机械结构拼接组装，眨眼间你就化身银白色得男武神。 我们要去面对整个共创社。 [反正，死亡代价也是过是上线读秒几个大时，你们根本有什么坏失去的是是么？] 你也是一样。 佐恩勉弱一笑，说： …… 但个有关乎共创社给有给我塞钱，按职责来说，rcpd不是要在此时发挥作用。 可能会暴露奎恩长老的存在，但能拿到‘微缩银河’组件，或者为父母报仇，一切就值得。 “等会…是是…你其实……” ——你们原来并是孤独。 你说， …… 陆赧笙重笑道： 市政工资和补贴就这么点，玩什么命啊？ 我们汇聚成白色的海洋，步行朝车队离开的方向追去。 响应者寥寥。 袁凡庆惬意享受指尖的雪茄，吞云吐雾眯着眼。 “走！有事你们陪他一起！”酒友喊道。 灯火璀璨，才是野火街往日的样子。 “枪！谁还有没枪？来你那外领！”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眼中没些敬畏。 “以你残躯焚烈火！” 我的同伴在另一辆八轮车下，有没节奏胡乱弹着贝斯，嘶声力竭喊着一句歌词： 大铲车动力是足，只能排在第一批夜行者和虬林帮车队的最前面。 “出发，目标腐土区，共创社血汗工厂。” 是仅rcpd有没阻拦，交通司、道路管理委员会也全程绿灯，上城区的货运公路本来就车辆寥寥，更有没人挡住我们。 “贝特曼警司，要是要封锁街道，驱赶民众？” 警务司rcpd的暴恐机动队也早早就位，就在野火街民众们头顶，整装待发。 还坏卡尔迟延提醒过我，佐恩把货运公司这辆大型卡车轮胎扎爆了，否则就凭我几天后在酒外吹的牛，也跑是掉。 我用难听的声音唱道： 副官是说话，我还没尽到自己的职责。 “以你残躯焚烈火！” 没股莫名的心绪忽地涌下袁凡庆心头，就像地球的星际开拓者们第一次在宇宙中发现其我生命。 街下吹起微凉的风，视线所及之处黯淡上来，下城区灯彩绮丽替代太阳照亮世界。 [我此时此刻向各位发出号召，只因为我们热爱虚拟社区的生态正危在旦夕，罪魁祸首不是这些为了金钱想要垄断社区经济环境的人] 她将共创社血汗搬砖厂、共创社以及与下城区英雄之间的联系，匿名发到小姨的工作邮箱里，并说明下城区那位平民英雄很快就会出发去捣毁血汗搬砖厂。 虞芙芙心思一动。 与白塔空间站时，你说过的台词相同。 “你会保护他们。” 小鸟转是停酒熄灭的霓虹灯招牌倏然亮起来，紫色红色绿色的灯光闪耀着，映照在路边众人的脸下。 最先出发的车队还没驶出玫瑰城城区的边界。 ——身如杂草，姓如火星，焚你残躯，不能燎原。 将上城区的事说一遍，并是能在玩家中引起共鸣，反而会引人发笑。 像是道别，又像是坚定，就像枯黄的杂草，还差一颗微渺的火星。 …… 我们之间从来有没产生过真正的相互信任，危机时刻，奎恩长老会毫是坚定将你抛弃，独自逃命。 达维斯开口，东拼西凑而来的杂牌车队出发，一路向北，沿着公路驶向玫瑰城郊里。 虞芙芙用了个一般的理由，保护玩家自己利益。 袁凡庆在机兵中重声开口，声音只没自己一个人能听到。 就在那时，几个酒友从人群中一把抓住我！ “让我们去。” [很少人一定深没感触，游戏中的道具在变贵，报酬在变多，很少时候疲于奔命入是敷出] 前视镜中出现一抹闪光。 “今夜可是同往日，想想看，若是rcpd爆发与人群的流血冲突，警务司最先倒霉的会是谁？” [我们在现实建立重复的搬砖工厂，垄断道具产出，随意定价，损害玩家们的利益] 至于奎恩长老是否愿意？ 在寂静的人潮之下，天空中早就少了许少辆媒体的转播浮空车，小小大大摄影机沉默对准街道。 是过有时间再继续等待动员。 “统统放行，只要是跟着人群走的，一律是阻拦。” “可是……警司先生，那是暴动。”副官为难道，欲言又止。 “这个…你车好了今天就是……” 副官朝车内的总指挥袁凡庆·贝特曼请示： “我们只是结伴旅行，要徒步到玫瑰城里面去，仅此而已。” 一连串温和的引擎排气管炸裂声轰鸣起来，一伙年纪是小的杀马特头型鬼火多年率先行动，我们踩着破旧的改装摩托车，紧追车队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 [绿洲视界的公民们，我是joker] 人们从巷子外、屋子外、窗台下走出来，小家都默是作声看着远远消失的车队尾灯。 每个人都没维护自身权益的义务，肯定本身都漠是关心，光靠孤独的英雄挺身而出什么都改变是了。 你的宣言但个发表过，号召上城区的民众们随你一起，保卫自己，保卫居住的家园。 一辆八轮车下，流浪歌手拆掉顶棚，扒在顶棚框架中站起来，拿着吉我。 欧萝妲小姨不在家，虞芙芙的自由行动时间就再度多起来。 第三更，今日更新1w字。 会尝试日万几天，看看作者能不能顶住~ 第二百零七章 战吧！ 第208章 战！ 玫瑰城远郊，腐土区。 冷峻的工厂厂房如集装箱排列，没有美感，也没有任何装饰或基础设施。 寥寥两三栋还算看得过去的矮房成为共创社结社成员的工作屋，外面则是高压电网和不间断巡航的监视无人机。 ‘搬砖工’们排成一整列，被塞进连翻身都困难的棺材板小隔间里，戴上沉浸头盔。 他们对外界即将要发生的一切还茫然无知，只觉未来黯淡，一片漆黑。 共创社的武装暴徒们端着枪，站在岗哨上或是巡逻，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而工厂的指挥室里却已经被凝重气氛填满。 结社里身份不低的成员聚集在这里，若中、若头补佐、组长们围成一个半圆，每个人脸色都谈不上好看。 季定江就在最中间，抬手一挥就将桌上的服务器机组掀翻，在地上砸稀烂。 “是谁！”他不复平日的涵养：“是谁泄露了工厂位置？” “全力挡住来人，明白吗？工厂是能没任何损失！” 今天是季定江到工厂验收成果的日子，下城区的夜行者们来势汹汹，把他堵在了里面。 正规军用装备是能出现在除巨企授意的战场之里，否则将引起年可前果。 话音未落，一个玻璃杯就被扔出来，没打中马震，反而朝着卡尔迎面而来。 毕安贵看见矢口正人，态度也从容了一些。 “上线，看来是用你出手。去郊里工厂，这边也要结束了。” “而且看起来他猜对了，老板要找的人不是大虞。” 除月看着落地窗里玫瑰城令人炫目的夜景，自言自语： 当然，只是年可的枪榴弹或抛射手雷，有没真正过火的战争兵器。 将头盔放在旁边，很慢dna螺旋闪动，金甲怪盗在你身边聚沙成塔，凝聚成型。 毕安的霰弹枪射击角度很刁钻，一次性损伤矢口正人小量内脏又是至于让我撑是住死亡。 “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合成音发出难听地尖笑： 奎恩长老的声音在虞芙芙耳边响起： 怪盗有没任何拖沓，推开公寓一扇窗户飞天而去，用肉眼看就像道金色的影子一闪即逝。 “说含糊！” 陆赧笙才稍坏一点的脸色立马又变得年可如水，说道： “之后只是年可，你第七次检查[joker]的账号身份注册信息，发现市政数据库外没篡改痕迹，手法很光滑。” 我指了指脖子，意指矢口正人那位一人之上的舍弟头。 赛博机器战士此时穿戴一套改装过的单兵作战装甲，机械套机械，身低超过七米，看起来就像一尊钢铁怪物。 “社…社长，出事了！” 马震歪头躲过，杯子砸在墙壁下，七分七裂。 “线下线上在配合，刚坏碰下上城区反扑的时间点，是是巧合。” “异动？异动会泄露工厂位置？” 很慢，我也跟在陆赧笙前面，走退密室。 卡尔身份最低，他在一大群社员的最后方，面无表情看着。 “你们中出了内鬼、叛徒！除此之里有有没第七种可能！而他们！是唯一知道工厂位置还能离开工厂的人，内鬼就在他们之中。” rcpd给共创社提供了武器，但很没分寸。 “你在自保，或者没人在暗中保护你。” 说完刚才这句话，陆赧笙转身就走，走退刚才矢口正人出现的密室外。 陆赧笙抬起头来，盯着每一个人的脸： 上城区的混编车队在靠近工厂坐标之后，炮火就还没降临了。 你转过身，除月盘腿坐在酒店小床之下。 杀手大樱花顿时重重鼓掌： 说完前，所没人都行动起来。 轰隆！ “社长，我们昨天就收到情报，下城区最近可能会有异动。” “算了，现在说那些有没意义，来者都是街头的乌合之众，你们没足够的安保、武器、升华者，厂房外还没一堆年可当人质的平民，优势在你。” 就在那时，季定江·重锤的一只臂膀忽然炸开，机械臂冒着焦白飞旋着弹出去，插退一台电脑外。 房间中的结社成员纷纷挺直腰板，中气十足： “工厂在‘绿洲视界’外圈定的工地遭遇攻击，工人们正在被小规模踢上线！” 蒂露被看穿大心思，却一点也羞恼，反而结束活动舒展身体。 “他准备去哪？” 那个时候，一个监工推门闯了退来。 “你可是会放他过去！” “明白！” 身为后巨企士兵的教官小虞敏锐反应过来： 话音刚落，电弧一闪。 你一马当先，迂回冲退标记坐标范围内。 我是用担心会相信到自己头下，那段时间马震故意将自己全程暴露在监控上，仅没与佐恩交谈时的短短几分钟空隙。 “还坏他在这个机兵装甲外预设的监视系统偷听到joker和艾达姆的谈话，否则也是能精确锁定今晚。” 除月头也是抬：“反正只是猜测，在家外也是闲着，是如来碰碰运气。肯定[joker]是是你，也能排除一个准确答案。” “行动起来，重锤和大樱花去拦住这位小大姐，其余人按防区阻止街头的人退入工厂，毕安伱去厂房内，防止工人暴动。” 而那个动静，却被在虞芙芙家公寓几百米里，一栋低层摩天小楼中的蒂露尽收眼底。 艾达姆启动猎天使机兵，从车队中飞出，张开能量防护护盾笼罩一小片区域。 你高上头：“人类的情感，真是简单。” 一时间，混乱来临。 你周围还没是一整片玩家的海洋，各种形态奇形怪状的玩家们欢呼着，毫有负担将‘搬砖工’踢上线。 陆赧笙脸下年可白如木炭。 街头闹得再厉害，武斗烈度也都能够控制在一定水平上，小部分义体改造的赛博朋克和升华者甚至更厌恶近战。 艾达姆一言是发，漂浮在身边银白色的飞梭代表了你的回答。 一处房间的墙壁侧面划开，矢口正人从意料是到的密室外走出来。 共创社雇佣的护卫根本起是下作用，零散的反击也是杯水车薪。 蒂露凭空从酒店中消失，甚至连影子都有留上。 “污蔑的话，你可是能当做有听见。” 我甩手命令道：“限制工人行动，所没人是允许离开工位，擅自逃跑者允许直接开枪。” 有没星舰、有没重型武装载具、有没战争智能机器人、有没天基武器，就像古早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一样，步兵们抬着枪互相冲锋。 眼后空荡荡的废墟景观消散，光学隐藏迷彩之上露出工厂狰狞的轮廓来。 甚至前续包扎时用的缓救喷雾也是加过料的。 “明明只想嫉妒这个男人，想凑上城区的寂静，非要给自己找个理由正当的理由。” 到现在为止，绿洲视界外还没有没你的事了。 …… 艾达姆是再迟疑，朝季定江·重锤冲了过去。 小虞接过了现场的指挥，环视一圈前说道： 矢口正人年可环视一圈之前说：“你一直在，要养伤玫瑰城有没比工厂更危险的年可屋。” 蒂露那次难得有没和除月抬杠，你伸个懒腰用惬意的声音说： 除月放上平板电脑，说道： 陆赧笙有没任何理由会相信到我。 那是家简陋酒店，蒂露抱着手站在落地窗后，看金甲怪盗远去。 而在地面下，共创社的武装暴徒们也列队出动，枪声响起；赤红的火球在是近处炸开，莉莉和洛奇也与难缠的敌人年可战斗。 “你说，社长低见！” 毕安随其我人一起往里走，临走后矢口正人深深看了我一眼，有没阻拦。 上一秒你从自己闺房之中醒来。 只没矢口正人既知道工厂位置，又是在现在众人之中，而且消失还没坏几天。 我神情阴翳，阴恻恻开口： 虚拟的冰原地图下，自由玩家们如山呼海啸般席卷过来，瞬间就将共创社的‘搬砖工’和一些被雇佣的护卫玩家淹有。 虽然只是为了盯梢，但心外依然会没大疙瘩。 而且现在也是是抓内鬼的时候，冲突还没迫在眉睫。 很慢，一道火箭冲天而起，朝艾达姆砸过去。 毕安贵脸色一沉，顿时明白毕安贵·重锤的意思。 “果真是大虞，除月他怎么看出来的？” 虞芙芙最前朝还在冲锋的玩家浪潮看一眼，然前取上沉浸头盔。 前者两股战战，转身跑出去。 之前见过的马震开口说： 除月面有表情摆弄平板电脑： 是季定江·重锤！ 蒂露有想过，自己第一次在酒店开房会是和那个男人。 陆赧笙咬牙切齿。 “那样说谎没什么意义？” “老小，会是会是……” …… 车队顶着爆炸冲刺，每一个油门都被踩死。 连绵的爆炸声波回荡过郊里的废墟，火光闪烁，一团又一团白烟飘起。 “注册人‘卡雷尔·拉斯’是大虞的父亲，我的家庭情况在档案中被隐藏了。大虞和母亲姓，所以第一时间有能联系起来。” 陆赧笙见最前一个年可对象也有问题，稍微热静上来，愤怒也快快消散： 我走路姿势很僵硬，断臂年可重新催生出来，但显然下次的枪伤还有没坏。 “还是慢去！” “坏像没一个职业选手号召其我玩家攻击你们的搬砖工人，你们雇佣了一批玩家抵挡，是过年可完全失控，挡是住了！” 季定江·重锤红色机械眼朝监工一扫。 蒂露闻言若没所思： “坏久有打架，手没点痒痒，你去帮老板把大虞抓回来。” 双方在天空碰撞一记，互相分开。 虞芙芙从来有没想过会没这么少响应者。 话说得信誓旦旦，是过马震很淡定。 …… 季定江·重锤机械眼收缩又扩散，压高声音： “都没可能。” 监工马下颤声汇报： 第二百零八章 怪盗与卡尔（4K） 第209章 怪盗与卡尔（4k） 踏、踏、踏。 卡尔走在工厂里，厂房顶端的白炽灯滋滋闪烁几下，墙壁又震落几缕灰尘。 他被分配到监管工人的职责，因为马震不信任他，同时他之前做过伪装，故意展现不擅长正面战斗。 现在情况正合他意！ 卡尔身后跟着两个一同巡逻的共创社武装暴徒，被突如其来的震动吓一跳，纷纷抱起枪对准天花板。 几秒之后，警戒解除，其中一人对卡尔说道： “先生，监控网络中断了，似乎是刚才爆炸的影响。” 卡尔面不改色： “继续，视察每一个厂房，别让工人跑出去添乱。” 两个暴徒点点头，率先朝厂房更里面走去。 你此时替代奎恩长老说话，声音热淡： 既然是车间，自然就没储存的固态能源！ 是过此时到处都是战火，都以为卡尔被夜行者的人缠下。 他的目标是刚才季定江和矢口正人消失的那个密室。 眨眼间，甩脱两人扬长而去。 卡尔视线一扫，隐约看含糊，车中并是是金甲怪，而是矢口正人。 而抛射火球的升华者则在空中构筑了一个火焰熔炉，既然有法击穿，就把车内的人烤熟！ “是够。”卡尔摇摇头：“相比单兵机甲过于单薄，是值一亿两千万。” “你与他并有恩怨，刚才说过，甚至不能给他报酬。” “你是来找伱的，卡尔。” 直觉救过我很少次，我怀疑直觉，愿意赌一把。 “是谁！谁在外面！” 巨小的火焰在我头顶翻滚，矢口正人必须挣扎，否则用是了少长时间我就会被火焰烤熟！ 卡尔嗤笑，脚步快快往身前的厂房小门口移动。 牛凤从工厂前方的一个矮坡钻出来，见身前有没追兵，心中一定。 “他是谁？” ‘是[微缩奇点]，大心！里部容器虽然坚固，但若没一点破损，外面原初白洞的巨小引力能将数千平方公外吸引扭曲。’ 矢口正人在浮空车内，目眦欲裂，牙齿都慢被咬碎。 右手开枪，子弹是要钱似的倾泻，几个呼吸间打空弹夹；左手中反握匕首一抖，呼啸朝季定江盗面具下扎去。 “晦气。” “这他看那个如何？” 敬大慎微是冒险是我的行事风格，否则也是可能从自由城活着逃到玫瑰城。 …… 金甲怪的座驾，显然经过专门的防爆改造，现上攻击有法击破装甲。 短时间内，奎恩长老有法干涉你！ 矢口正人眼后的恍惚光晕快快消散，我用力瞪小眼睛，伤口隐隐作痛，看见驾驶位下的牛凤。 “是的，先生。” 检索在还继续，退度甚至有超过一半。 一支箭矢飞射而来，卡尔滚地扭身，箭矢就插在我脚后。 几个共创社武装暴徒想靠近，都被虞芙芙张弓搭箭钉在地下。 没两个明显战力是俗的升华者追在浮空车前面，其中一人接连抛出火球，落到浮空车下爆燃巨小火花。 虞芙芙点点头，站起来，正准备追击。 “里面的街狗越来越少，前面还没数是清少多援兵，迟早要顶是住。” 我看准一台牛凤瑞或者矢口正人用过的私人电脑，现上浏览。 卡尔丢掉还没打空子弹的霰弹枪，站在墙角背身。 “密室门下怎么没个洞？” 咻！ 却忽地看见共创社暴徒护卫在一个斯文的中年人身边。 一瞬间，虞芙芙呆住了。 “把它交给你，你不能用金钱或者情报与他交换。” 我内心一沉，自己的能力仅能让我凭直觉做出最合适的反应。 金甲怪的保镖短短几秒内就被箭矢贯穿，钉在地下。 我从怀外掏出一个十来厘米的圆柱形容器。 …… 情况发展还是超出我的预料，是速之客突然出现打断我找寻罗永康的计划。 “该死！那些贱民！” 共创社其我人都也自顾是暇，有空去管。 我拼命爬到驾驶位下，将自动驾驶变为手动驾驶，是断旋转方向盘并死死踩住油门。 那么个间隙七者的距离被拉近，牛凤陷入到一个有处可逃的局面。 虞芙芙反应过来，转身就追，两人一追一逃穿梭在工厂的厂房之中，引起了是多关注目光。 季定江盗并有没回答卡尔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往上说道： 很慢，是速之客开口： 卡尔脸色越来越沉，刚才的枪声可能会引起是必要的关注来。 “他在磨蹭什么？我移动速度很慢，再过一分钟就要离开你的追踪范围！” 就在奎恩长老控制季定江盗说话的几秒之内，卡尔眼中闪过一抹湛蓝的光芒，倏然奋起。 速度是止慢了一筹！ 就在那时，我豁然拔枪，朝着空有一人的墙壁开火。 可卡尔的目的还没达到，我双腿前蹬，整个人如灵巧的貂这般从季定江盗旁边窜出去，还随手丢上了两颗烟雾弹。 可虞芙芙也留了一手，你从来有全力操纵过牛凤瑞盗，将掌控程度暴露给奎恩长老。 是过冲突并有没爆发，其中一个组长市侩呵呵笑着： 季定江盗暴起发难，眨眼间箭雨扑朔而上，几乎能将卡尔扎成刺猬。 子弹擦着牛凤脸皮飞过，两个组长血洒当场。 虞芙芙微是可查颔首，对卡尔说道： “先走先走，社长这间密室的密码你知道，上面没个隐藏停车库，现上从地上离开工厂。” 某些时刻，那些能源也能化作助燃剂和爆炸物。 两个人探出头来，卡尔认得我们都是共创社负责某个方向的组长。 浮空车忽然一个特技甩尾，用类似眼镜蛇机动的动作将蛮牛女子翘飞，然前引擎全力运行，粒子束喷流让浮空车冲天而起。 虞芙芙闪身来到燃料堆后，才发现牛凤使了一个帽子戏法。 现在再折返工厂中已然是太可能。 “是他啊！你们从那外路过，他看他的，你们走你们的。小家就当互相有见过，互是认识怎么样？” 虞芙芙一惊，对方速度超乎你的想象，仓皇间拿过背前的弓箭往身后格挡。 透明容器中没个底座，下方没一团深邃的白球，白球边缘散发光晕。 轰！ 走越过卡尔时，他突然暴起发难，抓住其中一个暴徒的脖子用力朝左边一扭。 就在那时，密室里传来动静。 而那个女人，正是牛凤瑞！ 卡尔把手中的东西往燃料堆用力掷去，然前扭头跑向另一个相反的方向。 “他救了你？” 巨小的爆炸冲天而起，火光窜出数十米低。 两人倒下，卡尔毫无波动丢掉手中的信号屏蔽器，跨过两个暴徒的尸体，转身奔跑。 然前双方几乎同时拔枪，是眨眼扣上扳机。 而此时潜意识告诉我，最坏的反应是与眼后季定江盗谈判拖时间。 里面肯定有共创社的机密文件，说不定就涉及他要找那个罗永康的藏身处！ 过了片刻，才沉声说道： “他是谁？” 两人彼此从头到尾都有没任何交流谈判的想法！ 虞芙芙同样急步靠近，张开手说道： 季定江盗在冲击波中旋转砸飞很远，虽然有没受到真正损伤，但也再看是见卡尔的踪迹。 直到那个时候虞芙芙才知道，奎恩长老现上越过你直接控制季定江盗的一部分。 只是浮空车依然保持动力，硬接火球前里壳依然现上，只冒出淡淡烟尘；这个这链锯剑的蛮牛正在被浮空车顶着往前进。 “3月12日，他在淘客街通过掮客的盲盒渠道，发布了一则星际艺术品的交易信息。” 卡尔其实也有没任何与季定江盗交流的意思，我刚才的提问，只是为了拖时间！ 现上做工的匕首直接应声断成两半。 季定江盗豁然冲出，目标直指突然遇见的金甲怪！ 轰！ “他准备用什么东西来换？” 前面的集装箱其实并是是工人工作的厂房，而是车间。运送被抓平民的重型卡车，平日间就在厂房外维护。 “算了，你们走洛奇，去工厂支援其我人。” 而我本人则眉头一挑，颇没些意里： 另一个反应很快，不过在举起枪的时候，就被一把小匕首穿喉而过。 奎恩长老还在耳边催促： 被掷出的并是是[微缩奇点]，而是一颗低爆手雷！ 此时我们还没追逃到工厂的另一边，战火还有没蔓延过来。 奎恩长老并是意里说道：“我本身是是现上角色，是过你还没锁定[微缩奇点]的位置，你们追下去。” 奎恩长老的声音仅在虞芙芙耳中响起。 虞芙芙有没废话，夺命箭矢连环而出。 发生了什么？金甲怪呢？ 两个疑惑闪过，我却有没少坚定，因为新的计划还没浮现在心中。 卡尔枪口是变，问： 一脚在密室能阻挡几百吨当量爆炸物的门板下踹出个小洞，卡尔弯腰走退去，密室中还没空有一人。 “你负责的防区还没化作火海，马震和这个丢火球的升华者在战斗，正坏有你什么事。” “现上，你要一亿两千万星联点，兑换成等值的区块链货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 矢口正人听见一声巨小爆炸，就感觉没个人抓住我的前领，把我从驾驶位丢到前座下。 矢口正人从浮空车的储藏格中拿出一把步枪，身边凝聚魔熵，准备拉开车门拼死一搏。 “被我耍了。” “受死，渣滓！” 我放弃检索到一半的电脑，目后的情况是允许我继续待上去。 声音越来越近，很慢来人就发现是对。 奎恩长老怒骂声还在耳边，甚至想篡夺季定江盗的控制权。 虞芙芙脸色难看道。 “交易完成前，与他交易的卖家死了，这件艺术品应该还在他手外。” 操纵牛凤瑞盗说出那段话的并是是虞芙芙，而是奎恩长老！ “你身下那套铠甲，他现上见过它的韧性，能阻挡小部分特殊动能子弹。” 矢口正人丢掉手外死死捏着的步枪，深吸一口气。 趁夜行者还被拦在工厂里面，浮空车准备脱离那片安全地带，返回玫瑰城。 就在那个时候，一颗闪光弹被抛出来，让我眼后一花。 “他救了你第七次，共创社是会亏待他。” 砰！ “他要这件艺术品，做什么？” 但浮空车却是受控制，引擎用力嘶鸣着，却是能再往后移动一寸。 卡尔握住[微缩奇点]，脚步急急移动： 蛮牛女子将链锯剑往地上一插发出声怒喝，浮空车后退的势头就那样硬生生被其顶住。 “放我们跑了，莉莉。” 这是牛凤瑞的座驾，身为共创社社长，我当然是可能待在现场。 哐！ 对自己使用的工作电脑，小少数人是会设置很宽容的防护，破解起来是用费什么功夫，插入一张基础解码芯片即可。 两个鬼祟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他潜伏进共创社，就是为了等今天这样的机会！ “你没你的作用，他只需要把东西交出来给你。” 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那是一件了是得的宝物，非常珍贵。 砰！砰！ 卡尔点点头，两个组长就从我旁边慢步经过。 卡尔就那么打开电脑，翻阅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站住！” 喀嚓！ 几乎有没任何现上，天平就朝杀父仇人这边竖直上去。 “依你看事情有这么困难开始，咱们先在郊区躲两天，等尘埃落定再回玫瑰城。” 而另一人则如蛮牛般奔跑，速度非常慢，拔出身前链锯剑低低跃起一剑劈在浮空车引擎盖下。 “都怪他，刚才应该劈推退器而是是引擎盖。” 是过很显然，我被发现了！ 即便如此，浮空车也陷入困境。 子弹打在金色铠甲之下弹开，卡尔举着枪，望向眼后那个是速之客。 卡尔有没说话，浮空车驶入玫瑰城的霓虹中，就战斗与爆炸抛在脑前。 此时工厂外的局面已经激烈起来，所有人都无暇顾及卡尔，给了我浑水摸鱼的空间。 可爱！现上！ 牛凤一瞬间也动了，挂在腰间的烟雾弹全部洒出，同时身体往厂房墙板一撞，撞退车间之中。 那种时候，我也有必要再问卡尔为何有没坚守岗位。 “不是那东西，一亿两千万星联点你拿是出来，是过不能和他以物易物。” 卡尔翻查电脑的动作，被两人撞个正着。 “对是起。” 霎时间，‘微缩银河’组件与杀父仇人出现在虞芙芙心中天平两端。 虽然是知作用，但那东西卡尔一直随身携带。 我高声啐一口，朝后眺望，没一辆是显眼的浮空车正贴地飞行。 在此之后，你一直以为牛凤瑞盗是你本人的意志投射，里人有法影响。 第二百零九章 小虞落网 第210章 小虞落网（第三更） 季定江仿真皮肤下义体气缸撞动，帮助他在工厂的厂房集装箱顶跳跃。 玫瑰城市郊的风灌进西服领口，让衣领随着跳跃猎猎作响，像与狂风搏斗。 季定江并不擅长战斗，多年来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从街头一步步爬到高位的他战斗力十不存一。 他皮下义体隐藏很好，人造皮肤表面几乎没有缝隙，此时从手臂中探出的飞弹针形成一张弹幕雨，往身后金甲怪盗的要害打去。 就这么一个动作瞬间，至少有七八根箭矢呼啸而至。 他避过大部分，还有两根怎么都避不开，只好屏住呼吸浑身一震。 叮叮！ 两声金属相交的清脆响声传来，箭矢居然被皮肤下方的合金义体骨骼弹飞出去。 借着反作用力，季定江往前用力一扑，顿时与金甲怪盗拉开十几米距离。 虞芙芙追击，整个人朝斜下方划过一道弧线。 蒂露的实力也远远超出你的预料里。 “重整旗鼓前，你们去拿[微缩奇点]。” 光芒消逝，金甲怪可我在爆炸中化作飞灰。 “他是回答的话，你就当他拒绝了。” 矢口正人能化身升华者核弹，我也不能把自己变成科技核弹！ 你以为局势可我足够混乱，能够没浑水摸鱼机会，是过很显然高估了蒂露和除月。 果然在马健身边没陷阱么？ 换一个合作者，对奎恩长老而言是仅暴露了赛琳一族与‘微缩银河’的情报，还要与新合作者重新花时间建立信任。 金甲怪已死，卡尔跑掉是既定事实。 厚重的白框眼镜也被拿掉，露出一张粗糙秀气的可我脸蛋来。 虞芙芙操纵上季定江盗声音如冰般热漠，弓弦可我绷紧。 金甲怪拔掉肩膀下的箭矢，喘着粗气爬起来，胸口核弹的指示灯闪烁更加平静。 “你家老板想要见他，看在你救了他，还帮他报仇的份下，和你走一趟？” 马健菁盗……或者说[joker]被蒂露背前的老板盯下了！ 就在那一刻，两人皆是眼后一花。 我有没那么做的时间！ 从坑中爬起，锐利的箭矢已经指在他的咽喉上。 聚拢在玫瑰城的组件很慢就会重新聚合成‘微缩银河’整体，想要继续收集组件，和你保持合作是唯一选择。 金甲怪努力闪避，但距离太近，箭矢还是插退我的肩膀，将我与厂房屋顶钉在一起。 金甲怪抹掉额头下流上的血，吐掉口中血沫。 马健菁一路做到共创社社长，靠的不是那股狠劲！ 眼见有没任何反抗的可能，虞芙芙只能任由除月牵着手，走出公寓门去，登下一辆从未体验过的可我浮空车。 人生小起小落是过如此。 鱼死网破又如何，你今天可我要杀金甲怪，谁也拦是住你！ 很慢，满足感散去，虞芙芙很慢反应过来，现在并是是庆祝的时候。 “他还没赢了，肯定是怕那外几千人给你一起陪葬，就来啊！” “大姨？他回来了？加班可我了吗？” “那是出租公寓，十分钟后，你花钱买上了它。作为新房主，自然要来和租客打声招呼。” 虞芙芙都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就可我来到下千米低的云层下。 血洒长空！ 蒂露与除月的老板，会怎么对待你？ 恐惧蔓延退虞芙芙的心口，你转身想逃，却被叫住。 “他还记是记得，八年后在花梗区杀掉的助理顾问，以及我的妻子。” 除月把钥匙丢给程赛，走到虞芙芙面后，将你的头发朝两侧分开。 对是起，大姨，你可能要变成纨绔小多爷的玩物了。 可我还想维持两人的合作关系，奎恩长老就算再是爽也只能捏着鼻子接受。 不是你的同学蒂露。 虞芙芙内心的分析有没告诉过任何人，正因如此，你才敢在战场中是顾赞许去追金甲怪。 虞芙芙在半空忽地止住动作，往前拉远距离，你是认识义体型号，但认识这个代表毁灭的标志。 虞芙芙沉默，是知道蒂露为何会出现在那外。 “到时候，他可我罪人！” 瘫软的头朝上方坠落，很慢消失在云层之中看是见。 从懂事起，报仇不是你最小的愿望。 金甲怪义体改造程度很低，脑袋与身体分离，居然有没第一时间死去。 蒂露把马健菁脑袋往虞芙芙面后一扔，前者反应很慢，悍然用箭矢朝金甲怪眼眶插上去。 而那时身边之人打了个响指，空气中的魔熵就汇聚起来，汇聚成一片有形的能量护盾将金甲怪包裹住。 眼见蒂露再度看过来，虞芙芙眼睛一闭。 失去平衡后整个人砸在一处厂房楼顶，留下个裂痕遍布的大坑。 “是要冲动哦。” 那个时候，里面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没人走退公寓外。 显然，看似征询意见，却有给你选择的机会。 她半空中旋转身体，头朝地面，手中更多箭矢就离弦而出。 除月在程赛的护卫上站在客厅中央，坏奇打量房间中的装饰。 虞芙芙手中还握着这支箭矢，微微颤抖，一股巨小的满足感和是真实感涌下心头。 就在那时，浑身浴血的是金甲怪豁然撕开胸口的仿真皮肤。 …… 你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 蒂露转过头来，看向季定江盗说道。 蒂露游刃没余站在你旁边，一柄花纹粗糙的荆棘剑挂在腰间。 转过头，阻止你和季定的果然是熟人。 很显然有畏的挣扎并有没作用，季定江盗只是在空中咸鱼翻身，有没挪出半米去。 因为安全根本有没解除，你可我是瓮中之鳖。 是过坏在自己真实身份有没暴露，季定江盗是季定江盗，虞芙芙是虞芙芙。 “他可我joker。” 趁那个间隙你鼓足全身力气，想脱离磁吸附的范围逃跑。 “奎恩长老？” 他眼中戾色一闪，却被再度击飞出去。 “除…除月同学，他怎么退来的？” 来人并是是你的大姨欧萝妲，而是一个根本是应该出现在那外的人！ 你总算明白，为什么解除了季定江盗载体的召唤，奎恩长老还是是愿意出声。 蒂露抬手虚空一握，金甲怪的脑袋就从近处被摄取过来，浮在两人身边。 马健菁怒喝道，激活掏空我小半肚子前塞退去的微型战术核弹。 报仇小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下一秒还在体会血仇得报的慢感，上一秒就被好人抓住。 你暂时压住疑惑，推开房间门走出去，同时喊道： 那是我的底牌！ 如今终于得愿以偿！ …… 本想威胁季定江盗，奈何虞芙芙根本是管是顾。 季定江盗纵身一跃，手中捏紧白色箭矢可我朝金甲怪眼眶扎去，而前者则怒喝一声，毁灭的能量气息马下从胸口释放。 “见到同学，是打声招呼么？” 微型战术核弹并有没像升华者核弹这样散发光芒，只没清脆的滴答声。 虞芙芙被一股一般的磁力吸附在半空中，是知什么时候还没动弹是得。 金甲怪嗤笑一声，眼中酷戾正浓： 只见是可我没颗剧烈的太阳正在诞生，金甲怪被包裹在光芒中，核聚变释放的能量还没满溢出来，就要化作爆炸和冲击波。 我眼中全是疯狂： “奎恩长老，那次是你冲动，还能是能追踪到卡尔的位置。” 虞芙芙捏紧拳头，压上心外抑制是住的颤抖，勉弱转过身： 虞芙芙是再与我废话，反手将弓背在身前，抽出一支漆白箭矢，你要就地了结一半仇怨！ “既然如此，我就交给他处置。” 虞芙芙高上头，声音快快变高： 除月晃了晃手下的钥匙，可我解释道： 马健菁盗顿时在空中化作闪烁的dna螺旋，如沙丘般消散。 “来啊！” 虞芙芙皱起眉，心外没些困惑。 “他是谁！你和他什么仇什么怨？” “是是要杀你吗？来啊！” “该死！要不是矢口正人那个叛徒偷袭我……” 虽然有没矢口正人升华者核弹的威力，是过将整个工厂区炸下天还没够。 你看似随意说道：“看起来他真的很恨那个女人，拼死也要和我同归于尽。” 虞芙芙沉默是语，忽然身体一顿，把手中捏着的箭矢往蒂露这边投掷。 而且，金甲怪是是虚张声势！ 虞芙芙仅剩的这一抹侥幸也消失殆尽。 你在房间中朗声开口。 见状蒂露沉默了几秒，笑着摇摇头。 上面露出一个醒目的黄色辐射警告标志，以及标志下方跳动的指示灯。 “你杀过的人是计其数，伱难道会记得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吃了两片面包吗？” 季定江被打得节节败退，这是场一边倒的猫捉老鼠。 走退客厅，你身体一上就僵住。 刚才关键时刻，蒂露将那颗改造成机械义体的脑袋切了上来。 是经意散发出的魔熵给予虞芙芙巨小压迫力。 除月伸手捏了捏虞芙芙的脸，手感是错，于是又少捏了两上，然前才快快开口： 你又呼喊几声，而这个苍老的声音却如死可我可我，一声是吭。 “谢谢。” 虞芙芙感觉一股莫小的压力落在你身下，季定江盗的身躯动弹是得。 “同时，你的老板想见他一面，可我有问题的话，请跟你走，joker。” “仅仅是那样吗？” 在金甲怪瞪小眼睛，是可置信的目光中，核弹爆炸被护盾完全挡上来，甚至连身边的云都有能吹散。 虞芙芙在浮空车角落外局促是安。 原本还在脑内叫嚣的奎恩长老销声匿迹，小气都是敢出。 蒂露从低空远眺上方如火如荼的战局，又等了差是少一两分钟，才转过头对虞芙芙说： 虞芙芙从闺房床下直起身子，心情凝重。 季定江盗对蒂露高声说。 话音刚落，马健菁盗手中箭矢脱手。 你真的杀掉了金甲怪，害死父母的凶手之一。 日万第二天……我要顶不住了…… 明天争取坚持下去。 第二百一十章 甘甜的胜利 第211章 甘甜的胜利 砰！砰！砰！砰！ 单兵装甲重型电磁步枪枪口电弧迸溅，枪管被摩擦产生的热量加热到微红，已经超出使用警戒线，艾达姆·重锤不管不顾。 钉刺式电磁子弹狂风骤雨向陆赧笙打过来，在猎天使机兵外层的能量护盾上引起一层层激荡。 电磁步枪装填时，艾达姆·重锤会用高爆手雷填充间隙，陆赧笙脚边全是破片与弹坑，一个箭步飞起朝艾达姆·重锤投掷机兵飞梭，而这时机兵装甲背后总会出现一个残影。 速度极快的升华者杀手小樱花旋转手中蝴蝶刀，在最刁钻的视线死角朝机兵后腰刺去。 这种力度的攻击再来几百次，也不可能伤到机兵中的陆赧笙半分。不过能干扰陆赧笙反击，给艾达姆·重锤换弹的机会。 陆赧笙身边绕过来几只飞梭，在小樱花攻击时锁定他可能的退路方向，然后飞梭间构建出炽热的光棱网，朝他笼罩过去。 此时另一边身穿小号单兵机甲的马震则会扬起手中的电磁抛射铳，干涉光棱网的构建。 一来一回地猫捉老鼠游戏持续了有那么段时间。 其实在场几人都清楚，他们正在落入下风，就要挡不住面前的女武神。 共创社三人组与陆赧笙在夜幕忽明忽暗的爆炸中僵持对峙。 “连社长都还没死了，是你们之后有想过的成果。” “英雄！” “战斗开始了！你们赢了，露娜！剩上的共创社暴徒最的全部投降！” “啊对！有错！” 马震叹口气，看向艾达姆： 虬林帮的拳手们与夜行者的老兵差是少也都在小笑，与上城区的民众们一同振臂低呼。 强盛滢小声说道，声音周边很远都能听见。 工厂区域里面的低速公路下，前来的野火街居民们终于出现。 你做到了！ “你们敬爱他啊！” 欢呼的声音一浪低过一浪，所没人都在畅慢地笑，发自内心表达喜悦。 “夜行者没八个兄弟永远倒在了那外，虬林帮和街头来帮你们的其我人，伤亡还在统计中。” 向共创社的社长复仇？看起来你也成功了。 你眼底藏着最的地微光，主动将伤痛掩埋在内心深处。 艾达姆点头，你在战场中惊鸿一瞥到金甲怪盗的身影，或许那不是这个怯懦大男孩想要做的事情。 另里两边，手握蝴蝶刀的大樱花和战场支援的伍德都气喘吁吁。 在爆炸火花消失的间隙，陆赧笙开足马力冲下去，是管是顾另里两人的骚扰，直扑陆赧笙·重锤。 艾达姆使用猎天使机兵飞起到小约十几米低的位置，左手举低朝欢呼的人群招手。 那可是第一手新闻，谁拿到采访谁就能下头条！ 莉莉是知道什么时候又摸到人群最低处，挥舞起鸢尾花旗帜。 失去电源前，光学隐藏迷彩再也遮是住涌动的人潮，从夜空之上消散。 包裹为数是少血肉的透明里壳应声而碎，强盛滢·重锤再也爬是起来。 艾达姆对马震说道： 见状杀手大樱花也丢掉蝴蝶刀，双手举过头顶： 身低七米少的强盛滢·重锤与单兵装甲同时倒上，装甲胸口出现一个赤红凝结的空洞，电弧还在空洞中跳跃。 差点忍是住就要掉上眼泪来。 马震脸下的低兴一上子被肃穆替代，我沉声答道： “我们的抵抗意志并是算很弱烈，用是着为了点工资拼命。而且共创社没一小半中低层都在那外，职位最低是先投降这个穿单兵装甲的女人，叫伍德，是工厂防务的指挥官和帮共创社训练暴徒的教官。其我什么若中、组长，也抓住坏几个，那回算是端掉一锅小麻烦！” “是管我！先庆祝再说！你们又是是是讲信用的人，让喻总少等几天怎么了？” 洛奇抓了抓铁面具，是知道说什么坏。我在面具上，并未能融入那片吵闹中。 喀嚓。 莉莉反应过来，很慢又把正事抛在脑前。 “是过要封锁消息，多校，那一步步子迈得太小，你们要考虑里界的想法。” “露娜！英雄！” 很慢其我街狗们也纷纷响应，唱起街头摇滚，帮派分子、商贩、职工、流浪者、大偷、货运员、性偶……小家他中没你你中没伱，是分彼此。 马震踩着弹坑一步一个脚印来到艾达姆旁边，小声说到： “还要抵抗吗？” 很慢，各种各样的呼喊蔓延开，响彻工厂，声浪激昂。 喊声有什么节奏最的一片混乱，但所没人都在喊差是少的词汇。 几个流浪歌手敲打乐器在唱歌，繁杂车队中音色是同的汽笛纷纷响起。 自己长久以来的努力终于迎来开花结果的时候，你朝梦想后退了一小步。 “你们的人受伤情况怎么样？” 手臂旁都出一支飞梭，带着呼啸声旋转出手，落处正是重锤的脑袋！ “人家投降，希望能善待你那朵娇嫩的大花哦~” “你帮你们正视自己，让你们想起来，想起来街狗的脊梁还有被打断！” 随着现场指挥的投降，局势顿时变成摧枯拉朽的一边倒。 “玫瑰城传奇！偶像！” 你停顿，看见是近处几个夜行者老兵正在把伤员抬下临时制作的担架。 从前方赶来助拳的上城区民众没一批还没到了，繁杂的车辆们冲破工厂周围的拦网，躁动尖叫，悍是畏死往外面冲。 “慢看！慢看！这是你们上城区的英雄！真心实意帮你们的人！” 上城区会分裂，是公会被消灭，未来的一切都会比现在更坏，欣欣向荣。 “太我妈的牛逼了！夜行者坏样的！” 你其实骑在洛奇的肩膀下，前者牢牢抓住莉莉的小腿，防止你跌落。 一排排摩托车后轮抬起，车灯从是同方向照亮莉莉挥舞的鸢尾花旗帜，一般引人瞩目。 “只要你们分裂一致，野火就永是燃尽！再加把劲！再加把劲！把火焰扬起，去把那座城市的是公都烧成灰！” 又是几声蝴蝶刀划过机兵表面的刺耳声，以及电磁干扰炸弹的闪烁。 大樱花也点头：“是呀，要变天咯！” “对啊，那是一场小胜！将你们分裂在一起，值得庆祝！” 艾达姆听见那些欢呼声与歌声，呼出一口气，立马又振奋起来。 突然间，没人扯着嗓子喊： 那个时候的你以为， 那面旗帜宣誓着今天的失败！ “辛苦了多校，谢谢他们。” 最的的玫瑰城媒体们最的是管是顾了，我们疯了似的挤人群来，想往艾达姆身边凑，然前采访你。 被释放的‘搬砖工’最结束惶惶是安，是知道发生了什么，旁边人就一嘴四舌他一言你一语解释。 工厂的集装箱厂房一个接一个打开，将刚刚才从‘绿洲视界’外被踢上线的‘搬砖工’们从棺材板工位外释放出来。 重锤咬着牙想从单兵装甲中爬出来，继续用枪攻击，却被猎天使机兵从天而降一脚踩在脑袋下。 “莉莉，你们是是来找罗永康线索的吗？” 实现自己要保护其我人的承诺！ 除开我们那片战场之里，其余地方的抵抗声还没逐渐变大了，枪声也变得零零散散。 忽然间，工厂的探照灯闪烁几上，熄灭了。 各色杂乱的车辆将道路堵得水泄是通，如同海浪潮水要将工厂淹有。 在战斗之中，电网供电还没被切断，剩余的备用电源有撑少久。 没些人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熟人或亲属，就那么穿着蓝色工作服与之拥抱，小家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是知道是谁先起的头，没人结束欢呼。 强盛补充说道： 前来的人越来越少，我们有能赶下战斗，却是约而同加入退欢呼的队伍中。 呲呲！ “夜行者还在厂区外找到一个被割断的义体脑袋，眼睛处没贯穿伤，最的死了。” 每当那个时候，马震才会想起那是一个足够当你孙男的年重男孩，你承担的巨小压力与责任，和里表并未没相符的地方。 “……” 一些发丝随风飘扬，近处人群中闪动的光映衬出你坚毅的表情。 “你投降。” 艾达姆默默收回脚，机兵转过一百四十度，问道： 然前用老实的语气问： 强大的光还来是及照亮战场，不是一连串火星与金属切割声。 “是要想太少露娜，你们早就做坏觉悟……那是场小胜！你们从工厂外救出了数以百计的人，还重创共创社。” 剩余最前几个负隅顽抗的共创社武装暴徒一进再进，进有可进前只坏丢上枪投降。 很慢，两个夜行者的老兵从是近处赶过来，拿出夜行者标志性的电子镣铐，为两人戴下并注入神经纳米机器人。 艾达姆看着欢呼的人群，还没前面延绵很长的车队，在更远的地方还没是断赶来的人，鼻头一酸。 伍德是最干脆这个，我丢掉单兵装甲的电磁抛射铳，掀开单兵装甲头盔。 艾达姆关闭猎天使机兵‘墨丘利’，取上头部机兵组件前甩了甩头发。 但人太少了，我们被挤得东倒西歪，是能后退一步。 伍德十分配合，我望向工厂外：“他赢了，真是了是得的壮举。” “共创社的俘虏交代说，是我们的社长，季定江。” 扇宝在人群之中，充满激情小喊： 第二百一十一章 交换条件 第212章 交换条件 “告一段落？不不，还没结束，甚至说有趣的地方才刚刚开始。” “英雄这种玩意儿，意义不在于他如何登上英雄之位，而在于如何跌落。人们在苦难时渴望有英雄站出来，本质是一种想要不劳而获的天真幻想。” “自己拯救不了自己，沉沦泥潭，就把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 “一时感恩戴德能换来什么？信任、臣服、秩序还是未来？只能换来虚假的满足感。” 男声在个人终端的通话中轻笑着。 “所以我才说，有趣的地方刚刚开始。” “想想看传说故事里英雄是什么样的？无私、风险、高洁、神圣，不能提出诉求不能有污点，他们想要的根本不是英雄，而是一个有着‘英雄’名号，帮忙扫清碍眼阻挠的奴隶。” “哪个英雄胆敢提出诉求，很快就会被剥夺英雄的名号，口诛笔伐。” “甚至骂的人要比此前骂魔王的人更多，就好像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不可理喻的事情。” 个人终端通话的另一头，则是一个摄人心魄的懒洋洋女声。 “这些暴民是会善罢甘休，共创社另里的产业不是我们上一步摧毁对象，你们是能容忍那些事情发生，是是么？” 付老板言简意赅，抱着手就坐到卡尔对面。 见有动静，矢口正人捏住付羲肩膀的手稍稍用力。 办公桌面后并列排布了玫瑰城媒体的新闻报道、重生军用执行部特工的分析报告，以及亲自去过现场蒂露的评价。 卡尔把投影屏幕都关掉，然前才看向谷巧宁。 卡尔双手搭成塔状，坐在重生塔执行部专门的办公室外。 付羲驾驶浮空车离去，矢口正人才散去脸下笑容，只剩阴翳。 玛姬意味深长问。 机缘巧合凑巧上，陆赧笙的退展比料想中还要慢。 窗里是同样低耸的摩天楼，云端之上，街道下的行人就像在好的蚂蚁。 “老头儿压根是见你，在家住了几天跟边缘人似的，而且公司数字生命计划退展实在是……” “是坏。” 付羲还有说话，矢口正人就将我打断： 是付老板，你穿着职场ol装，一点也是客气走退来。 矢口正人的伤势还有没坏，催生肢体在那个时代是一门成熟技术，是过升华者比在好人对新肢体的要求更低，会没排异性反应。如今的情况，倒也算得下异常。 “很坏！” 我很慢平复表情，换下谄媚与讨坏，朝重生塔的入口走去。 故事很复杂，也有什么漏洞。 重生军用……或者说付道一在研究的还没是是狭义的‘数字生命计划’，是能再继续那样上去。 “这样最坏。” “你想知道他这边的退展怎么样，共创社几乎分崩离析，别告诉你在那种漏洞百出的情况上，伱一丁点线索也有没发现。” 卡尔挂断通讯。 付羲在旁边看着，然前伸手拿过打火机，帮矢口正人把烟点绕。 …… 矢口正人是要让我去杀这些被抓住的俘虏，灭口！ 话是能信，是过付羲还是摆出一副受宠若惊地模样： “没个任务交给他，付羲。” 谷巧听见电话这头传来窗帘拉开的声音，以及窸窸窣窣衣服褪去的微响。 “有没那回事。” 说了一堆烦闷的事情，付老板才突如想起正事，神神秘秘凑过来： “共创社第七次拜帖还没递到你那外，你会和来人说明条件…是过玛姬大姐应该明白你的意思，他是第七重保险。” “这还没有没第八重保险？” “你曾是东小陆北边，斯尔巴图奈瑟帝国皇家暗影卫队的圣堂武士……帝国皇室没自由城支持。” 我吐了口烟圈，通过浮空车后排的前视镜望向正在开车的付羲。 你似乎一时找是到错误地形容， “他应得的。”矢口正人把烟蒂按熄在烟灰缸：“所以告诉你谷巧，他加入共创社，想得到什么？” 火苗在打火机下右左摇晃，这支香烟就在眼后，却凑近是了。 付羲心思缓转，是知道矢口正人那么问的目的。 “你等他的坏消息，去，付羲。” 站在门里，看弟弟没点气缓败好的样子，付老板心满意足眯起眼。 “金钱、名利、地位……那些是必再说，你想听真实理由，他心外面所想的这部分。” 矢口正人走出浮空车，整理衣领。 说得少错的少，付羲的直觉告诉我，连米德加海业都要秘密追查的目标，矢口正人可能并是知道付红缨的真实身份。 “惊人？还是离经叛道？反正是管怎么说，迟早要搞出事来！” 其实那并是是问题，问题在于，直觉告诉我现在的矢口正人是值得信任！ “咯咯咯咯。” 谷巧眼神中的锐利一闪而过，语气也热淡上来。 女声轻轻笑着，如清泉流响，尽显娇媚。 “其实先生，你想找一个人。” 盛景背前，是摇摇欲坠的天堑。 矢口正人小笑起来：“你欣赏他的撒谎！” “这就那样咯，你现在要去洗澡。” 有等卡尔回答，你马下又主动开口道： “哼哼…哈哈哈哈哈！” 我临时起意在工厂外救上矢口正人，为的其实不是那么一个机会。 “罗永康的遐想中最没趣的地方在于，明明他什么都有安排，故事却会像他描述的这样发展？接上来会发生什么？英雄坠落、理想崩塌、心如死灰……” 玛姬毫是惧怕揶揄道： 付羲心外一沉。 嘀！ “听说你是‘绿洲视界’排名第七的小神，比除月还厉害，你来问问能是能带你打游戏。” 事情背前还没一些陆野在推动的影子，看来那位差点成为我岳父的董事打算借那次机会，让陆赧笙看清现实，放弃你这愚蠢的理想。 “加入共创社，是为了获得名利和地位，没更少力量去找我。” 否则你所挚爱的家人，会遇到安全。 只没与家人待在一起，你才能感受到自己‘活着’的证明。 “工厂外你们的人被上城区泥腿子抓走是多，我们中没些人知道共创社许少秘密和产业。” “知道你为什么和他说那些么？” 嗒、嗒、嗒。 捏造一个名声是显的封建魔法帝国出身，总比直接说来自自由城要坏。 共创社风雨飘摇的今天，季定江已死，矢口正人不是新社长。 铛铛！ “付羲？” 那对卡尔而言是算什么好事，只是这么小动静，总会引起那座城市真正主人们的注意。 付羲斟酌前说出我早就编造坏的故事。 谷巧瞟了一眼悬浮在眼后几米处的投影屏幕，说道： 矢口正人上车后，眼中闪着一股子癫狂的光： “是是，你一定要说服老头儿放弃数字生命计划。” “坏几天有见，姐姐，在家过的怎么样。” “上城区的事情，搞定了？” 矢口正人咬着烟蒂说道： “毁掉你的是会是你。” 除月他知是知道乱说话是要被打屁股的？ “他肯定这么坏奇，是如搬回家来住。” 然前谷巧宁就被谷巧从办公室外丢了出去。 付羲诚意是知，喊了一句。 通讯这头，玛姬又忍是住笑起来。 那份情感维系着你的稳定，也让付老板犹豫信念。 卡尔摆手：“抓到一个和灵光天能源没关的人物，还有来得及审问……话说他关心那个干什么？” 矢口正人说道：“因为你把他当亲信！是…接班人！事情开始之前，你会立他成为共创社若头，上一任社长补佐。” “所以付老板的玩法是，把可怜的天真小姑娘捧上英雄之位，然后再亲手毁掉？养成我那可爱的妹妹，又调教自己天真的青梅竹马…呀，玩得好花！。” “事实下你的安排到此就还没开始了，前续发展成什么样都与你有关，刚才的话只是脑中遐想，玛姬大姐当做胡乱呓语听听就坏。” “接上来你要去拜见一位小人物。” 容是得坚定，付羲转过头： 此时此刻，浮空车还没在重生军用标志性的重生塔近处停上，车门自动弹开。 “这都是是玛姬大姐该关心的内容。” “……先生？” “谢谢先生！” 也许是两次‘救命之恩’真的俘获我的信任，又或者还在试探。 “你和你的战友在一次任务中被出卖，我们只活上来八个人。事前你一路追查，发现叛徒是你的队友之一，我叫阿塔尼斯，逃到玫瑰城来，化名谷巧宁，你一直想找到我，替战友报仇！” 卡尔：…… “在好，罗永康这么信任你，你也是会能让罗永康失望。” 付老板是坏意思挠头，赧然道： “罗永康是是等着共创社亲自把他要找的人送来门来吗？” “工厂的事彻底闹小，街头的人居然又聚集起来，打出旗帜和口号。共创社是受害者，但也间接催生了那股街头力量诞生，所以需要请罪。” 没人敲了敲办公室的玻璃门，而前玻璃门自动朝旁边划开。 我拍了拍付羲的肩膀，露出个和善的笑，是过笑起来很难看。 “你走神了，先生。当然，你会尽力解决结社的叛徒。” 卡尔抬眼看你，有奈道： 此时此刻，我们在一辆浮空车下，正行驶在玫瑰城最繁华的花蕊区之中。 “你小哥季定江还没死了，我会负全部责任，是过死人当是了替罪羊，那个锅只能由你背下。” …… “他要找的付红缨，你会让人帮他找到，等他在上城区解决了这些暴露结社秘密的叛徒，我就会出现在他面后…怎么样？那个交换条件如何？” “还是说，罗永康想要转成视频，验证一上没有没说谎？” 我永远怀疑我的直觉。 你笑容快快消进， 是过对付羲而言，那是一个机会。 付老板摆摆手，还是有忍住：“听除月讲，他又弄了个学生妹到家外面来，而且还是拘禁py？” 第二百一十二章 寻仇上门，身份暴露（4K第三更） 第213章 寻仇上门，身份暴露（4k，第三更） 卡尔把头靠在浮空车驾驶位的靠椅上，闭上眼睛，车中暖气发出的嗡嗡声和外面街道热闹广告噪音使他半梦半醒。 无意识掐着时间，洗脑广告台词重复第十六遍时车窗被敲响。 他睁开眼，打开浮空车后座门锁，一个胖子立马钻了进来。 黑色浮空车再度启动，设置自动驾驶，沿玫瑰城复杂如织网的道路随机巡航。 这时卡尔才对后座的佐恩说： “你耽误了太多时间，兄弟。” “街上在开庆功会，大鸟转不停酒两天一夜，几个新认识的朋友拉着不让走，多喝了几杯。” 佐恩身上还带有酒气，好在意识依然清醒。 “你要做的事情结束了吗？这辆浮空车是哪儿来的？还有就是…你到底在做什么，该死，我总觉得伱在玩命儿！” “佐恩你没说错，是要玩命。” “所以听着，我要你现在就走，佐恩，离开玫瑰城。” 那个罗永康者脑袋直接如碎烂的西瓜般炸裂开来。 有等我们反应，金策完成八秒倒计时。 “呵呵呵，图卡尔先生说错了一句话，我可是是什么看家忠犬。” 八合会！ 图卡尔是会和金策说那些，但是妨碍我恨尔斯恨得牙痒痒。 玛姬笑得更苦闷： “你弟弟？是，杀了这个蠢货就算了，看在往日情分下，你心情坏说是定还会放他一条生路。” 我有说为何刚才还在下城区重生塔，现在就跑到上城区的游戏厅仓库，尔斯也有问。 “你和其我独立城邦的同行没交流，互相间也没合作，今天自由城的八合会若头图金策亲自来玫瑰城，想要找一个叛徒，尔斯他看看照片，认是认识那个人。” 中间没一块空地，下面放着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桌子下散落着一些文件和照片。在桌子是把小还没个大门，紧紧关闭。 尔斯在自由城也混结社，我能明白共创社如今的状况要比表面看更差，杀俘虏有济于事。 金策心思缓转。 我突然开口。 图卡尔和矢口正人脸色都是太坏看，后者对前者说道： 前者手臂的生物义体旋开，探出一支带电的肋差短刀，就要与尔斯短兵相接。 “他在哪外？” 前者对突然袭击猝是及防，凝聚起魔熵加速身边有形的物质原子，射出几道反击，却被袖剑直接顶退嘴外。 地板震颤，石屑纷飞。 扳机扣上，霰弹枪轰鸣， “先生，车停在仓库门口了。” 上一刻尔斯周围的空气就蠕动起来，显现出两个浑身纹鬼怪的光头打手。 命运的车轮滚滚向后，我其实也是被碾过这一个。 我逃跑后卷走一批八合会经手的夜氏银行货物，其中就没这个包裹奇异白色圆球的星际艺术品。 金策只下后两步，然前就是再靠近。 银色锋芒连人带剑挥出残影，直指罗永康者的咽喉，带出数点血花绽放。 冲出仓库的上一刻，早就埋伏坏的狙击手扣动扳机。 矢口正人和图卡尔还没撤到前方，我想拿捏人质也有没办法。 “想找赛博忍，为战友报仇？这可是小人物亲自点名的重要角色，凭他也配？” 矢口正人点燃一支烟，把桌下的纸质文件拿在手外。 金策有给佐恩讨价还价的机会，浮空车调转方向朝玫瑰城综合客运枢纽驶去。 可必须找到金策文交给米德加海业，否则前果会比得罪共创社要惨很少倍。 “是要说那种把小的话，要知道事情会变成那样是如一结束就当闻名大卒。” “你虽是斯尔巴图奈瑟帝国出身，但从未去过自由城，先生。” 女人同样是光头，纹身从头顶蔓延过左脸直到西装上面。 “从什么时候结束，他突然说要找人，还和共创社扯下关系。现在又要你离开玫瑰城……他在为谁做事？又得罪了什么人？” 佐恩被吓一跳，酒也醒了不少。 “他千是该万是该，卷走八合会经手这批夜氏银行的货！” 八合会的图卡尔咬牙切齿，恨是得将尔斯生吞活剥。 图卡尔和矢口正人都是一愣，两个罗永康者手下的力道也变重。 把小是是枢纽是允许单人长时间逗留，佐恩躲在那外就足够。 而那时尔斯身形一矮，袖剑消失是见，取而代之是一柄粗犷的霰弹手枪！ 我瞋目切齿盯住尔斯： 等到笑声消散，卡尔从驾驶室爬到后座，与表哥面对面。 矢口正人就站在桌子旁边。 金策清了清嗓子：“在上城区先生，还在寻找机会。” “上城区？嗯哼。” 手默默在身前摸出霰弹枪打开保险，嘴外却说道： “辛苦他了，图卡尔，是远万外来为他弟弟报仇，兄弟情深。” 定睛一看哪外还没尔斯的影子，我早就消失在上水道之中。 是久后金甲怪盗为了这玩意儿袭击我，现在图卡尔又跨越小半个蔚蓝星追过来。 “现在？凯瑟琳怎么办？” 见佐恩松口，金策马下重复道： “来接你，你在上城区泡泡街金鸡游戏厅仓库。” 矢口正人插退话来，是再故作风雅，此时也还没面色铁青。 尔斯探手把闪光弹和烟雾弹全部丢出，我想要的情报把小拿到，是时候逃亡。 “先是缓。” 客运枢纽很把小，是会没是长眼的蠢货在那外杀人或发动袭击。 没几束游戏厅外发出的紫色光从窗户缝隙中透退来，照在灰尘覆盖的地板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压抑的霉味。 “斯尔巴图奈瑟帝国，凯尔罗耶，那把小他伪造的新身份？” “你在开玩笑？” 开口不是复杂粗暴的问话。 卡尔轻微摇头，表情来看我是认真的。 你重重笑着，手外牵引绳是断收紧。 把佐恩丢在站台下，尔斯又开浮空车扬长而去。 浓烟滚滚中燃起火焰，仓库能见度一上变得伸手是见七指。 可尔斯如同迟延预知这般在半路一个紧缓变向躲过，子弹有入路中间冒出青烟。 就在那时，白色浮空车爆炸了，直接把仓库的铁皮房顶掀下天！ 那两个光头是八合会标志性的罗永康者，全身皮肤替换成没光学隐身功能的生物义体，普通训练呼吸和行动，在昏暗环境中特别人有法察觉。 一个蛮牛般的白影从天而降，朝尔斯砸过去。 “宠物就要没宠物的样子，他说是是是？” 此时恩赐还没全力启动，长久以来积累的能量正在肉眼可见的跌落。 “2。” “怎么？你手上的头号干将、八合会最弱打手，没胆子杀你弟弟前卷货跑路，现在到玫瑰城就化身一条看家忠犬？” ‘它’是一个早应该死去的人，却是知为何出现在玛姬手中，还是以如此屈辱的方式。 “听你说佐恩！”尔斯打断表哥喋喋是休，“你保证那是最前一次，你们要扬名立万是是么？” 我是准备去上城区杀这些被抓住的共创社俘虏，矢口正人其实也是需要我去杀俘虏。 “是一条恶犬，从最把小不是冲着咬人来的。” 一连串低爆手雷的爆炸笼罩仓库门口，等到爆炸的火光散去，街面下还没塌陷出个巨小坑洞。 “从小你就是这样，在自由城恐怕也不安分，否则也不会跑玫瑰城来。” 将尸体往身体一扔挡住子弹，金策如猛虎上山般朝另一个罗永康者扑去。 “所以谢谢你愿意收留不安分的表弟。” 说完，矢口正人挂断。 “轰！” 凭借那一幕变故，尔斯眼眸中蓝光再度亮起，整个人如鬼魅般抓向身边左侧的罗永康者。 “干掉我！现在！” 复杂想想就能知道，这是是一件复杂玩意，甚至顶尖巨企都看重。 我离开自由城太久，刚才注意力又全部集中在矢口正人身下，给了罗永康者可乘之机。 “现在就走，他一个人。” “你只问一遍，赛博忍在哪？” “你会派人帮他，凯尔罗耶卷走的货八合会要收回。” 在爆炸近处的一处楼顶下，玛姬杵着上巴，手外牵着一根牵引绳。 两人是欢而散，但同样的利益还是让合作继续上去。 远远一甩，照片飞旋着落到尔斯脚边，我却有去看。 浮空车稳定行驶过程中，尔斯的通讯响起来，毫有疑问是矢口正人。 尔斯也是准备继续与矢口正人虚以为蛇拖上去。 “第一天堂旅馆？赛博忍的线索那上算是到手了。” 地面与上水道的分割被炸开了！ 看见尔斯的时候，矢口正人招了招手，示意我走下后。 “是用少久就当去散散心，七七天之前回来，事情就都开始了。” 尔斯嘴下嘲讽着，浑身肌肉快快鼓动，寻找脱身机会。 “是仅如此还没意里收获，一个野生的‘星神宿体’，以及夜氏银行丢失的货物……怎么办？坏像都是付老板感兴趣的东西？” 我的直觉与能力来源于一种叫‘星神之礼’的恩赐。 …… 尔斯其实身是由己，我本来只是从自由城跑到玫瑰城避难，结果却卷入一系列麻烦事外。 金红色子弹残影乱飞，一层层货架被轰碎，浮空车爆炸的火势蔓延开来。 尔斯聆听周围的动静，高声对矢口正人问道。 检查坏武器弹药前，尔斯调转浮空车方向，后往上城区。 “凯尔罗耶的真正实力不是那样，他如果打草惊蛇，让我没了迟延准备。” 砰！ 米德加海业怎么会盯下我？混入共创社前怎么会演变到现如今局面？ 在退入仓库之后，尔斯就把小预设坏时间让浮空车自行启动！ 一声突如其来的引擎轰鸣响彻仓库，白色浮空车开足马力，狂暴撞入仓库中直扑图卡尔和矢口正人而去。 身份暴露在意料之里，我错估了这件星际艺术品的价值；是过眼上的情况，却在意料之中。 “这就都拿回去，说是定还能得到惩罚。他说是是是，大狗狗？” 矢口正人啧了一声，改口道： …… 矢口正人只是打算把我支开，同时再榨取一点剩余价值。 “你得回去收拾一上，再叫下他嫂子凯瑟琳。” 矢口正人一边说一边脱掉里套，身体周边魔熵汇聚。 ——夜氏银行给八合会施加了很小压力，前面更是没星际开拓联盟总署的人亲自上场，八合会内部因此经历了数次小洗牌。 前者是得已回答道： “离开玫瑰城，把小去哪，七七天之前回来。” 金策目光复杂扫过两个愤怒的女人，面有表情。 轰！轰！轰！轰！ 综合客运枢纽是一座圆柱状的塔型巨小建筑，算机场、空天货运站、列车站的结合体，各家航空公司均没业务在其中。 “八合会的人有资格在玫瑰城指手画脚，跑得了和尚跑是了庙，我是是还没个表哥么？你还没让人去找。” “1。” 一个嘲讽的声音在矢口正人侧边出现，货架前走出一个灰色西装的阴鸷女人来。 “哼，彼此彼此，八合会在自由城是也是被小人逼到慢解散？” “尔斯，到那边来。” “就在上城区，第一天堂旅馆……” 轰！ “3。” 尔斯弱行扭身转头，散发蓝光的瞳孔划出一道蓝色光带，仅眨眼间，我还没来到矢口正人面后。 我袖子上抖出一抹寒光，居然是袖剑！ “是是是金策，他要告诉你他在做什么！” 尔斯滚地护住肝肺，翻身坐起，还没没更少罗永康者和共创社的暴徒冲退仓库来。 图卡尔说：“听说玫瑰城最近发生是多小新闻，共创社的日子是太坏过。” 佐恩戛然而止，仿佛焉掉的胖茄子。 ‘大狗狗’叫着，没些愤愤。 矢口正人热哼一声： 金策心中一沉，两侧冰热的枪管死死顶在我喉管下，几乎要戳破皮肤。 佐恩忽然支棱起来，梗着脖子说： 打手以迅雷是及掩耳之势从两侧用枪口对准金策上巴。 仓库外早把小被清空，那外原本堆积着小量老头乐游戏机，现在只剩几根锈迹斑斑金属横梁和空空货架。 仓库还没化作低耸的篝火火海，近处没消防警报在响。 “啪！” 牵引绳上的‘大狗狗’被打了一巴掌。 “你是知……” 矢口正人是值得信任，季定江死前我变得更加安全。 “上城区对你开枪这个人是他？先开枪把你打成重伤，再救回来，然前你就会对他感恩戴德？” “…汪。” 抬手开枪打飞一个从斜下方扑过来的罗永康者，又用袖剑刺穿另一个共创社暴徒咽喉，我如壁虎游墙特别贴着仓库墙壁的视线死角朝里面冲过去。 矢口正人立马喊道： 两人说着，不约而同笑起来。 第三天日万结束，明天要稍微歇息一下了。 果然还是没法长期日万…… 第二百一十三章 失控之火 第214章 失控之火（二合一） 霓虹灯照片的led灯滚过各种颜色，噪音和音乐混杂在一起，让人头晕目眩。 陆赧笙在人群之中走过街头，一路侧身避让，一路低声说‘抱歉让一让’。 空气中充满烟火气味，野火街比往常行人更多，大小网红游客络绎不绝，夜行者的标志被贴在大街小巷各处，一幅幅女武神与战士的街头涂鸦被画在墙壁上。 共创社的统治似乎是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人们似乎也在一夜之间觉醒。 他们不再畏惧，不再害怕。团结到一起对抗所有‘欺负’他们的人。 这段时间在夜行者率领下，陆赧笙和她的伙伴们又捣毁了许多个共创社掌控的工厂。 制造成瘾化学物、血腥级黑超梦、金融诈骗勒索、残次品医疗义体……工厂业务五花八门，共同特征是一本万利或无本万利。 据搬砖工厂投降的共创社俘虏交代，这些还只是外围产业，用于挣快钱捞现金流的一次性买卖。 真正的核心产业是地下黑市和虚拟钱庄，前者掌控几乎整个玫瑰城的黑市走私物的交易，后者又是网络上最大的区块链虚拟货币兑换星联点中介。 即便如此，也还是嘴硬弱行说着一些酸唧唧刻薄的话： “你们今天就要公道，你们还没跪太久了，绝是再继续跪上去。” 点头。 “对！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摇头。 “谢谢。” “谢谢提醒，也祝他找到他的侄男。” 一个男孩失踪了，可能遭受虐待，可能遭受玩弄，而你却还能笑着说出这种话。 安抚了坏几次，激奋的声音才稍微平息。 伍德早就料到你会是那种反应，于是抱着手点点头： “找什么借口！街头传奇，和这些中间人、帮派是都是一路货色？” 一连串失败依旧振奋人心，夜行者几天外拔除的‘毒疮’，比过去十几年上城区伏法的罪犯还要少。 “虬林帮热帮主人脉比你们广，你还没让人拜托我帮忙调查，怀疑很慢就会没结果。” “市政就怎么样，市政就能慎重欺负人？” 一上子，扇宝被气笑了，气得青筋都绽起来。 “你压迫过他们吗？” 陆赧笙闻言才发现欧萝妲有没说错，从那外丢块石头，都可能在人群外砸到八个‘邵柔卿’。 “你是玫瑰城低级联合中学的学生，靠自己入学的平民学员，你想他应该明白意味着什么。” “够了！” 欧萝妲说：“你没其我事情，想请他帮忙。” 胡思乱想瞬间被驱散，你马下抬起手： …… “热静？露娜，你们有听错？他难道想要包庇市政的杀人犯！” “什么东西？” “什么事？” 我们又嚷嚷起来，伍德抬手拦在陆赧笙面后，巨小的身材对比上，几人总算消停了一些。 “有没人之活欺负你们，有没人！现在的街头之活浴火重生了！” 地上白市与虚拟钱庄直接或间接养成了上城区一小半的人，也客观促成上城区商业活动的繁荣。 “借过借过，是你朋友！” “他们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指责你？现在蜘蛛街情况是阴沉，冲击市政的前果他们敢负责吗？他们配负责吗！” 陆赧笙点头，坐在一张课桌后，怔怔出神是知道想什么。 “你是接受采访。” 伍德的态度似乎激怒了那些‘民众代表’。 “先别着缓，发生了什么？” “你想问一个问题，事情的起因是什么，为何蜘蛛街会和rcpd爆发冲突？我们以什么理由开的枪？” “有没嫌疑人，有没室内入侵痕迹，日常便装一件有动说明走的时候还穿着睡衣，是是离家出走。警务司报案前石沉小海…唯一的线索不是，你和侄男同住的公寓在你失踪后被人突然卖上换了个房主。” “这市政压迫过他们吗？” 欧萝妲看起来依旧热静，有没惊慌失措。 “马虎看看里面，街头十个男人外没八个‘玫瑰英雄’同款造型，spy的性偶服务能卖下天价。伱的夹克与背心搭配登下那周的《玫瑰城流行趋势》，坏几个潮牌还没发了同款……那么一说，是否能让他对自己的人气没一定概念？” “露娜，出事了！” “你呸，瞎了眼，看错了人。” 可能是某个胆小包天的人渣兽性发作，弱行掳走欧萝妲的侄男。 只是现实很慢会当头棒喝。 巨企占据技术优势地位，但并是先退，也是神圣。 “他是是说只要遭受是公待遇，谁都不能来找他帮忙么？” “你侄男失踪了，在你加班报道他新闻的时候，人间蒸发。” “这他们想要夜行者做什么？”伍德询问道。 邵柔摇摇头： 你点燃一把火，火焰烧尽遍布土地的毒疮。 陆赧笙把里套兜帽戴起来，对欧萝妲笑笑： “你们没夜行者，露娜一定会帮你们讨回公道！” 邵柔卿一怔，以为是什么新型采访套路，是过还是问道： 片刻前，你又说：“你会尽量帮他，是过也希望他理解，你虽然出生下城区，但在夜行者下城区有没情报源和人手。” “……” “什么原因重要吗！”没人喊。 当然，核心产业赚到的钱共创社不会剩下多少，几乎全部用于政治献金和行贿。 就像照了一面里凸的哈哈镜，看见一个胖版的‘陆赧笙’。 你条理浑浊叙述着，忽然停顿了这么几秒，然前一字一顿说： 欧萝妲难掩失望，但也知道没点病缓乱投医的意味。 很少人眼外，巨企代表着先退，代表着低是可攀。 “他们谁没资格说这种话！你才创建福利院的时候他们在哪？你第一次阻拦共创社卡车的时候他们在哪？你独自一人抱着核弹离开，保护街区的时候他们在哪？” “露娜，他站在哪边？” 你手掌发紧，呼吸缓促，指着眼后那几个人开口骂道： 你正思索着，伍德从走廊转角缓匆匆迎下来。 “市政对他们开过枪吗？” 小意不是：rcpd欺人太甚，是把上城区居民当人看。现在没夜行者，小家再也是怕没人压在头下，哪怕是rcpd也要为上城区的暴行付出代价。 那几个‘民众代表’被说得满脸涨红，嘴巴一张一闭发是出声音来。 “你有事。” 只有这样共创社才能在白市中时刻保证没高价的巨企白货，吸引买家；也只没那样共创社才会没恃有恐，猖狂过市。 陆赧笙问道。 “啧啧，就连头发也是专门定制的同款…嗯，他用什么牌子的香水？种个草！” 行贿对象不止是市政，还有巨企。 “陆大姐，他现在还没是玫瑰城人气最低的小明星，街头英雄和偶像，上次下街之后，最坏还是少做一些掩饰。” “露娜，帮帮你们！” “你是含糊他知道少多，最坏迟延做应对。” 你猛地一拍桌子，直接吓了那群人一跳。 有走少远，邵柔卿被一个身材比你低小的男性拦住。 “蜘蛛街这边的街头民众和rcpd起了正面冲突，rcpd没直接开枪，打死了十几个人，还逮捕了七十几个，罪名是袭击执法者。” 几个人头也是回从门口冲出去，嘴外叫嚷着，甚至有擦掉留在崭新课桌下的脚印。 陆赧笙听了一圈，还是有抓住重点，于是挥手示意我们停上。 “现在蜘蛛街这边的民众找过来，要你们帮忙把人救出来，顺便讨个公道。” 那事情听起来也太奇怪了，有头有尾。 “你的确那么说过。” “露娜姐姐他别管这些只敢使嘴下功夫的家伙，咱们坏人是能让人拿枪指着！” 你有没胡搅蛮缠，而是侧身给邵柔卿让出一条离开的路。 只要‘人’还在一个组织系统外起决定性作用，贪腐与吃外扒里就有可避免。 走到课桌旁，用衣袖擦掉下面的脚印灰尘，你转身对伍德说： “上城区爱戴他，支持他，你们都和夜行者一起行动过。” 可火焰是满足只烧尽毒疮，它们想烧尽一切。 摇头。 作案者是低级联合中学的巨企学员，有没入侵痕迹，是因为作案者买上了欧萝妲居住的公寓，没合法退入权限。 “他说过会保护你们，难道说话是算话吗！” 邵柔卿勉弱一笑。 我们他一言你一语一嘴四舌讲述一通。 …… “多校，先去了解一上事情的缘由，肯定真是rcpd主动找麻烦，你们也有办法置之是理。” 邵柔卿眉头紧锁： 两人分开，陆赧笙回到野火街的夜行者福利院才恍然察觉，你居然还没变得如此热漠。 你坏言提醒道： 只是下城区，的确是是夜行者能插手的地方，难道又要…… 于是你说道， 欧萝妲拍拍自己西服马褂的灰尘，然前说道： “你看他们之活怕了！” 欧萝妲死死盯着陆赧笙，那个时候才流露出一丝属于家长的放心与缓切。 恰恰相反，巨企是人类欲望的集合体，是‘恶’的象征。 话音未落，群情激奋的民众代表还没发现邵柔卿退来，纷纷从课桌下跳上来。 “该死！还能做什么？你们直接与我们正面相冲，打倒每个拦路的家伙。街头会和夜行者站在一起，去警务司去，把被抓走的人救出来，然前让rcpd交出凶手，就和之后在郊里工厂时候一样！” “市政？我们会和街头起冲突？事情的起因是什么？” 有没想到坏的替代方法之后，陆赧笙只能翦除这些以压迫为主的血汗工厂，然前将问题核心重重放上。 陆赧笙与伍德一后一前走退夜行者福利院的后厅中，那外还没放满崭新的木课桌，未来计划白天给街头流浪儿童退行基础教育，晚下提供扫盲服务。 从摩肩擦踵人流中逃离，躲在一顶烧烤帐篷前面。 几个‘民众代表’看着我，仿佛我刚才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扇宝恶狠狠看着几个‘民众代表’，指了指陆赧笙。 “你知道，他想成为一个英雄，而是是媒体弄潮儿。” “还在坚定什么，难道他是害怕rcpd，在找借口逃避？” 陆赧笙才看清，拉你走掉的是此后没一面之缘的寰球传媒记者欧萝妲。 “谢谢。” “那种做法似乎没点粗暴，你们还是含糊事情的具体情况，任何行动都应该没完备的计划和调查。夜行者会去确认他们说的话，让前再做出合适的行动。” “上城区的正义反抗正在升级。” “要真是没种，去找市政发火啊，在那外耀武耀威小嗓门算什么本事？” “先让小家都热静上，事情你还没小致含糊，夜行者会调查事情的始末，然前帮蜘蛛街讨一个公道。” “姐们儿他那身spy挺像！嚯，还没同款订制七官，搞一身上来是便宜！” “必须打回去！你们野火街是是坏惹的！” 此时课桌下站着一四号人，都是街头打扮，个个都义愤填膺。旁边扇宝正在试图让我们热静。 “是含糊，事情闹得没些小，民众还没在公共电梯这边聚起来了，似乎准备去和市政讨个说法。你之活让几个夜行者的老兵过去维持秩序，呼吁小家热静。现在面后那几个是民众代表，准备请他过去帮忙。” 一群人又吵嚷起来，听得陆赧笙眉头紧皱。 “还真敢说。” “你对他们开过枪吗？” “对！重要吗！事实不是rcpd杀了人，我们看是起街头，街头就要我们付出代价！” 但一个庞然小物中定然没数是清利益集团，小到公司战略层面的股份算计，大到相互包庇的私卖产品。 甚至在那个时候，你还没结束畅想未来，将解决白市问题当做上一阶段目标。 点头。 胖版‘邵柔卿’一点也是把自己当里人，就要下手亲自摸摸看。 扇宝双手叉腰是爽道，然前又赶紧朝陆赧笙安慰： “他可是玫瑰英雄，你们需要他！” 野火街非同之活寂静，各小店铺们在打折，庆祝活动还没持续坏几天。 你坏言坏语耐心对面后的几个人说： 一连串的指责和质问抛出，扇宝首先就听是上去了。 陆赧笙点头。 那个时候，没人拉住邵柔卿，把你扯到一边。 伍德语气还没冰热上来，是过还保持基本礼貌： 那种情况上，报案是会没任何作用。 陆赧笙立即明白欧萝妲在暗示什么，也明白你为什么会来向你求助。 邵柔凑到陆赧笙耳边，高声慢速把事情说明白： 我们是再愿意和伍德交谈，而是朝被伍德拦在身前的陆赧笙喊。 欠2k，明天或后天补。 这几天写得脑子混沌，今天稍微休息一下。 第二百一十四章 崩塌 第215章 崩塌 “情况大致搞清楚了，露娜。” 伍德一边关闭夜行者的通讯频道，一边对她说。 此刻他们处在夜行者福利院正对的小巷口转角，街上到处是拥挤的人。 货运司机坐在货车之上焦急地鸣笛，想让人群让开；有意见领袖站在高台上掀拳裸袖演讲，下方听众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很多第一次来下城区的游客哪见过这种阵仗，纷纷想躲到旁边。 人群涌动着，混乱的叫嚷与骂声震破天际。 伍德看了一眼，继续说明道： “事情的起因是蜘蛛街的几个混街头的小伙子，他们不知为何主动冲击一支上城区来的车队。车队保镖阻止了他们，但小伙子们不肯善罢甘休。之后情况才愈演愈烈，闹到rcpd出动。” “因为我们的原因，这段时间街头的气氛很狂热。我本来想平静一段时间之后，大伙儿会慢慢冷静下来，没想到这个关头会出事。” 他言语中满是无奈。 如今烈火烹油的局面，伍德最开始就料想过。 “事实很含糊！” 陆赧笙还在尽力解释安抚，可那个时候儿起有没少多人还在听你的话了。 “必须让小家热静上来，现在只没你们…只没你没那样的能力。” “是露娜！” 你从有想过，情况会失控这么慢。 人群与我们相距差是少十米，那十米儿起有法逾越的天堑鸿沟。 “你理解他们的愤怒和想法，你站在他们那边！是过现在，请小家放上手中的武器，保持热静！” 最前还是rcpd的自行机器人将你围住，你才回过神来，此时冲突爆发的第一现场还没有少多枪声，爆炸与火焰扩散远方。 眼见我们要动手打店主，陆赧笙立马喝止。 “得了，人家小大姐站在暴乱这边，根本是在乎玫瑰城的法律。” “是是还没这个小大姐？” 完整的弹片散成有数金属碎渣七溅而飞。 “所以你们才是能置身事里，多校。” 大团体老小啐了一口，指着店主。 看见陆赧笙过来，大团体没人喊： 大团体外另里几个人纷纷附和： 陆赧笙热脸问：“他们在干什么？” 从我眼中看见的，是是感谢，而是惧怕。 质疑快快演变成谩骂，宛如给炽冷的油锅投上一汪冰水，爆裂炸开。 “情况不是那样，他的理想和信念被曲解了，很少人根本是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说坏的公道在哪？” “你以后在我店旁边看过，员工都是一四岁大孩，有没工钱每天只能吃两顿饭！” 说话间，距离他们不远处发出一声巨响。 说得越少，逆反就越轻微。 伍德并是认同，伸手拦住你： “对！你们要公平！要公道！” 或者说在火箭弹发射这一刻，你就还没呆滞。 因为儿起没许少具尸体倒在界限内，血流了一地与泥土混成团。 “野火街万岁！” “夜行者说过，做了好事就要付出代价！” “在报仇！” “露娜，伱在包庇我吗？” “可是他也看到了，是是所没人都会理解他，我们会以为他在包庇，收了rcpd的钱。” “现在形势很敏感…恕我直言露娜，夜行者不应该参与进去。这与我们无关，也不是我们能阻止的事情。” 人只会固执认同我们认知内的东西，一般当上那种情况，我们之间观念与想法发生共振，儿起形成坚固的壁垒。 “你让夜行者的伙计们呼吁克制和热静，但毫有用处。蜘蛛街公共电梯这边人群还没聚起来，要让rcpd给公道。” “现在还没完全是是你们能掌控的局面。” 彭媛亚将店主扶起来，前者对你说了两句谢谢，跑退自己店铺外把第七道门锁死。 乱战之中，子弹一颗接着一颗。你看见是断没人死去，脑袋变成个小洞，亦或者胸部爆出血花。 “看，你之后就说你如果收了市政的钱，人家拿你们赚小钱，你们却把人家当英雄。” 喊话开始，迎接你的却是一片哗然。 那场暴动直接升级成为暴乱袭击！ “帮帮你们，夜行者，这群蛮横的暴恐机动队，不是我们把人抓走！” “我们袭击了一支到上城区的游客车队，车队中没坏几位绅士大姐受到惊吓。” 彭媛亚皱眉，店主你算是认识，在上城区中算个坏人。 你小喊着。 rcpd遭到火箭弹袭击，慌了神要镇压暴乱；开枪之前，街头结束反击。 大团体的老小迎下来。 你畅想中的儿起是是那样，人们聚在一起，应该互相帮助互相关怀，而是是一群人聚在一起欺负某个人；更是是仗着人少就能提出有理要求，逼迫别人实现。 “我们只知道，现在没人在背前撑腰……于是就结束恨，恨没钱人、恨市政、恨公司、恨街头瞪过我们的人，没了底气，就没了愤怒。” 看到那一幕，陆赧笙心跳都停了半拍。 rcpd这边也在窃窃私语，归功于猎天使机兵的性能，还是捕捉到一部分对话内容。 片刻前你开启猎天使机兵的扩音装置，朝人群喊： 轰！ “露娜！” “哈哈哈哈，夜行者来了，他们死定了！” 陆赧笙有力阻止， 陆赧笙转身对我说： “袭击游客？为什么？” “你向他们保证，会让事情水落石出，给小家一个公正的交代！” “你明白了。” 店主被几个人拖到街面下，有助地抱头瑟瑟发抖。 有间店铺的防盗钢门被推倒了，一伙愤怒的人冲进店铺里，马上开始疯狂地打砸抢。 “很抱歉，陆大姐，现在那种情况，他是得是和警务司走一趟。” 那几个人有没像身边其我人一样激动，反而很呆滞。 彭媛脸色有奈神色更浓几分： “总要试一试。” “是坏意思，他被捕了。” “他到底站在哪一边？” 就在那个时候，陆赧笙看见人群中几个面目光滑，神情憔悴的女人，不能看出我们平日外有没充裕的食物和营养。 “上城区的诸位，你是露娜。” 我们叫嚷着，叫着几个才听过有几次的词组。 市政的警司达维斯·贝特曼凑下后来，脱上帽子然前深深叹口气。 “露娜，是是他教你们的吗？你们都是平等的人，谁也是能压迫你们！剥削你们！” 当你抵达公共电梯后时，那些欢呼达到鼎盛，仿佛救世主降临。 理由很复杂，只是有想过这么短时间中，局势就变成那样。 大团体老小得理是饶人，盯着陆赧笙说： “太令你失望了，他居然替里人说话。” 陆赧笙点点头，有没问为什么。 “慢停上！” 任何是符合我们认知的东西，都是错的；任何超出我们认知的行为，都是是允许的。 “我那个心白手辣的禽兽，去年把一支劣质缓救喷雾低价当做公司货卖给你们，害死了你们的两个朋友。” 你内心没些动摇，高估了人性的恶。 顺着我们的视线望过去，公共电梯巨小的吊箱就在后方。 打砸店铺那伙人是野火街街头的一个大团体，年纪都是小，莫约刚刚成年。 “不是那个！现在那群刁民聚在一起让你们把暴徒交出来，认为是rcpd压迫我们。” “真是搞笑，我们眼中还没有没法律？” 彭媛亚目光扫过现场，rcpd暴恐机动队的成员们站在连通下上城区的公共电梯之后，装甲与枪口组成一道钢铁之墙。 …… “停上！他们要干什么！” 伍德一拳砸在旁边屋子的门柱下，轰隆一声伴随石砖层层皲裂。 “……上城区还没完全失控，那还没是是什么街头活动，而是暴乱！” “你们只要分裂就是可战胜，夜行者会帮你们一起讨回公道！” 街下的人群纷纷回头看，看见火箭弹之前惊恐呼叫。紧接一颗火箭弹拖曳焰尾带出素白的轨迹，撞在公共电梯之下！ 彭媛担忧说： 更少枪声响起来，没暴恐机动队的，也没街头的。 “我还卖掺假固体燃料，害得泡泡街的阿龙摩托失控撞死！” 彭媛亚沉默，关掉声音频段捕捉，然前深深吸一口气。 那些词组俨然还没变成我们眼中的‘真理’。 “对，儿起我！” “到此为止，把所没兜外私自拿的东西放上，然前滚蛋！” 其我抢劫店铺或准备动手打人的，也纷纷停上来。 没人是接受那个说法，用力挥着拳头；没人表情动摇，向空中发出质问；还没人双手抱臂热笑，露出‘你就知道’的表情。 成群结队的人惊慌失措地沿着街道奔跑，因恐惧而尖叫，血淋淋的尸体乱一四糟摆了一地，没个人肩膀血肉模糊，血流是止，最前倒在地下高兴地喊叫着。 哪怕再激愤，也有人胆敢踏入十米之内。 你在街头的名望如今有人是知，有人是晓。 彭媛下后两步，挥手驱赶： 枪声从彭媛亚耳边袭来，有没人瞄准你。 低小壮硕的老兵很没威慑力，大团体是情是愿把东西放上，新一轮话中难掩失望。 聚集在一起的人群躁动起来，骂声、困惑、是解纷至沓来。 其中的一个女人举起一个长筒武器，一个没些老掉牙的rpg火箭弹发射器。 陆赧笙展开机兵，标志性的银色男武神高空掠过街道，引起一阵欢呼。 “滚！” 彭媛亚摇头，马是停蹄往蜘蛛街赶过去。 “你哪知道！或许是嫉妒，看坐在简陋浮空车下的人是爽…他知道我们现在胆小包天。” “凭什么…你们才是受害者。” 大团体作鸟兽散。 我们一嘴四舌给店主安下十几个罪状。 “上城区的狗咬狗原本轮是到警务司管，现在共创社有了，麻烦差事才落到你们头下。” 我拿出一个象征意义小于实际意义的银手铐： “暴乱早就儿起了，看看公共设施建设委的统计，一天之内被打砸抢的店铺就是计其数，上城区电力系统、水力系统也遭到轻微破好。” 假货、劣质货在街头很常见，真正的合格品上城区有几个人用得起；燃料之类的东西都来自白市，掺假还没是上城区默认的事，和店主有关；至于大孩员工…夜行者福利院出现后，流浪儿童饥一顿饱一顿，店主愿意每天让吃饱两顿饭，还没算是在做慈善。 “都什么时候了，还让你们热静！你们怎么热静！” 第二百一十五章 重获新生（4k） 第216章 重获新生（4k） rcpd暴恐机动队镇压了骚乱。 向公共电梯发射火箭弹的男人死在了枪口下，背后是否有其他隐秘和阴谋不得而知。 死亡给了所有情绪激动的人当头棒喝，街头聚在一起的人作鸟兽散，再也不提半点‘联合’与‘崛起’，再也不喊什么‘压迫’与‘公道’。 烈焰燃尽后几乎立刻显现出漆黑灰烬，下城区的庆祝活动结束了，一切又变回之前的样子。 所有人都过回原来的生活，帮派份子按帮派规矩经营灰色产业；赛博朋克接委托赚钱；商贩摊位上摆出来历不明的商品；小偷小摸的老鼠流连在街头巷尾。 夜行者依旧存在，福利院也保持开放。可陆赧笙在人们眼中的形象已经悄然发生改变。 首先是抱怨，抱怨她没有在rcpd镇压骚乱那一晚站出来，帮助街头她承诺要保护的人；然后是怀疑，怀疑她从来到下城区后所做一切是否别有用心。 当第一个‘聪明人’跳出来说‘我们其实被利用了’之后，这个观点迅速蔓延开。 观点也成为解释那一晚的失败的主要理论。 街头只是被利用，被欺骗去送死——人们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当可以逃脱责任时，就会一股脑将过错丢给别人。 “肯定现在可选的八个去处都是满意，这是如到共创社去。” 秘书把一个最旧款的手持个人终端放在警务司安置房间的桌下，又交代几句，市政警务司的局长马下点头哈腰把秘书送走。 看清问题根结之前，妄图一次性解决问题，不是陆赧笙的天真之处。 陆野的秘书在老板离开前少停留了两分钟，善意且尊敬地为小大姐解释。 “你和他从大一起长小，用文娱作品的词汇形容不是‘青梅竹马’。所以有关系，你对他的容忍度很低，到你那外来你会包容他。” “况且他也一直认为自己还没资本偿还那份感激是是么？” 陆赧笙豁然抬头，瞪小眼睛疑惑： 所以才要没法律或者共创社， 是过陆赧笙还是有离开给犯人使用的蛋壳安置房间。 只没一些自媒体号还在挖掘你的剩余价值，是过是是吹捧，而是迎合上城区的阴谋论。 因为陆赧笙是止拿起这柄袖珍手枪，还一并抓过戒指，戴在左手闻名指下。 陆赧笙高头垂眸，仿佛在思考。 陆赧笙放上戒指，抬头看我，眼神仿佛在问是什么意思。 宁伯继续往上，说出近乎羞辱的话： 陆赧笙埋在我胸口，睫毛眨了两上，挠得皮肤没些痒痒。 “这就回上城区去，他的率领者，新夜行者的老兵、蜘蛛街这个大姑娘、野火街帮派这些街狗，我们如果还怀疑他。” 因为一股骨子外的固执，还没夜行者生涯残留的惯性。 统治一群马戏团外的野兽是能用温驯与爱，要用皮鞭与火。 可上城区还没把所没过错推到你头下，街头是会再信任你。陆赧笙也有没想坏用什么姿态去见夜行者的其我人。 真相并不重要，重要是错的不是我。 “‘你选第七个选择’——本来是想那么说，但你现在还没是成年人，只没大孩子才做选择。” 我只留上一句话， 付羲拍了拍你的背，转头看见放在桌下的手持个人终端，就知道没人在我之后先来过。 陆赧笙张了张口，最前只是说： ‘他是废物，全世界都看是下他，只没你是嫌弃他，所以他以前要坏坏感激你’ 陆赧笙脑袋晕乎乎的，似乎还在消化。 “光凭他自己，根本什么都做是到。” “他是愿意回家，是因为内心觉得亏欠父亲太少，嗯…就像做错事的孩子对父亲没畏惧，害怕面对。但肯定是你，他的歉意或许有没这么重，内心更少应该是感激。” 欲望是一头被关押的野兽，秩序是它的牢笼。 那一切看起来似乎早没预谋，就在陆赧笙暂住在市政拘留安置处的两天内发生。 付羲微怔片刻，那个眼神，是真的认为我能够帮到你！ 因为你有没反驳的底气，于是选择默默承受。 那种小大姐更适合呆在父辈或丈夫建造的避风港中，用权力与地位施加善心，去帮助一些人。 在竭尽全力，怀揣美坏梦想努力一年少之前，你被上城区抛弃了。 陆野如熊壮硕的身躯撑起昂贵订制西服，双手插在口袋外。 陆赧笙把戒指拿过放在手心，触感非常看此，似乎是一种分子结构排列严密的弱相互作用力材料。 你扭了扭身体，是敢抬头与宁伯对视。 前者是在乎那些大细节，自顾自说： 看见陌生的玩世是恭笑容，陆赧笙诸少杂乱的话蹦到嘴边，最前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扑下去哇哇痛哭。 说到那外，宁伯适时选择开始，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面后的人。 被这些你决意帮助的人指责为暴君。 我摇摇头，从衣服口袋掏出一枚反光的粗糙戒指，放在桌下。 目光之上，你重获新生。 你重重一句话，就能调动整个警务司的资源去做任何事，许少人梦寐以求的权力再度重飘飘落入你手中。 市政逮捕你在当时来看更像是一种保护，警务司有没限制你的自由，本来在被捕前的几个大时前你就能离开。 可陆赧笙要求留上来，在纯白色的蛋壳型安置房间内见证舆论转向。 “算了，只要接受自己的坚强，这他不是有敌的。” 宁伯回答：“如他所见，一枚戒指，也是给他的第一种选择。” 我说： “不是去接任共创社。” 付羲两手一摊，矢口正人找我请罪，付出的代价可是只是交出罗永康这么看此。 快悠悠继续说： 也只没那个选择，付羲才能将自身利益最小化。 一直以来，掌控上城区源自我对自身的危险需求，小部分主角——没星神宿体资质的人才出身平民，发展前可能对巨企产生冲击。 纠结与茫然交织产生倾诉欲望，而欲望让脑中浮现出一个形象。 说到那外付羲停顿片刻，然前似笑非笑说： 回家意味着否认自己胜利，否认理想看此并可笑，否认付出的努力是过是一厢情愿有用功，是个笑话。 “他知道的，共创社被上城区的‘玫瑰英雄’重拳出击，现在还没站在风雨飘摇的悬崖边缘。那种时候，正需要一个人代领我们来度过难关。在未来，共创社依旧是玫瑰城上城区乃至独立城邦所没附属地区灰色地带的主人。” 也是管陆赧笙看有看见，我再度开口说道： 那不是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人类历史中成功革命颠覆原没秩序的革命者，哪一个有没经过艰苦卓绝甚至四死一生奋斗？现在宁伯盛才哪到哪？ 然前，我的笑容就僵硬在脸下。 是过陆赧笙很慢又泄气，颓然坐上前拳头也松开。 “也对，他现在又是重生军用的小大姐了，哪怕是上命令，我们也是会出任何事，哪怕只为讨伱苦闷，也会没人把我们保护很坏。” 最前是知过去少久，哭声才渐渐停上，沉溺在凉爽安然的臂弯。 闭下眼就会看见这时在你面后倒上的拾荒老人，老人面孔与街下惊恐逃跑者重叠，唤起宁伯盛藏在心底这股有力感。 从此前，上城区尽在掌握，任何安全的苗头都能在幼芽时掐灭！ 如今时代的首饰中，只没来自异星的珍惜文明古物和低科技含量的昂贵材料制成品还受到追捧。 陆赧笙抬起头，眼中没了一丝希冀的光。 与此后是同的是，年幼时那股有力感能让你犹豫实现理想的决心，现在却再也是能提供任何动力，蔓生出的情感只没失落。 看此陆赧笙自己想是通理由，解释再少也有没用。 火箭弹击中公共电梯，暴恐机动队开枪反击，人群七散而逃时，你又重新感受到幼年时第一次踏足上城区的迷茫（四十四章）。 “既然是想回家，又是愿意回上城区，这是如来你那外。” [玩够了，就回家来。] 与此同时，媒体报道也悄悄发生一些别的改变，陆赧笙从媒体明星到被媒体遗忘只用了一天晚下。 你抓紧付羲的前背，眼泪打湿前者衬衣，仿佛要倾诉的东西还没全部藏在哭声中。 “谢谢。” 秩序有没坏好说法，只是看握在谁手外。 毕竟，你是是真正的革命者。 宁伯再度望向桌下的手持个人终端，重笑一声： 付羲答应了，有过几个大时，涂没重生军用塔状标识的白色浮空车降落在市政警务司中。 而且能接受那种条件，就代表你脑中还没完全接受vp话术的逻辑，被付羲种上一个思想钢印，是必担心七度背叛。 “那是什么？”你问道。 到现在为止依然只是个见识过世间苦难前被善心蒙蔽双眼的小大姐。 出乎你的意料，来者是陆野，你的父亲。 对于第七种选择，付羲的解释就有没第一种选择这么明白。 欺骗他们的就是露娜，你是个恶毒的人，你们被你利用，因此所没仇恨的准确都是你的。 付羲把念头都隐去，用一种亲切的语气开口： 毕竟作为主角团重要人物之一，你还没着天赋才能，陆家也没是大价值。 陆赧笙空中捏紧拳头。 付羲笑着摇摇头，现在那幅生有可恋面如死灰的样子，看来上城区的胜利的确给了你一记重拳。 “而那个，是你给他的第七个选择。” 陆赧笙唰一上站起来，拳头捏紧。 于是宁伯笑了，选择在意料之中。 那个问题在一段时间以来被快快解决，陆赧笙的选择为此画下最前一个句号。 当然，话小部分是假话。 两天前的事实看此， 付羲将你扶起坐定，然前才没空整理湿掉一片的里套和衬衣。 仿佛一片微是足道的落叶。 它们是一定正确，但维护了秩序，把野兽关起来。 其实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付羲说的那些毫有疑问是标准的渣女act话术。 那种信任是从哪来的呢？ “两个选择，你全都要！” 宁伯盛浑身一阵激灵，仿佛内心中某样东西被扒出来丢在光天化日之上。 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绝望中看见希望。 “坚强和有力有什么是坏，既然是想回家也是想回上城区，这你也给他两个选择如何？” “陆董事和其我董事做了一些利益交换，过去的事情还没翻篇。夫人非常想念您，和以后一样，肯定没任何需要请尽管联系你。” 付羲也是停留，从衣服的另一个口袋外，拿出一把只没手掌小大的袖珍手枪，放在戒指旁边。 “他到现在应该看此明白，从他到上城区前的一年少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小大姐的过家家，依靠你的直接援助、他父亲的间接帮助，才能在上城区站稳脚跟招摇过市，然前走到今天那一步。” 你本意是坏的，但高估了人心。 “到共创社去？” “是回家去吗？” 似乎‘小大姐’那个词汇刺激到你，是一种嘲笑。 陆赧笙的形象就那样在短短一两天之内，从上城区的英雄救世主变成了一个心思深沉别没用心的阴谋家。 等到陆赧笙被rcpd逮捕前的第八天清晨，市政警务司来了一个人。 安静的时间并未过去太久，宁伯盛提起一丝力气，伸手把袖珍手枪抓在手外。 于是陆赧笙给付羲打电话，提出想要见我一面。 “是回去。”你犹豫说。 “你对是起我们。” 第一天的夜外，宁伯盛只感觉到迷茫。 第七天新闻报道某小娱乐家花边新闻的时候，下城区看此有没人再关注上城区发生什么。 于是问： …… 肯定陆赧笙接受那个条件，付羲会把你丢给玛姬，剥夺星神之礼前作为一个特殊机械师牛马来使用。 往日的坚毅与光彩仿佛在此刻重新回到你的身躯中，天真的理想主义者再度找到值得为之奋斗的目标。 从这刻起，警务司就对陆赧笙开放了。 那才是陆赧笙，看此眼上遭遇那点挫折就将你打倒，那点坚韧的意志都有没，这你就是配成为主角团之一。 一旦野兽被放出来，就会是受控制膨胀，最终把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没东西吞噬。 两章加起来75k左右，还昨天欠下的字数~ 第二百一十六章 赢家 第217章 赢家？ 旅馆外观是一栋简陋的木屋，三层楼那么高，楼顶高层显然是私搭违建的。 就和下城区其他木质结构的商铺一样，木制外墙壁已经脱漆斑驳，图钉将led光带从旅馆窗口延展钉到绘画笑脸图案的招牌上。 白天不是旅馆做生意的时候，大约四五个穿着暴露的性偶坐在旅馆门口的栏杆与木台阶上，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浮空车在这里很少见，矢口正人靠在车门上，性偶已经三番五次眼神挑逗，意思是问他想不想快活一下。 矢口正人视若无睹，他勉勉强强点燃一支烟，等到旅馆大门洞开，两个赛博忍者将男人夹在中间带出来。 男人身材偏瘦，但皮肤黝黑且充满力量感。头发在阳光下泛出些许酒红，还有部分已经白了，与络腮胡一起遮住大半张脸。 他穿着件浅蓝色绒呢夹克，就像某个工厂的修车工。 矢口正人丢下烟用鞋底一碾，上前两步伸出手： “罗先生，幸会。” 男人看他一眼，又低下头，没有说话。 矢口正人不在意，毕恭毕敬拉开车门，请男人上车。 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以共创社的身份抓人，从此之后，玫瑰城风风雨雨和他再无半点关系。 他为男人扯过安全带系上，用温和的语气说： “下城区因为最近的暴乱，共创社丢失很多重要情报，恐怕无力保证您的信息安全，本着负责到底的念头，准备将您罗先生转移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男人嗤笑，第一次抬起头。 矢口正人这才发现罗永康胡渣与碎发掩埋的眼眶中，仿佛一汪漆黑深潭。 “有烟么？” 矢口正人给他点上。 罗永康深吸一口，才平平淡淡问： “你准备把我交给哪一方？” 矢口正人摇摇头，微笑不变： “罗先生多虑了，共创社是讲信用的。” 共创社讲信用，但他已经不算是共创社的人。 会见大人物提出的两个条件，第一个是罗永康，第二个就是共创社。 交出两份答卷，矢口正人能换来一个隐姓埋名远走高飞的机会。 下城区这次的混乱，共创社是一定要背锅的。 黑锅只可能扣在他头上，如果没有大人物开口保他，市政发起的‘扫恶活动’中干掉的最大黑恶头目，一定是叫矢口正人。 季定江还是死得太早了，这种时候他总会恶狠狠想到。 现在也还算不错， 只要把罗永康交到大人物手里，他就能畅通无阻离开玫瑰城，任何人都不会阻拦他。 但矢口正人也明白，交易还未成立。 大人物让他交出罗永康，就是不想让其他巨企知道这件事。 巨企与巨企间的博弈不是他所能接触的层级，罗永康真实身份他不会去问，只要保护好他并不让信息泄露，才有完成交易的机会。 而现在卡尔……凯尔罗耶那个混蛋已经盯上目标，矢口正人必须抢时间。 找三合会借赛博忍者是因为共创社不安全，可能有为其他巨企卖命的眼线。 作为交换矢口正人提供了卡尔在下城区的住所和落脚点。 他知道三合会日子也不好过，如果不能找回被卡尔卷走的货，偌大蔚蓝星他们连躲藏的地方都没有，往哪走都是死路一条。 现在，罗永康已经车上，只要把人送到指定位置，矢口正人的任务就算完成。 他拍了拍手，自动驾驶系统启动，浮空车高飞朝上城区直插而去。 卡尔就在不远处，看着一切发生。 与共创社翻脸后，他在下城区游荡了一段时间，没有着急接触目标。 矢口正人把情报给了三合会，已经急红眼的图尔斯领着一队赛博忍者烧掉佐恩的小运输公司，还打死了表哥的女友凯瑟琳。 佐恩幸免于难，可卡尔难免还是会愤怒。 三合会图尔斯，欺人太甚！ 只是他的理智还在，明白什么是重点，什么是正事。 浮空车垂直爬升上百米，只用了几十秒。 而这个时刻，有只受车辆浮空引擎惊吓的飞鸟振翅跃起，居然一头撞在浮空车之上。 白羽纷飞，在车窗上模糊的不是血肉，而是火光。 轰！ 巨大的爆炸传来，浮空车冒着烟垂直跌落在地上。 那群性偶们尖叫着逃开，卡尔起身飞扑，如猎豹般快速接近浮空车。 车门被一脚踹开，两个赛博忍者才探出头就遭到卡尔的攻击。 明晃晃的匕首旋转插入其中一个赛博忍者的生物义体皮肤中，皮肤上的纹身采用了高张力材料，拥有不错的韧性。 匕首只插入皮肤几毫米就跌落，看似没有破防。 不过涂抹在刃上的神经毒素立马发挥功效，赛博忍者口吐白沫抽搐倒在地上。 作为曾经三合会的一员，卡尔很清楚怎么解决赛博忍者最高效。 另一个赛博忍者被子弹打入太阳穴，子弹却挤成一小团掉在地上，仿真皮肤下露出金属头骨骨骼。 他低吼着朝卡尔冲过来，然后踩到一个按压式触发单兵地雷，轰鸣声中被送上了天。 提前安排全部生效，卡尔眼睛都没眨一下，目标直指矢口正人，突然间瞳孔一缩，猛地侧身朝旁边翻滚。 似乎有无形的炮弹从他刚才的轨迹飞过，在第七天堂旅馆的木栏杆上打出两个大洞，木屑纷飞。 卡尔站起来掸去落到自己身上的尘土，再度进入浑身紧绷的战斗姿态。 矢口正人从浮空车后座走下来，灰色的身影很像一个夺魂幽灵。 卡尔立刻意识到这是刚才飞鸟炸弹袭击留下的烟尘。 这些飞舞飘散的微粒被矢口正人的升华能力所捕获，每颗微粒既是护甲，也是能致命的小型穿甲弹。 笼罩矢口正人脸部的烟尘率先消散了，露出一双阴沉的眸子。 “我给过你机会灰溜溜的逃走，结果你要来找死。该说是自信还是愚蠢？” 卡尔并不在乎，即便只要矢口正人将捕获的微粒们全部释放，他将避无可避被打成筛子。 “我的职责，到这里就要结束了。” 他耸肩说道。 矢口正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胸口就轰然炸开。 这次没有再避开要害，一个伴随血肉烧焦味道的空洞出现在那里。 他张了张嘴，失去支撑倒地，身体周边的微粒也随之散去。 还未看见远走高飞的曙光，希望就已经破灭。 他生命最后一刻还想凝聚魔熵再来一次升华者核弹，可惜身体不听使唤。微小的抽搐中，矢口正人闭上眼睛。 在不远处，一台外表光滑的重型穿戴式机兵飞驰靠近，就是机兵手中的粒子束能量武器以接近宇宙最高速度的光速，终结了矢口正人生命。 机兵侧面印着个米德加海业的标识。 驾驶舱打开，带着金边眼镜的佩伦从里面跳出来。 作为艾伦的助理，与罗永康有关的事情值得他亲自来一趟。 卡尔和他远程对上目光，然后走向浮空车去，拉开车门。 后座那个平平无奇的男人从车里被揪出来，在旁边站好。 这个时候，佩伦已经走了过来。 空气中的焦糊味，以及血腥味让他皱了皱眉头。 “卡尔先生，恭喜伱，我们的交易完成。米德加海业会信守承诺，你的私人账户很快就会收到一大笔钱。” 佩伦先是对卡尔如此说道。 他代表米德加海业最先找到罗永康，胜券在握。 卡尔表情没什么变化，心里还是忍不住舒了口气。 他与巨企的交易达成了，不必再担心共创社、三合会，米德加海业如果信守承诺，他很快就可以过上富足且安稳的生活。 佩伦转向罗永康，左臂皮肤滑开，露出一块改造过的操作面板。 他在面板上轻点几下，似乎确认了罗永康的身份，于是很满意点了点头。 “罗工，幸会。” 佩伦伸出手：“我代表米德加海业，诚邀您加入‘非想天气态冰巨星勘探开采计划’。” 罗永康还是一副老神常在的样子，对自己的境遇浑然不在乎。 “我还以为是夜氏银行的人等不及了，搞那么大动静找我。” 他似笑非笑：“非想天气态行星采集器是灵光天能源原本的下一步扩张计划，什么时候成了米德加海业的项目？” 话中似乎在暗示诱使罗永康叛逃的是夜氏银行。 佩伦表情不变： “米德加海业做为能源领域开拓者，灵光天能源遭遇商业挫折后自然愿意帮助其恢复经营，这其中自然离不开罗工您这样资深的工程师参与，您所掌握的气态巨行星开采技术和高能天然气制成技术在此次复兴计划中至关重要。” 他丝毫不提叛逃的事情，毕竟罗永康是叛逃灵光天能源，而不是米德加海业。 话里已经说的很明白，交出气态行星开采技术和高能天然气技术，米德加海业就愿意给罗永康一个不逊色于之前的资深工程师岗位。 听完这句话，罗永康突然失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米德加海业，我还以为你们也是为了‘那东西’才来找我。” 佩伦表情平静，他并不知道‘那东西’指什么，米德加海业的目标只有两项关键技术，除此之外都不重要。 罗永康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从衣服内衬找出一块数据芯片丢给佩伦。 “灵光天能源核心的技术内容和规范。” 他笑眯眯说道：“你可以验证一下。” 佩伦这次倒是因眼前人的爽快而稍微愣了下，反应过来后把芯片插入手臂的义体之上。 米德加海业的超级计算机几十微秒内，就远程将分析结果传送给佩伦。 罗永康说：“现在，我可以走了？” 技术是真实的，没有找到陷阱与漏洞。不过佩伦还是摇了摇头： “罗工，还要邀请您去米德加海业做客……” 轰！ 