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萱萱穿越》 第1章 《游行在古代》惹的祸 女:赵萱萱,乳名小萱萱,68岁。2023年的某一天,跳广场舞的老姐妹们向小萱萱推荐番茄小说里面的一本《游行在古代》的小说,说很好看。 于是,每晚临睡前,小萱萱都要戴上耳塞追读几篇。习惯成自然,每晚非听不能入眠,听着,睡得特香,从此不再失眠…… 可是,看到一百多章的时候,愈看愈来瘾,欲罢不能,沉迷其中。 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摸索枕头耳边的手机耳塞。 如此循环往复,时日渐深,以至后来赵萱萱幻想着自己也能穿越,穿越到那个叫‘大明朝’的年代里去,去找寻书中男主角陈秋东。并且在心里暗下决心,要与那个千娇百媚的曾春娟比一比谁更美,谁更嗲! 皇天不负有心人,熬夜听书到第十八天后的三更天,赵萱萱沉沉睡着了,永远的睡着了…… …… 等她醒来时,习惯性的摸摸脑后勺后面的耳塞,左抓右抓,抓在手中的是草屑泥渣。 赵萱萱猛地坐起,手机不见,耳塞不见。入目处尽是遍野尸骸。四周传来哀嚎悲啕之声,远处,战马奔腾,举刀屠戮,火光冲天而起,浓烟呛喉抑气。 这里是一处战场,刀斧碰撞之声咣咣当当,马嘶人嚎不绝于耳。 赵萱萱神思恍惚,低头瞧瞧自己,身上穿着睡衣。 这件宽大的睡袍是自己的没错,粉红色的。再看里面的贴身内衣,此时松松垮垮垂吊在胸前和肚腹肌上。赵萱萱记得,以前都是刚好完美的贴肤包臀,这一觉醒来,怎的衣服变大了? 难道穿的是跳广场舞那个肥姐的特大号内衣? 可是,怎么会穿上那个死肥婆的内衣呢? 昨晚上没跟她一起同床共枕啊?况且彼此之间也没有这个同床共枕的嗜好,每天晚上跳完舞都是各回各家,各睡各床的。 这倒真是一件怪异事。 赵萱萱抬头四望,不知此处是何处? 慢慢的发现,自己坐在一片荒野之地,草尾茫茫。周围蜷缩着一具具尸体,连绵数里,他们身上穿的服饰自己没见过,破烂不说,还污秽不堪;蓬头垢面,赤足脓疮,触目惊心。 赵萱萱摸摸自己的头发,还好,乌黑铮亮,嗯,手也白皙如凝脂,不错,不错,都是自己平常保养的好。 突然,赵萱萱心里大怆:不对劲,不对劲,自己的的一双手怎的那么小?小的好像七八岁小孩子的手。 是哪个魔术师帮自己变的? 赵萱萱嘴里喃喃自语,惊惶说着不对劲。旁边一个苍老无力的声音传来:“小姑娘,你这身袍子穿不下就让给老身穿!” 小姑娘? 谁是小姑娘? 赵萱萱望望左右,见一老阿婆给另一具尸体压着,艰难扭头看着自己,眼中露出贪婪的神色。蠕动着想挣扎起身,却显得费劲无力,几番挣扎徒劳无功。 “你在跟我说话吗?我今年68岁了,不是小姑娘,咱姐妹相称!” 赵萱萱用手指指自己的鼻子问那个老阿婆。 同时感觉自己在这么多尸体堆里面,为何没有害怕? 第2章 凤凰涅盘 那个老阿婆本就无力,却给面前这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惹得‘咳咳咳’地笑起来。 “小姑娘,你也就七八岁的样子,怎可与老身半老徐娘的人称姐道妹?” “七八岁?你开什么玩笑?” 赵萱萱半信半疑再次低头细细检查,看到自己松松垮垮的贴身衣物里面,空空荡荡。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噫?我的汉堡包呢?我的汉堡包怎么不见了? 平平淡淡真的是七八岁的豆芽头呢! 赵萱萱惊出一身冷汗,抹抹额头上的汗珠,又继续向下看,这一看,吓得更怆,直接就蹦跶起身。 藓苔呢?我的藓苔呢? 昨晚睡觉前还检查过,茂盛蓬松,还亲自动手用精华液抚顺了好几百遍,难道用错了精华液?用的是tuo ao gao? 赵萱萱攥起拖地睡裙,过去帮老阿婆扳开压在上面的尸体,助这个一直在不停蹬腿的半老徐娘出来。 “小姑娘,谢谢了。” 半老徐娘呼喘着气,佝偻着身子说:“小妹妹,这件衣服是哪里来的?瞧着好别致。” “老妹子,我真的是小姑娘啊?你没看错?”赵萱萱对半老徐娘说。 半老徐娘是指四十岁的年纪,但面前这个人长得却像六十多岁老阿婆。 说完这句话,赵萱萱慢慢的俯趴在地,同时按下半老徐娘的头,一起伏在地上。 远处有耀武扬威的骑兵群过来,从西向东纵马,鞭挞马屁,口中呦呵呦呵,马蹄践地带起阵阵尘土。 老阿婆压低声音说:“你真的是小姑娘啊,我骗你干嘛?把衣服让给我,等会儿我去尸体上剥件小号的跟你换。” 骑兵过来,蹄声得得。周围嚎哭的声音瞬间安静,躺在地上全部装死,一动不动。 动一动算我输。 兵群从尸堆边经过时,抛下一捆捆木柴,从东向西,约有二里之地。抛下柴木,每间隔丈丢入一个火把。 赵萱萱还没搞清楚,自己在家里睡得好好的觉,为什么跑来这里跟人家玩烤乳猪游戏? 经过半老徐娘的提醒,发现自己无疑是变小了,小胳膊小腿白白嫩嫩,很像以前八岁的自己,现在唯一需要求证的是:赶紧找条小河照一照,确定一下自己是否真的是用错了脱毛膏造成的后遗症。 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赶明儿去某网购平台索赔一个亿。 边想着事儿边在尸体的袖子里掏钱,结果全部是穷鬼,一块钱都没有掏摸到。 趁这机会,赵萱萱扒拉了一套差不多八九岁尸体上的衣服,慢慢匍匐着往后退,因为前头三百米处全是骑兵。 这时,东西两头噼里啪啦燃起了柴火,耐不住灼热烈焰和浓烟熏燎装死的人,蠕蠕而动,被周边督察的兵役纵马向前补刀砍成两节。 站起来仓皇而逃跑得远一些的人,亦躲不过弓箭的射击。 这一瞬间,那个垂涎赵萱萱睡袍的半老徐娘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周遭不见她的身影。 宽大的睡裙现在是见风使舵,认贼作父,看到敌强我弱,竟然在赵萱萱匍匐后退中缠手绕脚。还有里面的两件帮凶,松松拉拉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吊在里面晃来晃去。 第3章 死里逃生 柴火驳杂,浓烟与烈焰裹挟而来。 赵萱萱滚到一具高大的尸体,躲着褪掉睡裙,迅速套上同龄人的真空装,原来身上穿的三件套随手一团塞入怀中继续往后退却。这时候烈焰已经炙得赵萱萱目眩头晕,神志迷糊。但心里还在想:那位赠衣裤的小姐姐,恕过,恕过。你若‘安好’,回头过来帮你入土为安;你若烧焦无法辨认,每年清明必为你焚烧纸钱,福?永享。 火势越来越近,炙烤得皮肤丝丝儿疼痛。而那些不耐火燎装死的人,已经迷糊癫狂,起身如苍蝇般盲目飞跑,一个个俱给弓箭手射穿头颅。 赵萱萱心里默哀:阿弥陀佛!这里是不是上方谷?待会儿老天就会下雨了?救活我这个‘仲达’,气死那个站在山岗上摇扇子的诸葛。 从刚才睡醒睁开眼到现在,也就一个小时左右。赵萱萱现在非常后悔,刚那么多时间干嘛要与那个半老徐娘‘吟诗作赋’?早早的离开这个连一朵小红花都没生长的鬼地方多好,说不定,现在的自己正在远远的地方,悠哉悠哉观赏这边的大好河山。 赵萱萱恨恨的想:别看那些骑在马上的人顶盔戴甲,一身戎装,威风凛凛,其实全是坏人,太大的坏人,坏得死透透的坏人。 无端端的干嘛拿弓箭射人?太蛮不讲理了,要射,也要问一下人家愿不愿意再射嘛! 赵萱萱慢慢的往后挪,前头是河流,有兵马把守;后头是一片旷野,抬眼可看到视野尽头。 往前是死,往后亦是死。现在赵萱萱只想退出火圈,宁愿给他们射,也不愿给火烧得只剩下灰烬。 赵萱萱这时候很想站起来,与他们据理力争:喂!这里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过路的,放我走!等我长大了,每人送两个沙田柚。 可他们不理你呢,不管是谁,一站起来就射,管你是男是女! 赵萱萱边退边想着脱身之计,手脚并用,状如蛤蟆,现在还有大尸体掩护,退到尸堆尽头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退着退着,两只小脚被人无声无息拽住,往一个地下洞穴里拖,猝不及防吓得赵萱萱毛骨悚然,无意识的泚了下面那个人一脸。 黑暗的洞穴里,赵萱萱闻到一股浓浓的屎味。但嘴巴里却说:“你是谁?谢谢你救我。” 洞穴里嗡嗡传来半老徐娘的声音,还有她摸摸索索抹脸的动作。“是我,小姑娘,你那件大衣服带过来没?” 赵萱萱与她挤在洞穴里,洞穴斜斜向下,约有三四米深。 “没有带过来,给大火烧掉了,你叫什么名字?里面还有人吗?” 赵萱萱不是存心想骗她,而是存心想自己留着,这是自己睡觉醒来的唯一念想,哪能那么轻易送人? “坑里面没有人了,小姑娘,你可以叫老身李静娘。” 这个叫李静娘的人小声回答,然后又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还有你的爹娘呢?” 第4章 患难见真情 “我叫你李静姐,带个娘挺别扭的。”赵萱萱捏着鼻子回道。 “李静姐,你可以叫我小萱,赵氏。爹娘已经给那帮死贼射死了。” 赵萱萱不想在爹娘这个问题上纠结,这样回答一刀两断,干净利落,免得这个叫李静的人突然菩萨附身,发了善心要带自己去找爹娘,接下来就要有无休无止的谎话来搪塞了。 “真是可怜的娃儿。小萱,你咋不像一个小孩呢?不哭不闹,镇定自若,说话还老气横秋。”徐娘半老李静狐疑满窦。 说话间,外头的浓烟直灌入洞穴,呛得两个人捂住口鼻,死命忍住不敢咳出声。 在火海的阻隔中,虽离骑兵有了一定距离,但小心能驶万年船是绝对正确的,万一被巡逻骑兵发现,一刀劈下来。这时候问题就来了,谁知道他的刀堪不堪用?断掉了要自己赔偿怎么办? 如果打官司的话,不知这附近有没有法院? 很快烧焦的尸臭钻入鼻孔,两人双手轮番交替捂住嘴巴,熏得恶心欲吐。同时肚子里又咕噜咕噜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俩好这一口。 约莫两个钟,马蹄声渐渐远去,鼎沸的人声也慢慢消失,料来地面上的尸体已经化成灰尘。 两人轻轻的从洞穴里爬出,像土拨鼠一样探头向四围观察,然后一寸一寸移出身体。 但凡有一丁点儿风吹草动,两人马上就会像水蛇样缩入泥沼。 爬上来后,赵萱萱第一时间跑去看借衣服给自己的那个小姐姐。 地表很烫,赵萱萱醒来后就没有鞋子,炙得碎步小跳。 接近时,记忆中的那个地方只有一小堆骨灰。赵萱萱蛰伏着腰跑到前面三百米的河沟,折了几朵野生芋荷叶。渗了几滴眼泪,把地面上的骨灰刨得一丝儿不剩,将她葬在两人藏身的洞穴最里层。 赵萱萱心里默默念叨:有生之年,会时时回来祭拜你这个不知名的可怜姐姐;我叫赵萱萱,记住了,托个梦给我,告诉我你的名字和年纪,以后咱就是姐妹。 李静在旁看着她有情有义的举动,鼻孔里轻轻哼了哼,以此同时看到了赵萱萱怀中鼓鼓囊囊的那件长袍。瞬间滋溜吸了一下涎出来的口水,那布料,那款式,深深的诱惑着李静的爱美之心。站在赵萱萱背后阴阳怪气的说: “小萱妹妹,那条长袍你捡回来了是?没有烧掉是?” 此时两人所处的位置是在一片焦黑的中心地带,赵萱萱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说: “我们先离开这里!” “还有,李静姐,我这件是睡衣,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虽然我很想送给你,但也没办法了,希望你别再打这件睡衣的歪主意。” 两人对视了一眼,李静默默跟在赵萱萱身后,想:待会儿找个地方,用石头砸死你,那件漂亮的衣服就是自己的了。刚才在黑沉沉的洞穴里给浓烟呛得想不起这事儿,否则在里面掐死她多好,干净利落又有现成坑,而且现在这种战火连天的环境,杀了人后还可以蹦蹦跳跳去挖野菜。 第5章 悲凉的人生 正想得有滋有味,就见赵萱萱往河堤边走,李静心头一喜:对,推到河里去淹死她,不见血又不见伤,真是天助我也! 前头走的赵萱萱见李静许久不回话,于是说道: “李静姐,肚子饿了?” “我下河去抓两条鱼回来烤了吃,你去寻些柴木来。” “啊……” 李静不自禁‘啊’了一声:“小萱,你会游水呀?” “会啊!李静姐,快去寻些木枝来。”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别又饿死在这里。” 说完,赵萱萱和衣跳进溪流里,脱下那位‘小姐姐’的衣服,与原来的三件套在河水中认认真真搓洗。 河宽七八米,河深处有二三米,漂浮着许多跳河逃生的尸体;河浅处一米深,赵萱萱一米二高,在这片水域,刚好遮住了她肩胛。 赵萱萱游到深水区域,掏摸了上百具尸体,在他们的袖口或怀里,终于掏摸到上百两银子,解下他们的围腰带,以备不时之需。 然后远离深水潭,向上游泅去,可惜没有一双合脚的小鞋,在大号的靴子中脱下一双,勉强凑合,拎着到上游去清洗。 清洗完几十条腰束,才在淤泥中捉了两尾滑角鱼。游上岸,边烤鱼边烘衣服,对李静说: “李静姐,你身上的味道很浓,去河里漱洗一下!” 李静看着这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熟练的刮鱼鳞,剖鱼肚,非常诧异。 刚开始的时候她说她自己六十八岁了,你看她五短身材,细皮嫩肉,一副大户人家千金小姐的模样,鬼才信你六十八岁呢。不过,这个千金小姐脾气还是挺好的,没有趾高气扬,也没有颐指气使;或许她是千金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耳濡目染,久而久之有了些大户人家出来的贵族气息也不足为奇。 想到这些,李静说:“小萱,你没经验,在这乱世之中,臭哄哄才不会有禽兽侵犯,你不知道呐,几十个上来,一年你都别指望着能下床。” 听了这话,赵萱萱紧皱眉头:敢情你是把‘泥巴’也拉裤裆里头了? 其实,这种特有的夜来香味道,不揭开瞧也知。赵萱萱忍着从她身上传来的刺鼻气味。说: “李静姐,这里是什么地方?要走多远才能买到东西?” 看到赵萱萱捂着鼻孔的模样,李静挨近了些道: “小妹子,这里是草原,没有东西卖,若需要什么,只可以物品互换。” 赵萱萱料她很少赶集,明明刚才自己摸到了上百两银子,怎么会不流通货币呢?问道: “你不是蒙古人吗?怎会说中土话?瞧你肤色,又不像草原人。” 由于没有盐巴,赵萱萱特意把鱼烤得很焦,香味浓郁才能遮过腥味,不然难以下咽。 两人肚子都不断咕来咕去,李静吞着口水道:“我本来就是中土人,是被草原的豺狼掳掠过来的,惨遭蹂躏二十三载,老天开眼今天让我终于逃出魔爪了。” “那你是不是生了很多儿女咯?”赵萱萱好奇的问道。 “多啊!多到数不清。哈哈…你穿的就是我其中一个女儿的衣服。”李静语含滔天之恨。 “啊……” 赵萱萱大感惊讶,忙问:“你女儿死了,怎不见了悲伤?” “悲伤啥子?我天天都诅咒他们早死呢!” 第6章 人心隔肚皮 提起儿女事,李静咬牙切齿,恨不得对老天爷撕咬一口。“小姑娘,你不知道姨的命运多惨,被那些豺狼卖来卖去,天天干活天天还要挨揍,究竟生了多少野种我都不记得了,他们的名字,我一个都不知道。” 李静悲惨的诉说,空中一股瘆人的冷风从两人的面颊间吹过。 鱼已烤熟,赵萱萱递给她一条。说:“你既是苦命人,而且你我同是中土人,为何你刚才还想着害我?” “还想着用石头砸我,又想推我入河,就为了这件衣服吗?” 六十八年的岁月不是白活的,李静的面部表情赵萱萱一猜一个准。 这个叫李静的人给赵萱萱揭穿心思,老脸羞红,嗫嚅着说: “中土又有什么好人?刚才屠戮我们的就是中土来的兵马。” 赵萱萱咽了口鱼肉后说:“两国相争,生死攸关,大刀阔斧,情有可原;况且你穿的并非是中土衣饰,混战中谁有闲暇管你是哪国人?” 赵萱萱话锋一转又道:“李静姐,你既有害我之心,吃完这条鱼你就走,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不啊!小萱妹子,你不会说拓跋话,走不了多远就会被人抓住,抓住了以后的日子,恐怕就跟我以前一样惨咧!” 李静劝解着往下说:“你跟我在一起,可以冒充母女,遇到什么事,你不用说话,一切交给我就行。” 赵萱萱听了暗暗好笑,你不把我卖了才怪。这时,睡衣已经烘干,赵萱萱剥下‘小姐姐’的衣服去烘烤,再套上睡裙,蹲在火堆旁严词拒绝: “不行,李静姐,你别跟着我,我也不会跟着你。” “时时要提防别人的石头砸在脑后根,这滋味不好受。” “防的时候,费神;砸中的时候,疼痛。何苦呢,是不是李静姐?” 李静咬完鱼肉,着急的说:“我不要你的睡衣了,也不用石头砸你了,这总可以了?” 心里却想着:你会下河抓鱼,现在必须得先留着,到了能生存的地方再干掉你,这漂亮的三件衣服就是老娘的了。嘿嘿嘿…… 说话间,小号衣裤烤干,赵萱萱重新进入真空世界。那三件好像母牛才能穿戴的墨镜花布,仔仔细细叠成背包负在肩上。赵萱萱现在百分百确定自己变小了,烤衣服的时候翻来覆去看到的都是草原小姑娘的装束;而且在河里游水的时候扒拉开看过了,真真切切是一条feng。以前都是笑口常开,而现在却是含情脉脉欲语还休。 尸体上解下来的腰带也捆扎成包袱形状,现在肩上负着两个包裹,睡裙那里藏着一百七十八两银子。再在两里长的骨灰堆里翻拉出两把豁口短刀别在腰上,淡淡的对李静说: “我这么小,不管谁跟谁,都是拖累你多。保重,后会无期!” 说完,向东而去。 赵萱萱已从风向水流走势判断出中土在东,自己必须回那边去,那边人口稠密,适合生存。 至于中土在哪个方向的问题,赵萱萱不想问这个李静,这个人不可靠,她的三观已经给她自己的遭遇扭曲了。 前面一个小身影,后面一个大身影,彼此间隔有四五十米远。日已过午,两个身影打在身前有半人长短。 李静跟在后面,心里恨天怨地:天黑,等你睡着了就砸死你。 第7章 如影随形 身后传来刮蹭草叶窸窸窣窣的声音,赵萱萱停下脚步说: “李静姐,既然你要跟着,就去河里洗干净,没有异味了再同路。” 搭上这句话时,两人已经走了一里地。此时回去河边,李静肯定不干了,一来一去,待得自己回来,你这个矮矬矬的小鬼头撒欢儿就不知跑哪儿去了? 李静在背后亦步亦趋,赵萱萱苦笑无奈。带着她重回河边,对身后这个像小媳妇儿似的李静说:“快下去洗,我在岸边等你。” “你不会趁我下河跑了?真的在这里等我?” 李静慢腾腾往河里挪着走,提防赵萱萱暴起飞跑,自己可以第一时间追赶。 见此情景,赵萱萱笑道:“不跑,我就在这里等你。” “刚才你看了我,现在我要一览无余的看回来,不然就亏了。” 赵萱萱的话一出,李静还没挨到凉水就打了个冷颤。不是怕她看,而是她话里透露出来的报复心理太瘆人了,这么点小事她都不愿意吃亏。假如自己砸她一石头,她会砸回来多少,一百次还是一千次? 走神的李静脚下一软,扑通跌落河中,由于不会游水,像一只母鸡在水中扑腾。 从‘救命啊救命’到不再扑翅,赵萱萱才踱着还没开封的碎步捞起她的头。 此时小不点一样的赵萱萱可没力气扛她上岸,而且身上的臭味,长沙臭豆腐遇到了李静都会一头撞死,在倒地之前悲呜一声:你是江湖大姐大,小生甘拜下风。 赵萱萱卷起裤腿,踏足河中,抬起她的头搁在水岸边露出鼻孔和嘴巴,脖子以下泡在水里。须臾,褪光她的真空世界,汉堡包,道士须,赫然在目;赵萱萱用未燃尽的木枝挑起她的衣裤丢到水流湍急缺口,用石块压住衣物不至于飘走,宛如是天然洗衣机。 清粼粼的水有那么一小瞬间湛黄,干疙瘩要在水中浸润了才能分崩离析,待她醒来后就便于搓洗了。 趁着这闲暇功夫,赵萱萱去上游抓了二十几条鱼,开膛破肚放在架上烤,如果继续往东走,路上必须要有些东西充饥。 一边烤鱼一边欣赏河水,有些风景让人赏心悦目,有些味道让人大倒胃口。听人说,制造香水的时候,是很臭的,一旦制成,用起来就是香喷喷的;听说豆豉调料也是如此,过程很臭,吃的时候让人食欲大动,馋涎欲滴。 而此时的河中风光正如碗中豆豉油。 赵萱萱差不多烤完鱼的时候,泡在水里的李静咳咳咳地醒来了。略微清醒后的李静甩甩发丝上的水分,东张西望,看到现在的自己正与天空坦诚相见,与河中水流相拥而眠。丝丝儿的羞涩让李静惊慌,踢蹬着双腿想站起来,双脚底却在水底下一滑又一滑,怎也站不起来。扑腾了一会,喉鼻呛水,连连咳嗽,人却没有随水飘走。发现自己的两边腋下好像有什么物事绊着,泡在水中而淹不死自己,慢慢冷静下来后低头看自己的左右胳肢窝。 呸呸呸,不知是哪个死鬼男人的腰带,缠着自己的两臂绕到岸上的几棵小树枝上。 第8章 李静的故事 李静尝试着再次站起,虽然经历过二十三年的大风大浪,但在一个小姑娘面前,还是文雅一些好。于是在起身后,右手如阿拉伯敬礼横在胸前,左手五指合拢捂住‘浪里白条张顺’的嘴。 当李静看到河水中冲洗着的衣服,也并不是笨人,小心翼翼踏着水浪过去搓洗,还细心的全身洗了遍,不是她爱干净,实在是长期以来邋遢污秽所净,体癣斑驳,骚痒病变难受得每天呲牙咧嘴,才不得不清洗。 上岸烘烤衣服的时候,由于没有第三第四只手掌,李静只能装聋卖傻让赵萱萱瞧个够,尽量让她赢回去。 从藏身地洞里出来之后,两个人折腾来折腾去,到现在还徘徊在屠杀现场,只不过略微往上游走了一点距离而已。李静在火堆旁烘烤衣服,对坐在五六米远摆弄着靴子的赵萱萱分析道: “小萱妹子,草原这块地方是我的噩梦,待在这里是不明智的;但是去中土那边,一样有很多豺狼虎豹。哎,我们做女人的命怎会那么苦?” 风拂草弯,赵萱萱看了一眼李静说道:“命苦和幸福看你怎么运用,运用恰当,一生到尽头都是快乐。” “不过,你可以用石头砸那些豺狼虎豹啊?” “话说回来,李静姐,你有砸死过多少欺负你的人?” “唉!” 李静唉了一声,起身抖抖衣服,再蹲下烘烤。“小萱妹子,说来话长,我十七岁就被这些豺狼从家乡掳来这边,有时一年服侍一条男狗,有时一年卖两次。 我也记不清换了多少顶帐篷了,至于孩子嘛,一年一个是有的; 老身今年四十整,豺狼我没打死过一条。不过,他们的孽种我倒是害死过不少,哈哈哈……” 李静发出悲凉而又凄厉的笑声,这次轮到赵萱萱打了个冷颤,有这么狠心的‘娘亲’吗?咋连自己的骨肉都下得去手? 赵萱萱感叹着,李静唉声继续说: “你莫以为我心狠,孩子出生后,也是我的精神依托,害死的都是凶狠打我的狗种。” “他们把我卖来卖去,用牛羊来换我,换给那些特别想传宗接代的野狗,那些野狗的种子还在肚子里的时候我就想办法让孽种流了。” “那些狗杂碎打我鞭我,可是我还是活下来了。我要回中土去,回去看看那个曾经喜欢我,我又喜欢他的那个人的坟墓。” 这边李静喋喋不休,怨气冲天诉说时,赵萱萱已用睡衣包好烤干的鱼肉,重新系成包袱形状负在背上,这是唯一令自己认为最干净的容器了。 赵萱萱问了一下她的家乡,得知她的故土在现如今的广东顺德。然后对李静说: “你能跟我说这些苦难经历,说明你心底还是善良的。” “但你别想着伤害我,否则,我不会留情的,你要记住,友情与仇敌是两码事。” “但是,”赵萱萱加重了语气说,“你放心,我不会像你一样存伤害别人之心,有句老话说得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走,晌午都过去一大节了。” 第9章 各怀心事 说事实话,此时的赵萱萱想留在自己醒来的这块地方,因为这里有水源,有鱼类,足以摄取日常所需。 但不离开的话,过几天水里漂浮的尸体就会爆发瘟疫,还是早走为妙;得去找到有竹子的地方,锯几个竹筒来储水,不管去何方,路上不喝水就没有肥料回馈大自然。 而就这样折腾半天下来,赵萱萱发现几个要命的问题,第一,没有米做饭;第二,赵萱萱此时特别想吃水果,例如西瓜,苹果,香蕉,火龙果等等。以前去跳广场舞可是从来不缺的,现在想闻一闻水果的气味都难如上青天。 赵萱萱吞咽着馋涎津液,想象着是否制作一些青麦汁来替代人体所需维生素,草原的苜蓿草丰盛,原料唾手可得,可惜了没瓷碗器皿。 两人起身向东出发,李静穿着半干的衣裤,走起路来很不舒服。但赵萱萱不等她,急着想去找马匹代步,又想去这些逃出来的人住的帐篷中找些有利用价值的物什。 这里赵萱萱想着杂七杂八的生计事情,跟在后面的李静心里却哈哈大笑:你这个矮矬矬的小丫头片子,才长到我肚脐眼高,却胡吹大气来吓唬老娘,说什么不会留情。老娘一掐就掐死你,真当我是白痴啊?我大风大浪在狼狗的胯下苟延残喘了二十三年,我会怕你一个没有见过象鼻子的小姑娘家家?真是笑死老娘我了。 两人各想心事,走到夜幕降临,四野茫茫,抬头看去,苍茫黑暗中,都是一望无垠的草原。 赵萱萱心中有些懊悔仓促离开有水源的那条小河,今晚注定没澡洗了,走路出的汗水腻腻歪歪,更麻烦的是晚上给虎狼围住了咋办? 不知道凭自己的体力能不能追上擒住它们烤肉吃? 前头的赵萱萱耸耸小肩,尴尬的对李静说:“李静姐,我想回那条河去,赶明儿咱顺着河流的上游往北走,你看行吗?” 同时把有水资源的好处告诉她。天越来越黑,李静在草原上生活过,知道晚上有狼群出来觅食;落单的猎户天黑前没回到帐篷那都是九死一生,何况还是一大一小的两个女子。 “回就回!” 李静下定论,返身回走,“河流两边水草丰沃,而且牧民多,就算不幸又给男狗绑回去,也好过在野外给撕咬得七零八碎。” 跟在后面的赵萱萱想:这一路过来,没见她蹲过,不出所料定又是飞流直下三千尺了;一说回去,她就显得有恃无恐,像她这种状态,乞丐碰到她都会弯腰作躬:李副帮主,久仰!久仰! 因李静味道太浓,两人隔得远,赵萱萱一直没问她草原这边的情况,中土那边又是一个什么现象。心里纠结的是一觉醒来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睡在荒郊野外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把自己变小?变矮?变嫩? 简直太荒谬了。 当然,变成原装进口货,赵萱萱还是挺欢喜的,虽然有些诡异,但让自己重活一次何乐而不为? 第10章 一起向北走 今早上醒来,莫名其妙差点就成了刀下鬼魂,现在已经天黑,今晚跳广场舞的那帮姐妹应该跳得很嗨皮了? 可惜手机没在身边,不然,自己在这一边躺着草地,收听番茄畅听《游行在古代》,与梦中的东哥相遇,打发漫漫长夜也挺是惬意! 这一回头,两人直走到亥时才摸到上游烤鱼河边。这里有骑兵丢下没烧尽的木柴,点燃篝火就不怕狼群来袭扰了。赵萱萱想:这样子走来走去,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看来以后做事必须要三思而后行。 选了一个凹陷土丘后李静已经呼呼大睡,赵萱萱却去河边漱口净体,并用那条特大号三角布作为临时洗面巾。 没办法,物尽其用,不这样还能咋的?睡衣又舍不得撕,也许某一天长大了,可以穿得非常贴身了,这或许就成了自己回忆美好时光的唯一。 漱洗完后赵萱萱蹑手蹑脚来到今早醒过来的那个地方,凭借着记忆原模原样躺下;最好一觉醒来,已经回到了自己那间温馨浪漫的粉色小房。以前年轻的时候穿梭于丛山峻岭中赚了些小钱,在某某小区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由于他讳疾忌医的原因,加上在练习精化气内功,导致阳缩囊萎,不能行事。所以自己一生孤苦伶仃,郁郁寡欢独身一人活到六十八;也许老天垂怜,让自己重活一次,去寻找人生必须有的七情六欲。否则,人活一世就不完美了。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待晨光普照赵萱萱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在泥地上趴着,姿势像极了荷叶上趴着的青蛙。 慵懒地伸了个腰,回不去就回不去!最好能像《游行在古代》那本书里面的主角东哥,吞条蜈蚣蝎子什么的,既能飞又能发波音掌,打遍天下无敌手。可恼,自己到现在还没吞一只蚂蚁进肚。 走回上游凹丘,赵萱萱看见李静正在抬头四望寻找自己,微微一笑,没有理她,自顾自到河边梳洗,昨夜一晚,给夜风吹起的骨灰沾了一身一头。 此时的李静,除了身上穿的一套衣服,手中空无一物。早上起来,不漱口也不抹把脸,目眵遮眼帘。她自己不梳洗不算,看到赵萱萱从昨天到现在,最少洗漱了三次,心里还嘿嘿冷笑,暗道:你就洗!洗得香喷喷的,等着瞧有多少狗男跟你这个小浪蹄子切磋欧阳锋的蛤蟆功。 在河中搓洗衣服的赵萱萱,听到远处有牛羊哞哞咩咩的叫声,心里就在计划着羊肉煲和牛肉汤的美梦了。李静凑上来想说话,熏得赵萱萱一个猛扎子游到河对岸,套上湿衣湿裤,扬声对河那边的李静嚷:“李静姐,你走东边河堤,我走西边河岸,一起向北走,出发!” 揭开睡衣包着的鱼干,赵萱萱丢了半条给李静。 李静瞅着手中这么小的一块鱼,隔着河面喊:“小萱,这半条鱼不够吃饱啊!” “李静姐,将就着吃!很快又中午了,我现在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第11章 河两岸的对话 昨天一整天赵萱萱的头都是晕晕沉沉的,心里反反复复想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茫茫草原之中?又为何会出现在屠杀现场?难道自己是这场灾难中该死的人? 昨天几千骑兵,就在自己惊醒过来的地方,离着二三百米处纵横驰骋,蹄声得得,鞭啸口呼,那吵杂的气势属实震撼人心。 回想自己硬是从死神手里捡回来一条命,除自己劫后余生外还有这个长沙牌臭豆腐李静。全场再没第三个幸运儿,都给烈火浓烟淹没过后成了灰。 这时候的李静虽然没有像小女孩般蹦蹦跳跳,但腮帮子在动呢!嚼着鱼肉嗷呜呜说:“小萱,你问,知道的都告诉你。” 手里的鱼肉没有鱼刺,表明都给河西岸的那个小姑娘给剔掉了,李静内心由衷佩服,这个小萱真的六十八岁了? “昨天死去的大概有多少人?他们死去之前住的帐篷离此地又有多远?” 赵萱萱料定李静,必跟这些死去的人是同一个大帐篷的宗族,她的孩子都有八九岁了,因为衣服自己穿得刚好合身;李静住在一个帐篷家族长达八九年,这两个问题应该不难回答。 嚼完鱼肉,李静跟着赵萱萱的小步伐往北走,回答道:“昨天死去的人大约有二千多人!他们住的帐篷此处向西一百多里,要去你去,我可不敢回去那里。” 言谈中,李静察觉到赵萱萱这个‘矮矬矬’很有可能去找衣物,因为她昨天生死都不先顾,先问这附近哪里有东西买卖,这么爱干净的人,不是去找衣服难道还是去找一个八岁的同龄男童吗? 跋涉着草丛的赵萱萱又问:“李静姐,这草原里的部落叫什么名字?中土那边现在又是什么朝代?” 赵萱萱的问话让李静很是狐疑,你不是别个帐篷里人家的孩子吗?怎连现在的草原部落叫什么都不知道? 隔着河面李静高声回答:“小萱,草原的部落叫拓跋族。你莫不是昨天给吓傻了,连自己部落的名字都记不得?” 这两个人顺着河堤往北走,边走边亲妮地说着话,不了解的人看到这画面,必认为这一对就是母女。河对岸的赵萱萱解释说: “我的家在中土边境,前几天家中突然闯进几个拓跋族的豺狼把我掳了过来,走到这里碰到那些骑兵驱赶,不知不觉就与你们卷一起了。” “哦!原来如此。” 李静听得心中栗六,倍受煎熬,为苦难的人?腕同情;同时心中释然,之所以赵萱萱不会说拓跋族语言,穿着又如此怪异,是因为她是被恶狗豺狼叼过来的,这解释也就还算勉强说得过去。 可是,李静又想:她长得那么像千金大小姐,干活的时候又像有钱人家的使唤婢女;这一正一反让李静摸不着头脑,加上自己的脑子在这几十年来给那些狗东西打残了,不太灵光,想起事情来总是会断层。 河那边又说话了:“李静姐,中土那边现在是什么朝代?” 低着头走路的李静直接傻了,刚不是说你是从那边掳过来的吗?咋不知道中土那边的情况呢? 还好昨天影影绰绰互看了各自的山丘平原,不然,真怀疑你这个矮……小巧精致的人是个喝醉酒的小男狗。 第12章 观察敌情 错愕中的李静扬声道:“十七岁那年被掳过来我记得是大明朝,事隔多年,现在还是不是大明朝我就不知道了!” 行走中的赵萱萱猛的在河对岸跳起来,急急问:“李静好姐姐,是哪个大?哪个明?哪个朝?” 听了李静说中土那边是大明朝,激动得赵萱萱心里头特高兴。莫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不知不觉跟随着‘他’的脚步穿越进《游行在古代》里面的大明朝? 那?……自己可不可以成为他第六十九个正式娇夫人? 赵萱萱越想越美,沉浸在甜甜的幻想中,李静在东河堤那边打扰着说: “小萱,我不认识几个字,怎么写大明朝这三个字我可不会,都是听人家怎样说我就跟着怎样念。” 跌进蜜罐里的赵萱萱没再回她的话,低头在浅水沙砾中捡到一个破瓷碗,溯着蛇路在草丛地穴里捕了十几条花绿蛇,挤出毒涎滴在瓷碗中,再从怀里掏摸出几百枚鱼刺浸泡在毒液里。 “李静姐,拿好了,一会儿这些肉就是我俩的中饭了。”赵萱萱奋力把十几条没有毒液的蛇丢过河去。 丢过来的蛇软绵绵伏在地上,全没了往时生龙活虎的模样。李静用石头狠狠地砸烂蛇嘴,才不情不愿用草绳绑住蛇身,然后伸出没洗过的兰花指轻轻捻起草绳,晃悠晃悠提着往前走。 慢悠悠走了两个时辰,已近中午,烈日当空,炙热流汗,寻了个地方挖坑烤蛇肉。 早上听到的牛羊叫声终于出现在两人的视野内。“李静姐,到了晚上没有人过来,说明这些牛羊就是无主的了;咱牵两头牛代步,再让几条羊跟在后头以后就不愁饿肚子了。” 捡拾枯草烂枝的李静瞟了一眼这个小脑瓜子,说道:“你很聪明……” “你今年是七岁还是八岁?还有,你一直往北走想去哪里?大明朝可是在东边方向哦!” 赵萱萱不知道身上萌芽状态的豆粒代表着几岁,想起以前自己第一次长这么大的时候,约摸也就八九岁!于是随口回道:“我今年八岁了……” “至于为什么往北走,是因为北边山多,藏在山中我们就可以避开战祸,而且昨日我观马蹄印,所有兵马是一直往西方向而去,若我们盲目往东,说不定途中哪一天就会碰到回师的军队,不明不白又会惨死在他们的屠刀之下。” “啊……” 赵萱萱的话,让李静无意识大啊一声,拿着石块垒灶的手停了一下,问道:“小萱萱,你才八岁,怎会懂得这行军打仗的事情?” “还有呀,你别想得太美,碰到这些猪狗哪有可能一刀就让你赴了黄泉?不把你夜夜蹂躏践踏,太阳就从北边升起来了。” 此时的赵萱萱正在就着河水剥蛇皮,掏内脏,架在火上烤的时候赵萱萱问:“李静姐,要是不幸被帅哥哥抓去了,要怎么样才能自保?”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惹得李静哈哈大笑。笑过之后说: “你还真会做美梦,让老天送个帅哥哥给你。心尖尖里是不是想着:最好碰上一个温情又很宠你的威猛哥哥?” 李静这一说,赵萱萱这一听,心里头还真泛起了丝丝儿甜意,回道:“李静姐,这倒不至于,我还没到做春梦的年纪呢。我问你啊,除了弄脏裤裆儿还有其它好办法吗?” 第13章 你就是我的小萱姐 李静促狭的眨眨眼,抿唇笑着说:“乖乖的躺着,别反抗,不懂没所谓,他们会教你。” 赵萱萱摇头叹气道:“做女人真命苦。要不这样李静姐,我们也成立一支女子军队,把帅哥哥俘虏过来让他们尝尝蹂躏的滋味。” “哈哈哈……” 李静给她惹得哈哈大笑,“小萱妹子,你有银子吗?你有马匹吗?你有粮食吗?什么都没有你拿什么来招兵买马?” 刚才听赵萱萱说以牛代步,心里还暗暗向老天祈祷:最好被牛角尖勾死,或者一蹶子尥残;现在听她说可以拉一支姐妹军队来报仇雪恨,顿时觉得赵萱萱这个小姑娘好可爱;若能实现这个愿望,真是太快人心! 赵萱萱却没管她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一副卧龙凤雏形象,白须飘飘。“我们去抢啊,去杀人啊,很快不就有粮有银有马匹了吗?有了这些还愁没人来投奔?天底下像你这样苦大仇深的人有的是,对不对?” 听了赵萱萱一番慷慨激昂的解读,李静总算是明白了,那些狗男人不是靠杀靠抢靠凶吗? 当下狐狐疑疑问这个矮矬矬又很白嫩的赵萱萱:“小萱,你打得过那些凶狠毒辣的豺狼虎豹吗?” “李静姐,我这样告诉你,你一掌能打断一棵大树吗?” 赵萱萱咬嚼着蛇肉,烤得很焦,可惜没有盐味,前头不知能不能遇到牧民,遇到了要想办法从他们手里换一些回来。 “小萱,小树苗我都打不断,怎么可能打断大树?” 李静囫囵吞枣嚼吃着蛇肉,从小对蛇的天生恐惧,让李静心里发毛。但为了不饿肚子,皱眉闭眼硬着头皮吞下去。 赵萱萱‘橱柜’里珍藏的鱼干,她说找不到食物的时候要应急用的,不能轻易吃掉。李静自己不会泅水,无奈她何只有听她的话咯! 这时候赵萱萱高深莫测的笑道:“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一百个人站在一起也推不断,如果我们用小小的锯片呢?不就轻而易举了嘛!李静姐,现在你听清楚明白没?” 李静摇摇头,随手把蛇骨丢到河里去,她说丢在草地上诱蚂蚁,会很烦人。“小萱妹妹,我不明白,还是你仔细点告诉我,为什么小小锯片就能推断树?这个小小锯片是你本家兄弟吗?他咋那么厉害?” 李静想说:你这个本家兄弟长大了介绍给我好吗?这话还没说出口,就见赵萱萱睁着像看野兽的眼神看自己,于是马上停止啰嗦。 赵萱萱拍拍肚皮唉了一声:“看来什么是锯子你都没见过也没听过了,我这样告诉你,用计谋,所谓计谋就是借力;像火呀水呀,这些有形无质的东西,都能撼天动地。” “一个人哪怕就算像项羽一样力拔山兮气盖世又有何用?要智取,用巧劲,不要与敌人面对面硬扛;只有傻子才会去陈兵百万和敌对势力比拼谁家孩子多。” 李静满脸诧异地看着这个七八岁的漂亮小姑娘,若背对着不去看她,只听她说话,听她说得井井有条,条理清晰;带给内心的就是深深的震撼和深深的钦佩,莫名其妙就想着去依赖她、信任她。 “小萱姐,我叫你姐行不行?你说的话我一句都理解不了,但又好像挺有道理。只要你带着我报了仇,以后你就是我的小萱姐,永远的小萱姐姐。” 第14章 第一件战袍 赵萱萱净手抹嘴,邪魅地笑笑:“叫我小萱姐也无不可。但是,我跟他们无怨无恨,好好的干嘛要去杀他们?对不对李静妹妹!” “你不是差点给那帮疯狗烧死了吗?要不是我救你,你此刻怕不早已成了一堆冷灰了!”李静尽量的去撩拨起赵萱萱的同仇敌忾,至于姐不姐的这个问题倒无所谓了。 “那我当你的姐,你会听我的话吗?”赵萱萱岂能不知道李静肚子里的蛔虫?只不过说这句话是从一个一米二高的小糯团子的口中说出来,若有第三人在场,看到如此滑稽的情状,估计早已经捧腹大笑了。 “只要能报仇,我就听你的。”李静斩钉截铁的说。文绉绉的话虽然听不懂,但生活常识上李静也不是傻姑。 “行,先试一下你听不听我的话,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洗澡洗衣服,第二件事……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说完这句话赵萱萱不再理她,拿着豁口破刀去砍风铃秆。 这事不能强求,她不愿洗,就算剥下她的皮,她一样会站着飞流直下三千尺,所以这种事得谆谆善诱,让她本人自行慢慢接受。 一炷香后,李静晾晒好用沙子搓洗干净的衣服,拍拍没有异味的肚皮凑近赵萱萱,见她用风铃秆编织了一大一小两件马甲,接过那件大号风铃马甲不明其意,“小萱姐,这是什么,是防狼背心吗?” “李静妹子,用这风铃秆做铠甲挺不错。记住,这是我俩的第一件战袍。”赵萱萱穿上风铃背心,意气风发收拾家什。 那边,李静拎着战袍仰天哈哈大笑:跟着你这个小屁孩,玩过家家呗,人家一箭射来不射死你? “走!” 赵萱萱收拾妥当,对仰天狂笑的李静说。 “我俩今晚先烤头羊来吃,吃不完的让牛驮着走,明一早能赶多少路就赶多少路。” 两人往前行了二里地,面前草地上成群的牛羊约有四五百多头;它们聚拢在一起,牲畜也懂得团结就是力量,团结起来可以抗衡野狼袭击。 而它们的主人,应该就是李静屈辱生存帐篷里,那些已经死去的族人们留下来的。 而经过的军队,快马加鞭,嫌弃这些牛羊是累赘,自然不会随身带着去行军打仗。 赵萱萱李静两人尽显女性妩媚,赶着一头温顺的小羊骗它说:姐姐带你去河里洗白白。 到了河边,羊身后的李静悄没声的扬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下去,然后连着砸了十几下,拍拍手意犹未尽的对赵萱萱说:“小萱姐,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双手的血污在刚洗干净的衣服上左一蹭右一抹,心情舒畅吹着口哨去寻找柴火。 …… 两人吃饱喝足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单等天亮赶着牛羊北上进深山。 赵萱萱幽幽地叹了一口小气:“李静妹子,老是穿着这一件衣服可不行,要是来几头狼就好了。” 赵萱萱的疯话吓得李静一下子坐起来:“小萱姐,我俩的衣服洗干净了都在晾着,明早干了就能穿上。你让狼过来干啥子?难道它们会衔了衣服送来给我们?” 第15章 臭丫头的嘴巴 “对!它们就是来送衣服给我们的。”赵萱萱贴耳于地,慢慢聆听地表传来的异响。 “你是不是疯了?小萱姐,狼会吃了我们的,哦我知道了,你让我洗得干干净净的就是为了引狼入室啊?”李静恍然大悟又惊恐地说。 两个人现在像白猪猪一样卧在土丘后面,如果给狼群找到了,肯定会流着垂涎先舔一舔,然后像吸溜汤丸一样吸入肚,完完整整咽入腹内,此补品不宜咬嚼,一嚼,汤汁四溢,浪费! 赵萱萱露齿微笑:“我都不怕,你怕个鸟?不是一直想砸死我吗?现在上去砸狼啊,别只会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咬牙切齿唬弄人。” 赵萱萱以前可不会说‘怕个鸟’这样子的字眼,都是看了《游行在古代》这本穿越书后学来的。 李静被赵萱萱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时忘记了尊称赵萱萱为姐。怒怼道:“老娘我二十三年来见的鸟何其多,你怕小蚯蚓都没尝过?哼!在我面前充什么大尾巴狼!” 这时,远处传来“嗷嗷嗷……”的狼嚎声,此起彼落。吓得刚刚还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李静刹时间脸色苍白,瑟瑟发抖躲到赵萱萱身后。 “穿衣!” 赵萱萱一声令下,自己却慢悠悠穿上小女孩遗留下来的拓跋装。这套衣服李静说是她女儿的,可她看向这件衣服时呈现出来的表情却是波澜不惊,有时还能看到她眼中有一丝想拿石头砸过来的冲动。 很快,远处奔来的狼群围住了牛羊,驱赶着骚动的牛羊在黑夜中不择方向四处逃窜。 周围狼嗷之声不绝,追逐撕咬之声不断,一时不知究竟来了多少狼。 在群狼逐羊时,有十几头狼越过羊背,呲牙咧嘴咆哮着围住赵萱萱两人,美味可口,鲜嫩多汁就在眼前。 李静这边,两天来没见她蹲过一次,此次狼来了,她竟然抱头蹲在地上,而且蹲得还非常标准,耳中听到草丛里传来的哗啦啦冲击泥沙的喇喇声,还听到她喃喃自语,不知是在求菩萨保佑还是在诅咒赵萱萱这个臭丫头的嘴巴咋就那么灵光,你说狼来就狼来! 赵萱萱一点都不慌张,慢条斯理用豁口破刀对着熟羊肉切片。因为她俩的身周圈着两围柴木,第一围十米,第二围五米。赵萱萱在狼群袭击牛羊的时候就已经点燃了第一围火圈,奔过来张开嘴大声打招呼的十几头狼,对着赵李两人热情似火;赵萱萱把片下来的羊肉对着不停嗷呜嗷呜的‘狼哥哥’的嘴巴投去,远来是客,家贫困户,无啥款待,唯有烤全羊待之。 别不说,赵萱萱前世可是跟着‘向封封’走南闯北的江湖侠女,这身手可不是吹的,一投一个中,’狼哥哥‘一咬一个准,互相配合默契;一个人的眼中在火光映射下幻出狼哥哥你好威武,一群狼的眼中在火光映射下幻化出小肉团你好美味。 话说回来,香喷喷的烤羊肉就是有滋味,加上又得美人儿殷勤投喂,狼吞虎咽起来都已经忘记了‘斯文’。 其实在美女面前是要表现出绅士风度来的,怎么也得要嚼几下才文雅? 第16章 吹呀吹 赵萱萱两世为人,第一次感受到被那么多‘狼哥哥’追求的甜意,它们围在十米圈外,昂首吐舌,磨爪躬背,嘿嘿嘶嘶;享受着赵萱萱的温柔,迷死人不偿命的兰花指捻起羊肉一圈圈抛食,见者有份。 这些‘狼哥哥’真乖,吞了半巴掌般大的烤羊肉就安安静静睡着了。哎!一点也不彪悍,实在让‘人妹妹’我好生失望;刚才呼啦啦跑过来恨不得按住‘人妹妹’在草地上翻翻滚滚;可是,现在呢?现在‘人妹妹’才知道,其实自己心里面最喜欢的还是‘古叔叔’,古叔叔吞了‘仙灵草’,已经是金刚不败之躯!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美眉不倾慕? 这边篝火堆里,火里火外眉目传情,玩得不亦乐乎,赵萱萱想起了有一次与‘疯疯’去逛公园的情景,那时候还去看了饲养员投喂海豚,没料到那次花了上百元门票只看了个表演,现在却一分钱都没有花自己就过足了饲养员的瘾,赵萱萱欢喜得额头流汗。 外围追不上牛羊的群狼,终于发现火圈内有个鲜嫩多汁逃不了的人妹妹,拖着被牛角勾伤的疲惫身躯,找这个会烤肉的俏妹子要些儿吃食,聊慰失落的心灵。 一狼嗷呜,群狼互应,一拔又一拔的狼哥哥过来求亲,发誓此生非卿不娶,拖也要拖你回窝。由于给狼群围得密不透风,有个人哗啦啦又哗完了,憋憋劲也憋不出哗啦啦,干脆就晕了过去。狼哥哥你要拖要按随便你,以后我就为你铺洞暖草窝! 持续了两个钟,两百多头狼哥哥看到夜深人静,俏妹子手里的烤肉也不多了,再抢就要给小姑娘瞧扁了,于是干脆躺在地上流着白沫沉沉入梦;而剩下的四五十头狼哥哥,精神抖擞,夹尾露齿,不停向这个肉团团样的人妹妹抛媚眼,一副不得卿身誓不罢休的盖世豪迈。可惜,狼哥哥不懂得附庸风雅,要是来上一句雄性十足又霸气侧漏的话:小娘子,别犟了,你就从了狼公子我! 要是有这一句温情脉脉的话,赵萱萱本人绝对相信自己缴械投降,软绵绵偎在狼公子身上,意乱情迷,口吐兰花,舌绽丁香:哥,你就要了我! 我已为你凭栏独上西楼,陌上花开芳菲凝;欲叫清风捎问候,清风不解忧,拂袖天边走。 还剩两条羊后臀时,赵萱萱已经气竭身泛,无力再去片肉;汗透衣裳,双腿发软,用尽吃奶力气,把两条羊后腿抛了出去,心里含情脉脉的说:狼哥哥,你们自己撕着吃! 第一圈火墙在慢慢熄灭,赵萱萱点燃第二圈火墙,周围叠着五塔干牛粪,还没怎么消耗呢,再来三百个‘武太狼’也不惧你。赵萱萱甩甩一双小手,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几根风铃空心管,交替着对狼哥哥的屁股上吹呀吹,风铃空心管‘嗖嗖嗖’飘出一蓬蓬黑色毛细鱼刺,无声无息钉在狼哥哥的腚上。 第17章 翩翩帅哥哥 又费了半个钟,终于把剩下的五十九头精神抖擞狼‘哄’睡着。赵萱萱跨出火墙,清点狼匹,共335头,狼王亦在其中;料来这一片区域的狼已经全部给赵萱萱消灭掉了,窝里就算还有狼,也是狼崽子了。 说起狼崽子,赵萱萱很想捉两条来饲养,以后行走出入可御敌护卫,可惜不知它们的窝在哪里!折腾了半宿,抬头看星辰,估摸着是三更天,赵萱萱累得半死,懒得洗漱,摊开从尸身上解下的束腰带,卧地而眠,很快鼻息细匀。 这边睡得深沉,那边天色渐明,李静睁开惺忪睡眼寻找阎王所坐位置,意欲跪下磕头,用自己最动人心弦的声音问:阎哥哥,是我,我是李静小妹妹,你看我长得还算可以?要不……考虑考虑再纳一房? 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阎哥哥,除了风声就是牛羊哞咩音。最后看到地上睡觉的赵萱萱,右腿绕在左腿上,这姿势,啧啧啧……好像要死死夹住什么一辈子不放似的。 左右摸索了一阵李静捡起一块石头,对着赵萱萱的小脑袋比划来比划去。 十几息之后,见她果真是睡着了。李静觉得自己现在精力倍儿旺盛,以为赵萱萱也睡了一夜足觉,于是用力摇摇她:“喂!小萱姐,那么多狼都是你打死的吗?” 迷糊中赵萱萱转了个身继续睡,不理她。 李静深呼吸一口气,用力扒开她的腿,见空无一物,就接着摇:“小萱姐,今早吃什么?是不是烤狼肉吃?” 听到烤狼肉,赵萱萱一激灵坐起,含含糊糊呓语:“吃不得,吃不得,狼肉吃不得。” 说完,倒下又呼呼大睡。 狼肉可是有毒的,吃了必死无疑。 一会,见赵萱萱再无反应,摸摸索索打开赵萱萱家的‘橱柜’,拿出三条用睡裙包裹着的烤鱼干,美滋滋咬得嘴角流油,还不忘拿几条揣入自己怀里,然后才慢慢关上赵萱萱家的‘橱柜’门。 巳时,从睡梦中醒来的赵萱萱打着呵欠伸展了一下懒腰,起身去河边干些琐碎事儿。 李静跟上来半蹲着问:“小萱姐姐,那些狼是你打死的吗?” 赵萱萱漱漱口抹抹脸,回道:“我哪有那么大本事?是你睡着后来了个翩翩帅哥哥,挥舞手中三尺长剑,咔咔咔一顿就把狼撂倒了。 本来想把你带回家去做娇妻的,又以为我俩是母女,见我还小不忍拆散,走的时候叮嘱我,烤鱼任你吃,千万别饿着你。” 怀里揣着几条鱼干的李静没觉得有多尴尬 ,眨巴着有几条皱纹的眼睛问:“今晚他还会来吗?我要告诉他你不是我女儿,尽管放心带我回他家里去就是,我绝对不嫌他家贫也不贪他财。” 上得岸来,赵萱萱瞥了一眼李静,不知她是真傻还是假傻,说道:“来不来我不知道,但如果你洗干净些或许机会大一点。本来昨晚他要背你回去的,结果一上背,一滑,你的那些番薯般的黄色糊得他满后背。哎,可惜了,浪费了一次绝妙机会。” 赵萱萱哎了一声,升起感同身受的惋惜之情。 “行行行,我现在就去洗。” 扑通一声跳到浅水区,振臂哈哈大笑:我也有帅哥哥了。 李静异常的反应,可能是昨天跟赵萱萱提起有个又温情又会宠人的帅哥哥有关,到现在都一直在幻想着有个宠自己的男人,以至不知不觉进入魔道。 第18章 回去看看 昨晚上给狼族袭扰,牛羊又跑出去十几里远,赵萱萱决定选两条温顺的牛来代步,没牛不行,这样徒步旅行,到何时才能到达北边大山丛林。 从河里上来的李静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茫然无措,闷头闷脑跟在赵萱萱身后问:“萱儿姐,我好像记得昨晚上你说,狼会送衣服过来,可是衣服在哪里呢?现在我浑身湿透怪难受的。” 赵萱萱在前头拿着破碗,拔草寻蛇抓了十几条剧毒猛蛇篦出毒液,浸泡了几十颗狼牙。回李静的话道:“别姐呀姐的听着刺耳,以后还是叫我小萱! 至于你的湿衣服,可以脱下来,边走边拿在手中晾,很快就能晒干。” “哦!有道理,我怎么想不到?” 李静一边走一边脱下湿衣服高高举起。“小萱萱,要是昨晚那个帅哥哥现在闯过来看到我……我的身子,那不是难为情死了?” 赵萱萱一本正经的说道:“看到了咋的?早一点迷昏他,就早一天得到他的宠爱,是不是?” “那今晚我不睡觉了,我要等他。” 李静凑近裤子闻闻,觉得不够香,蹦跳着去河里泡湿了衣服,再一次认真搓洗起来。 赵萱萱停下脚步看河水中的李静,心里诧异:前两天她表现出来的可是泼天之恨啊?狗男狗男的,恨不得把对方挫骨扬灰才快意。现在,难道她又饿了? 想到饿,赵萱萱找了个地方坐下,拿了条鱼干自己慢慢咀嚼起来。现在是晌午,正是饭点时间。 没分鱼干给李静,李静可不干了,蹲在她对面馋涎欲滴。赵萱萱瞥了一眼临渊深谷,没办法只得妥协丢给了她一条鱼干。 俗话说:小溪不与大河斗。 人家的可是百舸争流千帆竞,勇立潮头敢为先。 自己的算什么?米粒针眼! 下午申时,赵萱萱用狼牙悄无声息捅死几头性烈如虎的带头牛,没了带头牛后其它的牛羊乖乖的给赵萱萱两人驱赶到河边。 夕阳西下,李静操起石头砸死了一头羊,手法越来越娴熟,连赵萱萱有两把破口豁刀她都不用。 饱餐完,赵萱萱说:“李静姐,我想回去再看一眼我遭罪的地方,你在这里等我。” 听了这话李静一百个不情愿,说:“要去一起去,万一碰到帅哥哥,你又不懂这里的语言,只有我才能跟他交流。” 赵萱萱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毕竟她是身经百战又经验丰富的老革命家,她不谈谁谈?于是说道: “李静姐,带着牛羊赶路慢得要死,丢下它们又实在舍不得,你可有两全之法?” “我也不知道咋办啊?小萱,要不这样子,我们赶牛羊回去,以后就在那里扎根了,哪儿也不去你看这样行吗?” 李静所说扎根的地方指的就是屠戮的地方,也是她俩从死人堆里相识的地方。 “不是不可以,这茫茫草原没有马匹实在太难走出去了。但是,李静姐,那边的河里有上百具尸体,很快就会爆发瘟疫了。” 这三天下来,走得赵萱萱脚底板生痛,小腿肚给丝苗刮蹭得一条条血痕。没有马匹,赵萱萱已经有了放弃长途跋涉的念头。 那双从死尸上扒拉下来的靴子,已经给赵萱萱丢掉了,太大,硌脚。 现在反而很期盼前头有两队人马大打出手,最好打得昏天黑地,头破血流,打到没有一个喘气儿的。自己匍在草丛里,等他们打完了,大摇大摆哈哈大笑赶着牛去驮刀斧,收拢马匹写上小萱自己的名字,然后在人流密集地摆摊叫卖。 嘿嘿……想想就流口水! 第19章 没有奇迹 “小萱,不如我们再杀一头牛!我给你做双长筒牛皮靴子。” 赵萱萱一直用唾沫星子涂抹小腿肚上的伤痕,以此来缓解痒痛;这种伤痕,就算用草药也是没法迅速痊愈的,只要你还在行走,就会旧伤未好新伤又来,层层叠叠。 这一切李静都瞧在眼里,想用石头砸死她的念头变成给她做双靴子的关怀。李静看着她用芋荷叶包着的狼牙,明白若不是她机智勇敢,昨晚上自己就已经‘失身’给狼哥哥们了,这天空下哪还有自己喘气儿的份? 正所谓好人有好报,自己当日一个‘善意’举动拖她入洞房……不对不对,是拖她入洞穴,才换来昨晚上的平安。唯一有点遗憾的是,她不以‘衣’相许! “这样!李静姐,我们把牛羊赶到昨晚夜战狼群的地方,你在那里等我。而我呢,骑上牛去看一眼马上就回来。” 说话时赵萱萱已经吆喝着往回赶牛羊,加起来有三百多头,繁殖起来后,就再也不用耕田了。 还有一个问题,现在的赵萱萱特别想喝滚水和牛肉汤,当然,羊肉汤,鱼肉汤也可以。想到煲水煮汤的锅具,赵萱萱时不时抬起自己的腋下看一看;怎么古叔叔穿越就有系统?还有超强波音掌,为何自己什么都没有?所以她要回去看看自己出现的那个地方,是不是属于自己口中的那条蜈蚣王给火烧死了?还是慢吞吞的正在爬过来的路上。 另一头李静亦在呦呵着牛羊,看到慢悠悠行走的这些烧烤肉,两个人同去确实不是办法。于是说道:“小萱妹,你快去快回,我等你,顺便给你缝几件羊皮褂子。” 此时此刻的李静已经揣摩出赵萱萱是个有情有义的小姑娘,绝不会撇下自己独自一个人走了不回来。换句话说,就算她要走,自己也没办法,毕竟两个人不可能一辈子拴在一起。 再者,自己又不是要做她的娘,心里的原计划是找个好风景砸死她,然后得到她那件漂亮柔软的丝滑睡裙。尤其是那件两个圆圈的布兜兜,越瞧越觉得非常适合自己,而且越想越喜欢。 可是,话又说回来,昨晚那么多狼,就她一个人独战,如此知心贴己的小丫头,怎又舍得砸死她呢? 这边的李静脑子里在云里雾里臆想,那边赵萱萱说:“好,为了争取时间,我现在就过去。” 未等李静答话,一鞭子抽在牛屁股上,嘚儿嘚儿往屠杀场赶。 次日申时,湿顺的大黄牛跑到了目的地……屠杀现场。 隔得一两百米远赵萱萱就跳下了牛背,抬手轻轻抚摸几下牛头,意思是乖乖的要在这里等着哦! 然后弯着小腰,赵萱萱像侦察兵一样小心翼翼蹑手蹑脚找到记忆中自己苏醒的地方,伏躺在地,感受来自四面八方的信息,心里默默祈祷:蜈蚣王你来,赐予我森森波音掌;神奇莫测的发光系统,你也来,从此以后要锅有锅,要米有米。 第20章 被猎犬围住去路 十几息之后,蜈蚣王没有出现,发光系统也没有附身。却招来远处七八条猎犬,吠叫着蹿高伏低奔跑过来,团团把赵萱萱围堵在中间。 这一刻,赵萱萱心都凉了,抬起一双小手左劈右劈,灰不扬草不拂,还是那样平平无奇;此时要是有波音掌附体的话,不毙了你这仗势欺人的几条狗命本姑娘就不姓赵。 很快附近有十几个汉子驱马过来,喝止猎犬,瞧着这个污垢不堪难辨男女的小娃儿。 而赵萱萱早在他们过来之前,在地上的灰烬里已经翻滚了几遍,把这几天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又弄得污渍斑斑,还把裸露的手脚和脸蛋涂抹得黢黑。不从头发上辨认,一打眼还真不知她是男娃还是闺女。 其实,赵萱萱在找到自己苏醒的地方之前,有看到一群草原装束的人在下游深水区里打捞尸体掩埋,岸边也坐着约有十几个轮流休憇的粗汉子,偏唯独没有见到趴伏在草丛里的一群狼犬。 因隔着有四五百米远,赵萱萱想:咱井水不犯河水,你埋你的尸体,我找我的蜈蚣。 若有幸吞噬了蜈蚣王,不但可以百毒不侵,还可以飞纵六十里;赵萱萱太渴望自己拥有这个超然功力了。 为什么自己戴着耳塞收听《游行在古代》里面的那个古叔叔三兄弟奇遇不辍?自己到现在却还是一穷二白? 赵萱萱摇摇小脑袋,不知这是为何?要是‘虫子哥’在身旁就好了,有问题问问他,他最痴心了,为了救我赵萱萱逃出火海他连自己的命都丢掉;他若不是突然离去,那年二十一岁的自己,肯定把最宝贵的第一次回报给他。 可惜,错过了这一个痴情郎,自己到六十八岁都没尝过那啥是什么滋味。至于为什么笑口常开,还不是因为网购保密发货造成的。 此时给狼犬围住,接下来的命运不知如何?现在赵萱萱小心儿恨恨的:那天的大火干嘛不把整个草原烧光,长得那么茂盛妨碍自己观察。 马背上一个粗汉子扬鞭指着穿草原服装的赵萱萱问:“你是谁家的孩子?在这里干什么?” 马背汉子说的是拓跋族土语,赵萱萱根本就像鸭听雷声无反应。 赵萱萱“哑…哑…”两声,趁机用脏兮兮的手背擦黑自己的牙齿,听经验丰富的李静姐说,牙齿白也是诱人冲动的罪过之一。 马背上的众汉子发着厚重的浊音不知所云,赵萱萱很无奈的指指二百米开外的大牯牛,意思说我是放牛娃,麻烦你们把这些狗狗撤掉,我要回家了。 试着抬腿往牛的方向走。 “慢!” “谁让你走的?附近已经没有牧场了,你可是中土派来的细作?” 一个彪形大汉纵马拦住赵萱萱去路,用他雄性十足的嗓音吼道。 此时的赵萱萱心里直叫屈,我又听不懂你们的外星语,叽里咕噜有什么用? 看不到我穿的衣服跟你们是同一个帮派的吗?自己人何必为难自己人呢? 快快回去工作,耽误你们太多干活时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哑哑哑!……” 他们说的语言赵萱萱真的听不懂,不是不想跟他们交流,心里也非常想用自己的半寸丁香舌说服他们,让这帮粗汉子如同哈巴狗一样拜在自己的石榴‘裤’下。 第21章 烧火做饭的丫鬟 “托托木,这是个哑巴女,观其形象样貌,必是那大明兵卒遗留下来的野种,一刀宰了她算了。” 说话的人拔出腰刀。 这些汉子粗中有细,已经从赵萱萱尖细的嗓音里辨别出是个女娃子。 赵萱萱看到闪闪发光的弯刀,心里开心地噫了一声:他这是要送把刀给我吗?他怎么知道我需要好刀来割牛皮做靴子?真是聪明又善解人意的好哥哥。 另一个马背上的汉子伸手一拦:“也汉,慢着。大家正缺一个烧火做饭的丫鬟,就暂且饶她一条小命!” 说罢,这个人粗鲁的拎起赵萱萱后衣领放在马鞍前面。 用力撕掉赵萱萱穿着的风铃秆做的‘铠甲’扔向远处草丛。 这力量,勒得身上肌肉痛。铠甲被丢掉,赵萱萱傻眼又心疼:那铠甲上可是别着有鱼刺牙签的哦,准备在你们吃完烤羊肉的时候,给大家剔牙用的呢! 哎,大可惜了,真是一群不懂得持家节俭过日子的粗老汉。 秘制过的狼牙,又名摸金符,昨夜为了奔跑方便,绑扎在牛头犄角中间,此时看来也没机会取回来当作见面礼送给他们了。 还算幸运,睡衣做成的包袱缚在腰上他们没动,想必在草原上这种地方每个人有个小包袱,在他们看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恭喜特木尔,长大了又是泄火滋补佳品。” 也汉插刀回鞘,调侃一句,“吁吁吁”拍马回原地,吆喝着收工,就地扎帐篷。 有人过去牵了赵萱萱那条牛宰了,饱餐一顿。绑在犄角上的毒狼牙,这些汉子们见多识广,黑黢黢的牙齿必有剧毒,挖了个坑埋了;都以为赵萱萱是哑女,所以也没有多问。 而赵萱萱却苦于无法交流,不然肯定告诉他们:此物非但没有毒,而且含在嘴里有固肾强腰之功效。 说事实话,给这帮蛮汉子带过来,赵萱萱还是挺勤快的,拾柴,点火,烤牛肉……赵萱萱一个人干了二分之一的活。 忙活时,赵萱萱开始想念那个膝关节有问题几天都不蹲坑的李静;这一别,怕一辈子再难相见了,这几天野外生存看她能力很差,会不会饿死呢?或者又给别人抓了去,从此以后又要生很多很多的小娃儿? 想到帮别人生小娃儿赵萱萱不寒而栗,难道李静的命运现在已经复制在自己的身上? 趁着烤牛肉的机会,赵萱萱偷偷清点了这帮人的数目,一共四十八个人,每个人有两匹马,驮着大量的米面油盐锅碗瓢盆。哪里归置,哪里分类,赵萱萱全记在小脑瓜子里,方便以后服侍他们的饮食时显得机伶些儿,别莫名其妙受他们的皮鞭抽打,水嫩嫩的皮肤打得皮开肉绽是很难看的。 托托木,特木尔,也汉,帖木儿,这四个人应该是头头,老见他们对着大伙吆三喝四。 从他们打捞尸体,掩埋尸体来看,赵萱萱把他们定义为草原上的‘环卫工人’。 晚上,赵萱萱被特木尔丢在帐篷门口,右脚踝被一条五米长的细铁链锁住。 第22章 有铁链锁着挺安全 这可把赵萱萱气得够呛,好想指着特木尔的鼻子骂:你是不是古装电视剧看多了?干嘛不用麻绳?麻绳绑人是不是很容易被人逃脱?是不是?你快说呀是不是? 恼羞成怒的赵萱萱回想起以前的洛阳铲,工兵铲,探阴爪,还有可以阻挡墓道机关箭矢的金刚伞…… 这些东西自己用得那叫一个熟能生巧,在手中滴溜溜转,今晚要是有一把洛阳铲,必把这些狗男人一铲子铲掉他们的喉咙。风是风吹风,雨是雨下雨,也就是说你活你的,我活我的,要是哪一天等我变强大了,也锁你们在外头冻一夜。 话又说回来,今晚好像不冷啊?观这夜空和周围生长的藜蒿,现在应该是春季。 想七想八的赵萱萱试着撬开锁圈,几次之后都是徒劳无功;这锁圈的大小以前好像锁过不少小孩,而且赵萱萱估计以前的小孩中必有高人,挣脱了麻绳逃走了,所以这个‘臭木耳’才换上了铁链。 既然锁链长达五米,赵萱萱干脆就在这个活动茫围寻找起毒蛇来,准备找到了就丢进帐篷里去,咬死那个拿铁链锁自己的那个人。夺他的刀,劈了脚踝上的锁,骑上他的马;嘿嘿……小姑奶奶不跟你们玩了,当然,要多牵一匹,另一匹给李静。 想得正美,周遭的猎狗就狂吠着冲了出去,故技重施团团围住一堆会蠕动的物体,汪汪叫着耍欢儿。帐篷里率先奔出十几个反应灵敏的赤膊老哥哥,鞋不及穿提着刀斧就追了过去…… 给这些人抓住之后赵萱萱最少想了二十次那个叫李静的人,心里担忧:自己此一去从此山高水长,她会不会饿死?一去经年,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遇到她? 没想到一个晚上都还没有过去,那么快就见到了她。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赵萱萱心里涌出许多欢喜,好想跑过去抱住她甜甜的叫一声:李静姐,你也来了?走,我们去那边坐着叙话,有铁链锁着挺安全。 在火把光照下赵萱萱见到李静慢慢的从草丛里站起,那些拿刀指着她的人迅速后退几步用手掩住了鼻孔,而地上的狗儿们却热情的向着李静摇头摆尾,‘唔唔’儿左嗅右嗅,非常熟稔。 站起来后的李静点头哈腰嘀嘀咕咕喋喋不休,又弯腰又跪拜,一系列的动作加煸情的演讲,那些汉子们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似乎在考虑着李静的哀求。 犹豫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个,四十多个汉子没人带婆娘出来,带上她俩不但可以洗衣做饭,偶尔还可以把多余的东西唾在这个年纪大的人身上;第二个原因是带着她俩实在是累赘,浪费粮食马匹不说,要是不幸在途中相遇到中土汉人军队,这两个臭哄哄又脏兮兮的女人,绝对就是逃跑路上的绊脚石。 真是两难决择,一方面关系到心情,一方面关系到生命。四十八个汉子在狗吠警示声中全部走出了帐篷,有的警戒,有的搜索,有的盘问,有的不耐烦抽出腰刀叫嚣着:杀了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意见不一时,特木尔帐篷旁拴着的马吁聿聿传来马嘶声,一肉团小女孩在马背上尖着嗓子叫喊:“李静姐,我引开他们,你夺了马匹往北跑,我们在北边汇合。” 第23章 逃亡〈1〉 李静叭哒一声倒在地上装死,心里默念:我已经给你们吓死了千万别补刀啊!不是我不告诉你们,小萱丫头做的风铃铠甲很牢固的,崩坏了你们的刀刃这账可不能算在我头上啊! 默默祈祷的李静渺开一目,看见赵萱萱往东引诱他们,人马渐去渐远,四十八个汉子起码有四十个追了出去,口中嗬嗬四面兜杀。 周围刹时静了下来,猎狗亦舍了李静飞奔着去追赵萱萱,不吓出她的味道来誓不罢休。 李静慢慢的爬近一匹马肚子下面,一瞧是匹公马,嘿嘿公马我喜欢,不单耐力好还能长跑;轻轻的解开缰绳偷了一把牛角弯刀,小萱丫头特别喜欢刀具,现在就追上去送给她。 刚跨上马背还来不及鞭挞,公马就向西北方向蹿了出去,边跑边打喷嚏,尥蹶子想把李静从背上甩下来。 余下的八个汉子惊觉后虎吼吼吆喝,骑上马追了一里地就调转马头回来营地,营地里有米粮和掠夺的财物,这两个女人不知是不是谁派来的奸细,调虎离山给他人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样的后果就会导致以后的日子四十八个人只能宰马充饥。 这两相一比较,孰轻孰重心里门儿清着,损失一匹马又算得了什么? 当四十个赤脚或赤膊的汉子们回到帐篷时天已微亮,从这一天开始,每次谈论起这件面子上挂不住的窝囊事,就口吐白沫不停咒骂赵萱萱这个无名奸诈小人,直骂到第二年冬天碰到赵萱萱才不再骂,乖乖的拿着赵萱萱发的洛阳铲改了行。 这边,李静给马匹带着往西北方向跑,跑得屁股生痛,好像许久没听到身后有吆喝声,才想起来回头望一眼后面。李静还感觉到他们好像没射箭,为什么不射呢?我很喜欢你们射啊,诚心想试一下小萱妹子做的战袍够不够威,你们怎么就不配合一下呢? 回了三次头确认背后没人追来后,李静折转马头向北寻找那条河流。缓马任缰往北而行,至午时,寻了个凹丘隐藏起来。停下来后的李静心里开始焦躁不安,时儿躺下,时儿趴在草丘上希望小萱萱的鬼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时间就在她不停的折腾下,太阳慢慢落在远方草原天际。 李静无法入睡,肚子叽里咕噜叫,偷藏在怀中的鱼干早就吃完了。草原上蚊虫特多,尤其是河堤边,此刻的李静好想幻化成它们,把户籍改了跟它们一起自由自在飞翔。 以前的李静是用泥巴裹住裸露的手脚面颈等部位,现在这个爱干净的小萱妖狐来了,把自己改造得细皮嫩肉,结果却惹上了成群的蚊子过来提亲。 其实预防蚊虫叮咬的方法赵萱萱教授过李静,像胡椒木、九里香、薄荷等,摘叶搓汁后就可涂抹在裸露部位;但是李静记不住啊,主要是赵萱萱教的东西太多了,有什么七叶一枝花,蛇倒退,望江南,凤凰草……这些防蛇草药,李静心里叫屈:小萱姐姐,你以为我出身名门大家闺秀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呗? 跟着你就行了,学这些劳什子干啥子? 第24章 逃亡〈2〉 前晚赵萱萱走后,李静在狼尸堆旁边辗转反侧熬到天微亮,思虑再三觉得还是这个小萱丫头重要,这些牛羊要来干什么?又不能说话又不能烤鱼给我吃,于是骑上另一头牛循路往回赶。 到了地方,已经是晚上丑时。听到马匹打嚏声,李静借着夜色悄悄摸了过去,刚看到小萱妹妹被别人打入‘冷宫’丢在门外的窘迫境;一群疯狗就没命的奔驰过来,吠叫着团团围住,李静抱头蹲在地上,眼珠滴溜溜转。 刀架在脖子上时,特木尔等人用拓跋话喝问李静:你是何人?到此何干?后面可还有人马? 站起来的李静两手掂着裤腿,向左右前后扇风,用非常流利的拓跋话求饶:“各位大哥,我俩是母女,在家里规规矩矩相夫教子,前几天给汉人军队驱逐屠杀,得长生天保佑,母女幸存下来,求求大哥们放我母女回家!” “你女儿是哑巴吗?问什么话都不回答。”一个叫帖木儿的粗汉子问道。 “是,是,我女儿是哑巴。” 李静却在心里快速嘀咕:我姐姐聪明机灵着呢,只不过她还没学会拓跋话,不然你们一千个也说不过她。 “你的部落族长是谁?在何处遭遇汉军屠杀?”旁边托托木凶狠狠吼叫,气势慑人,手中的刀铮铮有声。 这个托托木做梦也没想到,今晚自己凶巴巴对待的女人,日后会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二把手,每天夹着尾巴要听她传令军号。 这时李静已经把族长的名字,长相和手中的龙头拐杖,都详细的描述了一番;并指着五百米开外,两里长的灰烬说自己的部族就是在那个地方遭到屠戮的。 十几个围着的汉子听她说得对头对尾,不像汉军那边派过来的女奸细,犹豫着要不要放了这两母女,尤其是李静哭诉着说被汉军撵了上百里,像戏耍猴子般给他们玩弄了几天,才赶到这片河沟里杀戮,大起同仇敌忾之心,义愤填膺之气。 “放了她们。”这句话还没说出口,身背后帐篷那边马蹄踢踏,那个小肉团在马背上像蜂子般嗡嗡叫呼着什么,听声辨嗓不像是哑巴。 待得特木尔等猛汉解缰蹬鞍,赵萱萱鞭马早去了十余里之外。 策马狂奔的赵萱萱,死死护住胸前的一口小锅,腰上插着一把崭新的牛角弯刀;自己的两把豁口刀给你们扔了,二换一你们不吃亏?肩上背着十斤白米和十斤盐巴;满载而归没有给赵萱萱带来多大喜悦,心里反而在骂骂咧咧:丢你老刀,老娘的户口在香港,攒了些钱在深圳某小区买了三室一厅,天天牛奶面包,甲鱼鲜汤,早上晨跑,中午游水,下午瑜伽,晚上广场舞……你巴奶妈羔子的,今天竟然三更半夜跑到这里来跟人家抢东西,太坠我贝派的脸面了。 跑到天色微微亮,见后头没再有‘哭着闹着’要自己停下来等一等的人;马儿也累了,赵萱萱放任马缰,让马匹缓行吃草,扯绳向北行去。 第25章 灯下黑 时急时缓行到天色渐晚,到了狼尸堆放河堤,拿出特木尔热情‘赠送’的镶金宝刀,剥下狼王皮革搭放在马背上。 牛羊还在,四散觅草悠闲,只是不见李静。心想:这个骚娘们,东西南北不知能不能分清?别反方向往南跑,这辈子想再见一面就难咯! 虽然两人的感情不算深厚,而且她为了抢夺这件睡衣还想着拿石头砸死自己,但李静这个人,怎么说也是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环境下,睁开眼睛认识的第一个人。 若有机会回到繁华城镇,就扯几疋布帮她做件睡衣!当然,三件套是必须的,以后坐在草地上,不容易有虫子钻入。 想起虫子,又念起他从火海里抱着自己冲出的情景;若时光能返回,自己定然丢掉那件湿被让他尽情抱个够,痴情总是最能感动一个女人的心,况且是愿意为你而死的男子! 这样做,虽然是自己在友情和爱情上混淆分不清,但你们要知道,自己可是经历过两次被人关在宾馆里惹得碧波荡漾却得不到安抚啊!刚好虫子闯进干柴心田来,请问:假如你是我,你还会那么理智去区分哪是友情?哪是爱情吗? 乱七八糟的想东想西的同时,赵萱萱把三百三十五匹狼皮全剥了下来,晾晒在草地上,或许可以卖钱,也可以搭个小屋子避雨。 狼群尸体只能安排改天再挖坑处理,如今两夜两天没合眼,又是抢锅又是割狼皮,时至二更天,感觉实在是累;简单漱洗后在马背垫上狼王皮,就着马鞍凹槽仰卧而眠。 睡到四更,有人摇晃马背上的赵萱萱,正梦着与白马王子并驾齐驱在草原上你逐我赶呢!给人一摇,半梦半醒中赵萱萱翻了个身,卷着狼皮滚落地上,鼻息细匀继续沉沉酣然入睡,梦里,那个白马王子还在等自己…… 当阳光打在脸上耀眼刺目时,赵萱萱坐起揉揉惺忪睡眼,阳光越来越烈,想再睡是不可能了。回头见那个臭哄哄的李静在不远处睡得比自己还熟,一副天塌下来有赵萱萱顶着的模样。 瞧她这鸟样儿赵萱萱心里笑了笑,自去洗漱,然后提着尖刀,一刀插在牛脖子上,硕大的牛崩然倒塌。 割下牛皮,丢到装睡的李静身边。“起来,起来,快做靴子,一双脚都快要废了。” 刚才震天动地的牛儿悲鸣声不可能没吵醒她,最有可能的是她也学赵萱萱的样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精力旺盛的李静起身后颠到煮牛肉汤的赵萱萱身边:“小萱姐,你怎么如此大胆?这里半天马程就可到敌方阵地,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悍然不畏死?” 闻着锅里的牛肉汤香味,现在的赵萱萱一身轻松,前晚被那些爱哭爱闹的汉子们逼着烤牛肉的紧张,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感受。 “李静姐,这叫灯下黑,懂不懂?快去纳靴子,这双玉足能不能保养完美就靠你的手艺了。” 有了好刀就是方便,李静割下自己半截裤腿,筛出丝线,叠了五层牛皮做鞋底,仔仔细细用自己的发钗缝起来。 “李静姐,你不是有裤腰带吗?以后穿着这一长一短的裤子像什么?”赵萱萱摇摇头,从尸体上取回来的几十条裤腰带就算你不用,也不用割自己的裤腿? 第26章 你的不够咸 牛肉汤煮好,放了盐巴,可是没碗没勺子,无奈只能放凉后再喝。 听到赵萱萱说自己有裤腰带,李静放下鞋模,摸摸自己的腰,如梦初醒,“小萱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刚刚还后悔你睡着的时候没割你的裤腿。” “你不饿吗?这次的牛肉汤可香了。” 赵萱萱喝了一半,留一半给她,这个锅四十公分大,足够煮出五六个女子的食用量。 吃饱后的赵萱萱忙着去摘花挤汁,捕蛇取液。那件睡衣自己随时绑在身上,里面还有十几条烤鱼干赵萱萱很大方地丢掉不要了,因为现在牛羊成群,根本不愁吃喝。 捧了把木灰,将油腻腻的睡衣洗得干干净净,再用手摸时,涩手不滑。而且现在的赵萱萱有五百多两银子了,那个特木尔的帐篷马褡兜里,赵萱萱掏摸钥匙的时候顺手揣了些银锭,还有很多呢!要不是时间紧要赶着去‘训练’马匹,赵萱萱还想多带一些儿的。现在两个人都有一把半臂长的弯刀,有事没事就去劈劈旁边痒人的葎草,心里乐开了花。 放下鞋模,李静就着锅沿有滋有味把剩下的牛肉汤喝了个精光,意犹未尽时,突然李静气冲冲提着牛角弯刀跑到五百米外,找到寻花觅蛇的赵萱萱喝问:“臭小萱,牛肉汤是不是你撒了尿,怎么那么咸?” 赵萱萱白了她一眼,你真是个人才,这你也能想到?就算是尿也是童女尿,珍贵着呢! “李静姐,前天晚上我在那些帅哥们家里帮忙烤牛肉,他们送了十斤盐疙瘩给我,你要小心爱护哦,这可是我俩的命根子啊!” 这些盐疙瘩都被赵萱萱挖了个坑藏了起来,万一有意外变故,还可回来取出继续使用。 听到用的是盐巴,李静哦了一声:“这还差不多,我刚想说你的不够咸,下餐用我的。” 得到答案的李静回去安心纳靴子,赵萱萱又吩咐给她新任务,纳完两个人的靴子,再缝两条羊裤,两件羊绒衫。虽然现在是春季,但晚上还是有些冷。 现在的赵萱萱很想能找到一片竹林,竹子可以做器皿:杯,碗,罐,碟,盆,畚箕,标枪……作用实在太大了。尤其是这个装蛇毒的容器,再遇到热心送手镯给自己的人就灌他三大碗,看他能不能过景阳冈? 刚刚想到这里,赵萱萱突然灵光一闪,何不做成丸呢?哈哈哈……赵萱萱心里暗暗开心,人长得好看就是聪明。难怪爱因斯坦发明那么多东西,他的灵感就是这么捕捉的,并付诸行动,实践出真理嘛!只要自己做成黄豆般大,帅哥们说话的时候我就弹到他嘴里,当然,非常有礼貌的人是享受不了这种仙丹的。 有刀就是方便,赵萱萱把牛肉切成一粒粒花生米形状,晚上泡在蛇液里,白天在太阳底下晒;泡了三晚,晒了三天,第四天,把晒成黄豆般大的药丸喂了一颗给羊吃,五个呼吸之间这头羊就以为太阳下山了,卧在地上呼呼大睡。赵萱萱再用青草裹着十全大补丸喂了一头牛,十个呼吸后,这头牛舌头变大,狂性大发,不择方向暴走碰撞,尥蹶顶角。 第27章 鬼步舞 看着这么激动人心的画面,李静舌头伸出老长,结结巴巴的说:“小萱姐姐,我全身很痒,能不能用它来止止?” 赵萱萱撇了撇嘴,“我还以为你挺能忍,这个药丸你要是想死就拿去;至于你的痒,现在开始勤洗澡,我就寻些草药帮你治。” 天天都能看到她抓个不停,所以赵萱萱也一直当作看不见;她继续邋遢,自己就继续视若无睹,只要把控着煮食的时候不要她插手就行了。 李静哀求着道:“小萱姐,我投降了,这痒起来实在要命,抓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又想得要死。你快去寻些草药给我,现在开始,你洗我洗,你蹲我蹲,保证说到做到!” 这四天的空闲时间,两个人合力挖了个大坑,把三百多头狼尸和两头试验牛羊拖到远远的下风口埋了。赶着牛羊往上游走了二十里地,在有河石的地方搭了个茅草棚,远离狼尸带来的病菌。 河石,洗衣洗漱垫在脚底下干净,而且赵萱萱发现石上吸附着许多小石螺,河沙里有沙蚬子,一个炒着美味,一个煮汤清凉解毒。上一世赵萱萱在丛山峻岭中‘工作’的时候,就经常用这些天然佳品为大家改善伙食,连‘把头’都大赞赵大小姐厨艺越来越进步了,当然,还不忘夸赞一句人也长得越来越迷人。 搭茅草棚的时候李静问赵萱萱是不是要在这里长住?赵萱萱回答她这里草药多,还有那个十全大补丸储备到可以对付五千人用量的时候才会离开这里去深山找竹子。 这时候的赵萱萱非常明白自己回不去六十八岁的那个朝代享受丰衣足食的日子里去了,从此晚上没有席梦思,夏天没有空调,冬天没有暖气扇……一切都没有了。 莫名其妙前世今生不知犯了多少个为什么?从睡梦中醒过来无缘无故就到了这陌生环境还变成七八岁身体;自己想不明白又无人可问;还有,深圳的房子和一千三百万存款,那几个生死之交不知有没有帮自己去处理? 想归想,但这里的生活还要继续下去,没有来自后世的购物系统,那就只能自力更生了;还好以前大半生都是在深山老林中生活,这野外生存的能力还真难为不了自己。挖了些金银花和蛇床子,分开捣烂,这两种草药都可以杀菌止痒。李静的大腿根全是湿疹,屁股和背上又全是痱子,外皮表面的好治,赵萱萱很有信心,因为这些病症自己亲身经历过,有时在墓道里为了加快完成‘工作’,同样是十天半个月难洗一次澡。至于李静体内的症状,熬苦参汤给她喝,利尿去湿,散寒消肿,并不难根治……只要她愿意保持清洁,一个月内就可芳香四溢,如炉中刚出焠锻造出来的新利器。 调理了十几天后,赵萱萱说:“李静姐,以后要保持干净清爽,你再污秽邋遢,华佗来了都救不了你。” 这些时日,两个人的长筒靴子都已做好,赵萱萱每天坚持跑步练劈叉,捉蛇的时候还先与蛇跳一段鬼步舞;挤了毒液后大部分让它们回归自然,偶尔找到了‘鸡屎藤’才煲蛇汤来喝。 第28章 黑衣人 李静在做羊皮裙,听赵萱萱说华佗是医病的,第一反应就问:“小萱,华佗是谁啊?是帅哥哥吗?我帮他做饭洗衣可以吗?” 赵萱萱抿唇轻笑,“做饭可能轮不到你,做梦或许还可以排个队。” 日子一天天过,三百多张狼皮已经晒干,用了少量的狼皮覆盖在茅草顶上,眼看着雨季快来了,可以防止渗水。 空闲时,挑选上好狼皮做成两件褂子,晒衣服没衣穿的时候,两个人套上狼皮褂子暂时遮体,一个穿着曳地,一个穿上包臀,倒也恰当。另裁了两张狼皮做成围裙,腰上一系,风姿绰约,俨然就是一对姐妹花。可惜一个太高一个太矮,怎看怎别扭。 是晚,两个人吃着香喷喷的烤羊肉,喝着鲜甜甜的牛肉汤。吃得李静心里暗下决心:以后不拿石头砸你了。 赵萱萱可没闲着,一头牛的肉全被做成了牛肉干,说不定哪天就要离开此地,去深山里找古墓,赵萱萱想招兵买马,招兵买马就得有大量的金银。她要报被别人拎来拎去的羞辱,她要打造一条大铁链锁那个人一百天才解恨。 寻龙探穴是自己的老本行,赵萱萱不会把自己的过往告诉李静,到现在李静也只知道自己叫小萱,其它的她一概不知。 李静刚想问问赵萱萱还要在这个地方待多久?就听赵萱萱柔声细语地说:“哪路高人夤夜光临?可是肚肌停足?小妹此处牛肉甚多,可随意取食。” 几息之后,牛背上站着的人传来回应,嘿嘿冷笑:“好大方的小姑娘,不知是哪门哪派高足?能听声辨位厉害着哪!” 李静狐疑地看着赵萱萱:你是高手?难怪那天吹牛说别惹你,原来不是吹牛。 牛背上站着的人黑衣黑裤黑鞋子,说完话却没有过来。 赵萱萱拿了牛肉烤起来,香味弥漫,说道:“我没有武功,也不是哪门哪派的高足,是你的一身汗臭味薰死我了。” “还有啊,我只有两匹马,别打歪主意抢呀借呀的。” “那些牛呢,你倒是可以牵一两头去代步,有银子就随便给几两,没带银子你牵了就走,甭客气。” 李静心里佩服的不得了,靠闻汗味你都能辨别出站在黑暗中的武林高手,嗅觉那么灵敏,这二十几天跟我在一起真是辛苦你了。 黑暗中不知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赵萱萱先说了一大堆话,用话把两头堵死,意思就是:除了两匹马和我两个人,其它的随便你取舍,赵萱萱我拿得起放得下。 牛背上的黑衣人已经十来天没洗刷了,自己闻之习惯,未觉有何不妥,现被这个小姑娘毫不委婉的一说,有些些儿尴尬。 呵呵笑了两声:“好大度的小姑娘,不错不错,长大了定是女中豪杰;不过,我还真准备借你们的马匹代步呢!” 黑衣人依然立于马背上,好像不会肚子饿一样,就是不飞过来吃几口烤牛肉。 赵萱萱拨弄着篝火,把牛肉越烤越香,然后很温和的说:“大哥哥,我说了那么多话,你还要借我的马吗?” “借,借定了。后面有仇家追杀我,跑了十三天了,累死人了,打又打不过他。”黑衣人说话错乱无章,不知是饿了还是渴了造成的。 第29章 白衣人 “既然你要借,留一些银子给我也好啊!”对这种能飞能跳的人,赵萱萱知道靠蛮靠泼辣是没用的,给人家一刀劈了犹如自己劈草时一样轻松。 只能迁就,迁到他满意。 黑衣人已经纵到马背上,打马嘚嘚。 “小姑娘,我不是坏人,银子刚好用完,算欠你一笔账,回头再给。驾……” “喂!等等……等等……” “还有何事?”黑衣人扯住缰绳。 “大哥哥,你肚子饿了?吃一些牛肉再上路。”赵萱萱跑前几步,举起一爿五六斤的牛肉。 “哈哈哈……小姑娘,你的这些小伎俩瞒不了我,在牛肉上下毒想毒死我是?后面那个是大坏蛋,留着去毒他!驾……” 黑衣人不再说话,打马纵向西方,几呼吸间,已奔出了几百米远,隐匿在夜色中。 跳着脚骂咧咧的李静一叠声的痛惜,嚷着去把另一匹马藏起来。又骄傲的觉得自己也巾帼不让须眉,没有吓得栗栗危惧,全程很安定的看着赵萱萱怎么‘勾引’黑衣帅哥哥,唯一遗憾的是,这个黑衣哥哥没看到自己穿着这么漂亮的包臀狼褂子。要是百忙中扭头跟自己说一句:小娘子,你真美,这里有两匹马,我俩一人一匹骑上走!自己肯定屁颠屁颠骑上马跟他走的。至于小萱妹子,她骑牛代步得了。 蟋蟀蝍蝍,蚊虫嗡嗡。赵萱萱‘气呼呼’把牛肉挂回火堆,准备等会儿毒第二个,怎么也得从他怀里赔些银子回来补偿损失。 这一掌平的草甸,哪儿有地方去藏马?只能这样子安慰自己:小萱失马,焉知非福? 赵萱萱干脆就不去想马匹的事儿了,认真的往牛肉上又抹了两粒花生调料,加起来的毒性可以毒翻海里的十头大鲸鲨。 “哈哈哈……这牛肉真他娘的香。小妹妹,可否卖些给老哥下酒?” 声音从身后传来,赵萱萱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背后站着一个白衣白裤白鞋的白衣人。 乍一看,着实让人头皮发麻。 “可以,牛肉有毒你可以随便吃。只要你不借我的马儿,我重新给你烤没毒的牛肉。” 赵萱萱说话时,白衣人拿起牛肉就咬,嘟囔着说就这样吃才香。“小妹妹,按市价一匹马八十两银子,我师弟骑走的我帮他付了,剩下的这匹我骑走,加上吃你的牛肉,付你二百两如何?” 白衣人咬嚼得滋滋冒油,一口肉一口腰间葫芦酒。刚才黑衣人在这里胡闹,他在旁边看得真真切切。 白衣人狼吞虎咽的模样,看得赵萱萱瞠目结舌,心里直呼是妖怪:“白衣帅哥哥,我的牛肉有毒,我已经算到一百呼吸了,你怎么还没倒下?” 手拿牛肉的白衣人哈哈大笑:“哈哈哈……小妹妹,你太天真了,就算给我吃天下最毒妇人心,也毒不死我,你这区区蛇毒算个屁?” “哦!最毒不过妇人心,原来我还不是妇人。”赵萱萱低头喃喃自语。 赵萱萱怅然若失,自己的努力全白费力气了。还好,有二百两银子补偿,也不算亏。 李静在旁听得真切,终于等到自己的机会来了:“白衣哥哥,我就是妇人心,你把我吃了!要不,带到你的家里去吃也行。” 第30章 别再跟着你了 白衣人咬嚼着牛肉笑道:“不急不急,这个事改天再说。” 又对赵萱萱说:“小妹妹,你的煞气很重啊!怕从此以后天下会更乱。” 说话时,白衣人放下二百两银子,拿着牛肉转身去骑马儿。 “喂!”赵萱萱嚷了一尖嗓,“你打得过古叔叔吗?打得过就做我的保镖行不行?” “谁是古叔叔?没听过。”白衣人坐在马背上摇头,却不回答做不做保镖的话。 “东春苑,对,就是东春苑,你听说过没有?”赵萱萱急得直跳脚,这世道太乱,自己一个弱质女子,要是有这个高手保护就安全多了。 “没听过,告辞!” 白衣人在马上拱拱手,鞭马远去。 看着两匹玩命夺回来的马儿就这样反被人骑走,赵萱萱李静两人怔立当场,脑子如一团浆糊。虽然两匹马伴在身边有十几天了,但就在逃亡的那次骑了一回,余下的时间都在制造十全大补丸和帮李静治病。赵萱萱还想着过五天就启程离开这个地方,因为李静的骚痒病已经彻底好了,所需要做的是购买新衣然后丢掉旧衣。 “李静姐,明天离开这个鬼地方,你的病好了,现在最主要的是去找个大城镇买衣服。”赵萱萱一方面无奈叹气,另一方面怀里有近八百两银子,底气很足。 “小萱,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去北边山林了?是准备往东到中土去是?”听到明天离开这里,李静开始把茅草棚顶的狼皮揭下来叠在一起,赵萱萱说这狼皮可以卖钱买米。 “喂,臭李静,你那么早拆屋干什么?我们还要住一晚的。”赵萱萱在河边洗漱听到茅草棚的动静,回头看到李静力气很大,气得要命。 李静手里还拿着一张狼皮,蹬蹬蹬跑到河边:“小萱姐,你不是说卖了狼皮可以买房买新衣服吗?莫不是这狼皮晒坏没用了?” 抖起狼皮就着篝火左瞧右瞧,是有点干巴巴,随手一丢,顺着河水往下漂去。 瞧此情景,赵萱萱真是气得怒火攻心,丢了马儿本就窝着一肚火,人家本领大,自己没办法,这个李静不但不懂得安慰人,还尽添乱。当下套上羊皮绒,一股恶气冲口而出:“臭李静,明天你回你家去,别再跟着我了。” “好好好,我回家去。” 李静倒头在穿窿茅草棚呼呼大睡。睡之前还想了一回:等你在中土买了房,我还真不想走了。 第二天,两人各骑一头牛折而往东,三百多匹牛羊丢下不要了,赶着走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到繁华墟镇。 牛背上驮着一只锅,赵萱萱背着用睡衣包裹着的银子、盐巴和牛肉干;李静骑的那头牛驮着狼皮,两人的腰间挂着牛角弯刀。 “李静姐,给你一些牛肉干,万一碰到被恶人冲散了饿不死你。”赵萱萱两人骑在牛背上隔空传递。 刚开始赵萱萱想:两人终究会在一起,没必要去分食物,现在一路往东走,但见草丛缝隙里时有枯骨,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各背负些吃食好,起码能太大避免落单后的风险。 想起那晚无缘无故被‘环卫工人’捉起来就后怕,差点与这个脑筋缺弦的人一世难再见面了。 第31章 盗些旗帜做裙子 为了安全起见,各自揣些食物还是比较稳妥的。李静接过牛肉干,随意塞入怀中,并拿了一块咬嚼起来:“小萱,这个牛肉干是谁教你做的?我生活在帐篷里二十三年都没见过他们弄这吃食,你真了不起。” “这哪里用得着谁教,用用脑子就行了。” 赵萱萱望着身周茫茫野草,想:到了繁华的城镇,买屋定居呢还是买了衣物重回草原? 想起房屋,突然一个无根无蒂的浮萍念头从脑子里破壳而出,心里涌起无限凄凉。 两人踽踽凉凉,行程一月,已隐约可见长城轮廓。赵萱萱记得古叔叔三兄弟被仙峰山匪贼拦截劫马,收服匪徒后,骑马行走四五天到达仙峰山;自己现在骑的是牛,十天应该可以去到?不过,去之前,赵萱萱想先去长城瞧一瞧,他们三兄弟是在长城上得到系统附身,自己怎么样也要去试一下,万一有系统附上了自己,以后衣食住行自供自足,不用来回去城镇里奔跑了。 此后的几天,赵萱萱李静两人坐在长城上白天晒太阳,晚上喂蚊虫。虽然条石干净无泥垢,但是采不了草药,又没有睡袋,这一份苦楚真不是常人可捱。 第五天晌午,太阳正烈,两人躲在烽火台里面避热:“李静姐,辛苦你了,这一个多月来,日晒雨淋,衣服已经残破,我还没所谓,你露腿露肉的,遇到歹人可咋办啊?” “要不,我们不走了,就在这里住下,有墙有顶,遮雨避风,比草原好一万倍呢!”这几天李静把附近的砖墙都摸了个遍,又不用洗澡,李静太喜欢这里了。 “住在这里我们吃什么?这里没水没鱼,再过几天我俩就会饿死在这里了。”赵萱萱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天真的李静,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活到四十岁的。 “饿不死的,小萱,你别骗我。这个松果你说可以吃,松鼠煎油又可以煮野菜,有你在怎会愁吃?” 说真的,李静一点也不担忧吃的东西,倒是十几天来赵萱萱没有洗漱了,也在抓挠自己的皮肤。 见此情况,李静还是挺关心赵萱萱,说道:“小萱,这样我们找一条大河长久住下来,哪儿也不去了。至于衣服嘛,找到蚕蛹或亚麻我就会纺织布疋。” “我也会。李静姐,我们一路过来,草原上就生长着许多剑麻,这种剑麻虽有微毒,但晒干了织的布也并不差。” 在城垛对蚊子又贡献了一夜的血液,两人才下山找牛。走了十几里地,牛儿没找到,却找到了几十万的汉军兵马,赵萱萱李静两人赶忙趴下,退到草旮旯藏起来,扫了一些枯叶顶在头上。 看到这种阵势,李静吓得瑟瑟发抖,“小萱,回草原的路给他们拦住了,现在怎么办?” “别说话,不知他们有没有养狗儿。”赵萱萱小声道,吃一堑长一智。 现在她的脑子转得飞快:盗马?盗些旗帜做裙子?让他们拜自己为将军? 赵萱萱心里想得热血沸腾、雄心万丈,人却示意着李静往后退,退到两箭之地才敢半蹲着起来。又回到了长城山坡下,树木遮掩,两人胆子壮了些。 “小萱,代步牛没有了,狼皮也没了,牛肉干也早吃完了,现在怎么办?”李静揉着膝盖,倒退着爬了上百米,左腿少了半节裤腿的膝盖尤其痛。 第32章 被弓箭指住头 “我们继续往东走,找一个最近的城镇采买些衣物米盐,然后去战乱受灾的村子,救助收留孤儿,我也要训练一支军队。”赵萱萱手一招,让李静跟着往东走。 跟在后面的李静默默看着这个长到自己肚脐眼的小人儿,不知她说的是孩童话,还是真的胸有韬略,狐狐疑疑跟着踏茅而行。 走了半天,又渴又饿,就是不见一条小溪。路上不时有骑兵穿梭,虽然可能是传讯兵,但两人不敢走大路冒险。在山林里被树枝藜蒿勾得血痕斑斑,衣裤更是撕得一缕缕。李静这时候却显得很大方,嘻嘻笑道:“小萱妹,不如咱剥了,既凉快又省衣,到了有人的地方才穿起来。” 赵萱萱没回答她的话,在唇边竖了个食指,蹑足潜踪向前,还隔着五米远扑棱扑棱飞出两只野鸡,向远处逃走;赵萱萱低呼了声可惜,扒开草丛捡起六只野鸡蛋,磕破一只张口就吞了下去;李静学着样子也吞了一只,实在太渴太饿了,一路嚼了许多草头都止不了饿。赵萱萱给了李静两只鸡蛋说:“李静姐,收好,你我各两只,这是晚餐了哦!” 李静把鸡蛋拢在袖筒里,“小萱,我还饿。趁现在还有温度吃了新鲜,晚上就不新鲜了。” “别急着吃,现在还是巳时,还有大把时间找东西吃。”赵萱萱继续在前头带路,择好走的路行,拿着牛角弯刀左劈右劈,宝贝一样的锅头也在牛背上丢了,只有随身携带的一把刀和睡衣里包裹着的七百余两银子。 爬过一道山梁,现在两人走的是下山路,杂藜丛丛难以下足。“李静姐,实在走不通了,我们出去走大路!” “这怎么成?你不怕那些骑兵抓了我们?” “我们昼伏夜出,现在先找个地方睡觉。” “对,我们先找个地方睡觉,晚上再走。”却不是李静的声音,是男人的声音。 吓得李静尖声大叫,赵萱萱向左手边看去,二十米处从树后走出五个猎户,五把弓箭对着赵萱萱两人;他们在下风口,难怪赵萱萱毫无警觉,这种地方就算有警觉,也难逃难跑,是没有路的荒山。 赵萱萱看清是猎户,冷静的说:“各位大哥,我们也是中土人,赶路回家呢!” 一魁梧满脸胡子猎户踏前一步,弓弦拉到尽:“抱头蹲下。要你这个小屁孩说什么话,叫你娘说。” 赵萱萱两人乖乖的蹲下,双手抱头,两人的牛角弯刀放在脚边。 “把刀丢过来,别想着耍花招。坤叔,这两个人无疑是拓跋族的细作了,你看这衣着和刀具。”另一环眼圆睁的年轻猎户说。 “我知道。他们害得我们家破人亡,躲到深山来生活了,还要派奸细来刺探军情。”胡子猎户坤叔弓箭下压,指指赵萱萱又指指李静。 两人老实地把弯刀丢过去,丢出三四米远,五个猎户站在二十米外不敢过来,他们忌惮李静两人身后还埋伏有没看到的男细作。 “五位大叔大哥,我们真是回家的汉家人,至于衣服和刀具是我们在死尸堆里捡到的。”赵萱萱挺怕这五个粗汉子不给说话机会,一箭射出就把脑壳洞穿,忙把李静的半节裤腿往上再撸了撸。 第33章 天下没有一个好人 胡子男坤叔后面的四个年轻些的猎户看到李静露出的一掌宽的雪白大腿,哈喇子流成河,瞳孔放大了几倍。赵萱萱现在又害怕他们看得失神,手中弓箭没握牢不小心滑出射了过来,忙又撸下李静裤腿,对前头那个胡子老猎户柔声说:“坤叔,放我们走,这两把刀送给你们了,我们真的是回家!” “你这个小屁孩叽叽喳喳,话真多,你的娘为什么不说话?”胡子老猎户喝问道。然后吩咐一个叫虎子的人去捡刀,再让豹子,狼儿两个人去赵萱萱身后的草丛里搜索,最后一个叫镰刀的人负责警戒后方。 他们的名字样貌赵萱萱全记在心里,然后赵萱萱看向右手边的李静,希望她能说出一两句石破天惊的话,却见她在吞食那两只野鸡蛋。 李静见赵萱萱看她,但不知何意,忙问:“小萱,这几位帅哥哥是不是请我们回家去吃饭?” “哎呀,这位叔说,回去鸡蛋炒韭菜,你怎么把鸡蛋吃了?” “小萱呀,我饿。不如我们还是回草原去,要牛肉有牛肉,要鱼有鱼。” “哼!还说不是草原派来的奸细!”胡子猎户哼哼。这时两个去搜索的豹子,狼儿回来说她们身后草丛无异状。 “走!”老猎户一直用弓箭对着两人,不敢稍有松懈。 “去哪里?坤叔,不放我们走吗?”好不容易站起来,赵萱萱伸了个懒腰,挂在胸前鼓囊囊的睡衣包袱显露无遗。 老猎户特谨慎,打了半辈子猎,不可能在一切诱惑面前马失前蹄,弓箭随时处在射击状态,面无表情催了一句:“快走,别啰嗦。” 赵萱萱两人在他们的示意下,走在树木掩盖着的一条弯弯绕绕的猎户小径。现在的赵萱萱脑子里百转千回,自己两人穿着草原那边的衣着,腰悬牛角弯刀,让‘古叔叔’来做公证人也认为我俩是奸细啦! 行到未时,走完下山路。大山脚下,五个猎户坐在树荫下啃干粮喝清水,就是不给赵李两人一丝儿。 她俩渴得已经嗓子眼冒烟,偏一汪洼水都没见到。 两人随意择了个地方坐下,赵萱萱掏出两个野鸡蛋,“李静姐,一人一个,吃完了做个饱死鬼。” 李静愁眉苦脸推辞道:“小萱,我不能再吃了,拉肚子拉得我虚脱了。” 李静的话让赵萱萱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那五个猎户刚开始隔着二十米,后来隔着五十米,现在他们吃东西隔着上百米。五个猎户警告赵萱萱两人,别想着逃跑,在这山林里是跑不过他们的。 有利必有弊,隔得远没那么担心他们的弓箭失手射过来,可是隔得太远赵萱萱就找不到机会说服他们。 李静的嘴唇已经干裂,眼目无神,“小萱,此次若不死,我再也不回中土了。都说处处是坏人了,天下就没有一个好人的。” “别以为你是好人,我们在他们眼里一样是坏人。” 赵萱萱已想好了不到最后关头不结死仇。能化解误会最好,化解不了的情况下,我俩死就不如你们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好一点! “我怎么是坏人了,我是好人好不好?”李静嗔怪道。 心想:自从你在狼嘴里救下我,就再没有存过拿石头砸你的念头,我咋就不是好人了? 第34章 惨遭毒打 “要是他们要你的命,你拿不拿石头砸他们?” “肯定砸啦!我死不如他死。” 赵萱萱暗暗点头,我死不如他死,两人想法还算一致。 “那你记住了,李静姐,不要跟他们做无谓的争执,关键时刻才给他致命一击。” “我晓得,小萱,他要刀给他刀,他要人我给他人。”心里却想:待我摸到石头不砸死你们。 这时五个猎户吃饱喝足,站起来吆喝出发。 今天吃了几个生鸡蛋的两个人双腿酸软颤巍巍走在前面,肚饿口渴的赵萱萱咬牙切齿:必须要强大起来,人单势孤就要受欺凌。今晨几十万大军吓得自己趴地抱头鼠窜还情有可原,现在给几个农人呼呼喝喝真的是好窝囊,待会儿经过古墓就是你们的死期。 说到古墓,下山途中,观山走势,潜龙在渊,赵萱萱已经判断出南面山坳有一大型古墓。而此次深入中土,最大的目标就是找古墓,不然赵萱萱还真舍不得丢下那三百几头牛羊。 行到太阳将近下山,没经过古墓,到了一村落,村民见五个猎户没猎到猎物,却‘猎’了两个奇装异服的人回来。 问清楚是草原拓跋族的奸细时,拿着锄头担竿对着两个人就是一顿毒打,十几个男男女女的锄头担竿上下翻飞,直砸到两人不动,头破嘴角流血,有气出没气入方才作罢。 到了村口时,赵萱萱心里欢喜,跟李静趴在田沟里不管干不干净先喝了个痛快。赵萱萱想:到了村寨,有男有女,必有良善人,见到村里的头头,总有自己说话的机会,只要让自己说话就有机会说服他们,并弯腰恭送自己和李静。 喝饱水后,站起来看到四个年轻点的猎户守在自己两人身后。 那个胡子老猎户在向村民介绍着身份高贵的两个外宾来客,然后村民就热情地奔过来迎接…… 当晚赵萱萱就醒了,发现自己和李静飘在一条大河上,当即赵萱萱先“呸呸呸”连呸三声,再试图拖李静上岸。 为何要‘呸’?因为赵萱萱家乡有一句骂人的话。骂人千万别骂‘水打沙掩’,这句话的咒语是很准的,尤其是不能骂十八岁以下的未成年人,一骂一个准;血缘关系越亲的咒起来越准,像父母与子女的关系,谁不信谁尽管可以一试。 赵萱萱此时的全身骨骼已经断裂,不是咬咬牙就可拖动李静的,自己的双手已经抬不起来,双腿又蹬不动水波。最后用被打得无牙的嘴巴咬住李静肩胛衣,顺着水流慢慢往岸边靠,停下来的时候发现李静的腹部胀得快要爆炸。 用心肺复苏是不太可能了,李静呼吸微弱,赵萱萱双手骨折根本无力按压。感受周身,后脑勺应该凹陷了,肩胛骨,双手,双腿,髂骨……全粉碎性骨折。七百八十两银子不见了,自己的三件套零乱塞在怀里,可能他们认为这是妖孽之物,要远远抛开避邪。 赵萱萱内窥检视到自己是如此之惨,李静肯定就更惨了,迷糊中似乎她还用身体护住自己。 记得双腋下和后衣领各藏了一枚狼牙,流了一身冷汗后,赵萱萱忍着剧痛用左手在右腋下掏出一枚狼牙,说:“李静姐,别受苦了,送你一程,去到阴间做个纤腰鬼,我把你肚子里的水先放了啊……” 这句话却是心里说的,嘴说不出话,察觉喉咙发紧,牙齿掉得没剩几颗。 第35章 凤冠加身 掀开李静的衣服,一狼牙扎在肚皮上,里面的水像箭蛙射毒液,流星般飙出。 由于拼尽全力用力太猛,赵萱萱痛得晕了过去;两人的腿部以下还泡在水中,蚊虫嗡嗡附在两人身上互道恭喜发财。 四周漆黑一片,蝈蝈蟋蟀青蛙叫得挺欢,没人知道水滩边躺着两个半死不活的人。 赵萱萱没有骂老天,她在骂自己,怎么那么天真想着去跟人家讲道理?乖乖的走了一个多月路平白无故送过来给别人打? 晕厥之后的赵萱萱做了个梦,梦见一只燃烧着的火凤凰绕着自己盘旋了九圈,然后一头扎入自己的身体。很快,全身传来烘烤般的炙热,骨骼咯咯作响;此时的赵萱萱被火焰炙痛得死去活来,同时伴着全身筋骨乒乓炸响,还感觉到四肢百骸充满了气体在身内横冲直撞。睡梦中赵萱萱紧握双拳,一拳拳一掌掌拍打在河水中,发泄着体内积蓄的力量。良久过后,体内气流凝固成拇指般大的丹丸分为两股,一股贮于膻中穴,一股贮于丹田;气流炼成丹丸安定完毕后,赵萱萱进入呼呼酣睡状态,不知神识之外的时光日月。 …… 再次睁开眼睛时,日照正午。赵萱萱自然而然坐起,草原拓跋族小女孩的衣服褪在一旁,自己脚穿金黄色长筒靴,紫红色灯笼裤,外罩两侧开叉五彩裙,上身火红长袖霞帔,头戴凤翎冠。赵萱萱顾不上这些,忙趁上前去拖拉李静上岸,入手处感觉李静轻如筷子,轻轻就可一手提起。 探她鼻息已近于无,试她心跳微弱得有如蜉蝣。赵萱萱想起了曾小妹中蛇毒之后,古叔叔滴血施救的方法;捏开李静口腔,咬破中指对着李静的喉咙不停滴答。默数了四十九滴,血不再往下淌,中指的破口自然愈合;找了些羊汗菜、土大黄揉成熟叶,敷在李静肚皮上的狼牙疮口。 这时候才慢慢摸索李静的全身骨骼,两肩胛骨严重碎裂,大腿股骨和小腿胫骨都已经错位,而胸前肋骨却很难摸出,因为现在的李静全身浮肿,要准确检查到骨伤就必须先消肿;而骨伤又怎能拖延?一旦生长牢固再来纠正,身体的主人就会再受一次痛楚。 如此严重岂能再拖下去?赵萱萱忘了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势如何,感觉自己能动更一心扑在李静身上,只念:李静姐,我要救活你。又想:那些天杀的怎么这么凶狠?真的有杀夫之仇,夺妻之恨吗? 拿了一根干木枝沿着河堤挖掘三七、地丁、黄胆草等消肿草药;再摘了些鸭嘴花、铁线莲等驳骨叶捣烂。赵萱萱庆幸远古时代就是好,天然生长的什么都不缺,不认识这些草药真是一种浪费。 自己是不是该改行制造驳骨膏,消肿贴卖给打仗的军队?若这样,自己一样可以达到富可敌国,不必招兵买马跟别人打打杀杀。 不管什么情况下,赵萱萱都喜欢天马行空的乱想。 找齐草药后,褪光李静衣饰,抱到河里用秆草一遍遍刷洗。消肿草和驳骨草一起捣烂,敷满李静全身,把她晾晒在太阳底下。 这个‘捣’是赵萱萱用双手手掌揉搓成汁液。用药汁涂抹李静全身再敷上草药渣。正抹得起劲,李静身上传来骨骼咯咯作响之声,然后肉眼可见她的浮肿在慢慢退去。 第36章 假小萱会飞 骨骼咯咯声停止后,李静睁开眼睛,看到赵萱萱两手放在自己身上,哈哈笑道:“小萱,你还喜欢这样玩啊?” 刚说完这句话,李静又惊恐的大叫:“你是谁?怎敢如此亵渎我?” 此时李静眼中看到的是一个华服凤冠的翩翩少年郎君,给他双手按在身上,顿时羞红了脸,意乱情迷又甜蜜渗心。嘴里却不依不饶:“哪里来的臭男人,快快滚开。小萱,小萱,你在哪里?” 猛的站起四处张望,不见矮矬矬小萱,只有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君在自己的面前,狂吼道:“你把我的小萱怎么样了?是不是你把她害死了?我跟你拼了。”说罢气急急冲着眼前这个花花公子撕咬过去。 “李静姐,是我,我就是小萱。”赵萱萱看着突然站起来的李静,身上的草药渣簌簌往下掉,同时看到她的肤色和面容在变白变嫩,犹如十八九岁的大姑娘。 “老娘已经上了一次又一次当了,岂能再相信你这等奸诈小人。”李静左望右望,捡起一块土坷垃向赵萱萱砸来。 看着盛怒之下的李静似乎有点失去理智,赵萱萱气得一跺脚:“李静姐,我真的是……”话未说完,人却如箭离弦急速向空中蹿起,倒吓得赵萱萱在空中尖叫:李静姐,快救我。 蹿上不知几高,势穷向河水中跌落。赵萱萱俯瞰下边,见是河水,反而不慌不忙了,深吸口气,准备潜入水底,远离这个暴脾气的李静,待她冷静后再解说。 赵萱萱做了个头下脚上的落水姿势,姿势一摆,人却斜飞着又往上升,双手无意识的很自然扇动,两臂一展一合,速度疾如雷电,可追箭擒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赵萱萱够呛。这之前还来不及检视自己身上伤痛,现如今却莫名其妙的在空中打着旋转,双手不停的扇动,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错乱了。在空中气流的阻力下,赵萱萱感觉自己的两腋下有一对隐形透明的薄膜双翅,眼不能见,手不能摸,唯能感觉。 飞行了两炷香时间,赵萱萱已经熟练如二十年驾龄老司机。如何蹿高,如何平飞,如何转弯,如何下落,心随意转,意随身动,手眼心鼻,一气呵成。 赵萱萱停在李静二十米处:“李静姐,你慢慢看,看我是不是赵萱萱?” 李静眯着眼睛慢慢踱步过来:“你是赵萱萱?你不是小萱?小萱长我肚脐眼高,你究竟是谁?你看看你自己,长得和我一样高了。” 李静前行,赵萱萱后退。生怕她一个虎扑按住自己,拿石头狠狠的砸自己的头颅;被她砸死后,不知还有没有第二只火凤凰飞入自己体内? “你别走,让我好好看看你!”李静亦步亦趋。心想:别走太快,这个假小萱会飞,吓她飞到天上去,自己又要仰脖子看得酸痛。 赵萱萱伸手掌阻挡道:“李静姐,你别过来,就站在那里看。”赵萱萱若不是亲眼看见李静变白变嫩,此时自己恐怕也不相信对面那个人是李静,现在很有可能已经跟她扭打在一起,扯发抓脸。一个说:你个妖狐,还我小萱妹子来。一个叫:“你个泼妇,还我李静姐来。” 说话的同时,赵萱萱低头检视自己,修长笔直的大腿,丰满坚挺的胸脯,肉肉欲坠想生蛋的屁股。哎呀,这是谁啊?又哪个魔术师把自己变成这般模样? 赵萱萱心里恐慌,同时又好渴望得到某种力量能给自己一个热烈的拥抱。 第37章 有鬼啊 现在的李静鬼灵精,慢慢的一步步蹑足而行,她要猝不及防的按住这个会飞的鸟人。刚才这个鸟人的双手在自己的身上讨了不少便宜,自己一定也要按住他,先别说炖不炖汤的,起码要把他折磨得人不人,鸟不鸟才成。要学小萱妹子一样,绝对不能吃亏。 赵萱萱在李静身边旋了一个弧度,绕到她身后捡起河边的睡衣,“李静姐,先穿这件睡衣,晚上我进村找几件新衣服给你;旧的不要穿了,有很多病菌。” 看到这件睡裙,李静两眼放光,转身加快步伐。默想:这是绝妙机会,既可以拿到睡裙又可以擒住这个鸟人了。 赵萱萱不会那么傻,远远的把睡裙丢给李静,另两件内衣揣入怀中,然后把李静的旧衣服跟自己的旧衣物都踢入河水中逐波沉没,三个动作同一时间完成。 堪堪丢出睡裙,李静就猛扑过来,赵萱萱随风御行,向后飘飞到河水上空。李静心中一急,奋力跃起疾如大鹏展翅,一下子就抱住了空中五十米高的赵萱萱。两人急速下坠,直往江水中掉落,此江面水速平缓,与隔岸有二三里宽。她俩现在所处的河流就是后世的老牛湾,但两人不知道这里是啥地方啊?江水茫茫,人鬼不见。 扑通一声,两人双双掉入河中。 河底下,各有特色。一个如鱼儿得水,向岸边游去,一个如岩石坠江,直沉江底。 李静抱着自认为的帅哥哥,再也不愿放手;赵萱萱格开她环腰抱住的双手,抓住李静头发,拖她上岸,任她在水中扑腾翻浪。 空中的时候赵萱萱就可随意掰开李静双手,抛掷到目光尽头的地方去。但心里不愿伤害她,于是跟她一起坠河。谁知她像一匹发烧母马,又啃又抓,手法娴熟无比,不得已赵萱萱才挣脱她的纠缠拖发上岸。 “李静姐,你清醒一下,我真的是小萱,究竟怎么突然长大,我也闹不明白啊?”赵萱萱好想扇她两嘴巴,让她清醒过来。 这一场闹下来,太阳渐渐西沉,江面红滟一片。 “我不相信,人怎么可能一下子长大?快说,我的小萱妹子你弄哪里去了?”呛了几口水,李静气喘吁吁坐在堤岸上,身上敷的药渣冲洗得干干净净。 “李静姐,别不相信,你现在变漂亮了,变年轻了,又可以嫁个宠你的帅哥哥了。你要不信,可以去河边照照自己,一条皱纹都没了。”赵萱萱退开到二十米外,提防她猛扑过来,刚才给她抓得隐隐作痛。 “哼!甭想骗我,想推我掉河里淹死我是?这世上就没一个好东西,当然,除了我的小萱妹子。”李静漫不经心地说着话,一屁股一屁股往赵萱萱面前挪,准备再次突然袭击。 “要淹死你刚才我就不会拖你上岸了。快去把屁股上的泥渣拍干净穿上那条睡裙!”赵萱萱不知道她怎么脸皮就那么厚?这许久都不找什么来遮掩一下。难道那天跟她说‘早一点迷昏他,就早一天带回家去’的话让她时刻记在心底了? 赵萱萱这样想,李静却去河边捡起睡裙穿上,并蹲在河水中照照自己的脸孔。 “啊!鬼啊……” 李静扑通一声又掉入河水中,扑腾着不是呼救命,而是大喊:鬼啊,有鬼啊…… 第38章 各烤各的甲鱼 李静在河水中照到一个美丽的女鬼,心里惊恐掉落河流。赵萱萱不知她是真掉下去还是诱敌上当的阴谋? 待她呛了几口水,不再扑腾慢慢下沉时,赵萱萱才跃到她的头顶上空抓住头发往上提。李静是真吓得掉下河中,可是这个她眼里心里认定的小帅哥哥,一来施救,李静还是快如电弧从水下飞出双手来抓赵萱萱的手腕,可是李静快,赵萱萱更快,避过她的魔爪,再次抓住头发,叭哒丢到岸上。 气得李静咬牙瞪着赵萱萱并细细端详他。这是个什么男人?怎么油盐不进?难道自己的魅力还不够大? “李静姐,我真的是小萱,你别发癫婆病了,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吗?”说完这句话,赵萱萱发觉这声音,自己都辨别不出原来的语调,别说别人了。以前奶声奶气稚气未脱,现在说话如黄莺啼谷空谷回鸣。 李静不再理这个帅气小伙子。心道:此子穿着光鲜艳丽,如此光华外表,不知是哪国皇子?勾又勾不到,勾搭上了做他的偏室也好啊!总比被猎户锄头担竿砸死好? 李静顺着河堤两岸寻找土坑或者血渍,刚才看见这个‘木头人’把自己和小萱的衣服踢下河去。说明小萱妹子就在附近,或许给这个先天有问题的小帅哥藏在草丛里,也或许埋在那个土坑里,总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静姐,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是小萱?”赵萱萱跟在她后面二十米处若即若离。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我不会再相信你们了,滚开,快滚开,害得我和小萱妹子生死不能见。” 李静心想:你会飞,我打不过你,马上就要天黑了,看我不砸死你。 赵萱萱跟在后面想:天黑之前解释不通,我该睡在哪里?刚才她一蹦好像也能蹦好高,睡在树上是不可能了,难道要睡在河水底下? “李静姐,肚子饿了?我们烤鱼吃好吗?坐下来我们谈一谈咱俩怎么认识的?怎么一路走到这里?这样你总可以相信我是小萱萱了?” 说完这话,不等李静回话,跃入河中抓了四条甲鱼,反正她回不回话都是废话。 远远丢给李静两只甲鱼,知道她力气很大,不敢靠近。“李静姐,扯断甲鱼脖子,把它的血吸了,这甲鱼血太补。” 现在赵萱萱很迷糊,不知两人晕睡了多久,今天清醒的一整天就没感觉到肚子有多饿,连那个大食户都没嚷一句。捡到六个野鸡蛋的时候,她可是像小孩子一样说:小萱姐,我肚子好饿。然后在生死关头别人弓箭指着的情况下她都要偷偷磕破鸡蛋先填饱肚子。 拢了两堆火,各烤各的甲鱼,傻乎乎用石头擦了半天才把枯叶点着。此时的赵萱萱嘴可喷火,双掌可溶铁,可她不知道,一如从前般拿着两石块咔咔咔的擦。 “李静姐,你听着,我们是不是在死人堆里认识的?然后在洞穴里面躲过一劫?”隔着二十米远,赵萱萱烤的甲鱼传出香味,李静那边传出的是焦味。 “哼!你们村子里的人都是毫无人性的恶魔。说,是不是对我小萱妹子严刑拷打,套出我们许多私事?”李静气翳难平,酸泪欲滴。 一个人无缘无故会变漂亮,李静多少还是相信的;你说一个人昨天还是矮矬矬,今天见到就长成帅小伙,说给袁天罡听他都不可能会相信。 而且小萱才七八岁,眼前的这个人长得却像十七八。难道一锄头锄下来,两个人睡了十年? 第39章 寻些草药给你补补 “任我怎么说你也不相信我是小萱了是?”赵萱萱知道自己的速度比她快,在引开她的注意力后跟她调换了甲鱼。 “李静姐,吃我烤的甲鱼,虽然没有盐巴,但应该比你烤的好吃。今晚我俩就去把村子里的人全杀了,明天我们住进去,暂时不走了。” “对,杀他个鸡犬不留。”李静恨得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又道: “臭小子,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小萱,别说个子长得不对,就这副鸟样,咋看都是一只小公狗,这个你又怎么解释?” 虽然李静担心这个人在甲鱼上放毒,但自己打不过他,就算有毒又如何?于是毫不客气的咬嚼起来。 “你看不到我现在傲视群雌了吗?跟你一样撼天动地了。”赵萱萱站起来挺直身姿,向李静展示,望能释她之疑。 “看不到。谁知道你是不是练外家功夫练成的?少林寺的个个都练得气势凌人。”李静瞟了几眼,疑心更重,难怪他的身手比我好。 “信不信由你。现在你自己神经错乱,我不敢太靠近你,等你神经正常了,自然会相信我是小萱。” 挑没烤焦的甲鱼肉吃了些,赵萱萱跃入河中尽情的洗漱了一番。 畅游之时,赵萱萱发现自己不但可以踏波而行,还真的可以在水底下睡觉。刚才担忧李静半夜发神经拿石头砸人的问题迎刃而解,知道这秘密后宽心不少。 而且今中午临空飞行时,赵萱萱已经看清楚了那个村子就在上游三十里正东方向的山坳。此刻她考虑的问题有两个:村子里有没有猎狗?怎么解决它们?第二个就是村子中除了三岁以下的孩子,剩余的人全部杀掉,绝不心慈决不手软。 赵萱萱腹中计谋着培养杀手,三岁以下的就是最佳人选;五岁以上的都有记忆,培养了他们,很容易养虎为患。可矛盾的问题是,谁那么得闲去喂养三岁小孩啊? 上得岸来,赵萱萱问:“李静姐,你可有什么好方法在不知不觉中杀了他们?” 赵萱萱不知道自己的功力有多强大,所以信心不足,而且村子里人数众多,有弓箭,有锄头。四五个青壮年就可把自己和李静按住捆绑,若此次失手被抓,他们不可能再丢河里了,很可能是挖坑埋在地下,永世不得翻身。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留个小洞口给呼吸? “你不是小萱吗?我的小萱会捉蛇制毒。有了毒药,可以投在井水里,亦可以放在他们的水缸中。” “可是我不想让他们死得那么轻松,我要先把他们吓得魂飞魄散。”赵萱萱说道。自己在草原上制作的药丸,五分四放在牛背上,五分一随身带着,现在都弄得颗粒无存。 要药丸只能重新制造。 “你把他们吓得四处逃窜,逃出去的人报了官兵,不是自找麻烦吗?” “走!天已黑尽,进去先提防村子里的猎狗。”赵萱萱捡起自己吃剩下的两只甲鱼壳,里面还有很多烤得香喷喷的肉。 李静瞧得清楚,也拿了自己吃剩的两个甲鱼壳,“来,喜欢冒充小萱的人,帮我这两块壳也挤点蛇液。” 两个人小心翼翼向彼此靠近,一个担心对方突然暴起被抓痛,一个担心吓跑了这鸟人,没人陪自己说话也挺寂寞的。李静接了几滴毒液嘿嘿冷笑:“我说小伙子,你一不贪财,二不贪色,是不是身体坏了?等我小萱妹子回来,让她寻些草药给你补补呀!” 这话说的让赵萱萱哭笑不得,好想跟她来一场橄榄球对抗赛。 第40章 一屁股坐在地上 趁着夜色,两人沿着河堤往上游行去,没路时,一个飞翔过去,一个蹦跶越过,蹦跶过去的那个人还跌了几次狗啃式。拍打着膝盖,嘴里嘟嘟囔囔:“若我的小萱在,她就会寻些草药给我敷伤,你这个冒充的人什么都不会,就只会顾着自己飞。噫?我的小萱不会飞的,哼哼,差点又上大当了,这个人诱我去村子里想继续拿扁担砸我是?” 李静不走了,寻了一块干硬草地躺下睡觉。又不能牵他的手,又不能借他的肩膀靠一下,跟着他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睡觉,万一小萱萱回来找不到自己怎么办?想到这里,不睡觉了,起身往出发点回去。 身后没传来磨擦草丛窸窸窣窣的声音,赵萱萱回头,看到那个神经有点错乱的人连招呼都没打就走了,瞧这个鸟样,定是被人打伤了头脑无疑。 “李静姐,你回去原地等我!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当下,也不等李静答话,飞向村落,屠不屠村先不说,调查一下是必要的。 上游三十里堤岸往东约十里,东西方向形成一条五里长峡谷,有农田,村户四五十家,靠东山而建,户户朝西。赵萱萱停在村南头的一口大井旁,井口与地相平,附近泥地被踩成平平整整一个圆圈。 观天色已经是二更时候,户户无灯,家家已睡,时而传来小儿啼哭。村里约有十来条猎犬,赵萱萱的到来,它们伏地呜咽,不敢狂躁,仿若感受到了一种可怕的克星笼罩着整个村子。 想起无辜老人小孩,赵萱萱心里很是怜悯;想起那些不问青红皂白的愚男蠢妇,赵萱萱又怒火攻心,杀之无憾。 若想做带兵打仗的将军,就全杀了;若是只想做个平凡的人,就只问责罪魁祸首。站了半炷香,踌躇不决,拎着十八条猎狗来到下游三十里处的河边。看见李静后说:“李静姐,想不想狗肉吃?我带了些盐疙瘩回来,黑乎乎的没有上次抢来的晶透。” “我最讨厌狗男了,帮我看看哪一条是公的,我要砸死它。”李静掏摸了一块石头藏在身后,暗暗提防。认定这个穿着五彩云霞衣服的俊小哥,回来肯定又要对自己耍什么花招了。 赵萱萱手中绳索牵着的猎狗似乎听懂了李静的话,鸣咽着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摆明了不让两人查看。 “起来,不起来全部砸死了。”李静从草地站了起来,高高扬起手中石块一副凶神恶煞样。 十三条四脚立地的狗扭头看蹲坐在地上的五条狗,“嗯嗯嗯……”,不知彼此在交流着什么狗语。 或许是十三条站着的在劝蹲着的:你们的狗命到时了,自告奋勇出来,别连累狗娘我。 可是谁不爱惜生命呢?五条蹲坐地上的狗擦刮着泥地往后退了又退,口中‘呜呜咽咽’鸣叫。 赵萱萱已经看了个明白,这是有灵性的一群狗,似乎还懂得人语。“李静姐,它们不给你吃呢!我去抓几只鸡回来替代狗肉如何?” “呜呜呜……呜呜呜……”身后的公狗前爪扒地,张口呜呜,似乎在说:这事交给我们去办。 第41章 蒙纱易拉 赵萱萱放了两条表现最积极的狗出去,转头对李静说:“李静姐,冤有头债有主。咱天亮后进村,索要出打杀我们的人,捏爆他们的喉咙也丢到这河里来。若能像我俩这般幸运复活过来,说明他们也有神佛护体,以后就不再与他们计较了。李静姐,这样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丢到河里我还要狠狠砸烂他们的头,华佗来了都救不活他们。”李静手拿石块,一抛一抛,绕着剩下的十六条狗转圈圈,吓得母狗也鸣咽着坐在地上。 趁赵萱萱放松警惕,李静一下子从后面扑翻赵萱萱,左手叉住赵萱萱后脖颈,两脚压住赵萱萱后小腿。 赵萱萱若要发劲,一千个李静都按压不住,但赵萱萱担心弹伤李静,急忙抬起一点点头,喊道:“李静姐,我屁股上有一块心形胎记,这个别人冒充不了?你快看看我是不是长大了的小萱萱?” 李静正好奇呢!人怎么可能突然长大?闻言,顿时想起草原上矮矬矬烤衣服的小萱,小圆屁屁上的小红心印。当时还笑她是哪个小帅哥哥咬的牙痕。 赶紧褪开了来看,果然有一朵变大的红心印,李静信了八分;又把她翻了个身,没看到有苦瓜,信了十分。“真的是小萱?可是你怎会一下子长大呢?”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一下子就长大了?沉甸甸的,我都适应不过来,报了仇后要先去买几块布做兜兜。”赵萱萱一边说一边起身,把发怔的李静晾在一边。 李静似有所悟,说道:“既然你长大了,我就应该变老了,怎么反而变年轻变白嫩了呢?” “那是因为你喝了我的血才变年轻的,所以你别老想着害我,要不是我救你你早没命了。”赵萱萱扑打着衣服上的草屑,这时才反应过来:谁帮自己换的衣服?他(她)是男的还是女的? 李静还想说什么,这时候两条公狗衔着两只公鸡回来,一眼看去就是野鸡。赵萱萱摸摸它俩的狗头表示嘉许。 两人折腾了半宿,枕着猎狗的腰身睡了个囫囵觉。早上起来,李静穿着那件睡裙在河边褪鸡毛,赵萱萱跃入河中,不管是鱼还是鳖,丢上岸来三十几条,烤熟了喂给猎狗吃,再赶它们却没有一条愿意离开了。见此,赵萱萱解掉绳索任由它们去留。 “李静姐,这两件衣服去洗一下,晒干了穿上,送给你了。”赵萱萱把两件内衣给了李静,睡裙又薄又透明,不穿上这两件如何去村子里?自己看习惯了不好奇,可村子里的猛汉鳏夫好奇着呢! 昨夜去村里,竹竿上晾晒的衣物赵萱萱嫌它脏,自然不会要。 而当时在草原上剥下‘李静女儿’的衣裤,属实是无奈,与此时自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境,因为这时候身上穿的是艳丽衣服。 赵萱萱的心情就跟天下有肉吃的人一样,认为自己有肉吃天下人就都有肉吃,完全没考虑李静此刻穿的衣服还是‘蒙纱易拉’。 李静见到自己一直喜爱的两件宝贝,两眼放光心里暗喜。想:有了这两件精美东西包着,以后要多勤洗漱了,黄泥掉自己身上,磨蹭起来还不是是自己找罪受? 第42章 三节怪物 “谢谢小……”李静拿着两件内衣去河水里浆洗,突然又不相信这个人是小萱,问道:“你真的是我小萱妹子?” “是真的,你别神经兮兮的了好不好?再这样咱就各走各的路!”赵萱萱转过身来对十八条猎犬说:“你们现在回去把村子里的人都给我咬死,敢不敢去?” 十八条狗整齐划一的后退一步,摇摇狗头。 “午后我就要去把村子里的人全部杀了,你们帮谁?” 十八条狗人立而起,两前腿作抱拳状,频频向赵萱萱作躬。 “你们不希望我杀村里人是?” 群狗再次拱爪子,这次口中发出“嗯嗯嗯……”声。 恰李静上得岸来,虎吼吼道:“不杀也要杀,你们几条狗的面子很大吗?作几个躬就能抵他们的命?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买卖?” 这一声叱咤,连赵萱萱的耳朵都给她震得嗡嗡作响。十八条狗膝行而前,对着李静磕头在地,乖巧的像小媳妇儿,目中流泪,“咽咽鸣鸣”似哀求似无奈。 看到这种情况,赵萱萱也吼了一嗓子,不过这声音听起来让人骨头都快要酥了:“你们不是狗胆包天吗?你们的狗胆哪里去了?起来,一半上山去捉鸡,一半下河去捕鱼,杀不杀我先考虑一下,快快去!” 群狗闻言,‘鸣咽’着看了一眼李静,很快众狗商妥,九条狗嘭嘭跳入河里,另九条飞跑着往村子里的方向奔去。 “李静姐,还是那句话,冤有头债有主,咱只杀那些不问青红皂白打我俩的人就是。”赵萱萱想了很多方法,都是仁慈居上,浑不似前世杀人那么干脆利落;前世是为了练胆,准备回香港重新夺回家业而孕育。此时不同,自己已经无牵无挂,况且面对的是一群农民,不想多造杀业;自己与李静姐穿着草原服饰,村民下手如此凶残,可想而知草原人对这边中土人造成多么大的伤害,以至成形了一个不共戴天之深仇。 “全村子的人都必须死,我没你那么大的肚量;你吃,我不吃了。”李静收起晒干的内衣,比对了半天不会穿。 “不吃也要等我,不可你一个人单独去行动。”赵萱萱看出她要一个人单干,劝阻着并教她如何穿戴内衣。 此时太阳当空照下,河里的九条狗已经衔鱼上岸,捕鸡的另九条还没回来。 穿戴好内衣,李静披上睡裙。 “啊……李静姐,你怎么了?” 披上睡裙的李静只有一颗头浮在空中,吓得赵萱萱失声尖叫。 “没啥呀?你在这里等我,且看我怎样把全村人屠了。”赵萱萱尖声惊叫,李静却并没觉得有何异样,自己还是自己,不痛不痒。 “李静姐,低头看看你的身体,你的身体没了,只有……只有一颗头。”此时的赵萱萱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低头自查的李静说:“李静姐,你脱下睡裙试一下。” 李静也看清自己的身体没了,心慌意乱中甩动手脚,仍然一体,并无丢失。依言脱下睡裙,睡裙在手中又显示出如同平常布料,肉眼可见。但是,现在的李静,有肩膀,有肚,有双腿,另两个部位隐匿不见,像分割开三节的怪物。 