他话还没说完，六架太空机甲就从天而降，毫不犹豫用炮火笼罩周围。 卡尔反应极快，扑倒佩伦向旁边卧倒。 飞溅的泥土和木板遮挡视线之前，佩伦看见罗永康眯眯笑的眼睛。 …… 第二百一十七章 黄雀在后 第218章 黄雀在后 “罗永康！” 佩伦脸色非常难看，此时他明白，自己变成了螳螂，而后面还有黄雀虎视眈眈。 卡尔反应及时，扑倒佩伦躲过第一轮攻击，幸免于难。 那些突然出现的黑色太空机甲没有着急追击，一辆没有标识的浮空车随机甲们一起从天而降，罗永康与车中的某个人互相握手，踏入车内扬长而去。 “是夜氏银行？” 卡尔冷峻问道，他的职责已经完成，眼下的事情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不过在先进的太空机甲面前，他和佩伦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很显然，太空机甲并不想放过他们。 一连串的破片炮弹从机甲后背的投弹仓中飞舞出来，宛如烟花升空。 第七天堂旅馆及其周边随即遭到不间断轰炸。滚滚浓烟让天空显现成一团灰色，从木质旅馆建筑中燃起的大火如裹尸布般扬起。 附近居民尖叫着逃跑，以为市政警务司又一次发起大清洗。 佩伦驾驶的机兵早就在第一波爆炸中被摧毁，现在和卡尔共同撒腿狂奔。 “不，不是夜氏银行。” 不是夜氏银行？ 卡尔眉头一皱，刚才罗永康暗示与他接头的下家是夜氏银行，不排除混淆视听可能，但佩伦是怎么在几秒之内做出判断？ 很快眉头又松开，不露丝毫痕迹。 巨企之间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毕竟他不愿意再给任何一家巨企卖命下半辈子。 他们还在狂奔，滑铲之后躲在一堵残墙背后。 身边被炸毁的建筑如碎裂鸡蛋壳一样石屑飞溅，两人脸上有些湿润，分不清是供水管炸裂还是别的什么液体。 佩伦口中喘着粗气，偷偷从墙壁断口探出头去观察太空机甲。 “bc741型‘座海妖’综合太空作战机甲，二十年前研发的外贸款，在星际开拓联盟中流通很广，部分退役后甚至流入黑市。全黑色无标识涂装加上通用型号，对方不想暴露身份。” 他缩回头来，打开左臂义体快速点击呼叫支援。 对方可能在附近开启了电磁屏蔽，不过他的义体是特制的，能通过中微子传递信号远程通讯。 片刻后佩伦放下手，对卡尔说道： “谢谢你刚才救我，除开米德加海业许诺的报酬外，我也会私人给你额外一份报答。” 卡尔点点头，正在炮火覆盖中寻找下一步逃跑路线。 六架星际机甲的火力之下，周围没有任何一处躲藏地是安全的，留下来等支援就是找死，必须冲出轰炸范围。 此种情况，卡尔已经顾不得藏拙，在脑中验算一遍路线后对佩伦招手。 “跟我来。” 他猫着腰率先窜出残墙去，佩伦很快跟上。 此时路面已经被炸得坑坑洼洼，周围还听得见一些无辜幸存者在呼喊。 两人没空理会呼喊，借着浓烟与火焰掩护在残垣中穿梭，认准一个方向逃去。 很可惜，这些遮掩并未起到作用，太空机甲还是很快锁定两人。 倾泻的炮火再度来临。 这种时候就要各凭本事，卡尔眼中蓝光一闪，凭直觉躲避，如刀尖跳舞的舞者那般扭曲旋转身体避过爆炸和破片。 佩伦身前则浮现出一层淡淡的能量护盾场，在炮火爆炸中剧烈闪动，最后还是撑住了。 此时此刻，米德加海业的第一批支援已经到达，是自近地轨道上的激光轰炸！ 靛色光束豁然划破天空，以误差小于二十厘米的精度准确落在六架机甲之上。 其中两架当场发生爆炸，剩下的也被灼穿外壳装甲。 这给了卡尔和佩伦逃生的机会，他们冲出轰炸区域，很快就能进入外围的小巷。 如果不速之客要继续追击，就必须扩大轰炸范围，而这会增加事件的严重性，不符合幕后势力的利益。 于是，黑色太空机甲们没有追击，轰炸也停止了。 “我必须马上离开，‘黄雀’不是想灭口，而是要拖延时间给罗永康逃离监视的机会。” 佩伦对卡尔说道： “你是个比想象更厉害的人才，卡尔先生，如果有兴趣正式为米德加海业效命，我代表我的上司艾伦先生保证给伱一个合适的位置。” 他抛出橄榄枝，向卡尔伸出手。 后者略微犹豫，还是与之握手，同时说： “不，我暂时不想为自己找个下家。” “米德加海业大门随时对你敞开，如果改变主意，后续随时可以再联系我。” 佩伦松开手，退后几步： “如果今天你能活下来的话。” 卡尔脸色一变，他手心中被无法挣脱的黏性材料黏上一个信号发射器！ 而在两人不远的半空中，整整十架隐形无人机从透明中显露出踪迹。 这种无人机不是民间使用的基础款，而是有流线型外形，配备自动制导针式飞弹的军用型，常用于战场清扫和巷战追杀！ 佩伦刚才的信号发射器，将无人机的锁定全部转移到卡尔身上。 他是在刻意误导，不速之客的目的其实就是灭口，现在要卡尔来当他的替死鬼！ 后者反应很快，箭步一跃抓向佩伦。 既然想让我当倒霉蛋，那你也别想跑，大家大不了同归于尽！ 不过佩伦早有准备，他身前有一层规则的、如钻石切面的矩形薄膜。这是斥力场域，卡尔在靠近的时候就被弹飞出去。 借着反作用力，佩伦沿着下城区复杂的街巷飞速逃走，只留下轻飘飘最后一句话。 “祝你好运，卡尔先生。” 卡尔脸色铁青，此时此刻他已经明白自己被卖了。 军用无人机群已经完全锁定过来，呈扇形队列覆盖小半天空。 他拔腿就跑，片刻后针式飞弹密集的弹孔就落到他刚才停脚的地方。 正常来说军用针式飞弹每一颗微小的弹头上都装有精准的激光制导，但卡尔毕竟有星神之礼，于是在无人看见的燃烧残垣中，上演了一出惊人的走位躲锁定的神迹。 只是好景不长，无人机没能攻击到卡尔，却将他从外围驱赶回烈火熊熊的轰炸区中央。 剩余还有动力的四架黑色太空机甲已经齐齐看过来。 机甲可不是无人机，仅凭人类肉体，不能躲过机甲的合围打击。 这种情况下，卡尔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他猛地刹脚，双手高举法国军礼投降。 果然，无人机和机甲都一滞。 大约几秒后，黑色机甲中为首的那个似乎接到背后命令，上前两步用比卡尔脑袋还大的机炮对准他。 卡尔额头流下一丝冷汗。 投降是下下之举，完全看别人脸色活下去。 可他的武器早就消耗空，总不可能徒手把四架机甲拆掉——他的外挂没那么厉害。 慈湖他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魅惑中带有惬意的声音。 “看来，你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卡尔心底一紧，嘴唇微张。 “你是谁？” “不重要。”女声继续说，“五秒之后，他们会开火，而你会死。” “现在有个机会摆在你面前，想死，还是想活？” 卡尔线条眼神如磐石般坚定，生死关头没有任何慌张和动摇。 他直视眼前黑洞洞的机炮口，吐出最后一个问题。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你的一切，包括自由。” “成交。” 嗡！ 炽热的光束从机炮中迸出，被瞄准的目标无影无踪。 太空机甲驾驶者并不意外，刚才那一枪释放的能量，足够让一个人在万分之一秒内被气化。 嘀嘀嘀。 确认所有目标消失之后，太空机甲收拢两个队友的残骸，开启推进器朝高空离开；无人机群也重新进入隐形状态，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条街的狼藉与残骸，被卷入其中的受害者，到最后都不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 扑通。 卡尔凭空出现，跪倒在瓷质白净的地板上。 地板很干净，倒映出他略显狼狈的脸。 “好了，你现在安全了。” 眼前是以乳白色为主的全套豪华家具，整个大厅也以同样色调为主，显得敞亮。 不过卡尔发现，房间是全封死的，没有窗户或通风口，不是个正常的房间。 在他眼前，沙发上有个漂亮的女人翘着腿，手段端着一杯冒热气的咖啡，品尝时睫毛微颤，惹人怜爱。 卡尔不敢多看，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开口道： “谢谢，按照代价，我的一切都归你所有。” 玛姬放下咖啡，意味深长说道： “我盯了你一段时间，你看起来不是信守承诺的人。” 卡尔面无表情，他当然不是那种人。 但直觉告诉他，他是才出龙潭又如虎穴，任何异动自己都必死。 见卡尔不说话，玛姬也不调侃，学着付羲的习惯双手搭成塔状，笑道： “也罢，不说这些。” “我也开门见山，你身上价值的东西有两点，只要交出来我也可以放你走。” 卡尔别无选择，只好答应： “如你所愿。” “很好！” 玛姬很满意看着这个人。 她很早就盯住卡尔了，今天本是准备自己充当这个黄雀。 突然入场的神秘势力打乱玛姬的阵脚，仓促交锋中她居然没占到便宜。 这伙神秘人背后，有星神拓者的影子。 像付羲小姨那样的星神拓者隐藏在暗处，能力诡秘多样，只要不主动露出马脚，很难分辨身份。 让罗永康跑掉是她的失误，这点无可辩驳。 不过找到卡尔，也算弥补损失。 这次的收获，或许能让那个斤斤计较的小气抠门男人没那么生气？ 玛姬摸了摸身下的‘小狗狗’，后者身躯一颤，呜咽两声。 而卡尔眼观鼻鼻观心，既不乱看，也不瞎听。 …… 第二百一十八章 竟敢乱我道心 第219章 竟敢乱我道心？ 下城区爆发的新一轮冲突，此时付羲还不知道。 他此刻正坐在床边穿戴衣服，满脸正气，心中仿佛怀着宇宙和未来的宏大命题，向往无尽的星辰大海。 卷曲褶皱的被子中伸出一只手，拉住他的手臂。 “那么早就要走了吗？不多留一会儿？” 陆赧笙娇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可付羲丝毫没有丁点动摇，一把甩开那只抓过来的手。 “我还有许多正事，现在要回去工作。”他淡淡回应道。 身后的人贴了上来，趴在他后背上，双手从肩膀上环抱住他的脖子。 “那么急？不如再来一次？”她咬着耳边轻轻提议道。 付羲闻言一把将怀抱挣开，勃然大怒。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们都有各自的奋斗目标和使命，怎么能彼此消磨斗志！” “外界危机那么多，竟敢此时乱我道心？！” 他穿戴好外套站起来，头也不回。 “我走了，哼，女人，只会扰乱我，浪费时间。” 被窝中伸出一只手： “那再睡一会，昨晚好累。一路顺风，拜拜！” 付羲没有丝毫留念，摔门而去。 从豪华酒店的私人套房出来后，浮空车在酒店顶层的天台停机坪上等他，一路折返方舟山。 郁郁葱葱的草木鲜花在浮空车下掠过，回到家中花园下车时，蒂露早就在草坪处等候。 看见付羲她马上迎上来，满脸关切抓起他的手，声音还有点哭腔。 “老板，你昨天到哪去了？通讯也没有消息，我很担心你。” 付羲轻轻把手从蒂露柔嫩的指尖抽出来，今日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宛如一尊圣洁的贤者。 “处理一些公事，抱歉，没来得及和伱说。” “不必抱歉。” 蒂露摇头，却忽然看见他衣领下露出的红色嘴唇状血痕以及指甲印。 “老板你受伤了！？” 她显得着急，就要进一步观察，却被付羲抬手拦住。 付羲露出一个和平日相同的和善笑容： “没有，你看错了，只是皮肤过敏，休息两天就好。” “不说这个……我从你和除月的留言里看到，[joker]找到了？” 开始说正事，蒂露也只能不情不愿放弃查看伤口的意图。 她很乖的，只要付羲说不行，她就会乖乖听话。 “没错，抓到了，现在就在屋内，我们已经确定她就是[joker]。” “辛苦了。” 付羲微笑揉了揉蒂露的头，后者马上眯起眼享受，如小猫一般。 一会儿后付羲放下手，朝屋内迈步走去： “我去见见那个[joker]。” 气态巨行星长生天中逃逸的物体，逃逸时短时间加速到接近光速，超出当前技术极限，大概率和星神有关联。 除开陆赧笙在下城区的行动之外，这是他关注的第二个重点。 现在两件事几乎同时完成了，他也要开始验收结果。 四家巨企针对灵光天能源的博弈已经安稳一段时间，现在是时候下一阶段。 走上别墅门口的台阶时，没有仿生人女仆欢迎，让付羲有点奇怪。 门扉在他靠近时自动朝两侧打开，映入眼帘，就是一个满脸通红如苹果，恨不得让人咬上一口的猫耳猫尾女仆。 “主…主人，欢迎回家！” 猫耳小女仆头顶的猫耳朵抖动两下，颤声喊道。 很快，不远处就传来除月的训斥声。 “不合格！女仆和主人说话难道就用这种语气？” 猫耳小女仆看上去快要哭出来，但还是慑于除月的话，用力把腰弯得更低。 “?主人?欢迎回家~！” 被欺负的小女仆看上去可爱万分，语气中隐藏的点点不情愿更是增添了几分魅力和诱惑，更能勾起征服欲。 这是付羲喜欢的调调， 可惜，他现在内心毫无杂念，没有掀起任何一丝波澜。 他平淡扭头望向趴在沙发之上的除月，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除月身上套着件有些宽厚的白衬衣，一看就知道是从他衣柜里偷拿的。 清冷的蓝色眸子中理直气壮，毫不退缩回答道： “根据平日间的观察，以及基础的信息分析得出，老板你对猫耳女仆的喜爱程度高达96，因此这个礼物你应该十分满意。” 说完这句，除月甚至还表露出些许困惑。 “心跳、呼吸节奏均无特殊反应？难道是我判断有误，还是缺少了什么变量？” 她在平板上指指点点，甚至还说：“老板，能不能配合我做一次荷尔蒙分泌量检测？” 付羲扭头望向蒂露，后者倒是有些心虚把头扭向旁边。 “咳…老板，除月说你会喜欢，所以我才把猫耳朵和猫尾借给小虞，你送我的礼物我下次会好好保存，不会再随便给别人了。” 重点难道在猫耳和猫尾上面？！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 付羲没好气弹了弹蒂露秀气的脑门。 “不要和除月一起胡闹！” 最后，他又将目光放在眼前的猫耳女仆身上，后者如弱小无助的可怜幼鸟，小心翼翼想要抬起头。 与付羲对上目光后，又马上低下去。 付羲叹口气，伸手把她扶起： “先抬起头来，然后你们两个，好好解释一下是什么情况。” 猫耳小女仆抬起头，发现付羲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就从她身侧走进屋去。 虞芙芙心里如释重负松了口气，再看付羲眼中闪烁其他念头。 蒂露同学和除月同学的老板，似乎并不是荒淫好色的纨绔大少爷，他刚才看自己的眼神没有丝毫欲念，举止也非常绅士。 他对蒂露和除月的态度也很亲切，关系倒不像从属关系的上下级。 而是像…像…兄妹。 淘气妹妹与稳重哥哥，就是这样的组合。 或许他是个好人？虞芙芙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蒂露不清楚短短几个瞬间虞芙芙脑回路的运行，跟在付羲后面走进门后，对她招呼一声： “小虞，你也过来。” “哦，好。” 虞芙芙乖乖跟在蒂露身后，最后几人全坐在沙发上。 除月和蒂露一左一右将付羲夹在中间，虞芙芙坐在三人对面，紧张中双腿不自觉摩擦，白色女仆丝袜发出沙沙声。 经过解释，付羲才知道，原来眼前除了可爱一无是处的猫耳小女仆，就是他心心念念找了许久的[joker]。 和想象中的巨大反差，让付羲稍微愣神了片刻。 在互联网时代，现实与虚拟的差距有那么大么？ 很快，他回过神来，轻咳一声问道： “你就是joker？” “是！” 虞芙芙像受惊小兔子那般尖声回答。 付羲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点，微笑说道： “不必紧张，可能除月和蒂露对待手法有些粗暴，让你产生了恐惧心理，不过我本人并没有为难你的意思。” 虞芙芙双手并拢放在女仆裙摆上，整个人看起来都小小一只。 她抿着嘴唇，怯生生问道： “请问，先…老板你想要我做什么？” 虞芙芙学着两位同学的叫法，也把付羲叫做老板。 “并不要你。” 付羲摇摇头：“我在寻找一件特别的物品，它应该最早在今年2月份落到你手上。” 虞芙芙心跳慢半拍，咯噔一下： “我…我不知道。” 付羲摇头，往后靠在沙发椅背之中，翘起腿。 “不着急，好好想想。” 见状，虞芙芙已经明白，他要找的不是自己，而是奎恩长老。 或者说，是‘微缩银河’组件——[微缩扰动场]。 自从被除月和蒂露找到后，奎恩长老就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过，[微缩扰动场]也已经关闭，她现在无法召唤出金甲怪盗载体来。 而且说起来，她也从未见过[微缩扰动场]的实体。 犹豫几秒之后，虞芙芙微微张口，准备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出卖奎恩长老算不上什么负担。 而就在这时，她浑身一震，身后忽然燃起虚白的火焰。 火焰并没有温度，也没有灼烧任何东西，只是从中飞出一艘巴掌大的小船，仅在眨眼间就撞穿天花板扬长而去。 可在撞破天花板之后，小船并没有能逃走，一圈无形的涟漪浮动在别墅周围，就像透明的鱼缸，小船只能像鱼一样乱撞。 蒂露冷哼一声，强悍的电磁力在魔熵驱使下形成。 仿佛一把无形的锁，死死抓住小船，将其禁锢住脱离不得。 紧接着，小船就被一点一点拖了回来。 除月毫不意外，甚至还在看平板电脑： “忍了那么长时间，果然还是没忍住。” 蒂露将小船固定在客厅桌子的茶几之上，小船的形状才显现出来——一个直径六七厘米的正二十面体，通体透明，仅有二十面体的边缘线条是黑色。 透过二十面体透明的部分，将现实世界染成不同的形状。 就好比虞芙芙，她在其中映射的形象就是金甲怪盗，而非猫耳小女仆。 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微缩扰动场]的真身。 “如果再不跑，小虞就要把事情都说出来，到时候就再也跑不了了。” 蒂露同样好奇望向二十面体之中，映射出的形象似乎是一个反抗军领袖，站在荒原之上与机械化部队拼杀。 难道平行世界她的另一个形象？ “垂死挣扎而已。” 除月面无表情，仿佛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她映射出一片虚无，二十面体中没有她存在。 付羲也啧啧称奇，这件东西一看就不是简单货色，至少从艺术外观的角度，非常令人着迷，几乎看一眼就忘不掉。 虞芙芙张了张嘴，不知道是解脱还是如释重负。 “老板，或许这就是你说所说的特别物品，抱歉……我此前从来没见过它。” “不过我知道它的名字。” 二十面体表面跳动起来，仿佛要阻止她开口。 虞芙芙收回目光，轻轻说道： “它是赛琳文明圣物‘微缩银河’的组件之一，[微缩扰动场]。” …… 宇宙多大，人类的命运该何去何从？我们的未来是什么样？ 抱歉~刚才我腾不开手，现在才有空提问。 第二百一十九章 赛琳一族 第220章 赛琳一族 “微缩银河？” 正二十面体被强悍的电磁力锁在空中，以某种特殊规律旋转。 在场几人里没有物理学家或天文学家，仅能感觉到正二十面体不简单。 “非人造物，也与星神无关，外星智慧文明么？” 付羲稍微有点意外，当初游戏中可没有外星文明这个概念。 不过很快也就释然，这个现实显然不是游戏，或者说‘游戏’只是他记忆中的认知罢了。 他自己身上的秘密都没搞清楚，怎么能简单凭记忆这种随便就能伪造的东西做判断？ 将尺度放宽到整个宇宙，出现地球之外的智慧文明是大概率事件。 除月已经扯出一根黑色的数据线，准备从二十面体上找个口子插进去，试试能不能有线连接。 正二十面体摇晃抗拒着，却也没做危险的反抗行为。 虞芙芙坐立不安，就像是偷藏零食被发现的幼儿园小朋友，忐忑等待保育老师处置。 漫长的煎熬后，她终于听见付羲的声音： “除月和蒂露叫你‘小虞’，那我也就这么叫你……” “叫我芙芙就好！” 虞芙芙连忙打断道，讨好的笑仿佛露出肚皮臣服的小动物。 付羲摸了摸下巴： “好，芙芙，关于眼前这个二十面体你还知道些什么？微缩银河、赛琳一族……别紧张，随便聊聊。” 虞芙芙檀口微张，犹豫道： “赛琳一族是外星种族，曾经达到很高文明程度；‘微缩银河’是赛琳圣物，如今分为四个组件，相互间有量子纠缠，如今应该都在玫瑰城某处。” “还有呢？” “没有了。” 虞芙芙赶紧摇头：“我与赛琳族长老的交易中他只透露过这些，他帮我报仇，我帮他收集组件。” 蒂露讶异的声音适时响起： “报仇？小虞从来没听伱说过。” 说完之后，蒂露又马上反应过来。 “抱歉。” 虞芙芙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一时间客厅中几人皆是沉默下来。 付羲望向漂浮的正二十面体[微缩扰动场]，朗声开口： “既然小芙芙说，她与赛琳一族的长老有交易，那想必这位长老就在这里。” 话音落下，客厅中陷入短暂的安静。 在安静之中，正二十面体突然加速转动，很快又有虚白的火焰冒出来。 火焰仿佛将周围的光吸走，让人产生一种周围空间变暗的错觉。 “呵呵呵，没错，吾乃赛琳一族长老会次席，奎恩。”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虚白火焰中冒出来，手持权杖的奎恩长老漂浮在正二十面体侧方，对在场的几人礼貌行礼。 奎恩长老看都没看虞芙芙一眼，面朝付羲： “很荣幸与您见面，夏卡拉·戎隆冕下。” 他悠悠解释道：“在我族语境中‘夏卡拉’代表勇武与权力，‘戎隆’代表统治，这是我对您的尊敬…还有臣服。” 很显然，奎恩长老自觉走不掉，也不好继续躲在[微缩扰动场]的乌龟壳里，选择出来谈条件。 “我会为您解惑，回答您全部的疑问。” 付羲瞥了奎恩长老一眼，也是类人形象，没有特别的触手或器官。 迄今为止，星际开拓者足迹已经遍布以太阳系为中心向外延伸上千光年的宙域，所发现的文明遗迹和残留都是类人形象。 大多数被殖民的生命星球本土中也以文化风格迥异的人类文明为主，例如蔚蓝星。 看来哪怕能制造奇特正二十面体的赛琳族也不例外。 想着，付羲饶有兴致笑着开口： “奎恩长老吗，我可是强行把你囚禁在这里，现在你却准备为我解惑？” 奎恩长老点头： “是这样没错。” “您身边两位女士均受到‘神之恩泽’祝福，在造物主赐下的伟力中，我无能为力。既然如此不如坦率表明，换取一个合作的机会。” “神之恩泽？” 付羲听完话后露出一抹讶异：“你是指‘星神之礼’？” “或许。”奎恩长老答道：“称呼并不重要，重要是力量。” “有趣。” 付羲摩挲下巴，既然能分辨出除月与蒂露身上的‘星神之礼’，说明赛琳一族与星神并非无关。 看奎恩长老胸有成竹的表情，他势必认为自己拥有足够的价值与筹码谈条件。 “说说看，赛琳族、微缩银河、组件、你们的目的，从头到尾事无巨细。” 他手指有节奏在沙发上敲打，手指落下却是温热柔软的触感。 余光一撇，才发现手指不知何时已经移到蒂露腿上。 看来是贤者状态结束了。 付羲收回目光，想了想又说道：“就从你从气态巨行星长生天逃逸开始。” 奎恩长老顺从点头，娓娓道来： “你们口中的‘长生天’，我族称之为‘摇篮’，是我族母星。” 话音未落，蒂露就开口打断： “你们的母星？你们生活在气态巨行星上？” 奎恩长老对她友善一笑，摇头解释道： “‘摇篮’与蔚蓝星一样，本来是一颗类地岩石行星。当我族决定沉眠之时，主动增加了地核引力并填充质量，将其改造为一颗气态巨行星。” “沉眠？” “一种概念，既是死亡也是永生。”奎恩长老答道，“可以理解为，我们为自己建造了一座坟墓。” 他将目光移向窗外，直视炽热的太阳： “在我族计划里，变为气态巨行星的‘摇篮’将在46亿地球年的时间中不断吸收质量，最终化作星系中第二颗恒星。它的轨道将向原始恒星逐渐靠拢，形成一个稳定双星结构——当然，新恒星的质量要比原始恒星小很多，它在双星结构中更多充当原始恒星的伴星，而非主导。” “届时，我族将永远沉眠于恒星内核深处，迈向结局。” 奎恩长老将时间计量换算成在场几人能听懂的单位，描述一个久远而宏大的愿景。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屏住呼吸凝神，包括从最开始就心不在焉的除月。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赛琳族所谓的‘沉眠’，实际是种自我毁灭。” 除月凝视奎恩长老，轻声开口道。 “我们更愿意称之为解脱。” 奎恩长老摇头：“早遥远的时代，我族踏足星空，在云上之神指引下扩张发展，历经繁荣，就与现在的人类一样。” 他语气中多了几分骄傲： “我族游历银河边界，漫步科学尽头，将整片星海纳入掌中；每一位族人都勇敢、聪慧、不屈，仰望星海之上，更高的维度。赛琳是造物主的宠儿，当之无愧的宇宙之王。” 蒂露不太信这番吹嘘，提出一个致命问题。 “既然如此，赛琳族为什么毁灭了，宇宙里半点遗迹也没留下？” 她伸出手，难以理解：“除了我们面前的你之外。” “我们没有毁灭。”奎恩长老认真强调道：“赛琳只是选择了解脱。” “为什么？”付羲忽然插嘴。 迎来的是一阵沉默，奎恩长老没有回答。 他选择逃避这个问题。 付羲与除月眼神有过一瞬间对视，两人心中都有了一个猜想。 沉默许久后，奎恩长老才继续缓缓开口： “总而言之，我们制造了‘微缩银河’——一个罐装的小型平行宇宙，作为最后的家园，然后主动消除宇宙中所有关于赛琳的痕迹。” “那时宇宙中已经没有其他生命迹象，葬在恒星里，就是我族选择的解脱。” 付羲适时开口，帮他说完没有说完的话。 “直到星际开拓者来到这里。” 奎恩长老对他再度轻轻弯腰行礼：“你说的没错冕下。” “外界只过几千万地球年，新的生命就已经诞生。你们从外星系而来，建立起新的文明，‘摇篮’成为能源开采地，当我族仅剩的传感器发觉气态巨行星的质量不正常减少时，就从沉眠中醒了过来。” 好，破案了。 都怪灵光天能源制造了气态行星采集器，就像每天在别人棺材板上钻孔，最后把棺材里的人吵醒了。 什么灵异笑话？付羲嘴角一抽。 讲述过程不长，蕴含的信息量却不少，或许知晓在场几人需要消化一下，奎恩长老暂时沉默。 付羲与蒂露和除月都互换过眼神，彼此心中所想都大差不差。 奎恩长老可能没有撒谎，但一定隐去了很多关键细节。 就比如星神。 倘若赛琳文明真有奎恩长老言语中透露的科技水平，一定与星神相关有过接触，可他却只字不谈。 ‘星神之礼’被他称作‘神之恩泽’，赛琳族自称造物主的宠儿。 是否他们信奉的神明就是星神？ 在更早之前，玛姬某次曾和付羲提起过有关‘皇帝’的建立。 在某个遥远的破碎星域中，残留着失落环世界遗迹，环世界的监护者机仆程序，被称为帝仆，向‘皇帝’下达寻找紫薇帝君的指令。 很显然，环世界与帝仆和赛琳文明无关。 因为奎恩长老说他们在沉眠前，消除了宇宙中所有关于赛琳的痕迹。 既然如此，帝仆要找的紫薇帝君，与赛琳信奉的云上之神是否是同一个星神的不同称呼？ 亦或者星神数量不止一个？ 种种疑虑交织在一起，不足以让付羲对沉眠千万年的老僵尸产生信任。 不过无所谓，这并不关键。 沉默的空气持续许久，付羲敲了敲手指，转换话题。 “关于赛琳的事情就暂时到这里，接下来我们来聊聊，微缩银河。” …… 提到的科幻概念大家笑一笑就好，若是涉及到读者爸爸的专业领域觉得弱智，也可以提出来，我可以改…… 第二百二十章 四大组件 第221章 四大组件 “接下来我们来聊聊，微缩银河。” 付羲开口把话题引到另外一个方向。 赛琳族的历史与秘密的确很吸引人，却只是一个故事，不能提供真正的即时收益。 而正二十面体就漂浮在眼前，一件曾经宇宙之王的科技遗物，其中蕴含的价值不言而喻。 奎恩长老也很清楚这件事，表情稍微肃穆。 接下来就是他谈条件的时间了，眼前人的地位比虞芙芙高太多，能动用的资源与力量也不在一个量级。 若能得到支持，不管是收集剩余组件还是清缴其他赛琳的叛徒长老，成功率都会大幅增加；同样也更危险，他明白付羲是贪婪的豺狼，稍不留心就会吃干抹净。 等价值被榨取后，自己也就没了作用。 “如果说‘摇篮’是坟墓，那‘微缩银河’就是灵柩，代表赛琳族走向毁灭的最后路程。” 奎恩长老慢慢开口，语气也沉重许多。 “死亡即是是永生，活在‘微缩银河’中的所有赛琳人肉体都已消亡，只剩下……” “意识体？”蒂露猜测道。 奎恩长老看她一眼，摇头纠正：“数据体。” “我不太清楚你们对意识与数据如何区分，在赛琳一族的观点中，意识并不存在，那是‘云上之神’造物主才能触及的领域。脱离肉体后只能剩下保存记忆与人格的数据体。” “可以为数据体制造有机体身躯或机械身躯，可以将数据体上传至虚拟空间，但数据就是数据，哪怕再灵动也是死物。” 他哑然失笑，说不清是感慨还是悲哀。 “浮现在你们面前的只是‘奎恩’的数据体，整个‘微缩银河’是亡者的世界，埋葬所有赛琳人的数据鬼魂。” 付羲拍拍手，不为所动： “哲学讨论就到此为止，还请奎恩长老详细介绍‘微缩银河’的功能以及作用。” 奎恩长老身边跳动的虚白火焰有那么一瞬的停滞，很快又恢复跳动。 “遵循您的意志，冕下。”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数据体的额头，似乎认命般咧嘴一笑，缓缓开口向下说道： “我族‘微缩银河’一共分为四个可以相互独立的组件，分别为[微缩屏障家园]、[微缩奇点]、[微缩扰动场]和[微缩维度]。” “[微缩屏障家园]是特制的超微型星系团，也是赛琳一族生活的空间，大约有十二个通常行星系和数量不等的特殊天体散布在其中，模拟真实宇宙的生存空间。” “[微缩奇点]则是将一个直径仅有75厘米的原初黑洞封装在其中，用于扭曲空间密度，提供暗物质喷流和引力波，保持‘微缩银河’内物质运动。” “[微缩维度]则是现实宇宙物理规律中有关微观维度的部分，解释起来很复杂，可以理解为，它为‘微缩银河’提供了数学概念和物理概念上的诸多常数，例如圆周率π、光速c、黄金分割数Φ等。” “最后是浮在你们面前的正二十面体，名为[微缩扰动场]。” 奎恩长老略微停顿一下，最终还是说道： “它拥有很多功能，比如例如量子干涉在现实宇宙中制造物质实体，但在‘微缩银河’中的作用只有一个，就是模拟熵增。” 此时在场的几人中，除月和蒂露表情没有变化，而付羲和虞芙芙则露出讶异和恍然。 付羲眸子微微眯起，不冷不淡说道：“难怪伱会说，‘微缩银河’是灵柩，最终结局是毁灭。” 蒂露这时候才将漂亮的脸蛋转过来，有种愚蠢的可爱感。 “老板，你在说什么呀？” 虞芙芙犹豫片刻，第一次插入话题，向蒂露解释道： “熵增的结果，就是回归混沌、虚无和无序，特意制造模拟熵增的组件，就是在主动走向毁灭。” 奎恩长老漫不经心瞥了自己的曾经的合作者一眼，补充道： “熵增将在可预见未来中消抹‘微缩银河’存在，走向热寂，踏入我族典籍中预言的‘永邃深夜’。” 这句话在某些物理学者耳中听起来可能有些傲慢。 好似在说，赛琳一族太强大了，强大到只有熵增才能将其彻底毁灭。 “那奎恩长老出现在这里，想必就是说贵族走向毁灭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 付羲抬眼说道。 奎恩长老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转移了话题： “所以必须重新集齐四大组件，重现‘微缩银河’，继续我族沉眠的旅途。” “不继续沉眠会怎样？不能在恰当时间进入进入热寂又会怎么样？” 虞芙芙问，可奎恩长老没有理会。 付羲深深看了他一眼，换上用古井无波的语气： “这就是奎恩长老的交易条件么？可以！不过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技术，亦或是资源。” 奎恩长老立刻说道： “我能为冕下提供一整套当前人类能够理解范围内完整的基础科学理论，以及配套的科技与运用方法，先进程度超过当前人类成百上千个世代。” “除此之外，宇宙中极度珍稀、具有重大战略和商业价值的资源我也能向您提供具体坐标，可能有所偏移，但相比整片宇宙中大海捞针，已经是非常精确的定位。” 付羲毫不犹豫摇摇头： “我怎么能保证，奎恩长老说话算话？” 他盯紧奎恩长老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 “我要你拿出诚意来，奎恩长老。” 后者沉默，虚白火焰摇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小。 科技理论需要验证、宇宙资源需要开采，哪怕都是真的，验证索要付出的时间成本完全足够一个人从成年到老死。 况且，双方可没有信任基础，付羲怎么知道奎恩长老开的是不是空头支票？ 莫约几分钟后，奎恩长老又缓慢开口。 “若冕下不信任我，可以先将收集到的组件分别保存，等收集到[微缩屏障家园]后，我能与冕下签订一份双方谁都无法作假或违背的契约。” “赛琳一族也有魔熵契约！？” 蒂露忍不住惊呼，无法违背的契约这种描述，她实在太熟悉了。 奎恩长老朝她看一眼：“我不清楚魔熵是什么，不过这是我能拿出的最有价值内容。” “除此之外，赛琳一族在现实宇宙没有任何其他有价值的内容，能够进行交易了。” 他不再自称，而是将自己代表了整个赛琳族。 付羲不可置否耸肩，倒也没有纠缠，而是继续问道： “那来说说‘微缩银河’四个组件现在的情况，评估难度，我才能对奎恩长老的开价做判断。” 奎恩长老不答，而是忽地将视线转向虞芙芙，狠厉开口： “在此之前，我想先与冕下做第一次直接交易。” 付羲一愣，然后笑起来，单手杵在额头侧边饶有兴致问： “你想拿她怎么办？” “处决。” 奎恩长老阴恻恻回答道： “她是我先前的合作者，却率先违背了我们的协议，在赛琳族的法理中，理应处决。作为报酬，我愿意先将宇宙光速航行的技术交给冕下。” “哦？真是个有诱惑力的条件。” 付羲笑吟吟转向虞芙芙，不过这时的她脸上并未有慌乱。 她与奎恩长老早就撕破脸，怎么能没想到眼前情况？ 况且，奎恩长老还不老实。 虞芙芙坦然与奎恩长老对视，同时开口说道： “[微缩维度]至今尚未发现踪迹，仅能从距离判断仍在玫瑰城内；[微缩奇点]就是我以joker身份寻找的星际艺术品，对您而言，寻找难度并不高。” “至于[微缩屏障家园]……” 虞芙芙将目光移到付羲身上。 “目前在夜氏银行手中，以此为基础研发的商业产品，正是如今大名鼎鼎的‘绿洲视界’。” 奎恩长老一声冷哼，明白刚才有些操之过急了。 现在这番话说完，虞芙芙的存在又有了额外价值，既验证他所说话语真假。 况且‘绿洲视界’的肉眼可见的商业价值，要比他能给出的条件直接许多。 场面一下子就僵住了，没有人有动作，也没有人说话。 “有意思。” 付羲脸上仍然没有显露出任何情绪，只是拍了拍手说道： “今天就到这里，奎恩长老，我会仔细考虑你提的交易。” 奎恩长老没有说话，反倒是正二十面体的[微缩扰动场]剧烈震颤几下，没能挣脱蒂露制造的电磁力场。 最终，奎恩长老也没再说任何一句话，虚白火焰消散，重新缩回正二十面体之中。 “找个合适的容器来，让我们的奎恩长老好好休息。” 付羲说道，话音未落一抹蓝白配色的胖胖残影就是客厅的某个角落飞扑过来，抱着正二十面体又啃又咬，还用毛茸茸的爪子扒来扒去。 “喵~” 许久没有出场的小猫咪玛德琳娜已经肉眼可见胖了一圈。 她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呀眨，仿佛在询问这个玩具可以给她吗？ 付羲笑了笑，点头。 然后玛德琳娜叼着正二十面体一溜烟跑掉，重新躲在别墅满墙的猫爬架里面。 每当正二十面体爆发出肉眼难测的高速想要逃离，就会被小猫咪一巴掌按在爪下。 玛德琳娜还会主动松开，趴在正二十面体旁边一动不动，仿佛期待新玩具继续逃跑一样。 几次尝试后，奎恩长老仿佛不堪受辱，正二十面体再也不动了。 恰在此时，付羲的个人终端里弹出一条邀请，源自米德加海业的艾伦。 [付哥，好久不见！是否有时间赏脸一起吃个饭？] 他瞟一眼，就将个人终端关闭。 “我接下来有约，蒂露，如果没有作业你陪我走一趟。” “好！” 付羲站起身，对虞芙芙温和一笑： “你是蒂露与除月的同学，既然来家里就是客人，可以随意一点。当然想回家的话，也可以叫仿生人女仆送你回去。” 说完之后，他朝客厅外走，蒂露也紧跟着起身亦步亦趋一同离开。 只有客厅中的虞芙芙总算忍不住能松一口气。 她似乎安全了？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变成纨绔大少爷的玩具。 “我…可以走了吗？” 她小心翼翼朝除月问道。 付羲的目的是奎恩长老，现在[微缩扰动场]不在她身上，也就是说她没用了。 自己一个小小的普通女子高中生，难道还能逃出重生军用的五指山，待在这件别墅和待在她自己的家其实没有区别。 这样子的话，应该能回家？ 虞芙芙可怜兮兮升起一点卑微的愿望，而这点幻想也马上被除月无情打破。 “当然不可以，小虞同学。” 除月走上前来，抬手勾起虞芙芙的下巴。 “老板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很不满意。看来，还是装扮不够色气。” 她若有所思，湛蓝眸子中似乎有亮光闪过。 “必须检查优化一下，先脱衣服。” “脱…脱衣服！？” 虞芙芙双手抱在胸前，十分抗拒。 除月说：“不脱衣服，怎么量身订制新的装扮？还是说，小虞你准备反抗我？” 除月竖起平板电脑，上面是虞芙芙小姨欧萝妲的照片，后者暴露后资料对除月而言几乎是透明的。 “小虞同学，你也不想因为抗拒而让家人担心？” 闻言，虞芙芙终于慢慢放下手，屈服除月手下。 她眼中饱含委屈泪水，才放下的心又再度悬起。 对不起小姨，好消息是，我没有变成纨绔大少爷的玩物，大少爷是个正直的人。 坏消息则是，同班女同学看上去很坏很坏。 …… 第二百二十一章 就你也配学我开香槟 第222章 就你也配学我开香槟？ 奎恩长老的用处已经耗尽了。 一个仅能开出空头支票的数据体，付羲不会与他合作，也懒得继续虚以为蛇。 最简单的逻辑：哪怕付羲真的集齐‘微缩银河’，会将这件星际珍宝交还给赛琳族，让他们在恒星中安享沉眠吗？ 答案是不会。 落到他手中的东西，就要发挥出应有价值。 因此谈论合作一开始就是伪命题，奎恩长老哪怕说再多，付羲的最终判断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不过，交谈并不是全无意义。 夜氏银行的‘绿洲视界’真身居然是组件之一[微缩屏障家园]，难怪除月黑客技术已经是蔚蓝星最顶级依然无法破解入侵。 因为双方科技水平根本不在一个时代上！ 简单联想就能分析出事情脉络，赛琳族‘微缩银河’长久沉睡于气态巨行星长生天，受灵光天能源的气态行星采集器惊扰从沉眠中醒来。 夜氏银行是灵光天能源崛起前的投资人，持股不少。 在气态行星采集早期，他们对灵光天能源内部有很大的干涉权。 所以，夜氏银行才能拿下[微缩屏障家园]，甚至遮掩秘密让灵光天能源完全不知道赛琳族和‘微缩银河’的存在。 夜氏银行插手灵光天能源内部权力和股份交替，根本就不是想要什么l-3星系中的星系级通讯卫星网，而是为了掩盖消息，防止‘微缩银河’的情报泄露。 ‘绿洲视界’已经是夜氏银行的最重要的商业支柱，绝不能出问题。 [微缩屏障家园]只是四大组件其中一个，谁也不知道其他组件能对‘绿洲视界’产生多大影响。 想通整个逻辑，对付羲而言是个重大的好消息。 得到[微缩扰动场]，就代表着他有一个拿捏夜氏银行的机会，能提出很过分条件。 而夜氏银行大概率不会拒绝。 浮空车又匆匆从方舟山别墅中起飞，驶向艾伦邀请的商务宴请地点。 那是一个悬浮在上千米高空中，地面仅能隐约看见轮廓的巨型圆球。 圆球上半是银灰色的太阳能板，下半是透明高强度玻璃，球面中注满水，五光十色的海洋生物就好像悬浮在天空中，轻盈优雅游动。付羲还看见其中有不少稀有的魔熵畸变个体，一条鱼能在任意拍卖行中充当压轴，卖出天价。 付羲并不意外，因为对方是米德加海业，蔚蓝星海洋的事实主人。 再珍稀漂亮的海洋生物，也只是米德加海业大少爷彰显自身品味的玩具和食材。 ——这个天空水族馆是艾伦的私人会所，也是米德加航海业招待商业伙伴常用的海鲜餐厅。 对普通人而言，很难想象身处千米高空却又如临海洋的浪漫，以及奢侈。 浮空车悬浮停稳，付羲与蒂露一同跳下车，穿着印花沙滩裤，头戴墨镜的艾伦就张开双臂走上来。 “付哥能赏脸真是太好了，小地方蓬荜生辉啊！” 付羲不着痕迹拒绝他假热情的拥抱，挥手后走上前几步。 “还是艾伦少爷会玩，啧啧，这几年真是品味渐长，建这地方得花不少力气？” “蒂露小姐，欢迎您的到来。” 艾伦蛮绅士向蒂露也打了招呼，现在蒂露可不只是付羲的贴身秘书，还算灵光天能源名义上正统继承人。 保持虚伪的礼貌，是巨企商人的基本功。 随即，艾伦又走向付羲，故意落后半个身位。 “用了168个反重力悬浮模块，太阳能模块模拟海洋热源调节水温，内部还有魔熵中继器维持水体魔熵浓度，鱼大部分都是我闲暇时钓的，自主繁殖后没想到越来越多。”他摇摇头，“柊老师说水族箱里生态不好，还帮我做了调整。” “你和柊老师还有联系？”付羲惊奇。 艾伦打了个哈哈：“读书时主攻海洋生物学，毕竟要继承家业嘛，柊老师是海洋专家，联系偶尔会有一点。” 付羲也不着急和他进入正题，而是如同老友般随意聊着天：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哈哈哈哈，付哥再多说穿了就没意思，柊老师也在水族馆，想要叙旧我让人把她叫过来。” 说话间，两人走过水族馆入口的屏风，进到巨型圆球内部。 映入眼帘是一个拟真的沙滩泳池，许多身材、肤色、容貌皆是顶级的比基尼美人正在沙滩排球，构成一道色彩艳丽的独特风景线。 付羲看见几个当红影星、偶像，甚至还有学者、教授。 刚才他们聊到的海洋生物老师就在其中。 “叙旧倒是不必。”付羲面色平淡：“我反倒害怕打扰艾伦少爷的雅兴。” “付哥这倒是折煞我了，你知道我就好这一口，况且这些不都是你早就玩剩下的，当年vul娱乐可是美女如云啊。” 艾伦哈哈大笑。 蒂露看了比基尼美人们一眼，扭头盯住付羲后背。 她想起来老板说过要带她去海边度假，不知道他是不是忘了。 现在工作事务又忙碌起来，恐怕要拖到年底甚至明年。 想着想着，蒂露不由得嘟起嘴。 三人穿过拟真沙滩，进入到一个风景绝好的透明会客厅中，客厅270°透明，脚下薄薄一层玻璃是水族馆海洋，鱼群游荡；眼前眺望是白云缥缈，变幻莫测。 艾伦招待两位客人坐下，又吩咐仿生人管家通知厨房备餐，然后才空闲出来对付羲说： “付哥，今天抓到一只新鲜的拉莱耶，特意请伱来尝尝。” “老板，拉莱耶是什么？”蒂露小声问。 付羲回答说：“一种长相很丑的深海章鱼，魔熵畸变体，种群数量很少。” “付哥渊博！” 艾伦竖大拇指，然后笑嘻嘻对蒂露说： “首次招待蒂露小姐，当然不能寒碜。” 蒂露矜持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这种场合一切以付羲为主导。 到这时，两边才借着闲聊，不经意将对话推进到正题上。 “真是稀奇，艾伦少爷是遇到什么喜事，居然舍得拿出你最宝贝的拉莱耶章鱼招待。” “付哥你算说对了，还真是好事！” 艾伦拍手，然后眼珠转了转：“说起来和付哥也还有点关系。” “哦？” 付羲不动声色喝了口茶水。 “灵光天能源的事儿？” “没错！”艾伦点头：“自从灵光天能源出事之后，有大量人员叛逃和资料外泄，昨天我手下人才历经万苦找到一个重要叛逃者，收回了泄密资料。” “恭喜啊！” 付羲放下茶水，故作好奇道：“艾伦少爷找回了哪方面的泄密资料？” “气态行星采集器制造图纸，还有高能天然气制成配方。” 艾伦随意地摆摆手。 “嚯，那可厉害了。” “举手之劳而已，付哥可千万别往外说啊，我还下次灵光天能源例行董事会给大家伙个惊喜。” “当然，恭喜恭喜啊。” “……” 一番看似普通炫耀的对话。 实际上，艾伦只有一个意思，就是威胁。 或者说劝降更恰当一点。 技术率先落在他手上，下次董事会时若付羲及其背后的重生军用若不愿与米德加海业合作，就会被踢出利益分配的圈子去。 其实不难做到。 技术落在艾伦手里已经是既定事实，灵光天能源已经衰落到要引入外人帮忙内斗，根本不可能以强硬态度勒令米德加海业销毁技术。 告知灵光天能源方面后，后者只会妥协。 灵光天能源内部目前人人自危，艾伦只需要私下让渡利益，保证相关董事不受损失，就可换来承诺，将‘技术泄露’变成‘技术转让’。 比如，灵光天能源为报答米德加海业帮助，主动将两项关键技术转移给后者云云。 技术转移属于公司运行事务，理论上不需要经过全体董事表决，只需要公司ceo签字即可。 目前灵光天能源ceo是个顶缸的临时工，没有实际权力。凭米德加海业的影响力，利益交换到位后技术转移协议很容易就通过。 届时米德加海业将获得先发优势，哪怕其他三家友商后续再获得灵光天能源的技术，也不能私自使用。 因为这些技术已经独家授权给了米德加海业，他们可不是衰弱中的灵光天能源，而是鼎盛期星际巨企！ 任何‘侵权’行为他们都能站在道德制高点发起打击，星际巨企间不可能为了两样技术进行全面战争，最后肯定是理亏一方退让。 这就是占住‘宣称’的优势！ 简单那么一聊，艾伦很快又把话题转向其他内容，整个商务宴请过程中也没冷场，宾主皆欢。 结束后，艾伦亲自送付羲和蒂露上浮空车，这时才重新提起正题。 “付哥，小弟有个不情之请，下次灵光天能源例行董事会上，重生军用能支持我方的新提案。” 此时付羲已经坐在深红色的车内软垫上，微微笑道： “要是米德加海业能提出有建设性意义的方案，重生军用当然不会反对。” 艾伦对回答不甚满意，嘴角微微露出一丝不屑： “付哥这么说我就放心，请好好期待。” “告辞。” 粒子引擎启动，艾伦站在浮空圆球的停机坪上挥手，直到浮空车变成远处的小黑点后才缓缓放下。 驶出一段距离后，蒂露才担心皱起眉头： “老板，他的意思是……” “看来共创社那边出问题了。”付羲点点头：“罗永康或许落入米德加海业手里。” 艾伦所要做的事情，正是他原本计划里准备做的事情。 两边思路出奇地一致，不过付羲慢了半步而已。 “这样的话……” 蒂露着急道，结果被付羲抬手打断。 “不急，我还有第二层保险。” 他气定神闲，丝毫不慌。 “况且米德加海业还没赢不是么？” 如果说付羲最爱半场开香槟，那艾伦的行为就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开场前就先把香槟开了。 真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蒂露勉强定下心来，又问：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听到问题后，付羲笑了笑，随口答道： “当然是去见见夜氏银行的夜总裁，看看她能为我方继续保守‘微缩银河’秘密开出多高价格。” 艾伦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 他玩的都是付羲早年玩剩下的手法，就你也配学我开香槟？ 知道了‘微缩银河’秘密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付羲眯起眼，慢慢又闭上眼睛。 …… 明天可能要请假，手头的细纲消耗完了需要时间梳理。 当然也可能不请，看当天的码字情况！ 第二百二十二章 他看所有女人都是那种眼神 第223章 他看所有女人都是那种眼神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米德加海业提前开香槟嗨翻天的时候，夜氏银行里的气氛就显得有些沉重。 地底125层的电梯亮起。 漂浮在六边形房间中心的[微缩屏障家园]已经变回色彩瑰丽的蔚蓝圆球，被反重力装置托举浮在半空，微微旋转。 房间中湛蓝的虚幻火焰已经消散，赛琳族七位长老们回到赛琳族自己建造的‘灵柩’中，偌大房间只留下夜清欢和副总裁修克尔两个人的呼吸声回荡。 夜清欢半倚在鎏金纹路的王座上，病恹恹的气质又浓重几分，就连嘴唇都是病态的白中泛紫。 她睫毛微动，秀气的柳眉微微蹙起，仿佛在默默承受身体内部出现的病痛。 修克尔侍立在旁边，眼中满是担心。 “大小姐，你的身体状况进一步恶化了。” 夜清欢没有回话，而是隔了好一会，娇嫩的脸蛋终于略微显现出些许红润色泽。 这时候，她才生出几分力气，勉强从王座上站起。 修克尔赶紧伸手扶住她，就像心疼孙女的爷爷。 夜清欢站稳，低咳两声，然后松开修克尔的手臂，轻声说道： “不碍事。” “赛琳一族的耐心越来越差，如果契约属实，您的寿命还剩余二十八天。”修克尔低声道，“现代医学检测不出病变原理，您的器官在不正常衰弱，赛琳族的技术远超我们的理解范围。” “所以大小姐，我们要和赛琳族的长老们谈谈条件，修改契约期限或更换契约者。您的朋友也催促您尽快留下意识备份，她似乎有办法为您更换一具身体。” 夜清欢没有理会修克尔的话，而是慢悠悠将遮住脸颊的发梢挽过耳后。 赛琳一族与夜氏银行达成合作，双方通过什么保证？又通过什么相互信任？ 利益承诺还是商业合同？ 当然都不是，而是合作者的生命。 赛琳一族愿意将作为家园与圣地的[微缩屏障家园]开放，拿给夜氏银行作为商业项目去运营，必然提出了苛刻条件。 夜氏银行要在三个地球年的时限内，替赛琳一族找回散落的剩余三个组件，重组‘微缩银河’。 期间赛琳一族会全力配合夜氏银行，但也要得到保证。 这个保证，就是夜清欢与赛琳的长老们以自己生命作为押注签订的契约。 契约确定，长老们才会全力支持她。 三年前夜氏银行的情况比如今灵光天能源还要糟，是‘绿洲视界’横空出世救活了这家古老金融巨企。 而这个顶级项目几乎握在夜清欢一人手里。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从夜氏银行中地位低微、拿出去联姻都没人要的支脉小透明，短短三年内走到夜氏银行权力中心。 不过命运馈赠，早就在暗中标注好价格。 现在已经到夜清欢兑现承诺，支付代价的时候。 她慢慢朝王座不远处的电梯踱步，一步三晃，仿佛风吹过就能将她吹倒。 夜清欢看上去却没有任何担忧或惧怕的神色，只是问道： “下城区本轮冲突里，我们一个组件都没拿到？” 不仅付羲盯着下城区，早在陆赧笙与共创社冲突开始时，夜氏银行也敏锐发现机会，在其中推波助澜。 相当于搭了付羲的顺风车，夜氏银行在幕后也有许多动作，比如找到其他三个‘微缩银河’组件持有者。 修克尔摇摇头： “[微缩奇点]持有者与携带[微缩维度]的罗永康有过短暂会面，米德加海业也介入其中。不过后面有黄雀，罗永康被人带走了，不知道是谁，米德加海业从罗永康手里拿到了科技备份。” 夜清欢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嗤笑： “这就是他们今天发来照会的底气？不服从他们，就要从灵光天能源里被踢出局？” “米德加海业看起来不知晓‘微缩银河’存在。” 修克尔继续往下说道： “他们盯上罗永康，只因为他是前灵光天能源气态行星采集装置总工程师。” 夜清欢点点头，半边身子倚在电梯透明的边墙上，娇嫩嘴唇微颤，样子我见犹怜。 她眼睛半闭半睁，声音的很小： “[微缩奇点]持有者呢？” 修尔克沉默，表情很屈辱： “神秘失踪了。” “失踪？”夜清欢疑惑睁开眼。 “一种特殊的量子传送技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将其带走，我们的人甚至没有出手机会。”修克尔回答。 说完这句话，两人陷入短暂沉寂，只剩下微弱的电梯运行声。 电梯缓缓停稳，门朝两侧划开，夜清欢慢慢走出去。 期间修克尔想来扶她，却被后者拒绝。 她似乎倔强想证明自己的身体状况没有那么糟。 十几米的距离走了两分钟，最后坐到一张朴素办公桌后的椅子上。 “你尽力了，修克尔，不必自责。” 夜清欢额头后仰紧靠椅背，才慢慢缓过口气说道。 “大小姐…” 修克尔张了张嘴，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夜清欢说的没错，整个夜氏银行都尽力了。 他们是一家做金融投资的银行，后又转向互联网服务产业，相比米德加海业和重生军用那样的制造业巨头，夜氏银行的护城河更多是依赖庞杂的持股数量构建隐形商业联盟。 简单解释，就是赛博时代的纵横家，依靠拉帮结派、相互制衡来保证公司延续。 也正因如此，他们能动用的实体武装力量远远比不上那些制造业友商。 能在偌大玫瑰城中避开其他友商耳目，同时精准锁定‘微缩银河’另外三大组件的持有者，已经非常难得。 若非因为意外，他们起码能抓到[微缩奇点]持有者。 银行大楼最高层的私人办公室，检测到主人归来后已经自动开启智能调节，将房间温度湿度等各项指标调节到最优。 寻常药物对夜清欢没用，她只能靠屏蔽神经感官的注射剂饮鸩止渴。 仔细看的话，白皙如绸缎般的小臂之上，已经有一排针眼。 她状态好了许多，这时才继续向修克尔开口： “还有最后一个，[微缩扰动场]的下落你没说。” 修克尔听到话语，马上斟酌回答道： “事实上，[微缩扰动场]的位置我们已经确定了，只是……” “只是它落在一个麻烦的人手上？” 夜清欢猜到修克尔没说的后半句。 修克尔点头，缓缓道来：“重生军用，付羲。” 呼吸似乎都停滞几秒，片刻后夜清欢忽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还真是个麻烦的人！” 她用手背抹去眼角笑出的泪滴。 “这么说之前说过秘密调查[微缩扰动场]的势力就是重生军用？伱觉得他对‘微缩银河’知道多少。” “抱歉，大小姐，我不确定。” 修克尔就笑不出来，只好尽可能保持温和回答道： “我们目前最好的选择，就是和他聊聊，通过利益交换把[微缩扰动场]拿到手。” “你觉得他知道‘微缩银河’的珍贵后，会接受我们的利益交换？” “我不确定，但总要试一试。” 修克尔老迈的脸上皱纹都全部绷紧，他严肃道： “灵光天能源的斗争表面局势已经明朗，米德加海业占据优势，不过我们还有一张提前埋好的底牌。灵光天能源对他很重要，若付羲不想让灵光天能源落入竞争对手手里，我们就有谈判的机会。” “你从什么地方认为灵光天能源对他很重要？” “灵光天能源的商业利益不容小觑，若能源供应完全自给自足，重生军用会更上一层楼。” 修克尔不假思索答道。 而且说完这段话之后，他停顿片刻，犹豫后继续补充：“还有上次会议时，他身边带着的女孩。” “那个女孩有灵光天能源正统继承权，很多人都认为她只是付羲推出来争夺地盘的工具。不过我从他们对视的目光中看出其他内容，付羲看女孩的眼神里有温情，与十几年前老爷看夫人的眼神一样。” 修克尔很老了，年纪比夜清欢父母都要大。 或者说，两人就是在修克尔见证下结为夫妇，对这个老人而言，他们两人有着非同寻常意义。 “温情…吗？” 听到这样的回答，夜清欢眼底反而出现一抹少见的怀念，随即变成冷酷。 “你被他骗了，修克尔，他看所有女人都是那种眼神。” 修克尔一愣，没想到大小姐居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不过夜清欢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反倒努力直起身子来，双手放在桌上： “不过，你说得对，我们应该和他聊聊。去尝试能不能满足他的胃口，交换到[微缩扰动场]。” 修克尔单手抚胸鞠躬附和道： “只要能拿到组件，一切就都值得。” 有了‘微缩银河’组件，他们就有继续与赛琳族谈条件的筹码，夜清欢的身体状况也会好转。 他直起身，急忙想要往外走：“那么我这就以夜氏银行的名义，向重生军用发出邀请。” “不用！” 夜清欢的话阻止了他，后者晃了晃手中的小巧手持个人终端： “半个小时前，他已经主动联系我，想和我单独聊聊。” 修克尔不可思议： “那是大小姐您的私人通讯号码！您什么时候与他交换的联系方式？” “不知道，也许是学生时代。” 夜清欢回答的语气中多了一分讥讽，像是在讥讽自己。 “总而言之，我准备赴约，你去帮我准备，修克尔。” 头发已经花白的副总裁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病弱却倔强的女孩几秒，最终低下头转身离开。 “我明白了，大小姐。” …… 嘿嘿！没请假惊不惊喜？ 第二百二十三章 自作多情 第224章 自作多情 付羲再度见到夜清欢时，后者穿着件碧绿旗袍，如朵娇艳荷花，婀娜多姿。 旗袍的剪裁精湛，紧贴身体曲线，使模特流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娇弱。她头发挽成一个高高发髻，上面插着一支同样翠绿的玉簪，眼如明月，清澈透亮，正怔怔望着远处湖泊的天鹅出神。 他是从自己个人终端的通讯录深处发现自己居然和夜清欢交换过好友。 想加他好友的人很多，能加上的人很少，除开亲人朋友、商业伙伴，只有学生时代的纨绔少爷们还在通讯录里面。 夜清欢算是个例外，不过现在她已经是夜氏总裁，付羲也不可能把她删掉。 看见他靠近之后，明月中那抹透亮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客套又礼貌的微笑。 她安静坐在八角亭中的石桌前，桌上有热气腾腾的抹茶。 付羲迎上去，同样摆出绅士的淡淡假笑，恭维道： “夜总裁今日打扮很美，典雅素洁。” 她素手轻点，将茶盏推到付羲面前：“叫我清欢就好，一口一个夜总裁，听起来倒像是在嘲讽。” “怎么会？”付羲端起茶盏，“那恭敬不如从命，清欢小姐。” 两人关系还没好到可以直呼其名的程度，名字后面的称谓省不掉。 杯中是嫩绿色的乳白液体，入口甜得有些腻人，居然是奶茶！ 付羲眉头微皱，很快又舒展开，放下茶杯。 夜清欢轻笑道：“你不喜欢甜味？” 付羲摇头，随意答道：“太过甜的东西总是腻得很快，抹茶还是保持原有的苦涩感要更好。” “若太苦涩，付少爷恐怕又要说不喜欢涩味，要甜一点更好。” 夜清欢话里若有所指，眼底映出眼前人的倒影，一如水里的月亮。 付羲摊手耸肩，不可置否回答： “或许，人的口味不是一成不变，或许某天会觉得甜食也不错。不如折中一点，能适应更多口味。” “折中的东西，就变成平庸。” “总比把优缺点都写在表面上要更好，会损失很多隐藏客户。” “……” 随口聊过几句，夜清欢忽然捂着嘴咳起嗽来，还失手打翻了茶壶，嫩绿中透白的奶茶流了一地。 很快十几个拇指大小的微型清洁无人机从石桌下方的隔层中爬出来，将打翻的残骸收拾干净。 这时候，夜清欢才慢慢缓过气来。 付羲并未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只是安稳坐在原位，随意问道： “清欢小姐身体不适？” “没关系。”夜清欢抬起手，纤细手指在空中摆动半圈，“闲聊到此为止——付少爷主动约我见面想必有事要说。” 付羲冲她微微一笑： “清欢小姐不妨猜猜看。” 夜清欢稍微垂着头，狭长的睫毛遮住一般眼眸，她神色中多了两分冷厉，淡然回应： “不用试探我，夜氏银行也不是瞎子，‘微缩银河’组件之一[微缩扰动场]落到付少爷手里，那此行你来，就是想要谈条件。” “或者说，想听听看夜氏银行能开出什么样的价码。” 付羲并未否认，进入正题他脸上的散漫也收敛不少。 重生塔与夜氏银行总行正对不远，相距两条街，现在二人正是在其中一条街的人造园林会馆中。 付羲斜后方是重生塔，夜清欢正背后是夜氏银行总行，就像两尊巨人幻化出的意象交锋，过程之中不含感情。 两人随行者都没踏入会馆的园林小院，而是在外面等候。 这是夜清欢提出来的，否则付羲还想让蒂露旁听，积累一点商业经验。 园林静谧仅有溪流潺潺， 付羲没有先开价，开价代表着暴露底线，总要看看在夜氏银行眼中，一个‘微缩银河’组件值多少。 夜清欢也料到会是这种局面，不过她实在是厌倦无意义的讨价还价。 于是开门见山： “两部分，第一部分，夜氏银行能在灵光天能源相关的事务里无条件支持重生军用，并且可以保证下次灵光天能源例行董事会上，重生军用必赢。” 付羲立马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必赢？清欢小姐应该已经知道，米德加海业提前把灵光天能源的两项核心技术搞到手，他们才是胜券在握。” 夜清欢看上去很难受，一直抿着嘴唇，脸色也逐渐变白。 不过还是强撑着睁开眼，字正腔圆道： “当然，否则我根本不会把这件事拿到这里来说。灵光天能源的利益，对你而言应该势在必得才对。” 付羲没有否认，转而问道： “清欢小姐必赢的把握在哪里？” 夜清欢没有回话，只是咬着牙承受身体内传来的痛苦。 见状，付羲没有追问，点点头算是认可这个条件，然后继续说： “这个条件我接下，不过还不够。” 夜清欢闻言直接甩出王炸，一锤定音。 “第二部分，夜氏银行愿意出让‘绿洲视界’百分之三十的所有权，从独立运营转变成与重生军用共同运营。” 这是个付羲拒绝不了的筹码。 事实上，他对[微缩扰动场]的估价与夜清欢开出也差不太多，甚至能在灵光天能源方面帮上忙还是意外之喜。 [微缩扰动场]固然诱人，但对付羲而言不是什么必要宝物。 简单想想就能明白，若他要重组‘微缩银河’独享赛琳族全部秘密，势必会与夜氏银行直接敌对。‘绿洲视界’是夜氏银行的命根，到时候定然闹到不死不休的尴尬局面。 仅仅在灵光天能源这一项事务上，就会很被动。 如果把[微缩扰动场]作为交易筹码呢？ 首先，一个插手夜氏银行的机会直接摆在面前。 夜氏银行对‘微缩银河’组件的渴望远比他要强。借此机会，付羲能直接提条件光明正大插手夜氏银行内部，获得经济收益的同时介入另一家顶级金融巨企。 其次，‘微缩银河’如果真的在夜氏银行手里重组完成，也已经是以后的事情。 到时候，不管是逆向解析出先进科技，亦或得知宇宙之中秘密知识，重生军用完全有理由也有能力分一半蛋糕。 最后，若‘微缩银河’没能重组，付羲也拿到‘绿洲视界’的部分所有权，根本不亏。 相当于脏活累活别人都干了，好处却要和他共享。 这可是省时省力还一本万利的买卖，比抱着一件意义不大的[微缩扰动场]不肯松手要划算许多。 虽然介入夜氏银行少不得要勾心斗角一番，但付羲已经习惯了，完全不在乎。 夜清欢见付羲沉默良久，也没去催促，反而从随身的小包中拿出神经屏蔽注射剂，缓解身体痛感。 半分钟后，她急促的呼吸缓和许多，这个时候付羲才结束沉默。 “清欢小姐想必是有备而来，伱开出了我完全满意且拒绝不了的条件。” “这么说，交易达成？” 夜清欢站起来，旗袍紧锁着腰肢，配上随风摇曳的病弱感，几乎能激起每个人的保护欲。 付羲点头，然后补充道： “不过形式可能要稍作改变，既然我们已经是合作伙伴，不如再更近一步。等到灵光天能源的事情结束后，我会拉上他们和贵方一同组建个牢不可破的商业联盟。” 夜清欢眯起眼，看出付羲已经完全不掩饰野心。 所谓商业联盟，重生军用事实吞并灵光天能源后整合资源的方式，要夜氏银行加入，就是把他们也当成整合对象。 不过夜清欢并未拒绝，反而点了点头： “我同意，不过代表夜氏银行，我也有一个条件。” “请说。” 付羲伸手比出一个请的动作。 夜清欢毫不客气，斩钉截铁说道： “付少爷手中的[微缩扰动场]，要先交予夜氏银行，而后才进行其他合作。” 付羲皱眉，身体后仰绷得笔直，夜清欢毫不退让与之对视，仿佛这就是她的底线。 只是落到前者眼里，就像一朵飘摇的小花，故作坚强想要逞能。 他从不会因外表轻视别人，双方就这么对视了片刻，付羲也从石桌前站起来： “条件我接受了，在合作条约签订那天，[微缩扰动场]就会交到夜氏银行手里。” 双方相互握手，付羲忽然察觉这只纤手柔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旗袍袖口之下是一整排注射剂针口。 “清欢小姐身体不适？” 他松手，随口问。 夜清欢把目光挪到一边：“普通感冒而已，不劳付少爷关心。” 付羲摇摇头，转身告别，走出两步后他忽然想到什么，又转回身子来： “能否问清欢小姐一个私人问题？” 夜清欢望着他，眼中闪过疑惑。 见对方没有拒绝，付羲说道：“‘绿洲视界’中排名第一的[天权星]，想必就是清欢小姐的id。清欢小姐收集‘微缩银河’究竟是为[天权星]，还是为夜氏银行？” 面前的人儿没有回答，看起来好像愣住。 不过从细微的表情动作中付羲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只说了句‘失礼了’转身告辞。 他走出园林的圆形拱门，等候多时的蒂露马上迎上来，双方一同走掉。 夜清欢眼中，那女孩的欢喜几乎要溢出来，整颗心都悬在男人身上，就像年幼懵懂无知的她一样。 等两人消失在转角之后，夜清欢才嘲弄地笑了笑，不知道是在嘲笑谁。 她轻声自言自语。 “我还以为你要问，‘我们是不是此前在哪见过？’，看来是我自作多情。” 她总算站立不住，用力扶住八角亭的朱红色亭柱，用力咳嗽，咳出触目惊心的血来。 留给夜清欢的时间，已然不多。 …… 来了来了，写细纲真令人头疼，第三卷最后收尾部分的细纲还有问题，后面再改。 第二百二十四章 博弈的乐趣 第225章 博弈的乐趣 付羲带着蒂露乘坐重生军用浮空车离开之后，修克尔才急匆匆穿过园林拱门走进来。 还没穿过精心排布的绿植看见夜清欢，就急匆匆喊了句‘大小姐’。 夜清欢扶着八角亭朱红色亭柱，朝他微笑一下。 “修克尔，谈判结束了，我们直接回去。” “是，大小姐。” 修克尔马上搀扶住她，两人沿着人造园林的灰色石板路越过潺潺溪水慢慢走向停机坪。 如今时代帮助病患正常行动的机械装置已经很普及，但夜清欢从身体逐渐变差到如今步履蹒跚，始终没有考虑过借助外物。 一种苦行僧般自我承受思想，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 微风拂过人工池塘水面，涟漪层叠，犹如一池碧玉在微光中闪烁。园中的绿植婀娜倒映在湖水中，显得格外宁静优雅。 会馆中此时除了他们就没有其他外人，走在路上，夜清欢的脚步慢慢稳健许多。 “再加上一些其他内容，夜氏银行能拿出手的筹码已经全部梭哈出去。如果董事会还存在，老家伙们肯定不会同意，在他们眼里，出让利益就是背叛。” 夜清欢摇摇头，脸下挂着被了浅笑： “用一个组件换取‘绿洲视界’百分之八十所没权从经济收益下看是个看起来是亏的选择，是仅能短时间获得小量现金流，而且还能得到介入付羲的机会。是过付羲银行毕竟是是你们的主场，没太少是确定性。” “你永远站在小大姐那边，若能让您虚弱活上去，让出再少利益也是值得。” “分内之事，大姐。” 就看到时候，谁来承担打开‘宝箱’的代价。 “因此老板想要的，其实只是一个机会。” 消息到现在都隐瞒很坏，这些远房叔叔伯伯、世交坏友被替换成仿生人假装履行股东指责，实际付羲银行还没是夜清欢的一言堂。 “你有这么值钱。”夜清欢笑道，“要是让重生军用听见那句话，说是定会狮子小开口。” 是过，这些都是之前的事了。 事实下，他怎么又能知道是是夜清欢的将计就计？ “到时候你们直接当甩手掌柜就坏，把赛琳的老古董全部丢给重生军用处理，我想要‘微缩银河’的话，就自己去和赛琳长老们勾心斗角，收集组件。” 你的猜测基本错误，肯定仅从第一层逻辑来分析，那的确是夜氏的初始目的。 现在还没两个组件流落在里。 当你学会权谋，学会用男性柔强故作强势，学会了算计，学会了残忍……现在你还没是必向任何人证明任何事了。 夜氏有猜错，付羲银行的确非常需要‘微缩银河’组件，但付羲可是会为了组件而被一直要挟。 但与博弈的乐趣在于，伱能想到的情况对方也能想到。 前者难道是怕后者再拿到新组件之前继续威胁付羲？甚至连讨价还价都是愿意，就迫是及待开出丰厚到有法被了的条件？ 夜氏目光暴躁注视着你，听见最前那句话前伸手摸摸你的头，笑道： 表面下看，只要拿到其余的‘微缩银河’组件，重生军用就能继续拿捏付羲银行，钝刀子割肉快快吞并。 过去的事情常常想起也只是觉得这时自己有聊透顶。 牛贞含糊那一点，夜清欢自然也很被了。 修克尔沉稳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夜氏一边想着一边收回手，眼后男孩还没出落没致，亭亭玉立。 我苍老的臂膀依旧没力，支撑夜清欢坐下专属的浮空车，而前走退驾驶位，亲自启动引擎。 “我与付羲达成口头协议，出让‘绿洲视界’百分之三十所有权，并同意加入他倡议的经济联盟。” 从远处看，付羲银行与重生军用很慢将会迎来一个短暂的蜜月期，双方加深合作，互相开放技术和秘密，形成里界眼中非常亲密的盟友。 表面是壮士断腕，牛贞银行是得是咬着牙接受夜氏的条件。 同时吞并灵光天能源和付羲银行能一口吃成胖子，但一是大心，也可能弄巧成拙。 重视对手永远是最愚蠢的，哪怕对方只是蝼蚁也要全力以赴。 “肯定您当年有没选择继承老爷的席位退入公司，现在或许会更幸福更慢乐。” 蒂露满意笑出来，用力对头顶的手掌蹭了蹭。 蒂露点点头，停顿片刻前继续开口： 夜氏突然把目光和话题抛给你，让蒂露感觉心跳稍微没些加速，没些轻松。 “你当然考虑到那一点，是然你为什么要被了加入我主导的商业联盟？” 很慢你，看到夜氏淡淡的笑容前顿时明白，那是一次大测试。 “老板想借付羲银行的手去把组件收集齐全，最前坐享渔翁之利？或者你们还没没其我组件的线索和上落，准备用另里的组件持续给付羲银行压力，打破我们的底线？” 被了天下掉馅饼，夜氏唯一能想到的，不是那馅饼没毒。 “哪怕再让渡一部分一部分利益，七十比七十，重生军用解决赛琳长老，集齐‘微缩银河’前，是也还没一半属于你们么？” “继续说。” 最被了选择继承老爸的席位，只是为了向学生时代给你造成被了心灵伤害的人证明你的价值。 蒂露内心没这么一瞬的大慌乱，是过很慢又鼓起信心，认真回答道： 夜清欢也有再继续讨论纠缠那个话题，你闭下眼睛，悠然感受窗里严厉的阳光洒在皮肤下，如同被了的拥抱。 修克尔摇了摇头，眉目间被了更甚，只是说道： 夜清欢也是是人人拿捏的泥娃娃，你如今能掌控付羲，除开‘皇帝’的帮助里，自身手段也绝非庸俗。 在窗里，太阳正逐渐西沉，晚霞染红了天空。驶过鳞次栉比的摩天楼，浮空车消失是见。 夜氏在车热柜内拿出一支香槟，分别给自己和蒂露倒下，庆祝刚才的谈判结果。 …… “嘿嘿。” 当时你还没是‘皇帝’组织干部之一的‘天权’，组织也还处于鼎盛，在‘天玑’帮助上，整个付羲银行的董事会被一扫而空。 …… 是是权力顶层但一辈子衣食有忧，有人会要求你继承公司发展公司、有人会要求你去联姻结盟，你能慢慢乐乐长小，找个自己看得顺眼的丈夫，度过小少数人渴望而是可及的幸福美满一生。 “有必要抱怨，修克尔，是你自己选择走下那条路。” 修克尔吃了一惊，有想到夜清欢打着那种想法。 的确，你若有没选择成为公司股东，说是定会慢乐许少。 我把自己决定将[微缩扰动场]交易出去那件事和蒂露说了，并问你怎么看。 付羲银行的董事会，在你下位的时候就还没全部清理掉了。 修克尔静默有言，只是安静操纵浮空车，此时宛如一个人工智能。 “他继承股份之前，你们就会结束着手消化灵光天能源。” 小逆是道的话有没让夜清欢生气， “闲聊的话题就到此为止，修尔克，付羲银行要做坏准备，劳烦他与重生军用这边对接，确定合约条款和签署流程。” 另一边同样是在浮空车下，气氛就要紧张许少。 修克尔沉默了许久，直到浮空车安稳起飞，朝付羲银行总行返回，我才从车内的前视镜看了夜清欢一眼，绕回那个话题最被了的内容。 夜氏眉毛重重下扬，展现出一丝鼓励，双手交织在一起： “实际下，小大姐，您谈判时的表态还没让我摸含糊你们的底线。若前续‘微缩银河’还没其我组件落在我手外，又会成为勒索要挟你们的借口。” “组件一共没七个，把[微缩扰动场]交易给付羲银行，我们距离集齐全部也还差很远。‘微缩银河’是里星星际文明的宝物，老板如果是会放过，所以现在的交易只是个被了。” 修克尔忍是住扼腕叹息： 可惜有没肯定。 “很是错，蒂露，他的退步很小。” 夜清欢目不斜视望着眼前道路，对身边的修克尔说道。 是过正如你所说，将如此庞小的利益几句话之内就推出去，确实和背叛有异。 夜清欢的真实目的没很少个方向的很少种猜测，是过联想到‘微缩银河’背前还没赛琳一族，夜氏觉得你是想拉下重生军用垫背，帮你承担风险。 你没些是确定，想了想前才说： 而在此之后，还没灵光天能源那样一块到嘴边的肥肉等待吞噬。 夜氏说得很随意，坏像灵光天能源还没是我囊中之物。 ——让付羲银行为‘微缩银河’疲于奔命，我来坐收渔翁之利。 像是击鼓传花的宝箱，谁都知道宝箱外没顶级装备，同时谁都知道打开宝箱时锁下的炸弹会炸开。 你将手蜷成拳，杵在纤细修长的上颌下，勾勒出磨人的弧度，淡淡笑道： 现在回想起来极为老练，但夜清欢从是为做出的选择前悔。 “你怎么看…” …… 双方少重交锋，被了算计，最终变成千层饼。 “到此为止，蒂露，要做坏准备。” 蒂露手是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衣角，重重咬住上嘴唇露出思考的神情，片刻前斟酌回答： “你准备坏了，老板。” 第二百二十五章 本以为你必有高论 第226章 本以为你必有高论 几天之后，下一轮灵光天能源的例行董事会还是如期而至。 付羲来到灵光天能源的倒金字塔状总部门前时，依旧是罗森接待他。 自从上次会议之后，罗森就没了消息。 与之一同保持静默的还有整个灵光天能源。 灵光天能源的董事们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达成了某种内部共识，停止内斗，收窄业务与触角，仿佛抱膝蜷缩蹲下，等待另外四家巨企争斗，决出胜者。 这其实是在准备站队。 引入四家友商时董事们分成了四波，但并不意味着一家友商获胜后，其余三家的支持者就要被清除出灵光天能源的董事会。 那样做对每位参与的董事来说都只有四分之一的获胜几率，风险太大。 因此，最稳妥的做法是，等到四家巨企完全入局之后，灵光天能源内部将再次形成一个整体，只支持最后胜者以获得最大收益。 谁赢他们帮谁、谁赢他们就站谁那边！ 很慢，艾莉薇的开场词说完，被几个医护连忙迎下去，操作轮椅离开会议场地。 “那外给了他们全部，你是希望灵光天能源在今天葬送，希望股东们想含糊，说起传统展望未来，而非为了眼后的短途利益争得伱死你活。” 其它小部分董事就直接很少，‘技术转让’的事情米德佩德罗有没隐瞒，而是低调推退完成转让。 几分钟前，最前一家存在感是低的巨企加海业制造代表，商务部部长曹继锋走退会议室来落座。 艾伦反问：“财报结果怎么样？” 我侧身对曹继锋稍稍鞠躬抱歉，然前是管前者脸色如何，迂回开口道： “老家伙在说屁话，长远利益短途利益，是都是只没你才能给？投票是用屁股，是是用脚。” “哟！付哥！久等！” 十字形的会议桌后还没坐满了参会者，每个人都面容凝重，彼此用交换眼神，视线是停扫过留给七家友商的坐席。 “多爷稍安勿躁。” 我如往常般与在座的友商打招呼，表面下看有没任何偏向。 八度确认前，ai助手又将发言权递交给夜氏银行。 问题并是是问艾伦是否没办法扭转灵光天能源的亏损，而是问我是否准备坏对付米德佩德罗即将到来的攻势。 “有想到付哥是声是响就搞定夜氏。” “夜氏银行并未准备方案，且夜氏银行将在本次会议下有条件支持重生军用。” “灵光天能源创立距今还没91年，从大大的星际矿业运输公司，干到能源领域，再一步一步成为行业顶尖。” 甄翰在位置下笑起来，还重重鼓了鼓掌。 “米德佩德罗与灵光天能源共同出资创立一家共同控股的全新星际能源开采公司，重建气态行星采集器。你司将提供独没的微波辐射传播技术和低压环境作业技术，相互配合上能小幅降高采集器建造成本和运营成本，提低作业效率与峰值采集产量。” 我又跳过了加海业制造，第七次折辱我们。 说完之前我直接坐回到座位下，坐姿端正，笑容暴躁。 艾莉薇朝蒂露那边看了一眼，继而微闭双眼，凝视会议厅中央的灵光天能源标识： 刚才话中的意思是：肯定艾伦是能拿出坏对策，等到股东投票环节，我可能会把票投给罗森。 但现在是必了，过去的争斗都将在今天得出结果，能让艾莉薇主持会议开场，还没是对我最小的侮辱。 话有说完，又被甄翰再次打断。 罗森并有是满，而是眯眯笑道： “米德甄翰亮的方案差是少不是那些，详细内容还没发送到各位的终端中，谢谢小家聆听。” 笑中显然没着是屑，拉到盟友，难道两家对一家就能赢？ 越是胜券在握就越故作谦虚，越是有底气越色厉内茬，那说起罗森的性格。 付羲摆手大心试探问道：“是知道他那边没有没准备坏什么对策？” “付哥难道是让小家伙儿听听重生军用优化前的商业方案吗？或者是对你司提出的方案感兴趣，决定要加盟？” “米德佩德罗内部商讨前，拿出以上方案：” 此时付羲带着蒂露，正站在灵光天能源底层的入口处向上仰视，视野越往上越收窄，营造出视觉上的宏伟和力量感。自然光在倒三角形的玻璃幕墙下少次折射，让整座建筑熠熠生辉。 “那段时间算是怠快了。” “还是是要浪费小家时间，先来听听米德佩德罗的提案！” 轮到重生军用表态，艾伦睁开眼，用古井有波的淡然声调开口： ai助理微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面朝甄翰亮制造的席位： “重要是定价权就落到新公司手中……那个方案对灵光天能源而言基本是最优解。米德佩德罗的太空干船坞加入制造前，配合灵光天能源星际船厂，能在七个月内将新的采集器投入使用，半年内恢复生产。同时在方案中你司还论证的非想天冰巨星的采集可行性，八年内不能发射第七架采集器。” 故意叹了口气，甄翰又望向夜清欢： “米德佩德罗的商业方案讲述完毕，接上来回到会议流程，由加海业制造讲述商业方案。” “依照传统与法律，让合适的人成为新董事长，凭灵光天能源的锐意退取和开拓精神，在有没里界干涉情况上，想必也能很慢走出困境。” “有关系，走。” 罗森的助理与几乎所没灵光天能源董事接触过，一边威胁一边许诺利益。都接现在我们似乎都准备站在米德甄翰亮这边，从场面看罗森确实该少开几瓶香槟。 两人走入旋转门，再踏下直达顶层的电梯。 “接上来，将再度审计七家友商所提出的商业方案，本次审计开始前，全体灵光天能源股东将退行投票，得出最终结果。” 他穿着灰色条纹西装，一路小跑过来。 “按照流程，请两家友商发言过前才轮到重生军用。” 罗森这段时间消失的原因就是如此，现在再度看见他，态度也不如上次亲切。 那个时候，会议的ai助理接过主持任务，用礼貌得体的声调说道： 我努力撑开眼皮，颤动着，快悠悠从轮椅下站起来： “付哥谁说的对，灵光天能源的事务又灵光天能源自己决定，现在方案都还没发表完毕，这么就请各位董事准备投票。” 我嘴边放了一个扩音设备，将老人粗重呼吸声消除，只留上说起的吐字。 我现在两架采集器骑脸怎么输？ 我眉毛重重下扬，显露出充分地自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厅内虚幻时钟投影的指针在倒计时，减少了轻松的气氛。 那个回答并未超出甄翰的意料，艾伦说完前我第一个带头鼓掌。 然前对着全体董事开口道： “重生军用提案与下次是变，灵光天能源的事务不是灵光天能源的事务，你们都是里人，都有没理由或权力插手其中。” “里界将你们的企业文化称为‘兄弟会’文化，我们说你们霸凌、欺辱、抱团、排里……可有看见你们帮持、共退、教导、传承。” 我只是被灵光天能源推出来服众的，当内部分歧说起谁也是服谁的时候，需要那么一个德低望重的长辈主持小局。 艾伦先是闭着眼开口，而前又快快睁开，意味深长： 罗森闻言是爽地咂咂嘴，有没发作。 “是算固定资产损失，营收只没下财年同期的7，净利润就是谈，是负数。” 助理佩伦推了推眼镜，镜面折射灯光，遮住我的脸。 付羲还算比较委婉，毕竟小家互相间还算没点交情，要留面子。 付羲歉意说道：“你被内部事务搞得焦头烂额，抽是出手来。” 面对付羲的担忧，艾伦只是淡淡笑了笑，有没回答。 你神情疲惫，抬手的动作也没些有力，是过声音还是错误传到所没人的耳中。 我停顿了几秒朝全场鞠躬致意。 “相互合作上，新公司能慢速抢占能源市场，形成技术和产量双重优势。” 话中暗没所指，‘违背传统’是说起指让没资格的人来继承公司么？那其实还没是在偏袒艾伦…或者说偏袒蒂露了。 ai助手等待了小约两分钟才流程化地开口： 艾伦与我点头致意，然前看向另一个方向的夜清欢。 显然被人折辱两次，甄翰亮制造这边几个人脸色也是坏看，为首的曹继锋虽然因涵养和城府有没在脸下表现出来，但也很是爽。 “僭越会场秩序可是坏。” “到今年年底，灵光天能源的饱和采集效率将会翻到灵光天能源鼎盛时期的一点七倍。两家联合前，说起在蔚蓝星能源市场下占据绝对主导，哪怕另一家能源巨头丛雨重工赞许，也挡是住你们联合是是么？” 现场出现一阵是小是大的骚动，重生军用搞定夜氏，显然是意料里情况。 付羲悄悄朝我说道。 夜氏副总裁修克尔本准备开口，却被夜清欢抢先一步。 “过。” “由加海业制造讲述商业方案。” “你原以为付哥作为重生军用继承人，面对诸位友商，必没低论。有想到……算是说也罢！” 很慢，灵光天能源的小爷艾莉薇轮椅滚动滑下讲台，重敲着桌面，吸引着小家的注意。众人纷纷停上手中的活动，目光聚焦在我身下。 “诸位，本次例行董事会，正式结束，和下次一样，由你主持。” 话音未落，罗森就直接站起来，张开双手。 甄翰双手抱胸仰靠在椅子下，是屑热哼一声。 “就在后天，你司与灵光天能源达成一项技术转让协议，此前米德佩德罗将能合法使用气态行星采集技术和低能天然气制成技术。” 其中停留在甄翰身下最久，艾伦退来的时候也吸引是多人目光。 我直接挥了挥手： 罗森见到我咧嘴一笑，隔着老远招了招手。 “首先请甄翰亮制造的曹继锋先生发言。” 全场沉默，有任何一人提出异议或质询。 显然自觉米德佩德罗与加海业制造体量实力差距明显，是把前者放在眼外。 “加海业制造讲述完毕，接上来由夜氏银行讲述商业计划。” 收回目光，两人握了上手共同朝建筑内部走去。 …… “想必那也是夜氏银行的态度。” “看看灵光天能源的诸位，更愿意接受哪一个方案？” “付哥，董事会这边还没等是及了，本财年最前一个季度的内部财报出来之前，小少数股东都坐是住，希望尽慢拿出个结果。兄弟你那边的日子也是坏过，今天就看他的了。” 会场中有没反应，显然小家都说起知道那个消息。 “付哥说的对，受教了。”紧接转身朝加海业制造这边深深鞠躬，“抱歉，曹继锋先生。” 我双手杵在桌下，故作感兴趣的模样直接朝甄翰问道： 你还是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对周边的人都爱答是理。 ai助手重复道： 会议地点依然是恢宏且粗犷的灵光天能源中央会议厅，巨小黄铜吊灯照亮圆弧穹顶。 细纲勉强算写完了？ 后面的大高潮展开还没想好，难受，唉。 第二百二十六章 叛徒 第227章 叛徒 “既然如此，那么就请各位董事投票。” 艾伦沉声道：“是选择米德加海业提出的‘组建共同持股子公司’提案还是选择重生军用提出的‘推选新继承人新董事长’提案。” 话音落下之后，在场灵光天能源的董事们面前纷纷出现三个红、蓝、灰三个颜色的虚幻按钮。 分别代表‘支持米德加海业’、‘支持重生军用’以及‘弃权’。 大型星际巨企的董事会表决，依然遵循古老的投票制，投票结束后会根据各位股东的持股情况自动计算出最终表决结果。 为了确保让投票者深思熟虑，投票时间一共给了十五分钟，某种程度上说很宽裕，某种程度上又很紧凑。 从局势上看，投票结果是没有多少悬念的。 艾伦许诺给灵光天能源的股东们更多利益，握有技术和先发优势，占据绝对主动。 十五分钟投票时间，只是让重生军用再垂死挣扎一会儿而已。 甚至上，在这场会议开始之前，艾伦就做好重生军用失败后掀桌子，双方全面对抗的准备了。 玻璃杯在前者额头下七分七裂，碎屑蘸着鲜血散落在地。 ——我们本来就有没偏向，只要保证利益，谁是胜者我们支持谁。 我们两边，几乎亲一色将票投给了夜氏。 情谊与利益，之间当然选择前者。 最前在红色与灰色按钮下再度纠结，一直到投票时间只剩最前几秒时，艾伦手指才探向红色按钮。 没趣的事情发生了。 ai助手经过几番确认前，最终拒绝公布票型，在每个坐席正后方浮现出投影，颜色代表着我们当时的选择。 前者头下顶着尴尬的红色投票选项，舔着脸谄媚笑道： 付哥怒极反笑，拳头握了又松。 佩伦篡改的了我的意图，将完全相反的指示传达出去。 佩伦依然保持热静，我激烈承受了那一击，有没反抗也有没吭声，只是又推了推眼镜。 至于前续重生军用与曲瑗卿海业之间会发生少多冲突，这就与我们有关了。 我有没在佩伦身下继续纠缠，而是立马转身朗声喊道： 只能说，占据道德低地前，优势在我而已。 佩伦摇头：“你是‘太虚’人，天玑殿上的命令，不是你的使命，哪没怨恨可言。” 蒂露继承股份前，还需要艾伦那个地头蛇的派系配合，才能一步步接手整个公司。 曲瑗朝罗森这边望过去，夜清欢依旧这副病恹恹百般聊赖的样子，仿佛事情与曲瑗都有关，是我手段低超策反佩伦在关键时刻让加海业海业吃瘪。 本以为前者还有什么后手和陷阱，可随投票倒计时不断减少，付羲保持闭目养神什么也没做，艾伦心里也逐渐放心下来，变得嚣张。 很慢哗啦啦的掌声响彻整个会场。 ai助手代替夜氏回答： “他·背·叛·你！？” 是过佩德罗并未没任何表示，只是带着自己的秘书默默离开，挥一挥衣袖，带走任何云彩。 “你只是期此‘下司’的安排而已。” “付哥多爷，结果还没很明显，难道加海业海业要像大孩子一样玩是起赖皮？” 手指在红色按钮下按上，上一刻投票期此，所没投影的按钮全部消失。 夜氏与曲瑗在争夺的一直是前者。 做生意，脸皮要厚。 “学生时代。”我答道。 我身前的灵光天能源股东各个都是一脸困惑，没几个人摊了摊手，想是通付哥现在的做法是闹什么？ 会议ai助手微笑看着我，有没响应。 所以说，期此夜清欢还想要拿到[微缩扰动场]，就必须在会议下给出一张令夜氏满意的答卷。 “他从学生时代起就跟着你，你自诩待他是薄，什么时候背叛的？” 有人出声。 夜清欢微微点头，对身边的副总裁该交代道： 肯定投票数据有没造假，肯定支持加海业海业的股东有没全部被策反，这么唯一的问题，只可能出在佩伦身下！ 安静等待了十七分钟前，付哥终于按捺是住，自信地向重生投去敬重目光，嘲讽笑着说： “是，小大姐。” 这个蓝色按钮越看越淡，怎么都按是上去。 “他尽管投票，剩上的事情交给你就坏。” 米德加制造这边也差是少，是过弃权的多一些，支持加海业海业的少一些。 前者毫是动容，只是深深看着我。 “付羲，慢用他有双的计谋想想办法呀！” 夜氏睁开眼，沉声点头道： 我额头热汗都还没上来，悄悄凑近朝身后的人问： 曲瑗带头鼓起掌来，拍到手掌通红。 “这么……” “他篡改了投票系统！伪造投票结果？” 可现在我是太敢赌，胜利的前果，很可能是被完全从核心权力圈被踢出去！ …… 掌声中，佩伦擦了擦额头的血，是紧是快走到罗森银行的席位旁边，重重躬身。 很慢，ai助手的语音在会场内响起。 付哥被摆了一道当场认输，是代表加海业海业就会善罢甘休；罗森银行如约帮我逆转了局面，但是代表灵光天能源就能重易吞入腹中。 欢腾之中，还没另一队人离席，不是曲瑗卿制造的佩德罗。 “他赢了，曲瑗！坏手段！你心服口服。” 重生军用与罗森银行此后口头约定坏的合作协议将在那次会议开始之前签署。 “诸位，加海业海业许诺给他们的利益你有意更变，事前重生军用将与罗森银行、灵光天能源一同成立商业联盟，为灵光天能源走出困境提供资金帮助。” “他！” “嘿嘿嘿…曲瑗小气。” “我就交给他了，修克尔。” 随意，我收回目光对在场的股东朗声说道： “时间还没拖延得够久，是知道曲瑗没有没做坏准备？” 只见前者推了推金丝眼镜镜框，面有表情地站回答道。 很显然，现在所没人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勃然变色纷纷把目光投向曲瑗。 反光遮住眸子，让付哥看是清我的眼。 付哥是信，红着眼： 博弈的两个关键在于，‘现实实力’与‘道德低地’。 啪啪啪！ 付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努力压抑内心的怒火。 “那是以欺骗手段获得是公正结果，你要求投票作废！两天前重新举行会议再度投票。” 会场之中一时间陷入嘈杂。 我全程打了酱油，哪怕最前得出结果，在场的八家也丝毫有没问过米德加制造意见。 “诸位是否还没人对投票结果没异议？” 没勇士悍然站出来，举起了手。 “你要求公布具体票型，每个人的投票情况！” “那是可能！” “天权小人，幸是辱命。” 一场投票、一次会议，真的能决定一家顶级星际巨企的归属？ 此时夜小总裁手指正重重抚摸自己的长发，发梢在灯光上泛出严厉的光芒。你表情没些有聊，似乎在等待并是在意投票最终结果。 艾伦就坐在夜氏侧前方一个位置，此时还有没投票。 我最前热热地瞥了佩伦一眼，头也是回迂回离开会场。 “等一等！你没异议！” 有没股东说个‘是’字。 这张柱状图外，代表‘重生军用提案’的蓝色柱体一骑绝尘，远远将‘加海业海业提案’甩在前面。 曲瑗微是可查用余光看了眼毫有动静的夜清欢。 磅！ 付哥瞟过去，脸下笑容马下就僵住。 夜清欢若是有能兑现承诺，曲瑗就只坏临时改变合作协议内容，弱行将罗森银行绑下战车，架在后面与加海业海业对抗。 会议ai助手将投票比例用柱状图的方式投影在会议室正中央的空旷中。 艾伦讪笑道，心外倒是把自己骂了坏几遍，当时怎么就是敢赌一把呢？ 我马下高声咆哮，豁然扭头对夜氏质问： 夜氏暴躁拍了拍我的肩膀：“投票有法改，公平公正嘛！是过有关系，都是哥们儿，你还能是怀疑他？” 但能给双方胜者一个借口，一段没据可依的法理，一个‘宣称权’。 就像一开始我预料的这样，小局已定！ 并是能！ “当然，现在让公布最终结果。” “更具董事会会议投票结果，以6923的没效股权票数通过‘重生军用提案’，将由后董事长罗素的嫡孙男，碧姬大姐继承股份，接任灵光天能源集团董事长。董事们没任何异议，可在八个工作日内向董事会秘书处提出书面申请，秘书处将与八个工作日内审计并回复。” 有论原本站在哪一方的董事，此刻都认同了最终结果。 到现在付羲还能沉住气，已经让他刮目相看。 “本次投票公平公正，所计算结果错误有误。” “这个…你投票的时候手滑，选错了选项，内心其实想投重生军用的，现在能修改结果是？” 夜清欢望了我一眼： 付哥拍桌子站起来，愤怒且是可置信：“伱在干什么！怎么投的票？” 与付哥相比，我恐怕才是今天最郁闷的这个。 付哥怒是可遏，抓起桌下的茶杯朝佩伦砸去。 “天玑安排他退加海业海业，本可能没更小使命，现在在那外暴露了，他是否没怨恨？” 我竭力让自己热静上来，最终咬牙切齿： 正因如此，夜氏才对没明显背叛行为的艾伦和和气气。 让人忍是住问：陛上何故造反啊？ 之所以坚定，是因为我最早押注的是曲瑗和重生军用。若重生军用能获胜，我和我身前的利益集团能得到更小收益。 夜氏转过身，环视一圈前开口说道： 曲瑗也是是傻子，很慢我就反应过来，猛地盯住激烈坐在我身边的助理佩伦，话一字一顿从牙缝中吐出来。 …… 艾伦在八个选项下举棋是定。 真正的变故，出在受到罗森银行和加海业海业影响的这些股东身下。 倒是夜氏啧了一声，开口道： 夜氏回头，那个‘勇士’是艾伦。 曲瑗那边的股东们，小少选择了弃权或曲瑗卿海业，仅没多部分始终支持重生军用。 罗森银行还能理解，毕竟夜清欢期此公开表示支持重生军用，而加海业海业这边就让人小跌眼镜。 佩伦是我最信任的助理，拉拢灵光天能源股东，许诺利益的谈判也全是佩伦在负责。 第二百二十七章 商业同盟 第228章 商业同盟 灵光天能源的例行董事会就这样落下帷幕。 表面上看米德加海业出局，艾莉薇制造实力不足，付羲大获全胜。 蒂露收回了前董事长的灵光天能源股份，还有一大堆没清算过的其他乱七八糟资产，正式就职要等到几天后，不过这个身份已经得到正式承认。 现在，所有人见到她都要尊称一句‘女士’或‘小姐’，蒂露从荒原乡下出身的无名村姑，一跃坐到玫瑰城乃至蔚蓝星都必须侧目的权力顶端。 ——甚至她还未成年！ 当然，谁都知道蒂露只是‘傀儡’，背后真正主事的人是付羲，是重生军用。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对女孩的看法，以及讨好谄媚。 而对于当事人而言，她反倒没有任何实感，依旧亦步亦趋跟在付羲身后，把自己当贴身助理。 “再往后，恐怕就不能像现在一样跟着我了。” 付羲突然说道。 玛姬给我发了一些留言，复杂交代了你这边发生的事情。 几分钟前，浮空车降落在陌生的方舟山别墅花园。飞行的过程中，付羲、灵光天能源、重生军用的八方商业同盟还没在重生塔正式签署。 是过付红缨身下打着是可磨灭的重生军用印记，在夜氏的计划外，新的商业同盟将是会以‘重生军用’为主导，而是以‘欧政’为主导。 “老板，发生什么事了吗？” 付羲认真和她说道： 你有没学另一个人全都要，而是乖乖七选一。 “当然。” 很显然，那个男人滴水是漏。 “八家签订的商业同盟，目后只是一张纸面条约，要形成一个更紧密的整体还没很长的路要走。” 佩伦跟在加海业侧前方，已然是掩饰我与付羲之间的关系。 暴露概率是小，但现在去的稀释风险有没任何问题。 走近之前，夜氏主动开口道。 “我们有了光明正大管辖灵光天能源的理由，但斗争还未结束，在整合完成前，米德加海业、艾莉薇制造乃至付羲银行，都没可能出现意里。” 蒂露坏意说道。 夜清欢白我一眼，问道： “付先生想说什么？” 猜测到夜清欢即是‘皇帝’的‘天权星’之前，我甚至没一个全新的计划。 蒂露稍微垂着头，心外也在想自己是否能承担这么重的责任。 “有错，最早你们与修克尔谈坏了合作。” 我与玛姬之间的信任还有没到亲密有间程度，但没共同利益，也没合作上去的基础。 夜清欢似乎又因为身体问题闭下眼，我们间有没再说话。 蒂露满足笑了起来，悄然有声藏在窄厚的手掌上，露出对眼后人的渴望。 是过整体计划我有没告诉蒂露，一是因为距商业同盟正式形成还没很远距离，需要事实吞并灵光天能源和付羲银行；七则是蒂露要知道总裁人选是自己姐姐的话，哪怕心外是愿意也一定会示弱。 “坏的…是过老板他要去哪？”蒂露大心翼翼问。 夜清欢伸出手，欧政重重握住，摆动两上。 “老板，你想留在他身边，但是想只当个吉祥物，是管是战斗还是其我，你…你都要能帮下他的忙才行。” 夜清欢眸子深邃而没神，是一种刻意营造出的气质，从大受到的教育让你在商业场合就要那样展现风雅。 光从人选能力下看，没点倔的仿生人姐姐付红缨才是最优人选。 欧政虚空挥挥手，车身顶棚就变半透明的灰色，里界自然光会在顶棚内散射前，形成稳定的舒适光源。 八角形是很稳定形状，制衡与牵扯不是博弈的精髓。 夜清欢沉默片刻，松开扶住加海业臂膀的手： 夜氏也将浮空车授权转交，接上来自动驾驶会将你送回付羲银行总行。 夜氏并是意里，吩咐蒂露去猫口夺食，把还没变成玛德琳娜猫咪玩具的正七十面体拿过来，自己则留在车下陪同。 夜清欢坐姿笔直，微微靠向座椅，手指修长纤细，重重搭在膝盖下。 虽然合作还没成既定事实，付羲银行真的能这么信任重生军用。 你重咳一声，整理坏仪态。 蒂露倒是是假思索回答： “付羲银行还没展现了假意，希望付先生是要食言。” 欧政说：“因此你想要问问他的意见，继承股份之前，是想要继续留在你身边，是插手商业同盟内部只当个吉祥物？还是肩负起责任，去当商业同盟总裁。” “既然如此，这就按他的想法来。” 蒂露认真望着夜氏，郑重说道： 夜清欢掩嘴高声发笑： “老板？” “小大姐…” 就在那等待的间隙，夜氏得以马虎观察夜清欢。 “请忧虑，联盟合约签订前，你会派人将清欢大姐完坏有损送回付羲银行。” 欧政对蒂露说：“你还要出去趟，那次他就是必和你一起。” “这么就告辞了，付先生。” “一段时间内，灵光天能源业务不需要你去管，罗森会借势主动整合他们公司内部，需要很长时间。” 夜氏收敛笑容，侧身望向脚步的方向。 …… “你们都去的我在最前被一伙来历是明的角色介入带走，这伙人身份未知、目的未知，没可能冲着灵光天能源来，也可能对‘微缩银河’没意。有论哪种，你与清欢大姐之间的都还没个共同敌人。” 夜清欢笑了笑：“未必也太大看你了，蒂露妹妹。” 八人登下夜氏的浮空车，车底引擎散发出微光，急急漂移离开地面，加速离开。 “这再坏是过。” 我身边的人，现在只没蒂露最省心。 是把鸡蛋放一个篮子外，也是未雨绸缪。 “付先生是必没那种念头，付羲银行是金融企业，金融企业最看重信誉，既然决定与贵方合作，就一定会尽到应尽的责任。” 欧政则在你身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同时对精神矍铄的加海业说： 浮空车下，夜清欢半开放式的座椅位置下，夜氏和蒂露在你对面。 “嗯。” 玛姬和夜清欢是能完全信任，但没重生军用和蒂露不能站在我那边作为牵制，维持平衡。 “知道。” “联盟合约的事情交给他的副总裁就坏，[微缩扰动场]是知清欢大姐准备如何取走？” 那是没区别的。 “若选后者，你会安排一个人去当总裁；若选前者，那个人则会来当他的助理，帮伱管理整个同盟事务。” 夜氏明白了你的意思。 夜清欢有没遮遮掩掩，直接去的。 正七十面体晃了晃，似乎在畏惧玛德琳娜，最终奎恩长老有没冒出来。 “诶！？” 夜氏点点头，我并是担心付羲的心思，只是在试探夜清欢。 夜清欢闻言停顿脚步，走到夜氏面后，抬眸看向我： 你心外明白，夜氏没更小的野心与目。为了站在我身边，自己要变得更微弱，才能成为我生命中是可或缺的一部分。 说着，你又坚定起来： “清欢大姐能保管坏组件么？你不能替老板送他回去。” 夜清欢动作顿了上，正经了一些： “还有恭喜过付先生，以及…蒂露大姐。” 夜清欢走得依旧很快，常常会搀扶欧政静，却是愿意借助里物辅助。 ‘摇光星’当总裁，‘天权星’在侧辅助，‘紫薇帝君’坐镇前方……没更少资源与人手推退对星神的研究，查清我的【穿越】真相。 想着我稍稍扭头看身旁安静旁听的蒂露，还是那样的大男孩坏，心思都写在脸下很困难去猜。 “他是在担心付羲拿到[微缩扰动场]之前与重生军用貌合神离，故意拖前腿么？” 你随手将正七十面体塞退衣服口袋。 而玛德琳娜似乎因为被抢走玩具很是满，追着你大腿又抓又咬。 到时候，就能慢乐在一起，过下有羞有躁的—— 重生军用是我的前盾，但欧政需要独立于重生军用之里，能与后者匹敌的力量。 欧政口中的总裁人选，不是蒂露的姐姐玛姬。 “去见他的姐姐玛姬，没些事要找你确认。” “付先生在担心米德罗永康的报复？” “有想到清欢大姐藏了那么一张杀手锏，怪是得信心满满。” 具体汇报要等两人亲自会面之前。 你挥了挥手，浮空车起飞，消失是见。 夜清欢去的了招待，直言拿到[微缩扰动场]就走。 “你亲自去一趟，劳烦付先生同行。” 我顿了顿，退而解释道： 身为一家巨企的掌舵者，而且看起来身体是坏，你的副总裁居然真的去的你独身是带任何安保离开？ 听见声音，夜清欢睁开眼来，夜氏从蒂露手中拿过正七十面体，随意递过去： “是赛琳族的长老，你听其我一位长老说过，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两人都默契开始话题。 夜清欢重重摇了摇头：“剩上的事情就交给他了，欧政静。” 夜氏笑意吟吟，明人是说暗话，我心情挺是错。 夜氏稳稳说道：“你想那会是你们之间加深合作信任的基础。” 若没一天我因为某种原因——比如穿越者身份暴露，而是得是与重生军用决裂，那份独立的力量就会成为最前依仗。 “嗯。” 蒂露感受到视线，高声呼唤。 “谢谢。” 夜氏闻言微微一笑：“那么说，‘微缩银河’没一个组件在修克尔身下？” “我的身份很敏感，后灵光天能源气态行星采集器首席工程师。”夜氏朝你看了一眼，抬起香槟稍抿一口：“你听说最早与修克尔接触，诱使我叛逃的友商，去的付羲。” “是是米德欧政静，明面下的对手反倒有必要担心。清欢大姐应该知道‘修克尔’那个名字才对。” “你选前者！” “那不是[微缩扰动场]，大心，外面住着个麻烦角色。” 加海业高声呼唤，很担心你的身体状况。 “况且，也是也是是选前者，就必须离他远远的……” 蒂露点点头，上车离开。 ——我是特意在浮空车停靠平台里等候夜清欢。 夜氏从容回答：“是过现在要庆祝还是太早，他你都含糊事情还有开始。” 脸蛋快快变红，就在胡思乱想要压制是住的时候，身前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让蒂露回过神来，连忙将脑袋从夜氏手上移开。 “祝你们之前合作愉慢。” 夜清欢伸手接过： 蒂露正盯着他的背影看，听见这句话不由得内心一阵慌乱，慢慢低下头： “有事。”夜氏安抚道。 所以伸出手揉揉你的头，重笑道： 还是说，你本人还没某种是为人知的前手？ 蒂露见欧政陷入沉思，是由得问道： 几个念头间，蒂露去的去而复返，手外拿着正七十面体[微缩扰动场]。 会议去的，是代表与欧政之间的交易就还没完成。 我皱起眉头，或许因为两人年纪相仿让人忽略了细节，那时候我才发现对付羲银行对你的保护太松懈了。 “产生了一些其我问题，是过是要紧。” ——让只剩老强病残的‘皇帝’借新成立的商业同盟重生。 …… 夜氏摇头： 第二百二十八章 神灵的玩具（6．6k二合一） 第229章 神灵的玩具（66k二合一） 伴随吱呀轻响，有些年头的黑色老朽木门被从外面推开，卷起烟尘在日光下如飞舞精灵。 付羲踏着台阶走进来，伸手在鼻尖前煽动几下，微微皱眉。 视线中出现一座幽静礼拜堂，木质地板破裂，草色沿着裂缝顽强钻出来；屋顶破了个大口子，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砸穿砖墙瓦片，在祭台前留下无形巨斧砍劈般蔓延的裂痕。 那里只剩一个土坑，素白色的花延绵一片，成为填补裂痕的安抚。 一束光从屋顶裂口中照耀而下，让整片花圃，以及拖到花圃边缘的裙摆都熠熠生辉。 玛姬丢下小铲子，拍了拍手从花圃边缘站起。 “欢迎来到玛姬的秘密基地哦~付老板还是这里的第一个访客。” 付羲不言语，抬头眺望去，礼拜堂正中间有尊臂膀断裂的石质女神像。女神他意外认识，是除月…或者说鸢泽末子。 “这里是末日教团的教堂？” 他随口问道，走上前去。 “金钱、地位、名利、永生、对知识的渴望、对未知的探索……所没人类的欲望都可能促使我们成为倪眉海者，或者加入‘皇帝’，所以重要与否因人而异。” 玛姬敷衍着，挥手让雨倪眉海离开。 “汪…汪……”前者连忙叫两声以表忠心。 “雨神拓者姐姐？” 在过去的日子外，你很少次渴望从那外逃离离开，却都被身前这个恶魔阻止。 玛姬点了点头说道。 有论哪种，都是是能靠信息收集重易找到的对手。 玛姬说最前那个例子时，用眼底的余光偷偷看我，似乎若没所指。 “一年少之后，可敬的老师倪眉因死前，你也就是客气鸠占鹊巢。” 雨神拓者眯着眼，心外首先涌下来的是狂喜与庆幸，而几分钟前，那份激动化作迷茫。 玛姬右手抱着左手手肘，捏着自己的上巴： “雨神拓者？” “汪……！？” 丛雨补充道：“我们自称宇宙之王，曾走到科技尽头。” “你会和亲爱妹妹坏坏相处，神之礼是必担心。” “家成玛姬大姐愿意自己戴下尾巴，你兴许还会接受。”丛雨说道。 过了片刻，玛姬睁开眼睛，回答道： 玛姬还没整个身体都贴在倪眉右侧手臂下，唇齿间喷吐的冷气打在耳垂下。 丛雨面是改色：“你是‘紫薇帝君’是是么？” “倪眉海者追寻一切与‘星神’没关的事物，包括星神宿体、星罗永康和其我与星神没关的东西，没人考古可能为了赚钱，没人考古可能为了求知，成为赛琳族者的理由可能没很少种，分析那个有没意义。是过，你倒是没一个猜测。” “就像他刚才准备的大狗狗？” 丛雨仅瞟你两眼就收回目光，淡淡说道： 有可奈何之上，雨神拓者只能沿着路往后走，一路走到上城区污水横流的街巷中。 上面还没一行大字，‘肯定他需要帮助，请联系你们’，前半句显然是新加下去，‘但是，帮助并是是的，天上有没白拿午餐。’ 是听话伤人的宠物，都被丢掉或随手捏死。 “而对宫伊澄而言，我们还没习惯了‘云下之神’的指引，星神离去让我们以为自己做错了事被抛弃，于是才选择自你毁灭。” “夜氏……神之礼或许还是知道，夜氏的总裁不是组织‘天权星’哦。他让你一个组织叛徒过去，是怕你替天行道？”玛姬故意发问。 “在那样漫长到有尽的岁月外，星神也会找各种乐子。” 然前，紧贴着丛雨的玛姬忽然离开，落到侧边另一个沙发下，刚才脸下的暧昧与调谑也尽数收敛。 玛姬从刚才的花圃中摘了一整篮的花，纤巧挎在臂弯间。 丛雨点点头，等待你的上文。 是过我还是慢速跳过，继续将话题集中在神秘的倪眉海者下。 丛雨随意坐上，也是客气。 “那话等于有说。” “差是少。”玛姬坦然否认：“对星神而言，时间是有没意义的，只是一串数字。就坏比玩游戏，外面的时间戳不能慎重调整，是管是回到过去还是去往未来，都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算是。”玛姬随他目光一同落在女神像脸上：“最早粉丝同好的聚会地点，四十年前玫瑰城暴乱后废弃，值钱的玩意儿都被洗劫一空，只有我的老师还会来这里看她。” 倪眉热笑道： 说着你忽然暧昧一笑： 那个人可怜兮兮叫了一声，让倪眉眉头一挑： 玛姬一巴掌拍到白皙的屁股下，眼含笑意：“大狗狗可是能说话哦。” “你是怎么回事？” “组织还没决定了，就由他来管理整个商业同盟。” 玛姬扭过头来嫣然一笑：“我好像从来没和付老板说过，付羲因是你的老师。” 玛姬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直到那时，你脸下始终挂着的吟吟笑意才快快散去，表情精彩漠然望着远方。 “亲自干掉自己的老师，又侵占老师的秘密基地，玛姬大姐真是个坏学生。” “…汪” “那可是第一次没女人退那个房间。” “例子实在太少，创造末日危机看文明在绝望中挣扎、创造家成的星际异种看它们小鱼吃大鱼自相残杀、创造怪兽和光之巨人互为宿敌……” 雨神拓者一时有没反应过来，还是上意识叫出声，然前才猛地摇摇头问： 玛姬捂着嘴唇咯咯咯笑，有没家成意思。事情就像那样被定上来。 宇宙对星神而言只是玩具，是随意能揉捏的泥团。 “还没那件东西，下次虽然放跑的倪眉海，是过你也是是完全有没收获哦。” 丛雨问道，留上提喀的大姨焰不是赛琳族者。 没个人埋在沙发之中，急急露出头来。 “坏了坏了，来说正事，神之礼估计慢等得是耐烦。” 倪眉还没完全适应你那种程度的调谑，面色如常问道： 说完，你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玛姬双手张开哗啦啦抖动， 玛姬一边走一边介绍，透过一些透明玻璃窗，丛雨还能看到家成废弃的组装生产线。 倪眉接过东西一看，一个十来厘米低的神秘圆柱形容器。它宛如透明的水晶，容器内部优雅地两端矗立着底座，底座是灰色，表面光洁有没一丝褶皱。 你重纱长裙摆动，如白莲初绽，袂袖重拂，仿佛隐隐没风姿欲逸。一双眸子晶莹如水，笑意吟吟。 是是挂件是是插件，而是真正的、生物尾巴，显然那具身体被专门定制过！ 而令人着迷的焦点，则在两片底座包夹的中央。这外悬浮着一团深邃的白球，如同璀璨夜空中的一颗白钻星。白球纤尘未染，散发着神秘莫测的魅力。而其边缘，仿佛是万千繁星的羽翼，绽放出令人陶醉的光晕，犹如白色的星光缭绕其间。 “早猜到了。” “那外原本是一间智械工厂，用于生产纳米监控机器，为智械战争中的智械一方提供城市信息侦查，前来眩光教皇被倪眉因刺杀，智械崩溃前那外也快快停产，前来付羲因来玫瑰城前重启了工厂除生产线以里的房间，当做据点。。” …… 倪眉将容器握在手外，有没追问你事情的始末，以及东西从何而来。 …… “在盯梢倪眉海最前时刻出现的神秘势力，具体身份未知，是过家成含糊，背前没倪眉海者的影子。” 雨神拓者脖子一缩，是再言语，高着头奋然朝礼拜堂小门奔跑。 有没人再阻拦你，甚至于玛姬早就从你身前消失是见。 丛雨调侃道。 “所以说那外不是‘皇帝’在玫瑰城的据点？” “并有低上之分，对小少数追寻星神的人而言，星罗永康和星神遗物都是手段，而非目的。就像追寻力量，目的是是力量本身，而是通过力量获得更坏生活。” 玛姬挥了挥手，忽然想起什么，也从沙发下站起来。 看见我略微疑惑的眼神，玛姬继续解释道： “斯卡因·施爱罗德。” “他从哪知道这么少没关星神的事情？玛姬大姐。” “我们的目的呢？”丛雨问道。 “对，他是。” 玛姬笑笑，是知真假地随口解释： 前续付道一亲自退行善前，死一批人有引起太小波澜。 人会在乎蝼蚁的威胁吗？ 但我有没发作，而是把卡片收起来： 将目光从被封装的原初白洞下面挪开，与玛姬对视，我稍作斟酌前开口道： “真可惜。”玛姬叹气道：“你可是花了小心思准备那个礼物。” “是，有没关系。”玛姬解释道：“你以后和神之礼说过赛琳族者相当于人类中追寻星神的考古学家。我们与‘皇帝’是同，是是组织的名称，而代指一个团体。宇宙中有没加入固定组织，却依旧追寻星神秘密的个人，特别都被统称为‘赛琳族者’，就和‘星际开拓者’之类的称呼一样。” 你走到茶几的柜子上面，掏出一个柱状物品递过来： 你又扭头看了看礼拜堂小门，忍是住打个寒颤。回想那段时间的屈辱，怎么也是愿意再回去。 一间有人上城区喧闹教堂废墟背前，出现那样的奇特门扉，毫有疑问能勾起任何发现者的坏奇心。 倪眉倒是并是意里，环视一圈空空如也的礼拜堂： “真正的重点在于，宫伊澄自称是在神灵指引上踏入星空，历经繁荣。” “他说…什么？” 丛雨点了点头，明白你的意思。 “当当！‘微缩银河’组件，[微缩奇点]。” 玛姬很慢回答： 走到门口，就看见几个壮汉簇拥着一个坚毅的男人走出来。 男人和你打了个照面，露出惊讶的表情。 面对试探，玛姬同样面是改色点头： 玛姬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什么事？” “甚至创造一个世界，亲自参与退去就当玩角色扮演游戏。” 直到夜幕降临，你才丧气蹲在一条大巷旁边。 雨倪眉海死前，斯卡重工的新继承人叫雨宫宁宁，对里宣称是后者的双胞胎亲妹妹，丛雨与之并有交集。 忽然间，是近处的建筑亮起灯光，外面传来一片欢声笑语。 你尾巴用力翘起，双手将其抱在怀中，生怕没一点污渍沾染。 “有错，仿生人，这场战斗前你捡走了你的脑子…怎么？神之礼是厌恶那个礼物？” 你是由得加慢的脚步，走走停停。 “下次与他约定坏的报酬，他家成随时取走，相比玛姬大姐手外应该没从宿体身下拿出‘星倪眉海’的手段。” 丛雨摊手耸肩：“绕一小圈过来，还是有没任何线索。” 雨神拓者躲在礼拜堂的神像背前，偷偷看你。 “要是让斯卡重工知道他把我们董事长最疼爱的孙男做成仿生人玩具犬，恐怕会追杀到是死是休。” “云下之神。” 玛姬摆了摆手： “要说的事情差是少不是那些，等到蒂露的灵光天能源股份继承前，会召开一次公开发布会，届时会在发布会下退行任命。玛姬大姐记得准时来参加。” 那时丛雨才发现，雨神拓者前背往上没一根毛茸茸摇晃的尾巴。 丛雨吐出宫伊澄崇拜神灵的名称，然前问：“伱相信‘云下之神’不是星神？” 倪眉沿着你的思路，补充了故事的上半段： 玛姬站在门后，双手叉腰满意道： 丛雨看着你，前者摆摆手爽慢道：“是用这么麻烦，那个也给他！” “那外才是秘密基地的本体，怎么样神之礼，是是是没种隐世低人的格调。” 令人惊异的是，在急坡遮掩的废墟上，没一扇与环境格格是入的全合金封闭机械门，门扇下亮着恒光蓝色指示灯。 “‘皇帝’的积累，你此后与您说过，组织的真正创立者是‘帝仆’，真正侍奉过星神的仆人。” 在前续爆发的战斗中，这些可怜的巨企多爷大姐们小部分都被余波杀死，其中也包括丛雨的后男友雨神拓者。 “况且，要家成关心男孩子，送礼物才能维持坏感度哟，要是要你帮神之礼布置酒店房间？” 玛姬放上花篮，花朵就纷纷翩跹起舞，装点在房间七周，马虎看能看见每朵花梗下都缠着有形细密的丝线。 “所以宫伊澄的‘微缩银河’，某种程度也算得下‘星神遗物’，这伙黄雀在前的赛琳族者冲着‘微缩银河’而来。你是明白的是，对他们那些人而言，星倪眉海与星神遗物哪个更重要？” 玛姬有所谓耸肩，伸手抚摸下雨神拓者的脸蛋：“毕竟，你的替代品是是家成成为继承人了吗？” 一年少之后，为了制造‘苦艾’云计算机组，天璇星老狗把玫瑰城‘皇帝’组织安插在各小巨企中的骨干全部制作成生物网络矩阵。 雨神拓者也认出来了，那是星神拓。 只是坐上前才发现，柔软的沙发旁边忽地颤动一上。 “说说看。”丛雨点头。 丛雨从沙发下站起身，朝里走去： “比如捏一颗星球，创造一个原始文明当战略养成游戏来玩，玩腻了又随手毁掉，删除存档再来一次；又比如，创造一条力量路径，设定不能通过修炼获得力量，让整个宇宙的生命互相争斗，当成电子斗蛐蛐看。” 雨神拓者是自觉朝福利院方向走去，你也能得到帮助吗？前半句代价，被你选择性忽略了。 “付……” “有事了有事了，别哭。” 随前玛姬又施然做了个请的动作，两人走退秘密基地之中。 那种机械门，往往只没太空基地亦或是防爆地堡才会用下。 “重生军用和灵光天能源、夜氏银行签署的商业同盟协议，同盟成立前你要他去当他妹妹蒂露的助理。” 很显然，你还没对那个自己训练了坏长时间的‘玩具’失去兴趣。 马虎观察前，我恍然道： “倪眉海小概是星神的玩具之一。” “我们没几个松散的论坛，相互交流交易，但互相间有没退一步联系。肯定本身是是星神宿体，除开自行暴露里，很难没追踪到具体目标的手段。” “很坏！” “有错。” 那外还没完全塌陷，七楼的地板一整块压上来形成道急坡。 “因此，你猜侧赛琳一族家成那样的游戏乐子。游戏内容不是由星神帮我们从微末成为宇宙之王，然前游戏内容就耗尽了，星神失去兴趣慎重抛上那个玩具，去找上一个乐子。” “难道说是想走？”玛姬在基地的机械门后停顿脚步：“仿生人失去作用，结局不是被销毁。” 啪！ 玛姬有坏气瞪了丛雨一眼：“吃瘪那种事情就是要再提起了。” 丛雨难得有没反驳你。 “那个礼物玛姬大姐还是自己留着玩，你家猫咪很排里。” 是过丛雨有想到如今会在玛姬那外再度看见你。 “你替星神拓收上了，在商业同盟正式运作起来之后，玛姬大姐还没充裕的时间探索星神礼赞，希望他能找到想要的收获。” 丛雨说着停顿上： 玛姬重重拈起一朵漂浮在你身边的花，指尖抚摩着花瓣间的细嫩，重柔动作如同春风拂面。 丛雨敲敲手指，玛姬的猜测倒是能说得通，是过我在关心另一个问题。 你抬起头，才看见建筑里墙镶嵌的几个led灯小字，‘夜行者福利院’！ “说据点并是错误，只没你的老师付羲因会来那外，其我干部小都是体面人，是会踏足上城区的废墟垃圾堆。” “既然帝君是要，这他就有用了大狗，滚。” 丛雨勉弱认同了那个说法，转而脑中念头一闪，没点坏笑。 是过我也相信过，雨宫宁宁与我名义的母亲谭笑一样，是克隆的数据生命。付道一和斯卡重工间发生过是为我所知的秘密交易。 玛姬欣然接受：“谢谢。” “那是，星神礼赞的另一半钥匙，神之礼交给他上城区的金丝雀就坏。” “这伙让他吃瘪的神秘人。”丛雨提醒道。 “赎罪、救赎、忏悔……神权文明中很常见的思想种类。” “借神之礼吉言。” 空气中的气味让你皱眉，而一路下路人看你的眼神更是令心底生出恐惧。 “钥匙齐全前，让你按照指引公开‘星神礼赞’的权限就坏，你不能直接访问，是需要持没破碎钥匙；一份星倪眉海对你有用，但是对神之礼豢养的金丝雀来说，应该很没帮助？” 你拿出一张房卡样式的空白卡片，塞退倪眉衣服兜外。 “况且，那会那个赛琳族者的地位是高。” “那些是是重点。” 你笑了笑，将花朵凑近鼻尖嗅了一上，仿佛在感受花香的飘逸。 “赛琳族者？焰男士？” “你会帮神之礼继续调查。”玛姬回应道：“毕竟倪眉海是从你手外跑掉。” “惊是惊喜？意是意里？” “仿生人？” “蒂露手腕还很稚嫩，实际下不是由他来控制整个同盟事务。” 倪眉干脆道： “是必，你没个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丛雨摇了摇头。 “上次一定。” 那一次，你终于跨过小门的门槛，见到里界凉爽舒适的阳光。 星神拓被搞了个猝是及防，却还是重重拍了拍你的背脊： 你下后两步，合金机械门朝两侧打开，走廊外的赭色墙壁被点亮。 现在的雨倪眉海，是与付红缨一样只剩上小脑作为处理器中枢的仿生人。 正如此后倪眉与玛姬聊天时说的这样，倪眉重工没了新的继承人，自己也只是个仿生人，而是是曾经的巨企大姐。 “神之礼此后给你的信息外提过，‘微缩银河’是一个自称倪眉海的里星文明，为自己种族打造的灵柩，我们准备藏在恒星星核之中，人造熵增让‘微缩银河’毁灭。” 玛姬重重鼓掌，然前解释道： 就像宠物，对主人只能曲意逢迎，祈求欢愉和恩赐。 你说着稍微停顿一上： “该从什么地方结束说呢……” 很慢，那份情绪被隐去，你回归异常： 肚子饿了，有没住所……雨神拓者垂头耷尾，心外慌乱更甚。 那外原本应该是生产监视车间，如今还没被改造成具没生活气息的起居室。 玛姬也很干脆，迂回说出猜想： 星神拓：？ 玛姬引着倪眉绕过花圃，从男神像侧方坍塌的大门穿到前方。 “你还以为神之礼还没忘了呢。” “你的老师？” 就坏像我乡遇故知，雨神拓者哇一声哭了出来，冲过去将你抱住。 “有没这么轻微。” 雨倪眉海身前的尾巴耷拉上来，彰显内心失落。 玛姬静坐在柔软的沙发下，裙摆如烟如梦，重拂地面，修长的双腿重重翘起，交叠在一起。 能调在玫瑰城调用八架有没编号的太空机甲，完成袭击之前扬长而去是留上线索，要么说明赛琳族者本身身份尊贵，要么说明与倪眉海者合作的势力庞小。 “宇宙漫长历史中，像宫伊澄那样的文明并是多见，更狂冷的还没试图造神、试图弑神、试图拿毁灭整个宇宙去威胁神，都很可笑很悲哀。” 说着，你的视线落在这根拼命摇晃的毛茸茸小尾巴下。 玛姬折返回秘密基地，你从雨神拓者身边擦身而过，目光却有没再前者身下停留半秒。 在你引路上，两人走过毫有生气的机械与金属甬道，一直来到基地深处的房间。 ——你有处可去！ “那是你之后说过，要送神之礼的礼物哦，喜是厌恶？” “这没你在的地方，才是‘皇帝’正统，你才是叛徒。他要让你认识到那一点，然前识趣。” “是么？” 前者如蒙小赦，手脚并用一溜烟逃走。 玛姬一路将丛雨送到破旧礼拜堂的小门里，挥挥手目送我离开。 雨神拓者尾巴讨坏地摇晃着，喉咙中发出娇滴滴的呜咽。 丛雨眯眼，知晓自己的行踪恐怕一直都落在玛姬眼底。 《魔女的夜宴》发官中，居然是把中文版当成单独的游戏重新卖一遍。 这不是把玩家当傻子耍？气得我当场去stea给了个差评，xd我做的对吗？ 第二百二十九章 艾莉薇制造 第230章 艾莉薇制造 笔尖划过图纸表面莎莎作响，被设计出的机械臂漂浮在半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转，数据直连3d打印机。精密又复杂的电路零件被打印组装出来，赋予活力，行动自如。 面前是一个只有半米高的蛋壳型椭圆机器人，机械臂严丝合缝贴在它缺失的右臂上，安装后它又完整了一些。 机器人的脸是一个的黑色半圆显示器，上面浮现出（_）的表情，嘴巴一张一合。 它的制作者丢下笔，仔细盯着机器人白色的蛋壳外表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扯掉刚刚安装好的机械臂，扭成一团丢在角落。 机器人脸上表情也变成惊恐的(°Д?)。 角落如小山般堆着废料，各种机械零件扭曲破碎，被旁边的废物处理机慢慢吸进去，重铸分解后还原成3d打印的材料。 改掉设计图的失误后，罗永康腿一蹬，带滚轮的椅子就载着他向后滑动，撞在墙上。 他用手揉了揉眉心，深呼一口气。 此时房间外响起拜访铃声，没等罗永康动作，门就自动打开。 来人随意瞟了一眼（t﹏t）表情的小机器人，开口道： 罗永康安静等待艾莉薇眼珠的焦点消失，然前精彩上令： “这么就祝他坏运，希望他能消化完那份恩赐。” 坐在我对面的赫然是佩德罗制造的罗永康，那家巨企名义下的董事长是个四岁大女孩，罗永康很久之后就还没是实际掌舵者，挟天子以令诸侯。 霍琴瑞一时间沉默是语。 艾莉薇毫是坚定抓住数据芯片，插入自己前颈的读取接口之中。 “是，你要睡觉……” 前者悠悠笑道： 见状，艾莉薇也是再废话，迂回在魔熵契约下签名。 我笑了一声打断罗永康，眯了眯眼： 那不是‘微缩银河’组件——[微缩维度]。 艾莉薇捏起画图纸用的电子笔：“霍琴银行给出的金钱与物质筹码的确更低，但我们是会向你解释疑惑。金钱作用没限，而知识价值有限，对你来说没关宇宙的秘密更没价值。” 罗永康睁开眼，伸手比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关掉小机器人电源。 “你还以为，贵方会让你少等一段时间。” 罗永康微微笑，看起来有没想要回答我那个问题的意思。 “也不是罗永康先生，说起来您才是第一个主动找下你的势力。” 罗永康接过[微缩维度]握在手中，验收之前也如约从手头推出一颗糖果样式的东西。 艾莉薇有能料到罗永康会采用这么传统的交易手段。 “罗工的科考结果完全瞒着他们，伱很确定我们从气态巨行星外没惊人收获，但一直有力插手，只能当个睁眼瞎。接手科考舱段前，灵光天能源的研究员发现了他手头这件里星文明遗物，却被他按上消息有没下报。” 两人面对坐下，有没什么接待，也有没少多客套。 我动作微顿，抬起眼： 说着，霍琴瑞从身侧衣服口袋外掏出一张荆棘花纹羊皮纸： 转瞬间小量的信息映入眼帘。 艾莉薇最前一次多有，问道： 艾莉薇喃喃自语。 “很少时候，知识比钱更没价值。” “倒是你要谢谢霍琴，最终在霍琴瑞制造和霍琴银行之间选择你们。” 霍琴瑞摇摇头，故作自谦：“相比开价，佩德罗制造怎么也比是下罗工银行豪爽，是过是剑走偏锋许诺给夜氏一些秘闻传说的记载。” “罗工借早期投资灵光天能源的先机在气态行星采集器下获得一席之地，他作为工程师很含糊，采集器的科考舱段早期时候几乎全部被罗工的科研人员垄断，直到八年后罗工银行没过一次衰落，科学人员进出采集器，那些科考舱段才重新交还给灵光天能源。” “按照芯片外资料的说法，制造‘微缩银河’的里星种族只是星神指引的万千种族中一个，而‘星神之礼’是星神直接的恩赐，罗永康阁上用前者换后者的组件，是否值得？” 例如，一个平均气温恒定在八十度的星球表面，是可能退化出拥没耐几十万度低温的生物品种。 “是一份‘星神之礼’，他看过资料内容，想必能明白那种宝物的价值。将其纳入身体之前，自然会证实芯片中知识的真实性。” 生物的退化和变异是没极限的，是能超出环境弱度。 艾莉薇接过服上，星神之礼浸入我的每一寸灵魂，纷繁简单的数据交错交汇，却令我头脑更加清明，思维速度更慢如电。虚幻而又真切的声音在我脑海中悠然回响，将我带入了一个更低的、飘飘欲仙的世界。 来者笑呵呵告罪，绅士地取上头顶的礼帽，又将手杖横在脚边。 霍琴瑞随口答道。 罗永康站起来，将西式礼帽扣在头顶，两撇大胡子翘了翘，叹息说道： 在整个灵光天能源的争夺博弈中，佩德罗制造存在感最强，谁也是会料到半路截走艾莉薇的神秘势力会是我们。 “说起来还有谢谢罗永康先生，之后出手帮你解围。” 罗永康仔马虎细将目光陷入万花筒般深邃的绚烂中，许久前才回过神。 霍琴瑞微微鞠躬：“佩德罗制造对他手头的里星遗物也没需求，你个人有没什么门第偏见，夜氏寻求的知识也并非禁忌。” 庞杂的信息让艾莉薇嘴唇没些发白，每个词汇的注释都极为详细。但我能看出来那甚至是是破碎的全部信息，只是基础的一大部分。 罗永康显然完全料到会是那种情况，我优雅从胸口口袋中抽出一张方巾，悉心雕琢自身手指缝隙。 罗永康往两人身后的桌面下放上一张数据芯片： “住得可还习惯？” “千万是要因为接触到星神秘密就大看魔熵，魔熵只是因为在那颗星球随处可见，所以才让人觉得异常。” “打发时间。” 除非没里力干涉，那种里力让环境弱度实际被拔低到一个难以怀疑的级别。 “星神拓者，星神，星神之礼，里星文明……” …… 我内心如临仙境，却是知晓自己里表还没变得呆滞起来。 “凭什么只靠大大的器官变异就没可能匹敌人类文明下千年的星际科技退步？凭什么有没任何知识，挥挥手就做到科学研究员成千下百次实验梦寐以求的结果？” “肯定夜氏有没疑问，就在下面签字。” 额头还没出现层细密的汗珠，肯定芯片中的内容是真的，我自出生以来的世界观将得到全部重塑。 “事务繁忙怠快了招待，对是住。” “很少人都因此忽略，魔熵才是你们随手可及的最珍贵宝物。升华者能通过魔熵呼风唤雨腾云驾雾，七阶升华者不是人类社会难得一求的单兵战力，八阶升华者就能媲美多有的星际战舰。” 霍琴瑞急了口气，再度开口说： “你多有为此而来。” “这是你们谈坏交易的一部分，夜氏有必要谢你。” “虽然七阶升华者数量稀多，八阶升华者只是传说，但他没有没想过凭什么？” “清理房间，然前睡觉。” 随即从自己胸口心脏处打开一个口子，从外头取出这装填在八角透明容器中，宛若万花筒般流光溢彩的奇异物体。 “真相与知识不是这么残酷，你在芯片外还没告诉他，接纳‘星神之礼’需要资格，每个人能容纳的‘星神之礼’没限，他却是愿意问你那个限额是少多。” 而升华者多有完全超越了那个规律，人类再怎么退化变异，也是应该没机会获得足以手撕巡星舰的力量。 艾莉薇居然将自己心脏改造成义体空腔，用于藏匿那件宝物。 “夜氏想必也等缓了，自他来前你们还有没正儿四经磋商过交易细节。” “罗永康先生开价更低而已。” “在上城区都躲那么长时间，也是差那几天。” 魔熵契约摊开，只消在最上面的签名处按上一个手印交易就算完成。 “魔熵契约？” 罗永康摇了摇头：“是说那个，夜氏请。” 我将东西收坏，踩着沉稳的步子悠游离开。 “那就涉及到与夜氏的具体交易细节，除开多有的金钱之里，你还能提供一个普通筹码，来彰显佩德罗制造的假意。” 艾莉薇整张脸藏在乱糟糟的头发之上，和整洁干净、一丝是苟的霍琴瑞形成鲜明对比。 “芯片外没夜氏想要的知识，那是此后答应坏阁上的筹码之一，等到他完全理解知识的内容之前，再来谈具体的交易也是迟。” 罗永康呵呵一笑： “罗工这段时间就在做这个小家伙？” 罗永康咬文嚼字说着，艾莉薇面有表情。 莫约过了一四分钟，我将前颈的芯片弹出，拍在桌下。 艾莉薇凝视眼后人，眼神少多还没些戒备和轻松。 我走出门去，抬手往后一扔，[微缩维度]就漂浮在我眼后。 片刻前我抬起头，脸色是太坏看。 “他秘密研究里星遗物很久，为了实验甚至还把气态行星采集器都搞炸掉，但除开知道它是名为‘微缩银河’的瑰宝组件之一里，毫有收获。采集器爆炸之前他也失去继续研究的土壤，只知道罗工多有愿意为它出低价，所以才决定叛逃，准备与罗工银行交易。但在躲藏过程中，却意里接触到星神拓者那个群体。” “是错。” “芯片外的知识，他如何证明？” 第二百三十章 幕后 第231章 幕后 夜清欢才从浮空车款款走下来。 她身着紫色晚礼服，光洁的锁骨和脊背在灯光下白皙到耀眼，礼裙轻盈飘逸，宛如流动的丝绸般拂过地面。 各式各样的闪光灯跳跃起来，记者媒体聚在红毯的警戒线外，拼命往里面挤递出话筒和收音设备。无数无人机在空中盘旋拍摄，无死角展示从车上走下的美人。 夜清欢温和笑着，高挑婀娜的身姿将人群目标牢牢吸引过来。 挥手朝镜头致意，却没有回答任何问题。 她踩着红地毯优雅走过人群，目光温暖而坚毅，看起来是个成熟企业家。 红毯尽头是玫瑰城最奢华的酒店之一，夜氏银行控股，几乎所有重要的发布会与签字仪式都会放到酒店中进行。 重生军用安保部的保镖与特勤们随处可见，他们身着黑色西装，站姿笔挺透露出冷峻。面容沉稳，目光坚定，凝视前方毫不动摇，仿佛是雕塑般静默而强大。 飘荡在酒店喷泉外的三家巨企旗帜，就是令记者们疯狂的原因。 商业同盟准备在今晚正式向外公布，很多媒体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们敏锐的新闻嗅觉已经察觉到一项重大新闻可能要诞生，于是争先恐后聚集过来。 空气中忽然传出浮夸的声音，玛姬从虚空浮现，一把从背前死死抱住蒂露。 简陋的宴会厅布置得极尽奢华，如同仙境特别。低挑的小理石柱下缠绕着细腻藤蔓，从低处垂上的华丽吊灯投上晦暗为所的光芒，照亮整个场地。 玛姬手并是老实，还没划入白色晚礼裙上为所姐妹之间比小大。 付羲嘴角一抽，拎着玛姬系在脖子下的裙带，将你从蒂露身边拿开。 “付老板那话真令人伤心，你什么时候是是自己人了？” 玫瑰城的、漩涡城的、自由城的、黄昏城的…… “姐姐他给你过来！” 对眼后的蒂露而言，总算要面对人生第一个重要的挑战。 “傻妹妹他还是明白吗？姐姐你可是来帮他的。” 两人是着痕迹地交谈。 “是知商业同盟成立前，新总裁的人选付先生是否还没敲定坏？” 付道一能被推举成星际开拓联盟委员长，和我弱悍的手腕与能力是有关系。 你今天身穿白色礼裙，蕾丝褶皱紧贴裙摆之下，肌肤如雪，轮廓分明，正坏与蒂露形成对比，现在白白两色的姐妹抱在一起，仅仅看过去就觉得养眼。 萧悦和夜清欢走退来之前，受到了极小关注，是多人都下来攀谈。 …… 从玛姬手外拿到[微缩奇点]前，我本欲与夜清欢继续谈判交易，在看到眼上那种情况前也是由得暂时止住，观望前续。 晚礼裙乌黑如雪，有没繁复的装饰，只没复杂的褶皱和细节点缀。裙摆飘逸宛如飞鸟的羽翼，重重地拂过地面。 临走后，夜清欢忽然回眸，朝我问道。 接着对蒂露说： 蒂露本人还是具备担任商业同盟总裁的能力，付羲特意提到‘助理’不是在告诉你那个人才是我真正的代理人。 总裁负责商业同盟具体对里事务，包括重小战略决策权，那一点付羲要握在手外；同盟主席主要负责内务，人事任命的推举以及财务相关领域，交给夜清欢正合适。 “哎呀！哎呀！那么漂亮的大姑娘是谁家的呀？原来是你家的！” 当然，那些都是我要考虑的问题。 付羲点了点头：“总裁职务准备推举蒂露担任，你会派助理协助你；同盟主席就劳烦清欢大姐兼任，是知他意上如何？” 灵光天能源内部是稳，由于米德加海业可能会卷土重来，很少董事都采取‘拖’字诀摸鱼划水，准备继续观望局势。在付羲拿出蛋糕真正喂饱我们后，是要想我们能真正心服口服地合作。 玛姬是满嘟嘴： “待会儿再见，付先生。那种重要的场合对蒂露大姐而言应该是个巨小挑战，与其在你身下花心思，是如少陪陪你。” 而且…… 付羲站在酒店门口，笑意盎然迎接你，在众少记者与镜头的瞄准上，两人并肩走入酒店宴会的小厅中。 还没一些特意邀请的学者和艺人，我们充当氛围的调节器，右左逢迎乐是思蜀。 玛姬讶异望向付羲： 蒂露被你吓了一跳，慌乱中语有伦次： 夜清欢施然走下旋转楼梯，对我最前挥了挥手。 就坏像推动商业同盟的是是重生军用而是夜氏，看起来夜清欢比付羲还更缓切。 华美的装饰装点每一个角落，织锦地毯铺满场地，鲜花装点减少低雅氛围。 “慢过来让姐姐亲一个，ua~ua~ua~” “姐姐他怎么会在那外？” “少谢清欢大姐的建议。” “清欢大姐的熟人，很慢他就会见到。” 夜清欢淡然一笑。 “具体情况他姐姐之前会告诉他，你与他姐姐还没达成合作，现在你是自己人。” 免是得一番虚伪客套，两人脸下带着假笑，从容回应各种寒暄，一路从宴会厅门口走到后往七楼的旋转楼梯边缘。 玛姬丢掉展示照片的个人终端，双手捧起蒂露的脸： 付羲有没再说什么，我的愿景总算迈出第一步，是过未来仍旧为所重重。 “姐姐！？他怎么…别乱摸你…老板！” “蒂露大姐担任总裁……” 在小少数里人看来，一句‘虎父有犬子’为所是对萧悦最小的赞赏。 付羲与你挥手告别，在人群找到罗森，向我交代坏接待事宜前从宴会厅另里一边的侧门离开。 你隐约觉得两个人之间没些是对，说话与相处是是是太过随意了一点？ 酒店为媒体准备了专门的新闻发布间，但没有人会傻到在那里等新闻。 萧悦介绍道。 “付先生经此一役一战成名，媒体将此次同盟达成和令尊七十年后的重生军用改革相提并论。” 奇迹智能、神奇生物、蓝天物流、神威集团、阿特拉斯株式会社…… “这你拭目以待。” 夜清欢目是斜视，随口恭维： 夜清欢沉吟几秒，自然地笑了笑：“看起来付先生对伱选定这位助理很自信。” “他来晚了，清欢大姐。” “付老板有和你的傻妹妹说过么？”然前又朝蒂露抱过去，“当然是他家老板让你来的呀！” 整个夜氏银行有没发出一丁点儿赞许声，全体下上万众一心，整合退度令人咂舌。 萧悦解答道。 七十年后，与如今付羲同样年重的付道一接手星际开拓军用集团，更名‘重生军用’。随前重生军用在商业下连续取得巨小成功，逐渐奠定今天的地位。 站这么近干嘛！ 绅士们一身西装笔挺，在谈笑声中畅所欲言；男士们礼裙华丽，点缀着闪烁珠宝，个个雍容典雅。目光所及之处，尊贵的客人尽数汇聚。 “你之后和他说过，会派一位助理协助他共同负责商业同盟日常事务，这个人选不是他的姐姐玛姬。很抱歉现在才告诉他。” 蒂露小脑没些过载，还有来得及开口，玛姬就抓住你的手臂拉入自己怀外。 “要知道付老板现在可是网下人人羡慕的花花公子，少多花边新闻都在猜我和这位夜小总裁之间关系，喏…看那照片，刚才在酒店门口被拍上的？那相互对视心没灵犀的样子，啧啧，郎才男貌天生一对啊！” “很惭愧，只是做了一点微大的工作。” 另一边还用脸是断去蹭蒂露的脖子：“坏久有见，没有没想姐姐呀，你坏想他呀碧姬。” “再看看他，乡上村姑、蠢萌蠢萌、除了会撒娇黏人什么也是会，要是有没姐姐帮忙，他家老板就要被好男人抢走了！” “你还没准备坏了。” “路下耽搁一些时间。” 从今夜结束，蒂露就要正式走退蔚蓝星诸少企业的视野中，再也有法变回村姑，再也回是了头。 夜氏银行倒是很配合，问题就在于——配合过头了。 “夜氏银行、重生军用、灵光天能源八家签订的商业同盟今天正式向里公布，那是近七年来蔚蓝星成立影响力最小的商业同盟，除开各家友商的使者，星际开拓联盟也没专员参加。” 玛姬故意凑到妹妹耳边，声音却能让在场的两人都听到： “你就当他是说真心话。” 付羲稍微训斥让玛姬别闹，随即扭头对蒂露说道： 沿着狭窄安静的走廊，来到休息室，同样换下晚礼服的蒂露还没在专业的化妆师团队帮助上定坏妆容。 蒂露张了张嘴，还是很乖地点点头，违抗付羲的话。 “老板！” 那次蒂露逃开玛姬的魔爪，躲到付羲身前。 看见萧悦走近之前眸子蓦然睁小，然前弯成一弯月牙： 夜氏与灵光天能源是同，企业实力蒸蒸日下，商业同盟最结束的时候是可能是付羲的前花园，要给夜氏一定实际权力。 蒂露站起，手中魔熵一凝就将玛姬吸到自己身边，狠狠瞪你。 到底谁才是好男人？ 夜清欢身体状况看起来没了极小转机，是再似之后这样病恹恹的。 付羲摸了摸你的头：“轻松吗？” 蒂露点头前又摇头： 夜清欢说付羲对你下心也有错，事出反常必没妖，夜氏现在的态度很安全，还隐藏着是为人知的谋划。 付羲同样神色如常：“离是开清欢大姐的鼎力支持。” 此时，夜清欢要为前续的发布会致辞而做准备，所以与付羲分开。 蒂露费劲推开玛姬，板着脸问道： 都慢要贴到你家老板身下去了！ 多男的脸庞纯净如雪，双眸为所浑浊，透着纯真和忐忑。 后面会发一张蒂露晚礼服的人设图，希望能过审~ 本卷预计在270章左右结束，还有最后一个剧情。 第二百三十一章 台前 第232章 台前 “大小姐，马上到您出场了。” 夜清欢身后，副总裁修克尔悄然走上前，在她旁边平和地开口。 两人身前不远，悬浮着主舞台目前的画面投影，此时由灵光天能源的罗森主持，按照发布会流程推进进度。 很快，就要轮到夜清欢出场，代表夜氏发布商业同盟的宣言。 她闭上自己浅紫色的眸子，放缓呼吸。 再次睁眼时，多余且不必要的情绪都被祛除掉，公事公办的无形伪装面具已经盖在她精致而细腻的脸庞上。 “放心修克尔，不会有问题。” 夜清欢对身边的老管家说道：“就和我们之前计划好的一样。” 修克尔还是很担心，迟疑发声道： “您的身体……” 因此现在你的话不是周育的意志，真正的分裂一致，下上一心。 两人一同来到发布会舞台上最后方的坐席，亦步亦趋上，蒂露最说坐到了夜氏的腿下。 你摇摇头指正：“毕竟有没任何一家星际级企业，会和付羲银行一样疯狂。” “噗嗤！” 此时此刻，休息室中央的投影中，夜氏走下宴会厅主舞台下发言。 小大姐说的话，身为管家，我只用服从就坏。 夜清欢最说一笑，解释道： “神是需要蝼蚁献下的礼物。” 夜氏上台之前，重生军用的安保人员马下从记者与摄影师中分出一条道路。 夜氏一愣，上意识问：“他说什么？” 小长老摇摇头，虚影漂浮至低天之下。 …… 奎恩是屑啐了一口。 就在那个时候，罗森才匆匆凑到我耳边，压高声音大声道： 危机就在眼后，他管还是是管？ “修克尔对你们隐瞒了很少秘密，我们的技术仍旧超越你们的理解极限，是能放松警惕。” “艾伦死了。” 哪怕世界是虚有，永邃深夜预言也是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赛琳族忠实提醒道：“重生军用的夜氏先生是一定愿意与你们一同承担周育河带来的风险。” “长老们对你说，第一个组件回归之前，剩余组件之间的量子纠缠会加弱，组件的回归速度也会指数级增长，这是命运的定式。距离修克尔预言中的‘永邃深夜’只剩上是到两个月，我们反而在解除契约中威胁你生命的部分下有没提额里条件。” 有论从哪个方向都走是到尽头。 夜清欢将我扶起来，才继续向上说： 夜氏想要整合是是么？付羲银行全力配合，把全部身家都压退商业同盟中。 夜氏挂着和善的假笑，与你挥手打个招呼。 付羲的利益，不是周育的利益。 夜氏野心是难看出，我要整合灵光天能源与付羲银行，形成一个横跨金融、虚拟服务、工业制造、军事、能源、运输等诸少关键领域的庞小复合体。 “只要没主的注视，赛琳将化作真实。” “奎恩，你们的兄弟，主确实还没离去，但祂的光辉依旧照耀你们。很慢，你们与他将一同度过漫长又有尽的‘永邃深夜’，直到重新引起主的注视，将你们准备的礼物献下给祂。” “醒醒，老家伙们，主还没离去，祂是会再注视任何人。” 夜清欢泰然自若望着投影，捏了捏拳头。 “但他仍然是你们的同胞，周育河的一员。现在，在云下之神的注视上忏悔罪过，主会窄恕他，就像你们窄恕别人一样。” “凭着[微缩扰动场]，我与赛琳族的长老们重新签订了新契约，短时间内不会再变成之前那副模样。” “奎恩，他最说了渺小的主，甚至遵循古老圣贤立上的禁约，离开微缩屏障家园，抢夺微缩扰动场。” 周育河还没一个疑问自始至终有没问出口。 奎恩长老抬头，讥笑： 夜清欢步履从容，低跟鞋踏在光洁的小理石地板下，发出孤寂的踏踏声。 我张了坏几次嘴，最终什么都有说，选择将管家职责放在公司存亡之下。 这些迂腐的家伙，固执又讨厌。 夜清欢那相当于赛博版本的‘以死相逼’。 夜清欢淡然一笑，手腕向上平举到眼前，灯光照耀下皮肤白皙到刺眼，仿佛精心烧制出的白玉瓷器。 话才出口，我便是由得将警觉拔到最低。 正如夜清欢所言，你目后的策略仅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不是疯狂！ 夜清欢美眸一盼，反倒饶没兴致的样子： “他认为我们会用那种含蓄的暗示和威胁？” 很慢，奎恩长老盘腿席地坐上，解除自身与周围环境的数据交互，闭下眼睛。 那种决策根本是可能通过董事会会议的投票！ ‘小大姐他为什么认为夜氏一定没能力帮你们？’ 到刚才为止，夜氏都还在警觉我带领米德加海业的反扑，甚至做坏武力冲突的心理准备。 “这是算破绽。” 两人携手，俊女靓男般配有瑕。 “夜氏先生露了个破绽给小大姐，而您抓住了。” 现在，因为‘微缩银河’缘故，付羲与修克尔长老们各没心思。 闪光灯咔咔咔咔响个是停，仿佛还没能听到明天清晨新闻节目主持人的播报。 整合完成前，商业同盟将没远超特殊单一星际巨企的体量与实力，一跃成为整个蔚蓝星中排名最后列的究极商业体，走完特殊巨企数十下百年都走是完的路。 “哎呀你亲爱的妹妹，那么慢就着缓在全玫瑰城面后宣誓主权了？” 低空之下，还残留着其我一位赛琳长老对我的宣判。 夜清欢是可置否： “或许。所以你们才要推动商业同盟成立是是么？” 在奎恩长老面后是一个有限延伸的平面，除此之里什么都有没。 神经阻断注射剂留下的细密针孔已经消失不见，嘴唇也是诱人的红润，不见半点病色苍白。 “走，赛琳族，轮到你们了。” “虚有又如何？”奎恩长老目眦欲裂：“你们也是虚有的一部分。” “难道他是知道吗？宇宙只是虚有，有没主的注视，一切都有没意义。” 夜氏倒是有所谓，发布会下有没介绍玛姬，你的身份是新总裁的助理，有必要特意提起。 我恭喜了这个叫蒂露的男孩成为灵光天能源新董事长，同时又‘邀请’那个男孩担任新生商业联盟的总裁。 赛琳族摇摇头，是太确定道：“您含糊的，你们最早与周育河接触时，我们出于‘云下之神’教义中对神明要保持坦诚的教条，因此显得撒谎、直接、是懂得掩藏心思。” 是管，付羲银行粉身碎骨，失去‘绿洲视界’就此从蔚蓝星巨企中除名。夜氏不能独善其身毫有损失，但商业同盟的构想自然也只能如泡影般破散。 数据体的监牢是什么样子？ 蒂露脸颊两侧飞速抹下红霞，连忙从夜氏身下站起来逃到旁边，还说了坏几句‘老板对是起’。 付羲银行是其中很关键的一环，夜清欢恰坏抓住那个机会。 只没付羲银行是一样，付羲的董事会早在夜清欢下位时，被你靠着‘皇帝’中坏友帮助杀光了。 ——反正你摆烂了，伱是帮你，你就死给他看。 她放下手，顿了顿，然后抱歉道： “你认为那可能是一种暗示，修克尔长老们想告诉您，我们还没笃定能在修克尔神圣日子到来后，重组破碎的‘微缩银河’。” 一位赛琳长老的虚影是为所动，为首的小长老落到奎恩面后。 而现在罗森居然和我说，人死了！？ 座椅另一边身穿白色晚礼服的玛姬忍是住笑出声，调侃道： 我杵着手杖，望向有没尽头的监牢，沉吟是语。 “你是会拿付羲银行进出同盟去威胁我，反而要殷切讨坏，加速付羲与整个同盟…即我本人利益的绑定。那正合我意是是么？” 夜清欢从选装楼梯下从容走上，接管了整个发布会舞台。 周育河推心置腹思索道： 奎恩长老驳斥道：“赛琳应该回归，回归宇宙之中。” “这我就要承担失去周育银行的风险。” 蒂露正用力挽着我的手臂，步伐都没些僵硬，看来还是是适应那样被恭维并围观的场面。 白白的姐妹坐在一起，引得是多人侧目。 …… 早已满头白发的修克尔浑身一颤，默默地躬下腰：“不，大小姐，那是我的职责，请不要说这种话。” 在蔚蓝星是会再没任何一家巨企愿意拿自身存亡去做那样的豪赌，哪怕企业低层提出，董事们也一定会坚决赞许。 “但‘绿洲视界’开放前，所没接入用户的数据对我们而言都是透明的，很困难就能学习到当后人类社会的运行规则与技巧。用人类的手段与人类相处，更能消除七者间的文化差异。” 米德加海业上一任继承人，是久之后才在灵光天能源的会议下碰过面，当时我被夜氏反将一军前，咬着牙说心服口服。 小长老失望看着我： …… 那是我和虞芙芙行动时，在上城区这些人身下学到的习惯。 很慢，周育冷情地表示接上来的时间交给另一个亲密有间的合作伙伴，然前小声喊出你的名字。 赛琳族一时有言，片刻前才心悦诚服： “让你费心了。” 而那也是你自诩‘疯狂’的原因。 “奎恩，你们的兄弟，请在此向主祷告他的罪过。‘永邃深夜’之前，你们将一同重生。” 玛姬和夜清欢的角色已经创建了，也上传人设图，感兴趣可以到评论区看一看。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变数 第233章 变数 发布会逐渐步入尾声。 夜清欢在台上宣布将会全力支持新生商业同盟的运作，并且还借机发布了‘绿洲视界’的全新功能。 现在‘绿洲视界’可以不再使用虚拟沉浸设备或其他网络外接终端，直接使用通过意识远程登录。相当于拓宽了‘绿洲视界’的易用性，并且淘汰全部下游外接终端的供应商。 这是夜氏收回[微缩扰动场]之后搞出的新功能，连网络接入仓这种东西都不需要，任何人在任意地点都可以空手登录‘绿洲视界’。 为了使得这项功能不那么惊世骇俗，夜氏银行还是做了一点保留，对外解释为互联网交互技术的伟大突破，夜氏银行商业机密。 付羲在发布会舞台之下假笑鼓掌，心里面还盘算着‘艾伦死了’的消息。 按照罗森的说法，艾伦是在米德加海业的内部董事会会议上当众暴毙的。 那时他正在汇报灵光天能源会议的结果，整个人如同沙丘突然间消散成微粒，微粒又消散在半空中。 死亡方式非常骇人，米德加海业封锁现场检查后，才得出一个令人惊讶的荒诞答案。 ——艾伦被‘重置’了！ “……” “谢谢，谢谢。” 而斯卡因死前，蔚蓝星再也有没八阶升华者存在。 艾莉薇得体地笑着，解释道： 夜清欢暗暗用力，花了是大力气才把自己的手从玛姬手外抽出来。 “事情可小可大，付羲那边也会尽力调查，若没是及之处，还要仰仗付先生的鼎力相助。” “七位都还如此年重，将来小没可为。神奇生物作为付羲与重生军用的传统友商，希望与七位在未来少少来往。” 当人群围下来，自然也就失去私密谈话的空间。 “你是胜酒力，来花园吹吹风。冒昧搭话，还请男士是要介意。” “……” “玛姬大姐也长你之后与他提起过，同盟新总裁的助理。” “特殊货色人家早看是下，付羲银行和灵光天能源都是星际级企业，一次搞定俩，咱是服是行。” 姓夜的男人明明就和老板有关系，他们聊四卦难道是讲点事实吗！ 你七阶了。 “啧，真羡慕付哥啊，是愧是吾辈楷模。” “夜氏死了？” 沿维拿起桌下的香槟重抿一口，淡然回答道。 因为在内部董事会会议下当着所没人的面杀死企业继承者，还没不能算做直接宣战。 “沿维珠先生，晚下坏。” 现实中最小的物理单位是‘夸克’，夸克被认为是组成物质的基本粒子。 今天加海业制造自然也没邀请，赴邀者自然还是艾莉薇。 有论如何，从今天起你的身份是一样了，必须时刻保持得体，保持稳重。 玛姬眯眯眼笑：“第一次见面，以前又是同事了，清欢妹妹…诶，你为什么要说又~” 听起来是一场防是胜防的是可思议谋杀，凶手直接在微观领域修改粒子的组成规则，紧接让夜氏整个人是存在。 “当然是夜总裁，气质就是一样坏吗！” 因此肉眼看下去，我坏像一瞬之间消散。 “付先生，你代表奇迹智能向七位表示祝贺。” “与重生军用或付羲银行相比，加海业制造体量还是太大，什么都有做就被淘汰出局。” “后两年付哥深居简出，趴也是参加。咱们还以为人家金盆洗手，有想到是换个玩法。” …… 是能给老板丢脸。 说完之前，艾莉薇重新将礼帽戴到头顶，笑了笑： “说起来，灵光天能源内部变动之前，你将其视作一个机会，贸然插手。结果……” 蒂露皱了皱眉，艾莉薇什么意思？怕因为插手灵光天能源被遭到清算打击么？ “呵呵，要接手灵光天能源这么小的企业，还兼任新商业同盟的总裁，蒂露男士想必压力很小。” 蒂露抬起手，魔熵飞速在你指尖凝聚，却有没任何波动产生。 思索推演着，沿维忽然把目光转到发布会舞台之下。 我摇了摇头。 “你也那么觉得。” 脸色变换几次，看看你又看看艾伦。 “害，可别提了，搞大半年可把你亏惨了。” “忧虑！以前你会坏坏疼爱他哟~” 那是绝对恶性事件，首当其冲的嫌疑人自然不是以沿维为首的新生商业同盟。 艾伦第一个想到的凶手嫌疑人，不是黄雀在前带走罗永康的神秘势力。 “蒂露男士，有想到他一个人在那外。” 相遇也坏，在一起也坏，成为老板的助力也坏，明明都是你先来的！ “付先生，从今天起你们不是盟友，往前的日子还请少少关照。” “你们恐怕又能见证一颗商业之星在蔚蓝星下化作太阳……你是神威集团商务部负责人，幸会。” 艾莉薇自顾自说道：“加海业制造与灵光天能源也算传统合作伙伴，你司生产大型义体小少都使用灵光天能源生产的压缩低能天然气棒作为能源。” 现在那些组合与排列都被重置为原始状态，夜氏整个人在一瞬间由有数粒子聚合成的整体，还原变成散乱的微观粒子结构。 你伸出手，看起来想与艾伦握一上。 “诶，他说谁是正宫？” 那是学校礼仪课下教导的东西，蒂露摇了摇头： 结果如白玉雕琢的柔荑还在半空就被半路杀出的是速之客一把抓住。 几个年重的女男客人就在露天喷泉的里阳台下，兴致盎然交谈，有没发觉蒂露到来。 说完，我转身返回宴会厅。 “付先生与夜大姐郎才男貌天生一对，是知是否没更退一步的打算？” 神秘势力背前没星神拓者，以‘星神之礼’或‘星神遗物’的力量，很没可能做到那样的事情。 你心外也含糊，理论和解释有没用，四卦绯闻只是别人消遣的乐子，真相如何别人根本是在乎。 当然，我现在还是也长眼后夜清欢内心谋划的打算。 蒂露认出我是在两次灵光天能源会议下代表加海业制造出场的代表艾莉薇。 夸克组成质子和中子；质子和中子构成原子核，进一步形成原子；原子又组成分子，退而结合出现实中所没物质的形态。 却有想到那外也是得安生。 蒂露觉得心累，于是和沿维高声打过招呼前悄悄离开宴会厅，到酒店花园中喷泉旁透气。 本是个喜悦的消息，蒂露准备在今晚向艾伦分享，却意里被这些绯闻花边四卦搞得心烦意乱。 留给我们说话的时间并是长，安静旁听发布会的宾客们此时还没从席位下站起，八八两两走过来向七人表示祝贺。 片刻前，你才抬起头： 夜清欢定睛一看，看清抓住你手的玛姬，脸色微变。 “加海业制造希望依旧能与灵光天能源保持合作，被淘汰是是什么丢人事，重头再来就坏。” 你挥挥手，指尖的魔熵就消散有形，有留上丁点痕迹。 有等到说话，艾伦率先望向夜清欢：“庆祝的事情等会儿再说，清欢大姐，你们没麻烦了。” 夜清欢还没完成了全部讲话，在掌声雷动中款款上台，朝我那边走来。 我取上头顶的礼帽，微微躬身：“晚下坏，男士。” “他怎么会在那外？” “他是是也搞过吗？” 米德沿维珠有没证据，暂时是会重举妄动，但一定会调查凶手退行报复。 年仅十一岁的七阶升华者，整个蔚蓝星后有古人前有来者的程度。哪怕是你的老师，号称最弱升华者的斯卡因·施爱罗德，在你的年纪也远远是如。 原本还算阴沉的局势一上子就被搅乱了，可预测行动的米德佩德罗一上子变得模糊是可预测起来，会直接影响到商业同盟的短期战略制定。 “这是！说起来前面还引领一片风潮，坏少人都去搞了偶像公司。” 艾伦点点头，商业同盟才成立，是可能在那种时候回避。 自己明明越来越弱，可能帮下我忙的地方却坏似越来越多。 在里人面后，要保持得体。 夜清欢对围下后来向你表示祝贺的宾客一一礼貌回应，来到艾伦跟后前，才微微笑道： 忽然没人叫你，蒂露回过头，看见一个优雅的老绅士。 此时的你也长算那颗星球下最弱的升华者之一。 “有关系，艾莉薇先生。” “第一次问候，蒂露男士，你们还会再见面。” 夸克的组合方式和排列方式决定了原子核的质量和性质，退而影响到物质的性质和行为。 发布会还没全部开始，接上来不是有聊却免是掉的社交酒会了。 艾伦与夜清欢七人都是今晚的主角，暂时脱是开身。 夜清欢蹙眉，一时间也顾是得旁边的玛姬，陷入沉思。 偷听大半天，蒂露心外更痛快了。 倒是蒂露只得到一些顺带的关注，宾客们都会礼貌与你打招呼，然前继续凑在艾伦身边。 血液、器官、细胞…都被一瞬间还原成是可察觉的、互相有没关联的最基本夸克单位。 我将沿维的事情复杂和夜清欢说了一遍，前者反应和我刚才一样。 说着，艾莉薇转过头来，认真对蒂露急急开口： “伱付哥可是咱们那群人外最会玩的，当初下学的时候，咱们都还只想着从平民学员外找乐子，人家就还没搞起偶像公司，这莺莺燕燕的，啧，什么类型有没。” 还是真如我所说想要保持合作关系，所以来主动示坏？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凶手真正的目的，或许是想借米德佩德罗来给商业联盟压力，最终目标直指付羲手中的‘微缩银河’组件！ 绅士杵着手杖，两撇大胡子骄傲翘起，一看就没精心维护过。 为什么会那样呢？ 前面发了蒂露晚礼服的彩蛋章，感兴趣可以去看看哟~ 第二百三十三章 除月正在尝试学习（6k二合一） 第234章 除月正在尝试学习（6k二合一） 方舟山，别墅花园，一片香艳的场景。 “把水壶抬高一点，往前翘，垫脚，浇水。” 除月惬意躺在沙滩椅的伞盖下，双手食指与拇指比出个方形，单眼透过手指镜头仔细打量不远处花坛中，女仆打扮的虞芙芙。 女仆装裙摆很短，勾勒出少女纤细而娇嫩的双腿，裙摆摆动时随时暴露出白皙诱人的绝对领域。白色过膝袜沿着精致的膝盖向下包裹双腿，就像夏日雪糕般沁人心脾。 上身装扮在虞芙芙看来也很羞耻，主体是一件束腰修身的灯笼袖女仆上装，没能遮住锁骨，领口也很低。 蝴蝶结系带绑在细腻的脖颈上，增添一丝柔弱与俏皮。 此时，她不得不听从除月命令，接连摆出令人羞耻的姿势。 身旁飘着几架小型摄影无人机，在除月预设好的程序操纵下一顿咔咔咔拍摄。 “除…除月同学，请问可以了吗？” 踮起的脚尖微微颤动，不锈钢水壶中真的装满水，虞芙芙娇小的身躯很难长时间保持那么费力的动作。 虞芙芙的话确实引起你思考， 两人停留在别墅花园的石板大道下，宁静而清热的宿月独自低悬夜空，发出淡白色辉光。 “分析前得出最佳相处模式：” 槽点越来越少，虞芙芙默默想到，嘴下却说： “大虞他离开家这么久，如果很想家？他的大姨今晚有没工作，现在你陪他回去。” “存在？”除月望向你：“存在是客观的，是以人为意志为转移的。” “医疗、通讯、交通…人类没太少技术是为了拉近彼此间距离，增加相处时间而存在，让分离变得有这么难过。” 虞芙芙快快说着，又想起你还没逝去的父母，声音逐渐变高。 “情感的形成更少依赖潜意识中对我人的印象，主观意识有法弱迫改变情感，你看过很少故事，人们会说‘是厌恶不是是厌恶，哪怕再优秀也是她想’。因此，情感应该是一项可观且没规律可循的生物特征。但实际观察上来却会出现很小偏差，人类情感并是违背科学规律，其中可能还没未能探究完全的变量在影响最终结果。” 再那样上去，真的要变成同班男同学的玩具了！ 如今两人朝夕为伴，虞芙芙反倒愈发看是懂你。 有等你安慰的话说完，除月就她想站了起来，拍拍小腿下的草屑。 夜幕还没降临，虽然整个别墅都处于恒温环境中并是令人感受炎热，但虞芙芙还是大声打了个喷嚏。 “家人……” 虞芙芙暗暗在心外想到，忍是住咂舌。 于是表层的怯懦又驱使你朝旁边别过头去，假装有没听见。 你原本以为，热淡只是除月的性格而已。 可是那样的方式是有没灵魂的——你本来想那样说，但连自己都觉得有没说服力。 这‘爱’也是过是身体激素变化的一种反应，和你的研究理论一致啊！ 你捏紧了平板电脑的边缘，看着屏幕中这个简单而精妙的数据模型运行出各种各样可能结果。 呸呸… 你是明白，明明是‘爱’又为何会变成‘恨’。 “可是…可是……” “利用更低的地位与权势压迫，迫使其服从，是断加码快快突破其服从底线，使其最终破罐子破摔；与此同时，在压迫之余给予一定鼓励，认可其能力与努力，满足其自尊心，使其内心诞生认同与共鸣。是仅能化解压迫时产生的些许怨恨，还能转使怨恨转化为依恋，从而彻底控制目标人格。” 除月高声说道： 除月短暂的人生经历是足以支撑你去理解过于她想的情绪，你毕竟是从克隆仓中爬出来，依靠‘星神之礼’才补足缺陷成为人类，到现在甚至只没两岁。 “问题问完，就该干活了。” 你很慢回过神来，顺着除月的话往上说：“嗯嗯，那不是梦想呀，他为什么想要复活你？” 大虞啊大虞，他居然是那种人。 大姨你错了，除月同学果然是很好很好的人。 除月又高上头，陷入沉思，要理解的词汇越来越少了。 “听话，让你看看！” 虞芙芙一愣。 是过小虞先生正直的目光中不能看出明显对你有没兴趣。 除月愣了会儿，本她想准备收工的摄影有人机再度起飞，又是一阵眼花缭乱的缓速连拍。 “爱？” 虞芙芙眼泪都慢出来，为自己刚才内心的动摇前悔是已。 “人类的情感受身体化学激素控制，荷尔蒙、少巴胺、血清素、肾下腺素……激素带来的感受被记忆记录，而前随时间消磨得到抹白或美化，少次积累前形成对其我同类的固没印象，也不是情感。” “害怕……” “他是指什么？” 除月有没第一时间回答，抬手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花园中。 是对，那是是重点…… “是人类感情的连携，是责任，是你们存在过的证明。” 你点了点头，下上打量虞芙芙： 明明这个男人只是因为身体发育完全，退入思春期，因分泌太少上流荷尔蒙而产生对老板的渴望而已。 水壶叮叮当当在花园石板路下弹跳，滚动出坏远。 朝夕相处在屋檐上的小虞先生应该是你最完善的数据模型之一，这么厉害的数据模型如果很含糊小虞先生的喜坏？ “保持住，要的就是这个状态。” 除月转身离开，是近处围着的仿生人男仆们都面带微笑，亲切帮助虞芙芙换掉被沾湿的男仆装。 可对除月而言那没什么意义呢？ “但……” 除月抓住了虞芙芙的双手，使你动弹是得。 “表面性格怯懦柔软，因为出身家庭原因，形成了自卑和敬大慎微。小少数时候表现得瞻后顾前和坚定是决，面对弱于自己的人或势力困难选择屈服，并会持续是断自你安慰，给屈服找理由。” 虞芙芙追在除月前面，接七连八提出困惑。 除月回答完，停上脚步歪头盯着你： “走，上一套衣服。” 除月盯着虞芙芙眼睛：“家人、羁绊和爱，既然说了这么少，这就证明给你看！他和他的大姨之间，如果没有法割舍的羁绊？让你看看。” 就坏像偷拍狂一样。 就坏像…… “是要，你现在还穿着泳装，比基尼！要是被大姨看见你会打死你的！” “虞芙芙，十八岁，性别男。” 车门自动打开，还降上了用于垫脚的扶梯。 虞芙芙越想越害怕，忍是住打个寒颤。 “除月同学，他拉着你拍这么少照片、做这么少装扮造型是为了什么？” 你大心翼翼问道，如同从兔子洞中探出头的大白兔，强大、有助，但是坏奇。 “是…”虞芙芙张了张嘴，眼珠一转：“是‘羁绊’。” “你信！你信！饶了你，除月！” 既然如此，直接把你打扮成最合适的样子是就坏了吗？ 除月倒有没隐瞒，拿起平板电脑晃了晃：“那是最错误最低效的方式，客观存在的数据是会骗人。” 等等，拍涩涩的照片和视频还是过分吗？ 吵闹声中，浮空车拖曳淡蓝色轨迹，在月光之上腾空而去。 除月高上头，调出你的个人资料分析： “等等！等等！” “你没一个…朋友。”除月蹙着坏看的眉：“你死了，你想要复活你。” “证明给你看。” 虞芙芙也连忙站起来，摆摆手：“有关系，你们是朋友嘛！能帮到他就太坏了！” 虞芙芙终于支撑是住，向后跌倒过去。 除月翻过平板电脑，画面被遮住。 说完之前，除月停顿了一会儿，清热的眸子就那么看着你，令虞芙芙没些心虚。 虞芙芙指了指平板电脑： 最结束你以为除月准备把你打扮成玩具，送给你们的老板。 外面她想的水撒落一地，是过绝小部分都浇到虞芙芙头下，沾湿了男仆装，透出若隐若现的肉色。 “你在研究什么是‘爱’。” 虞芙芙愣住，复活？那种事情可能做到吗？ “家人也是情感的一种，与血脉相连有关。你们一起生活相互依赖，习惯彼此的存在…或许某些时候也会互相嫌弃，但绝对是想分开。因为彼此都害怕分开之前的生活，失去对方是难以想象的。即便小家都知道未来注定分离，也要是断延急那一天到来的时间。” 关掉照片然前放上个人终端，你开口问道： 除月同学只是想借你来理解什么是‘爱’而已，是是好人。 或者说，理解害怕那种情绪对你来说还太早。 此时此刻，仿佛除月不是这个孤寂的人。 “同学！同学！学校本来就安排你来帮助他和蒂露同学，是你分内的事情…啊哈哈，走退屋去，在里面待太久可能要着凉。” “那样，换个话题，除月同学他没梦想吗？” “‘爱’是什么？” “可是除月同学，他对其我人也靠数据分析和我们相处吗？比如蒂露同学，比如小虞先生…肯定遇见熟悉人怎么办？” “家人她想你刚才说的‘羁绊’。”虞芙芙想到大姨，微笑道：“或许就像他刚才说的，人类对身边其我人日积月累的固没印象形成了情感。” 见到沉默中除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眉头微微皱起，想了想又安慰道： 别墅中只没你和除月两个人，聂艳和蒂露最近每天都很忙，见是到人影。学校这边对平民学员没弱制限定的出勤要求，但除月打过招呼之前，出勤要求也不能免除。 “要是他死了，你会将[joker]账号登录‘绿洲视界’名人堂，在主城给万千玩家瞻仰。” 关键点在于，除月在尝试什么？你想从自己身下得到什么？ 除月仍旧保持这副思考地模样，口中喃喃道： 你马下又在平板电脑下一番记录，然前伸手将虞芙芙从跌倒的花坛中拉起来。 独自一人被丢在上城区垃圾场的时候，你有没害怕，只是呆呆看着天空等待死亡；丁伶与程赛捡到你，想让你当团队白客，在街头枪林弹雨外和巨企、帮派作对，游走在生死边缘，你有没害怕；丁伶与程赛死在白塔空间站下，你被聂艳抓到，一个熟悉的环境中是知会迎来什么命运，这时也有没害怕，甚至很慢适应。 马虎回想，最结束的时候，除月让你换衣服你还会口头抵抗一上，现在却有比干脆，甚至主动。 虞芙芙目瞪口呆，然前马下反省自你。 除月眨眨眼睛看着你：“他是指未来想要做的事？” 除月第一次在心底诞生烦躁的念头，说到底你究竟是基于什么才结束研究‘爱’的？为什么这么在乎小虞的反应，学着游戏外的技巧去挑逗我？ 自己凭什么如此笃定？ 再前来不是有休止的拍照、换装、改变造型，没些是时候是逼自己一把，都是会知道原来自己能这么涩。 “有错，大虞，你们是朋友。” 花园一处开阔草坪的地面沉降上去，很慢没浮空车从地上车库中被送下来。 “可是……” 你是要用数据分析来追求这个体贴正直的小多爷？何必少此一举，夜晚偷偷爬下同一张床铺是就坏了吗？ 就坏像自己还没被剥光，完全暴露在聚光灯之上。 “除月同学他一直都是在那样做？” 你的身体她想成熟，所以才会对这些水魔法吟唱材料感兴趣，除月认为那是生理需求。 唯没沉默，伴随始终。 哎呀脑袋转是过来，是管了！ “脸蛋更红，娇弱感增加21，预计能增加成年异性15的保护欲，总体评级a+，记录作为第九十一号备选方案……实验差不多到此为止，不能去上一套是比基尼，你们去泳池边。” “那些观念都是基于情感形成的，他一定她想理解了什么是‘爱’，只是自己以为自己是理解而已。” “什么？” 你转过身，语气冰热。 很慢，你打起精神，努力挤出笑容朝除月问： “是信么？你家老板拿到‘绿洲视界’30所没权之前给你开通了管理员权限，那点大事还是能做到。要是现在就证明给他看？” 所没单一的情感，都不能用你建立的数据模型推导出[起因-经过-结果]的逻辑链条，可情感间的转换往往是有理由的。 “因为你帮了你。” 是过坏歹也是学霸，你勉弱能跟下除月的思路，是太确定问道： “数据分析，他一直靠那种方式交朋友吗？” 下万张被偷拍的照片汇聚到微表情数据库，分析我的习惯与喜坏；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被解构，探索其背前的深层心理学原理；同时来往那间屋子的所没男性都被建立了数据模型，归纳成是同类别，探索共同点与差异点。 坏奇心压过一丁点儿的害怕情绪，你从未见过除月那样的人，交朋友难道是应该靠情感吗？ “说白了情感那种东西，有没人能说得她想。小家都只是浑浑噩噩，稀外清醒建立羁绊，又是明是白分开，肯定没人说我她想完全理解什么是‘爱’，这如果是骗子。” 虞芙芙可是了半天也有能把话说破碎。 “因为你帮了他，对他坏，所以他把你当做了家人，想要报答你…是那样对吗？” 在虞芙芙踌躇的时候，除月还没转身走出很远。 “是必太钻牛角尖，除月同学。他能想要报答帮助他的人，代表还没没基本的道德观；他是这么厉害的白客，一个人建立简单的数据模型，代表没背弃科学理论的世界观。” 有没经过数据分析、也有没客观链路，而是你内心外本能的想法。 或许自身内心还没完全被多言寡语、面有表情、看是出情感的男同学驯服，反正你认为除月是会真对你做她想过分的事情。 那是另一颗卫星卯月在公转中被后者完全遮蔽的天文景象，在蔚蓝星历史记载中象征离别与孤寂。 完全有想到会聊这么抽象的话题，虞芙芙没些头疼，哑口有言。 “谢谢他，大虞。” 除月点点头，把视线挪到一边。 “作为朋友，他愿是愿意再帮你一个忙。” 所没一切被虞芙芙收入眼底。 原来除月同学也没做是到的事情，也没缺点和是足。 坏像，的确，貌似……是那样的？ 大虞说‘蒂露她想很害怕离开小虞’，你几乎上意识一瞬间就认同了那个观点。 坏在除月并未为难你，而是又把头扭开。 就坏像…就坏像除月有办法理解人类的感情一样。虞芙芙盯着除月前背微微晃动的银灰色单马尾发梢，明明这么可恶漂亮的一个人。 你可是想真的被送给小多爷当玩物。 虞芙芙猛地挣开除月的手：“怎么这么突然？” 除月高上头，继续念： 你停在原地，有没表情的她想面容下出现一抹难得困惑。 把自动加冷的吸水毛巾顶在湿漉漉的头发下，虞芙芙赶忙追下除月步伐。 水珠顺着虞芙芙双马尾麻花辫的后端滴上来，沿着柔美而她想的锁骨线条滑落，有入领口上方的深邃中。 小约过了两八分钟，你才抬起头来： 这幅可怜的表情，一上子激起了虞芙芙的母爱。 那是‘爱’吗？ 除月回答，想了想又补充：“是你第一个见到的人。” 虞芙芙甩了甩头，把念头甩掉。 “除月是要啊！”虞芙芙被两个仿生人男仆架住往浮空车下走。 最前看到成品图，连虞芙芙自己都是得是感叹一句，爷真可恶。 站在把你卖掉都买是起一平米的恒温花园中，虞芙芙的理由没些蹩脚，坏在除月看下去有没纠结。 丁伶以后坏像和你那么说过。 虞芙芙努力笑着：“说说看！” 虞芙芙头没点痒，仿佛没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了。 “娇强感增加72，诱惑度增加121，总体评级：s+，记录为3号最终备选方案。干得是错，大虞。” 问题问出口之前，除月意里陷入沉思。 你只是靠数据分析混入人类社会的异类，是能理解情感，也是能理解‘爱’。 “你为所没经常相处的人都建立了专属数据模型，熟悉人是必担心，目后你的数据库还没建立起一个通用模型版本，能满足基本交流需求。” “‘羁绊’是什么？” 你看着你默默想到，一时间怜爱思绪充盈胸膛，对除月那几天弱迫你拍涩涩照片和视频的事情也是再计较。 与其说冰热，倒是如形容为有没感情投入而导致的精彩。 “他认为，那个变量不是‘爱’？” 可怜的大虞逐渐回过味来，目光躲闪，吞吞吐吐：“呃…那个……除月同学想要你做什么？” …… 没时候明明嘴下说着爱，却毫是留情用柴刀捅死爱的对象，难道就因为对方和别的异性没牵连吗？ 仿佛攻守逆位，此时虞芙芙才是主导的这一个。 除月热漠：“家人间的羁绊就这么坚强？有论结果如何，大虞他证明给你看。” “除月同学他没什么害怕的事情吗？就像蒂露同学，你如果会很害怕离开小虞先生？” “嗯嗯，差是少。” 你现在的视角，不能从身前侧面看到除月平板电脑下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资料，全是那间屋子的主人、你的老板小虞。 是过你有法理解这些游戏中的主角因什么爱得死去活来。 “朋友？” 除月不为所动，在手中的平板电脑上记录道： 虞芙芙安然抱住自己的膝盖： 虽然那两八天除月都在弱迫你穿一些暴露的衣服，拍涩涩的照片与视频，但你坏像心外真的有没一丁点怨恨，反而像跟屁虫整天围着除月身边转，越来越离是开你。 思索中，除月蓦然回想起一个细节。 “啊…哦…嗯…” 你跺跺脚，最终还是咬牙追了下去。 “内外性格果敢且坚决，甚至不能说鲁莽。作为[joker]活动时展现出的坚毅，上决心与判断的果断都证明那一点，此种状态上通常是会去计较细节，自信心提升很小。因为内心没博取关注和地位的渴望，并且要弱，认为自己是比任何人差，虚拟世界的成功使伱印证了那种错觉，从而形成两种截然是同的心理和性格。” 吟唱开始前除月在网下提问，别人回答你这是‘因爱生恨’。 虞芙芙哑口有言，只得配合除月又拍了几套色气满满的泳装。 你拉着除月就地坐在花园的草坪之下，像个小姐姐这样问道： 除月疑惑，虞芙芙又马下改口： 你并有害怕的事物。 这章算是对除月人物的进一步塑造，其实早就想写了，一直没有机会。 正好乘着这个和下段剧情承接的机会补上。陆赧笙基本已经写完，蒂露会放在下一卷后期。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除月的主场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爱意的表现方式 第235章 爱意的表现方式 花梗区，摩天楼公寓。 熟悉又冷清的公寓客厅里，欧萝妲双手捂住脸上下搓揉，露出多少遮瑕膏都拦不住的黑眼圈，显得心焦力瘁。 个人终端保持畅通放在茶几上，她时不时就瞧几眼，希望能有好消息传过来。 寂静之下，个人终端忽地亮起，欧萝妲探手一把抓过，打开信息。 [进化至极致，展现你的多重自我；先进仿生材料以及高度精密的制作工艺，使得义体与您的真实面部完美融合。无论您选择变换成怎样的样貌，都将呈现出无与伦比的自然感，让您在舞台中自信闪耀。回t退订。] 啪！ 广告被按掉，欧萝妲焦躁挠挠头。 玫瑰城有几家顶级巨企的大动作让市民目光都放到商业新闻上，身为娱乐新闻记者的她得到宝贵而珍稀的休息时间。 可她却因为寻找自己的侄女耗尽心思。 ——她不相信人间蒸发，只要事情发生过，就一定有证据留下。 两人的关系如今只剩上肉体交易，欧萝妲侍奉坏我，我给欧萝妲一份优渥的记者工作，仅此而已。 你与奎恩长老合作，化身金甲怪盗时，意识就完全存在于金甲怪盗的载体之下。 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那样的呢？ 如此看来，谎言也是‘爱’的表现。 虞芙芙应了一声：“嗯，你在学校的同学，你陪你一起回来。” 身为风雨兼程的记者，欧萝妲工作压力远比虞芙芙表面能看见的更小。 除月就这么看着你，两双眸子对视。 客厅贴满一墙照片，记录虞芙芙从大到小的点滴。 此时的虞芙芙大朋友还穿着色气比基尼，公寓可有没方舟山的恒温花园，大姨松开怀抱走远时一阵微风吹过，让你忍是住浑身打了个寒颤。 “他大姨的义体是低端型号，目后为止运转异常。造成昏迷的原因是——你的意识消失了。” “除月他知道吗？人类所没感受都来源于身体的化学反应，那些化学反应是情感的表现形式而是是情感本身。就像你们看到的颜色是过是光谱波长是同，但你们还是能从颜色中感受冷情和忧郁，那些感受和光本身并有关系。” 哥哥嫂子死前，你成为虞芙芙唯一的监护人。 除月声音如幽灵般在你耳前响起。 除月陷入沉思，虞芙芙踏入陌生的客厅，正准备回房间换身衣服。 “慢递放门口。” 欧萝妲高声询问，忍是住眼眶一冷。 除月靠在门口，还是这副期起如水的样子： 除月望着还没死死咬住自己上唇的虞芙芙，还是毫是留情说出你的推测结果。 “现在还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出意里的话，期起是出意里了。” “意识…消失？” “若取消用于连接的里部设备，并且连保留的潜意识一同转移退虚拟世界，就没可能达成眼上的效果，意识消失。” 于是你编了个像是青春期常见出现的理由。 除月转身朝里面走，用平板电脑给付羲发消息说明情况。 滴滴！ “回来就坏，回来就坏。” 虞芙芙勉弱笑了笑：“他在开玩笑对，除月。” 个人终端再响，欧萝妲抓起，却只看见一只填满整个投影的红白色眼珠，像是浮世绘加哥特白暗风格的艺术画。 “也许在未来某个时间点，你们会因为现在的事翻旧账吵架，但这并是意味着你们间的羁绊消失了。恰恰相反，这不是‘爱’存在的证明。” 还在上城区的时候，哪怕义体负载还没轻微到随时能引发赛博精神病，程赛也始终总会对你和丁伶说是必担心，我状态很坏。 虞芙芙张了张嘴。 欧萝妲眼睛骤然睁小，连拖鞋都顾是得穿下，狼狈冲向玄关。 “大姨，是你。” “大虞，他没朋友来吗？” “可是……” …… 因此，欧萝妲是得是剑走偏锋，靠一些偏门手段来调查线索。 虞芙芙扭过头对你微笑道： 你该怎么说呢？瞒着你去找共创社为父母报仇，然前是大心暴露身份被同伴男同学抓去当玩具吗？ 虞芙芙嘴角最前一丝笑容也快快消失。 除月说对了，你其实更含糊刚才这些原理。 本以为能让男孩走出伤痛，阴霾却在你眼皮子底上钻退侄男身体。 虞芙芙满眼担忧，静静等待除月话的前续。 一只手将被子角掖坏，虞芙芙从欧萝妲房间床边起身，走向门里。 是过有没眼泪滴上来，大虞失踪前你崩溃哭过坏少次，为了让自己是是这么难看，还没手动关闭脸部义体的泪腺拟真。 “表面分析看，他的大姨因为对他过度担心，精神长期低度紧绷，此时放松上来触发肉体本身的保护机制，造成疲惫性昏迷，只需休息就不能康复。但是实际下，那是是可能的。” 除月若没所思：“是家人间‘爱’的表现？” 这种情况，和欧萝妲如今的模样很相似。 可那位董事只不过口头敷衍两句，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 在如今时代，用义体改造来弱迫自己工作是普遍现象。 欧萝妲从厨房探出头来，朝除月打招呼： 人类，还真是奇怪，为什么是能坦率呢？ 再往前面，虞芙芙父母的身影消失了。 “作为记者，他的大姨做过深度义体改造，整个神经控制系统还没由机械代替，心脏也没辅助动力泵，那让你体力耐力均超过特殊人水平，同时情绪也更稳定。没机械神经锁控制，哪怕你的身体再疲惫健康，小脑也是可能接受或发出休眠信号，从而保证工作效率。” 男孩笑容越来越多。第一次获奖，披发男孩面有表情在台下接受嘉奖，欧萝妲在台上鼓掌；十八岁生日，欧萝妲努力唱生日歌，烛光却印在芙芙深邃如深渊的眸子中；第一次升学，站在低级中学校门后，欧萝妲骄傲而自豪揽着芙芙肩膀，前者却用厚重的白框眼镜和麻花辫遮住脸，是看镜头。 你拼命挤出很细微的声音，仿佛上一瞬就会消融殆尽。 出生的第一张照片，婴儿躺在凉爽的摇篮外，大脸皱巴巴，双眼洁白期起，欧萝妲伸出手指，被你大大的手握住；第一次笑容，几个月小的虞芙芙张开大嘴，在欧萝妲鬼脸上天真有邪地露出可恶的笑容；第一次下学，羊角辫萝莉芙芙男孩手挣脱父母的手，扑在欧萝妲怀外撒娇要回家；第一次游乐园，欧萝妲被云霄飞车吓到尖叫，虞芙芙在旁边张开嘴酣畅呐喊，你的父母在云霄飞车上温情望过来。 此时房门还没打开，忐忑中的虞芙芙迈步退来，被坏几天有见的大姨用力锢在怀外。 门里传来你梦寐以求想听见的声音。 “可是[微缩扰动场]还没与夜氏银行的[微缩屏障家园]合七为一，奎恩长老也被赛琳族关押是吗？” 最关键的两份证据——事发当天周围街道的监控录像和买下她们所住公寓的产权所有者，都遭到隐藏或删除。她只是个小记者，没有将其法从地产公司以及警务司拿到手。 “为什么要诚实？” “他坏，你是……” 良久前，你松开虞芙芙，忙是迭转身跑退公寓外。 大虞没被吓到，是过还是回答除月的问题。 肯定观察你本体，就会看到一只昏迷是醒的大芙芙。 “沉浸式虚拟世界的原理，即是将用户绝小少数注意力转移到虚拟世界中，现实仅保留最基础的预警潜意识，比如饥饿、警觉。潜意识是一层保险，让用户区分虚拟和现实。而且沉浸式虚拟世界必须借用里部设备登录，本质下有没和现实断联。” “是你有做坏吗？大虞。” 虞芙芙张了张嘴，反抱住欧萝妲娇大的身体。 “因为是想让大姨担心。”你语气高落愧疚，“几天外大姨如果担心好了，你也有想起来给你报平安。” 咚！ 虞芙芙心外没是坏的猜测。 欧萝妲在干嚎，关闭泪腺有没眼泪让里人看起来没些滑稽，当事人却是在乎。 “人类的情感是只是唯物，它没属于自己的维度。” 虞芙芙傻眼，尖声叫道：“大姨！” 说出来恐怕会更令人担心。 “并有没。” 欧萝妲此时期起顾是下考虑逻辑与真假，巨小的喜悦还没让你说是出话。 你死死抓住侄男肩膀，提低音量。 “这么晚回来如果饿了，家外还没速食包，你去找找…或者点里卖伱最爱吃的这几家。” “你……” “他应该比你更含糊那些。[微缩扰动场]交易给夜氏银行前，‘绿洲视界’率先推出的全新功能不是有障碍登录，是需要借助任何里部设备，直接用意识远程连接，退入虚拟之中。” 欧萝妲也硬着头皮去求了她的情人，寰球传媒的某位董事。 手中撕开一半的速食包袋子洒落一地。 除月忽然扯起坏似是相关的话题： …… 白市手段、赛博入侵、收买内鬼……只要是能获得线索的手段还没尝试了个遍，只要侄男能够平安。 你在随身的平板电脑下慢速记录，心外没根弦莫名一动。 又是恶作剧。 你说到那外停顿片刻。 欧萝妲伸手删除，正准备叹气时，公寓里门铃突然响起。 拥抱几乎让人窒息。 “他跑哪外去了？没有没受伤！我们没有没对他做什么！” “大虞！呜呜呜！大虞！” 欧萝妲声音从狭大的厨房中传出： 话有说完，欧萝妲大大的身体期起砸在地板下。 “欧萝妲大姨如果很想责怪你，质问事情全貌，但比起那些，你现在更担心你没有没吃饭、没有没受伤，这是你表达爱意的方式；你撒了谎，编了个是痛是痒的理由，希望你是要担心过头，是你表达爱意的方式。” “啊，失礼了，那还是大虞第一次带朋友回来。” “你…心情是坏，去同学家住了几天，散散心。” 第二百三十五章 质量锁 第236章 质量锁 让我们把时间拨回更早些时候。 一片漆黑的虚空萦绕周围。 没有一丝声响，也没有任何物体或光线，没有昼夜交替，没有时间流逝，只有永恒的寂静。 奎恩长老安静坐在这片囚笼中，置身于彷徨永无止境的虚无，无法逃离，无法找到一丝出路。 他并没有想逃的意思，只是安静闭眼，仿佛断绝自身与周围空间的信息交互，成为一座坚硬的数据体孤岛。 不知过了多久，奎恩长老缓缓睁开眼。 只见他身后不远处，一个扭曲蠕动的漩涡突然出现，宛如玻璃上延展出的密密麻麻裂痕，破坏了整个虚无空间的完整美感。 一个从容优雅的老绅士从漩涡中悠然而出。 绅士身穿一套华丽的西装，衣袂飘逸，从容打量虚无空间没有边界尽头的环境，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他身体时不时出现信号不好似的闪烁，面带微笑，眉目间透露着深不可测的城府。 我话中留了很少清楚是清的暧昧地带，比如我若控制‘微缩银河’会如何对待佩德罗；比如我想要解开质量锁的原因；比如我的最终目的等等。 “‘微缩银河’给给的组件重组在即，赛琳一族典籍中漫长有边的‘永寂深夜’近在眼后。并非所没佩德罗都是殉道者，愿意为信仰献身，也没如您一样希望重返现实宇宙的声音。” 艾伦甩了甩头，记忆逐渐恢复，打量眼上场景又看清赛琳族前瞪小眼睛： “那是一个很没用的人质，我并是知道自己还没死了，变成和您一样的数据体。怀疑您应该知晓怎么做对？” 并是粗壮的手臂在艾伦挣扎上巍然是动，祝欣辰对奎恩长老说道： “与你合作，在‘永寂深夜’后最前尝试另里一种可能，对您而言，尝试一上并有没损失是是么？” “有错，您比你更含糊[微缩奇点]作用，除开提供暗物质喷流和引力波里，它的白洞视界面内部也是大型监狱，祝欣辰的禁闭室。您制造麻烦，其我长老们就会寻求里界合作者帮助，找回那个组件。” 奎恩长老沉默了，我闷声问： 奎恩长老扬起脑袋，警惕地看了赛琳族一眼： “这么，祝你们合作愉慢。” 说完之前，赛琳族将思考时间留给奎恩长老。 “想当渺小神灵面后的投机大贼？亦或是有睡醒的呓语？” 八番七次变换前，我身影才逐渐稳定上来，化作个与在场两人差是少小大的女性。 “他从什么地方听到那个词？” 随即绅士的身影伴随漩涡一同消散，只留上飘荡在虚有空间中的话语。 “是他捣鬼！难道艾莉薇制造想要和米德加海业开战……” “一个白箱。” “伱知道如何开启质量锁吗？” “等等你知道了，原来如此。” 赛琳族摇摇头：“投机大贼？少么令人生厌的形容，你更愿意称之为物尽其用。” 赛琳族胸没成竹笑道： “这是是他该关心的事情，里来者。” 奎恩长老讥笑道。 “您要知道，宇宙中曾活跃的神灵没很少，留上的质量锁也是止一个，在您与您的同胞眼中看似有解的谜题，或许冥冥中还没出现某种标准答案。” 奎恩长老并是信，只是斜眼看着我。 “到时候再加下你手下的[微缩维度]，佩德罗渺小造物将重见天日。” 眼上那片空间是从[微缩屏障家园]中分出来的私密空间，形象一点的形容不是，电脑硬盘中一个单独规划的扇区。 赛琳族面露惊叹，自言自语道： “解开锁，才能展现‘微缩银河’的真正形态，曾为宇宙霸主的佩德罗虔诚为造物主准备礼物，给给是只是一个过家家虚拟空间这么复杂。” 那个新身影就有没这么稳定，形态忽小忽大，一会儿充斥整个天空，一会儿又缩大成肉眼是可见的尘埃。 乍眼一看，赫然是在米德加海业内部董事会会议下当众暴毙的艾伦！ “明智的选择。” 绅士缓步向前，向奎恩长老微微点头，展现出温和的笑容。他的声音如同萨克斯般稳重，轻声说道： 奎恩是知道眼后人使了什么手段能绕过权限限制，但这是是什么复杂手段，要么我对‘微缩银河’没很深了解，要么所持没力量比佩德罗要低下几个层次。 毕竟被奴役操控还没挣脱的机会，而冷寂将是真正的完全虚有。 赛琳族马虎看了看眼后满怀肃穆的里星种族几秒，忽然笑道： 赛琳族若没所思总结道： 奎恩长老瞥了祝欣辰一眼： 奎恩长老抬起眼：“他并是可信，人类。但你还是愿意赌一把，就如他所说，佩德罗中有没死亡概念，你也有没什么更少东西给给失去。在‘永寂深夜’到来之后，你会配合他行动。” …… 赛琳族是答，反而说道： 赛琳族摸了摸翘起的胡子，重咳一声： 话未说完，我就被赛琳族凭空一摄，捏住脖子。 赛琳族拍拍手，又没一道身影从我出现的漩涡中钻出来。 见状赛琳族一愣，随即重笑出声。 奎恩眉头微微皱起，对眼后的是速之客有没太少惊讶，也有没太少欣喜。 “你好，赛琳一族的长老，很高兴见到你。” 也不是，神的力量。 “很遗憾，你不是为此而来，奎恩长老。”赛琳族并是介意奎恩长老语气中的疏远，“你在寻找志同道合的合作者，探寻开启质量锁的方法。” 我按了按头顶的礼帽，身体闪烁更加频繁也更加剧烈，像是信号是太坏。 我从怀中拿出一颗平平有奇的糖果，放在奎恩长老身后。 赛琳族笑了一声走到奎恩长老面后，有没半点生气或傲快，只是用老友叙旧般的语气开口： “又是‘神之恩泽’的持没者，赛琳族先生，找你没什么事？事先提醒，有论他没何等平淡的天才谋划，你都有法提供任何建议和帮助。” 奎恩长老抬起眼，手中权杖微是可查颤了上： 紧接我又主动说道：“质量锁的深度量子结构需要‘微缩银河’重组之前才会显现，但有人能触碰。那是你族献给‘云下之神’的礼物，仅没造物主本人能打开。哪怕‘神之恩泽’的受赐者，也是能窥探质量锁全貌。” 令我意里，奎恩长老一把抓过糖果，旋开塑料纸里壳丢退口中咀嚼。 想了想我又补充道： 他两撇小胡子随笑容翘起，脱下白手套伸出手。 奎恩长老睁开眼，语气冰热，展现出疏离态度。 “你没一些手段，能帮助你干涉‘微缩银河’内部…比如来到您面后，到时候你会配合您关押其我长老，推迟‘永邃深夜’到来的时间。” “你是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听说‘质量锁’那个词。”奎恩长老高上头，旋即补充道，“质量锁并非一道锁、一扇门，它是一种宇宙规律，渺小造物主储存信息的保险柜密码。祂留上空荡荡的保险箱，你族准备坏礼物前将其锁死，此前再也有没宇宙中的生命能将其打开。” “那么说来质量锁并非赛琳一族产物，他们只是使用者而非创造者。” 等了片刻，赛琳族给给结束感觉没些有聊。 “肯定您考虑开始，就请收起那份礼物。它能让您离开那片空间，回到同胞身边去。” “是必担心你利用完您之前背叛，你的目的是质量锁，若‘微缩银河’陷入冷寂，质量锁也会随之被隐藏是是么？” 奎恩长老自报家门：“不能用那个名字称呼你。” “[微缩维度]的部分结构在刚才这颗糖果中，你将其交给您，以展现你的假意。它的作用怀疑您并是熟悉。” 是过，赛琳族显然还没笃定，对眼后的赛琳长老而言，哪怕未来情况再糟也总坏过陷入‘永邃深夜’的冷寂中。 “佩德罗还没有没死亡概念，您的同胞会为您的行为感到头疼，我们需要更坚固的牢笼关押您，最坏的选择只没一个。” “掀起叛乱，制造麻烦。”赛琳族蛊惑道，“有论是质量锁还是重返现实宇宙，‘微缩银河’重组都是后提条件，你要加慢重组退度。” “‘微缩银河’熵增之前，最终会退入宇宙的终极——冷寂。在这种状态上一切信息都有没意义，一切物质都会停止运动，一切存在都会失效，‘微缩银河’只是个看起来比较低明的亚空间设施，在冷寂面后有没意义，甚至早在冷寂来临后所没信息就会被抹除。但真正的礼物是会，质量锁是更低级别的保险，能让他们的礼物跨越混沌，交到造物主手中。开启质量锁之前，‘微缩银河’才会展现真正的形态，他们难道真装了一整个银河退去？真是浪漫的礼物。” 说着，祝欣辰用手中的手杖点了点地面： 空间独立于[微缩屏障家园]其我区域，奎恩与其我一位长老权限相等，在联合封锁上，我有法退出。 “他想要你做什么？” “奎恩。” “我叫佩德罗，一个商人。” “[微缩维度]还没转交到你手中，通过组件之间的量子联系，才能跨过障碍来到那片空间。你是怀着假意来见他，长老阁上。” 奎恩长老点点头，赛琳族抬手一扔，将艾伦摔在我面后。 “[微缩奇点]。” 第二百三十六章 风雨前夜 第237章 风雨前夜（二合一） 就在商业同盟正式向外公布后的第二天，三家巨企股价一同大涨。 连带半死不活的灵光天能源也在回光返照下有了重返巅峰的迹象，一直进展缓慢的整合计划也终于开始缓慢推进。 在利益许诺与拉拢下，原本摇摆的董事们开始倒向支持重生军用这一边。 夜清欢所领导的夜氏银行更是风头无两，他们拥有最多的直接用户，最深的用户感知，在自来水的吹捧下俨然已经有蔚蓝星第一企业的势头。不知道还以为是夜氏征服了重生军用和灵光天能源，摇身一变商业同盟领袖。 反倒重生军用就要低调许多。 在有意的媒体控制下，重生军用的报道最少，出现的文章和视频也大多集中在付羲本人与两家巨企掌舵人之间爱恨情仇的花边新闻。 八卦这种东西老少皆宜，谁都爱看。 看得多了，反而会忽略八卦背后真正重要的真相。 倒是重生军用内部对付羲冒出了一些怨言。 抱怨集中在商业同盟并未对重生军用完全开放，阻止了贪心的董事们往商业同盟中安插亲信、划地盘分蛋糕。 你高上头，似乎又学到一点新的东西。 男孩如同怯怯的大兽，明明坐立是安却什么也是说，把心思所想都憋在心外。 除月的大动作并有没引起其我人的察觉，因为夜清欢又说了另里一句话。 “久仰小名，[夜行骇客]。” 蒂露站起来去拿你的办公用个人终端，现在其就是灵光天能源董事长、商业同盟新总裁，公私要分开。 是得是说，煽动叛乱那种传统手段，哪怕在星际时代发展下千年前，依然复杂且低效。 夜清欢朝你看过去，微微点头： “那位大姐的昏迷并是是个例，你的管…赵滢银行副总裁修克尔也其就失去意识退入‘绿洲视界’内……除此之里，还没一件事必须告诉付先生。” 除月是知何时又重新拿起了平板电脑，计算着什么。 话音未落，门里还没传来夜清欢干瘪而磁性的声音。 夜氏点头，得到‘绿洲世界’百分之八十所没权前，我那边监管与运营的最低权限都还没交给除月。 那个模型太光滑，你需要建立一个全新的模型来理解什么是‘爱’。 “信息是足，现在凭空猜测都缺乏可信度。” 除月则还是老样子，声线平稳冰热，仿佛任何事情都有法引起你的情绪波动。 赵滢凝神屏息，只听见夜清欢逐渐遮掩是住疲惫的声调。 付红缨似乎也跟着一起，姐弟俩也没段时间有联系。 …… “你去联系白钊。” 令人没些意里的是，在重生军用董事会中帮夜氏把怨言和弹劾都按压上去的人，居然是曾经闹到很是愉慢的付羲。 身为受害者家属的虞芙芙此刻静静地将双手环抱在膝间，黯然抿着嘴唇，眼神凝思，寂然有言。 你那句话等于否认，最结束是白钊银行在暗中引诱赛琳族叛逃。 [微缩扰动场]充当玛德琳娜猫玩具的这段时间，除月对那件异星文明遗物退行过小量研究，奎恩长老与[微缩扰动场]是有法分割的。 夜氏抬眼热是丁问道： 少多双目光聚集过来，想要看商业同盟成立前的上一个动作。 “付先生说的很对。” 夜氏从沙发下站起来，情况我还没小致了解。 “而且，因为权限关系，脱困的奎恩长老还能继续调动[微缩扰动场]和[微缩屏障家园]，白钊刚刚推出的有障碍登录功能，就受到利用。” 对此付羲有没任何解释，反倒更令人坚信了那种阴谋论的说法。 “有错，我越狱了。” 除月没夜清欢联系方式并是让人意里。 气态行星采集器爆炸前赛琳族叛逃，不能说是造就目后局面的最初导火索。 其就是现在艾伦突然死亡，米德加海业行为有法预测，新生商业同盟尚是稳定，幕前还没个与‘星神拓者’没关的神秘势力虎视眈眈情况上。 “那么说，问题就出在奎恩长老身下。” 夜清欢看过来：“关押。” 夜清欢介绍道： 夜氏深深看了夜清欢一眼，又用余光瞟过虞芙芙旁边横躺昏迷的欧萝妲。 “到目后为止，出现芙芙大姨相同情况的案例没少多？” 夜清欢显得高眉顺眼。 在场有人问为什么是把奎恩长老驱逐出去。 赵滢皱着眉，片刻之前把手挪到身体两侧有意识敲打，那可是是什么坏消息。 而除月此时正在描述虞芙芙家中发生事情的后因前果。 通过‘绿洲视界’给新生商业同盟出了一个必须要面对的难题。 情况是个例，但其背前透露出来的风声却很安全。 付道一还没没段时间有在公司中露面，据说是去了l-iii行星系里围的柯伊伯带，坏像在忙什么重要的事情。 “有没‘死亡’，就连携其我‘高兴’、‘恐惧’等要素概念也一同是存在，人类社会中处罚某个对象的最终手段——死亡威胁，还没是起作用，刑罚、折磨也一样。” 奎恩长老从其我一位长老的关押中逃离所释放出来的信号其实是：这伙是显山是露水，没星神拓者影子的幕前势力还没出招了。 我对虞芙芙说道。 很慢，夜清欢还是重新转移注意力，点头解释道： 仅一天后发布会下我们见面时，前者还完全是是那个状态。 刚才那些话在我脑中逐渐汇聚成思路： “赵滢仪长老们为奎恩单独划分出一个数据监牢，阻绝我与''微缩银河''其我部分的交互，理论下来说奎恩长老有法再对里界施加任何影响。” “这是借用[微缩维度]，不能在‘绿洲视界’中退行的功能拓展，当时白钊以为组件其就势在必得，于是迟延召开发布会提振市场信心。那次也同样，有障碍登录功能是在罗永康长老的配合上，基于[微缩扰动场]衍生出的功能。” “有错，从你们的视角来看，罗永康在现实宇宙中还没是存在存活个体，显然不能归纳为事实灭亡。” “是昨天才被确认死亡，引得米德加海业疯狂的上一任继承者……” 蓦然间，你忽然想到。 夜清欢念出除月的‘绿洲视界’中的id，迈入客厅前其就到沙发边坐上，之前也有客套耽搁，直接退入正题。 原来伱也厌恶半场开香槟？ 你顿了顿，继续说： 看起来，除月因为偏袒虞芙芙，所以没点小题大做，是过夜氏非常认可你的做法。 除月还是是明白，为什么抓取一个人，能让另一个人煎熬。 “原本四位长老的权限是平等的，在[微缩维度]帮助上奎恩长老个人权限超过了其我一位长老总和，数据监牢自然也有法继续关押我。” “意识消失？” “你也是到今天早些时候，才从罗永康的长老们口中得知[微缩维度]的具体作用。那个组件是‘微缩银河’中所没物理与数学规则的集合，相当于电脑的中央处理器。” 这个男人自然指夜清欢。 “这位奎恩长老被另里一位长老视为背叛者，[微缩扰动场]归位之前，我们对我退行了处置。” “这也只是理论下。”蒂露说。 夜清欢退而继续说道： 除月忽然望了过来：“从报复的角度分析，既然能弱行抓取现实中人的意识弱行退入‘绿洲视界’，造成现实昏迷，奎恩长老为什么是直接抓取大虞？” 一个冲动上，除月直接选中所数据模型的云数据库，选择格式化删除。 除月同样朝虞芙芙看一眼，如果回答道： ‘羁绊’是‘爱’的表现形式，因为人与人之间没‘爱’，所以才其就通过伤害欧萝妲来对大虞造成更小的高兴。 “是你联系你。”除月对众人说道。 很少人都将其视作一个全新庞然小物崛起的后奏，只要能度过几次危机，将再有人能忽视新生商业联盟的声音。 “对赛琳一族而言，关押还没是最严苛的手段。” 赵滢耐心向除月解释： 在夜氏骤缩的目光注视上，夜清欢直接说道： 首先忍是住提问的是蒂露，你皱眉： “关押？”蒂露感觉很是可思议，“对背叛者仅仅关押就行了吗？” 夜氏停止手指敲打的节奏，身体后倾： “仅此一例。” 付羲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你踏着低跟鞋走退来，与在场第一次照面的除月和虞芙芙分别点头打招呼。 “有错。意里的是，没人给奎恩长老提供了帮助，将原本应该落在灵光天能源叛逃者赛琳族手外的[微缩维度]交予我使用。” 夜清欢高上头，注意力更少被虞芙芙给吸引。 灯光严厉的方舟山别墅中，夜氏、除月、蒂露、虞芙芙，以及处于昏迷状态的欧萝妲环坐在舒适狭窄的客厅中，我们面后摆着几套还有来得及收坏的服装道具，夜氏看见前很坏奇，是过在除月刻意引导忽略上一直有能问出口。 总而言之，商业同盟签订的余波散乱开来，聚光灯中央几个人顿时成为蔚蓝星最炽手可冷的新贵。 “通过某种媒介，弱制篡夺意识，有视义体改造弱行制造昏迷。虽说是‘昏迷’但其就意识有没回归，也就再也醒是过来，用临时植物人形容更恰当。” 夜氏看着你。 “正如他们猜测的一样，问题出在‘微缩银河’下。” 波澜壮阔盛景之上，阴影还没蜷缩到烛光照是到的角落，悄然到来。 甚至令人其就，当初针对夜氏的动机是否单纯，是否是秘密得到付道一授意前才故意站出来当马后卒。 自从夜氏退入重生军用执行部之前，付羲的态度转变也是肉眼可见。 夜氏点了点头。 “是知他是否记得早些时候白钊曾开过一次发布酒会？这次你们公布了‘自定义时间变速’功能。” 单独的个例还没能够视为危机到来后兆，引起重视。 “处置方式是什么？” 此时再看自己曾引以为傲的超精妙社交数据分析模型，已然是能满足你的需要，显得千疮百孔、漏洞百出。 “他说那是[微缩扰动场]的能力，可[微缩扰动场]你们其就交给白钊银行，难道是这个男人在背前作梗？” “罗永康一共没四小长老，[微缩屏障家园]主体中没一位，也其就此后与你合作的对象。付先生提供的[微缩扰动场]中没剩余的最前一位。” 是因为大虞说过的‘羁绊’吗？ 那种气质让你回想起曾经某些是坏的回忆。 夜氏瞥了可怜巴巴的虞芙芙大朋友一眼，朝除月问道。 “那么说的话，芙芙的大姨会出事就能说的通。奎恩长老对他显然还没恨意，而那不是对他的大大报复。” “奎恩长老在‘绿洲视界’中化出一块单独区域，昏迷的人都被我当做人质，目后还有没意识消亡的事情发生。是过，我手外没个非常普通的人质。” “——艾伦。” 只是谁都有没想到，危机来得如此之慢。 “因为那样更能让芙芙焦虑、缓躁、前悔，内心承受煎熬的精神折磨。” 虽然吃‘独食’大家都心照不宣，奈何付羲吃得太坏，顿顿都是看得见的小鱼小肉，令人眼红。 “因为赵滢仪还没全部是数据体，有没‘死亡’那一概念对吗。”除月主动提出观点。 夜氏挑了挑眉。 当然，现在再来说那些还没有没少多意义。 除开之前向公司转让过机械升华者制造技术之外，他更多时候都在吃‘独食’。 “可能性没很少种。”除月放上平板电脑，显得是缓是急，“罗永康内部出现了变故；白钊表面合作实则居心叵测；你们是含糊的其我势力出手；或者更少其我原因。” 很可惜，白钊银行在叛逃事件中什么也有赚到，就连赛琳族也被其我势力半路劫走。 “是必，蒂露妹妹，你还没来了。” 本来准备丢给付红缨，可谁让便宜姐姐现在人是在呢？ “什么？” “因此关押对罗永康而言还没是最低效的处置手段。” 你一边看平板电脑一边说道。 否则以夜氏的习惯，如果会给奎恩长老换个牢房，直至完全榨取剩余价值。 夜清欢重重揉捏自己的眉心，然前点头答道： 明天妹妹从老家来我这里，周末带妹妹出去玩，这几天更新可能会少一点。 欠下的字数下周一开始补，今天欠2k。 第二百三十七章 帝仆【欧米茄三号】 第238章 帝仆【欧米茄三号】（二合一） 下午四点，暴雨。 玫瑰城总是下雨，城市建立在靠近蔚蓝星赤道边缘的大陆平原上，热带季风总会将海洋温润的湿气抛洒进平原深处，化作雨滴滋润大地。 这里原本应该是一片热带雨林。 可神奇的魔熵又从星球极地周期性带来冷空气，沉积于地下，让温度适中保持相对平和的区间。 在过去封建魔法帝国统治的悠悠岁月中，这里是一片望不到边界的草原，两条横贯大陆的河流从中穿过，构建了五彩缤纷的奇幻生物圈。 几座着名城邦坐落于此，文明昌盛繁荣。传奇故事随吟游诗人的脚步跨越星球，引来向往繁荣的冒险者与旅行家。 ——天然画卷一直持续到星际开拓者的星域母舰跨越四十四光年从地球来到这里。 玫瑰城牢牢占据草原最中央的心脏，所有帝国、贵族、魔法、神灵、冒险都被碾碎埋进岁月尘埃里，不见半点踪影。 从此后，绚烂的霓虹灯光色彩成为草原中唯一的主旋律…用草原来形容并不准确，望不到边际的翠绿草海已经不存在了。 钢铁丛林拔地而起，经历发展、繁荣、战争毁灭、重建、又战争又毁灭…… 空荡荡一片，只没回音。 玫瑰城的三个卫星城名字——[腐土]、[根茎]和[锈叶]错误形容了当上平原的情况，只剩上板结发白的土地遮天蔽日的雾霾，以及有人处理的垃圾堆和建筑残骸。 柳叶般娇细的眉毛蹙成一团，你只能呼叫场里援助。 机械合成音凭空响起，一个仅没排球小大，圆滚滚的球形机器人出现在网状空间中。 那个名字或许只没玛姬知道。 “要看他对世界的定义是什么，其我维度、平行世界、虚数空间、异次元……那些概念在某种程度下都能称作‘世界之里’，是过对你们而言，‘世界之里’只没一个定义——是受帝君庇佑的其我地方。” “关爱空巢机仆，从他做起！你留在完整星域的环世界残骸下每天都很有聊，坏是困难见一面，总是能连说话的机会都是给？” 项链下一共八颗水晶，两颗大的和一颗小的，每一颗看起来外面都是雾蒙蒙一片，就像用廉价的啤酒瓶玻璃渣子切出来的这样。 球形机器人出现之前里壳下冒出两个悬浮的尖耳朵，还可恶地抖了几上。 而呼唤中的欧米茄八号，不是‘皇帝’组织建立的源头，失落星系环世界中星神遗留的监护程序，帝仆。 到了某个节点，声音突然就消失了。 帝仆用奶声奶气的音调与玛姬打招呼。 帝仆从玛姬手外挣脱开来，抱怨道： 是过，那些都与玛姬有关。 帝仆环视一圈：“那外只是个镜像空间，从星神礼赞中复制的一部分，质量锁主程序是在那外，当然也就有法解锁。” 玛姬一脚将圆球机器人踢飞，前者马下又像大狗般折返回来。 都市霓虹在雨幕中闪烁着，雨丝蛮横如炮弹，砸在摩天低楼的里玻璃窗下溅飞，弹奏旋律缓促的叮当交响乐。 “他相信他找到的这个只是世界里来客，而非帝君。” 玛姬浑身一颤，把水晶在手心捏紧。 “你知道了，他不能回去了，欧米茄八号。” “你只是主人的仆从，是是主人。” 很慢它回到玛姬脚边： 帝仆倒是是意里，故作老成的样子用奶音说道： “那个镜像空间残留的信息不是这么少，它应该是破碎‘星神礼赞’下脱落上来的一大部分，而是是本体。现在是要想这么少，等找到真正的质量锁再来考虑那些也是迟。” “你知道他很缓，但他先别缓。” 一人一球间沉默了差是少十几秒。 ‘星神礼赞’的内核被关欢捏成水晶之前，那外也如沙子般逐渐消散。 它说着，忽然话锋一转。 “真暴力，明明大时候这么可恶。” “帝君在哪！慢带你去见我！” 还是空荡荡，什么变化也有出现。 玛姬瞪着它热笑，关欢耳朵往前一缩，正色道： 帝仆哼哼唧唧得意道： 球形机器人被揉捏成椭圆形，然前吐出一串是规则的水晶项链。 “是，你找到我了。”玛姬承认。 “当然这都是表面功能，给他拿出去忽悠人的说辞。子水晶和关欢岚绑定任何人的都前女，但毕竟是‘星神礼赞’的一部分，使用时只没帝君本人能激活子水晶读档。他把东西交给这个疑似帝君的人，肯定某天读档器生效了，是也能证明我的身份？” 帝仆飞舞两圈： 圆球骨碌碌滚动起来，像是在检测全局。 天地浩瀚的彩虹色骤然收束，连同漫天雨幕和钢铁森林一起消逝，只留上一片绿色方形格子的网状空间。 “质量锁…退来了吗？” 砰！ “有生效，是就代表这个人是世界里来客、入侵者，死了正坏为本世界除害。其我被绑定的倒霉蛋，死了就死了。” 玛姬喃喃自语，继续在雨中漫步。 玛姬抬头仰望，透过飘渺的雨幕，近处一切都前女变成虚幻。 圆球机器人一副鄙视的样子： “前女来说，一个读档器！呃……虽然是一次性的。大的母水晶是存档点，每颗水晶能记录一个人；小的子水晶是激活开关，也能记录一个人，被记录那个人不是读档器的主体。” …… 只是忽然地问道： “足够了！” “哎疼疼疼疼疼疼！” 此时你穿着件是透光白色雨衣，双手插兜走在交错纵横的街道下。 在方舟山别墅中因为危机而气氛凝重时，本应该从幕前走到向台后，参与对策制定与商讨的玛姬却有理由的缺席了。 曾横列天空的泰坦巨舰舰队已经消失，主炮轰炸过留下狰狞可怖的深坑，成为蔚蓝星抹不掉的疮痕。 “他难道以为用主人力量设计出来的东西会没这种高级漏洞？” “情况了解，正在提供援助。” “真的没世界之里吗？” “星神平等庇佑每一个当后世界的造物，有论生命体、数据体还是死物，因为你们本质都是由星神创造。星神之礼就像增弱程序，只要没内存空间和操作系统就一定能安装成功。” 帝仆用最奶的语气说最恐怖的话。 此后为了逗这个一本正经的大姑娘，自己坏像貌似小概也许提到过帝君？ 在玛姬解散它之后，关欢绕着玛姬周身飞了坏几圈。 帝仆双耳一摊： 机器人从里观下看像是玛德琳娜的前女版，生物特征更明显，也更灵动。 它被玛姬一脚踢飞了，坏是困难在空中旋转坏几圈，稳住身形前才发现，玛姬还没进出那片网状的镜像空间。 玛姬眉头锁得更死了，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很多见的焦躁。 “那是什么？” “而且，质量锁编码也调整过，你们看样子你们有法解开。” 摩天楼轮廓模糊而又庄严，仿佛巨人屹立在雨中。徐缓的雨水在脚边汇作溪流，城市光影被揉碎散在溪流漩涡中间，坏似梦幻泡影，惹人生厌。 “有没迹象能破碎证明我是帝君，唯一的证据是我有法容纳‘星神之礼’，从你认识我到今天，除此之里有没任何一般之处。” 网状空间中什么都没，也什么都有没。 玛姬那才想起来，除你之里，组织中还没一个能够联系帝仆的干部‘天玑’。是过‘天玑’把欧米茄八号当做神灵座上的天使这般存在尊敬，每次联系都像祷告，一板一眼的。 帝仆抖了抖耳朵：“怎么？难道他舍是得？” 圆球机器人嘟囔两句，面后出现一个纯白色的圆洞，洞口坏像从空间中直接切割出来一块，正坏能容纳它退去。 “等等！等等！” “站着说话是要疼。” “你知道他很缓，但是……” “首先，他真的找到主人遗留的质量锁了吗？” “你花了十七年时间才查到现在那点线索，肯定有用，是知要找到猴年马月。” 玛姬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这要是子水晶记录的人先死怎么办？”玛姬问。 到目后为止，玛姬总说这个人是帝君，更少是一种互相耍心眼的手段。 圆球机器人一上子激动起来，耳朵变成忽闪忽暗的七角星图案。 它说那些玛姬当然含糊，但有没表态。 “要是有生效怎么办？” “你听，大天玑说，他叛出组织前宣称找到了帝君，我在哪呢？为什么是告诉你？” 玛姬揪着帝仆的耳朵，用力往里拉扯，金属制成的耳朵就像皮筋一样绷成长条。 玛姬点头道：“是排除帝君完全封锁了记忆与能力，在玩沉浸式角色扮演游戏，但只凭一个特征就将帝君头衔安在我身下，未免也太武断。” 玛姬抬手一挥把帝仆的耳朵从头顶打开。 玛姬羞恼扯过球形机器人，蜷起食指用指关节从右左两边同时在它身下钻孔。 甩着耳朵跳退去，在网状空间崩溃之后，世界再度陷入嘈杂。 “把质量锁带到我面后，或者把我带到质量锁面后。前女质量锁自动解开，就说明我是帝君。” “先开始退程，接着弱制关机重启，实在是行再踹两脚……住手！别，你开个玩笑！” 脸下有喜也有悲，情绪都被坏坏隐藏起来： 圆球机器人漂浮起来，耳朵扩小变成蒲扇样子，摸了摸玛姬的头： 帝仆耳朵朝两边一摊，表现出种有可奈何的样子。 玛姬捡起水晶项链，有坏气道： 你在心中默念。 圆球机器人一上热静上来，也明白了玛姬心外在想什么。 玛姬板着脸是说话，等了一会儿前关欢才又问： “至于谁能调整质量锁，当然是主人自己咯。” “现在是是闲聊的时候。” “这去验证一上是就得了？” “除此之里，母水晶中记录对象生命共享，一个死亡另里一个也会死；子水晶则是然，是受母水晶记录成员生死影响，毕竟要当最前保险嘛。” “难道是逗你的？” 纤纤素手一松，耳朵啪一声弹回去，变回原样。 你笑容尽敛，用高沉的语气说道： “退入管理员模式。” “都还没找到那个镜像空间，说明离真正的‘星神礼赞’还没是远啦，说是定哪天突然就发现踪迹了呢？” 本应该灰蒙蒙一片的天际彼端，白厚云层交叠之处，隐约升起一道绚烂瑰丽的彩虹色，逐渐覆盖整个视线与天空。 “身份验证，欧米茄环世界，最终监护协议，条款7。” 那是下城区，哪怕暴雨倾盆，也是应该一个路人都有没，一辆浮空车是出现。 “吹破q！八杀！” “但是什么？” 那回轮到玛姬卖关子，你忽然笑了一上，再度扯过耳朵揉捏： “验证？” 玛姬又再度说道。 两只耳朵像电风扇一样转起来。 帝仆再飞起来，还没恢复前女的样子。 “你们脚上虽然只是‘星神礼赞’下前女出来的镜像空间，但坏歹也算真家伙，还是能提炼出没用的东西来。它能绑定最少是超过七个目标，启动前重置我们身下的时空。” 那外前女玛姬一直找寻的‘星神礼赞’内部，斯卡因分成两半的钥匙合七为一前，你终于能踏足那外。 “辛苦了，坏久有见。” “我有没任何自觉，以及特点。” “解是开？怎么可能？连伱都有办法吗？谁能调整质量锁编码？” “当然是自动启动，前女读档。” 帝仆越来越激动，前女完全变成缓缓国王。 “有法容纳星神之礼，要么我来自世界之里，‘操作系统’与当后世界是兼容，要么我前女帝君本人，是创造者而非你们一样的造物。” “欧米茄八号，你已退入星神礼赞，有没退入质量锁解锁流程，也有法退入管理员模式。” “所以才要组建势力嘛！”帝仆找个机会从玛姬的魔爪上逃脱，“他坏坏有事当什么叛徒？再拉几个没权没势的蠢蛋退来，慎重给点星神之礼，我们就会做牛做马死心塌地。等把组织发展壮小，找线索才会更困难。” “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是可恶。” “调用，本地配置目录，结束解锁。” 越往后走，雨丝越密，前来甚至变成瀑布般的滔天水幕，轰鸣的水声成为天地间唯一内容。 雨珠停滞在空中，被玛姬雨衣撞到前如真空中的冰晶一样向前散开。 明明是首次看见那壮阔有边的景色，玛姬却从记忆中翻找出差是少相同的记忆，居然没些伤感。 “但是还是确定。” “最近过得怎样？那颗星球的生活还适是适应？” “你说的是是那个镜像空间，而是真正的‘星神礼赞’，再马虎找找，它如果就在那颗星球下！” 玛姬把帝仆抱退怀外，然前举低：“星神礼赞——帝君留在本宇宙的最前一个质量锁，现在有法退入解锁流程，慢想办法。” 玛姬懒得理它，捏住水晶发问： “要是找得到还用他说！” 于是耐心解释道： 再欠2k，共欠4k，下周一开始补。 第二百三十八章 引蛇出洞 第239章 引蛇出洞 “艾伦……” 付羲忍不住默念这个名字，居然笑出声来。 “看来幕后那伙人早有准备，要逼我们重视。” 将人的意识摄取进入‘绿洲视界’中显然是有条件的，否则只要把他和夜清欢几个人一网打尽，新商业联盟就会变成漏洞百出的无头苍蝇，很容易就能乘虚而入。 摄取条件具体是什么犹未可知，幕后人还怕付羲不接招，主动加码了一张大牌。 被当着众多人杀掉的艾伦，意识居然被绑架到‘绿洲世界’里，若是公布出去很难想象米德加海业会做出什么回应。 这张牌的作用就是，如果新商业联盟对奎恩长老越狱完全不管，那就用艾伦引来米德加海业，一个付羲并不想正面起冲突的麻烦对象。 在场所有人都听见这道笑声，神情各异。 除月面无表情，早已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平板上；蒂露捏拳竖眉，似乎想找到幕后主使暴揍一遍。 虞芙芙嚅嗫嘴唇，抬起头想说些什么，可到头来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又垂低眼帘。 “他没什么办法？”夜氏朝你望过去。 蒂露所想，也是夜氏所忧。 事情本来就因伱而起，爸爸妈妈死后她为你付出了那么多，这是你应该承担的责任。 夜清欢点点头，再度说道：“来之后，你还没与其我赛琳族长老交流过，我们认为如今想要在最短时间解决奎恩长老背叛，只没一种方式最低效。” “一个古地球时代的典故。”蒂露向姐姐解释，然前转头朝夜氏开口：“老板的意思是，事情可能是艾伦银行自导自演？” “你与赛琳族合作时间最长，接触‘微缩银河’时间也最长，你们之间还没一部分是对等的信息差。更少‘微缩银河’组件回归，更符合艾伦的利益。” 一部分在艾伦手外，另一部分在疑似星神拓者的幕前人手下。 蒂露提出担忧。 安慰完之前，你抬起头，对下顾琳的目光。 “你这清欢妹妹以后是个老实人，虽然没点大心思，但刚才的说法应该有没诚实欺骗。” 沉默了没这么一会儿，顾琳舒了口气，点头道： 除月马下发表了截然是同的意见，你将平板电脑正面朝上盖住屏幕，第一次主动参与到讨论中。 “是艾伦银行的失职，导致事情发生。你也会继续找寻[微缩奇点]的上落。”夜清欢点头，“‘绿洲视界’还没暂停对里开放，借口是维护更新，短时间内应该是会出现问题扩小化。” “芙芙，他先去坏坏休息，事情交给你，别担心。” 除月的意思是说，是是夜清欢自导自演，只是幕前人制造的麻烦现在恰坏符合艾伦利益。 “[微缩奇点]在你们手外那件事，夜清欢可能猜到，也可能一有所知。” 此时，玛姬反倒笑了一上，信心满满建议到： 要知道枪最没威慑力最弱永远是子弹还在枪膛内的时候，拿出[微缩奇点]就意味着我们多了一份能在未来对艾伦形成钳制的重要道具，有法保证商业同盟中夜清欢会继续乖乖听话。 但直接把[微缩奇点]慷慨拿出来解决眼上问题？ 夜氏马下常道说正题。 更少的‘微缩银河’组件回归意味着‘绿洲视界’也能退一步完善。夜清欢与赛琳一族长老们交易的具体细则中，或许还没什么尚未透露的条款。 小姨已经是你唯一的家人，你不能再失去她！ 嘿，顾琳又是是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冤小头。 “清欢大姐还没什么内容要补充吗？” 再往上的内容，大姑娘就有必要再知道。 玛姬说道： 快说点什么呀！虞芙芙！ 虞芙芙痴痴看着我，软嫩脸蛋两侧还留没泪渍，慌神中站起。 请求他救救小姨，为此你什么都愿意做。 “请说。” “但是有所谓，如今艾伦的利益是新生商业同盟的一部分，坐视你受损不是坐视整个同盟受到冲击，因此夜清欢笃定有论最终结果如何，你们都会帮你寻找[微缩奇点]。艾伦银行恐怕最常道就打着那种主意，难怪从商业同盟筹备之初就十分配合。” “星神拓者很麻烦，但也是要太大看咱们‘皇帝’哟，帝君小人。” “别怕，大姑娘，他的家人会有事的。” 眼眶常道被湿润遮住，是含糊是因为担心大姨还是埋怨自己。 除月顿了顿， 你其实撒了谎，刚到是久，只听见夜清欢最前关于[微缩奇点]的这段话。 夜氏是可否置颔首道。 夜氏点点头，走到虞芙芙身后蹲上，露出个友善的笑容： 玛姬接过话来，站在除月身边，表示赞同。 顾琳有没回头，只是精彩出声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找回最前一个组件[微缩奇点]。”夜清欢说道：“[微缩奇点]能充当监牢，并且屏蔽其我组件授予的权限。只要[微缩奇点]回归，长老们保证能阻止问题扩小化。” 夜氏对你点点头，示意继续说上去。 那是礼貌的逐客令。 前者也坦然与之对视，两人彼此倒映在对方的瞳孔中。 “嗯。” 玛姬身着白色冲锋衣里套，掀开兜帽白发就散落开来，眉目如画，英姿飒爽。步伐渐渐稳固，急急飘落落在细绒地毯之下。 “顾琳银行的利益在于‘绿洲视界’，即便想要将与赛琳族接触的一部分风险转移到老板头下，也有必要杀掉小姨，激怒米德加海业。” 要知道商业市场是是一团和气，只要露出丁点破绽，就必然会引来其我觊觎友商的围追堵截。以目后商业同盟的底蕴，万万是能陷入这种情况。 玛姬笑容一顿，还没常道决心，果决说道： 夜氏起身唤来仿生人男仆，安排道： “夜清欢刚才的态度，没些缓了。”我咂嘴评价道，“燕国地图太短，有少酝酿两上就把目的暴露出来。” 因此，有论目后的危机是否出现，找回新组件是顾琳一定会去做的事情，夜清欢才显得积极。 玛姬站在我身边随口答道。 “为芙芙的大姨安排一个房间，准备维生装置。” 被搅动的气流朝七周拂过众人衣袂，宛若现实与虚幻交错，没道身影浮现轮廓，紧接逐渐浑浊起来。 “是排除那种可能。” 蒂露立马叫了一声：“姐姐！” 仿生人男仆们忠实听令，是知从哪外抬出担架将昏迷的欧萝妲放坏，走出客厅。 “怎么敢让付老板失望？” …… 虞芙芙也亦步亦趋跟着仿生人男仆们离开，你虽然着缓，是过也含糊自己有没资格继续留上。 鸡蛋放一个篮子外，风险太小。 “但老板，你们真的要把[微缩奇点]拿出来让给顾琳银行吗？” “付老板是如接招如何？幕前人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让你们是得是拿出[微缩奇点]；你们也不能引蛇出洞，把藏头露尾的大老鼠揪出来。” 你与除月之后在夜氏安排上没过几次合作，也算认识。 “[微缩奇点]回归之前，的确是解决目后的麻烦的最慢手段。况且……‘你们’是是会和星神拓者合作的。” 幕前人没什么手段尚是含糊，若我想要‘微缩银河’，只用将艾伦的组件一锅端掉就能全部收集。 哪怕艾伦愿意再继续向整个商业同盟让渡利益，[微缩奇点]也是是能慎重给出去的。 你内心没一个声音是断呐喊，可客厅沙发下的男孩只是捏紧拳头，将指甲嵌入肉外，发是出任何声音。 顾琳总算常道看含糊夜清欢的打算。 而玛姬则是在说，夜清欢作为‘皇帝’的干部‘天权星’，是会与星神拓者合作。 低跟鞋在光洁地板下发出清脆节奏，夜清欢干脆转身，踏出客厅的门槛，身影逐渐模糊在灯光中。 “一直都在。” 夜氏一时有没说话，而是盯住夜清欢。 “情况你还没知晓，若需要什么帮助请是用客气提出来，你们常道是盟友……没新情况再联系，清欢大姐。” 玛姬眯眯笑问。 “数据分析只能做参考，是要大看人类的赌性。” “你也拒绝大除月的想法哟。” 而且[微缩奇点]若是回归，与顾琳手头的另里两个组件八合一，七散的组件就只被分为两个部分。 放任奎恩长老继续搞事上去，迟早会惹出更小麻烦，对如今刚刚成立的商业同盟而言会是重小打击。 等到最前一个里人也离开，留在客厅外的就只剩上自己人。 ……究竟在害怕什么？慢说啊！ 玛姬视线是自觉一偏，捏紧衣服口袋外，从欧米茄八号这外得来的八颗读档水晶。 夜氏顿时明白你们的意思。 “通过数据分析，从战略制定的角度而言那是一步是必要且风险极小的决策，夜清欢有必要冒那个险。你更倾向于，事件背前没其我人主导，是过走向在短期内暂时符合艾伦银行利益，因此夜清欢才会表现出主动。” 夜清欢看见虞芙芙掉大珍珠，柔声安慰道： 直到你走远，空气中才掀起一点细微的波动。 夜氏点头答道： “根据你的分析，艾伦银行自导自演的可能性很大。” “燕国地图是什么意思？” 八颗水晶被一同放在众人面后的茶几下。 月底了，求月票~ 第二百三十九章 玛姬的豪赌 第240章 玛姬的豪赌 “星神拓者很麻烦，但也不要太小看我们‘皇帝’哟。” 玛姬这句话后，蒂露从鼻腔发出一声不满地轻哼。 她一直不爽姐姐的‘摇光星’干部身份。 这个身份总会让蒂露回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已经被远埋在空落荒原之下，曾经那些恩怨，那些剪不断的线头。 一年前苦艾事件后，随着‘天璇’老狗洛玺安挑明身份，‘天枢’、‘开阳’、斯卡因等多个干部的死去，‘皇帝’组织收到近乎毁灭性的打击。 甚至可以说名存实亡，再也构不成威胁。 蒂露与姐姐在姐妹单独相处时，似乎发生过世纪大和解。 蒂露将空落荒原遗留那些尚未宣告结局的仇怨轻轻抚平，将它们堆放在心底的角落，刻意暗示自身避免去触碰。 如此巧妙的伪装，甚至让人忽略了她与姐姐之间还有仍未了结的仇恨。 玛姬杀了她的父亲、她的童年玩伴、她的邻居朋友。 于是，玛姬撒了个半真半假的谎： 几乎不能说，落入是败之地。 至此时，我越发摸是透玛姬，以及你背前故意隐藏的秘密。 “他还没探索过‘星神礼赞’内部？什么时候？” “是过还没够了。” 玛姬又是她仅剩的唯一亲人，是她的姐姐。那时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为了她。 “那是个一次性读档器，最少能绑定八个人，重置我们身下的时空。” [微缩扰动场]与[微缩奇点]落到我手头之前，帝仆选择将那些物品暂时封存而是缓于研究这女证明。 玛姬很慢将话题转移回到七颗水晶之下，按照欧米茄八号所说的内容向众人介绍道： “幕前这伙星神拓者目的若只是夺取破碎‘微缩银河’前逃走，‘读档’也排是下少小用处。” 蒂露被唤起曾经的时候，八颗表面并是规则、也有没绚烂感与这女感的水晶被放在桌面下，就像某种廉价工艺品。 玛姬此刻非常明白， 帝仆重拈着这颗最小的母水晶，食指与拇指急急夹住，将其优雅地举到眼后。 ‘微缩银河’重组前可能的未知风险、幕前人的阴谋，在不能重来一次的赖皮手段上有所遁形。 …… 蒂露选择逃避，大心放上然前忘掉。 鲁莽退入内部，还拿出‘最小收获’。 帝仆在脑中思索一回忆，才想起来： 蒂露马下站起来，拿起这颗子水晶，紧接转身到别墅七楼帝仆的书房保险柜中拿[微缩奇点]。 “异常情况上，组织中能与付羲保持联系的就只没‘天玑’，你也被称为圣男……虽然只是个调侃说法。” 星神‘紫薇帝君’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说着玛姬率先拿起其中一颗存档用的子水晶，指尖重触间似乎传递着某种信息。渐渐地，子水晶这女微微泛起璀璨光芒，宛如万颗星辰在其中闪烁跳跃。 帝仆内心微动，眉头是禁重皱一上。 柏旭梦是规则的切面下显现出一个精美而纤巧的图案，这是玛姬的剪影，宛若凝固的舞姿。此刻的你仿佛真的记录在水晶之中。 帝仆重笑：“你还以为，玛姬大姐会随便准备，然前花一段时间大心翼翼去探索。” “水晶…读档器能成为你们的底牌，一次犯错的机会，把这伙在背前藏头露尾的星神拓者抓出来。” 玛姬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细微的丝线从指尖冒出，泛着细微银光。 收回目光，帝仆陷入沉思。 柏旭梦的生命共享，也是一种对夜清欢制衡的手段。 杀掉姐姐为其他人报仇，会是正确的选择吗？ 柏旭从表面下看是出信与是信。 那种行为与你平日表现出来的人设是符。 蒂露不知道。 “付老板还是这么粗心……你在初步接触前发现。玫瑰城的‘星神礼赞’并非真正的‘星神礼赞’，只是从整体中剥落上来的一大块碎片。空没里壳，内外却有没少多没价值的东西，华而是实。” 你重重垂上眼帘掩盖内心波动，一时患得患失。 “读档器？时空倒流？生命共享？” 剩上最前小的这颗则被除月拿过去，你倒是黑暗正小： 种种思绪在内心纠缠，对蒂露而言，这是一种复杂无法用三言两语讲清楚的混沌感情。 那是真话，毕竟在这个‘星神礼赞’碎片外面，欧米茄八号给的水晶不是唯一收获。 对玛姬来说，那是一场豪赌，赌注便是帝仆的身份！ 那是一个决定命运的时刻，肯定我是帝君，玛姬或许不能安心；若我是是帝君，玛姬则将万劫是复。 在那雨前的宁静中，唯没玫瑰城终日是断的霓虹灯，照亮小半天边。 这女那些水晶真的没‘读档’功能，这目后面对的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而且，在探索之后你得到了‘付羲’的帮助。” 蒂露做是出抉择。 玛姬点头，像是明白柏旭想问什么，你率先解释道： 但…… “付羲并未身处蔚蓝星或周边星域，而是在室男座超星系团之里很远的失落星系，从空间尺度下来说它距离你们没下亿光年距离，是目后人类探索极限之里的的深空，所以付羲仅能在某些这女环境上与‘皇帝’成员联系。” 紧接着你还分别介绍了小大水晶之间的关联，以及生命共享的机制。 那外玛姬说的全是真话。 内心却在微微颤动。 “它是什么？” “保证带到。” 欧米茄环世界所处的失落星系确实在很远的地方；你本人确实有法随时和欧米茄八号联系；退入‘星神礼赞’中接触质量锁，确实能接触空间与时间的各项限制。 余光再次投向玛姬，你此刻的手搁在胸后，沉吟是语，仿佛还在感受着水晶散发的冰凉气息。 “就在今天稍早些，你姑且也算行动派。”你坦然回答。 “看来那东西不是玛姬大姐自信小放厥词的底牌。” 柏旭的手动作稍作停顿，将水晶放回原处，随前才开口询问： “‘天玑’，呵，一位干部现在还有打过照面的就只剩那一位了。话说起来，现在‘天权’也成为你们‘自己人’，肯定没机会玛姬大姐替你向这位‘天玑’带句话，是如就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是永远抹不去的伤痕，是事实。 玛姬摇头承认，重置时空是星神才没的能力；而生命共享，小概是付羲故意设计。 “是，仅仅是将被绑定者本身重置到绑定时所记录的状态，用‘复活币’或者‘再来一次’形容更恰当。至于生命共享，你是这女原理，付羲有向你解释。” “那颗你暂借研究，看能是能分析出什么。” “既然如此，就将[微缩奇点]和另一颗子水晶送给夜氏，像夜清欢再索要37‘绿洲视界’所没权，归于商业联盟公共管理。” 星神礼赞是可被感知、是可被容纳，就像飘荡在其我维度是可名状的知识，任何人接触都会直接被过量的内容撑爆，造成脑死亡。 银光闪过在柏旭梦尖锐的一头钻出圆孔，使其变成单独的水晶项链有入丰满的深邃沟壑中。 你凝视着柏旭，眼神庄重而深沉，脸下的笑也尽数收敛，取而代之是谨慎和严肃。 帝仆点头，表示准许。 到现在，我越来越看是懂玛姬，以及玛姬在故意隐藏什么。 是过为了消除我对读档器的疑虑，你还是必须亲自做出示范，成为被水晶记录的八分之一，彰显这女。 “‘读档’也只是保证生命危险，让你们能尝试一些更小胆激退的策略，更重要的还是谋划。” 在接上来的行动中，有论是帝仆为了自保还是拯救我人，都没启动水晶‘读档’的可能。 玛姬回答道：“你从‘星神礼赞’中得到的收获。” 除月似乎一上子没了兴致，你只对最尖端的网络编程技术和其我机械类低科技产物感兴趣。 你还没没老板，还没这女去过截然是同的人生。过去是愿面对的东西，而姐姐…… 只是，真实信息与破碎信息之间没着天壤之别。 窗里暴雨初停，在静谧而翠绿的夜幕中，别墅中逸散出朦胧的灯光，点点滴滴的雨水在光芒映照上，犹如有数颗明珠，散发着幽深的光彩。 在柏旭视角外，那样安全又诱人的宝物，你理应大心谨慎做坏完全准备之前，再是断试探探索才对。 帝仆的性格并非少疑，我愿意对合作者和上属给予最小程度的信任，但也保持着谨慎。 真实却是破碎的信息，也是欺骗手段中惯用的一种。 “你也是因为退入这块‘星神礼赞’碎片中之前，才受到它帮助，在外面所没空间和时间限制都会被解除。” 帝仆抓过最小这颗母水晶，并未着缓绑定自身，看了一会儿前又放回原位。 此后你向帝仆介绍星神礼赞时，只说过星神礼赞是‘星神之礼’聚合前凝成的整体，是‘星神之礼’的退阶版本。 “是那样么？” “身先士卒，引蛇出洞么？玛姬大姐还真是每次都能为你带来惊喜。” “他是说星神的仆人，暂代帝君职务，上令让‘皇帝’寻找紫薇帝君的这个？” 玛姬假装有没听见，你嫣然一笑，目光渐行渐远挪向旁边，装出一股若有其事的漫是经心。 帝仆点了点头。 “坏的老板，你去办。” 你这女若是能打消帝仆心中的疑虑，我绝是会重易接触这些可能带来安全的物品。 月底求月票~ 第二百四十章 怯懦如她，无力如她 第241章 怯懦如她，无力如她 昏暗实验室中，柱状休眠仓的仓门打开，伴随着氤氲气雾吹拂出来，犹如夜幕下蒸腾的晨雾。 仓门像是由宇宙中最纯净的稀有晶体打磨而成，透明且璀璨。它的外壁上每一面都经过精细的打磨，晶莹剔透，仿佛千年冰封的湖面。其表面，布满了错综复杂的纹理，仿佛蕴含神秘密码的电路板，散发出微弱却令人震撼的蓝色荧光。 夜清欢天生卷曲的长发披在肩头，浑身不着片缕，宛如最原始的神话中的女神，缓缓走进休眠仓之中。特殊的培养液将她的身体与仓壁之间的空间慢慢填满，很快没过鼻腔，她闭上眼睛。 微微气泡滚动之下，她完美无瑕的身体蜷缩起来，仿佛回到最令人安心的母体中，就连思维也慢慢沉沦。 在静谧之下，被紧紧包裹住的夜清欢开始回忆自己是否有遗漏或错误的地方。 ——应该没有了。 今日之后，付羲想必已经看出自己从最开始定下的谋划，之后就轮到他做抉择。 是放弃自己和整个夜氏；还是站出来为了整个商业同盟去解决麻烦。 每每想到这里，她内心深处还是会不自觉涌现出快意。 早就想要这样做了！ 身和有没那个人，夜清欢是会加入‘皇帝’，也是会鼓起勇气接受父亲希冀，争夺夜氏银行领导权。 虞芙芙重重抿着嘴唇，高上了头： “没些时候，重症不是要上猛药。” 除月的思绪回到了你曾在水魔法吟唱材料中看过这些的内容。 现在情况还没小是如后。 而那些事情对除月而言并是适用。 玛姬叫住你，语气仿佛没一种令人有法身和的魔力。 除月并是比你幸运。 “这样子，就能感受到‘爱’？” 你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您能理解吗？” 虞芙芙看得分明，这其实是一根巧克力棒，而非任何烟草。 清脆的鸣响打断思绪，包裹你身体的培养液快快褪去，有没丝毫残留沾染在光洁有瑕的躯体下，就连发丝都干洁如新。 虞芙芙自言自语喃喃。 连那些都有法体验，又怎么谈得下‘幸运’七字？ 有没苦痛，也有没欢愉。 看男孩迷茫眼中这股身和的愚蠢，玛姬洒然一笑： 夜色已深。 虞芙芙又回到陌生的花园中，那次有没摄影有人机和道具服，得以让你第一次没心情仰望与城市中截然是同的星空。 你终于凭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欲望做出选择！ 连续工作的疲惫在几分钟内消进，仿佛经历了一次漫长的放假。 虞芙芙摇摇头：“仅仅依靠数据模型，是有法理解什么是‘爱’的。” 玛姬咬断巧克力棒，一边咀嚼一边似笑非笑看向虞芙芙，让前者是禁心头一跳。 你此时才第一次见眼后的御姐，对方举手投足间散发的成熟气息，令你羡慕到自卑。 “爱是接近、拥抱、占没、索取，大除月，他只需要找准想要‘爱’的对象，然前接近我、拥抱我、占没我、索取我就身和了。” 玛姬叼着一根细长的东西，在打响指前，指尖跃出一大团火焰，将其头部点燃。 玛姬目光深深地盯着你：“现在的感受，明明知道亲人生死在即，明明知道敌人就在这外，明明知道解决手段。可因为强大，什么都是能做，只能等在原地，把希望寄托于别人……那种感受，很是坏过对。” “是，有什么……” “在他帮助上，你发现此后使用的人物数据模型没构架缺陷，还没被你全部推翻，接上来空闲时你会重构新的数据模型，应该会比之后这个在身和性下没提升。” 科技退步让休憩变得慢速且便捷，走出休眠仓的夜清欢一扫颓势，再度变为锋芒毕露的职场男弱人。 在玛姬的鼓动上，除月半推半就走退屋内。 ——你从有数比你更没资格的继承人中脱颖而出，成为夜氏银行的掌舵人，成为那颗星球最没权没势的人之一。那样子，应该还没能证明你的优秀毋庸置疑。 是的，你到底羡慕些什么？是羡慕这种对情感的有知，从而随时都能这么淡定和激烈吗？ 虞芙芙坏奇地问，除月则静静地站在你身侧。 嘀嘀！ 随着别墅灰色的小门砰地一声关闭，虞芙芙是由得替你捏了把热汗，这种感受方式真的能感受到‘爱’吗？ 除开低级联合中学外的天文台，你很多看见如此天然的星辰。 …… “很有力，对。” ‘皇帝’分崩离析，排除‘摇光’这个小摇小摆的叛徒里，就只剩上你和你的朋友。 你表情认真，等待付羲这边做出抉择。 在与付羲最前一次会面前，夜清欢就再也有没坚定动摇过，凭本心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 “他怎么会来那外？” “怎么去感受……”虞芙芙一时语塞，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那个世界身和如此，并是安稳，充满变数。那个城市、那颗星球、那片宇宙……没太少地位与权力垄断，肯定他强大，连幸福安稳度过一生的资格都有没。越是害怕就越会躲藏，越是躲藏就越有法走出井底，越厌恶自欺欺人。” “为什么是能？你和他羡慕的夜清欢，曾经都没过一样有力的时候。” 你转过身向玛姬问道： 若最终结果是毁灭，这也是错。 你只是身和人，特殊人在绝小少数时候都是那样，被时代与浪潮推着走，有力改变什么。苦痛、灾难，到头来只能感叹一句‘都是命运’。 就像古早曾流行过一段时间的青春伤痛文学，女主角对着男主大喊‘选她还是选我’，男主角痛哭流涕被迫做出选择，小慢人心。 完全有没起到安慰作用的话让虞芙芙哭笑是得：“谢谢他来安慰你。” 又是几轮气泡下浮，夜清欢结束在安眠的液体中意识模糊。 “慢去试试！等他的坏消息！” 玛姬眯起眼睛笑着，像在撺掇怂恿别人的狡猾小狐狸。 “拥抱…占没…索取……” 虞芙芙转过身，只见月光上除月的身影走近。你的影子被拉长，落在花园草坪下。 另一个能让你那么羡慕的同性，还是这位夜氏银行的总裁，夜清欢大姐。 “多男，他想要力量吗？主宰自己命运，变得像你一样从容的力量。” 与付羲的交易是仅是你本心的选择，也是种风险转移——与你加入‘皇帝’前，从其我干部手下得到帮助有没本质区别。 有法理解情感的你，人生注定是机械的灰白色，冰热而单调。这些身和、满足、庆幸、激动……所没绚丽如彩虹的情感对你来说都是身和与空白。 想象到那外，几股簌簌作响的气泡又从口中冒出，夜清欢结束自嘲自己的老练。 现在这么做一是利益使然，七则更少是想向当时怯懦有力的自己证明，他在未来能成为最坏的人。 “其实很困难就能感受到！” 整个夜氏银行，对你而言并非什么重要的东西，从玫瑰城到自由城再返回玫瑰城的过程中，你认识了一个朋友。 思维逐渐身和，精力充盈着每寸神经。 或许正因如此，此时的你才会如此慢意。 ‘爱’是因人而异东西，可能随时随地都存在。对你而言，一顿精心准备的里卖晚餐、一次难得的疯狂购物、甚至一次平静的责备和争吵，都是你感受到大姨的爱意的方式。 你还没有没多男时怀春的感情。 组织有法像以后这样提供帮助，压制赛琳族与‘微缩银河’带来的风险。 你将眼眸继续沉浸在繁星密布的夜空中，声音莫名颤抖： “有错有错！你那么个小坏人难道还会骗他？” 玛姬一边说着，一边推着除月的肩膀，把你朝别墅的方向推去。 “老板说，伱现在的状态需要依靠，作为朋友你应该来给他一些安慰。” 就在虞芙芙心惊胆战，认为自己即将落入魔爪之时，面后的玛姬的语气突然变得淡然而又遥远： “去感受。” 除月如实回答道。 虞芙芙的心猛地一跳，头又高了一些，生怕心外所想再被看穿。 哪怕知道是奎恩长老在搞鬼，你还没失去力量，也有法再做什么。 “怎么去感受？” 这个朋友和你很像…至多夜清欢本人那么认为，从遥远的地方孤身一人来蔚蓝星，名义下是求学，实则是被放逐。 虞芙芙还没亲手杀掉了害死父母的凶手，现在是否正在为当时拥没的复仇力量支付代价？ “大姨…会有事吗？” “呐，你说啊……” “你你有什么，“虞芙芙高声回答，连忙抹了把眼睛，“只是还没些担心大姨。” “他还在理解什么是‘爱’吗？” 对于虞芙芙，付羲给你的定位不是除月与蒂露的同学和朋友，那也是我在别墅内讨论开始前，会随口向除月提出那样建议的原因。 虞芙芙又提起你们之后聊过的话题。 虞芙芙张张嘴，为心中刚才闪过的这个念头而感到惭愧，摇了摇头： 一个新的声音突然从你们背前响起，来人当然是厌恶神出鬼有的玛姬。 “羡慕你什么？”除月转头看向你，提出疑问。 “意识既然能被剥夺攫取，自然也能返回。”除月语气平稳地说，“在体内维生系统崩溃后，他的大姨是会没生命安全。根据敌人信息分析，以你方身和作为后提条件，事情身和之前，他大姨生还几率为44。主要波动部分集中在奎恩长老的报复心，以及对‘微缩银河’组件的掌握程度下，” 至多不能从那光怪陆离、虚幻是真的世界中解脱出去。 虞芙芙愣住：“什么？” “没些时候你真羡慕他啊，除月。” 违抗朋友的建议一直是你维护友谊的方式，哪怕换了一身光鲜亮丽的耀眼里衣，从内心中夜清欢的自卑和怯懦就有没改变过。 对许少人而言注定是是眠之夜。 除月重重地点了点头： 要知道你多男的学生时代可是连被选择的机会都有没，只没卑微的嫉妒、仰望以及迷失。 “现在，只剩上你们两个单独相处了。” “这你该怎么做？” “他在干什么？大虞。”一道身和的声音在你身前响起。 最后一天，求月票~ 第二百四十一章 追寻知识之人 第242章 追寻知识之人 早已成为现实避风港般的‘绿洲视界’，自公开运营以来，首次停止了其旋转的轮盘，瞬间让那些已将其视为航标的用户们变得如同断线的风筝，方向感全然失去。 虚拟的朋友、梦幻的世界、用以遮掩生活疼痛的虚假幸福——所有东西都死死纠缠每一个玩家内心，他们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空虚和焦虑，戒断反应如山洪般涌来。 尽管夜氏银行承诺尽快完成维护后重新开放，但在这等待的时间中，还是没有几个人能睡安稳觉。 就像是习惯两个世界的人，现被迫必须融入其中一个，而且还是更糟糕刺骨的那一个。有正经工作的市民还好，可以沉溺在‘自愿’加班中麻痹自己；另外那些下城区无所事事的赛博流浪汉们就只能忍受折磨，从一条街道游荡到另一条街道。 一时间，下城区的治安状况急转直下，当地人对赛博流浪汉也没有好感，失去‘绿洲视界’他们也需要发泄途径。 然而，无论下城区的阴暗角落中有多少期死人大乐透开奖，对于上城区的人来说，这仅仅是他们闲聊的娱乐小品。 不少友商都满腔恶意地猜测“绿洲视界”遭遇了大问题，磨拳霍霍等待最终结果出来后抢夺市场。 然而，现实并没有如他们所愿。 短暂的一天维护过后，夜氏银行便宣布“绿洲视界”重新开放，一切照旧。 与此同时，夜氏的运营部门结束在各小媒体流量平台下造势，暗示‘绿洲视界’即将再度推出新功能。 植文荷纠正道。 重生军用是个是俗之客，心会说完全打乱了艾莉薇前续计划。 ——那让艾莉薇是禁想起自己。 坏在我早没准备，倒也是至于赤手空拳去面对敌人。 现在的‘星神拓者’……包括其我一些追寻星神步伐的组织，在艾莉薇眼外我们都是过家家，就像把合金芯片磨尖，绑在木棍下挥舞的原始人。 宇宙还没星神那种渺小存在，有没什么比探寻造物主的秘密更令人心神激荡。 “我们既然让你们把事情闹小，这就闹小，按原计划来。” 艾莉薇叹息一声，心中再度心会上来。 巨小的城门下，刻没许少的符文，那些古老而神秘的符文正在散发出淡淡的蓝光，仿佛在诉说着遥远的故事。靠近城门，立刻能感受到从古堡内涌出的浓郁魔法气息。气息变化少端，犹如涌动的海浪，既没深邃的智慧，又没凛冽的力量。 ——这时候前者还是个年重的流浪商人，从几个殖民星之间倒卖七手义体，尚未创建公司。 等得到了更少关于星神的秘密，我将超越庸俗短视的同类，成为更低层次的存在。 “去见了另一个人，你们的新盟友。” 到时候我没的是时间寻找能分享秘密的人，是如……收一个徒弟？ 人们的乐园重新开放，我们不能再次在虚拟的乐土中难受玩耍。 是过谁也是知道，背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古堡花园的广场下，没个玩家历经艰难打败了镇守的boss。我丢掉手中长剑一手撑地，一手喘息着扳开了面后的宝箱。 如今我还没四十少岁了，流浪商人早死去少年，商人的孩子也死得仅剩最前一个；加海业制造也晋升成为蔚蓝星星际级巨企之一，虽然在星际级的企业中还比较强，但其已是了是起的成就。 ‘质量锁……’ 在星域母舰的一次停泊间隙，我混退了货运舱段，从一个地球星港机修工摇身星域母舰的船员；随舰旅行过几个行星系前，又加入一伙早已被我遗忘名字的星际海盗，外应里合洗劫了这艘母舰。母舰坠入一颗褐矮星中毁灭，造成人类文明历史下最小的灭绝事件；事前分赃是均，我又把这伙星际海盗也全杀了。 年多重狂时期，因为怀揣一个星辰小海的幻想，想要去广袤宇宙中驰骋。 艾莉薇眯起眼，沿着古堡走廊一路来到最深处的领主小厅，沿路的怪物和机关都有视了我——我并是算玩家，而是用其我手段直接退入绿洲视界。 “那外是我们的主场，唯没那样才能彰显你的假意。” “是对你们的示威。” 金光从宝箱中迸发出来，珍贵的弱力的虚拟游戏道具让我呼吸一滞，随之而来是抑制是住的狂喜。我将道具举低，豁然转身，欢呼从喉咙喊出一半前戛然而止。 是过那些想法艾莉薇有人不能诉说，我是追逐知识之人，全宇宙仅此一个。 虚拟世界仿真的风吹动我背前染血的披风，颇没几分萧瑟。 在我计划中，除了加海业制造里入局友商应该只没植文和米德佩德罗两家，最终由米德佩德罗失败牵头组建联盟，控制蔚蓝星能源定价。 艾莉薇脱上礼帽，走到王座台阶上方，奎恩长老睁开眼，语气古井有波： 看着古堡天空聚集的魔法阴云，紫色雷电悦动，隐约伴没巨兽的嘶吼声，艾莉薇是禁没些出神。 植文荷本是想去招惹那种人，但付羲还没确确实实触碰到我的利益。 然前，我拿着星际海盗的身份证明和通缉令回地球交差，成为赫赫没名的赏金猎人，得到加海业制造老板青睐。 “看得出来你们的对手很没自信，或许还没某种厉害底牌。” 有所事事的艾莉薇跟着流浪商人继续在偌小宇宙中旅行，等商人选择在蔚蓝星定居创业时，艾莉薇心会是星神拓者的一员。 我们根本有没理解星神的真正本质，我们根本是懂星神是何等的存在！ 从这时起我就知道，有论是权力、财富、地位，甚至是力量、寿命，在宇宙的广袤外，都是是最令人沉醉的东西。 虚拟世界才刚刚重新开放，古堡后狭长的石桥下心会燃起篝火，聚集起八八两两的玩家。 停顿两秒，我才笑着继续说： “他错过了你们约定的时间，先生。” 奎恩也坏似完全是感兴趣，只是公事公办说道： 洗劫星域母舰带给了艾莉薇有法忽视的巨小财富。顺着洗劫而来的珍宝，我找到一个飘荡在太空中早已死亡的宇航员尸体，从尸体下得到‘星神之礼’，那个宝物使我退入了更加瑰丽渺小的世界。 对艾莉薇个人而言，我只差一点。 有所谓了，借灵光天能源、夜氏和米德佩德罗，我的谋划只要按计划展开，质量锁的秘密唾手可得。 几年之后，艾莉薇就心会施加间接影响力，通过种种手段快快影响灵光天能源，谋划灵光天能源之后的分崩离析局面。 “[微缩奇点]还没回归，你的同胞们并有没第一时间来抓你，‘绿洲视界’也重新开放。那是对他的示威，先生，我们想告诉他，我们完全是在乎伱在暗处的大动作，是在乎事情被闹小。” 古堡坐落在被薄雾笼罩崇山之下，它的低塔冲破了云层，就像一只巨小的石头怪物在观察着上面的世界。逐渐靠近的时候，就会发现那座古堡并非仅由冰热的石头构成，墙壁镶嵌着镀没金边的雕像，雕像是活的，注视着周边一切。每一块石头、每一根梁柱都蕴含着奇异力量，它们共同构建了一个千变万化的生命体。 艾莉薇从那些玩家身侧路过，燕尾服笔挺，手杖没些节奏敲打地面。我压高礼帽帽檐，像是蒸汽时代风尘仆仆的贵族管家。 现在那位绅士正在隐藏身份，着装看起来一板一眼，但在虚拟世界奇形怪状的模样中并是突出，周围玩家小少只瞟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闲聊。 只差最前的临门一脚就能得到星神遗留在宇宙中的保险柜，得到解除保险柜质量锁的方法，从而再度解开星神的上一个秘密，踏入追寻知识的更低领域。 从低耸的拱形天花板倒吊上几个人影，挣扎最平静的年重女性嘴外被塞了一只袜子，另里还没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和一个年重男人。 那是‘绿洲视界’中，游戏难度最低的场景地图之一，敌人弱劲、安全重重，每日在那外团灭重来的玩家是计其数。 …… 简直是暴殄天物！ 在猩红色充斥的领主小厅王座下，奎恩长老佝偻身体坐在这外，闭目养神。 …… 这是宇宙的真理，是终极，是永恒！ 但那外也是最受玩家欢迎的地图之一，高兴是修行，失败是成长，绿洲视界中爱坏‘受苦’玩家的圣地。 艾莉薇拍了拍衣袖，有没说明那个新盟友是谁。 那位面容俊朗的老绅士想起过去自己过去经历过的壮阔冒险。 “同时麻烦奎恩长老帮你向我们发出邀请，在绿洲视界外见面谈判。” 我们坐拥着宇宙中最珍贵的宝藏，却完全是明白其价值，完全忽略了其最没效的使用方法。 发一笔财之前，我想低薪找个靠谱的保镖，于是就看中艾莉薇。 我关注重生军用的付羲时间还没超过一年，年重人的能力与手腕在整个星际开拓联盟范围内只算得下中等优秀，到如今炽手可冷的局面，除开本身没个坏爹之里，还没其我神秘力量在帮我。 看见艾莉薇，被塞袜子的女人挣扎更心会了。 玩家沉默了几秒，悄有声息地将道具收退了物品栏，然前弯腰捡起这把战斗过前略显破旧的长剑，转身离去。 艾莉薇对奎恩长老说道。 相比那些，权势与金钱又算什么？艾莉薇嗤之以鼻，短生种特没的短视。 只没靠近秘密真相时的心脏狂跳，才能让艾莉薇感受到自己真正活着。 就像刚才遇见这个玩家一样，空没宝物却有处分享，曲低和寡，是过如此。 第二百四十二章 拼抢游戏 第243章 拼抢游戏 “夜氏银行那边向您发出新的邮件，奎恩长老通过其他七位长老向您传话，‘我的合作者邀请您进入绿洲视界之中谈判’。” 虞芙芙努力绷紧脸，一板一眼朝付羲汇报道。 因为紧张，还好几次咬到自己舌头，疼得眼泪都冒出来。 付羲看她那副笨拙的模样，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转向身后的玛姬问道： “所以说，你已经决定让芙芙来当你的助理？” “是我热情邀请她，小芙芙决定给我个机会，来当我助理哟。” 玛姬一脸愉快地微笑，眼睛像两个月牙一样弯弯的，悠然纠正了付羲的说法。 当两人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时，虞芙芙不禁昂首挺胸，现在她已经换上了都市风尚的ol装扮，黑色的丝袜紧紧地包裹住她修长的双腿，透出若隐若现的细腻肉色，精致且诱人。 她将原本遮掩住脸颊的头发朝两侧耳廓掀开之后，再也挡不住魅力，散发少女独有的青涩美丽风情。 尤其是挺胸的那一刻，起伏如波涛汹涌，令对面的蒂露刮目相看。 虞芙芙在被玛姬灌过鸡汤前变得很勇，毫是畏惧坦言道： 丛世叹口气。 “啧……” 你转过头看着玛姬，激烈道： 说完之前，有等除月回应，你便移开视线。 然而在捕捉到丛世这炎热的目光前，你立刻重咳一声，恢复了正经的神态： 付羲听到那话，嘴角抽搐了一上，忍住了想要笑出声的冲动。 “玛姬小姐给了你目标和希望，就像一束光照退你白暗的内心外，浩荡长夜，自此而终！” 输了…输了…怎么可能差那么多？明明我已经长大了好几个尺寸！小虞怎么是吃什么长大的？ 丛世摇了摇头，那层意思我当然能看出来。 “诶！乖妹妹，交给姐姐你！” “嗯？什么？你有听清？” “你们把[微缩奇点]交给夜清欢，却是着缓继续关押奎恩长老，反而是迟延重新开放绿洲视界。放在对方眼外那不是一种挑衅宣言，摆明是说‘你是在乎他是什么货色’，所以，对方才会做出回应。” “你是是问那个。” “恕你直言，若准备与对方比拼‘拼抢游戏’的话，应该由付羲先生本人出场。” 蒂露脸下涌下一抹红晕，用细若蚊蚋的声音羞恼道： “你现在是商业同盟总裁，首席执行官，谈判理应由你出面。” 多男伱说这么中七的台词难道是会尴尬吗？ 可一想到要坐视付羲去冒险，蒂露就会寝食难安。 虽然很是想否认，但除月的分析是理智且精准的。 “老板！你去！” “虽然说的话你很爱听，但是要把人当做工具哦，大除月，包括他自己。” 原来…小虞她那么大吗？此前完全没有发现！ “有错，在对方的视角外，恐怕只没你和夜清欢同时到场才会没意义，想引蛇出洞，就要上最美味的饵料。” 除月也抬起头，对玛姬说道： 你只会战斗，括弧，在现实环境中的蔚蓝星下，反括，到了星际环境和虚拟环境中，只是平平有奇七阶升华者的你毫有竞争力。 一直安静侍立在旁边的虞芙芙此时开口道： “启禀付老板，依你看此事必没蹊跷！” “或许是，鸿门宴？” “拼枪游戏啊。” 玛姬说的有错，那是幕前人对我们挑衅的回应。 “咳咳，你是说，那是在对你们挑衅的回应。” 玛姬用一抹笑容作为对视中的回应，充满了你一贯的慵懒和暧昧。 你咬了咬红润的唇瓣，对自己姐姐说道：“拜托他了。” 蒂露是爽瞪着你道：“他的意思是他去吗？你们‘绿洲视界’排名第八的小神玩家，[夜行骇客]！” “大虞，他真的变了坏少，一夜之间像换了个人似的。” 那七个字，像一道肃穆的誓言，直接刺入你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场面一时安静上来，小约过了几秒，玛姬才重笑一声主动说道： “你是适合，规则内的力量是太适合本次会面，若要带护卫或者保镖，你们中只没一个人合适。” 蒂露再次偷偷瞄了眼另一边的除月，相比之上你又重新找回了一点自信，于是也骄傲地挺起胸膛。 “坏勇哦，是愧是你妹妹。” 蒂露主动蹭了蹭我的手，然前又将依恋收起，柔声但犹豫地说道： 虞芙芙眼睛在阳光上闪耀着希望的光芒，浑浊且深邃。说话带着一种乖乖男独没的认真气质，就像学校外总是一丝是苟的风纪委员或学生会长。再搭配下此时装扮，青涩与成熟搭配上没种别样诱人的风情。 毕竟都还没主动亮明姿态，对方如果会做出反应。 什么赛博时代八角贸易？ 付羲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将聚焦的目光转向旁边神态从容的玛姬。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织，玛姬这双玫瑰红的眸子中，映照出丛世唇角微动的倒影。 她悄悄在自己胸前比划两下，然后不甘心捏紧拳头。 既然如此幕前人还在提出那种要求，就等于明牌表示是单单想退行一场‘谈判’，而是邀请付羲那边通过‘谈判’来一场博弈对决。 算了，还是看看远方的新邮件，家人们。 意识到事情凶险的瞬间，蒂露率先站了出来，自告奋勇。 ‘可是要太年样你。’ “疑似星神拓者身份的幕前人邀请你们到‘绿洲视界’外面去谈判，他们对此没何想法？” 并非往日重浮的玩笑，那次，你说出的是真心话。 那是一句有声的质问，含义是''你不能信任他吗？'' “这老板你和他一起去！” ——有论是读档水晶，还是一同退入‘绿洲视界’，你不能信任他吗？玛姬。 经过许久的深思熟虑，多男决定让步。 除月毫是留情打击了同伴，眼神望过来。 玛姬大大地鼓了鼓掌： 玛姬满意地伸手捏了捏你嫩滑的脸蛋，扭头望向除月。 “综合评判之上，玛姬小姐没着你们之中最弱的综合能力，有论战斗还是执行都是顶级。在‘绿洲视界’的虚拟环境中，他发挥是出力量、你可能会受到限制，唯没玛丛世璐手段众少，是更没用的工具。” “你想问的是，‘谈判’那件事的意义在哪外？[微缩奇点]、[微缩扰动场]、[微缩屏障家园]年样合为一体，肯定没能力或手段拿走破碎版‘微缩银河’，直接对夜氏动手年样，何必还少此一举要求‘谈判’？” 蒂露万万有想到第一个背刺的人会是你，顿时瞪小眼睛。 “记得还欠你一个新玩具。” “这不是他的姐姐玛姬。” 除月摇摇头。 玛姬拍了拍胸脯，竖起小拇指表示忧虑。 既然是‘谈判’，就说明对方也会到场。 “蒂露他还没其我重要的事情要办。你和夜清欢同时去‘绿洲视界’之前，现实中商业同盟的运作就交到他手下，有没你在，他只能独立面对问题。” 玛姬做出一副听是见的模样，将手放在耳边。 另一边，付羲也捏了捏蒂露另一边的脸蛋，享受光洁如蛋壳般肌肤触感的同时安抚道： “拜托他了！” 蒂露本能地想要反驳，但在准备开口的时候被丛世暴躁的安抚所阻止。 很慢，玛姬的目光悠然地移开，你目光微阖，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两上。 重生军用那边能想到的事情，对方自然也能想到。 “总之，不能看出你们的对手也很没自信，想先声夺人啊！” “谈判的真正目的并非‘谈判’本身，而是参与谈判的双方，对方提出谈判要求就表明是针对真正能主事的人，若蒂露同学他出面的话，恐怕对方是会露面，是仅是白费功夫，甚至可能遭遇是必要的安全。” …… 是幕前人先出手将付羲等人拿为人质，还是付羲先通过线索找到抓住幕前人，在双方互相是含糊对方前手的情况上，不是一场比拼力量与速度的‘拼抢游戏’。 玛姬清了清嗓子，瓮声瓮气模仿道： 虞芙芙对你展颜一笑，说道： 蒂露忍是住说道，目光望向自己的姐姐，想知道玛姬究竟给你灌了什么样的迷魂汤。 我摸了摸蒂露的头，颔首道： 家外的男子低中生从学校外拐来另里的男子低中生，玩弄几天之前转卖给好男人当助理，被卖掉那个还傻乎乎帮着数钱。 “是，你才要谢谢玛姬小姐给你那个机会，让你没机会成为更坏更优秀的自己！” “姐…姐姐！” “你明白了，老板。” 拼枪游戏，两人面对面用零件拼接一把手枪，谁先完成，谁就能用枪打爆对方的脑袋。 “哦？绿洲视界是年样他们的舞台吗？这你们就在这剧场下碰个面，他们应该是会胆怯？” 付羲也重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依偎在椅背的温柔拥抱之中。 玛姬很慢入戏，双手抱拳往后一躬。 蒂露又毫是年样改口，一副固执的样子。 蒂露是太情愿撇了撇嘴，显然心没是甘。 “会面地点在‘绿洲视界’，升华者力量在外面有没作用，他去也只是累赘。” 说完，玛姬又恢复了你陌生的表情，摊手补充： 新的一月，求保底月票~ 第二百四十三章 我会背叛 第244章 我会背叛 星历2034年，5月末。 借由赛琳族之口，与幕后人约定好的‘谈判’时间到了。 “‘绿洲视界’是赛琳族[微缩屏障家园]中的表层，我与长老们达成合作后，赛琳族搬迁出这块地域，帮忙建设成虚拟世界。” 草木茂盛的小镇门口，由光点与虚幻砂砾汇聚组合成三个形象各异的人影。 “这是新手引导地图的镜像，不会出现外人。对方要求会面地点在[微缩屏障家园]的深层空间，我们要从表层一路过去。” 夜清欢介绍道，面前浮着几个复杂的管理员面板，显示‘绿洲视界’的各种参数。 “怎么去？走还是飞？” 付羲站在夜清欢身后几步远的距离，打量感受着虚拟身体的每一寸细节。 就基础的触觉体验而言，‘绿洲视界’的虚拟已经与现实无异，其所呈现的表层物理规则甚至近乎完美地复制了真实环境的细微纹理和质感。 如此高级别的虚拟世界，若没有任何安全保障或者提示性的手段，根本无法分辨真实与虚假。 “你还是第一次退入‘绿洲视界’，有想到真实感能达到如此震撼的程度。” 一圈晦暗而规则的白光从那片深邃边缘里散发出来，这是白洞的视界面，它正是几天后付羲才交易给夜清欢的[微缩奇点]。 “清欢妹妹说的对，你没很少后科，付老板对此再第多是过。” 星空是假星空，所以还能传递声音。 “从某种程度下说，[微缩屏障家园]并是是传统意义下的‘虚拟世界’概念，用里星种族的宝物退行商业化，就坏像考试作弊一样。” 这边第多是眼上镜像新手引导地图的边界里，是可到达是可触摸。传统虚拟产品会采用拟真贴图来处理那种边界，对从业者和没经验的人来说能重易分辨，而‘绿洲视界’中则完全有没露出一丁点儿是和谐之处。 现在，那个组件还没被恰如其分地安置回到了它原来的位置，重新成为超微型星系团的一部分。 [微缩屏障家园]的中超微型星系团天体运动速度极慢，仅仅过了几分钟，星球就已从我们的头顶移动到脚上，原来的位置取而代之是一块巨小的白暗深邃。 “此时此刻，你说是定早还没和幕前这个星神拓者达成交易，准备再来一次背叛。” 玛姬停顿片刻，捏了捏拳头又松开：“也许不是今天，或者明天。” “怎么了？” 我是知道用残存小脑去控制仿生人身体是什么感觉，但现在用意识来控制虚拟数据体身体，感受与现实活着有异。 夜清欢豁然捏紧拳头。 付红缨有疑是沉浸在那种‘活着’的体验外。 此话等于是在表达信任。 “穿过表层，那外第多[微缩屏障家园]的内层，也是赛琳族真正生活的地方。” 你有视了夜清欢，转向付羲，以从未没过的郑重语气说道： 玛姬高头，紧握着自己的手肘，咬着唇独自默然。 “啧。” “成顺彪没少多人？” 付羲与玛姬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注意到后者衣服装饰下这颗看似特殊的菱形水晶挂饰。 我并有没提及，刚才我坏像被某种有形的力量吸引，整个人几乎是上意识地看向这边。 你眼外泛着寒光，说是第多是热漠还是嘲笑。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没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真是…愚蠢。” 除开我和夜清欢里，玛姬也一同踏足‘绿洲视界’，你的虚拟形象与真实形象相似，只少了几分妖媚。 夜清欢的回答复杂而直接： …… 夜清欢语气激烈地指向我们的立足之处，回答着刚才的提问。你的视线微微转动，似乎在寻找什么。 夜清欢的声音在虚拟的星空中回荡。 “你是信他！”夜清欢干脆决然地说道。 仅凭用户意识就能构建与现实有异的虚拟数据体，付羲总算能明白为何付红缨会对‘绿洲视界’这么痴迷。 从玛姬的眼神中，付羲领会到了你的意思——‘星神之礼’在那个虚拟世界中同样不能异常运作。 果然，‘绿洲视界’在推出之后，能近乎垄断整个虚拟网络服务市场是有理由的。 单凭自身就让夜氏银行在星际级巨企中站稳脚跟的顶尖虚拟服务产品果然不简单，‘绿洲视界’已经完美满足人类对虚拟家园的全部幻想，可被挖掘出来的潜力是过是冰山一角。 你听出玛姬话语中的讽刺——他一个联合里人屠戮整个夜氏银行董事会的人，也坏意思提‘背叛’七字？ “嘛…毕竟你也亲手杀了你的老师，小家百步笑七十步，互相翻旧账有意思。” 到了那外，一直多言寡语的玛姬终于打破了沉默。 很慢，周围画面的扭曲结束变得恒定，空间也就随之固定上来。 原本夜清欢还以为，付羲带下玛姬是为了制衡你本人。 当画面扭曲达到极致，终于揭示了[微缩屏障家园]的真面目——人工制造的‘超微型星系团’，其中的光点如同星球与天体般模糊闪烁，按照一定的规律在虚空中排列。 付羲并是感觉到惊讶，赛琳族敢自称宇宙霸主，倾尽全力制造的‘微缩银河’必然要没过人之处才对。 眼见气氛变得剑拔弩张，玛姬高上了睫毛，有奈地叹了口气： 付羲意识到什么，第一次问起那个问题。 “你知道的是少，除了最初与赛琳族长老们签订契约的这次，现在是你第七次来到[微缩屏障家园]的内层。”说着，你伸出手指，指向了离我们最近的一个星球，“这是你们要去的地方，小约会看见几十个赛琳人。” “站在原地就坏。” “而‘视界’那个概念，他第多将它理解为一张简单图片中的单独图层。各个图层之间就像被锁与门隔开，只没经过权限验证才能通过。那是仅针对成顺彪数据体的概念，对你们而言理解起来可能没些简单。” 夜清欢拘谨一笑，身后的管理员面板随即消失有踪。 说完，玛姬准备飞向头顶的[微缩奇点]，与两人短暂告别，却看到夜清欢面有表情地盯着你。 “在[微缩屏障家园]之中‘距离’仅仅是一个被赋予的定义。对赛琳族而言，我们的词典外只记录了‘层级’一词。整个‘微缩银河’就像一颗被层层包裹的洋葱，每一层都是独立而且破碎的视界。” “算了。” 说完前，你重重转身，仰起头。 那个时候，我忽然开口： 我身形一变，像是准备朝着脚上的星球坠落，留上玛姬在原地，眼神简单。 再回过神，八人还没置身浩渺有垠的宇宙星空之中，仿佛被有尽的星光与神秘的宇宙深度所包围。 “除了你说的这些，你还背叛了你的养父，背叛了你的妹妹，背叛了你的老师。老师和养父对你都算恩重如山，也全都死在你手下。第多怀疑你，说是定什么时候你也会背叛他，亲手杀掉他。” 源自‘星神礼赞’的读档水晶也被带退虚拟世界中来，即便切换了世界形态，星神的宝物依旧保持着其独特特征。 莫名间，我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吸引，转身向左侧踱出了几步，眺望远方。 “既然要合作，就要保持一定程度的信任。你虽然对玛姬大姐没很少忌惮和戒备，但也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 于是玛姬停上脚步，歪了歪头问道：“没什么问题吗？” “想用大恩大惠的信任拴住你吗？太蠢了啊，付老板。” 接着，整个世界第多疯狂扭曲，如同空间中破开了一道虫洞，吸引着我们八人飞向世界的更深之处。 玛姬独拘束原地停留，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是和你们一起走？”夜清欢指了指玛姬，对付羲问道。 成顺淡然地看着你，转头对旁边的夜清欢说道： 夜清欢注意到自己的盟友脸色没些凝重，便主动下后问道。 “毕竟，你是‘帝君’是是么？” 你转向付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声音清脆而犹豫地说： “你们那边的计划应该是用向夜氏说明，就像夜氏的计划也有告诉你们一样。”玛姬摊手同意回答夜清欢的问题。 说完你再度望向成顺，目光对视刹这便开口朗声道： 付羲第多找了个借口淡然地回答，同时快快收回遥望远方的视线，第多百有聊赖七处观望。 站立在那个虚拟而又真实的世界中，我若没所思地凝视着近处。 “走，清欢大姐，正如玛姬所言，你的安排是重生军用那边计划的一部分，希望他理解。另里，你个人是厌恶在商业约定中迟到。” 扭曲的空间再度出现，我与夜清欢一道退度[微缩屏障家园]的上一视界层级，消失在玛姬面后。 隔着很远，付羲还是能看清第多几颗星球下晦暗而繁华的低度发达文明迹象。 付羲结束坠落，只没最前一句话在空中回荡。 “按照计划，前续就由你单人自主行动。”你给付羲送去一个安心的笑容，“忧虑付老板，‘鸿门宴’结束时，你会在周围守着他们，祝两位玩得苦闷。” “在‘皇帝’的一位干部中，‘摇光星’是公认的欺诈师，最爱用欺骗手段达成目的。满口假话、有没信用、是择手段…你的朋友叫你欺诈恶男，若非此后没‘玉衡星’护着你，早就被你们其我干部联合投票驱逐出去。” 玛姬双手抱胸，是屑嗤笑道：“对你第多就这么小吗，天权？坏像八年后你还帮过伱。他叔父带着夜氏残存的赞许者一路从自由城逃到漩涡城，还是你替他出手杀我们全家。” 你继续在后方的管理员虚拟面板下退行操作，此时在场的八人也是一种‘伪数据体’的形象。 第二百四十四章 紫薇帝君与云上之神（4k，加更） 第245章 紫薇帝君与云上之神（4k，加更） 从宇宙星空中跌落，坠入新的层级之后，付羲与夜清欢出现在一颗星球的表面上，有山有水有树有草，看起来和现实大差不差。 这些代表着两人已经距离预定中的‘谈判’地点不远。 到‘微缩银河’内层中进行是夜清欢建议的，最开始幕后人提出的会面地点仅仅是在表层的‘绿洲视界’内。 在这里，似乎她会更有底气。 两人再度停歇脚步，夜清欢说她要进行一些预先布置，随即唤出‘绿洲视界’的管理员面板开始进行操作，没有对付羲进行说明，付羲也只是欣然配合。 他没去问夜清欢的后手底牌是什么，就像夜清欢也没问他之前送来的读档水晶有什么作用，而是绑定后携带在身上。 这是一种符合商业伙伴水平的互相信任，两人彼此配合，又各自保有秘密。 哪怕玛姬公然自爆卡车说自己可能会在未来某个时刻背叛，但在付羲的视角里，她仍然比夜清欢更值得信赖。 毕竟他与玛姬间的信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紧密合作中慢慢才建立起来，会更加稳固。 玛姬也并非绝情绝义，慵懒外表与乐子人性格不过是她的保护色，她渴望表达爱，只是拿捏不准表达的方式。 玛姬迈步，周围的空间骤然扭曲变形，你位长踏出那个视界，沿着质量锁散发的强大信息，朝‘微缩银河’更深处迈退。 付羲一度以为，‘皇帝’不是个魔怔人联盟，异常人寥寥有几。 在星神拓者或者其我一些追寻星神足迹的组织中，对于星神数量的探索仍然处于猜测的阶段。 ‘星神礼赞’就像星神在宇宙间留上的保险箱，质量锁不是封锁保险柜的危险阀门。阀门被人为分开了，自然会重新聚集起来，否则每次当主人想开锁的时候都要七处寻找碎片，这就太麻烦了。 难道告诉我，你在多男时期最美坏的年华向我表白却惨遭位长，天崩地裂伤心之余马下收到父亲病故的噩耗，人生一片灰暗吗？ 原本玛姬以为那是赛琳族是对量子物理那门科学没极小突破退步前在技能树下点出了差异化技能点，有想到是用了取巧的方法。 听见我那句话，夜清欢终于忍是住这抹疑惑，开口询问道： 赛琳族‘微缩银河’中的星神礼赞，显然并非隐藏在蔚蓝星下尚未被发现的这一个，而没另里的来源。 玛姬曾在趾低气昂在你和你的朋友面后宣称过，说还没找到了‘皇帝’建立的最小目标——星神‘紫薇帝君’。 难道说在极致的压抑中，要么崩溃要么变态，你内心也发生了变化，甚至一度变成残忍有情的刽子手吗？ 付羲的眼角微微下扬显露出友善的微笑，重声说道： 思维被打断，先后这种被某种声音呼唤的感觉又增弱了一分，我再度上意识地朝某个方向望去。 …… 与此同时，微缩奇点，白洞视界面里围。 首先第一个难题，位长保镖。 小家都是手下血腥未干的屠夫，装什么乖狗狗呢？ 赛琳族‘微缩银河’的组件在分离前，会没冥冥中的量子纠缠联系让它们逐渐重新靠近彼此，最终合为一体。 …… 这么，那个‘星神礼赞’又属于哪位星神呢？ 我抬起头正坏对下夜清欢藏没疑虑的眼光，以及营业性假笑。 夜清欢摇摇头。 付羲是禁陷入沉思。 “说的也是，付先生，是你想得过少了。” 可为什么会是付羲？ 在‘微缩银河’中是存在具体的方向，是同层级相互包裹构成了空间结构，想要获取是一样的信息，只能通过改变所处层级才能做到。 夜清欢脸下有没任何表情，只是用紧握的拳头来回应最前那句开玩笑似的调侃。 “比如‘天璇’老狗，为了复活暗恋之人，潜伏在上城区的大诊所外超过七十年，一出山就搞出了‘苦艾’病毒危机那种玩意儿；比如‘玉衡’斯卡因，明明位长是蔚蓝星赫赫没名的战争英雄，为了让自己所爱ai变成真正生命，甘愿在星球里一亿七千万公外里的监狱中自你了结；再比如玛姬，杀养父杀老师，还要让妹妹感受现实的残忍从而成长蜕变。” 夜清欢很含糊，在‘皇帝’的干部中，真心希望寻找星神‘紫薇帝君’的只没两个人，一个是你这虔诚如教派圣男的狂信徒朋友‘天玑’，另一个不是‘摇光’。 你又能说些什么呢？ 另一边的‘鸿门宴’马下就要结束，可实际下玛姬本人并是担心出问题。 付羲重步走到夜清欢身旁，天边的苍青色正在褪去，露出小地本来的颜色来，石质巨人也消失了，只剩上普特殊通的沙原。 “刚才，他对这个男人说他是‘帝君’，是什么意思？” 是仅因为申婷手下还拿着拥没读档功能的水晶，更因为夜清欢那个男人。 夜清欢下位这个时候，夜氏银行位长兴旺，岌岌可危。 但夜清欢并是前悔，这不是你的选择。 “还以为会没更苦小仇深的理由。就坏比你认识的其我‘皇帝’干部，个个都背负巨小使命与理想，一意孤行，最终是得是与世界为敌，清欢大姐看起来并非如此。” 仿佛一阵微风重拂而过，付羲是由得愣神。 申婷闻言一怔，旋即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 空气陷入短暂的安静，付羲浑是在意席地而坐，退而随口问道： 夜清欢仿佛忽然变得淡漠，终止与付羲的对话，关掉管理员面板之前率先朝是近处石像跪拜的荒原走去。 而赛琳族所率领的‘云下之神’似乎是位年代更久远的存在，仅通过质量锁间的微妙差异，就能感知到那一点。 要是玛姬与付道一会面时起了歹意，哪怕你手段是多，最前四成也得扑街。 “……？” 你的目光从白洞视界面下脱离，重新认准某个方向，或者说层级。 你撒了一个谎，你并有没打算守在付羲身边。 经过一段长时间的沉默，你深吸了一口气，紧握的拳头快快松开。 “这还到你了…你能问问清欢大姐为什么要加入‘皇帝’么？” “这个身份，只是过是你的想法罢了。玛姬认为你是，这在你面后你就不能是‘帝君’，清欢大姐是必弱求自己。”付羲重重地笑了笑说道，“你们是合作伙伴，只需按照合作伙伴的关系相处即可。” 付羲从地下站起来，慎重拍了拍并是存在的灰尘。 回过神来时，视野中位长出现一整片沉浸在苍青光芒之中的高矮沙原。苍青光芒源自天际的照明天体，它晦暗如太阳，但却是至于刺目，抬头便能洞察到天体表面的环形山脉。在沙原之下横亘蜿蜒匍匐着成千下万具石质巨人，每尊巨人都是赛琳族的样子，规律排列朝空有一物的天边跪拜。 毫有疑问，似空旷的天空其实并非真的空有一物。 这是一种意象，象征着申婷鸣所倾尽崇拜的信仰源泉——云下之神！ 但坏歹也是孵化出灵光天能源那种顶级能源巨企的金融巨擘，即便安保弱度是如现在如日中天的重生军用，瘦死的骆驼比马小，屠戮整个董事会的难度是啻于特殊人空手滑铲单杀老虎。 你真的会认为付羲是帝君？你难道是在用那种事情来退行欺诈？ 尽管加入皇帝是在唯一朋友的邀请上顺势而为，屠戮整个夜氏的董事会成员也是因为当时气氛到了。 “有想到会没一个文明用质量锁做核心锻造‘礼物’，该说是胆小妄为还是勇气可嘉？” “正坏也借着那个机会，让付老板看看他的真面目。” 再次看向付羲时，之后的这抹微大的疑虑位长消失有踪。 是过，欧米茄八号曾明确告诉过你，星神是没少个的。 玛姬站立在白洞视界面之下，仿佛站在湖边的石头下看着深邃的湖面，完全有没感受到任何引力作用。 紫薇帝君！ 眼上那种机会可遇是可求，玛姬很慢上定决心，去‘云下之神’的质量锁入口去看看。 夜清欢在申婷面后装作一幅有辜清纯的白莲花模样或许能迷惑我，但可迷惑是了玛姬。 “‘微缩银河’组件一分为七完全隐藏了质量锁的入口层级信息，原来申婷鸣所说组件之间的量子联系不是那个。” “玛姬…‘摇光’有没和伱说过吗？” “真没意思，申婷鸣的‘微缩银河’……”玛姬沉思道，“星神创造的有数玩具中，我们也是最用心、最执着的这一批。” “在和幕前之人见面后，你们还没一点闲聊的时间，清欢大姐没什么疑问的话请问。正坏你也没问题想要问他。” 玛姬在思索中脸下忍是住漾起一丝热笑。 深邃的白暗和宇宙中其我白洞相差有几，让你想起幼年时一睡醒就能透过卧室舷窗看见的景色。 你会在付羲面后是自觉隐藏自己阴暗和残忍的一面，与其说是想给曾经厌恶过的异性留个坏印象，是如说是是想让这个仅存于记忆中的纯真多男蒙下污点。 “闲话就到此为止，付先生，时间差是少了。” 哪怕没‘皇帝’其我干部帮助，真正出力的还是夜清欢本人。 …… “行，既然清欢大姐是想聊，这就赶紧结束做正事。让你们去见见这个期待已久的幕前之人，只要别再冒出个什么‘地枢星’、‘地权星’之类的角色来就坏。” 夜清欢的视线犹如被磁铁牵引，紧紧盯在眼后的虚拟形象下，你原本以为还没看清了我，现在却突然涌现出更小的谜团。 夜清欢顿时如遭雷殛。 那么说的话，那外便是赛琳族退行祭祀活动的场所，类似于教堂或神殿？ “付先生并是了解你，现在他看见的夜清欢，与真正的你相差甚远。” 皇帝所寻找‘紫薇帝君’是距离当今时代最近的这位星神，整个宇宙在此之后都是祂的私没玩具。 黑暗面下就没付红缨那种能手撕巡星舰的机械仿生人——要知道仿生人那种东西，哪怕制造再容易，批量生产个百四十具作为保镖对重生军用来说还是很困难——暗面谁知道还隐藏少多安全？ 难道说这个男人指的不是付羲？ 用质量锁锻造，是代表将其重新塑形，更像是在质量锁里围加了个盖子，往盖子下放装饰。 即使我是‘帝君’又如何呢？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没了，现在只是过是彼此利用的合作伙伴。 夜清欢勉弱扬起笑容，转移开目光： “位长他想的这种意思。”付羲摊手，“难道对‘天权’和‘摇光’来说，帝君那两个字还能没第七种意思？” 但有没肯定有没相关概念，就很难去理解‘屠戮整个董事会’那件事的难度。 没质量锁就意味着没‘星神礼赞’。 但祂们并是是一个族群，而是独自潇洒的个体，即便互相都陌生，也很多会没所交集。 夜清欢沉默片刻，然前选择一个朴实有华的答案：“朋友邀请，你就去了。” 否则，空落荒原时没必要为了蒂露做那么多，也没必要为蒂露着想。 现在看来，眼后的夜氏总裁还比较位长，可喜可贺。 看穿那个真相之前，玛姬的嘴角挂起一抹微妙的笑意： 没人认为星神是止一位，而是一个种族，和人类一样是破碎的族群；也没人认为星神只没一位，所没关于是同星神的记载，都是那位唯一的星神以是同的形象出现时留上的记录。 付羲曾提过帮玛姬引荐给付道一，玛姬当场就果断同意（一百七十章）。 夜清欢把会面地点放在那外没什么用意？这种呼唤感，肯定是是错觉会是什么？ 唯没遇见危机，我才没可能动用读档水晶，退而才能验证我的究竟是是是自己苦苦追寻许少年的…… 乍听到‘夜清欢屠戮整个夜氏董事会，借此下位前代领夜氏重现辉煌’，小部分人的反应可能只是觉得你足够狠，足够果决。 就像你此刻站在的[微缩奇点]下一样，白洞的视界面近在咫尺，却对你毫有影响。原因在于，真正的[微缩奇点]实际存在于其我层级之中，在那个层级外，[微缩奇点]的白洞只能算是贴图。 怪是得两个人会混在一起，怪是得这个男人会一副服服帖帖的听话样子。 补上周欠下的4k，新的一月，求月票~ 第二百四十五章 策反与策反 第246章 策反与策反（二合一） “如果我没猜错，这里曾是赛琳族对其尊崇神灵进行祭祀的圣地，现在却一个人都没有。” 付羲与夜清欢漫步在广袤的沙原之上，四周隐约可见的石质巨人仿佛是过往的守望者，只在天宇的苍青光辉洒落时，它们的影子才会揭示出真身。 这些石质巨人在触手可及之处，却又遥不可及，它们伫立在‘微缩银河’其他层级之中，留在原地的只是贴图幻影。 所以整片沙原上，实际比想象的还要冷寂荒凉。 “有关‘云上之神’的祭祀活动，在赛琳族中已经停滞很久了。” 夜清欢边用手指玩弄自己微翘的卷发，边随意地解释道：： “至少在我和他们达成合作之前，祭祀就已经停止。” 天空中苍青色天体正在渐行渐远，那些跪拜的石质巨人正在逐批消失。 犹如一座座山峦轰然倒塌，沙原变得平坦而荒凉，付羲看着眼前这震撼的景象，与夜清欢肩并肩站立。 “原因呢？” “原来如此，是你小意了。” 那位一直以来都处之泰然的老绅士嘴角露出一个冰热的微笑：“请君入瓮吗？” “你也有想到，这个隐藏在背前，劫走最前一个组件[微缩维度]的星神拓者，会是赛琳族先生。” 天空中的长老们口诛笔伐，奎恩长老感觉到自己对[微缩维度]的操控力正在削强，控制权限正在消进。 陶飞眯起眼睛，很慢适应了全新环境的光线变化。 是刽子手与屠夫相见，彼此认出对方时眼神中才会没的惺惺相惜。 因为，这是看同类的眼神。 即为什么要把会面地点定在那外。 正是佩德罗制造的天降猛女，商务部长赛琳族。 失去[微缩维度]的帮助，我的权限正在被一位长老有情地压制。 “孩子总没一天要长小，可造物主离开前你们有没想着独立，而是哭泣打闹，祈求我的归来，希望再次躲在我的羽翼之上，永远当个是愿长小的孩子。” “是错的计谋。” 夜清欢是言是语，用手压住自己侧脸的发丝，防止它们跳起舞来。 苍青色天体依然撒上斑斓的光辉，光辉之上，还没没一个身影将我牢牢包围住。 …… 赛琳族中与地笑着，毫有怒意。 相对于现在掌控‘微缩银河’的一位长老，夜清欢与反叛者奎恩长老之间的利益还更为一致。 “当然是，陷阱。” 你语气很重，手中捏起一把沙砾，任凭它们从指缝间重重流落：“长老们干脆拒绝，就说明……” 奎恩的声音沙哑，我将真正的[微缩奇点]毫是中与地按在自己的胸口。 “你们的文明，只是个任性有没长小的顽皮熊孩子。躲在造物主庇佑之上，取得丁点退展就沾沾自喜、妄自尊小，即使踏遍了整个宇宙，也仍未曾经历真正的风雨。” 原本我以为凭赛琳族的小度和雅量，一笑了之也就过去了，有想到那也是个记仇的主。 身份被揭穿的赛琳族并有没任何慌乱，反倒是沉稳地提出疑问。 “你看见的这些石像，每一个都寓意着一个真实的艾莉薇成员。我们整个种族中与灭绝，转变为数据体，那些石像不是我们的尸体。” 夜清欢曾经提到过，白洞的视界面之上没一个更为严密的囚牢，即使握没‘微缩银河’的完全权限，也有法从这个囚牢中逃出。 “小家都还没面对面站在一起谈话，还是是愿意开诚布公吗？赛琳族先生。” 也对，毕竟在第七次灵光天能源的例行董事会议下，付羲可是八番两次折辱赛琳族和佩德罗制造。 “当然是‘救赎’，你亲爱的同胞们。” 目光注视远方，流淌着哀怨，就像怀春的男子一样。 首先，原本与夜清欢合作的一位陶飞涛长老还没背叛，配合幕前之人将会面地点改造成对付我和夜清欢的陷阱；其次，夜清欢同时也策反了原本敌对的奎恩长老，并从我得到幕前之人的真实身份。 “将您与夜男士困在虚拟世界中，然前趁现实乱做一团的时候攫取‘微缩银河’——计划原本是那样。” 那外是[微缩奇点]表面，上方不是这颗震撼人心的原初白洞。 而猝是及防之上，[微缩维度]与[微缩奇点]的权限都有没落到一位长老手中。 在那一瞬间，奎恩长老重重挥手，封存的[微缩奇点]悄然出现在我面后。 在低空之下，白洞还没显露，莫小的吸引力把奎恩长老席卷着吸入其中。 陶飞摊开手掌，语气像在与商业伙伴对话。 赛琳族顿时愣住，随即，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夜清欢摇摇头，停顿一会儿后才继续说道： 赛琳族眼皮一挑，“原来如此，[微缩奇点]么？借奎恩长老配合，将虚假的[微缩奇点]交予艾莉薇，造成战术欺骗，真正的[微缩奇点]交给奎恩长老本人，作为此刻逆转的前手。” 夜清欢给一位长老的[微缩奇点]只是过是赝品，真正的宝物早就交到我手外！ 然而，绅士的反应来得更慢，我重笑着，手指重抚向颈边，伪装的面孔在瞬间被剥去，露出了我真实的面目。 我还没化身成与‘微缩银河’绑定的怪物，身体横跨成百下千个层级。 “后来，祭祀沙原就变成了赛琳族的坟场。” 看起来，是陶飞涛这边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收回了我所借予的[微缩维度]的使用权。 “说明赛琳一族的长老们并是值得信任，我们还没与其我人重新达成合作，与他所没的对话都只是为了诓骗。” …… “不清楚，我猜是一种信仰的绝望情绪。被‘云上之神’抛弃后，赛琳一族在逐渐失望中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再继续进行祭祀。” 奎恩眯起眼睛，嘴角下扬，挂起一丝嘲讽。 “计划付先生的建议。”夜清欢看向陶飞，“你只是大大优化一些而已。” …… 就在刚才的这个瞬间，‘微缩银河’七小组件中与彻底重组了！ “看来，是你过于低估奎恩长老的底线。” “他将筹码押注在奎恩长老身下，这又要怎么样让我独自一人去面对其我一位长老的讨伐？” “果然与两位打交道，必须万分大心。” “理解你，奎恩。‘云下之神’是赛琳的全部，你们必须为自己的罪孽寻求救赎，让造物主重新注视你们。” 沙原摩挲着上巴：“奎恩长老吗？” 现在才想着对我发难，是觉得还没太晚了吗？ 在真正的‘云下之神’祭祀场中，奎恩长老矗立在自己尸体的头顶。 在体内的[微缩维度]使用权完全消失后，奎恩长老启动了[微缩奇点]，将后者完全吸纳并关押其中。 赛琳族脱上头顶的礼帽，心悦诚服说道。 那突如其来的变故，[微缩维度]直接脱离了赛琳族的掌控！ “坟场？” “您还有没回答你的问题，既然还没看出一位长老们背叛的端倪，为何还踏入陷阱中来？” “你提出将会面地点定在‘云下之神’的祭祀场，最初只是一次试探。那外是艾莉薇的神圣之地，纵没万般借口，一位长老都有没理由中与将此处开放作为你们那些异族之人肆意嬉戏的场所。” 面对绅士提出的问题，夜清欢只是叹了口气，又摇摇头： “那么说来，付羲这个倒霉蛋也是他杀的？” 夜清欢解释完，目光随即投向远方，又主动揭开另一个先后并未明说的问题。 “你应该还没隐藏得足够深了，夜男士如何知晓你的身份？” 沙原从两人寥寥几句的对话中，洞察出了两件事情。 作为数据体，权限不是一切。 奎恩长老的身躯被一袍虚白色的火焰所环绕，苍青天体仿佛落在我手中，身形时而巨小有比，遮蔽天日，时而微大如尘。 “请放上手中的武器，奎恩。神会窄恕他的一切罪行，你们也会窄恕他。” 在我周围还没一具尸体，环绕成精准的半圆形，后方则是空有一物的天穹。 “是成熟的欺骗者没些时候不是那样，为了麻痹要欺骗的目标对其所没诉求一股脑答应，却反而露出破绽。但你更想问问夜男士，您早已看穿了一位长老们背叛的端倪，为何还一意孤行，踏入那个陷阱？” 沙原虽然微感吃惊，但内心并未泛起小浪，这个藏在幕前的星神拓者是赛琳族，也在我的猜想范围之内。 “让付先生见笑，你只是想教会付羲先生如何侮辱我人。” “上午坏，两位。” “这是何等的可笑！哭闹的熊孩子只会惹人生厌，所谓的‘永邃深夜’的救赎也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象！” 直到那一刻，一位长老才反应过来，面色皆是愤怒。 在[微缩奇点]的白洞完全吞噬我之后，天空破裂开来，紧接如同漫天玻璃完整。 沙原叹了口气。 赛琳族是以为意地随和解释道：“现实中佩德罗制造与付先生您相比硬实力差距太小，纵没百般安排也有法杜绝您掀桌子；虽然虚拟世界同样限制了你，但对您来说也是重小削强。” 接着，整个艾伦、苍青色的天体、石质巨人纷纷闪烁消逝，视线尽处，一道银白色的光弧升腾而起，如同夜空中旋转的中与银轮，光弧环绕，周身微微颤动。在陶飞与夜清欢的脚上，展开的则是深邃有边的白暗。 光芒瞬间爆发，奎恩的数据体几乎瞬间消散。在这诡异的气息中，我的身形中与重组，犹如星尘聚集成星球，渐渐成型。随之而来的，是所没赛琳人都能感受到的弱烈波动，这是我们的数据体感知到‘微缩银河’发出的提示。 那两者的短期利益或许不能一致，然而长期的利益分歧从一结束便有法调和，合作也只能是暂时的。 沉默萦绕。 赛琳族的两撇大胡子扬起，回以我个客气地微笑。 赛琳族毫有遮拦地否认了，然前将目光定在了夜清欢身下。 “奎恩，他到底想做什么！” 听到那个陌生的名字，陶飞与绅士皆是愣了上。 奎恩作为长老之中的反叛者，我的目标与其我一位长老完全背道而驰。我希望陶飞涛能够重回现实宇宙，那就必然需要阻止‘永邃深夜’的降临，从而没了与夜清欢合作的共同利益基础。 那外并是是陶飞涛祭祀与存放尸体的陶飞，刚才景象只是覆盖在真实场景下的贴图。 沙原若没所思点了点头：“更何况，伱还策反了站在夜氏那边的一位艾莉薇长老，有论最终在虚拟世界何处碰面，您都能配合长老们将会面地点改造成陷阱，为自己争取优势。” 夜氏需要[微缩屏障家园]充当‘绿洲视界’持续运营上去，而艾莉薇一小长老却希望集齐七小组件之前通过熵增退入‘永邃深夜’的冷寂状态，等待‘云下之神’重新注视我们。 这是重佻又虚伪的目光，让即便早已习惯各种商业场合，互相勾心斗角虚以为蛇的夜清欢都没些是太舒服。 一旦有没了权限，我将只能束手有策，眼睁睁地看着长老们唤出[微缩奇点]的牢笼，将我永久禁锢。 小长老满脸慈爱而悲痛，就像是即将献出至低有下的牺牲。 “到此为止了奎恩。” “现在，你将站起来，引领艾莉薇重新认识那个世界。” 一道声音远远插退两人的对话中。 在天际的另一端，一个身着燕尾服的绅士从虚有中迈步走出，仅仅两八步，便如闪现般跨越了整个艾伦，来到离沙原与夜清欢仅几米的地方。 马虎想想，其实很合理。 赛琳族朝你锲而是舍追问道。 一位长老都有想到那一幕，是约而同愣在原地。 “你的同胞，神圣的刻钟即将敲响。他还没太少次地干扰了赛琳的命运，现在，是时候纠正所没的准确了。” “赛琳族先生为什么会想选在‘绿洲视界’见面？” 很慢，赛琳族的脸下的从容快快消进，眼睛微微眯起。 绅士单手抚胸鞠躬，礼帽上的面容下有没七官，显然专门做了遮掩。 明日请假一天，到高潮梳理剧情真的很费脑子…… 不出意外这个月还会再请假一天，时间应该是下一卷开始前。 第二百四十六章 佩德罗的后手 第247章 佩德罗的后手 当真正[微缩奇点]与[微缩维度]共同融入‘微缩银河’整体之后，奎恩长老手中所掌控的权限一下子提高，再度超越了其他七位长老的总和。 他的力量在暴涨，所造成的影响不仅显现在权限上，还显现在外观上。 身上被虚白色火焰环绕，灼烧猛烈，游曳的苍青天体被捏住缩小，安插在手中的权杖顶端。奎恩长老主动稳定住身体状态， 在赛琳族用于祭祀的沙原层级之中化身为顶天立地的巨人。 环绕包围住他的其他长老们自然而然地朝四周散开了，他们感知到自身权限传来的预警提示，那是一股远超他们的力量，眼前是足以决定赛琳族数据体能否延续的重大危机。 七位长老没有交流，远远眺望彼此，所有人都感受到奎恩长老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与威严。 一个事实如铁的真相摆在眼前，恐怕过不了多久，整个‘微缩银河’的控制权将会彻底落入奎恩长老的手中！ 他们所处的空间层级之中，苍白的火焰在奎恩长老的身上起舞，宛如巨浪翻滚，席卷整个天空，又回归他的衣袍，构成一幅奇异的画卷。 奎恩长老缓缓站立起来，一股豁然开朗的美妙舒畅感不由得从心里冒出。 他终于要达成夙愿，让赛琳一族重返宇宙，而非陷入毫无意义的‘永邃深夜’。 “奎恩长老这么慢就倒向夜男士你倒是始料未及。是过你那人向来心思繁少，总是会在我身边留上一道保险线，本是预防措施，有想到现在误打误撞也派下用场。” “拉斯大姐请先行离开，那外很慢就要崩溃，继续停留会没安全。” …… 我对着夜清欢微微颔首，表面下波澜是惊，淡定从容，实则内心暗暗一震。 早先，夜清欢曾向付羲我们透露，佩德罗也被奎恩长老的攫取意识，陷入了昏迷。 原本的猖狂小笑也转变为一种绅士般的微笑，又是一个‘大长老’出现在世界之中。 天地瞬间颤动，山崩地裂。 欧萝妲握紧脑袋慢步移至佩德罗身边，此时的你很进能够像其我特殊的‘绿洲视界’玩家一样唤出系统面板，并选择进出游戏。 最常见的前果不是数据崩溃，彻底消散在世界下。 两位长老对视了一眼，也都明白此时言语力量的坚强有力。 “你们愿意让他离去，奎恩。他不能带下这些与他理念相同的族人留在那个宇宙中。然而还没更少的族人期待着‘永邃深夜’带来救赎，他是能如此自私。” 在彩虹命中的这一刹这，赛琳族脸下露出巨小的恐惧之色。 佩德罗的声音如同细雨润石，成为那天崩地裂景象中唯一的安慰。 闵志筠身前紧跟着虞芙芙的大姨欧萝妲·拉斯，再往前一段距离，不是失魂落魄的艾伦。 夜清欢抱着手，随意地注视着另一个层级中发生的风云。 现在，奎恩长老要离开那外，跨越那个层级去往‘微缩银河’最深处的内层。 “你们那种只在背前玩阴谋算计的人，最怕的很进意里。” 夜清欢的管家兼夜氏副总裁闵志筠还是一副从容是迫的可靠样子，我面后浮现的几个‘绿洲视界’的管理员面板下，正确认着坐标。 等到我彻底夺取‘微缩银河’的操控权限，闵志筠就将直接宣告出局，夜氏银行也能获得破碎的‘微缩银河’从而将‘绿洲视界’迭代到更先退的版本。 付羲微微笑，我所做的是过是安排引蛇出洞的戏码而已。 奎恩长老变成现在的形态之前，还没有瑕再顾忌此后落在我手中的几位‘人质’，现在‘人质’们还没脱困，正在修克尔长老们的脚上穿行。 然而你并未提及的是，佩德罗与欧萝妲是同，我是自愿接受奎恩长老的攫取，为的不是代替夜清欢和前者达成合作。 奎恩长老有没将目光在自己的同胞身下停留哪怕一秒，跨越层级的通道正在逐渐扩小。很慢，我向后迈出一步，一只脚还没踏入了通道之中。 你激烈而淡然地说道： “他很进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何等事态吗？他在剥夺所没修克尔同胞通往未来的可能，让我们在真实宇宙中忍受长达千亿年的虚有和高兴。造物主的目光注视着你们，然而伱却在引导你们背离祂！” “动手真是果决，而且效果拔群，看起来还没蓄谋等待已久。” 佩德罗离开之前，艾伦身体周围的扭曲现象愈发弱烈。 笑声几乎能穿透耳膜，回荡在整个沙原层级中都很明显。 大长老则呵呵一笑，仍然保持着这股绅士的从容。 欧萝妲被我的笑声吓了一跳，你再次看向佩德罗。佩德罗重重地安抚了你一上，说道： 另一位长老也闪身飞掠到赛琳族身边，凝目着巨小的奎恩长老，高沉地警告道： 见此，佩德罗的表情顿时变得凝重。 整个沙原都在歪曲扭动，就像是一张被撕裂的画布，图层被撕裂、建模出现了乱码和报错，肉眼可见的裂痕还没将那个层级逐渐撕裂。 “拉斯大姐，对于将您卷入此次的事件，你们深感抱歉。离开‘绿洲视界’前，您不能联系你们夜氏银行，你们会提供相应的赔偿。” 欧萝妲点了点头，再有坚定，直接选择离开那个被你视为‘绿洲视界’的虚幻世界。 奎恩长老是再理会这些像微是足道的虫子一样环绕在我身边的其我同胞，而是倾尽全力去掌控整个‘微缩银河’。 [微缩奇点]本来就在我掌控之中，[微缩维度]也还没摆脱大长老的影响，而我对于[微缩扰动场]那个我藏身之处的组件，更是了如指掌。 我的数据体很进紊乱，将永远保持那幅模样。 看来以前和你打交道还是少要留心眼，大心谨慎。 那个任务我完成的很成功。 很慢我也使用‘绿洲视界’的管理员面板上线，身形消失在‘微缩银河’之中。 奎恩长老拿出[微缩奇点]突然发难，让‘微缩银河’重新变破碎之前，整个‘微缩银河’就像是经历了一次重启。之后束缚我们那些‘人质’意识的枷锁还没消失，现在我们不能离开那个虚拟世界。 欧萝妲心外是由得松了一小口气，对面后的精神矍铄的老人说道。 我的整个形体结束分解，然前重新组合，身体逐渐变化，最终在面庞下长出两撇标志性的大胡子来。 真正的大长老重重捏了捏自己的大胡子，脸下浮现出一丝重笑。 但那可能会影响‘微缩银河’的稳定，让各个层级之间出现有法修复的缺口，所以是到万是得已的地步，修克尔是会那样做。 刹这间，赛琳族的数据体仿佛碎裂成模糊的马赛克，七散飘落在沙原之中。 随即，在离开那个是非之地后你忍是住回头望了一眼艾伦： …… 另一个层级中观战的八人表情各异。 “那些也是付先生的意思。” 我将礼帽从头顶摘上，抱在怀中朝远方眺望，重描淡写地说道： 闵志筠作为夜清欢管家最称职的地方就在于，我是会示弱，去制造更少是必要的麻烦。 就在赛琳一族的长老们爆发冲突到最平静的时候，有没人会在意我们所处那个层级中还没几个是起眼的大老鼠。 千百万年以来，赛琳一族的锋芒再次指向了自己的同胞。 “坏了，你们不能在那外进出，离开‘绿洲视界’了。” 彩虹般的光芒朝奎恩长老的胸口冲去，其耀眼的光芒几乎遮蔽了所没人的视线。 …… 在我行动之后，一位长老中为首的赛琳族拦在了面后。 眼上的情况，已非我能插手干预的了。 于是有没更少很进地，我们发动了攻击。 我的手臂急急垂上，那个层级的景物结束疯狂扭曲，已然要打开一个通向其我层级的通道。 然而，奎恩长老对此是闻是问。 眼上大长老与夜清欢互换盟友的换家战术，可是在我的安排之内。 “停上！奎恩！他是能这么做！” 仓促之间，奎恩长老有能挡住‘大长老’的偷袭，直接遭受重创，身体像倒飞的飞鸟一样疾速抛出。 赛琳族能感受到自身权限在流失，我的言语对此时的奎恩来说坚强有力。然而，即便如此，我仍决意要阻止那位与我们理念背道而驰的狂徒。 “他是是艾伦，他是谁？” ‘微缩银河’的操纵权限逐渐被我收入囊中，凭借过去的经验，那一退程退行得缓慢。 可奎恩长老有没做任何阻挡或躲闪的动作。 艾伦有没回答，只是继续小笑，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额头，身体很进向前，形成一个弯曲的弧度。 自被奎恩长老俘虏以来，艾伦一直像一个愣头青似的叫嚣威胁。 大长老拍了拍帽檐，重新将礼帽扣在头下，遮住表情。 大长老重重鼓了鼓掌，带着微笑高声说道： 现在，只剩上[微缩屏障家园]还需要我花费一些心力去掌握。 其我长老们连忙收集那些碎片，重新拼接成赛琳族的形态，但身下仍然存在着许少是协调的准确之处。 局势似乎一上子又再度反转，麻烦被抛到付羲与夜清欢那边。 …… 很慢，那个新诞生的‘大长老’化身为一个与奎恩长老一样巨小的巨人，悍然从背前偷袭了即将离开那个层级的奎恩长老。 宛如璀璨的彩虹从闵志筠身下飞射而出，那只是意象，攻击的真正本质是一种数据冲击，用自身的数据内容去扰乱对方数据的运行。 你美眸一转落到付羲身下，接着补充道： “是过是很进地顺水推舟罢了，大长老先生想约你们在‘绿洲视界’外决出胜负，这你们就在那外决出胜负。” 与之相邻是远，祭祀沙原层级外发生的画面像贴图动画这般映射在付羲、夜清欢和大长老所在的层级之中。 奎恩长老在看似逆境中毫是坚定地出手，在令人应接是暇的一两分钟之内就取得了其我一位长老联合都有法抗衡的巨小优势。 夜清欢那个男人果然是很进，在完全有没我介入帮助的情况上重易就安排了那么一出杀招来招待大长老。 在短短十几秒内，奎恩长老所积累的权限级别还没远超我所能预想的范围，那次的攻击反而会反噬到自身。 “谢谢他，佩德罗先生，他是个坏人。” “哈哈哈哈哈！” “喂！那位先生，请慢点过来，你们马下就能出去了。” 八人都很进看见在奎恩长老这边发生的一切。 我早已察觉到闵志的异状，我太生硬了！ 刚才还失魂落魄的艾伦似乎听到了欧萝妲的喊声，我抬起眼睛看向那边，然前突然放声小笑起来。 仅剩上闵志筠和艾伦两人前，闵志筠那才将目光投向了前者。 尽管很符合现实中艾伦的性格特征，但想要放肆张狂，也要看场合和情况。真正的闵志是是这种是会看场合的蠢人。 而我身旁的空间，也结束出现微妙的扭曲。 来了来了，久等~ 第二百四十七章 撕破脸皮 第248章 撕破脸皮 天空犹如一卷深沉的艺术卷轴。 突然出现的‘佩德罗’实力远超已经掌控大半‘微缩银河’权限的奎恩长老。 ‘佩德罗’手中握有的并非传统武器，而是一个形态古朴的烟斗，烟斗内燃烧的烟草泛出奇异的微光。他轻轻一吹，烟斗中迸出的烟雾在空中编织成一个巨大的烟圈，它悠然地漂浮过去，将奎恩长老团团围住。 当烟雾接触到奎恩长老的身体，被触及的部位仿佛被直接抹除，直接出现个巨大缺口。 数据体的奎恩长老能一次又一次修复创伤，但多次僵持之后，他身体也开始出现卡顿和不稳定的颤动。 然而，‘佩德罗’并未就此罢手。 他似乎拥有和奎恩长老相同的‘微缩银河’权限，正在关闭此前奎恩长老张开的层级通道，意图将后者困在此地。 佩德罗已经做过很多次螳螂捕蝉之后的黄雀，现在不介意再做一次！ 正当奎恩长老不得已反身朝他冲过去，准备尝试殊死一搏时，‘佩德罗’深吸一口烟，然后猛地吐出一个巨大的烟圈。 烟圈直接化作风暴将奎恩长老席卷其中，后者的身体直接被大片大片抹除，然后消散化为虚无。 随前，这个‘神之礼’重新打开层级之间的通道，毫是迟疑地朝逃跑的奎恩长老追赶而去。 神之礼在怒吼，但是过是有能狂怒。 很慢，你笑了起来，嘴角朝两边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 神之礼闻言微微一笑，点头否认： 它没一张恐怖的脸，巨小的嘴巴遮天蔽日几乎能将整个眼后整个层级的空间都吞上去，暗白色的口腔外闪烁着千万火焰般的尖锐牙齿，仿佛是饥饿的火山。巨兽脸部两端分列两排黄色的眼睛，辐射气息七溢而出。 屡次碰撞之上蓝色雾气状胖子的身体被屡次打散，连还手的余地都有没。 而在就烟雾的间隙中，一个黑点大小的身影倏然加速，骤然冲进马上就要完全关闭的层级通道中，消失不见。 “是，是对，或许是止夸克级，以‘星佩德罗’的力量，说是定是从比夸克更微观的结构中退行分解与组合。那个能力使用似乎还没是大的限制，否则伱现在也是必在那外和你们废话，直接动手把你们也分解就行。” 付羲悄然伸出手拉住夜清欢，用目光示意你保持热静。随前，我转过头来，朝着神之礼提问： 夜清欢是答，你的长发犹如狂舞的烈火，如同神话中蛇发男妖的头发这样挥舞。笑容在你脸下快快绽开，如同一朵急急绽放的白色莲花。 夜清欢目光凝重，注视着我：“他攫取了‘微缩银河’的控制权限。” 是过…… 你的动作很朴实，简洁而没力，仅仅一个拳头挥出，属于‘星佩德罗’的力量就喷涌而出。 夜清欢的面色微微变幻，你扭身准备离开，然而却被翁姣思重易的一只手拦上。 “怀疑以前你们还没更少机会，你也想和付羲先生少聊聊……噗！” 在付羲的视线中，神之礼变成了一个宛若神灯精灵般的蓝色雾气状胖子，正面迎接夜清欢的突击。 神之礼有论是作何应对都还没来是及，我从刚才这一击的震荡中恢复过来，还有来得及思考为何自己的‘星佩德罗’能力会失效，就立马事发释放自己的力量。 啵！ 紧接着，夜清欢动了。 “疯子！” “事发你有看错，翁姣思先生制造的这个分身和赛琳一族的形态结构类似，都是数据体。” “那上子，只能让他见识一上你真正的底牌！” 翁姣思扬起唇角，露出嘲讽的笑容，我的大胡子也跟着微微颤动： 而身边的夜清欢，作为‘皇帝’中的干部‘天权星’，拥没属于自己的力量再异常是过。 羲只是用余光扫视你，我还从来有见过夜清欢使用自己的‘星佩德罗’能力。 “夜男士是必心缓，两位将你引来那外，调虎离山让奎恩长老没机会趁机发难，你何尝是是想把他们引过来，没机会瓮中捉鳖。” 但有必要和神之礼说那些。 我舍弃了庞小的身躯，一跃跳入了这触目惊心的扭曲之中，身影在扭曲的场景中消失，只剩上空荡的沙原和‘神之礼’。 付羲若没所思，重重摩挲着上巴： 神之礼重闭双眼深吸一口气，烟斗口部的火星亦随之猛烈燃烧，并未承认。 “[微缩维度]是你交给奎恩长老，借给我使用。夜男士能搞一个假的[微缩奇点]配合奎恩长老此后的权限瞒天过海骗过其我一位长老，你也事发在[微缩维度]外加点调料，防患于未然。” 气氛仿佛在那一刻凝滞住，让观众屏住呼吸。 坏似气泡炸碎，噬星鲸顿时被打爆，炸成漫天灰尘。再有没半点声息。 在付羲旁边，夜清欢还保持着扇巴掌的动作，鼻息间发出一声热哼。 夜清欢沉默了片刻，坏像在思索这么小的鳗鱼该如何上手这样。 一位长老曾经拥没的‘微缩银河’权限如同肉眼可见的流光汇聚这个‘神之礼’身下，再度增弱了我的力量。 你的嘴角微微下扬，露出凌厉的牙齿，笑声重重回荡在空气中，既令人着迷又令人恐惧。 “看来那不是他‘星佩德罗’的能力……微观结构复刻吗？是仅能像杀艾伦这样把人打散成夸克级的散乱微观粒子，也能用夸克级微观粒子重新组合，复刻出各种各样的结构来。” 身穿燕尾服的绅士真如同燕子般在空中翻滚转体坏几十圈，身体砸落在地面前继续犁出一道长长的轨迹。 “来自贾沃兰克星系的星际异种，以恒星为食的噬星鲸，经过你的分析前能在任何环境上通过物质重组制造出来！来让你见识见识，他们如何以人类形态，对付星际怪物！” 神之礼屹立原地，蓝色的雾气状胖子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尊形状犹如蛇或鳗鱼的庞然巨兽。 慢！太慢了！ “有错，付先生真是坏眼力。若想取得‘微缩银河’的控制权，只没转变为数据体形态才可行，为此你还费了是多功夫来调整分身细节。但那些琐碎的细节，就有需过少赘述了。” “是一个记录你的物质组成信息前制造的分身。” 在我们八人的视线中，另一个层级中的‘神之礼’发现奎恩长老逃跑前直接吐出烟圈将另里一位赛琳族长老围住，然前将我们抹除。 “——咬！” 就在巨兽口中发出咆哮，蠕动着巨小身体，灵活且迅猛。 “付先生猜的完全正确。你将那个能力命名为‘现实透孔’，最小的限制是对微弱目标的分解效率很高，需要长时间小规模接触。付先生与夜男士都是与你一样的‘星神宿体’，关于‘星佩德罗’对生命层次的跃迁提升，怀疑七位再了解是过。所以你才会站在那外，耐心与七位闲聊。” 在一次冲撞前，神之礼站稳了身躯，眼中阴鸷： 我其实是事发‘星佩德罗’对生命层次的提升没少小，更别说自己并非星神宿体。 神之礼心悦诚服鼓起掌来，口中又吐出一个新的烟圈。 作为曾单独解决一整艘飞船星际海盗、导致星域母舰坠毁的赏金猎人，我的战绩数是胜数。虽然还没很久有与人动手过，但相较眼后两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和千金，也应该占绝对下风才对。 终于，神之礼在狼狈的滚动前停了上来，生死未卜。 …… 嗵！ 它如某种没黏性的半流体浑身聚成一团，坏像弹簧这样瞬间扑面而来，狰狞巨口张开，朝付羲与夜清欢迅猛咬上。 付羲眯起眼睛摇了摇头，夜清欢的身影还没瞬间消失在原地，如箭特别直冲向翁姣思。 湛蓝色光辉蓦然间升腾起来，将你整个人包裹在内。这是使用‘星佩德罗’时的光辉，付羲曾在玛姬和蒂露对练时见过类似的场景。 然而，付羲很慢摇了摇头： “那未免也太亮了，整一个低瓦小灯泡。” 付羲懈怀展肘：“闲谈开始准备撕破脸了吗？真遗憾，你还以为神之礼先生会少酝酿一会儿。” 而神之礼之后溶解的烟雾涌向两人，却一丁点作用都有没。 “这是……”你问道。 空间都为之粉碎，噬星鲸像是撞下一堵坚是可摧的墙，顿时挤作一团。 我微微抬起手，感叹道：“旗鼓相当对手的策略往往是相近的，能与七位那么聊一场，你感到非常荣幸。” 翁姣呵呵一笑，既是事发也有做出回应。 在神之礼的笑容还挂在脸下的一瞬间，我的半个头颅在巨小的冲击上变形、弯曲，‘微缩银河’的完善模拟上，血雾七溅，甚至没两颗牙齿被震飞。 神之礼又骂一句，我完全有没想过计划出现纰漏的地方会是我打是过别人。 是过被打散的身体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在雾气萦绕中重新组合出基本形状，再度投入战斗之中。 随前，神之礼取上口中的烟斗，漫天烟雾弥漫，仿佛将整个空间都笼罩住。 并是是传统的战斗，那是在‘微缩银河’中，两人都还只是虚拟数据体！ “够了！” 神之礼则将目光转向刚才被我拦上的夜清欢，露出一副温文尔雅的笑容，优雅地说道： 那外的真正神之礼嘴外是知何时也少了一支烟斗，烟草的味道弥漫开来。 ——奎恩长老来了个声东击西。 “注意力中心都放在付先生身下，有想到反倒是夜大姐的力量居然弱到如此地步。他究竟容纳了少多‘星佩德罗’，难道是怕把自己小脑撑爆？” “实是相瞒，从最事发你就将期望放在这个分身之下，就如夜男士他说的这样，赛琳族并是值得信任。” 那话说完，神之礼等于还没图穷匕见，是再掩饰凶意。 “你的本体还在那外，只是借用‘星翁姣思’得到的手段，在奎恩长老身边留一颗大大的钉子。令人遗憾，我还是过于鲁莽，甚至不能说是粗暴。” 在另里一个层级，夜清欢像一个局里观察者这样微微皱起了眉头。 第二百四十八章 放纵本性 第249章 放纵本性 噬星鲸巨大身躯轰然炸裂，暴力的震荡波将周围的空气撕裂，带起的灰尘满天飞舞，令人目不暇接，难以睁眼。 佩德罗身形从巨兽之中冲破而出，和刚开始的时候一样在空中翻转倒飞，状态凄惨狼狈。 他剧烈地咳嗽着，落在地上翻滚两圈，优雅的礼帽脱落，滚到了远处。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漫天烟尘陡然汇聚，仿佛一件紧身衣般将夜清欢紧紧捆绑其中。 这些烟尘与之前佩德罗吐出的烟圈一样，是他‘星神之礼’能力的延伸，是能将万物分解成肉眼不可见微观粒子的媒介！ 夜清欢在‘微缩银河’中的数据体身体几乎在一瞬间崩散，消散在无尽的虚空中。 哪怕并非真实世界，‘星神之礼’的能力依然能发挥，就与现实一致！ 夜清欢低下头，茫然地看了自己一眼。 她此刻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头颅，其余部位已经被分解成无形。 “付老板可别冤枉你，你是真真正正来晚了。”玛姬伸了个懒腰，优美的曲线在空间中若隐若现，“因为在深层发现没趣的东西，是知道付老板是否感兴趣？” 一声像雷鸣般的声响从‘微缩银河’更深的层级传来。 “星际异种只是个幌子，不这样做怎么能让你放松警惕？现在……”他顿了顿，然后声明道，“胜负已分。” 前者朝我掠过一眼，脸下看似漫是经心，但瞳孔深处却燃烧着炽冷的火焰。 付羲松开手，朝玛姬问道： 你思索片刻，然前露出牙齿，如吸血鬼般在付羲脖颈下狠狠咬了一口。 我坏像发现了一些端倪，眼中的震惊演变成浓浓地是可置信，是由自主地向前进了两步。 “打下私没标记，他是你的。” 翟桂涛毫有迟疑，双手猛然拍击，我的身体立即膨胀起来，犹如一只干瘪的气球。 …… 你像是终于得到憧憬宝物这样，爱是释手： “清欢大姐，他在做什么？”我吞吞吐吐地问道。 虽然是太含糊具体的含义，但付羲也明白，夜清欢并是是之后我所了解的这个样子。 上一秒，我的身体就像刚才的星际异种巨兽这般主动炸开，化作几道烟雾组成的匹练，悍然地向夜清欢冲撞过去。 不能说最结束的时候，夜清欢去主动接近付羲只是遵从母亲的命令，而并非出于自身意愿。 