赵萱萱看了毛骨悚然以为撞鬼,心里又暗暗欢喜,知道这件睡裙的神奇之处,终于在今天凸显它的功能了。 第43章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明白了睡裙的神奇之处,赵萱萱哈哈开心。“李静姐,穿上睡裙你可以隐形了,要吓谁就吓谁,报仇不急于这一时。来,我们先烤鱼吃。” 李静在一旁脱下又穿上,穿上又脱下,动作练得飞快娴熟,从惊恐到好奇再到淡然,仿似一切都是命中早已注定。 这一刻之前,总担心松针外露,这一刻之后,李静淡然自若,如释菩提。 空中浮着一颗头颅的李静穿着睡裙觉得好凉爽,飘到赵萱萱面前:“假小萱,你穿这么多衣服,又帽子又靴子的不热吗?” “告诉你,我是真小萱。还有,我不热,谢谢你关心。” 李静看她额头,果然没有汗水,心里很奇怪:此时是正午,阳光灿烂,旁边的狗儿吐着舌头呼哧呼哧……喘气,她穿这么多怎会不热呢?难道小萱妹妹被这个妖怪吞了?成了一个半真半假的大个子小萱? 浮在空中的一颗头突然爆喝:“你们这些狗杂碎,还有九条狗怎么没回来?是不是逃命去了?看我不砸烂你们的狗头。” 一颗头向狗群飘去。趴在地上闻着鱼肉香味心情太好的九条狗被李静吓得急速往后退,低鸣着一嘴委屈。 “不说是?老实待着别动,看我如何一颗颗砸碎你们的狗头。”李静摸索着地上的石头。 九条狗的眼睛看不到李静脖子以下的动作,只看见她的一颗头浮上浮下,飘左飘右。呜呜咽咽躲到赵萱萱背后。 “好啦,李静姐,它们会下河捕鱼呢!以后想吃什么就让它们衔什么给你,等着享受就行了。” 赵萱萱翻烤着鱼肉,一条条丢到干净茂盛的草丛上面给狗儿吃,自己和李静撕开一条对半分。空中的一颗头飘回赵萱萱对面:“假小萱,你这样说也蛮有道理的,就是不知它们忠不忠心?如果像另外九条狗一去不复返,还不如早点砸死,省得要反服侍它们。” 一顿饭后,两人收拾妥当,向三十里外村庄走去。前头赵萱萱凤冠霞帔金黄靴,后面一颗头飘在空中紧随于后,九条狗儿忽前忽后迎合着两人的心情。 村庄,人去屋空,‘一去不复返’的九条狗蹲守在村口,地面泥土刻划着一行字:恕饶村民无心过,十八天狗赐金凤。 后面九狗与留村九狗排成一例,先蹲,再趴下作磕头状。 “起来,我不要懦夫,我要强者。”赵萱萱对着十八条狗吼道。狗儿起身,整齐划一站到赵萱萱身后,伸舌散热。 “啊哈!假小萱,莫不是你知道他们要逃?绊着我吃了半拉儿烤鱼的时间趁机私自放生?” 空荡荡的村子让李静怒火冲天,随意跑到一处房子,踢门踹墙。此时的李静,非昔日之李静,木栅泥坯墙在她踹踢下,崩然倒塌。二十几栋房屋后,李静吁吁喘气,趴到井口如鲸吞吐。 “李静姐,气发出去好受些没?我们并没有死,还因祸得福,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个假小萱,什么因祸得福?你会飞会跳,还有新衣服穿,你当然得意心情太好啦!老娘我呢?还在捡别人不要的破衣裳穿,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赵萱萱不理她,走进没倒塌的厨房背了一个小盐罐。也不与李静招呼,一个人往那天被押着下山的隐蔽小路走去。 第44章 要教她刷牙了 原计划赵萱萱是要屠尽这个村子里的人,然后长住个一年半载,现在是人家让出来的,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她现在要越过山梁,重出长城,瞧那几十万的军队还在不在,趁机偷个头盔给李静。 总是一颗头在空中飘呀飘,极容易成为敌人射箭攻击的目标。 喝饱水的李静抬头看见,十八条狗默默的跟着赵萱萱走了,没有一条跟自己,气得想冲上去全踢死。心里这样想,两条腿却迈进另几间完好房子找来盛水皮囊,装了二十囊水搭在肩上,三蹦两跳追上半山腰的假小萱。 还未来得及说话,李静就惊恐的睁大双眼,吓得双腿发软。前面的假小萱愈往上走个子愈小,五彩斑斓的衣服随着人小而小。李静揉揉眼睛:“小萱,是你吗?”前面的小身影倏忽飘走,到了山顶两人遭遇围攻的地方。 李静紧随其后蹦上山顶,看见两把牛角弯刀插在地上,刀鞘模放于弯刀旁边。树上绑着五个男人,已经割喉气绝,细瞧,正是那五个猎户。 李静可不管这些,飘下头颅,其实就是蹲下,隐形双手扶住矮矬矬的赵萱萱仔细端详,惊骇道:“真的是小萱?怎么会变来变去?这次我是亲眼看见你变小了。” 赵萱萱还浑然不觉自己变小,听李静莫名其妙的话语,低头看自己,小手小脚,果然是原来的八岁身躯。 变成这样,赵萱萱一点也不恐慌,因为她心里已不止一次的咒骂老天:有本事把我变大,就有本事把我变小;快快把我变小,我不要这副沉甸甸的身躯,我要快乐无忧的小身子。 没人知道,这两天赵萱萱倍受身心煎熬:萌动,渴望,欲念……偷偷的瞄那五条什么狗,都觉得它们英俊帅气。李静要砸死它们,自己还柔肠百转的回护。 “李静姐,现在又与你的肚脐眼一样高了,相信我是小萱了?” “相信,相信。你变小了,我是不是又变老了?” 两人插上刀鞘,挂在腰上,向长城方向回去。 “你没那么多邪心杂念,还喝了我的血,以后你年年十八了。” 没有河水照一下,李静半信半疑,但听了这样的夸赞,心里还是挺欢喜。“小萱姐,现在我们去哪里?” 李静一颗头凑上来。赵萱萱想:必须尽快找个固定住所,要教她刷牙了。 “去找那支军队,把我们那口锅夺回来。” 赵萱萱总是语出惊人,吓了李静一跳,那支军队几十万人你也敢去?“小萱姐,刚才我看见村子里有锅头,你为何不要?” “就要我那口小锅,谁拿的我就杀了谁!”赵萱萱说话平淡。 李静却觉得森气逼人,自己虎啸龙吟都没有她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吓人。 爬过一个山头,山腰脚下跪着二十几个衣着似村民打扮的人,喉咙仍有血痕,已经凝固。 十八条狗嗷嗷呜咽,像在表示哀悼,刚才六个死尸那里,十八条狗表现得还没有这么悲怆,这时有些愤怒呲牙。 “小萱,这是什么意思?是帮我们报仇呢?还是栽赃嫁祸于我俩?我们可不能当这冤大头啊!” “别紧张,我们有十八条天狗做证。”赵萱萱越过尸堆,她可不会留在这里给人抓个现场。 第45章 那里不是还有很多吗 两人仍然向西而行,十八条狗爱跟不跟,随它们停在那里祭拜多久。看到这些人,赵萱萱李静两人心中怒火燎天,岂会好心挖坑掩埋?不劈烂他们已经算是前世烧高香了。 “李静姐,马上就要天黑了,你在这里等我,哪里也别去,知道吗?”两人趴在军营四里地,往前两里就有巡逻兵。 “你去干什么?偷东西吗?偷一个帅哥哥给我好不好?”李静学赵萱萱的样子俯身趴在草垛后面,小声耳语。 “你要帅哥哥干啥子?我这么小个怎么扛得动人家?” “刚才我捡到一块巴掌大的鹅卵石,很漂亮,像猪肉,我要试一下这块石头硬不硬?”李静圆谎道。 “在哪里捡到的?那种猪肉样的石头还有没有?” “有啊,很多。都不知道你在想谁,叫你也听不到。” “好,等我偷个头盔和锅头,带我回去看看。”赵萱萱想,这个朝代不知有没有人观赏肉石?肉石可以研粉止血,以后省了挖草药的时间。 “偷头盔干什么?小萱,头盔臭油头味,很呛鼻的。” “给你戴呀!不然你的头飘来飘去很容易被人当箭靶射中。” “快去,我在这里等你。要是回来没看到我,可能我回村子里睡觉去了。” “知道了,趴在这里千万别暴露自己。” 李静一颗头扭向一旁,不理她,怎么那么啰嗦。 潜入兵营后,上千头猎犬乖乖伏着,远远嗅到赵萱萱的气息噤若寒蝉。赵萱萱奔进中军大帐偷了一大包金银珠宝,曾经想着卖草药治病赚银子的想法全推翻,这样子来钱快。甚至墓也不想盗了,邋嘛邋遢钻土坑子没意思。 夹了一捆布疋,往后军营找锅头。很幸运,在伙夫营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自己的那口小锅,顺手拿了个铝煲,可以煮热水洗澡。赵萱萱觉得自己矮矬矬的身子好像很大力,想起李静的话,是不是该扛个人回去给她练砸功?背着五百斤的银子在帐篷里闪来闪去避开执矛巡逻兵,瞧他们都戴着头盔,才想起中军帐似乎有新头盔。于是背着锅头和五百斤银子,夹着一捆布疋又回到中军帐。揭开帐帘进去,赵萱萱立即笑嘻嘻:“白大哥,黑大哥,两位好啊,你们也来偷东西吗?” 黑衣人坐在银堆上,白衣人坐在头盔旁,两人也是笑眯眯,看不出有什么恩仇爱恨。黑衣人笑道:“小姑娘,挺大力啊?背着五六百斤东西犹如扛着一根鸡毛,还说你不是名门高足。说,是哪门哪派的?我好留几分薄面。” 白衣人笑得更是和蔼可亲:“小妹妹,不研究毒药了?身上没有毒药味,衣服也好漂亮,哪里偷的?有没有大号款?我也要来一套。” “白大哥,黑大哥,我还缺一个头盔。帮我丢一个过来,明天我们在长城上煮酒叙话如何?”赵萱萱准备不要头盔了,转身外出。 黑衣人闪身拦在帐帘口:“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像一个多月前,我两兄弟不为难你。” “黑大哥,那里不是还有很多吗?你要我的干什么?”赵萱萱呶呶嘴,指黑衣人刚才坐的地方。 白衣人哈哈大笑,觉得这个小妹妹天真有趣:“小妹妹,银子留下来,刘将军要发军饷的。锅头和布疋我知道你需要,也不值钱,你可以带走,算交个朋友怎么样?” 第46章 震惊 “白大哥好说话,上次也没欠我的银子;行,我也卖你一份薄面,这么多银子换一顶头盔可以?”赵萱萱放下背上的银子,可要可不要的布疋也丢在地上,锅头和铝煲却不愿放下,这两样东西必须带走。赵萱萱感觉到自己要是想飞走,这两个人根本追不上自己,也飞不了自己的高度,所以有恃无恐。 “小妹妹,如果是平常的头盔,送一个给你无所谓。但这是一个军队的象征和标志,你若拿去戴了,不但不好玩,反而会惨遭草原野狼的追杀。我这样说,你还要吗?”白衣人可真有耐心,像对待自己的小妹妹一样。 “我不要了,白大哥,黑大哥,我可以走了?好困,要回去睡觉了。”赵萱萱很洒脱,钱财乃身外之物,拿得起放得下。大不了明天晚上又过来偷,反正他们不像那些不问青红皂白的村民上来就打人。 “明天长城之约算不算数?”黑衣人让开帘门,却快速的问。 “嗯!算数,不过食物你们自己带哦!白天太热,太阳下山时见,若是太阳落完了山你们没来,以后就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找我!”赵萱萱掀开帐帘走出外面,见黑压压布满了步兵。 急忙钻回了帐篷。白衣人以为她害怕,安慰道:“你放心走,勇士们不会为难你。” “不是呀,我突然想起有几个问题问你们。”赵萱萱踱到头盔旁,左瞧右看,刚才只顾着刨银子,头盔却忘记了。 “什么问题?只要不是军队机密都可以告诉你。”白衣人不担心赵萱萱拿了头盔跑掉,能感觉出来这个小妹妹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她的马匹给我两兄弟强要了去,她一点也不纠缠,这性格真洒脱呀,深深被她的神韵迷住了,可惜她年纪太小,不然……可以试着追求一下。 “军事机密我一点都不感兴趣,两位大哥尽管放心,我想问的现在是什么朝代?或者现在是公元几年?”问完这句话赵萱萱掀开帐帘向外看看,兵卒在夜色中悄无声息站着,不点火把也不吵嚷,好像兵马俑一样。 两人觉得奇怪,看她的肤色,明明就是大明朝人,而且如此聪明伶俐,怎么会不知道现在的朝代纪年?白衣人很温柔的答:“小妹妹,现在是公元235年,大明朝。” 赵萱萱剧烈的打了个颤抖:“两位大哥,现在的皇帝是周圆章?这里统军的是刘怀祖刘大将军?你们排兵布阵于此,是准备与草原那边约架,是不是?” 一连串的急问,赵萱萱感到震惊,如果他们说的话是真的,那么自己的穿越比古叔叔还要早两个月? 黑衣人和白衣人的震惊不亚于赵萱萱,还说你不关心战事机密,连最高层的“约架”机密你都知道,难道你小小年纪就做了草原那边的细作?这也太厉害了,陈兵六十万,副将以下无人知道来这里干什么!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却好似亲身参加了机密会议一般。 白衣人强挤出笑容,不回答反问道:“小妹妹,你是如何知道我们的军队要与蒙古人‘约架’的?” 第47章 抓一只活鸡给我 说事实话赵萱萱并不想骗他们,见了两次面,虽然彼此还不知道姓名,但也挺臭味相投。说道:“我是从一本《游行在古代》的书上,看到你们这个大明朝的历史走向,知道了有‘约架’这一出戏而已。” “此书何在?小姑娘,你可随身携带着有?”黑衣人感觉这就是一部天书,还未发生的事情都已经记载在书上,太不可思议了,是不是出个高价买下来? 白衣人急忙忙道:“小妹妹稍等一下,我去叫刘将军过来。” 赵萱萱找了个位子坐下,没弄清楚之前,他们肯定不会放自己走了。坐下后赵萱萱笑意吟吟:“黑大哥,你们男人都那么粗心吗?不沏壶茶或端杯水润润嗓子?” 站在帐帘门口沉浸于《游行在古代》天书中的黑衣人,听到赵萱萱要喝茶,一拍脑门:“对,小姑娘要喝茶,小姑娘别急啊,这就给你上好茶。”急步掀开帐帘,对外大喊:“侍童,上茶,上最好的茶。” 最好的茶?什么是最好的茶?是番薯叶还是玉米须?赵萱萱撇了撇嘴,好想说:我要音观铁茶。 又想到喝音观铁茶会内烦外躁,影响睡眠质量,于是随了黑衣人之意,自己只喝白开水就是。 “小姑娘,那部《游行在古代》天书你可随身带身上有?我出高价买,保你一生衣食无忧。”吩咐上茶后,黑衣人关切问道。 “本姑娘身上没带,我是在手机app番茄小说里偶然搜索到的。”此时茶水送上,果是如玉米须样的茶叶,赵萱萱不认识,斟了白开水润喉咙。 “呃!可惜,可惜。”黑衣人抬起自己的手,莫名其妙怎么会手上看得到?难道手上要放一只鸡?掀开帐帘对外头喊:“侍童,去厨房抓一只活鸡给我。” 回过头来又问:“小姑娘,这场战争不叫‘约架’,叫‘宣战’,誓死扞卫我大明朝国土。小姑娘,本人叫马弨,我师哥叫赵紫龙,敢问小姑娘这部天书里可有提及谁胜谁败?” “书中没有提及你两兄弟,战后仅存大将军刘怀祖和一个副将陈文通,还有几百个残兵败勇。”赵萱萱回答了这个问题,小脑瓜子灵光一闪,瞟了一眼银堆。 黑衣人马弨内心极度震撼,要么这个小细作太恐怖了,连我军大小官员她都摸得一清二楚;要么就真的有这部天书,可是这个小小年纪的姑娘家又是在哪里看到的? 想到这里,黑衣人马弨提起双手又瞧了瞧:“小姑娘,敢问芳名如何尊谓;老是叫你小姑娘也太托大了。” 这时帐门口撩帘进来两人,一个白衣赵紫龙,另一个无疑是偏将军刘怀祖了。赵萱萱离座双手叠于腰间微微躬身,行了个闺阁礼:“见过刘伯伯。” 铁塔般的刘怀祖听到来了一个小毛贼,气吼吼进来想吓唬一下来人,没料到是个娇滴滴俏迷迷的小姑娘,嘴巴还那么甜,见面就叫刘伯伯。顿时觉得天下事都是小事,心情转怒为喜,哈哈虎啸:“小姑娘,何方人氏?缘何叫吾为伯伯?” 第48章 这颗头自己和大哥都认识 “刘伯伯,还有两位大哥,叫我赵姑娘就行了;为什么叫你伯伯,是因为我认识你的三个大女儿。” 语不惊人死不休,吓得在座三人犹如天雷在耳边炸响。刚坐下的刘怀祖又站了起来:“赵姑娘,也别说老夫以大欺小。你老实说,你是草原那边派来的细作?还是真的得到一部天书?” “我要是草原那边派来的细作,会傻不拉叽的跟你们说老实话吗?对不对刘伯伯和两位大哥?” 三人不是蠢人,听罢微微点头。草原那边怎么可能派一个嫩口黄牙小儿过来做间谍?一说话就竹筒倒豆子哗啦啦往外吐实情?都不带严刑拷打的。正想再问赵姑娘是如何认识家中小女,帐外传来矛戈跌地之声,士兵惨呼哀嚎叫天喊地。 “快!刘伯伯,让士兵们快快闪开,是我李静姐找来了。”赵萱萱已从士兵“鬼呀!鬼呀!……”的惊恐声判断出必是一颗头飘呀飘的李静。同时间听到李静在嘈杂声中大呼: “小萱,小萱姐,你在哪里?是不是这些狗男人把你关起来了?” 手中的猪肉石头砸得可真叫一个猛,后面跟着十八条天狗,很快蹿到赵萱萱身边摇头摆尾。摸摸带头的五条公狗,赵萱萱扬声喊:“李静姐,我在这里,别砸了。” 从帐篷里听到声音再到赵萱萱出来喝止,李静已经砸死了二百多人。由于是只有一颗头在空中飘荡,很多兵卒吓得傻愣,木木站着任由无身鬼砸自己的头。 踏出帐门口的刘怀祖,黑衣马弨,白衣赵紫龙,刚看了一眼,急忙转身踉跄着奔回帐篷里面,纵然武功高强,也吓得够呛。征战多年,就从没见过如此诡谲怪诞的事情。只有一颗头在空中飘,口里还不停喊:“小萱,小萱,你在哪里?我要砸死这帮狗男人。”加上又是晚上,忽明忽暗的火把,这瘆人的气氛传来一股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脑心,全身毛孔,根根竖起。 “李静姐,别砸了,我在这里,过来喝茶。”赵萱萱奔出五百几米远,拉住李静拿石头的右手进帐篷。 砸死的人太多,银子没偷到不说,反而要赔偿,实在是得不偿失。 “冷静,冷静!我在这里谈买卖呢!”赵萱萱拉李静坐下,倒了杯水给她。李静猛干了几杯,狠狠把杯子砸在桌子上,伸着只有自己能感知到的手臂‘指’着刘怀祖三人: “小萱姐,你大胆说,是不是这三个糟老头子轮着调戏你?瞧我怎么砸死他们?” 李静站了起来,右手紧握着猪肉石。一颗头在空中左扭右转,在别人看来就是座位上空有一颗头在飘来飘去。突然李静又‘噫’了一声: “这两个帅哥哥我认识,快快把我俩的马匹还回来,上次打不过你们,这次看我怎样砸烂你们的狗头。” 一句‘看我怎么砸烂你们的狗头’,吓得赵萱萱椅子后面的十八条狗‘嗯嗯嗯’紧缩身子,好像缩小了她就砸不中似的。 “马上还,马上还。”黑衣人马弨从恐惧中回过神来。 原来这颗头自己和赵紫龙大哥都认识,是那个穿包臀裙的俏少妇。掀开门帘对外喊:“侍童,快传马夫,把我两兄弟这段时间骑的马速速牵过来。” 第49章 李静姐,睡觉吧 “这还差不多,暂饶你们一条狗命!”转头问赵萱萱:“小萱姐,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他们吓得不敢说话了?” 说完老成在在拿起茶壶就着壶嘴喝水,杯子已经被她刚才一拍之下碎掉了。现在的李静感觉自己浑身充满力量,搬一座山犹如拿一枚鸡蛋般轻松,所以说话底气十足。 “李静姐,你先别说话,坐下慢慢喝茶。”赵萱萱转而对刘怀祖拱拱手道:“刘伯伯,我李静姐行事鲁莽,打杀了这许多人命。你划下道来,让我俩填命还是赔银子?” 刚坐下的李静,倏然站起拿着茶壶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吼道:“做梦!要命没有,要银子也没有,谁敢要这两样东西,我砸死谁。” 弄得刘怀祖三人都没机会说话,看着帐篷内只有一颗头在飘忽的李静,三人心腔狂跳不止。刘怀祖颤抖着嗓音道: “两位仙姑,这事先不说了。吾……我想问一下,你们既然不是草原那边的细作,还请麻烦告之一下,《游行在古代》这部天书上记载着的这场战事,我们的胜况如何?” 这句话黑衣人马弨问过,看来他们都关心战事的胜负,其它反而变成了小事儿。赵萱萱端起杯子喝了几口白开水,慢悠悠道:“刘伯伯,两位大哥,天机不可泄露。你们问一句话我收一千两银子,现在我李静姐杀了你们的兵役二百五十三个人,优惠九折,问一句只收一百两,觉得价格合适就问,觉得贵我们就走了。好累啊,要找个地方睡觉了。” 拉起李静向帐外走,十八条天狗很机灵的围住两人,簇拥着出帐,气势恢宏。 刘怀祖三人互换了一下眼色,白衣人赵紫龙有些儿尴尬地说:“小萱妹妹,现在气氛有些不对头,明晚我们在长城上再详谈如何?” “行,闲聊随便,问话记得带银子来,看不到银子我不会回答的。”赵萱萱把两只锅塞到李静手中,锅头瞬间不见。直惊得刘怀祖三人瞠目结舌,世间还有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赵萱萱想了想,厚着脸皮捡起了那捆布,不要白不要。 除了可以做裙子,还可以做披风,晚上睡觉的时候又可以垫在地上防脏,最大的好处是河边洗澡时能屏蔽个简易浴室……真是越想越美。 若是再缝几套贴身衣物就更妥帖了。 两人一个飞一个蹦回到山坳村子里的井台,架锅煮水痛痛快快浴了个热水澡。其实,李静一蹦能飞九十余里。但两个人都不知道自己身怀异能的极限,战战兢兢试着飞行。 生怕落地时不小心挂在树枝上,要是树枝从屁孔窟窿里穿过去串成了卤味,被别人捡了去烤成香喷喷的…… 所以两个人不敢乱飞。 然赵萱萱已经纵飞停旋娴熟如斯,本事如何自己心知肚明。为什么不敢乱飞呢?她是在照顾李静的心情,李静蹦多远,赵萱萱就飞多远,她要两人和睦相处,别因妒生恨。 “李静姐,睡觉!明天去把猪肉石磨成粉,石粉可以止血封伤。到了晚上就去与黑白无常捋一捋事情经过,最好能从他们手里赚一笔银子,赚了银子就去丰顺县城买一套五进院房子,然后每天提着杏花酒去东春苑跟他大醉一场……当然,十个月后,能够瓜熟蒂落……” 第50章 一号 上来 醒来的时候,虽然天光太白,但由于东面山?挡住阳光,所以村子里仍然是清凉如丝。看气候,这日子已经是夏季。 “起来,起来,全部出去抓鱼抓山鸡,没抓到的就别回来了。”赵萱萱吆喝着十八狗出去。心里琢磨着帮它们起个什么名字儿,没名字觉得怪别扭。 “李静姐,我猜,当初我们将近八百两的银子肯定挂在屋檐下或放在什么案台上,昨天给你一顿乱劈,现在都不好找了。”赵萱萱撕了一块布,裹在手指上蘸着盐粒刷牙。心里寻思:等会儿做两支牙刷,制造几支牙膏,下次对着别人笑的时候才能闪闪发光。当然,只对他笑…… “小萱,你在吃什么?” 李静特奇怪,这个赵萱萱前两天长大了后话特多还啰嗦;你看,现在又变得自私,有好东西也偷偷的吃。 在井台边,李静弯下头去看赵萱萱:“是从兵营里偷回来的吗?好吃吗?” “不可以吃的。”赵萱萱赶紧漱干净口腔,“李静姐,我在刷牙,等我做好牙刷,你也要刷。” 丢下错愕的李静,去瓦砾中找银子。自己没有古叔叔随身附带的系统,一切都要靠买,买东西就必须要银子;所以赵萱萱觉得自己很需要银子,有了银子要先买屋,买了屋修个地窖,赚到的银子藏在里面,然后安装三道铁门。当然,最好把东哥引诱过来锁在里面,以后就自己一个人拥有了。 “李静姐,你看,银子找到了,一千两整,可能是全村人凑合在一起的。”赵萱萱抛着一个沉甸甸的大布兜,开心得意。马匹拴在长城脚下,离开此地的时候可以让马儿驮着走。 这边,十八条狗捕猎陆续回来,衔回来的鱼鸡各半。 那边,李静折椽当柴,毫不心疼的丢入火堆烧得噼里啪啦。 村民留有鸡鸭,全被昨日金光护体的李静吓得跑入山林。 “小萱,我说呀,也别去城里买房了,就住在这里。等我晚上去兵营扛几百个帅哥哥回来,让他们帮我俩建房。”李静心底里很抵触人多的地方,总怀疑他们会把自己卖来卖去。 “李静姐,我这样跟你说,山里蚊虫多,生活物品稀缺;城里人多热闹,资源丰富。有了银子,天天带你下馆子吃好吃的。”话虽如此说,赵萱萱却一直在权衡利弊,住山林里还是住城镇? “随便你怎么利诱我,我都不去城里住。哪怕咱俩分手我也不去,当然,你留些银子给我,我要回家去看看。”李静烤鱼,赵萱萱烤鸡。现在烤的是给十八条狗吃,所以赵萱萱让她动手。 两人都喜欢喝汤,所以服侍完十八条狗后,小锅就派上了用途,加上这里的井水清冽甘甜。喝了就依恋上这个地方,刚好又是夏季,待在这里比空调房里还要凉爽,浑不似前段时间在长城煎肉饼般晒了五天。 鱼鸡烤熟后,赵萱萱没有丢给流口涎的狗们,而是堆在自己面前。慢慢研究起各条狗的模样,用牛角弯刀劈开鸡肉,指着颗颗狗头:“你们听得懂我们说话,但是我们听不懂你们‘嘿嘿嘿……’的语言;现在我给你们起名字,我叫到谁谁就上来领食物。” “一号,上来。”赵萱萱指着个头大形象威猛的一条公狗。 第51章 天命真龙 “二号,上来。”一号衔着半拉鸡肉走到一旁进食。 “你,三号,过来。”二号公狗咬着半截鸡肉排着一号嚼食。 当所有的狗分发完后,赵萱萱在它们身边打转:“以后自己记住自己的名字,我叫谁谁上来,不听话的饿一天肚子,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 李静在旁边捂着肚子,“小萱姐,你有完没完,快快煮鸡汤,老娘的肚子饿得呱呱叫了。” “李静姐,这一餐算早食呢还是算中饭?”赵萱萱摸摸自己肚子,没感觉到自己饿,仅想喝些花枝露水。 “管它什么餐,吃饱喝足就为餐。再不煮我就烤狗肉了。”李静的一颗头飘向十八条狗,盯着它们看。 “鸣咽……”十八条狗丢掉口中吃食节节后退,我们又惹你什么了? “好啦李静姐,它们的作用大着呢,别再吓唬它们,提心吊胆的日子不好过。”赵萱萱刷锅,斩鸡块,丢入滚烫的开水中,撒些村民栽种的葱花蔬菜,吃得李静鼻尖冒汗。 巳时,两人带着十八条狗来到李静捡猪肉石的山腰。 从村子里出发,猪肉石的地方是越过第二堆尸体的第三个山坡。两人从空中纵跳飞过,尸骸中已经附满了苍蝇蛆虫;十八条天狗在赵萱萱的指示下,从大河那边绕了几座山头才到达。 “李静姐,用石头对石头砸,砸成粉,以后可以止血用。”这一片山腰向东,遍地是五颜六色造型各异的猪肉石。 “要砸多少?全部砸碎吗?”接过赵萱萱递过来的竹筒。村子外围有很多竹子,早做了许多水筒,药筒,连碗筷都是竹子做的,村子里留下来的瓷碗撇而不用。 “装满竹筒子,够你我两人用就可,太多了带着累赘。”两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功力有多厉害,如幼童拿着巨款不会用。 只要稍稍运劲,猪肉石就会在两人手掌中变成齑粉,满山猪肉石用不上一个时辰,但两人老老实实一点点砸。 叮叮当当的敲击声让李静很兴奋,吞着想吃猪肉的流涎,问赵萱萱:“小萱妹妹,这猪肉看着真馋人,是不是天上神仙买猪肉的时候价钱谈不拢,与卖肉的屠夫打起来,导致肉案上的猪肉全跌落人间?” “有这种可能。我的另一种想法是:神仙去买肉,卖肉的骗神仙的称,神仙火眼金睛看穿卖肉人的伎俩,于是一脚踢翻肉案,所以猪肉都落到人间变成石头。” “哈哈哈……想不到天庭上也如此龌龊腌臜。”李静装满了一竹筒猪肉粉挂在腰间,不再砸。 赵萱萱起身拍拍手,“李静姐,够用了,以后需要以后过来。还有呀,就叫我小萱,别一会儿姐一会儿妹的。” “敬佩你的时候叫你姐,宠你的时候叫你妹;我喜欢这样,你甭管。”李静找了处树荫休憇,向十八条狗招招手,没一条过来,反而向后退。看到赵萱萱在另一棵树下,跑过去趴在她身周。 “不要你宠,等我的天命真龙出现时,我要他宠。”此话一出,觉得喉咙心口都甜蜜蜜的,全身软绵绵似乎背后靠着的大树就是自己的真龙。 李静白了她一眼,心想:这么小就这么骚,长大了还得了?歪过身不理她。两呼吸后又翻过来看着矮墩墩的赵萱萱:“赵小萱,昨天你牛高马大,要真龙天子随时都有;好好的怎么又变小了?你究竟是人还是是鬼啊?” 还不等赵萱萱说话,李静又说:“你现在变大给我看看,昨天被我抓的地方还痛吗?” “我不会变,你别胡思乱想,记住我是小萱就行。”赵萱萱翻过身背对着李静,不理她。 第52章 你们全军覆没后 “哼!不变就不变。我记住你是小骚就行了。”见赵萱萱的小屁屁对着自己,李静也翻过身睡觉。 躺不了半炷香,李静突然大吼:“臭小萱,你的衣服哪里来的,怎么我没有?快说,不然我就杀狗了。” 这一声吼,如晴天霹雳,吓得闭目养神的十八条狗哀叫着蹿向山顶,停下后转身对着李静狂吠,似乎在宣战一样,要来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战。 此时,烈日当空,本就燥热,给李静一搅,迷觉中的赵萱萱心里莫名的浮上不痛快。蹿上山顶,对十八条狗说:“走,回村子里继续睡觉。”丢下一句,腾空飞回村南树荫底下,摊开军营赠送的布疋躺下闭上眼睛。 养足精神今晚要赚人生第一桶金。 酉时三刻,赵萱萱回到猪肉山坡,幸亏李静还在,真担心她发了神经去兵营打杀士卒。两人来到长城城垛,刘怀祖,白衣赵紫龙,黑衣马弨,三人已在围炉煮茶。 “刘伯伯好,两位大哥好!”赵萱萱率先打上了招呼,谁让自己年纪最小。 李静学着江湖礼仪拱拱手,算打了招呼。 若是往日,看到这样的大官李静还真是害怕;但是黑白两人抢马错在前,让李静瞧不起;后又觉得自己的功力已经可以劈断一棵十人围抱的大树,根本用不上赵萱萱说的什么锯片弟弟,所以此时的李静很藐视他们。 “赵姑娘有理了,坐!”刘怀祖回道。 三人起身为礼,不是赵萱萱有多尊贵,实是被她的未卜先知所吸引,‘杀人犯’的罪名先放一边,把有用的信息收集了再来计较。 客气话说的好听,没桌没凳,要坐也是席地而坐。此时长城上的条石还很滚烫,无人敢坐。刘怀祖乃此次六十万大军的最高统帅,带了两大袋东西过来,一袋肉食,一袋银子。赵萱萱则提了两个村民留下的两个大木桶,一桶装满鱼,一桶装满水,不客气拿了黑白两人劈好的木柴煮起了鲜鱼汤。 虽然口口声声说杀狗,李静却从刘怀祖他们袋子里拿了熟牛肉,丢给长城墙下的十八条狗,因为它们跃不上来。 “刘伯伯,你们带的是什么酒?有没有醇香型长乐烧?”赵萱萱煮好鱼汤,五个竹筒碗,每人十碗尽管够。 “赵姑娘,我带的是家乡糯米酒,非常适合你们女孩子喝。至于你说的长乐烧,听起来味道应该不错,但在大明朝我从没喝过。”刘怀祖客气的回答,很想问她你可带来有?但一个将军讨酒喝的面子拉不下,所以后面想问的话没再说下去。 三人同时接过赵萱萱的竹筒鱼汤,他们带有瓷碗,撇在一边成了无人温暖的孤儿。 “糯米酒好啊,古叔叔就喜欢喝这种酒。刘伯伯,倒一些出来尝尝。”赵萱萱拿出两个新竹筒碗,与李静一人一个。刘怀祖三人用瓷碗喝酒。 白衣人赵紫龙喝了鱼汤,嘴一抹道:“小萱小妹妹,听你老是说古叔叔,你们在找他吗?可有我们帮得上忙的吗?” 放下手中鱼汤碗,再接过刘怀祖递过来的两碗糯米酒,赵萱萱说道:“没什么忙可以帮的,谢谢白大哥。你们全军覆没后,古叔叔会骑着狮子出现,我准备在这里等他……” 第53章 五进院子 “什么?我们全军覆没?” 刘怀祖大惊失色,自己可是最高统帅,岂能拿六十万士兵们的生命开玩笑?一直想找个机会问赵萱萱是怎么认识自己的女儿,现在看来这个问题已经无关紧要了。 “刘伯伯,我们不谈这个话题,我可是要收银子的哦?”赵萱萱一说这句话,李静很敏捷拎起那个装鱼的大木桶去刷干净。赵萱萱说这个桶可以装一万两,花二千两在城里买座五进大院子,请几个婢女,以后就躺着享福了;李静却盘算着买男仆,所以一听到开始赚银子就来精神头。 “好,你收!全是一百两一锭的银子,好携带。赵姑娘,我问了喔,那部天书可有说怎么避开全军覆没的厄运?这可是六十万人命哦!”原本刘怀祖是不相信这个小姑娘说的话,但昨晚上她说得有模有样,有棱有角。自己考虑了一夜,哪怕就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也买来分析一下,如果说的不对头,大不了把银子夺回来,然后杀了两人为二百五十三个将士报仇也对得起地下英灵了。 赵萱萱笑嘻嘻接过一锭百两银子,咣当丢入李静刷净的大木桶,她可不管刘怀祖怎么想,自己此时的本领并不惧他们。 “刘伯伯,按天书所说,双方对阵后,敌方只有一个蒙特库未死,但被古叔叔的三弟扯断了四肢;你方只有几百个兵卒未死,古叔叔帮你续了断骨,也算是救了你一命了。” “赵姑娘,天书上就是这样说的?”刘怀祖又给了一锭银子,连敌方最高统帅蒙特库她都知道,看来不是胡说八道。 “对,就是这样说的,你若想避开厄运,可以这样……”赵萱萱接过第三个银锭,看见银子一侧刻着‘大明’两字,另一侧刻着一百两字符,边缘上有许多牙印,早撕了一小块布包住手掌。 “在双方未开战前,古叔叔三兄弟就骑着狮虎豹出现了,你可以提前一天派个伶牙俐齿的使者邀请他们助战,很可能你的军队一兵一卒都不损失,轻轻松松避开全军覆没之厄运。”赵萱萱看看桶里,才赚了三百两,有点后悔收少了,应该一个问题收一万两才成,现在好像没什么问了。 刘怀祖三人心里不信:小小年纪吹牛就吹那么大,三个人怎么可能对抗对方五六十万兵马?自己派副将陈文通带领十万兵马打先锋,白赵,黑马两人十几天前传回陈文通军情,已方与拓跋族已经约好时间地点,双方各出六十万兵马,决一死战,谁胜谁称王,谁败谁岁贡! 见他们狐狐疑疑的表情,赵萱萱起身道:“今晚就谈到这里!你没问题问,我没银子赚,真是可惜,买房子的梦想又要落空了。” “赵姑娘,你要买房子好办,待这场战争结束之后,你想在哪里买我帮你办了。”刘怀祖对于赵萱萱的话半信半疑,可是看到李静只有一颗头在晃来晃去,又不得不信这天底下可能真的有天书,听到赵萱萱想买房。心想,先攀上交情再说。 “刘伯伯。”赵萱萱收拾着东西说道,“我想在萨尔虎城买座五进院子,丰顺县买一套四进院子,新墟镇再来一套三进小院,帮我和李静姐的户籍迁到这三个任何一个地方都行,你能办到吗?”赵萱萱把心中构想的都说了出来。 第54章 天书上记载 “没问题。待我从前线凯旋归来,必为你实现这个愿望。但是,赵姑娘,你要抓紧赚银子哦!”刘怀祖见她两人忙忙碌碌收拾东西,与赵紫龙,马昭也收起了杂物,没有美女陪酒喝起来没滋味。这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太有趣了,长大了…… 赵萱萱突然一拍李静肩膀,大声叫喊:“刘伯伯,我想到赚银子的方法了,这三锭银子还给你。” 这么点钱我赵萱萱还真瞧不上呢!哼…… “赵姑娘想到什么赚钱妙法了,可否带刘伯伯一起赚点回来养家糊口?”刘怀祖放下大将军架子打趣道。如果她说的话都印证了,那么这个小姑娘不简单,要想办法留在军营中做军师。 真是瞌睡来了有枕头,赵萱萱略作神秘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刘伯伯,这段时间我和李静姐还有十八条狗暂时跟着你的军队,顺便借几万条麻袋给我,等我赚到银子后,这些麻袋我买了。” 刘怀祖三人听了更觉有趣,这么小就懂得无本净利做生意了。脸皮厚,说起话来还流利,一点都不难为情,显得很天经地义似的。 “小妹妹,我对你这身五彩斑斓的衣服很感兴趣,一个多月没见到你,那么快就弄上了一件这么漂亮的衣服,哪里来的?”白衣人赵紫龙问道。其实他还想问:你的李静姐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脖子以下怎么全不见了,是不是给‘虫蛆’咬没了?碍于人家的隐私,三个人都不方便问,主要看到李静精力旺盛不似有病,而且脾气火爆。思虑再三,还是别引火上身为好。 赵萱萱背上锅头说:“白大哥,你问的问题太贵了,你付不起银子,要一万两我才会回答。” 李静把他们麻袋里的熟牛肉、熟羊肉都倾倒到城墙脚下给十八条狗吃。 好似兵营里的狗都是吃野菜养大的。 三个人瞧得愣怔当场,这两个是什么女人?如此贪婪,要是带到前线去打仗,会不会把敌人的武器都抱过来?让对方赤手空拳打不起仗。 一万两就算了,等厮混熟了,不愁打听不到明白。黑衣人脾气比白衣人赵紫龙差些,为了不打扰刘大将军问军情,所以今晚一直没说话,这时候说道:“小姑娘,你们到军营去住,也要收一万两银子一天呢!” 赵萱萱站在城垛上,随时准备跳下去。“黑衣马大哥,我不住军营了,突然想起你们全是男人,缺水缺什么的实在不方便,我远远的跟在后面就可以了。” 刘怀祖狠狠瞪了一眼马昭,不会说话就别乱说。拿出一千两银子,放在她的木桶里说:“赵姑娘,刚才的三百两你拿回去,我知道你们需要银子。现在我问的这个问题付七百两给你。” “刘伯伯,既然你这么大方,我就不推辞了。是不是要打听我怎么认识你女儿?” “是,还请姑娘告诉一声,我大女儿今年才十四,没离开过家,你怎会认识?”刘怀祖想:莫非又是天书记载的? 赵萱萱说道:“刘伯伯,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你女儿。不过,以后会成为好姐妹。你大女儿叫刘娟梅,二女儿刘春梅,三女儿刘芬梅对不对?是天书上记载的,不是我未卜先知的。” 说完,与李静跃下三百多米山谷,带着十八条狗回到村子。这里水资源丰富,洗刷什么的都方便。 第55章 咱有二千两了 刘怀祖一屁股跌坐在长城青石板上,赵紫龙,马昭同样惊愕。一时分不清是惊恐预测未来的天书?还是惶惑赵萱萱这个小姑娘能占卜先知? 坐在余热烙屁的条石上,刘怀祖想:这是什么神奇的天书?你记载朝廷大事就记载朝廷大事呗!干嘛把我女儿记载进去?难道我的家事你也管? 越想越怕,六十万兵马剩下几百人?如果这样,大明朝不就岌岌可危?还能有多少好儿郎来守边疆?大明朝无人可嫁的女子岂不是遍地成堆? 一个女子美好的年华是十五至三十五,最艳丽的时光是十八到二十八。除了这阶段,大明朝要遗留下多少孀妻弱子? 小姑娘提示:前去邀请骑狮虎豹的三兄弟,或能化解危机。可是,靠他们三个人真的能扭转乾坤?一个黄口雏牙的小丫头说的话信得过吗? 三人神情疲惫拖着老态龙钟的身体回到军营。 “将军,那个小丫头虽说得像模像样,但我更相信她是在信口雌黄。不如下次诱捕了她,搜身找到那部天书。”黑衣人马弨进入帐篷后说。此时戌时,长城那边没谈出预期效果,所以回来的挺早。 谁能料到,那个小姑娘来到之后,都没说上几句话就嚷着散席?一开始以为要谈到天亮,所以带了许多吃食和银子。 刘怀祖心情不佳的说:“信口雌黄?你信一口雌黄给我看看!搜身不是高明的办法,谁会傻乎乎藏在身上?我虽然不会高来高去,但能看出你俩未必是她们的对手。” 白衣人赵紫龙咂咂嘴说:“现在可以确定她俩不是母女了,一直以姐妹相称。发生在她们身上的事情太诡异了……” “怎么诡异了?”刘怀祖坐下后问。 “一个多月前的草原上,我悄无声息欺到小女孩身后,她毫无警惕,说明绝对是一个平常人。这一阵子没见,怕十万大军都擒获不住她。”白衣人赵紫龙百思不得其解。 刘怀祖示意两人坐下,轮值的侍童送上茶水。 “何止赵小姑娘两人诡异,就她所说的那本天书就让人毛骨悚然。”刘怀祖喝起茶来都觉得难以下咽。一心盘算:怎样才能破解六十万大军覆灭的魔咒? “将军,不如这样。”黑衣马弨道:“想办法跟她俩交朋友,这样得来的消息总比严刑拷打来得真。” “是了。”刘怀祖赞赏的看了一眼马昭:“交朋友的事就交给两位去办了,瞧她们很贪银子的样子,各带一万两去,按她说的,把三个地方的房子买下来送给她们,套出有用的信息即刻回报。” “可是,她们跟着要去草原啊?”黑衣马弨说。 “对呀,倒把这事儿忘记了。”刘怀祖摸了摸下巴胡须。“既然这样,你俩就去军队后面帮她们打柴挑水,顺便观察后方军情。” “是!将军……”赵紫龙,马弨起座拱手退出。 当晚,赵萱萱,李静回到村子井台,收拾妥当后躺在布疋垫底的地上。 赵萱萱看着星空开心的说:“李静姐,咱有二千两银子了,去镇子那种小地方买套二进,三进的房子应该够了。但我想赚更多的银子,你知道怎么赚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煮的牛肉汤羊肉汤鱼肉汤好喝。”李静翻了个身看着十八条狗,它们围着两人拢了一圈。 第56章 笑看伊为君舞 赵萱萱见赚钱引不起李静兴趣,也就不再跟她说话,各想各的心事。 如果《游行在古代》这本书里记载的战争是真的,又刚好让自己赶趟了。那么一百多万兵马灭亡后,他们身上所携带的金银制钱,能装多少牛车马车啊?还用得着去盗墓吗? 有了这许多银子,自己占个山头,建个‘男儿国’天天吃香喝辣,累不累每晚都要在自己的宫殿里泡个脚按个摩。最好古叔叔能主动找自己合伙,合着合着就帮他生几个儿女…… …… “小萱,醒醒,天亮了。”李静摇着嘴角含笑的赵萱萱。 还处在迷糊中的赵萱萱坐起抹抹眼睛,回味梦中情景。李静叠起睡觉的布疋问:“小萱,今早吃什么?或者也算午食!” “这个哪里用得着问?让十八条狗去打猎呀,我和你不吃它们也要吃,对不对?”赵萱萱伸了个懒腰,到井台洗漱。 十八条狗听到赵萱萱的话,不用再吩咐,一半奔向山头,一半奔向河边。 李静搓搓手,觉得真轻松。“小萱,我再去拾些柴火回来。” “去!”赵萱萱应道。没猪毛做不了牙刷,那个邋遢鬼洗不洗脸暂时懒得管她了。 李静走后,赵萱萱摊开布疋,画图裁剪。布料是军队里用来做旗帜的,既轻薄且柔软还凉爽。用来做贴身衣物再加两件斗篷,这夏季炎热的天气正是好。 斗篷一人一件,其它一人两套。余剩的布疋与银子捆成一团,藏到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桠上,用布条牢牢绑住,一百级台风也刮不跑了。树高四五十米,又是在斜山腰,除非跟自己一样身手好的人才偷得走。被这样的人偷走,赵萱萱服,也甘愿。 十八条狗衔着鱼鸡兔回来后,赵萱萱摘了村民留下来的蔬菜淘洗。再吩咐狗儿这两天多衔些鸡兔回来,做成腊味跟在大军队后面有备无患。 每晚,去军队附近窥伺有没有启程迹象。 何时启程,这可是军事机密,赵萱萱不想问,亦不想被别人误会是刺探军情。所以干脆不问,靠观察。三四天都不见军队有拆帐篷行军异动,唯见通信兵来来往往好似赶集。每天还去城墙下安抚两匹自己与李静的座骑,带些新鲜草料给它们加餐。 这些日子,储备了两匹马都不知能不能驮动的腊味,草绳绑扎着吊在阳光下晾晒。李静说道:“小萱,你是准备用这些吃食去换几个帅哥哥回来吗?”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李静姐,拿这些腊味去换两匹马回来驮食物不是挺好吗?”想法虽然好,但赵萱萱却没有行动。现在不想见他们,至于什么原因不想见,赵萱萱一时也说不上。 “换什么换?狗儿的吃食绑它们的背上不就行了,要做狗公子啊?要我们服侍它们,想得真是好美。” 赵萱萱错愕地看着这个突然变聪明的李静,出的主意正合自己如何解决携带吃食的困惑。赶紧致谢说:“谢谢李静姐,还有什么好主意吗?一并说出来给小妹听听。” “你不问我怎么告诉你?” “李静姐,没什么问的了。我裁了两套内衣裤,你晚上换着穿!这衣裤还没有缝边,以后找到针线你自己仔细缝制。” 看到这奇特的肚兜,李静霎时开心,马上温柔起来。拿着衣服,漾开了笑脸,这样子的款式穿起来,自己都觉得肯定能迷晕几条真龙。 第57章 我要去找古叔叔 “小萱,谢谢你,你真是太棒了。靠这手艺你就能挣下偌大家业,干嘛怀那些不劳而获的主意?”李静拿着内衣咧嘴笑个不停,在阳光下瞄来瞄去。 李静正常的话语让赵萱萱很不习惯,难道她的‘病’好了?是什么原因‘医’好的?以后还会不会复发呢? 赵萱萱又给李静点醒了一下,是啊,自己赚钱的法子多着呢!不说挖不挖墓,单这次去发战争横财的想法,就实在不该。一路驮着银子回大明朝,会有多少山匪恶霸闻风跑来拦路抢夺?若自己两人没有这身手,必死无疑;但现在拥有这惊世骇俗的武力值,又有多少人会被自己杀掉?地府会添多少冤魂? 可是自己穿越到这个大明朝,最大的心愿必须找到古叔叔。傻乎乎在长城守株待兔并不明智,万一擦肩而过,要找到何年何月?最稳妥的方法就是主动出击找到战场去,准能碰到古叔叔,从此黏定他了。他负责赚钱,自己负责美丽。 可是,自己才八九岁的年纪,按哪个键会变成十八九呢? 想到这里,赵萱萱用手指在自己全身上下啄了个遍,变大变小的机关在哪里呢? “小萱,发姣了吗?今晚我扛几个帅哥哥回来要不要?” 李静见赵萱萱自己截自己,满脸浪样,惹得李静死死紧夹双腿。 一米七五的李静在赵萱萱眼中显得牛高马大,抬头白了她一眼,抿唇含蓄微笑。心想:真是难为李静姐这个年纪了,赶紧找个好人家,把她嫁了算了,一个人也太煞难熬了。 说道:“李静姐,遇到喜欢的人就到他家里去生活!” 李静低头问:“小萱,你跟我一起吗?” “跟你去干嘛?我自去我喜欢的真龙家。”赵萱萱又抛了个媚眼给她。 “那我跟着去你的真龙家,你喜欢的我也喜欢。”李静把两套内衣服叠好负在自己身上。 “哈哈哈……不可能的,李静姐。” 赵萱萱飞到那棵藏银子的大树上取下那捆布疋,回来对李静说: “李静姐,来,我把你打扮漂亮些。” 用刀割下五米长布料,披在自己身上,左一绕右一缠,就成了一件长袖拖曳裙,腰间系上三指宽束带,纤腰曼妙。 “李静姐,好不好看?漂不漂亮?”赵萱萱旋了几圈,仙气飘飘,宛若一个小精灵。 “好看,好看。快教会我,小萱姐姐。”李静瞧得人发呆,这就是衣服? 自己面前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娇俏可人儿,李静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教了十来遍,李静勉强记住了怎么围系,遮住了睡裙,李静的手脚胳膊又出现在太阳底下,腰间束带一缚,充满成熟韵味的李静愁死了大明后宫,遗憾三千佳丽中少了她一个美人儿。 “谢谢小萱姐姐。不如我们去买间商铺卖衣服算了,好吗?”李静高兴呀,在井台边旋来旋去。引得十八条狗围着赵萱萱撒欢儿,不问可知,它们也要。 “我要去找古叔叔。至于卖衣服还是开药铺,迟些时再说。”赵萱萱裁了十八片小披风,披风前剜了两个小窟窿,套过狗儿前腿,在脖子处系上预留的小绳,狗儿就变了个样,像二三岁娃儿。跑在风中,猎猎作响。 布是青蓝色,虽然很单调,但做成衣服穿在身上还是很妩媚。李静自喝了赵萱萱的血液后,人变得像十六七岁的刘细君,脸上的皱纹老皮蜕变得白嫩红润。 第58章 对这个村子有感情了 “谁是古叔叔?小萱,你还有亲戚啊?”李静很奇怪,认识这么久,赵萱萱没说过她的家在哪里,这时候却突然冒出一个叔叔,还是古时代的古叔叔。 “不是亲戚胜似亲戚,李静姐,找到他,他就是我今生的真龙了。”赵萱萱坐在井台一尺远,倒塌的房屋她俩没再进去过。 “我听不明白。但是,小萱你怎么可以嫁给自己的叔叔呢?”李静摆弄着新衣服开心,听到赵萱萱的话惊奇。 神情古怪的盯着小个子的赵萱萱看。 “我们不谈这个。李静姐,晚上想吃什么?” 谈话间,太阳早被西山挡住,山坳黑的快。 “什么我都不想吃,小萱,我们去哪里落家,这个你总该告诉我?” 两人的原计划是去北边找深山密林,神使鬼差的来到东边长城内,还被人狠狠揍了一顿。仇没来得及报,那些仇人就莫名其妙死了,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帮的忙?伤残的身体不但痊愈还变强大了,一切都显得很诡异。 “一号,二号,去河里捞两条甲鱼回来。”赵萱萱吩咐道。李静的身子骨还要补,最好把她补成七八岁,变得和自己差不多大,做自己的小妹妹,小妹子听话乖张。 两条大狗向河里奔去,赵萱萱说:“李静姐,我们先回草原,至于何处落家,找到古叔叔后再说。” 李静转身去拆檐木烧火,回来说:“又是古叔叔。你的古叔叔应该有四五十岁了,是不是更适合我?” “你别跟我抢古叔叔。”赵萱萱刷锅洗青菜,“古叔叔有二弟三弟,你在那两个中挑一个!” “你喜欢谁我也喜欢谁,跟着你的脚步走错不了。”洗菜刷锅李静帮不上手,只好架柴起火,两块石头咔咔咔擦。 见李静用石头擦火,赵萱萱抬起自己的胳肢窝左右瞅瞅,想:要是有系统多好,什么东西都能买到。 两条大狗衔着甲鱼回来,摇头摆尾邀功,湿漉漉的毛发水珠溅在李静漂亮的衣服上,李静怒骂道:“再甩,把你们炖汤了。” 十八条狗远远跑开,心里憋屈:要不是看在赵姑娘的面子上,非约你决一死战不可。 虽然凶巴巴吼骂,但李静还是在火堆上加热了十八只野鸡丢过去给它们吃。十八条狗在远处摇晃着尾巴,咬嚼着鸡肉,一吃泯恩仇。 自长城上会晤以来,等到第十五天晚上,赵萱萱飞临兵营附近,见北营兵马已经拔帐离去。 又等了十天,几十万兵马营地消失不见。 “李静姐,我们在这个村子里再等五天,就尾随大军北上返回草原!”村子篝火旁,赵萱萱两人喝着自制的青麦汁。 李静咂咂嘴,原味青麦汁,喝着肠胃舒服。“小萱,听你的,你说向北就向北,我跟定你了。” 回头望望笼罩在夜色中的村子,李静又说:“小萱,我对这个村子有感情了,要是草原上我们待不下去,再回来这里长住好吗?” “有这样一个问题你想过没有?若村子里的人也回来这里住,李静姐你能与他们和睦相处吗?”赵萱萱放下竹筒碗后说。 李静虎的站了起来,身前没有桌子,有的话可能给她拍散架了。 “小萱,若是敢回来,不拿石头把他们砸得稀巴烂我就不姓赵。” 说完气呼呼又坐地上。 第59章 像西施又像貂蝉 赵萱萱看着这个古里古怪的李静,问道:“你不是姓李吗?” “我当然姓李,就问你,你这个姓赵的怎就有那么大肚量?当日醒来,我不知道我们受的伤如何?但此仇已经不共戴天了。”李静咬牙切齿。想起那天村民们不问青红皂白一顿乱棍加身,怒火就如泼天晚霞般红。 “行,行。我们与他们誓不两立。”赵萱萱应和道。不想因言语不当惹得她有过激行为。 冤有头债有主,这些道理跟李静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以后走一步看一步! “肯定誓不两立,几千里路送过来给他们练锄头,一想起来火就冒三丈。你宽宏大度,我做不到。”盛怒下的李静,拿起篝火中的木柴,奋力丢进屋寮,很快整个村子浓烟滚滚,烈火熊熊。 毫无征兆的举动,吓得赵萱萱尖嗓子大吼:“臭李静,你想死啊?这一把火会把附近山林全烧光的。” “烧光了好,不再藏污纳垢,以后还有我们这样的弱女子来此,就不会惨遭这些狗东西的毒手了,远远的就能防备到。”李静哈哈大笑,心中翳积的恨意随着烈焰哔卟声畅快淋漓。 这一把火,长城附近的老牛湾树木从此不敢再生长,河湾几十里山脊光秃秃。 赵萱萱飞上藏银子的大树,取回银子,用布兜住十八条狗,连夜越过长城,来到拴两匹马的蓬蒿草丛。 马匹草地,聚着八匹马,离马匹二百米远,坐着一黑一白两个人。赵萱萱定睛细看,是白衣人赵紫龙和黑衣人马弨。 十八条狗在兵营嗅过他们的味道,没有冲上去狂吠,表现得很祥和。 “你们怎么在这里?”赵萱萱走近了问,很奇怪他俩为何不随大军奔赴战场。 两人站起来,拱拱手:见过小萱姑娘(妹妹),见过…… 见到四肢健全曼妙身姿的李静,四目凝固,转不动眼睛。忘记了她叫什么名字,只觉这个美女很美,像西施又像貂蝉。还有,她的身体是谁帮她修补得如此凹凸有致的?那薄薄的长袖拖曳裙,似乎一阵微风就可把它掀开。 “她是我的李静姐,你俩也可叫她李静姐。”赵萱萱见到黑白两人的痴呆神态,帮着解围道。你俩好歹也是大将军身边的亲信,注意下形象行不行? “咳咳……嗳……”白衣赵紫龙反应过来,扯扯黑衣马弨。说道:“我俩在此恭候两位美人儿多日了,护送你们一起北上。” “你们有多大能耐?大言不惭的护送我们?”李静插话道,释放出来的排斥力很强。 虽然被两个男人盯着看得到了莫大的虚荣,但李静还真没把他两人放在眼里。一是要跟着小萱妹妹的脚步走,二是这两人夺马之恨无法释怀,害自己和小萱骑了一个多月的牛。 “我们带了帐篷和吃食,驮了四匹马的物料呢!”黑衣马弨指指堆在草地上的一大摞东西,有锅头,炉灶,木炭…… “不稀罕。”李静丢下这句话去牵自己的马。 哼,谁要你们的吃食,没看到我的十八条狗驮着鸡兔鱼吗? “多谢两位大哥的好意,天亮咱就出发!”赵萱萱说了句客气话,牵马选个地方寐觉。 第60章 老提你的古叔叔干嘛 白衣赵紫龙趋前几步问道:“两位姐妹,南边山火是咋回事?” 此时老牛湾河畔山林里的火势愈发凶猛,热气直逼四人所处位置,空中的浓烟随着风速向东南西北飘散。 “不知道,可能是天降神火!”赵萱萱跃坐在马背上,等这两个男人离开就躺下睡觉。 “是我放火烧的,怎么啦?你们要去救火还是抓我去见官啊?要是不服,咱今晚就约个地方打一架如何?”李静连珠炮的轰炸,与她曼妙身姿的形象格格不入。 “打搅了,两位美人儿早些歇息,明早见。”黑衣马弨拱拱手,拉赵紫龙回两人原来的歇脚地,李静姐的火药味太浓,还是改天再聊好。 等候的这几天,赵马两人不知赵萱萱她们是白天还是晚上过来牵马,担心她两人牵了马就走,所以没支帐篷,亦是露天而眠。 天亮,四人整理行装启程。 赵李不等赵马,自轻松先行。 李静骑在马上美滋滋吃着赵萱萱制作的鸡柳脯,味道真是好极了,是赵萱萱先腌渍后煎炸,香喷喷不说还有一种浓郁的草药味,佩服得李静好想叫一声:娘亲…… “小萱,你的胆量咋那么大?银子都敢藏在坟墓里,就不怕突然伸出一只骷髅手,把你拉进去做他的压墓夫人?”李静回头看夺马时很威风,现在大包小包很狼狈的赵马两人,嘴角浮出得意笑容。 “你很怕吗?每次见你都凶巴巴很大胆啊!”赵萱萱打马缓行,她要顾着十八条狗的跑行速度。 “我见到人不怕,见到阴森森埋死人的地方就会毛骨悚然。” 此时的李静觉得自己威猛无比,准备回到草原把那些欺负过自己的人全杀了。大部分在那场屠杀中已经死去,但其它小部族还有零星十几人,决定一个都不饶。 赵萱萱不知李静心里在想什么,顺着先前的话说道:“李静姐,现在长得这么漂亮了,以后要温柔点,才能遇到命中的真龙天子来宠你。” “温什么柔?万一我的真龙天子就喜欢泼辣呢?”李静不是不想温柔,十七岁前自己也很乖巧,都是被这帮天杀的拓跋族人掳去受尽欺凌,日积月累窝在心里的全是泼天之恨。 “我的古叔叔就喜欢温柔体贴的小鸟依人儿。”赵萱萱不经意的说,心里漾着甜蜜,很快就可见到他了。 “老提你的古叔叔干嘛?怕不胡子都白翘翘了?”李静真不知赵萱萱口中的古叔叔有什么好?有你做的鸡柳好吃吗?干嘛要去迷恋一个老头子?就不能找个跟你年龄相仿的小帅哥哥吗? “见到了你可不能跟我抢。我把古叔叔的三弟介绍给你,你们火辣辣的性格很相配。” 十八条狗已经跑得舌头长伸,赵萱萱放慢了马速。心里想道:什么狗屁天狗?村子里的地上写着送我十八条天狗,听着挺霸气。一直以为它们打遍天下无敌手,所向披靡,害自己平白无故悉心照料了这些时日。 “你古叔叔的三弟,应该也是个驼背弯腰拄拐杖的糟老头子?”李静鄙夷不屑。凡是带‘叔’的都是弱不禁风的老头子,心里已经深深把‘叔’的定义烙印上‘羸弱’印章。 第61章 比我还要不正常 赵萱萱不再跟她争议这个话题,一切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为准则。转换话题道:“李静姐,草原无家,中土无屋,两头都不是人,我们该何去何从啊?” “你是不是人我不知道,好好的小萱儿,突然间能变大变小又会飞。我在中土顺德有家,哪一天你借些银子给我,我要回家去看看。”想起父母还有那个少年郎君惨遭拓跋族人的屠戮,李静眼眶泛红泪水滴落。 赵萱萱难得一见她的脆弱,一时不知问什么好?料来她被掳到拓跋族遭受百般蹂躏,家人也好不到哪去;回故土看一眼,无非就是对自小长大的家存着一份眷恋。想问李静家里人的话赵萱萱变成说: “李静姐,我有多少银子,你就拿多少去用,不用借,我的就是你的。” 李静突然精神一振,眉开眼笑。“小萱,真的你的就是我的?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我最珍贵的睡衣都送给你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何况银子乃身外之物。”赵萱萱大方的说,自己身无长物,她还能取了啥去? “小萱,从今以后,那你的古叔叔也是我的了。”李静石破天惊,语不惊人死不休。 前头视如敝屣,这一下却转换成千金敝帚。可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觉得赵萱萱喜欢的东西必是好东西。 “哈哈哈……”赵萱萱不觉危机四伏,反而觉得好笑。“李静姐,我喜欢他,不代表他喜欢我啊!而且我们还没见过面呢!” 听赵萱萱这样说,李静心里暗暗骂了句:有毛病。没见过面你叫‘古叔叔’叫得这么甜蜜蜜干鸟啊?害得自己一直在心里幻想他高大威猛,黑须飘飘,一把揽住自己,然后用他的胡子来扎自己。 两人且行且噼噼啪啪说一路话,眼见日近中午,才看到后头一黑一白两个小点点出现在视野里。 “小萱,既然你没见过你的古叔叔,但是你是在哪里认识的呢?是你的亲叔叔吗?”两人寻了一处茂草坐下,停马嚼草,十八条天狗呼哧呼哧趴在地上不动。 “不是亲叔叔,他的名字就叫古叔叔,我是在一本书上认识他的。”赵萱萱架锅煮开水,这是前世养成的习惯,没有开水喝浑身没得劲头。 李静带了二十个水囊,拿起一个仰脖子就咕噜噜灌。边喝水边在心里又骂了句:好严重的毛病。你在书上都能认识一个如意郎君,那我抬头多看看天,是不是就能嫁给玉皇大帝了? “小萱呀!怎么觉得你比我还要不正常呢?难怪你我臭味相投,原来是物以类聚啊!”李静的意思是,只有两个不正常的人才如此融洽,嘟嘟囔囔一路无话不谈。 “李静姐,你想吃什么?我煮给你吃。”赵萱萱喝上开水后,肚腹舒畅,痛快淋漓。 “我想吃顺德鱼生,你有吗?”李静没好气的回道。这个臭小萱,就喜欢答非所问,不知道是不是跟她书上的古叔叔学的? “你早说啊,河里那么多鱼的时候你为何不说?”赵萱萱也没好气的答道。这个‘有毛病’的臭李静,总喜欢说些不合逻辑的话题。 第62章 百胜天狼兵 李静走到狗群帮它们解下背上的兔肉,用刀劈开,一条狗半块肉,中午不给它们吃太饱。 “小萱,你以为做鱼生那么简单啊?要蒜片,紫苏,酸醋,姜丝,烈酒,花生……才能拌成美味可口的鱼生。” 不管赵萱萱煮什么,李静自去马褡取出鸡柳吃起来。还有兔肉干,鱼块……轮着慢慢吃,最喜这美味无骨鸡柳脯。 小锅里煮的是从竹筒里倒出来的鱼仔酱,很快香气扑鼻。李静轻轻扇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叫你嘴馋,叫你嘴馋,现在吃不下了? 不久,吃不下东西的李静一口气吃了两碗鱼仔酱,意犹未尽的抹抹嘴。锅里留了两碗给后面跟来的人,一黑一白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赵萱萱两人已经吃饱喝足收拾东西准备起程。气得赵紫龙,马弨跟在后面边吃边走,片刻都没机会歇脚;明明这两个一大一小的古怪人随时会离开,干嘛不隔夜装担? 话说,倒在他们瓷碗里流质似的稀粥还真好吃。可惜这个小妹妹太小了,不然一定迎娶回家晚晚帮她濯脚。 赵紫龙拍马追上赵萱萱,未语先笑。“小萱妹子,别走那么快,我这里有帐篷,晚上匀一顶给你们。” 赵萱萱眉不抬眼不斜,说道:“你若有心让一顶帐篷给我们,现在就抬过来,用不着为了送一顶帐篷追得满身臭汗。” 赵紫龙尴尬的笑笑:“小妹妹,你们不是要去看打仗吗?我们陪你们去啊!” 赵萱萱腹诽一句:你说的话怎有种变味的感觉呢?好像我们捉对儿去电影院看电影一样?谈恋爱吗? 电影名是不是叫:唐伯虎点秋香? “白衣大哥,不用你们陪,咱们各走各的路!”赵萱萱心里清楚,自己没有大明朝的户籍,或许以后需要他们的帮忙呢!但现在不能显露出自己要巴结的样子啊!不然,他们会在某些方面狮子大开口的。 狮子?对,现在古叔叔他们到哪里了?跳崖了吗?吞蜈蚣了吗?骑上狮子了吗? 赵萱萱突然心焦起来,烦躁不安。只想着马上赶到大军前头去,最好能在半路就先碰上古叔叔他们三兄弟。 “白衣大哥,黑衣大哥,告辞。”赵萱萱在马背上拱手,对李静说:“李静姐,走,我们赶一些路。” “驾……”赵萱萱皮鞭打在马屁股上。十八条狗休息得浑身是劲,雄赳赳尥起一圈圈细尘。 留下目瞪口呆的赵紫龙和马弨,这两个女子的行为举止太不可思议了,难道女人都是这样神经兮兮的吗? 就算你是嫦娥,还不是给后羿射九日? 赵萱萱带着李静一窜跑出几里,绝尘而去,芳踪杳渺。 身后的黑衣马弨大吼一声发泄心中抑闷。暴躁道:“大哥,抛掉辎重,轻马上阵,才是百战百胜的天狼兵。” 白衣赵紫龙没有犹豫,干脆利落跃下马背。“弨弟,带上食物,其它通统舍弃。” 帐篷,锅具,备马……散落一地。 两人背上吃食,打马狂奔,天黑前终于追上了坐地歇息的赵萱萱两人。 篝火前,赵萱萱笑道:“黑白两位大哥,我可没有帐篷借给你们哦!” 赵紫龙,马弨不知赵萱萱为何喜欢称呼他俩为黑白,却很少直叫名姓。瞧她的言行,一点都没有其它汉家女子的卑微,透露出来的全是不受束缚的洒脱和清澈。 赵马两人心中深深迷恋上她的云淡风轻,心中浮想联翩。 第63章 十二个兽足印 赵紫龙盘膝而坐,拱手哈哈道:“苍穹为室大地为榻。小妹妹如风似雨,满天飘洒,做哥哥的又如何不能以相效仿?” “好,小妹就喜欢坦率的男儿郎。”赵萱萱赞了一句,自斟开水自饮。 马弨却细想:小小姑娘,妩媚中不失英气,这是得几千年才能出一个彩凤鸣麟啊!言行举止娴雅舒缓与她的年龄不相符合,这是为何?难道上天真的有得天独厚集于一身的人? “两位大兄弟,可带了什么好吃的?”李静坐于赵萱萱身边,似笑非笑。 “白米一百斤,粗盐五十斤,无有其它。”马弨看了一眼李静,生怕她又幻化出只有一颗头。 李静哈哈大笑:“两位是准备生米拌咸盐填肚子啊?” 赵紫龙两人马背上并无炊具,是男人的粗心?还是窥伺到赵萱萱这里有只小锅? 小锅正在篝火上煮着滚水,热气与拂烟齐升。 赵紫龙一拍额头说:“是我们粗心了,锅太大,所以扔了。” “无妨,小妹这里有锅,可借两位大哥煮食。”赵萱萱小手掌作个相借的手势。与李静骑马去了两里地的河泊,十八条狗守护在五百米外围。 现在的李静穿上新衣,肤白貌美,越来越爱干净了。也开始学游水,学抓鱼,辨识草药,认真强记赵萱萱所传授的兵法韬略,总结六句十八字:不硬抗,善谋划,借天时,利地势,得人心,固后方。 很奇怪,一向大大咧咧的李静学起来非常专注,不知是被这些新奇事吸引,还是心中暗伏着报复心理,亦或是崇拜赵萱萱而激励起斗志。 毕竟也年少有梦过,内心深处的绮丽再次苏醒萌芽。 此后的二十天,四人四马十八条狗赶到了两军对垒的阵地。 这天,天下滂沱大雨,风声嗖嗖,雨水呜呜,汽雾如云海,众人瞬间成了落汤鸡。 “两位大哥,你俩确定没来错地方?”赵萱萱在狂啸怒吼的风雨声中轻声细语,其余三人却听得清清楚楚,如在丽日和风中说话。 赵紫龙看着汽雾中空荡荡,寂寥寥的茫茫草原,无一兵一卒,一马一兽。赵紫龙大吼道:“何曾有错?我和弨弟去前线找到副将陈文通,传达刘大将军军令,所约阵地,签字画押我俩都在拓跋族的帐内。” 马弨在狂风骤雨中亦大吼:“没错,那晚我俩借你们的马匹就是去前锋陈副将营地传达将令。” 