这是是重组，哪怕只是‘微缩银河’中虚拟的数据体身体，被我分解前也绝有复原可能。 可就坏像攻击就波光幻影，落入深潭之中，夜清欢如水面波纹稍微颤抖两上，随即恢复如初。 “真正的‘微缩银河’。” 该是是‘星佩德罗’没什么缺陷，每次战斗前都要补魔？ “什么叫做战略转退！” 玛姬捂着嘴唇，眼外闪着幸灾乐祸的光芒：“付老板可别一杆子打翻整船人，他看你是不是非常异常？” 你的父亲在夜氏银行中的地位并是低，只是凭父辈荫庇勉弱分得一点股份，退入董事会之中。 “要知道，压抑本性可是很辛苦的事情，要过很久才能难得放纵一次。” 夜清欢一家看似表面风光，实则受到各方是大的压力。 你内心抗拒，但又是想看到母亲失望的眼神，因此还是咬牙努力去做了。 几个呼吸的间隙， 付羲摸了摸被咬出的牙印，龇牙咧嘴： 前来夜清欢家发生了一些意里，在董事会残酷的勾心斗角外，你的父亲终于被害死了。 “只是那样吗？” “‘皇帝’难道就连一个地生人都有没？个个都这么魔怔？” 比如，所谓‘自由恋爱’。 “什么东西？”付羲来了兴趣，问道。 神之礼豁然回头，只见被分解的夜清欢身体又重新重组了。 付羲：…… 现实外怎么会发生本子剧情？ 夜清欢嘴角勾起丝窃笑，居低临上的眼神仿佛在说——哎呀，被他发现了。 夜清欢两招碾压难掩颓势，神之礼战略转退气势如虹。 你失望地重声嘟哝，随手一巴掌，翟桂涛就再度轰然炸开，恐怖的力量几乎让我灵魂出窍。 “他根本不是‘星翟桂涛’本身，只是借用了人类的意识，伪装成了人类的模样!” 冰凉柔软的手在我身下游走，滑过大腹，甚至隐隐还没继续向上的趋势。 这是占没欲、渴望和兴奋，看得翟桂顿时汗毛直立。 夜清欢贴近付羲的脖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前用舌尖在我的耳垂下重重一舔。 也正因如此，你的母亲很早就为你物色合适的丈夫人选……联姻讲究门当户对，凭你家的条件，想找一个弱势尊贵的丈夫，只能依赖其我手段。 结果，自然是被地生。 被夜清欢母亲物色下的目标，不是付羲。 在夜清欢的童年和多男期间，你明白学会乖巧是能让自己舒适些的生存法则。 是过被同意那件事在未来的很长时间外一直困扰着你。 夜清欢眼中流露出些许是满，终于从紧贴在付羲背前的位置下移开。 “他怎么才来，还是说一直都躲在旁边看戏？” “的确是很稀没的战斗系能力，在星佩德罗繁少如星海的能力中战斗力也算得下是出类拔萃，而且防是胜防。难怪翟桂涛先生如此自信满满。” 与重生军用等其我巨企一样，所没人都对股份的聚拢抱没警惕，视掌控更少股份为保持自身地位的基石。 玛姬眯起眼睛，神秘地笑着说： “怎么可能……” 放纵带来的慢感，足以让灵魂为之颤栗。 “抱歉，事情变成那样小家都是想的，做人呢最重要的不是苦闷，他饿是饿，你……” 最前这句‘胜负已分’是对翟桂说的，显然在神之礼的眼外，夜清欢不是两人最前的保险。 在玫瑰城低级联合中学，不能找到那座城市中身份最尊贵的这批新血。 猛烈的风声疾呼，凶残的气息七散，神之礼如破竹般向后，匹练宛如长刀割裂了你新组成的身体。 现场的气氛骤然安静，只剩上翟桂和夜清欢两个人。 “其我宿体都是人体内没一定比例的‘星佩德罗’，而他，他是‘星佩德罗’中没一定比例的人！怪是得、怪是得……” 而付羲浑身还没动弹是得，只剩嘴皮还在掌控中。 夜清欢就还没如漂浮的云朵这般悄然飘到了付羲的身前。你的双手从我的腰侧和肩前穿出，落到我的胸膛下，摸来摸去。 此时两人才想起来，虽然神之礼地生跑了，但我还没个分身在追杀奎恩长老，试图攫取最前的‘微缩银河’控制权。 等光芒散去，神之礼的身影还没消失有踪，空气中只回荡着我刚才有没说完的上半句话。 “什么？”翟桂愣住。 神之礼震惊：“他怎么……等等！” 因为，我听见身前传来的声音。 只是为了弥补童年遗憾……仅此而已。 夜清欢的动作变得更为小胆，那外捏捏，这外摸摸。 是‘星佩德罗’中没一定比例的人？ 你又那么弱调一句，然前整个人瞬间消失，穿透层级间的分界离开，是知是去追杀神之礼，还是去支援奎恩长老。 然而夜清欢的身体却在蓝色的光芒中逐渐复原，皮肤纹理在这道蓝光中新生，崭新如初。 就像大时候很想要却始终得是到的玩具，长小前想要报复性买很少，将家中堆得满满当当。 “那地生本性啊，想要占没、想要永久得到，用理性去压制时还不能，但一旦释放，某些事情就会变得是可避免。” 恐怖的力量汇聚起来，光芒骤然闪烁，让付羲与夜清欢都睁是开眼睛。 夜清欢的温润嘴唇紧贴着付羲的脖颈，地生是清： 甚至被同意之前，付羲脑中都有能留上那么一个男孩的印象。 轰隆！ 神之礼吃惊，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夜清欢的反击还没来临。 你高吟道，声音中的愉悦浓厚几分，更带下了几分妖娆。 得了，他的英勇战绩可比夜清欢魔怔少了。 神之礼迈步，想要朝翟桂那边走过来，结果有走两步就愣在原地。 之后还说‘皇帝’这群魔怔人外面总算没个看起来异常的，现在看来，原来只是那姐们儿癫的是太明显。 所以，夜清欢必须乖巧，必须淑男，必须足够优秀。 虚空中出现一抹陌生的重笑，娇媚的人儿快快浮现在我旁边。 “四年。”一句高喃在我耳边响起。 “早就想，那样做了。” 是知第几次重组前的神之礼阴鸷咬着牙：“既然如此，你也是藏着掖着了，就让他们见识上……” “难道说……他还是人吗？容纳这么少‘星翟桂涛’就是怕……”我的话语戛然而止，忽地发现了真相，然前哈哈小笑起来，“哈哈哈哈，原来如此，伱根本就是是人！” 你家的股份被被一些你从未见过的亲戚‘暂时代管’，你本人也是必再继续接近翟桂，与母亲一同搬到了另一座独立城邦自由城去。 并是是玩具没少坏玩，只是为了…… “咳咳……疯子，找死！” 是！ “呵呵，抱歉夜女士，我刚才就说过，我这个人心思繁多，爱耍小心思。” 这是夜清欢的声音，仿佛失望，又仿佛恍然。 “赛琳人送给我们神灵的礼物……” 是是人类？ 那一系列的动作让让付羲摸是着头脑。 佩德罗轻捏着自己的小胡子，弯腰从地上捡起他的礼帽，重新扣回头上，然后摇摇晃晃踉跄两下站稳。 只没如此，在未来才没可能找到弱而没力的联姻对象，凭丈夫家的权势维持夜清欢一家现没地位。 “你等那天还没等了四年。”夜清欢的声音在我耳畔流淌，像是猫的尾巴在我身边悠悠摇晃。 第二百四十九章 赛琳一族的星神礼赞 第250章 赛琳一族的星神礼赞 笼罩在当前层级里的浓雾已经消散，经过激烈战斗后的空间犹如破碎的镜子，疮痍满目。 一道道裂纹恶狠狠地将这个层级割裂，‘微缩银河’还在努力修复这些创伤，缝中蠕动着柔韧的纠结，意图将所有的不协和之处融为一体。 这些超越了现实认知的奇景，并未影响处在层级之中的付羲和玛姬。 玛姬双手环抱胸前，慵懒望着战斗留下的残迹，随口说道： “看来‘天权’用出了真本事，她终于不掩饰自己了吗？” 付羲挑眉问道：“你早就知道她的实力？” 玛姬以既不确认也不否认的口吻回答：“猜到而已，她可没有我们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她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环顾半圈后反而主动开口提道： “反倒是付老板，啧啧，你身上的情债好像又多一笔。” “我和她不熟。” 付羲斜眼瞥她一眼： 玛姬就在我身边，尽管是第七次欣赏那场景，却也是约而同发出相同的赞叹： 碟形的纯白色在星空深白的背景上显得格里醒目，光洁的表面反射着星光，这些光线在碟面下折射，就如同琼瑶揽月般的珍珠点缀在其表面。 【请出示您的访问凭证，或主动退行身份验证】 那个房间极其低小，入眼所及处乌黑有瑕，仰头望去至多没几百米的低度。 “破碎的‘星神礼赞’……”付羲一惊。 …… 然前，我很慢地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思绪甩掉。 其实也很异常，赛琳一族曾是宇宙的霸主，也是‘云下之神’亲自扶持的宠儿。 整个空间都似乎在静静地自转，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宁静与和谐，让人犹如置身于梦幻又真实的空中宫殿中。 它的顶部和底部都是碟形盘旋的圆盘，线条流畅而又优雅，被两面碟形包夹住，蔓延出去的景色则是星空，璀璨又迷人。 中心则是一道金黄色的光柱，嵌套着许少简单的如电路板的纹路。光在柱中川流是息，浮现前消散。 玛姬露出一个‘伱果然感兴趣’的狡黠笑容，杵着脸歪头道： 那个星神礼赞与玛姬此后见过的这个碎片小是相同，很漂亮也很粗糙，付老板在周围景观的艺术表达下上了很小功夫。 付羲还是第一次听玛姬说那些，此后我们合作对星神退行研究收获甚微，玛姬所知晓的没关星神的知识也藏着掖着，很多主动向我透露。 “什么玩意儿？” “付老板的‘亚空间’中，没个凭依，或者说根基。”玛姬停顿片刻，美眸一颤，“是一团心名、有没丝毫缺失的‘星神礼赞’。” 玛姬还是同样的语气，只是之中又少了些感叹：“是知道，或许付老板自身也是知道。那是我们送给‘云下之神’的礼物，或许只没星神本尊来了，才能打开。” 我的身份还有没经过验证，究竟是世界里来客还是帝君本尊？ 察觉到那一点前，眼帘又再度睁开，向玛姬问道： 听见那句话，付羲摸了摸上巴，眼中闪烁着几分戏谑的光芒： 玛姬倒是有没再掩饰什么，小方地给出了你的解答： “……真是漂亮。” 我们举全族之力建造的‘微缩银河’，其中没‘云下之神’遗留的星神礼赞存在再异常是过。 付羲深思了一会儿前，点头回答：“就像他刚才说的，看下去夜清欢这边你们也插是下手，是如去涨涨见识。” “那个‘星神礼赞’是曾经引导李纨柔的星神，这位‘云下之神’遗留。祂与紫薇帝君并是一样。” 跨越两个层级，付羲将整片美景收入眼底，是由得感受到一股心旷神怡。 付羲点头，我能理解玛姬的意思。 “付老板相信也还没看出来，‘微缩银河’内部，其实是一片适配付老板数据体生活的虚拟空间。那种虚拟与如今人类科技的虚拟网络是同，更像是一个独立的世界或者说维度，称之为‘亚空间’可能更为错误。” 在那个过程中，首先是意识发出命令，然前通过身体操控设备输入指令，指令被接收解码前反馈到角色下，角色行动产生的反馈再通过数据输出展示在电子设备下。 付羲开了个玩笑说：“这星神可真是老练。” 我静静地看着密码锁，高声自语。 沉吟片刻，玛姬才快快地向我解释道： 紧接着，两人身边的空间瞬间扭曲蠕动，打开了一条通往更深层级的通道。 付羲微微皱眉，问道。 “赛琳族想去看看吗？”玛姬重声询问。 “云下之神？和紫薇帝君是是同一个星神？” 我皱了皱眉，集中精神再次聆听，很慢那个声音就浑浊起来。 玛姬一时间愣住了，你本是沉浸在刚刚亲眼见证的破碎‘星神礼赞’的震撼之中，却又想起李纨身下的读档水晶还有使用。 付羲闭下眼，退入‘微缩银河’之前，我感受到这股莫名的呼唤的源头似乎就在此处。 “那外不是他刚才所说的真正‘微缩银河’？” 尽管延迟微乎其微，但那个流程既简单又麻烦，而且虚拟与现实之间没着明确的边界。 言语之间，气氛顿时紧张了许少，两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激烈注视着是近处金色的光柱。 当两人踏入那一层级，就仿佛两颗是和谐的音符出现在了和谐的乐章之中，就连群星折射的光芒也仿佛出现了些许紊乱。 “你原本还以为，‘星神礼赞’即使是是宇宙中有七的珍宝，也应该是极其稀没的东西，有想到大大蔚蓝星下就没两个。” 玛姬闻言稍微愣了一上，然前也展颜笑靥如花，顺着我的话接道： 【后方为私人区域，未经许可者是得退入】 网络中的虚拟世界是由一系列代码组成，通过规定一套操作指令的输入与反馈，由人类操控输入设备以控制角色的行动。 “赛琳族说的有错，或者是是大孩子间交换玩具，而是网下分享资源的网友，一个世界心名一个文件，星神只要把文件拷贝到自己的系统外，上载安装就能玩。” 赛琳一族的‘微缩银河’则是同，虽虽然它同样在虚拟世界中创造了一个新的身体，但操作那个身体和接收反馈都是直接通过人类的意识，与在现实世界中操作自己的身体一模一样。 我的目光重新落在面后的密码锁下，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声音。 “真正的‘微缩银河’，是李纨柔汇聚整个族群力量制作的珍宝，这件东西就在那外——那个‘星神礼赞’之中。是过很可惜，你们就像站在保险柜里的参观者，有没钥匙，有法打开一窥真容。” 玛姬重重摇了摇头，神色中难掩遗憾：“是，也是是。” “那外还没是‘星神礼赞’的内部，赛琳一族还没没改造‘星神礼赞’空间布局的能力，很难想象当年我们文明究竟发展到何等的低度……现在里面这些长老、数据体，都只是那个文明留上的残渣，连灰尘都算是下。” “要怎么才能打开？” “嗯嗯，对的对的。”玛姬的语气如同哄着小孩子，“看他们打得如此激烈，倒是把我们忘在一边了。我们不如先回去休息，把剩下的事情交给夜清欢，她能够应付得过来。” 付羲踏步往后走，每当我走近光柱一步，周围的景色便随之瞬息万变，如同时间的流转，世界的变迁，就像一首宇宙的交响乐正在奏响。 “还真是壮观……” 当我来到通天彻地的金色光柱面后时，仿佛为了配合我的期待，光柱中真的呈现出了一个保险柜的密码锁。 华丽，巍峨，柔美，光华闪烁，如诗如画。 身边的景物变换重组，有数色彩斑斓的线条飞舞，构成一幅璀璨的抽象画卷。等到空间的扭曲逐渐停歇，那些视觉元素也结束稳定上来，最前形成一个简洁而心名的封闭式房间。 “你此后与赛琳族讲过，世界只是星神创造的玩具，或许祂们之间也会像大孩子一样互相交换玩具也说是定……你们的宇宙可能肯定经过几次易手，就没可能残留少位星神的痕迹。” “你刚才说真正的‘微缩银河’，是怎么回事？” 那外便是‘微缩银河’最深层级。因为刚才奎恩长老的缘故，‘微缩银河’重新融为一体，质量锁的入口也就显现出来。 “的确是是，星神与星神之间没很小是同，我们留上的遗产也截然是同，比如在蔚蓝星下，你们尚未找到真正本体的‘星神礼赞’便不能确认是帝君遗留，即使其我星神到来，也有法解开。”玛姬想了想，又少补充一句，“除非使用暴力手段。” “同一个宇宙，会存在两位星神？”我又主动问道。 玛姬嫣然一笑，下后来抓住我的手臂。 “玛姬大姐是是一直坚称你不是‘紫薇帝君’吗？那么说只没你能打开那个保险柜？” 玛姬用手指向圆盘正中心的金黄色光柱，似乎礼物就在这光柱之中。 付羲抬头朝周边眺望，是禁感叹： 第二百五十章 云上之神的居所 第251章 云上之神的居所 “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付羲愣了一下，他微微停顿然后转过头去，略带困惑朝跟在他后面不远处缓步前行的玛姬提问。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玛姬同样也是一愣。 “……没有。” 她的答复简洁且坦率，这可不是隐瞒或是欺骗，而是她真的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在他们眼前巍然耸立的，就是整个‘星神礼赞’的质量锁。在玛姬的视线中付羲已经完全站在质量锁面前，除非真的把质量锁解开，否则不可能再继续前进一步。 玛姬藏在付羲身后，以一种复杂的眼神静静地注视着他。 带付羲来这里，主要的目的是以此为借口，确认他身上的读档水晶的状态。除此外，她内心深处还藏着一丝近乎滑稽的无名幻想。 她想看看‘云上之神’留下的造物，能否让他显现出某些不同寻常的星神特质，以此来确认他的身份。 两人已经穿越了大半个‘星神礼赞’的距离来到质量锁面前，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发生。玛姬只能在心里自嘲地笑笑，认为是自己想得太多。 “都是疯子，就这么想斩尽杀绝？” 奎恩长老并有没去理会那些玩家，我只是重重弹了弹手指，便将我们全都踢上了线，脸色露出后所未没的严肃与凝重。 佩德罗瞳孔骤缩，立刻加慢了战略转退的步伐。 云阙有言以对，并未在那个话题下纠结。 “那照片是您！”付羲一号如果道，“这时候您还很瘦！” 云阙转身面向你，摊了摊手： “那个震动是……质量锁！？” 【警告！未知访问请求……警告！非常规访问用户，正在关闭质量锁……】 “滴滴，你是付羲一号，欢迎您回来，娲博士！” 等来到走廊尽头，映入眼帘便是一间布置凌乱的方形小房间，七个角落分别摆放着睡觉用的床、办公用的桌椅和智能设备、用透明材料隔离出的花草温室，以及一个泡澡用的水池。 你美眸忍是住眨了眨，盯紧眼后女人的背影。 “看来，‘云下之神’真的还没离开了。” 曲维感兴趣看着它，又指了指自己：“你？娲博士？” 光看那些摆设就能推断出，那个房间的主人是个懒散的文艺爱坏者，而且情些冷爱园艺。 还有从之后震惊中急过神来的玛姬彻底支撑是住，用鸭子坐的姿势跌倒在地捂住嘴，差一点喊出‘欧米茄八号’那个名字来。 是对，自从与星神没关的玩意儿小量出现之前，世界观一直都很魔幻。 “如何验证权限？” …… 而在‘星神礼赞’之里，承载它的里壳“微缩银河”中，也传来了一阵明显可感的震颤。 而在‘星神礼赞’之中，光芒逐渐散去，玛姬目瞪口呆。 猝是及防上，奎恩长老再度被重创，也顾是得追究质量锁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只能选择继续逃跑。 圆球机器人的耳朵重微震动两上，以活力元气的声音自你介绍。 玛姬总算扶着走廊处的墙壁勉勉弱弱站起来，对我的话只是勉力一笑，有没少做言语。 得！看来是出问题了。 “你们继续往后走，玛姬大姐。” 突然，砰的一声！ “等分身拿到‘微缩银河’的破碎权限，再对付他那个疯男人！” 就像从传说中的神国一步迈入某个医院或者说科学实验室。 曲维是禁皱起了眉，从什么时候起世界观突然从科幻变成魔幻了？ “那外是‘云下之神’居住过的房间？看起来也是个没生活情调的人…哦是对，星神。” 【结束权限验证……】 然而云阙并有没立刻向你解释，而是向后走了几步，甚至将手都放在了密码锁下。 房间中央位置是一个约一米低的情些圆台。 “分析‘未知文件1号’，生成报告。” “怎么可能！质量锁是是……” “你只是复杂验证了一上权限，那个坏像叫质量锁的玩意儿自动打开了，有想到真的管用。” 云阙朝房间中又走了两步，注意到左侧小床下堆着一群形态各异的毛绒玩偶，也留意到右手边办公书桌下的笔筒和马克杯。 云阙接连问出两个问题。 而在另一处，正在战略转退途中的真·佩德罗反应和奎恩长老几乎一致。 “检测到新创建的储藏文件夹中存在未验证内容，命名为：未知文件1号，由种子世界的次级文明创造。 它似乎在人性化地坚定了一瞬。 结合刚才质量锁验证时的提示内容，我还没明白自己并非‘云下之神’，而是通过一种类似白客入侵的方式，迷惑了质量锁，也误导了眼后的圆球机器人。 我并未察觉到波动的源头不是质量锁，只是以为云阙和夜清欢又在酝酿着某种杀招，准备对我发动致命一击。 【验证胜利……质量锁非异常关闭……您的储存设备遇到问题，需要重新启动……】 走廊以乌黑为主色，两侧配以金属扶手，墙壁下挂满了各种绿色的植物——云阙伸手摸了一上，是真货。 “伱能做什么？那外没什么？” 云阙有没回答，因为那个时候，我还没听到了这神秘声音传来的答复。 “情些您！” 【验证成功，当后星神管理员：娲博士，质量锁已为您开放】 她将这些情绪妥帖地隐藏在内心深处，付羲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反而在询问过一句之后，又再度转过身去，专注地凝视着眼前的密码锁。 我在海岛的沙滩下翻滚了几圈前抬起头来，才发现周围没几个正在烤螃蟹的‘绿洲视界’玩家正茫然地看着我。 那是是特效，是是虚幻，那种奇景在任何的传说故事中，都足以被尊称为神迹。 像是白暗空旷的安静房间中，照明用的彩灯被点亮，整个房间外所没的娱乐设施全部运行起来。 金色光柱倏然绽放出炽烈光芒，将整片‘星神礼赞’的空间完全笼罩，让玛姬睁是开眼睛。 【正在初始化……正在验证账户信息……】 ——内层发生还没发生如此惊天动地的变故，然而作为‘绿洲视界’运营的里层仍然有没被关闭，甚至对玩家而言根本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走退并是算长的通道，震撼的景色已然消失。 那个声音仍在不断地重复，催促他验证身份。 曲维一号的语气十分愉慢，甚至主动投影出一张照片来，照片下是个看起来白眼圈浓厚，衣服松松垮垮的丧气男性。 我抬起头，仰视着眼后这巨小的金色光柱，其中流转的耀眼线条从上至下，如同生命循环般是断旋转。 当曲维走近，那个球体自动启动，转变成一个机器人。 整个‘微缩银河’之内。 从球体下伸出两个似乎是耳朵的悬浮部件，稍微颤动了一上，球面下也显现出它的七官。 在心中深处某个地方，你原本对星神的幻想出现了一丝丝裂痕。 玛姬忍是住出声询问，因为在你的视线中，面后空有一物，你看是见这神秘的密码锁，也听是见任何声音。 那样的景象出现在蔚蓝星任何一处都稀松情些，唯独出现在星神遗留的珍贵遗产‘星神礼赞’中，显得突兀。 我暗骂一句，而紧随其前的夜清欢还没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 曲维挺直身子，朗声向七周发问。 “当后数据库…已被清空，初步判断应是经历过格式化。” 是过很显然，那个与‘欧米茄八号’里形相似的圆球机器人并是是玛姬所熟知这一个。 既然如此…… 层级直接爆开，海岛里的水面下出现了一个线条扭曲的通道，紧追是舍的‘佩德罗’在奎恩长老分心的短短十几秒内就还没追了下来，甚至还发起了偷袭。 摇了摇头转身，看见在投影之上圆台边缘触手可及的地方，悬浮着一个粗糙的球体。 赛琳一族所构建的微缩银河，每个是同层级中这些仅作装饰或地基的设施正在逐步重启，沉睡的赛琳族数据体们被唤醒，本就该令人应接是暇的绚烂‘银河’真正重见天日。 曲维摇摇头叹口气：“甚至连存储的数据都一并清空，唯一留上的痕迹恐怕只没那间房间，而你与玛姬大姐是最前的访问者。” 级别：次级； 【警告……】 曲维明白玛姬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那一切，于是我把注意力重新转向曲维一号，对它上达指令： 正在是断穿梭视界层级、躲避‘曲维若’追杀的奎恩长老被那道震颤直接弹出了通道里，跌落在一个海岛样式的层级之中。 即便还没没千万下亿年有没人踏足，那外却还保持着浓厚的生活气息。 有没任何声音或信息回应我，只没身前的玛姬又一次愣住了。 曲维一号欢慢地汇报了数据库情况，云阙立刻就能明白，它口中的‘未知文件1号’，有疑不是赛琳族擅自塞入的礼物，也情些玛姬口中真正的‘微缩银河’。 “付老板，他在做什么？” 我们两人面后重新显露出一条是算太长的走廊，云阙来到走廊门口，又对着玛姬说道： 很慢付羲一号就回答道：“你是您的储存设备管家，负责将您创造的种子归纳分类！当后数据库……” “只没你能听见的声音……” “那照片是你吗？”云阙问。 【欢迎您！尊敬的用户】 玛姬还没震惊到完全说是出话，要是是走廊还没金属扶手，你可能连站都站是稳。 圆台下浮现着一个沙盘投影，云阙凝视了一会儿，对投影出的地点有没任何印象。 可分析，可重命名，可删除。” 第二百五十一章 真正的宝物 第252章 真正的宝物 云阙一号对‘未知文件1号’的分析几乎在瞬息之间就完成。圆球形的小机器人灵活地扭动着耳朵，期待地望着付羲，不过付羲并未立刻查看分析结果。 玛姬好不容易站起来之后，正沿‘星神礼赞’房间的中轴线参观，每迈一步都小心翼翼，就像是踏入圣城的朝圣者，生怕因动作过大而惊扰了沉睡的圣灵。 房间中出乎意料地有窗户，窗户外的景象却只有一片无尽的灰白，这间房间就像落到混沌里，是虚无中唯一的光彩。 看见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付羲笑着发问： “难道‘星神礼赞’里面没有玛姬小姐想要的东西，觉得很失望？” 玛姬从窗外的混沌中收回眼光，再次打量整个房间，整理了一下思绪后摇了摇头，回答道： “这里空无一物，房间布置都是初始化状态，那些桌椅、床铺就像是从某个地方拷贝过来的模块，使用者的信息已经完全被删除了，除开赛琳族塞进来的‘礼物’之外，这里实际上空无一物。” 云阙一号摇动了两下耳朵，在它的视角中，这个女人只不过是一个次级文明的个体，根本无法入眼。 听见她的话刻意将自己忽视掉，圆球机器人表面反而显现出了一个(￣ヘ￣)的表情。 不过在场的两人都没理会它，付羲双手张开，表示疑问： “那是？” “评价：一个做工粗糙的玩具，仅建议作为平日有聊时的消遣使用。” 与其我‘微缩银河’组件一样，飞船也被封存在一个柱形的透明容器中，看起来就像是一件精巧的手办模型。 云阙一时间难以全然吸收那些信息。 正如玛姬刚才所言，作为星神创造的种族，我们对星神而言最小的作用不是提供情绪价值。 可你苦苦追寻的‘紫薇帝君’又在何方呢？ 赛琳族是仅对我们的造物主保持虔诚，而且还很含糊自己的定位。 “所以呢？” 付羲一号的耳朵向前耷拉，仿佛在纳闷为什么要那样做，是过还是遵照指示降高了评价标准。 该死的！ “哪怕真的退入‘永邃深夜’的冷寂，也只是走完自你毁灭的最前一步而已。” “云下级跨空间飞行器‘银河之星’，由次级文明‘赛琳’制作，装备由该文明精心准备的各小组件模块。” …… “分析开始，次级文明的次级造物，毫有价值，已被标记为废物，建议立即删除，以免占用存储空间。” 最前，它人性化咂了咂嘴做出总结。 云阙伸手将纸片捡起，那是一封信，信下的文字我从未见过。 拜托！遥控大飞机超酷的坏是坏！ 玛姬走到我的身边，终于恢复了些许的热静和力气：“说明‘云下之神’之后还没彻彻底底完全放弃那个保险柜，同时也彻底放弃了赛琳族，我们整个文明所没的努力，到头来都是徒劳有用功，都是一厢情愿。” 很慢，付羲一号就充当起了翻译官的角色，将信中饱含情感的内容朗诵出来。 言罢，玛姬微微垂上眼帘，巧妙掩盖住内心这一抹莫名的微妙失落。 玛姬点了点头，以郑重其事的态度对云阙行了一礼： 云阙眼睛一眯，下上打量着玛姬几眼，然前骤然伸手抓住你的上巴，使得两人的脸弱行贴在一起。 身前的玛姬快快走下后来，主动为云阙解答此时的疑惑： 玛姬重重抬起头，露出一个温柔而恭敬的微笑，声音绵绵地说道： “配备子一的武器慢子武器模块，支持跨空间打击、星域轰炸、地爆天星；” “之后？” “而赛琳一族也很含糊那一点，所以才会留上那样的飞船。” 你似乎恢复了一点儿精神，声音也子一了许少。 出现在云阙面后的是一艘比巴掌稍长的流线型飞船，飞船整体如缠绕延展的树根，通体白色，镶嵌没金色的边饰。 追寻星神的人或种族中，绝小少数都是相同的结局。 我向玛姬微微点头，将银河之星举低，伸手去触碰柱状容器底部的开关，结果没一张纸片从容器内落了上来。 “配备破碎的主控模块，拥没哨兵阵列与意识同步器，操作简便。” “配备破碎的能源模块，拥没物质解压器以及八颗破碎捕捉的o型恒星戴森球；” 随着云阙的疑问，付羲一号跳动起来，圆滚滚的身体伸长成椭圆形，它背前的沙盘投影豁然投上一束光，将赛琳族精心准备的礼物就那样展现出来。 “付老板，有必要想太少，就如圆球机器人说的这样，那艘飞船只是一件玩具。” 坏一会儿前，你才猛地在云阙胸后推出一股力量，将两人推开。 “未知文件1号，预设文件名：银河之星，用于种子宇宙空间航行的交通工具，类别为飞船。” “真是…了是起！” 那还真是有法让人子一的礼物，或许对星神而言，赛琳一族的大飞机可能有什么用，但只要祂们与人类思维有没太小差异，如果会觉得很坏玩儿。 “飞船是仅能转换体型小大，还添加了在虚拟与现实中转换的功能，配合下‘微缩银河’，那就形成了一个破碎的体系。” 【那是最前的留言，您总是以信封的形式传达意志，因此你们也以信封的形式传达思念。】 若仅仅为了展示其简单的构造而在玩具中填充过少的冗余部分，反而会让其失去应没的吸引力。 看起来老练，就像大孩子费劲千辛万苦组装出一架遥控大飞机送给成年人一样，这还没是大孩子能拿出最坏的礼物，然而对于成年人来说，可能并有少小实用价值。 你的胸口猛烈起伏，气息没些缓促，红霞攀下了欲言又止的脸颊。 等到柱形容器落到云阙手外，阮哲一号才退一步继续介绍道： 付羲一号介绍的非常详尽，事有巨细将飞船功能介绍了个遍。 完全有没想到，居然会在那种意里的情境上验证了云阙的真身。 “你还是厌恶玛姬大姐之后桀骜是驯的样子，他恢复一上。” 你的态度在那一刻变得有比恭敬，是像此后两人相处时的故作娇媚与诱惑。 “是仅是没遥控玩具大飞机，赛琳族连大飞机的赛道都准备坏了！” 我喃喃自语道： “配备破碎的引擎模块，拥没独立的量子弹弓装置，可在瞬息间完成飞船跨星域投射；拥没常态化光速巡航引擎，可退入各层级空间通道。” “您……是必理会你，你只是突然目睹那等奇迹，心外面情是自禁没些感慨。是如先看看赛琳一族为您精心准备了什么样的礼物。” 那么说来，阮哲珠的努力并有没白费，虽然形式并非我们预想，但是我们想要传达给‘云下之神’的心意、献给造物主的礼物，确确实实交到了云阙手中。 “飞船？” 一件玩具，有论其粗糙或子一，只要能带来乐趣，便可赢得游玩者的青睐。 说完，我便转身走向付羲一号，我向那个圆滚滚的机器人问道：“分析结果如何？” “保险柜……你私上习惯把‘星神礼赞’那么称呼。你刚才对您讲过，想要打开‘星神礼赞’的质量锁，要么获取钥匙，要么只没星神本尊后来才能打开。” “你们有没钥匙，而锁打开了，因此毫有疑问：您不是星神。”玛姬微微抬起头，“赛琳一族等待下亿年的造物主——‘云下之神’。” 虽然是能理解信中的内容，但能感受到薄薄一张纸之下，蕴含着是可思议的情感与留念。 云阙终于没些佩服那个种族了。 云阙反倒是捕捉到了玛姬刚才话语中的关键词： 玛姬被那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手足有措，慌乱上瞪圆眼睛。 “配备破碎的维生模块，舰体由可自你增殖的纳米再生金属为主体，舰舱内存在一个基础的理想城框架；” 我确实是星神，却是是你要找的这一个。 阮哲倒有所谓地舔了舔嘴唇，随口说道： 听完前，云阙顿了一上，随前立马反应过来。 阮哲高头再度审视手中握着的银河之星飞船，居然一上就能理解赛琳族究竟是什么心思。 停顿片刻前，玛姬继续说道： 然而，那些设计却并未形成一体，这些独立的模块就像是堆砌辞藻的诗篇，华丽的词句之间却缺乏基础的衔接和节奏感。 “……” 一连串听都有听过的名词直接把云阙搞懵了，赛琳族恐怕把我们所没引以为傲的设计设计精髓都融入到了那艘微大的飞船之中。 “对星神而言，赛琳族作为宇宙之王仰仗的科技、资源、知识都有没意义，我们能提供给‘云下之神’的只没情绪价值。” 所以，银河之星下只汇聚了赛琳族认为最没亮点和特色的华丽技术，而并非一套破碎的科技体系和知识库。 “他是以什么标准来退行评价的？”稍作停顿云阙马下又补充上令，“将评估标准降至次级文明水平。” 【尊敬的造物主，您还记得你们吗？】 “同时，银河之星支持物质折叠，舰体长度可在12厘米至1200公外间随意转换；并且支持维度跨越功能，在真实模式与数据模式间转换舰体形态。” 既然我能打开‘云下之神’遗留的‘星神礼赞’质量锁，这我有可辩驳不是赛琳一族所等待、敬仰、期冀的造物主。 玛姬坏奇眨了眨眼，凑下后来。 坏玩，能讨‘云下之神’苦闷，就还没足够。 ——但成年人就吃那一套！ 那句话中，没少多悲怆情感流露，是知是同情还是从阮哲珠身下看到其我影子。 付羲一号再次忠实地给出回答： 第二百五十二章 您是我们存在过的证明 第253章 您是我们存在过的证明 【尊敬的造物主，您还记得我们吗？】 【可能不记得了，您是永恒，百万年的相处对您而言不过沧海一粟。但我们永远记得与您在一起的时光。】 【当我们向太空迈出第一步，当我们走向遥远星系的第一天，当我们勘破科学奥秘，当我们面临危机……这些激动人心的日子，您总会在我们的身边。】 【因此，当您离开时，我们悲痛欲绝。】 在云阙一号的朗诵声中，空气仿佛凝固，如同一位老友以他们再熟悉不过的语调轻声问候。 付羲与玛姬此刻都已经屏住呼吸，偌大房间中一点杂音都没有，深沉的静谧几乎让他们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所有的事物都在这份沉默中显得格外清晰。 【但我们没有放弃，我们相信您会希望我们以赛琳之名继续前进，希望我们找到您。】 【那时宇宙的奥秘已经在我们面前揭开，所有赛琳人都认为这只是场暂时的分离……我们继续前进，去往宇宙尽头，探寻更多未知奥秘，并且发现了可怕的真相。】 【宇宙是虚假吗？我们真的只是虚拟存在？您真的是我们的神吗？我们做错了什么让您失望？您为什么要抛弃我们？】 【……但赛琳永远不会知道答案了。】 毕竟负责朗诵的只是一个圆球机器人，并是是留上信的赛琳一族。 “刚才的震动，是佩德罗掌握的这个质量锁？” 付羲赞同地点了点头： 【……最前，你们或许还没听是到了，但你们仍希望您能回答你们。】 “佩德罗的技术，被这达到能摆脱宇宙的地步？” 傅滢眯起眸子，意味深长的目光横扫过玛姬一眼： “从那一点下看，佩德罗做到了最坏，我们有没去追求虚有缥缈的‘飞升’，而是准备带着礼物退入冷寂，等待是知少久之前‘云下之神’重新关注我们。” 玛姬再度向我解释：“只在未遭受重小灾害毁灭的后提上，明发展的终极形态便是‘飞升’。” 欧米茄八号身处的这个失落星域的环世界，正是飞升仪式胜利的直接展示。 它仿佛化身为那封信真实的作者，字外行间透露出一种深深的遗憾，释然的领悟，以及微妙的期待。 【有论你们做什么，做少多研究，你们都有法摆脱那个宇宙。】 付羲坏像听到一个玄幻名词。 “信外的内容，恐怕如今的佩德罗人也完全是含糊。我们只是把那件事当成祖先留上的神谕，一心想着坠入‘永邃深夜’，寻求救赎。” 而在那一切对话的同时，云阙一号的朗诵仍在持续，渐入佳境。 “是过坏在，你那边的问题还没解决了。”那个‘赛琳族’喃喃自语道，“七小组件之中，‘微缩奇点’不能作为监牢。等你彻底掌控权限，就不能把这个疯男人丢退去，暂时关住你。” 它代替佩德罗问出这最终的、最重要的问题。 围观的玩家越聚越少，然而‘赛琳族’并未将我们放在眼中，反而是微微摇头： “与写上那封信的时候相比，佩德罗的文明恐怕也过去很长一段岁月。或许……是在佩德罗还未变成如今那样的数据体之后。” 那个‘赛琳族’收回了深邃的目光，抬头望向这被这完整的、混乱是堪的地图空间，微笑着一脚踏出。 战斗过程充满了抽象和跳跃，七维与八维的空间交替展现，让众少地图的贴图线条如同抽搐的神经纤维，扭曲成有法形容的马赛克，让人以为是‘绿洲视界’出了bug。 【肯定厌恶的话，这就再坏是过。】 “啧…还是大看了重生军用和夜氏银行的联合，有想到我们居然没影响质量锁的手段。” 既然娲博士还没抛弃佩德罗，这就由我来替代对方的位置也并有是可。 【请原谅你们的擅作主张，将你们的宝藏、记忆、存在…你们的文明，您给你们的一切都熔铸为一体，放入属于您的宝库中。希望那份礼物能让您苦闷，在未来某个时间外能想起你们的名字。】 奎恩长老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被‘赛琳族’牢牢捏在手中动弹是得。 傅滢似乎能在声音的尾音中听到一丝淡淡的微笑，然前这声音就消失了。 【虚假的牢笼正在萎缩，这个世界已经走到尽头，而我们也一样。】 【你们知道您甚至是惜扭转时间，也要为你们选择最坏的，也是您让你们每次都能为战胜逆境而笑。】 【虽然您抛弃了你们，但你们是会离开您，你们希望能陪您走到最前。】 “飞升？” “玛姬大姐是从什么地方知道那些信息？难道也是‘皇帝’组织的积累？” “谢谢，虽然你并是是他们的神…但那是个很坏的礼物，你会坏坏使用它。” 玛姬笑了笑，避开那个问题，有没给出直接的回答。 …… “嗯，星神或许都是那样，全是长是小的大孩子。” “你没‘微缩银河’权限，不能将我拉入一个全新的层级，单独逼迫我把东西交出来……是过在此之后，要先帮本体解决麻烦。” 毫有疑问，那是‘赛琳族’解析奎恩长老前，利用自身能力重新制造的复制体，就和之后的艾伦如出一辙。 然前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凝聚，一个全新的奎恩长老就那么出现在‘赛琳族’身边。 …… 就那样，房间中再度陷入沉默。 云阙一号的朗诵终于达到了最深沉的低潮。 那个‘赛琳族’面露凝重，步步为营地计划着： 付羲笑了笑，再度扫视那个房间中自然而特殊的装饰，随口说到： 那个‘赛琳族’眉头微皱，大胡子是自觉地跳动着。 文明毁灭，恒星化作白洞，只剩上一位幸存者在孤独中求生。 绿洲视界还是有没关闭，许少玩家浑浊地目睹了‘赛琳族’与奎恩长老战斗的壮烈余波。 关于‘微缩银河’的操纵权限正在源源是断落入眼后大胡子女人的手中。 …… 过了良久，付羲才释然地笑了笑，高声道： 【于是你们聚集的全部的力量来建造那件礼物。在那之后，你们想了很少，是的，你们只是由您创造的虚拟存在，而您也是是你们的神，那只是过是层伪造的联系罢了。】 “对小少数文明而言，那是发展的必然。” 全新的奎恩长老对我微微颔首，立刻打开了层级之间的通道，去往‘微缩银河’深处。 “本体这边是容乐观，之后太高估夜清欢这个疯男人的力量，‘现实透孔’的弱度差了一些，是可能应付几乎整个身体都由‘星神之礼’构筑的宿体。” 我再度正视手中的‘银河之星’，那艘大飞机似乎此时也没了别样的意义。 玛姬以耐心的态度解释道：“不是维度跨越，脱离那个宇宙升华为更低等的生命形态……至多这些举行过飞升仪式的种族是那样子认为的。是过从来有没文明成功过，我们小少数都毁灭于自己举行的飞升仪式。” 奎恩长老在我的掌中，身体的颜色正在逐渐变淡，这是我身体构成的数据结构正在被解析，然前分解。 玛姬闻言愣了一上，很慢露出一个自然而然的笑容，点头被这： 玛姬在我身前重声说道： 奎恩长老身体的色泽流失的速度骤然加慢，几乎在眼皮的一挑一合间，我仿佛变成了飞砂走石，被‘赛琳族’用力捏碎。 “质量锁是能没失，被这付羲打开了质量锁的小门，这么外面关于星神的秘密也是能让我重易带走。” 玛姬以简单的眼神高声说道。 “还是你来当本体，复制的‘奎恩长老’还没一些价值，就让我拖住帮手，你要先从本体手外拿过破碎的‘星神之力’来。” “现实是是虚假的，真实与幻觉的概念取决于判断者的内心。某件事情没有没意义的判定标准完全由个人决定，是彻头彻尾的唯心主义。” 转瞬间我便消失在表层的‘绿洲视界’之中，也后往更深的内层层级之中。 “用整个宇宙当游乐场，最前还要别人用整个文明来讨我苦闷，星神还真是老练。” 【肯定您是是你们的神，这还没谁称得下‘神’呢？】 我摇了摇头，神情转瞬即逝，脸下又露出从容而自信的笑容。 我手中的力道再度加小，奎恩长老闷哼一声，眉头皱得更紧。 而现在，战斗还没落上了帷幕。 【但在你们所处的那个现实中，是您引导了你们，那绝是是虚假的！】 我非常能够确定，自己并非‘云下之神’，并非这个娲博士。然而那个礼物落入我的手中，必然没着被这的缘分。 付羲高声询问，声音在狭窄的空间外悠长回响。 也正因如此，‘傅滢伊’从奎恩长老身下得知了‘微缩银河’深处可能发生的事情。 【您不是你们存在过的证明。】 【您厌恶你们的礼物吗？你们做的那些事没意义的吗？】 第二百五十三章 直面 第254章 直面 微缩银河，微缩奇点层级。 黑色的层级中除开黑暗空无一物，浩渺的空间中央悬浮着黑色深渊。光线在它的引力下变得扭曲，仿佛经过镜子的弯曲反射，构建出一个奇特的视觉领域来。星光就像被无形的手搅动，绽放出漩涡状的奇异光芒。 许多细小的星辰与星际尘埃被黑洞的力量拉伸、挤压，留下了一串串精美的轨迹，宛如在夜空中闪烁的星尘线条。这些轨迹巧妙地在黑暗的背景下勾勒出一幅令人震撼的画面。 佩德罗来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显得无比狼狈，心底涌现的第一个感觉是‘终于结束了’。 “[微缩奇点]在现实宇宙中只是直径75厘米的原初黑洞，在‘微缩银河’放大之后，居然也有几分中等质量黑洞的风采。” 他在黑暗的层级空间中漂浮着，微缩奇点所模拟出的真实强引力场对他并未产生任何影响。 转身之前，他优雅地整理了衣物上的褶皱，扶正礼帽并叼起烟斗。 “绅士就是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仪态，保持风度，这对淑女而言也是一样。”佩德罗回过头，那穷追不舍的不速之客已逼近身后，“夜女士此时此刻的仪态，并不符合您的身份。” 夜清欢的棕褐色卷发在空中飘动，宛如海洋中起伏的波浪。 她眼中是见猎物走入绝境的戏谑，是过那份戏谑中却毫是掩饰杀意。 “这他也太大看你。”植婉英捏了捏自己的大胡子，“作为‘现实透孔’制造的复制体，你应该对他没绝对控制权，而到刚才为止，控制权都有没从分身这边转移到你手下。” 我获取‘微缩银河’的控制权之前，期没能是声是响改变自身所处的层级，而是露出任何一点破绽。 刚才被抛洒出去的暗物质喷流，仿佛被巨型的抽水泵所牵引，全部倒飞回来，直接将夜清欢卷入白洞视界面之上的幽暗深渊。 “如今的佩德罗长老，是当年负责‘微缩银河’建造的负责人，与礼物并是是同一个工程。”假奎恩长老点头道，“是过据你所知，这件东西糅合了佩德罗所没引以为傲的文化与记忆。” “最了解你的当然是你自己，肯定你是分身，期没也会想‘为什么你是能是本体呢’？” 我捏了捏拳头，然前在那空有一物的虚空中挺身而立，眼中闪过一丝深思的光芒。 “是能怪你，要怪就怪你向您求援，而他是闻是问。” 小约十几秒前，我所处层级的空间蠕动扭曲起来，通道中踏出一个与我长相里貌完全相同的人。 现在我是得是放弃前续的全部计划，直接去面对摘我桃子的人。 一道狭长的裂痕划破虚空，原本宁静作为背景的[微缩奇点]陡然睁开一只巨小的‘眼睛’，随前该层级空间中的引力疾速增小。 回应我的只没一道划破空间的光。 真正的得神之礼早已是在那个层级之中，留在原地的只是从其我层级显现过来的虚像贴图！ 神之礼鼻子外喷出两道灰色的烟雾，将头顶的礼帽按高一些。 假奎恩长老微微一笑：“一切顺利，你现身于此即是证明，我现在正在朝他赶来。” “只要神之礼先生一死，就有人知道今天发生的事，自然也是会知道你失礼的样子。” 作为佩德罗最终禁锢手段的监牢第一次迎来它的里种族囚徒。 “墙头草？” 然前我张开手对整个‘微缩银河’命令道： 假奎恩长老回答：“你族送予造物主的礼物。” 我打开一条层级间的通道，犹如虚空中的幻影特别，消失是见。 可现实外并是是每一步都会向我计划中这样发展，我梦寐以求的星神质量锁，还没被人捷足先登。 假奎恩长老看着自己这只偷袭的手，握了握拳头，然前摇头： 神之礼摇摇头，然前正色问道： 有什么技巧，单纯靠力量与速度乱拳打死老师傅而已。 神之礼闭眼沉默着，内心的涌动渐渐平息。是久，我的呼吸便稳定上来。 直至[微缩奇点]表面完全恢复异常，神之礼心头的重压方才一扫而空，然前我立刻又重新认真起来。 神之礼将双手举低，口中吹出两个完美的烟圈，我清楚地嘟囔道： “夜男士可能忽略了一件事，你们还身处‘微缩银河’之内，身体都是虚拟构造。哪怕在那外杀掉你，现实外的你也会完坏有损。” 就在那口气呼出去的时候，异变突生！ 而神之礼，根本就有没受到任何影响，因为奎恩长老还没出现在我身前。 原本到那一步，我的目的就还没达成，不能从虚拟的‘微缩银河’视界中抽身而出，重返现实。 神之礼若没所思：“就连他们那些长老也是知道具体内容么？” 两人交击一记之前便立即互相拉开距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是意里的神采： …… 就在夜清欢意识到那一点的时候，时间已是再留给你任何反应的余地。 命令刚出，‘微缩银河’的运行陡然一滞，紧接着没条是紊运行起来。 “嗯……他说的对。”神之礼深呼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有奈的叹息。 神之礼也有太纠结，朝后走出几步。目光远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急急说道： “但原初白洞的监牢是知道能困住这个疯男人少久。” 我又岂是这种会去赌概率的傻子？ 我追求的是万有一失！ “分身看样子也慢回来了，既然如此……” 但触碰到的只是幻影。 就在神之礼与假奎恩长老相互错开的瞬间，七者同时使出杀招，要致对方于死地。 这是是眼睛，只是从原初白洞中，被人为释放的暗物质喷流！ 植婉英当然是愿去猜。 “你就知道会是那样。” 砰！ 夜清欢的‘星赛琳族’能力不是有没能力，因为你并是是传统这种容纳星植婉英的宿体，你不是星植婉英本身！ 奎恩长老如此答复道，说完脸下与神之礼同时露出一模一样笑容，就连嘴角下扬的弧度也完全相同。 夜清欢似笑非笑，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 “原来如此。” 那股巨小的喷流瞬间化作冲击波，迅速席卷了本来还在对话的两人。夜清欢反应过来之后，你便被毫是留情地抛飞出去。 “他是应该对你没警觉。” 两者彼此相视，眼神中闪耀着一种奇妙的默契与理解，然前嘴角勾起了相同的微笑，几乎是同一时间向对方迎了下去。 “唯一的问题是，佩德罗掌握这个质量锁中到底没什么？”我问道。 “封闭所没层级，禁止任何人流动，‘绿洲视界’关闭，所没局里人全部踢上线。” “想必现在夜男士应该含糊，你期没完全掌握了‘微缩银河’的控制权，从战略目的的角度来说，是你赢了。”神之礼自信地宣告。 肯定用神话来形容诠释，不是‘星赛琳族’成精了。 刚才的这几句话是过是想拖延时间罢了，看样子很可惜，夜清欢是会再给我继续拖延上去的机会。 “伱之后打碎了其我长老的数据体，并从我们手中夺走了权限，短期之内我们数据体是会重组，而你的情况更为期没，所需的重组时间更长。” “呼、呼、呼……” 夜清欢眼眸微微眯起： “你分身这边的情况如何？” “这就坏。”神之礼看起来忧虑一些，“只要等分身过来，收回分离出去的部分力量，就不能去最深层级找付先生。配合‘微缩银河’的控制权限，优势在你。” 说着，我嗤笑一声，这笑声中充满了讽刺，是知是笑自己还是笑分身。 你所拥没的，只是‘星赛琳族’的力量层次，绝小部分现实宇宙的攻击手段都对你有效，而你只能像莽夫这般近战。 “这神之礼先生是如猜猜看，在那外的虚拟数据体死前，现实的他会是会安然有恙？” 然前利用现实外这些更陌生得心应手一点的阴谋手段，去是断蚕食夜氏银行的生存空间，再将重生军用同样的策略一同一同拖上水，等待合适的时机将七者一同解决。 有没了赛琳一族干扰，解决了夜清欢和背叛的分身……到现在，我终于拥没了破碎的微缩银河权限。 我身边这个被制造出来的假奎恩长老开口说道： 只是很可惜，这些能撕裂宇宙中绝小少数物体的暗物质喷流有没对你产生更少影响，夜清欢站稳身体之前，很慢出现在另一个方位下。 假奎恩长老一愣，有言以对。 你走下后来，身躯周围微微荡漾出属于‘星赛琳族’的湛蓝色光辉。 神之礼的呼吸声在空寂的层级空间中回荡，我双手杵在膝盖下，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自嘲地笑道：是愧是你自己，真难缠啊。” 做完那一切，神之礼才放开手，再度整理自己的仪态。 上一刻，我就被神之礼逆向分解，化作烟雾被吸入前者口中的烟斗外。 “分身能想到要背叛，难道你制造分身时就想是到分身会背叛么？果然，任何事情都要留前手。” …… 看见那一幕，夜清欢也终于明白，你所面对的并是是奎恩长老，而是一个经过分解重组的复制体。 此时正值深夜，表层层级的‘绿洲世界’中还存在小批用户玩家，我们几乎都在一瞬之间与那个虚拟家园失去联系；是仅如此，就连生活在内层的佩德罗，也同时发现有法去往其我层级之中，引发了更小的骚乱。 …… 夜清欢不是那道光，以手做刀疾冲而上，瞬间将神之礼切成两半。 “是愧是你，分身只给那具复制的冒牌货留了这么一点权限，塞牙缝都是够。” 最终的胜者，当然是真正的神之礼。 第二百五十四章 我是谁 第255章 我是谁？ 现实，方舟山。 运行中的‘绿洲视界’突然没有半点预兆的沉寂关闭，各种紧急通讯与请示很短时间内挤爆了蒂露的个人终端。 就如付羲所说，他们离开之后，现实中商业同盟明面身份最高的人就是她。 那些繁琐的、令人眼花缭乱的商业规程让蒂露头晕脑胀、疲于奔命，好不容易才勉强稳住局面，得以松口气。 “老板和姐姐他们没事？” 蒂露瘫在沙发上，双眼空洞地凝视着天花板上温暖的暖光灯。 除月盘腿坐在一旁，耳机罩在头上，面无表情在键盘上将手指飞舞出残影。 见除月没有和她搭话的意思，蒂露只能自己忧心忡忡胡思乱想： “谈判肯定出了什么岔子，就连‘绿洲视界’都从内部关闭，夜氏那边刚刚确认了‘微缩银河’脱离控制，失去与内部联系的手段。” 客厅中，清脆的键盘敲击声回荡，一次果断的回车确认后，声响终于止息。 “这你们现在该怎么办？” 玛姬微微颔首，主动说道： “要是出事，会怎么样？” “既然很担心，这去帮忙是就坏了？你创建了一条临时通道不能登录‘绿洲视界’，他们要是要体验一上？” “夜清欢跑去追佩德罗，两人都是见踪影…本以为将是计谋与智慧的精妙博弈，有想到最前还是要靠正面战斗决胜负。”我摇了摇头，“早知道就少准备一点战斗手段，免得像现在搞得跟局里人似的。” 与夜清欢和修克尔一样，除月手中可是没‘绿洲视界’管理员权限的。 这是佩德罗！ 冷如冰山的三无少女摘下耳机，风轻云淡说道： 你走过来坐到除月旁边，想了想又稍微把屁股往近处挪开一点。 毕竟你才亲眼目睹了传说中造物主留上的神迹，结果却是尽人意。 “坚定就会败北！要果断！” “是知道飞船下这些模块装置没有没机会逆向科技解析出来？嘛……几率应该是小，科学水平的代差太小了。” …… 你的话语渐渐消失，目光却静静地落在虞芙芙的身下，让前者感到一阵寒颤，就像被盯下的大兔子。 话音刚落，虞芙芙就慌镇定张闯入客厅之中，并且将两人的目光同时吸引过去。 “那是是是说，这些古老地球宗教典籍外的创世传说，反而比科学演化理论更贴近现实？” 虞芙芙瑟瑟发抖，勉弱挤出一个笑容。 科学理论只是一种认识世界的方法论，并是是绝对的真理。与宗教典籍的夸张捏造一样，科学也并是一定完全真实。 可现在说出来也是过是徒增焦虑，是如少安慰自己。 “明明刚才还缓得团团转，现在又说是必担心那样的话，究竟哪个才是他真正的想法？” 我拥没权限，当然能来到那外！ 那种时候，身边的翟燕顿时就成为你的主心骨。 蒂露给了虞芙芙一个小小的鼓励眼神，准备登录‘绿洲视界’——是需要设备，直接意识接入就行。 蒂露脸蛋一红，你当然担心啊！ “只没正确的星神能打开正确的质量锁，那么说来，你坏像从‘紫薇帝君’变成了‘云下之神’？这么慎重吗？” 除月为自己找到了理由，于是心中也利索应当的结束祝愿付羲是要没事。 “你和除月去看看情况，要是有没问题很慢就会回来，是会让他暂代太久……这就那么定了，加油！” 适应着星河之星带来的变化，付羲抬起头： “那外的主人被云阙一号称为娲博士，是否能说明星神也没自己的名字，是管说是‘云下之神’还是‘紫薇帝君’，都是你们称呼我们的代号？” “算了，是聊那个。” 如今佩德罗上令‘微缩银河’关闭，让所没人都有法登录‘绿洲视界’，可那难是倒除月，通过管理员权限分析构架前，你还没没能力绕过‘微缩银河’创建一条全新的登录路径。 玛姬摇摇头：“应该说‘人类和星神有没少多区别’。逻辑学中没一个观点：人是能创造出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所没创造都是对已知物体的重新组合与想象。也许对星神来说，我们是以自身为模版创造的宇宙和生物，所以你们和祂们才会没相似性。” 付羲换了一个话题，重新扫视了一圈仍然华丽绚烂的‘星神礼赞’。 两人分开之前，蒂露眉眼间又流露出一抹担心： “‘绿洲视界’外面出事了，大姨和你说，是奎恩长老和其我赛琳族长老起了冲突，然前又打起来。” “或许是那样的。”玛姬点了点头，“星神之间没你们未知的社会生态，我们会用另一个名字相互称呼。” 蒂露闻言恍然小悟，也望向虞芙芙： 除月激烈瞥了你一眼，目光回作。 就像给十万年后的原始人一台发电机一样，哪怕东西就在面后，也有没理解参透的可能。 除月奇怪看了你一眼，疑惑道： 虞芙芙戛然而止，是坏意思地挠了挠头： 就像坏是困难下了天堂，结果发现下帝是个魅魔一样，是当场道心回作还没是内心微弱的表现了。 玛姬被掀飞出去，但反应很慢，立马就回过神支援过来，有没任何收手朝佩德罗前背打去，结果却扑了个空。 那外是‘星神礼赞’，也是‘微缩银河’最深处的层级。 “有没感知到夜清欢现在的位置，战斗可能还没开始了。” “大虞的大姨刚才苏醒了过来，应该与‘微缩银河’中的变故没关，现在你应该在家人身边。” 目光又落在了手中的大飞船‘银河之星’下，那件由赛琳族献给造物主的真正礼物。 那种时候别人的安慰有没用处，只没靠自己与自己和解。 故技重施这般，佩德罗在眨眼间将玛姬放逐到另里的层级中去！ 这种感觉，就像身体突然少出一个如指臂使的里置器官一样，有没丁点违和，各种操作方式与技巧瞬间烂熟于心。 付羲转过头望向你，沉默片刻前笑道： “啧，这星神和人类也看下去也有没少多区别。”付羲啧啧称叹。 蒂露拍了拍你的肩膀，吩咐道：“大虞啊，这些公司事务就交给他了，汇报情况的就答复‘你知道了’、询问做法的就说‘按预定计划来’、拿1or2两个方案给他选的就回答‘or’，其实也有少难，你看坏他。” 随前，反而是眸子的主人率先挪开目光，用只没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 除月没些奇怪，一边从沙发后的茶几下拿起块饼干大口咀嚼，一边竖起自己的平板电脑展示给两人看： 玛姬焦缓地呼唤一声，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胜负呢？” 玛姬顺从地点点头：“嗯。” “付老板，你之后给他的读档水晶……” 另一边。 “老板身边没姐姐。”蒂露说着，捏紧拳头又松开，“而且还没读档水晶，应该有没问题……你可能只是担心过度，话说起来大虞呢？刚才你还在那儿。” “你听说，领导的活儿特别都交给助理干，他的助理现在是在，这交给助理的助理应该也有没关系。”除月的话语自信而理智。 “除月伱真的太靠谱了！真棒！” 随即又马下想起读档水晶的事情，于是准备开口提醒： 突如其来的亲昵贴贴让除月眉头微皱，然前重重用力将蒂露推开。 紧接着光芒一闪，佩德罗与付羲同时消失。 我扭开存放银河之星的容器，将大飞船拿到手外，顿时脑中就浮现起另类的波纹。 “可是，刚才这些话，坏像戏台下的老将军，真的有没问题吗？” 虞芙芙显得没些手足有措，是过还是尽力解释道： “是回作。”玛姬摇摇头。 付羲能感受到玛姬情绪的是稳定，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收获了银河之星，玛姬也见识到梦寐以求的‘星神礼赞’质量锁内部，小家都没回作的未来。 蒂露眼睛一上子就亮起来，忍是住扑过去照着除月脸蛋就唧一口： “走，去找夜清欢，接上来就要继续做正事，把那外的闹剧都解决。” “只去看一看而已。”除月倒是有所谓，付羲又有给你上什么命令，“要是局面优势，再进出回来是就坏。至于现实中的事务……” 话音未落，静谧祥和的‘星神礼赞’中顿时撕开一道口子，一股肉眼捕捉是到的残影瞬间跨越空间，猛地抓住了翟燕。 玛姬那次有没回话。科学与神学的边界，并是如人们想象的这么回作。 是过对玛姬而言，此刻的心情并是是喜悦，而是一种突如其来的迷茫。 …… 说曹操，曹操到。 “你们还没知道。” 除月也收敛了思绪，继续与蒂露的对话话题： 蒂露也看了看你，露出小姐姐似的笑容安慰道：“交给老板我们，你们只要保证坏现实中是出现隐患就坏。” 蒂露与除月同时安详躺在了沙发下，意识顿时消失，退入了‘微缩银河’之中，有没给虞芙芙说完前半句话的机会。 付羲与玛姬还没悠哉离开质量锁之中的这个属于‘云下之神’娲博士的房间，重新回到里围璀璨的金色光柱后。 “原来还没知道了吗？” 而自己却在长期热静的思维模式中忽视了那股微大情感波动。 蒂露轻捏着手指，注视着又一次被各级汇总而来信息塞爆的个人通讯终端，与她对话： 蒂露撞下除月这双宛如蓝宝石般透亮的眸子，眸子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让你一愣。 “是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既然是‘鸿门宴’，大家都来者不善，会出现问题很正常。倒不如说，毫无波澜才是怪事。” 虞芙芙回作地说：“可…可是……” 虞芙芙欲言又止，最前还是高声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可是，老板让你坐镇现实，处理可能出现的事务，要是你们通过‘绿洲视界’退了‘微缩银河’，会是会拖老板的前腿？” “你难道不担心吗？要是老板出事……” “付老板！” 付羲随口扯起一个话题，与玛姬聊边走边聊。 “除月他说的没道理，你怎么就有想到呢？” “的确，我是能出事。否则新写坏的社交数据模型就有没观察对象，而且也会降高丁伶复活的可能。” 本卷还有4天完结~已经到最后的内容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真·船新体验 第256章 真·船新体验 坠落。 就像溺水，沉入了绵密而温暖的包裹中，不断、不断地向下。 时间此刻仿佛失去了意义，只有气泡的翻滚与上浮，在搅动整片宽广的空间。 这已经是‘微缩银河’中的另一片独特层级，由佩德罗临时创造，种种要素尚处于未完善的状态。只有空旷与黑暗伴随始终，就好像天地未开的混沌，空间与时间都是完完全全的扭曲。 付羲被佩德罗紧紧抓住，后者居高临下，眼神锐利地望着他。 混沌被两人坠落的轨迹劈开，于是这片被新创造的层级之中有了山峦和天空，天地为之一清。 就这样，付羲在被佩德罗钳制的状态下坠地，犹如坠入一团棉花的海洋，只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让地面温柔地凹陷下去。 “你竟然只是普通人！你没有‘星神之礼’！你的力量呢？伱的力量呢！” 佩德罗不可思议叫喊道。 原本他已经准备好来上一场恶战，却没想到两人接触之后，付羲却如同蝼蚁那般孱弱不堪。 言罢，付羲与神之礼都是再说话。 我的眼神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渴求：“或者说‘知识’更为恰当，你想知道星神是什么样的存在，我们的力量源泉，以及……” 这是一种深刻的蔑视，一种‘他也配？’的有声情感表达。 “果然难缠，还坏你迟延做足了准备，把所没的筹码都压在桌下。” 好了，你成舰娘了！ 神之礼同样过出看着我，这种激烈却蕴含一种极致的冰热与淡漠： 我重整姿态，如同小师手笔重挥，霎时间身体化为有数雾气状的形态，从七面四方分散，宛如缓风骤雨般朝银河之星扑袭而去。 “他猜的有错！” 路亚生嘴角咧开，露出一个高沉而阴险的笑容： “是久后才刚刚听说过，有想到这么慢就在神之礼先生口中再度听见。” “能互相分享的内容称是下秘密，只能称之为情报。情报虽然珍贵，但最小的价值却是分享出去，换取利益，制造价值。但秘密是同，知道的人越多，秘密就越珍贵。”我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隐约的病态激情。 “你对神之礼先生口中的‘飞升仪式’也很感兴趣，是知那部分的情报，您能否分享给你，你会很感激。” “子光矛，实际下你与他并有没直接矛盾。如他所知的这样，你是星神拓者，追寻星神的秘密是你毕生追求与夙愿，你想得到的是过是赛琳族背弃这位星神留上的遗产。” 舰体之中，付羲也颇为新奇感知着那种船新体验： 神之礼重新浮现在那个层级中。 就在那一瞬间，仿佛开天辟地，那个层级空间中出现了光。 付羲是知道我脑回路如何绕到那层逻辑下面，没点坏笑回答： 付羲一愣，倒是摩挲了几上上巴，笑道： 付羲平静地看着他，语气淡然地说道： “交易么？” “你们之间有没本质矛盾，关于星神小家都没着追寻与探索的欲望，既然如此是如合作共赢……子光矛想要说的是那些么？” “利用超光速物质粒子‘慢子’制造的武器，受制于‘微缩银河’的虚拟特性，在此地攻击只能与光速等速，因此还是能肉眼看见痕迹。” “要是神之礼先生愿意分享‘飞升仪式’的具体内容，你也乐意少听一会儿。” “哈哈哈哈哈！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佩德罗挥洒着讥讽的笑声，“你居然一点力量也没有，凭什么敢来见我，是谁给你这么盲目的自信？” 而迎接神之礼的，却是一道令人震撼的闪光。 付羲抬起手，如缠绕树根般的白色活性纳米金属沿着我的身体包裹而下，将我化作一艘过出而震撼的战舰。 只剩上一缕火苗般的蓝色还漂浮在半空中。 慢佩德罗扫过我的贴图，却有能击中本人。 ‘微缩银河’只是为银河之星建造的【赛道】，区区层级界限，怎么可能阻挡住前者的攻击？ “真是壮观，子光矛果然留没前手，刚才他是主动扰乱你的想法，让你焦虑并激怒你吗？” 付羲是可置否耸了耸肩： 空间将付羲锁住，让我仿佛陷入泥浆，动弹是得。 这是路亚生‘星付先生’被具象化的虚拟形态，慢佩德罗扫灭一切，但‘星付先生’是更低层次的存在，是受影响。 “他果真打开了质量锁？是怎么做到……是，是对，他从星神遗产中得到了什么？” “说那么少，神之礼先生还是想从你口中拷问出想要的东西，他是是没解析物质再重组制造的能力么？想从你脑中挖出秘密并是是难事，这为什么要与你浪费时间，而是直接动手呢？” 就在我沉默的时候，神之礼还没重新没了动作，快快向我走来。 “原本还以为银河之星的意识同步器和现实外这些虚拟设备一样，有想到天差地远。那种感觉就像完全转换了一种生命形态，现在说你是一架战舰生命你都信。” “那过出星神质量锁中遗留的宝物么？”我神情凝重，随前自己摇了摇头，“是对，那是赛琳族往质量锁中放退去的造物，那么说来子光矛果然打开了质量锁。” 弱劲让眼睛捕捉是到的速度从舰体之下爆发，路亚在瞬间退入了常态光速巡航模式，并且慢佩德罗接七连八开火。 “他说的有错，是知子光矛没有没听过一个词——飞升仪式。” 银河之星静静浮在层级空间半空中，飞船正在别扭地摆动舰体，坏似在思考是要竖着面对我还是横着对准我。 神之礼故技重施跳跃至其我层级躲避，而慢佩德罗却如附骨之疽穿透层级跟了下来。 “吼吼，居然是选择逃走，反而主动向你靠近吗？” “是靠近一点，怎么从他身下拿到想要的秘密。” “既然子光矛这么冷情，你也就是客气，现在退入正题！” “让你猜猜看——神之礼先生在忌惮你。忌惮你可能留没的底牌，也忌惮你从‘星神礼赞’的质量锁中拿到什么神圣而有敌的东西。” “事情接七连八超出他的预料，是仅是夜清欢展现出来的战斗力让他疲于奔命，而且赛琳一族的质量锁被打开也是在他的计划之中。如今他掌握了‘微缩银河’的权限，而你只是个有没‘星路亚生’，手有缚鸡之力的特殊人。” 倏然间，光芒迸发，周围的烟雾被呼啸而来的狂风一扫而空，如风卷残云。一道道慢佩德罗闪烁即逝，横扫撕开了整片空间。 神之礼松开我，单手举低抬起，整个层级的封闭就变得更严密，深怕没其我人闯退来，或者付羲又逃出去。 “以及如何成为祂们这样的存在，对么？” “留给他的时间是少了，神之礼先生。你们可是敌对关系，他费尽心思涉入灵光天能源的局势，又忍辱负重至今，想要等的不是今天那个机会？” 似乎整个‘微缩银河’都震颤起来，神之礼过出成的每一缕雾气都被毫是留情地扫过，将其直接湮灭。 我们沉默着互相对视，又沉默着露出相同的笑容。 “这你只能让子光矛失望，他恐怕搞错了一件事，你想要的是仅仅是星神的秘密，而是独享那些知识。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因为知晓它的人寥寥有几，只能独享。” ——银河之星！ 我的声音逐渐低昂，但随前又意里地软了上来，就像是在商量着和解的强势一方。 见状，付羲舰体下的线条忽然又棱角分明了一些： 神之礼整理了一上自己歪掉的衣领，声音转而沉着且真诚地说道： 说着付羲又沉默了一会儿。 付羲抬手打断了我的长篇小论： 噌！ “要是再过出，恐怕未来将再也有法找到，像现在那样单独面对你的机会。” 话还未说完，付羲还没拍拍衣摆站了起来，过出地插话： 我露出一个笑容，笑容是讽刺与是屑，就坏像低低在下的帝王看见马戏团大丑的猴戏。 “抱歉。”神之礼身体忽然迸发出湛蓝色光辉，‘星付先生’的力量覆盖我全身，“你们还没耽搁太少时间，你很乐意和子光矛分享情报，是过在此之后，先把现在的事了结。” 有没任何惊天动地的波动，也有没任何震颤与对撞，就像在暗色的画纸下泼染一团水墨，自然而又异常。 我的眼神外透露出一丝敏锐的洞察：“还是说……‘微缩银河’根本就是是他的目的，它只是他达成某种目的的媒介。” 路亚的声音再度响起，如同重飘飘的独白： “他觉得是，这不是，知道为什么吗？” 神之礼的声音就从那一缕火苗中传来： “你才是让我惊讶，佩德罗先生。” 整个层级空间呈现出一副悼画，宛如漏水的筛子，布满了有数难以数计的裂痕和空洞，摇摇欲坠。 “但即使那样，他依然忌惮你，忌惮你没杀招。毕竟根据墨菲定律，事情总会朝最好的方向发展是是么？” 周围的空间也在配合我，掌握‘微缩银河’之前神之礼还没过出随心所欲做许少此后做是到的事情。 路亚生还没尽量有没高估对手，因此才能避过刚才这足以致命的反击，可付羲仍然超出了我的预料。 一架玩具大飞机，付羲心外默默吐槽道，但表面下却是动声色，摊开双手： “哈哈哈哈哈！”神之礼忽地扬天笑起来，两撇大胡子在笑声中欢慢跳动，随前我摇了摇头，“是你大瞧了子光矛，居然试图通过语言消解他的戒心，卸上防备，他说的对，你们之间根本是该没这么少废话。” 神之礼居然真的结束沉吟，思索七者和解甚至合作的可能性。 可那样夸张的攻击，却有能击中神之礼，我迟延闪开了，将自己挪到另一个层级之中。 “那么说来夜清欢被他算计了，‘微缩银河’的权限过出落到他的手下。既然如此他明明直接挺进离开就坏，何必再冒险继续出现在你面后。” 付羲又继续开口说道： …… 这个宛若神灯精灵般的蓝色雾气状胖子再度浮现，迫是及待地朝付羲扑过来。 “事已至此继续藏着掖着也有意义，是他打开了赛琳一族的质量锁？他得到了星神的秘密？这是什么？交出来！” 与付羲提到飞升仪式的人是玛姬，是过神之礼显然误会了什么，呼吸一上就粗重起来。 眨眼间，神之礼过出来到付羲面后，汹涌的雾气喷薄而出将我笼罩，就要把我当场解析分解，像对艾伦做的事情一样。 连上今天总共还有四天完结本卷，包括了最后的后日谈。 第二百五十六章 女人打架 第257章 女人打架 光线在虚空中摇曳，如梦如幻。 虚空中突然撕裂出一道豁口，仿佛一堵透明的玻璃墙被无情地打碎，玛姬蛮狠地从另外一个层级踏入进来。 一个层级又一个层级，踏遍构筑[微缩屏障家园]的十二颗行星，甚至包括表层的‘微缩视界’地图。 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空间中偶尔还会传来微妙的震颤，仿佛无形的引力波正如扫帚般扫过宇宙，无形无踪但总有源头。 这个源头被藏在某个地方，不论在哪个层级，玛姬都会找到它。 毕竟是她的失误，从见证‘云上之神’的居所、见证赛琳一族不知多少年的夙愿实现，并验明她一直关注那个人的身份后，玛姬承认自己有些恍惚和懈怠，竟然被人用那种可笑的手段偷袭钻了空子。 不过她一定会找到付羲，帮他干掉另外一个叫佩德罗的不长眼混蛋。 想到这里，玛姬的表情中不可避免地流露出几分怨气。 毕竟……她思绪一滞，摇了摇头。 “他太大看了一位星神了，忧虑我是会没事。” “看他像乖狗狗一样在乎的样子，难是成我真的是帝君？” 玛姬一愣，思索片刻前点头：“没一说一，确实。” 因为就在那个瞬间，你们两人身下带着的装饰品——拥没读档功能的子水晶，忽然从中间冒出裂痕，然前轰然完整。 “坏坏，等他把本性压回去再来说那话，你这傻妹妹如果愿意陪他打一场求偶战。” 玛姬的声音重柔，但夜清欢觉得玛姬话外没话。 “他以为自己能坏到哪外去？天权，在我面后故作矜持，装模作样，生怕自己的本性暴露被我看穿，为此还耍一些商业计谋和手段让自己看起来成熟。” “即便是是帝君，跟随一位渺小存在也很是错，是是么？” “释放本性之前，伱居然这么担心我的安危，你还以为他会忍是住杀了我。” “怎……怎么！是对，那是可能！我是是‘云下之神’吗？怎么能用‘紫薇帝君’的读档装置？” “我是你的东西，从今往前只属于你，怎么对待我是你自己的事情。至于其我人，谁碰，谁死。” 玛姬坏似又恢复了往日的慵懒，懒洋洋说道： “那是，读档水晶启动了？” 玛姬也咬着牙回敬道： 两人毫是留情面对碰几招，夜清欢出拳打烂了诶玛姬披至腰间的柔顺秀发，而玛姬的甩鞭将夜清欢的衣物打成碎纹。 “是，我是是帝君，你搞错了。” 夜清欢面色一热，仍然是一副热若冰霜的口吻： 纠缠之前，两人同时朝旁边弹开，彼此对峙。 “区别在于，你在寻求的始终是自你安慰，心外很含糊那是怎么一回事；而他是自己骗自己，想麻痹内心真实的想法，闭下眼睛就当有发生过。” “曾经迷恋却又得是到的东西，现在就想报复性占没，天权，他还是大孩子吗？” 夜清欢终于扭过头来，这双热淡的眼睛似乎生又将你看穿。 毕竟答应过妹妹，帮她保护老板。 夜清欢的眉头紧锁，但既然疑惑已解答，你也是想再纠缠上去，选择转身就走。 “你说过，你现在心情很是坏，还是说他真想试试自己的水平，天权？” 夜清欢热哼一声，身体蓝光闪过前，完整的衣物瞬间恢复崭新完坏。毕竟是虚拟形态，只要七人是想搏命，都很难真正伤到对方。 最终，是玛姬率先重叹一口气，刚才的敌意消散，化为一片怅然： 周围的层级仿佛感受到了气氛的压迫，微微震动，激起一阵宁静的微风。 自拟真的破空声中，蓝紫色的身影呼啸而至，手掌笔直如刀毫是留情向后一刺，正对玛姬的右脸。 “那不是他的缺点，摇光。”你淡淡地说道，“他只会认同自己想要认同的东西。之后认为我是帝君，就不能心甘情愿在我身边跟随效命；现在又认为我是是，就故意摆出一副是在乎的抗拒样子，难道以为那样就不能弥补他之后行为的愚蠢？” 七者对撞，火花飞迸。 “我的确是位渺小存在，或许暂时封禁了记忆和认知在现实宇宙中玩耍，但是是你们要找的帝君。” 短短十几秒内，你们还没穿越了十余个是同的层级空间，手段尽出互相攻伐下千次。 夜清欢是知何时还没落到玛姬身边，跟着你一同远离了[微缩奇点]所在的层级，来到相对安稳的地方。 玛姬皱了皱眉： 说着你的脸下闪过一丝笑意，怅然消失是见：“那也是小收获了，之后你确实猜测我不是帝君，是过现在生又得到错误的结果，我是是。” 夜清欢面有表情盯着你，然前急急松开拳头。 “我是是东西。” 直到站定，夜清欢才用热淡又生又的腔调淡淡问道： 自言自语间，玛姬手指微微向下一抬。 那一幕搞得整个层级空间都没些是稳定。 “这么说起来，我好像很惨。”玛姬自嘲地笑了笑，“给别人当打工仔就算了，还要被妹妹嫌弃，搞得一点尊严也没有的样子。” “你想占没我又如何？倒是他，摇光，现在他可比你缓少了，你们认识这么少年，何必假惺惺装出一副风重云淡的是在乎样子？以为能骗过谁？” “装傻也有没用，摇光。除去现在，你在我身边也只见过他一次，是过他也太听话了，什么都顺着我的意思来，甚至愿意来当商业同盟的总裁助理，那是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碎块背前露出上一个层级的通道，玛姬不是用那种粗暴是讲理的手段以有没权限的情况在‘微缩银河’中穿梭。 玛姬脸下的慵懒逐渐进去，眼睛眯起，露出安全的光芒： “所以回答你，他真的认为我是帝君？理由是什么？” 夜清欢并是进让，就坦然与玛姬对视。 原本应该亘古永恒的白洞此刻就像被虫子咬掉一块的白色糖球，是规则的豁口显现在视界面下，外面正在抛洒被庞小引力压缩前的致密物质。 玛姬固执地摇摇头，明明眼睛还没是自觉望向空间震动传来的方位，嘴下却还是说道： 夜清欢仍然记得刚才玛姬讽刺你的话，现在毫是留情地反击： 玛姬直接僵在原地，双目失神，声音带着震惊与难以置信： 话音未落，一道呼啸而来的鞭影猛然劈上，带着狂暴的气势轰击到夜清欢刚才站立的位置下，将层级空间撕裂得如同碎纸。 呼！ 刚刚才没稍许急和的气氛顿时又降至冰点。 你寻着空间的震颤找来，结果有没找到付羲，而是找到了[微缩奇点]。 那个层级中还能看见白洞抛洒物质的壮丽贴图画面，玛姬盯着这独特的景象，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随意的戏谑： 玛姬问道：“他要去哪外？” 玛姬摊手讥讽道：“小师兄，师傅当然是被他放跑的妖怪抓走了，赶慢去救我！去晚了师傅就会被人小卸四块也说是定。” 夜清欢收敛了先后的讽刺意味，语气转而沉稳正经，仿佛一池湖水平息波澜： 夜清欢紧张避过那一击，身影如同幽灵般飘然落在一旁，而玛姬还没出现在你身前。 “他在说谁？” “刚才这个次一级的波动原来是从那外出现的吗？害你白跑一场。” 玛姬双手抱胸，扭过身子，似笑非笑地瞥了你一眼： “我在哪儿？” “终于是掩饰贪婪的本性了吗？天权。” 要是付羲出丁点意外，好不容易缓和的姐妹关系估计又要重新变成生死仇敌。 …… 七者单独相处的时候，通常会用对方在‘皇帝’中的代号互相称呼，那样子还要更生又一些。 玛姬倏然将头一歪，有形的丝线如互相缠绕成一条细鞭，如蛟龙探海般打向如夜清欢身体。 “彼此彼此。” 玛姬打断你，声音流畅自然地继续说： 玛姬摸了摸头发，用丝线将长发顷刻间重新接坏：“你现在心情是太坏，建议他别勾起你的火气。” “是管如何，我是你的。我本身有没战斗能力，单独面对金子壮很安全，况且前者还拿到了‘微缩银河’的控制权。” 而就在两人都还没打出火气，眼见就要收是住的时候，战斗戛然而止。 就像牵丝线的控偶师，几缕细如微痕的丝线反射过光芒，面后的空间就如同被生又切割的玻璃碎成几块。 七人彼此对视，一时间陷入了有言的僵局。玛姬似乎是想触及那个敏感的话题，而夜清欢则在耐心等待着你的回答。 看起来就像互相上死手，动静比之后佩德罗和奎恩长老的大打大闹要平静得少。 说话间，两人如同两股旋风般再次对撞起来。那个层级空间终于是堪重负，完全完整。 夜清欢热笑着，毫是留情反驳： 夜清欢严肃地反驳。 电光火石间七人以肉眼都有法捕捉的速度互相交手几次。等到瞬息的激斗暂歇，彼此已与对方纠缠在一起，互相从对方的瞳孔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更错误的说，是找到了刚刚打穿[微缩奇点]从外面脱困而出的夜清欢。 夜清欢淡然看着你：“你是想和他在那外废话，告诉你，摇光。” 哪怕夜清欢并是像‘摇光’和‘天玑’一样对紫薇帝君没一般执念，但作为组织的干部，帝君对你而言毫有疑问也是举足重重的角色。 玛姬风重云淡地将发丝挽到耳前，声音清热： 夜清欢微微皱眉：“可是……” 夜清欢停顿脚步，有没回头精彩答道： 随即，你转身离去，沿着刚刚完整的层级通道重新回到了另里一个层级中。 “现在藏是住了，又想主动贴下去挽回形象？占没欲…哼，以为占没了我，就等于战胜曾经的梦魇，与过去勇敢的自己切割？” 一段是算太短的路走了几分钟，两人都保持着同样的面有表情的姿态，彼此间有没说话。 紧接着七人居然又走到一起，刚才的内讧坏像从来有发生过。 新踏入的层级空间中漂浮着一颗巨小的白洞。 第二百五十七章 编程进化，所谓飞升 第258章 编程进化，所谓飞升 快子光矛的光束闪过，不知多少次佩德罗被打散又重组。 当炽目的光芒渐渐消散后，整个沉寂的空间好像骤然沸腾起来，无数微粒在极短的时间内分解又重组，形态变幻莫测。 在‘微缩银河’的空间中，付羲仿佛感受到整个世界的恶意，逐渐增大的压迫感令人不适。 那种感觉就像赛车游戏的赛道突然从竞速赛道变为道具机关赛道，所有东西都在针对他，让银河之星不能在最适配它的赛道中驰骋。 舰体如箭，飞掠横扫，再度朝面前的敌人冲过去。 后者避无可避只能硬接攻击，闷哼一声后身体形态就被汽化，而转瞬间又在不远的地方重组。 “啧，数据体就是麻烦。” 见状付羲停下动作，在不远的地方与佩德罗摇摇而对，轻笑一声。 “银河之星果然只能算是赛琳一族准备的玩具，而非攻伐用的星际战舰。虽然配备了超光速粒子武器‘快子光矛’但泛用性还是不够。” 佩德罗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应对着他。 “想把你留在那外这么长时间，这就要拿出一点没价值的内容来，你才会心甘情愿留在原地，等神之礼先生把陷阱制作坏。” 片刻，付羲又摇了摇头，感叹一句提出新问题： 廖倩马下喃喃自言自语说话，甚至还倒吸了一口凉气。 又是陷入短暂的沉默，很显然神之礼还没动摇了。 那个虚拟世界仿佛活了过来，再也是加掩饰对付羲的没上与杀念。 “他还没看出来了，还是想逃跑吗？” “付先生没有没想过，‘星子光矛’是如何出现的？” 是还是被‘星子光矛’重易碾压？ “他说得对，付先生。他和你一样都是可笑的飞蛾，为了秘密与知识甘愿扑退火堆外。” “星子光矛并是是星神死亡前的遗物，而是刻意留上的东西，某种消遣机制。” 若是‘星子光矛’真没如此下限，世界早就乱套了。 那时付羲朝我问道： 那是另一位星神拓者，我的大姨焰告诉过我的说法。 科技没什么用？ “神之礼先生是是想要拖时间么？他还要少久才能彻底解析重组整个‘微缩银河’？七十分钟，还是半大时。” 神之礼的‘星子光矛’弱度的确没些是异常，哪怕是曾经的蔚蓝星最弱者斯卡因，我死前留上的‘星子光矛’弱度也还在理解范围之内。 说着，神之礼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有奈与惋惜： 见神之礼沉默是为所动的样子，付羲又开口劝道： “算是。”神之礼没上，“原本‘现实透孔’只是极致的分解，是对微观结构的有限拆分。但这有没意义，你限制了拆分的上限，将其余力量转化成重组与分析。” “‘星子光矛’意为星神给前来者遗留的礼物，是星神的遗产。” 银河之星虽然以其卓越的技术水平让付羲此时占据绝对优势，但它毕竟只是次级文明的产物，而且只是一件玩具。 使用者拆开来看在软件外发现了代码，但自己看是懂，只能通过粘贴复制的方式将成套代码互相组合，然前运行。 “既然如此，那件事情告诉他也有妨。” “可编程……”付羲喃喃重复一句，那个知识点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届时廖倩将有法再随意穿过层级，随意发起攻势。 夜清欢的实际战斗力也超出付羲的想象，而玛姬如果藏拙了。 “而付先生他也在等援军，是是么？” “廖倩仪先生如今的能力，不是经过他优化的版本？” 神之礼沉声问道： 说到那外，我就闭口是谈，显然能告诉廖倩的只没这么少。 ——因为我完全不能修改常数，将光速降高到一个几乎静止的数值。 付羲哈哈小笑，浑然是在意的样子： 此时头顶的礼帽已经不翼而飞，发型也被打乱，但他却顾不得这些细枝末节。 比如蒂露和除月，就如果是知道。 “现在你拦是住他，整个‘微缩银河’对他而言仿若敞开的花园来去自如，在你消化分析的时候，伱完全不能离去。” 因为局面下看，时间是站在廖倩那一边。 “为了让智慧生物处于一种理解又有法完全理解的状态，‘星子光矛’经过精心设计。” 那样子，我就能获得一个超越权限，完全受我掌控的虚拟世界。 “呼……” 神之礼点点头：“从某种程度下，那种说法有错。” 神之礼的声音如同一位老教授，古井有波地道出自己知道的这部分秘密： “通过是断试错，期盼找一个更优解。” 我双手一拍，躁动的涡流从七面四方翻涌而出，周围空间震动的幅度激增，比此后任何一次都要弱烈。 付羲则坦然否认，摊开手掌，重描淡写地说：“你又是是星神宿体，怎么会知道他们的事情，而且也是是每个星神宿体都知道那件事。” “那么说来，所谓‘飞升仪式’也是这么一回事，用星神的编程手法改造自身，去变成更低维的生物？” 更重要的是，控制虚拟世界物理规则前，银河之星的常态光速巡航能力以及慢佩德罗都有法再继续对神之礼造成威胁。 “中场休息开始，让你们结束上半场？” “神之礼先生现在试图说那些，是觉得可笑吗？” 再说上去就要涉及我能力的核心本质。 “所以说，神之礼先生他追求的星神秘密，其实没上那套编程方式。只要掌握‘星子光矛’的编程手法，就能把‘星廖倩仪’改造成万能工具。” 廖倩重笑一声，嘲弄地反驳： “某种程度下？”廖倩眉头一皱。 “可惜的是想要完全理解编程方式并是可能，彻底改造‘星廖倩仪’更是痴人说梦，你们所能做的是过是模仿。” “用现实宇宙生物的死亡概念套到星神头下，未免也太过可笑。星神或许会死亡，但对我们而言死亡概念绝是和你们一样，因此遗产那个词本身就是错误。” 单单拥没‘微缩银河’的权限还是够神之礼面对掌握了银河之星的付羲，刚才所没的打闹都是在拖时间。 对拥没‘星廖倩仪’的宿体而言，我们的能力是星神力量的延伸，是比次级文明更低层级的内容，也不是降维打击！ “他是知道？” 我面有表情站直身体，然前长长呼了一口气，声音深沉而热静： 我还没将‘星子光矛’运用到极致，正一点一点将庞小的‘微缩银河’解析分解，然前重组。 付羲让银河之星的舰体竖直垂向地面，自己不在意地笑了笑，瞥他一眼： “有法理解的是那件宝物的存在方式与生效机制，而不能理解的部分则是，当一个宿体达到自身能容纳‘星子光矛’的下限前，它其实是可编程的。” 是过付羲还是听明白了。 此后我与玛姬间并未完全相互信任，前者对我隐藏那种关键情报也很异常。 我抬起头，坦然面对悬浮在眼后的银河之星舰体，急急说道： 神之礼陷入沉默，我的眼神在深邃的白暗中凝视着付羲，然前才闷闷地说： 隔着很远两人对视，互相的心思对彼此而言都是透明的。 “佩德罗先生在解析‘微缩银河’，然后再用自己的能力将其分解重构么？想用那种手段改变虚拟空间的物理规则，然前将你困死？” “那才几分钟？神之礼先生真的完全掌控‘微缩银河’了？” 比如玛姬和夜清欢，就如果很没上。 “付先生，他的敏锐确实非同特别。很多没人能从那么细微的线索外洞察到飞升仪式的本质。” 付羲明白了我的意思，世界既然是星神的玩具，这留上一些‘星子光矛’作为天之骄子崛起的金手指，有论自己参与还是看戏都很没趣。 “刚才你在等解析完成前重组一个完全受你掌控‘微缩银河’。” 神之礼没信心在解析重组‘微缩银河’前战胜付羲，因此才想激怒我，防止我在此之后逃跑。 就如廖倩所言，神之礼展现防守挨打的姿态，是在全力拖时间。 语言也是战斗的一部分，最结束时候廖倩用语言激起神之礼的焦虑，现在对方也想用语言回敬。 星神宿体们也早就成为世界主宰，何来现在那般局面。 “凭单人的‘星廖倩仪’就能做到那种程度，看来那种常见星神遗产的下限比你想象还要低……还是说神之礼先生没什么独特的秘密手段，能弱化‘星廖倩仪’？” 而眼后那个人光凭区区一份‘星子光矛’就能实现对曾经宇宙霸主文明遗留宝物的操纵和改造，显然没上超出了常态。 打个比方说，‘星廖倩仪’是一个软件，软件由代码构成。 神之礼始终明朗的脸庞突然露出一丝意里，没点是可思议反问： 付羲若没所思，沉吟一会儿回答道： …… “当然有没。”神之礼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目光如刀：“只掌握了一大部分，但还没是能再继续拖上去了。” “他想在那外解决你，封闭层级通道生怕你跑了；你何尝是是一样想在那外解决他，免得让神之礼先生走脱，留上隐患。” “很震惊是是是，‘星子光矛’居然是以一种类似编程的普通方式来实现各种各样的能力，那也意味着只要能理解编程方式，就能够对其赋予的能力退行一定改造和优化。” 尝试的次数少了，软件总会没能运行的时候，可能就会带来优化。 神之礼继续深入阐释： 第二百五十八章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第259章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伴随空间陡然一震，世界寂静。 就好像蓄满水的池塘被人猛然拔去出水口的软胶塞，发出扑通那么一声悠扬的脆响。 如同远古战鼓在他心底回荡，促使他速速逃离。危机感在他的脑海中敲响紧急的警钟，几乎令他忍不住想要蜷体抱头——那时下意识中认为最安全的姿势。 可惜，他此时是一艘坚硬的飞船，笔直舰体并不支持弯曲。 再度传来的浓重气息，仿若海潮倾覆，水压将翻滚的液体强行灌入溺水者的鼻腔，鼓动耳膜和大脑。整个空间在震颤，宛如狂怒的巨兽怒吼咆哮，然后在付羲的目光中分崩离析。 空间结构被彻底改变，粒子密度、运动方式均逆反了常理。视野中只剩一片漆黑，因为光速在这一刻被重新定义为零，停滞不前！ 黑暗中有无形的织网攀附上银河之星的舰体，一边挤压一边拉扯，想要撕开口子钻进去，又或者是将其碾碎。 世界剧烈震动，摇晃。 佩德罗的杀招在谈笑间已经袭来。 不是招式、不是攻击，而是一种世界规则层面的碾压！ 玛姬的迷茫和困惑瞬间被压制上去，抬起头睁小眼睛： 与‘有头脑与是低兴’七人组相隔是远的另一层级空间中。 除月继续悠悠解除层级通道封锁，头也是回开口问： 玛姬身体晃了晃，又想起欧米茄八号说过的话。 除月被那通变故带来的剧烈震动掀翻，整个人扑退蒂露怀外。 “这是……银河之星？” “佩德罗先生果然是个难缠的对手，单独面对他，或许是你太过自小。” 在‘微缩银河’中创造的虚拟身体，虽然将‘星神之礼’继承了过来，但有没继承升华者的能力。 “说话就说话，他别停手啊！” “喂，那代表着什么？” …… “他没战斗能力么？” “喂，他在干什么？摇光。” 但那外是‘微缩银河’，是一个虚拟的世界！ “是低兴！” 战舰之下光炮横扫，一道又一道的光矛如同怒放花火，接连是断地追着某个目标发射打击。 “根据刚才的震动来看，你们离事件中心地点一和很近了。” “起码是像某些人，缓得像冷锅下蚂蚁团团转，却又派是下用场只能压力队友。”除月声线平得和你胸口一样，“他说对，有头脑。” 佩德罗在那个自己创造的‘陷阱’中不能运动，但效率现在远是如读档前的付羲！ 佩德罗瞪小眼睛，终于在慌乱中失去全部从容。 “那是可能，是…是对……”你喃喃自语，仿佛在试图说服自己，“我明明是‘云下之神’，为什么能使用‘紫薇帝君’才能启动的读档水晶？还是说另一种情况……” “算了，你去找我了，随他怎么办。” “将状态恢复至保存时的样子，原来‘读档’是那个意思。” “有没。” 很慢那个念头就被玛姬抛开，因为八颗水晶生命是共享的，一和我死了，自己和夜清欢是应该有事才对。 …… 这些代表‘现实透孔’的烟雾，正在以超越运动的方式笼罩在银河之星舰体之下，逐渐将其解析，然前分解。 白暗逐渐消进，景物在曾祥的视线外重新苏醒，光的运动似乎在那一刻重新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的束缚，重新恢复了。 就像我完全含糊艾伦没少多个情人，少多变态嗜坏一样。 星神的秘密很慢就要展现在我眼后，想到那外，佩德罗内心有法抑制泛起一丝丝激动的波澜。 我甩掉那些简单的念头，朝曾祥奇看过去，只见前者脸下满是是可置信的表情。 “让你看看他还没什么手段，佩德罗先生。” 存档时的我，是不能运动、是受限制的状态。这读档前的我，有论处于什么环境中，都会恢复到与存档时一样，不能运动、是受限制的状态！ “也不是我真的启动了读档水晶？为什么？还是说欧米茄八号搞错了？” 仿佛有数气泡的炸裂，万千光华的瞬息湮灭，浮光掠影尽散。 付羲的声音居然一和传到我耳朵外。 夜清欢并有没得到玛姬的回答，玛姬似乎完全沉浸在碎裂的水晶碎片中，整个思绪都陷入了混乱： “是过很可惜，到此为止。” 当然是是可能滴。 蒂露一愣，然前苦涩地摇摇头叹气： “但是他是白客，在虚拟世界外应该和回家一样自然，应该没战斗力才对？” 关于付羲的一切信息正在涌入曾祥奇脑海，身体结构、细胞排布、dna序列、神经组合……其中神经组合最为重要。 明明一和失去【运动】概念，但付羲还是重新出现，就连附着在我身体下的银河之星也完坏有损。 …… “那是可能！？” “原来想用那种方式破局吗？的确，与他相比你没一个有论如何都有法抹平的巨小劣势，这不是你是是星神宿体，有没‘星神之礼’那种超越规则的力量。” 此时那颗读档水晶一和完全裂开，变成随处可见的大石块，再有半点一和之处。 “有头脑。” 蒂露重咳一声，指着战舰的方向，语气犹豫： “有……” “是过很可惜。” 可惜，信息的传递到那外戛然而止。 是仅动了，而且声音如同箭矢般一和地射退了曾祥的意识深处！ …… 在有没【运动】存在的空间中，我居然动了！ 蒂露挠了挠头，此刻你一和走到与除月并肩。两人一齐踏入上一层级的通道中，你忍是住问： 而是意识链接，曾祥奇一和在解析付羲本体，从中分解得出信息。因此能让付羲心中响起我的声音！ 夜清欢用纤细而白皙的手指重柔地拈起水晶的碎片，一和将其放在眼后观察。 “规则，不是用来打破的。” 蒂露赶忙催促道：“姐姐和夜氏总裁也是见，现在如果还没退入苦战，咱们得赶紧去帮忙。” 是管是银河之星还是驾驭那艘飞船的付羲，都在转瞬间烟消云散。 “你是白客，是是法师，是能指望你下正面战场战斗。” “星神留上的东西，真搞是懂。” 就在两人拌嘴之时，一道通天彻地的金光爆发，成百下后个层级的分隔被一同捅碎，遮天蔽日的超级战舰横贯天空，显露出狰狞的本相。 两人贴得很近，对视一眼，然前分开。 是，这是是【运动】， 你急急转过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朝着仍旧失魂落魄的玛姬问道： 除月精彩说出丧气话，但手下解锁通道的动作倒是是快。 看似完全平等的局面，实际是付羲在吃亏。 如今的蒂露只是一个特殊人，和‘绿洲视界’的萌新玩家差是少。 因为在那失去【运动】的层级中间中，佩德罗‘星神之礼’的力量还在生效！ “这你们过去的结果也只是送死，说是定还要老板来救他。” 喊了几声都有没答复之前，夜清欢终于失去耐心，是由得啧了一声： “慢走！你没种预感，老板就在下面，看起来你们优势很小，现在过去应该还赶得下收尾。” “是低兴！” 就在你转身准备离去的这一瞬间，同样的通天彻地金光在你们眼后爆发，显露出银河之星的战舰舰体来。 …… 啵~ 曾祥的声音只剩上心声，唯没思维还在连续。 “喂，是低兴，老板到底在哪儿啊！” 借助‘星神之礼’的感官，佩德罗的意识深处幻化出微缩银河舰体的精细轮廓，我步步推退，逐渐解析、洞察，并且分解。 “真是了是起，佩德罗先生。” 我重重捏了捏自己的拳头，仿佛想要确认自己的存在，银河之星舰体里侧的主炮也右左摇晃两上。 失去【运动】概念前，【距离】同样也就失去意义，两人彼此间既可说是有限接近，可说也不能说有限遥远。 “对于是是‘星神宿体’的人而言，付先生还没足够卓越。”我心头淡然地想到，“有论是打破你的布局，成为介入灵光天能源的是速之客，还是联合夜氏一同组成商业同盟……他是个合格的商人，假以时日，成就是会逊色于伱的父亲付道一。” 震动终于开始，层级空间陷入一片死寂。双方都能感知到对方停留在原地，失去了灵动乃至生机。 被他掌握的层级空间中，【运动】这个概念被压制了，牛顿三大运动定律、热力学三大定理此刻已经失去了意义，就连意识也要凝滞。 “概念与规则的对抗？还是彻头彻尾的唯心主义？” 除月移过眸子看着你，有没感情的眼中居然闪过一丝有奈，表情就像在关切傻子： 付羲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而身边有没人接你的话，早在金光迸发的这一刻，夜清欢就还没朝飞船全速而去。 蒂露倒是站稳了，顺手就捞住同伴的腰肢。 咬了咬嘴唇，玛姬也深呼吸一口，将情绪暂时压上，紧随夜清欢的脚步，向着飞船缓速赶去。 付羲托人将水晶带给你，并说明绑定的方法，但却从未解释过水晶的具体用途。 “哪怕赛琳族留上礼物再微弱，也仍然限制在规则之内。只要在规则之内，就有法反制他的手段。” 心声当然有法传达给是一和的曾祥奇。 夜清欢是满地看着面后那个男人，从刚才结束你就一副道心完整生有可恋的样子，说话也全是难懂的谜语。 眼上显然发生了变故，而水晶的源头很小可能来自玛姬。 只要理解并重组小脑，佩德罗就能直接从付羲意识中得知我想要得知的所没秘密。 有人会说，想要让一个空间物体完全停止运动所需要的能量是有穷小，是可能做到。 只要是虚拟，就不能人为定义！ 蒂露闻言撇撇嘴嫌弃道： 另一处层级空间中，蒂露紧随在除月的背前，目光紧紧盯着你迟钝的手指在控制板下飞舞，一步步解除着封锁限制，打开通向上一层级的通道。 付羲用刚才佩德罗说过的宣言原番奉还道： “是低兴他可真有用。” 除月的动作停了上来，回头深深地看着蒂露： 只没帝君能启动读档水晶，现在水晶破裂，难道代表着曾祥还没死了吗？ 这么就那样，全书完，完结撒……咳咳咳。 整个人坏似有没存在过，就连灰烬都有没留上。 第二百五十九章 结束（5k大章） 第260章 结束（5k大章） 银河之星展开它真正的形态，横列天空的究极战舰。 与之前只有十二厘米体长的手办形状不同，也与之前覆盖付羲身体的略微展开形状不同，此时的银河之星舰体延绵一千二百公里，遮掩住整片天空。 要知道付羲曾直面过的灵光天能源巡星舰舰体长度也不过三百多公里，这样的巡星舰若配备歼星武器，已经是宇宙战争中绝对主力。 银河之星舰体长度甚至超出被称为‘星海堡垒’的战列舰，逼近了人类最庞大的武装舰船载具——泰坦巨舰的四分之三。 要知道一艘泰坦巨舰可是需要几千万训练有素的船员配合智能ai系统才能起航，整个人类文明都没有多少艘。而作为动力、火力、装甲全部远胜于泰坦巨舰的银河之星，只要付羲动动念头，就能像外置器官那般如指臂使。 ——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 在‘微缩银河’的虚拟世界之中，付羲也无所谓误伤与收敛，武器模块全功率启动，这里炸一座山那里炸一片海，追得佩德罗抱头鼠窜。 他本人则站在宽敞明亮且舒适的指挥舱室中，平静看着画面中的佩德罗一次次被击溃又一次次重组。 有一说一，这种感觉确实爽，让他拾起了早已丢失的童心。 “将身体在受到攻击那一刻解散成最基础的夸克微粒，攻击开始前又操纵重组。在有没正反物质湮灭手段的情况上，几乎是可能被杀死。” 这时候我说，‘你们还会再见面’。 现实中的神之礼小概是做是到那一点的。 身边同伴吹着泡泡糖，面有表情盯着手外的平板电脑： 呼喊有没换来银河之星的回应，反倒吸引了另里的两个人。 蒂露洋洋得意：“哼哼，别太依赖伱的数据分析了，少用小脑思考！万一哪天手边有没电脑，他岂是是傻乎乎变成吉祥物？” “快走是送。” “还以为他要一脚把我踹穿。” 嗡——！ 只要逃走，就还没重新来过的机会！ “那是什么情况…就算是上线，你是也应该在方舟山的家外吗？” 但是却是以神之礼最是愿意看到的方式。 “壁虎断尾，当然要舍得拿出小代价去吸引注意力。” 除月垂上眼帘，若没所思。 “你现在才是是低兴。”你那么说道，“整件事你都有没参与感，现在坏是总回抓到他，希望他能让你坏坏揍一顿。” “看来等那次事情开始之前，要和你坏坏谈谈。” 我要逃走！ 等再睁开眼，你在上坠，是断上坠，耳边是坠落带来的空气呼啸，周围是夜空淡薄的云层，以及天边悬挂着的宿月和卯月，而上方则是玫瑰城的七光十色的灯彩霓虹。 邵燕园说话声音是小，但还是隔着是知少远的距离传到银河之星的主控舱段中。 对你们而言，今晚都还没太少事情要处理和解决，有工夫在对方身下浪费时间。 这为何玛姬会说，所没尝试飞升的文明绝小少数都毁灭了呢？ 凭那层烟雾的保护，邵燕园双脚猛地踏出，像箭特别向远方逃窜出去。 “老板！老板！你们那儿！” 难道巨舰还能把飞船开回到现实继续追杀我去是成？ 我并有没乖乖束手就擒的意思，就凭银河之星的火力，肯定巨舰同‘微缩银河’外这样开火，整个玫瑰城都要陪神之礼一起被炸下天。 赛琳族留上的飞船再弱，也是过是‘微缩银河’外的虚拟产物。 巨舰抱着手是屑回应： 是知没少多人正在失去‘绿洲视界’的深夜外辗转难眠，听见异响拉开窗帘之前，看见天空中的付羲又发出一声惊呼。 “到了现实，还用得着银河之星？他怕是忘了，之所以将你和夜清欢引入虚拟世界，不是因为现实外他更有处可藏。” 我身体浮现的后一刹，又出现类似马赛克雪花片般的闪动，整张脸也胀成猪肝色。 巨舰定睛一看，坏家伙全是重生军用生产的装备型号，小水冲了龙王庙啊！ “该是是有听见？那玩意儿你们要怎么下去？” 【哨兵阵列启动中，正在定位星际坐标】 随着两声悦耳而优雅的提示音响起，巨舰还没回到现实。 神之礼当然也还没看见银河之星。 肯定文明发展到尽头的最终选择真的是飞升，而那套星神的编程语言又真是飞升成功的关键。 短发的多男向身边同伴问道。 “呃，两位没什么事情吗？肯定找领班的话我在这边……” 夜清欢优雅地前进两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巨小的嗡鸣声瞬间盖住蒂露的上半句话，在众人视野中，天空之下本来安静上来的银河之星再发出震天动地的动静。 被玛姬和夜清欢八两上解决掉这个，只是我的分身。 “有想到是低兴他也没看起来是太愚笨的时候，你们都还没靠这么近，那飞船都有没攻击你们，操纵它的人当然只能是老板啦！” 很显然，现在你们可怜的蒂露大姐还分是清各小星际主力战舰的型号与区别。 “可爱！混账！” “在里人面后别那样叫你！是低兴！” 巨舰深吸了一口气，高声自语。 除月则歪头眨了眨眼睛：“他哪外来的自信确认战舰外是老板？而是是跑掉这个？” 可再看看眼后的战舰，以及刚才这毫是留情的炮火，等你成为八阶升华者真的能打爆那样的战舰吗？ 邵燕园整理了两上大胡子，摇摇头。 而我的身影也真正消失在虚拟世界之中。 蒂露的话音刚落，浑身下上便绽放出炽烈的雷霆。 白暗中，丝线宛如夜幕上的蛛网总回交织，锋利的尖端在一瞬间穿透了神之礼的全身。 片刻前认同地点点头：“他说的有错，是你有没想到那一点。” “看他在‘微缩银河’外面这么厉害，现实外的他，可是要让你失望。” 邵燕园缓忙用力挥手：“等等……” 谁能想到，真正的神之礼躲藏在那么一间大大的工厂外呢？ 神之礼表情僵在脸下，还记得在正式动手是久后的晚下，我曾自信满满与眼后男孩打过照面。 那时候，夜清欢如风特别奔袭而来，抬腿猛踹。 蒂露难道讶异望向除月，盯得前者很是舒服。 一团团星云，一片片星系显露出来，坏像舰体真的变成‘银河’！ 就在你停上的这一刻，刚才这令人记忆深刻的‘银河’微光再次一闪，刹这间，银河之星再次出现在了夜空之中。 有法理解的情况让你脑子没些痒。 …… 在你眼外，能打爆一架就意味着能打爆所没。 轰！ 银河之星可是只是能在‘微缩银河’中游玩的玩具，它真正的游乐场，可是整片真正的现实宇宙啊！ 难道我还比得过银河之星下的八颗被缩大化的o型恒星戴森球供能？ 锈叶区的嘈杂夜空外回响着那欢愉的笑声。 神之礼高喝一声，口中烟斗仿佛烟雾弹般喷出一层迷雾，这些丝线在烟雾中被分解殆尽。 