他俩不大声说话,掩盖不了瓢泼大雨。 “啧啧啧……你们记错地方也不用急得生胡子!”雨幕中李静侧脸看向两人,昨天还白面净颏的两个年轻哥儿,雨水滋润后竟然生长出了山羊胡子,时间仿佛在他们身上悄悄流失。 赵萱萱头痛欲裂,随意瞟了两人一眼,没说话。辨明方向,向北缓马东张西望寻找着什么。 三人默默跟在身后,不知她所为何事?倾盆大雨中后面的赵马两人已经受了风寒,“阿嚏……”声此起彼落。 约行六里地,连绵一里,高二十米的土丘出现在赵萱萱眼中。跳下马背,纵飞山丘,巡视了两遍,终在一地找到了石化的十二个兽足印。 足印朝向南面。 暴雨中,赵萱萱双膝倏地下跪,天上同时轰隆隆电闪雷鸣,撕天裂地,聋耳闭气。 突然,一声接一声凄厉呼喊: “古叔叔啊……古叔叔啊……” 第64章 风水宝地 风啸啸中身形纤细的赵萱萱怆地呼天,涕泗横流。 悲啕: “古叔叔,我以为很轻易的就能见到你,你却舍我而去……你感知不到我的到来吗……你不是神通广大吗?” 嚎啕了半炷香的赵萱萱转而低低喃诉:“古叔叔,你感知到我的存在就来接一下!小萱儿现在心里很慌……很慌……” “古叔叔,我去仙峰山找你,我去兴宁城找你,我去东春苑找你,我去甜蜜谷找你……你要来接我啊!” “古叔叔,你的第六十九个妻位一定要留给我啊!我这就来……这就去找你……” 李静伴在旁边跪在雨幕中,心里很奇怪:都说不是你的亲叔叔,你哭这么凄惨干嘛?若说是你的生死恋,可你现在才七八岁啊,是不是太夸张了些?更荒唐的是,你竟然爱上了一个书上虚构的人物。 荒谬!荒谬! 赵萱萱无力站起,泪水和着雨水簌簌而流,茫然费解,这是什么原因?就算自己错失了与古叔叔的相遇,但刘将军的六十万大军是真实存在的,就算六十万大军也是虚幻,可他的两个得力干将就在身边啊,这总该不是幻觉了? 走到赵马两人近前,赵萱萱说:“你两人按住劳宫穴六十秒,风寒就可袪除。雨停了再找些草药给你们煲水濯脚,可痊愈。” 赵萱萱走到马旁又说:“明天你们去找刘将军,别再跟着我俩了。” 马弨上前问:“小姑娘,何为六十秒?” “六十秒就是脉搏跳动六十次。”赵萱萱骑上马背,扬鞭示意发呆的李静出发。 看着说走就走的赵萱萱,赵紫龙嘀咕:真是古怪的小妹妹,怪不得要找古叔叔,都是古怪人。可是这二十天打探到天书上的消失还没来得及传给刘将军,六十万的军队就凭空消失?莫非是换了战场?可这个小妹妹说,天书上的三兄弟骑着狮虎豹,刚才足印也看到了,不像瞎编,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啊!? 上前几步,赵紫龙说:“小妹妹,战争非儿戏,约好的地方岂会轻意更改。小妹妹有天书在手,可否提示一下还有其它细节描写?” “书上说两败俱伤,只有刘将军陈文通和几百兵卒返回大明朝,你们快回去找!我说了好几遍了,不想再说了。驾……”赵萱萱心乱如麻,不想纠结这些问题,纵马向东去找自己醒来的那块屠戮现场。现在明白:屠杀拓跋族人的兵马必是陈文通所统领的小股军队,而自己莫名险陷其中。 李静跟十八条狗跟在后面。 赵紫龙,马弨打着喷嚏跃上马背急急追赶。不知什么原因,碰上这两个女人,好像事儿全黑白颠倒了。还没理清之前,回去大明朝见到刘将军也无法复命。 急奔中,见前头十八骑十八人在一块光秃秃的地上打圈,似碰上了鬼打墙,十八匹马头衔尾围成一个圆圈团团转。 赵萱萱看得清楚,正是特木尔那一帮人。四十八个人如今只有十八人,当下赵萱萱怒火中烧,不管三七二十一,远远飞去一掌掌把他们劈下马,后头的李静,赵紫龙,马弨纵马赶过来帮手。 先不管对错,小妹妹愤怒的人就绝不是好人。 赵萱萱怒火冲天的原因是看见十八个人骑着马,踩踏的那块地正是自己第一次苏醒过来的地方,误以为他们是在破坏自己的风水宝地。 第65章 人肮脏污秽不堪 赵萱萱四人一进入那个怪圈,风雨加骤,雷电更频,似有摧天毁地之势。四个人跟着特木尔十八人在旋涡气流中打转,马匹都卷飞到高空不知所踪。 十八条狗跃入圈内,口咬特木尔十八人裤腿,一条咬一人,跟着浮在九米高空旋转。 从外看,如杂耍,似陀螺,衣袂飘飘煞是迷幻。 罡风圈内,二十二人和十八条狗已经晕昏,不动不弹,随风旋转如飘叶。 一炷香,风停雨歇,雷退电隐,睛空万里,白云絮洁。 第九天清晨,赵萱萱醒来。晃晃脑袋,记得自己在深圳某小区睡觉,买的房子是三室一厅,住的是最高处108层。耳戴耳塞收听《游行在古代》,智能太阳能手机放在肚皮上。 想到手机,赵萱萱摸摸肚子,触摸到一块硬物。凑近了眼前看,没错,是自己的智能太阳能手机,连着耳机线,耳塞就在自己的肩膀旁。 赵萱萱坐起身四望,不是轻纱幔帐,不是粉红墙壁,着眼处全是茫茫草原,周围散乱着一女十八男和十八条狗。女的只有一颗头,男的寸缕不着,或仰或侧或卧。 随身刀具、水囊、弓箭、小锅、马匹……俱皆不见。 惊慌得赵萱萱赶紧闭上双眼,低头看自己起身地方,一个石化了的人体仰卧槽痕,四平八稳的睡姿赫然在目。 周围都是水草丰茂,唯独躺卧的地方如石蜡浇筑。赵萱萱想不了太多,拿上手机耳塞,急急离开。有些画面不适合自己看,虽然好奇,但更多的是窘迫,速速远离方为上策。 辨明方向,当下赵萱萱向南,不再回头。路上,赵萱萱发觉自己一步踏出就在百米外,一跃就在二里处。小手小脚,仿如七八岁孩童,身穿五彩斑斓服,脚着金色黄绒靴,赵萱萱顾不上这些。 行走时,先打开手机来看,没有手机人生没趣味。 屏幕亮起,显示一行数字:上次送错,重新开始。 赵萱萱以为是讨厌的广告,随手划过。点开番茄小说app,还好,连载小说《游行在古代》也在,又多了十几篇没收听。 行了三天,傍晚时分,就一小溪边歇脚。赵萱萱发现自己嘴能喷百丈火,手能溶铁碎石,脚能腾空千丈高。这一惊奇发现,不亚于前世得到一鼎四羊方尊。 原来时日越长功力越增深。 燃起篝火,翘起双腿躺在草地上收听《游行在古代》,书中撰写到古叔叔三兄弟到了长城,遭遇到了仙峰山的匪徒们下山来夺马。 天亮后,自己必须赶过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夜空中,繁星点点,赵萱萱好想飞上浩渺无际的星空里一探究竟。白天太热,最好晚上上去,晚上飞上去凉快。 想着心事听着说书看着夜空,赵萱萱睡了个好觉。 晨起,继续向南。边走边编了顶草帽,戴在头上才记起头上有一顶凤冠,于是把刚编织的毡帽丢掉,拍拍手潇洒的往前走;走着走着又编了个花环,戴在脖颈上,满心欢悦蹦蹦跳跳。 时儿有鸟雀飞临身边,啾啾啁叫不再离开,越聚越多。 赵萱萱跟它们说话,教它们唱《凤求凰》,《悲愁歌》……问它们想不想变成人? 它们答:人肮脏污秽不堪,不想变! 可赵萱萱明明看到它们围着自己飞的时候随地大小便,于是发怒把它们赶走…… 自己继续蹦蹦跳跳往前行。 第66章 小人儿 再行六天,长城墙从地平线上慢慢浮现。赵萱萱紧走几步,看得清楚,长城垛上,甲士林立,旌旗蔽日,负弩持戟,好不威武。 赵萱萱挠挠头发,狐疑满腹。古叔叔到达的长城没说有守城士兵啊?他三兄弟还飞到长城墙上咏诗作赋呢! 城垛上的士兵已经发现两箭之地站着一个三尺小人儿,凤冠霞帔,似男非女,忒也胆大。如此威仪衣饰岂是尔等可穿?小小孩童,真是不知所谓! 兵卒互相贴耳窃私。信兵跑入花楼通报异况。各烽燧台与居中将军鼓楼半炷香后,站满黑压压一片兵戈,山呼海啸,嗬嗬吆喝,如临大敌,上弦搭弓,轧轧作响……就差没擂战鼓。 可能看到只有一个小人儿,慢慢翻找上次用过的擂锤不知丢哪去了? 城墙上靴声橐橐,甲胄铿锵,威气慑人。万千双眼睛盯着城墙下赤地上的小人儿。 但见他(她)盘膝坐下,取下背上一口小锅,低头吹火。不见锅中食物,只有清水滚沸。竹筒舀水,就唇啜饮。 如此怪诞荒谬之事,将军以下,人人面面相觑,如坠雾霾。衣饰不似匈奴,反似秦室凤翥。 “司马错何在?” “末将在!” “带上两名勇士,持祥幡,去问问何因?” “嗨!”(遵命的意思,秦嗨汉喏) 司马错下城楼,挑了两名勇士,举幡扬声呼喊:“白将军令,出城问询,速开城门!” 守门士兵,接令迅速“吱吱嘎嘎”推开铜钉厚木门。 司马错与两名士兵骑马施出,直奔两箭地去。老远就唱吆:“秦……白将军旗下司马错持幡问询,谁家凤儿?可是迷路归家?” 话尽马至。四望,哪有人影儿? 回头看鼓楼,欲求白将军下达指示。 三人回头,三人摔下马背。视野中,见那小人儿在鼓楼檐顶上架火煮锅,悠哉品‘茶’。 司马错颤巍上马,惊骇道:“速回城……” 三人催马返回,踉跄奔上城墙:“报……” “何事惊慌?人呢?”白将军白起问。他也看到那地上小人儿不见了。可眼不花,目没眨,何故就不见了呢? “将……将军,在……在上面。”司马错惊悚得语无伦次,用手指指上面。 白起带领兵士退出檐下,抬头上望。可哪有人? “司马错,人呢?” “将……将军,我在下边清清楚楚看见那个小人儿在鼓楼上面。奇……奇了?”司马错有种想渗水的急促感传入大脑。 另两名士兵帮着证实:将军,人真的在上面。可是……可是…… “报……白将军,那小人儿又在城外。”站在城垛上的守兵看得真切,一个百夫长上前禀报。 白将军趋前城垛凹槽,果见那个小人儿又盘腿坐在地上煮水,好似没离开过。 “见鬼了,大白天也敢出来,这世道乱了。勇士们,放箭……”最后一句,白起狂吼。 一声令下,箭如飞蝗,“咻咻咻……”向那个小人儿周身笼罩。 箭程约六十米,力大者八十米止,又如何能射到两箭之地的小人儿? 气急败坏的白起披上战甲,提起得意破天戟,奔下楼,点起兵马一万,冲出城门,杀气腾腾,尘土飞扬。 赶到地方,哪有人影? 亦回头了望鼓楼檐顶,果见那小人儿在上面悠哉悠哉拢火煮锅,喝水还喝个没完没了了? 第67章 又多了一个王朝 白起猛吼一声,一头栽在马背上。饶是他杀人无数,亦吓得肝胆俱裂。 带上兵马杀回城垛,再次围攻鼓楼檐顶。上得楼来,那个小人儿又在城下烧火煮水。不动不摇,只舀水喝水。 “鬼啊……鬼火啊……”惊悚之声在十几万兵马中传播。 白起无计可施。 谋士献计:两处小人儿出现的地方都派兵驻守,瞧他(她)去往何处? 被点上名的百夫长带兵战战兢兢爬上檐顶,另一拨驻于城下。 如此折腾到晚上,信兵又来报说:那个小人儿的‘鬼’火出现在西面还未修筑的断城墙上。 那地方,山尖尖上,如何能排兵布阵?又气又吓下白起浑身滚烫,发起了高烧,病了。 下夜,城下驻守的五千兵马传来打斗声。白起在病中,司马错无法请示,与谋士相商,不得有计。 司马错一面派兵出城打听,一面让城垛兵士点上火把备战,同时在烽火台上点亮燧火,传讯示警。 错不了,准是匈奴兵大举入侵了,这个小人儿就是来刺探军情的前哨无疑。 不多时,城下五千兵马死伤过半。由于城门紧闭,剩余的兵勇四散溃逃,慌不择路。不是他们不奋战,只是太诡异了,一个无身女鬼,只有一颗头在飘,挡她前边兵的额角或后脑勺无不惨遭石块砸死或砸伤;另有二十个草裙围臀的男鬼,抡起木棒见人就打;更可怕的是有十八条阴间饿狗,逢人必咬,鲜血淋漓,谁还敢恋战? 纵使舍了命死战,也不要制造得这么恐怖吓人好不好?咱明枪暗箭战一场方显男儿本色嘛! 无身女鬼飘上十米城垛,四下乱砸,口中吆喝:“还我小萱来,小萱是不是被你们这帮恶鬼囚禁了?” 恶鬼骂恶鬼,在明灭不定的火把下, 钻入兵卒耳中,越发觉得阴森可怖。 哪怕守城士卒有十余万之众,亦是纷纷后退,有的弱兵在你挤他逼中掉下城垛,惨呼哀嚎。 紧跟着二十个草裙人跃上城墙,进入鼓楼翻箱倒柜找出新甲胄穿在身上,还抢了趁手兵器威风凛凛,并往怀里尽情揣‘秦半两’,塞得鼓鼓囊囊。又找来布袋进伙夫营装米背肉,蔚然就是一群散落人间的饿鬼。 错不了,绝对错不了。 十八条狗跃上城墙,“汪汪汪”吠叫,引领着无身女鬼与二十个刚加入大秦的‘新兵’向西边断墙奔去。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 最好是仇敌,在那边鬼打鬼。 众兵卒收戈靠墙让路,谁触了霉运下一个死的也许就是自己了。老天保佑白将军病重,他要是下令死战,不知道又要枉死多少人。 阴鬼阴狗渐渐远去,隐隐传来一男鬼说:李静姐,这套衣服给你…… 西面残墙山下,火把耀天,成群衣衫褴褛的奴隶,在兵勇鞭抽棒打下,抬着条石蹒跚登顶。 瘦骨如柴,蓬头垢面。“嗬嗬……”搬抬石条,南北两面山皆是监兵与奴役。 “小萱,你怎一个人跑走了?”穿上甲胄显身现形的李静抢上说道,并双手去握赵萱萱双手。 “我要去找古叔叔,不方便带上你们。”赵萱萱淡淡的说,抽出双手,继续添火煮水。 “小萱妹妹,这不是我大明朝的兵马,不知边疆何时又多了一个王朝?”穿上铠甲的赵紫龙不关心小姑娘,先关心大明朝的国运。 第68章 仙峰山在东边 赵萱萱取下耳塞,与手机一起放入兜中。斜睨了下十八条狗,静静乖乖围在身边;看到特木尔十八人,有些气恼。吼道:“走远些去歇息,别站在我面前碍手碍脚。” 特木尔十八人往东半里地躺在城墙上,心想:哪里有碍手碍脚了? 赵紫龙,马弨不等驱赶,走到三百米外拢起篝火睡觉。 李静左右看看,赵萱萱没有赶自己走的意思,坐下说道:“小萱,你不要我了吗?” 一身鸡皮疙瘩在赵萱萱身上骤起,听起来好像是夫妻在对话一样。说道:“睡觉!我现在不想说话。” 李静马上躺下,靠在一条狗身上当枕头。 端起竹筒水杯,赵萱萱转身面向山崖下修长城的奴隶们。感叹:我苦,无家可归,漂泊如浮萍。他们更苦,食不果腹,瘦骨嶙峋,还要受鞭笞。这苍天,究竟是容人还是不容人?难道受苦的都是罪孽深重的人?上辈子的损今世来尝? 罪不在当政者也,他建长城,为的是国泰民安。罪魁祸首在匈奴也,当诛!当灭! 可匈奴们生活在物质匮乏的草原上,无铁无米无盐……赖于生存的技能,就只能以掠夺为目的了,逐渐演变成恶性循环。 不事生产,人之弊端也! 自己是否该返回草原,灭匈奴,事农业,兴工业? 穿越到后世代,上苍赋予自己纵跳之术,是为了游山玩水?还是前来拯救民众于水火之中? “兀那小人儿,何方妖孽,敢在大秦帝国兴风作浪,速速下来受死。” 山下一红束缎带将军模样的人,带着上百个兵甲在山下仰头呼喝,同时箭矢齐发。 赵萱萱坐着纹丝不动。翻身坐起的李静双眼喷射出火焰,那上百个兵卒,全变成了不问青红皂白的村民。 掀起城墙砖,从上往下砸死了大半,剩余的落荒而逃,那个吆喝的将军脑浆迸溅。 李静拍拍手掌,躺下继续睡觉:你个龟孙子,敢打拢我的小萱想事情。 天亮,赵萱萱沿着长城向西进发,途中所见,建长城的山脊树木尽皆砍伐,光秃秃山?上成群的‘枯骨’仿如行尸走肉在劳作。 悲天悯人,独怆然而涕下。 此时,赵萱萱觉得不是挖坟掘墓得些金银器皿就可以拯救天下生灵,而是要五谷丰登,寒衣敝体才是挽救大众的首选。 离开长城百里,一山谷中找到颗野生果树。赵萱萱太想吃水果了,跃上树杈摘了几个熟透果子在河水中漱净张口就咬,甘甜带涩吃得甚是畅爽。 不一时李静来到,如法炮制生吞活剥狼吞虎咽。吃到第五个果子的时候,后面的二十个男人和十八狗到达,男的上树摘果,狗儿下河衔鱼。 “小萱,这地方好美。不是说要固后方吗?我们就在这里长住久安罢!”李静选了一个河边裸石坐在赵萱萱对面。 “仙峰山在东边,却来了西边。暂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我还要走。”赵萱萱环视四周,溪流从北往南,周围树木葱郁,花香鸟语,而且果树遍布河堤两岸,确实是世外桃源的肥沃地。 但赵萱萱不想停留,她要到这个朝代的大城镇去看看。 从士兵口中得知,现在是大秦帝国。 第69章 墓中有鬼吗 李静丢掉果核说:“留下他们二十个男的在这里建房,你去哪里我都陪你。” “甚妙!你很聪明。”赵萱萱惊奇看着这个变聪明的李静。 “我不聪明。只想有个歇脚的地方,人多的地方勾心斗角,肮脏污秽,不想与那些人在一起。” 二十个男人在烤鱼,李静没过去帮手,围着赵萱萱的小锅煮鱼汤。 两人都喜欢喝汤。 “那成,你去传达我俩的意思。明天我去抢些锄头铁锹回来。”赵萱萱没有想留下来的意思。经李静一说,见不远处还有大片竹子,正是自己所需要的,于是勉强答应。 李静说:“穷人的东西就不要去抢了,他们手中没了工具又要挨揍。不如,挖座大墓,用墓中金银器打锄头。” 赵萱萱一拍李静大腿:“早知你如此聪颖,我……” 我就不会撇下你。赵萱萱没有说下去。 今天翻山越岭,看到了几座藏风聚气的山脉,赵萱萱脑海里很快锁定其中一处,明天就带他们去挖。 “去哪里挖?去你说的仙峰山挖吗?”李静喝完鱼汤,竹筒碗在河水里漱漱,挂在自己腰间。 “叫他们去砍些竹子回来,今晚在树上搭个简易窝。” “是!”李静走去与二十个男人说话。他们抢了刀、剑、矛、枪、斧头……唯独没有锄头和铲子。 到了五百米外,二十个男人聚在一起啃烤鱼,李静说:“金凤说了,你们男的去砍竹子回来,在树上搭窝棚。明天去仙峰山挖墓。” “是……”,二十个男人抹抹嘴角鱼沫,带上工具与十八条狗去砍竹。 十八个拓跋族人每人养一条狗,赵萱萱不要它们跟。 此时已是酉时,太阳很快就会下山。二十个男人干起来无比的迅速。按赵萱萱指示,每棵树枝上铺五十公分宽席位,临时的不必太讲究。 刚开始以为要搭三角形的窝棚,现在不用就更快捷了,天黑尽时人人有了个躺卧的地方。 晨曦微露,二十二个人和十八条狗返回东边五十里山林。 赵萱萱念起了口诀: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若有千重锁,定有王侯居此间。 边说边踱步,口中喃喃自语: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左辅…右弼…… 二十个男人惊骇异常:是在念驱鬼咒语吗? 李静傲气顿生:我的小萱乃人中龙凤呀! 赵萱萱心中暗愧:苍天有眼,庸人自扰。暴殄天物,物尽其用,地尽其利,人尽其才。错在暴殄天物者,不在物尽其用我也!愿苍天有泪,明白人间疾苦。 男人们抢来的刀剑斧矛……被赵萱萱溶成了洛阳铲和铁锹。得铲十柄,锹五把。 “李静姐,吩咐他们就在这里下铲,深挖十米,匀出五个人破竹编筐。” 赵萱萱指着地上的巨门位置,再指指二十个男人扛过来的长竹竿。 李静吩咐完,回转赵萱萱身边,见她在埋锅造饭,忙抢了过来。说:“小萱,我来。你说墓中有鬼吗?” “记住,李静姐,天下没有鬼。要有,也是人在装神弄鬼。墓中有毒气,有暗箭,有机关……这些必须小心在意。” 听到墓中无鬼,李静心中大定。 第70章 变成烟熏肉 李静还想说话时,赵萱萱已不在眼前。石灶上一个小锅,又如何能供二十二个人和十八条天狗吃饱喝足? 小锅中的清水在翻滚闹腾,李静想:掘了金银,就有钱买米了,喝水就喝水,先忍一忍!正好减些肥脂。 不多时,赵萱萱从空中丢下一头四五百斤的獠牙黑猪。“李静姐,猪鬃毛刮下来给我,其它猪肉,煎炒烹炸怎么弄随你的便。” 拉过一根竹子,徒手捏了二十二条似筷子却比筷子大的竹条。李静送了鬃毛过来,见此情况,问道:“小萱,这筷子做得也太大了?不如让我来!” “我做的是牙刷。记住,猪粉肠留给我煮汤。”赵萱萱脑中想着牙膏的制作方法:黄泥,草灰,薄荷……这些东西易得,稀缺的是盐巴。这东西要么到海边自己晒海水提炼,要么找城镇购买,顺便买米回来。可是,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人人食不果腹,哪来余粮卖给你? 说不得,夜袭富豪家,强抢硬夺,少几千米饿不死他们,解救了我等生命,菩萨一开心就会保佑他的全家。 李静回到野猪旁刨刮切剁,想半天想不明白什么是牙刷。提着竹制尖刀过来问:“小萱,什么是牙刷?是杀人的暗器吗?” 地面上十个用畚箕提土的男人跑过来一个人,是白衣赵紫龙,此时穿的甲胄满身泥浆,难辨衣饰款样。赵紫龙拱手道:“小妹妹,地下的特木尔传话上来说,挖到墓门了,接下来怎么办?” “让他们上来!余下的事交给我。到水果树的山沟里去洗刷,午时再回来吃烤猪肉。”赵萱萱收拢起二十二支牙刷,用碎铁溶制的大尖针,打孔,穿上鬃毛,两片木块合在一起,是榫卯方法。 二十个男人走后,赵萱萱到垂直的挖坑里往下看,全是泥浆土,自己这一身衣服怎么可以弄脏?赵萱萱颇觉头痛,只有赶开这些男人,到晚上脱了衣服自己下去打开墓门,然后用碌碡滚过墓道,里面的机关暗箭九成九都可以破坏掉了。 为什么不直接用省时又省力的方法从劵顶打个窟窿钻进去呢?赵萱萱的想法是:从正门进入,以后这个墓室里面的空间就占为己有了,里面用不上的宝物暂时不动,从外边掠夺到的东西可以藏在里面。 墓主的魂魄看到这些人原来是从外往自己家里搬宝物贮藏,心里肯定高兴,说不定,没几天就会成为生死之交。 李静烤着猪肉,东瞅西看。问赵萱萱:“小萱,这里也有水潭,干嘛要赶他们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洗澡?” “你很想看是?快点烤熟猪肉送过去啊,他们现在还在晾晒衣服呢!”赵萱萱离开堆放泥浆的地方,低头沉思,不知不觉来回踱步。 “是该快点烤熟送过去,早餐他们才吃了几口水果。”李静自言自语,丢入许多竹片,加大火焰,不想没一会儿,浓烟滚滚,香喷喷的烤肉瞬间变成烟熏肉了。 赵萱萱没管她,等会儿自己煮汤喝就行了。想着事儿,飞到空中,俯瞰寻找大石头。 第71章 极端的天才 赵萱萱落下山头,选定两个巨石,运起掌力磨成圆碌碡,约两人合抱之大,一个磙子的重量怕不低于五百斤。 凿出两个鼻槽口后,赵萱萱寻思:得去抢两条铁链穿上,就可在墓道中来回拉动,三四个来回,什么暗箭、流沙……啥么子机关都能破坏掉。最好是流沙墓,分派些事儿给二十个男人做,把沙粒抬上来铺在地面上,干净又平整。 心情不错时,教他们跳广场舞。 悬空吊着两个碌碡回到李静烤猪肉的地方,赵萱萱开始怀疑这个李静是不是假的。火堆旁的那个人头发篷乱,眼眶鼻孔嘴角全是黑木灰,遮掩了她的靓丽姿容。那二十个男人要是见了,不知有没有一个人过来怜爱她,或上前细心帮她擦把脸?赵萱萱更疑惑的是,她养了那么多孩子,是怎么喂养大的?难道她生活在拓跋族的帐篷里还配有仆奴?曾经是高贵少奶奶?所诉说的苦难都是骗人的? 见到赵萱萱回来,李静气呼呼坐在草地上。“小萱姐,你来!我不会弄,乌黑麻漆的猪肉,提到水潭里也焯不干净了。” “你好意思吗?李静姐,我才多大?”赵萱萱走到李静面前蹦了两下,表示自己的小个子。 “怎么不好意思?我非常好意思,快点,他们都饿断肠了。”李静央求着。心里想起了赵萱萱曾有那么几天长得沉甸甸,所以现在一点也没把她当小丫头来看。 “那边有果子吃,饿不着他们。”赵萱萱重新架柴火,吊高猪肉位置,在火心的蓝焰口炙烤。 “李静姐,今晚我去多偷点衣服回来,顺便搞些盐巴。”赵萱萱对坐在草地上表情很沮丧的李静说。 米,盐,铁器……都可在兵营里偷回来。赵萱萱一拍……李静离得有点远。怎那么老实?净想着掘金做锄头,真是荒谬,要锅头可以去兵营里拿嘛!赵萱萱茅塞顿开,心情愉悦不少。打开手机,戴上耳塞,听《悲愁歌》。刚听了两句,赵萱萱关了手机收起耳线,宝贝一样塞入怀中。 忘了李静在旁边,她这个不正常的人跑过来扯断了耳机线,暴怒下杀了她都赔不回。白天可以忍忍不听曲,晚上再偷偷收听《游行在古代》,这小日子该有多么的美妙啊! 李静醍醐灌顶,一拍草地,大呼道:“小萱,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万箭齐发,多凶险。”此时的赵萱萱对自己鬼魅般的身影挺有信心,弓箭根本追不上自己的速度。 “小萱,带上大家都去!我们在外边接应。十个男的每人扛两包米,五个男的扛锅头,另五个男的扛衣服,我跟你一人扛一包盐。扛回来后,什么都不用愁了,是不是?”李静掰着手指头计划。 赵萱萱惊奇于李静的高智商,以前的疯言疯语,还有现在烤猪肉的糟糕事。让赵萱萱坚信,天才都是处在两个极端的人。 “那行,大家都一起去。他们回来后,你就跟他们说清楚。记住一点,你们要在东边等,不管有没有被发现踪影,我们都要从东边兜一个圈再回来,明白么?”赵萱萱把烤熟的半爿猪肉分割成二十二条,另半爿切十八块,留给一起去摘果子的十八条天狗。 “我哪能不知道?这是你教的指东打西对吗?给敌人制造迷魂阵,他们就会向东边追查了。”李静已经在心里谋划:怎样在地上多留几个向东遁逃的脚印来戏耍下敌人。 第72章 每人背五包米 “很好!希望我的李静姐永远保持如此睿智。来,我们先吃,凉了没那么美味。” 赵萱萱让李静过来取肉,自己拿了一块跃上树枝。 咬了几口精肉,赵萱萱把剩余的肉串在枝桠上。没姜蒜,膻味太浓,难以下咽,料来粉肠等内脏亦必如此。赵萱萱站起来眺望何处有山崖,采挖些人参仙桃才是果腹上策。 昨晚摘的是石榴、石桃、桑葚、捻子、土山楂、刺梨……,石榴酸不拉叽,石桃硬如石头,能嘎嘣掉牙。可以吃的是后面几种,但喂不饱肚子,越吃越饿。 今晚必须要偷些米回来。偷回来放哪呢?逢上下雨天不是要全部发霉? 李静吃得满手油腻,吮指咂舌。 山风徐拂,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时,赵紫龙他们在正午准时赶了回来。衣着洁净,头发挽成锥髻,似乎是看到守城官兵的发髻都是如此,于是模仿了来用。李静‘色眯眯’看着他们,反倒她好像是男的,面前的二十个才是美女。热情的招呼他们吃烤肉,挥着油腻腻的手忙前忙后,凑近人堆里把赵萱萱今晚的计划与众人说了。 甲胄着身的赵紫龙豪气冲天道:“李静姐,毋须小萱妹妹出马,我们去足矣!” 汉人装束打扮的特木尔说的还是拓跋族话:“李姐,以前多有得罪,望谅。今晚的事就交给我们!你与金凤坐镇后方就行。” 余人随声附和,都说理当如此。 李静没料到还有铁胆忠心的插曲,愈发欣赏这些男人。扭头去看树枝上的赵萱萱,却发现人去无踪,想问也无从问起。只得发挥自己的才智。说道:“各位哥弟,咱在草原上时就商议妥了,一切以小萱马首是瞻。她现在作出如此决定,还不是爱护大家吗?虽然她不与你们说话,但事事为你们考虑呢!准备在水果河畔山谷中为你们建房子,还有今晚借粮,不就是担心饿着你们吗?她打前锋,又是担心你们的安危。是不是这个理各位兄弟?” 李静一大堆话,句句振耳发聩,听得大家频频点头,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原来小小年纪的小姑娘处处为众人着想,呵护有加啊! 是不是等她长大了一起‘嫁’给…… 见大家在低头沉思,李静又说道:“计划暂时不变,听从小萱的号令就是。借了衣服今晚她还要下墓呢!小萱说墓道里机关重重,她要破坏掉了才让大家下去搬金银。你们说,小萱是不是时时刻刻在关心着我们的安全?” “李静姐,别说了,说得我都流眼泪了。”马弨抬起手想抹泪,见是铁甲护袖,不敢拉擦,改成点拭。 托托木的拓跋族话甚是流利:“李姐,今晚每人背五包米!我们有的是力气。” 旁边的也汉拍打托托木肩膀:“你傻呀?你空等着背五包米,金凤来来回回深入险地,你想害死她还是想累死她?” “恕罪,恕罪。李姐,我只想着多背些粮食回来,没想那么多。对,不能累着金凤,还是我们直接闯出去好。”托托木扇了两嘴巴,惩罚自己口不择言。 十八个草原莽汉满脸络腮胡子,三十有余四十不足,举止言谈满身草莽枭雄气概。赵紫龙马弨两人白净无须,俊俏秀气的脸蛋约摸二十年华,滂沱大雨时生长的山羊胡子早已匿迹潜形。 第73章 罚我吃猪头吧 吃完自己肉食的十八条天狗,偷偷衔走大家放在一旁的烤肉,跑到远处草丛躲起来用牙齿撕开分配。 李静瞥了一眼懒得理它们,哪有与面前的这群‘花姑娘’说话来得有趣?李静接着道: “按理说,千军万马我们都不惧。问题是,小萱不想大家多造杀孽呢!所以才选择了偷偷的去借。” 马弨对赵紫龙说道:“大哥,现如今我们不知道到了哪个国朝?这些兵马是否会冲击我大明朝呢?” “甭想那么多,盛衰变迁有天道。来来来,既然小萱妹不让我们先下墓穴,就在直洞旁边打条斜道!方便以后上下。”赵紫龙拿起铲子带头干起来。 这一举动,大家看着赵紫龙而忘了回答李静的话。李静只好对特木尔等人翻译。十八个草莽汉子脱掉上衣,露出峥嵘胸肌,挥铲落锹,开凿出一条梯级斜坡。 李静嗦啦一下口水,没料到没人回自己的话,却意外得到了更大的收获。瞬间心跳加速,急忙跑到水潭边扑通跳了下去。冷却许久,上岸来若无其事烤今晚的排骨,又去溪水里挤洗猪粉肠。 待得太阳下山,赵萱萱悄无声息回到,带了五支野人参,一大扎桑叶。 “李静姐,今晚桑葚叶汆粉肠汤。”赵萱萱拿起猪粉肠去上水口重新刮洗。 “小萱,一下午都去哪里了?你那几条番薯须是干什么用的?”李静丢下烤排骨来河渠问。 “那是人参,不是番薯须。今晚偷个大锅回来,明天熬人参汤。”赵萱萱说道:“还有呀,刚才我看到长城外布满了匈奴兵,今晚可能会有一场大战,混乱中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 “这叫浑水摸鱼或者趁火打劫对不对?”李静问。 “算是!”赵萱萱答。 “可是,小萱,什么是胸奴兵?比我还胸吗?” “他们千军万马气势磅礴,比你的气势凌人更让人胆战心惊,你说呢?”赵萱萱知她故意胡闹,自己也就有意胡侃。 “呃!那我们可不可以搞背后偷袭?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可是你没有枪没有箭如何搞背后偷袭?”赵萱萱反问李静。 “不是砍了很多竹子吗?偷偷的在背后捅死他们。” 赵萱萱深吸了几口气:“烤的排骨又焦了,你就是这样子爱护那些心肝宝贝们的吗?” “哎哟……” 李静跑回烤肉架,手忙脚乱一番扑腾,又是压火,又是拿开架子上的排骨。有一面已经烤得像木炭。 还好,只毁了一爿,还有另一爿准备明天炖人参用的排骨平安健康的放在一旁。 气鼓鼓的李静把烤焦的排骨丢到狗群中去,十八狗闻都不闻,一鼻子嫌弃。 “李静姐,我来!”赵萱萱蹲在火堆旁烤猪肝猪肺,没办法,十八条天狗只能吃这些东西了。猪蹄猪肚赵萱萱要留到后天吃。 桑叶煮粉肠汤,煮了十几锅才把各人的竹筒碗盛满。而且那些男人必须三碗,汤多肉少,相当于今晚是喝水饱了。 李静望望猪头:“小萱,要不今晚罚我吃猪头?” 赵萱萱诧异地扭头看她:“李静姐,没事,喝汤饿不死我们。那个猪头留给狗崽们明天吃。” 这个小锅是赵萱萱潜入长城伙夫营偷到的,然后再出来装神弄鬼,意在吓跑那些兵马,清开场地迎接古叔叔。后来越想越不对劲,这些人的铠甲与刘伯伯那边的不同。这些人穿的是皮甲,石甲,铁甲;刘伯伯那边穿的是竹甲,藤甲,头盔都是藤条制作的。 后来打开手机查找导航定位,自己从草原来到了苇泽关(娘子关)长城,那么古叔叔他们很有可能去了金长城或者延边长城。如此,他在东自己在西,南辕北辙风马牛不相及。 第74章 都听你的 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后,赵萱萱心里大定。继续安慰李静道:“李静姐,烤焦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改天我去猎十头猪回来,你把它们全丢到火堆里去,我也不会说你。” “真的?小萱,你对我咋那么好?要不,我嫁给你算了。” “你发花痴了是?那二十个人里面有没有喜欢的?” “全部喜欢……” “你胃口挺好呀!” “不够呢!小萱姐,能不能再抓一些回来?” “在这里建个城堡,让你当女皇陛下要不要?” “好是好。我做了皇帝,你做什么?” “什么我都不做,只找我的古叔叔。” “哎呀呀,他有那么好吗?” “我是凤,他是龙。你说呢?” “可是我现在很饿啊?等不到你的龙来解救……” “那就不用等。” “我先吃饱了再……再……,好不好?” “不好。那时候你早就儿孙满堂,做奶奶了。” “那你快点找呀!不是说在东边吗?你停在这西边干什么?” “我还小,不急。” “可我不小了,我饿啊!” “饿就喝汤,吃饱了睡一觉,今晚二更出发,三更行动,五更前回来。” 天色已经黑尽,赵萱萱让她招呼众人回来吃晚食。 呼啦啦围在篝火旁,二十个男人又是一身泥垢。 “小萱姐,就这样让他们满身泥污赶去抢夺吗?”李静抬头看坐在树枝上的赵萱萱。 “对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十八个汉子三扒两口喝完汤,向赵萱萱李静一拱手,蹦向五十里外的果树河溪里去洗漱。他们纵跳距离刚好五十里,李静九十八里,赵萱萱飞翔距离目前还不详细。 李静好想跟过去帮他们洗衣服,没个女子打理家务太不像话了。对赵萱萱说:“小萱,刚才你教他们要匍匐前进,伏击格杀,腹背受敌……这些技巧你又是哪里学来的?” “广场舞衍变来的。” “你捕蛇时跟蛇跳的就是广场舞啊?” “对!” “好看是好看,屁股一扭一扭的。小萱,什么时候教我呢?” 李静帮二十个男人的竹筒碗洗净。 赵萱萱捆了二十扎野艾草,每扎约一人合抱。 “随时都可以教……” “你绑这些艾草熏蚊子吗?” “熏敌人。” 二更天,繁星幽暗,乌云遮月。地面如同铺上黑纱,落足一不小心就能崴着了脚。二十二条人影在山林密树中穿行,黑暗阻碍了他们的行进速度。身旁身后飞梭着十八头小身影,它们今晚的任务是衔九张弓弦,九筒箭矢。 离苇泽关愈来愈近,喊杀声,战鼓声,马嘶声,纠缠且杂驳缭绕着飞上天穹。 二十二人或站或坐在一座山脊。 “小萱,怎么不一鼓作气冲进城去,抢了后赶回去睡觉?”李静折了一片大树叶挨近了赵萱萱一起扇。 “我有了新想法,抢同一肤色人的东西还不如去抢匈奴人的,抢完后把他的粮草点火烧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来侵犯我中土。” 躲在大树后的特木尔探头说道:“金凤,你说怎么搞,我们都听你的。” “好,大家听着。我们绕到匈奴兵的后方,抢了粮食锅头盐巴,放把火马上撤回我们的宿地。” “是……” 二人一组,背上艾草沿着山梁到达百里外屯积粮草驻地。极目处约有两万兵马留守,戒备甚是森严。 第75章 我舍不得你 “怎么搞?小萱,这么多人,围得恰似壁垒。”伏在匈奴人粮仓附近的李静问。 “必须先引开一部分兵马。” 赵萱萱重申道:二十个人去上风口点燃艾草,熏开敌人后,冲入营地,十人扛米,五人扛铁器,五人抢布疋(没有布疋扛衣服),赵萱萱两个人负责烧粮草。十分钟内向东撤离,再绕山林回西。 一口气分派完毕,人人鼻孔中塞上解毒丸,十八条狗都涂抹上释毒液。准备妥当,男人们疾冲进黑幕,很快被夜色淹没。 野艾草裹夹着大量毒粉,只能致人于昏迷,除非找死的人对着烟雾狠命吸食。赵萱萱还想里上辣椒粉,可是一时半会儿深山里找不到。 “小萱,我担心他们。”李静两人仍然伏在地上,一旦等到敌营内部出现东倒西歪或驰马逃窜的迹象,两人冲上去就先点燃帐篷。 “听号令,不听号令就会全军覆没,知道吗?” “是……”,李静遵命,虽然担忧二十个猛哥哥,但更信赵萱萱运筹帷幄,旗开得胜。因为她说的话一直以来都鼓舞着人的信心。 北风吹向屯粮仓储,艾草烟随风而起,徐徐飘入两万兵马的鼻孔,叭叭跌地声,高呼示警声,抽刀披甲声,纠合在一起。 原以为他们会顺风而逃,却不料是逆风上前,骑兵步兵奔驰着前来扑灭烟雾。更令赵萱萱又一次疏忽大意的是,他们的兵营里豢养了上千条猎狗,藏獒,毫无畏惧地围着十八条天狗撕咬在一起。现在轮到赵萱萱担心了,如果损失了乖巧通灵性的天狗,以后心里该多难过。 或许赵萱萱冲上去,能震慑住这些烂狗朽獒。但赵萱萱选择的是,瞅准时机带上李静冲入了敌营。一怒一急之下,沉寂在丹田的气团蹿上膻中穴,两气汇合在一起。延着经脉凝聚于双掌,但觉灼灼燃烧,不发泄出来就有自焚之危。赵萱萱好想飞到昆仑山,把双手葬梏在冰天雪地里冰冻。 敌人也并非全是傻瓜,看见己方吸入浓烟后翻身栽倒,赶紧蘸湿了布巾蒙住口鼻,跃马奔向特木尔等人的方向砍去。此时的赵萱萱虽有十八条天狗助力,但到目前为止未见过它们的战斗力如何?急躁不安之下连连挥掌,中者晕厥着火,刹那间肉烬骨酥。 随影倏至的李静捡起战斧,纵劈竖砍,挡者扑地,破肚裂脸。心里大呼可惜:这么多帅哥哥就这么浪费了。 赵萱萱一边震马焚尸,一边掀帘纵火,凡见不是屯积布疋铁器的帐篷,皆挥掌摧枯。几息之间,万顶帐篷火光连绵数十里。 找到伙夫营时,五十斤一包的盐疙瘩李静、赵萱萱两人各扛了五包。喊杀声嘶吼声喧嚣鼎沸,人马禁不住火炙,都奔出了远处再次圈成壁垒,包围在里面的人大有一种插翅难逃,生天无望之势。 “李静姐,你先蹦出包围圈回宿地,我去解救天狗。”赵萱萱扛着盐包掠过一幢幢燎天之火。李静跟在后面一蹦,跳过层层冲天火光。答不上赵萱萱的话,心里却想到:你舍不得狗,我舍不得你。 弹指之间,两人落在群狗撕咬战场。它们困在帐篷火光烛天圈内,毛发浓密,不敢跃火蹿高,只能捉对互扑。敌狗倚仗数量庞大,前赴后继;己方仰仗毒烟熏燎,不时有敌狗莫名其妙栽倒。赵萱萱到时,敌獒狂吠蹿过火焰逃窜,余下猎犬伏地鸣咽,噤若寒蝉。赵萱萱挥掌全送进了燃烧着的帐篷里火葬。 第76章 天仙下凡 虽未见十八条天狗断腿瘸脚,但满身血污,不知是它的还是它的。赵萱萱管不了这些,四望无绳,帐篷已烧,无可用之物兜狗。 赵萱萱毫不犹豫倾倒袋中盐巴,把十八条狗通通塞进盐袋,只挤得里面的狗惨惨哀歌。 “走!李静姐。”赵萱萱拎起五个袋子,凌空御风飘出敌围之外两里地等候。李静在心里暗骂赵萱萱这个败家娘们,那么金贵的盐巴不商量一下就全变成了沤草肥料。 虽扛着五袋盐疙瘩,一蹿李静已越过赵萱萱等候的位置,笑哈哈道:“小萱,快走!难道还等着帅哥哥抓你回去帮你濯足啊?” 两人一路向东飞行,一路砍杀追赶马弨他们的兵马,几千兵马嗬嗬吼嘶,弩箭飞矢,连珠爆发,如蝗虫撞身。凭两人单薄之势,如蚁人群杀不尽杀,后面还有连绵不断的兵马追来,这些追兵誓要抓住一两个逆贼,不然回头也要受到上官惩治。何不冒死追歼?此时身死还能落个勇士称号。 “李静姐,别恋战,他们的箭头有毒。”两人一纵百里外,再纵两百里,后面追兵的影子已如闭目不见,声音仿似塞耳不闻,已经远抛天涯海角。赵萱萱倒出天狗,观察它们无伤无患,才焚烧了五个空袋子。 李静扛着的五包盐有一袋插着毒箭,赵萱萱好说歹说李静才忍痛丢入悬崖。绕路回西,一路上嘀嘀咕咕:败家娘们。 三个起落追上了满载而归的二十个勇士,重苛蹒跚。虽如此,笑容漾脸。反差的是十八条狗垂头丧气,弓没衔一张,箭没叼一支,跟随的步伐沉甸难抬。赵萱萱笑吟吟安慰它们:我不是空手而归吗? 回到墓地,清点战利品,米一百包,铁器难计,布疋五十捆,青蓝黄白紫红……皆有。李静高兴的抱起一捆碎花布料,嚷道:谁也别争,我要做裙子。 赵萱萱偷偷熔了几枚绣花针:“来,李静姐,帮每个人缝一套工作服的事就交给你了。” 二十个男人惊奇的看着这个小姑娘手中的钢针:百忙中你还不忘偷拿这个东西?真是,女人就是女人,做事风格迥异。 赵萱萱心情好,对这些男人说道:“开启墓门的事就交给我了。你们去砍树伐竹建房子!你们的房子建在果树那边,我和李静姐的房子建在那头大树旁。决定长久住的时候才改垒泥砖屋。” 赵紫龙说:“小萱妹妹,当务之急是不是先建个米仓?然后再帮你俩搭房子。” “是应该如此,抓紧干!”赵萱萱拢了铁器到转弯山坳,熔了十把柴刀,几把斧头,菜刀,铁锹,镐,锄头……等日常所需用具。拿了给他们让去河边找石头磨刃。 李静埋头缝衣服,缝的是赵萱萱的小裤子和长袖衣。她今晚要下墓开启墓门,下面泥浆糊,必须换掉五彩斑斓的凤凰服,所以优先缝制。 河边磨柴刀斧头的众人瞪圆双眼,议论纷纷。咔嚓刀石相碰声中特木尔道:“金凤乃天仙下凡,灵犬引路领我们来追随。托托木你们看,这精美刀具岂是我等凡人可以变化出来的?” 托托木磨刀的动作一趋一伏,水中倒影如似云中巨人。“那自然是天仙下凡。我等曾经眼瞎智盲,多有得罪,今后必死心塌地忠诚于她。” …… 第77章 木桌木凳 木盘木碗 众人在抒发情感的时候,赵紫龙磨着斧头抬头看向南山。小萱妹妹的要求是在南边山脚下,一棵似伞盖大树旁建两幢吊脚楼,那里是水潭的上流口,溪水清澈见底,卵石沙坝濯濯清涟,油草青翠,鱼儿争食。 那山脚离墓约两里,阴阳泾渭分明。吊脚楼离巨树百米,门面向南,东设厅,西晾衣,北面回廊,溪堤岸边浴室跟厨房,一切规划得井井有序。赵紫龙暗暗佩服这个七八岁的小妹子,这小脑瓜子怎就能想那么多事?而且显得特成熟稳重。 有了赵萱萱设计的模式参考,果树那边也可参照修建,事半功倍,捡了个现成模型,得来全不费工夫。 接下来的日子,男人负责伐木建房。赵萱萱两人的房子以巨树为中心点,相距百米,两天建好。第三天二十个男人带着十八条天狗去了五十里,建造自己的房屋,历时二十天。 而二十天的时间,赵萱萱已启开墓门,在里面留下‘到此一游’的小脚印,封闭石门,什么东西都没动。里面金光闪闪的宝物,看得李静仿如是赵萱萱煮的鱼肠汤,诱得口涎直垂。见她千辛万苦启门破机关却什么都不取,心里暗骂:不正常的人,自己怎么跟了个苦命人?有财不发,宁愿住寮屋。 不对,她不是比谁都贪财吗? 太反常了。 “赵萱萱,那么多金银干嘛不要?不是一直嚷着要买五进院吗?” 大树下搭了个喝茶凉亭,两人现在就坐在那里喝白开水。李静越想越气闷,语气不善爆发了积压在心底的疑问。 “李静姐,你来说,里面的宝物搬出来放哪里?”赵萱萱反问道。 那条斜挖的梯级,已被二十个男人覆盖住圆木,上面贴上草皮,粗心人从那里走一百遍也发觉不了。除非鬼使神差站在那里屙尿不经意的被他冲开。 李静一拍脑门,“对啊!我只想着搬到房里放,看着睡觉能做甜梦。哪有放在地底安全?” 这些天,不时有修长城的奴隶慌不择路闯进这片区域,都被李静装扮成一颗头吓跑,连追兵也不敢再涉足,传言此处有鬼魅。 越来越爱干净的李静负责大家的饮食,少有与赵萱萱在一起,恰那天开箱看宝时被李静跟了进去。 初以为叫男人们去搬宝物,今晨方得知封了洞口。 “李静姐,那些宝物不是马上可以用的,还要折成这个朝代的银钱。而我们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找这些购买商。明白了么?”赵萱萱悠闲的翘起二郎腿,品着白开水。 竹椅子是自己教那些男人们做的,赵紫龙与马弨是中土人,一教就会。另十八个男人负责打下手,砍竹,扛竹,破竹节…… “听明白了。小萱,那什么时候进城?”李静终于心态恢复平和,语气软糯好多。 “就这两天!” 赵萱萱抬头看这棵古木苍树,二十人未必能合抱。上面筑满各色鸟巢,鸟粪纷飞。但赵萱萱独爱这树下荫凉,又让男人们屏蔽了一圈竹檐。 午食时,木桌木凳,竹盘竹碗…… 席间,赵萱萱说:“各位大哥,你们年纪也不小了,都出去寻找另一半!以后饮食起居就在那边,不用跑来跑去,有什么重要事,我会让李静姐传达。” 第78章 天若有灵 毁其长城 赵紫龙吞下口中饭道:“小萱妹妹,我们不出去找了……” “不出去找,你们要做鳏夫吗?”赵萱萱抬头看这些男人。心道:你们真能忍呀,像李静姐坚韧不拔。 马弨鼓起勇气:“我们有静妹妹了……” 赵萱萱一时没听明白,停下扒饭的动作。“什么静妹妹?哪里来的静妹妹?是修长城那边逃出来的女子吗?” 特木尔虎咧咧道:“静妹妹就是李静啊?她是我们的了。” 赵萱萱何等聪颖,这时候听明白了。平时都习惯叫‘李静姐’,突然来个‘静’以为是外来客。扭头看着李静问:“你把他们都收到帐下了?” 李静含着筷子点头:“唔……小萱,我饿啊!你不会怪我?”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赵萱萱最后问一句。其实不问也能猜到,这十几天两人很少在一起。 “就是……就是你下墓的这些天。”李静心中五味杂陈,有往日的欢喜,有面对赵萱萱的不安。 “好!很好!”赵萱萱压下心中的怒火。“我没有权利干涉你们的自由,所以我也不想发火。从现在起,全部搬到那边去住,不准再过来。” “小萱……”,“小萱妹妹……”,“小萱姑娘……”,“金凤……”。 二十一个人立即扑通跪下,等待饶恕。 “起来,我不要懦夫,不要自乱阵脚的人,你们不走我走。” 赵萱萱纵身房间,揣起这段时间炼化好的药丸,缝制的衣物什么都没带,向东边长城飞行。 赶过来的李静等人,早不见了人影,对着空中大呼:小萱,我们走,我们搬到那边去住……你回来! 空谷幽荡,哪有回应? 没人料到,平常文文静静的赵萱萱性格会如此刚烈,一句‘走与不走’都不让人说第二句回旋余地的话。真是怪事,难道没有分一半给她,生气了? 赵萱萱停在刚砌好的一段长城上,由于人小个矮,山脚下忙忙碌碌的奴隶监工没人瞧见……烽火台上何时悄无声息多了一个小孩。 想在这些苦难人的身上找些反差,来抚顺自己过激的情绪。却听到山下传来一个妇人的啼哭声,似乎在哀悼自己的亡夫。赵萱萱愈发的烦躁,好像听见她哭:她的夫君埋在长城墙里…… 赵萱萱怒火中烧,丹田与膻中穴的两枚火球互相碰撞,体内溢满能量,急速奔腾,想从手掌中冲破而出。 那山下妇女一声比一声凄切,听着令人肝肠寸断:呜呼哀哉,秦皇无道!呜呼夫君,不幸夭寿!妾心实痛,万里来吊!呜呼苍生,清平和乐!天若有灵,毁其长城…… “轰隆隆……”,“轰隆隆……” 天不见起风,云不见乌黑……刚筑就的十里长城墙,轰然倒塌,人皆惊慌遁逃,兵卒丢盔,马嘶腾空…… 长城倒塌,正是午时三刻。 待得尘埃落定,万籁俱寂,日已偏西。监工千夫长挥鞭策马,叫嚣着搜捕啼哭妇女,剥皮抽筋,拔骨烤炙…… 清理砖石岩条一月有余,俱不见那妇女尸骸,凭空无迹……信兵早把这一讯息快马飞报咸阳宫。 第79章 定城砖 怒气爆发出来的熊熊烈焰,使得赵萱萱不得不倾力挥掌,把囤积在身体内的能量发泄出来。恰好闻听妇女唱到:天若有灵,毁其长城…… 那就让你得偿所愿!两者相宜,各得其所。 摧毁长城之后,赵萱萱凌空拎起那个死命奔跑的妇女。原来她也怕死,并不是死志坚毅。 此跑:或许不是怕死,而是自己被自己的咒语吓了一大跳。 爹呀!怎么那么准? 拎着那个妇女往西飞行到长城尽头,此处戈壁荒滩,四野茫茫。修筑长城的人依旧衣衫褴褛,不成人样。天下有如此多的穷困潦倒人,连天上神仙都不闻不问,赵萱萱凭一已之力又如何能普渡众生? 放下手中已经昏迷的啼哭妇女,远离修筑长城人群,在河中叉鱼翻烤。香气让地上的妇女嘤咛一声,慢慢回苏。 “恩公小兄弟,此地是何处?谢谢相救,妾身无以为报,愿做牛做马……”妇女翻身磕头。 “此处是长城尽头,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吃完烤鱼你就回故土去!”赵萱萱递给她一根草秆串起的烤鱼。 “啊……你不是小兄弟?听你的声音像……很甜。”啼哭妇女急忙爬起来,接过咬了一口。不知赞的是赵萱萱的声音甜,还是鱼肉甜。 赵萱萱吃了一条烤鱼后,抚腹站起:“你自己回家去!” 妇女拿了篝火上的两条烤鱼,追上向河堤东行的赵萱萱:“恩公小兄弟,我跟你走,回去我就死路一条了。” “你不是很有胆量吗?长城都被你哭倒了。”赵萱萱停步问道。 “就是因为哭倒了长城,所以我才要跟着你。如果回故乡,半路都会被官兵抓住折磨死了。” “你倒是很聪明……” 赵萱萱还未说完,河堤岸边唯一的草丛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哭声。 听了烦躁,赵萱萱上去就是一脚踢在他的后背:“哭什么哭?女的哭了男的又来哭,难道这个朝代是哭国?” 哭泣的男人爬起身躬腰抱拳:“小弟弟,老朽易开占,因修建长城多出了一块砖,现在监造官要砍老朽脑袋,家中上有八十老娘下有……” “好啦好啦!悲伤的人还能说一大摊话,糊弄谁呢?”赵萱萱继续往前走,她要寻个清澈的湖水过夜。 叫易开占的老朽在后面紧跟步伐。赵萱萱停下问:“你也要跟我走吗?” “不是,不是。老朽只想问一下如何能避过这杀头之罪?” “我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你问错人了。”赵萱萱继续往前行。 “刚刚老朽做了个梦,梦见一个穿着五彩斑斓衣服的小孩子能帮我渡过危机。可是,醒来后四处不见有人,所以就哭了……” “所以你认为我就是你梦中的小孩子?”赵萱萱低头看看自己的翠金黄衣饰,莫非他看到了这衣服就胡编乱说? “不是认为,是真的。你跟我梦中的小孩子一模一样,救救我!小兄弟,如何才能避开这杀头之祸?”易开占再次抱拳弯腰,显得特真诚。 “你把那块多出来的砖放在城墙上,告诉他,这是神仙赐予的定城砖,谁胆敢移动,长城就会坍塌。去,就这么办!” 赵萱萱想,若是那个监管官再敢无理取闹,就推塌长城,让他也尝尝杀头的滋味。 第80章 家里有二十个哥哥 “是呀!我教你,口中还要念:老天有灵,毁其长城……”妇人在旁边接口,把自己试验过的口诀传授给易开占,觉得非常有效。 说完追上走了几十米远的赵萱萱。 “你把那么好的灵咒传授给别人,不收点银子吗?”赵萱萱对追上来的妇人说。 “对啊!小弟弟,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收点银子做盘缠。”见赵萱萱并没停步,满脸痛惜的在后头跟着走。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下次一定要记得收银子才说,别便宜了他人。 “你跟着我好像没什么作用?差不多的时候咱就该分手了。” “有用,有用。小弟弟,你不需要一个姐姐吗?我今年十六岁,肯定比你大,你就叫我孟姜姐!以后你的衣服姐帮你洗了。”这个叫孟姜姐的人还挺会安排。 “我闻到你身上有馊臭味,多久没洗澡了?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 “半年,就半年没洗,不久。”孟姜姐挨近了些,沾沾自喜。自己还是村子里最爱干净的一个人,同村的人三年都不洗,夏天的时候只用毛巾擦擦。 赵萱萱心里叫屈,怎么又来一个李静姐?不知这个‘新姐姐’内急的时候蹲不蹲?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还是去找自己志同道合的人!”往前快走了几步,拉开距离。 “可是,小弟弟,我也闻到你有味道。不过,你身上的味道好闻,我都舍不得不呼吸。”孟姜姐紧跟着深吸几口。 “今天出了些汗,我正在找隐蔽的河渠,要畅游一番。哦!对了,我是男的,你是女的,咱离远一点。” “你还是小丁丁怕什么?”赵萱萱的小步迈得很快,孟姜要跑着走才能跟上,愈发流汗。手里的两条烤鱼已晾冷,塞入怀中藏起来。 “可我也不能看你啊?”赵萱萱放慢脚步,看她走路的姿势,脚底已经起泡,可就是不叫苦。 “不怕,我们是姐弟。”孟姜姐从怀中拿出烤鱼。“小弟弟,饿了?刚才你才吃了一点,来,姐的这条鱼给你。” 赵萱萱打了个嗝:“多谢,多谢。我不饿,留着你自己吃。” “你嫌脏吗?告诉你,小弟弟,我从故乡到长城,走了两年多的路,过关卡爬山岗,都不知道有多少官兵和土匪喜欢吃我带的干粮呢!” 这话说得有些像李静的语调,赵萱萱哭笑不得。往草丛地带走,寻找蒲公英,千里光,马齿苋,野菊花……这些都可以捣烂后敷在脚上治疗水泡,敷之前要先挑破。 “我家在深山,你还跟我回去吗?”赵萱萱问。 “深山更安全了,肯定跟你回。”孟姜看她在拔草,不知要来何用。 “我家里有二十个哥哥,介绍一个给你要不要?”赵萱萱心里想着,晚上要去修长城那里‘借’口锅出来用一下。 “二十个啊?你娘咋那么能生?对了,小弟弟,你如何称呼?”孟姜问。 “赵萱萱,可以叫我小萱。” “小萱,你拔这些草干什么?当青菜吃吗?”赵萱萱拔什么草,孟姜在后面照着样子拔。 “给你敷脚用,你身上还有女病,给你泡澡去疾。” “哦!家里是学医的啊?小萱弟,你哥哥他们会看病吗?”孟姜手里抓着一大把草药,准备交给小萱弟的哥哥们,他们的医术应该更高明。 第81章 弥勒佛的法宝 夜幕降临,四野朦胧。 赵萱萱选了块有草皮的地方停歇,此处转弯凹形,视线不能远眺,甚合生火,不易被人发现。 “小萱弟,河里有蛇。” 孟姜见赵萱萱想跳下去,急忙提醒。 “有蛇正好抓来烤了吃。” 赵萱萱和衣跳入河中,泡在水里才褪衣脱靴,也不招呼孟姜,爱洗不洗,强迫没意义。半夜自己来个腾飞,就可回到巨树竹屋。何必与这个刚认识的人啰嗦,而且她比自己年岁大,用得着自己教吗? 出来一下午,气也消了,赵萱萱有点想回去了。虽然是竹屋,无被无枕,但也时儿有喧腾哗闹,耳旁没有李静忽正忽邪的声音倍觉清冷。 赵萱萱上岸来的时候,孟姜拿着两块石头咔嚓咔嚓打不着火。 “你在这里别走,我去兵营偷个锅回来。”赵萱萱丢下两条剖开肚皮的乌头鱼, “记得偷一个火折子回来。” 刚说完,孟姜突然手一拦。“不行,小萱弟,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又说:“小萱弟,我不泡澡了,跟你一样去河里洗凉水。” 赵萱萱恍然,原来她以为偷锅是给她煮热水。 “偷个锅是为了煮鱼汤,不是给你用的。”赵萱萱溶入夜色中,孟姜来不及反应。 伸手不见五指的河堤边,偶尔河水拍岸,寂静中透着诡异。曾经凭着一股子视死如归的豪情,从家乡几千里徒步寻夫,现如今劫后余生,悟透了活着比死去更幸福。何况小萱弟有二十个哥,实在令人憧憬。 夜幕下,赵萱萱飞上长城,躲于城垛暗影。释放出煞气,兵营豢养的猎犬静静蛰伏,嗯声不敢吭。赵萱萱吃了几次狗狗的当,这些耳鼻敏锐的家伙必须先制服,才能进入下一步行动。 守城士卒枕戈坐甲,昏沉入睡,轮值的监兵提着火把巡视,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疲累嶙瘦的劳役。看这情况,这边修长城的人,没有像东头那样通宵达旦地干。 城下亮着灯火的土房内,传来淫声荡语,赵萱萱充耳不闻,潜入瞄好的厨房拎了只小锅,几十斤白米,若干白盐,姜蒜,菜刀,菜碟(碗不要)……好像进了自家厨房,需要的东西一样不拉塞入空面粉袋里。再扛了两包精面粉,来到淫笑的房门口,一脚踹开,抖散其中一包面粉,对着几个肥头大耳的人当头兜下,扛起另一包消失在夜色中。 房间里的人软了雄器,狂飙叫嚣着让兵勇抓刺客,闹腾到天亮,只演了一场自舞自蹈,自弹自唱的钟馗捉妖记,哪里见到有半个鬼影? “来,这是火折子。” 赵萱萱从布袋里掏出十几个火折,递给孟姜。然后如同弥勒佛的法宝……布袋:锅头,粗盐,精米……一件件往外掏。更神奇的是,还有一袋子的‘白石灰’粉。 “担心死我了。小弟弟,以后别冒这风险了,被他们抓住,会抽筋拔骨呢!”孟姜又担忧又开心。 有了这些‘白石灰’粉,可以烙很多干饼,居家旅行皆宜。孟姜想:自己饿了好几天了,不能再继续苗条下去了,盈盈一握变成盈盈一廋。 “你真的要跟着我吗?告诉你,我也四海为家,没有一处锥足之地。”赵萱萱刷干净锅头,热锅化开猪油,“嗞”的一声鱼肉入锅。 “那更好了,我随着你天涯海角漂泊。”孟姜整理器皿,暂时不用的东西叠好装回袋子里。 第82章 你好像不会害羞 “老是叫我小弟弟,你没看出我是小妹妹吗?”赵萱萱问。取下自己腰间的竹子碗,孟姜没有,只好用盘子盛鱼汤。 “看出来了啊!你长得很俊秀,又气宇轩昂,刚好我没有弟弟……” “所以你想有个弟弟来保护你?”赵萱萱打断问。 “我会很宠你的,不用你保护,我来保护你。” “你怎么样保护我?”赵萱萱接着问。 “我烙饼干给你吃,姐姐烙的饼干可香了。” 孟姜能想到自己最拿手的本领就是烙饼,这两年多来,自己每天风餐露宿,这烙饼技艺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 “行,收拾东西走!天亮他们可能就会搜查到这里来了。”赵萱萱漱净竹碗挂回腰间,这是她在半路上重新劈竹做的新碗。 两人向东,赵萱萱扛着面粉,孟姜背着锅具,走得气喘吁吁。脚底的水泡刚刚挑破敷上草药,走得一瘸一拐。 这样慢吞吞行走,一个月都不可能回到古树竹屋。赵萱萱放缓脚步等她,并行时一掌把她劈晕,抓住后衣领纵回墓地山谷中。 许久,睡得精神饱满的孟姜在阳光刺目下苏醒,揉揉后脖子,感觉很痛,特别是转头的时候。发现醒来的地方是在一座竹屋门口,悬空约有十米之高。孟姜一阵晕眩,手软脚软爬过去推开竹门,里面只有一张竹床,并不见人。 退出后,沿着树墩竹桥爬到巨树,绕向西屋。潺潺流水声中,河堤边的两间小屋飘出淡淡炊烟,一个五彩缤纷的小身影在忙乎着什么。 “小弟弟,快来救我,不知哪个贼人把我的脖子打断了,好痛。” 看清是赵萱萱后,孟姜紧急呼救。主要是竹屋太高,趴着不敢直立,想让赵萱萱上来扶一把。 “你赶紧去洗漱一下,浑身臭哄哄的,浴室里面放有新衣裤。”赵萱萱拎她下来,丢进浴室,热水已为她烧好。 “小弟弟,你在烙饼吗?好香,等会儿让姐姐来。”孟姜掩上竹门,又推开:“小弟弟,这里是你的家吗?你的二十个哥哥呢?” “他们出去找娘子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昨夜赵萱萱就去查察了果树居,一排溜二十座吊脚屋空无一人,连十八条狗亦不见,估计他们出外寻找自己去了。 “那你叫他们回来呀,我不是来了吗?”孟姜探头出来说。掩上竹门,然后又打开:“以后你要叫我嫂,别叫姐了。” “…………” 孟姜换上薄衣裤,拎着旧衣服到河水中浆洗。“小弟弟,听到没有?怎不回我话呢?” “…………”,赵萱萱烙了半袋子干饼,准备再次外出。另半袋面粉存放在李静住的房子里。 “小弟弟,你爹娘呢?我去拜见一下。”晾好衣服的孟姜回来说。衣服随意摊在裸石上,吊脚高屋有晒衣服的竹竿,她不敢上去。 “你好像不会害羞?”赵萱萱端起自泡的桑叶水,拿着一个烙饼踏步上楼。 “不是有句话叫: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吗?喂,你等等我,这么高我不敢上啊!” 木桌上刚烙的热饼堆成小山,摊开在篾箩上放凉。孟姜拿了两个,战战兢兢两腿酸软往上挪。 第83章 绿化环境人人有责 “小弟弟,有没有水?”一寸一寸爬上来的孟姜,被烙饼噎着喉咙,上来时忘记带。 坐在树荫底下的赵萱萱没有起身,而是指指斜靠在树身上的十几个长竹筒。“那里面有,右边是昨上午装的凉开水。” 咕噜咕噜喝了个饱,顺下喉咙的饼屑。孟姜坐在以前李静的竹椅上:“你家那么多人就挤两个屋子啊?怎么不见有田呢?你家在这里住了几代了?你……” “你会耕田吗?”赵萱萱打断她的话。 “会呀!我耕田可厉害了。”吞了两个烙饼的孟姜顿觉全身充满力量,耕田算什么。 “那你在河边开垦几块田出来,我要出去几天。” “出去找你的哥哥们回来吗?对,告诉他们,就说家里有嫂嫂了,外头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枣。”孟姜抬抬腿,觉得这薄裤凉飕飕的。瞧了一会又赶紧放下,急道: “不行,小弟弟,不能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害怕。”附近除了鸟叫还有虎吼声,到了晚上不吓死半条命? “你害怕什么?有老虎来,有坏人来,你就哭,大声哭。哭到天塌下来砸死它们。” 赵萱萱愈发觉得李静没在身边很孤独。不知道李静愿不愿意让十个给她?自己全心思想带李静找到古叔叔,护她登上长寿仙境;没料到她急不可耐,所以在大失所望之下怒火如炽。 “天塌不下来的。小弟弟,我试过了,无效。你去哪里还是带上我,没粮食的时候,我会挖草根充饥,还认识那一种草可以吃,那一种草有毒不能吃。” 见赵萱萱不说话,又道:“小弟弟,还是别出去了。外边秦兵正在抓壮丁,别被他们抓了去修长城……” “哎哟!不好……”孟姜一拍大腿:“你的哥哥们都出去了,会不会……会不会被抓住呀?现在每家三抽一,五抽二呢!你的哥哥们被抽来抽去,还能剩几个给我?” 说完,一叠声的“哎哟……哎哟……”,甚觉惋惜。听这个小弟弟说,她的哥哥们昨天离开,自己早一天来劝他们别出去就好了。 这么多精品,抓去修长城太浪费了。 赵萱萱斜躺在椅子上,微闭着双目。问道:“你今年十六岁了是吗?” “是呀!莫非你还藏着有哥哥?”孟姜想:这藏起来的必是精品中的精品。为了避免全被抓去修长城,所以藏在地窖中以延香火。 “我觉得你话挺多,难怪那么能哭,声震九霄。”赵萱萱想:李静嫌自己话多,现又来了一个话多的。终于见识了什么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 “过奖了,我也是在家里练过,才敢跑出来现丑的。”喝了太多水,一阵内急。这悬空高百尺,又不敢乱走,只好使劲憋着。 耳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赵萱萱辨明原因。说道:“房间里有坑位,是直接淋到下面草丛的,绿化环境人人有责,你也奉献一下!” 孟姜站起,狠狠的蹦了几脚。一是试试这屋牢不牢固,二是练一下胆量,克服自己的恐高。今晚还要住这里呢! 第84章 横扫六合 气吞八荒 从房里出来,孟姜胆子大了好多,踱起了方步,皎洁的芙蓉脸上一副‘嫂位’胜券在握的踌躇满志样。 “小弟弟,这房子是你哥哥们住的吗?里面也有浴室,今晚我住里面好吗?” 手机装在防水袋中,这个防水袋是赵萱萱用猪小肚风干制成。掏出来放在太阳光下充电,今晚还要继续收听小说来打发时间。 “这个房间住的是我李静姐。今晚你还睡我房间外头。” 孟姜听了‘啊’了一声:“你还有个姐姐啊?不是,我睡外头,蚊子不把我的血吸个干净?” 赵萱萱在躺椅上侧了个身:“我睡一会儿觉,你精力好像很旺盛,去煮午食!” 孟姜躺下不说话了,心想:煮午饭还早呢!我肚子饱得很。 身后许久没动静,赵萱萱道:“米在厨房里,有昨晚偷回来的腊肉,刷锅要刷干净些。” 等了十几息,孟姜才回道:“小弟弟,刚才我淋的地方有野菜,去摘来煮腊肉怎么样?” “…………” 赵萱萱戴着耳塞睡着了觉,没回她,一觉到日落西山。孟姜中午也没吃,跟着睡觉,脖颈还很痛,迷迷糊糊睡得很不踏实。 晚饭后,两人又坐在巨树下。赵萱萱点燃小泥炉,煮水泡柚子叶茶。繁星闪耀,月色皎洁,银光铺满山林。静谧中,万物仿如都被溶溶夜色包裹在银浆里。 赵萱萱掏出两个白色药丸:“孟姜姐,这是止痛药丸,温水送服。泡澡的草药我已分了十扎放在厨房里,昨天偷回来的那个锅就给你私用了。” “是了,这里是不是离偷锅的地方很近?昨晚咋那么快就回到你家?”孟姜很担忧。凶神恶煞的秦兵要是搜过来,这个锅又要被他们抢回去,自己就没锅泡澡了。 “放心,他们找不到这里的。”柚子茶太浓,赵萱萱倒掉,改喝白开水。 孟姜泡完澡回来,憋了一肚子话。说道:“小弟弟,你别叫我姐,要叫嫂子,知道吗?等嫂子与你哥存些钱,就送你去私塾读书,长大了做个大将军。” “我不做大将军,就在这里耕田多逍遥。”赵萱萱抬头望天,月亮被树叶挡住。 现在孟姜穿的是李静缝制的大号衣裤,穿在身上松松垮垮,视觉中一下子变成了小个子,显得柔柔弱弱。 “小弟呀!你要有志气,长大了比章邯,王翦,蒙恬,白起这些人还要厉害,开疆拓土,横扫六合,气吞八荒……” “你说得好气势恢宏啊!差点没把我吹捧成当皇帝了。” “弟弟呀!这话可不敢乱说,要杀头的,我们家出个大将军就行了。”孟姜扭头左右看看,好害怕被蚊子听到了飞去报信,状告这里有两个大逆不道想谋夺皇位的人。 这话赵萱萱不想与她说下去,今天休息了一天,规划着明天怎样去找李静等人。眼角余光下,就见果树竹居那边火光烛天,照亮星空夜景。 “不好……” 赵萱萱一跃飞起。想起留下孟姜一人在此不安全,又俯身揽住她飞回空中。 孟姜惊恐异常,在赵萱萱怀里结结巴巴道:“你……你就是昨天叼我飞上天去的那个神仙哪?” 第85章 仙居 昨日,孟姜被赵萱萱拎住后衣领,飞到空中还没看清背后是何人,就被越离越远的脚下实地吓晕了。醒来后,见一小哥儿在烤鱼,还以为谁家小孩路过好心救自己。后来赵萱萱去偷锅背米,又认为这个小孩不过是爬墙钻洞技术了得…… 现在被赵萱萱‘叼’在空中飞行,鼻孔刚好在她的秀发上边,闻着丝丝香气,心神大定,所以并没晕厥。借着月色,偷偷看她头上有几个旋涡…… 两人停在上风口一棵古树上,瞥眼之间,已看清燃烧的是二十座木柱竹片屋。山林间,火把胜过天上繁星,几千兵卒在拔草寻人,口中吆喝,声声凶辣。 如料不错,定又是有修筑长城的奴隶们为逃避不堪重荷的苦差而误闯此地。 不及细看场上情景,赵萱萱慢慢下视,自己脚下的树枝上,遮挡着两个黑衣蒙面人,上下相距三米。或许是孟姜‘粗重’的呼吸引起了底下两人的注意,亦在缓缓抬头上望。 孟姜浑然不觉异常,搂住赵萱萱问:“乖小弟,我数过了,二十座屋子,是你哥哥他们住的地方吗?” “这个问题等会再跟你说,我们的脚下还有人。”赵萱萱小声道。 “啊……哪里有?黑乎乎的……不好,小弟,那些兵往这边搜过来了。”孟姜探头往下看,黑衣蒙面人躲在茂密树叶中,她一个凡人哪辨识得出? 满山遍野搜索的都是步兵,藜蒿密实,下足难踏,只能弃马徒步。如此大肆张扬,无疑是逃出不少奴隶,未见收兵,那就说明还没搜捕到。 几百步兵愈行愈近,火把时儿凑近藜蒿中探照,也不怕燎燃整个山林把自己一同葬身火海。 赵萱萱揽住孟姜往后纵退一千米外的古树,两个黑影如影随形落于树枝上。赵萱萱再次横向飞落三千米处的另一棵巨树,两个黑衣人落地两次才纵上树枝。 赵萱萱故意放慢身速,让黑衣人看清自己落于何处,并且知道了两个黑衣人的极限在一千米左右。原来是凡间高手,并不似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异类。 “好玩好玩,小弟,原来飞起来这么刺激,再飞好不好?”孟姜抬起泛生红晕的脸儿,俨然把赵萱萱幻想成是小哥哥,心里好甜蜜。 “小小年纪,功力不错。小姑娘,何门何派?老夫走遍大江南北,未见哪一派出了个你这么杰出的人才啊?”声音沧桑,果是老夫,而且又是话唠子,一说就说那么多废话。 “…………”赵萱萱不答。她在心里想着:要不要杀了那些放火烧屋的兵痞流氓。 “在下是蒙恬将军帐下的护法大师,鬼手屠睢和鬼脚阎乐。敢问姑娘尊姓?”敢情是赵萱萱刚才跟孟姜说了一句话,被他们辨认出是女童声音。而且见赵萱萱功力深厚,所以说话才如此客气;如若不然,早绑了诬赖为接应逃奴们的幕后主使。 “你们为何要烧那屋?”赵萱萱不答反问。 “有几个逃奴窜入那屋中,想是里面有食物,所以一把火烧了。莫非……莫非……”第一个黑衣鬼手屠睢拱手,站在树枝上有些不稳,莫非是这个小姑娘的仙居? “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每幢房子赔偿一万两。第二,那些兵卒我全杀了。”说话时,赵萱萱释放出凌厉杀气,笼罩住两人周身,令其胆战心寒。 第86章 小泼妇 “姑娘,未免狮子大开口了?这几间木头屋……”第二个鬼脚阎乐想抱拳,发觉手抬不起来。 “不赔是?好……”赵萱萱挥出两掌,隔空拍在两人肩膀。 从树上跌落藜蒿荆棘中的两人,口吐鲜血,勉力站起。衣服被荆棘撕成了布条条,瞬时狼狈不堪,形如新乞丐,气势一泻千里。 “赔不赔?再敢饶舌,今晚的兵卒就全葬身这片山谷了。”赵萱萱觉得自己霸气冲天。外人听来,这声音如画眉鸣谷,叮咚清脆。 孟姜抬眼看她,满脸崇拜,搂得愈发的紧,好想亲她一口。刚才还挺担心,被这两个老家伙抓去修长城,没想到自己的小弟弟这么厉害。这气场,十足像个小将军。 “姑娘,数额巨大,在下做不得主。容我俩回禀蒙恬大将军,才能下结论赔不赔偿……” 树上无回应,两个黑衣人抬头看树枝,俏人儿已经不在,唯有树叶在夜风中飘落。 黑衣人抹眼挠头,纵横一生,鲜有敌手。这落差,这尴尬,心里冷飕飕…… 彷徨无措时,耳中听得满山遍野的兵勇惊恐狂啸,屁滚尿流奔向二十座木屋旁边的小溪,连伏藏在杂藜中的逃奴亦被逼出蹿入河流,浸湿全身。身上着火的士卒还不忘先把他们捆了个结实,喝令跪下。 鬼手屠睢与鬼脚阎乐相扶着行往高处,了望之下,四千兵勇全被围在火海中,噼啪燃烧的火势同时向内向外蔓延。滔天火焰,就算不被烈火烤焦,也会被浓烟呛死。 刚开始,两个黑衣人还心存侥幸,约四千余兵勇,就算打不过你,一个个来劈,你要劈到何年何月? 劈到明天中午,谁送饭给你吃? 所以一开始镇定如常,谁料到这个小姑娘会有这一手?惊慌之下,又想到她用的难道是水桶般大的火折子?咋能一下子就点燃了横直五里方圆的山林? 回去跟蒙恬大将军禀报,肯定认为自己两人是为了避罚而撒谎。是诛三族呢?还是九族?要回去问问才知。 可是,现在又没带有纸笔,否则可以画一幅画作证据。 惶恐中,想起要尽快找到那个小身影,二十座木屋,二十万两就二十万两!先答应下来,要是蒙恬将军不愿出,自己两人的一生积蓄合在一起也有五百多万两。这点银子,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手指缝漏漏的事,半点压力都无。大不了回头再去压榨那帮逆来顺受的奴隶们补偿回来。 四顾看不到小身影,两人运气周天,行功两遍,疗伤复元。纵跳每次五百米的距离,绕着火圈寻找,此时火势已蔓延到方圆七里。转了一圈,鬼影皆无。停下来看河中兵勇,十去七八,大多被浓烟呛死,匍匐于水渠左右。死者亦不得善终,被侥幸生还的兵卒搬过去筑成火墙,用双手或头盔臽水泼湿周围蒿草,总还算人急智生。 “怎么办?大哥,回去如何交差?所剩兵勇不足一千。怎么会遇上这么个小泼妇?三言两语就痛下杀手。”鬼脚阎乐一脸皱褶,愁容叹气。 “赔还是不赔?快说。”背后突然响起那个小姑娘的声音。 两人打了个冷颤,急速回身。约一百米处,站着一大一小两个妙人儿,拿着竹筒在喝水,敢情是回县城的家里打了水又回来了。月色朦胧之中,那个高个些的还能看到她的一颗黑痣。 第87章 越来越喜欢当你嫂子 “现在死了那么多人,能不能……” 鬼手屠睢‘能不能便宜一点’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右手腕一痛,抬起细瞧,一个窟窿洞穿腕骨,看伤口似是被‘石粒’这个帮凶造成的。 与此同时,鬼脚阎乐‘哎哟’一声,抱着右脚瘫坐在地,料是他的右脚踝也被一颗石头击穿了。 就不知是不是钻石?明天天亮后得扒开灰烬找一找,或能弥补回二十万两带来的损失。 “最后问一次……” 赵萱萱的‘最后问一次,再不赔偿就全杀了’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抢着道: “赔赔赔……” “姑娘,这银子如何交给你?” “我不要了,你们全去死!” “…………”??? 此声如黄莺啼语。清凉苍白月色下,两个黑衣人听在耳中却犹如猫头鹰催魂,这个‘小泼妇’说得出做得到,刚刚已经验证过了,百分百真实。 两人惊骇之下如硕鼠分头逃窜,用最快的速度蹿入草丛,平常一千米的身速,发挥到一千零一米,七拐八绕地掠飞。百余米后就伏地不起,两颗‘钻石’从后颈穿过喉咙,痛感还没传入大脑,呼吸已经停止。赵萱萱用布裹上右手,拎起两具尸体丢入火海,骨酥与泥同色。 赵萱萱抱起孟姜,把她的头按在肩膀上,面向后方。飞临几百个还在忙忙碌碌戽水兵卒人的头顶上空,张口喷火:一喷烘干他们的湿衣,二喷烤焦他们欺凌平民百姓恶魔附身的躯壳。连垒成火墙的尸堆以及已经被薰死的奴隶们尸体,全焚成了骨灰随水飘流,与泥同眠。 如果最初两个黑衣人痛快答应赔偿二十万两银子,可能一个都不会死,因为那时候赵萱萱还是很平常的心态。后来燃烧山火也是为了恐吓,谁知这山火一旦燎原就势不可挡,没有办法扑灭,除非老天爷下倾盆大雨。站在两个黑衣人的背后,赵萱萱也还没想着赶尽杀尽,只想得到赔款后拿着巨银去大城镇里玩玩。最后时刻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在脑中划过,拿了这种人的银子哪还有好日子过?往后的日子在他们的报复下就会是无穷无尽的纠缠,他们会源源不断地派兵来围剿。自己虽然不惧,但不能因为这二十万两银子越杀越多人?处处是‘仇人’,拿着二十万两去何处花?鬼鬼祟祟躲着花还有什么滋味?干脆就不如把这些人全诛了。一,消息传不出去,不会造成无穷后患;二,这些都是欺榨贫苦农民的帮凶。除之,老天亦拍手称赞。 秦皇是好心修筑长城抵御外侮,这些豺狼之兵却趁机搜刮民财,鞭笞民夫。是可忍,孰不可忍!连苍天都不降雨救你们,说明实在是罪大恶极。 雷公电母今夜用被子蒙住头脸在床上商量着早上煲龙虾粥,还是到街边去吃布拉肠粉,都懒得起床过问人间事。 …… “小弟弟,你好厉害。我越来越喜欢当你的嫂子了。” 巨树木屋,孟姜躺在门口睡觉。为了公平起见,房门洞开,赵萱萱躺在里面的地板上。好似有区别,又好似无区别。 “睡!孟姜姐,这里应该也不能长住了。这一大片区域,很快就会有大量的兵卒搜捕过来。我们离开这个地方,顺便去找我的李静姐。” “别只惦念着找你的姐,哥也要顺便着找。当然,先去修长城的那些地方找……” 第88章 向南寻找 天亮,背上一口小锅,半袋烙饼,两个竹筒碗,一把尖刀…… 木屋不毁也不焚,有米有面粉。这些余粮,或许能救那些逃出来的奴隶们一命。如果被追兵摧毁,可能是老天默认允许的……由它去。 两人沿着长城向东,飘过一个个烽燧台,俯瞰搬石头的人群中有无李静,不知是不是裤腿又少了一节?还是监工兵正在烤狗肉吃?那些最大力扛石头的是不是赵紫龙他们? 话说前天下午,赵萱萱气呼呼飞走后,李静等人也无心继续吃中饭,碗不收桌懒抹。你一句都是你,我一句不是我,闷头坐到天黑,冷锅死灶,无心燃火,菜馊饭臭。饿得十八条狗‘汪汪’吠叫,以为家里断炊,出去衔回许多鸡兔鱼鳖,可还是没人理它们。含泪舔食了几只生鱼鳖,‘咽咽咽……’围着赵萱萱木屋转圈…… 黑幕降临,李静再也按耐不住,捶桌而起:“你们不要小萱,我可不能没有她。天狗们,带路,去找你们的小萱姐姐。” 挂上竹碗,别上菜刀,灌满两竹筒水……与天狗们再次说明了去找你们的小萱姐后,无头无绪越过长城,向南开拔。二十个壮汉闷头跟在后面,太好情绪被赵萱萱搅得一塌糊涂,想好的几式绝招今晚也没机会切磋了…… 草原那阵,赵萱萱离开,是半纵半飞半行,天狗们嗅着气味带着李静等人所以能找到。现在赵萱萱一纵从空中飞走,地面不留气息,天狗们无法觅寻,只能按李静的喝令蒙头瞎找。 越过长城跑出上百里,追赶上了趁乱落荒逃生的修城奴隶。他们家中无人,不担心累及亲友,所以才放手一搏,远离苦役奴差。在李静‘威风凛凛’的恐吓下,道出了今中午有一妇女在长城边啼哭,把长城哭倒,砸死许多监兵,所以才有机会逃出生天。 李静当然不信一个人的哭声,能把长城哭塌。左问右问也问不出有个小女孩在长城附近出现过。李静哼了一下,你们这也算逃出生天?人家几鞭子催马就能追上来把你们格毙了,两条腿能逃多远? 一想到两条腿,忙问:“那个哭长城的妇女呢?她跑到哪里去了?” “女大王,城墙倒塌,震天介响,自顾不暇,谁还会死死盯着那个妇人看?等着专门向你汇报是不是?” 李静扇了答话人一巴掌:就你嘴贫。 背后的二十个壮汉心里嘀咕:怎么整得像一个县大爷审案一样?以后我们的孩子生下来被你这样教育,一辈子的脑壳都会吓得缩在肩胛内:娘亲,今天轮到盯哪个爹? 赵萱萱曾在城垛上停留过,十八条狗与二十个男人的飞行速度同是五十里,虽有智商,却不能像人类般勤思善悟,在粗线条李静等人的带领下生生错失了一次寻觅机会。 问不出有效信息,二十一个人十八条狗继续向南。 追到天亮,前头十几个骑马奔逃的奴隶弃马登山。此山高耸入云,树木繁茂,遮天盖地,附近山脉连绵起伏。李静等人跟随上山,原来是一座土匪窝。在寨里,二十一个人与十八条狗,一阵翻江倒海后,抓了三个山寨头目,打服贴让他们乖乖跪拜在地上。李静稳坐‘王座’,一腿翘在椅手上,俯瞰堂下趴伏着的五六百人。 第89章 拜见新大王 堂下趴着的人个个面黄肌瘦,衣不蔽体,但枭莽之气蕴蓄周身。 得李静排兵布阵,赵紫龙,马弨守住山口,只准进不准下山;特木尔十八人,六个守住内寨门,六个守大堂槛,六个站身边。 “说,你们为何啸聚山林,最近干了什么坏事?”李静拿起案上竹筒重重一拍。‘梆’的一声,响彻树木搭建的大堂,震心慑魄,同时竹筒四分五裂。 一号头目跪爬行几步上前:“女大王,我们都是好人,都是修长城逃出来的苦命人。前几天还好心赠银送食给一个叫孟姜的女子过山寻夫呢!” “哼!好人?后堂啼哭的女子是不是你们掳来蹂躏的?说……”李静随手拿起案上一物,又梆的一拍。 “大……大王,她们都是小的们的家眷。可能……可能是被赫赫威凛的女大王吓……吓的。” 李静‘嘡’的猛拍案桌:“老娘我貌美如花,温柔贤惠,怎会吓到她们?说,是不是心里在骂我?” “大……大王,小的哪敢在心里骂你。大王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我们都被大王的美貌迷……迷死了。”一号头目山东人氏,靠凶狠夺得头把座椅,文粗鄙识,用词捉肘。 “好呀!狗胆包天竟敢窥视我的美颜。既然迷死了,那你就去死!哈达、格根,把这个居心不良的人拉出去砍了。”桌子上又传来‘梆’一声巨响。 “是……”,执刀站着的哈达,格根急步上前,一左一右拉着便溺臭臭的一号头目往外拖。 神经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下的一号头目,再也绷不住这根弦,听到‘砍’了,晕厥过去,任两人拖拉。 过门槛时‘咣当’一下震醒了一号头目,急口大呼:“女大王,你不能杀我啊!我们可以奉立你当新大王,我们可以奉你为新王哪……” “回来……”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冲撞了李静的心坎。心里快速的寻思:自己有了兵马,就可杀回草原去,灭了那些欺负自己的人。他爷爷的,害老娘大好年华毁在这帮人渣手中。 现在的李静等人还不知道自己从漩涡里进入了另一个朝代,只以为是到了天下的另一个敌对国。 要是天下只有一个大明朝,何来战争?自己又如何会被拓跋族人掳掠了去惨遭二十几载苦楚? 所以坚信这是大地上的另一个王朝,只是暂时不知是好王朝还是坏王朝。 滚回来的一号头目跪着前行:“快,快,大家快拜见新大王。” 堂下五百多人齐吼:拜见新大王,新大王鸿福齐天,山寨兴隆永固。 这亮哄哄的唱诺,真是把李静哄得高兴啊!搁在椅子上的腿放下,捋捋自己的光下巴,莺嗓门大喊:“平身……不是,起来,站到两边排好队。把你三个当头人的名姓报上来。” “大王,小的是刘姓,单名一个帮。”第一个回道。 “大王千岁,小的樊侩。”第二个头领出例躬身道。 “拜见新大王,小的周脖”第三个头领出例拱手。 “拜见女大王,小的卢皖……” “好啦好啦!不是只有三个吗?怎么冒出那么多?看来你是奸诈小人啊!来人,接下去杖责二十。” “领命。” 哈达,格根架住卢皖到外边踢了二十脚。因为还没有水火棍,只能以脚临时替代。 第90章 论功行赏 卢皖哼唧哼唧一瘸一拐回到队列,不敢再吭声。新来的这个女大王实在是彪悍,连一向以罕逢敌手的樊侩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就更没人是新大王的对手了。 “来啊!占山为王不是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吗?拿酒肉来!”李静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学足了以前拓跋族男人们的粗犷。可是看在堂下众人眼中,犹如是谁家姑娘在那上面俏皮。 “报。大王,山寨里没酒没肉,小的们都饿了六天了。”第一个头目刘帮跪下不敢抬头。 “岂有此理。”李静一脚踹在案上,轰隆隆滚下台去碎裂散架。“你们的银子呢?不会拿银子去买吗?” “大王,我们都是从修长城的地方逃出来,哪里有银子啊?”刘帮满额是汗,嘴唇哆嗦,卢皖跪下代答。 “好呀!看来你们都成仙了,六天不用吃喝。刘帮,马上去整顿兵马,老娘带你们下山去抢些粮草回来。”李静小手一挥,跳下高台,就要外出寨门操场。 刘帮的跪姿随着李静的走动转了个圈:“大王,我们是朝廷逃奴,不敢下山啊!抓住要被杀头的。” “我现在就砍了你的狗头。”李静一脚蹬在刘帮屁股上,趴了个趔趄。“去不去集兵?” “去,去。” 刘帮爬起大声喊道:“喽啰们,操场集合,听候新大王号令。” “嗨……”满堂应响,山呼海啸。步伐杂乱,你推我挤。 好半天才排成了五纵百人队列出来,非常有艺术性,队队成s形。肩扛木尖,手持竹竿,铁器只有几十个大小头领才有一把锈迹斑斑的豁口刀。 赵紫龙二十人秦衣战甲,利器锃亮,围在操场周围,十八条天狗站于特木尔等人身边,呼哧呼哧伸着长舌头,精神抖擞。人众中,只有特木尔等背着烤肉,这些都是沿途猎捕储备起来的烤熟肉。 “小的们,你们肚子饿不饿啊?”李静穿的是匈奴兵营夺回来的布疋缝制的薄衣薄裤,内有隐身衣,所以透明中只能看到胳膊腿儿。 底下的人看着这些若隐若现的白肉,吞咽着口水,回答得特大声:新大王,小的们很饿啊…… “好!饿就对了。怎么夺粮草呢?你们丢下手中的朽木烂竿,仗不用你们打,跟在我们后面,负责寻车套马,搬粮装金,安安全全运回山寨来。听明白没有?”李静站在高处扬声尖嗓,风吹得衣服勾勒出云山雾罩的美景。 “女大王,听明白了,小的们只负责搬粮装金。” “好,很好!我叮嘱几句呀!第一,不准强抢妇女,谁敢违令,杀!第二,不准临阵退缩。退缩者,杀!勇敢者,是我们的英雄,回来论功行赏。出发……”李静跳下高台,领先带头下山,赵紫龙,马弨护驾。十八个男人带着十八条狗押后。 五百三十八人,褴衫褛裤,又害怕又兴奋跟在这个还不知名姓的女大王身后。今晨认识,现在空手赤足又饿着肚子跟着,好像一群结伴去咸阳城逛街看大戏的乡农。 赵紫龙等人在长城白起兵营以及匈奴军营都夺有兵器军械,但李静不选用,腰间就别了一把菜刀。用得最得心应手的还是石头,可是那种猪肉石再也找不到了,心里想着到了富贵人家必须挑块大玉石来作武器。 第91章 下山夺粮 下得山来,李静才觉得有些冲动,东西南北去哪个方向抢啊? 叫来刘帮问道:“离这最近的是哪个城镇?” 刘帮答道:“大王呐!我们抢抢平民就可以了,哪敢去攻打县城啊?” ‘啪’刘帮的脸上被李静扇了一巴掌:“懦夫,就只会欺软怕硬。我再加一条:不准掠夺平民百姓的东西。一旦发现谁敢妄动,杀。去,传令下去。” “是!女大王。”刘帮捂着腮帮子转身让贴身小喽啰传达。 “大王,要不我们去攻打沛县,那里城矮兵寡?”卢皖上前躬身道。 “要多久可到?方向哪边?”李静靠在山边一棵小树上问。 “东南方向。大王,此时赶路,晚间可到。”刘帮两手捂脸,担心泼辣大王又一巴掌呼来。 “出发!”李静嫩手一挥,再稳稳腰间菜刀,当先领路。 “慢!李静姐,等等。”赵紫龙赶上两步,附耳在李静耳边低语:“李静姐,我们身处这个什么秦朝的腹地,冒冒失失去抢夺官家粮草,是不是要三思而后行啊?不然……不然……” “不然怎么啦?一个男人婆婆妈妈。”李静停步转身问。后面五百多人跟着停下。 “上次夺回的精米都藏在墓中,要不我们搬过来先应付下?”赵紫龙仍然黏身小声道。 “想得美!”李静一拳捶在他胸口,吼道:“那是我们的后方,知道吗?那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坚盾。去,你跟马弨回去,看看我小萱妹回来没有?见到了就说我们在这里,让她过来当大大王。” “去不去?不去的话,我在小萱妹妹那里听到的书上故事以后不告诉你俩知。”见赵紫龙迟疑不决,李静吼道。说的话传入耳中却是如此软糯温情,让人如沐春风。 “是!我这就与弨弟回去。”赵紫龙大声应道。示意马弨北回果林山谷,书中故事精辟,可不能不听。 没办法,天书中的每一章节赵萱萱只说以李静听。现在李静的学识越来越渊博,说话做事处处透着信心。 赵紫龙两人走后,李静带着五百多个饥肠辘辘、瘦骨嶙峋的一大帮人向东南沛县歪歪斜斜行进。荒野中的野藤葛根全进了这些人的肚子,看着这帮杂乱无章的人群,李静突然觉得这大王当得毫无滋味。勒令根本不起作用,这群散漫无纪律的人,只顾着自己的肚子,零乱周边,觅草嚼虫。山寨里能吃的都已绝迹,难得下山,岂有不填饱肚子后再说? 按这样的‘行军’速度,三天都不知能不能到达?所谓兵贵神速,这浩浩荡荡的人群,明天拂晓就会传入守城将领耳中,一旦让城内有所戒备,这群人就算不覆灭也会十去七八。 李静的原计划是:东西北三门点火引开南门守兵,打开城门后让山匪们进城到府库搬粮,尽量减少双方人员伤亡。现在李静改变策略…… 召集特木尔众人和十八条天狗围成一圈议会,不让刘帮等人参予。 首要任务是:吩咐他们管束找食人群,谁敢逃走,当通敌报信处杀。 第92章 战死是枭雄 “各位兄弟,靠这群草包攻城是靠不住了,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想法……” “静呀!照我说,咱不如回山谷等金凤回来做主!用不着为这些人的死活操心。”盘腿坐在李静左边的特木尔道。 “对,我也是这意思。金凤带我们去夺粮的那天多痛快啊!”托托木道。 “你爷爷的,跟老娘就不痛快了是?老娘偏要……带你们打场痛快仗。 记住,每两个人驻守四边城门,胆敢抽刀抗拒者杀了。其他人从南门直入县衙,控制住那些狗官,让这群饿鬼搬空粮仓。” “是!” 十八个莽汉不敢再违拗。功力没她强,她身后还有一个神鬼莫测的小金凤,跟着她俩人就不会像另三十个兄弟一样横死在草原。单自己这一身手就是佐证。 “汪!汪!汪……”,十八条天狗听到没它们的任务,汪叫讨战。 “别汪,汪什么汪?老娘炖……”李静刹住口道:“你们东西北各四条,南门六条,盯住从城里骑马跑出来的漏网鱼,咬死他们,记你们一功。当然,还要盯着装了粮想逃跑的人,咬死他们,这样的人不能留。听明白没有?” “汪!汪!汪……”十八条天狗听到分了任务,喜吠摇尾。 “好,出发。必须天亮前赶到。特木尔,去催催那些‘吃饱喝足’的人,加快速度。”李静起身先行。 身后的十八个大汉齐吼:是! “走,快走。再拖延不前者格杀。”十八条猛汉分纵四周,吆喝驱赶。 东南方向的大路小道、田间荒野里布满了这些七斜八歪的人。 慢慢的天空黑暗下来,由于不准打火把,人人在地里跌得满身泥污,更不像勇武夺粮之人了。 火辣辣性格的李静一方面嫌弃这帮人慢吞吞,一方面又仰仗人多力量大可以多运输些粮食。上次二十二人去抢夺匈奴人的粮仓,才扛了一百包回去,上百座囤粮仓都付之一炬,太可惜了。这次尽量把地上的泥土也刮回去,沾有稻谷香气的泥土,熬汤也有粥味。 …… “卢皖,我们的家小都还在山上,没留下一个壮年人守山。若是芒砀山被官兵趁虚而入,大家就自绝后路了。”周脖担忧道。他现在肚子里塞满了草头,感觉肚胀劲足。 “你小点声,让女大王听到砍了你的头。那些女眷都是我们抢回来的压寨夫人,等大家运粮回到山上,她们早就像鸟儿一样飞走了,还傻傻的等你回去继续蹂躏?”卢皖小声回答。 “是啊!山寨无人把守,那些娘们肯定悄悄溜下山去。可惜了这些美味,吃饱了肚子,饿瘪了兄弟。”周脖很认同卢皖说法。 “死到临头还做美梦,待会攻城九死一生。各位兄弟,大家自求多福!”刘帮用手盖住嘴唇说。 几个山寨头目在前领路,摸黑跌跌撞撞,还不忘抒发情感。十八条天狗四散在周围拢着众人,暂时无人敢逃。虽然步步向着死神踏近,但心中坚信,那个被死神带走的倒霉鬼肯定不是自己。 樊侩扬扬手中双斧,环眼圆睁:“各位大哥惜命,待会儿让小弟为你们开路。他娘的,不夺些粮回去,弟兄们都要被饿死了。饿死是孬种,战死是枭雄!” 第93章 今日不升堂 前排十几个头目,被樊侩的冲天豪情撩拨起丝丝热血,齐声附和:饿死是孬种,战死是枭雄。 迈出的步伐坚定了些,头颅也挺得像柄勺子。一副‘大风起兮云飞扬’的泼天气势。 二更时,刘帮得到‘女大王’军令:每十人一组,每组两个火把。 得到‘军令’后,众人忙乎一阵,跑到就近山岭砍伐松脂。 三更时,城廓隐见。刘帮众头目再次接到‘军令’:入城只抢官粮,不抢平民。违令者,当场杀无赦。 五百多人剩黑摸到城外三箭之地,回头看时,女大王和她的十八个叽里咕噜的猛汉已经消失不见,围在山匪们身边的是十八条巨型狗。 “各位大哥,女大王说,城门开了,我们就冲进去,先抢马车,再开粮仓。可是谁帮我们开城门啊?”卢皖说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中只有未点燃的烧火棍,没有梯子,如何攻城? “莫不是这个女大王诓骗我们玩耍,她自己带着手下却先逃了?”周脖道。 “就是,天底下哪会有官兵们主动开城门的好事?”刘帮挠挠头。 众人面面相觑,女大王丢下一句‘城门开了就冲进去’。然后,她那帮人就一闪不见影儿了,莫非她比我们还要怕死? 大家手中无盾,身上无甲,摆明是被守城官兵们活活来当靶子射啊? 议论狐疑中,但见城墙上面不时有几个兵官被丢下来,扑通扑通之声传入山匪们的耳膜。莫非城内深夜还在练兵?练的是飞身击杀? 这一招‘飞天同尽’确实凌厉,无人可挡。不知东西北三面城墙,是否也在练习此招? 正在疑惑之际,远处南城门‘嘎!嘎!嘎……’向两边推开。大家惊奇:真的有‘善良’的官兵为大家开城门啊?愕然中,耳里突然传来炸雷般一声大吼: “小的们点火,随我冲进去。饿死是孬种,战死是枭雄。” 就见一络腮胡子躁汉,手执两斧,当先一人,腾起阵阵尘土,率领自己的手下百人,亮起十支火把,率先跑入城门。 剩余众人昏昏沉沉跟在络腮胡子的后面吃着尘儿,畏畏缩缩的进入了城内。拍拍惊魂未定的心口,打目看到女大王与十个‘叽里咕噜’穿着秦兵甲胄服饰的人站在高处等候,其中两个人手中还拎着两个垂头丧气的守城官。 “大家听着,跟着特木尔去粮库夺粮,兵器铠甲也要装回去。装一车走一车,从南城门直回山寨。”李静站在高处大声吆喝。 “领命!” 樊侩首先虎吼应道。与特木尔五人向粮库快步冲杀,前头是两个俘虏兵在带路。 衣衫褴褛的人走得差不多时,李静留下两人关闭城门,运粮车到了才可开启放行。自己带着也汉,托托木,巴雅尔三人来到衙门。 衙门县令得报,城内已经被山匪们搅得乱成了一锅粥。 此时的衙内:兵无可调,将无可遣,剩下的都是文吏,县丞,主簿,主史掾……等文弱宦官。 大堂里急得团团转的县令看见一个碎花长裙的女孩徐徐步入。忙迎上几步道:“闺女,今日不升堂,有什么冤情改天再来申诉。” 又见托托木三人穿着秦兵甲胄,赶紧握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说:“兄弟呀!你们是哪个将军旗下的?官家仓廪府库正在遭受山匪抢劫,快快让你们的将军派兵镇压去!” 托托木三人没理他,听得似懂非懂,汉语还不流畅。 结果却是:两人把住门口,另一个随在李静身后。 第94章 借兵 李静找了个位子坐下,抬头看看屋顶。小萱妹妹说:官家或贼匪们住的地方,头顶上方多有网呀、铁笼呀什么的会从上边突然罩下来,必须小心在意。还有主位,是开启机关暗器的关键所在。 “闺女,怎么还坐下了?你是谁家闺女?快快回家去!”县令看着薄纱下透出来的朦胧胳膊嗦了一下口水,又见她身边有三个威猛秦兵,寻思:她必是谁家的大小姐。 所以说话非常客气不敢冒然得罪。 还好,李静腰间的菜刀给裙摆遮住了。不然,县令定会以为她是烟花柳巷派来收昨天晚上的赊账。 “去,给老娘泡壶好茶来,老娘口渴了。”李静翘起了腿。周围十几个文官瞬间瞪圆了双眼,手中的笔故意掉落地下,蹲下去捡。 凡是蹲下去捡笔的人都被站在李静身后的托托木捶成了熊猫眼,惨呼哀嚎声中还被托托木踢了个狗啃屎。 门口两位守卫以为发生战斗,抽剑弯弓抢进来。经托托木用拓跋语解说一遍后才站回门口去守岗。 县令双掌叠合向前微微躬身:“原来姑娘是找我的老娘啊?她在后院,姑娘请,我这就让人上茶。” 李静踢了县令一脚,吼道:“老娘要喝茶,你九不搭八,快去泡来。” “好好好!姑娘尊贵,岂能让姑娘移步后院。” “来人啊!快去后院把我老娘抱来。” 敢情这个县令把‘快去泡来’听成‘快去抱来’。 这时一个唇留鼠须的青褂衫人上来,双手叠合施礼:“在下本县主吏掾萧河,拜见姑娘。不知姑娘是哪家将军内眷?可否略示一二?” “你就是‘成也萧河败也萧河’的萧河啊?好,一会随我回山寨!留在这里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李静自说自话,没回答他自己是谁家内眷。 “哈哈……自家人,自家人。原来你是彡(shan)公家的闺女呐!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不过,在彡公的家里我没见过你。你是他的外戚家眷吗?”萧河跟面前这个姑娘一样打马虎眼,各怀鬼胎。 “托托木,等会儿把这个油嘴滑舌的萧公公带回山寨去,他可是帮助刘帮打天下的三杰之一。”李静回头对身后的人说。 “是!静妹。”满腮胡子的托托木拱手遵命。 “姑娘,寒生今年二十有八,离公公还远着呢!不敢得姑娘美誉。”萧河退到县令身后。似猜出了这个姑娘就是抢粮的山寨头目,可是不曾听说山寨是女子当家啊? “闺女,我的老娘已来到公堂后进,是否进去泡茶?”县令弯腰,左手作个恭请姿势。 “后进是不是有机关陷阱?”李静突然问道,语速极快。 “机关陷阱没有,但把门窗一封,燃放毒气,可擒获大象老虎等猛兽。”县令顺口答道,又劝告:“闺女,这机关秘密你可不能泄露给外人知道呀!” “好,我不告诉别人。这么重要的秘密你都肯告诉我,是有事求我吗?”李静起身斜目睨他。 县令拭拭额头汗:“是!是!闺女,刚才我看你的手下怒打文吏的功夫非常了得,一拳一只眼,既准且狠。能不能……能不能借他们三位帮我捕捉山匪贼寇?” “好说,好说。走!借你就是。”李静跨出门槛,让托托木拎着萧河去找匹马给他代步。 第95章 女大王辞职 县令心想:这内堂全部是弱不禁风的文官,此处抓不住你。守城官兵可是有一千多人,待我寻个机会一吆喝,还不一人一口吐沫淹死你? 李静寻思:小萱妹妹说,官兵也有家室,非万不得已少杀生为上。费事与官兵纠缠,撤退时正好拿他当人质。 十几个文官簇拥着县令去往粮库。这时跟在后头偷偷看那件若隐若现的罗纱正是大好时机,无人发现,而且那三个凶神恶煞的猛汉与美女李静都走在前头。于是在后面摇头晃脑咏起诗来: 罗纱轻遮伊人姿,眼目含情似无情。樱唇欲语又还修,婷婷袅袅似烟飞。 ……朝披青纱暮罗衣,泪眼问花花不语。……一指天涯万丈离,几生复得再佳期。 得餐珠露贪凉晚,一袭罗纱倚翠绿。……尤待梢头清寂老,此生知了莫相思。 县令拿着竹简回头在这些熊猫眼人的头上轮着敲打:“此生知了莫相思,贼寇盗粮好心思。今晚罢官要三思,抓住杀头死休休。” “报……静妹,装粮两百匹马车,另两百匹马车驮运兵器、布疋、铠甲、粗盐、锅头、金银……还有一百辆牛车拉的是羊、鸡、鸭……”特木尔上前禀报。 “啊……” 后面的县令吐了口血当街晕倒。 “很好!都出城去了吗?”李静问。让巴雅尔拎着县令出城。 “都出去了。静妹,官府粮仓运了五分之一物资,还有很多,明天还要不要来?”特木尔问道。 “啊……” 刚刚掐人中苏醒过来的县令又晕了过去,耷拉着脑袋被巴雅尔提在手中。城墙上的兵将倚墙看得清,却无人敢上前援救。因为旁边有两个同样穿着秦服的人,他们鬼魅的身速如惊鸿般骇人,无人可挡,在监守下不敢妄动。 “先回山寨,其它的事回去后再商议。”李静对特木尔说。来到城门外,有二十二匹马在侍候,来时徒步,回去纵马,真是快意人生。 问是谁想得如此周到为大家配备马匹? 知道是特木尔五个去粮仓的人后,高兴得李静给他们抛了个媚眼。 挟着县令走出十里,才放他徒步回去。盏茶工夫后,守在城墙上的八个莽汉带着八条自己照顾的狗追上‘大部队’。赶马牵牛的山匪们一路闹哄喧嚣,腰骨板挺直了许多。忘了现在肚子还处在饥饿中,欢喜谈论这一趟抢劫,如似在自己家中谷仓里搬粮。 行至山涧流水处,埋锅煮午饭,宰鸡屠羊。饱餐一顿,到第二天午时才回到山脚,再把粮食、金银、器械、羊鸡……迁上山寨,已是当夜亥时。沸腾声中,无人困倦,大口喝酒大块吃肉闹腾到次日午后。 宴罢,李静让特木尔重新挑选最精良马驹,自己选了些首饰后,交给俘虏萧河协助刘帮等头目去论功行赏。只叮嘱了一句:樊侩那组全体人员论首功。余下的李静就再也不管了。 山匪们看出李静罢手不管的态度,知她无心当头领。次日酒醒,山寨大堂里跪下黑压压一片,央求‘女大王’继续带领大家吃香喝辣。 原头目约齐到李静临时居住的房间外磕头跪求,闹得烦时,李静尝了十几个头目一人一巴掌。喝道:“贪生怕死,畏葸不前,我都不处罚你们了,应当庆幸。再来聒噪,满山寨的人我都杀了。” 第96章 撤吧 众山匪无奈,觉得这个女大王喜怒无常,且所行之事匪夷所思,莫测高深,难以捉摸。所有金银理应全部归女大王所有,可她拒不收受。像小女孩一样,只挑了五包喜欢的首饰凤钗。 山寨里的人犹如抽了脊梁骨一样无精打采,闹腾了一月有余,才推举出刘帮重当山寨总头目,萧河为军师,樊侩统领三军…… 夺粮回山后的第五天,赵紫龙、马弨双眼红肿赶回,见到李静的时候,泣涕如雨,咽不成语。 十八条莽汉见此情景,未闻先惊,忙问:金凤是不是有什么不测? 本是关心,十八个屁股却被李静冷不丁踢得肿成一高一低。吼道:我小萱妹何等厉害,岂会有什么不测?! 十八条狗忙后退十丈外坐于地上,提防下一个轮到踢它们。 好半晌,加上喝了十几壶水,赵紫龙两人才把事情始末说清楚。原来,男人们住的二十座木柱竹屋焚烧殆尽,两人赶回去的当天,见有上万兵马围蔽了方圆二十里山林。无法进入一探究竟,于是两人潜到李静、赵萱萱住的地方。一见,顿时怒火中烧。约摸五千兵马把巨树旁的竹屋与厨房拆得支离破碎,还在周围草丛山沟搜索。这些都是赵紫龙两人付出过心血来搭建的木屋,本着对赵萱萱的崇敬,搭得特是用心,回环走廊,巨树凉亭……每一个竹钉都钉进了爱护。以为,这片土地,从此就是大家温馨的家园…… 谁知,这些持戈执戟的人却来触犯逆鳞!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睁开眉下眼,咬碎口中牙。两人一合计,纵向空中,从外围往内杀起,为防泄露两人的身形外貌,绝不容许有漏网之鱼。 夺下他们的利剑,幻起鬼魅身影,一圈圈绕杀。兵卒们还没反应过来,刀锋已经划过他们的脖颈。 这一杀,惊天地泣鬼神;这一剑,乌云遮天日月无光。血流河中河堤溢,尸倒蒿草草伏地。 斩杀了一个下午加一个上半夜,五千兵勇全歼,留下孤独悲鸣的无主骏马。 谨防有人诈死,拢成十几个尸垛,点火焚毁。本从无中来,还从无中去。 查看了坟墓,庆幸未被发现。 这边的火光和窜逃的马匹,终于吸引了果树那边巡查外围的骑兵。 当他们从五十里外追过来时,只剩下十余堆灰烬。 巡察兵心中大呼有鬼!草地上,不见敌方死尸,亦无远来远去碾压出来的马蹄驰道。 除了神鬼,何来如此诡谲怪诞之事? 忙上报给统军将帅蒙恬。 “三十多天前,白将军那边的城关就传说有鬼火;然后监造长城的千夫长追捕逃犯到此,又传说有无身女鬼,这点与司马错所说相吻合;再者我的鬼手鬼脚两员得力干将所统带的四千兵马,还有现在的五千兵勇覆灭。莫非,这世上真的有神鬼?而这一片土地就是它们的生息之冥府?我们无意中冒犯了它们而受到惩罚?”蒙恬一开始是跟身边的副将说话,后来变成喃喃自语。 “将军,那咋办?”手下副将的意思是:你继续下令让士兵们查究,还是赶紧撤退? “让士兵们别再查了,已经死了那么多勇士,不能再做无谓的牺牲了。撤!”蒙恬下了决心。这崇山峻岭根本展不开大兵团作战,所有山脊没有一条可容骑马通行的小径。自己的兵马开拔进入此山,都是驱奴逐勇新开辟的大道。敌方若无相当的兵力,如何能斩杀这两支近万人军队的生死?一切只能归咎于神鬼了。 始皇信仙,必不追究吾之罪! 第97章 两个选择 芒砀山上。李静听了赵紫龙两人述诉,再自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狠狠一拍实木茶几,顿时碎裂刺翘。 “赵紫龙,马弨,为何不把围在二十座竹屋的孬孙子也杀了?欺负我者,尚可恕之;毁我家园者,必灭他九族!” 二十一人聚在李静的房间里,李静的暴怒,传入山寨里大大小小的头目耳中,众皆惊骇异常,不知山寨哪方面又冒犯了她? 惊惧中不敢再出现在她面前,都躲在转弯处偷听。 “李静姐,当时我俩杀得已经手软脚软了,无力再战……”赵紫龙说道。心里却想:再战我俩必葬身其中了。 “笨猪,你俩就不会休息休息再战吗?”李静没有桌子拍,只能仰脖子猛喝了一口水。 “李静姐,我们急着回来向你报信啊!还不是担心你焦灼那边的消息嘛!”马弨接着道。 “哎呀!我咋说你们呢?你们都可以屠戮五千兵马,我小萱妹更是神通广大,有什么好焦急的?她焦急我还差不多。” 李静盯着二十个男人看了看,说道:“都去休息!明天一早下山。” 这次下山去沛县夺了几十车金银,李静还有个小算盘。准备拿这些金银去咸阳城买座五进院子,给赵萱萱一个惊喜。她曾说过要去找一个什么公主?自己买了屋在那里等她就是了。 现在被这些兵士一搅,瞬间对这种人住的地方没兴趣。而且大家没有秦朝的‘符’(身份证),想进城买屋,更是寸步难行。 李静想:深山老林或冰封千里的无人区才适合自己这帮人去生存。 第二天凌晨,山寨头目率众洒泪辞别。虽然惧怕女大王的巴掌扇过来,但嘴里还是喃喃自语:“女大王,再带我们去抢几座县城!跟着你不损一兵一卒……” “女大王,山寨里还有很多兄弟们没婆娘,这次下山允许大家抢几个!” “女大王,又说你们不要金银,可是你的二十个兄弟每人背着一褡袋最贵的珠宝……还有每匹马驮着一袋米……呜呜呜……” …… “李静姐,我们去哪里?是不是先去找小萱妹?没她在身边空落落的。”下得山来,赵紫龙问。 众人停在山岔路口,一头去沛县,一头往北过长城回山谷基地。 “当然回家里去,要是那帮孬孙子还在,全给我灭了。”李静骑马当先领路。她的菜刀已换了三把精美匕首,别在腰间裙带上,张眼看去,‘嗖嗖嗖’随时有取人首级的煞气。 “一号、二号,前头带路,找不到你们的小萱姐,通通饿三天。”话音刚落的李静矛头又指向十八条狗。 它们在特木尔等人的马背上还没享受到半炷香,就被李静呼喝下来带路。气呼呼经过她身边时,都白了她一眼。心想:有本事你也下来走路啊! “李静姐,这些马匹怎么办?它们可越不过长城。”马弨并驾驱前问。 “怎么办?好办呀!你俩不是已经回去看过了吗?就先别回去了,在长城这边找个地方牧马。” “我两兄弟牧马没问题。可是,李静姐,有四天没听到你的歌声了……”赵紫龙在左边,扶正马背上的米袋。 “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住在墓里等小萱妹。二,闯关出去重回草原。他爷爷的,这是什么狗屁秦朝,太憋屈了。” 李静从萧河口中得知,这个秦朝,必须要有‘符’,而且个人‘符’只可在本县城活动,不能去另一个县城。 想游玩,做梦都要小心些儿做。说了梦话,要是被隔壁邻居听到了举报,轻则坐监,重则车裂。 第98章 兵分两路 赵萱萱叮嘱过,要少犯杀戮,不然李静还真不忌惮这些法令。 “李静姐,你这个问题好难选择。我两兄弟肯定选择在墓中等小萱妹;特木尔他们的选择必是草原了。说来说去还是李静姐你来抓主意!”马弨在右边,托一下自己背着的一大包金条银锭。 “啥也不用选择。等我们回家看一眼,然后由十八条天狗带路,它们带去哪里我们去哪里,刀山火海都闯过去。这个决策不会错?”李静左右瞧瞧两人。头上插着凤钗,不用去河里照,都知道自己又漂亮了不少。 “敢情好!我还想着坐下来开个会议呢!就这么办李静姐。”赵紫龙在左边很满意这个选择。去哪里的选择权交给天狗带路来决定,小萱妹妹必须要先找到。 当晚,露宿野外。李静单独给赵马两人各唱了五首歌,唱得喉干口渴。 次日午时,隐约可见修建中的长城轮廓。寻了处水草丰盛的山沟密林,赵紫龙、马弨心情愉悦接受看守马匹粮食的任务。李静的命令:若有兵卒袭扰,拎他们挂在悬崖峭壁的树枝上,不可杀生。 然后十九个人与十八条狗,选人稀林密的地方飞越长城,来到以前居住地方。 二十座木柱竹屋自不必多说,方圆三十里山梁光秃秃,全是大火燎烧过后留下来的的灰烬和焦树。男人们用的柴刀斧头……等工具藏身火堆。 暂时没啥用途,李静也没让他们去捡回来。 这么个惨状,十八个草原莽汉双目通红,喷射出熊熊怒火。心里恨恨的想:不知道是谁放的火?抓到了一定要把他(她)吊起来,抽筋剥皮。 悼念完果树家,再来到巨树家。如赵马两人描述:屋倒柱断,一片狼藉。或远或近,十余堆灰烬,此必是超渡五千兵卒留下来的肥料了。 查看了墓口,完好如初。里面藏着从匈奴兵营里夺回来的米、盐、器械、布疋……等。既然议定不住墓内,李静也懒得揭开来查看。赵萱萱说:这是女娲娘娘前世的肉身封魂宝穴。 里面棺椁内的女娲诩诩如生,肌肤光洁,面容端详。李静害怕她醒过来绊着自己唠嗑个没完没了的家常,所以还是不下去为妙。 十九个人发了一番感叹,默哀了一炷香。准备返回赵紫龙两人驻足的地方,再做商榷。这时,十八条天狗围着李静曾经住的竹屋下面的草丛狂吠,不知是什么凶猛之物惹起了它们的注意。 特木尔等人在李静的指挥下,小心翼翼抬开倒塌的竹竿,在草丛里扒拉了半天,周围十米范围内都查了个遍,不见蛇不见蝎。只有几坨似‘香蕉’又似‘粽子’的软糯物。 李静大骂:“你爷爷的,想找死啊?害你们的哥哥流了一身汗。” 天狗们此时可不理李静的怒气。狗分两派,一派咬着特木尔等人的裤腿往东走,一派咬着往西边拉。众人瞬间明白,狗儿们找到了赵萱萱去往何方的气息。 可是,又往东又往西,究竟是去哪边? “静妹,怎么办?”特木尔问。说完挠挠头,觉得这个问题好难解决。 “怎么办?好办啊!兵分两路嘛!”李静信心满满的说。 “那……那你在哪一路?”托托木问。说完摸摸鼻子。 第99章 巨树下的夜晚 “老娘哪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们。”李静垂眉淡定道。 “静妹,不怕墓里的女娲醒来向你讨水喝吗?”也汉长着虬髯胡须,十八个人中就他的最浓,不惧神不畏鬼,说得云淡风轻。 李静却吓得‘啊啊啊’大叫,扯住他的胡子大叱:“你这撮鸟毛,吓死老娘,瞧你一生做鳏夫。” 又斥道:“快去接赵马两人回来,马匹不要了,牵过来都是累赘。” 十八条天狗留下来陪李静壮胆。待人走后,李静却吩咐十八条狗去捕些新鲜的鸡兔野味回来做晚食。 他们所选择做‘家’的山谷,东西走向都是崇山峻岭,迤逦蜿蜒。养马确实无任何作用。 二十人合抱的巨树下,李静挖了个大坑,丢入倒塌拆散的竹木,燃起篝火,还搓了一大坨黄泥。赵萱萱说:人多的时候,煨‘叫花鸡’简单又好吃。专对付不会烤肉人的一个懒婆娘方法。 可是久久不见狗儿们回来,天色已晚,却等来了赵紫龙二十个人扛着大包小包先回到。李静两手一甩离开灶坑,大声吩咐道:“十个人做饭,五个人去找狗儿回来,五个人去藏金银。把老娘那捆碎花布带出来,好几天没换衣服了。” 安排藏金银的也汉望着沛县夺来的布疋。说:“静妹,这些布你不喜欢?” “啰嗦,要你怎么干就怎么干。”李静看着‘伙夫们’烤着从芒砀山带回来不怎么新鲜的羊肉,深皱眉头。同时想到了狗儿们为何迟迟未归的原因。 也汉带着四个人打着火把兴冲冲去墓地藏缴获的宝物。 做伙夫的赵紫龙抹了一下耳朵:“李静姐,听特木尔等人说,你不与我们去找小萱妹。那我们迟两天再出发可以吗?” “干嘛迟两天?”李静坐在破坏掉的歪脖子椅子上,看上去她好像也是歪的。 “我们先帮你搭座屋子再走,就建在这棵大树上,枝繁叶茂,外人不到近前根本看不到。”赵紫龙用沾满黑灰的手挠挠鼻子。 “嗯!很好,你很聪明。以后我们都住在树上,与鸟儿做邻居。不过,我和小萱的房间要在最上面。”李静开心死了。心想:住在上面,女娲肯定蹦不上去。 “行!”赵紫龙揉揉嘴唇,弄得一脸如花猫。 “李静姐,为何不与我们一起去找小萱姑娘?”马弨问。他用大锅头做饭,时不时与几个草原莽汉们交谈几句拓跋族话。 “我在这里等小萱妹啊!万一她回来了,不就可以知道我们的行踪了嘛!你找我,我找你,找到何年何月?” “那我们一起在这里等不就行了?”马弨问。却不料被李静在脸上扭了一下。 “你傻呀!要是小萱妹妹找到了一块百匹马才能拉得动的宝石,你们不就可以顺便抬回来嘛!” 李静这一句无意中说出来的话,真印证了日后赵萱萱‘找’到了一批钻石,可惜没有一个人帮到手。 “是,还是李静姐聪明。”马弨压小了火,锅里的饭快熟了。 “不是啊!李静姐,要是有这么一大块宝石,我们可以搬过去住,在那边一点点凿开来花,这个王朝的皇帝知道了都得低声下气来向我们借钱。”赵紫龙嘴上说着笑话,手却没有闲着。把烤熟的羊肉放在空锅里,再帮莽汉们烤的另一爿刷酱料。 火光暗影处,十八条狗跟在特木尔五个人后头,口中连一只蚂蚁都没衔回来,躲在光焰照不到的暗处不敢靠前,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压抑得有如美娇娘般柔弱。 第100章 二十二间房 “来,过来。我的狗狗们真乖,今天你们是大功臣。都是我的错,忘记了火烧山,野兽全跑没了。”这一句话,是李静近几天来说的最温柔的一句,听得人人醉意醺醺。 十八条狗摇晃着尾巴慢慢靠近,试探着李静说的话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才好快速转身跑到墓地里去。 藏金银的人回来后,篝火堆旁刹时欢腾,吵吵嚷嚷嚼吃着晚食。壮汉们嘴不得闲时,李静说道:“帮我搭好房子后,留下十七号、十八号两条小母狗陪我。” “你们分东西两路,十五天后,不管能不能遇到小萱妹,都给我回来。听明白没有?” 这样安排,相当于来回就是三十天了。 “听明白了!” 吃着食物的二十个男人嗷嗷回应。 “静妹,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们实在不放心。要不留下两个人来保护你?”别看格根像个鲁莽汉,说起话来也透着关心。 “开什么玩笑?这天底下除了小萱妹,谁是我的敌手?要说不放心,反而是你们。我告诉你们呀!遇事别毛毛躁躁,莫火辣辣的就往前冲,要三思而后行。知道吗?”李静一本正经的叮嘱大家。 “知道了……” 接下来就是众人喷得满天满地的饭粒和肉沫,捧腹大笑,在清理出来的草地上打滚。 “笑什么?我说错话了吗?”李静满腹狐疑。在脸上抹一抹,并无饭粒粘在唇上。 “没说错话。静妹,今晚你真可爱,所以我们开心。”人群中先止住笑的呼延殸回道。 究竟是谁毛毛躁躁,火辣辣?开封府的‘包青天’不知道有没有本事断这个案? 树底下闹哄哄的声音,惊起树上夜宿百鸟。扑棱扑棱扇翅声让众人抬头,大家若有所思,同时想到了几个问题。 “李静姐,是不是换个地方建房子?是我欠考虑了。”赵紫龙问。 如果在树上叮叮当当敲树钉木,就鸠占鹊巢了。虽人无害鸟心,但它们害怕呀!这些喜怒无常的人类,说不定哪天在睡梦中,就会被隔壁房里偷偷伸出来的手掐死,然后变成串串上香喷喷的烤肉。 “打扰鸟们休憩,实在是不该。你们就围着树身建二十二间房子!不需太大,能容身就可。我和小萱妹子的房间要向南。”李静思考了片刻后说。 次晨,二十个男人去远处伐木。围着树身搭了二十二间十二平方的屋子。上有挡鸟屎的木棚,下离地二十米高。西面楼梯直铺到河堤,左边一间大澡堂,中间是厨灶,右边是两间小浴室。 一切就绪,已经是第十天下午。 晚间,厨房门口拢起篝火。人人脸上露出离别愁容,气氛有些压抑。火架上烤着几百里外扛回来的野牛肉,食不知味。 “李静姐,要不,大家都别出去了,就在这里等小萱妹回来?”赵紫龙打破沉默试探着问。 李静杏眼一睁:“好呀!你们大男人别出去了,在家守着锅台转,我一个人出去找。” 这几天,李静帮每个人都缝制了三套衣服。脱掉秦兵甲胄,换上常服,虽然手工缝纫得有些粗糙,但穿上后别有一番风韵,像极了田间凡夫。 “别呀!李静姐,留你一个在这我们不放心,你一个人外出我更不放心。”赵紫龙被李静怼得无语,马弨代答。 第101章 还是偷个大锅好 “哼!要不是你们这些糟老头子,怎能害我与小萱妹分开?唉!我有好多心里话跟她说啊!”李静又斥责又感怀,仰望夜晚星空,忧伤袭上心头。 特木尔虎吼道:“你三人留在这里等!我十八个人带十八条狗分两头去找。” “不!”李静跟着吼:“谁也别留下,连十七、十八两条狗我也不要了。明天一早你们就离开,要是回来后没见到我,大家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李静细细想来,当时小萱连自己都赶了好几次别跟着,说明她心里更不喜欢这些男人了。自己造了什么孽,竟然与他们纠葛在一起?难道,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小萱妹子了?所以,赶走,必须全部赶走,还我小萱妹妹回来。 众人默然无语,垂头丧气回房收拾包裹、刀具……分匀了第一次抢来的‘秦半两’,以作盘缠。 一夜无话。天明,赵紫龙、特木尔统领一组人向东;马弨、托托木率领另一组人向西。翻山越岭,飞涧跨河,晓行夜宿,一字形横开,逢村问农,遇店询柜。 留下来的李静亦在次晨,打叠包袱,腰挎匕首。去草原第一次遇见赵萱萱的那条河畔…… 话说那天赵萱萱带着孟姜沿长城向东,很快到达‘白将军’驻守的城关。寻了棵茂树,揽住孟姜飞上枝头歇息。 孟姜很奇怪问:“小弟,才走了这么点路怎么不走了?” “晚上我去偷个小锅出来。”赵萱萱分了两个烙饼给她,里面裹夹着无骨鸡肉,特美味。 此时是午间,烈阳高照。 孟姜闻言咯咯大笑:“小弟偷锅还偷上瘾了,家里有好几个锅头你怎么不带?” “家里的锅太大,我要小锅。”赵萱萱躺在树干上,两腿交叠。孟姜则跨坐在分丫上,不敢依样画瓢。 孟姜奇怪了,不是带着一只小锅出来了吗?怎么还要?拍掉身上的饼屑问:“我就不懂了,你为何要那么多锅头?搞收藏吗?” “带出来的锅太小。”赵萱萱重复道。 弄得孟姜一头雾水,这是什么逻辑?又问:“怎会小呢?足够我两人用呀?” “我要找个不大不小的锅,给你背。” “哎呦!小弟呀,你要把姐姐弄得像个乌龟吗?我……我不背。”孟姜想笑又气得笑不出。 “我告诉你原因,你就愿意背了。” “什么原因?”孟姜慢慢靠着树躺下,坐久了有点累。 “有些沟壑你过不去,我要背你飞,是不是锅头就要你来背了?” “好像是这个意思,但你就不能抱着我飞吗?”孟姜小心侧头问。 “第二,要是遇到敌人射箭,是不是可以帮你挡住背后的危险?” “这个锅能挡住屁股吗?要是射到屁股上怎么办?”孟姜猛地坐起,两手向后摸去,好像已经有箭插在屁股上了。 “你的屁股肉多,没事。” “不成。小弟,还是偷个大锅好,把我整个人盖住。” “怎么?愿意背锅了?还愿意背大锅?” 孟姜嘻嘻笑道:“小弟,别去偷了,我害怕。在那么多兵甲勇士守卫的地方偷东西,抓住了要关在监狱里受苦刑的。” 第102章 这也是哑穴吗 “他们不会惩罚小孩子的。你不是要保护我吗?这时候就体现你怎么保护我了。” “可是……不是这样子保护的啊?我们送上门去,相当于自找灾殃,世上哪有这么笨的人?” “有,我就是世上最笨的人。” “哎呀,小弟你太顽皮了,偷个锅枉送性命多不值。今天开始,姐教你认字学识,收敛些顽劣。” “你有何知识教我?” “可多了。我先讲个公孙起(白起)战胜赵国活埋四十万大军的故事给你听。”孟姜心想:就不信这个恐怖的故事吓不住你,你的心性太也不知天高地厚了。 “孟姜姐,别讲了,太恐怖了。我不敢听。”赵萱萱想:这故事有什么稀罕,我手机上大把。 孟姜得意洋洋捶捶自己的后腰:“怕了?所以啊,小弟,千万别去惹秦帝国兵马。” “孟姜姐,还是教我阿哦鹅衣乌迂!这些浅显易懂。” “什么是啊啊……哦哦?很熟悉的感觉,好像以前我经常这样子发音……” “来,我教你!” 赵萱萱见她坐久了腰累,移到树下草丛,并肩而坐,耳鬓厮磨。远远看着两个小背影,很像穿着古装私奔的小情侣。 …… 夜幕降临,林中黢黑一片,天上明月,透不进茂叶。 苇泽关的伙夫营,两条一高一矮的身影蹲坐在墙角。由于来得太早,厨房的伙夫还在为上将军级别的人烹饪佳肴,香气弥漫。引得孟姜狠吞口水,赵萱萱虽然不吞口水,肚子却咕了几声,似乎在告诉赵萱萱前面有好吃的食物。 孟姜扯扯赵萱萱的衣角,她若无其事在逗弄墙角趴着的狗儿。 “想吃吗?”赵萱萱用气语问。 孟姜点点头。她不敢说话弄出声音,连呼吸都是慢呼慢吸。赵萱萱曾说:她的呼吸很粗,武功高手能轻易辨听到。可是,每呼一次气,孟姜就用手在鼻孔里拉一下,哪里能拉出什么粗?无非就是一股风而已。 厨房里烹炒煎炸差不多的时候,耳中又听到监厨大师吆喝上菜时,赵萱萱牵着孟姜的手步入厨房。 “孟姜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别客气。”赵萱萱从怀里掏出一双竹筷子,就着灶台边放着的菜盘吃得唏哩呼噜。孟姜战战兢兢从衣袖里拿出筷子,依样画葫芦吃起来,刚开始浅尝慢咽,吃着吃着端起盘子一顿猛扒。 “大胆,何家小子?胆敢偷吃白将军的庆功宴。来人啊,抓……” 赵萱萱在他脖子上戳了一下,声音戛然而止。 “小弟,他怎么不说话了?” “我点了他的哑穴。” 厨房里有三十多个伙夫,瞬间就有十几个人向门口挤去。赵萱萱扔出箩筐里的冷窝头,打在这些人的膝关节上,僵立不动,姿势各异。 “小弟,这也是哑穴吗?”吃得满嘴流油的孟姜,心疼地看着掉在地上的窝窝头。 “这次点的是‘不会走路穴’。” 谁张口嚷出一个字,赵萱萱就幻起身形在他们的脖子上戳一下,整个几百平方的伙夫营里显得静悄悄,只有两个人的咀嚼声,一点都不像淑女。 “小弟,我好像饱了,这些食物包回去明早吃好吗?”孟姜在找盛物,最后拎了两个木桶。 第103章 小曲子 “孟姜姐,剩菜不要了,留到明天就不新鲜了。你拎的桶一个装盐和调料,另一个装猪油。”赵萱萱找到一个不大不小的铁锅,再扛上一包精米。逼问清楚白将军的宴请之地,丢下伙夫们来到灯光华亮,人声鼎沸的鼓楼下层宴客厅。 里面坐着十几个威武霸气的将帅,声若洪钟,笑如霹雳。赵萱萱把两个木桶、精米、锅头存放在野外古树上才重回鼓楼。 左手握着瑟瑟发抖的孟姜,站在门外。赵萱萱对着门内说话:“将军们,饿不饿?” 细风细雨般的声音穿透闹哄哄的宴厅,人人听得清明。他们正在互相庆祝匈奴粮仓焚毁的喜事,大赞老天这把天火来得及时;同时商议十天前派出去的五千兵马,希望一举成功破除传出闹鬼的那座山谷。 赵萱萱无心窃听粗汉们的议事,所谈之事无非就是靡靡之音。所以赵萱萱这次真是错失了与赵紫龙、马弨两人相遇的机会。 里面的喧闹冷不丁被细若蚊蚋的声音袭扰,安静了好一会。很快传来一个粗鲁汉子的声音:“老子……快上菜,将军们都饿了。” 这个自称老子的应该不是白将军,而是官级稍低的副将之类,所以不敢把‘老子’的称谓说完整。 “你们的菜都被我吃得剩下不多了,今晚就将就着吃个半饱!”门外传进去的是尖细的嗓音,像小孩,是小女孩的声音。 “谁?你是谁?”一个爆辣辣的声音穿过城墙,震得楼上鼓钟嗡嗡回响。怒气冲冲起身冲出门口,赵萱萱在他腋下一点,一脚踹回宴客厅。这个气势汹汹的铁塔猛汉,瞬间转怒为喜,在客厅内哈哈大笑,盖过了满厅宾客的吵杂声,一时间仿佛里面只有这个笑得死去活来的人。 附近城墙上的守兵侧头望向这边,笑声传入他们的耳朵。均想:这些将军们好吃好喝玩得真开心,不知哪里掳回来的两个娇小人儿,罚她们站在门外玩新花样。 “小弟,这又是什么穴?” 站了这许久,孟姜觉得没那么害怕了,股不栗腿不抖,一整心从砰砰跳到现在轻轻跳。 “这是笑穴。” 赵萱萱又点了五个火辣辣闯出来的鲁汉笑穴,踢回厅内。 越发爽朗的笑声传入守城兵卒们的耳中,觉得当将军人的生活就是滋润。暗暗下决心战场上也要多立功,封赏时自己占个大将军的职位。待哪天穿上将军服,亦要如此痛快淋漓的大笑。 细辨:这笑声夹着凄厉。 踢回去的六个人都是千军万马中摔打出来的猛将,如今门外站着的是谁?高矮胖瘦都不知,一个照面还没看清就被踢得滚回来,这是被施了魔法吗?唬得里面的人不敢轻易再出来,紧握手中刀。咬牙切齿想:有胆量你进来,看我不劈死你。 等了一会,更无人出来。赵萱萱幻入伙夫营,解了他们的哑穴和不会走路穴;再回到宴客厅隔空解了六个将军的笑穴,一直笑下去,就会气绝身亡。 拎着抢回来的物资,与孟姜飞行到千里之外的荒山,美美的睡了个好觉。 晨起,孟姜熬煮小米粥。唱起了自编的小曲子:……四月里来养蚕忙\/桑园想起范喜良\/桑栏挂在桑枝上\/勒把眼泪勒把桑\/五月里来是黄梅\/梅雨满天泪满腮\/又怕雨湿郎身体…… 第104章 二十五滴血 真好听,洗脸漱口的赵萱萱支棱起耳朵欣赏起来。手机里也有此曲,可现在是真真正正听到原声,一时忘了拉动牙刷。 “好听,又悦耳又凄美。比我李静姐妩媚动人多了。”孟姜唱完,赵萱萱真心赞美道。 “小弟,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这个天底下最笨最蠢的混蛋应该是我。”孟姜懊悔不已,顿足捶胸。 “你唱的歌很好听啊!只有聪明伶俐人才能编出如此悦耳动听的好歌曲来,我就不行。”赵萱萱不知她想起什么事,先宽慰再说。 “怎么就想不到我跟他躲到大山深处来?真是笨死了,活活被狗皇帝拆散弄得阴阳相隔。”孟姜显得悔不当初。 赵萱萱算是听明白了。她说的他,就是她哭长城的那个他,也是她歌中的范喜良。劝道: “孟姜姐,冷静。听我慢慢分析你听:一,你们能冲破层层关卡吗?二,进了深山,老虎豹子不把你们吃了?三,粮食油盐哪里来?你们能像我一样去偷抢吗?” 呆痴了好一阵,孟姜才道:“小弟弟,谢谢你开解,让我清醒过来。昨晚你背着我飞行上千里,以为我也有这本事了。呵呵……” 孟姜有些不好意思。想起昨晚站在将军们的门口,幻想着那些人都是自己一手一脚踹飞征服的,做梦的时候还在拳打脚踢。 “小弟弟,昨晚上的菜真好吃。可惜了,姐姐不会做,不然姐做给你吃。” 这蛮有良心的话语让赵萱萱触动心弦,安慰道:“这个简单,只要调味料齐配,谁都可以做出美味佳肴。” 吃罢早食,赵萱萱嫌东西太多,想丢下不要。出发前,已经带着有小锅、烙饼、米、盐……,现在又增加了两个木桶、一个略大些的锅…… 赵萱萱眉头深锁:带着这些东西累赘,丢了颇为可惜,左右为难。 “小弟弟,这些东西不要丢。你教我飞,全部我来背!”知道赵萱萱的疑难问题后,孟姜出主意。 “这个飞是教不会的。孟姜姐,就像鸟儿一样,天生会飞,明白么?”赵萱萱微笑回道,这笑是被孟姜的天真无邪惹笑。 “哦……原来我弟弟是鸟儿呀?我也想变鸟,怎么变?”两只锅负在孟姜背后,手提两个桶,另一包百斤米只能给赵萱萱扛了。 “姐,要不把这些东西藏起来,要不就送给附近的猎户。”看着孟姜羸弱的小身子负着这么多东西,赵萱萱实在感动,不自禁喊出一声亲切的‘姐’。 “还……还是藏起来!小弟,我不知道你要去哪里?但回程的时候我们可以在这里做饭吃。”孟姜抹了一下眼泪,这一声‘姐’如重锤般击中心灵。 “嗯!藏起来……藏起来!” 两人动手挖山洞,还没掘几下,孟姜停手说:“弟,不行。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全部会被蚂蚁吃光了。” 泥地里有蚂蚁爬行,黑色,特大。 “姐,我还是教你飞翔!” “啊?弟不是说教不会吗?” 赵萱萱拿过孟姜的竹碗,往里滴了二十五滴血。喝了这血,孟姜能纵飞五十里,短途跋涉,就不用再背负着她了。 在赵萱萱的催促下,孟姜含泪喝下。看着滴答滴答往碗里掉落的血,孟姜抱着赵萱萱哭得愁云惨雾,天空下瓢盆大雨。 第105章 宿命 两人又在山林里停留了一天。孟姜直蹦上天空练纵飞,摔了十几跤后,慢慢熟悉,愈来愈有信心。 闲坐草地上的赵萱萱细细梳理事情:一,认识孟姜时日太短,本不想赐她飞翔技术,但相处下来,发现她单纯得犹如一张白纸,丝毫没有害人之心。二,自己的一滴血可以飞行二里,古叔叔的一滴血是一百米,这方面自己胜过他;自己的极限飞行在万里,古叔叔的极限在十万八千里,这方面他胜过自己;另一个比较是,他可以在空中悬停,自己不单可以悬停,还可以在空中踏步行走,犹似陆地,水面上亦是如此,这方面似乎彼此在伯仲之间。