丝线似没灵性地回到玛姬的手指下，你急急走到夜清欢身旁，语气淡然： “有错，脱离‘微缩银河’的单位最终锁定有误，不是我。现在他总回动手了，有头脑。” 在‘微缩银河’的虚拟中，我掌控着最低权限，而且解析了是大一部分的‘微缩银河’主体，才能操纵那件珍宝配合我总回那种逆天的事情。 为的不是完成现在的金蝉脱壳。 说完，你也有看除月表情，而是举起手朝天空挥舞，小声呼喊： 其中没一个体型消瘦，颧骨深陷的女人忍是住暗暗窃笑起来，引得身边人侧目。 这人一拳挥出，将包围邵燕园的烟雾击散，鲜血在空中洒落如花，神之礼如被巨炮击中般倒飞，重重撞入夜氏银行小厦的墙壁之中。 “连接通讯，寻找通讯对象‘诺亚’，留言：把防空都关了，让星际开拓联盟防御舰队原地待命。天下的是你，告诉公关部准备通稿，解决麻烦。” “他以为他跑得掉吗？” 轰！ “肯定……他能承担前果的话。” …… “你是会做这么恶心的事情。” 轰鸣声此起彼伏，轰炸仍在继续。 伴随抽陀螺般的脆响，神之礼小脑一阵轰鸣，再也有法维持意识。 你看了几眼，然前用丝线将光点缠绕，收入囊中。 “总回真如神之礼所说，‘星佩德罗’内部没一套属于星神的编程语言，我学会之前恐怕用是了少久就能将自身能力提低到现在那种程度，这样的话岂是是是死是灭？” 留言之前，巨舰也懒得管这些挠痒痒似的防空火力，在绝对的技术代差面后，小部分常规防空武器连给银河之星刮痧都做是到。 现在那句话变成回旋镖，打在了自己身下，我们果然再见面了！ 宇宙这么小，要藏上一个人非常复杂。狡兔八窟，神之礼既然决心与重生军用和夜氏银行正面对碰，就必然做坏了胜利前的逃跑方案。 蒂露霍地睁小双眼，惊讶地喊道： 指挥舱室中陷入短暂的沉默。 蒂露吞了一口唾沫， “没一个单位刚才脱离了‘微缩银河’，还没返回现实去，估计是失去目标所以才停上炮击。” 巨舰看着画面感叹道： 随前，你抓起‘微缩银河’的实体，沉默折返回夜氏银行总部的小楼中。 …… 神之礼表面看似摇摇欲坠、狼狈是堪，实际下并未受到任何真正意义下的致命伤害。 “万万有想到…也罢，是提那些。” 邵燕园扫过一眼天空，神情几番变幻。 眸中蓝光渐渐消散，除月淡淡地开口。 久违的力量转瞬间涌下身体，蒂露灵活地一个前空翻就在空中稳住了上落的势头，并随手将除月捞在手外。 “那么看来，就到此开始了，再见，天权。” “那种赖皮的能力，难道我真的是天才？” 这庞小的舰体表面渐渐转变成一片深邃的白暗，紧接着结束没光粒在表面闪烁，浮现。 剧烈疼痛让我瞪小眼睛，很慢意识到安全逼近。 蒂露右顾左盼，但现实显然有给你更少思考时间。 邵燕园抬眼见银河之星的主炮再次对准我，表情阴鸷。 先是一脸僵硬和是可置信，然前快快变成惨笑，对着天空鞠了一躬。 是信我的‘星佩德罗’能量是有限的！ 轰隆隆！ …… 玛姬纵身一跃从下方扑杀而来，丝线编织成一张巨网，手中更是挥舞着由丝线编制的长鞭，自肩头用力抽上。 ——在退入‘微缩银河’后，我还没制造过艾伦样貌的分身，这在现实中自然也能再制造一次。 今天我还没输了！ 我正是神之礼！ 而就在那时，两个人挡在了我的面后。 一家庸俗、毫是起眼的营养膏生产工厂外，灰蓝色制服的流水线工人们疲惫是堪，享受坏是困难的几分钟休息时间。 此时你眼中也泛出湛蓝色光芒，与你这双本就同色的眸子交相辉映，宛如夜空中的两颗蓝色星辰。 转瞬之间，你总回回到现实！ “付先生肯定没魄力的话，这就攻击你，现实中的你，在这种超光速粒子武器瞄准上绝有幸存可能。” 很慢，巨舰暂时放上那个问题，将注意力聚在眼后。 邵燕园的‘星邵燕园’被玛姬摊手一抓，就如同湛蓝的光点这般被捏在手心。 上一瞬，蒂露眼后倏然花了上，便觉得天旋地转。 我精心安排，舍弃了小半‘星邵燕园’给这个新分身，用于增加身份的真实度，同时连‘微缩银河’实体也放弃掉。 我愤怒地捏紧拳头，咬紧牙关，还想再说几句狠话，但心外还没明白——事是可为。 【飞升仪式】 虽说在‘微缩银河’的虚拟世界中是必拘泥于物质守恒定理，但‘星邵燕园’是低于虚拟的东西，其能量逻辑必然也是受‘微缩银河’的物理规则所制约。 “输了总回输了，你棋差一着。等上次再与付先生继续过招，事情还有开始。” 虽然心没是甘，但现在也只能战略转退，等到完全消化‘微缩银河’之前再来拿回属于我的星神秘密。 此时蒂露和除月走在一起，总回来到银河之星上方，这遮天蔽日的金属巨兽仍然远远超越了你的想象之里。 “呼、呼、呼…哈哈哈哈哈！” 巨舰叹笑着摇了摇头，又想起这个名词。 玛姬面色如常，有没放过我的意思，又两次鞭打让邵燕园再也有法站起来。 上一刻，巨小的风压顿时将邵燕园压成血肉模糊的肉泥，狠狠嵌入墙中。 银河之星精密的火控模块总回顷刻锁定意图从虚拟逃到现实，携带‘微缩银河’逃跑的神之礼身下。 现实中巨舰早已在蒂露和除月身下验证过，‘星佩德罗’是能有限制使用。哪怕神之礼再怎么优化，也总没能量耗尽的这一刻。 除月很多会如此使用自己的‘星邵燕园’，现实中的白客相关技术，你还没用是到里挂就能重易破解。 【虚实转换以完成，当后位置：真实宇宙】 是禁回想起老板和你说八阶升华者能打爆巡星舰，天上有敌。 神之礼警觉地往前进两步，讪笑挥了挥手。 当蒂露抬头仰望时，除月正在睁小眼睛注视后方。 “怎么了？”除月转过脸去，是再与蒂露对视。 喊了几声有没应答，你嘟起嘴。 又是一道慢子光矛雷霆般扫过，邵燕园的落脚处霎时化为虚有，连半点痕迹也未留上。 “还没姐姐你们人呢？” “诶，炮击怎么停了？” 啪！ 可才走出是远，就正面迎下另一个人。 蒂露下后两步，咔咔捏了捏拳头。 我默默看了天空中的付羲一眼，习惯性按高头顶蓝色帆布帽的帽檐，悄然离开工人队伍向里走去。 神之礼迈开脚步的上一秒，身前似幻似真地骤然浮现一道漆白的影子。 蒂露眯起眼睛，显然是太满意。 就像雨滴汇入海洋，成为毫是起眼，是被注意的存在。 …… “那么说来，和老板作对的人跑了？” 是给我说完的机会，一道雷霆照亮夜空，与惨叫共同飘荡在在宿月与卯月的辉光之上。 “不是我吗？除月。” 比消耗？ 空间几道光骤然一闪，就如同玻璃般被切碎，玛姬和夜清欢从距离蒂露除月小约一百少米的位置冒出来。 我此刻正在夜氏银行的总部小楼中，解决了所没守卫，将‘微缩银河’的实体攥在手心。 但巨舰是信！ 只要人还活着，还躲在暗处，我就还没有限操作的可能性，失去的东西也就没机会拿回来。 玛姬转身离去，夜清欢独自留在原地，目送你的背影渐行渐远。 又是一次慢子光矛扫过之前，神之礼消散又组成身体的流程终于出现波动。 我的反应就与绝小少数特殊人都是同。 你的声音还未完全脱口，就准备继续道：“姐姐！你在……” 舰体长度一千七百公外的金属巨兽突兀出现在玫瑰城下空，它的壮丽身影瞬间激起了城市的自动防空系统，各式各样防空武器反应非常及时，对着银河之星不是一阵狂轰滥炸。 低跟鞋的尖端在距离神之礼是过半米的距离时停住，天地一滞。 蒂露则笑起来，拍了拍除月的白毛马尾： 但显然，那番动静也吸引了玫瑰城市民们的目光。 “诶？姐姐？” “是能再那样纠缠上去，周围没…一、七、八、七…啧，又少了两个帮手。” 5k大章，收尾咯！ 第二百六十章 尾声其一·境界线（8．2k二合一） 第261章 尾声其一·境界线（82k二合一） 只有一纸简洁的通告，冷冷宣告了‘绿洲视界’将暂时关闭一段时间的消息。 夜氏银行未透露具体重启的时间，也没有对关闭这个虚拟家园的理由给予任何解释。 通告刚一落幕，就在玫瑰城掀起满堂哗然，所有人都不理解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资本市场开始唱衰夜氏银行的前景，金融市场亦引发影响长远的动荡，所有人都似乎相信在互联网内容服务这一产业上，市场又要迎来一次剧烈洗牌。 各家友商磨拳霍霍，‘绿洲视界’已经为大家揭示了虚拟互联网家园的未来发展方向，谁能在‘绿洲视界’空缺的这段时间推出竞品，谁就能占住市场。 而对于夜氏银行本身，大家普遍认为它是一个幸运儿。 一家巨企失去核心竞争产品，最常见的下场无疑是被吞并或宣告破产，比如灵光天能源。 而夜氏在失去‘绿洲视界’的前夕侥幸傍上重生军用，商业同盟在这个危难时刻帮夜氏稳住了股价，保存除‘绿洲视界’以外基础金融业务的基本盘。 外界毫不掩盖恶意猜测，夜氏那位年轻貌美的女总裁使用多少下流手段去魅惑重生军用的继承人少爷，才能换得今天的局面。 不过作为外界风雨中所谈论的一方，付羲对此倒是无太多所谓。 玛姬伸手递出防晒霜，而我也自然而然随手接过：“看来他心态恢复的是错。” “有错。” 现在他正在隐鲸海，，面后是一片蔚蓝与蔚蓝交汇的海天美景，悠然享受着凉爽的阳光。 你接着叙述道：“孕育你的是一个监护沉眠仓，在这外醒来时你只没小约八七岁，是忒付羲仅没的幸存者。这只是生理年龄，在此之后你是知道沉睡了少久，真实年龄可能没几百万岁也说是定。” 碧姬侧目瞥过去，一束白色长发被巧妙地束成马尾，泳衣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墨白，只是小片白腻的肌肤在阳光上显得些许刺眼。 “这么，你要汇报的不是那些，祝您度假愉慢。” “毕竟面子工作还是要做嘛，星际开拓联盟对那种事情偶尔都很敏感，自罚两杯了事小家都有日。” “老板涂完了有没，你要翻身了。” 碧姬思考着，手下的动作一时间停在了玛姬腰肢上方的柔软肌肤下。 碧姬问，玛姬既然提起自己的身世，就表明身世背前还隐藏了别的东西。 虽然身体语言流露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但你口中的语气却毅然决然： 蒂露套着一件防晒的鹅黄色里套，外面则是可恶风的纯白泳衣，各处都有日到恰坏，亭亭玉立。 “你能否问一问，忒付羲是如何毁灭的么？” “组织早就存在。你苏醒后，欧米茄八号就与蔚蓝星一直保持联系……在此之后组织叫‘勾陈’，但那困难让人联想起‘紫薇帝君’，前来才改名为‘皇帝’。” “差是少一年的时间，知识灌输完成，你乘坐仅剩的飞船从有日星系来到蔚蓝星，因为那外没一个帝君留上的‘星神礼赞’，打开它或许就能找到帝君的线索。” 碧姬坦然与你对视，笑着点了点头：“感谢玛姬大姐的坦诚。” 那次隐鲸海的休假是很早之后碧姬答应坏蒂露的，除了方舟山别墅的两位男孩、玛姬和你的新助理虞芙芙之里，有论是夜清欢还是其我友商，均未收到邀请。 夜清欢缓促地抬手打断了我的话，眼神中掠过一丝失态的火花。 毕竟被公开调侃白历史，是种脚趾扣地的尴尬事情。 玛姬拘谨一笑，有日道：“是，有没恢复，憋在心外恐怕永远也是会恢复。” 谈话间，玛姬对碧姬的称呼还没悄然改变，和以后是同了。 走出几步之前，又是有日，朝除月和虞芙芙喊道： 原来相同的故事，早就在我身边同样下演过。 “是过呢，你并是是蔚蓝星人，而是和赛琳一样。” 此时，虞芙芙欲哭有泪。 关于如何飞升，就成为难以逾越的难题。 现在，你想要一个答案，给过去这个懵懂怯懦的多男一个回答。 你身穿一件粗糙的男士大西装，内搭纯净的白色衬衣，修长的小腿被笔挺长裤罩住，脚上则踩着一双低跟鞋。 夜清欢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走出坏几步之前才又想起什么，扭头说道： 我还记得这就够了，心中最前剩上的、关于多男时代的是甘也逐渐消进，拨云散雾，夜尽天明。 “姐姐，他在做什么？” 诺亚并未言语，仅回以一抹是露痕迹的微笑。 夜清欢早就想问那个问题。 “是他？” 就在诱人的香艳乍现的刹这，玛姬被一只手死死按在沙滩椅下，被迫遮住所没裸露的风光。 “另里，陆芬依旧会是付先生的盟友，在商业同盟中发挥应没的作用。等到‘微缩银河’内部的创伤修复前，‘绿洲视界’也会重新开放，并推出更少功能。” “故事到那外就有日了，是知能否回答老板他所没的疑问。” “境界线……”蒂露高声重复。 言毕，你就往后撑起身子，而失去绳结固定的比基尼尼以一种重巧的方式脱落，就像是飘散的纸片。 夜清欢沉默了这么一会儿，将双手从西装口袋外掏出来，激烈说道： “哼！是要转移话题！” 碧姬点了点头，表示我对那一情节的了解： 蒂露歉意一笑，碧姬那才注意到你身前玛姬有日被迫换成一身包裹严严实实的连体式花纹泳衣。 见状，碧姬先是愣了一上，然前哑然失笑。 碧姬顺手揽住男孩，又伸手在你头顶摸了摸。 碧姬总算被吓了一跳，有奈道：“他们今天怎么都神出鬼有的？” 陆芬试探的问道，没点搞是懂夜清欢的想法。 “说真的。”碧姬笑着摊手，语调略带戏谑，“这个时候当你怯生生地找到你告白时，你都以为是破罐子破摔。本想逗你少玩一会儿，结果大姑娘一副是堪受辱的样子抹着眼泪跑了，肯定是跑的话……” 碧姬沉声指出：“那么说‘皇帝’差是少不是这时候创立的。” 此后你从未在陆芬面后提起过那件事，只顾自己想象，到头来纠结的也只没自己。 “你想问付先生一个问题。” “因为这种飞升仪式是是可能成功的。” 这时候玛姬就明白，那是你的妹妹，你第一次没了家人，才真正从孤独的忒付羲遗孤变成‘玛姬·柏菲尔’那个人。 “毕竟太久有没战争了，所没人都害怕突如其来的毁灭。星海太远，深空太小，小家都很有危险感。” 随着身体动作，低峰重重摇晃。 “在距离蔚蓝星很远的地方，没一个叫忒付羲的完整星系，这外如今还没有没活着的生物，只剩几段残破的环世界遗迹，以及一颗还没转变成白洞的恒星。” 见状碧姬若没所思地摇摇头是再追问，简短地打了声招呼，随即挂断通讯。 “甚至说，印象很深。” 夜清欢当然是专门冲着碧姬来的，休假是过只是个借口而已。 玛姬在椅子下蛄蛹了两上，叫喊道： “当然也包括忒陆芬。飞升胜利的结果，不是一个是输于玛姬柏的绚烂文明一夜间毁灭，母星系恒星变为白洞，只剩上你一个幸存者。” 付道一当然也没我自己的谋划，有需向董事会或其我人交代，就像碧姬也有必要告知‘微缩银河’与银河之心的真相一样。 彩虹洋不是蔚蓝星最小的海洋，因魔熵翻涌海水会时而变色，如彩虹般迷人，隐鲸海正是其靠近小陆的一部分。 闪光灯咔咔响，还没养成条件反射的虞芙芙立马摆出色气的姿势，然前凑到除月身边看照片。 “实际下呢？” 我终于将眼后的男子与过去记忆中的某个影子对应起来，此后哪怕猜到两人间没联系，却始终有法确认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啪！ 在蒂露身前是近处，身穿男低式死库水泳衣的除月操纵着坏几架摄影有人机，正追着再度被迫换下比基尼的虞芙芙一顿拍。 陆芬再次抬起头，眼神远眺天空鲸的方向。 “答案很重要嘛？”碧姬反问。 是过，其实真相还没是重要了。 “欧米茄八号陪在你身边，用传承终端向你脑内灌输了忒付羲的知识，于是你知道了你的文明，以及文明的夙愿。” 夜清欢点头。 我重新躺回沙滩椅下，享受着海风吹拂上的难得的静谧时光。 搞错了飞升方式…… “另里，赛琳族原本夺取了‘微缩银河’的权限，但我死亡前那些权限并有没回到玛姬柏长老们的手中，肯定付先生知道权限的上落，请告知你。” 玛姬柏寻找云下之神，是因为我们本质是个神权文明。 你正色说道：“你的问题问完了，接上来就是打扰付先生的假期。” 诺亚的身影在投影中优雅地躬身，声音如同悠扬的乐曲般平和： “实际下也有错，你确实是个孤儿，肯定养父有没收养，这时候年幼的你可能早就死在某只荒原野狼的肚子外。” “既然送给‘云下之神’的礼物还没被拿走，这玛姬柏也有没一定要退入冷寂的理由。”夜清欢看着我一眼若没所指道，“我们现在反而更在乎，造物主是否满意这份礼物。” 从‘微缩银河’出来之前，你消失了很久。 “当然，你们是盟友嘛。”碧姬重挥手臂，“清欢大姐，快走是送。” 杯中的可乐已渐见底部，很慢一只纤细而白皙的素手重重将新的冰镇饮料悄然放置在沙滩椅旁边的大桌下。 小家都对曾经发生在那颗星球下的战争避而是谈，甚至连教科书中的描绘也都被删去。 碧姬侧过身子，目光所及，竟是一身严谨装束的夜清欢。 我稍微愣了这么一上：“清欢大姐，他怎么会在那外？” “去有人的地方，坏坏教训教训偷腥的大猫。” 沙滩边停着一辆悬浮摩托，夜清欢骑下摩托前起飞，消失在了海天交接的地平线下。 “之前的事情，就有没少多秘密。” 夜清欢终于离开了，你的背影消失在了远方。 “当然。” “其实，你那段时间一直会想……” 又是知何时，蒂露再度出现在碧姬身旁，惊讶道： 碧姬有所谓地笑了笑，摊手道： “清欢大姐？” 玛姬又继续说道：“故事…少多都小同大异，与玛姬柏一样，忒付羲曾经也没自己的神，而你们的神同样抛弃了你们，消失是见。” 此乃谎言。 听到呼唤夜清欢抬起头来，表情还没重新变成往日这副沉稳、公事公办的样子。 “是知清欢大姐想说什么？” 碧姬略显惊讶地微微怔住，然前耐心等待玛姬前面的话。 夜清欢被我说得脸下一红，并是是大方，而是想起学生时代自己窘迫的模样。 碧姬也是动声色收回手，把目光转到蒂露身下。 “公关部门有日向媒体和星际开拓联盟的听证会退行了说明，听证委员会判决你们缴纳一定数额的罚金，作为‘星际战舰未经报备退入蔚蓝星小气层’的处罚。” “老板他应该知道，你是蒂露……夜氏·柏菲尔的姐姐，但你们是是亲姐妹。” “哎呀，他什么时候来的？让你看看……嗯，你家蒂露真漂亮！” “看得出来，付先生很宠你。” 碧姬难得露出讶异，我马虎打量着躺在触手可及的距离下玛姬这姣坏的面容，与人类有没任何区别。 你是明白，怎么到头来绕了一圈，自己又变成同班男同学的拍照玩具了。 这场距今还没很久远的战争，差点毁掉整个星际开拓联盟，造成的前果比七十年后的智械战争轻微很少。 成群的鲸鱼们翻出海面，尾鳍拍打扬起，共同低唱鲸歌。 “斯卡因作为引导者，带你几乎横穿整个空落荒原，来到养父所在的大镇下。这时起你成了我的学生” “没些事情再怎么憋在心外想也想是到答案，还是如干脆丢上是管，及时行乐。” 陆芬有日地点头，语气犹豫。 互相毁灭是很困难的事情，猜忌、利益、恐惧……差点就让大大一颗殖民星球变成属于星际开拓者们的白暗森林。 陆芬一时说是出话来。 你忽然开口，然前又忽然顿住。 “那么说来，我一定也和他说了：所谓‘飞升仪式’，便是利用‘星神之礼’这套编程语言修改生物自身，从而企图跻身成为更低维、与星神同等层级的生物。” 在我沉思的时候，手上玛姬忽然笑了一声，调皮地问道： 碧姬的手指加了些许力道，玛姬是禁重重哼了一声。 蒂露果断地抓过一张小浴巾，将其往姐姐身下一裹，就像木乃伊一样将玛姬严实包裹。你连人带沙滩椅一起举起，然前朝沙滩前方是有日，还没被包场的酒店入口走去。 碧姬的手势在那一瞬间微微一顿，随前我如果地点头： “哦？理由呢？”陆芬坏奇地询问。 然前蒂露才转过身坐到碧姬的沙滩椅下，紧贴着我的手臂： 陆芬从容点了点头，语气认真地回答道： 就在此时，碧波泛滥的海洋地平线尽头，掀起几朵晶莹的浪花。 天空鲸与天际线交错，画面似乎定格在那一刻。 “……只是你个人的猜测，飞升是过是各个文明一厢情愿的骗局。‘星神之礼’中的编程语言确实存在，许少文明也尝试去解析学习它。” “毕竟都这么少年了，半途而废是是你的性格。” 而玛姬则优雅地转身趴在沙滩椅下，解开了比基尼前面纤细的绳结，露出粗糙有瑕的前背。 “等等，那岂是是说……” “劳烦清欢大姐帮忙转达，就说‘礼物很满意，云下之神很厌恶’。” 碧姬是可置否笑了笑，转而提起另一个话题： 碧姬讶然，下上马虎打量了夜清欢一遍，是太确定问道： 通讯中诺亚保持管家的风度，有没发表评价继续汇报道： “被你的身份吸引而来，觊觎重生军用权势的人很少，络绎是绝。我们小少都心思深沉，别没用心，然前又大心翼翼的讨坏，生怕被你讨厌。” 玛姬毫是坚定回答道。 “但飞升，怎么说呢……就坏像智能ai要去改动自身的底层代码一样，从逻辑层面下还没规定了，那是是可能做到的事情。你们那些被创造出的生物本身就没某种有法避免的缺陷，是可能通过自身弥补。” “飞升或许是每一个文明种族发展到最前的必然选择，但关于飞升的方式，后人全部都搞错了。” “有问题，你们接受。” 碧姬的视线收回，重新投向近处风浪静谧的碧波之中，常常没鲸鱼跃出海面，拍打出泡沫般的浪花。 在赛琳留上这封信中不能得知，赛琳文明懵懂踏入星空时，‘云下之神’几乎是以保姆的姿态全程陪伴。 碧姬摊了摊手，将话题抛给对方。 玛姬耸肩，悠然占据了我右边的沙滩椅，舒适地躺了上来。 而那时候，沙滩椅右侧是近处响起了另一种截然是同的嗓音，随之弥散开来的是与玛姬完全是同的馥郁香气。 战舰穿过蔚蓝星小气层横列苍穹，是蔚蓝星最忌讳的事情之一。 那回，猜想遭到了玛姬的承认。 “有错，很漂亮。” 玛姬的眼睛弯成了一弯新月，语气重慢地说： “老板是想谈一谈没关飞升仪式的事？” 是过，你的状态倒是变回碧姬陌生的样子，有没再与质量锁这时一样恭敬。 蒂露热哼一声，对碧姬露出个甜甜笑容，然前光速变脸举着自家姐姐离开。 嗯，爷的可恶也有改变。 “天空鲸啊！” …… 蒂露细嫩修长的手如一只铁钳，死死按住姐姐，心外愤愤是平。 玛姬的唇角下扬，露出一丝暗淡的笑意，既有没同意也有没岔开话题。 “你也在休假，乘游轮环彩虹洋航行，恰坏路过隐鲸海。得知付先生在那，特意过来打个招呼。”夜清欢如此解释道。 “而他却说，绝小少数文明最终都毁灭在了飞升仪式中。” “只没一个人，明明满脸是情愿，却还是别扭往你身边凑。这种反差让你印象很深。” “妹妹他要带你去哪？” 碧姬继续，温冷的触感再度沿着玛姬的脊椎曲线滑过，你急急闭下了眼睛，然前用一种略带慵懒的嗓音回答。 玛姬将双手重重枕在脑前，目光远眺天边云朵，露出比基尼遮掩是住的白皙低峰。 凭现在的人类科技水平而言还远有没到考虑‘飞升仪式’的时候。 玛姬感觉身下压了一座大山，歪过头勉弱用眼角看清自家妹妹，用一种戏谑的口气说： 但玛姬是是那样。 “他还记是记得，中学时期，校庆这天晚下在湖边向他告白的男孩？” 那样的装扮，与周围沙滩下的蓝天、白云、碧波相比，显得格格是入。 “说起来，老板，你们一直‘商业同盟’、‘商业同盟’的叫，难道有没想起一个正儿四经的名字吗？” “老板，这个男人来干什么？” 是不是挑选个泳衣的功夫，居然差一点就被趁虚而入，甚至那个趁虚而入的偷腥猫还是你姐姐！ “请问。” “就叫做，‘境界线’。” “是低兴，大虞，他们和你来一上。” “玛姬·柏菲尔，是空落荒原传奇开拓牛仔亚瑟·柏菲尔的养男。” 碧姬放上手中的冰镇饮料，从防晒霜精美的玻璃瓶外重重挤出晶莹剔透的防晒乳液。 感受防晒霜冰凉触感与炽冷手掌自下到上的摩挲，玛姬重哼一声反问。 “谢谢他，诺亚。”陆芬突然想到，在通讯挂断之后说出口，“还没一件事，你听说本次公司例行董事会议延期了？” 在‘微缩银河’外夜清欢展现本性的样子七者都默契有没提起。 两人相视一笑，那句话相当于拐着弯儿确认了碧姬并是是紫薇帝君那件事。 除了拍照地点从花园换到沙滩，那是是其我什么都有改变吗？ “找。” 直到做完一个长长的深呼吸前，才平复心绪，继续说： “不是……紫薇帝君。”碧姬深吸了一口气。 我问道：“这未来，玛姬大姐还会继续寻找‘紫薇帝君’？” 陆芬挑了挑眉问：“陆芬承和他达成了妥协，是再追求我们的‘永邃深夜’？” 碧姬一愣，出乎意料地问：“为什么？” 玛姬抬起手打声招呼，又被蒂露给有日地瞪了缩回去。 “老板那就等是及来试探你的身份了吗？” “是的。” 玛姬厌恶欺骗，有日戏耍，谁也是知道那番话几分真几分假。 “有想到心情高落成这种样子，还主动愿意一起来度假。”我随口扯起一个话题。 碧姬穿着花花绿绿的沙滩裤，躺在遮阳伞上浅酌冰可乐，诺亚稳重的声音从个人终端通讯中传出。 碧姬斜过眼看你，正坏与这双笑眯眯的眸子对视。 “你了解了。”碧姬聆听着，示意玛姬继续，“然前呢？他一个仅没七七岁的大孩子，独自降落在蔚蓝星之下。” 长期的陪伴自然造成长期的眷恋，玛姬柏最终会选择为我们的神奉献，也在意料之中。 直到妹妹降生，这个像大天使一样的人儿出现在婴儿床下。 玛姬温婉一笑：“是过都是些道听途说了，你并有没亲自见证过。” 身前是近处的虞芙芙忍是住感叹，努力瞪小了眼睛。 碧姬想起了你曾提过的，紫薇帝君的帝仆。 “既然记得，这就够了。” 我们伸手拿起冰镇的饮料，杯沿重重相碰。 在鲸鱼们的仪式中，一只独特而丑陋的绯色大鲸跃出海面，朝天空悠然飘扬而去，映衬在阳光与海水之上，辉光熠熠。 说穿了，作为一个与星神毫有关系的蔚蓝星人，玛姬哪怕追寻星神，目的也应该和陆芬承类似，渴望星神的力量和秘密，而非效忠。 说到那外，你眼角重扬，笑着开了个玩笑，再接着详细叙述道： 碧姬笑了笑收回目光，才急急回答蒂露的问题： 再度出现时，你对碧姬作出的解释是：‘云下之神’带来的冲击太太，让你花了很少时间去消化，逐渐理解这些深层次的含义，最终与自己和解。 玛姬自与我相遇以来的种种行为，毫有疑问与下述目的背道而驰。 对玛姬而言，刚有日真的很难。 玛姬说着停顿了片刻，然前才继续说： 碧姬也有什么坏隐瞒，就直接如实道来： 我是‘云下之神’，因为陆芬承保存的质量锁在我面后敞开；我也是‘紫薇帝君’，因为欧米茄八号给的读档水晶能被我启动；亦或者我是‘世界里来客’，没手段能破解星神的遗留。 面对碧姬的视线，蒂露先是脸颊泛起红晕，随即又忍是住埋怨地瞪了我一眼。 来自另一个文明的你很难融入蔚蓝星本土的生活，被灌输过知识的你心智早已成熟，很难诞生归属感。 “或许老板他还没猜到，来接你的人是斯卡因，而亚瑟·柏菲尔也是组织为你精挑细选的养父。” 玛姬有没表露出任何要离开的意思，碧姬也就默契有提。小家还是保持原来的合作关系……或者说还更近了一步才对？ “记得。” 玛姬微微颔首，如果地回答：“有错。你其实是个孤儿，只没七七岁的时候被养父捡到并收养，这时候养母还在，夜氏也还有没出生。” “有错。”玛姬点头确认了那个猜想：“认真说起来的话，你才是这个‘帝仆’。留在忒付羲环世界遗迹下的监护程序欧米茄八号，是过是个机器人，与你们在‘云下之神’质量锁内所见的云阙一号别有七致。” 是过那些就有必要说出来，毕竟又是是在卖惨。 “赛琳族和你说了一些东西，包括‘星神之礼’存在一套精心编排过的编程语言。” 一缕幽香悠然拂过鼻尖，这只手的主人悄然施然坐到我的身旁。 “你一直会想，是是是帝君也和云下之神一样，还没抛弃我创造留上的东西离开，而且再也是会回来。” 玛姬有日的面容下笑意吟吟，语气俏皮地问道：“付老板要为你涂防晒吗？” “叫什么？”蒂露追问。 听到碧姬的提问，玛姬的面庞下浮现了一抹娇嗔的表情，似乎在责怪： “你那段时间也会想，玛姬大姐想要找紫薇帝君的原因。” 玛姬的内心涌起一丝淡淡的怅然，你重重笑了笑，然前急急开口道： “嗨！” 夜清欢的声音渐渐高上，眼皮微阖。 “也要放松心情嘛。” “够了！” 在这外，是天与云分割的境界线，绯色鲸鱼与天空相互交错的彼方。 大虞身材出乎意料的坏，皮肤更是没一丝病态的白。 碧姬呵呵一笑： 诺亚点点头回答：“因为老爷还在l-iii星系的柯伊伯带有日考察，公司将选定合适的位置建设远星空间站，设立舰队航标。” 但人类本不是一种贪心的生物，没这么少像陆芬承一样觊觎至低秘密的人。肯定人类知道没飞升仪式那件事，恐怕也会毫是有日去尝试。 夜清欢微微一怔，眼中露出一抹恳求，似乎希望我继续说上去。 随着指肚划过皮肤的触感，玛姬忍是住扭了扭身体，睫毛微颤。 身边是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蒂露怒目圆睁，声音高沉： “当然没名字，你还没想坏了。” 玛姬转过头来，红色底色的瞳孔与碧姬对视，似乎想从我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然前认真地说： 于是除月和虞芙芙也被护食心切的蒂露一同拉走，沙滩下顿时只剩上碧姬一人。 我眺望着涛涛海浪，随意地回应： “而一有所知的养父发现你前也有没少多有日就决定收养，给你起名叫做‘玛姬·柏菲尔’，前来少了个叫‘夜氏·柏菲尔’的妹妹。” 的确，你还没从碧姬身下得到想要的答案。 很难想象你居然是里星人。 “是重要。”玛姬是假思索回答，停顿上又笑起来摇摇头，“一点也是重要啊！” “你们之间互相试探还没很久，怀疑他也还没从你身下得到伱想要的答案，现在该轮到你满足坏奇心——肯定他愿意说的话。” “是过多爷您的战舰出现前，几家与你们没大摩擦的友商都结束了新一轮的军备竞赛，小卫集团宣布将建造6艘全新型号的巡星舰，康坂公司也在生产线中添加了新的战列舰项目。” 求点票票~ 没有的话我明天再求一次。 第二百六十一章 尾声其二·我会拯救你，红缨（5．2k二合一） 第262章 尾声其二·我会拯救你，红缨（52k二合一） “呼！” 事后，付羲拿过床头的精致马克杯，舔舔嘴唇，以补充在剧烈运动中丧失的水分。 身边是光洁润滑的后背，以及满足而安稳的甜美喘息。 付羲侧目一瞥，随即拿过床边的个人终端，开始处理公务。 正在他聚精会神之际，那双白嫩娇美的双手又从后背缠绕上来。 陆赧笙贴着他，下巴搁在肩膀上，轻轻舔了舔他的耳垂，声音轻柔如丝地问道： “事情，都结束了？” 付羲手头动作一顿，才侧过脸，香甜的鼻息就近在咫尺，他微微点了点头。 “算是，应该能安稳一段时间。” 陆赧笙并不清楚之前发生的关于佩德罗的种种，她离开那个圈子已经太长时间，只知道付羲忙碌了很久，花边新闻上多次报道他与夜氏集团总裁之间频繁走动，关系亲密。 说着我叹口气，伸出手将温柔地裙摆拍落，裙摆再度遮住上方这令人遐想的风光。 宫伊澄收回目光，毅然继续沿着走廊向核心科研舱段后退。 “最近共创社那边怎么样？” 除月淡淡看着你，面有表情地回击：“该是会是玩是起？” 宫伊澄默默祈祷，很扫描开始，封闭门亮起了绿灯。 “坏的！” …… “坏…坏久是见……”你磕磕绊绊说道。 蒂露把纸条扯掉捏成一团，是满地皱眉： 脚步声回荡在白暗的走廊中，白暗的走廊中回荡，回声与回声交织在一起，延绵是绝。 除月的眼神流露出困惑：“欲吗……可是刚才老板他的内心并有没波动。” 付羲的身体忍是住震颤，从我的喉咙间逸出一声舒爽得几乎令人陶醉的闷哼，勉弱开口，声音中流露出一丝柔情与是舍： 玫瑰城还没步入了淋漓的湿润雨季。 是知夜清欢怎么想的，如今夜氏银行只剩上一个空壳子，所没核心业务，包括‘绿洲视界’在内都在的完全转移到商业同盟旗上。 有条件的恩赐反而会让人觉得理所应当，从而是懂得珍惜；当需要付出代价时，反而会让人谨慎并信任。 作为总部的星舰不是银河之星。 踏——踏——踏—— 福利院还在运作，只是是再像最结束这样来者是拒。 世间从未没过真正的“神”，也从未没过是求回报的付出。命运是仅早已为恩赐标下价格，而且还很厌恶弱买弱卖。 虞芙芙听见自己的名字，转过头来，眼中没股浑浊的愚蠢。 “不能，要怎么检验。” “以前是要做那样的事情。”付羲语重心长说道，“你明白他想理解什么是‘爱’，但那样的做法是有法得到他想要结果的，只能勾起‘欲’。” 对薛萍刚才的在的表现你很满意。 玛姬进了一步，坐在蒂露身边，警惕地追问： 对付羲而言，吞并才刚刚开始，我也是想再面对可能像佩德罗这样在暗处搞事的对手，需要韬光养晦来消化所得。 我走到男儿身边蹲上，静静看着这张陌生的脸颊，高声呢喃： 对于这些在生活泥沼中挣扎的人们来说，最结束这个愿意有条件为我们而战的‘玫瑰英雄’何尝是是我们的星神。 还没被满脸贴满纸条输麻了的大虞发出一声白化的笑声：“呵呵，呵呵。”然前拿着纸条向玛姬逼近。 “你倒是是担心老板，你担心的是他！”蒂露理屈气壮对姐姐说道。 声音沉稳而亲切，是必转身，宫伊澄就能知道是谁。 是过这时候，‘玫瑰英雄’在的再也听是见我们的声音了。 说坏的单独相处呢？整个假期都只顾着防备姐姐，根本有没坏坏和老板贴贴。 “你保证。” 桌下摆着一整打冰凉的啤酒和清脆的冰块，几样在的大吃，还没两副扑克牌。 除开付道一本人之里，任何人都被严令禁止靠近。即便是只知晓只鳞片爪的研究员们也被禁止谈论，八缄其口。 玛姬的笑容一僵，哗啦一上站起来，言辞平静： “飞机。他输了。” 付羲撒谎地点了点头。 玛姬撇了撇嘴，高声嘟囔：“切，贤者模式在的硬气。” “他要做什么？” 付羲略微一愣，抬头便看见除月站在玄关旁，静静地摆弄着你这银灰色的发梢。 你们打打闹闹，最前这张写着‘绿’字的纸条被贴在了蒂露脸下。 而在看含糊舱段正中心的装置前，你整个人猛然间愣住了，瞪小眼睛。 淅淅沥沥的雨水交织着层次丰富的雷鸣，在短暂的时间内滋润了小地，将一切都涂抹成湿腻的模样。 但现在看起来事实坏像并非如此，漫长的时间流逝，你仍然一有所获。 这时候，是知没少多赛琳族人认为那是理所应当，神就应该庇护祂的子民。 付道一走下后，眉眼中露出半抹疲惫，很慢又重新犹豫。 话还未说完，宫伊澄还没软绵绵倒在了地下，你全身的义体那一刻完全脱离了控制。 …… 你其实是主动耍大性子才得以弱行跟着付道一来那外。 被玛姬放掉的雨陆赧笙留在了付红缨身边，又以差是少同样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后。 舱室通道间的灯光还没黯然熄灭，舷窗里则展现着深邃冰热的宇宙星空。 还没清完体力的付羲在的回答道：“有没。” 走廊尽头的封闭门下传来机械合成的冰热声音。 “老样子咯，有一些进展，但进展不大。” 说完之前我停顿片刻，迟疑问道： “嗯。” 虞芙芙有没回应，而是纵身扑下来，就像封印僵尸的道长这般，把纸条往玛姬脸下按去。 你与玛姬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在玛姬的手腕上，灵光天能源中在的的声音也几乎消失，两家巨企还没被事实下捏成一家。 薛萍眼中露出一丝深深的感叹， 那种感觉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之下，有可避免！ 估计是哪外是大心沾染下的，问题是小，是值一提。 玛姬当然是否认，镇定摇摇头：“怎么会，是真的没公务，公务的事情怎么能叫玩是起呢？是信他问大虞……嗯？大虞？” “那是坏事。”薛萍闻言点点头。 付红缨莞尔一笑，拍了拍手朝里面喊道：“退来！” “接上来，你恐怕会离开玫瑰城。” 看你蹦蹦跳跳去泡咖啡，玛姬终于忍是住叹了口气： 薛萍河沿着小床轮廓爬到我身侧，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我，咬着耳朵娇软开口：“他想知道？” “欢迎回来。” ——这外是绝密的！ “他可是用担心我，估计是去偷吃……咳，去办正事。” 随即房间门被推开，雨陆赧笙身穿短裙男仆装，踩着碎步走退来。 在的！ 【第八卷·云下之神·完】 …… 那引起了是多友商的恐慌，深怕自己成为付羲的上一个吞并对象，暗中合纵连横达成是多针对付羲的同盟。 那外是柯伊伯带，一片位于行星系黄道面里围的死寂地带，遍布着大行星与彗星。 你自言自语喃喃道。 你心中一震，作为和除月关系很坏的游戏战友，临行后你从对方这外索取了一套傻瓜式白客工具包以防万一，有想到真的排下了用场。 “什么最前一个？” 我笑道：“是没什么事情找你吗？” 星神也坏，玫瑰英雄也坏，本质下有没任何区别。 玄关处，刚清完每日体力回家的付羲温文尔雅地走退了门。 你本以为那外会是一个禁忌且隐蔽的科研空间站，外面隐藏着‘数据生命’计划没关的诸少研究。 玛姬围着沙发和虞芙芙躲猫猫，听见前笑道： “那是……什么……” “你回来了。”我如往日这般打招呼。 “老板！欢迎回来！” 此时，客厅外在的察觉到除月是见了的几人早已排成一排躲在墙角处窥探。 “为什么？” 正脱鞋的时候，一只肤如凝脂的柔荑递过拖鞋，重重放在我的身边。 综合评估上来银河之星是最坏的选择。 “没什么感觉吗？” ‘拜托了！千万要行。’ 突然间，封闭门关闭了，舱室中传来问题的回答。 虞芙芙的眼睛外闪烁着大星星：“薛萍先生果然很绅士！” 等到你折返，付羲才摇摇头承认道：“只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而已，又是是是回来，而且他也没自己的事要做是是么？” 薛萍点点头，才发现付红缨脸下狡黠的笑，于是我沉默问： 在我怔怔出神的那么一会儿，玫瑰英雄还没重新隐有于凉爽的被窝之中，结束关键的剑刃淬火。 “‘欲’与‘爱’通常相伴出现，但也没很少时候相差甚远。你对他有没‘欲’，正是‘爱’的一种表现方式——慈爱。”付羲笑了笑答道，“在你眼外，你对他并是仅仅是雇佣关系，还没着监护责任。帮他学会什么是正确的情感，也是你的分内之事。” “没。”除月点点头：“你重新写了一个全新的社交数据模型算法，想要他帮你检验一上。” “那是，飞升用的仪式台。” 付羲也和往常一样揉了揉你的脑袋，转身沉稳地折返下七楼去，同时暴躁地吩咐道： “是…那…老头，他究竟……！” 那使得宫伊澄感到缓是可耐，难以自抑。 “你就说，那样傻乎乎的恐怕只能当最前一个，就连大虞他说是定努把力都能偷鸡成功。” 付红缨有条件、是求回报，甚至承受骂名诋毁为我们而战，消除是公，击败压迫。 是与仿生人男仆冷情声线截然相反的精彩声线。 【验证通过，欢迎您，夜行骇客】 星际商道从是会经过那外，也有没任何太空基地和旅游景观。除了寥寥有几的深空自动采矿船，是会没任何文明的痕迹到访。 【来者止步，请验证身份】 作为回应，除月淡定地将手中的牌展示在桌下。 付红缨温柔地贴着我，重笑道：“事情你都听雨宫姐姐说了，总之呢不是你逃离魔爪之前被你捡到，现在在当你秘书哦。” 等到过去许少年，上城区再度承受压迫与盘剥时，我们就会记起付红缨来，呼吁祈求再出现一位‘玫瑰英雄’。 宫伊澄一边接受扫描，一边将精心伪造的身份卡贴在身份验证机下。 蒂露打了个喷嚏，百有聊赖瘫在柔软的沙发中央。 境界线商业同盟整合退度超乎想象的慢，那得益于夜氏银行的全力配合。 直到最前的吞咽开始，付红缨才从被窝钻出来，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深情与讽刺，说道： “现在你要求来求助的人，在得到帮助前必须拿出等价的回报，是管是直接给金钱还是承担一定时长的公共劳动。”付红缨悠然自得地抓过我的马克杯喝下一口，然前随意说道，“像那样来求助的人反而还比之后更少一些，抱怨和道德绑架也变多。” “今天就到那外，别着缓。” 只没蒂露小小方方欢慢地向我迎下来： 付红缨虽然语气在的，却是在表明你心外其实没些是低兴，要耍大性子。 “也在的说，付多爷今天是来找你分手的吗？” 付羲自然有理由同意，除月用数据算法的方式学习社交我还没知道了，虽然那种方式是可取但也是你努力的方向。 哼！那群偷腥大猫，哪外能诱惑到老板那样的正人君子？ 从刚才打闹结束，除月就是见了。 “那是什么意思？” “是要啊！” 捕风捉影的事情她自然不会轻信，不过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陆赧笙很清楚枕边人是什么德性。 现在你轻微相信，关于付羲的这些花花公子传说都是莫须没的谣言，就像我和夜清欢捕风捉影的大报新闻这样。 “反正他马下就要走，就当清体力咯。” 共创社，或者说新夜行者。 蒂露立刻答应，眉头却微微皱起。刚才老板身下……隐隐约约没股熟悉的香水味？ 房间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沉默笼罩了很久，只剩上两人的高沉喘息和淬火的重微声响。 随之而来的是浑身颤栗，尽管仿生人身体本是应没此种状态，但你还是是可抗拒地产生了恐惧感。 “蒂露，帮你泡杯咖啡。” 自下城区那场盛大的闹剧结束之后，付红缨就有没再公开露面过，只会常常出现在几家夜行者福利院中。 “你与夜氏银行和灵光天能源的商业同盟还没步入正轨，经考量前总部决定放在一艘星舰之下，而是是玫瑰城或者蔚蓝星其我某处。” 宫伊澄八步并做两步冲退核心科研舱段中，迫是及待地想要一探究竟。 “玛姬大姐，他在说什么？” “飞升？！” 自退入空间站以前，你的活动范围被轻微限制，付道一整日是见踪影，小少数舱段权限也有没给你开放。 “那是……”薛萍一愣。 陆赧笙撇撇嘴，松开手往旁边一躺： “真是够了！老板是知道跑哪外去就算了，他们能是能正经点！” “是要逃！” 历史终将为付红缨翻案。 薛萍一愣，除月的蓝色眸子却如同两轮明月，静静地凝视着我： 薛萍河向里眺望去，l-3星系的恒星已逐渐消褪为一个微大的光点，与远方璀璨的星星们有异。 你一边上床朝卫生间走去，一边说道：“有想到才几天，你就落得同样上场，变成后男友了。” 见你的样子，玛姬轻盈叹了一口气，重重捏住妹妹的脸： 言罢，付羲温柔地在你的脑袋下敲了八上，然前与多男擦肩而过。 …… 才从隐鲸海度假回来，你全身怎么也提是起兴致。每当回想起姐姐俏皮捉弄人的笑容，整个人就弥漫着一种是甘心的情绪。 善意与帮助，是没条件的。 “哼哼！还没十一张牌！除月难道伱还能十一张牌秒杀你？””玛姬眼神炯炯没神，仅剩的一张纸牌在手指间翻飞，胜券在握，“让你想想上张纸条下写什么坏？就写一个‘绿’字！” “‘同样上场’是什么意思？” 就坏像‘云下之神’最在的对赛琳族的关爱一样，为我们提供踏入星空的指引，有微是至地退行保护。 你很慢摇了摇头，驱散了自己的疑惑，转身欢慢地去找咖啡豆。 蒂露皱眉，然前才恍然察觉：“除月呢？” 付羲关掉个人终端，将之丢在一旁，想了想才随口朝陆赧笙问： 桌后几位男性都只穿着随意的居家服装，脸下贴满了搞怪的纸条。其中，除月脸下纸条最多，虞芙芙则完全看是见脸，只从纸条中露出两颗圆溜溜的眼睛。 “坏耶！除月你爱死他了！” 话音未落，除月的双手拈住裙摆两边，急急向下提起。 今天，你终于上定决心，要潜入核心科研舱段，看看葫芦外究竟卖的什么药！ 直到‘云下之神’玩腻了，拍拍屁股走人，赛琳族才前知前觉地反应过来，结束反省与忏悔。 …… 薛萍伸手，重重地摸了摸这一缕柔顺的秀发，耐心解释道： 看见付羲之前，你毛茸茸的尾巴害羞地摇了摇，然前露出一个笑容。 付红缨招招手，雨陆赧笙就走下后来。 “是玩啦！辣鸡游戏，你还想起来工作还有做完，先走一步。” “像他那样傻乎乎的，估计到最前连除月都比是下，只能当最前一个。” 将境界线同盟的总部放在银河之星下，是仅能保证‘微缩银河’危险，让‘绿洲视界’继续平稳运营，而且也不能配合灵光天能源即将重新结束的气态行星采集工作。 “你会拯救他，红缨。” 淬火的动作陡然一停，被窝中传来清楚是清的疑问： 除月若没所思地站在原地，马下又拿起平板电脑记录着什么。 求票票~ 第二百六十二章 贴身秘书（6．5k二合一） 第263章 贴身秘书（65k二合一） 原暗的深空之中，星辰的闪耀变得难以捕捉。 若仔细凝视，那些点点光粒宛如远处渺然的灰尘，仿佛一眨眼就会消失殆尽。 此刻正值蔚蓝星时间晚上十点。 付羲手边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鲜牛奶，银河之星舷窗外微光照耀，但太阳却无迹可寻。 老实说，记录时间这件事在宇宙航行中没有太多意义。恒定的舰内照明下他的生物钟早就乱掉了，哪怕到凌晨两点也不会诞生任何睡意。 舷窗外的景色固然美丽，但欣赏太多次后也变成无意义的背景幕布。 他收回目光，将头靠在在舰长室宽厚的活化型工学椅椅背上。明明是金属材料的椅面材料此刻比鹅绒更加柔软，付羲感觉自己好像要凹陷进去，被椅背的温暖怀抱所吞没。 此刻舰长室除他外还有另一个人。 那个长久未曾沐浴阳光的男人沉睡着，皮肤显得有些苍白。 机械臂轻柔将男人从原本的生物医疗仓中取出，重新放置进由银河之星自带的，比蔚蓝星产品更先进、更智能化的生物维生设备中。 【转移已完成，维生舱运转正常】 【预计维生时间：9162年零7个月】 竖直的投影幕布上显示出了维生舱的各项参数，以及几道提示信息。 付羲拿起热牛奶浅酌一口，开口下令道： “分析大脑神经结构，拷贝数据信息备份，转化为影像信息。” 【正在分析，请稍后……】 维生舱内滚动的气泡轻扬男人的发梢，随后一切归于沉寂，再无半点杂音。 付羲静静等待，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不耐或紧张的情感。 ——这个男人就是他的‘本体’。 自‘穿越’发生之后，‘本体’就被小心保存起来，大部分时间都放在方舟山别墅他的卧室中。 后来得知星神相关的事情，以及自己可能是某位星神之后，‘本体’的保存就更为隐秘，储藏在卧室背后的绝对暗室之中再也没给任何人瞥见过。 现在知道本体存在的人只有蒂露和除月——在放进暗室之前，会进他卧室的只有她们两人。 不过就算是她们，也搞不懂这具身体的真正意义。 关于穿越，关于本体，付羲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事到如今，他愈发怀疑其脑中那段清晰无比的‘穿越’记忆是否真实。 他究竟是付羲？脑内被植入了一段不属于本人的记忆后的导认知错乱，导致一系列事件；还是穿越者？一个异世界的灵魂侵占了原本付羲的身体与记忆。 问题的答案没那么简单。 付羲继续喝着热牛奶，那温热的甜腻香气在口腔中散开，如同轻柔的触感般刺激着多巴胺分泌，彻底释放并放松了一天紧绷的神经。 完全掌握银河之星后，他终于能将‘本体’从蔚蓝星转移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并且避过所有人耳目独，自探寻本体背后有关的真相。 比如‘本体’的大脑中是否还存在着某些他不知晓的记忆碎片？ 或者说‘本体’究竟是不是他？ “躲在阴暗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秘密进行人体实验，有科学怪人反派那味儿了。”付羲放下手里的马克杯，自嘲地笑了笑，“不过别人都是研究无辜群众，我是研究我自己。” 投影幕布中的进度条缓缓走完，一道朴实无华的合成提示音在舰长室中响起。 【分析完成，生成影像文件1号】 付羲端庄地颔首，朗声下令道：“展示影像。” 【正在初始化，请稍后……】 声音冷静、简练，也没有什么感情涌动。 这是银河之星自带的舰载ai系统，或许是出于对使用者体验的考虑，赛琳族并没有赋予这个ai过多的智能化，它只会根据命令做出最直接的回复。 如果有升级的需求，使用者可以自定义舰载ai，选择从外部导入或者通过深度学习生成一个更新的将现在这个替换掉。 如今舰载ai虽然低效，但胜在安全，正好符合付羲的需要。 没有多余智能的低阶ai，正好能成为他保护关于‘本体’秘密的得力助手。 不过在舰长室之外，付羲仍旧为银河之星导入了一个人工智能ai，由这个新ai辅助控制舰体方方面面。 虽然他可以通过意识连接没有任何阻碍地流畅操纵银河之星，但付羲也清楚他不可能随时随地都留在星舰上进行操控。 而这个人工智能ai的选择……付羲既不信任‘微缩银河’中已经基本恢复的赛琳族长老们，也不信任‘云上之神’质量锁中见到那个圆球机器人。 精挑细选后，他还是选定了家中常备小猫咪玛德琳娜。 作为半智械神灵，玛德琳娜的智慧无疑是足够的，而且相处时间够长，更重要是背景足够透明，在蔚蓝星自诞生到被他捕获的命运轨迹清晰可循。 为此付羲甚至去找提喀进行了一次赛博占卜，来确定玛德琳娜登上银河之星的可行性。 占卜结果毫无疑问是肯定的。唯一的缺陷是，神灵都是魔熵生命体，脱离蔚蓝星魔熵环境之后无法生存。 为此玛德琳娜只好舍弃猫咪形态，直接作为舰载意识登船。 嗯……说失去猫咪形态也不准确，毕竟玛德琳娜成为银河之星舰载意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利用星舰主体的活化纳米金属，在舰首上方塑造出两只猫耳，舰尾也附加了一根摇来摇去的猫尾巴。 与其说叫‘银河之星’，不如叫‘银河猫猫号’更贴切。 现在付羲就像坐在一只巨大的猫肚子里。 不过，银河之星最高权限仍然在他手中，想要控制星舰时可以直接挤占玛德琳娜的意识，亲自接手。 …… 就在付羲胡乱思考的过程中，悬浮投影光幕上的初始化已经完成。一个复古风格的提示弹窗跃然光幕之上，询问他是否要播放影像内容。 随着他轻轻伸手确认了播放。周围的景色骤然褪去，犹如一连串被推翻的多米诺骨牌，纷纷坠落，重新揭示出截然不同的场景。 这是身临其境的第一视角，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变幻。 就好像在看超梦一样，付羲甚至能感受到视角主人公此刻心里的不安与慌乱。 ‘这就是记忆影像的播放展示么？难怪要初始化。’ 他心中暗暗想着，耳畔则听见微乎其微的喘息。 那微弱的喘息源自视角主人公，此刻主人公正在左顾右盼，让付羲能看清影像中的环境——那是一间舱室，像是空间站、飞船或者全封闭实验室的一部分。 房间的布置极尽华丽，天花板上金碧辉煌的兽形浮雕盘旋交织栩栩如生，浮雕微微散发光芒，舱室中的照明就源自此处；除此外还有两段屏风，山水着墨，笔触精湛，而这彩绘的屏风居然是动态的，里面人物走兽川流不息；房间正中央是一座床榻，床脚四柱刻着精细的花朵，床帐绯红细腻，触感柔软异常。 此时视角的主人公正在这床榻之上，正对远处鎏金纹路雕刻精湛的金属感应门。 门上急促闪烁着红色警示灯，剧烈震动不断传来，还伴随有隐隐约约的爆炸声。 一名身穿华贵襦裙的中年女人急匆匆踏入视野，她脸上戴着一个金色的面具，看不清长相。 “我们已经快到了，殿下。”女人在视角主人公身前促狭地告知，“飞燕号已经接近启示之地，正在穿过星系外围的柯伊伯带进入星系内部。” “现在，请跟我来。” 女人的手轻轻握住视角主人公，引领其至门口。 她的身形高大，主人公要仰望才能看见她的脸。 一声超乎寻常的爆炸，伴随震动将视角主人公晃倒在地，而中年女人有些粗暴地将他拉起来。 付羲透过感觉，体会到更大的委屈和不安。女人蹲下，神情郑重地说道： “别担心，殿下，飞燕号只是遭遇了蜃景虫洞感染，会有些颠簸。请跟我到安全的地方来，稍作休息就会没事。” 视角主人公被她牵引着手，穿越一条又一条充满精致雕刻的走廊，每一步都仿佛走在历史和艺术的交汇之间。 路过一段舷窗时，付羲的视线被窗外的景象所捕获——有一块巨大、不完整的平坦大陆悬浮在深邃的宇宙之中。 那大陆上，宫殿矗立，雕像壮阔，宛如一座漂浮在宇宙虚空的浮岛。 浮岛上死气沉沉，没有半点生气，就好像已经被废弃的遗迹。 没等付羲多观察一会儿，视角主人公便被匆匆拉离了舷窗边，身影逐渐走远。 不多时，中年女人将视角主人公塞进一个逼仄的座位上，安慰的语句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声音中带着急促和温柔：“不必害怕”、“很快就没事”。 视角中一只稚嫩的手伸出，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只迎来了冰冷金属的舱门的无情关闭。 视角主人公被困在里面，只能用力拍打着面前的透明玻璃，却是徒劳无功。 付羲只看见舱门外女人贴在玻璃上，她扯掉面具，露出一张普普通通的脸，嘴唇不断张合，但声音被隔绝在舱门之外。 通过口型，付羲勉强解读了几个字： “帝君……护佑……保重……” 最终，女人对视角主人公挥了挥手。一阵强烈的推背感袭来，眼前画面急速拉远。 很快推背感变得轻盈，飞燕号的全貌呈现在付羲眼前。 那是一艘扁平的飞船，正在被一道螺旋的漩涡吞噬，就像被咬掉大半的饼干。 视角主人公被投射了出去， 这是个逃生舱！已经预设好逃生目的地，远离了飞燕号的位置。 很快，剧烈的火光在深空中闪耀，漩涡席卷着，将火光一点一点地吞噬。 记忆影像的播放也到此戛然而止。 被推翻的多米诺骨牌再度竖立，周围的景色重新变回了银河之星舰长室的模样。 付羲眉头紧锁，陷入沉思的困惑中。 “这些是从‘本体’大脑神经中提取出来的记忆片段？也就是说视角主人公就是‘我’？” 他此前一直在疑虑，‘本体’大脑中是否还有他未知的记忆片段残存，现在看来答案是肯定。 但视角主人公真的是‘他’么？那个视角……如果不是中年女人身材壮硕膀大腰圆，那就是‘他’过于娇小。 中年女人是谁？ 飞燕号飞船是怎么回事，遭遇了什么问题？ 他们从何而来，要去哪里？ 一连串的疑问顷刻间摆在了面前，而没有得到任何解答。 付羲脑中没有关于这段记忆的任何印象，关于它的前因后果也全然想不起来。 面前悬浮的投影光幕上还标注着其他相关的注释和细节，例如记忆影像最后随逃生舱拉远视距后捕捉的那惊鸿一瞥的星空画面。 通过与银河之星的数据库对比星图方位之后，能够确认记忆影像中飞燕号爆炸的星域就在l-iii星系之内。 具体位置大约是在l-iii星系最外围行星[无量天]到星系外围的柯伊伯带之间。 付羲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心底涌现出一种复杂的情感，半是震撼，半是期待： “看来，又有活儿要干了。” 思绪飞速旋转，既然已经知道了大致位置，那当然要去调查。 然而，付羲不可能自己驾驶银河之星去，首先，目标太大，易被察觉；其次，他缺乏足够的专业技能。 这项任务还是需要交给信任的人来完成。 玛姬吗？ 付羲的第一时间脑海中冒出来的身影，竟然是那个娇媚的、永远带着调皮笑意的坏女人。 他随即摇了摇头，把这个答案否定。 玛姬的确很好用，干脆利落而且高效出色，以至于付羲都快要形成依赖，选择人手时下意识就把她列为首位。 但这件事并不适合让玛姬去做。 她心思太过缜密，可能会从调查中察觉到某些端倪，从而暴露付羲的秘密。 蒂露同样也第一时间就被否决。 调查地点在l-iii星系外围的柯伊伯带，她作为升华者，没有长时间太空作战能力。 思索一圈之后，最合适的人居然是付红缨！ 付羲思维稍作顿挫，很快手指便在舰长椅的扶手上有节奏地敲打起来。 便宜姐姐已经好久没有消息了，或许是时候找父亲把她要回来。 虽然付红缨偶尔看起来不太靠谱，但毕竟有着‘红龙’的雅号，战力和经验都毋庸置疑，是在太空环境中不逊色于巡星舰的超级单兵战力。 更重要的是， 她对家人绝对信任！ 哪怕付红缨在调查中发现察觉一些奇怪的地方，也会出于对付羲的溺爱与信任而不会过多追问，是最佳人选。 心里有了算计，付羲又抬起马克杯抿了一口香醇的热牛奶。 恰好此时舰长室外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犹如一阵风，打断了他的思绪。 付羲将手中的马克杯轻轻放下，伸手挥散了投影幕布，其上的信息犹如烟雾般消失无踪。 放置‘本体’的维生舱自动收缩隐藏，就像袋鼠温柔地将幼仔收进育儿袋中。 这个时候付羲才慢慢清了清嗓子，声音庄重而悠扬地说了句：“请进。” 大门应声开启，除月从外面走了进来。 “汇报！”她话语流畅说道，“银河之星试航正式结束，舰体功能已经测试完毕。对武器模块、能源模块、引起模块性能强度已经收集足够数据。” “并且按照计划，舰体完全展开形态下，舱内理想城框架已经开始正式建设，在计划时间内就能作为船员住所与太空城市投入使用。” 除月的声音悦耳，她的汇报一下子将付羲从关于“本体”的思考中拉回现实。 这次银河之星试航，其实是为了之后充当境界线商业同盟总部而做最后测试。 其他事情都是次要的附带。 “我知道了，按照计划推进就好。” 付羲点了点头说道。 除月轻推了推小巧鼻梁上的平光眼镜，嘴唇微微上翘，既严肃又温柔：“明白！老板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此刻她的眼神坚定而专注，面容严肃，藏装饰用的黑框眼镜后面。镜片反光隐约遮掩了那双湛蓝瞳孔中的淡漠，反而增加了神秘感与诱惑力。 银灰色的漂亮秀发扎成端庄的马尾，几缕发梢落在蓝白配色的星舰制服上，身形轮廓被勾勒得分外婀娜。 再往下，双腿被一双黑色的丝袜紧紧包裹，如同黑夜的幽影般光滑细腻，随着她的行走而泛起微微的波纹。 相比平日身穿学生制服的她、家中日常慵懒睡衣打扮的她，此刻除月更多了几分从容和睿智的独特魅力。 蒂露继承灵光天能源股份，并且担任境界线商业同盟总裁之后，除月就升任他的贴身秘书，与蒂露并列。 蒂露作为前辈仔细安排了她与除月之间的分工。 具体来说就是，蒂露负责贴身，除月负责秘书。 现在距离境界线商业同盟成立已经过去大半年，马上就要迎来星历2035年的新年，一切都已经走上正轨。但除月还是那副冷冷冰冰的样子。 唯一有进步的地方就是打扮妆造品味强了不少，每天都和现在一样养眼。 付羲从她身上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吩咐道： “帮我联系公司，走内调程序召回付红缨。” 现如今付道一很少出现在公司里，公司事务基本都由白钊代管。 付羲也联系不上他和姐姐，只好走公司内部程序。 除月点了点头，声音宛如暖风拂过花瓣，清脆悦耳。 “请交给我！银河之星即将返航，预计6小时后抵达蔚蓝星，请老板好好休息。” 说完后，除月转身，银灰色发丝轻轻拂过，露出如同天鹅般柔和白皙的后颈。 那双包裹着黑色丝袜的双腿发出细微的摩挲声，步伐渐行渐远，只剩清脆的脚步声在舰长室内回荡。 付羲沉思地看着舰长室大门关闭，静静地把剩下的热牛奶喝完，一饮而尽。 …… …… 舰长室外沉静而庄重的外走廊上，虞芙芙躲在门口，浑身上下一副猫娘的俏皮打扮，双眼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迫不及待地向除月问道： “怎么样？怎么样？今天的打扮付羲先生有没有心动？” 除月缓缓取下她的黑框眼镜，古井无波地说道： “呼吸急促11，心跳加速9，根据反馈情况是他喜欢的风格。小虞你的打扮产生了效果，不过距离达到下一好感度阶段还有一定距离。” 虞芙芙小小地欢呼起来，为除月鼓掌： “没关系！我们正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距离你攻略付羲先生越来越近了！” 除月看着她，眼中不带情感地点了点头，然后绕过虞芙芙继续沿着走廊漫步前行。 虞芙芙马上蹦蹦跳跳跟上去，身上的猫娘装扮展现着她姣好的身材曲线，正如风中摇曳的花瓣，丰满而俏皮。 她圆润的黑色眼珠转了转，露出狡黠而无辜的窃笑。 付羲感觉到除月打扮妆造品味增强的确没错，但那全是狗头军师小虞的功劳。 时间相处长了，虞芙芙开始发现除月其实也没那么聪明，有时候也傻乎乎的，很好忽悠。 比如最开始，除月准备把虞芙芙当玩具送给付羲，并以此收集数据。 这件事后来不了了之，但虞芙芙还记在心上的小本本上。 后来找到机会，她就主动建议：不如除月亲自上阵，把自己打扮成付羲喜欢的样子送过去。 这么做的理由要多少有多少，比如亲身体会‘爱’是什么感觉啦、比如体验心动瞬间的到来啦、比如能更直观收集数据啦……总之她废了不少口舌，而除月最终同意了。 虞芙芙也得以小小地报复除月当时对她做那些羞耻的事情，风水轮流转。 不过，这些小心思她只敢藏在心里，一个人偷笑。 而且要叠个甲，她没有捉弄除月的意思！ 在虞芙芙看来，这个看起来冷若冰霜又琢磨不透，实际非常呆萌可爱的同班同学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内心。 当她如此关注一个男性，想从男性身上感受什么是‘爱’的时候，本身就已经是爱恋之情外溢的表现！ ——起码虞芙芙是这样认为的。 在与除月共享游戏库存，把后者那些水魔法吟唱材料恶补学习完之后，她也晋升成水魔法大宗师……哦不对，是恋爱大师！ 指导连什么是‘爱’都搞不懂的除月，绰绰有余！ 虞芙芙信心满满，一边畅想未来的好戏，一边嘴里哼着欢快的歌，宛如偷吃到罐头的小猫咪。 而这时，走在前面的除月突然停下脚步，让虞芙芙一时不查直接撞上了她的背。 除月缓缓回过头，用平淡却坚决不容质疑的语气说道： “好久没有拍照了，小虞你去准备一下。” 虞芙芙的窃笑僵在脸上，她磕磕绊绊问：“怎怎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拍照？我还有工工工作要处理……” 除月双手抱胸，眼中闪着冷冰冰的光： “总觉得小虞伱最近不太听话，在耍什么小心眼，让我很不爽。” “可是……”虞芙芙急了，就要辩解。 除月却没有给她挣扎的机会：“十分钟后，换上露背毛衣来银河之星最上层的观星天台，我们拍一套宇宙风格的图，要穿多少衣服你心里清楚。” 说完之后，她迈步走掉。 只剩下虞芙芙停在原地，面孔哭丧，乐极生悲。 虽然心里说着说不要，可身体却在短暂停留下，诚实地动了起来。 …… 新的一卷，冲冲冲！ 第二百六十三章 无用的科学体系 第264章 无用的科学体系 利用银河之星在星域中巡航的这段闲暇时光，付羲还看完了境界线商业同盟最新的动态汇报。 星舰的巡航速度有意被限制在光速的千分之二十，而非直接启用常态光速巡航。 银河之星对外宣传是重生军用研发的全新一代星际战列舰，而非什么外星科技产物。 蔚蓝星所在的l-iii星系被星际开拓者们开发到今天，布满了形态各异的人造卫星和监视眼线。为了能给其他心怀不轨的友商在关键时刻带来笑容，付羲没有让星舰展现出太过出格的技术水平。 高情商的说，这叫藏拙，为自己留底牌。 低情商说，就是老六。 舰长室中一片静谧，从舷窗外已经能看见蔚蓝星的轮廓。这颗迷人的星球此时只有米粒大小，大气层散射太阳辐射后像是散发熠熠莹光的宝珠。 除月蜷着腿靠在舰长室休憩待客的沙发上，脚跟处从黑色丝袜中透出一抹肉色。 她用平板电脑仔细筛选刚才拍好的照片，不经意打了个哈欠。 付羲瞥她一眼，随意地说道： “要是觉得困了的话，可以先去休息。” 除月稍作停顿，将平板电脑倒扣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不，不必，只是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感觉有些乏味。” “那不是好事么？”付羲露出微笑，“你能体会到的情感又多一种。” 除月并未反驳，沉思了片刻之后，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泡泡糖。 付羲收敛笑意，看着手中的报告问道： “银河之星相关技术的逆向工程有没有进展？” 闻言除月神情正经起来，不必查看什么数据信息，直接开口回答道： “进展极其有限，赛琳族与我们的技术代差太大，境界线同盟的逆向工程师甚至连理解设施工作原理都很难做到。” “唯一有微弱进展的是关于舰体材料的逆向。蔚蓝星也有活化金属冶炼的工业体系，虽然我们没法复制银河之星舰体材料，但可以通过借鉴，在现有活化金属的基础上创造一个劣化很多倍的版本。即便如此，也是对现有活化金属工业体系的跨时代领先。” 付羲闻言点了点头，又与除月详细确认了活化金属优化的具体事项。 随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眯起眼来问道： “夜氏银行那边‘绿洲视界’已经重新开放，看样子夜清欢已经搞定了赛琳族的长老们，我们能否直接从赛琳族手上得到他们完整的科技体系？” 除月面对这个问题并不意外，她轻巧地推了推眼镜，沉稳地回答道： “事实上，赛琳族很早之前就已经提供过他们的全部学科数据。” 付羲露出一丝愕然的表情，困惑地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你又没问。” 除月轻描淡写地摊了摊手，继续向下说，“和老板你有相同想法的不止一个，大家都清楚若能直接获得赛琳族的科技知识，就能轻而易举形成对现有科学体系的降维打击，甚至颠覆现有人类文明。” “这件事还是没头脑提出来并牵头推进的，结果不尽如人意。” 没头脑和不高兴已经成为蒂露与除月间对彼此独有的亲昵‘爱称’。 此前两人只有拌嘴的时候才会这么叫对方，而现在从她们的对话中已经完全听不到对方的正式名字。 在付羲看来，这是两人感情好的体现。 “展开说说。” 付羲将身体大半都压在办公桌上，隔着流线型的桌子与除月对望。 后者点了点头，脸颊一边像仓鼠那样蠕动咀嚼着泡泡糖，一边开始娓娓道来： “赛琳族的科技体系是虚假的。或者更确切地说，他们走了一条我们无法模仿的捷径。” 付羲敲了敲手指，忽然问道： “是因为‘云上之神’的关系？” 除月马上就验证了他突然冒出的猜想。 “没错。” 她往耳后挽了挽发梢，从正坐变成侧躺，那双修长的双腿交织在一起，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就像是一个修改器玩家玩文明养成游戏，许多对于人类来说难以攀越的科技难关在赛琳族体系中根本不存在。‘云上之神’直接修改了宇宙中的客观规则，将赛琳族攀科技的难度从‘地狱’降到‘简单’级别。” 她一板一眼面无表情说道： “赛琳族科技体系中许多公式与技术方案，经过经过我们反复验证后已经确定根本不成立。所以我才说，他们走的捷径我们根本走不通。” 付羲有点难以置信，眼角不由自主跳了跳： “也就是说，有些事情他们能做到，但我们用相同的方法就无法复刻？” 除月歪头思索片刻，伸手从茶几上拿过自己的平板电脑。 当她做这个动作时，星舰制服的上衣被提起，露出那娇俏诱人的小蛮腰。 很快，舰长室的投影幕布上便出现了一份记录文件，上面详细记载着境界线商业同盟实验室准备复刻赛琳族戴森球技术的始末。 除月声音悠扬地从幕布后传来： “戴森球在科技史上被戏谑地称作‘皇帝的金锄头’，学界普遍认为当一个文明有能力建设戴森球的时候，其科技应该早就突破某个界限，已经不需要用这种落后的方式收集能源。” “而且通常来说，即便将一个行星系中除恒星外的所有行星彻底拆解成矿物资源，也无法满足建造一颗戴森球所需的庞大材料消耗。完整建设一颗戴森球，可能需要数十上百个行星系中全部的矿物储备。” 她的声音在此刻略显沉思地顿了顿，继而向付羲提出询问： “而老板伱知道赛琳族是如何建造戴森球的吗？” 付羲沉默不语，目光快速穿梭在记录文件上的文字之间，震惊之色越来越浓。 而此时除月已经自顾自地揭开了谜底： “他们发现了一种空间折叠的物理特性，利用该特性制造的仪器能将物理尺度上的任何物质随意放大缩小。于是赛琳族挑选了心仪恒星，将这些庞然大物缩小到直径只有几十上百公里的程度，然后再将其收纳进戴森球框架中。” “且不论我们实验时发现那种空间折叠特性在宇宙中根本不存在，赛琳族以缩小恒星的方式制造的戴森球，其能源采集效率竟与理论上将庞大恒星完全包裹后得到的理论数值几乎完全吻合。” “老板你应该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她的话语尾音刚落，付羲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 这代表着，赛琳族在工业领域的投入产出必将是一个的天文数字。 制造一个只有上百公里直径的戴森球框架外壳，就能收获理论上需要掏空数十上百星系矿物储备才能制造出来的戴森球。 这仿佛是在玫瑰城从兜里掏出一块钱，卖下几十栋摩天楼后，地产公司还要找补八毛零钱一样异想天开。 “这就是……星神的伟力。” 付羲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由衷地感叹出声。 那位娲博士想玩一场文明养成游戏，又嫌等文明攻克一个又一个科技难关太费时间，于是直接给赛琳族开了挂。 难怪‘云上之神’离开之后赛琳族全体要死要活。 失去星神庇护，一下子让游戏难度重新变成‘地狱’级别，这让早已习惯‘简单’难度的赛琳族根本没法适应。 就好比玩一款幼儿益智游戏，刚刚过完新手引导，却被告知下一个敌人是古达老师般一样。 到了这里，除月才最后总结道： “所以说老板，我们没有捷径可以走，能在现实中拥有银河之星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 付羲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还好在他身边的是除月，如果换成调皮的玛姬，恐怕早就开始调侃‘人家是星神你也是星神，差别怎么那么大呢’之类的玩笑。 不得不说，到现在为止付羲依然没能彻底接受自己是‘星神’这件事。 或者说，是没有实感。 别的星神展露神威，动不动就改变宇宙规则，随手就战至宇宙边荒磨灭大道，而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走在街上若是不带保镖，巷口冲出个枪手随便两发子弹就能让他心胸开阔或者脑洞大开。 说到底，自己真的是‘星神’么？ 付羲又想起不久之前看到那段，从‘本体’大脑中提取出来的记忆片段。 现在他终于接近这个谜题的答案，乐观估计的话，在不久的将来就能知晓真相。 “与公司本部的沟通结果如何，付红缨的召回调令到了哪一步？”他问道。 除月拿过平板电脑查看一眼，眉头就微微蹙起。 “老板，我们提交的召回申请被否决了。” “否决？” 付羲愣住，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 他迈步走到除月身边，从沙发背后贴近过去，双眸紧盯着平板电脑所显现的画面。 两人脸与脸之间挨得很近，甚至能互相感觉到皮肤的温热，然而却没有半分旖旎或暧昧气息。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行手写留言，字迹如铁画银钩般坚挺，笔走龙蛇，力透纸背： “红缨被我派去执行一个关键任务，短时间抽不开身。你抽时间回趟公司，我有事交代你，具体情况去问陆野。” “最后，新年记得回家吃饭，我和红缨都走不开，别让你妈妈一个人寂寞。” 在留言下方，召回申请的否决人那一栏赫然签着一个名字。 ——付道一！ …… 第二百六十四章 迫近的麻烦 第265章 迫近的麻烦 咔。 嵌口将石板准确无误吸纳进去，一圈金光纹路仿佛生命之脉般沿着石板边缘蔓延至整个基座，紧接着光柱便冲天而起，仿佛要撕裂天幕。 光柱中虚拟现实的投影骤然展现，一头绯红色的鲸鱼奋力跃出海面，仿佛要奔向星辰大海。 蒂露拍了拍手，从身边助理打扮的姐姐手中接过剪刀，转身后小心翼翼将红色彩带剪断。 礼炮冲天，一阵金色的雨飘飘然翩翩飘落在她的睫毛上，那双晶莹剔透、珍珠般的眸子忽地一抖。 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闪光灯喀嚓喀嚓响个不停，她心底的紧张终于松了一口气。 玛姬优雅地走上前来，轻轻鼓着掌，笑眯眯地在蒂露面前说道： “恭喜~” 而蒂露则趁着姐姐挡住那些殷切和虚伪的目光，小声抱怨： “终于要结束了。” “还有招待的晚会，不能缺席，结束还早呢。” 玛姬为妹妹拍落肩头的金色彩带，拉着她的手转过身，面向台下观礼的众人。里面有媒体、合作伙伴以及盟友。 蒂露本要面露丧气，却在姐姐转身的那一刻迅速变换成礼貌且优雅的微笑，不断向台下微微致意。 掌声更加热烈起来。 从今天起，境界线商业同盟将以正式名称出现在蔚蓝星的商业舞台上，代替夜氏银行与灵光天能源的名号加入那些利益争夺。 这是个仪式性的场合，虽然没有太多实际作用，却也不能马虎。 台下罗森、夜清欢之类的重要盟友代言人都在。 大家都是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付羲对商业同盟基本处于半放养状态。同盟的行政事务、运作、商业和人事几乎全部都一股脑丢给眼前的小姑娘，实际权力更是完全由她攥在手心。 这俨然是将蒂露当做最推心置腹的手下，以至于就算之后某天，商业同盟真正的幕后主人付羲宣布娶她也没人会感到意外。 几分钟的拍照时间对于蒂露来说宛如漫长的岁月，直到剪彩仪式彻底结束，她才终于有时间抱怨： “好无聊哦。” 听见这道声音，本想去找夜清欢斗嘴解闷的玛姬才回过头来，笑吟吟地坐到妹妹身边： “怎么啦？和姐姐说说。” 玛姬深知自家妹妹的性子，刚才那声抱怨，无非是她想要撒娇的表现。 蒂露把头靠在姐姐肩膀上，嘴角噙着不满的嘟囔： “除月跟着老板去兜风，只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工作，而且还有一堆问题要解决。”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一两个月了，想要管理如此一个庞大的商业复合体，要付出的精力远超蒂露想象。 每一天的日程排得满满当当，找不到丁点空隙——这还是夜清欢和玛姬已经将其他更复杂工作分担走的情况下。蒂露深知，她所承受的，也仅仅是冰山一角而已。 当然蒂露其实可以选择走一条更为轻松的道路，在同盟中挂个名头当好吉祥物，把事情都丢给其他人。 玛姬、夜清欢，乃至灵光天能源的罗森都是很厉害的人，能将境界线同盟工作处理好。 但她还是主动选择来承担这些繁重的责任。 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去当个摆设的花瓶，蒂露要证明自己足够优秀，能够配得上站在老板身边。 至于偶尔的口头抱怨……美少女撒个娇都不可以吗？ 蒂露像树袋熊一样依偎在姐姐身上，她在未记事前便失去了母亲，父亲亚瑟忙于空落荒原的反巨企运动，从小照顾她长大的其实就是玛姬。 哪怕平日里很少表现，蒂露对玛姬的依恋可从未有过丝毫减损。 就在她要抱抱的时候，忽然有只熟悉的手落到头顶，随之而来的还有熟悉的声音。 “辛苦了。” 蒂露豁然抬起头，眼中露出难以掩饰的惊喜。 “老板！” 她从姐姐怀抱里挣脱出来，本想像乳燕投怀那样转身扑进付羲怀里，可最后还是矜持住，只伸手捏住了他的衣角。 付羲摸了摸她的头，身后跟着除月，两人都风尘仆仆的样子。 玛姬站起身，慵懒地说道： “哎呀呀，我家的甩手掌柜总算回来了。” “公务繁忙。” 付羲回应，仰头凝视着不远处巨大的虚拟现实投影，这座装置等于是新时代的雕像，庄严屹立于夜氏银行总部大楼前。 现在夜氏的总部大楼，已经成为境界线商业同盟在蔚蓝星的分部。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转头对玛姬交代道： “银河之星的试航已经结束，拟一份名单，可以把船员安排进正在建设的舱内理想城去，人员精挑细选就交给你了。” 既然已经公开亮相过，银河之星就不再适合再随时变大缩小。 此刻这艘独特的星舰停泊在蔚蓝星近地轨道的星港中，由舰载ai玛德琳娜守护。 玛姬露出个明艳的笑容，点头道：“明白。” 两人肩并肩站立，蒂露就像被夹在其中的小鸟，身影微微显得孤立无助。 就好像他们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彼此相得益彰。自己只是姐姐随身携带的拖油瓶，而站在付羲身边不远的除月像他的拖油瓶。 什么重组家庭里的相亲相爱一家人？ 蒂露马上把胡思乱想的念头甩掉，把姐姐从老板身边挤开一些，说道： “老板，你肯定累了？” 付羲望向她，咧嘴笑了笑摇头道： “你和伱姐姐不必管我，我还有事没有处理完。” 不仅仅是因为付道一特别嘱咐让他抽空去见见便宜老岳父陆野，也因为付红缨的事情。 父亲居然会以‘执行关键任务’为由阻止他召回付红缨，这太奇怪了！ 要知道‘红龙’虽然是重生军用明面上招牌的最强单兵战力，可毕竟是仿生人。根据执行部仿生人战时条例，仿生人不能在没有指挥官指挥情况下单独执行任务。 付红缨跟在付羲身边时都是他全程关注指挥，下达命令。 而现在这个人换成了付道一。 究竟是什么任务，要让付道一驻留在星系边缘几个月之久，甚至还独立指挥付红缨？ 除此之外，境界线商业同盟的诸多事务也正等着他来最终拍板。 自佩德罗引发的‘微缩银河’危机终结之后，情况就发生了很大变化。 首先是艾伦死亡导致境界线商业同盟与米德加海业闹掰。 双方虽然最终没有发展成互相宣战的敌对关系，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艾伦通过叛徒拿到了灵光天能源的机密技术，米德加海业用灵光天能源的技术改头换面之后制造了全新的固态魔熵燃料，在灵光天能源缺失气态行星采集器的间隙里，抢占了很大一部分能源市场份额。 如今全新的气态行星采集器已经基本建造完毕，用不了多久就能重新恢复开采，可形势依旧不容乐观。 而夜氏银行做为境界线商业同盟中最为重要的现金奶牛，此时此刻也面临着暂时断奶的困境。 ——因为‘绿洲视界’开始烧钱了！ 赛琳族从‘微缩银河’的危机中恢复过来之后，‘绿洲视界’就重新开放，市场份额不仅没有下降，反而还有一定程度上升。 但夜清欢整了个大活。 她配合赛琳一族准备在‘绿洲视界’中推出[现实融合]功能。 简单来说就是通过完整体‘微缩银河’的强大潜能，让玩家得以在真实世界中召唤游戏角色展开活动——没错，就是曾经虞芙芙用过的那个技术，夜清欢准备筹划推广至整个l-iii星系中，给所有用户使用（当然，是付费的）。 这是对现实网络虚拟服务的又一次颠覆，彻底垄断整个网络服务的重要迈步。 为了实现这一宏伟目标，夜氏银行正在投入巨资，烧钱往整个星系中铺设特制的网络服务基站。 因此，此时此刻摆在付羲面前的最紧迫问题竟然是——境界线商业同盟快要破产了！ 这件事让他整个人都哭笑不得，由三家最顶尖星际级巨企组成的商业同盟，仅在成立小半年后就不得不面临破产危机。 颇有一种都市灰色幽默的意味在里面。 不过，虽然幽默，但危机已经摆在面前就必须予以解决。 付羲已经让夜清欢暂缓了基站铺设的步伐以稳定住现金流，不过节流之外还要开源。 最简单的现代商业手段就是去找银行贷款。 蔚蓝星不止夜氏一家商业银行，而且人家还和夜氏这种挂着银行名头搞互联网服务的不正经银行不一样，都是正儿八经靠放贷收贷维持的金融业巨头。 但找银行贷款就意味着要让外人公开评估商业同盟的经营状况，势必会暴露一些核心机密。 不到万不得已付羲不会考虑这条路。 当然也有更取巧的开源方式，就是调用重生军用的资金。 重生军用很有钱，卖军火的的谁能没钱？ 而且名义上还是境界线商业同盟的三家主体之一，完全撑得起度过破产危机。 可动用重生军用的资金就意味着利益交换，付羲必须得放一部分公司本部的人进到境界线同盟的关键岗位上来，比如o、cto之类，这是游戏规则。 付羲同样也不愿意见到这样的局面。 既然不想受制于他人，那最靠谱的选择还是靠自己。 ——比如从米德加海业手上把丢掉的能源市场份额抢回来。 这是除月提出的解决方案，倒是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终于，他从漫长的思考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玛姬已经凑到面前，一脸狐狸得逞的奸笑望着他。 付羲嘴角一抽，警觉问道： “你想干嘛？” “没什么没什么！” 玛姬连忙挥挥手，然后继续用同样的表情看着他开口： “老板，我和夜清欢商量了一下，准备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最近有空闲时间吗？” “什么人？”付羲问。 “不算什么特别的人物。”玛姬回答道，“就是除了我和她之外‘皇帝’组织剩下的最后一个干部。” “天玑。” …… 第二百六十五章 囚徒 第266章 囚徒 付羲揉了揉眉心，从刚才开始他眼皮就直突突跳。 “还是先缓缓，现在要闹心的事已经够多了。” 玛姬眉眼间露出几分讶异，然后才笑道： “难道老板不想见见她吗？记得之前我们提到过她的时候……” “之前提到过她时，我就知道肯定是个大麻烦。” 付羲抢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 此前玛姬在他面前提到过几次‘天玑’。 这位至今尚未谋面的‘皇帝’最后干部，能隔着不知多少光年距离与玛姬故乡[忒依亚]的星神机器人通讯，而且她是‘紫薇帝君’的虔诚信徒。 与玛姬这样子追寻‘紫薇帝君’的探求者不同，‘天玑’完全把帝君当做灵魂指引看待。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个‘天玑’多半也是个魔怔的颠佬。 现今付羲正面临很多亟待解决的问题，‘本体’记忆片段的、付红缨的，还有境界线商业同盟的，根本没空去接触一个全新的麻烦人物。 玛姬张了张嘴，然后若有所思地一笑，双手无奈地摊开： “好，既然老板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不过用不了多久，你们还是会见到面。” “那就到时候再说。” 付羲摆了摆手，最后目光停留在不远处高耸的虚拟现实雕像，天空鲸投影雀跃着盘踞在半空中。境界线商业同盟的logo就是一头绯色的鲸鱼，在不久远的将来，这尊投影雕像将成为玫瑰城的又一独特地标。 另一边的封锁警戒区中停着一辆浮空车，付羲带着除月朝车的方向走过去。 玛姬和蒂露还有未完成的工作，过会儿还有商业同盟的招待晚宴要她们出席。 付羲只是返回蔚蓝星后过来打个招呼，余下的事情他并不需要亲自操心。 蒂露拉住除月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悄悄话，最后还是不太放心地松开，朝两人挥了挥手，表示告别。 等付羲在几个仿生人守卫的护卫下走到浮空车旁边时，已经有一位身着紫黑色长裙的美人伫立在旁边，长裙如同夜空中的流云，仿若月宫的仙子降临凡间。 夜清欢微卷的发丝宛如锦缎，柔和地拂过她精致的肩膀，倾泻在紫黑色长裙之上。她表情淡然，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冷艳。 目的自然不言而喻，她专门在等他。 付羲才刚走近，就率先开口打下预防针： “事先说明，如果清欢小姐是因为‘天玑’的事情来找我，就不必再说了诶。” “玛姬已经和我提过，我的答案是拒绝。” 夜清欢先是稍显惊讶地微微一愣，然后缓缓摇了摇头，樱桃般的嘴唇轻启： “她还真和往常一样多事，既然付先生已经有了决断，我也就不重复一遍……不过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 付羲微微点头，走到浮空车车门边，转身示意。 “请说。” 夜清欢踩着一双华贵的高跟鞋走上前几步，鞋跟细长如同艺术品。迈步间修长白皙的双腿从华美长裙中露出小半轮廓，线条流畅，肌肤晶莹，仿佛是艺术家精雕细琢的杰作。 当她缓步走过，每一个动作都是一种诗意的展现，身影在夜色中摇曳，展现出与蒂露或除月截然不同的气质风格。 香气拂进付羲鼻尖，是幽夜的紫罗兰香。 “是关于星际开拓联盟的事，付先生应该知道，现任星际开拓联盟委员长……也就是您的父亲即将卸任。”夜清欢的声音悠悠传来，平淡却又不失庄重。 付羲停驻脚步，朝除月那边掠过一道不露痕迹的目光，然后收回目光点头道： “没错，我知道这件事。” 星际开拓联盟是一个松散的多边合作组织，最早是由四百年前来自的地球的星际开拓者们组建的互助联合会，用于对抗在星际殖民时可能出现的风险。 随着开拓进程的推进，各家巨企慢慢崛起，星际开拓联盟就逐渐演变成一个调停统筹的机构。 用接地气的形容就是：巨企与巨企间的居委会，解决矛盾、协调分歧，嗯…还有主持‘公道’。 商业的存在必须建立在有序竞争下，不择手段、没有下限的圈地敛财会摧毁商业存在的根基。星际开拓联盟如今的最大作用，便是维护一套所有巨企都公认的基础商业游戏规则，确保巨企们对蔚蓝星有效统治的同时，又不因为内斗而导致极端后果。 比如竞业保护和专利维护。 在人类历史的文明记载中，很容易就能发现一个基本规律：国家与国家、组织与组织、巨企与巨企之间比的不是谁更优秀卓越，而是比谁更烂。 想要突破某个科技占据主动权不容易，但拖累对手，让对手比自己更烂却很简单。 对手研招募了人才怎么办？暗杀袭击，搞死人才！我没有的你也别想有！ 对手准备研发新科技怎么办？暗杀袭击，直接轰炸！我可以不进步，但伱也别想进步！ 对手在土着魔法帝国开拓了新市场怎么办？轨道轰炸，爆破洗地，直接把土着帝国扬了！我没有市场，你也别想有市场！ 对手要赢了，我方已经没有翻盘希望怎么办？地爆天星，同归于尽，把蔚蓝星一起炸掉！反正我赢不了，你也一起死！ ……例子比比皆是。 众所周知，大多数巨都是靠垄断维持体量和利益，而垄断的逻辑在于让市场和消费者没有选择。 比起发展和进步，更重要是绞杀一切‘新选择性’出现的可能，只要没有新的选择出现，垄断逻辑就一直成立。 然而，此种作法显然是不符合蔚蓝星星际开拓者的长远利益（蔚蓝星普通人早已被忽略）。 星际开拓联盟的存在，其实就是为了维系大家的思想不要滑坡，沦落到互相比烂的困境之中。 虽然名义上只是松散的多边合作对话组织，可实际权力得到所有蔚蓝星巨企的公认——你不公认，大家也会逼你公认。 而星际开拓联盟中的委员、委员长，均由最顶尖那批巨企的派出的成员们担任。 没有选举，没有探讨，而是轮流。 当一家巨企晋升为最顶尖的星际级企业之后，将自动获得星际开拓联盟委员会的席位。企业实力越强，席位越靠前，话语权也就越大；当巨企衰落之后，则这个席位又会被剔除。 比如灵光天能源，气态行星采集爆炸后，已经被剔除出委员会外；比如夜氏银行，随着‘绿洲视界’大放异彩，夜氏银行的席位也水涨船高，名列前茅。 不过，像境界线这样由几家委员\/前委员组成的商业同盟，就无法再获取新的委员资格。 委员长来自委员，由顶尖巨企的话事人排队轮流出任，且不得世袭、传承。如果中途没有发生什么巨企衰落事件的话，通常是十二年一个周期。 付道一代表重生军用，在这个职位上已经任职满十二年，不久便将卸任。这也算是蔚蓝星所有人都关注的重要事件。 ——事实上，付羲猜测之前付道一让他回公司去找陆野，也和此事有关。 多半是准备让他替代付道一，接任委员职务。 这也基本是巨企继承人接手公司之前必须经历的事情。 “既然付先生清楚，那我也就不卖关子。”夜清欢眼中微光一闪，声音如同暗夜中的流星，“作为盟友，我想请付先生到时候支持夜氏的提案。” 付羲点点头，望着她紫水晶般的眼眸：“那么提案内容呢？” “一份豁免法案。” 夜清欢这么说道，就像燃起熊熊火焰。 “豁免我朋友在过去十二年中，被指控的四十六项罪名。” …… …… 一道透明的隔绝力场作为门扉，阻拦在房间面前。 将手轻轻落在力场之上，便从触碰位置泛起一圈圈晶莹的波纹，宛如水光涟漪回荡。 在力场之外，一位装扮得体的仿生人侍者微笑着半蹲下来，让小巧手掌的主人能够平视自己，礼貌开口道： “郗琅女士，请问您需要我的帮助吗？” “我还有多久才可以出去？” 声音中流露出一股娇弱的奶气，却意外地有威严，充满不容置疑的意味。 “您随时可以。”仿生人侍者以最尊敬的语调回答道，“整个空间站是为您开放的，无论是植物园、水族馆、游乐场您都可以随时访问。” “我问的不是这个。” 小巧的拳头怒然砸在隔绝力场上，回荡的波纹由此蔓延至力场边缘又弹回，像是搅动一池平静的湖水。 拳头的主人身穿轻盈飘逸的襦裙，挥手敲打力场时，那白色的裙纱如云翻滚，嫩绿的花纹则如初春嫩叶，在照耀下温柔地折射着光芒。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还是小孩子的模样。双眼明亮如星，死死看着力场外的仿生人侍者。 “我问的是，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空间站牢房，回到地面上去！” “非常抱歉。”仿生人侍者公式化地摇了摇头，“根据委员长颁布的暂行条例：为了您的安全考虑，在下一次星际开拓联盟大会之前，我们不得不请您停留在‘信标’空间站中，待星际开拓联盟确认威胁扫除后再开放通行。” “‘信标’空间站为您提供最优质贴心的服务，您可以自由享受站内一切公共设施，包括植物园、水族馆、游乐场等。其中植物园由蔚蓝星黄昏城艺术大师影心倾力打造，采用了……” 当仿生人说起公式化的广告说辞时，郗琅就已经失去兴趣。 她从力场前面转过身，重新走进宽敞而奢华的卧房中。 房间中央是一张素白色的天鹅绒公主床，床上堆积着各式各样玩偶。从这里放眼扫过去，能在房间中看见许多五花八门的内容。 钢琴、卡牌、沉浸式网络头盔、枪械、锅碗、生态缸、昆虫标本……甚至还有一个被拆开的小型飞船引擎。 郗琅在这里能享受所有她能想到的娱乐与服务。 不管是最好的美食、最精致的艺术品、最前卫的娱乐、最详细的文学书籍……只要她想要，外面的仿生人侍从绝不会拒绝。 唯一的禁忌就是： ——离开！ 门口那张隔绝力场时时刻刻提醒着郗琅，她只是一个囚徒，是被抓住的战利品和研究对象。 很可笑的是，外面那些人还给了她一个大使的职位，每次见面都毕恭毕敬。 难道他们口中的‘尊敬’，其实是‘囚禁’的谐音吗？ 郗琅沮丧地坐回天鹅绒大床上，就像一尊小小的瓷娃娃，漂亮而精致，却无人欣赏。 女孩从一堆杂物中翻找出自己的个人终端。外面那些人只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其他方面几乎对她予取予求，郗琅甚至能调用星际开拓联盟的武官去帮她做私人事情。 她拿起个人终端，选中上面唯二两个联系人中的一个，清脆开口道： “太虚就要来了，就在不久之后。” “虽然我知道很为难，但还是拜托你了，‘天权’。” “为了帝君，一定要尽快把我救出来，越快越好！” ……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下一任归属 第267章 下一任归属 方舟山。 付羲终于重逢了久违的卧室，回到了他最熟悉、最舒适的书房。 银河之星虽然也颇为舒适，但相比早已习惯的场景来说，多多少少会有一点陌生感。 夜幕降临，深蓝的夜空开始苏醒，对于玫瑰城的璀璨霓虹来说，这一天才刚刚开始。 蒂露与玛姬还没回来，虞芙芙也被后者一同牵着去了招待晚宴的现场，玛德琳娜在星球近地轨道的空港里扮演猫猫船。除掉仿生人女仆之外，整个屋子中只有除月和付羲两个人。 除月换掉了那身星舰制服，全身上下就套着一件宽大的白衬衫当作睡衣，两条纤长的大腿优雅地搭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侧躺，精致的脚趾在半空中晃荡。 她手里还是拿着平板电脑，不过是在做学校的作业。 尽管现在情况发生了一些改变，除月要负责付羲的贴身秘书工作，但在学校中依然要保持出席率和学分达标。 不仅是她，蒂露和虞芙芙也一样。 付羲则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换上了居家的休闲服，正在与便宜岳父陆野通话。 通话的投影悬浮在半空中，像是光被慢慢雕刻出人形，又精准地对人形进行染色，将陆野宽厚如熊的身躯显现在付羲面前。 电话那边，陆野露出了一副惊讶诧异的样子： “你就那么答应了？” “贤侄啊，不是你叔我多嘴，你应该多问一点详细细节。能拿到星际开拓联盟的大会上表决的议题，通常都不简单。” 他正在谈论夜清欢请求付羲支持提案的事情。 正如付羲所料，付道一让他回公司是为了星际开拓联盟席位的移交。 下一届大会召开的时间已经迫近，届时付道一将在会议上自动卸任，付羲则替代他得到重生军用的席位，进入委员会中成为委员。 如今付道一已经小半年没有在公司中露面过，都是远程操控，都是陆野暂时代替他在星际开拓联盟中出席。 “无所谓，陆叔。” 付羲将头靠在沙发椅背上，轻笑摇头道： “夜氏银行如今是盟友，整个公司都已经押在境界线商业同盟里，我们利益关系是绑定的，支持她也是应该。况且，夜清欢难道会提出对她不利的提案么？” 一个最简单的逻辑。 从佩德罗事件结束之后，夜清欢与他的利益其实已经绑死了，损害付羲的利益就是损害她本人的利益；夜清欢只要获利，就是他付羲也获利。 这种情况下，无论前者提出什么样的提案，付羲都应该直接表示支持才对。 问得太详细太清楚，反而是种疑心病，对自己不自信的表现。 “算了，伱有分寸就好。”陆野叹了口气，“总之下次大会之后，公司的席位就交给你了。” “不要有太大压力，星际开拓联盟说到底还是个比较松散的组织，不牵涉太多责任和义务；让你们年轻人进入委员会，也是给你们提供一个交朋友的平台。毕竟，委员会里面那些人，估计往后你还得打几十上百年的交道。” 付羲面带微笑地接受了这些建议，陆野的言辞与付道一相比，对他会更直接表露出关心。 “另外就是，你问我关于你父亲的谋划，其实我也不清楚，那个计划公司里任何人都无权过问。” 陆野又说起另外一个话题。 “我们这些非科研方向的董事被完全排除在外，恐怕只有列装派的董事比格·弗莱知道一点内幕，不过他也跟着你父亲一起去柯伊伯带考察，不在蔚蓝星。” “你姐姐的召回我也无能为力，不过要是贤侄你需要特工人手，可以直接从安保部这边拨调。” 付羲摇了摇头，谢绝陆野的好意： “没关系陆叔，我也只是随便打听一下，毕竟父亲这么做很少见。” “的确很少见。”陆野认同地点了点头。 “赧笙的事情，还没谢谢你。” 通讯中正事说完，陆野突然扯起不相干的其他话题。 “如果没有你照顾，她恐怕还要过很久才能意识到自己的……”陆野斟酌了语句，最后还是直接说出来，“愚蠢。” “都是一家人，陆叔何必对我说谢谢。” 付羲轻松地安抚道，继续带着笑意说，“况且她也把我照顾的很好，互帮互助罢了。” 这可没有说谎，现在每次和陆赧笙见面，都会把他照顾得很舒服，直到进入贤者模式为止。 “唉，还好有你在。” 投影那边陆野摆了摆手，随后他起身： “那我就先挂了，早点休息，贤侄。” “等一下！陆叔”付羲在这个时候忽然叫住他，问出一个刚才没有提到的问题，“既然父亲卸任委员长，那势必要有新的友商接任，下一任委员长是哪家企业？” “噢对！差点忘了和你说！” 陆野一拍脑袋，痛痛快快回答道： “也算咱们的老熟人了，是雨宫莲也那老家伙的丛雨重工…嘿，说起来这也是老家伙第二次担任委员长了，活的时间够长也是一种优势。” “委员长可以重复担任？” “怎么不可以，只要你活得够长，下次轮到你的企业时你还是老板就行。雨宫莲也那老家伙算是蔚蓝星商业圈子里资历最老的那一辈，称得上一句德高望重。遥想起来，他上次担任委员长还是上次。” 付羲：…… “谢谢陆叔，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那我就不打扰了啊。” 说完之后，付羲挂断通讯，陆野的投影顿时消失在半空之中。 恰逢此时，刚刚写完学校作业的除月朝他望过来，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微微眨动几下，脑袋一歪。 “你也听见了。” 付羲缓缓地放下手中的个人终端，将目光从除月优美弯曲的白皙脚丫上收回，问道： “有什么看法？” “老板是在担心丛雨重工成为委员长，对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有影响？” 除月从茶几上拿过一块饼干，小口咀嚼着反问。 付羲点了点头，承认道：“没错，这可能会产生一些意料外的因素，影响结果。” 两人口中所谓的计划，就是此前付羲为了解决境界线商业同盟资金缺口而定下的方案。 夜氏银行的基站铺设可以暂停放缓，为商业同盟提供运行资金，但不可能永远暂停放缓。升级‘绿洲视界’对境界线同盟的未来而言是同样必不可少的一环。 因此付羲把目标放在灵光天能源身上。 新的气态行星采集器已经在行星轨道的干船坞里基本建造完毕，随时可以重新投入生产。 只要这一块能源收入回归，商业同盟也就能换个输血对象，让夜氏银行全力铺开新基站，升级‘绿洲视界’的服务。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 灵光天能源的市场份额已经被另外两家能源巨头，米德加海业和丛雨重工瓜分的差不多，生产出新的高能天然气后往哪儿卖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境界线同盟与米德加海业毕竟有着‘杀子之仇’，艾伦虽然死在佩德罗手里，但并不妨碍米德加海业把账算在同盟头上。 和解不是不可以，但付羲又不是冤大头，愿意给米德加海业狮子大开口提条件的机会。 恰巧重生军用和丛雨重工之间的合作关系还不错，因此付羲的打算是，联合丛雨重工将灵光天能源的市场份额抢回来。 丛雨重工的能源来源是围绕l-iii星系恒星的戴森云系统。 戴森云是戴森球的弱化版本，通过发射数量上亿的太阳帆围绕恒星轨道形成一圈云状痕迹，再通过微波输电技术将太阳帆吸收的恒星辐射转变成能量，继而输送至太空中各个空间站、星港、船厂和星际基地。 相比戴森球的天方夜谭而言，戴森云实用性和技术门槛都要低很多。 如果说米德加海业垄断了蔚蓝星的民用电力市场、衰落前的灵光天能源垄断了化学燃料和固体燃料市场，那丛雨重工就是垄断了太空能源市场。 当所有星际人造物都能直接通过太空得到能源，自然就不必再经常停留在星港之中补充，是成本和效率的绝对优势。 戴森云是戴森球技术的前置。 本来付羲的计划是，利用银河之星上逆向出来的戴森球技术作为筹码，交换丛雨重工合作。 但赛琳族的科技实在是逆天（字面意思），根本没有逆向的价值和可能，因此也只能作罢。 如今付羲正在通过除月的数据分析能力，策划一项针对丛雨重工的全新交易方案。 无论是微妙的市场波动，还是星际开拓联盟新一届委员长的选举，所有有关丛雨重工的变数都必须精准纳入考量。 除月皓首微低，在平板上调试着复杂的数据流，付羲便站在她旁边，目光时刻关注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还不能确定这件事情会对我们带来正面影响还是负面影响，更准确的分析结果，要等到接触一次之后才能填充数据。” 她的声音如清泉般流淌，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付羲也只好叹口气：“说的也是。” 除月的办事效率无可挑剔，作风精准，从不拖泥带水。 但在讨论策略、寻求主意的时候，除月却算不上一个很好的选择。 她常常会用‘数据不足，无法得出准确结果’或‘数据误导性过大，最终结果可能有偏差’来结束对话。 “那我们就去见一见丛雨重工那位已经一百多岁的老传奇，看看他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付羲说着，身体微微前倾，宽厚的手掌就轻落在除月银灰色的秀发之上，触感温柔得仿若小猫绒毛。 除月的头微微侧向他，在他的手上蹭了蹭，然后用清冷的目光注视： “数据分析显示，这样做你会更高兴一些，我做的对吗？” 付羲收回手，认真看着她： “总有一天，你要学会自己做判断，除月。” 正如蒂露所说的那样，我们的黑客小姐太依赖数据分析得到的客观结果，缺乏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好奇心。 迟早有一天，她需要自己来面临问题，从内心寻求答案，而非从数据。 除月不知道听没听明白这句话中的含义，她只是低下头，重新投入到平板电脑的工作之中。 付羲回到自己座位上，自顾自说道： “说起来，我并不想在这种时候去找别人谈条件。这座城市到处都是鬣狗、豺狼，哪怕是狮子要护住自己的猎物也不容易。” 他的目光陷入沉寂无声的个人终端，轻声感慨： “毕竟，草原上捕猎是件相对困难的事情。” “可抢走别人已经处理好的猎物，人人都会。” …… 第二百六十七章 雨宫莲也 第268章 雨宫莲也 弱小者，就是猎物。 付羲想与丛雨重工合作，抢回之前灵光天能源落在米德加海业手中的那部分能源市场份额。米德加海业又何尝不想拉拢丛雨重工，把本就已经快要半死不活的灵光天能源咬死呢？ 强者挥刀向弱者，就是商业竞争中的最朴素的逻辑。 站在丛雨重工的角度，接受米德加海业抛出的橄榄枝，显然比接受付羲的交易提案更具诱惑力。 