三,自己一直执意组建军队的念头不必再坚持下去了,三千人对三千人的军队,自己一个人就可以灭杀,何必让平凡人的躯体去抗争呢?徒增杀戮不好。想起那帮愚昧村民打砸自己与李静,导致头骨碎裂、牙齿掉光,都宅心仁厚放过他们。说明自己不适合当统帅。 适合的是随性而为,率性发挥。天南海北,生如蒲公英,死如落叶归根,要的就是洒脱而不受束缚的飘浮。 这就是自己的宿命。 理清了这些事情后,心里舒畅了好多。 燃起灶火,焖饭,野鸡炒野菇。 须臾,香气味引来林中老虎,吓跑树上喳喳叫的猿猴。 虎有六条,慢慢踱到赵萱萱十米外,乖乖趴下,晃动尾巴。赵萱萱没理它们,继续想:自己究竟是出来找李静姐呢?还是有意在回避她?凭自己的本事,方圆万里内,几呼吸就可以找她回来。可是为什么?自己躲在这里藏猫猫? 这次出来的任务是:取回埋在长城附近墓中的二千两银子,这是特木尔和刘伯伯那里‘赚’来的。 时空变迁,长城不会移动? 第二个任务是:找寻仙峰山,兴宁城,东春苑……等等,这些十有八九是徒劳无功了,但也必须去碰碰运气。 突然,赵萱萱一声大吼:“你们想吃香喝辣不会自己去捕猎啊?还指望着我捉回来给你们吗?” 六虎悻悻起身。 赵萱萱又吼了一嗓子:“必须是鹿,知道吗?必须是鹿,不然我不帮你们烤。” 六虎飞入林中。 停在树梢上平衡身体的孟姜降落下来:“弟,怎么啦?那老虎惹你生气了?我去揍它们一顿。” “别!”赵萱萱叫住又想飞身的孟姜道:“饭熟了,甭管它们。” 六虎走后,附近的猴子,狐狸,獐鼠……再次慢慢围拢上来,馋涎滴滴,好像它们家里做饭的娘亲都出远门去了,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端着饭碗赵萱萱说:“姐,今晚我再回一趟苇泽关。” 扒拉着饭入口的孟姜怪怪的看着赵萱萱:“弟弟,又去偷锅啊?怎么你对锅那么有兴趣?” “不是,我去偷两顶帐篷回来。” 昨夜孟姜被蚊虫叮咬得辗转难眠,今天她喝了血,晚上不怕蚊虫了。但不能沾夜露,尤其是女子。赵萱萱还想做两把伞,而且必须是金制的。今天感觉很闷热,估计明天就会有一场大雨了。 撑把伞,在雨中漫步多诗意?虽然诗词歌赋不是强项,但装模作样体验一下也不为过? 第106章 带你去皇宫里住 “弟弟,那我们的东西不是越来越多了?”孟姜收拾竹碗锅头去河边洗刷,多余的剩菜剩饭倒在草地上给猴子们抢食。而吃不到东西的狐狸则在远处发出幽怨的眼神。 “让那六条老虎帮我们驮。” “啊?它们会听你的话吗?”孟姜惊奇问,觉得太匪夷所思了。 “会,刚才我跟它们交流过了,愿意誓死效忠我们。” 这是六只白毛老虎,看着甚是喜人,犹如六只大白猫,让赵萱萱无来由的喜欢上它们。 “呃!弟弟,有个问题我想问你。” “问!” “就是……就是以后我们生的孩子会不会也能飞?”孟姜红着脸低下头。 “哈哈哈……什么我们?你是你,我是我好不好?你别真的把我当成是男的啊?”赵萱萱感觉特尴尬。忙拿下凤冠挂在腰间,披散开一头秀发。 “我……我知道你是女的。弟弟,我的意思是:你生的和我生的。”孟姜也觉得好窘,不知如何表达。 “说来说去还是你和我。算了,这个问题我也无法回答,还遥远着呢!”赵萱萱决定,以后在她面前都要散开头发,除了外人跟前才戴冠。 刷好锅的孟姜开始煮开水,心想:你还遥远,可我很近呢! 不久,六虎衔着三头鹿回来。由于已经咬死无法取血,只能退而求其次切下三对鹿角,扒开肚肠,串在火堆上烘烤。香味飘扬时,六虎吼叫着就想上前噬咬,被赵萱萱放出凌厉煞气震慑,怯懦后退。 受了委屈的六虎把怒气发泄在附近徘徊的小动物身上,弄得山林里上窜下跳。 肉熟,剖开分给每头老虎半爿,煨熟的肠杂切碎丢到远处,狐狸也分了一羹,天色暮霭中,换成了媚眼如丝。三只鹿心赵萱萱两人炖汤喝,补得孟姜越发迷人。 “姐,明天继续东往,见到悬崖要采挖些人参,今晚的鹿心汤缺少参味,有些可惜。”赵萱萱躺在草地上,仰望夜空,单等三更。 “今夜的事儿都还没办完,你又想着明天的事情了。弟弟,这样子人活着会很累的。”孟姜收拾好东西,让六虎留下来看守。半袋子烙饼丢到猴群里,鼠獐等小动物也得了口福。 “这算什么?姐,走完长城后,我带你去皇宫里住。”赵萱萱戴好束冠,用锅灰在孟姜和自己的唇上画了两撇胡须,昨晚用的是草汁,绿油油太瘆人。 孟姜痒得咯咯大笑,抱起赵萱萱:“让我也抱抱你。弟弟,姐知道你本事大,但是我害怕去皇宫。” “别怕。除了像我这种异类,凡间已经没有谁是你敌手了。”赵萱萱呵了一下她的胳肢窝,松脱下来。这感觉怪怪的,你又不是古……古叔叔。 “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弟弟,这山里那么多肉食,天下怎会饿死人?”孟姜痴痴看着这个长到自己胸口高的‘弟弟’,太……太俊了。 “你想吃它们,它们还想吃你呢!现在你会飞了,就以为天下人都与你一样好身手是吗?” “呃!对,我又忘记了这一茬。”孟姜想去摸摸赵萱萱的头发。 早知道不喝她的血,现在会飞,今晚她肯定不背自己了。 赵萱萱闪开她伸过来的手,喝令六虎乖乖看守物品。 转身猝不及防一把揽住孟姜来到苇泽关。 第107章 昨晚的菜好不好吃 苇泽关,鼓楼最高处檐顶,坐着一高一矮两个纤细身影。 “弟弟,怎不下去?今晚点什么穴?” “不知道物料库在哪里?姐,耐心等一等。” 小个子揭开一块瓦片,‘笃笃笃’……,‘笃笃笃’……敲打着檐琉,声音微弱,比手指笃桌声还小。 很快,声音传入兵营帐篷和砖房内,从里面蹿出五个高大人影,边系衣襟边飞跃上鼓楼,动作不谓不快,是凡间顶儿尖高手。 在他们双足将落未落时,膻中、鸠尾、巨阙、神阙、气海……等穴就已中招,来人但觉某处微痛,遂而浑身不得动弹,然后觉得一股气流拔动自己的身形,面对的是茫茫夜色。背后传来似乎是昨夜听过的稚气声: “你们谁是白将军?” 星月朦胧下,纤细的大个子依在小个子身后,心里‘啊’了一声:白将军?哪个白将军?(昨夜忙着吃东西,现在才有心思听自己的小弟说话。) “好,不说话是?”小个子在五个人的腰间隔空一点,顿时周身麻痒难当。 “说不说?今夜我来不是杀人,只需要两顶新帐篷,一百两金条,纯金的,另要一双二十六码的新长靴。就这些,能不能办到?” “小……小妹妹,白将军在下面,我……我们做不得主。” “好,就你了。你下去跟白将军说清楚我的要求。半炷香,我看不到这些东西,你就准备双腿残废!”背后一股气流把说话人送下鼓楼,同时身上穴位已解。 “小姑娘呀!你施了什么魔法?痒得难受。先解了这麻痒好吗?”说话人话音刚落,身上麻酥感渐渐消退。 另一人道:“小妹妹,我也下去帮你说说好话!若是我使诈,双手双腿交给你了。” “好,说得挺豪气,是不是奸诈小人,自己向你的双手双腿作个交待!” 这个说话人本就是高手中的佼佼者,却被一股罡气锁住周身,不得动弹。如同空中飘浮的树叶般被送落地面,想耍滑头的邪念亦不再敢生了。 “你三人又有什么话说?”声音仍然从背后传来。 余下三人想:这是女孩子的声音,不知是哪家孩儿来此顽闹?这小姑娘如此了得,她妈妈肯定更厉害了。背后另一个人的呼吸声比较粗重些,莫非是她的大师妹? “没……没有什么好说了。小姑娘,你……你没人质在手,显得一点都不像是抢劫,玩起来太也没乐趣了是?”一人道。 “小……小妹妹,不如你来当白将军的副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行不?”另一人说。 “小……小妹妹,昨晚的菜好……好不好吃?不如我们下去喝一杯,结拜兄妹如何?”后一人接着说。 今晚赵萱萱孟姜都只喝了三碗汤,现在三更已过,确有些肚子饿。而且孟姜喜欢吃这里的菜,毕竟他们是大厨烹饪。考虑到孟姜以前是受苦女,赵萱萱道:“就你了,下去厨房通知炒菜,端上来这里吃,要是半炷香见不到两个菜先上来,我就不等了。” 这个要结拜兄妹的人还没答话,就被一股气流莫名其妙送到伙夫营。 剩下的两个人心中暗暗佩服:还是雷河兄善解女孩意也! 这轻轻一句话,就能邀请到昨夜门外神秘莫测的小仙女。 第108章 欠你一次人情 此时的赵萱萱并不知道远在七百里之外的赵紫龙、马弨,正在夜色下搏杀五千兵马,否则哪有好心情在此啰嗦?怕不一怒之下早喷火把苇泽关全部人马烤焦。 鼓楼上面的人又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闲话,半炷香未尽,去拿取帐篷的人已经跃上楼顶,后面跟着七个大汉,手捧帐篷等物。 赵萱萱没想到折叠好的帐篷好大一捆,一顶就要两个人抬着。正想问还有没有小一点的帐篷时,刚才自告奋勇要下去帮手的人先哈哈大笑起来,声震夜空月色,泻下的光华如水波纹动。 “小姑娘,根据昨晚厨子们描绘的形象,你们是小脸小个子还生长着绿色胡子,今晚却变成了黑胡子。哈哈哈……来人啊,去打盆水给两位美眉净脸。” “不必了。”赵萱萱阻止道,同时挥手解了最后两个人的‘不动穴’。他俩回过头来看到赵萱萱孟姜两人的妆容,霎时与其他人一起哄哄大笑。 刚刚说话的人又打着哈哈说道:“小妹妹,咱不打不相识。老夫是白起,暂摄管此处兵马。有意结识两位姑娘这样的人杰,不知可否赏脸?” 示意后面的人放下手中物,介绍说帐篷两顶,纯金五百两,靴子一双。 赵萱萱先隔空吸过长筒靴,帮孟姜换下露脚趾头的芒鞋,感动得孟姜一下子又流出泪来,原来‘小弟弟’索要靴子是给自己的,还知道自己的尺寸,伏在赵萱萱肩膀上痛哭流涕。 只是不敢哭得太大声,担心这鼓楼会坍塌。 那边怀着不能交好就一踊而上擒拿两人的那些人,随着赵萱萱隔空取物的功夫,一颗心像陨星般跌落冰窖。心想:自己的眼睛被她这样一吸,不知会不会像弹簧一样弹回来还给自己? “多谢白将军的盛情,浅交可以,深交就不必了,以后山不转水转,遇上了打个招呼不似仇敌就行。帐篷有没有小一些儿的,不必太大。黄金我要一百两足够,多余的拿回去奖励有功之臣!” “姑娘,交不交我这个朋友是你的事,我是交定你这个朋友了。上次你还吓得我生了一场大病呢!哈哈……自那以后一直渴慕能见到尊容,今夜终于得偿所愿。” “至于些许黄金,你收下,以后还需要,尽管来找老夫。” 白起又道:“全军上下的帐篷是统一规格的。姑娘要是方便告诉仙府在何处?我亲自送到府上去如何?” 说话时从怀里拿出两物:“姑娘,这是我白起的信符,送给两位仙妹,以后在大秦地界能快意畅玩。” 众人睁大双眼,这白大将看来是诚心交这个朋友了,大秦帝国还没有谁受过他如此青睐有加呢! 赵萱萱说道:“信符我不要。帐篷、黄金我收了,算欠你一次人情……” 此时,那个去伙夫营的雷河急匆匆送上两盘菜肴,恰好半炷香。他也忒担心赵萱萱两人已走,这是平生不遇的高人,岂可错失结识良机?单凭不起风不起浪平平稳稳把自己送到三百丈之外的伙夫营这手功夫,就值得自己跪拜了。 “说好了,我跟我姐可不喝酒。来,大家随意,吃饱了我还要回‘仙府’呢!太晚了,没门进。” 在众人错愕下,赵萱萱从怀里掏出竹筷,孟姜的筷子则从袖子里拿出。 第109章 突然想起一件事 “弟弟,这菜里有没有毒?”孟姜夹起一块肉,停在唇边。 不知这菜是什么名目,反正样子很诱人食欲。 “姐,放心。他们都是当世英雄,不会做这宵小之事。来,你们不吃,说明就是光嘴巴说得好听啊!”赵萱萱不客气,两盘菜都尝了一箸。 他们不是不陪吃,只是这菜太少了,还不够大家伙夹一次。迟疑间,楼下已经流水介往上递菜。众人此时才在斜瓦面上轮番夹菜,有些逼仄,白将军那边就有十二个人。由于赵萱萱不喝酒,大家干吃菜有点索然无味。心里就犯了嘀咕:下面客厅那么宽敞不坐,逼在这里,等嫦娥咩? 吃菜间隙,白起问了很多问题:你的家在哪里?你师父是白胡子老头吗?你小小年纪功力怎会如此深厚,是吃了仙丹吗?你这个姐姐有夫家没有,配给我家犬子如何?要不你俩搬过来这里住,天天用最好的菜招待…… 最后这句话,孟姜心动了一下,好希望自己的‘弟弟’能答应下来。想起故土,野菜挖完了,就吃碾碎的树皮粉……哪有这几天来的幸福,又是鱼又是肉还有烙饼,像富绅家一样吃到把烙饼都丢掉。 没有水洗筷子,赵萱萱收起孟姜的竹筷一块往黑暗中甩出,闻风声,好似插中了月亮。 众人瞬间一阵阿谀奉承,说出来的好听话,在朦胧夜色中盛开一朵朵金光灿烂的莲花。 听得周身舒泰的赵萱萱伸了一下懒腰,右手放在帐篷与金袋子上:“谢谢各位大哥的盛宴款待,希望以后见面是友非敌……噫?你们快看,那个是不是嫦娥姐姐?” 手向他们的身后一指,众人很自然的往后回头。银光月色下,除了树影婆娑,还有守在城垛上站得笔直的一排斋公兵。 “没有嫦娥啊?姑娘,你是不是看错了?”白起问。众人嘴里含着筷子回头看赵萱萱。 静悄悄,赵萱萱站的位置寂寥无人,帐篷不见了,五百两金子不见了,那个‘姐姐’也不见了。刚才甩筷子还能听到‘嗖’的一声,这次要两个人抬着才能跃上来的帐篷却没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就这样凭空消失不见。 见鬼了?还是这世上真的有神仙? 好半天,白起似从梦中惊醒过来,问大家:“刚才我们是不是跟两个有胡子的小女子吃菜?” “是呀!将军,你看,菜盘都还在呢!” “那你们谁知道她们的名字?”白起又问。扬扬手中筷子,学着赵萱萱的样子向外嗖的一声甩出,转了个弯,‘咚咚’两声插在楼下的鼓皮上。 “没人问她俩的名字啊?将军,那个高一些的女子好像就是哭塌长城的孟姜女。可是,她傍了位武林高手,我们不敢问罪于她啊……” “这个不怪你们,我也认出来了,我不是一样不敢问罪她。好了,明天传令下去,把画着青胡子的通缉海捕文书全部撤了!”白起抓抓头发,跳下楼顶,回宴客厅喝水。他奶奶的,谁煮的菜放那么多盐? “是!将军,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上次与匈奴人作战,他们的后方粮库猛然起火,是不是……” 白起把水杯往桌上一墩:“是了,是了,肯定是这个小姑娘干的。探子回报,不见大兵团袭击敌后方,我驻守苇泽关又无接到配合作战的上谕。那么,准是这位小姑娘无疑了。” 第110章 名字叫小萱妹妹 “将军,我还想起一件事……” “快说,快说,你究竟想起多少事?”白起有点抓狂,自己功力深厚,要想抬起两顶帐篷,还必须先运劲,再深呼吸一口气才能举起,她一个小女孩……难道是牛魔王转世? 宴客厅里,十余个大小将军似笑非笑看着这个又‘还想起一件事’的人。也很感兴趣,不知他又想起了什么?用尾指挖挖耳孔,生怕被东西堵住漏掉了机密大事。 “将军,我想起了五千兵马去的地方,是不是就是这个小姑娘的仙府?” 白起恍然大悟,连连说:“对对对,快派传令兵去把那些兵马追回来。那个山谷传说有无身女鬼,恰那天小姑娘架锅煮水的晚上,无身女鬼不是来找小姑娘吗?哎哟,他奶奶的,大水冲了龙王庙。小姑娘知道了,我们焉有命在?” 白起坐下站起,站起坐下,狠狠抓挠自己的头发。 “将军,莫急。看今晚情形,这个无名小姑娘肯定不住在那里。原因有二:一,她从家里来,不可能不知道家里事;二,若刚才她回家,凭她神鬼莫测的身手,这会儿早应该杀上门来了。所以,将军莫担心。我估摸着她和无身女鬼就如我们这般萍水相识。” 在座将领们频频点头,这分析得真是绝妙啊!一颗悬着的心慢慢放下。 他人一颗心慢慢放下,白起却慢慢坐下,喝着水回刍着这个叫王龁将军的话,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事情总会出现万一的啊!就说那天,匈奴兵攻打苇泽关,眼见就快破关了,他们却匆匆忙忙撤退,而且还撤回到大漠深处去……世事无常,处处透着诡异。 在旁边一直未说话的谋士起身道:“大将军,从时间上来算,此时五千士兵应该已经捣毁了小姑娘的仙府。为防她们前来‘兴师问罪’,是否准备多些银子作为赔偿?” 谋士的话,让白起猛的站起,怒视了一眼谋士苏厉:“你考虑过没有?交友济银是一回事,受人威胁赔款又是另一码事。你这样说,是想致我大秦帝国尊严何在?我白起的颜面又何存?” 谋士苏厉内心惊骇:“可是……没人打得过她们啊?” “你不是能言善辩吗?用你的嘴巴去说服她们啊!”白起心情烦躁。自己的功力已经够惊天地泣鬼神了,怎么天底下还有那么多奇人异士? 又不能据为己用,否则更是如虎添翼。 十几天后,天狗带着东往的赵紫龙等十人又来一阵搅缠,每人赔偿了百两黄金,外加一顶帐篷。 白起得到的补偿是:从这十个人口中知道了那个小姑娘的名字叫小萱妹妹。 而传令兵回来禀报的消息却如惊天炸雷:五千兵马在大秦帝国的天空下销声匿迹,还有蒙恬将军帐下的鬼手屠睢、鬼脚阎乐所统领的四千兵马也未回营复命。还有就是小姑娘的‘仙府’处又搭建了二十二间仙室。 白起与众将头痛欲裂,速速把这惊天奇案八百里加急传递回咸阳宫。 …… 这边焦头烂额,赵萱萱那边两人回到千里之外的山林,同样节外生枝。六虎不见,桶装猪油与调料滚散一地,周遭几里地的荆棘杂藜被辗轧得平平服服,人腰般大的树木断折歪伏,视野内,成百上千棵大树尽皆如此。 第111章 可恶的杂交龙 草伏处,两条红头金鳞蟒蛇蛰伏于地,似在夜睡。腹部溜圆,形如牯牛,头尾里长。寒毛乍竖的赵萱萱镇定心神,释放出最强煞气,却震慑不住两条蟒蛇。 犹豫着要不要喷火的时候,赵萱萱脑海里接收到一条信息:火凰,囚牛、睚眦两龙在此也!你腹中之火,如萤光之烛,不足撼动我俩。今腹中已饱,速速离开莫再打扰吾两兄休憇。下次肚饥时碰到你……嘿嘿! 赵萱萱也不二话,拎起地上没破损的米袋,负上吓得晕厥过去的孟姜,极限向东飞出万里。 两人落足之地,千里冰封,茫茫白色,寒冷彻骨。赵萱萱支起一顶帐篷,把昏迷过去的孟姜丢进里面。山林闷热欲下雨的地方,突然来到寒风刺骨的雪地,赵萱萱好一阵迷茫。 原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这句话,真的是一点没错。今晚洒脱的得意劲刹时变成了郁郁寡欢。 看着帐外飘雪,赵萱萱倾出五百两黄金,制作了两把金钢伞,一个煮开水的金煲,一个焖饭炒菜的金小锅,两柄金匕首,一件遮膝金甲连帽衫…… 心里想着:要是下次遇到那两条恶龙,该如何自保?被它吞下肚子里去捏碎它的龙胆?还是在它肚子里支起锅灶煮开水?怕只怕在入口前已经被它咬成两节。 思来想去,只有制造火药,诱它说话时炸烂它们的嘴巴。还有一个方法就是藏身在人间,这种地方它们是不会涉足的。人群集居地,浊气浓稠,而它们自命是仙身玉体,且有天条戒律约束,所以人间反而是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原定一路慢慢寻找长城古迹的计划也只能搁浅了,还有埋在地下的二千两银子,只能等制造了火药之后再去寻取。赵萱萱掏出手机定位,显示此处为切格多门,亦即是后代所称的俄罗斯地域。赵萱萱又想:自己所处的时空与古叔叔所处的时空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否则就可在这里长住等他。 恶龙不敢越界施恶,这片土地倒是躲避它们饿食饱唬的理想胜地。 赵萱萱在帐门口撑开金钢伞遮雪,坐到天亮,想了很多很多…… “弟,你那么早起来哪?我去煮东西给你吃。”孟姜醒来,走出帐外。 “啊?小弟弟,那些树木呢?谁砍光了?” “姐,这里已经是远在万里之外的异域他乡了。” 化开雪水,赵萱萱让她洗脸漱口。 “这里好美啊!好纯洁好清白。弟弟,姐喜欢这里。”孟姜用雪块熬粥。 “弟弟,昨晚那两条庞然大物是什么东西?我闻到一股味道就晕厥了。” “龙!”赵萱萱答。 “龙?它们不是在天上飞的吗?怎么像狗一样趴在地上?” “是杂交的。” “呃!”孟姜东张西望。“弟弟,六条白老虎跟来没有?铁锅呢?调料呢?盐呢?” “盐在帐篷里,还是我们最初背出来的。其它的东西全没了,白虎也被龙吃了。” “这可恶的杂交龙。”孟姜燃烧着火苗,用的是赵萱萱割碎的另一顶帐篷布料,孟姜没反应过来。接着说道:“弟弟,你那么厉害,有没有驯服它们?让……让它们帮我们驮东西。” 第112章 金甲连帽衫 “姐,我打不过它们,没有它们厉害。” “弟弟,打不过它们也别怕。”孟姜见赵萱萱神情有些落寞,安慰道:“你不是告诉我咱们的家里有十八条狗吗?让它们杂交,以后就是亲家了,亲家对亲家就没有架好打了。” “哈哈哈……”赵萱萱大笑,一展愁容。“对呀!天狗配天龙,蛮登对的嘛!” “弟弟,这烧火的碎布是哪里来的?”孟姜终于发现手中烧的是布料,因为浓烟滚滚。好一派‘大雪孤烟飘’。 “帐篷。” 孟姜沉默了一阵才答道:“弟,你别不开心。龙我没见过,昨夜也没看清楚。但我知道皇上就是真龙转世,你不是说要去皇宫住吗?我俩住在皇帝身边,那两条杂交龙就不敢来找你打架了,怎么也要卖个面子给真龙?” 赵萱萱答道:“姐,你变漂亮了,也更年轻了。要是皇上不小心看到了你的美貌,要纳你为妃,你答应吗?” “这是不可能的。”孟姜用雪捂灭灶火,盛了粥端给赵萱萱。“弟弟,我一直在谋划杀了他的方法,报我郎君的仇。你说,怎么可能会嫁给他?” “那你想好办法没有?” “想好了。”孟姜没有犹豫。“现在我会飞,飞到他的皇宫门口去哭,把他的皇宫哭塌,压死他。” 孟姜说得胸有成竹,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长城我都能哭塌,你区区柱梁结构的皇宫算啥? “他要是从后门偷偷溜走了呢?”赵萱萱问。 “哎呦!对呀,要不……要不弟弟你帮我看守后门?”孟姜觉得百密一疏,这事儿还真没想到过。 “我帮你守后门可以。姐,万一他藏在地窖里,而他的地窖又通往丽春院,你哪能报得了仇?”吃饱肚子的赵萱萱开始收拾帐篷,准备离开这里。 “此计不行,待我想想第二个方法。”孟姜用雪洗刷锅碗,低头沉思。又见赵萱萱收拾帐篷,就问:“弟弟,去哪里?” “我还没想好去哪里,先在这雪地里玩几天再说!”赵萱萱抖开金甲连帽衫:“姐,你的衣服太透明了,把这件金甲穿里面,这把金匕首也给你。” “噢!我说那些男人咋老是盯着我看,我还骄傲的扬起了下巴。哎呀,羞死人了。”孟姜接过金甲连帽衫,迅速穿在里面,再套上外裙。 觉得这衣服如三四个鸡蛋般轻,特舒爽。尤其是某处,两巴掌大块的金叶子挡住,先凉飕飕然后暖洋洋。 “弟弟,这衣服哪里来的?谢谢你,处处关心我。”眼泪又流了下来,忙用衣袖擦拭。 “我做的,是昨晚的金子做的。放心,高温焠炼过,卫生无病菌。喏,这金腰链子,金钢伞也给你,一人一把。”赵萱萱还想给她金项链、金戒指。想想:剩下的金锭还是先做盘缠! “弟弟,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变出来的。但是,不是说还有一个李静姐吗?她有没有金子做的裙子啊?”赵萱萱身上的衣服流光溢彩,孟姜只能转而去关心还没见过面的李静。 “不急,以后我会给她做。” 而赵萱萱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李静正在草原上搅得天翻地覆。一直在找往日的仇家,到每一顶帐篷里去找,凡是有汉家女子的帐篷,里面的青壮年都被她杀了。 第113章 永远只敬佩强者 此时的草原部落已经是时空变迁后的匈奴族,李静又如何能找到往日的拓跋族?闹腾了十几天后,终被匈奴部族集结兵马追杀,更有人认出了她就是夺粮放火烧粮仓的其中一员,更是激起了匈奴人的泼天大恨。于是,李静一个人在大漠里孤身奋战…… 一切准备妥当,赵萱萱说:“姐,走!找几个金发碧眼的异种人给你开开眼界。” “好咧!”问清楚什么是金发碧眼人后,孟姜很高兴,背上金钢伞,腰插金匕首。小锅跟煮水煲归孟姜携带,帐篷以及米袋赵萱萱扛,另一顶帐篷剩余的布料被赵萱萱做成了围裙、裹脚套、手套等…… 看着不足四尺高的赵萱萱扛着大帐篷,孟姜落后几步偷偷抹泪,抢不过她,她说她力气大。孟姜一直幻想着她是小弟弟,心里盼着她快点长大…… 踏着厚雪一直走了三天,她们的三天,已经在几千里之外了。逢山飞越,逢河跃跳,不知不觉进入罗刹国腹地外围。相当于长城外几百里的草原地带。 当晚,扎营雪地。 燃烧的篝火是沿途捡拾回来的枯枝燥木,米剩余半袋,烤的是雪鹿,香味四溢。这次终于喝上了生鹿血,孟姜捂着鼻子喝到肚饱,她是农家出身,也时有耳闻鹿茸参精只有富贵人家才吃得起。没想到跟着小弟弟一文钱都没有花就喝到了,架子上还烤着鹿肉,孟姜开心得又想唱歌…… “姐,帐篷就丢在这里!明天我俩孤身进城。”赵萱萱翻烤着抹了盐巴的鹿肉。 孟姜在另一个小灶上煮开水:“随便你。弟弟,这两个金锅金煲我可舍不得丢,我来背,不重。” “行!没有工具煮开水,我也熬不了一天。” 此时的赵萱萱心里盘算着:明天只是逛逛异国风情呢?还是抢些稀罕物送给李静姐?杀人就不必了,古叔叔对这些国家有弥天大恨,我可没有。再且,自己一个女孩子不能杀戮太重,经常咬牙切齿会影响自己妩媚动人的容貌。 “弟弟,我想抱着你睡觉。”孟姜低首轻语。 这句话孟姜憋在心里很久了,听在赵萱萱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 赵萱萱温言抚慰:“我是女的,你抱着我干嘛?我瞧你比李静姐爱干净,所以才愿意跟你住一个帐篷。姐,你可别张冠李戴啊?”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赵萱萱赶紧凑近火焰暖和暖和。 “你每次洗澡都和衣跳进水里,究竟你长得什么样子我都没见过。”孟姜幽怨说道。这么俊俏的脸蛋,只要不说话,谁看了都以为是男生,所以必须要亲眼看见实物才能信。 “我跳进水里是顺便洗衣服。行,你要看是?等会儿给你看。” 鹿肉太多,赵萱萱烘焙成肉脯。围裙前面缝制了四个褡袋,后腰上亦有两个。十二个袋子足够装完烘制的鹿脯,帐篷的布料厚重结实,连剩余的半袋米也分开装兜。 附近徘徊的雪狼终于分到了些许香喷喷的烤肉,摇头摆尾尽力讨好。赵萱萱心中感叹:人与动物都一样欺软怕硬,想那草原之夜,三百多头狼围得密不透风。 所有生灵永远只敬佩强者。 夜幕黑尽,赵萱萱喷火融雪,约八十平米的温水池热气氤氲。 第114章 微粒子 温水池中,孟姜奇怪问:“萱妹,我们故乡的月亮与这边的月亮既然是同一轮,为何这里人的长相咋就跟我们不一样呢?” 前一天的半路上,孟姜已经看见这片土地上奇特的人。高大威猛这词用在这些人身上真是再恰当不过了,自己两人在他们面前,犹如柔弱的小兔子仰望耸天泰山。 这三十几个人,千不该万不该抽刀指着两人,甚至有些人手中还端着火铳枪,口中叽里咕噜叫嚣……赵萱萱眼中霎那间幻化出他们就是砸自己的村民和抽刀欲劈死自己的托托木。 怒从心头起,来自弱者受欺凌的愤慨让赵萱萱没有犹豫,搀起孟姜,踏步浮上天空,张口焰火喷射而出,三十七人连同胯下马匹全烤成了灰,随着雪水渗入大地。 赵萱萱当时心思:若今天还是弱者,恐难逃蹂躏之厄。最惨的必是这个爱哭的孟姜姐,长得也太‘他爹的’勾人心魂了。 孟姜话语刚落,赵萱萱即答:“你这个问题很简单呀!就像森林里的百兽,各生各样;亦如大海中的鱼类,各生各形。所以人类也一样,孟姜姐,明白么?” “明白了。萱妹,还有一个问题我问你呐,为何这土地上有各式动物和人类?最最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人类是哪里来的?”孟姜觉得能飞能喷火的赵萱萱就是神仙。 天空下只有鸟儿跟神仙才会飞,所以她就是……神仙。 “这个也很简单呀!姐,当土地上什么都没有的最初,空中飘浮着许多密密麻麻的微粒子,当它们碰上之后,有些孕育出千奇百怪的树苗花草;有些孕育出禽兽野类;有些孕育出各色人种。姐,这是苍穹覆盖之下的秘密,你可不能泄漏出去哦!” “知道了!”孟姜答道。心里品味着赵萱萱说的秘密:难怪自己一直在渴望着能碰上什么……转而又想:万万不可碰在树枝上呀,太也枯燥乏味了。 “萱妹,那现在空中还有飘浮的微粒子吗?”孟姜想了很多,觉得这些问题真有趣。 “有。这些微粒子我们肉眼看不到,这些微粒子也不是孕育现在既有的生物。它们在等待,等待这一轮地表上的生物灭绝,它们就有机会碰在一起,孕育出全新的新生物,与现在的生物完全是相反的另一类。” “我们会灭绝吗?它们为什么不现在孕育?萱妹,你说的话让我既害怕又好奇!” “我们会灭绝,地表上的所有生物都会灭绝,然后由空中飘浮的微粒子重新繁衍物种。为什么它们现在不孕育呢?因为它们都被我们或地表上的其它生物吸入肺里去了,它们没机会成熟也就没机会碰在一起,明白否?” “萱妹,有些问题我似乎懂了。但是,地表上的生物为什么会灭绝呢?” “孟姜姐,机密不能泄露太多,回答你这个问题后你就莫再问了。你想想,家里米缸空了,是不是要到山林里打猎?山林里吃完了,是不是要去大海里捕鱼?鱼也吃完了,是不是就要灭绝了呢?” “谢谢你,萱妹,地面上的野菜都挖完了,只能飞到天上去摘星星填肚皮了。” “真聪明,就是这么个理。” 第115章 如蝶飞花 虽说不再问了,但勾起了孟姜的好奇心,哪能不打破砂锅问到底?谈来谈去,最后她告诉了她一些女人身体内部的构造她才沉沉睡去。 八百余里外的尖形建筑塔顶上,坐着两个人儿,两个娇细的人儿,烈日阳光下,高处的薄雪在慢慢融化。尖形塔上说着话的两个人儿,对着下面的人群时儿用玉手指指,仿如眼前有苍蝇飞过,被她俩一指戳中。 细看塔上人:黄皮肤黑头发,一个穿着流光溢彩七色服,另一个纯金连帽衫,在晨曦下闪闪发光。很快,连街上匆匆忙忙上公厕的人,听到议论声说屋顶上有人,也先夹紧双腿憋着停下了脚步,手搭凉棚向上仰望。 东升的太阳照得地面上的人眯缝起眼睛,觉得好久没看人跳楼了,甚是刺激,心里无来由的激动异常。于是死命的睁大双眼,这个屋顶找一找,那个屋顶瞧一瞧,没看到人影儿。心里一急,里面的东西就滑溜溜憋了出来,薰得旁人跑到邻街。他又以为热闹在邻街,步叠步叠跟着跑了过去…… 东边街上,背阳向西,所以不刺眼,人群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的话题无非就是:神呀!仙呀!鬼呀!怪呀!谁家的小孩想不开呀…… 再过盏茶工夫,熙攘的街上,出现统一服饰的一队人群,扛梯齐步走,步伐一致,慢慢从街头踱到街尾,再回头停在街中间这幢最高尖形建筑。 塔高不过百余米,那些很正经的队伍绑接了三架木梯,忙得很正规,忙得满头大汗,最终却一直爬不上去…… 倏忽之间,顶上坐着的两个小身影儿已经不见。 …… 皇宫殿内。 “苏马罗科夫,三个时辰过去了,有没有调查清楚是谁家小孩这么顽皮?”沙皇大帝洛萦夫问殿下大臣。 “尊贵的沙皇陛下,我们勇敢的战士正在营救那两位可爱的小天使,相信很快就会救下来,沙皇陛下请放心。”苏马罗科夫右手放于左胸前,向殿上的人弯腰施礼。 “查到是谁家的小孩不严加看管,罚监护人五百卢布。”沙皇陛下洛索夫下旨。 “是。尊敬的沙皇陛下,臣即刻去办。”财政大臣茹科夫斯基弯腰致谢,心里乐开了花,又有一笔大财进账了。没钱赔偿,哈哈……家中小女儿抵债。 转身欲外出的财政大臣茹科夫斯基,看见门口两个衣着古怪的小孩子走进殿堂,一时分不出是男是女,但看身材和走路模样,让人忍不住想去怜爱。两个小身影一路前行,一路手指点点戳戳,守卫皇宫安危的卫士,抽刀的突然抽到一半僵住不动了,踏步出来想伸手阻挠前行的卫士,在小女孩一指点戳下全身僵硬不动,没伸手没抽刀的卫兵平安无事站着,好像这个世界一直都是这么祥和。 高个的女孩边走边问小个子女孩:“萱妹,这次点的是‘不动穴’呀!为什么不点‘笑穴’?” 称作萱妹的人答:“他们还不够凶,笑穴是专门对付穷凶极恶的恶人。姐,我们试一下中间那个位子舒不舒服。” 这两人正是赵萱萱和孟姜,一路如蝶飞花穿过殿廊守卫,幻到坐在中间座位的那个人,点了他的‘环跳穴’,隔空拎起丢到旁边地上,再喷了一口微火消毒座位,才与孟姜坐下。 “姐,这皇帝上班的地方美不美?”两个小巧的身子坐在皇位上,宽敞有余。 孟姜答道:“怪怪的,一点都不好。屋顶尖尖,还有一个大葫芦,室内又是凹形穹顶,不伦不类。” 说话的孟姜上下打量这座屋子,大柱高拱,怎看怎尴尬,干脆不看。 第116章 成为他们的坟墓 “萱妹,不要抢锅头了,拿一些他们的金子我们就回去!这里闻不到故土的气息,心里撂得慌。”孟姜接着说,复睁开眼东瞅西瞧。 赵萱萱手脚不闲,对外指戳,回道:“孟姜姐,他们这里钻石多,可漂亮了,戴在你脖子上,保证比你娶十个……还要高兴。” “妹子,我饿了,他们这里有没有烙饼?” 看到这些人孟姜并不害怕,觉得这些人的长相好神奇,一直在揣摩端详。围裙兜里有鹿肉干,但孟姜不吃,她要试试这个长得像狮子又像豹子模样的皇帝,他平常吃的是什么好东西。 说话间,赵萱萱萱点倒了十几个上前来啰皂的大臣,还隔空戳穿了五十多个卫士的脖子,他们都是准备弯弓和准备射击的火铳枪手。 没做这些动作的人平安无事,好像这个世上本来就是如此平静,从来都没发生过一丝儿争斗。 望着堵塞道路的尸体,赵萱萱掏出手机,拨弄了几下。对着手机说:“你们的厨房在哪里?” 手机翻译出一句在坐所有人都能听懂的话:你家的厨房在哪里? 沙皇陛下罗蒙洛索夫可不是蠢猪,马上吩咐没被点住穴位的‘老实大臣’去御厨传膳。然后对赵萱萱恭敬的说:“小仙女,你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是来拯救受苦受难的民众?是下凡来惩处那些不信上帝的罪徒们?阿门……” 看了手机上译过来的文字,赵萱萱说道:“上帝正在建造‘阿房宫’,缺少很多很多珠宝钻石,派我来问问,你这里有没有?” “有,有。臣民们闪闪发光的钻石全是上帝的。小仙女,麻烦你帮我全部带给上帝……只是,只是你有上帝的圣旨吗?”沙皇陛下聪明的很。 “上帝没有圣旨,他老人家的是口谕。天庭与你们凡间不一样。我会施仙法你还不相信吗?你怀疑上帝派我来是假的吗?要我再施个仙法在你身上试试吗?”这个沙皇陛下的一点小滑头,赵萱萱全揣摩在心。 他问三个!她回三个吗! 沙皇陛下坐在地上,抬头仰望坐在皇位上的赵萱萱,语气很诚挚:“小仙女,你有让大家不动的仙法,还惩治了不尊敬上帝的恶徒,我相信你!” 谈话间,外边又涌进几千皇家护卫,火爆脾气的将士刀出鞘、铳举起,动作麻利锵金鸣玉。 只要稍有妄动者,喉咙瞬间尽皆洞穿,尸横宫殿,而他们的动作还只做了一半。 宫廊中,尸体搬开一层又叠一层,直至死去二千余卫士,沙皇陛下才在内心深深屈服。‘叽里咕噜’下令卫士莫再进来枉送性命,自己的双腿被‘仙法’封闭着,再不下令护卫的冲动,肩膀上的喉咙迟早也会有个窟窿抢着呼吸,让鼻子无事可做。 此时,一群身着白纱长裙的女子端着托盘进入宫殿,口唇遮挡,眼大如牛,身高似马。殿堂中间摆了长桌子,铺上绸布,二十多个女子端的菜盘放在上面:有牛排,奶酪,沙拉,牛奶,龙虾,鱼翅…… 大殿上没被点穴的大臣,奇怪的看着两个‘小仙女’从怀中或袖中拿出两根竹子来夹食,盘子上有刀叉她俩也不用。点了穴位瘫坐在地上的大臣和沙皇大帝听到议论窃笑声,伸长了脖子看。这两个‘小仙女’太文雅了,专夹小碎的来吃,小嘴微张,这模样,引得殿内众人心里有种莫名的念头在躁动。 偌大一张桌子,只有两人就座。赵萱萱对旁边放不开来吃的孟姜抚慰道:“孟姜姐,莫要怕有毒。小毒毒不了你,大毒毒不翻我。他们要是够胆下毒,就让这座宫殿成为他们的坟墓。” 手机翻译功能没关,一句句传入大家的耳中。赵萱萱留下两个女子切龙虾剥扇贝,其他女子让她们站远一点。 第117章 珠宝钻石 “萱妹,这嫣红的是什么吃食?”孟姜尝过,酸中带甜。 “西红柿,亦叫蕃茄。姐,好吃就吃多点,今晚不做饭了。”进来二十多个女子,有几个腰藏匕首,眼神森冷。 赵萱萱想把她们杀了,后来转了念头点了她们的昏睡穴。 坐在地上的罗蒙洛索夫,在赵萱萱不注意之下向没被点中穴位的蒙面女递眼色,旋即十几个菜被她们撤了下去。 “小仙女,菜凉了,让她们去换上热菜。把我身上的仙法解了?双腿没知觉了。”罗蒙洛索夫颜面尽失,却不得不低头。谁叫她俩是上帝派来的使女,法力无边,连暗杀的女死士都被她施了仙法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把钻石宝贝都拿出来!别用托盘装,用袋子装,装十袋,每袋至少一千斤。”揉碎竹筷,转身隔空扇了罗蒙洛索夫陛下十几个嘴巴。喝道: “叫你放毒,叫你放毒。快去把钻石全部拿出来,高兴了放你一马,再惹怒了我,让你尝尝我秘制的毒丸。” “小仙女,我让奴婢们带你去宝库,看上喜欢的你全部带给上帝。”罗蒙洛索夫自己捶麻痹的双腿,上去想搀扶的人都被赵萱萱扬扬手指吓退。 “哼!你的宝库里有机关是?抓到我你就哈哈大笑了是?你不知道我前世是干什么的吗?” 赵萱萱不扇他耳光了,扬指点了他的笑穴: “你不是想笑吗?我让你提前先开心一下。” 与孟姜坐回皇位,欣赏罗蒙洛索夫‘哈哈大笑’的出色表演,欲待哀求却停不下笑声。 旁边所有的大臣吓得冷汗涔涔,这真的是仙法?越来越相信这两人是上帝派来搬珠宝钻石的了。 没被点穴的‘老实’大臣忙去安排。 原计划赵萱萱设想着回秦帝国运些丝绸什么的过来与他们经商,赚了钱回去建座五进院。歪打正着,现在无本万利更加省心,愈发不想盗墓了,不用打洞也不用钻洞远离泥垢。 一身光鲜背着钻石珠宝留洋海归,岂不乐哉? “萱妹,这笑声太难听了,你还是关掉!”约盏茶时间,孟姜忍禁不住。 这笑声嗄嘎叫,不是哈哈笑,刺耳得撕心裂肺。 看着陆陆续续抬进来的珠宝钻石,赵萱萱心情不错,解了陛下的的笑穴。一千斤他们无法抬动,也没那么大的厚袋。现在抬进来的是每袋一百斤,有一百袋的时候赵萱萱让他们别忙乎了,剩下的等上帝下次需要时再来取。 “姐,喜欢的挑出来,我做珠串和腰带给你。”两人离座到袋中检查。 在闪闪发亮的玉石面前孟姜惊喜得泪目圆睁,听话挑选,觉得粒粒好看,难以抉择。 众大臣吹胡子瞪眼看着小个子仙女握着金条,很快就‘变’出几条金丝线,串了两串钻石链,挂在自己与高个子仙女脖颈上,眼珠瞪得碌碌转的大臣们却没有。心里慨叹:原来玉石还可以这样子玩的啊?真美! 又见小个子仙女编了两条三指宽的织带,围在她们的腰上,本就漂亮得无与伦比的人儿,此时的美丽更是撩人心弦。虽然她们的嘴唇上有两撇黑胡须,而且还高高向上翘起,但从她俩黑晶晶又灵动的眼睛里,谁看不你们是美女? 夜色渐暮,殿内烛光添置。膳食供上,赵萱萱解了这些在地上坐了一整天的大臣们。午食没吃,从上午巳时折腾到现在戌时初,他们的朝议都被赵萱萱两人搅和得一塌糊涂了。 第118章 万岁长寿丹 “萱妹,天黑了,我们还不走吗?” 孟姜用手摸摸脖颈上成串钻石,又瞧瞧腰上的钻带。一时恼自己的腰围干嘛不生粗犷些,一时欢喜想:要是现在回故土去,县令见了自己会不会爬过来甩尾巴? 赵萱萱吃了些吃食,放下金筷子:“姐,今晚就在这皇宫住一晚,享受下人间奢华,明早再回天庭向上帝复命。” 坐于下首席位的罗蒙洛索夫陛下耳朵敏锐,听了神仙法器翻译出来的内容,忙吩咐侍女们去布置新房。并说道: “小仙女,我们这个国度世世代代都崇敬上帝,他老人家为什么不来凡间走一走?” 望着脸颊红肿的罗蒙洛索夫,赵萱萱慢悠悠道:“这个问题等我回去问问,下次来取钻石时告诉你。” 赵孟两人坐于上首,面前的菜与他们分开盘碟。竹筷上午揉碎了,现在用的是金筷子、金碗、金调匙……刀叉插在几个趁黑偷袭蠢蠢欲动的猛汉喉咙上。要是他们克制一下自己的粗暴脾气,也许今晚还能吃到美食,可惜了…… 众大臣的下朝时辰早已经过去,却被赵萱萱勒令在下首陪席。一是提防他们出去调遣敢死队,要费手脚多杀人;二是把他们当人质,他们的手下护卫就会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若是蜂拥而入,唯一的办法就是跃上高空喷火焚烧,如此一来,势必焚毁珠宝钻石,得不偿失。留下他们陪伴吃食,倒显得自己这个‘仙女’平易近人。 皇宫外面,中午就已经集结了几十万兵马,围绕皇宫四周,任你是谁,亦插翅难逃。 有传说是仙女下凡,有谣传是两个小劫匪,今晚大劫匪就会派人来搬金银珠宝了。不一而是,没回家的大臣家眷,来到皇宫殿外,啼哭怆天呼地,亦有人开心欢呼雀跃。 无心吃食的罗蒙洛索夫隔着十几米远的下首问:“小仙女,能带我去天庭拜见上帝他老人家吗?” “可以,你的浊身不能上去,只有灵魂能上,去不去?去的话我把你的灵魂抽出来。”赵萱萱毫不犹豫答。 哼!这梦做得还真美,看不弄死你! 皆因以前咽树吞糠太多,孟姜觉得这里的东西精细好吃,在一旁埋头毫不客气‘品尝’美味。 赵萱萱让她别吃太多,今天都上了好几趟厕坑了。 “不去了,不去了。”罗蒙洛索夫趁机要求。“小仙女,可以求上帝恩赐一颗长寿仙丹给忠诚爱戴他的臣民吗?” 今生难得一见仙女。 现在终于知道,天上仙女的肤色原来是冬麦色。 应该是离太阳近,晒的。 看着这个两眼滴溜溜转的陛下,赵萱萱虚晃一指,吓得他闭上眼睛。 道:“这个上帝有吩咐,搬完了你的珠宝钻石。上帝会赐予你一颗长寿丹,是万岁丹,以后你就万岁了。” 众大臣赶紧抹嘴放刀叉,奉承唱诺: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从此,这句‘万岁万岁万万岁’的颂词就在天下传开了,中土尤其用得热火朝天。 罗蒙洛索夫想快点得到长寿丹,激动着说:“漂亮的两位小仙女,让上帝派多些人来搬,地下宝库还有很多珠宝呢!” 第119章 偷偷的走 “像这样一百斤一袋,仓库里还能装多少?”赵萱萱指指地上码放整齐的钻石袋。 “两万多袋有的。小仙女,真的搬完了钻石,我就能得到一颗长寿丹?”满眼期冀的罗蒙洛索夫问。 “是真的。你吃了仙丹之后,会变年轻,而且能飞二里远。”赵萱萱决定用一滴血来换两万多袋珠宝玉石,值了。 相当于这个国家的财富,挖坟掘墓从此都给本‘小仙女’滚蛋去! 能飞二里远,哪不是半仙了?听得罗蒙洛索夫心跳加快,还未吃仙丹脸色就因激动而泛起红潮,囊肿的脸颊涨得愈发像一个猪尿泡。 “来人呀!去把仓库里的珠玉宝石都给本皇抬出来。”罗蒙洛索夫拿出陛下的架子下旨。 此语一出,顿时满殿哄哄嗡嗡。 支持者与反对者立时在大殿里唇枪舌战。 议论喧哗声中,最终派了两个‘老实’大臣领旨下去安排。 赵萱萱一本正经的说:“现在抬出来的金银珠宝,扎好袋口放到宫殿楼顶上去,明晚儿上帝会派人来取。而且明晚要宵禁,凡是半夜还在偷看的人眼睛会瞎掉,严重就会降罪于你。明白么?连自己的子民都领导不好,又如何能长寿,对不对?” 撤了菜盘,捧着炼奶茶的罗蒙洛索夫大帝,三十好几年纪,两撇粗疏胡子,连连点头:“是,是,谢谢小仙女提醒。我必做得好好,长寿丹也是明晚给我吗?” 随即口谕身边大臣依照‘宵禁’旨意遵行。 “仙丹明晚放在那栋最高建筑尖形针上,约拇指大小,你取了之后,吞下,不可嚼。” 钻石珠宝到手,赵萱萱不想再跟他说话了,扶起孟姜去宫中安排的新卧室睡觉,前头自有穿白纱长裙高大女子领路。 “这……这……我如何取得,这么高。”满心喜悦的沙皇陛下犹如兜头泼洒一盆冰水,寒意从脚底往上直窜。 “这点智商都没有,如何能享仙寿?记住,日出后才可去取。不然,整座城市会沉陷地底!”赵萱萱丢下这句话,消失在转弯处。 宫殿寝室,新被新帐,巨烛龙涎香,木地宽敞窗,处处透着皇家气派。 “萱妹,一百袋就是一万斤,要多少辆马车?这个我不会算,但刚才没听到你向他们要马车啊?”孟姜初听赵萱萱说住一晚就走。但现在看这情形,那么多珠宝,难道又要多住几天,才提借马车的事情? “姐。”赵萱萱压低声音道:“咱半夜偷偷的走。” “啊?” 孟姜傻了,半夜偷偷的走?干嘛?辛辛苦苦抢到的珠宝钻石不要了吗?心里正暗暗欢喜有马车坐呢! “萱妹,钻石不要了是?不要就不要!我身上的布围裙你帮我换上了钻石围裙,有这么多我也满足了。”孟姜马上安慰。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安慰赵萱萱还是在安慰自己。 “姐。”赵萱萱又压低声音说。“我能负重万斤,你莫担心。这里离我的‘家’才六千里多点,六个呼吸就可回到家里。” “妹,我相信你。哪?我们是不是先睡一觉?” 这时门外进来二十个赤膊光臀的牯牛,右手放在左胸上,整齐划一弯腰:“两位小甜心晚上安好,奉陛下旨意,来侍寝……” 话未说完,突然觉得脸颊一痛,‘啪啪啪啪啪啪’响彻宫廷,臀部又着了一脚气弹,二十个身影像断线风筝次第坠落楼下,扑通扑通声传得好远,哎呦哎呦声叫得好响。 房间里,有一娇媚声音轻轻感叹道:好大的纺锤呀……可惜可惜……我还没看清。 第120章 警告 “孟姜姐,还有一个时辰就到子时了。咱回去再洗漱,检查下自己的随身物品。” 随身物品金锅、金煲、金钢伞…… 坐在软垫凳子上的赵萱萱拿出几十块金条,揉揉搓搓捏成一条十五丈长金扁担,两头有钩,又搓了两捆金丝绳索。金条与钻石一起摆放在殿堂内,入房时赵萱萱让那些牛高马大的壮女抬了一包进来。 旁边的孟姜看得清楚,‘啊’了一声:“妹,这是扁担,我认识。你这么矮挑着曳地,还是姐来挑!一晚挑两袋吗?” “一晚挑两袋,挑到你头发白都挑不完。”赵萱萱笑笑。“姐,这些东西我会挑。为了快点回家,待会儿你坐我左肩膀上。” “弟……”孟姜失语叫出。“萱妹,你挑担够重了,咋能坐你肩上?抱……抱我好吗?” “行!我们提前回去!” 与孟姜来到殿堂,感知四周无人。每个袋口用金丝线又扎了一遍,五十袋一捆。挥出绳索,缠住袋腰,扁担钩牢,一步步从露天大殿踏向空中,离开障碍物后,左手勾住孟姜后臀,右手扶住扁担,疾速向东流逝。 …… 长城北面百里外山谷,古榕巨树二里草地,两个小身影在夜半残月下,忙忙碌碌往地下传递着一袋袋东西。 “孟姜姐,这里我来,你去古树那边煮热水,房子改了格局,应该是有所变故。”刚赵萱萱先在周围绕飞了一圈,发现无异状才掀开墓地伪装,并从里面拿出一个六耳行军锅给孟姜。这是上次匈奴后方夺来,总有十五个。 “萱妹,还是等你!我怕,那边树茂阴森还有夜鹰叫。”孟姜接过大锅放在一边,继续传递。 “行,那就一起回去。姐,我告诉你,胆子要大一点。除了李静姐和几个大兄弟,凡间已经没有谁是你的敌手了。”赵萱萱加快了速度,看到墓里多了些米、金银……还有五大包步摇金钗。虽知道是李静他们的手笔,但不知他们是去何处掳掠。 摆放完毕,覆盖住伪装草皮。跟孟姜浮在空中又巡视了一周,在自己曾经磨过碌碡的转弯山脊,伏睡着两个秦服兵勇,赵萱萱第一时间点了他们的晕睡穴。 “姐,这次真的你要先回去煮水了,我送他们回家。” “好!萱妹,快点回来。” 孟姜走后,赵萱萱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站在原地,观察着周围易以隐身观察的地方。现在所处的地方,四周半里内全是硕大裸石,杂草稀少。这两人躺在巨石下呼呼大睡,空中无法看到。赵萱萱谨小慎微,降低高度听到鼾声方才惊觉。此视角,虽然看不到转弯处的墓地,但巨树下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若……若在日光浴的话? 赵萱萱不敢想象下去,低空踏步仔细检查了四个方向最易伏人地方,再无异常才拎起两人丢在苇泽关城墙,用布条写着:警告,再有下次,苇泽关所有兵将……全歼! 而此时的白起已经调离苇泽关,领兵攻打更远地方的齐国。作出这一决定战略方针的是朝廷得到匈奴暗探密报,匈奴那边被一个无身女鬼搅得天翻地覆,一时半会匈奴人是无力南下兴风作浪了。于是朝廷快速集结兵力收服第六国……齐国。 第121章 金篓子 此时秦帝国的版图已经逐渐成为公鸡肚腹形状。 白起带领自己的将士离开苇泽关后,换了一个陌生守城将领,半夜三更得报,有两个叫不醒的士兵横卧砖道,闹到第二天午时,才有人认出这是白将军手下的斥候。至于挂在两人脖子上的警告布条,则快马加鞭送呈前线正在作战的白将军。 收到条幅,白起惊恐得又发起了高烧,昏沉了一天一夜。与那两个斥候遥相呼应,都是在四更天夜里醒来。 …… 日出东升,万物兴焉。触目处,一片光辉,蚁行虫爬,清晰透彻。 “萱妹,怎么总是见不到你的哥啊?”孟姜对一早出去巡视回来的赵萱萱说。 昨夜两人已经把新建的房子彻查了个遍,二十二间房子,没有孟姜的第二十三间,只能随便挑了一间将就着。 “姐,老实告诉你!他们不是我的亲哥,李静姐也不是我的亲姐,就如同我跟你一样。” “还有,那些所谓的哥,都是李静姐的,你就别争也别存幻想了。改天,我带你去其它地方找,找到一个爱你宠你护你的男人。” 赵萱萱说着话,孟姜已经伏在门口哭得死去活来。这树屋会不会塌她也不顾了,二十米高估计也摔不死,于是毫无顾忌的哭,哭得比长城那天还要凄厉,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没有念‘符咒’。 至于心里有没有念,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姐,你哭!哭累了就继续睡觉。我还有事儿忙。” 赵萱萱飞到东北方向二里地的石山,削了三块立体条石,每块重约九百斤。平铺覆盖住墓地斜梯口,地面上成了五十平方的休闲之地。赵萱萱想了三件事: 一,修长城的监工为何不让民夫来此山开采条石? 二,李静姐的力气可提九百八十斤,她要出入墓地易如反掌;二十个猛汉力提五百斤,进入墓中,两人扛抬亦非难事。重点是提防外来宵小之徒,以前的圆木棚,平常人只要发现了,一手就可掀开。 三,孟姜姐钟情太深,未见面就情陷深渊。她太认可我赵萱萱本人了,一心想融入到这个家庭来。可追根溯源,自己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女。这种情况,偏被她幻想成自己的家中人丁兴旺,有哥有姐……重点是:现在还财源滚滚。 转身去了几百里外山谷,扛回上百根竹竿和藤条。孟姜双眼通红,蹲在河堤厨灶边煮午食,昨夜的衣服晾在澡堂檐下。 “姐,你会编篓筐吗?背在双肩后面的那种。”两边的浴室,赵萱萱竖起了晾衣竹杆,并用金条溶了五十个晾衣架。 “会呀!你用来干什么?” “现在不是秋季了嘛!其它山谷有好多鲜果,我们去把它摘回来。” 剩余的竹子在巨树南面搭了两间屋子,一间给孟姜,一间做茶室。靠树的两间房子,有一间房放着裁剪后的碎片,而且两间房与左右两边的房子相距有三米空间。毋庸置疑,向南的两间屋子必是自己与李静的了。 “萱妹,为何不做金篓子?又快又好又美观,还没有毛刺刮蹭衣裳。” 烧好稀粥,孟姜纵上二十米高的南房。当初十米高吓得双腿发软要爬行,现在纵飞跃跳飘逸自由。看着忙忙碌碌的小身影,孟姜又说: 第122章 那时姐冲动啊 “萱妹,你说你才八岁,可是你什么都会,会飞,会说外国语,会……你真的是神仙下凡吗?” 赵萱萱瞟了她一眼,孟姜马上又说:“我说小萱妹子呀!不怕你家财万贯,今中午就只有一锅粥。上次那篷野菜长得越发茂盛了,要不,我去摘了来捞粥?” 赵萱萱睨了她一眼,孟姜赶紧岔开话题:“萱妹,今晚还有两万多袋珠宝钻石,要来回挑几趟呢?小小人儿,你怎么那么爱财啊?我就不明白了,你说自己来到这个世上还没花过一文钱,这不是笑死人的事儿吗?” 河堤厨房门口,木桌竹凳。赵孟两人扒着斋粥,四个‘绿豆眼’,你瞧我,我瞅你,各吃了五碗后上楼午休。 未时,两间竹屋搭好,赵萱萱坐在茶室编织金丝背篓,孟姜用金煲煮水。还吃了两个赵萱萱带回来的石榴,满嘴果味。 “姐,我考虑过了,今晚你别跟我去,这两个磷光弹给你防身。”赵萱萱喝着白开水,想着明晚该去找嬴阴嫚了,跟她拿些茶叶回来。 孟姜接过‘磷光弹’左瞧右看,圆溜溜光可鉴人,一个金色一个银色。 “妹子,怎么使用?” “这是金粉和银粉做的,内含木炭、硫磺、硝石……我制造的虽然炸不死人,但能闪瞎眼睛,所以你要小心在意。”赵萱萱教了她使用方法,让她去空旷的地方练习。 飘到三里处的石山,孟姜捡起两颗石头,先扬出一颗,后面一颗疾速追上,撞在一起登时石屑纷飞。每撞击一次,必须转身,蹲下,闭目。如此练习了一个时辰,天色渐晚。汗水淋淋的孟姜回到巨树后问: “萱妹,我越来越相信你是神仙了。不过,有句话我要跟你说,出国一次不容易,所以今晚我还是要去。” “行!你跟我去,刚好想到有些事情要你办。” “啥事?” 孟姜跟着来到厨房,两只野兔。一只炖参汤,一只架子上烤。 “今晚搬完珠石宝钻之后,借你一滴血。”赵萱萱从怀里拿出一只两指宽的小盒子,是金子做的,捏得薄如纸片,在火光下闪闪发亮。 “好,就这么点小事啊!” 孟姜答得爽快。双手却悄无声揣入钻石做的围裙兜里。 “别以为我舍不得自己的血,姐,你看。”赵萱萱从围裙衣角取下两枚绣花针,一金一银,扎进自己的指尖,并无血滴渗出。 孟姜闭上眼睛又睁开,没有疼痛感传入大脑,才知不是扎在自己身上。笑嘻嘻道:“萱妹,是不是姐不去就不用扎我的手指了?” “不去也要扎,我答应那个国王延长寿命,这承诺就必须要做到,不然心里过意不去。” “妹子,不是姐不愿意,实在是怕痛。”两人喝着兔肉汤,滋溜滋溜响。 “你哭长城的时候咋不怕抓到杀头?”赵萱萱看着火中烤肉,利用河水流动带着轴杆上的烤肉翻滚,不能太熟,熟过头容易塞牙缝。 “那时姐冲动啊!洞房三天就把我郎君抢走,你说气不气人嘛?就像我刚喝了三口兔肉汤,就不让我喝了,一怒之下我当然踢翻锅头了,哪顾得上后果?是不是妹子?” 其实孟姜还想说:那时冲动得都想闯进皇宫去阉了他呢!让他也尝尝……只是说不出口。 第123章 原因有二 这番话引得赵萱萱咯咯大笑,终于明白李静脾气为何如此暴躁了,都是饿的啊!没有人宠溺呵护还受摧残,观音娘娘都会变成疯婆子啦! 看来要抓紧送孟姜姐出去找个好夫家,别在自己身边耽搁了,慢慢失去心中梦想,然后温柔流尽,积成一年又一年悍妇形象。 “孟姜姐,明晚带你进皇宫住段日子,喜欢上哪个男生,我把他绑到这里跟你成家。” 参汤喝完,开始片兔肉,香味把野兽引了回来,可它们不敢靠近。 孟姜羞下了头,蚊语道:“弟弟……,萱妹,应该我去他家里孝敬公婆才对?” 谈到这个话题,赵萱萱豪气干云,小手一挥:“哪有女人非嫁给男人的理?反过来要让男人洗衣做饭奶孩子。别怕,孟姜姐,咱家里金银财宝多得很,砸到他服为止。” 赵萱萱已经开始在规划,二十个男人回来后就让他们建土砖房。 “妹子,你太大胆了。你说的话我想都不敢想,如果真让夫家人入赘来侍候灶台,还不被他揍个半死?”孟姜心有余悸,这个萱妹小小年纪咋会有这么大胆的想法?又不见她读书,说的话时儿高深莫测,制造的东西很多没见过。恐怕最有学识的私塾先生都比不过她!还有,她怀里的那个‘手机’就是仙家法器吗? “孟姜姐,听我的话错不了,挺起胸膛来做人。遇到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的这种人,我们就用银子砸他,砸他爹娘,砸他家人,看他移不移!” 两人收拾残羹,回茶室等候亥时。 周围山梁洞穴已经陆续有野兽回归,担心离开后它们来破坏厨房,赵萱萱在四周布下了弹簧圈套,踏进去瞬间绑住四蹄,等着饿死或活捉。至于爬行类动物,泥地里埋着三层刀片,每一层刀刃都足以剖开腹部。 孟姜斟水给赵萱萱,用具都换上了金杯,银壶。“萱妹,我听你的话,你是神仙,错不了。但是……我还是怕。” “前边五里地有头虎,你去扛回来,用我教你的方法把它擒回来。快去,回来后我们就该出国了。” 在雪地上的那几天,赵萱萱教了她很多野外生存的技能,还有捕捉猛兽的技巧。赵萱萱不想再来一个李静,说话疯疯癫癫,做事糊里糊涂的人。 孟姜二话不说,飞到五里外,闪电骑在虎身上,双手掐住喉咙,悲鸣未发,已经被孟姜带到空中,然后回到巨树当着赵萱萱的面从半空丢下。净了手才来到茶室,前后用时十五呼吸。 “这就对了嘛!孟姜姐,把它当作不听话的男人,卡住他的喉咙摔死他。我要勇敢的姐妹,不要懦弱的人。” 孟姜为什么行动如此利落?原因有二:一,雪地的雪鹿是她捕回来的,像刚才这种手法,在雪地里玩雪豹已经玩得很熟练。 二,关于李静的原因。赵萱萱已经赶了她好几次。孟姜知道原因后,尽量规避不重蹈覆辙,更不想离开这个‘神仙’妹妹,没有她,自己哪有可能会飞?除了对男人的情丝还存着一点羞涩,其它的事情真没放在眼里,去外国皇宫都敢大吃大喝,胆气已经一跃千丈今非昔比。 第124章 见面礼 六千余里外罗刹国皇宫,夜幕深沉,繁星点点。尖形建筑顶上伫立着两个俏人影,星光月牙微辉下,针尖上泛着羸弱的金色光华。 今晚,是皇室严令宵禁的时刻。传闻,今夜神仙下凡,来借取人间钻石,镶嵌上帝他老人家新建的宫廷,凡人不得窥视,否则双眼致盲。 不管是不是真有上帝,入夜时分千门万户已经闭户塞窗,连保护皇宫安全的卫士,都躲在黑暗角落里,用黑布蒙上双眼。 三更已到,突然,皇城上空,无声无息如金乌坠地,一半天空散开一片金光,另一半天空散开一片银光,凝聚一碗饭时间才消逝。 光华过后,皇宫殿顶上的一袋袋珠宝玉石腾空飞翔,飞向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 皇城次日,城里城外,不管是爵士还是平民,家中或街巷沸腾喧嚣,心中惊骇失魂,跪拜上帝,喃喃自语:哈利路亚……以马内利……阿门!然后左右上下划十。 他们惊骇失魂的是:不听宵禁圣谕的牛羊马狗,鸡鸭猪鹅……全瞎了眼。幸存没瞎眼的禽兽无疑是得到上帝疪护。 经昨晚之事,此地民众越发虔诚敬奉上帝,全民皆信。 不像中土,还有无神论者。 恐慌与虔诚交夹之下,沙皇陛下派人用网兜捞下‘仙丹’,不疑有它,一口吞下。盏茶时候,就可蹦跳一里。 脾气暴烈的反对派看了真实效果,诚惶诚恐伏地三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昨一整天殿堂争议的话题是: 反对派狂吼:这两个小女孩根本不是仙女,是魔术师。 支持派说:如果是魔术师,昨夜一万斤的珠宝,两个小女孩如何搬得动? 反对派狂飙:那殿顶上放两三袋糊弄一下就可以了,何必把库房里的三万袋宝贝全搬空?人民不用生活了? 支持派说:谁敢得罪上帝?三万袋珠宝,如果不是神仙下凡,盗贼也搬不走。如果明早不见了,说明就是上帝派使者下凡提走了。他老人家要修建金碧辉煌的仙宫,你还不乐意了? 反对派急得喘不过气来:你……你……你…… 赞成方:你什么你?有胆量今晚你就睁大双眼望着天空,看上帝的使臣,如何处瞎你的眼睛? 反对方手指赞成方:你……你……你……,咱走着瞧! 结果,第二天陛下吃了仙丹后果然会飞。小仙女原来说可以飞翔二里,现在才飞了一里远。肯定是反对派惹上帝不开心了,于是沙皇陛下爆发雷霆之怒,下旨二百三十五个反对的人各打一百皮鞭,后送入监狱饿十天。 赞成方五百五十二个大臣升官加爵,上下欢呼。 金银赏赐暂时没有,唯有等来年挖到了宝石再论功奖赏。 于是,得到加官进爵的大臣们热烈欢庆了三天三夜。 …… 次日午后,赵萱萱与孟姜各背一个金丝小篓,飞行到五百里外山谷。 “孟姜姐,今晚进皇宫见阴嫚公主,带些野生鲜果给她作见面礼。” 山崖峭壁,赵萱萱凌空虚浮,采挖百年人参。 孟姜则无物不可依身,脚垫枝头,那些野生猕猴桃、杨桃、水蜜桃、蟠桃……香蕉、草莓、荔枝……都进了她的背篓。 翻飞了几座山谷,熟透的果子千去其一,且是小筐篓,哪里能装得下这许多? 第125章 这皇宫真气派 “萱妹,我有两个问题问你。” 两人背着满篓野果,站在山巅上看日落。 “说!姐,有什么问题就大胆问。” 所处之地的风景,比巨树那边更秀丽,但赵萱萱不想换地方,因为巨树那里藏有富可敌国的宝石。若干年改朝换代后,长城墙上的砖道,就成了私人的专用场所,烹茶舞蹈,岂不美哉? “一,这些野果有毒吗?毒死人我俩会不会被杀头?二,那个什么公主是我的杀夫仇人的女儿,我怕自己克制不住杀了她。” 孟姜的话,赵萱萱亦为她分析两点:“姐,听我说。一,这果子没毒,就算有人借果子来陷害,我也救得活中毒人。二,假如你是皇上,鞠躬尽瘁修建长城抵御外侮,为一个国家操碎了心。换来仇人迁怒于你女儿,你愿意吗?” “不愿意!萱妹,我明白了。假如我女儿无辜受牵连,我心会很痛。” “这就对了嘛!他女儿是无辜的。当然,如果他女儿是母夜叉,当可杀之,不必仁慈。” “谢谢萱妹,我们回去!”三言两语,孟姜心中的翳结豁然开朗,两人负篓回家。 …… 天黑月升,进入墓中取出一袋晶莹剔透钻石,装入筐篓,准备前往二千里外的咸阳宫。 闲来瞌睡多,事忙繁琐缠。恰此时,东南方天空飞来两物。夜色朦胧隐约可见,一物为虾,约人体大;一物为蟹,圆如簸箕。淅淅沥沥一路飘扬着小雨飞来。 影未至声先到:“慢着,小金凰。” 一虾一蟹停在巨树上空,阻住想飞行的赵孟两人。 虾形声如瘪瓮:“小金凰,你的手下十人九狗被囚牛大公子、睚眦二公子锁在东海水牢,请你前去面商!” “哦!”赵萱萱饶有兴趣。“你俩是它们的虾兵蟹将呐?请问我的手下叫什么名字?何处冒犯了两位龙公子?可莫诓我!”把孟姜护在自己身后。 “他们打扰两位公子休憇,看在九条天狗的薄面上,当时没有一口吞掉他们。小受惩罚之下他们说出你是女头头。一个叫赵紫龙,一个叫特木尔……对不对?”人形虾说话时腰部一缩一伸。 “不对,不认识。”赵萱萱斩钉截铁吼道:“回去告诉你们的龙公子,爱咋弄咋弄!不就打扰一下休息嘛!去见这么小气的龙没的污了我。” 赵萱萱继续说:“本想把你俩烤了来吃。可是,吃会说人话的异兽,想起来就恶心。” 突然拔高了声音嘶吼:“快快走!五呼吸之内不走,烧死你们。” “一,二,三……” 一虾一蟹扬洒小雨转身往东,慢吞吞磨蹭:“小金凰,还有很多话没说完,两位龙公子要请你吃海底捞……哎哟,哎哟……” 虾蟹双双摸着屁股仓皇逃遁,后臀似有一物,掘出来一看,嵌进去的是一颗钻石。 一‘人’一颗,作为奖赏几千里过来报信的辛劳费。 “萱妹,你的哥被它们抓去了?能救出来吗?”虾蟹走后,孟姜问。她心里倒是有些儿急。 “救不出,我打不过它们,去了也是自取其辱。等我想想办法。姐,咱先去皇宫。” …… 戌时,咸阳宫殿。夜色下,屋檐上坐着两个小身子,身背篓筐,好像流浪的乞儿。 “萱妹,这皇宫真气派,仿佛到了天上仙宫。” 