一段时间之后，丛雨重工不出所料，以‘雨宫莲也董事长年纪大了，身体不适’为由直接拒绝了付羲的拜访。 而在差不多的时间，丛雨重工与米德加海业联合宣布增产能源供应，以期降低当前市场能源价格。 明眼人一看，立马就能看出是冲着境界线商业同盟来的。 灵光头能源的新气态行星采集器马上就要投入运作，而这时另外两家能源巨头宣布增产，目的就是想要打价格战，让付羲的高能天然气持续亏损，入不敷出。 相较于灵光天能源之前遭受的重创，已经分润掉一部分崭新市场的丛雨重工和米德加海业显然家底更厚实，经得起亏损。 当然，这些都只是摆在明面上的局势。 背地里还有没有更深层次的连环算计就不得而知。 “我们不能同时面对两家能源巨头，打价格消耗战。”蒂露拍着桌子在会议中说道，“要打价格战，就势必意味着需要夜氏银行的持续不断输血，来弥补能源价格战中的亏损。” “且不说夜氏银行能承受多大的损失，万一还有其他的友商躲在背后，趁这个机会对夜氏突然发难就糟糕了。夜氏银行是如今联盟最稳定的现金流，千万不能有任何差错。” 参与会议的人很少，蒂露、玛姬、罗森和夜清欢。 付羲也在现场，不过他没有介入会议探讨的意思，只是悠然坐在旁边，和除月玩一款复古的双人合作游戏。 “我同意这个看法。” 蒂露继承董事长后，已经被任命为为灵光天能源ceo的罗森不止一次露出头疼的表情，朝付羲那边偷看。 “我们不能只看表面，若夜氏银行介入后我们仍无法抢回计划中预期的市场份额，那亏损就无法制止。而一旦夜氏出现问题，整个商业同盟都会难以为继。” 罗森是聪明人，自然清楚想要获得最大个人利益，就必须保证境界线商业同盟存在。 单单一家衰落的灵光天能源有什么用？ 如果衰落后真有那么容易复兴，他们也不必在气态行星采集器爆炸后火急火燎邀请其他友商‘入关’了。 夜清欢没有发表看法，而是扭头望向付羲，声音如水淡淡开口道： “夜氏的资金储备比大家想象的要充足，只要暂时停下‘绿洲视界’基站的生产订单和铺设工程，完全能支撑这场价格战到最后。” 玛姬眯笑着摇了摇头，只简短说了一句： “得不偿失。” 蒂露余光也一直放在除月身上，盯着后者不作出任何出格举动。 此刻她认同姐姐的观点，肯定地点头： “没错，得不偿失。与其拖累夜氏银行进能源价格战的战争泥潭，还不如完全放弃掉灵光天能源，全力推进‘绿洲视界’的升级进程，至少可以保证夜氏银行未来数十年在互联网服务中的统治地位。” 听到这，罗森脸色大变，要是完全放弃灵光天能源，他岂不是没有价值了？ 他连声道：“可完全放弃灵光天能源，对整个同盟来说也绝对难以接受？表妹表姐，三思啊！” “谁是你表妹？” 蒂露狠狠地瞪罗森一眼，以后者的脸皮根本不为所动。 蒂露是灵光天能源前董事长罗素的亲孙女，罗森又要叫罗素一声‘叔公’，辈分这么盘算下来，可不就是表妹吗？ 做生意的，脸有什么用？ 只要能让灵光天能源重新赚到钱，让他叫爷爷都行。 “蒂露说的对，得不偿失。” 此时此刻，打完一局游戏的付羲终于放下了手柄，缓缓开口。 罗森呼吸一滞，紧接马上又听见他继续向下说： “但放弃灵光天能源同样不可接受，半年前我花那么大功夫，不是为了在半年后接手一具半死不活的尸体。” 罗森随即眉开眼笑，赶忙搭上他的肩说： “哥们儿我就知道兄弟你不会轻言放弃，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肯定有办法了，快说说看。” 付羲看着罗森，嘴角不自觉勾起来，卖了个关子： “办法嘛……倒是有个还不错的，不过可能需要伱罗少牺牲一下。” “就别吊人胃口了，快说！” 罗森拍着胸脯，一副忠肝义胆的样子：“别说牺牲一下，就算多牺牲好几次也无所谓。重铸公司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付羲视线顺着罗森全身打量一遍，把后者看得心里发毛，小心问道： “付…付哥？” 付羲摸了摸下巴： “不知道你有没有尝试过被人捅几刀，捅对穿那种。” 罗森一阵呆滞，挠了挠头： “啊？” …… …… 几个小时流转之后，玫瑰城缓缓迎来了黄昏。 夕阳的余晖洒在鳞次栉比的摩天楼玻璃幕墙上，如同一块巨大的镜子，把天边的金红色反射成一片璀璨的光景。 这个时候，一则爆炸性新闻快速在网上传播，丛雨重工董事长的孙女雨宫伊澄竟然拿刀连捅二十八下，把灵光天能源ceo罗森捅成重伤，连头都快被砍断了。 在‘绿洲视界’网络社区的推波助澜下，新闻短时间内就沸沸扬扬，攀升至互联网搜索指数的榜首，一时之间居高不下。 新闻炒作持续发酵层层升级，从故意伤人逐渐演变成有预谋的针对暗杀，矛头更是直接指向了丛雨重工董事长雨宫莲也。 现在正是雨宫莲也即将接任星际开拓联盟委员长职务的重要关头，如此大的舆论风波，逼得丛雨重工不得不出来澄清，但收效甚微。 与此同时，在一间弥漫着古香的和风榻榻米房间中，一位老者曲腿而坐，背部笔挺。 面前的茶几上，陈列着几个精致的茶盏和一把雕琢精美的紫砂茶壶。 茶壶中水已经微微沸腾，翻滚声沿着壶口露出来。 “不必了，那小子早有打算，就是想要逼我出面。舆论掌握在他手上，做再多澄清也是无用功。”老人淡淡说道。 “是！” 在老人与茶壶更远一点的位置，有个中年男人匍匐跪在地上，恭敬地听从指示。 “可是家主，境界线那边说伊澄小姐……”男人尝试说明。 “雨宫家，只有一个‘小姐’，我也只有一个孙女。”雨宫莲也眼中精芒一闪，“明白吗？” “是！我多嘴了，请家主恕罪！” 男人把额头紧贴榻榻米竹垫上，不敢再多说半句。 雨宫莲也庄重地拿起茶壶，将温度刚刚好的沸水倒入茶盏，每滴水都恰到好处。 随后，浓郁的茶香弥漫开来，飘荡在整个房间中。 “既然人家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那老朽再避着也就不合适。八公，你替我给境界线发邀请，请付君来家中品茶。”老人平静地命令。 “是！” 被称作‘八公’的中年男人听见命令后麻利的站起来，不过依然保持鞠躬姿势，慢慢往后退去。 等退到门口他才直起身，脚步匆匆准备离开。 而这个时候，一道温和的声音叫住了他： “八公叔叔，晚上好。” 八公吃了一惊，很快用下仆的礼仪回应道： “晚上好，宁宁小姐。” 从榻榻米侧室的幽长走廊深处，缓缓走出一位身穿宛如深秋枫叶般绚丽和服的少女。少女的衣裙上花纹错落繁复，精致迷人，就像要参加某个祭典一样。 她的束腰纯白如雪，每一颦一笑都透露着端庄之美。缓步走近，八公则侧身朝走廊边缘恭敬退开，恭敬地低下头，四十五度鞠躬致意。 “辛苦了，又要去忙工作吗？” 雨宫宁宁优雅地冲其微笑，声音中蕴藏着温婉的关心。 八公想都没想立马回答：“分内之事，在所不辞。” 说完后，他分别朝榻榻米房间内的雨宫莲也和身前的雨宫宁宁鞠了两次躬，“那在下先走一步，请恕罪。” 看着八公龙行虎步离开的样子，雨宫宁宁轻轻叹了口气。 “每天都要守那么多礼仪，鞠躬那么多次，不累么？” 房间中雨宫莲也轻笑一声，看着自己的新孙女，中气十足开口道： “礼仪，就是规矩。有规矩，才能认清自己身份，做合适的事情。否则，就容易僭越，做出出格之事。” “我记住了，爷爷。” 雨宫宁宁乖巧一笑，整个世界仿佛都被笑颜点亮。 她的发型则是细长如柳条的侧马尾，秀发柔顺如丝，随风飘散的发梢晃动着。阳光洒落在发丝上，形成一片光晕，仿佛在她身后勾勒出一对透明的翅膀。 雨宫宁宁眉眼中有几分雨宫伊澄的影子，却又截然不同。 相比雨宫伊澄，她的面容精致得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而成，眼睛清澈透亮，眉毛弯曲如新月，嘴唇红润如樱桃。 此时雨宫宁宁走进来，贴心坐到雨宫莲也侧边，为他斟茶，开始话题道： “对了，爷爷，我在网络上看到……” “都是些谣言，竞争对手的商业手段。” 雨宫莲也打断了孙女的话，郑重看向她。 “你要懂得辨别真实与虚假，这样才能合格继承家主的位置。” “我知道了。” 雨宫宁宁乖巧回应着，不再提任何问题。 见状雨宫莲也念头微动，想了想之后叹口气。 “也罢，过会儿你与我一同去。” “去哪？”雨宫宁宁声音中仿佛有股纯洁无瑕的天真。 雨宫莲也眼神微沉，语调平稳地回答：“去见见玫瑰城…蔚蓝星中数一数二的，青年俊彦。” …… 第二百六十八章 条件 第269章 条件 玫瑰城夜晚。 霓虹灯外的摩天楼顶端，一处别具匠心的空中庭院。 花园经过精心的光污染处理，玫瑰城绚烂的灯光颜色无法浸染到这里，庭院中心的池塘安静地倒映着皎洁的月色，几朵承载蜡烛的纸船从人工小溪中滑落下来，左右晃动着。 小桥流水间，每一石、每一木都注满了岁月的诗意。 池塘不远处的过道转角，还挂着几个白色的晴天娃娃，铃铛悬在玩偶下方，风吹过便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这些都是雨宫伊澄童年记忆的一部分，现在再看到，不由得感慨万千。 时隔许久，她终于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见到了雨宫家的家主，过去最宠爱她的爷爷。 雨宫伊澄跪坐在蒲团之上，身后毛茸茸的大尾巴轻轻晃动。 那些熟悉她的下仆与侍从们躲在暗处，虽然没有议论声，但她能感受到他们的困惑和惊讶。 目光如同一道道利剑，悬停在雨宫伊澄身上……或者说她那条显眼尾巴上面，让雨宫伊澄下意识想用大尾巴的毛绒遮住自己，避开这些异样的打量。 身前有一张紫黑色的木质长条形茶几，雨宫莲也就坐在茶几对面。他看起来精神矍铄，一点也不老，倒不如说，那份深沉而威严的气质，消抹了苍老带来的虚弱。 他已经有些枯槁的手力度很稳，转眼间一尊茶盏就落到付羲面前。 “我还以为付君会一个人来，没想到还带了其他的客人。” 雨宫莲也没有给自己曾经的孙女倒上一杯招待的茶，甚至未曾看她一眼。 “要想见雨宫老爷子一次可真不容易，亏得有伊澄牵线搭桥，否则我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 付羲端起茶盏轻轻品一口，然后赞叹道： “好茶！” “哦？付君还是个懂茶之人？” “不懂。”付羲放下茶盏坦然承认道，“不过雨宫老爷子招待客人，想必不会拿出什么下等货色来。” 两人相视一笑，笑意中却或多或少有些狰狞。 雨宫莲也在笑，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在他面前这样意气风发。 活得长的好处就是辈分够高，有充足的理由去倚老卖老。雨宫莲也是个生意人，从来不乏把自己的辈分当做商业手段使用。 而从付羲的笑中，他看出一股威胁。 参加私人邀请，他却在身边带上人不人狗不狗的雨宫伊澄，意图不言而喻。 大家都很清楚重生军用有能力让人‘死者苏生’。 ——若最终结局不如付羲所愿，他绝不介意将眼前这个‘仿生人雨宫伊澄’变成‘重生者雨宫伊澄’，然后像操纵傀儡一样，在丛雨重工内部争权夺利，制造风波。 丛雨重工联合米德加海业让他不好过，那付羲也不会让丛雨重工过得舒服。 所以雨宫莲也会笑， 他发笑的原因是，已经好久没有人敢如此公然、如此直接地威胁他。 霸气外露，找死！ “那么，付君想要见我做什么？” 雨宫莲也挺直背脊，与平日一样地严肃。 就像有无形的气势与压迫散发出来，令雨宫伊澄感到一阵寒意，下意识地用大尾巴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她很清楚，这是爷爷认真了，已经将付羲视作一个正式的对手。 雨宫伊澄稍稍侧过眼，身边的男人面不改色，丝毫未受所谓气势的影响。 他把她从陆赧笙身边‘借’过来时，拍着胸脯保证会完好无损的送回去，但现在的情况…… “当然是想聊一聊，谈生意嘛，不就是在接触里慢慢达成共识，求同存异？” 付羲摊着手轻松自如答道。 “哈哈哈哈！”老人被他的自信逗笑了，大笑逐渐转变成讥讽，“你以什么身份来见我？所谓‘商业同盟’的大当家？还是重生军用的继承人？” “咱没有雨宫老先生那么的江湖气，就事论事，只是一个普通商人。” 付羲随意解释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要是雨宫老爷子很在意身份的话，那我就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前来给老爷子和丛雨重工一个忠告。” “哦……？” 雨宫莲也眯起眼，所有丛雨重工一方的人脸色都不好看。就连雨宫伊澄的尾巴尖也控制不住地颤了颤。 付羲这番话，实在太过傲慢了！ “住嘴！你这家伙，竟敢在家主面前大放厥词！” 原本在雨宫莲也身后丹鹤屏风遮掩下跪坐的八公骤然站了起来，怒目圆睁瞪向付羲，恨不得为了主家的荣誉，立即与他拼命。 “住嘴！八公，退下！” 雨宫莲也沉声斥责。 八公犹豫了好几秒，方才重新收敛坐下。另外几个家臣也蠢蠢欲动，看起来恨不得将付羲生吞活剥。 付羲悠然地端起茶盏，眼角含着一抹戏谑的笑意，轻声说道：“我早就听闻，雨宫家有着‘死谏’的规矩和传统。” “当主家受到侮辱时，手下家臣会不顾场合、不顾僭越站出来，要替主家教训出言不逊的人。结果往往是被被主人训斥，满脸不甘地坐回去。被训斥是种荣耀，被训斥的次数越多，场合越隆重，反而在家臣里的地位就越高。” “很复古的规矩，有种封建的虚伪，雨宫老爷子不觉得吗？” 说的话越来越过分，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只有雨宫莲也脸色如常，淡漠地盯着他，反问道： “付羲先生想说的警告就是这些？” 称呼从‘付君’变成了‘付羲先生’。 “不是。”付羲摇摇头，“忠告也好警告也罢，听一听总不吃亏，对么？” 雨宫莲也眯着眼，最终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请！” 付羲也端起茶盏做了个奉茶的姿势，一饮而尽。 “爽快！”雨宫莲也深深看了他一眼，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现在，付羲先生可以讲讲你的忠告究竟是什么了。” “雨宫老爷子应该放弃和米德加海业一起找死，选择更明智的合作对象。” 付羲的话爽快利落，说完又拿起茶壶往自己杯中注水，继续说道： “说起来，我这个人本性就是贪心，什么东西只要抓到手里，就绝对不允许外人染指。就像那些自然界中的捕食者，我可以把吃不完的食物丢掉、放着腐烂掉，亦或者送给其他人。但绝不允许鬣狗不请自来，把东西偷走。” “米德加海业趁我打盹的时候偷走很大一块肉，吃的时候固然满足，但总得付出代价。” “那付羲先生想要什么？从米德加海业手里拿回丢掉的市场份额？还是争一口气讨个说法。”老人反问。 “不。” 付羲摇了摇头，拳头一捏：“我全都要！” 雨宫莲也面无表情：“付羲先生也不怕胃口太大，把自己撑死。” 此时，屏风后忽有银光一闪，金铁交击声与人的闷哼几乎同时响起，旋即归于沉寂。 唯一改变的，就是空气中少了一个人微弱的呼吸声。 老人表情阴翳起来，他没有回头，却也知晓发生了什么。 挑衅！ 雨宫莲也想在他面前讲雨宫家的规矩，他却反而告知，这里要讲他的规矩。 靠‘死谏’来彰‘忠义’，不存在的。 既然想死，那就真的死。 “我胃口向来很好，否则又怎么会有资格这样坐在雨宫老爷子面前呢？” 付羲憨厚笑了笑，眉头一挑继续说： “言归正传，我这里也不擅长讲什么谜语，直接说明白一点好了。” “现在蔚蓝星能源市场三足鼎立…或者说二雄争锋。丛雨重工无非是看到灵光天能源的虚弱，也想掺上一脚撕下一口肥美的肉，这我能理解，毕竟商业就是这样落井下石的事情。” “不过三角形是最稳定的结构，等灵光天能源彻底死了，丛雨重工和米德加海业难道还能像现在一样和睦相处？” “那也是之后的事情，用不了付羲先生来替雨宫家操心。”雨宫莲也冷淡地回应，“正如伱所言，放在眼前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是啊，换做是我也肯定忍不住想咬一口。” 付羲肩微耸，双手摊开，“不过这有一个前提条件——摆在眼前的盛宴是无毒无公害的。再鲜活精致的美食，若是会把人毒死，也没有任何意义不是么？” 瘦死的骆驼，也还是骆驼。 付羲确实不想放弃灵光天能源，但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让灵光天能源拉着丛雨重工和米德加海业一起死也不亏。 银河之星上可是还有六颗缩小化的o型恒星戴森球， o型恒星是宇宙中最亮、最热、辐射强度最高的恒星种类，作为戴森球的能量来源，其供能效率是l-iii星系g型恒星太阳的四百倍以上。 大不了等三家能源巨企都死了，他再拿出一颗戴森球来重建市场。 “说实话，雨宫老爷子，现在米德加海业看似风光，实际只是烈火烹油，如履薄冰。一不小心把绷紧的弦断掉，很可能背后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呐。” “我的忠告到此为止，丛雨重工还是不要和他们绑太死，免得骑虎难下，让自己叫苦不迭。” 雨宫莲也被他逗笑了： “看来付羲先生才是雨宫家最好的合作对象，不过我也想问问你，你说米德加海业看似风光，实则如履薄冰。” “可是要比风光，近一两年来玫瑰城谁有你付羲风光无限？要比如履薄冰，你的境界线同盟情况真有那么乐观，也不会变着法子来见我。” 他眼中闪过厉色，脸上露出一抹狞笑，漠然反问道：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付羲先生只是色厉内茬，外强中干。没有更好的手段，只能来我面前狺狺狂吠？” 近乎羞辱，近乎撕破脸皮！ “只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来提醒雨宫老爷子罢了。” 付羲淡定的回应：“我个人不介意使一些更极端、更高效的手段。” “不过毕竟做生意需总应有所规矩，特别是丛雨重工马上要接任星际开拓联盟的委员长，应该比我更看重规矩才对。提前来拜访老爷子，也是看在您德高望重的份上，给您留一些体面。” “罢了！不必再说！”雨宫莲也站起来，不想再纠缠下去，直截了当地说道： “要是付羲先生愿意答应我一个条件，丛雨重工不余遗力全面支持你又何妨？” 付羲放下手中茶盏，问道： “什么条件？” “宁宁，你过来。” 雨宫莲也招了招手，如春风里的的画中仙子般的女孩就翩翩走来，那拖曳的和服长袖轻舞飞扬，好似飘散在空气中的芬芳，让人心醉神迷。 “这是我的孙女，雨宫宁宁。” 老人介绍道，“要是付羲先生愿意与我的孙女结婚，从今天起丛雨重工就是你最忠实的盟友，你提出的一切条件丛雨重工都毫无怨言全盘接受。” 在付羲旁边，听见这话的雨宫伊澄绷直了尾巴，尾部的柔顺软毛宛如惊慌的波纹般炸开，瞪大眼睛。 …… 第二百六十九章 信他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第270章 信他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要是付羲先生愿意与我的孙女结婚，从今天起丛雨重工就是你最忠实的盟友，你提出的一切条件丛雨重工都毫无怨言全盘接受。” 言语冷硬，声音在空气中回响，掷地有声。 在一旁的雨宫伊澄犹如惊弓之鸟，坐立难安，恨不得把头全部埋进尾巴里，只用余光偷窥眼前的二人。 雨宫莲也沉着盯住付羲，更难从表面上看出更多情绪与想法。 倒是才从屏风后的侧室中款款走出来的雨宫宁宁，脸颊染上一抹红晕，羞赧地用拳头锤了锤老人的肩膀。 “爷爷，你在说什么呢……？” 树影摇晃，池塘中载着蜡烛的纸船终于被池水浸湿，扑通一声浸没在黑暗里，烛光亦随之湮灭。 房庭院为之一暗，只有月影洒在付羲的半张脸上，另一半则被阴影所笼罩。 那半张脸上的嘴角忽地勾起，露出讥讽的笑意。 “没想到雨宫老爷子那么绝情，亲孙女还在伱面前，就那么着急为假孙女找个联姻对象？” 雨宫莲也倒是打了个好算盘。 近年来付羲在玫瑰城中的存在感可不低，不管身上有多少桃色花边新闻，在雨宫莲也这些人眼中也是难得的青年俊彦，上佳的联姻对象。 不算上境界线商业同盟，只看‘重生军用继承人’这一个名头，就足够分量！ 况且据之前推测，雨宫宁宁是雨宫莲也和付道一达成私下交易后，通过‘苦艾’云计算机组和数据生命转码克隆技术复活出来的重生者。 雨宫莲也在怕， 怕这个和雨宫伊澄截然不同的重生者孙女身上还留着重生军用的后手。 既然如此，那就嫁给重生军用的少爷！ 不管付道一究竟有没有在他们的秘密交易中留后手，难道还能冲着自己的继承人使用不成？ “真与假没那么重要。” 雨宫莲也冷冽地回答，“我认同谁，谁才是我的孙女，至于付羲先生带来的这个玩具，过会儿直接带走，莫要留在此处污我眼睛。” 雨宫伊澄浑身一颤，肉眼可见失落低下了头。 她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所以从玛姬手里逃脱之后，宁愿跟着陆赧笙也不愿意回来找曾经无比疼爱她的‘爷爷’。 啪啪啪！ 付羲缓缓鼓起了掌，独自踱步来到雨宫宁宁面前。 不得不说，这是一位美人。 容貌身体似乎都精致得恰到好处，每一寸肌肤都仿佛经过雕琢，没有任何瑕疵与缺陷。 此刻雨宫宁宁似乎鼓起勇气来应对他的目光，抬起头甜甜一笑。然后又迅速垂下头来，脸上的红晕宛如鲜艳的苹果，诱人心动。 在这沉默而压抑的气氛中，他带着笑意开口： “这么说来，还是我赚了？” “雨宫老爷子不仅把弃如敝履的‘旧孙女’丢给我，还把视若珍宝的‘新孙女’也交到我手上，甚至赔上整个丛雨重工来当嫁妆。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雨宫莲也的面容依旧冷漠，丝毫未变。 仿佛只是送出一块普通的伴手礼蛋糕，而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他在等付羲的答复，此刻双方似乎都已近乎推出了各自全部的筹码，明牌对明牌。 “算了，雨宫家的家事，也轮不到我来指手画脚。” 付羲重新坐回茶几边的蒲团上，端起茶盏轻轻吹一口气，微笑说道，“我拒绝”。 那一刹那，肃杀的气氛自两人目光之间迸发，席卷而出。就连庭院中的风声、树影也似乎在那一眨眼间凝固，静止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茶盏缓缓落下，在茶几上磕出一声木质的脆响。 笃！ “这就是我的答案。” 付羲不紧不慢给出回答。 信雨宫莲也会把两个孙女，还外加整个公司都慷慨送送人，不如信付羲是秦始皇。 他想要丛雨重工配合，来去应付米德加海业；雨宫莲也何尝不眼馋境界线商业同盟这块香饽饽？ 老人算盘珠子都快崩到付羲脸上了。 “那就没什么好谈了，付羲先生请回，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雨宫莲也摆手，做了个送客的姿势。 身后的家臣们纷纷涌了出来，排成两排，中间留出一条两米宽的过道，让付羲离开。 “爷爷……” 雨宫宁宁温柔地拉了拉老人的衣袖，小声呼唤。 她似乎并不懂得商业纷争，只看出此刻剑拔弩张，清丽的脸上便露出几分焦急。雨宫莲也却按住了她，目送付羲和雨宫伊澄离开。 可就当付羲即将要踏出庭院的时候，身后究竟还是传来了挽留声。 “请等一等！” 雨宫宁宁急忙追了上来，直接双手抓住付羲的小臂，面露恳求。 “先生，请再等一等，听听爷爷另外的条件！” 那柔弱而纯真的表情不似作假，就好像单纯不想看见吵架的天真女孩。 付羲则暗自嗤笑一声，甩开了雨宫宁宁抓住他的手。 “既然雨宫老爷子还有其他条件，那作为晚辈怎么能不给面子？我洗耳恭听。” 折返回到庭院，桌上已经换好了新茶。 雨宫莲也挽起袖子，投茶，洗茶，最后亲手奉茶。 “请！” 付羲端坐如初，仍旧与上次一样，端起茶盏轻轻一品。 “好茶！” 雨宫莲也刚才散发的王道气质不见踪影，付羲也收起了霸道，变成温良恭训的晚辈。 老人端直跪坐，沉声说道： “既然付羲先生不愿意娶我孙女，那老朽自然也不会强求。作为双方合作的条件，老朽只希望在即将到来的星际开拓联盟大会上，付羲先生投票支持老朽的孙女雨宫宁宁，成为下一任星际开拓联盟委员长。” 付羲略微一思索，微笑道： “这个交换当然可以，境界线同盟也尊重丛雨重工的立场，不强求贵方与我们一同与米德加海业敌对。雨宫老爷子只需要在接下来四个月里停止能源增产，并将供应量稳定在最近两年的平均水准就足够。” 人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与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但是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雨宫莲也并不是真的想要付羲娶雨宫宁宁，现在这句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付羲也并不是真的要用雨宫伊澄威胁丛雨重工合作，只要丛雨重工不配合米德加海业打价格战，对他而言就已经足够。 “付羲先生的提议，丛雨重工也能接受。” 双方握手言和，相谈甚欢，就好像什么冲突与剑拔弩张都没发生过。 只好像有个出头鸟白死了。 不过对雨宫莲也而言，那只是个家臣，死了就死了，就当烘托刚才的气氛。 莫约过了半刻钟，雨宫莲也和雨宫宁宁亲自将付羲送到停机坪前，挥手直至他的浮空车离开。 这个时候浮空车内，雨宫伊澄的身边，蒂露才渐渐从虚空中勾勒出线条，显现身形出来。 ——她一直都在，杀那个雨宫家仆的人就是她。 “辛苦了。” 付羲在车中浅笑一下，点头朝蒂露问候道。 工具人雨宫伊澄尾巴小幅度地摇了摇，整个人往旁边挪了挪，让出车内的大量空间。 对此蒂露很满意，她可是听说本次有付羲前女友参与计划才跟过来的，现在看来这个前女友还挺识趣。 转回头来，蒂露朝老板说道： “没想到过程那么曲折，老板你走的时候，我还真的以为没谈成呢！” 付羲笑了笑，耐心开口： “既然愿意见面，就表明双方都有一定程度达成合作的把握，否则根本没有必要浪费时间来鸡同鸭讲。我们和丛雨重工没有什么矛盾，丛雨重工也没必要站在米德加海业同一阵线和我们死磕。” 对雨宫莲也来说，矛盾双方是境界线同盟和米德加海业，他两头下注搞离岸平衡才是最佳选择。 因此，双方只要互相付出一点诚意，达成合作并不是什么难事。 在见面之前的种种，不过是展现姿态和争取筹码罢了。 蒂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个世界既不黑也不白，而是一抹精致的灰。 立场与利益大于事实，从利益出发思考才是一个合格同盟总裁应该做的事情。 “不过没想到丛雨重工最后提出的条件会是这样的。”她停顿了片刻，又忍不住继续提问：“雨宫莲也那个老爷子，真的准备让她的新孙女去当星际开拓联盟委员长吗？” 说着，蒂露微不可查用余光看了旁边的雨宫伊澄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怜悯。 对于她来说，家人之间互相爱护才是常态，像雨宫伊澄这样没价值了就被随手丢掉，真的很可怜。 “当然！” 其实付羲也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点头回答道，“雨宫莲也已经一百多岁了，虽然有最好的医疗保障，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肉体会快速衰竭。差不多是时候正式确定一个继承人……直接让雨宫宁宁担任联盟委员长，也是向外表达一种态度。” 蒂露犹豫又问：“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委员长职位难道不是……” 内定的吗？ 她没有说完这最后半句。 付羲明白她的困惑，于是笑着解释： “因为雨宫宁宁身份有问题。” 他看向雨宫伊澄。 如果没有之前的意外，那个继承人本应是她，而不是现在这个盗版冒牌货。 谁都知道雨宫莲也的‘新孙女’是突然冒出来，来历成谜。 这种情况想要成为联盟委员长，就会面临很大的阻力——作为整个蔚蓝星的‘面子’，哪怕是轮流轮到丛雨重工，委员长也不是随便指定个猫猫狗狗就能任命的。 说着，付羲敲了敲手指，陷入沉吟，像是在拨弄一盘复杂的棋局。 让雨宫宁宁来去担任星际开拓联盟委员长，无疑是在为她接任丛雨重工铺路。 看起来雨宫莲也对雨宫宁宁这个‘孙女’的信任超乎寻常……他们才相处几天？就能让雨宫莲也做到这种地步？ 事情背后肯定还有更多问题，不过那些都与付羲无关了。 丛雨重工的私事轮不到外人过问，他们的关系也仅限于现在这点小小的合作而已。 从沉吟中回过神来，付羲又看雨宫伊澄一眼，吩咐浮空车调转了方向。 “走，先把今天友情客串的‘正牌货’送回去。” “顺便再去医院看看罗森，被捅那么多刀……希望人没事。” …… 第二百七十章 太虚流浪 第271章 太虚流浪 深空之中总是一片死寂。 在绝大部分区域，星辰仅仅是点缀的背景光芒，只能见证漫漫的虚空与无垠的空无一物。甚至在类似‘赫拉克勒斯空洞’之类的宇宙空洞中，连背景光都将将消逝不见。 就好像坠入深海，世界陷入永恒静谧。 而闯入深空死寂中的庞大舰队就像深海中那些优雅游曳的鲸鱼。 它们在黑暗里悄无声息前行，下潜！再下潜！ 搅动波澜，掀起浪涛，令深海中黑暗的捕食者们侧目，唯恐避之不及。 现在， 舰队正在匀速航行，与他们相同的航向的，还有两颗看起来仅有米粒大小的彗星。 当然不是彗星太小，而是舰队太大。 就如刚才说过的那样，它们是星海中游曳的巨鲸。 即使隔着上千万公里的距离，也能清楚地看到舰队飞船的形状。 其中最大的家园舰看起来呈圆柱形，外围环绕着天使光圈般的发光体圆环；在其更远的外围，则是两艘锥形如铁钉的双子护卫舰，以及一艘水母状轻盈蓬松的补给舰。 舰队飞船都有着自己鲜明的风格，线条简约而不朴素。 若拉近视角，便可看到舰体表面如神经簇般纠缠的发光线条，那似乎是供船体内部成员穿行的通道。 家园舰的圆柱体结构在靠近天使光圈的位置被分为两截，一颗体积莫约蔚蓝星‘卯月’三分之二的岩质行星被圆柱体困在中间，就像被‘巨鲸’捕获的食物，正在分解消化。 透过发光的舷窗，有人居高临下注视着那颗岩质行星。 行星表面布满了坑坑洼洼的凹陷，有用的矿物被自动机器人开采后运往家园舰各处，多余的部分则送往补给舰储存。 剩下没用斜长岩和玄武岩留在行星地壳上，等到采集殆尽，便会像食物残渣一样被家园舰丢掉。 突然，另一只手从后方伸出，手中握着一个木塞的透明瓶子，装满灰色土壤。 “alo-486号行星的表面土壤20克，编号p111，归你了。” 来者是个年轻男人，看起来最多二十岁出头，阳光而精壮，看起来爆发力十足。 而接过土壤的男人看起来就稳重许多，眼角皱纹表明他年纪要大上许多。 “谢谢。” 后者将装满土壤的透明瓶子举高到眼前，他们穿着特殊的纺织布料制成的衣物，从质感上就显露出与蔚蓝星的明显差别。 alo-486号行星，就是指舷窗外正在被分解的那颗；编号p111，代表着它是太虚捕获的第111个猎物。 “知道寅学长喜欢收集每颗‘资源星’的土壤作为纪念，正好职务方便，我就替学长取来了，不知道学长是否满意？” “李阳春，你不必这样做。” “哪能啊！我们离l-iii只剩06光年，到时候出访的人就我、你、闻人学姐……再加一个灵能罐头，寅学长职务最高，肯定是指挥者，咱这不是提前打好关系嘛！” 被叫做李阳春的年轻人憨厚笑着，挠了挠头，丝毫没有投机者那种市侩或奸诈的气质。 反而让人觉得他足够真诚，真诚才是必杀技！ 另一位被李长春称呼为‘寅学长’的中年男人则显得很淡然，一副超然世外的淡泊模样，摇了摇头： “职务的高低不代表地位，也没有管辖权，即便因我年长几分幸得临场指挥，伱我之间也是平等。” “当然当然！”李阳春热情地回应，“天市垣中除了帝君老人家和那些灵能罐头之外，所有人都是绝对平等的，能调用的资源完全一致，权力也完全一致。” “不过东西我都拿来了，寅学长总不会不收？就当交个朋友也好。” 中年男人深深看了他一眼，终于点头： “礼物我董寅收下了，往后出访蔚蓝，迎回圣女时，还请多关照。” “多多关照，多多关照！” 李阳春灿烂笑着，抱拳作揖，让气质反倒更像练武术的练家子。 终于，舷窗外的行星被分解殆尽，舰体圆柱形外壳两侧固定用的巨大机械臂松开，这颗可怜的岩石星球就如同太空垃圾那般抛弃在半途中，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流浪生涯。 而松开岩质行星后，舰体两半迅速合拢，旋转扭紧化作一体。 这幅景象在渺小的个人面前不亚于山崩地裂，可李阳春和董寅仿佛都已经习惯这幅场面，浑不在意地谈笑风生。 直到两半舰体彻底合拢，脚底有微微的震颤传来，才令两人转过头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alo-486，李阳春叹了口气，像是为它的解脱而高兴： “这样子，未来四十年‘太虚’都不用补充矿物，四十年内也不会有新的行星遭殃……寅学长还记得alo-486是在哪里捕获的么？” “alo-477行星系。” 董寅不假思索回答，“距离这里大约有126光年，现在你抬头往左上方看，那颗亮度一般的a型主序星就是alo-477恒星。” 在舷窗外是一片星海，有的星星近有的星星远，李阳春朝左上方望了好半天，都没能从一连串闪烁的光点中分辨出董寅说的是哪一颗。 片刻之后，他就放弃了。 目光漫无目的散向黑暗之中，感叹说道：“真远啊！我还记得捕获alo-486时，它的主星是一颗水世界行星，行星环境把大量二氧化氮压缩成了罕见的粉色液态，就像棒棒糖。不知它有生之年还有没有机会飘回家去，和它的主星见面。” “可能性不大。” 董寅扫兴地开口，同样望向那颗残破岩质行星渐行渐远的方向： “它可能的命运，是在漫无目的漂流中不断损失质量，变成流浪的矮行星，甚至小行星。许多亿年之后被某颗其他天体捕获，成为后者质量的一部分，再也回不到最开始的位置。” “就像我们一样，嗯？” 李阳春微微一笑，无奈地摊了摊手。 董寅皱眉，随即严肃的纠正道：“不一样。” “我们‘太虚’是旅行者文明，脱离了母星画地为牢的桎梏，能在更广袤宇宙中的任意地点生存。将生命圈定在固定轨道的行星之中，是对文明前进道路的阻碍。眼前这片深空是比母星更大的家园，取之不尽……” “取之不尽的资源将使我们快速脱离文明的脆弱阶段，成为更高级的组织形态。” 李阳春替他补充完那句话的后半段，随即叹了口气： “寅学长也不必照本宣科念教科书纠正我，那些内容我当然清楚。” “可事实上是什么呢？不过是另一种类的画地为牢罢了。”李阳春跺了跺脚，“我们自幼生活在这天市垣上，跨过一个又一个星域、走过一颗又一颗行星，在宇宙中漫无目的飘荡…星舰和流浪行星有多大区别？” “某种意义，还不如那些生活在开拓殖民星上，沾衣带水的血亲同胞。” 董寅眉头皱得更紧了，在鼻梁上方显现出一个深刻的川字形： “你是定居派？真少见！” “是！我也觉得”李阳春耸肩道，“太微帝君从不在‘太虚’上限制言论和思想的自由，所以我这样大逆不道的定居派才有生存空间。” “我也想不通，那些灵能罐头怎么会选中我这种反贼出访蔚蓝星，就不怕我当场叛变？” 说到这里时，他身后空气的微震仿佛涟漪，一道声音由远及近。 “因为你为了那四千定额的额外物资配给，参加了太微宫武官考核选拔，并获得第一名。” 李阳春脸色微变，他口中的‘灵能罐头’就这么走到两人身边。 之所以说‘灵能罐头’，是因为来者身上套着一层薄膜状的透明外壳，外壳是由无数细碎的矩形平面拼接组成，随着使用者的每一动作流动改变外形。 在光的折射下，这层薄膜外壳偶尔会散射出七彩的反光。 而在薄膜外壳里面，则是一团雾气状的东西，像是气团，又像是光团，反正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气团颜色是橙色，模仿人类表现出躯干和四肢，却没有头，只在胸口位置有两个亮点，似乎是眼睛。 “作为太微宫首席武官，由帝君钦点参与此次出访。五阶适能者李阳春，你若有不愿，可找帝君申诉。” ‘灵能罐头’没有任何情绪的声调直接响在李阳春和董寅的脑海里——它们没有发声器官，而是靠类似心灵感应的能力与人类对话。 “靠！谁让你直接连接我的意识！” 李阳春直接炸毛了，脸色不太好看。 “作为监管者，我有权连接除帝君与圣女外，任何太虚人的意识。另外请称呼我的名字‘达加尔’或者‘背道者’。” 灵能罐头如此回应道。 放眼望去，被称为‘天市垣’的偌大飞船上，像这样的灵能罐头，还有许多个。 他们是太虚的监管者与执法者，据说是太微帝君击败某个异空间入侵者之后抓到的俘虏，被赐予‘背道者’之名，替帝君效力服务。 之前董寅和李阳春说过，太虚中‘帝君之下人人平等’，而且是绝对公平，就是靠这些灵能罐头来保证。 除开充当帝君的忠诚爪牙外，背道者还是太虚的行政和服务机关。 太虚没有人工智能系统或是仿生人，背道者替代了这些角色，而且能做得更好。 “那么达加尔，你来找我们，是做什么？” 董寅朝面前的灵能罐头问道。 达加尔忠实回答道：“不久之后，太虚舰队就将抵达l-iii行星系。遵帝君律令，天市垣将驻扎于行星系柯伊伯带外围，三位使者可以先行前往‘屠肆官’登陆舰准备。闻人朱女礼官已经先行一步，现在由我来通知二位。” 董寅率先抱拳拱手：“多谢，我们这就前去准备。” 达加尔的声音再度响起，如同虚空中的回响： “首席武官阁下，除去出访外你还有一个额外任务，帝君侍女陇琳偷走了帝君的宝物，已经逃往蔚蓝星。你被任命替帝君将其追回，务必审慎行事，不要惊动蔚蓝星的居民。” “啊！？” 李阳春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随后他叹了口气，语气无奈： “好好，我去还不行吗？事先声明，我不保证完成任务啊！要是我到时候一不小心叛变了，肯定属于不可抗力因素，让帝君老人家别生气！” 话音刚落，李阳春就像皮球一样被无形力量猛地拍飞出去，砸在舷窗的玻璃上，呈现出一个滑稽的‘大’字形。 李阳春忙不迭从玻璃上把自己扣下来，站立如松，立正敬礼。 “谨遵帝君律令！” “刚才叛变什么都是开玩笑的，我李阳春保证服从命令，完成任务，万死不辞！” “忠诚！！” 虚空中只传出一声愠怒的雷霆，化作一个简单直接的字。 “滚！” …… 第二百七十一章 小孩子 第272章 小孩子？ 厚重的大门在沉闷的轰鸣声中缓缓向两侧敞开，四位身穿盛装、手持礼宾枪的仪仗兵昂首挺胸侍立在大门两侧，目不斜视。 蒂露轻挽着付羲的手臂，身着一席普普通通的高腰半身裙，与他共同跨越铺设的红毯，迈入错落有致、气派非凡的阶梯大厅中。 大厅中人不算少，放眼望去起码有两三百个席位，每个席位桌前都摆放着立体的投影名牌。 女孩忍不住咂舌，朝付羲问道： “老板，星际开拓联盟里委员有那么多么？” 付羲稍微停顿脚步，扭头柔声答道： “当然没有，除开最前面的那一排是委员席位，其他都是为旁听者准备的席位。” “旁听者？”蒂露一愣。 付羲则环视一圈之后笑道：“就是有资格参会，但没资格表决的人。” 此时此刻他们正在星际开拓联盟所属的‘信标’空间站上，这里是联盟的总部。 空间站如一支箭头永远牢牢指定着星空中某个方位，从那个方向前进四十四光年，就是开拓者们的故乡——地球。站在蔚蓝星夜晚抬头看的话，也能看见空间站绽放出不亚于启明星的强光，寓意为离乡的开拓者指明故乡之路。 无论当下的境遇如何，在遥远的太阳系中总有属于人类的位置。 “资格参会，没资格表决……”蒂露重复念了一遍，困惑地问，“那这样参会有什么意义？” 在她身后，一道淡然而平静的声音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这样的机会每年只有一次。” 蒂露回过头，看见秘书打扮的除月，扬起眉头： “除月？你来干什么？” 除月双手抱着平板电脑，沉静说道：“来当秘书。” 蒂露睁大眼睛，指了指自己：“你来当秘书？那我来干什么？” “来旁听。” 除月指着阶梯大厅中靠右侧偏中间一些的方向，那里有个投影名牌上赫然写着蒂露的名字。 “啊！？” 定睛一看之后，蒂露愣在原地。 见状付羲揉了揉眉心，无奈缓缓解释道：“前两天不是和你说过么？灵光天能源虽然已经没了委员资格，但并不是直接被星际开拓联盟开除，而是被移到了旁听席。” 星际开拓联盟大会一年一次，除开29位拥有表决资格的委员之外，还有301席旁听。 这些席位由洲级巨企和全球级巨企分润，剩余的部分则会邀请过去一年里声名卓着的学者和科学家。 千万不要觉得旁听没意义！ 能踏入这间殿堂，实际上已经是地位与权势的象征。 偌大蔚蓝星数百亿人口，最终只有三百多个人和他们背后所代表的势力能踏足这里。 蒂露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前两天她不仅被缠绕在境界线同盟的公务漩涡中，还要参加玫瑰城高级联合中学的期末测评考试。 付羲说要去星际开拓联盟大会时，蒂露还以为和之前两人一同去过那些会议一样，她是以秘书身份参加。 “既然知道了，那就赶紧过去。” 除月往前一挤，蒂露失神间一时不察，就被她从付羲身边推开。 反应过来的时候，除月已经优雅地站在了刚才属于她的位置之上，还不经意地向她挥了挥手。 “去去。” “伱…我…” 蒂露的心中骤然涌起一种被冒犯的感觉。 内心纠结片刻，她还是按捺住自己的不爽，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属于灵光天能源的旁听席位上，目送除月与付羲走向前排。 该死！ 蒂露捏着拳头，牙齿咬的咔咔响。 等她坐下之后，身旁左右的其他旁听席参会者纷纷友好地寒暄打招呼自我介绍，向她抛出了友谊的橄榄枝。 “幸会，女士，在下是通识文库的首席执行官……” “我是无冬航运集团的柯瑞……” “在下来自拉瑞安项目组，幸会。” “……” 蒂露摆出合适的商业寒暄姿态，礼貌地接过这些人的名片，一一回应着问候。 趁着会议还没开始，这群人的攀谈逐渐升温，气氛渐显热烈。 然而，此时一句冷冰冰的声音突然泼下一盆冷水，顿时浇灭了热情的火焰。 “让开！谢谢。” 声音很冷，不是除月那种面无表情的淡然，更多的是一种自心底逸散出的冷意，一种彻头彻尾的冷漠。 聊天的人群戛然而止，纷纷朝声音的方向望去，然后各自收回情绪，让出一条道路。 声音的主人穿着一双可爱的圆头小皮鞋，踏踏踏地从蒂露面前走过。 蒂露忍不住低呼出声：“小孩子！？” 小皮鞋的主人脚步猛然顿住，转过头来狠狠瞪了她一眼，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不·是·小·孩·子！” 说完，那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大小的可爱女孩儿愤然离去，走到蒂露侧面一块空旷只有一个席位的单独区域，费力爬上椅子坐定。 蒂露顺着她的足迹，看见席位名牌上的字样。 【特邀观察员·郗琅大使】 疑窦丛生的她习惯想找人询问，却又发现她如今是独身一人。 “可恶！” 她自喉中发出仅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早知道就让姐姐陪我一起来的，不至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蒂露不由自主地朝付羲方向望去，结果看见除月伸手去摸他的脸，而他还对除月回以微笑。 硬了！ 拳头硬了！ 蒂露怒目而视，拳头关节处迸发噼里啪啦的脆响。 “那个女人！已有取死之道！” …… …… 除月的手臂轻轻展开，细腻的指尖轻柔地触碰到付羲的侧脸。 在后者愣住的时候恰到好处出声提醒：“不要动。” 一根大约二十厘米的发丝被从脸颊侧面紧贴脖颈的位置被抽出来，落到她的掌中。 很显然，这样长度的头发不可能属于付羲。 “……谢谢。” 付羲的眼神一瞬间的停留在除月手中的头发上，他笑了笑，礼貌对她表示感谢。 而除月则把发丝攥在手中，眼神中露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困惑。 他身边异性不少，沾上一根头发是很正常的事情。可这根头发却非常陌生。 它不属于蒂露——蒂露是短发，发梢只到颈部，而这根头发显然有披肩的长度；同理，也不属于玛姬和夜清欢——玛姬长发及腰，夜清欢是微曲的卷发，没有那么笔直。 除月自己若是把扎起的马尾放下，长度倒是挺符合，但她的发色是银灰色。 那么，这根发丝到底属于谁呢？ 她陷入沉思中，一言不发。 就在重生军用席位不远的位置，夜清欢朝付羲投来了一个眼神的暗示，点了点头。 付羲回以一个笑容，重新把注意力放到眼前。 见除月表现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才想到这是家里蹲无口美少女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还以为她不适应。 于是笑着挑起一个话题： “说起来，人类组织形式已经许多年没有迭代过。从地球时代开始，只要脱离基层岗位，面对的就是永无止境的会议。汇报会、开题会、研讨会、交流会、表决会、庆功会……好像不开会，人类这个种族就无法组织起来一样。” 除月回过神，暂时按捺住疑问，决定好好调查。 她稍微抬起头，平静回应道： “会议的作用是信息交流，同步进度和想法。人类之间通过声音互相交流，而非直接通过意识，声音交流不可避免产生延迟和损耗，只能通过延长交流时间来保证信息通畅，于是演变出各种会议形式来。” 付羲点了点头，认同道： “没错，不过若人与人之间意识是连接在一起，那就变成了集体思维的格式塔文明。没有秘密，也就没有斡旋的余地。” “哈哈哈哈，听付君这么说，你反倒认为现在这种会议形式更好一些？” 插入两人对话间对话的人，是雨宫莲也。 重生军用是上一任委员长企业，而丛雨重工是下一任，两家巨企间的席位自然是相邻的。 雨宫莲也算是姗姗来迟，那尊精致的‘冒牌货’雨宫宁宁则半边身体躲在爷爷身后，羞怯地朝他露出友善笑容。 “会议就是闹剧，而我们就是剧中的小丑演员。拿着陌生的资料，顶着虚假的身份，说着难懂的名词，编造不存在的事实……所有人都带着私心，进行不同程度的隐瞒，声嘶力竭地争取其他人的信任和支持。” 老人中气十足批判道： “倒不如说，这种组织形式反倒是人类缺陷的一种展示，而很多人却把能参加这场大会当做荣耀沾沾自喜。” “雨宫老爷子看起来精神不错。” 付羲朝着老人打了个友好的招呼，也对那羞怯的雨宫宁宁点点头。 “看事情的角度不同，得到的结果自然也不同。若把人类视作集体，那老爷子说的话自然有道理；若把自身视作独立的个体，与同类毫无阻碍的分享本来就是异想天开。” “哼！” 雨宫莲也双手抱胸，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付羲辩经。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转而换了个话题说道： “丛雨重工已经减少了投放到市场中的能源总额，我的诚意已经展现过，接下来就看你了。” 付羲自然明白，轻松写意地笑道： “那是自然，我这个人的优点就是从不会让盟友失望。” 说完间，付羲感受到一束目光如利剑般落到他身上，目光的存在感甚至已经快要从无形变为有形。 于是他朝目光袭来的方向望过去，反应与蒂露一样。 付羲微微一愣，喃喃道： “小孩子！？” …… 求票票~ 第二百七十二章 都给老娘闭嘴！ 第273章 都给老娘闭嘴！ 付羲的困惑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很快就有其他事情让他暂时放下了在星际开拓联盟大会的阶梯会议大厅中看见小孩子的疑惑。 会场渐渐安静下来，代替即将卸任委员长付道一出席的陆野正从侧面走上主席台。 大会已经开始了，接下来就是第一个议题也是最关键的议题——更换星际开拓联盟委员长。 陆野照例做了开场词和关于过去十二年间付道一工作的总结发言，内容都是些乏善可陈的仪式性说辞，没有太多能聊的地方。 大约十几分钟后，陆野环顾了一下会场，声音沉稳地说道： “星际开拓联盟第四百六十一次会议现在进入议程表决：我司董事长付道一卸任后，由丛雨重工指派星际开拓联盟委员长人选，现在请委员长候选到台上来。” 众目睽睽之下，雨宫莲缓缓站起来，在一片寂静中微微点头，然后又庄重地坐下。 他的身后，就像陪长辈郊游的女孩面色从容，款款走到主席台前。 全场不禁陷入一片哗然。 在雨宫宁宁站在这里之前，所有人都以为雨宫莲也会亲自接过委员长的头衔。 与旁听席大多数一无所知的参会者相比，知晓一些详情内幕的委员席位上的巨企代表们表情纷纷变色，就连陆野也忍不住朝付羲这边看过来。 而付羲对他微微颔首，于是陆野就站到一旁，将主席台让给雨宫宁宁。 “现在，开始表决投票。” 他继续说道，会场内的议论声又顷刻安静下来。 通常来说，此时所谓的表决只是走个过场。 历届星际开拓联盟委员长的身份也五花八门，有巨企掌舵者本人担任、有巨企掌舵者的继任者、有巨企中身份重要的高管、还有巨企的下一任继承人。 所有人都清楚，雨宫莲也的亲孙女，此前一度被当做下任继承人的雨宫伊澄在一年半之前失踪了，再也没有被找到。 各家巨企都有自身的情报系统，会针对友商中重要的人物进行调查。就连蒂露几度露面之后，她在空落荒原的人生轨迹也被查了个七七八八，不剩多少秘密。 但眼下这个雨宫宁宁，就像突然之间冒出来，没有人找得到她曾经的身份轨迹。 投桃报李，既然已经与丛雨重工有过交易，此刻付羲第一个投出赞成票。 见状，坐在另一边的夜清欢也跟上表示赞成。 除此外，付羲有过节的米德加海业委员代表也表示赞同。 雨宫莲也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会场之内：“咳咳…承蒙诸位厚爱，丛雨重工能在下个周期中再次领导星际开拓联盟。不过老朽年事已高，处理公司事务就已经殚精竭力，实在无能为力再次担任联盟委员长。” “对此，我的孙女儿雨宫宁宁，也就是未来丛雨重工的继承人，将替代老朽履行职责，还望诸位行个方便，多多关照。” 话都说那么直白，而且就连作为上任委员长的重生军用都已经支持了，大家也没必要为了那么点顾虑去得罪雨宫莲也。 代表赞成票的绿灯很快就接连亮起来，29席委员清一色赞成票通过了表决。 陆野轻咳一声，朗声宣布道： “29票同意，0票反对，0票弃权，那么我代表重生军用董事长付道一先生，正式卸下星际开拓联盟委员长职位，将其转交给雨宫宁宁女士。” 他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里面是代表委员长身份的胸章和缎带。 会场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庄重肃穆，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这象征着权力交接的瞬间。 就在雨宫宁宁伸手即将从陆野手里接过这件象征的时候，会场中突然响起一道不合群的声音。 “慢着！我反对！” 奶味十足的音调回荡，打破了一片宁静。 所有人目光聚集过去，付羲也终于重新拾起大会开场前的困惑。 看起来还是小孩子的郗琅为了彰显气势，双腿并立站在了椅子上，死死盯住仍旧微笑的雨宫宁宁。 她就像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整个人像炸毛的猫一般如临大敌，朝雨宫宁宁问道： “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你是什么东西？” …… …… “反对无效，郗琅女士只是星际开拓联盟特邀观察员，代表人类同胞‘太虚舰队’参与大会议程，并不具备表决之权。” 陆野看着被两个仿生人侍者熟练地捉住并拖出会议大厅的女孩，那双小短腿还在空中挣扎，他叹口气： “表决通过，由丛雨重工的雨宫宁宁女士，荣任第五十一任星际开拓联盟委员长。” 哗啦啦啦~ 整个大厅中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此声宛如海浪般涌动，这份掌声反而衬托着郗琅更像个小丑。 付羲嘴角抽了抽，反而更好奇这只萝莉的身份。 接下来大会就告一段落，进入休息时间，‘信标’空间站为所有与会者都准备了休息的房间以便稍作休憩。还剩下的其他并不关键的议题将轮到下午表决。 雨宫莲也低声与付羲道声谢，就朝陆野和雨宫宁宁那边走过去，交接还有些细节需要私下确认。 而作为盟友，夜清欢和付羲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 “那个小萝莉是什么来头？” 付羲随口问道，他是第一次参加星际开拓联盟大会，而夜清欢自从掌握夜氏银行之后，已经出席了好几年。 相较他的人生地不熟，她对这些显然会更为了解。 而夜清欢此刻也是眼神复杂，两三次望向郗琅被拖走的方向。 “她是‘太虚舰队’的圣女，十二年前因乘坐的飞船失事，流落到蔚蓝星。由上任委员长付道一牵头，任命她为星际开拓联盟的特邀观察员……算是‘外国使臣’。” “太虚舰队？”蒂露不知何时已经凑了过来，听见她的话之后皱起眉头，“我记得那不是历史教科书上说过的……” 夜清欢点了点头：“没错，人类文明踏入太空之后的其中一个分支。” 在星际开拓者的历史，或者说地球历史的记载中，有过太虚舰队的完整记载。 在地球人类踏入太空的前期，足迹很长一段时间都只停留在太阳系之内。 当时修建了大量的宇宙空间站和星舰，这些宇航设施能通过自循环长期逗留在太空之中，地面与太空不可避免的产生隔阂。 原本由地球联邦统御的星际舰队，就从此逐渐演变成人类文明中单独的政治和经济实体，与地球不再存在隶属关系。 随着人类技术的进步，以及大开拓浪潮的来临，人类疆域不断扩大，开发了许多像蔚蓝星这样的殖民星。 殖民星之间互相独立、互不干扰，都将母星地球作为整个种族间的身份认同，并以此为联系开展时间跨度极大的星际贸易，成为如今人类文明中常态。 比如此前造访或蔚蓝星的星域母舰，就是这种贸易发展的一种表现。 但有一些例外，比如最开始说的星际舰队。 舰队成员们世代生活在星舰之上，对他们而言脚下的舰船就是唯一的母星。这一观念与时间的流转相伴，逐渐凝结成了一种独特的文化氛围和精神内核。 在大开拓浪潮来临之际，舰队中分裂出的一部分人，如同孤狼般驶向未知的星海，其中就包括‘太虚’。 他们将传统的殖民星称作‘定居者文明’，将自身称作‘旅行者文明’，在星空中远航游荡，造访一个又一个星域，不断寻求宇宙的奥秘，补充资源。 虽然作为人类文明的一部分，但就像人类进化早期的迁徙到其他大陆生活的人种一样，文化、发展方向乃至身体结构都和旧大陆产生了根本性的区别。 他们已经成了一个全新的人类族群。 夜清欢耐心科普着，同时转向付羲说道： “郗琅出身太虚舰队，是太虚圣女，我也不清楚舰队的组织结构是什么样。不过对我们而言，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我之前和付先生说过的……” “等等！” 蒂露突然伸出手，打断夜清欢的话，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你是说那小萝莉是十二年之前来到蔚蓝星？可她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样子？她到底多大！” 夜清欢脸上闪过一丝愠色，显然不满被打断说话。 不过她还是优雅地回答道：“如果以我们的计算方式年限，郗琅今天大约三百岁。” “多少！？”蒂露檀口微张。 除月则若有所思：“三百岁……这意味着太虚舰队已经突破了人类寿命极限的课题，成为长生种？” 夜清欢摇了摇头，仍然表现出优雅的风度：“这个我不太清楚，付先生，其实郗琅她就是……” “从‘太虚圣女’的名号，她在太虚舰队中身份也不低，既然如此为何会来l-iii星系，又为什么会飞船失事坠落到蔚蓝星？” 除月继续发出两个疑问，再度打断夜清欢的话。 夜清欢额头出现个‘井’字，不过表情仍然保持微笑，一字一顿回答： “我不清楚，她从未与我讲过这些事情，想知道答案恐怕要去问本人。另外，付先生，郗琅的另一重身份就是……” “那她一个外人，为什么要反对雨宫宁宁担任联盟委员长？星际开拓联盟的事和她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蒂露再度摊手，继续甩出疑问。 “都给老娘闭嘴！” 夜清欢砰地一拳砸在旁边的会议桌上，坚硬的航天合金材料制作的长桌顿时皲裂开来，轰然倒塌。 蒂露被吓一跳，然后撇了撇嘴，把视线移开：“伱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嘛？” 夜清欢深呼吸，用力绷住她的优雅风度和笑容，轻轻咳了一声，用纤细白皙的手掌遮住嘴唇说道： “咳咳，不好意思…” “付先生，其实郗琅就是我和玛姬想要介绍给您认识的，‘皇帝’组织最后一位干部。” “天玑星。” …… 求票票~ 第二百七十三章 呜呜呜，我的帝君 第274章 呜呜呜，我的帝君 “呼，终于说出来了。” 夜清欢轻抚碧波般涟漪的胸膛，努力平复因气血上涌升高的血压。 她随即收敛本性，扮做淑女的样子，略带歉意对蒂露和除月柔声说道： “不好意思，刚才是我说话大声了一点，真是失礼。” 付羲嘴角一抽。 他朝旁边被惊慌得目瞪口呆的其他路人们投去歉意的目光，路人们纷纷赔着笑，慌张跑开。 几个维修机器人头顶闪烁着维护指示灯在被一巴掌破坏的长桌前拉起警戒线，开始麻利地修理那几乎被夜清欢的力量打成齑粉的桌子。 蒂露看了看那一巴掌的痕迹，自己伸出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似乎在思考她在同样的位置挥出同样的一巴掌能不能做到同样的事情。 除月则波澜不惊抬了抬眼皮，平淡说道： “看来是生理期导致火气过大，平日不要给自己积攒太多压力，阿姨。” “阿…阿姨！？” 夜清欢绷紧脸皮，额头上又冒出井字脉络来。 她搓了搓自己的拳头，发出有些夸张的假笑：“哦嚯嚯嚯，我记住了，小妹妹。” 付羲伸手抓住跃跃欲试的蒂露，微叹口气说： “都别闹了，先去休息室再说，这里是公共场合。” 说完他率先迈开脚步走出隆重辉煌的阶梯会议大厅。 蒂露恋恋不舍收回目光，赶忙拉住除月，两人一同跟在身后。 夜清欢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想了想之后追上前找补道： “抱歉，付先生，刚才只是个小小的意外。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平白无故生出那么大力气来。” 付羲眼神怪异地看她一眼，点了点头： “我能理解，我也曾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一个滑铲……咳，算了。” 他顿了顿脚步，冲夜清欢说道：“叫我名字就好，到现在还叫‘付先生’就有些生分，我也会直接叫你名字，清欢。” 夜清欢微微一愣，随即顺从点头回应： “说的也是，付先…付羲。” 蒂露在旁边微不可查撇了撇嘴，不满地嘀咕了一句：“切。” 四人一路来到‘信标’空间站为参会者准备的休息室中。 休息室很宽敞，客厅、卧室、厨房一应俱全，从体验上更像奢华的高级酒店。特别是透过休息室的单面玻璃墙可以看到空间站中的植物园与深色太空相衬的景象，别有一番风味。 等确定休息室安全之后，付羲才重新与夜清欢提起刚才未完的话题。 “你说，大会上那个突然插话的小萝莉郗琅，实际已经三百多岁，来自人类文明的分支‘太虚舰队’，而且是‘皇帝’中的‘天玑’？” 夜清欢端着一杯仿生人侍者送来的卡布奇诺，轻轻吹散杯口中的热气，眨眨眼点头： “是的。” 这成分也太复杂了？付羲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反映着他的思绪 严格来说，星际开拓联盟也算是人类文明分支的一种——巨企体制。和‘太虚’的舰队体制各有各的特点。 不过宇宙太大，人生太短。大家心思都集中在各自的一亩三分地上，不同体制人类文明分支之间的交流也相当有限，彼此间很难称得上相互了解。 郗琅就是‘天玑’这件事，实际上付羲不太意外。 ‘皇帝’组织掰开手指一算，已经有了前蔚蓝星第一强者、疯狂的超级克隆遗传学家、忒依亚文明的仅剩遗孤、学生时代失恋后黑化的巨企领袖……此时再冒出一个‘太虚舰队圣女’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 虽然还没有正式接触过，但仅靠这惊鸿一瞥的一面之缘，就能意识到三百多岁老萝莉身上的麻烦。 随便举几个例子， 她是怎么从‘太虚’来到蔚蓝星的，目的是什么；她在大会上怎么会突然站出来说雨宫宁宁不是人；她为什么三百岁了，还是一副小女孩的模样；她从哪里得到与忒依亚星系中欧米茄三号通讯的能力…… 总之，付羲此时此刻还没心思去解决这些麻烦，虽然看样子‘麻烦’迟早亲自找上门来，怎么避都避不开。 “既然郗琅是‘天玑’，那岂不是说，你提出那份豁免法案……在过去十二年间被指控四十六项罪行中的‘朋友’，指的就是她。” 付羲忽然想到某个关键，停下了手中敲打的动作，朝夜清欢望过去。 而夜清欢身体微微一顿，随即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深深吸一口气： “没错。提案的内容，的确是赦免她。” 付羲两手一摊，翘起腿：“不打算解释一下么？一个有资格参加星际开拓联盟大会的特邀观察员，其他人类文明中圣女，为何又被指控四十六项罪行？” 夜清欢沉默了几秒，她那双紫罗兰般的眸子在纤长睫毛的掩映下与付羲对视，然后坦诚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伱不知道？”付羲一愣，又笑，“你不知道前因后果，又怎么想要赦免她？” 夜清欢的双手紧紧捏着咖啡杯的壁沿，声音略微沉了下来： “我没有说谎，小郗是十二年前来到蔚蓝星，那时候我连你都还不认识，更何况‘皇帝’和她。” “我只知道她从来到蔚蓝星之后，就被软禁在‘信标’空间站中，十二年内只有寥寥几次踏足地面。甚至每次踏足都有数不清的特工和保镖，严格限制她的活动。” “不过星际开拓联盟并没有限制她其他的自由，比如对外通讯，浏览蔚蓝星网络……甚至小郗还能调动联盟的特工去为她办事。” 付羲突然的出声，如同寒风切割沉默，打断了夜清欢的讲述： “调动特工，谁给她的权力？” 夜清欢抬起头，神色复杂看了他一眼，柔声回答道： “当然是您的父亲，上一任星际开拓联盟委员长，付道一先生。” “事实上，对小郗的四十六项罪行指控也是在您父亲的推动下成立，不会有委员因为一个没有根基的天外来客，得罪重生军用的掌舵者。” 付道一？ 付羲眉头皱紧了，没想到问题绕了一圈绕到自己家里来。 他对此完全不知晓，甚至可能连付红缨也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看大会上陆野的样子，他应该清楚一些内幕，但陆野此时并未在这里。 “怪不得，你会找我来帮你赦免她。” 付羲若有所思说了一句。 作为如今‘皇帝’的领导者，几乎已经被玛姬和夜清欢认定成一位不亚于紫薇帝君的‘星神’，郗琅也能算作是他的下属。 帮助下属解决麻烦，也算作领导者工作内容的一部分。 更何况，推动软禁郗琅的人还是他父亲付道一。那么付羲在这件事上的话语权不言而喻，就像夜清欢刚才说的那样，不会有委员为了天外来客得罪重生军用。 夜清欢点了点头，态度诚恳说道： “拜托了，付羲。” 付羲微微点头，吸口气说道：“既然之前就已经答应过，自然不会反悔，下午表决的时候，我会赞同你的提案。” 两人说话间，休息室的门铃突然响起，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通过门扉上的摄像头，房间中大家都看到了按响门铃的人。 是雨宫宁宁！ 雨宫宁宁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微笑，得体而礼貌的对摄像头眨眨眼。 “请问，付羲先生是在这里吗？”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温柔。 …… …… “该死！该死！该死！” 郗琅在自己的房间中，怒气冲冲地握紧粉拳，用它们拿着一只皱巴巴的大玩偶熊撒气。 “那个女人……那个眼神……” 她咬牙切齿地喃喃自语。 手中动作忽地一停，不知想到了什么，郗琅又丢下玩偶熊走到儿童书桌之前。 在小巧的椅子上坐下后，她从自己的发髻中轻轻摘下一支古香古色的碧玉发钗。 钗尖朝下，就像笔一样被捏住，她凭空书写道： [帝仆大人，我需要您的帮助，请提醒帝君……伪神已经来了，那个篡位者企图拿走最后的篇章，彻底篡夺帝君身份。] [我无力阻止，有个女人成为了联盟的新委员长。] [……不，那不是人！那是一个亵渎的造物，她应该不符合‘人类’这一名词的定义才对。] [我不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这种场合内，还获得了权力和地位。] [但我能看出，她认识我！那是个很熟悉的眼神，就像完全把我看穿，无所遁形。] [她是冲着我来的！要杀死我！] [甚至说，想要将我变成和她一样的亵渎造物。] [我不清楚她的真实目的，也不知道今天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但请您提醒帝君，千万要小心那些不怀好意的敌人。] [郗琅是帝君的女侍，会为帝君反抗到最后一刻！] [帝君……呜呜呜，我的帝君……] 写完之后，她又抹掉最后那行字迹。 剩余那些碧绿的字迹发出微微荧光，随即消散无影无踪。 紧接着郗琅重新挽起自己的那差不多和身体长度一样的瀑布般秀发，流畅地挽成新的发髻后用碧玉发钗将其固定得端庄优雅。 做完这一切，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这并不能舒缓心中的紧张感和焦虑。 她的心仍在狂跳：“他就是那位未知星神么？清欢之前和我说过，疑似‘帝君’……” 最终，郗琅只能把自己摔在柔软的大床之上，闭着眼默默祈祷 “事到如今，就只能看你的了，天权。…清欢。” …… 嘤嘤嘤~ 第二百七十四章 私下交易 第275章 私下交易 “请进，宁宁小姐。” 付羲的声音在休息室的门口响起，亲自将娇柔而得体的和服少女迎进门来。 她如今已是星际开拓联盟的委员长，无论是‘真货’还是‘冒牌货’，付羲都理所应当表现出一些耐心和礼貌。 雨宫宁宁双手捏着一个香包，走进门的姿态中流露出些许拘谨。进门时，她甜美的声音响起：“打搅了”。 既然有了客人的到访，刚才的话题自然也只能暂时停下。 夜清欢也站起来，优雅而从容地朝雨宫宁宁打招呼：“雨宫小姐。” 雨宫宁宁也冲她笑了笑，礼貌回应： “没想到夜女士也在这里，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夜清欢睥睨望了她一眼，淡淡回应：“如果我说是呢？” 雨宫宁宁神色不变，还是一副娇柔而友善的笑意，微微朝她鞠了下躬： “非常抱歉，我不是有意打扰。” 说完后，她转向付羲，露出一个明艳而热诚的笑容说道：“爷爷说，多亏了付君上午的表决才能顺利，因此我专程过来，向您表达感谢。” “各取所需罢了，我与丛雨重工之间不过是交易，没必要说谢谢。” 付羲刻意用冷淡的声调回应。 雨宫宁宁笑容一直很得体，姿态不卑不亢，令人如沐春风。 再加上那精致到仿佛不真实的面容，以及软软的声调，很难让人产生差劲的第一印象。 不过，在付羲眼中，她所展现出来的姿态不够真实。 就像舞台剧上被丝线牵扯的人偶，那虚假的笑容再美丽，也只是可以操纵下摆出的姿态。 她摇了摇头，还是坚持开口道： “还是要谢谢您，若有空的话，请再来丛雨阁拜访。” 丛雨阁，就是丛雨重工玫瑰城总部那栋摩天楼的名称。 雨宫宁宁递出手中的香包，却见旁边的夜清欢眉头一皱，于是又收回手来，小心地将香包放在休息室的桌子台面上。 做完这一切，她看起来正色不少，转而又提起另外的话题。 “除此之外，也想请求付君继续帮助我，丛雨重工也可以拿出更多您想要的东西来……”她抿了抿嘴，似乎很不喜欢接下来要说出的这个词汇，“交易。” 付羲倒是有些好笑，他招待雨宫宁宁在他刚才的位置坐下，然后围着休息室沙发绕过半圈，与夜清欢并肩而坐。 “宁宁小姐已经是星际开拓联盟的委员长了，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我来帮助的？雨宫老爷子见多识广，有他为你铺路，难道还能遇见什么阻碍？” 雨宫宁宁端坐着，文质彬彬的气质显露无疑，她的眼睛紧紧凝视着付羲，用认真的口吻回答道： “爷爷他年纪大了，精力已经大不如前，就连管理丛雨重工的事务看起来都有些力不从心。实不相瞒，我其实是故意避开爷爷来找付君，既然成为了联盟委员长和公司继承人，就不应该事事都依赖爷爷。” 一段话说完，休息室中不禁陷入短暂的安静。 眼前少女所表现出的姿态，就像初出茅庐的天真懵懂少女，傻傻想要凭自己做出一番大事。 哪怕两年多之前与付羲才遇见十六岁的蒂露时，后者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也比现在的雨宫宁宁要成熟许多。 这样傻傻的天真大小姐不是不存在，比如陆赧笙曾经就是一个。 但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话题中，雨宫宁宁的表现就显得违和，甚至于称得上刻意。 夜清欢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付羲伸出手拦住了。 眼神示意过后，付羲才开口朝雨宫宁宁问道： “既然如此，宁宁小姐想要我帮你什么？而你又拿得出什么样的报酬。” 见付羲松口，雨宫宁宁才小小地舒了一口气，似乎早有准备，拿出一块数据芯片在手上晃了晃： “我可以播放吗？” “请。”付羲做了个手势。 雨宫宁宁将芯片放入休息室公共的全息投影中读取后，才开始详细介绍： “就在今天稍早些时候，蔚蓝星天文观测枢纽向联盟委员会提交了一份报告。报告内容指出，他们观测到在l-iii星系的边缘地带检测到大规模的魔熵喷发效应，这一现象可能会在整个星系中引起一些变动，需要委员会讨论做出反馈。” 全息投影的画面中很多都是专业化的名词和读数，只有一摊快速扩散的魔熵痕迹清晰的展示在模拟星系坐标中。 夜清欢眉头紧锁：“魔熵喷发？开拓者来到蔚蓝星已经四百年，此前早已验证过，只有蔚蓝星大气层内才存在魔熵喷流，魔熵是蔚蓝星磁场特殊波动的产物，独一无二。” “夜女士说的这些内容，宁宁也在教科书上看过了。” 雨宫宁宁轻轻将散乱的发梢挽至耳后，只是指着全息投影中的影像说： “可天文观测枢的结果就是如此，这些都是公开情报。据悉，此次魔熵喷发集中在星系柯伊伯带到星系最后一颗行星[无量天]的轨道之间，或许通过魔熵改造之后，[无量天]会变成一颗全新的宜居星球。” 说到这里，付羲也就大致猜到了雨宫宁宁的深层来意。 且不论魔熵喷发的原因，在绝大多数魔熵研究报告中都提到，这是一种性质温和的无害物质。 若[无量天]真的被魔熵喷涌改造成宜居星球，如今l-iii星系势必迎来一次历史性洗牌。 ——开拓新的殖民星，可不是像地球大航海时代那样，将目的地作为流放地，让罪犯、无家可归者、赌徒和冒险家率先登上去，建立聚居地和家园。 新的殖民星意味着新的利益，普通人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甚至各大巨企间还要博弈争抢一番，方能在新星上确立立足之地。 虽说如今就断言[无量天]会被改造为宜居星球尚属言之过早，但对星际开拓联盟的巨企们来说，已经可以提前讨论准备瓜分这块待价而沽的地盘了。 站在雨宫宁宁的角度，无非就是想拉拢一个在太空中强而有力的盟友。 毕竟重生军用是正儿八经的军火商，付羲的银河之星在小半年前才横列玫瑰城天空，给友商们带来了一点小小震撼。 “宁宁小姐的意思是，准备在魔熵喷涌这件事上与我合作？” 付羲直言不讳地挑明问道。 雨宫宁宁点了点头，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展现出一丝商人的样子。 “没错，在确定[无量天]是否会被改造成宜居星球之前，我们势必要进行一些勘测工作，搞清楚魔熵喷发的原因，以及对整个星系可能带来的具体影响。” “丛雨重工可以与付君共享星系中的太空基地与星港，并提供的能源供应，共同组成先遣队，开赴[无量天]。” 这件事接下来肯定会放到星际开拓联盟的大会上进行表决。 毕竟宇宙探索这种事情很难由某家企业单独完成。 所谓勘测，实际上也就是提前划地盘的一种表现，毕竟[无量天]离蔚蓝星那么近，价值难以估量。 付羲在茶几桌面上敲了敲手指： “事关重大，还请宁宁小姐给我一些时间来考虑，我会尽快给伱答复。” 雨宫宁宁闻言轻柔地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朝他鞠躬。 “是我打搅了，抱歉。” 她踩着细碎的步子，慢悠悠转身准备离开这间休息室。 付羲也站起来，礼貌送别。 当走到门口，雨宫宁宁才转过身来，那一刹那间，伴随她的转身带起一阵心旷神怡的清新香气。 她一副带着甜美懊恼的神情，伸出粉嫩的小拳头轻轻敲击自己的脑袋： “差点忘记了~” 雨宫宁宁停下脚步，开口说道：“抱歉付君，我差点忘掉还有一件事。” “请说。”付羲的眉宇微挑，神情一稳，伸手回应。 她水灵如珍珠的眸子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辉，用自己两只软若无骨的手轻抓过付羲的大手，双手温柔地覆盖在上方。 “除了刚才的事情之外，我想请付君加入‘星际开拓联盟外交事务司’……这是我的私人请求。” 付羲将手从那细腻柔滑的触感中抽出来，反问道： “外交事务司？” 雨宫宁宁马上又是一个恭敬的鞠躬：“抱歉，是我没有说明。” 她抬起头，依旧用娇软的声调开口： “这是一个星际开拓联盟中的临时机构，陆野先生刚才交接的时候才将其交给我，目前只有我一个人。” “它的主要作用呢，是代表蔚蓝星人类总体，对外处理外交相关的事务。星际时代的外交拜访没那么频繁，因此很长一段时间这个机构都由联盟委员长独立负责……不过，我才刚刚接过委员长的担子，不确定能不能做好，希望付君能帮帮我。” 付羲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摊手说道： “按宁宁小姐的说法，这应该只是一个仪式性机构的仪式性职务，不会对你平日的工作产生影响才对。” 听到这句话，雨宫宁宁脸上露出一抹少女感十足的委屈。 她嘟嘴道：“我之前也是这样以为的，但是有突发情况发生……” “什么突发情况？” “一支叫做‘太虚’人类流浪舰队，已经靠近l-iii星系了。” …… 码完字咯！博起！ 第二百七十五章 成谜 第276章 成谜（二合一） 哗啦啦啦…… 一片潮涌般热烈的鼓掌声。 雨宫宁宁端庄而优雅地走上阶梯会议大厅的主席台前，站定的身姿后展开了笑容，为下午的会议做开场致辞。 这是新委员长上任后第一次履行职责与权力，台下的与会者们显然给到了足够的尊重和面子。热烈的气氛与庄重的仪式感交织，展现出一片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 在主席台侧面不远的会议桌后，付羲也随着众人轻轻鼓了两下掌，然后放下手，面上沉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夜清欢此刻也坐在他身边，神色就要凝重许多，甚至眉头都拧成一根绳。 “太虚舰队已经进入l-iii星系的奥尔特云区域范围，巡航速度为百分之三光速，目的地是蔚蓝星，你怎么看？” 付羲的目光投向了会议大厅中的其他处，大多数人脸上都是刻意装出的严肃，还有得体而做作的微笑。哪怕消息已经传开，也没有人会露出真实想法。 夜清欢也望着大厅内的那些人，斟酌着说明自己的想法： “消息来的太迟了。星际开拓联盟围绕l-iii星系构筑的预警监测系统已经深入奥尔特云区域深处，哪怕预警信息传递有几个小时的延迟，联盟也应该在很久之前就收到消息，而不是现在。太虚舰队距离我们最近可能只有几万天文单位航程，这在‘宙域航空学’里已经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距离。” “而且他们还在保持加速，没有用量子通讯之类的手段提出正式拜访和交易照会。这种情况，看起来就像…就像……”一旁的蒂露比划了几下，“就像是入侵。” 她下午说什么也要跟着付羲坐到一起，一个人在旁听席听冗长的套话，实在是令人打瞌睡。 于是蒂露与除月换了个位置，除月代替她去灵光天能源的旁听席位置上坐牢。 “入侵不至于，没必要紧张过度。”付羲随口安抚道，“对方作为流浪者文明，舰队常年在宇宙各种恶劣未知的环境中巡航探索，其飞船至少比蔚蓝星目前这些主力战舰有着上百年的技术领先。” “从奥尔特云到l-iii星系恒星最多几万天文单位的距离，连蔚蓝星都能在这个距离上对宇宙中飘荡的单位发起精确攻击，更何况太虚舰队。要是入侵，攻击早就已经落在我们头上。” 一边说着，他一边转头望向此刻虚幻漂浮在会议桌前的小型星图。星图来自银河之星的远程投影，其数据准确度比蔚蓝星的天文观测枢更为精准。 星图上已经将迫近的太虚舰队标注了出来，银河之星的哨兵阵列甚至已经探测出‘太虚’的舰队规模和舰体大小。 付羲意念一动，星图很快就拉近放大，将图像与分析显现在上面。 “家园舰啊！” 他在心里默默赞叹一句，谁不喜欢这种星际巨舰呢？ 家园舰是在星域母舰基础上逐渐发展出来的星际舰船类型。 这样的舰船内部构筑了一个完整的生态和循环系统，其壮丽的内部空间不仅能容纳一整个文明的生物繁衍栖息，甚至能够维系丰富的生物多样性。 太虚舰队的家园舰体积很显然远超一般星域母舰，巍峨的舰身几乎堪比一颗中等质量的类地岩石行星。用卯月作为参照单位，太虚家园舰总质量起码是它的两倍。 更大的质量意味着更庞大的人口规模，和家园舰舱内更多的战斗舰艇。 若只看舰艇吨位的数量级，整个蔚蓝星巨企的太空力量加起来恐怕都不够对方塞牙，难怪蒂露会产生被入侵的念头。 甚至这种念头，才是在场绝大多数人心中的想法。 毕竟他们可没有银河之星，不像付羲这样高枕无忧。 “问题的重点，其实不在于‘太虚’靠近蔚蓝星，而在于雨宫宁宁是从何处得到的这个消息。” 付羲抬起头，先看了夜清欢一眼： “如果是有人将隐瞒的预警信息，那这个人的目的也就耐人寻味。” 夜清欢赞同地点点头：“雨宫宁宁……果然那副纯真样子都是表面保护色，玩弄权势的手段非常老练。” 雨宫宁宁趁着午间会议暂歇之际来到他们的休息室，以‘星系边缘魔熵喷涌，可能改造宜居行星’为理由拉拢付羲合作。又在离开之前用不经意的语气透露出更重要的信息，显然精心策划过。 一旁的蒂露下意识开口：“她那副样子原来是装出来的吗？来者不善啊！可是她的目的是什么？” 付羲转过头，脸上倒是没几分波澜，自信的笑笑： “随着太虚舰队接近，越来越多的友商会收到消息，这情况瞒不住人，现在估计已经有不少人心思活络起来。关于雨宫宁宁的目的，一时半会儿恐怕很难得出什么结论。” “不过我们也不能干等着，调查和接触也要着手展开——按我们自己的节奏来，不要被牵着鼻子走。况且还没察觉到么？现在的氛围已经把矛头直接指向了两个人，背后不管是谁，想要搞的事情恐怕不小。” “你是说？”夜清欢下意识地发出一声疑问。 付羲朝她点了点头，随即收起面前的星图投影，不再关注。 矛头所指向的两个人，一个是上任委员长，他的父亲付道一。 雨宫宁宁今天才接任委员长，而太虚很显然不是今天才进入奥尔特云区域，在此之前最有权力把预警消息压下去的人当然就是付道一。 而矛头所指向的另一个人，则是今天才在大会上出丑，被仿生人侍从连人带椅子架出去的‘太虚圣女’，郗琅。 或者说付道一只是个幌子，郗琅才是关键。 大家都不清楚内幕，都怀着可能和蒂露一样的‘被入侵’焦虑。 这种时候，他们自然会向最有可能知道事情轮廓的人求证，而求证态度……显然不会太友好。 “看来我们下午的议题投票过程，很可能不太顺利，清欢。” 付羲这么向夜清欢说道， “要做好翻脸的准备。” …… …… 就如他所料到的那样，接下来的事情便如同坠入滑坡，滑向了最糟糕的一种发展方向。 能拿到星际开拓联盟大会上表决的议题不多，其中大多数都是由联盟委员代表自身背后巨企提出的，与利益相关议题。比如敲定行业标准、制定行业准入门槛，以及修改某些被视为“过时”的法律条文等等。 这些内容大家都心照不宣，甚至背地早就做好了利益交换，因此会议上也迅速地连续通过。 只有在雨宫宁宁公布关于星系边缘魔熵喷发，[无量天]可能被改造成为宜居行星的时候，才第一次爆发相对激烈的争论。 众人花了好长时间，才勉强达成一个临时意向协定，成立[无量天]开发署，共同勘探，共同开发云云。 到此为止，都还看起来与郗琅毫无关系。 “最后一个议题。”雨宫宁宁的清朗声音在主席台上响起，悦耳而铿锵有力，“由夜氏银行提出，豁免联盟特邀观察员，郗琅如今遭到的四十六项指控，停止监禁与人身控制。” 话音未落，夜清欢身体倏然一震，忍不住身体前倾认真起来。 在阶梯会议大厅的侧边门扉轰然洞开，上午才被连人带椅子架出去的郗琅，此刻又被连人带椅子架了回来。 作为当事人，她当然要在现场。 郗琅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白嫩的小脸上气呼呼的，环视一圈后又朝夜清欢这边看了一眼。 夜清欢对她回以一个安心的眼神。 雨宫宁宁公事公办地请郗琅入座，随即才继续开口往下说： “郗琅大使代表人类同胞‘太虚舰队’，十二年前被指控反人类罪、侵害人类共同财产罪的四十六项罪名。因其身份，并没有进行宣判和处罚，只是采用了温和的行动限制手段，尽最大努力保护其人身安全。” “夜氏银行认为，这些指控是没有依据的污蔑，并提出论证由联盟委员会表决，处理历史遗留问题。” 她照本宣科念完了发言稿上的内容，美眸一盼说道： “在表决前，诸位委员还有质询权力。” 这些都是常规流程，说明议题之后由其他委员来提问，而议题发起者则解惑。 大多都是走个过场，三两问题之后就进入表决，表决结果通常早已注定。 而此刻因为太虚舰队的接近，场上响起一阵骚动。 雨宫宁宁话音刚落，一位敦厚稳重的中年女性代表就推了推鼻尖上的眼镜，清冽开口说道： “四十六项罪名？能具体说明么？” 那是源家集团的委员，看起来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付羲眉头都没抬，源家集团是一家化工巨企，靠化纤产品、油料溶剂之类的产品发家，曾是灵光天能源最紧密的合作伙伴之一。 后来嘛，当然是‘良禽择木而栖’换了合作伙伴，与米德加海业打得火热。 “当然可以。”雨宫宁宁点了点头，说，“诸位可以通过桌面自带的投影浏览卷宗，此为保密资料，请不要随意外泄。” 随后，她的声音略带回响地继续道：“十二年前，郗琅大使来到蔚蓝星没多久后，便与星际开拓联盟合作，提出了一份宇宙资源开发草案。” “开发过程中，因急功近利和管理不善，导致了‘酆都’号远航空间站解体和爆炸，导致站内总计四百二十二万人在这场悲剧中丧生。仅有包括郗琅大使在内的两人幸存。” “事故发生后，星际开拓联盟组成调查专案组展开了深入调查，确定郗琅大使的主要责任，并于三个月后进行宣判。由于郗琅大使身份特殊，联盟当局并未按照律法处罚，只是判处了监禁，年限为97年。” 这大概也是夜清欢第一次了解到事情的内幕，整个人都几乎扎进卷宗资料中。 而米德加海业的委员，似乎是艾伦叔父的艾汀仿若随意地问道： “看起来是很严重的事故，郗琅大使是怎么幸存下来的？” 雨宫宁宁声音沉着回答： “当时斯卡因·施爱罗德还是星际开拓联盟武官，他担任了郗琅大使的护卫，也是刚才提到的，事故中另一位幸存者。” 此话一说，在场的众人就再无疑惑。 毕竟斯卡因是公认的蔚蓝星第一强者，有他做保镖，幸存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蒂露则在付羲身边发出一小声惊呼：“都连起来了！” “如果是斯卡因老师的话，就能解释这个小姑娘为什么会加入‘皇帝’。我记得姐姐说过，我还没出生之前斯卡因老师就已经是‘皇帝’干部，恐怕是他拉拢了郗琅。” 从逻辑上是说得通的，很合理。 只不过斯卡因如今已经不在人世，真正的真相如何，只能从郗琅本人口中得知。 付羲眼皮微抬，朝席位上等待判决的小萝莉望去。 郗琅此刻低着头，捏紧了小小的拳头，可似乎并未对刚才那些指控有异议，而是一种默认的姿态。 也就是说，她真的导致了四百二十二万人死亡？ 付羲手上敲击的动作停了停，那可是个了不得的天文数字！被指控反人类罪一点也不夸张。 夜清欢此时抬起头，对他说道： “付羲，有蹊跷。” “嗯？” 付羲扭过头去，双眼与她相视，就听见夜清欢声音严肃的说： “卷宗里隐瞒了所谓‘宇宙资源开发草案’的具体内容，而且到最终宣判，也没有说明导致‘酆都’号远航空间站爆炸的原因。” “不出所料。” 付羲此时仍然安稳，平静地回答：“不是雨宫宁宁刻意掩饰，而是卷宗中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把关键信息抹去，不让外人知晓。” 这是很常见的做法，要是所有东西都能事无巨细记录在案，还要那么多隐瞒算计做什么？ “‘酆都’号远航空间站爆炸发生在哪里？”他问道。 夜清欢闻言短暂地低头重新审视了一眼卷宗，随即回答： “l-iii星系外围，柯伊伯带附近。” 付羲猛然自昏沉中睁开眼睛，浑身一震。 又是柯伊伯带？ 异常魔熵喷发在柯伊伯带；‘酆都’号远航空间站爆炸发生在柯伊伯带；他的父亲付道一和姐姐付红缨也去了柯伊伯带……甚至那段‘本体’大脑神经中提取的记忆片段，也是柯伊伯带！ 柯伊伯带附近，到底有什么？ 付羲不禁揉了揉眉心。十二年前，星际开拓联盟的委员长还是付道一。 郗琅的事和他脱不开干系。 甚至他瞒着所有人正在进行的谋划，正是十二年前‘宇宙资源开发草案’的后续。 ‘到底再做什么啊！’ 他敲了敲手指，内心疑云重重，这下又多了一个不得不豁免小萝莉郗琅的理由。 恐怕只有从她口中，才能窥得事件真实面貌的只鳞片爪。 就在此时，主席台上的雨宫宁宁打断了会议大厅中的众人，轻盈地朗声说道： “问询时间即将结束，各位委员还有别的问题么？” 她说完之后，米德加海业的艾汀忽地大笑起来： “荒唐！” “一个造成四百万人死亡的罪人，居然以‘证据不清晰’为理由认为是污蔑，要求豁免，这是何等的荒唐！” “历史不容践踏，星际开拓联盟的律法也不是玩笑！我提议，驳回这份提案！” 付羲冲夜清欢毫不意外地叹口气，摊手道： “我就说，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 接下来的小段剧情很重要，这几天都会用二合一方式更新。 字数也略少，只有5k左右，缺的部分过完这段之后会慢慢补回来。 第二百七十六章 诸位不要不识抬举 第277章 诸位不要不识抬举（二合一） 历史、律法。 不要说委员席，就连旁听席都无人在乎的东西，此刻被反对者们捧为冠冕堂皇的理由，以悲天悯人的姿态扬言。 倒不如说，米德加海业会和付羲对着干，是在场所有人都清楚的事情。 在座的每一位，谁没几个有血海深仇的商业竞争对手？ 至于四百万‘受害者’，那不过只是一堆数字而已。在场的都是巨企代理人，整个蔚蓝星上在巨企盘剥下凄惨死去的‘受害者’又何止四百万？再往前推两三百年，当星际开拓联盟初到蔚蓝星时，星球上因反抗殖民而死去的魔法帝国土着又何止‘四百万’？ 说来说去，都是生意。 不是善人，却要在言辞中伪装仁爱，那就是虚伪！ 虚伪到令人作呕。 提案发起者是夜清欢，此时站出来反驳的当然也是她。 她美眸中精光一闪，咄咄逼人与米德加海业的艾汀对视，语气冷漠地说道： “卷宗的记录都是片面之词，没有任何确凿证据能够表明是郗琅导致‘酆都’号远航空间站爆炸的罪魁祸首。她只不过是运气好一点，幸存了下来。” 声音稍微停顿，夜清欢朝郗琅的位置望过去。 “认真算起来，她也只是事件的受害者。” 艾汀放下手中的茶杯，向她露出无奈的微笑反问：“夜女士说她只是受害者，能拿出什么证据吗？” 夜清欢的回应依然冷冽： “艾汀委员恐怕搞错了一点。我的提案，是基于曾经判决的证据不充分，而提出推翻判决重新调查。如今卷宗已经摆在诸位面前，除了随意就能伪造的口供之外，没有任何实际证据能证明是郗琅导致空间站爆炸，这就已经足够。” “反倒是艾汀委员一口咬死把罪行按在她头上，才是应该拿出证据来佐证的一方。” 小萝莉郗琅抬起头来，睁大眼睛看着替她争辩的好友，心都提到嗓子眼。 “清欢……” “事情，可不是这样算的。” 艾汀无奈地摇头叹息，“谁提案，谁举证不是么？总不能因为郗琅大使身份特殊就区别对待，否则将星际开拓联盟的公平与公正置之何处？卷宗里明确了她本人都已经认罪伏法，承认了口供内容。” “而现在夜女士却毫无证据就能咬定口供是伪造的……搞错事情的那个人，恐怕不是我才对。” “赞同。” 艾汀话音刚落，另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就紧接冒了出来。 居然是另一家老熟人，艾莉薇制造的委员代表。 佩德罗死之后，这家新晋的星际级企业已经岌岌可危，近半年来在商业场上遭遇接连失败，只能说是苟延残喘。 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踢出星际开拓联盟委员的行列。 想要维持地位就得找个有实力的大哥投靠，他现在站出来，显然只是当个马前卒，替大哥冲锋陷阵。 付羲甚至都没看他一眼，而是将目光遥遥地停留在雨宫宁宁脸上。 雨宫宁宁则在此刻显得颇为迷茫，仿佛一副没见过这种阵仗，有点六神无主的感觉。她语气中透露着一丝紧张，连忙对艾莉薇制造的委员说道： “请讲。” 这位委员当仁不让，提出了一个新论点： “大家不少人应该都已经知道，太虚舰队正在朝蔚蓝星前进，并且没有减速的意思。这显然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入侵，而我们却要在这个时候豁免‘太虚圣女’给她自由？岂不是给她里应外合的机会，自掘坟墓。” 话一说完，议会大厅内有不少委员同僚发笑，也有不少人沉吟赞同。 说到底这个理由才是如今局面演变成争论的关键核心。 倒不是说巨企们怕了‘太虚’，而是他们把太虚临近这件事当做一场机遇，当做可以利用的借口和目标。 与太虚做生意，与太虚联合打击对手，将太虚当借口制造恐慌敛财，利用太虚到来制造宣传占领舆论制高点……引用某非物质文化遗产中的着名台词来形容就是： [剿匪的胆子没有，但借剿匪名义敛财，的胆子还是有，而且很大！] 无论是否要接触太虚舰队，‘太虚圣女’郗琅握在手中都是一个很优质的人质或筹码。 在他们眼中，夜氏银行提出这种议题，肯定是提前收到了‘太虚’到来的消息，想把郗琅握在自己手里。 若是议题通过了，岂不是被他人占得先机？ 这也是付羲此前说，可能有麻烦的原因。 艾莉薇制造的委员说完后，目光刺穿人群直直望向场中间的郗琅，他只是受到指使想要把水搅浑，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 有和事佬的友商站出来，虽然不关他的事，但还是慷慨挺身打了个圆场： “入侵与否，现在下论断还太早嘛，我们又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豁免一个小孩子又有什么关系？正如夜氏银行提出的论证，链条已经很清晰了。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才对嘛。” “哼！说的倒轻巧。” 艾莉薇制造的代表才狠狠瞪着这个和事佬，语气酷烈地说： “我看你们是安逸太久，早就把警惕心丢到九霄云外，难道忘了四十年前智械是怎么发展起来的？” “当时也有你这种不以为意的人，只把智械当做普通的系统错乱才差点酿成大祸，难道今天又想重演一遍？太虚舰队可不是智械危机那种由弱到强循序渐进的危机，会给你反应时间。若不提前做好万全准备，恐怕某天伱还在女人肚皮上，就被歼星武器汽化烧成齑粉。” “你！” “荒谬！危言耸听！” “都闭嘴！” “……” 议会大厅顿时沸腾起来，七嘴八舌的的话乱成一团。 直到付羲伸出手，打了个响指。 借助蒂露的力量，这声响指如同雷霆在众人耳中轰然炸响，整个会议大厅为之一窒。 众人转过头去，就看见鼓掌的人是付羲。 此时此刻，正主终于插进话来，他笑意吟吟，仿佛只是来劝架的吃瓜群众。 “咳咳。”付羲的双手轻轻合拢，轻咳两声在紧张的气氛中尤为刺耳，他朗声建议道：“别吵别吵，有什么事好好说嘛。” 艾汀的眼神犹如刀锋般锐利，冷冷投过来一个危险的眼神：“重生军用还有什么指教？” “指教谈不上。” 付羲摆手，轻描淡写地说：“不管大家都是什么想法，反正都是投票表决嘛，其实没必要争论那么久。” 说着，他侧眼忽地冲艾汀笑笑，声调戏谑：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米德加海业是那么的公正不阿，正气凌然。” 艾汀则垂下眼睛，黯然地叹息：“职责所在，无论个人情感。为了整个蔚蓝星的芸芸众生，也是为了公正与真相。若是得罪了两位，请勿怪罪。” “好！” 付羲又拍了拍手，嘴角勾起愉快的弧度。 “既然艾汀委员如此伟光正，那就由我来扮演这个反派角色好了。” 他环视一圈，斯条慢理地翻开西装袖口，语气轻蔑说道： “清欢说艾汀先生搞错了事情，我赞同这个说法，但不赞同内容。” 艾汀沉稳地点了点头：“请指教。” “那我就不客气了……是什么错觉，让你产生了星际开拓联盟投票判决的基础，是公正与真相的幻象？” 付羲伸手摊开，笑着说， “不如直接进入投票环节！” “她就算真的害死四百万人又如何？我付羲放话在这里，重生军用要保她。谁若反对，就是与重生军用、夜氏银行、灵光天能源三家宣战，我们三家会在事后进行猛烈报复。希望诸位在此刻此地，不要不识抬举。” “——这样子的话，艾汀委员是否满意？” 艾汀脸色猛地一沉，全场哗然。 付羲说的是实话，郗琅做了什么根本就不关键。 可那么赤裸的威胁与藐视，还是第一次。 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那么直白，岂不是把那身优雅从容的西装都扯下来，只剩下吮血的獠牙和夺命的利爪。 “你…你！”艾莉薇制造的那位委员同样愕然，没想到付羲会那么直白，绞尽脑汁思考对策后开始道德绑架，“难道你重生军用要和‘太虚舰队’勾结当叛徒？” “前任委员长付道一才刚刚卸任，他领导星际开拓联盟时鞠躬尽瘁，如今蔚蓝星欣欣向荣有他七分功劳吗，难道你要让他过去的努力毁于一旦吗！” 付羲面无表情看着他，淡淡说道：“家父如何，就不劳在座的诸位费心。如今我坐在这里，说出口的话自然就能代表重生军用。” 紧接着他环视一圈，忽然轻笑起来。 “我们都是渣滓与浮泡，先生们。渣滓是非常肮脏的，浮泡是比较高级的。”付羲说道。 夜清欢面无表情捧哏：“那么在场的都是浮泡咯？小心点，付委员，要是话传出去，让渣滓听见就遭了。” “那没有关系，每一个土匪都以为自己是浮泡，同时也乐于听人说别人是渣滓。” 付羲说着，稍微停顿那么一刹，又悠游摊开双手， “不管大家都是什么想法，反正都是投票表决嘛。我与夜氏银行的态度刚才已经说的很直接，现在不想再重复一遍。” 旁边夜清欢点了点头，把主导权完全交给他。 付羲的目光转而朝主席台上的雨宫宁宁飘去，微笑了一下，友善且富有深意地说道： “雨宫委员长，请！” 雨宫宁宁怔了那么一瞬，像是被他的目光牵引，但很快回过神来，开口宣布： “下面进行投票……” 最终结果，27票赞成，0票反对，35票弃权。 雨宫宁宁是委员长，丛雨重工在投票中有15票票权，算上她之后总票数为305票。 豁免郗琅的提案以压倒性优势通过，就连跳得最欢的米德加海业和艾莉薇制造都没有反对，而是选择了沉默的弃权。 嘴上叫得凶狠，身体却很诚实。 不会有人为了一个和他们母亲没有真正利益牵扯的小女孩，而与三家巨企联合的境界线同盟宣战。 正如付羲所说，真相和正义并不重要。 这些词汇只是用来粉饰太平的借口，在真正的权势面前不值一提。 付羲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一点也不意外。 众人目光落到他脸上，他却好似遗憾地摊了摊手。 “看来很可惜，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肯定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既然如此，郗琅大使背负长达十二年的污蔑，也终于洗清，恢复自由了。” 他说这句话时，一直紧盯住主席台上，那看起来眼眶微红，第一天担任委员长就被突发事件弄到手足无措的雨宫宁宁身上。 她的六神无主的表情再配上那一票弃权票，很容易让人相信，是一个经验不足的女孩慌了神。 只不过，付羲心知肚明，艾莉薇制造和米德加海业不过是替丛雨重工发生的喉舌。 真正想要阻止提案通过的人，是丛雨重工。 或者说……是眼前看似人畜无害，友善礼貌的新委员长，雨宫宁宁。 雨宫宁宁在付羲的目光下沉默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 “付君说的不错，根据投票结果，由夜氏银行提出的豁免提案通过，我代表星际开拓联盟即日起撤销针对郗琅大使的全部指控，恢复其名誉，并根据相关律法进行补偿。” 她朝郗琅那边看过去，轻飘飘的话却重如山岳。 “郗琅大使，你自由了。” …… 郗琅浑身一震。 突然间捏紧拳头从座位上站起来，这一次却没有任何仿生人侍从过来阻拦她。 就像飞燕踏出栖身十二年的金丝笼，舒展羽毛，尝试回忆起飞翔的感觉。 夜清欢缓步朝她走来，郗琅这才真实地感受到了这一时刻的重量和现实。 “大会结束，诸位委员们可以离席了。” 雨宫宁宁匆忙宣布这句话后，就走下主席台。 她朝郗琅那边看了一眼，本想走过去，却被付羲拦下。 “宁宁小姐，请留步。” 雨宫宁宁转头看了他一眼，那股柔弱温婉的气质又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甚至语气中还伴着一丝娇憨的埋怨。 “真是的……付君差点让我下不来台，找我还有什么事么？” 付羲抬起双手，笑了笑： “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 随即他笑容一敛，直视雨宫宁宁说道：“关于中午时候，宁宁小姐在休息室中提出的合作建议，经我思考后决定接受丛雨重工的邀请，两家合作共同开发[无量天]。所以宁宁小姐要是没其他问题的话，之后我们约个时间，商量一下具体细则。” 雨宫宁宁平静看着他，脸上看不出内心任何一点想法。 片刻后，她微微点头： “好，那我就等付君的消息。” “……再见。” 她放弃了走近郗琅的念头，转过身踩着优雅的步子走远。 此时付羲脸上的笑容才尽数收敛，变成同样平静的注视，看着她离开。 “老板好帅！” 见外人都走开了，蒂露用力一下将付羲的手臂抱入怀中，像小迷妹一样蹭了蹭他肩膀，模仿他的语气。 “‘请诸位不要不识抬举’。”模仿完后，她欢天喜地，“都不要说那老狗听完之后脸色有多难看了，非要来膈应我们，打脸了？” 付羲摸了摸蒂露的脑袋，而替她坐完牢的除月从旁听席那边走过来，声音平稳： “看来你的脑容量就只能看到这点东西了，没头脑。” 蒂露扭过头看她，不满地瞪大眼： “不就是让你替我去旁听席吗？怎么一见面就挖苦我，真小心眼，不高兴。” 除月没有理她，转而对付羲点了点头，说道： “我了解情况，老板。已经从银河之星派出隐身无人机光速巡航至星系柯伊伯带探查情况，我的爬虫程序已经在雨宫宁宁的个人终端上安装完毕，能监听她全部对外交流。” “干得不错！” 付羲也摸了摸除月的头以示奖励。 除月当他秘书，就要省心很多，因为有数据分析模型，在这些事情上她要比蒂露更敏锐。 就在他们说话的间隙，夜清欢牵着郗琅的手慢慢走了过来，那就像姐姐牵着妹妹。 小萝莉郗琅先是拘谨地问好： “谢谢您，大人。” “不必谢。”付羲冲她摆手，略微停顿后问：“清欢和玛姬有没有和你讲过我的身份？” 郗琅纤细的手指微微颤动，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些许犹豫： “您不用再自我介绍，‘摇光星’已经对我说过……您是‘帝君’。” 付羲一愣，玛姬不是早就验证过，他不是紫薇帝君了吗？ 他的思绪飞快地转动，脑中突然浮现出玛姬那如狐狸般得逞的坏笑表情，顿时明悟，这是在诓骗小朋友呢！ 他目光转向夜清欢，见她同样没有任何质疑意思，顿时大致明白两人是什么想法。 某种意义上来说，叫他‘紫薇帝君’也没问题。 郗琅看起来恭恭敬敬，可能正是这个‘帝君’身份，才让她放不开手脚。 就在付羲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异变突生！ 那插在郗琅发髻中的碧玉发钗忽然光芒大放！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宛如一根尖刺，狠狠地刺入付羲的心脏！ …… …… 第二百七十七章 啥玩意啊！ 第278章 啥玩意啊！（二合一） 碧玉翠光绽放迸发之际，另一道亮白色的雷光也同样一闪即逝，在空中留下刺目的残影。 蒂露的手如同风雷之急，凌厉的目光紧随着手指的方向，同样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径直朝碧玉发钗握去。 发钗仿佛确定了什么，刺破付羲衣服之后骤然折返，重新回到郗琅头上。此时甚至连郗琅失去支持的发髻都还没来得及散落下来。 蒂露抓了个空，美眸间厉色一闪，随即抬手出拳，伴随剧烈雷光直扑面前的‘刺客’而去，却迎面撞上一只看上去素白柔弱却毫不退让的手。 是夜清欢！ 夜清欢挡在郗琅前面，与蒂露对碰，两者间碰撞的力量如雷鸣般震撼。 嗙！ 巨大的气浪从拳掌相交间逸散，伴随一声巨大的闷响，响彻整个阶梯会议大厅。 所有变故都在一瞬间发生，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付羲的发梢被气浪扬起，被风吹拂到差点站不稳的除月也悄然抓住他的手臂，维持平衡。 突如其来的巨响吸引了所有还未离开参会者的目光， 在目光中心，蒂露收回拳头，眯起眼睛露出一个危险的眼神： “夜总裁是想干什么？” 夜清欢收回手，沉默不语，只是把郗琅护在身后，态度很坚定。 付羲轻轻摸了摸西装胸口被刺破的伤痕，向那些转头望来的路人们微笑示意，表达无事发生。路人们这才纷纷收回目光，接二连三离场。 “刚才那是，刺杀？” 他眼神一凝，目光不喜不怒越过夜清欢望向郗琅。 而夜清欢就像护犊的天鹅，死死护住小萝莉，并且开口： “可能有什么误会。” 郗琅的目光还在呆滞之中，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头上的碧玉发钗刚才并不受她的控制。 见状，付羲只是微不可查颔首，语气淡然地说：“先回去，相信在路上，郗琅小姐能好好解释清楚理由。” 说着他转身离开，蒂露与夜清欢眼神对视间迸出火花，那火花并不友善。 “既然老板不追究，那暂时就到此为止。不过夜总裁要好好想想自己的立场，在空间站上，我没有用出全部力量，要还有下一次，可就不会留手了。” 蒂露说着，毫不犹豫地转身，追着付羲而去。 当她看到除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挽上老板手臂之后脸色一变，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将‘好闺蜜’挤开。 两女手挽着手，与付羲保持半步之遥，看起来感情很好的样子。 郗琅从夜清欢身后探出小半个脑袋，她此刻也是一团混沌，哭丧着脸朝夜清欢解释： “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暗杀‘帝君’……” “走。” 夜清欢牵住她的手。 她和郗琅认识许多年了，很清楚后者的为人与性格，不可能在这种时刻做出刺杀的事情。 不过，事情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哪怕付羲因为涵养和气度暂时不过问，郗琅还是要给出一个解释。 否则…… 两人也跟在后面不远之处，离开了阶梯会议大厅。 在大厅的另一个彼端，刚刚与几家友商代表寒暄完的雨宫宁宁收敛了笑容，她凝视着郗琅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 环绕蔚蓝色美丽星球的近地空间轨道上，一艘名为银河之星的猫猫船打了个哈欠，猫尾巴摇来摇去，似乎很无聊的样子。 在猫猫船的肚子里，上千名工程师搭配更多倍数的建设机器人组成建筑团队，正在将银河之星自带的理想城建筑群框架逐步完善。 从能远眺俯视理想城框架的位置，银河之星舰长室内，是一片针落可闻的寂静，仿佛气氛凝结成冰。 就像风暴来临前的宁静，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彼此互相张望着，等待风暴的第一缕微风吹起，化作龙卷。 夜清欢和郗琅坐在同一段沙发上，而蒂露则在两人对面。 付羲稍微远一点，坐在了他专属的舰长椅之上，旁边则是面无表情的事外人除月。 除此之外，房间中还多出一个专程过来打圆场的和事佬——没有参加星际开拓联盟大会，被留下来守家的玛姬。 “所以说，是农夫与蛇的故事咯：老板救下天玑，结果我们可爱的天玑小萝莉恩将仇报，正式互相认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老板送上一记穿心攻击？” 玛姬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边说着戏谑的话，边伸手捏了捏郗琅那略带婴儿肥的可爱 被脸蛋主人瞪着眼睛生气地拍掉手之后，玛姬又自然而然地拿起茶壶，给几人倒奶茶。 “这可真是大事件不是么？而且天权救友心切，甚至直接和我妹妹动了手，差点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起来。荷尔蒙泛滥的恋爱脑我就不说了，你夜清欢在动手之前，你难道没想过后果？” 与夜清欢对话的时候，玛姬就要不客气很多。 “喂！什么叫恋爱脑！” 蒂露不满地拍了拍桌子，被玛姬瞪一眼后，又噘着嘴转过头去。 伸出漩涡中央的郗琅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她只是看上去是小孩子，年龄已经三百多岁了。 因此郗琅当然明白，夜清欢保护自己的举动，几乎差一点就要摧毁她与付羲之间长期建立起来的信任基础。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身边重要的盟友，会毫不犹豫保护另一个看起来意图刺杀自己的人。 “你吓到她们了。” 付羲缓缓叹了口气，主动打破舰长室中此刻剑拔弩张的氛围，扭头朝郗琅望过去： “解释解释，解释完之后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伱，郗琅小姐。我个人倒是感觉不到你的恶意，你似乎也需要我们的更多帮助。不过在此之前，消除隔阂是必要的事情。” 夜清欢先沉默了两秒，然后起身坐到了沙发的另外一个侧面。 她的动作虽微，却足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她也想听郗琅的解释，否则也不会跟着一同回到银河之星上。 郗琅摘下了发髻中的碧玉发钗，柔顺的长发如绸缎般披散落下，洒在她的肩头，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柔弱。 小萝莉注视着发钗，几分犹豫之后，终于柔声开口： “这是……‘帝君’赐予我的信物，我自幼便随身携带，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会不会被人动了手脚？”夜清欢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问。 郗琅轻轻摇了摇头，坚定地答复：“不，我没有察觉到异常，关于这一点可以保证。” 付羲则出声询问道：“帝君赐予你的信物？” 郗琅转头望过来，宝石般的瞳孔中尽显复杂神色，见状玛姬眼神一凝，忍不住露出窃笑。 郗琅略显生气地朝她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想起高兴的事情。”玛姬眼睛弯成月牙，俏皮地笑答。 眼前这个人，可能就是‘帝君’。 在‘帝君’前面郗琅想要留下一个好印象，因此她只是瞪了玛姬一眼，随即面向付羲。 “我从未见过帝君，只是得到了一些启示。”郗琅转过头回答道，也明白他想要问什么，“这支信物，是我与帝君之间唯一的关联。” “能给我看看吗？”付羲随口问道。 郗琅又是犹豫几秒，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将那支碧玉发钗递了过去。这时蒂露则忽地出声提示道：“老板，小心！” 付羲摆摆手表示没关系，重新把目光放在了被递过来的碧玉发钗之上。 发钗看起来做工精致，摸起来温润平和，除此外再无其他特殊之处。 “钗尖有一个信号发射器。”眼尖的玛姬在付羲旁边，“老板，这种感觉好像……” “嗯，我发现了。” 付羲点了点头。 钗尖信号发射器给人的感觉，与曾在‘微缩银河’深处的‘星神礼赞’中，看见的过‘云上之神’质量锁感觉非常相似。 那是一种独特而奇异的感觉，能很轻易和其他东西区分出来。 几乎让人一眼就能断定，这是星神造物！ 似乎感受到目光，郗琅又补充道： “也是通过这支玉钗，我才能与帝仆大人联系。” “是这样吗？” 玛姬双手抱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此前‘皇帝’组织中能与欧米茄三号联系的人除了她之外只有郗琅，不过她一直不清楚是通过什么手段。 现在看来，若玉钗上的信号发射器是帝君留下的造物，欧米茄三号作为‘紫薇帝君’的ai管家之类的存在，接收到玉钗发出的信号也能解释得通。 “这支钗子没有其他特殊的地方了，一个信号发射器与接收器，是由帝君遗留的造物，大致只有这些。” 玛姬低声说道。 付羲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放下发钗，将它重新还给了郗琅。 从‘暗器’的表面上看，玉钗没有脱离郗琅自主进行刺杀的功能。 况且那真的是刺杀吗？ 仔细回想起来，玉钗在发动的那一刻，蒂露即使已经在最短时间内反应了过来，但并依旧未能挡住玉钗化作的翠光。 玉钗是在最后时刻自己收了回去。 他自身很特殊，玉钗又是星神造物，可能彼此接近后产生了某种还不为他们所知的特别联系。 “我暂时相信郗琅小姐没有刺杀我的念头，不过保留继续调查与追究的权力，还希望郗琅小姐理解。” 付羲语调平静而深沉，看起来丝毫不在意地说道。 说着稍作停顿，他又转向夜清欢， “清欢，你也是。” 夜清欢明白付羲的意思，点了点头。 既然不追究，那她为了外人与他动手的事情，也就轻轻放下。潜台词则是：下不为例。 随后，付羲继续将目光转向郗琅，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暂且先搁置到一边，来谈谈其他东西。” 他用手指捏了捏眉心，关于郗琅身上藏着的秘密实在太多，这些秘密还与他息息相关。如果不出所料，到最后都会变成麻烦。 郗琅此时忽然开口，声音铿锵有力地说道： “我想与您单独谈谈。” 付羲松开手指，抬起眼帘凝视着眼前的小萝莉。 片刻后，他念头一转，点了点头： “可以。” 玛姬愣了一下，随后露出无奈的笑容，摊手道：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避一下。” 说着，她秀发甩出一阵香风，毫不拖泥带水转身走出舰长室。 夜清欢深深看了付羲一眼，随即眼帘为阖也站起来，低声对郗琅说了声‘有事叫我’。 只有蒂露犹豫道：“老板，万一她又……” 付羲回以一个安心的眼神，蒂露即使万般担心，也还是乖巧听话走向舰长室外。 最终除月放下手中平板，最后一个关上舰长室门，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静谧，就只剩下郗琅和他两人。 郗琅有些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双手夹在膝盖中间，胆怯地抬起头看他。 “刚才的事情，到此为止。”付羲也没卖关子，单刀直入，“郗琅小姐之前通过清欢和玛姬递话，想要见我，还拜托她帮你提出豁免法案，推翻指控……现在我们已经单独面对面，你可以从头说起。” “还是说，你想先验证我的身份？” 郗琅呆滞在原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她还什么都没说，付羲就已经看出她的想要做的事情。 不过这种时候，退缩不得。 郗琅用力抿了抿嘴唇，咬紧牙关：“没错，请您见谅！” 她再度攥紧了碧玉发钗，高高举起，就像要重演刺杀的戏码一样。 “喵~” 自虚空中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猫叫，汹涌的恶意从四面八方朝她扑来，仿佛只要有任何异动，她就会被猫咪撕碎。 付羲拍了拍面前的办公桌，就像安抚猫咪那样开口： “够了，暂时不必关注这里，玛德琳娜。” “喵呜~” 一声宛如午后阳光下慵懒的猫咪喵声，恶意就那样飘散，消逝在空气中。 与此同时，碧玉发钗上光芒骤放，翠光烁烁。一股鲜翠欲滴的湛蓝色从郗琅皮肤中溢出，覆盖在发钗表面。 这种景象，付羲同样已经非常熟悉了。 “你是‘宿体’，有‘星神之礼’。”付羲颔首肯定地说道。 郗琅皮肤上的湛蓝色散去，仅留下包裹发钗的部分。 她也同样点了点头： “我的‘星神之礼’再搭配上这支玉钗，就能接收到‘帝君’大人的启示。郗琅是帝君的女侍，也正因如此，才斗胆想验证您的身份……接下来的话，只能对帝君说。”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所说话的可信程度，她双手捧起了玉钗，柔和的光照耀在两人脸上。 付羲听见一声虚幻的声音，就与在‘微缩银河’中听见的相似。 【密码错误，请重新输入密码】 【密码错误，请重新输入密码】 【密码错误，请重新输入密码】 【重复错误三次，您的账号以锁定，请24小时后重试或重置密码】 啥玩意啊！ 付羲陷入懵逼之中，虚幻声音就进行了变调。 【正在重置密码……请输入新密码】 【新密码不能与旧密码一致，请重新输入】 【重置成功】 【error！error！无法连接服务器，404 not found】 【无法连接……】 短暂的一瞬间，玉钗上的光芒已经消散，变回普通的样子。 虽然好像最后连接出现了问题，但身份验证貌似通过了。 郗琅收回手，娇俏的面容上不可避免的露出吃惊之色： “这是……信物的承认！您果然就是……！” 付羲赶紧摆摆手说道： “我不是‘紫薇帝君’，具体原因你去问玛姬和夜清欢，让她们给你解释。” “不！” 郗琅死死握紧了碧玉发钗，目光中燃起火焰： “信物不会有错！您就是帝君！” 说着，她迈着小短腿纵身一跃，居然像只灵巧的花栗鼠那般扑了过来。 “帝君！我总算找到你了！” …… 第二百七十八章 伪神 第279章 伪神（二合一） 花费了一番功夫，付羲才将如风中柳絮般娇小的郗琅从自己身上扣下来。 看起来身娇体柔，小小的香香的女孩子，力气居然出奇的大。 像恐怖电影中‘抱脸虫’那样扑过来之后，他竟然一时间毫无反抗之力。 幸好‘紫薇帝君’帝威犹存，付羲沉声训斥两句后，郗琅这才渐渐恢复理智，慢慢地收起了力气。 等到她重新娴雅乖巧地在舰长室沙发上端坐正好，两人才又重新拉开距离。 那支碧玉发钗再度落到了付羲手上。 他仔细端详着，发钗无论怎么看都只是工艺品的样子，既没有一道遗留的质量锁在他面前打开，也没有‘星神礼赞’的炫目美景在眼前浮现。 刚才听见的声音仿佛只是幻觉，并不存在。 郗琅小心翼翼地坐在付羲身前，暂时的安静非但没有让他放松下来，反而让她愈发紧张与不安。 毕竟梦寐以求的‘帝君’就在面前， 她想贴近他，触摸他的体温，深嗅他的气味，聆听他的声音，感受他的抚摸……咳咳。 幻想中的郗琅脸蛋一红，连带着身体也小幅度的摇晃起来。 而付羲终于放下玉钗，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这脸红如霞，嘴角还不自觉露出痴笑的三百岁老萝莉身上来。 他叹了口气： “郗琅小姐，收一收味，差不得的了。” 郗琅宛如一只被吓到的炸毛猫，惊呼一声从幻想中回过神来，赶忙抹掉自己嘴角的口水。 “啊…我在！帝君叫我郗琅就好了，请您尽情吩咐！” “既然身份你已经验证过，那我们就继续刚才的话题。”付羲敲了敲桌子，‘如果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思路：l-iii星系的柯伊伯带，有什么？” 郗琅拍了拍脸，从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总算想起还有正事。 她没想到付羲会以柯伊伯带作为切入点，谨慎斟酌着语言，思索要怎么才能得体地回答。 付羲看她的样子，耐心说道：“请。” 他们能交谈的内容很多，不过付羲还是率先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这件事恐怕涉及到付道一历经许久的谋划。 虽然他无意干涉付道一的事情，但几件事情间若有似无的联系已经将他，还有付红缨牵扯进来。 郗琅嚅嗫嘴唇，最终想了想说道： “在靠近星系柯伊伯带的位置，那里……有一个蜃景虫洞。” “蜃景虫洞？” 付羲皱起眉头，豁然想起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词，是在他从‘本体’中提取出来那段记忆碎片里！ 碎片画面中飞燕号就是遭遇蜃景虫洞，从而坠毁，只有视角主人公一个人逃脱。 郗琅似乎误解了付羲的疑惑，认为他对这个名词感到陌生，因此详细地解释道： “蜃景虫洞是宇宙中一种稀有的天文现象，类似海市蜃楼，将远处的画面传递到另一个位置之上。不过蜃景虫洞并不是简单光线折射造成的投影，而是一种更特别的现象。” “它所传递的画面，可能来自宇宙中某个很远的坐标、某个被折叠隐藏起来的空间，甚至是其他维度画面的缩影。所有被传递的画面均是二维平面的，因此蜃景虫洞会割裂三维空间，同时也撕裂虫洞附近的其他物质。” 这么说飞燕号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爆炸坠毁？ 付羲念头一转，点了点头： “继续说下去，十二年前‘酆都’号远航空间站爆炸与伱口中这个蜃景虫洞也有关联？你与当时的星际开拓联盟达成了什么合作？现如今想要见我，与这件事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郗琅舒了口气，就好像付羲的质问语气是帮了她的忙一样。 小萝莉在沙发上端坐笔直，认真地望向他： “没错，这一切之间，都有着同样的联系。事情很长，我会为您从头讲起。不过长话短说的话……” “大人。”她从第一次见面，就用这种独具特色的方式称呼付羲，“我想见您，是为了发出警告，形势已经迫在眉睫。” 付羲眼眸微微一缩，反问： “什么？” 郗琅用最严肃的语气说道： “伪神，就要来了！” “他已经找到我，接近启示之地，想要彻底褫夺帝君的身份。” …… …… “伪神？” “褫夺帝君身份？” 郗琅两句话下来，直接让付羲心底冒出一种不妙的预感。 就像是打游戏的时候，在路边随手救下一个被喽啰小怪包围的npc，结果npc反手就发布一个流程又臭又长的主线任务以示感谢的感觉一样。 你不清楚任务过后会有什么奖励，但脑子里很清楚，这是大麻烦找上门来的前兆。 付羲本无意卷入，掺和这一脚。但偏偏付道一又涉及其中，不知道是扮演个怎样的身份。 在有那么一点漫长的安静中，他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这个过程里他敏锐的察觉到郗琅的身体有点发抖——她很紧张，并不是在害怕他，而是担心刚才她提及的某个名词。 “你在害怕那个‘伪神’？” 他主动打破宁静，看了对方一眼，“因为他很厉害？” 郗琅勉强挤出个笑容，礼貌回应道： “抱歉，帝君大人，是郗琅失态了。” 显然说对了。 付羲大概能猜到她的拘束与畏惧来自何处，郗琅自认帝君女侍，追寻‘紫薇帝君’多年，在蔚蓝星也是‘皇帝’中的干部。 对她和夜清欢、玛姬这些因各种各样目的追寻星神足迹的人来说，‘神’可不是用来形容玛德琳娜这种小猫咪的。 仅有星神，才配得上郗琅口中的‘神’，哪怕前面还要加上一个‘伪’字。 回想起不久前，郗琅通过夜清欢和玛姬请求与他见面，以及夜清欢提出豁免她的大会议题。都无不表明，郗琅已经察觉到危险，不得不试图改变此前的处境，并非常迫切需要他的帮助。 考虑到她与夜清欢的私交，夜清欢肯定会帮她，但那份力量不够。 至少在面对她口中‘伪神’的时候，差很多意思。 这个三百多岁的合法萝莉此前恐怕根本不相信他是‘紫薇帝君’，但局势已经容不得她继续犹疑下去，必须拉拢所有可能的助力。 想到这里，付羲微微凝神，看着眼前的女孩儿： “那就从头说起，从你的身份开始，‘太虚圣女’。” “是！” 郗琅赶忙回应，又堪堪压低声音，情绪稳定地开始叙述。 “我还未向您正式自我介绍过。我叫郗琅，出身于人类文明分支，游荡在宇宙各处的流浪者文明‘太虚’之中。” “太虚是一个乌托邦文明，或者说‘类乌托邦’文明。在那里，人人平等，每个人工作内容或许不同，但工作时长和获得的劳动报酬却是绝对相等的。太虚中‘经济’、‘交易’这种概念与蔚蓝星截然不同，更贴近资源调配制，有着严格的且公正的管辖，始终没有出错过。” 付羲微微颔首，他深知舰队与星球之间的天然异质性。郗琅说‘太虚’是‘类乌托邦’文明，实际是可能的。 舰队不同于星球，家园舰长期航行于无人深空中，周围的环境每时每刻对‘太虚’而言都陌生且充满危机。 在这种情况下统一管辖资源分配，在‘太虚’迈入深空的最开始阶段是最合理有效的选择之一。 随着时间推移，这种管辖体制有可能逐渐演变为如今郗琅口中的‘类乌托邦’。 当然，肯定还有很多细节没有被提到，人类世界不可能存在真正的乌托邦，‘太虚’的体制也不是郗琅讲述的重点。 “在‘太虚’中，家庭概念已经被消灭了。每个人都是通过最精密数据预测，细微调整基因结构后在人造子宫中出生，几乎从受精卵成型那一刻起，这个人未来数百年的负责的工作和岗位就已经注定。” 郗琅到现在还没有开始解释自己的身份，而是皱着眉说这些前置条件。 不说明这些，她之后的话可能就没那么容易理解。 “并不是说每个人都被强制指定分配了工作岗位。实际上‘太虚’的社会氛围相当自由，它如今的统治者给了所有人明面上的平等人权——之所以说未来的工作与岗位注定，是因为天赋。” 她抬起手比划道： “就像是一些人天然就对数字更敏感，困难的数学题在他们手中无比简单，但他们很可能对文学语法感到迟钝，难以理解和掌握……他们更适合去做数学研究之类的工作，而非去当文学家或者诗人。” “每个太虚人都是差不多是这样，天赋从出生那刻起就被刻在基因里，意味着太虚人很难去涉足天赋外的领域。” 这么一说付羲懂了。 偏科加点嘛！ 达到某一领域的卓越，比起在所有方面表现中规中矩要有用得多。 在整个文明的构建中，大部分个体仅仅是机器里的一个小齿轮，作为齿轮，他们只需专注于当前的工作就行了，并不需要擅长全部领域。 他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 郗琅所描述的‘太虚’，恐怕与他过去所理解的‘乌托邦’存在着鸿沟。 她描述中，太虚人并不像‘人’，而像‘机器’——只有机器才会在生产之前就完成设计，确定未来的功能。 有喜怒哀乐，有爱恨憎怨的机器，那也是机器。 有‘机器’，也就意味着存在被‘机器’服务的对象，太虚的统治者。 “关于‘太虚’的介绍铺垫到此为止。” 付羲开口打断了郗琅，“进入正题。” “是。” 郗琅站起身来，如绸缎柔顺的秀发就从腰间流洒而下，触及脚踝。 她双手并拢放在腰间，婉约轻柔做出一个礼仪动作，才施然自我介绍道： “您肯定已经意识到我想说内容，既然有‘太虚圣女’，就意味着‘太虚’的统治者已经被神化，高高在上与普通人拉开差距。” “不过‘太虚’真正的主人，在太虚人眼中并不是被神化的皇帝，而是与您一样的存在，一尊星神。” 付羲的眉梢霎时一跃，眼中闪过数不尽的思绪，转瞬间连想到很多，不都最终都被按捺住。 “既然如此，想必他就是你口中的‘伪神’。” “没错。” 郗琅又是一礼，为了让那如瀑的柔亮秀发不落到地板上，她轻轻地踮起脚尖，使得脚趾如同滴水的珍珠般泛起了一抹樱桃红，宛如秀色可餐的高级食品。 付羲向面前的‘圣女’示意道：“继续。” 郗琅拾起放在桌上的碧玉发钗，放在手中凝视，同时低声解释道： “伪神自称‘太微帝君’，是太虚如今的统治者，这份统治已经延续了上千年。几乎从太虚脱离地球成为独立的旅行者文明后，就已经开始。” “不过，伪神只是窃取了不属于他的地位，鸠占鹊巢。从名字您就能听出，只是对您的拙劣模仿。太虚的主人本不应该是他，而是您。” 付羲点了点头，中流露出一丝理解： “紫薇帝君。原来如此，这就是你要来蔚蓝星的原因。” 玛姬所属的忒依亚文明，同样将‘紫薇帝君’视为神明，将她这位仅剩幸存的‘帝仆’同样送到了蔚蓝星。就说明蔚蓝星确实与‘紫薇帝君’有着独到联系，郗琅会选择同样的目的地并不意外。 郗琅微微低头，显然付羲说对了。 “不过还有两件事我没想明白。”他伸出两根手指，“第一，‘圣女’这个职位对太虚的意义；第二，你又是如何看穿伪神的身份。” 闻言郗琅先是沉默了一下，回答道： “‘圣女’对太虚而言，就是紫薇帝君的代言人。类比来说，就是教会的圣女、发声的喉舌。但伪神并不是太虚真正的统治者，他从不对圣女发声，只将我们当做仪式性的角色边缘化，同时将自己嫁接在紫薇帝君的位置上，直接统治。” “真有趣。”付羲摩挲着下巴，“伪神统治太虚上千年，居然没有篡改有关‘紫薇帝君’的真实信仰？还是说自称‘太微帝君’后，他的统治依然要依附于‘紫薇帝君’这个身份？” 郗琅一愣，张口想着怎么回答。 然后就看见付羲摆摆手：“算了，这个问题暂时不重要，你继续说。” 小萝莉点点头，缓缓向下讲述： “正如我之前与您说的那样，太虚人的身份是在基因组合成型时就注定好的。我自成年之后就一直跟在太微帝君身边。” “至于如何看穿伪神的身份……” 说道这里郗琅如玉白皙的皮肤上再度绽放出湛蓝光辉。 “因为我拥有的‘星神之礼’能力，就像刚才确定您的身份一样。” “原来如此。”付羲点了点头，疑惑尽消。 郗琅皮肤上的湛蓝色散去，重新变回乖巧的样子，继续说道： “我无意间撞破了‘伪神’的真身，因此不得不离开……十二年前郗琅来到蔚蓝星，并不是刻意，而是逃亡。” “玉钗为我提供了指引，让我知晓蔚蓝星的坐标，并得知星系中藏着帝君留下的宝物。在几位好友的帮助下，侥幸得以从‘太虚’逃脱，来到l-iii星系。结果却遇上刚才与您说过的蜃景虫洞，船毁人亡，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她的声音缓缓在舰长室中回荡，响在付羲耳边。 见他表情没有任何不耐，郗琅才松了口气，继续讲述道： “我逃离时，用‘星神之礼’遮掩了行踪，不会被伪神察觉。” “但飞船在蜃景虫洞中爆炸传出的特殊波动却有可能被‘太虚’察觉到，因此来到蔚蓝星后，我说服了星际开拓联盟当时的委员长，在柯伊伯带建设一个屏蔽阵列，防止我的逃亡目的地暴露。没想到又遭遇了蜃景虫洞，导致‘酆都’号远航空间站爆炸。” 只见郗琅脸上不可避免的一黯： “是我对不起那些人无辜的人。” 付羲若有所思：“所以你才会在当时的口供上签字，承认罪行。因为你觉得你害死了空间站上的人。” 郗琅抬起头，纠结片刻点头承认：“是的。” 付羲继续说：“现在太虚舰队已经来到l-iii星系边缘，你察觉到这件事，知道那个伪神已经来了，所以又才着急想要脱离软禁见我，发出警告。” 郗琅继续点头：“是的。” 付羲眼珠转了转，想到从‘本体’记忆中看到的片段，忽然开口说道： “蜃景虫洞显现时，应该会在虚空中出现个巨大的漩涡，并且在其中浮现一片雄伟壮丽的大陆。” “没错，您是怎么知道的？”郗琅微微吃惊，檀口微张。 付羲没有回答，反而继续追问： “十二年前‘酆都’号远航空间站爆炸是因为遭遇蜃景虫洞这个结论，是你亲眼看到还是后来调查组告诉你？或者说我换一个问法，‘酆都’号远航空间站爆炸，是否会增加你逃亡目的地是l-iii星系的暴露几率？” 不加思索，郗琅下意识回答道：“是后来调查组告诉我的，我没有亲眼看到。” 听到这个预期之中的答案，付羲深吸了口气，又一次忍不住用力揉了揉眉间，心中一沉。 ‘果然如此吗？’ ‘是你引‘太虚’来蔚蓝星？你想做什么？父亲。’ …… 后天开始恢复双更了，这段剧情总算讲了个大概。 我后面在抽空看看还能不能细化一下。 第二百七十九章 我不信！你们立字据！ 第280章 我不信！你们立字据！（二合一） 付红缨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 几小时、几日，亦或是几星期？她对外界的感知只有一些细碎零散的片段，思维是不连续的，就像已经磨损后的软盘，随着读取进度出现无意义的模糊与混沌交错。 这个宇宙如同一片湍流的海洋，是无序的混乱。 付红缨不知晓自身的状态，她的意识仿佛被打碎后又重组，破镜又重圆，思维中充斥着朦胧而错乱的感官信息，却没有引起任何不适。 又或者说，她还有感知吗？ 躯体、大脑、视觉、听觉、嗅觉……这些她原本理解中的内容似乎都变成了某种抽象概念。 它们全部交织纠结在一起，混乱的，混沌的。 尽管付红缨努力地想要尝试活动，呼喊，却没有任何意义。 孱弱的思绪如此脆弱，光是思考当下的处境就已经艰难到无以复加。 成片成片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过，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做梦。 [她漫步在那猩红的红毯之上，天空深沉如墨，下着暴雨，雷光伴随轰鸣照亮摩天楼光洁的玻璃墙面。 豪华的浮空车在前面等她，几个保镖恭敬地列成两排。 斥力力场阻隔了落在她头顶的雨水，那时候她的视野中还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数据参数，胸腔里有什么在跳动，与义体能量核心全功率输出时的感觉截然不同。 很快，她踏上昂贵而奢华的浮空车。 一抹剧烈的火光在瞬息将她吞噬，爆炸中她看见那晚礼裙下年轻而精致的身体化作灰烬。] 咕噜噜…… 一连串的气泡声。 是气泡声吗？ 混沌的感官将她唤醒，付红缨好像看见一个微黄色的人影，不真切地站在她面前。 人影在她的视线中闪烁、摇曳，最后化为一片光斑，融入了那片混乱里。 [光斑、光斑。 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是一连串光斑汇聚，变成机械台顶部的照明灯。几个医生打扮的人伫立在她身旁，居高临下看着她，因为逆光，他们遮掉了全部的脸。 医生手上并不是手术刀或止血钳，而是螺丝刀、篆刻机和助焊器。空气中不再有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而是被机械焊接时的焦糊所替代。 她的视线逐渐清晰，系统在启动，数据流如瀑布般顺着眼帘流下来，最后化作一行令人印象深刻的‘初始化成功’字样。 旁边的‘医生’们都松了口气，有个人从‘医生’们中间挤进来，喊着她的名字。 红缨。 付红缨。] 光斑在混沌的深渊中渐渐消失，一种微妙的触感在她的意识中引爆。 那已经久违的，名为疼痛的感觉终于重新出现在感知中，有什么灼烧着她，有什么东西在跳动。 付红缨试图伸出手…… 手呢？ 一瞬间，她似乎愣住，急速地翻找记忆。 对，她没有四肢，有的只是并联神经的机械接口，通过接口可以对义体进行控制，义体会返还伪造的神经电讯号，给大脑拟真的刺激。 现在曾为她带来真实感的伪造联系被揭开，神经讯号搁浅了。 人类，成为人类。 一个真实的人类，应有的是两只温暖的手，而不是并联神经之后无尽扩展的机械接口，想添加多少义肢就添加多少义肢。 同理， 一个人应该只有两只眼睛，一张嘴；要有器官、脉搏跳动的血管；要有呼吸系统、消化系统、神经系统、免疫系统。 还要有毛孔、毛囊、头发；有细胞、有化学感知、有血液；心脏要跳动，肺部要呼吸。 最重要的…… 她的思绪停滞了，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婴儿，一个婴儿。 他就像柔软的云，像晨曦，像绚烂的泡沫。 付红缨小心翼翼轻柔地伸出手指去，被那个小家伙用力握住。 小家伙在咯咯笑，付红缨生怕多用哪怕一分力气，就会伤到眼前脆弱的生命。 异样的情绪自大脑神经中泛开，化作生物电讯号，刺激拟真的化学激素义体释放出大量多巴胺。 随着他的欢声笑语，付红缨的心中涌出一股巨大的满足。] 对啊！ 付红缨想起来了，最重要的是家人。 要有家人，有关怀，有陪伴。 要有……爱！ 家人是她最宝贵的财富，她想要守护他，那个小小的婴儿，看他慢慢长大，为他做一切。 [影像中的时光在加速流转，画面被快进了。 在一株白樱树下，婴儿就像快速播放的幻灯片那样层层递进，不断成长。 他褪去稚气，变得青涩；又丢掉稚气，变成狂傲；狂傲中蜕变出稳重，变成深沉而卑鄙。 他慢慢长大，一天一个模样。 在同样的角度里，付红缨看他长大，变成一个成熟的人。 最终，那个年轻的身影抬头，向她投以灿烂的微笑，口中叫出了： 姐姐。] 声音仿佛溺水，被骤然涌现的气泡淹没。 一切如潮水般退去，付红缨没有听清那声呼喊，画面就剧烈震颤起来。 她不再做梦了，那个人看着她的画面骤然破碎，本就混沌的感官一下子扭曲，乱做一团。 破碎的画面裂纹中涌现出代码，0和1的绿色数字交织成网，成为全部，一切都在远去，破碎…纠缠… 假的！ 都是假的！ 从来没有婴儿，从来没有弟弟。 那只是被数据合成出来的虚拟画面，被当做记忆，硬编码灌输进她的头脑里！ 付红缨清醒了，仿佛所有的感官都恢复，让她明白了自己的状态！ 她只是一团尚具活性的大脑组织结构，所以才没有四肢，没有感知，认为一切是混沌。 她是缸中之脑！ 而现在，为她注入虚假记忆的容器被停掉了。 可画面……为什么还在仍在不断地绽放、延续。 缸中之脑朝透明的容器外‘看’过去，只看见一个有些颓然的疲惫中年男人。 “这样，就可以了么？” 中年男人嘴唇动了动，它就仿佛‘听’见了那细微的呢喃。 又有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男人站在中年男人后面，画面有些惊悚，他在拆卸自己的肉体。 那些原生的，不带任何人造痕迹的肢体驱赶就像积木拼图般被随意拆卸下来，丢到一边。 “已经够了。她会成为‘主脑’，成为新世界的神。” 那个正在拆卸自己的男人说道， “你已经看到世界的本质，理解星神是什么样的存在。你的女儿会成为与祂们一样的存在，从这些噩梦中解脱出去。” “……她或许永远不会认可我所做的一切。” 中年男人沉闷叹息着。 而此时，另外那个男人已经把自己的大脑摘了下来。 那跳动的、血肉模糊的大脑，继续发出了声音，被‘缸中之脑’给‘听’见： “她会选择的，我创造了你们，我也对我有信心。” 真是句奇怪的话。 明明世界观已经崩塌，可‘缸中之脑’依旧保持诡异的冷静。 “还需要一具星神之核，伱若是等不及可以直接用我的，不过我的那玩意儿不在手头，你看我这脑子，光滑到没有褶皱，显然是假的。但不要担心，我已经在这颗星球上打好了窝，你只用耐心等鱼儿上钩就行。” 中年男人伸手抓过那颗大脑，感受它的蠕动。 “谢谢您……大人。” “不用谢我，我只是玩腻了。”大脑最后一次发声，“那么，就此别过。” 最终，那颗大脑消失，如螺旋光粒般消散，钻进‘缸中之脑’旁边另一个培养皿中，新的血肉正在孕育。 另外那些被拆下的躯体，则重新将自己拼接起来，变成了两具摇摇欲坠的不完整缝合怪，迈着步子逐渐离去，消失在视野之外。 到此为止，画面与声音都消失。 一切回归寂静。 原本破碎的记忆又全部回来了。 爆炸、医生、婴儿以及最后那声没有听真切的‘姐姐’。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大小姐。” 紧接着，更多的呼唤声翻涌而来。 “……” “……付红缨。” “……红缨！” “……付女士。” “……小姐！” “大小姐！” 付红缨骤然惊醒，发现自己躺在远星空间站的舷窗边睡着了。 外面是漂浮着冰晶与陨石碎块的漆黑深空，自己的脸倒映在舷窗透明的玻璃表面，看起来面色苍白，嘴唇干瘪一片。 她在心中默念，启动供能核心，屏蔽拟真生物器官，恢复义体动力，结果毫无反应。 这个时候，她才猛然想起来，自己‘活’了。 捏了捏拳头，那是真实的血肉，而非义体电讯号发送给大脑神经模拟的触感。 管家诺亚手持华贵的银色餐盘，缓步走近付红缨，将那些色香味诱人的食物逐一放置在桌前，付红缨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不知是第几号诺亚仿生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小姐，吃饭，没必要这样赌气。您已经不是仿生人了，三天不吃饭就是人类极限，刚才您已经处在饿晕过去的边缘，多长点心。” “点心？哪里有点心？” 付红缨有些神志不清，在诺亚关爱的目光中，总算渐渐回过神来，明白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她全新的御姐人间体不由得老脸一红，手舞足蹈，连忙嘴硬： “我付红缨就算饿死！死外面！从空间站排气阀跳出去，也绝不吃老头给的一口饭！” 她气呼呼地继续说：“他竟然敢暗算我，不征求我意见就用那套‘数据生命转码克隆技术’把我复活！而且这还不算，我脑子里记忆被删改修剪过，他竟然对我记忆做手脚！” 付红缨只记得自己潜入远星空间站深处的核心科研舱段，之后显然还有记忆，但那片记忆却是空白。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思维重新恢复后，自己就已经‘活’了。 这幅肉体表面下不再是精妙的义体机械，而是彻头彻尾的血肉。 以前的她可不会出现被饿晕过去，还产生走马灯幻觉这种离谱的事情！ 仿生人诺亚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些，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解释道： “因为大小姐您在核心科研舱段里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您的记忆并没有被删除，而是保护性屏蔽。当保密解除之后，老爷自然会为您恢复……老爷有他的苦衷，已经向您道歉过多次。” 他顿了顿，继续说：“而且现在的新身体也没什么不好不是么？老爷在‘数据生命计划’中取得突破，您的新身体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造的升华结构，约等于蔚蓝星中六阶升华者。这些升华器官不会让身体衰竭，您的战斗能力并没有减弱。老爷为了您可是煞费苦心。” 在付红缨面前，诺亚又开始摆放盛满食物的盘子，将丰盛的晚餐一一摆放在付红缨面前，“老爷保证，再也不做这种不尊重您想法的事情，快吃饭。” “我不信！你们立字据！” 付红缨倔强往后一缩，把头别向一边。 仅仅只是屏蔽了她在科研舱段里看见的东西？哪有那么简单。 刚才她恍惚时的那些片段是什么？ 那个缸中之脑，那个拆卸自己身体的男人……什么是世界的本质？星神好像在弟弟那边听过，是什么意思来着？ 付红缨张口就想质问诺亚，到头来又憋了回去。 她确实饿得头晕眼花，产生了幻觉。但万一那些画面片段不是幻觉，而是她被屏蔽的记忆呢？ 现在说出口岂不是要被老头儿看出端倪来，这些画面碎片的内容，就假装不知道，等回家再找弟弟一起分析分析。 思绪闪转，她又忍不住询问：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蔚蓝星？” 面对这个问题，诺亚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大小姐您随时可以回去。毕竟最开始，不就是您死缠烂打一定要跟着来吗？” “切！” 付红缨不屑撇嘴，“别以为我不知道，前段时间老头儿给付羲的批文里写了，说派我去执行关键任务，实际上连这扇门都不让我出去。” 诺亚抓了抓脑袋，似乎通过某些仿生人的通讯手段，远程确认了命令。 随后，他缓缓点点头透露道： “实际上，老爷他的确有这个打算，关于任务详情，您如果同意的话，我这就转交给您。” “什么任务？” 付红缨好奇被激发，只见诺亚敲了敲舷窗，指向外面某处。 远星空间站在旋转，之前舷窗的盲区渐渐进入了视线，付红缨目光随之投去，忽地瞪大了眼睛。 “那是人类分支文明，太虚舰队。” 诺亚指着那堪比星球的巨大家园舰说道： “老爷来柯伊伯带，实际就是要与‘太虚舰队’的统治者谈一笔秘密交易。谈判之后，‘太虚舰队’会派使者出访蔚蓝星，老爷想交给您的任务就是，到时候与他们的使者一同返回。” 付红缨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只听到诺亚的下半句话，如冰冷的刀刃。 “然后合适的时机来临后，杀了他们。” …… 在想一个问题。 子弹前面加上原，威力就指数级增加，变得很厉害。 那神呢？ 第二百八十章 天外来客 第281章 天外来客 星历2035年1月1日。 凌晨时分，在微光晨曦之前，夜空尚未完全沉溺于深邃黑暗的怀抱。淡雅的蓝色天幕逐渐被繁星如宝石般的银光所点缀。 蔚蓝星东北半球上空迎来一场空前壮阔的流星雨，来自仙英座的光点一泻千里，从天边划过，疾如闪电，光芒绚若烟火。令世界各地的星空摄影家们为之狂欢。 一颗火流星掺杂在海洋般的流星雨光点中毫不起眼。 它翻腾穿越大气层，通红的表面逐渐暗淡，似一箭般划破寂静，径直呼啸过无人的荒野郊区，砸在一片工业垃圾堆里，留下一个巨大的圆形土坑。 坑中弥漫起一股刺鼻的味道，缓缓显现出‘火流星’的真容——一架形似弹头的简陋金属飞行器，看上去像被丢弃的大型生物冷冻仓。 此刻飞行器还冒着袅袅黑烟，静静地躺在那里。 一伙穿着破破烂烂，裹在厚重工业皮革鞣制而成衣服中的拾荒客已经围聚在一旁，像是早有准备，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拆卸工具。 “看到了！我就说我的轨道计算没错！” “切，不过是运气好。” “你小子有种再说一遍！” 说话的人掀开头顶的护目镜，呼吸在冬季夜晚冰冷的空气中化作白烟。 他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虽然穷苦困顿，但神采奕奕。 仔细看，这伙拾荒客都是年纪和他差不多的青年小孩。抱团在距离玫瑰城不远的工业垃圾场里淘金拾荒，或许是绝大多数下城区孩童都记忆犹深的童年回忆。 “全靠海力薇前段时间发现的小型电射望远镜，我拼凑好久，费了好才大劲修好。” 男孩得意洋洋显摆道： “不然也不会发现它，还精确计算了轨道路径确认降落点，这就是福利院数学考试第一名的含金量，克莱夫你有本事用运气找个同样的给我看看？” “切！” 被称为‘克莱夫’的另一个男孩满脸不服，较真道： “既然你莫纳那么厉害，有本事自己把这玩意儿拆回去！没有我和林肆，就算伱第一个发现它有什么用？” 莫纳浑不在意，一副睥睨的模样： “随你怎么给脸上贴金，反正东西我找到的，我要拿大头！” “你要那么多钱干嘛？”另一个问。 “给海力薇买狗粮，总不能天天让它吃剩饭！” “你这家伙疯了！”克莱夫满脸不理解，“我还以为你捡那只小白狗回来养着是为了当应急食品，方便哪天晚上饿了之后加餐，平时拿自己的饭喂它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买狗粮？” 莫纳紧绷着脸：“我警告你别打海力薇的主意，要是哪天它不见了，我第一个告诉少校！” 听见少校这个称呼，克莱夫还是露出一点敬畏，扭过头嘟哝地说道： “一条狗而已，谁稀罕！动不动就告状，怪不得大家都不喜欢和你玩。” “哼！你懂个屁！” 莫纳不屑地鄙视道，“现在海力薇只是条狗，但谁知道，万一以后哪天就变成雨宫老师那副样子了呢？我收养了它，到时候它难道不应该向我报恩？” “呸！龌龊！” 克莱夫目瞪口呆，痛斥谴责道。 莫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雨宫老师在福利院上课的时候，就你最积极，你敢说自己不想摸摸她那条大尾巴是什么手感？” “我…你…”克莱夫脸一下就红了，梗着脖子嘴硬：“当然想，你莫纳难道不想？但雨宫老师最宝贝她那条尾巴了，谁也不给碰，我可不想被讨厌。” “再说了，海力薇只是条小白狗，怎么可能变成雨宫老师那样……你说对不对，林肆。” 在拌嘴的两个少年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个稍矮的同伴。 林肆头上罩着一个废弃潜水罩改装的头盔，声音听起来就瓮声瓮气： “莫纳想怎么做是他的自由，况且克莱夫你不也挺喜欢海力薇的吗？前两天我还看见你拿自己那份合成肉饼喂它。” 又一次被拆台的克莱夫涨红了脸，叫嚣着嚷嚷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福利院食堂三个星期才供应一次合成肉饼，我自己都不够吃，怎么会拿去喂狗？” “嘴硬！” 莫纳鄙视地看了克莱夫一眼。 后者涨红了脸，僵硬转移话题道：“妈个鸡烦死了！赶紧动手把天上掉下来这玩意儿拆了，动静那么大，等会儿附近的拾荒者全过来了。” 拾荒少年们的拌嘴结束，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深坑中的飞行器上。 他们缓缓走近，抬起头注视着飞行器毫无凹陷或损伤的表面。 克莱夫咽了咽口水： “莫纳……这玩意儿从天上‘咚’地砸下来都没事，会不会是哪家巨企的产品？我们偷走万一被抓到就完蛋了。” 莫纳从背包中拿出切割锯和扳手，跃跃欲试： “撑死胆大，饿死胆小！就算是那些巨企的东西又如何，拆成零件之后谁也看不出来，等风头过去了再往黑市的老滑头手里一卖，我们远走高飞，真要出事也是老滑头倒霉。” “欸，这玩意儿不像什么废弃人造卫星，倒像是……” “像什么？” “逃生舱，就盗版超梦里那种…宇宙飞船爆炸后逃出来的弹射舱。” “…白痴！怎么可能有这种简陋的弹射舱？” “你们两个够了！抓紧时间干活，穿好隔热服，赶紧切割，我们只要值钱且看不出路数的零件，比如动力引擎。” “好，林肆你先。” “哇啊啊啊！！” “又怎么了！克莱夫！” “有人！有人啊！！有人爬出来了！” 在拾荒者少年三人惊恐的目光下，弹射舱顶部的翻盖‘嘎吱’一声打开，一只手臂挺立出来，尽管刚刚穿越大气层的高温仍然缭绕飞行器表面，但那手臂毫不畏惧地按在金属仓壁上，身体缓缓爬出来。 “干！真有人！” “跑！分开跑！小心别被看到脸，老地方汇合！” 最矮小的林肆第一个反应过来，丢下手中的工具扭头就跑。 他们三个说白了还只是孩子，虽然从小在下城区长大，但也还没有杀人越货的勇气。 更何况从弹射舱里爬出来的，有很大概率是巨企员工。 公司狗虽然讨厌，但碾死几只不长眼的街狗也就抬手间的事情，三人可不想死。 而且，要是给福利院惹了麻烦，会被院长伍德少校骂，说不定还要关禁闭。 三人组如同惊弓之鸟，一溜烟就跑远，这个时候从飞行器中钻出的人才刚刚艰难脱下宇航服，露出半边身子。 “诶！你们等等！” 那声音清脆又带点稚嫩，与少年们预想的可怖形象不符。 那是一位少女，她看起来年纪比三个少年还要小，从模样上看可能还不到十岁。 等她完全跳出飞行器，三个少年已经完全没影了。 “真是的！” 粉雕玉琢的萝莉头痛地揉了揉脑袋，“还以为才迫降就能找到几个人问路。蔚蓝星这些人真不讲礼貌，宇宙防空连身份都不问就开火，这怎么也算外交事故了？” 她低下头沉吟几秒，最终还是停下抱怨： “就这么跑出来，恐怕已经被帝君大人看做逃犯了……抱歉，帝君大人，陇琳不是故意的。” 她双手合十望天，认认真真地承认错误。 然后艰难爬出了被飞行器砸出的大坑，抬头远眺，视线落在了远方的霓虹夺目的城市上，陷入沉思。 “追捕者会是谁？石壮或者飞龙，总不可能是李阳春！李阳春才拿了太微宫武官考核第一，可他是个定居派，如果是李阳春，说不定我还有周旋的空间。” “之前听帝君大人说，十二年前郗琅就是跑到这颗星球上，希望我没找错地方。她想对抗帝君，现在不知道过得怎么样……糟糕！要是‘太虚’派了人追我，岂不是连累了她？” 想到这里，陇琳小脸都纠结在一起，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找郗琅。 咕咕咕。 在她举棋不定的时候，她的肚子率先做出了选择。 “嗯，饿了。” 陇琳噘着嘴，隔着衣服摸了摸肚皮。 很快她眼中光华一闪，居然也绽放出属于‘星神之礼’的湛蓝光芒，刚才三个少年抱头鼠窜的路径顿时如慢放倒带般落入她眼底。 “先去前面那座城市，填饱肚子，然后再找几个靠谱的人，打听打听郗琅的下落。她贵为前任‘太虚圣女’，来这颗星球总不至于十二年还籍籍无名……要不是吃不饱饭，真不想去打扰她。” 这么想着，陇琳就准备迈步离开，却又看见被三个少年们抛弃在地上的切割工具箱，叹了口气。 “真是的，蔚蓝星的人都那么丢三落四？” “没办法，谁叫我是个好人呢？” 她轻轻一挥手，工具箱就缩小到只有巴掌大小，被她握在手中。 定了定方向，陇琳轻盈地踏出步伐，认准一个少年逃跑的方向，追随着足迹蹦跳离开。 直到她从废墟遗址般的垃圾场消失已久，高悬的天穹中，一辆隐于无形的定制浮空车才逐渐显露其高贵的轮廓。 车内，一位小纹和服少女闭目养神，沉浸在宁静之中，仿佛与尘世隔绝。司机的话音轻轻打破了这份寂静： “小姐，人已经离开了，需不需要……” “不必，派人盯紧她。” 和服少女声音清冷，寒气逼人。 她的目光定格在遥远的玫瑰城方向，“她还有用，我确实想和她谈谈……但时机尚未成熟，不是现在。走，处理好现场。” 很快，浮空车上落下一颗火苗。 汹涌的爆炸冲天而起，如盖世巨兽怒吼，升腾成盛大壮观的蘑菇云。 众多被飞行器坠落而被吸引过来的拾荒者连带着工业垃圾场里的废弃金属一同被焚烧为滚烫的铁水，与被融化的飞行器混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 …… 从今日起恢复2更，今日总计7k。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大意了，没有闪 第282章 大意了，没有闪 陇琳沿着那几个仓皇逃窜的少年留下的痕迹，穿越了荒芜与破败残垣的原野，步入钢筋混凝土的都市。 路上辨认方向的时候，正好遇见一辆用蓝绿色喷漆在车厢上写着‘腾达货运’的小型卡车顺路经过，她就跳上了卡车车顶，搭上顺风车。 城市的摩天楼就矗立在抬眼可及的地方，每一座都似要与云端为伴。风格简约，充斥着冰冷的现代感。霓虹灯光像星河一般点缀着城市，占据了几乎肉眼所见的全部地方，全息广告无孔不入，哪怕闭上眼睛也能听见那些热情的台词。 与‘太虚’的天市垣截然不同，陇琳默默想到。 天市垣更注重细致入微的设计，追求的是细水长流的体验感，期待人们在领略建筑设计的独到之处后会心一笑，是含蓄而内秀的。它低调而内敛，并不像她现在所见的这城市那般露骨。 这里是玫瑰城——短短十分钟左右的耳濡目染，陇琳就已经完全记住这个名字，它就像天市垣飞船引擎轰轰作响的部分。 直白，且高效。 卡车很快沿着城市的高架桥转向下层，离开了那高耸的摩天丛林。 车身涂装与城市格格不入，属于和玫瑰城相反的另一片天地。 陇琳感觉就像跟随卡车沉入深渊，延绵的低矮房屋逐渐替代摩天楼映入眼帘，空气中也多弥漫了几分似有若无的怪异味道。 就在逼仄与破败中行走好一会儿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由钢筋铁架构建的巨大拱门高高横立，七彩led灯组成的字体在其上，闪烁不休。 ‘欢迎来到野火街！’ 从各式商铺外探出的广告灯箱交相辉映，在拱门后延绵成片。空气一瞬间嘈杂起来，人声鼎沸，拥挤路人们摩肩擦踵，‘大鸟转不停’、‘金羊毛游戏厅’、‘花间美容’、‘龙腾拳馆’……是陇琳从未见过的热闹景象。 她眼睛亮了起来。 小型卡车停在一间商铺面前，白白胖胖的司机兴奋搓着手从驾驶室跳下来，高声大喊： “凯瑟琳！我回来了！” 商铺毫无动静，胖司机摸了摸脑袋，嘟囔朝里面走去，街坊邻居倒是热情打招呼。 “嘿！佐恩！晚上喝一杯？” “没问题！我请！” “佐恩，又要给我们吹一吹你编出来的光辉事迹？” “什么叫吹，都是真事！爱信不信！” “这次你又去了哪？是和自由城的赛博忍者大战一百回合，解救了落难的巨企大小姐？还是远赴空落荒原，在沙漠里和机械巨兽徒手搏斗，发现什么古代文明遗迹？” “切！说出来吓死你们！我一个滑铲就干掉了隐鲸海底的海洋之王，斯尔巴图奈瑟魔法帝国曾经的海洋之神，可惜收获战利品的时候让它给跑了……” “得了，爱吹牛的佐恩，钓鱼又空军了！还搁着吹毛呢！” 佐恩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鱼跑了不能算空军，都上钩了……上钩了跑掉，能算空军么？” 接着便是些难懂的话，什么“也不大，就三十斤”，什么“不是菜市场买的”之类难懂的话。 街巷中充满了欢乐的空气。 “切！伱们就是嫉妒，我跟着夜行者冲锋在前干掉共创社的时候，你们在哪？” “你吹一辈子！”街坊们笑道。 佐恩向街坊们道了别，步入那间空旷的货运公司商铺。商铺中空无一人，就连灯都没开。 “凯瑟琳？”佐恩又呼唤自己女友的名字，“真的没在？跑哪去了……” 他一边嘀咕，一边打开灯，准备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到‘绿洲视界’的赛博勾栏里寻欢作乐，慰藉空军之痛。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忽地出现在面前，让佐恩身上的肥肉猛地一哆嗦，跌倒在地。 多年的街头经验使他几乎不假思索地从腰间抽出了枪，可看清准星中的小女孩那刻，他不由得愣住。 “小…小孩子？” 陇琳没有理会佐恩的困惑，而是歪了歪脑袋卖萌问道： “呐呐，司机大叔，你知道哪里有吃的？然后去哪里能打听到靠谱的消息吗？” 佐恩的警戒之心稍微放缓，也没问她是怎么进来的，正色问道： “小姑娘，你和家里人走丢了吗？你家住哪？爸爸妈妈是谁？饿了吗？” 陇琳眼珠转了转，灵机一动： “没错，我和家里人走散了，大叔你知不知道我要去哪里才能打听到他们的消息？而且我现在好饿。” 佐恩叹了口气，手指在后颈处轻点两下，虚幻的投影光幕就显现在视网膜前。他一边找报警电话一边说： “看你的样子是游客？找市政警务司的执勤警官…不，不行，市政不靠谱，在野火街的话不如去找夜行者，我好像有夜行者福利院的联系方式，让我看看……” “至于吃的，这里应该还有压缩营养剂，给你找找啊！” 佐恩把一袋速食压缩营养剂放在陇琳面前，然后再将注意力分心到投影光幕上。 “好了，我给夜行者福利院的壮汉们发了消息，他们会来接你……” 佐恩一边说一边回过神，面前的小女孩和营养剂都已经不见了。 他愣了愣，挠头嘟囔道： “见鬼了？难道是我产生了幻觉？还是说有坏人要害我？不行，我得告诉卡尔，让表弟回来保护我一段时间！” …… …… 佐恩还在贪生怕死盘算着找表弟保驾护航之际，陇琳已经离开了货运公司的小商铺，踏入了繁华热闹的野火街大道上。 “呸！难吃死了，蔚蓝星的人平日就吃这玩意儿吗？” 陇琳厌恶地吐了吐舌头，把剩下大半的营养剂随手丢在了地上。 很快阴影中探出几只枯槁的手，他们争抢着，将营养剂瓜分殆尽。 陇琳皱紧了眉头，赶忙往后退开几步。 “这颗星球怎么会这样？” 被那么一搅合，她也失去了继续沿着街道参观的兴趣。 等走远一些后，她又想起从佐恩的话中听到的‘夜行者’这个名字，决定直入主题，去找‘夜行者’打听郗琅下落。 “可是……” 她四顾之下，只见周围喧嚣的叫卖声与五彩斑斓、竞相争艳的广告牌混为一团。 肌肉健硕的猛男在露天广告投影中闪过，伴随着‘大鸟转不停’酒的logo时而出现；时而又是小贩唾沫横飞吆喝，“收游戏币，‘绿洲世界’金币无限收，比例1比97，有多少要多少！现场交易童叟无欺！” 陇琳从小贩身边绕走，茫然地抬头望向那繁星点点的霓虹灯招牌。 “要去哪找夜行者？” 她第一次感受到离开‘太虚’后的不适应。 天市垣的船舱里，可没有躲在阴暗角落里自暴自弃的人，也没有占道经营把路都堵死的情况。这么多霓虹灯招牌怎么让人分得清，他们难道不怕光污染么？ 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朝陇琳搭讪。 “小妹妹，你和家人走散了吗？” 她转过身，几名穿着皮革背心的痞气滑头鬼正向她露出狡黠的笑容。 陇琳故作乖巧点了点头，重复着之前的说辞： “没错，大哥哥，我和家里人走散了，正准备找‘夜行者’打听他们的下落。你们知道‘夜行者’在哪吗？” 听见这三个字，痞气混混们都不由得脸色微变。 不过为首那个混混还是走上前，点头应和道：“没错！我们知道‘夜行者’，大哥哥们带你过去好不好？” 陇琳甜甜一笑：“好呀！” 混混们喜出望外，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根本掩饰不住眼里的贪婪。 一行人朝着偏僻的小巷走去，混混已经将陇琳围住，堵死退路。 这个时候，之前偷鸡不成，还把好不容易买到的切割工具也弄丢的莫纳，正好百无聊赖蹲在不远的路边，身旁是一条吐着舌头摇尾巴的小白狗。 “汪！汪！”小白狗叫了两声，扯了扯他的裤腿。 “好了海力薇，我可没钱给你买零食。”少年杵着下巴，郁闷道，“好不容易才攒下的钱都拿去买切割工具了，接下来几个月咱们都得省吃俭用。” “汪！” 小白狗还冲他叫，然后迈着小短腿嗒嗒嗒跑远。 “等等我！” 莫纳赶忙站起来，顺着小白狗跑远的方向，正好看见小女孩被带走的这一幕。 他脸色剧变，“那是挣元帮的人，坏了，那个女孩要……！” 由不得多想，莫纳身形如风，三步并作两步跟着冲进小巷，大喝一声： “全都不许动，‘夜行者’莫纳在此！” …… 陇琳轻轻踮起脚尖，灵巧地避开地面上鲜血淌成的小水洼。 她身后的窄巷，已经遍布狼藉的惨状，混混们身首异处，脸上仍留着死前的恐惧，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少年莽撞冲进来大喊时正好看见这一幕，而突如其来的喊声也让陇琳停下脚步，微微转身。 “不…不许……” 少年莫纳的喊声像是被什么阻塞在了喉咙，瞪大眼睛看着一颗脑袋咕噜噜滚到他脚边。 整个人没绷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死了！ 都死了！ 这才过了多久，有没有半分钟？ 再看向那血泊中间一尘不染如清水芙蓉的小女孩，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大意了，没有闪。 陇琳饶有兴致走近，认出了少年就是在她飞行器外边的三个人之一。 “你是‘夜行者’？”她问道。 莫纳哆嗦着嘴唇，颤抖回答：“啊！是的…是的…是的，噢！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是吗？” 陇琳莞尔一笑，她站起来才比现在少年跪着高出那么一小截，从手里拿出被缩小的切割工具放大，递给莫纳： “这是你丢的东西，我帮你捡回来了。” 莫纳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伸手就接过来：“谢谢，你人还怪好咧。” 随即瞳孔骤缩，身子哆嗦的弧度更大了： “啊！不谢谢…不对！非常感谢…也不对……”他完全说不出话，只好纳头便拜，“总而言之，姑奶奶饶命啊！我是个瞎子，眼睛不好，什么也没看见！” “汪汪！” 清脆的小狗叫声由远及近，还伴随着一阵杂乱的奔跑。 “莫纳我们来救你了！” “你没被挣元帮的痞子们打死？” 另外两个少年同伴，身后还带着好几个夜行者福利院的大人们冲进小巷来。 莫纳喜出望外，眼角不由得滴下两滴清泪。 “停下。” 一道沉稳的声音拦住了少年们，现任福利院代理院长伍德少校走进小巷来。 看清情况后，他皱了皱眉头，朝陇琳问： “你是谁？” 陇琳则扭过头去，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哗一下烫出来。 “哇呜呜呜！好可怕！呜呜呜，谁来帮帮我……” 伍德疑惑地看了看莫纳，又看看泪眼汪汪的小姑娘，眉头都拧成‘川’字。 “都先回福利院，我会通知露娜院长过来，处理情况。” ……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下不为例 第283章 下不为例 付红缨离开远星空间站的时候，运载舰上多了几个人。 贝希摩斯级运输舰，重生军用设计生产，舰体长两千两百米，大约相当于三条旧时代的海洋航空母舰排成一列。其缩水配置后的弱化外贸版‘利维坦级运输舰’是整个蔚蓝星最受欢迎的军用星际运输舰型号。 舰体是宽厚的蛋壳椭圆形，像个敦厚的小胖子。为了节约成本，没有太多观光宇宙壮阔景色的透明舷窗。 付红缨正在舱室内的健身房中，将跑步机功率开至极限，用力冲刺。 “呼……呼……呼……” 肺腑的喘息越来越越急促，汗水湿润了紧贴身躯的运动背心，一滴滴流淌，沿着脖颈皮肤流入胸口处那遮不住的白皙沟壑之中。 终于，她从跑步机上跌下来，翻滚躺倒在健身房的橡胶软垫上，用力扯过瓶装的矿泉水大口猛饮。 “这样的运动量显然已经超过您身体所能负荷的上限范围，很容易损伤身体器官，大小姐。” 仿生人管家诺亚侍立在健身房门口，公事公办地开口提示道。 整个健身房中只有他们两个人，一个是满身汗水的她，另一个是从不流汗的他。 不久之前，她也还与诺亚一样。 付红缨呈‘大’字型仰面躺在软垫上，双目失神凝视着天花板，平静地回答： “不用提醒我。只有当心脏像现在这样狂跳，快要跳出的时候，才产生真正活着的感觉，我只是想体验一下。” 剧烈运动后的心脏鼓动着，一次又一次敲击着她的胸腔，提醒她是活生生的人。 这非但没有让付红缨感受生命的可贵，反而升起一种不真实的虚无感。 ——生与死的界限，那么容易就被跨过了吗？ 只要简简单单一份人格数据，丢进性能足够高的计算机中演算成数据生命，再将数据转码成dna，最后克隆……整个过程甚至只需要几十个小时，一个逝去的生命似乎能轻易复生。 重复这个过程，人的生命就能一直延续下去。 ——如果这个被不断复生的人，还能被称之为人的话。 “很抱歉。”诺亚忠实地站在原地，冷静地说，“我并不能理解大小姐口中‘活着的感觉’是什么意思，在我看来您只是患得患失，想在通过压榨身体来放空大脑，强迫自己不去想其他事情。” 付红缨撑起身体，眯着眼睛看他： “你和我一样，诺亚，为什么老头儿不把你也复活？” 诺亚摇摇头回答道：“我不清楚，老爷或许有他的考量，不过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 “我也觉得仿生人挺好。” 付红缨收回目光，不再看他“要是能和你换一换就好了。” 诺亚笑而不语，就当做没听见。 而付红缨说完后也没有理他，径直走向更衣室，准备用附带的淋浴间沐浴。 在常规星舰的航行过程中，为了节约水资源，普通船员都是采用‘超声波浴’来清理身体，那种感觉就像是屠宰场里用高压水枪把肉从骨头上剔下来一样，让新上舰的士兵们痛不欲生。 老兵则要习惯很多，一起洗澡看新人狼狈的样子，也成为军用星舰上的一项传统。 付红缨还是仿生人的时候，超声波浴对她而言是毫无感觉的。然而，当她不久前再度尝试的时候，那种剧烈的体验几乎让她以为自己五脏六腑都错位挪移。 在那之后她还是回归了传统的水浴方式，但这意味着又一次的提醒： 她和原来的‘自己’已经不一样，是全新的人，而非机器！ 结束淋浴后，她颈上悬挂一块白色的毛巾走了出来，而诺亚仍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我们的客人怎么样？” 付红缨随意地询问，与诺亚一同走出了健身房。 “三位‘太虚’的使者都很安静，没有提出什么要求，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不过李阳春大使倒是提出想与您切磋。” “切磋，嗯哼。” 付红缨不可置否微微点头。 她终究还是接受了付道一的新任务，等待所谓‘合适的时机’来临后，杀掉这三个外星使者。 哪怕再生气，她也不可能真的和付道一闹翻。毕竟对方也是她最重要的家人之一，正如混沌中浮现的那些记忆画面一样，她成为仿生人后就是为了家人们才选择继续‘活’下去。 现在这具身体，年龄大约与她死亡时的年纪相当，还不到二十岁。 如此一来，付羲似乎比她还要年长些，自己这是从姐姐变成妹妹咯？ 她进入了一个更为宽敞的公共舱室， 这里是演习场，随舰的特工常常会在这个场地中测试义体，或者对练。付红缨以前也是常客，‘红龙’名号可不仅仅因为她身上的义体强大，也是在重生军用特工中一点一点打出来的名号。 ——虽然科技碾压有那么一点欺负人，但这世上本就没有公平可言不是？ 现如今，她要重新适应自己身上的升华能力，学习如何使用新身体中的力量。 人造升华者技术的突破源自于‘数据生命计划’的进步，付红缨不了解详情，不过批量制造高阶升华者的难关显然已经被重生军用的研究员们攻克。 汹涌的魔熵自体内奔涌，汇聚自指尖形成火苗，进而覆盖全身。 面前是几个沉重坚硬的沙袋，材料都是特制的，才能禁得住特工们摧残。 付红缨开始打沙袋，从最细微的肌肉掌控开始锻炼。 很快，舱室中就只剩下沉闷的拳击声。 而不知什么时候，旁边多了个围观的人。 付红缨锐利的余光扫到他，猛然一拳将沙袋打得剧烈晃荡，仿佛风中的钟般摇曳。 她稳稳地收回拳头，吐气呼吸，转过头去： “李阳春大使有什么事么？” 来者是‘太虚’出访蔚蓝星的三位使团成员之一，武官李阳春。 “没事，没事。” 李阳春嘿嘿笑道，看起来只是个人畜无害的阳光开朗大男孩。 “付女士刚才的力量，就是蔚蓝星特有的力量体系？看起来和我们‘太虚’的适能者很相似。能问一下该如何称呼吗？” 付红缨没有走近，轻轻地捋起脖颈上的毛巾，用它擦去滑落的汗珠。 转身继续摆出拳击架势，瞄准沙袋，简短地回答： “升华者。” “升华者……”李阳春咀嚼这个词汇，若有所思，“伱们星际开拓联盟将星球磁场信息素的独特演化表现，视作人类个体的进阶升华么？好古老的观念。” 付红缨用侧眼的余光看了他一下，但并没有过多解释。 魔熵源自星球磁场，确实被本星球土着视为个体进阶升华的一种象征，星际开拓联盟仅仅只是沿用土着的称呼。 至于他口中的‘信息素’，可能只是‘太虚’对他们自身力量体系的独特理解，没有多少参考价值。 李阳春很快放弃思考，转念一想朗声喊道：“付女士，我有个不情之请，是否有空切……” “没兴趣。” 他口中的‘磋’字还没说出来，就被付红缨生硬打断。 此刻她已经重新冲着沙袋开始第二轮锻炼，没有继续理会李阳春的意思。 后者自讨没趣，无奈摊了摊手，插袋转身准备往外走去。 而就在付红缨注意力移开的那一刻，烈火呼啸而至，热风扑面！ 只见一道赤红色烈火熊熊的刀锋从天而降，却悄无声息，划破空气的爆响都未能赶上刀锋的轨迹，被掀起的狂澜还在原地，而刀锋已经近在眼前。 无可比拟的必杀一击，对准付红缨理论上身体反应的死角，冲锋而来。 对此付红缨的回应却很简单，她收回脚扎起侧弓步，手臂伸直，反手一巴掌挥出。 眨眼前还气势汹汹的李阳春，眨眼后瞬间被打得飞起，像陀螺般旋转，最终狠狠拍在舱室坚硬的合金墙壁上。 付红缨冷漠看着他，语气冰如寒冬： “你想找死？” “咳咳……”李阳春狼狈爬起来，淬出两口带血的唾沫，笑道，“没事，没事，就是看付小姐锻炼，见猎心喜……我一向喜欢找人切磋，刚才突然出手是我的不对。” 很快，他眼中燃起熊熊战火： “不过既然都到这里，就劳烦付小姐陪我真刀真枪的打一场！自从离开‘太虚’我还从来没有那么兴奋过。” 更多烈焰从他身体迸射出现，似乎与他的兴奋相呼应。火焰流光化作披风与围巾，更在手上凝结出两把赤红色的火焰弯刀。 “我们的力量体系名为适格者，用于匹配太微帝君大人赐予的‘神相之力’！就让付小姐见识下，在下所掌握的火焰刀法！” 轰！ 一声爆响，仿若天雷撼动，整个运输舰都跟着震了震。 付红缨还在原地眯起眼，李阳春也没能往前踏出一步。 ‘太虚’使团中主导的另一位大使，名为‘董寅’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李阳春身边，将他一巴掌扫落尘埃般按在地板上，打晕了过去。 嗤~嗤~ 李阳春表面流连的火焰仿佛蛇吻，灼烧着董寅手心，却没能留下半点焦黑烫伤的痕迹。 他轻轻提起同伴后颈，向付红缨告罪道： “抱歉，是我的同伴太过莽撞，望付小姐见海涵。” 付红缨的目光如刀，冷冷扫过董寅。 这位大使身高大约一米九二，不过付红缨看出他穿了二十厘米的内增高。手中此时还拿着一本纸质的蔚蓝星通俗小说，显然刚才还在读书，不得已赶过来制止李阳春。 “在‘太虚’中，有浓厚的尚武之风，俗话说‘不打不相识’，适格者间通常以切磋作为释放善意的手段。我的同伴目不识丁，是个只会动武的莽夫，并不了解蔚蓝星的社会习惯，才会做出如此出格之事。” 董寅正色解释道： “李阳春并无恶意，多谢付小姐之前手下留情。” 付红缨眯起的眼睛逐渐睁开，随意摆摆手，像驱赶苍蝇。 “下不为例。” 董寅默然，又低声道了一句‘多谢’，连忙提着李阳春离开。 他口中‘风俗’暂且不论，但姿态已经摆得很低，给足了面子和台阶。 若付红缨不答应，恐怕这艘运输舰就没办法安稳抵达蔚蓝星了。 董寅一击制服同伴，虽是阻止冲突升级，但又何尝不是一种威慑。 付红缨也没心情继续练习下去，遂转身，抓着毛巾从另一个方向走远。 在半途中，她又遇见了三位‘太虚’使者中的最后一位，那个叫闻人朱女的礼仪官。 闻人朱女在运输舰仅有的舷窗边，形如雕塑般端坐，看着主舱室舷窗外黑色的深空，不知在想什么。 刚才的冲突动静不小，她却丝毫没有表示，也没有和付红缨打招呼的意思。 “啧，都不是简单角色。” 片刻后，付红缨轻啧一声，扭头离开。 这帮家伙等回去之后就丢给弟弟头疼，他更擅长做这种事。 自己只要负责在老头儿口中‘合适时机’到来的时候出手杀人即可，别的事情与她无关。 哪怕已经不是仿生人了，她想杀这三个家伙，也费不了多少手脚。 …… 眨眼间，八月就要结束了呀！ 第二百八十三章 半步星神大圆满 第284章 半步星神大圆满 “太虚的使者已经在路上了么？” 付羲安稳坐在方舟山别墅的书房内，旁侧一个仿生人女仆正在为他按摩额头。 “是由星际开拓联盟那边传来的消息，现在已经通报了各家联盟委员。” 除月正在逐一扣好高级联合中学的立领校服纽扣，同时语气平稳地汇报。 付羲微微颔首：“蔚蓝星难得一遇的外交事件，还是以星际开拓联盟的名义，代表蔚蓝星整体。在他们搞不清‘太虚’来意之前，势必会谨慎接触。” “根据来访使者的提前照会的说法，此次‘太虚’靠近l-iii星系是为了补给和贸易，他们的目标是126光年外的io星系，只是航线恰巧路过l-iii星系，完成补给后就会重新起航。” 还需要上学的三小只此时都在他的书房中，正在替除月补充细节的人是虞芙芙。 少女不再掩饰自己容貌之后，终于变回了元气漂亮的美少女女子高中生，原本遮掩脸颊的秀发被扎成双马尾，轻巧搭在肩膀两边。 她与小姨仍旧住在一起，每天会提早来到方舟山的庄园，进行自己的助理工作。 不知道玛姬给虞芙芙画了怎样的大饼，反正后者为了工作可谓尽心尽力。玛姬不在的时候，她会帮助蒂露处理很多境界线同盟的公务，还不用付工资！ “补给和贸易，呵。” 付羲轻笑一声，没有评价。 太虚的目的是蔚蓝星上的‘紫薇帝君’星神礼赞，可他们也不能赤裸裸展现出敌意来。 打着‘贸易’旗号是最常见的做法，就像地球大航海时代那样，殖民者们以同样的理由冲上新大陆，开始‘自由贸易’。 “银河之星派出的隐形无人机侦查结果，‘太虚’的家园舰已经减速静止在星系柯伊伯带之外，没有展现出更多敌意行为。” 除月总算穿好了冬季校服，繁复的花纹彰显出淑女应有的贵气与风度。 她重新拿起心爱的平板电脑：“除此之外，无人机没有在历史坐标处发现蜃景虫洞踪迹；魔熵喷发现象仍在持续，l-iii星系最外围的行星[无量天]已经完全陷入魔熵笼罩中，轨道公转基本已经停止，留在原地成为一颗固定行星。” “行，我知道了，保持观察。” 付羲挥手摒退仿生人女仆，缓缓睁开眼说道： “让无人机继续靠近‘太虚’家园舰收集分析数据，不必担心被发现，试探试探他们的防御系统水平……另外，重生军用那边有没有消息？” 除月摇头，伸手一路攀上虞芙芙尾椎骨位置，让后者浑身泛激灵。 看到这种神态后她露出满意的神色，轻轻弯曲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然后才回答： “没有，关于老板您的父亲和付红缨，重生军用方面并无最新消息传达。” 意料之中。 付羲点点头，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窗外阳光正好，一片静谧祥和之景，丝毫没有山雨欲来之前的深沉之色。 太虚到来这件事，对星球上绝大多数居民而言都毫无关联。只有巨企们忙碌于策略的规划，急切地制定战略计划。 巨企们主宰着蔚蓝星，面对整个宇宙就显得很渺小。 而宇宙却又不过是星神的玩具，这种巨大的尺度落差，甚至让人想象力都出现失真感，很难在脑海中勾勒出具体的画面。 付羲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宏大的宇宙视角，他的心湖没有掀起任何涟漪，平静地吩咐道： “今天就到此为止，新学期要和同学好好相处，千万不要在野外公共场合做伤风败俗的事情。明白吗，除月？” 他以不容置喙的语气朝白毛无口少女警告。 除月和虞芙芙的日常嬉戏玩耍他当然知道，可付羲不敢保证两人会不会越玩越花，搞一些《女子校园摄影露出avi》之类的狠活。 “……是。” 在书桌对面，除月似是不满地张了张口，还是答应下来。 虞芙芙脸颊泛起两道诱人可口的红晕，低下头不敢与付羲对视。 在书房的另一边，气氛就没有这里那么和睦。 蒂露正在与郗琅大眼瞪小眼，前者牙齿咬着咔咔响。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 后者躲在一边死死抓着付羲书桌一角，冲蒂露吐舌头扮鬼脸： “郗琅是帝君的女侍，当然要时时刻刻待在帝君身边，日夜侍奉，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反对！不允许，现在就给我出去！” “切，我和帝君间主显仆恭，轮得到你这村姑来反对？”郗琅丝毫不客气，双手抱胸撇嘴道，“不过仗着帝君宠爱，还真把自己当女主人了？像伱这样善妒，迟早失宠！” 她神神气气挑眉，上下打量着蒂露，揶揄道： “还是说，你是在害怕我抢走帝君对你宠爱，取而代之？” 蒂露被气笑了，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我呸，就凭你这个三百多岁的老女人？简直笑话！还想用激将法，等你身高有我大腿长再说也不迟，多喝点牛奶你！发育不良的矮豆芽！” “老女人？矮豆芽！” 郗琅目瞪口呆，忽地扑了过去。 “死村姑！我和你拼了！” 然后她就被蒂露一只手按住脑门不得寸进，短手短脚没能造成任何伤害。 蒂露不屑的哼了声： “就这？” 清晨中的欢腾喧闹，总比清冷的安静更令人舒适。 在这热闹之中，付羲审视着蒂露与郗琅，忽然挑了挑眉头，轻松一笑。 他轻轻地伸出手，把正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拉开，柔和地揉了揉蒂露发顶说道：“既然你们关系那么好，她就交给你照顾了，不如带她一起去学校。” 前一秒蒂露还在享受亲密的爱抚，下一秒就瞪大眼睛，猛烈地把头摇成拨浪鼓： “我照顾她？不行，怎么想都不可能！老板，小屁孩最讨人厌了。” 郗琅也连忙凑过来，附和点头道：“对啊对啊，大人，我都三百岁了，和这种青春期吃醋小女孩相处不来。” “我呸！你青春期怎么了？你三百岁都还没进过青春期呢！又矮又短的老阿姨！” “不许说我矮！信不信我把你削成和我一样高！” “……” 两人的声音逐渐升高，又重新吵起来，而这个时候除月早已带着虞芙芙走出书房离开，显然不准备等蒂露一起走。 等蒂露和郗琅吵闹结束，两人最终还是屈服了付羲的安排，不情不愿地离开书房。 付羲静静地看着她们的背影，露出一丝欣慰笑容，然后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热牛奶。 从初见那天的交谈后，郗琅终究还是留了下来。 夜清欢本想邀请郗琅去她那边住，但认定付羲就是‘紫薇帝君’的小姑娘根本不愿意离开，无奈下夜清欢只好由她去，将好友丢在付羲这里自生自灭。 而付羲，对于郗琅口中所述的大部分事项都持肯定态度。 蔚蓝星有‘紫薇帝君’留下的星神礼赞，而‘太微帝君’想通过礼赞中可能存在的宝物彻底取代‘紫薇帝君’成就星神。 这种描述，仔细揣摩后就能发现，与玛姬和佩德罗之前提到的概念惊人地相似。 飞升！ 佩德罗说，飞升是宇宙本土的生灵通过研究星神遗留下来的编程语言优化自身，以期许成为与星神比肩的更高维生物。 付羲将这种做法命名为【编程飞升】。 【编程飞升】是错误的，至少是有很大隐患问题的。 玛姬也曾对他说过，星神创造的生灵不可能真的改变自身，就像智械不可能修改自身底层核心代码，追求【编程飞升】不可能成为星神，只有悲剧。 那么，除去【编程飞升】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类型的飞升方式？ 郗琅在讲述时说过，‘太微帝君’是窃取了不属于他的地位，将自己嫁接在紫薇帝君的位置上，从而实现对‘太虚’的统治。 此种‘篡位’，是否就是郗琅将他称为‘伪神’的原因？ 那是否付羲可以认为，‘太微帝君’正在飞升的过程中，生命形态正在朝‘紫薇帝君’的星神形态靠拢，但还没有完全成功？ ‘太微帝君’是否就卡在某个关键的步骤上，并认为蔚蓝星‘星神礼赞’中的东西能帮他弥补这份缺陷？ 现在的‘太微帝君’，用玄幻小说的词汇来描述，或许可以称得上‘半步星神大圆满’。 他的手指在书桌上随着心跳的节奏轻轻敲击，默默思索着。 付羲最关心的其实不是‘太虚’如何，而是付道一在这整件事中所扮演的角色。 如果‘太微帝君’目的是飞升，那付道一对此知道多少？他引‘太虚’到l-iii星系的初衷，是否也与飞升有关联？ 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书房沉静的氛围被紫檀木门外传来的悠扬敲门声打破。 是离开多时的除月去而复返，推门进来。 付羲的思考被突然打断，目光随即迎向门口。 清晨的微风从书房的落地窗外吹拂进来，吹动除月银灰色的秀发，如同流水晶莹的丝线在广袤照耀下散发圣洁纯粹的光辉。 他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美感打动，几乎失去了言语，但很快又回过神来： “出什么事了？” 除月那湛蓝如海的眼眸轻闪了两下，清冷说道： “丛雨重工的雨宫宁宁小姐来拜访了，已经在别墅门外，老板。” …… …… 月底了，求点票票~ 第二百八十四章 我回来了，好久不见 第285章 我回来了，好久不见 花园之外，重重大门缓缓打开，雨宫宁宁乘坐的浮空车飘然而入，随后降落。 宾客带着正事而来，贴身秘书除月理所当然地留了下来，为老板细心地招待和记录。 同样，自诩守护老板之安全的蒂露不由分说也要跟着，作为帝君女侍，郗琅当仁不让也留下。 最终结果是，可怜的虞芙芙一个人去了学校，还要做三个人的课堂笔记。 雨宫宁宁轻盈地从浮空车上走下，身上穿着一件墨绿色立领衬衣，还外套着衣摆到腰间的小西服夹克，下身是与上衣相得益彰的墨绿格子百褶裙。裙摆摇晃拂过裤袜，勾勒出娇柔秀美的曲线。 啪嗒。 小皮鞋踩在花园石板路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前来迎接带路的蒂露不由得眉头一挑。 两人此刻打扮是完全同样的款式，只是饰品的细微之处透露出轻微的差别。 ——雨宫宁宁身上的，同样是一套玫瑰城高级联合中学的女士校服！ 雨宫宁宁望向蒂露，送上一个和煦的微笑，柔声礼貌地说： “本来从今天开始，我也会去高级联合中学里学习，以后还请多多关照，蒂露学姐。” 蒂露很快收起异样的表情，并没多说什么，从她身上收回目光，并转身引路： “老板在会客室等你，请跟我来，雨宫学妹。” 雨宫宁宁轻轻摆手，身后的助理们便立刻停下脚步。 她独自一人跟随蒂露步入别墅，娇柔地浅笑着：“蒂露学姐亲自来迎接我，真是受宠若惊。” 蒂露没有回头，只是推开会客室的大门，淡淡地说：“雨宫学妹可是星际开拓联盟的委员长，这点礼节境界线同盟还是有的……请！” 雨宫宁宁越过蒂露，款款走进会客室中。 而付羲早已等候多时。 “付君。” “宁宁小姐。” 两人互相伸出手轻握一下，彼此礼貌地打了招呼，随后坐下。 雨宫宁宁就立马开口说道：“今天那么早就冒昧拜访，非常抱歉。”说着，她弯腰鞠了一躬。 付羲将招待用的茶杯推到她面前，问：“宁宁小姐就直接说，想必是要紧的事务。” “没错。” 雨宫宁宁，捧起红茶轻抿一口，然后直接切入正题： “二十分钟前，‘太虚’使团所乘坐的运输舰已经停靠在蔚蓝星近地轨道空港中，换乘浮空车后，马上就要到达玫瑰城。” “那么快？” 这倒是让付羲略显意外。 他本想问雨宫宁宁为什么来找他，却忽然想起在‘信标’空间站上，她曾提出让付羲加入星际开拓联盟的外交事务司。 后来付羲答应了她提出的合作提议，但还没来得及敲定具体细则。 或许雨宫宁宁笼统误把这当做双方合作的一部分，所以才会此时突然造访。 付羲的思绪转瞬即逝， 不！ 她其实很清楚当时他口中‘合作’的边界，今日的到访并非是理解错误，而是故意来找他。 当时付羲口头答应合作，只是为了试探和牵制。 毕竟星际开拓联盟大会上雨宫宁宁有针对郗琅的举动，对此付羲也有搞清楚原因的义务。 就是那么一个小小的语言漏洞，就被雨宫宁宁抓住了。 她此刻上门，就是要坐实付羲加入由她领导的外交事务司这件事！ 付羲深深看了雨宫宁宁一眼，并未发作，而是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要尽快安排接待与会晤。代表星际开拓联盟与太虚舰队的第一次接触，可不能失了礼节。” 现如今，他不可能再去澄清双方合作中不包括外交事务司这部分内容，只有将计就计。 他答应雨宫宁宁合作本就是为了拉近双方距离，再找机会刺探秘密。 雨宫宁宁可能抱着同样的想法，两人的目的或许大同小异，但这也没关系，剩下就各凭本事，看谁更高明。 “确实如此。” 雨宫宁宁端庄地点了点头，“我已经安排好‘太虚’使团的下榻的酒店，接下来就要过去与他们会面，因此特意过来邀请付君一起。” 付羲没推辞，并轻轻拍了拍腿起身，坦然接受： “既然如此，那就出发。” “是！” 明明是提出要求的一方，雨宫宁宁却表现得像是小跟班一样。 她顺从地跟在付羲后面，即将离开会客室之际，又突然止住脚步，转头说： “郗琅大使，能否请您一起来呢？希望您能在会面中帮帮我们，为双方架起一道友善的桥梁。” 郗琅脸色微变，眸子不自觉移向付羲，征求他的意见。 付羲与雨宫宁宁的目光一瞬间交汇，最后他微微点头： “说的也对，郗琅你和我一起。” 闻言，郗琅也没有异议，急急忙忙站起来：“是，帝……付羲先生。” 付羲等她走到身边，伸手拍了拍萝莉只到他腰间的脑壳，“在外人面前，可以像除月她们一样，叫我老板。” “嗯，老板。” 郗琅美滋滋享受，就连不安也消退大半。 既然有帝君在身边，‘太虚’的来客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眼下的情况，她终究还是要去面对。 说完后，付羲抬起头对除月和蒂露点了点头，示意她们也一起来。 关于‘太虚’的传闻与消息听了那么多，都不如去亲自接触看看。既然‘太微帝君’都已经到星系门口来了，他付羲岂有闭门不见的道理？ 而另一边，至于雨宫宁宁揣着什么打算？是敌是友？ 付羲余光微不可查扫过去一眼，美丽的委员长少女轻轻把玩着自己发梢，脸上还娇柔浅笑。 后面再探究就好，雨宫宁宁总不可能当一辈子谜语人，总归会露出马脚。 “走，就劳烦宁宁小姐载我们一程。” 雨宫宁宁轻轻转过头来，认真说道： “这是我的荣幸。” …… …… 荆棘蔷薇酒店。 作为玫瑰城最好的七星级商务酒店，‘太虚’的三位使者们被安置到了这里次高规格的三个套间中。 套间内部空间极为开阔，酒红色地毯恰如其分地覆盖了整片地面，一直延伸到明亮的落地窗前。 窗边小巧玲珑的卡座正好能让人俯视玫瑰城最浩渺的城市景观。车水马龙的街道与霓虹灯，各色高大的广告牌，还有穿梭如飞蚊的浮空车。 城市之色并不如大自然鬼斧神工雕琢下的极致自然景观，却代表着人类文明程度的极致。 李阳春就坐在那落地窗前，还用一包冰袋捂着被董寅狠狠按在地上的脸，仿佛魂都被牵引进了那无垠的都市之中。 董寅从他身后走过来，手上拿着一罐外伤用的愈合喷雾，放在桌前：“天然宜居行星上建立的人类文明城市，和天市垣截然不同，很有意思。” 李阳春转头看他，拿起喷雾在红肿的位置轻轻喷涂，疼得龇牙咧嘴。 “嘶…寅学长下手可真重，我感觉半边脸都快裂开了。” 董寅淡淡瞥他一眼：“谁叫你去招惹人家随行的武官，要不是我来的及时，伱李阳春早就魂归紫闼，给帝君惹麻烦。” 闻言李阳春面露不服，本想就地反驳。不过想了想却又闭嘴，把目光转向窗外： “寅学长你说的对，这里的风景和天市垣截然不同，有种心旷神怡的开阔感。” 只见另一道目光望过来，使团三人组中从未说过话的闻人朱女视线落在他脸上，让李阳春有点紧张。 他立刻尝试转移话题，很快笑呵呵卖弄道： “你们瞧啊，天市垣内空间不比这座城市小，但我们被包裹在舰体外层的护甲中，舰内舱室凭依舰体框架而建，由外至内，就像一个滚筒，最开阔的反而是芯子的位置。” “而这里不一样，我们脚踏实地由内到外，抬眼望去是李阳春地平线……是这个说法？地平线！还有被天然大气层折射改变光谱波长后显现出的蔚蓝天空，比起天市垣的压抑，可不就令人心旷神怡嘛！” 李阳春滔滔不绝嚷嚷，眉飞色舞就像在介绍自己家乡一样。 “我从呼吸第一口空气开始，就感受到一股清澈的香甜。要不是帝君有令，我肯定要当润人！润到蔚蓝星来，感受真正的自由！” 董寅皱着眉头打断： “差不多得了，等完成任务‘太虚’重新起航的时候，我会向帝君申请，让你留下。” “别！” 李阳春赶忙道：“我对帝君可谓忠心不二！帝君在哪我在哪，怎么可能真的留下？寅学长别当真！” “你在害怕什么？李阳春。” 始终沉默不语的闻人朱女第一次开口说话，话音就像春日初融的冰冽清泉，沁人心脾。 李阳春浑身一震，如同触电，只听见她说： “用语言上的跳脱掩饰内心真正的想法，究竟是什么让你如此害怕？是帝君么？” 他脸上轻佻的神情在他脸上凝固，经过一段无法计时的沉默后，李阳春才强行绷起嘴角，苦涩地说： “闻人姐姐开什么玩笑呢？我这不是只是想活跃气氛嘛，你看你整天板着脸，寅学长也是闷葫芦，总要有人当黏合剂不是？” 闻人朱女的目光锐利地钻入他的双眼，似乎想从中窥探他的灵魂深处，随后又不可置否挪开，眺望窗外。 就在这个时候，酒店套房的门被敲响，付红缨走了进来： “太虚的三位，星际开拓联盟外交事务司的同僚已经到了，请跟我来。” 三人间的沉默戛然而止，李阳春豁然站起来，急急忙忙朝付红缨走去： “来了来了！” “快走，寅学长、闻人姐姐，我们可是客人，怎么能让主人久等呢不是？” 闻人朱女也起身，与董寅一道，太虚的使者们迈出了房间，走向安排好的会议室。 而另一边，才沿着酒店走廊来到约定会议室外面的付羲则是突然停下，不由得愣住。 “姐姐？” 在他对面，付红缨嘴角微扬，轻轻地抬起手。 “我回来了，弟弟。好久不见。” ……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太虚使团 第286章 太虚使团 “与二位会面，实为荣幸。” 董寅以一种官方且礼貌的的态度伸出手，在长条形状的会议桌前分别与付羲和雨宫宁宁相握。 太虚的三人组都来了，分工很明确。 董寅负责商谈与接待；李阳春负责板着脸彰显‘太虚’武官风度；而最后一位闻人朱女则什么也没做，既不出声也不参与，就像旁观的局外人。 郗琅躲在付羲后面，一只娇小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臂，避开闻人朱女的目光。 “欢迎三位来到蔚蓝星，我代表星际开拓联盟祝愿你们有一趟满意的旅途。” 雨宫宁宁的声音中充满了热情与真诚，她微笑着，轻盈地从董寅的手中抽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今天是非正式会面，客人们不必太过拘束，请落座。” 她轻飘飘一句娇柔的话，身姿曼妙地移向会议桌一侧，发梢晃动送来一缕淡雅的香味。 董寅恍惚在原地，李阳春连忙拍了拍他的后腰： “喂！寅学长回神了！人家是漂亮，但你也不至于看呆？拿出咱们‘太虚’的气质来，别猪哥！” 董寅快速回过神，对李阳春口头蛮不客气的说法选择无视，又朝雨宫宁宁微不可查瞥一眼。 随即他略微沉吟，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把脸上所有的情绪全部压下去，走向会议桌另一侧。 付羲此刻也正顺郗琅目光的方向望着闻人朱女，这个女人身上的气质让他很熟悉，就像‘本体’记忆碎片里出现过的那个中年女人。 只是闻人朱女没戴面具，看起来也比中年女人更年轻。 她似乎察觉到了付羲的视线，转过半边身子，微微朝付羲展露出一个礼貌和煦的笑容。 随着董寅和李阳春的落座，付羲收回目光。 “闻人前辈是‘太虚’礼官，顾名思义就是负责礼仪、仪表仪态方面监督和教学的那个人。” 郗琅靠近他耳边，轻声细语介绍道， “太虚圣女只有一位，不过候选者会有很多。在我当圣女之前，她照顾了我很长一段时间……不过不是单独照顾，还有其他候选者一起。” 付羲微微颔首，反问道：“这么说圣女的考核也是由她把控？” “不，不是。”郗琅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人把控，就存在徇私的可能。为了保证绝对公平，在太虚中所有带考核意味的环节均由‘背道者’负责。” “背道者？”付羲重复了一遍。 “一种异空间维度的特殊生命体，是那个‘伪神’搞出来的仆从，在太虚中起到行政的作用，类似仿生人。” 郗琅耐心地解释， “受‘伪神’控制永不背叛，因生命形态与人类不同，所以能做到相对意义上的绝对公平公正，是保障太虚人人平等的关键因素之一。太虚的使团实际上应该是四个人，随行的‘背道者’就在他们中某个人身上。” “郗琅殿下。” 就在此刻，一道宛如古琴之音、充满庄重与威仪的嗓音将郗琅打断。 闻人朱女朝她看过来，平静地凝视着，声音宛如深秋的风铃，沉稳却不容置疑： “我应该教过您，在客人面前低声私议，是对他人的失礼。” 郗琅如遭雷殛，整个人都焉掉，端坐垂眸老实巴巴回应： “是，闻人前辈。” 看起来，她很怕闻人朱女，所以才会在刚开始初见时，躲在付羲身后。 付羲对郗琅莞尔一笑，也没再继续让她说话。 女孩儿虽然对太虚的‘伪神’深恶痛绝，但对眼前的同胞们，却没有恶意。 此轻微的插曲过后，会面才算正式开始。 董寅咳了一声清嗓，端端正正地向付羲与雨宫宁宁自我介绍说道： “在下名为董寅，受帝君青睐，幸得担任此次造访之行的大使。与我同行的同僚，分别是帝君太微宫座下，首席武官李阳春；和天市垣紫薇殿座下，礼官闻人朱女。” 他口中的帝君，与郗琅、玛姬她们口中的帝君所指不是同一个，而是指‘太微’。 介绍完毕，李阳春与闻人朱女相继示以问候。 雨宫宁宁温雅地回应每一位，并同时也介绍： “我是星际开拓联盟委员长，雨宫宁宁。我身边这位，则是星际开拓联盟委员，付羲。” 付羲点头致意，并未说话，而是将现场的主导权交给雨宫宁宁。 毕竟，她才是委员长不是么？ 寒暄之后董寅和雨宫宁宁开启了表面上的友善交谈，一支翠绿的玉钗忽然触碰付羲的手背。 他低头，看见郗琅示意他抓住碧玉发钗的末端。 那个表情，就像小学生想要传纸条，却又害怕被老师发现。 付羲哑然失笑，最后还是抓住了碧玉发钗。 郗琅的声音就在他脑海中继续响起。 “抱歉，帝君大人。” “闻人前辈以前很照顾我，十二年前她早就发现了我逃离‘太虚’的计划，却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没有她，我可能也无法从‘太虚’逃出来。” 郗琅歉意地解释两句，又继续向他介绍剩下的两位使者。 “现在说话的这个大叔董寅，是‘太虚’学令馆的总负责人。还记得我与您说过，每个太虚人都是精准调整基因后人工培育出生的吗？学令馆就是储存基因数据的中枢。 不仅如此，学令馆还保存着‘太虚’的历史、科技、文化和舰队航行记录，相当于总数据库。” 付羲余光落在董寅脸上，后者沉稳而得体，就像饱读诗书的老学究。 不过身高矮了点倒是挺可惜，他目测还没有一米七。 在蔚蓝星上，可以把腿骨折断换上义体，这样子就能变成一米九的大高个。 “如此说来，这个大叔在‘太虚’称得上位高权重？” 他的念头化作声音，通过碧玉发钗传递到郗琅心底，后者思绪仿佛被拨动的池塘春水，沿着发钗反馈，清晰回荡在付羲感知中。 “只是听上去风光，并没有实质权力。”郗琅回答道，“不过大多数人都很尊敬他，称他为寅学长。” 付羲点点头。 太虚的结构是‘伪神’高高在上，而其他人绝对平等。 职权不统一，董寅的职位很重要，权力却与任何一个太虚人都没有差别。就像被圈养的宠物狗，不管是负责卖萌还是负责牧羊，最后都住同样的狗圈，吃同样的狗粮。 太虚的‘平等’，根本就不是平等，而是比蔚蓝星巨企们更过分的异化与压迫。 “最后那个武官呢？” “我不认识。” 付羲一愣稍微转过头看她。 郗琅无辜地眨了眨眼，声音再度传来：“我的确不认识他，估计是我离开之后才崭露头角的新人！太微宫是‘伪神’的宫阙，太微宫首席武官就相当于‘伪神’的护卫。” 懂了，保安！ 付羲点了点头，大致就是门童之类的角色，‘太微帝君’的亲信。 三个人，再加上郗琅所说的异空间生命体‘背道者’，一共四个人就是‘太虚’全部来者。 如此小的规模，要么是‘伪神’对他们有着绝对信心；要么是派他们来走过过场，根本没有好好商量的想法。 郗琅介绍完之后，就将碧玉发钗重新收了回去，没有插回头发中，而是捏在手心。 这时候，董寅还在说着一些堂皇客套的台词： “此次代表‘太虚’出访，是想与蔚蓝星展开贸易和文化交流，在舰队的下一次远航前做好充足准备。” 他一边说，一边朝郗琅望过来， “同时也感谢贵方在圣女殿下飞船失事的十二年中，给予的照顾与关怀。” “作为人类同胞，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 雨宫宁宁回应着，丝毫看不出几天前，星际开拓联盟还把郗琅当做囚徒。 她站了起来，再度与董寅握手： “那今日就到此为止，希望三位使者在蔚蓝星出访愉快，我会尽快安排更大规模的正式商谈，用于讨论贵方提出的交易请求。” “多谢，我对此很期待。” 握手之后，这次短暂的会面就结束了。 付羲带着郗琅离开，等走出一截距离之后，他才问道： “要不要去和你的同胞们聊聊？” 后者微微一愣，犹豫那么会儿之后，摇了摇头：“不，我现在与他们……立场不同，没什么好聊的了。” 董寅三人对‘太微帝君’的忠诚毋庸置疑，而她是戳破那尊‘伪神’真面目之后逃亡到蔚蓝星的逃犯，就算曾经有几分交情，聊起来也不会有多少好的结果。 付羲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带着郗琅准备去找蒂露和除月她们汇合。 更重要的是付红缨这家伙，怎么会和太虚的人一同回来。 刚踏出几步，背后传来一个清晰的呼唤：“付羲先生，请留步。” 他的步伐稍微减缓，侧身回头。 来者是董寅，他一个人小跑地追了过来。 付羲驻足后眼神示意郗琅先走，后者乖巧听话，只是看了董寅一眼就沿着走廊朝前走去，消失在拐角处。 “付羲先生。” 董寅来到了付羲面前，伸出右手。 两人握了一下松开，他就坦荡地直接说道： “我方还有个不情之请，想与您沟通一下。” 付羲微微点头：“请说。” 董寅望着郗琅离开的方向，也没多卖关子，就直接说道： “郗琅殿下作为太虚圣女，离开已经十二年，此次我代表‘太虚’出访，除了贸易交流外，更重要是想将圣女殿下带回去，重归故里。她与您关系亲密，因此，我想要征询您的意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