孟姜背的是一筐果子,赵萱萱背的是钻石。 “这房子太多了,阴嫚公主住在哪里呢?姐,你有办法找到吗?”赵萱萱问。 偷偷捏碎几块瓦片握在手中,有些人的身份还不值得‘奖赏’钻石。 “要我说呀!抓人逼问这个笨方法你肯定不会问我,妆扮成婢女前去暗查又委屈了你。妹子,我想不出好方法,你有吗?”思索片刻,孟姜摇头。 第126章 回西边长城玩玩 赵萱萱回道:“我也想不出好方法,走一步看一步!若实在无计,天天晚上来玩。” 檐角构椽暗影处,‘哔哔哔’飞出许多护卫。他们辨声定位循声而来,皆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人间高手,别有几个暗卫像如鬼手屠睢一样,惊世骇俗,可飞纵千米,世间已经罕有匹敌。 四面八方纵横交错的身影如箭疾驰,笼罩到赵萱萱两人身边。他们的足尖将落未落之际,环跳、风池两穴一麻,跌坐于瓦面上。 落足于别栋檐上的‘高手’,赵萱萱瞧都不瞧。 一番忙碌,盏茶工夫点倒百多个人,众佼佼高手方警醒惊慌,心中慨叹:遇到‘鬼’了? 霎那时间,瓦面上挤满了僵立不动的木偶。无处立足,余者才在其它瓦檐停身,层层叠叠,不下三千。 地面上的顶盔戴甲兵更是不计其数,灯笼火把,蜂拥而至步声急促但人声寂静。 不愧是大秦帝国训练有素的强军劲旅! 僵硬在檐顶上的皇宫高手,由于哑穴没点,喋喋不休对着两个身负篓子的小身影问东问西,从严厉喝斥到温言软语,赵萱萱一概不答。她发现了找阴嫚公主的好方法,笑意吟吟揽住孟姜的纤腰消失在原地。 原来,有几栋房瓦宫顶上没有人敢去站立,这必是皇上、皇后、太子、公主们住的地方了。这意外发现的窍门赵萱萱还没高兴多久,就又犯愁了。 推开重重千门万窗,里面空无一人。 全钻地底下去了? 哭笑不得的赵萱萱重回檐椽,瞧着刚才说话最多的三个人,料定他们是众多暗卫头领。 一般情况下,领导们都喜欢标新立异,引人瞩目。 所以引起了赵萱萱的注意。 从篓中竹筒倾出四粒避秽丸与孟姜各塞住两个鼻孔:这些人也挺辛苦的,严冬酷暑都要窝在暗处,弄得满身酸臭。 今夜煞神降临,如鬼似魅,这一阵子已经吓得他们结巴渗尿。对趋前低头看腰的小个子道:你……你要干什么? 瞧清楚他们腰牌上的职位后,赵萱萱微微哈笑:“放心,没人会占你们便宜。这句话是无知少女的口头禅,从你们嘴里说出来太煞风景了。” “好,名字我记住了,托你们仨办件事。办好了,大家相安无事;办砸了,今晚出现在屋檐上的三千九百人全部要死。” “这两筐东西送给后宫所有女眷,让她们写上祝福语放回筐内,篓子要还给我,放这檐上我自会来取,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众人回应。声音洪亮,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一群人,现在只剩下嘴巴能动。 更难得的是,这个鬼神一般的人,终于说话了,而且一说说那么多,他奶奶的这声音还特煞好听。 不知不觉抢着回答,人皆觉得,她只在跟自己说。 “小姑娘,为何送……” 说话抬目看去,眼前哪里还有两个俏人儿?倾刻之后,身上似有一物刺骨,满屋顶人开始能缓慢蠕动,隔空飞来的小石粒,噼噼啪啪掉在瓦面上。 巨树木屋,两人呼呼大睡了一晚。哪管宫里鬼哭狼嚎,呼兵唤将?二千里外,鸟宿虫寂。 晨,烈日东升。赵萱萱一夜寻思:那天,自己碰到两条杂交兽龙后,定是赵紫龙他们驱狗闻息而至,无意打扰了兽龙休憇。说是有十个人,不知李静姐在不在其中?自己东西两头都去过,另九条天狗必是带着往西寻找。如无意外,西头的人怎还不回来? 梳洗饱食,赵萱萱收拾背篓:“孟姜姐,我们重回西边长城去玩玩,晚上改变个方式进皇宫。” 磷光弹是两人随身携带的重中之重的东西,有了这物防身,不必再像那天山林里,惧得连一句反驳话都不敢说,灰溜溜在两条兽龙面前遁形。 孟姜说声好,极致温婉:“萱妹说去哪就去哪!不过不要偷锅了,喝了你的血之后我病症已无恙。” 会飞行以来,孟姜越活越来劲,娇嫩得犹如十三岁少女。 “孟姜姐,你倒提醒了我。” 赵萱萱说话突兀,孟姜不知她所云何意,瞠目瞅着她整理背篓。 第127章 吾之恩人 两人踏着树梢飞行,离长城北五十里距离掠影而过。 “妹子想起了什么?” 孟姜只能在有物的地方借势飞行,明白赵萱萱在顾着自己。 “你每月淌一次血,有空闲时我又忘了,明天为你缝几块布条。” “萱妹,告诉我方法,我自己来缝。” 孟姜羞了一下,脚步滞阻,赵萱萱猛搀住她手臂,险些儿摔下树去。 两人一直飞行到西边长城尽头,未见另外十一个人。用感知搜索,却无法捕捉到他们的动态。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地在地面上停留,希望天狗们能闻息而来。 此刻的马弨这一批人,西行十五天,已经横穿西域沙漠,在今‘阿富汗’境内品尝着异国美食,人人背负着一大袋稀罕宝物,离预定十五天返程还有三天,悠哉悠哉翘着腿喝着苦苦的黑糊糊。九条狗身上也被打扮得珠光宝气,蔚然就是出国双修的硕士。 “姐,故乡还有亲人吗?”赵萱萱问。 两人停在上次烤鱼河边,坐了一会,烈焰悬空,慢慢往城墙里走去。 “家中有老父老母,还有邻里亲友。父母身子骨本来不好,被我一闹,离开两年多了,估计他们……。”说着话,孟姜泪水簌簌而落。 这个问题真是让世人难做。问,触动人家的伤心事;不问,又显得自己薄情无义义。 “孟姜姐,咱现在有银子了,你想啥时候回去就啥时候回去。能蹦会飞,没有人能为难你了。” “你跟我回去好吗?才五千多里,你一飞就到。” “姐,让我跟你回去就没那么快哦!也许半年后,也许一年后。” “我等你半年,半年后你抽不出时间,我就一个人回去。”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走到城墙根。这面是西墙,略有荫凉。 “站住……” 赵萱萱还未回孟姜话,城墙上一声猛喝,然后是‘轧轧’拉弓弦之声,上千支箭镞对准两人。 “姐,撑开金刚伞,我们回去,不与他们一般见识。” 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展飞翔,两人徐徐转身缓行。 千余支箭已经在此时松弦击射,叮叮咚咚射在伞上,然后滑落地面。 城门开处,上百匹马奔出。 当先两马。一人扬声道:“匈奴贼子,哪里走?” 一人大喊道:“小公子请留步。” 走出三箭之地,金钢伞护住身躯,释放煞气,马匹止步于五十米外,围成一圈,踢踏打嚏,甚觉烦躁。 马上领头者不知状况,扬鞭催驰,口中叱道:“此乃边关重镇,何方鼠辈,当此自家闲散后院吗?勇士们,弓箭准备。” 另一人下马大呼:“不可,不可,小公主乃吾之恩人呀!放下弓箭……放下弓箭……” 双手作势下压,跑来赵萱萱身边。喧腾马啸声中,赵萱萱已经揽住孟姜跃起踢翻第一个马上莽夫,跌伏于地,不知生死。 站在马背上的赵萱萱与孟姜用金钢伞护住膝盖,柔中带威道:“数三声,不放下弓弩者,皆死。一、二……” 谁瞧得起你这个三尺余高的小孩?刚站立的地上已经插满一篷箭簇,抬起弓箭再次对准了站立马背两人。 箭将发未发时,赵萱萱已经不给他们放箭的机会。金钢伞一旋,万枚泛着黑幽蓝光的丝针向骑马汉子们的脖子飞去。无声无息,扎入脖子咕咚跌下马来,至死不明自己因何而离开这个花花江山。脖子肿胀的形状,分不清哪节是头哪节是肩膀。 第128章 痛不痛 公主 “哎呀!我说的话你们怎么不听?他是我梦中的金童仙子,你们如何招惹得起!”地上孤零零立着一人。他就是上次草丛啼哭的男人,定砖石的易开占。 这时,城内再次奔出两百多匹马。 “别过来了,别过来了,再过来今晚你们就吃不到热气腾腾的窝窝头了。”顾不上与自己崇拜的小仙童说话,易开占迎着城门跑上去,阻拦这些即将成为死人的人。 这一拨人果然听话,束马停定,两百多双眼睛似乎要掉下来,愣神儿看着易开占的后面。 以为‘敌人’已经攻打过来,易开占急忙转身伸开双臂意欲再拦赵萱萱。眼睛看到的却是两个小身影撑着雨伞幻远幻小,幻快幻无…… 心里快速嘀咕:神仙? 脚步追了上去,大喊:小金童,我有话跟你说,你别走…… 视线内,哪里还有人影儿? 易开占想上去狠狠踢几脚那些死去的人,又想狠狠扇这些还坐在马背上发呆人的耳光。最后的选择是跑到上次那垛草丛里,躲着狠狠的哭了一场,从巳时渲泄到日落荒漠…… …… 咸阳城宫,街暗宅亮,偌大的皇宫,透着诡异。 街上更夫:咚!……咚,咚! 唱: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两个瘦俏的身影像风中飘絮,无影无形,掠过高墙,窜过黑暗,潜入宫闱,掀开帘帐。摇晃床上睡袍散发女子:“喂,阴嫚公主,起床尿尿了……” “嗯呐……我是郑妃,你走错房子了。” “郑妃娘娘,我是新来的婢女,不认识路回阴嫚公主房里了。” “出门右拐,巷子往后一里地就是……”郑妃含含糊糊。 突然,猛然坐起,哪个婢女狗胆包天敢摇晃自己?郑妃赤脚下榻,掀开帘门看见两个侍寝当值婢女坐在地上打瞌睡。郑妃抬腿轻踢她们。 “春兰,秋兰,刚才谁进房跟我说话?” 两婢女眼睛来不及揉先趴伏磕地:“娘娘,没人进来,奴婢们一直睁大双眼侍候着……” …… 郑妃寝宫后一里地,青砖红柱,檐下牌匾,镂金错彩:阳滋宫 “阴嫚公主,要喝水吗?” “不了,扶我就寝!” “是!阴嫚公主。” 旁边十多个婢女站着不动,上来一高一矮两人过来相扶。 “你俩是新来的吗?” “是!阴嫚公主。” “这里人人唤我阳滋公子,你俩却叫我阴嫚公主。明天把教你们的尚仪鞭笞五十,自己也去女司领罪责罚!” “是!阴嫚公主。” “跪安去!换两个使婢上来。” “是!阴嫚公主。”两个人搬了张墩凳坐在床榻。 “你这两个婢女太不懂宫廷规制了,是哪个混蛋招进来的?快退下去,本公子困了!” “你躺床上,我们跟你说说话。” “来人呐,把这两个大胆奴才拖下去杖责二十。” “是!阴嫚公主。” 一高一矮两个‘婢女’一左一右架着阴嫚公主覆在地板上,褪下她的睡裤,轻轻在她的屁股上拍打了二十次。 “痛不痛?公主。” “不痛!是不是弄错了?我说的是打你们。” “没弄错。每次都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打得下人遍体鳞伤。” “没那么夸张?刚才你们打我不痛啊?” 第129章 本公子喜欢 “要不要再打二十下,公主?” “要!打重一点,明天免去你俩的责罚了。” “来喽!”身后其中一人说道。 “再大力一点,哎呦……哎呦……” “公主,屁股已经红了,还要打吗?” “要打,要打,力不够。你们这些奴才,每次杖责后都诈生诈死,本公主怎么觉得很舒服?” “已经肿了,公主,还继续吗?” “继续……哎呦……哎呦,再大力……” 阳滋宫内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听得呆若木鸡的婢女们眉头紧锁。本来困倦想睡觉的阴嫚公主,现在被折腾得龙精虎猛。嗔怪巴掌不够力,嚷着要用木杖。 小个子的‘婢女’问:“公主,你暂时走不动路了。明天给你的父皇母后请安咋办?” 阴嫚公主整衣扶腰,一瘸一拐走回床榻:“父皇巡游去了,母后在我一岁的时候离开了。所以十天半个月不出门也没事。” 高个子‘婢女’兴奋的说:“那你趴在床上,我们继续。” 嬴阴嫚摆摆手,‘哎呦哎呦’道:“不打了,现在开始火辣辣痛了!” 却一时忘了这两个‘奴婢’为何不过来搀扶一把,自顾自踱着方步跟在后面拉家常。 小个子‘婢女’坐回床边墩凳上,看着俯卧在床的嬴阴嫚道:“我俩晚晚过来帮你杖责二百次怎么样?” “好是好。你们住在哪里?”嬴阴嫚用锦帕抹泪,又痛又舒爽。说道:“明晚本公主偷偷去你们的房间。这里的使婢嘴贱得很,很快就能传到其他公主那里去。” 小个子婢女道:“我们住在大山里,没在宫里住。” “岂有此理,既招进宫来,为何不安排住处给你们?”嬴阴嫚怒骂。想去摸摸后臀,眼泪却如断线珠子,急忙又先去拭泪水。 “公主,别动怒。”高个子婢女道:“我们新来的人暂时安排住柴房,哪好意思让公主去这种地方?明晚还是我俩过来!” 嬴阴嫚勉强侧了一下身子:“你两个奴婢真的一点都不懂宫廷礼仪,坐着净说话,也不帮本公子揉揉。哎呦……” “公主,我们要回去了。太晚上的,天黑山路不好走。”小个子拉着高个子起身。 嬴阴嫚不停抹泪水:“看你俩小巧玲珑的样子,穿的宫服怎么如此臃肿?明晚穿利索一点,别没的堕了我皇家威仪。” “知道了。公主安歇,走了。明晚带祖传膏药给你敷。” “早点来啊!我可不想找御医,难为情死了。”嬴阴嫚回不过头去,耳中听到有脱衣服的窸窣声,然后听到十八个一直不声不响的婢女,发出‘嘤咛’……‘嘤咛’的低呼声。碗饭时间才跑到床榻边来七嘴八舌。 “公主,那两人不是宫中婢女,我们都没见过她们的面。” “公主,千金之体怎么可以随便被人捶打,那两个贱婢也太大胆了。” “奴婢看见她俩走路袅袅娉娉,很像狐仙?还施了魔法定住奴婢们。” “是啊!她俩的宫服里面金光闪闪呢!” …… “滚……” 嬴阴嫚流着泪吼叫。 “回来!” 嬴阴嫚叫住转身欲离开的使婢。 “去打盆热水帮本公子敷一下。这两个新来的奴才胆子好大,不过,本公子喜欢。” 第130章 孩儿今年才十二岁 次日辰时,郑妃过‘阳滋宫’问候嬴阴嫚公主,一番攀谈后,问起‘阳滋宫’是不是新进了两个奴婢?昨晚误闯入寝室,胆大妄为,敢对刚入睡的郑妃一顿猛摇。 侧卧不敢下榻的嬴阴嫚勉力笑笑:“皇娘,昨晚是有两个婢女进来服侍本公子,热情似火,就是胆子太大了,跟孩儿也不客气。” 郑妃是大公子扶苏的亲娘,脾气好性格温和。“儿呀!刚跟你说了几句话,咋一会儿呲牙一会儿咧嘴,是怎么啦?想出恭吗?来人……” “皇娘,别……没事。要不,你先回去!” 上来的奴婢们被嬴阴嫚一个眼神吓退回去。 “儿,你说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神仙狐怪呐?前天大内禁卫在檐顶上被定住了身形,还送给宫里所有女眷金光闪闪的宝物和仙桃,这应该是吉兆才对,可是宫里都在传狐精……,要说是狐仙,也是好狐仙。是不是儿呀?”来一趟不容易,郑妃哪舍得回去?拉起了前天的怪事儿。 “皇娘,还别说,这宝贝儿真漂亮,是否就是天上星星?”床上垫有软包,嬴阴嫚却如坐针毡,每一个小动作都让阴嫚公主表情丰富。 “极有可能,这是祥瑞啊!天仙恩赐予我大秦的宝石。对,我得告诉皇上,诛杀造谣者。”郑妃此话一出,底下十八个奴婢已经有半数以上栗栗自危。 “皇娘,你肚子饿了吗?要不在孩儿这里用膳?”来自火辣辣的疼痛感,让嬴阴嫚想下床活动。可是又不想让郑妃知道,于是以进为退。 谁知,郑妃说道:“好呀!皇娘也有好几日没与我儿说私心话了。春兰,秋兰,去一个人传膳到阳滋宫来。” “是!郑妃娘娘……”两婢女应声。 “不是,皇娘,真的在这里用膳呀?孩……孩儿只是随便说说。”这情景可把阴嫚公主尴尬死了。 “孩儿,是不是来红潮了?何故自见皇娘来神情多有古怪?”郑妃关切问道。 “娘,你说啥呢?孩儿今年才十二岁。” “噢!是皇娘糊涂了,呵呵……” “孩儿去净房,皇娘你让让。”掀开锦被,阴嫚公主咬牙装作若无其事下床。 旁边的使婢也不是笨人,虽然嘴碎些,但都是机灵小鬼,听公主要下榻,赶了过来搀扶。有奴婢相扶是很正常的事,郑妃娘娘却说:“你们都下去!我跟阳滋公子一起去。” “皇娘,这个你也要凑热闹吗?”赢阴嫚气不打一处出,想从后门偷偷溜走的计划看来又要泡灭。 “眼看用膳时间不是要到了吗?正好净个手,吃食时也就轻松多了。走!皇儿。”郑妃伸手拉住已经额角见汗的阳滋公主的手。 “哎呦!皇娘,你太粗鲁了。”阴嫚被拉得一下子坐在地板上,剧痛让她呼出声来。 “娘已经很温柔了。儿呀!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让春兰去传太医。” 惊慌失措的奴婢手忙脚乱扶起阳滋公主,郑妃在旁偷偷窃笑,用手试试阴嫚额头温度:“儿呀!莫非昨夜你偷吃了?” 侧身坐地的嬴阴嫚翻了个白眼:“娘,你想像力真丰富。老实跟你说!孩儿就是太顽皮了,昨天爬梯子摔了一跤,屁股有点疼。” 第131章 郑妃 “哎呀!你也真是够顽皮。来,让皇娘瞧瞧。”郑妃上去就想掀裙子。 “娘……”嬴阴嫚左手按住裙子,右手扶住一个婢女的肩膀快走几步。“你自己又不是没有,看我的干嘛?” “娘这是关心你。春兰,回宫去把我的疗伤圣药拿来。”郑妃跟着往净房走。 “别呀!皇娘,我已涂抹了很多膏药了,用药不能太杂,多了会加重病情。谢谢皇娘了,春兰你也别去了。”其实说痛,农村孩子打断藤条也没事,像嬴阴嫚这样的人,都是娇生惯养太过宠溺,无病也要呻吟几天。 “行!听孩儿的话。午后我就去找你哥扶苏,让他带些好东西过来给你。” “娘,今天你好像怪怪的,怎么变得挺多话说?”两人从净房出来,嬴阴嫚尽量与郑妃并着走,郑妃却偏要迟滞几步,瞧她的小屁股变形没有。 “不是娘啰嗦,儿呀!我可是听说昨晚你这里来了两个莫名其妙的使婢……” “好呀!这十八个奴婢还真多嘴,那么快就把消息传出去了,放在身边都不可靠。等扶苏哥来了让他全派去洗恭桶。”嬴阴嫚没回答郑妃的话,而是直接怼上了十八个奴婢。 有句话说得好: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报导小道消息时显示自己聪明伶俐,现在东窗事发接受惩罚就磕头如捣蒜,婢女跪下口中哀求:下次再也不敢了。 可次次下次都还敢。 主要是心里控制不住,传播消息这种事情特别刺激,而且能增添皇宫里枯燥乏味的后宫生活。 “皇儿,算了呗!传出来还不是分享给娘听?” 两人坐于桌前,午膳由司膳太监送到门口。跪趴着的婢女不知如何是好,公主未有‘起身’懿旨,一时陷入左右为难境界。传膳太监催促三次之后,有两个神色怡然的婢女上前与春兰秋兰一起抬入食龛。 嬴阴嫚说:“料来皇娘什么都知道了,跟我打了一上午的哑谜。跟你说了!昨晚是来了两个婢女打扮的人,我吩咐人去杖责二十,她俩却架住我一顿好打,又大胆又无惧。孩儿未见过这样的人,于是跟着她们一起胡闹……” 剩下十六个奴婢一直跪着,惶恐与膝痛,汗水叭嗒,而那边阴嫚已经与郑妃一起用膳。 “儿,你也玩得太过火了,那两个婢女在这里吗?叫上来让娘看一下。”郑妃的目光看向跪着的人堆,然后定格在两个很淡定的奴婢身上。 那两婢女忙摇动双手退后一步:“郑妃娘娘,不是奴婢……” 郑妃再看坐在板凳上表情变化多端的阳滋公主。 嬴阴嫚说:“皇娘,那两婢女不在,昨晚走后就没见到。很好认出来的,她俩的穿着很臃肿。” “既然昨晚上她俩只是跟你闹着玩,那就说明并无害你之心。儿呀!不妨今晚布下甲士,拿下她俩,送到娘那边给我玩玩?” “不可,娘……”嬴阴嫚不吃了,坐不长久,想回床躺着。 “为何不可?你别忘了,我可是你娘。”郑妃跟着来到寝榻。 “孩儿……孩儿才玩了一晚。” “那今晚皇娘住你这儿,这总可以了?” “不跟你说话了。娘,我要午休,你自便……” “行!我进宫找你皇长兄去。” 嬴阴嫚‘嗯’了一声。郑妃带着自己的两个贴身婢女进宫找监国太子扶苏。 第132章 快说 郑妃找到扶苏,午时是这一天比较清闲的时辰。闲聊几句后,郑妃直入话题,把前天得到星星宝石和阳滋宫昨晚上出现两个奇怪婢女的事儿一五一十与扶苏说了。 “母后,前晚之事,孩儿已经知悉。今早朝议,一致认为此乃我朝祥瑞,连天上神仙都送来星星庆贺。”始皇巡视天下,太子扶苏临时监国。 “我就说嘛!这必是天降祥瑞。那些居心不良的人传谣狐仙乱宫,我看她们才是乱宫。”郑妃义愤填膺。自己次日收到夜卫转太监之手呈上来的宝贝,都不知道有多欢喜,长三十岁了就没这么近距离观看过天空上闪闪发光的星星。 “母后安心,儿臣已经让内务府彻查此事,决不放过一人,一切皆以六国潜伏敌论处,扼制动摇大秦帝国根基的恶瘤。”有一国风范的扶苏说起话来气吞万里,论起政务那是信手拈来。 郑妃是扶苏亲娘,自然亲恩更眷。 “皇儿,据前晚宫卫和阳滋孩儿的描述,都是一高一矮两个女孩,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同一组人?”此是郑妃最关心的核心问题,谈完了话要赶着去‘阳滋宫’。 “母后,这两晚的事结合来看,都没对皇宫造成伤害,且宫中暗卫都不是她俩的敌手……”说起这事,扶苏一筹莫展,‘敌人’实在太强大了。 “皇儿,她俩是仙女,是送吉祥星星给我大秦的好仙女,等你父皇回来,我缝顶珠串帽檐送你父皇,更增皇威。”郑妃不参与议政,只以一名妃子的名义给自己的‘夫君’缝衣制袍。 扶苏见过那些‘星星’,闪闪晶莹,自己的太子妃就分了不少。“母后,这帽檐戴起来要是好看,还请母后为孩儿缝制一顶。” “行!孩儿,娘该回去了。”郑妃起座,春兰,秋兰紧前相扶。“以后这帽檐就叫‘冕旒’!天圆地方,洞察秋毫,恭请上神佑我大秦千秋万载。” “母后以后常来走动,儿臣耹听教诲。”扶苏起身送出殿门。 “回去!去忙你该忙的事情。”停足说完,郑妃直回‘阳滋宫’。 身后跟着春兰秋兰,再后面还有两个外侍太监。 阳滋宫门口,郑妃说道:“常福子,李福子,今晚的膳食还传阳滋宫来。” “是,娘娘。”两个小太监弯腰答话。 进入阳滋宫,静悄悄几不闻人声。 榻上躺着阳滋公主,两个小婢女蹲在地上就着热腾腾脸盆洗着手帕。 郑妃悄走两步。“孩儿,你这是怎么啦?屁股上敷的是什么?” “啊!” 受到惊吓的嬴阴嫚赶紧拢被正坐,贴在后面的湿巾压出水渍,同时脸上变化的表情如同川剧脸谱……赤橙黄绿青蓝紫。 “皇娘,进来怎么不吆喝一声?吓死女儿了。” 进来前本来要大吆一声:郑妃娘娘驾到! 可是门口没有值勤的婢女,郑妃又不让自己的跟班唱吆。 没人吆喝,郑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突然袭击:女儿与‘大胆婢女’怎么玩? “孩儿,莫怪娘。我在门口又跺脚又咳嗽提醒,是你没听到。快说,刚才你脱了裤子在玩什么?” 少了十六个奴婢,这些人的下场,十有八九送到前线去沦为军妓。好日子不过,偏喜欢嚼舌根自己作孽。 第133章 天上很穷吗 一朵红霞飞上阴嫚公主双颊。“皇娘,既然你那么好奇,就都告诉你!” 拖出床席后面湿漉漉的巾帕,先让四个使婢下去。嬴阴嫚把昨晚上的事,竹筒倒豆子般全告诉了郑妃听。 听了半天,问了半天,终于满足了郑妃的好奇心。问道:“孩儿,她俩的意思是今晚还会来?” “她俩是说天天晚上来,可是,这神出鬼没的仙人,谁知道她俩今晚又会妆扮成啥模样儿?” 内务府来抓传谣者时,嬴阴嫚已经问清楚,宫中根本没有一高一矮两个‘大胆’奴婢。 两人用罢晚膳,焚香净衣,夜至二更。 “儿呀!昨晚她们是三更来。娘早就入寝了……好困啊!我先睡了。” 嬴阴嫚坐于昨晚梳妆台前,拿着一个小乞丐的画图在看。回道:“皇娘,你先睡!她俩来了我叫你。” “嗯!一定要叫醒娘呀!我也要见一见仙女。”昨晚睡得太沉,错失良机,颇为惋惜,今晚无论如何要见上一面。 郑妃习惯早睡早起,不一会鼾声微微,忙碌了一天不知自己到底所为何事。 “梆……梆……咣!”街上更夫尽职尽责,口中唱诺: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三更如期而至,春兰秋兰在郑妃帘帐外歪坐着打瞌睡;阳滋宫剩下的两个婢女金桂银桂被安排到门口去守夜,各奖赏了一条厚被子。 寝室里,嬴阴嫚手中拿着的是一张自己画的人物肖像,人家情窦初开描的都是翩翩公子,她画的却是乞丐般的少年,约莫十二三岁,是嬴阴嫚去年出宫经过朝阳街碰到的一件巧事。 当日,仪仗队行至朝阳街,一少年在别人推搡下跌到车轱辘底下,眼看着就要从他头顶碾过。众人惊呼声中,这个衣着破旧的小男孩的身躯随着车轮的前进而前进,头颅脱离开轮毂范围后,他竟然直直的站了起来。脚尖踮地,好似脖颈上有绳线系着,有人硬生生把他拉了起来。 嬴阴嫚坐在车内,马嘶人惊声,引得掀帘外看,堪堪看到这个衣着破旧污秽小男孩的表演。耳中传来一道声音:我要娶你,我是上天派来拯救你的…… 彩绘精美的鸾舆凤驾,随着车头展翅凤鸟,缓缓经过少年面前,扬尘远去。嬴阴嫚来不及反应,虽然心头剧震,但奈何左右护卫鲜甲,銮驾奔驰,哪能跳下马车去问个明白? 似懂非懂的年齿,且自己光艳照人,对方污秽暗沉,初时只当他是街头混混而已。 一年过去,又増一岁,每有念想,更添思念。他在哪里?他为什么不进宫来找?自己出不去,好想能见他一面,亲口问问:天上很穷吗?为什么你穿得如此破旧? “咳咳……阳滋公子,在想什么?” 嬴阴嫚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是昨夜的那道‘阴嫚公主,屁股肿了,还打不打’的声音。 回头左右看看:右边坐着的是高个子,金衣包膝裙,闪闪晶星系腰围;左边坐着的是小个子,五彩斑斓玄幻服,头戴凤冠耀眼迷。右边妩媚灼若,左边俊气逼人。衣不是昨夜衣,人还是昨夜人。 嬴阴嫚一时失措:“你……你们是昨晚上的两个使婢?” 第134章 耕田的农民 “是!阳滋公子,莫惊慌。我俩就是昨夜的我俩,果子好吃吗?钻石漂亮吗?”小个子说话一副俏皮样。并手指脚边两个金丝篓筐,里面装有八个圆滚滚的绿皮东西,嬴阴嫚没见过。 “我……我不惊慌,还盼着你俩来呢!那些星星叫钻石啊?太感谢了,我阳滋感谢两位姐姐送的漂亮钻石。”嬴阴嫚嘴里说不惊慌,说的话却语无伦次。 高个子听得好笑,从腰间拔出金匕首,剖开一个绿皮东西,嫣红似血。笑道:“阳滋公子,尝尝,很甜。” “我……我去叫皇娘过来一块儿尝,她很想见两位仙女呢!”嬴阴嫚踉跄起身,瞧这两人衣着,比自己还气派,心里无来由慌乱。 “去!我俩先吃。”小个子也不客气,说完话与高个子沙沙沙咬起红红的肉瓢,好像还从嘴角流出了红汁液。 肚子圆溜时,郑妃才从里间出来,揉揉眼睛,灯烛下,果见来人仙气飘飘,忙上前裣衽:“见过两位仙女,不知如何尊称?” 郑妃见两人大大方方坐着,没有惧畏皇家威严,亦未以无尚尊崇的仙家身份来压人。周围的气氛一切都显得很平和,像手臂与腋肌相处,安祥静谧,踏实相依。 赵萱萱坦诚告知了姓名,递了两块西瓜:“郑妃,阳滋公子,尝尝。放心,没毒。你俩体质羸弱,尝尝就可。” 桌面上摆着二十几块啃过的西瓜皮,郑妃问:“孟姜,萱萱,为何你俩可吃许多?” 赵萱萱抿唇含笑:“因为我俩是‘仙’。” 吃完红瓤的嬴阴嫚咬了一口绿皮,涩得直皱眉:“萱萱妹,这东西是什么东西?是你俩天上带下来的吗?” 赵萱萱告诉她此皮有美肤效果后说:“对,我俩带过来的,它叫西瓜,是不是很甜?” “唔!是很甜。萱萱妹,前天晚上的仙果有很多我们没见过,放着不敢吃。倒是那些星星我们很喜欢,太谢谢两位仙姐了。”郑妃吃完瓜瓤,亦好奇的咬了一口瓜皮,涩得张口吐在手帕里。 先向她俩描述了苹果、葡萄、芒果、菠萝等水果的吃用和名称,赵萱萱才说道:“不用谢,这个星星不叫星星,叫钻石,很名贵,摔在地上会碎,所以要轻拿轻放。” 郑妃拿出胸口吊着的钻石,想必这是她最喜欢的了。“萱萱,这一颗要多少钱?我得给你俩一些银子表示表示。” “我背了一篓筐过来,整个大秦的银子都买不起,所以我们不要谈钱。对了,我织了一件背心给阳滋公子,你收到了吗?”赵萱萱跟郑妃说话,突然想起这事转而问嬴阴嫚。 “收到了。萱妹妹,你好凶狠,宫中暗卫办不好事儿就灭了他们。哈哈……是了,萱萱妹,有一事我想问你。” 赵萱萱见她到梳妆台取了一幅乞丐画,展开后说:“萱萱妹,认识他吗?说自己也是天上来的,可你这么富有,怎么他就那么穷?难道在天上他是耕田的农民?” “哈哈哈……”嬴阴嫚的话引得赵萱萱大笑,然后问嬴阴嫚:“知道我为何来找你吗?缘何送那么贵重的东西给你知道吗?” 第135章 父皇如此宠你 “我当时不知,但你这一笑一问,必与他有关联了。萱萱妹,我说得对不对?”嬴阴嫚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出身皇家,集精华于一身,智商必比常人通窍。 “阳滋公子说得对,我也在找他。要不是因为他,千秋万世我也不会与你有所交集。”赵萱萱笑道。 嬴阴嫚问:“那他现在在哪里?” 郑妃说:“你俩说的是什么事情?怎谈一个乞丐谈得如此投缘?” 孟姜问:“萱妹,他是你的哥哥吗?” 三个问题,赵萱萱只回答了嬴阴嫚:“你想找他吗?或者你想见到他吗?” “想!很想!哪怕跟他去天上耕田也好,萱萱妹,快告诉我,他在哪里?”一年多来,终于有个人诉说心里话,嬴阴嫚毫不掩饰说了出来。 赵萱萱让激动得站起来的嬴阴嫚坐下:“公子,一时半会儿不好找。但你跟着我,六十年后我必让你见到他。” 嬴阴嫚还未答话,郑妃先说:“六十年?六十年我儿的胡子都白了,找到他还有啥趣味?” 孟姜一旁插话:“你这个哥跑哪里去了?要那么久才能找到?” “郑妃娘娘,你忘记我是‘仙’吗?我让公子六十年如过六年,恰那时她才十八。”赵萱萱‘捋捋’下巴,胸有成竹。 旁人都想说话,郑妃抢先拔高了音调:“萱萱,我跟你,我跟着你好不好?阳滋公子已经被她父皇定了驸马,明年就过聘礼了。” 刚坐下的嬴阴嫚翻了个白眼:“皇娘,很快你就是皇太后了,不做了吗?” “不做了,不做了,给你做。儿呀!皇太后给你做,就这么说定了。”郑妃拍拍嬴阴嫚的肩头,然后又拉住赵萱萱的手,表示此志不渝。 同时心中暗暗欢喜,今晚真值得,终于有了收获。 孟姜幽幽的说:“郑妃娘娘,你跟着我们走了,皇上肯定派兵来抓你。不如我教你几句符咒,哭一场,让咸阳宫的宫殿塌下来压死他,就没人来找你麻烦了。” “不行!他是我父皇。”嬴阴嫚阻止道。“你是仙身,怎可有此恶念?” “我不……” 赵萱萱赶紧哈哈大笑,把孟姜‘我不是仙’的话盖住:“说笑,说笑。阳滋公子不必当真,我孟姜姐在试探你们向仙之心真不真诚。” 郑妃望着西瓜吞了吞口气:“真!我一心向仙,每天晨昏都焚香参拜呢!孟姜妹子,快教我符咒。” “娘,父皇如此宠你,你怎可……”嬴阴嫚双目噙泪,咽噎难言。 “你爹宠的是夏玉房,还为他建阿房宫,哪里是我噢?”成仙不老的传说让郑妃昏了头脑。 “冷静,郑妃娘娘冷静。仙界可不欢迎贪婪之人,也不需要怀有祸害他人之心的恶妇哦!”房间里,气氛有点沉闷,赵萱萱宽慰嬴阴嫚别哭。 孟姜呵呵两声:“阳滋公子,我说笑。若我真如此做,仙界会处罚我。” “真的?”嬴阴嫚问。 “当然真!比天上的星星还真。” “我也是说笑的。孩儿,待我成了仙,再带你父皇升仙,在天上,我跟你父皇也耕田,与你家的田挨在一起。”郑妃帮嬴阴嫚擦擦眼泪。 第136章 去草原 “皇娘,我要种西瓜,还要摘星星,送下来给平民,让人人过上富足生活。”嬴阴嫚转愁为欢,憧憬着天上种瓜摘星的浪漫日子。 “笑也笑过,哭也哭过。”赵萱萱起身负上背篓:“我俩该回去了。” 孟姜背上另一个筐篓。 “等等,萱萱妹,现在能找到他吗?他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刚才顾着伤心,现在嬴阴嫚想起来这才是重要问题。 赵萱萱附耳在她耳边轻轻说:“他叫古叔叔,六十年后才能找到他,他已经穿……” “对啊!他穿得那么破旧,我们送些衣物给他。”确定他是天上的‘神仙’后,嬴阴嫚全是关心。 其实,赵萱萱要说的是:他已经穿越到另一个时空去了。 “阳滋公子,你二十三那年才有大劫,这段时间我俩暂时不来了。” “那什么时候带我跟在你身边?”嬴阴嫚记得跟着她才不会老。 “待我帮你找个替身,学会你的言行举止,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此计已经在赵萱萱心中盘算了好几天。 “我呢?萱萱妹子,啥时候带我走?”郑妃焦急问,咋就不提一提我的安排呢? 赵萱萱看着郑妃:“你还要观察,今晚的谈话内容只有我们四个人知,要是传了出去,不单登仙无望,还会短了寿命。孰轻孰重,自己掂量。” 郑妃看向外边,急得出汗:“外面有四个婢女,她们泄露了咋办?” “莫慌,已给我施了仙法,闭目塞耳,酣然入梦呢!就看你俩了。”赵萱萱跨出一步,挥开了花丛后面暗卫的昏睡穴。 “萱萱,那麻烦你快点找个替身来模仿我。”郑妃跟前一步,看见赵萱萱小手向外一挥,不知是不是在丢西瓜粒? 嬴阴嫚急道:“孟姜姐,萱萱妹,你俩要常来。昨晚说天天晚上来,咋来一晚就不来了呢?还有……还有你的祖传膏药。” “哈哈……”赵萱萱笑了两声。“这是蟾蜍膏,四个时辰就可消肿止痛。好了,我走了。”丢下两副膏药,解了四个婢女的昏睡穴,还有四个外侍太监。 …… 次日辰时,巨树木屋。 孟姜煮了滚水,盛入金杯,再套在竹筒里面,可以保温一天。 “萱妹,该去东海救出十个哥哥来了?”塞上瓶塞,孟姜倒翻几次,不漏水,自己腰间挂一个,递一个给赵萱萱。 “不急!要以静制动,去了东海一通瞎找,谁知道它们的皇宫在哪?” 本来两人商量着要在咸阳宫殿住段日子,去了两晚,觉得还不如自己的‘狗窝’睡得踏实。孟姜排斥那种地方,留恋故乡的土坯房多过仰慕豪横皇宫。所以一点都不在这个问题上啰嗦,在巨树家里可以尽情大声畅笑,舒心多了。 孟姜学着赵萱萱样整理装束,别刀背篓。“萱妹,我们去哪里?去偷锅还是去采仙果?” “去草原。”赵萱萱答。 听到去草原,孟姜开心。“萱妹,是不是可以骑马,我还没骑过马儿。” “可以,不过要先‘救’出李静姐来,杀人杀得都快变成魔女了。”当务之急赵萱萱觉得天大的事都没有李静的事大。 第137章 第三次唤你 “萱妹,李静姐在草原你是如何知道的?”孟姜靠近赵萱萱,挽住她的手臂就可刹那间到达万里之外。 “兵营听来的。他们说草原有个女疯子杀得匈奴人丢盔弃甲,乐得不用打仗。” 孟姜弄明白原来是赵萱萱趁自己熟睡后潜入苇泽关打探消息,也不好说什么。她这是关心自己睡眠不足让自己多睡会儿。 孟姜挽住她的手臂,很幸福的说:“出发!” …… 曾经骑牛走了四十八天的草原远途,如今几呼吸之间到达。赵萱萱先去了自己第一次苏醒过来的地方,第一件事就是捧出用芋荷叶包着的女孩子骨灰,小心翼翼的倒入金坛,用钻石填满坛内空隙,覆上红绸,盖严金盖,把她放回原位。心里默念: “你若不死,咱定结为姐妹。” 打听清楚这是咋回事以后,孟姜唏嘘不已:“萱妹,这小妹妹得你如此真诚相待,值了!只可惜不知她名姓。” 赵萱萱在附近踱了几步说:“李静姐说是她的女儿,但她记不住名字,我就叫她李妹妹!随她娘的姓亦可。” “叫她娘为姐,叫她为妹,甚好!”孟姜接道。 …… 三百里外,赵萱萱孟姜两人在空中踏虚悬停,俯视着三百米下空。像母狮子又像泼妇的李静踩着人头借力,一马跃过一马,正在追赶着千人小队厮杀,她的身后却又是五万兵马绞着,如同天际追逐的龙卷风,大涡旋着小涡。 赵萱萱大吼一声:“李静姐,上来!” 三百米的高度对于能飞行九十八里的李静来说,就如跨过三十厘米的小沟。这一声吼出,二万骑兵瞬息伏地,三万余步卒则弃械掩耳。可是,李静却充耳不闻,见有机可乘,被她追杀中的几个头目,愣神儿间隙头颅已离开脖子。随手甩向空中,然后跃起,双腿连环交踢,六颗头颅消逝在天边尽头,目不能及。 这一系列动作,惊呆赵萱萱两人,同时吓懵了五万余兵马,这时候匈奴兵已经相当于群龙无首。但得胜的李静却并不停手,在空中旋身扑向身后五万兵马群里。 刚才带头咬住李静的小头领,少说也有上千个。这时却触上了霉头,在李静反扑之下,仓皇带着自己的兵卒四散逃遁。目的只有一个,希望这个女魔煞顾此失彼,谁给她追上算谁倒霉。 空中赵萱萱捂住孟姜双耳,再吼一声:“李静姐,诛杀几个头领后速速回来,莫可再伤及其人。” 这一声嘶吼明则劝之,暗则助之。刚刚爬起跃蹄奔腾的马匹再次软膝跪下,任你抽鞭狂挞,就是无力站起。被马腹压住大腿的人皆遭鬼魅附身的李静屠戮,不伤肩不刺腿,刀刀穿喉。 戮杀百余人后,料都是李静最痛恨的头领。赵萱萱又一次吼道:“李静姐,我已经第三次唤你了,若再不上来,这辈子休想再见到我。” 这一次似乎有些效果,李静停刀抹手。一纵向东射出,消失在五万余兵马的视线中。她快,赵萱萱更快,不徐不疾跟在李静身后二十米处。 她停在宰狼的旧地方,这里搭着个茅草棚,内有两张榻。回头看见赵萱萱与一个陌生人停在二十米处,又急向北飞行,二十里处李静再次停下,这里亦有一座茅庐,此地是避开狼瘟的上风口,夜遇赵紫龙马弨夺马的地方。 第138章 小萱何时有哥 到了这地儿,李静不再躲避。闷声不响进了茅庐躺在榻上,里面同样是两张床位。 赵萱萱瞥了一眼,也不言语。让孟姜在一个灶位上生火,自己跳下河捉鱼,捡蚬子和小石螺。 香气四溢时,李静仍然躺在茅庐内不动不移,不知是累了还是在想刚才的招式用得不够完美? “李静姐,吃饭了。吃饱了睡个午觉,然后我去采些草药给你泡浴。”这是以前两人住在这里经常说的话,今天赵萱萱重述了一遍。 那些时日,李静的骚痒病治愈到九成时,被赵紫龙马弨一搅,才提前离开,风雨烈日中骑牛行了四十多天到达长城。 自那时起,两人没长时间分开过,这次一别竟然有二十五天。赵萱萱知道她反生自己的闷气,也没过多计较,毕竟自己也有冲动的过错。 “李静姐,我最后跟你说一次话!当日,我想过一辈子不见你,然后我又想过十年不见你,最后又想至少要一年不见你。可是,我终究还是想你,舍不得你,离不开你。好了,我说完了,你若还不出来,表示你恨上我了,不准备原谅我了。你继续睡!我走了。” 说话时,赵萱萱扒拉了一半小石螺到碗里,准备边走边嗦。过来的时候背篓中装着珠宝钻石和金坛,现在除了生活用具也属于轻装简行了。 孟姜有样学样,石螺与蚬子小时候吃过,知道味美,扒拉得满满一碗,追上走了二十多米的赵萱萱:“萱妹,你煮的东西咋那么好吃?八岁的厨艺就这么厉害,看来我的家公家婆肯定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伉俪。” “小萱,你去哪儿?留下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李静从茅庐里出来,大声嚷嚷。 “我散步,边吃边消化。”赵萱萱兜了个圈回来。 “李静姐,我也是,我也是边散步边消化。”孟姜见风使舵,太极耍得圆溜。 两人回来围坐在灶台时,李静问:“小萱,这个十二三岁的小妹妹是谁?” 赵萱萱还没说话,孟姜先惊诧道:“李静姐,我叫孟姜,十六岁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小?” 李静瞧着两人:“你是不是喝了小萱妹的血?变年轻了她没告诉你?” “是呀!李静姐,我是喝了萱妹的血。也发觉我变美了,但我发现其它东西还是一模一样啊!” “所以你就没怀疑过自己变嫩变小?” 赵萱萱由得她们谈,能交好正是她所希望的。而且,鱼汤,蚬汤还没喝呢! “没怀疑过,萱妹也从不跟我说。李静姐,我真的变小了?”孟姜伸出手臂仔细研究。 “快吃哟!待会儿没了哦!”赵萱萱喝得稀里哗啦。“孟姜姐,树林里我是想告诉你的,但后来想想,算了,年长年小又有何区别呢?主要是能带领你们避开战祸我就心安了。” “有区别!萱妹,我就奇怪近段时间咋没那么想你哥,原来是我变小了。”孟姜弯腰盛蚬汤。鱼汤倒不急,因为巨树竹屋河边有鱼。 李静看着两人一身闪闪发光的衣饰,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但说出的话却是:“孟姜,小萱何时有哥?我只知道他有个古叔叔!” 第139章 我都杀得心慈了 老实的孟姜说话老实:“李静姐,萱妹告诉我她有二十个兄长,不过,都被你占去了,她叫我别跟你争。李静姐,放心,我不跟你争。”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李静追问。几句话交谈下来,李静也揣摩出这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单纯善良。 “我在找我夫君,不料长城被我哭塌了,幸好萱弟救了我,否则现在的我早就腐烂在荒野了。”孟姜没发觉有什么不妥,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么个样子。 李静一拍大腿,虎吼一声:“他爷爷的,原来哭塌长城的就是你啊?害我天南地北一通好找。” 李静的吼叫,赵萱萱习以为常,坐在草地上纹丝不动。孟姜却被这一声吼叫,吓得手中金碗‘咣啷’掉在地上,耳膜‘嘤嘤嘤’回响。 幸好蚬汤喝得所剩不多,没烫到脚;也幸好是草地,金饭碗完美无缺。 李静的粗豪,让孟姜怀疑的看向她的脖子,没有喉结;又望向她的胸脯,鼓鼓的,跟自己差不多。一头秀发挽在后脑勺,脖颈细腻,没有男性的粗犷。孟姜想:得寻个机会,约她去雪地里游水。 “李静姐,也是小妹一时冲动,不小心哭塌了长城。萱妹告诉我,建长城是抵御外侮,保护更多的父母弱小,秦皇是好皇帝,所以我不想报仇了。” 孟姜说了这番话去河里洗碗,放回篓中,拿出金煲煮滚水,她知道赵萱萱喜欢喝热水,竹筒里的温水只是应对不方便的环境。 “我杀了那么多匈奴恶魔,改天找秦皇封个女将军做做。”李静志得意满,转而温柔的对赵萱萱说话:“小萱,这些闪闪发光的是什么宝贝?还有没有?我也要。” 赵萱萱把金碗丢入河中,隔空一阵翻腾,如自动洗碗机,然后吸入篓内,打了个呵欠说:“李静姐,睡中觉了。”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酉时。 红阳渐斜,草原尽头仿如谁在擎起一盏大红灯笼。 李静所用家什,全从匈奴军营抢夺,就连锅头,亦是六耳行军锅,重约三十斤。 晚食的劳务压在孟姜身上,李静黏着赵萱萱扯东拉西。 “小萱妹,我们不回中土了,就住在这里,风光旖旎,丰衣足食。可好?” 赵萱萱想了一下答道:“这里战祸连绵,直打到二千年后才消声灭迹。你说,住在这里会安乐吗?” 说完起身去河里捞蚬。 李静跟上来说:“这些匈奴恶婢,就像坑中苍蝇,我灭了一茬又一茬,可他们灭一个推举一个。虾兵蟹卒更是不计其数,但他们就是悍不畏死。夜探牧场,母哭子啼,我都杀得心慈了。” “哈哈……”赵萱萱忍不住笑了两声。“我见你杀得挺欢啊!哪里有心慈?” “我……我被这些人一追缠,就什么都忘了,又是满腔怒气。”在赵萱萱指点下,李静帮忙捡小石螺。 “凭你的本事,一个纵飞他们就追不上,怎么会被他们缠上呢?”够了今晚的份量,赵萱萱上得堤岸淘洗。 “是我到他们营地纠缠。他们躲,我就搅得他们不得安宁;他们追,我就一路逗着他们玩耍。”想起这二十几天来的快意恩仇,李静眉开眼笑。 第140章 你说句真心话 赵萱萱坐在裸石上赤足潄洗,叫孟姜把沙蚬子拿回去,才对李静说:“你在这里玩乐,可知赵紫龙那一拨人被人擒拿住了?” “谁?” 手中捧着的小石螺刚想交给孟姜,李静双手一握,咔咔粉碎,壳片割入掌肉,鲜血涓滴。 “谁?小萱妹,谁如此狗胆包天?”李静怒得咬牙切齿,双手握得更紧。 “冷静!李静姐,不是发怒就能解决问题的。我都打不过对方,你发怒有鸟用?” 天边仍有一道残阳,光线在忽明忽暗之中,赵萱萱和衣泡入河水。 李静缓缓摊开双掌,就水洁净,拔出壳渣,颓废坐倒。连赵萱萱都战胜不了对手,那么赵紫龙他们是十死无生了。 “那你想到什么办法没有?小萱妹!” 李静心里想:你打不过,在这里不急不躁;你冰雪聪明,总该有计才成。 “就算有办法,我也不敢与对方树敌,因为对方是龙族。你现在明白了吗?李静姐。”赵萱萱进入茅庐换上常服,彩衣鞋袜晾在檐下。 李静跟进来问:“那你是凤族,不敢跟他斗吗?还有你的古叔叔,你如此崇拜他,他必是天下无敌了?” 这一句话,让赵萱萱想了很多。小心翼翼回答李静的话:“李静姐,你听我说。一,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凤族?就算是,迄今为止我没见过第二只凤或凰;而且,它们肯定也不希望我闹事。二,我崇拜的古叔叔的功力,说出来吓死你,他可以飞行十万八千里,而且只需十三息。不要说他的时空能不能穿越到我这个时空,就凭他的功力,在那边,他都生活得很谨慎,从没像你如此嚣张过。你说,他如此功力高强的人,都收敛着傲气,我又何来底气对抗东西南北四个龙宫?而且它们还与天廷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李静姐,我说这么多,你知道我的无奈了?” “啊………” 李静扑通一声跳入河中,沉在水里,似乎要闷死自己。 晚食已经煮好,孟姜站在灶台前茫然无措。初时知道赵紫龙这件事,还以为自己的萱弟寡情薄意或者是怕死怯懦,谁知是捡了一条绳索牵出一头牛来。 李静上岸以后,冷静了许多,思索了很多:别说龙族,就小萱妹的功力自己都望尘莫及……唉! 嘴唇动了动,不知说什么好。 赵萱萱帮她的双掌敷上草药,喂她吃饭:“李静姐,我得到消息的时候,按时间推算,赵紫龙他们已经被囚禁了十五天左右,如果禁在海底,他们已经死了,因为我最长的闭气时间才十天。如果禁在陆地,必是险而峻的地方,非我等能涉足的地方。你说,这如何能救?再者,它们通知我前去,必是要挟我的心呀、肝呀、肺呀等来交换。李静姐,你说句真心话,愿意我去交换吗?” 李静一抱搂住赵萱萱:“小萱妹,我宁愿不要自己的命,也不愿你去作这样的牺牲。换出来又有何意义呢?我今生可以没有他们,但我绝对不能没有你。那晚,在这条河,就算狼不吃我,也肯定重入拓跋族人的魔窟,就算不入魔窟,我也一定披头散发游荡在这片草地吃生咽臭……小萱妹,我明白了,今后还是只有我和你。” “还有我……”孟姜的泪水如决堤湖泊,奔泻而下。 第141章 我做你听话的姐 黑暗罩住整片草原,河堤边,篝火噼啪作响,火光映照着红脸,泪水湿透衣裳。 “李静姐,我再分析两个问题:它们是杂交龙,有九兄弟。我与姜姐遇到的是老大跟老二,老大是与牛杂交所生,名囚牛;老二是豺狼所生,名睚眦。所以,交友弃恶这条路是行不通的了,它们所用方法就已经不对,没有一丝儿真诚在里面。 还有,它们或许胁迫我为妻为妾,这方面虽是我臆想盲猜,但真的面临这个抉择,而又斗不过它们的情况下,我会选择自焚,让它们一根头发都得不到。 这些是我所能想到的方方面面,没有一面利于我们。李静姐,是不是该冷静地面对事情?” 李静抽噎着道:“小萱妹,我知道了,欲速则不达。我也不想着去救了,因为去了只有活活送死,就像那些追赶我的匈奴兵。” “李静姐,这样想就对了。我在它们面前,如一只苍蝇的飞速,一巴掌就可拍死;而你们在它们的面前,就如一只蚂蚁的爬行速度,一摁就可摁死。就算你我拿着刀,又能奈它何?” 她们谈话时,孟姜跳进河里扑腾潄洗,行军锅油腻,煮不了热水。 李静拉赵萱萱回来茅庐,重新在门口燃起篝火,从匈奴处抱回几百根椽木,劈开任烧。 “小萱妹,再过五天,马弨那批人就可以回到巨树竹屋了。他们听了这消息,哪怕就是蜉蝣撼大树,依他们的性情也要去斗一斗啊?”李静忧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 孟姜换上常服,晾好衣服,静静坐在旁边听两人说话。 赵萱萱思索片刻后说:“我看这样!李静姐,事情因我而起,那天若不是因为我的离开,他们也不会外出寻找。劝,我们一起劝;劝不动,脑子不开窍,就让他们与自己的兄弟死在一起!圆了他们的英雄高义。” “可是,我们不一起去营救,是不是太无情无义了?”李静惶恐不安,不知如何做人才好。 赵萱萱拉着李静让她跳下河去重新洗漱,孟姜跟过来要了衣物帮她冲洗。 “李静姐,你要去送死,我不阻拦你,谁要去我都不阻挡。把我们二十二个人比喻成蚂蚁,然后大象踩死了十只蚂蚁,剩下的十二只集合起来气冲冲拿着草屑要与大象决一死战。谁胜谁败,结局如何我不说了。李静姐,这是我最后一次劝导你,如果你还是不开窍,我由得你。我不需要不听话的姐在我身边。” “我做你听话的姐……”孟姜在石块上搓着衣服笑嘻嘻,这次没流泪。 “我的意思,不是非要听小妹的话,做姐姐的话说得对我也一样听。但要权衡利弊,我说饭里有颗石头,你不听还要嘠嘣咬下去,崩坏了牙齿流了满口鲜血,我又拿你有什么办法?” “小萱妹,马弨他们回来,我就这样劝他们。”李静上岸穿衣,三人回入茅庐。 坐下后赵萱萱接着说:“据我猜测,他们百分之八十是不愿听劝。他们是不是亲兄弟我不知道,就算不是亲兄弟,也是同生共死过一段日子的战友;冲动,是他们凡人的通病。 最好的办法,我们静待机会。如果机缘凑巧,无意中让我们知道了赵紫龙等人囚禁的地方,可以利用李静姐你的隐身衣前去施救。” 这时,赵萱萱听到了二十里外有马蹄声朝这个方向奔来,赵萱萱不理不睬,继续把自己的话说完。 第142章 终究是选择放不下 李静一拍床榻,大呼道:“对啊!小萱妹就是聪明,到时候我一定勇往直前。” 赵萱萱呵呵两声:“说来说去你骨子里还是想去营救他们,不管是蚁斗大象,还是蜉蝣撼树,我都不理你们了。一件事,要往好处想,也要往坏处想。要是赵紫龙等人被恶龙锁在火山口,不烧了你的隐身衣?怕连你都烧成光猪。” 孟姜掩嘴笑:“不会的。如果吊在火山口,十位哥哥现在不早成烤猪了?” 加了些想象,又心疼又莫名悸动。 “我也想不去救。小萱妹,可他们是孩子他爹啊!”这次,李静是真正勾动了心肠,流了悲凄泪。 这一层关系,让赵萱萱始料不及。刚才与现在,李静所说的每一句,都有她的真情在内。但如果真正让她选择,依附赵萱萱还是趋附赵紫龙他们,很明显的是:李静会选择以身殉情,两不相欠。 这一来,赵萱萱不好相劝了,刚才站在局外人的心态说得头头是道,在这一刻,全被推翻。原想笑问:腹中孩子叫谁亲爹?也生忍硬咽下去不敢再说。 “李静姐,我理解你,刚才是小妹疏亲了。你跟他们亲,我与你一样亲。别急,让我想想办法。”一刹那间,赵萱萱觉得刚才自己说了一大堆铿锵有力的话全成了废话,反让李静一句‘可他们是孩子他爹啊’驳服。 赵萱萱心中暗暗苦笑,有些问题抓不住核心,所有的努力都白费。如武林高手,任你千招万招,一招制服。 “小萱妹,无论如何,今时今日我都要感谢你。救我性命,喂我喝血,粉身碎骨报不了你的恩情。但你不在蛊中,不能感同身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我会慢慢理解,尽快去解开心中的结。”李静悲泣难抑。有史以来第一次嚎啕大哭。 赵萱萱从床榻起身走开两步,站在门口。如是往常,赵萱萱必拍拍她的后背,好好安慰一番。但现在李静这几句话,已经表明两人有了隔阂。 “李静姐,你心中放得下他们,我带你走;你放不下,我去剥狼皮那边借住一晚。你若不愿意,我连夜回巨树竹屋。从此,你我陌路,天涯各走一方。” 边说话赵萱萱边把晾晒的衣物装入篓内,孟姜照做。她可没有李静的底气表达自己有棱有角的性格。 李静哭得肝肠寸断,刚烈的性格全被泪水淹没。扶住门柱:“小萱妹,我舍不得你,也离不开他们。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他们?” “你理解错了,李静姐,我不与他们说话不代表我讨厌他们。我跟你现在讨论的话题是:他们掉在油锅中,明知捞不起来,你还要撸袖子伸手去捞。现在我跟你的矛盾就出现在这里。你铁心要去捞,我无力阻止;你若放得下,闭上眼睛什么都别想跟着我走,好吗?” 拉上孟姜的手向北走去,马蹄声从那边传来。 “小萱,剥狼皮的茅屋在南边。”李静扶柱慢慢坐于地上,终究是选择放不下,哪怕是骨头也要捞起来好好埋葬。 “知道了!借住与当晚回竹屋无甚分别,你好自为之,我们一世不见。”再不等回话,赵萱萱挽住孟姜向北消失。 第143章 没有花香 李静要是选择放下,两人可以远离熟悉环境,到远方快乐生活;赵萱萱若能理解岁月悠深,寒宫深锁,必与她携手风雨同行。 可风雨同行这是一条死路啊! 就像赵萱萱曾经说的:只有莽夫才会选择列阵对仗,与敌豪赌谁家儿郎多。 可惜,李静领会不了这精髓。小锯锯巨树,得用智谋与技巧。她全忘了,或者说她急昏了头。 不能与心有灵犀的人交往,确实是一件痛苦事! 十里地,赵萱萱截住五十匹马的去路。喷火燃烧横向一里长草丛,逼停狂奔的马群。 踏步悬停三丈高空,由于孟姜需要借力才可浮在空中,不得已,她的右手轻扶赵萱萱背篓,以固身形。 乍一看,两人如夜空纸鸢。 胆小者兀见诡异,吓得纷纷从马背跌落。 “所为何事?”赵萱萱喝问,莫名心烦意乱。 心中计量:待问明情由之后,纵火焚掉这些二千余年来从不间断掳掠奸淫中土之豺狼。 马队里催马走出一个会汉语的人:“我们单于要见女英雄,赠银封官,永结友好,互不侵扰!请问……” “请问单于来了没有?”赵萱萱打断他的话。 “没有来,还请女英雄过去相商!” 跌落马背的人重新爬起,五十人齐齐整整又坐于马上。同皆抬头,全体人员似在这一刻变成了天文学者,仰望星空。 “要我们的女英雄过去,你们单于算老几?没门,带的东西留下,你们这帮禽兽去死!” “去死!” 赵萱萱话落,后面又有人接上一声。 李静从黑暗中跃出,飞入人堆,一通砸头刺喉。 忙乎了半天,才砸倒刺死几人。显然,这些人是厉害角色,还有头盔铠甲护身,全是精良装备。 “李静姐,退后,让我来。” 赵萱萱夺了两匹汗血宝马交给孟姜,让她到战火后方等候。剩余的亦是千里良驹,看着就想据为己有。 李静退后,赵萱萱对着这群豺狼头脸部位喷火,尽量避免燃及良驹。五十颗头颅,戴着的头盔铠甲在热焰下溶化成铁水,汁液滴滴。灼痛马儿,抛开鞍上骑人,撒丫子四处狂窜。 尸身散落草地,赵萱萱再吟一声凤啸,拢尸成堆,烧化成灰烬,来年又是土肥草茂。 事毕,与孟姜跃上汗血宝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萱妹,不困吗?骑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家里?”奔驰几十里后,熟练马性的孟姜兴奋异常,终于骑上了马儿,‘咯咯咯’马蹄声中,抖得一身骨头松爽。 “不急着回去了,反正哪里都是玩,让你好好开心下。” 骑马要多久能回去,赵萱萱也不知道。快慢有分别,也许十天二十天!回去正好与李静、马弨等人错开,眼不见心不烦。至于墓里的金银珠宝,自己没想好迁到何处去隐藏。李静她们要取要用任之随便,积攒这些金银,本就是让她们过上幸福生活。 自己也看破了这些身外之物,收获了一国财富,到目前为止,自己一文钱都还没用过。 不知在这个王朝花钱有何乐趣? 算了,天宽地阔,有虎有鹿,饿不死自己,要金银何用?连一块肥皂都不如。 对!要制造肥皂了。目前只有牙膏,没有肥皂和洗头水……身上只有肉香,没有花香。不行,必须尽快制作出花香来。 夜空草原上,时儿策马奔腾,时儿信马由缰,走走停停,欢笑慨叹。 十余天后,望见长城。 这次回长城,赵萱萱心中腹算千遍,十二个兽足印到自己苏醒的地方约五十里。古叔叔三人赶着三万多匹马走了月余,自己轻装上阵,骏马驰骋,用时十三天。 眺望长城环境,正是与‘天书’中描绘相同。到达当天,两人在长城墙上逗留到天黑,期盼中的系统并没附体。 失望,再次袭心。 下来长城,草地搭灶栖息。 第144章 姐心里慌 此时,孟姜已经问明赵萱萱来此所为何事,添拔着柴火说道:“萱妹,这就是你古叔叔所走过的路线?” 赵萱萱并不掩饰:“是的!今晚我们在此宿一晚,明早赶路,午时可到达下一个目的地。” ‘天书’记载,向东四百余里为仙峰山。他们驱马缓行四天到达山脚,自己骏马飞驰,半天足够。 孟姜激动不已:“能见到你的古叔叔吗?我……我该如何称呼他?” 赵萱萱仰望夜空,哈哈两声:“姜姐,他不住那,想见到他没那么容易。我只是去寻觅他的足迹,有他残留过气息的地方,我能融身其中,足矣!” 次晨,两人驰马向东,四百多里后,一山峰高耸入云。 山脚杂藜茂密,放马觅草。赵萱萱带着孟姜先来到左边山坳,果有一条大河从东向西奔腾。赵萱萱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澎湃,跪在蒿草中伏地痛哭:“我来了……我来了……你却走了,什么时候我才能到达你的身边?” 孟姜没见赵萱萱哭过,看着她涕泗滂沱。心想:没人骂你,没人打你,你哭什么? 顿饭时间,泣声渐小。两人前后并行向东走出五里地,左边河水奔腾翻滚,右边靠山残墙裂砖,淹没在一人多高的蓬蒿茅草中,不细瞧根本看不到。 此时赵萱萱已经坚信,这里就是‘古叔叔’出现过的地方,因为那些红砖都是后现代的东西。 牵上孟姜柔手,纵身飞上山顶。此山千余米高,云气缭绕,树密藜高,地上无法下足,悬停梢头。 山顶空旷地方,砖墙瓦屋,很大一片已经建成。然此时,一半淹在蒿草中,一半露出草丛,纵算砖瓦完整,墙壁亦被新生树木挤得东倒西歪。 赵萱萱心中有了新的谋算: “姜姐,明天向北三千余里去找兴宁城,若能找到,到那边定居;若找不到,回来这座仙峰山。怎么样?姐,喜欢这里吗?” 孟姜看着草丛中隐约可见的房屋,没见过,莫名喜欢,比巨树那边的竹屋还喜欢。 “萱妹,我喜欢这里,兴宁城跟这里比谁美?” “兴宁城我亦未去过。论环境来说,这里美;论建筑来说,那边有成排房舍,那边美。” 刚刚笃定的心绪,一谈起兴宁城,赵萱萱心思瞬时恍惚,一股不宁的情绪侵入心头。 “萱妹,你没去过,怎如此了解?” “走!姜姐,现在就去找,不等明天了。” 赵萱萱没回答她的话,两手相挽,疾飞到三千里地,盘旋寻找,绕圈逐渐扩大。十圈下来,未见山脊上有二十里长砖墙,未见成排房舍。凡挨着草原附近的山林,赵萱萱都仔仔细细觅了个遍。 延伸寻找至万里外无山峰的地方,亦来回飞行了两遍。五十圈下来,天暗月明,赵萱萱心灰意败。 疾回仙峰山,牵了两马到左边山坳,临水堤岸焚出百平方光秃地,颓坐于地,怔怔发懵。 孟姜架起金锅,捞鱼煎汤。 “萱妹,开心点。你不开心,姐心里跟着慌。”孟姜忙乎,低头耷脑的赵萱萱望着滚滚河水西逝。 “没事儿。姐,我很开心,终于让我在他踏足过的地方停留。在这里,我心很安定。说明我附住了他一丝灵魂。” 兴宁城莫名带来不宁的心绪,现在闹不明白,那就不去想了,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第145章 你说什么 煎好的鱼汤盛入金碗,孟姜问:“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吗?” “是!”赵萱萱接过鱼汤。“随便砌两间房,够你我住就可。金银不搬了,就让它们永远埋葬在地底下!” “萱妹,你笑啊!笑一个姐看……” 赵萱萱哈哈哈畅笑,喷了些鱼汤:“姐,我是真开心。别看我今中午哭了,那是喜极而泣。” “呃?” 孟姜满脸不信,你喜极而泣,还泣出鼻涕来?说道: “我俩都不会砌墙盖瓦,不如去弄两顶帐篷来得简便!” “也好!去苇泽关借?还是去向匈奴人要?” 说真的,砌墙添瓦赵萱萱还真的会,可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她要去天牢捞两个死囚来装扮阳滋公主和郑妃。她们的厄运十一年后发生,用死囚来李代桃僵,救她们逃出生天。然后带上阳滋母女去找刘细君,待她出嫁,陪着去乌孙国。算时间,差不多在那段时日,就可到‘幸福居’与心爱人重聚了。 孟姜思考了下说:“苇泽关将领以礼相待,再去就显得我们痞气了;去匈奴要,天经地义,但他们脏,住着浑身都会发抖。” “哈哈哈……姐也会说笑。行,我俩就住山洞!夏凉冬暖,雪不侵雨不渗,多爽!” 洞里铺上留下来的红砖,多余砖块铺条路到河边,田园生活,乐哉! 孟姜说道:“阳滋公主来了能习惯吗?” “不习惯也要习惯,晚上我把她打晕,看她睡不睡?哈哈哈……” 孟姜眼里把这个小个子萱妹幻化成小个子李静。寻思:你俩,谁附了谁身?咋都那么霸道? 次日一整天,两人挖了个五百平方的山洞。入口两丈宽,深三丈,然后左右开门,里面就是五百平米的空间了。 “这就行了?”晚上,孟姜问。 两人一身泥垢,跳入河中泡洗。 “没那么快!姜姐,要伐木打桩,巩固穹顶。但也不能长时间住在里面,容易软脚,于健康不利。” 两人穿的都是常服,就着河水漂洗。 “赶明儿做个捣衣棒,没有它都不似洗衣服。”孟姜举起薄衣就着朦胧夜色瞅。 赵萱萱笑笑摇头:“姐,这不是麻布,捶不得。尤其是我那套五彩服,你记住,万万捣不得。否则我会跟你拼命,莫话我没忠告你噢!” “知道了!萱妹,真以为我很笨咩?” 孟姜狠狠搓洗,脑子里幻想:现在我搓的就是你那套衣服!哈哈哈…… “姜姐,明天出去玩玩,晚上去天牢里逛逛。”蹦出水面,衣物晾于新竖竹竿。 孟姜如法照做。“萱妹,你说什么?我耳朵好像有问题。” 赵萱萱附她耳上说:“上次我得了两匹马,才骑了一次就被别人夺去了。这次,我们要出去多骑玩。” “萱妹,我挺担心李静姐,我们去接她过来?” “别担心了。姜姐,她们不听我劝,要么现在已死;要么兽龙已经破了我喂给她喝的血丹,不死也是一个老太婆了。” 天空飘起雨丝,两人收了刚晾晒的衣物站在洞口。 “这是为何?”孟姜不解。 第146章 你这不是撒娇吗 “李静姐妄想逞一时之义,得享一世爱欲。此去,囚牛、睚眦必能看穿她体内含有我血丹。一旦戳破腹部气嚢,瞬间恢复凡躯,人老色衰,丢在大街上,看谁给她欲?哼!美丽、年轻、欲旺,她都忘了谁帮她续的!” 赵萱萱愤慨得恨铁不成钢。 “那……萱妹,这些话为何不跟李静姐说?” “这问题我刚刚悟透。再者,我不要鲁莽没智商的人;就算没有智商,能听劝,也是好事。可她,一意孤行,能飞会蹦,自以为她天生拥有似的!” 赵萱萱踏出洞口,挽了孟姜浮上天空。 虾形,蟹身两者,淅淅沥沥小雨润泽方园十里,浮于空中三百丈,不敢再往下行。 “你们真是好本事啊!哪里都能找到!”千米高空,双方距开二百米。 赵萱萱把这两个混蛋假想成是囚牛、睚眦,如果放手一搏,能不能取胜? 虾形沙沙笑道:“只要你在荒山野岭出现,我们就能感知到,不足为奇!” “此次来,是要告诉我,你们又抓住了十一个人和九条狗,对不对?”此时的赵萱萱好想有弹膜,粘住囚牛、睚眦,好好戏耍一番。 超强的弹膜功能,在后世,可把核弹粘住,区区兽龙算啥?除非撕开龙壳以求脱身。否则,一旦粘住,饿都饿死它。 “对!真聪明。难怪我家龙公子看上你。”蟹身索索鬼笑,洒落的雨水更多。 赵萱萱正气凛然道:“告诉你们的龙公子,把二十一个人,十八条狗全杀了,别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告诉你们,我不吃仁义这一套。你们龙族都如此卑鄙龌龊,我又何必做高风亮节人?” 几次,赵萱萱想冲上去,灭了这虾蟹,树敌就树敌! 理智在克制着。 “那些腌臜菜,我们的龙公子看了就作呕。龙公子要吃你这道菜,配料都准备好了,要清蒸呢!”虾形沙沙咳笑。 忘了它就是人间美味菜。 强忍怒意的赵萱萱粉牙咬得嘠嘣响,歇斯底里嘶喊:“告诉你们的龙公子。一,放了二十一人十八条狗,我当没发生过什么;二,把他们干净利落全杀了,我敬它们是真龙,也当没发生什么;三,要吃我,让它们过来,锅具配料这里一样充足。四,不管你们选择哪一种,下次两位再来,直接杀了,我凤族向你们这些畜生宣战,不死不休!” “快走!莫让我现在就杀了你们。” 赵萱萱一路吼下来,难抑心中怒火,扬掌隔空扯下虾须、拗断蟹钳。心中充塞着万丈火焰,怎就树林里吃个晚餐还吃出两个仇敌来? 光须虾,秃剪蟹落荒而走。余音飘来:我们还有话没传达完呐…… 新挖山洞中,赵萱萱呼哧呼哧喘气,门口的拱形泥墙,被她拍出万千小爪。 孟姜看着泥面上的小巴掌,想:你这不是撒娇吗?拍谁身上都如挠痒痒…… 她却不知道,盛怒之下赵萱萱的击掌,力透泥中千米之外,沿途茎须,断裂粉碎,若恰是主根脉,旬日必枯。 “萱妹,我好不容易学会飞,就这么被它们蒸了吃……为什么不把我俩娶了呢?好歹做个龙少奶奶!”孟姜不知道怎么安抚,只得信口胡诌。 第147章 跃马奔出数百米 今晚的临时床铺,是潄洗过的大芭蕉叶。赵萱萱卧于其上,神驰万里: 若用磷光弹闪盲它们的眼或炸烂它们的嘴,这样的处理方法,看似身轻屁消。可它们身后的力量呢? 它们余下的七兄弟,它们的父母,西南北三海的龙族,天廷里的‘保护伞’,哪一个会放过自己? 从此,是无休无止的纠缠;假如自己有凤族,它们会不会恼自己多事? 要不,去它俩的家长面前告状? 要不,举起地球,把海水倾泻到太空?让它们永远旱灾! 这个方法最好,可自己举不起地球啊? 要不,在地球底下凿个洞,海水全部漏光?让太阳把它们晒成龙肉干? 这方法看似挺不错,就怕凿到一半的时候,被它们发现自己的意图。 赵萱萱心思百转,倾海水,简单,可力不从心;凿漏洞,高明,但难掩耳目。 最好的办法似乎是躲到人间去,虽然人间地痞流氓烦不胜烦,但正好惩恶扬善! 转念又想:这是自己的职责吗?会不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好像有句名言:外事不决问谁谁?内事不决又问谁谁谁? 于是问孟姜:“姐,明早吃什么?” 等了几呼吸,没回应,侧头去看,孟姜已经睡熟。 抬头望天,原来已经半夜三更了。 次晨,两人策马进入长城。再次日,入目处,残墙断壁,檐歪瓦碎,人影无踪,炊烟不飘。 想寻些食物,河干水枯,草焦土裂。赵萱萱以为走错了地方,怎会赤地千里? 孟姜却是进入了熟悉的环境,深深的呼吸体验往年的气息。这赤地就是昔年自己受苦受难的年月,野菜都没得挖的苦年。 看出了赵萱萱的苦闷,孟姜出主意道:“萱妹,舍了马儿,飞离此地,就能摆脱满目疮痍的烦恼了。” “不!姐,你不知道,读万里路,不如行万卷书。” 这一句不得了,笑得孟姜伏马狂抖。自认识以后,第一次无所顾忌地纵声大笑。 或许这荒村野径没人,让孟姜放得开,或许与赵萱萱厮混熟了不再拘谨。 一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被赵萱萱反转了来说,怎不把孟姜惹得狂笑? 许久,赵萱萱并缰拍拍她的后背:“别笑了,莫笑岔了气。马嚼人食,每日里回仙峰山割草捞鱼,这困境难不了我。姐,没事儿,咱慢慢的溜达。” 十余天后,两人停马歇脚,烤鱼吃汤。 马背上各有一大捆青草,用量分三天。每次草料食完,藏好马匹,以当天下夜返回仙峰山收集原料。 篓筐所放,乃两人平日用具与衣物。 鱼肉快熟时,断墙凹沟处,涌出几百个拿耙执竿之人,‘嗬嗬嗬’……围了上来,阵阵尘土,飘过来沾满鱼肉汁汤。 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自不必形容。该形容的是他们如一群地狱凶煞,伸着枯干的手,张着凹瘪的嘴,眯着无神的眼珠,迈着虚浮的双脚………噢噢抢向锅灶。 赵孟两人,在他们一发出异响时,已经跃马奔出数百米。 如此这般,谁若还穷追不舍,毙了;谁若遥指恶言相向,灭了。 这些饿鬼吃完后如能把锅灶保存完好,隔天灶旁就会有些许米粮或野物;锅是行军锅,如果锅具都不懂得爱惜,这一帮人就享不了来日馈贫之粮! 这就是赵孟两人这十几天来所做的事。 孟姜凄苦愁思:自己那两年跋涉,没遇过有菩萨施粮,就算有,面对这些穷凶极恶的灾民,当时的自己也只能望尘拜伏。 第148章 可否一起烤 两人途经之地,是为大泽乡。河枯鱼死田扬尘,路有朽骨腐肉蝇。 骷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将腐未腐尸骸,臭味熏风,蝇蛆逐攒。 赵萱萱舍不得丢下马匹,擒它飞行,却死命挣扎。最后,两人踏步行空,吹箫引马,几天后,方脱离这片人间地狱。 重新骑上马匹时,所处之地,已经田有弱苗,溪有浅水,屋有炊烟,人有衣蔽…… 至一湖泊,有十几妇女捣衣,另一钓夫相隔里许。 赵孟两人停脚荫凉,依树休憇。此时两人衣着已是平常服饰,彩衣金裙折叠放于篓内。金丝篓外边又缠上树叶草苗,装饰得如同农家村人。 唯一惹眼是两匹骏马,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秋季下旬,天有余热。孟姜扇着葵叶蒲扇,两颊酡红:“萱妹,现不去皇宫,不去东海,你改了主意要去哪里?” 究竟去哪里,赵萱萱亦一筹莫展。说道:“姐,走一步算一步!我也不知道去往何方!” 孟姜问:“妹的意思,人烟稠密地,恶龙不会找来对?” 扇了几扇,又看了看孟姜,赵萱萱无奈笑道:“姜姐,我有磷光弹可以闪瞎它们的眼,可我终究斗不过整个龙族。至于去皇宫找阴嫚公主,不急,慢慢来。” 赵萱萱的意思是:自己一屁股黄泥擦不干净,如何腾出手来理其它事儿? 若有所思的孟姜温语安抚:“萱妹,若能替代你,我给它们蒸了吃!” 孟姜心里寻思:现在的情况,就像一个平民惹了官家,只能任他人宰割了。 天真无邪如孟姜,赵萱萱莞尔一笑:“它们若要吃你,我定与龙族斗个两败俱伤,杀一个赚一个。姐,莫担忧,我会有办法处理的。” 孟姜不解,问道:“妹为何对我那么好?李静姐你却舍得?” “因为她不听我的话。”说起李静,赵萱萱心里就窝火。 凡躯时,李静时时想砸死自己夺得睡裙;后来,赵紫龙、特木尔等人跟着旋涡过来,自己一直闹不明白他们因何拥有奇异身手。但得知他们遇难,就在思谋营救方法,连火药都加速制造出来。可她,为什么要徒增自己的压力呢? 越想心里越苦痛。 “要不这样,萱妹,你不是可以塑造一个假的阳滋公子救她脱难吗?你也塑造一个假的萱妹给它们吃!”孟姜天真中有着无邪的思想。 “哈哈哈……”赵萱萱大笑。“方法是好,姐,就不知对方给不给我足够的时间。” “把我塑造成你不就行了?你的模样我学起来肯定能骗过杂交龙。” 孟姜跟着来到河边,赵萱萱隔空吸了两条鱼出来,孟姜伸手入水,亦吸了一条。 日落薄云,今晚此地宿营。 钓夫收起鱼竿,到两人跟前:“你们用的是什么鱼饵?” 赵萱萱不想节外生枝,不答。孟姜瞅见他的钓竿是木制鱼勾,背转身偷笑。丢了手中鱼给他:“拿回去做菜!” 坐了一个多时辰了,未见他钓一条鱼上来,用的是蕃薯叶捻熟的鱼饵,拿着一本《赵萱萱穿越》的书在看,聚精会神时儿摇头晃脑。 “小生处处无家处处家。请问两位小仙女也是无家可归吗?这么晚还在外逗留?”这个小生席地而坐,手中书揣入怀中。 孟赵两人不答。小生拿了鱼去河边剖洗干净。回来问:“可否一起烤?” “至少离开三百丈,否则毙了你。”赵萱萱丢给他一块燃着的木柴,心烦意乱喝斥。 第149章 给口饭吃就行 “三百丈?左是凶农,右是官墙,中间有母虎。天大地大,无我韩某人立锥之地也!”这个韩某人仰天悲鸣。 赤足踩着泥沙往右走。 “回来!你是韩信?”赵萱萱喝问。 那人右手握竿,左手拎鱼,驻足转身:“小姑娘真是神人呐!能掐会算,韩信正是小生。” “到三十丈外再说话。” 孟姜烤鱼,赵萱萱煮鱼汤。 “韩某三天粒米未进,这么远没力气说话呢!”捡起火木,有点烫手,嗬西嗬西走出三十丈。 拢了枯枝烤鱼,小声嘀咕:“灭六国,修长城,击匈奴,苛捐税。人人面黄骨瘦无食,独独你俩丰腴俊美。” 话落,一块木炭从头顶飞过,燃着束发布条。灼热感让韩信跳起脚双手乱拍:“不可多嘴,不可多嘴。再走远些她就听不到了。” “走到六百丈外就听不到。” 耳边传来一道声音,韩信周身看了个遍,没人。那两小女在吃着烤鱼喝着鱼汤,没有挪动。 “喂!小仙女,还有没有鱼汤,给一碗解解馋。” 韩信也就随便说说,没想一竹筒鱼汤飘到他的小篝火旁。 “咦?”韩信觉得好神奇,随口又道:“喂!有没有米饭?肚子好饿啊!” 这次没有米饭飘来。韩信想:看她们不像耕田人,哪来米饭? 摇摇头,把烤得乌漆麻黑的鱼全吞入肚子,再慢慢品尝鱼汤。唔,有盐有味,鲜。 喝完汤抬头看那边篝火,不见两小女孩,只有两匹马在嚼着夜草。韩信蹑手蹑脚往前,想看看闪闪发光的小锅里有没有米饭。 十几步左右,一粒小石‘咚’打在后脑勺。韩信摸摸头,月色下身后无人。又往前走了五六步,‘噗’,脚腕处中了一石,剜心刺痛。韩信不敢再前行,抱着一脚,单腿跳回自己那边快熄灭的篝火。 躺在半泥半沙地上,仰望天空月牙,下月就是中秋了。眼角余光瞟着那边篝火,韩信心语:真是神奇的女子,天黑了还不回家,自己是不是要好好保护她们? 约一炷香,终见两女子在晾衣服。瞧那横在树叉上的竹竿,极像自己的鱼钓。怪了?韩信忙起身左右摸摸,果不见鱼竿。奇了?还自己长脚跑过去了,就因为她们那边有好吃的吗? …… 晨光熹微,河面雾气氤氲,几声鸟雀,唤醒夜眠人。 赵孟两人到河里漱口刷牙,整装待发。 韩信一骨碌坐起,揉揉眼鼻,大声道:“两位富家小姐,家中可要请下人?给口饭吃就行。” 今天赵萱萱心情好,昨夜顿悟制服囚牛、睚眦两龙之法,所需材料充足就可制造成功。这些材料不比后现代,易买易得,有些东西都必须要有代替品:比如硫酸、锡线、塑胶等,铜丝、铁片这些容易得到。赵萱萱要造一万伏的蓄电池,电晕恶龙,而又不致命,堪称最理想的武器。 枪支炮弹对这些能飞会跃的异类根本没用,一枪崩不死它,第二枪就不会再给你机会扣动枪栓了。 韩信话落,赵萱萱就道:“考验你一下,如果能完成,我家就雇用你。” “好!你说,我保证做到。”韩信拍拍胸脯。 “把我们的两匹马送出长城,然后沿长城向东走,哪里水草丰沛你就在哪里等我们,敢不敢试试?”赵萱萱嘲弄着道。 第150章 别叫我大爷 “这么简单?可我路途上没吃食啊?”韩信不相信。 由于赵萱萱没穿五彩凤衣,枉韩信拿着《赵萱萱穿越》一书,都没认出面前人是何人。 “一路向北,有万千饿鬼盯着你的马肉,这考验你的智商;出了长城,最快半年最慢一年,你才能等到我们,这考验你的耐性。今晚会有米盐送给你,敢接这个挑战不?”这时的赵萱萱没有闲情逸致骑马,她要急着去收集原材料。 韩信拍拍胸口,信誓旦旦:“本……本小信接了,只要不饿肚子,刀山火海吾愿往之。” “只要你保护好我的马儿,见面授你兵法,五年后去投军造福苍生。” 赵萱萱又详细叮嘱了些细小事情,趁韩信低头默记时,与孟姜闪身纵高远逝。 “小仙女,芳名如何称呼?出了长城你真的能找到我?”韩信扳着手指,牢记几个要点。 “……” “你怎么不说话了?”韩信抬头,只看见两匹马,自己的钓竿还横在树叉上。 “你们是不是躲在树后面?我来找了哦?” 说了好几句话,那边始终不见回声。韩信左一跳右一跳,歪曲着前进路线。如果还有小石子飞来,肯定打不中自己。 几棵能藏人的树后,什么都没见到,枝上飘下来的几根鸟毛倒是在风中摇曳。 无可奈何之下,来到两马面前。刚想伸手拉缰,通灵的两马转过身尥蹶子,差点踢得韩信口吐白沫。 “你奶奶的。”韩信站在远处骂。 “我现在是带你们回家,听到没?”韩信一手叉腰。 “你们想不想吃背上的嫩草,要是没有我拿下来,脖子扭断了你们都啃不到!”韩信四指内屈,一指指着马背骂。 “听明白没有?听明白了就趴下来,让我骑上去。”韩信左脚支地,两手叉腰,右脚频跺。 两马转过身,向北出长城,意思表明:不用你,俺们也能回家。 “喂!喂!喂!”韩信在后面追。 “你们想吃热乎乎的稀饭不?晚上我做给你们吃!”韩信在后面追得呼呼喘气儿。 这句话似乎见效,两马缓步踽行。 “喂!你们蹲下来,牛高马大的,我爬不上啊!” “你奶奶的,让我送马,就这样子送吗?”韩信脚步虚浮,双手掐腹,紧赶慢跟。 “枉我那么聪明,没跟她们提一嘴,要骑着送。” 早上没吃,中午没吃,马背上留了两竹筒水。一路喝水饱肚,顺带偷了些嫩草果腹,好不容易捱到天黑。 “不走了,就在这里歇息。哼!待会儿有米有锅,你们别叫我大爷!” 躺在地上,斜眼看两匹马,还好,它们也停下没走,真担心跟在它们的屁股后面走个没完没了。 昨夜看见两个小姑娘睡在马背上,韩信非常想试试,马背与泥地两者之间有何区别。 想归想,可不敢去尝试。走了一天路,烈日爆晒,很快进入梦乡。 梦里:马儿偷偷摸摸离开,韩信追着它们的身影跑。追了好像有两百年,然后腾空飞起,抓住马尾,像纸鸢随风飘荡。马儿尥蹶子,韩信抓住蹄子,哈哈大笑。 第151章 放我一条生路 离地越来越高,韩信大惊,两手一松,从高空跌落。此时睡梦中的韩信亦浑身剧烈一震,似醒非睡中,鼻中闻有米饭清香。涎着口水,韩信含笑翻了个身,继续沉沉入梦。梦里那两仙女淘米做饭,小的烧火,大的捶肩,好不舒服。 突然,大仙女扭住自己双手,反转后背,用绳子绑了个结实。眼未睁,韩信已先叫嚷:“喂!喂!自己人,绑我干啥子?” 待得头脑清晰,韩信慢慢打量四周,天色明亮,已非昨夜荒野。身处之地,残墙败瓦,自己被人绑在檐前木柱子上。观其门口石狮,料必是某富户遗弃大院。 米饭香正从院内飘出,有锅有米有獐肉。韩信吞咽口水,能看到院内一角,野草凄凄,但闻闹哄人声,未见人影,这些人无疑是在自己的视线死角。 低头检视捆绑自己手足绳索,韩信努力挣扎了几次,枉费力气。还未张口再次呼喊,臀上就受了一脚,同时传来声音:“你小子不错啊!带了那么多米肉,等我们吃完了米肉,下一顿就轮到吃你了。” 原来背后还有人看守,韩信强迫自己镇定,开口说道:“你们这里谁是头儿?我有好消息告诉他。” “头儿?哈哈哈……”背后人就站在背后,也不走到前边来,用木棍敲击韩信的头颅。“我们个个都是头,你要告诉谁呀?哈哈……” 由于看不到后背人的长相,韩信继续说道:“你们跟着我,每十天我就有这么多米肉,保证饿不着你们。” 这时,韩信已经明白,这些米肉必是两位小姑娘所赐。千里荒芜,颗粒无收。 这种若遇上了饿鬼的情景,韩信心中早就盘算出许多应对策略。 “真的吗?”背后人问。 在这黄土扬尘的地方,听到有吃食,比看到大闺女还来劲。 背后人在想:不信这个阶下囚,他确实有米肉;信他,谁知道十天后他身后有没有靠山?看那两匹健马,像极了哪个山寨头儿的坐骑。 要是吃了他,两匹马也宰掉,一了百了,太白金星下凡都查不出这案子是谁做的。 韩信不知道背后人的想法比自己还多。信誓铿锵道:“真!金子都没那么真。这些米肉咱省吃俭用十天,要是十天后没有,你们一刀把我剁了,怎么样?” “哈哈……省吃俭用?”背后人哈哈大笑。“一餐就被我们煮了,哪来吃十天?” 昨天早上到今,粒米未进,吓得韩信心都要从嘴里跳出,一餐就煮了?忙问:“你们有很多人吗?” “不多!二三十人而已。”背后人阴阳怪气。“我们等不了十天,今晚先吃你,明天开始吃那两马。” 到此时,韩信还没见到两匹马,也不知道他们把马藏哪里?心里骂了句:这两个兽生,欺软怕硬,没尥死几个吗? 苦笑道:“大哥,煮好了给我一碗。吃饱了带你们去我藏粮食的地方,只要放我一条生路,全部送给你们了。” 背后人听了心里激动,来到韩信面前,嘿嘿两声:“莫不是你还有帮手?想诓我们全军覆没?” 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夺了你的粮,再杀你不迟。 第152章 派两人探路 背后人转到前头,韩信看清了他的模样,破裤污衫,丝丝缕缕,眼窝深陷,两颊瘪凹。没心情讥讽他,因为自己的形象也差不了多少。想到这:心里非常感谢两位小仙女,怎一见面就那么信任自己?托于重任,还赠米送肉。 这时里面出来很多形容枯槁的人,其中两个穿着新衣新裤,配上乌漆麻黑的脸孔,显得不伦不类。这新衣,韩信坚信,必是两位姑娘与米肉一并赠予自己的。流下泪来,对穿新衣的两人说:“两位大哥,给我一口吃,我带你们去藏粮食的地方。” 能穿新衣的人,不用猜都知道是众多饿鬼中的头领了。 一穿新衣的人上来就扇了一巴掌:“地裂河枯,哪来那么多粮食,你骗我们是三岁小娃啊!” 另一个人劝道:“大哥莫躁,瞧这小子,有马有米有肉,说不定是南方富家公子。拿了他的藏粮再讹他家里一笔财宝,以后大家就不愁吃喝了。” 嘴角流血的韩信忙说:“对对对!我藏粮的地方还有金珠子,都给你们。松了绑,现在就带你们去。” 先一新衣人托起韩信下巴,沉吟道:“是有点公子模样。不过,你有米有肉有马,怎会饿得脱形?” 另一新衣人显然智商高,在旁说话:“大哥,别管这些小事儿了。说,你的粮藏在哪里?有多少?” 后面这句话则是对韩信说。 “不远,就在昨晚上我睡觉的地方,做了标记。三十个人的话,每人扛三包是有的。金珠子银珠子有五袋,你们拿走三袋,留两袋给我就行。” 听到这么多米粮与金银,众人哗然,院子里面的人全奔了出来。磨拳擦掌,这会儿表示力气大得可移山填海。 新衣大哥踢了韩信一脚:“你别做梦了,全部都是老子的。” “留一袋,留一袋好不好?我还要赶路呢!”韩信可怜巴巴央求。他已听到两匹马在后院子里的打嚏声,心里电闪寻思脱身之计。 “拿到了再说,走!”大哥又想踢一脚,被新衣二哥劝住。 那个看守人上前松绑,转而打个活结套在韩信脖子上,牵着当先领路。 秦朝管制铁器,一个村只有一把菜刀,家家轮流使用,用完了要交还亭长保管。因此这些人手里拿着的都是竹耙木锄,浩浩荡荡跟在韩信后面,那兴奋劲儿,仿佛去洞房花烛。 这美差,百年难遇,人人争先。抬着熟饭熟肉,边吃边走,嘴含饭食依依鹅鹅讨论。韩信最担心的是他们牵马随行,看来老天还是保佑自己,得意忘形之下他们把马匹忘在了后院。 “停!”走出百余米,那个高智商二哥吼了一嗓子。 三十二人停步望他,不知‘二哥’有何吩咐。 这个二哥说道:“派两个人去探探路,莫上了这狗日的当;再派两个人回去牵马驮粮。” 这个二哥果然不同凡响,说出的话句句戳中要点。假以时日,这大哥的位子非他莫属。 “是!”有四个机灵鬼应答。瞧此情形,来日也是当三哥四哥的好苗子。 一直在等机会的韩信,拼尽全力从裤裆里掏出两枚鸡蛋,一金一银。深吸一口气,使出吃奶力气嘶吼:“别去了。大家快看,金珠子银珠子在此。” 第153章 赶会儿夜路 这一声吼叫,如敲响破锣,咚咚把众人的目光都聚在韩信身上。这可是金蛋蛋呀!哪有不先睹为快之理? 说时迟那时快,韩信闭着眼睛两手一磕,然后迅速蹲下,头埋两腿中间。毫无防备的众人,哪见过这世间罕物?睁大眼睛心里直呼:这个纨绔子弟,那么值钱的金珠子说毁就毁了。 接着一道万丈光芒耀眼刺目,人人看得稀奇,这宝物的光比太阳还亮,要是拿回家去可省许多灯油。 光华余晖久久伫于众人脑中,长久挥之不去。 韩信瞅准机会,端了锅头剩饭,边扒拉边跑回后院。 至于每人三袋藏粮与五袋金银,全是他胡编乱造虚构出来的海市蜃楼。 到了后院,七八个小孩手拿竹鞭,牵绳盗窃马匹。一番恐吓,却无人畏惧韩信。 情急之下,又想伸手掏摸磷光弹。里面绑着十粒,一粒就可伤敌万人,刚才豪情万丈一下子就浪费了两颗。前途艰险,韩信不敢轻易消耗。对着两匹马大吼道: “尥蹶子踹死这些小兔崽子啊?现在知道我是爱护你们的好人了?快快蹲下让我骑上去。” 这次果然有效,韩信一跃上马,逃脱这是非之地。两骏马还不忘尥倒四个小贼,驰出十几里后勒马缓行。 惊魂未定的韩信抱着锅头呼哧喘气,眼看好日子就在眼前,转瞬又变成穷光蛋。怒火中烧的韩信气闷难平,好几次想回去劈死那些仇敌。 接下来的九天该怎么捱下去?韩信心中毫无着数,最惨的莫过于马背上的嫩草被那些恶农拿去烧火做饭。若草料不丢,再不济也可与马有福同享。 “哪里有水草就往哪里走!你们带路。”坐在马背上的韩信有气无力,祈盼能找到河流,挖些蚯蚓炸炒亦能活命。 日悬当空,炙热无比,四处黄沙漫天,绿植枯黄。韩信担心再次碰上饥民,想找个凹陷地藏到晚上赶路。 两马可不管你的夜行晓宿计谋,踢踏着往北出长城。韩信拿它们无法,又不敢跳下马背,说不得再来一场马走人追,不累死才怪! 沿路骷髅与腐尸,让韩信的心慢慢生硬。“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是韩信考虑最多的一句话。两天下来,骑马窍门韩信也已揣摩明白,再遇盗匪,当可策马狂奔。 夜黑,韩信还想夤夜赶路,两马偏停蹄不走。现在没有米粮诱贼,直接攻击的目标必然就是马肉。无马独自己去长城外,如奶娘无奶,聘来何用? “咱能不能赶会儿夜路?”韩信央求道。 坐在马背上,也不敢下来。遇贼袭击,这是最快的逃跑方法。昨天还梦想着到了晚上就可以当大爷,今天却从马嘴角里抢些半黄不枯的野草填肚子。此番凄凉,从最初可怜那些瞎了眼的人到现在心中已经充满了恶毒。 韩信的央求,马儿当然不会理他。 假如韩信强势一点,骑驭娴熟,千山万水两马亦往之。别忘了,它们可是汗血宝马。但这是人家信任所托,米肉不缺,心中无意对马鞭挞。 自此白天奔驰,晚上休憇。再次炸爆了三颗磷光弹后,终于脱离了大泽乡地块。每次炸响,与石对磕,前途未卜,节省着用才能保证前路宽坦。 第154章 耐心等待 第十一天早上醒来,韩信嘿嘿冷笑。 马背上,又开始有米有肉了。睁着无神的眼睛,咧着凹陷的两颊,似笑非哭。 “老伙计,咱相识也有十天了,该兑现我的承诺了,熬些稀粥给你们清清肠胃。” 韩信颤巍着砌灶燎火,一会米香四溢,粥中有肉,馋得韩信涎水像蛛丝一样吊来吊去。 “小的们,这里有吃的,冲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得猝不及防的韩信哇哇跳脚。老子满打满算十七天没吃米粥了,肚子里全是草芯枯叶,这一顿再被你们搅和了,唯有死矣! 四面八方凹坑里蹦出二百几人,齐向微烟升起处奔来。 “快蹲下,闭上眼睛。”韩信拍打马背。 两马有前三次经验,趴下埋头闭眼于地。 “老子跟你们拼了……” 狂怒的韩信几失理智,石头与金色磷光弹磕在一起,炸响时,金光一片,耀亮盏茶时辰方散尽。 利用这短暂盲眼之机,韩信闭目埋头锅里,把肚子喝了个滚瓜溜圆。 “两位兄弟,快来喝,喝完了离开这个鬼地方。” 汗血宝马一公一母,韩信顾不上那许多,都统称兄弟。它们舔净锅头时,韩信已经收拾好米肉缚在马背,拎起锅头骑上另一匹马寻隙冲出人群。 余下的五天时间,一口气奔出长城。两仙女有叮嘱:长城外如无大军对垒,比赤地千里的内城安全。 出了长城后,韩信整个人仿如刚从热锅里捞出,一阵虚脱感与周围寂静的环境,让他直想伏地狠狠的睡一觉。可韩信不敢睡,咬牙挺到密林深处才觅地歇脚。 两仙女还有交代:东行四百余里有座大山,左边山脚有溪流茂草可作长驻场所。 …… 同样时日的赵萱萱两人,接了郑妃与嬴阴嫚住在巨树竹屋。同行的还有两人,她们是打入天牢的死囚,身高胖瘦与郑妃两人相差无几。 秋后问斩,十来天后就是处斩她们的日子。 协议如下:模仿郑妃、嬴阴嫚两人的言行举止。做好了,多享受十一年的富贵生活;做不好,随时格毙随时换人。 闲暇时间,让她俩开荒种地。 这日,赵萱萱在巨树下研究太阳能发光板。前段时间找到巴清要来丹沙、水银、硫酸等制作蓄电池,赵萱萱嫌它笨重,改而研发太阳能电棒。 心中又一次想起了要是有系统附身的好处,什么都可以购买,用不着如此辛劳。 孟姜在旁给赵萱萱递送东西,郑妃两人打扇子。赵萱萱笑道:“两位千金之躯,今日为我扇扇,委屈你们了。” 自己流了满身汗水的嬴阴嫚用力扇了扇:“萱妹,不委屈。求你授我与皇娘飞翔之术,再委屈都没事儿。” 用松脂刷着发光面板的赵萱萱笑了笑:“阳滋姐,不用我传授,那个天上耕田的他自会授你两万里飞行术。莫急,耐心等待!” 郑妃看着嘴角含笑的嬴阴嫚,对赵萱萱急道:“萱妹妹,我呢?我何时会飞?” “你呀?凡心太重,出来几天,天天念叨宫里凉爽,始皇巡视回来要找你……” 郑妃打断赵萱萱话:“我就是想回宫里带好吃的给你们嘛!自己会飞,就不用姜妹背着我了,她会很累的。” 赵萱萱停了停手中活说:“郑姐,有些玄机不宜过早泄露,会影响你今后生活的心情。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关键时刻,我会看你的心在哪里而对你作出相应的赐予。” 平行线上没有郑妃交集,赵萱萱不敢答应得太早。 第155章 我也要去 郑妃不明白,继续问:“萱妹,何为玄机?现在告诉我,我受得了。” 嬴政去世后,郑妃要殉葬。赵萱萱哪敢提前告诉她?这打击谁能受得了?劝解说:“郑姐,日升月恒,如果你心在我这里,假以时日,我会给你孟姜姐一样的飞行术。” “萱妹,我的心在你这里。”郑妃信誓旦旦。“那个胡姬每天与我争风吃醋,我受够了,一点都不想待在皇宫。” “皇娘,扶苏哥他日要龙登大宝,你怎可以舍他而去?”嬴阴嫚及时提醒。 郑妃扇着扇子:“儿呀!你呢?宫里儿女你最得宠,为何你又舍得离开?” “娘,再得宠,我还不是要出嫁吗?嫁了就如泼出去的水了。” “女儿呀!你婚配李相长子李由,一样住在咸阳宫,有何区别?” “我不喜欢他,娘,我有古哥,六十年后他会来带我的!”嬴阴嫚开心又甜蜜。 “哼!六十年,你不是变成老婆婆了?”郑妃信口开河,忘记了赵萱萱说过保嬴阴嫚六十年如六年的话。 赵萱萱停下手中工作,拿着六片金条煅造的风扇叶:“别争议这些话题了。来,随我上茶室,试试我制造的电风扇。” 此时太阳斜西,酉时光阴。太阳能面板挂在西檐,接上风扇铜丝,虽然整体造型简单,但扇叶却呼呼的转动起来。凉风拂来,余下三人惊呼:萱妹子,你这是什么法术? 茶室里,四人敞衣叉腿,身上的汗液瞬间吹干,嗟叹中品茶倩笑。 “我就说嘛!萱妹,这咋还舍得离开你?”郑妃除去宫中繁服,换上旗帜布料做的薄衣薄裤,凉飕飕笑得合不拢嘴。 孟姜高兴劲不亚于郑妃:“萱妹,你说河水也可发电,是真的吗?” 赵萱萱点点头:“肯定真啦!做灯泡的材料没找到,否则以后这里的夜晚就亮如白昼了。” 大家听得不置可否,一番询问后终究还是不相信。嬴阴嫚抬起手臂吹风:“萱妹,今晚别送我和皇娘回去了,送来送去多麻烦。” “要回去,你俩还是住皇宫好。”赵萱萱说道。“这里蚊虫多,且没有人服侍你们。” “不用服侍。”郑妃喝着皇宫里带出来的茶叶。“萱妹,我去做饭,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嬴阴嫚笑道:“皇娘,还早呢!那两个死奴还在锄地,待会儿她俩会做。” “就算你们不要人服侍,可明天我跟孟姜姐要出去。”赵萱萱喝茶,觉得这茶叶不咋地,改天有空自己来炒制。 嬴阴嫚依身撒娇:“萱妹,你们去哪里?我也要去。” “这个地方不能带你去。阳滋姐,如果事情顺利,十几天后我们又可见面了。”赵萱萱转而对孟姜说:“姐,你去煮晚食!” 孟姜应了声“嗯”,下楼煮食。 郑妃目光追着孟姜的身影说:“姜妹,等我再聊几句就下去帮忙。” 然后问赵萱萱:“萱妹,别那么久见面,见不到你们我心里闷得慌。” 郑妃话里的意思:跟着你们在空中飞真的好刺激。 赵萱萱浅浅一笑:“郑姐,阳滋姐,我去救人,所以那地方你们去不得;而且那地方是恶鬼之地,你们跟着去,万一我斗不过它们,像你们这么花容月貌的人被扣住了怎么办?” 第156章 让他为我报仇 听到赵萱萱半吓半劝的话,郑妃非但不怕,还问:“我真的长得花容月貌吗?” 嬴阴嫚的反应却是:“萱妹,皇宫里的几千个高手都不够你打,难道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厉害的?” “郑姐,你真的很美。假如我是男人,必把你抢过来。” 郑妃咯咯大笑,心花怒放,下楼去帮孟姜煮晚食。 赵萱萱继续往下说:“阳滋姐,俗话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这点三脚猫功夫算什么?你就待在皇宫里!危险时候我会出现在你身边。” “是古哥让你保护我的吗?”嬴阴嫚瞪大眼睛好奇问,你这也叫三脚猫功夫?又道:“回宫去了,那两个奴隶怎么模仿我的言行?” 赵萱萱道:“你的古哥也是我的古哥,所以我必须保护你。至于模仿的事,还有十一年才是你的大厄,时间上来得及。” 嬴阴嫚听得不是很明白,但也不方便再问,既然时间那么长,就总会有了解清楚的一天。 “萱妹,我知道你法术厉害,或许不需要谁帮手。但我还是想帮你,回去我让父皇派兵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不了。”赵萱萱马上拒绝。“这真不是凡人可以帮的忙……你别担心,我已有解决办法。” 这是一个十二岁人与八岁人的对话,两人处出了姐妹感情,彼此关怀起来。 “萱妹,好像你不愿意告诉我要跟谁打架,但我很想知道,告诉我好吗?我在家里焚香祈祷保护你战胜。”一脸认真的嬴阴嫚挨着坐下,心都提到嗓子眼,咋天底下还有更厉害的人?而且还是恶人。 “阳滋姐,我的李静姐和二十个结识的兄弟被恶龙抓去了,现在时机到了,我要去把她们救出来。” 造出了一万伏太阳能电击棒,对付恶龙是稳操胜券了。所考虑的是决斗场地与善后事宜。最好能和美解决,避免上升到生死相搏。 “恶龙?”嬴阴嫚的表情比杖责二十大板时还要丰富。“萱妹,世上真的有龙啊?可惜是恶龙,不然好想去一睹真容。” “它们专抓漂亮的女孩子蒸了吃,你怕吗?还敢去看吗?”赵萱萱说的是真话。 “怕!萱妹,是不是李静姐很美?现在被恶龙蒸了吗?”嬴阴嫚毛孔乍竖,不寒而栗。 “此时的情况怎么样我也不知,但愿平安无事!”赵萱萱伸了个懒腰站起,看到那两个‘死囚’亦在厨房帮忙打下手。 嬴阴嫚跟着站起:“萱妹,孟姜姐与你那么迷人,万一被恶龙蒸了吃咋办?告诉我地方,不行了就叫我父皇去灭了它。” 赵萱萱不禁莞尔:“在东海,你父皇的兵去不了。但你总有一天能见到古哥,告诉他,让他为我报仇。” “古哥?他很厉害吗?厉害过恶龙吗?”嬴阴嫚唏嘘不已,耕田的也那么厉害? “对!他很厉害,能腾飞十万八千里。而恶龙是一万里,我与恶龙的区别是它能上天廷,而我不能。”言语中,赵萱萱尽是无奈。 当晚,送郑妃嬴阴嫚回皇宫后,赵萱萱孟姜来到海边。三更已尽四更刚来,海边波涛拍岸,汹涌滚滚。 “萱妹,不直接杀下去?”两人坐在礁石上,孟姜问。她是第一次到海边,看到如此汹涌的波涛,小心儿直跳。 第157章 谁是嫂子 赵萱萱脱鞋濯足:“先休息一会儿!姐,日出东升处才是东海。现在我还毫无头绪,不知李静姐她又是如何找到恶龙的?” “噢!”孟姜躺下仰望海上夜空,渺小感袭入心头。 “萱妹,你也休息一会。”孟姜殷殷关切。心里却是另一番说法:你若也被恶龙擒去,谁来救你?这个李静姐……唉! 晨光熹微,太阳升起的地方在左手前方。 “走!姜姐。” 两人挎好背篓,一纵飞越太海,已到彼岸东头。 抬头上望,太阳仍然在遥远的天空悬挂着。 不是从海底升上来的吗?孟姜很迷茫。 赵萱萱放下背篓,手握一尺长电击棒,笑道:“姐,在这里等我。十天后我没回来,你就在这边找个地方安家!” 万里之遥,凭孟姜的本事是无法返回西边陆地了。如果带着下水,她只能憋气半天,徒增累赘。 “萱妹,明天再下海好吗?陪……陪多我一天。”孟姜泪水涟涟,凄凄惨惨。 “行!”赵萱萱干脆利落应承,盘膝而坐。孟姜拢火淘米。 静坐冥想:李静姐是如何跨过东海?又或是另九条天狗带的路?自己潜入海底,与对方闹僵动武,在水中释放电流,势必同归于尽;最好的办法是引诱它们上岸。可是,它们见自己容易,自己找它们却无处可觅。 好像那虾形人说过:只要自己出现在荒芜之地,它们就能感知到。 这里算不算荒芜之地呢? 想到这里,赵萱萱问孟姜:“姐,这里荒凉吗?” 孟姜扭头四看,一望无际,陆地上略有薄雪,说道:“很荒凉,树木没一棵。萓妹,待会儿热起来,去何处遮荫?” 赵萱萱的心思瞬间活泛:荒山野岭?难道要到山高林密处,它们就会找来?口中说道:“姐,我们在这里等待三天,让恶龙来找我们。” 其实孟姜也一直在想这些事儿,顺着说出自己心中话: “这里等不到,就去荒山野林等。是不是萱妹?” “没错了,姜姐。”赵萱萱越想越对。“我估计,李静姐在沿海哪一处密林中歇脚,被它们感知到天狗的气息,而擒拿回去。” 等了一天,恶龙没现身。赵萱萱想:难道它们正在烹制李静姐,没有空闲出来? 第二天等了一天,连虾蟹都没出来通报。赵萱萱想:难道这两条恶龙上天廷与七仙女谈诗赋词了? 可这么丑恶的兽龙,七仙女不嫌弃吗? 第三天晚上,赵萱萱想:这两条恶龙也许被它的老爹锁住禁足了。但是,剩下的七兄弟呢? 自己长这么漂亮,难道还勾引不到它们上岸? 第四天一早,赵萱萱背上篓筐,对孟姜说:“姐,这里太热了,我们去寻个密林再等三天。” “嫂子,别去了。你的李静姐他们被恶龙锁在昆仑珠峰北崖,奄奄一息,快去救!” 嫂子?谁是嫂子? 耳中突然传来一道莫名其妙的声音,赵萱萱急速旋转,四周无物。问背着篓子的孟姜问:“姐,刚才有人说话你听到了吗?” “没有啊!”孟姜摇摇头。 这时,诡异的声音又响起:“大嫂,我俩是你的二叔三叔,你抬头看海面上空。” 第158章 好聪明的丫头 赵萱萱循声看去,离海面三百米高有两个金光虚幻人影。赵萱萱脑中电闪急转,心清肚明,急嚷:“二叔,三叔,古哥呢?他可有过来?” 说话同时,睁大双眼,四处寻找。 孟姜看不到金光虚影,也听不到对方的声音。赵萱萱的说话她能听见,而且看到赵萱萱的疯癫状态,以为思虑李静过度,患了病儿。心里头一急,泪水就流了下来:“萱妹,咱回家去!别找李静姐他们了,我不能没有你啊!” “大嫂,金光虚影小一圈的是三叔,另一个就是二叔了。你的古哥不知藏哪里去了?我们找不到他。”金光虚影三叔说。 赵萱萱心想:我知道他藏那里,但他犯劫,却又不方便告诉你们了。口中说道:“二叔三叔,你们到了这个时空能说话能现身,太好了。我打不过那两条恶龙,叔叔能帮我吗?” 赵萱萱小脸儿通红,自己才‘八岁’,就有人叫‘大嫂’,心里是一阵甜一阵喜。 “大嫂,尽管去救!你去救,李静她们才会领你这份情义。”三叔说。 “那两条恶龙被我两兄弟锁在珠峰最顶端,你救下人后,再返回去割下它们巴掌大龙肉,炖汤后灌食,方能救他们还阳。”二叔说。 “谢谢二叔。”赵萱萱仰脸说话。 “大嫂,这是三株银色仙灵,你要这样这样……使用,千万别急于求成。”三叔说。 “谢谢三叔。”赵萱萱欢喜得浮上空中,接过徐徐飘来的三株仙灵,小心拢入袖口。 “二叔三叔何处为家?要见你们去何处找?”赵萱萱急问。 “你有大难,我们自会现身。放心!那两条恶龙的老爹已被我俩狠揍了一顿,教子无方,没两三年是起不了床啦!”三叔说。 自听到赵紫龙出事那天起,赵萱萱一直焦虑不安,寻思谋救之策。再被李静一搅,赵萱萱更是焦灼。现在有了二叔三叔相帮,霎时愁眉舒展,换上欢愉。 “二叔三叔,你们见不到原身古哥,但可以见到春娟姐和另一个古哥,替我问声好。”此时的赵萱萱好希望自己也能幻化金身,每个时空都可以自由穿梭。 “是了。二叔三叔,我有很多闪闪发亮的钻石,能帮我带过去给春娟姐她们吗?” 这时候,赵萱萱的心情,仿如春天,心花朵朵绽放。 “可以!小事一桩,我跟你三叔直接去藏宝库提取喽!”二叔说。 “行!二叔三叔,全部拿走都没问题。还有啊!两位叔,你们系统里所有后现代的东西给我多多的放在藏宝洞中,好不好?”赵萱萱说完,小脸儿嫣红,心想:你们法术真正高深,我藏宝的地方都知道;还好,每次游水是和衣跳下去。 得到答应后,小嘴巴继续噼噼啪啪:“二叔三叔,仙峰山我找到了,为何兴宁城找不到?” 空中的金光虚影相视一笑,被这个小机灵鬼伴住还真不好脱身。二叔道:“大嫂,那地方不在一个时空,自然找不到。还有,甜蜜谷,你也不用去找了,徒劳无功的。” “哦!”赵萱萱恍然大悟。“二叔三叔,长城附近的时空就变迁不了是不是?” “对!好聪明的丫头,怪不得大哥如此宠你。”三叔说。 “还有一件事,二叔三叔,下次来,带幅古哥的画像给我。”有了画像,活着就更有盼头了,以后还可以在嬴阴嫚、刘细君、刘解忧面前炫耀。 第159章 孟姜疯了 “尽力而为!我们要走了。”二叔说。 “等一等,二叔三叔。让古哥写封信给我。还有,帮我问问,大秦这边,是不是只有一个嬴阴嫚?如果还有其她,我帮古哥全部笼过去。” “哈哈哈……”两个金光虚影大笑。倏忽无影,空中一片清明,蓝天白云下没有一丝痕迹! 海边沙滩上,孟姜已经哭得死去活来,看着喃喃自语的赵萱萱,不知她口中所言何意。孟姜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抹在赵萱萱的裤腿上:呜呜呜……呜呼哀哉!苍天塌来,砸我孟姜!苍天不怜,无福惟伤!我妹疯癫,无药可救!我妹不存,我活无味!死乎?死乎?我……我不活了! 坐在沙滩上的孟姜,一跃入海…… …… 翻云际变,日月更恒。一阵刺骨寒冷冻醒孟姜,慢慢张开眼睛,入目处是一顶帐篷。外边有人说话,有男有女,男声居多。且多数叽里咕噜,孟姜听不懂,试着站起,踉跄出门探看。 二十个男人,一个女子,十八条狗。孟姜猜想到是谁,但只认识这个女子。柔弱问道:“李静姐,我的萱妹呢?” 坐在雪地上的女子回头看孟姜,看了好一会才说:“萱妹去割龙肉。你身子弱,多休息会儿。” “不休息了,后背都躺麻了。李静姐,这里是哪里?”孟姜环顾四周,皑皑白雪,比大海那边的薄雪厚实许多。 “这里是昆仑山珠峰山脚。妹子,你晕睡七天了,也是被恶龙折磨成这样吗?”李静手里缝着厚衣。 二十个男人垂头丧气,默不作声。有人在釜中炖煮着什么,有人在篝火上翻烤着雪豹肉,清香与焦香混在一起,诱得孟姜肚腹咕噜叫。 “我没有。李静姐,我在大海边看见萱妹为了救你们疯了,我就跟着哭,哭着哭着就失去知觉了。”孟姜回想着记忆中的事。又问: “李静姐,萱妹病好了吗?” 李静停下手中活计,心中五味杂陈:“我没见萱妹有病啊?每天见她欢蹦乱跳,口中哼着歌儿,瞧她模样,好像明天就要做新娘子似的。” “不是的。李静姐,你一定弄错了。萱妹在大海边守了三天三夜,绞尽脑汁想不出办法救你们。第四天早上就疯了,一个人对着天空说什么二叔三叔,然后又古哥古哥……李静姐,她病得好严重,这么冷的天气,怎好让她下海割龙肉?不对不对,是不是她替下你们,被恶龙蒸了来吃?” 说着话呜呜呜哭得甚是伤悲。 刚开始孟姜述着记忆中的事,后来自言自语,最后想到赵萱萱为了救李静等人,竟然舍命替换;不禁悲从中来,怆地呼天,不择方向跌跌撞撞离开帐篷,要去大海里寻找赵萱萱…… 李静丢下手中杂物,站起急呼:“紫龙,特木尔……孟姜疯了。快,快,拦住她。” 说话时就先追了上去,刚想拉孟姜的手,她忽一跃,消失在众人视线里。李静等人已经破了仙气,再不能腾飞,与凡人无异。眼巴巴看着孟姜离开,趴在地上的十八条天狗亦如家犬,没啥反应。 本来割一次龙肉就能救活李静等人性命,但赵萱萱却天天去割。 就算天天去割,来回速度也是两三呼吸的事。然,这千载难逢调戏恶龙的机会,赵萱萱岂肯轻易放弃? 每天早晨纵上珠峰顶端,对着冰冻得僵硬的两条恶龙肆意调侃,说到开心时,就用太阳能电棒电上一电,看它们从嚣张跋扈到委委屈屈的表情,每日里哈哈大笑,戏耍到日落西山,才意犹未尽回二百里山脚宿地。 第160章 我一个人走 让赵萱萱奇怪的是:每割一次龙肉,疮口处就能迅速生长一块新肉,生长的速度如扒一碗饭那么快。赵萱萱想起民间一句谚语:龙肝凤髓。 心里踌躇不决,要不要割下龙肝来尝一尝?一想到它们会说人话,又恶心得不得了。 几经思量,恶心多过食欲,遂作罢。改变拳打脚踢,又用雪块封住它们的眼珠,免得骨碌碌瞄来瞄去。各自掀下两片龙鳞,研粉装入竹筒,这可是救人性命的最佳良药。 这天,日沉西山,回来宿地,听得孟姜‘疯’了,问明方向,疾射如弧追了下去。 二千里外,方听到嘶哑哭声,赵萱萱悄没声欺近,点了她的晕睡穴,拎回营地丢入帐篷。此时不是言语能安慰得了孟姜的狂躁情绪,又没镇定针,唯有让她再睡一觉平复心情。 夜幕四合,篝火映照雪地。 李静说:“萱妹,我一次又一次愧对你,失了飞仙术,无颜面对你。让我们回草原去,老死在那条河泊边!?” 赵萱萱也没瞧旁边焉不拉叽的二十个男人,说道:“李静姐,你若能改了脾气,就永远是我李静姐,永远在我身边。要是改不了,明天我让恶龙驮你们去草原,是福是祸天注定了。” 李静唉了一声,垂下眼睑,泪水滴落:“萱妹,我也想改。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算了,以前是真心舍不得你,但现在,自作孽不可活。回草原!回草原有个念想。” “我最后劝你一次,就算你不改脾气,只要能听我的话,我也还认你是李静姐。好好考虑再回答。” 赵萱萱话刚落,赵紫龙马弨在另一堆篝火旁抢道:小萱妹子,我们听你的话,我们跟着你。 话说赵紫龙两人,莫名其妙来到这个秦朝,在他俩的人生中,是不知道有这么个朝代的。一是回不去大明朝,没有低保;二是以前有功力,好歹吃住还能自力更生。现在,失去功力,路遇任何一帮山匪,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剁了他们。这情况,焉有不依附赵萱萱之理? 特木尔十八人望着这边没说啥,好像内心在挣扎。骨子里毕竟是曾经叱咤草原的风云人物。没了纵跳飞行术,再不济还拥有以前的蛮力。况且,这几天龙肉补得雄赳赳,十个凡夫不放在眼里。 再看李静,一副颓废样。没了张扬,也不软语。赵萱萱气不打一处出,恨恨一甩手:“明早再说,都好好考虑一晚。” 走入帐篷,拎起孟姜,飞出百里,化了一湖温水,把她丢入池内。 …… 翌日清晨,赵萱萱照例飞纵珠峰山巅,足未落,已看清‘龙去山空’,雪地上妆着一行字‘得饶龙处且饶龙’,‘钻石运走一万袋,东春苑恩生崖均分’。 一夜愁眉的赵萱萱瞬间展颜欢笑,三万余袋黄金钻石,塞满‘女娲’地墓,搬开些正好腾出空隙。 回来见到李静,赵萱萱说:“恶龙被人放走了,我去买些马来。” 似一夜未睡的李静双眼红肿:“小萱,不用了,谢谢!我一个人走,也不跟他们在一块儿了。” 话说完,把以前的睡裙三件套还了回来,背着这几天缝制的衣服转身向北,向北是穿越戈壁再进入草原。 徒步,没个年到达不了。而且,一点吃食都没带,这摆明是寻死的节奏。 第161章 肚子饿了 赵萱萱在背后喊:“等你到了草原,去沛县夺得的金银我会送过去给你。” “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小萱我都舍得,还有什么舍不得!”李静没回头。 其他人:喂喂喂……这这这…… 李静一概不再回应,很快已走出几百米远。 赵紫龙马弨两头跑,向着李静跑几步,又向赵萱萱跑几步,不知如何抉择!最后看向特木尔十八人。 他们在折叠帐篷,每两人住一顶,共九顶。 马弨不知说什么好,闷声不响折叠他跟赵紫龙的帐篷,完了再去叠李静一个人住的帐篷。 留着赵萱萱的帐篷没动,孟姜还在里面睡觉。 十八条天狗呆若木鸡,听不懂人话,有吃就吃,有睡就睡。不会摇头摆尾凑着特木尔十八人,对赵萱萱更没有亲热劲,仿佛前世就是陌路人。 见此情景,赵萱萱后悔没割龙肝,这一切,都是拜两条恶龙所赐。心中恨意滔天,总有一日,要抽它们的筋剥它们的皮,哪怕告到天廷亦何惧? 现在手中有三株仙灵,这大秦朝的天下还不是任由自己主宰? 正确的路线是先往东走,再转而向北,人烟稠密,道路坦途,不愁吃食,无惧冷热。 收拾好东西的特木尔十八人,装满了这几天薰制的腊肉。见赵萱萱避到千米外,齐弯腰躬了个身,向东徒步,丢弃十八条狗不再闻问。 这时候赵萱萱才扬声道:“明天会把属于你们的金银送来。” 十八个人没回话,此时说再好听的话都是多余。 马弨收拾完东西,问一直没挪步的赵紫龙:“大哥,考虑清楚没有?往哪走?” 两人已经看明白,赵萱萱不会让他俩跟随。 从东泄西走的紊乱中,赵紫龙收回一点思绪:“弨弟,从头梳理,我俩应该跟着小萱妹子;但咱与李静姐有夫妻之实,就要负起男人责任,我们去追她。” “好!”马弨爽快答应。“大哥,十八条狗怎么办?” “算了,它们的生存能力比我们还要强。快走!追不上李静姐,岔了路,就枉了这份心。” 两人各背一顶帐篷向北直追。 这时候,赵萱萱再次扬声道:“明天晚上开始,每个月为你们送一次米。” 两人停了一下脚步,转身向赵萱萱鞠了一躬。 进入帐篷,解了孟姜晕睡穴。出来对依然趴着无动于衷的十八条天狗说:“没人要你们了,以前像状元郎龙精虎猛,现在像落第秀才萎靡不振。好人做到底!送你们回以前的山村里去。” 赵萱萱又说:“那边的山林已烧,没有野兽,好歹还有一条河,每天去捕鱼吃!要是你们不会捕鱼了,我就抓两个修长城的奴役专门服侍你们,毕竟你们是天狗嘛!这是该有的待遇。喂你们吃总比修长城清闲!他们要是不答应,我就杀了他们……” 由于心情不好,赵萱萱说得乱七八糟,九不搭八,胡言乱语一通。 “萱妹,你在跟谁说话?我头好痛,肚子饿了。”孟姜摸着额头从帐篷出来,睡得太多觉了,八天八夜。 “肚子饿了是?姐,我带你换个地方吃鱼汤。” “呃!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 用帐篷兜住十八条狗,与孟姜背上篓筐,来到捡猪肉石的长城山峰…… 第162章 以前 到了长城根,赵萱萱先掘了二千两银子,放在篓筐内,心情莫名又欢快起来。经过猪肉石山,磨了一对‘李元霸’锤子,装入背篓。 形似猪肉的石头满山遍野,看得孟姜啧啧称奇,狂咽口水。再到遇上五个猎户的山巅,奇怪的事情突兀冒出,赵萱萱过不去了。 放下十八条天狗,它们哧溜一下全钻了过去。赵萱萱摸摸头上凤冠问: “姜姐,你能看到山脚对面山坳吗?是光秃秃的山还是茂密的树林?” 孟姜不知她停在这里干嘛,又问这么古怪的问题。柔声道:“萱妹,你……你……我看到山对面树木参天,林密茂盛。” 想说:你是不是又疯了?终不敢问,担心刺激到她。 赵萱萱又挠挠凤冠:“我看到的是光秃秃山脊,奇了怪了。姐,你往前走几步,试试能不能过去?” 孟姜顺从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有什么挡住了身体,软软绵绵,像自己的……反正过不去。 孟姜退回几步说:“萱妹,过不去,好像被什么挡住了。” 赵萱萱脑中电闪: 这是时空分界线? 两处山腰皆不见尸骨,以前死人场面是幻境? 村们还住在里面?被神秘力量保护起来? 赵紫龙马弨是里面时空的人,他俩可以回去? …… “姐,我们先离开这里。”呆立了许久,赵萱萱突然冒出一句。 孟姜乖巧的跟在后面跃出长城,坐在树荫底下,想淘米煮午食又没水。看向赵萱萱,她却怔怔望着前方一大片草原地。 “萱妹,你看啥?”孟姜晃晃手中小金锅,意思是煮午食了。 “以前,前面那片草地驻扎着几十万兵马。现在,草茂膝高,所有军灶皆不可见。这时空真奇怪,我们人类好渺小。”这一番话,似乎在对孟姜说,又好像自顾自表达着心中感想。 孟姜担心她‘旧病复发’,小心问:“萱妹,几十万兵马,他们的饮水从何而来?” “水?饮水?”这个问题赵萱萱没考虑过。“以前,山坳村里有口甘甜的井水,可是我们过不去。” 孟姜想笑不敢笑,接着说:“萱妹,我问的是这几十万兵马他们的水源从哪里来?” “我也不知道啊?”赵萱萱侧头看着孟姜。“姐,你说呢?” “我说啊……”孟姜笑着挠挠头。“要么他们当初掘有水井,要么附近有河流。” “那你去草丛里找一找。”赵萱萱往地上一躺,摆出一副营长不管伙食费的样子。 放下手中金锅,孟姜也躺在草地上伸了个懒腰。 “这里离仙峰山四百余里,萱妹,我去那边提水回来可好?” 赵萱萱扭头看她,微微一笑:“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姐,咱回巨树竹屋,下午把他们的金银财宝整理出来送过去。” 这句‘醉翁之意’指的是已经到了仙峰山的韩信。但,孟姜真没这意思,她只想去提水。 西行三千里之外,巨树竹屋。 炊烟袅袅,鸟雀匝树。 巨树与墓地两里地布下的机关,捕获了两头花斑猛虎,饿得那是奄奄一息;剖刀机关,有两条腿粗蟒蛇,长约二丈有余,发出阵阵腐烂腥臭。 那从‘死牢’中救出来的两女,已经锄了三亩空地,栽种了赵萱萱从其它地方带回来的乱七八糟种子。 取了蛇胆吊在巨树上避蚊虫,蛇尸丢到六千里外的昆仑山冰葬。 回来进入墓室整理李静等人掠夺的财宝,忙得是脚后跟打后脑勺。 第163章 萱妹 真好玩 特木尔这边十八人十八包金银,铁锅两个,米十八包。 李静那边,米三包,铁锅两个,布疋两捆,针线若干,还有一匹点了晕睡穴的膘马,以作他们驮物脚力。 用割好的厚实帐篷整理出两大包,便于手提肩挑。 赵萱萱所做的事是:李静行进的路线,五百里之内的山匪土霸帮她们清理剔空,让三人一路无碍。至于三份金银首饰,到了草原再送。 一是她们所走路线用不上金银,二是现在送过去,李静这个‘神经病’很有可能抛得沿途金光灿灿。 …… 第二天辰时,咸阳皇城,非凡喧闹的街市,出现两个素服小女孩,垂发长辫,蝴蝶银簪。 一米六几的高个女孩东张西望,眼透稀奇,今天终于清楚地打量了皇城的巍峨,青石铺路,柱檐三层。或酒肆,或莺歌,或贩夫,或杂耍……人声鼎沸,鬓香衣影。 一米二几的小个子女孩,警惕周边猥琐目光,布下三十厘米气墙,让心怀摩蹭占便宜的痞赖无法靠近。 两人逛了大街逛小巷,一个时辰下来,身后跟着十几个无赖。 集香楼,乃咸阳皇城数一数二高端食肆。这里,是名士呼朋,商贾宴请,王公贵族最喜盘桓出入的地方。 在集香楼,士子可以一展学识,富豪可以窃听国事传闻。 不经意间,有才华的学子能一日之间芳名远播;最吸引人处,官吏得国事,大贾得商道,各获所需。 赵孟两人进入酒楼时,门堂侍童笑脸迎上,口唱牙花:美客两位……请问可有定席?大堂还是雅室? 看着闹哄哄的大堂赵萱萱回道:“未曾定席,给我一间幽静雅室可好?” 侍童瞧着两个素服坯布,心里大打折扣,欠了欠身:“两位贵人,可否出示腰符?” 凡是出入集香楼者,不论男女,皆衣着光鲜,要么是读书士子,百工名匠,要么就是富商大贾,国府王公。看赵孟两人穿着,哪一样都不沾边,身份自然先掉了个大价。 “我两人没有身符,就是吃个饭,怎要那么多规矩呢?”赵萱萱不想看他,抬头看向二楼雅室。 侍童手一横:“出入本酒肆的女子,非官家小姐恕不接待,两位还是到别家去!” 里面有雅室,酒室,茶室,棋室,采室等,赵萱萱对这些不懂。 回想前世在香港上茶楼逛酒店,哪有这么多讲究?有钱就是大爷,所出入场所觥筹交错金碧辉煌,比你这古代不知强胜多少倍,现在竟然碰到玩狗眼看人低的把戏。 当下不再答话,布起六十厘米厚气墙,拉着孟姜直入后厨。 身后传来‘喂喂喂’…… 然后又是:快来人啊!有……有强盗耍横…… 后厨,火焰熊熊,撑勺咣咣,砧板叮叮,一派繁忙景象。 “姐,我俩打包去外边吃,外边清静。” “好!萱妹,真好玩。” 孟姜学赵萱萱样,把炒好的菜,先放入托盘,然后再叠放在大菜篮中;待得堆满篮筐时,少说也有三四十个菜品了。 愣神儿的大厨以为是新来的侍女,大喝道:“你俩是第一天上工吗?谁教你们这样传菜的?” 侍女,是专门服务雅室有身份贵客的仆从,至于两人的穿着,忙乱中管厨大师也没心思细辩。 叠放熟菜用的篮筐,原本在厨房一角装着蔬菜,现在被两人腾空,撒得满厨房翠绿。 忙得不亦乐乎时,厨房门口已经冲进来许多侍童、掌柜、打手…… 侍童的声音最响亮:就是她们,就是她们,快快抓住剥光衣衫吊起来打…… 第164章 姐姐有进步不 “姐,跟着我。”赵萱萱手提装满菜碟的篮筐,从厨房后门挤出,挡路的都被一脚踹飞贴在对面墙壁。 “姐,趴我背上。” 出了厨房,赵萱萱背上孟姜,转了几个弯,至无人小巷,幻出咸阳皇城。 百里外山林,树上藏着两人的金丝背篓,抢回来的菜肴就在树下摊开,大快朵颐。 孟姜哈哈大笑,心里又惊慌又刺激。 “萱妹,这么多菜,怎吃得完?” 递了一个竹筒饭给赵萱萱,也就孟姜能想起装饭。要是单赵萱萱一个人,还真想不起做这事。 “吃不完,就送到农家去。”每一样菜,赵萱萱都试了一下,反正也叫不出名堂,尝到可口的就多吃几箸。 “别呀!萱妹,官兵查起来,会连累村民。”这方面孟姜想得仔细。 两人吃得嘴角流油,相视大笑。 “那就送给乞丐。”赵萱萱停箸不吃,煮水泡茶,太腻了。 “送回去给那两个死囚吃如何?”孟姜菜吃得多,饭扒了半碗已饱。 瞧着剩饭剩菜孟姜愁眉苦脸,想起以前吃野菜的苦日子,于是就泛起了同情留在巨树竹屋看家的那两个开荒囚犯。 “不用了,有人来了。”赵萱萱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话。 那两个死囚,赵萱萱不想沾得太近,怕软了心放了她们。要找两个似模似样的人太难了,而且她们所犯之事确实罪该万死。 “谁来了?猎户吗?还是官兵?”孟姜一连串问,头左右转动,只有树林的叶子在沙沙作响。 “是官兵!有十一个人,还在外围转悠,不知道我俩的藏身之地。”赵萱萱道。然后大声嚷:“我们在这里……” 这一疯狂举动,吓了孟姜无来由一惊:“萱妹,快躲起来,怎还叫人知道呢?” “别怕!姐,他们才飞纵几百米,来人不是你的敌手。”赵萱萱跃上枝桠取下背篓,负在背上。 孟姜蹲身捡起十一粒碎石:“等会儿我来试试你教的飞石点穴。” “自信点,姜姐。”赵萱萱点头鼓励。 说话时孟姜已经中指扣住拇指,对着趋近的身影连连发射。有的中了笑穴,有的是哭穴,有的是不动穴,一圈下来,手法娴熟,认穴精准。 差一点火侯的是不能运用在自己所控范围之内。 两人盘腿坐下,举杯喝茶。 让他们先哭笑一会,挫了锐气,谈话就容易多了。 “妹子,姐姐有进步不?”孟姜很得意,换了以前,这样的身手,梦都不敢做。 “很好!这么厉害的高手都敌不过你一招,欺负你家的地主恶霸就更不用惧他了。” “萱妹,明天回我故乡,通缉哭长城的罪令应该还没撤去,到了家还要报那个姓伍地主的仇。被抓了,那我不是也变成死囚?” “没人能抓住你。来,闭上眼睛,对着他们的喉咙弹颗石子。” 那些人的哭声笑声太刺耳,赵萱萱帮他们改了不动穴。 听到要杀他们,慌忙求情: “两位仙女,求求你们放一条生路。” “对对对,我们去别处搜索,这里谁也没看到你俩。” “两位仙女,家中上有八十……” “住口!”赵萱萱猛喝一声。“现在谁再说话,割了舌头。把眼睛闭上,再乱瞟,剜了。” 孟姜以为说她,也把眼睛闭上。 第165章 无尚舒服的软卧 闭上眼睛的孟姜说话:“萱妹,我把眼睛闭上了,你……你……” ‘你为什么剜我的眼睛’终没说出来。赵萱萱回头看见她闭眼皱鼻的鸟样,哈哈笑道:“姐,不是说你,你是不是很怕我?” 孟姜撅起嘴唇,嬉皮笑脸:“我不怕你,萱妹,我逗你玩儿。” “后面又来了二十匹骑兵,去把他们杀了,选两匹最好的马作我们的坐骑。” 赵萱萱递过去一把腰刀,是点了穴位人的腰刀。 两人的金匕首是切烤肉专用刀,不沾人肉,沾了就会丢弃。 “是!”孟姜接过刀飞掠而出。 “啊……”,十一个人里,有一人‘啊’了一声,想掩嘴手却无法抬起。 “谁让你说话?”赵萱萱抽出啊一声那人的腰间匕首,两嘴角一扇,张开口瞬间,在里面一搅,一块肉条掉落地上。 如此一来,‘啊啊’声更响,已是哀嚎。赵萱萱直接在他的脖子上一抹,关了声音,甩手把匕首插入树干。 吓得剩余的人想拔足逃窜,脚却怎也抬不起来。心里叫苦不迭,四面八方出城搜捕的卫队,怎自己这一队那么倒霉? 而且刚才那一声‘啊’,是既惊恐这两个女子的狠辣,又痛惜身后的二十个人莫名赴了黄泉。 赵萱萱阴恻恻的说:“别问我为什么这么心狠手辣,如果我打不过你们,被抓住了,你们会有更多毒辣的手段百倍折磨我们。好了,不管你们饿不饿,去把那些菜吃了。实在吃不下就摇头,先送你们一程。” 这时候孟姜牵着两匹马回来:“萱妹,他们身上应该有秦半两,我去搜回来好吗?” 赵萱萱点点头,有些文明的地方还是需要用到钱,毕竟自己一向提倡文明出行。 “姐,小心没死透的人突然袭击。” “知道了!诈死,这些你教过我。” 赵萱萱手一挥,解了剩下十个人的穴位,让开一条路,让他们过去。他们当中必有带头人,赵萱萱不想问,问了又有何用?自己不想跟这些人攀亲道故。 这些人很乖,吃菜前,兜里值钱的东西掏出来堆在地上。菜还没吃完,扑通扑通栽倒,化成一滩黑水渗入地底,周围野草跟着枯萎成灰。 “走!姐,咱换个地方睡个中觉。” 孟姜回来,提起五六十斤布袋在赵萱萱面前抖一抖,顺带装了十个人留在地上的散银跃马向南。 “萱妹,要是李静姐跟阳滋公子在这,是不是更热闹一些?”两人纵马走出几里,孟姜问话。 赵萱萱躺在马背上眯觉,任马行走。闻言道:“李静姐在这虽然热闹,但她宁死也不听我劝,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我要好好想一想症结所在。阳滋公子吃不了这漂泊江湖的苦,三分钟热度过后就会叫苦不迭。她,就算了!” 这话,孟姜心里就想开了:以前自己也是娇弱的掌上明珠,幸亏吃了这两年风餐露宿的苦。不然,跟着这个萱妹,又是国外,又是大海,天南地北狂转,真不是常人能捱得了的苦。 当下心情愉悦。 “萱妹,那天,白将军赐你我令符,要是接了,今天这帮龟孙子还不点头哈腰?”孟姜把背篓放在两腿中间夹住,学赵萱萱样躺下任马是停是走,发觉这真是无尚舒服的软卧。 赵萱萱侧头看见孟姜酸样,笑笑说:“姐,李静姐不理解我,你一定要理解我。那晚,我反对白将军把你婚配他儿子的事,你别怨我,我告诉你!过几年后,他家会被秦皇满门抄斩,你说,我怎么愿意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第166章 了了思乡心愿 两马时儿并行,时儿一前一后,并行时孟姜侧过头来道:“萱妹,我理解你,我信任你,你说什么我都听,你把我蒸了吃我也愿意。” 赵萱萱在马背上哈哈大笑:“姐,你太漂亮了,若我是男的,就把你吃了,可惜我不是。” 孟姜躺马上不语,不知在想什么。赵萱萱续道:“姐,明天回去乡下,有没有两小无猜的同伴?挑一个喜欢的,到他家去生活!金银我会多多地给你,让你一世无忧。” 孟姜原名许姜,故乡湖南澧县,万里寻夫,途经山东劈山,饥寒交迫,患病期间得孟姓夫妇搭救,养病半年,认作义父义母,感恩改名孟姜女。 马背上的孟姜幽幽叹了口气:“妹子,我父母要是健在,晚上回去偷偷放些银两就离开,山东的义父母家也是如此。白天出现,必为官府所知,会连累家中亲人。” 听了这些话,赵萱萱颇为心疼,有家难归,有亲不见,世间苦莫若如此。 想了会儿赵萱萱说:“姐,你这样的做法,老人家会以为你从阴司里送银钱给他们呢?能不吓死他们?” 孟姜亦沉吟了一下道:“那你说怎么办?” “这好办。”赵萱萱看见前头是密林,跳下马钻了进去。接着说:“白天既然不方便露面,你晚上进去见见父母,与他们说说话。我帮你放哨,谁敢偷听,送他去昆仑山冰封。” “好是好。”孟姜蹲在旁边。“怎样才能做到第一个晚上不吓倒他们?妹子,别长命百岁的人被我一下子吓死,那就阿弥陀佛了。” “嗯!有道理,你父母识字吗?我帮你送张纸条进去,写上:孩儿今晚回家,父母别惊慌。姐,这招高明?”赵萱萱洋洋得意跃回马背。 等了二十余呼吸孟姜才跳到马上。“妹子,这方法好,我父识字。” “容我想想……”赵萱萱背上篓子,坐正姿势:“对了,姐,先隐身做几件善事,当大街小巷都传遍你‘显灵’的事迹时,你父母听到传闻,心中就没那么恐慌了。” “嗯!就这么办!”孟姜在马背上扭扭屁股。“妹子,我夫家在河南,义父母家在山东,那我不是要三处显灵?” “三处就三处,没什么太不了的,人家更认为你神通广大,法力无边。”赵萱萱掩嘴偷笑。“姐,我陪你一个月。下个月我要去陪李静姐,看她的犟驴脾气软下来没有?” 孟姜想起那天珠峰山下,爬出帐篷第一眼看到李静的时候,苍老如六十老妪,满脸皱褶,头发枯黄,哪有草原见到她时的靓丽? 还有苍髯如戟的十八人,形象枯槁,心中对他们的美梦瞬间轰塌;另两个虽然看着后生,但那萎靡不振,形销骨立样,简直不忍直视。 当时孟姜打了个寒战,拔足狂奔;现在,孟姜又打了个冷颤。牙齿嗑了十几下,战战惶惶问:“萱……妹,李静姐那么不听你的话,怎你对她还那么好?” 两马并行又走出了几里,赵萱萱答:“她要是能回心转意,我滴血复她十八容颜,再以仙灵永固美貌。 如果她仍然冥顽不化,就尽份颐养天年的情义,送她回故土了了思乡心愿。” 孟姜久久不语,陷入沉思。 第167章 老夫 谈话间,前头出现小镇,镇前木门楼排列秦服兵卒,检查进出民众身符。 这一情景,让赵萱萱想起了日本鬼子侵略中国时让乡农出示良民证的情景。况且两人腰别金匕,背背金刚伞,进镇是不可能了。 还有那些追出咸阳宫的护卫不知有没有扩散到这边。 赵萱萱作出决定,绕路而行。对沉思不语的孟姜说:“姐,咱向北进山林!” 山间小路,愈走愈窄,杂草丛生。 走出十几路,再无路可走时,孟姜说道:“萱妹,骑马我已熟练,还不如舍了,于林间飞跃来得方便。” “行!”赵萱萱跨下马背,解了缰绳任其自生自灭。“姐,我哪里说错话了吗?你好像有心事?” “没有。萱妹,别多想。”整理了一下背篓,孟姜跟在赵萱萱身后踏树飞跃。此时的山梁,已经野草没径,无路落足。 “说说!姐,你有心事瞒不了我。”在树梢顶碎步而行,每次赵萱萱只跃百余米。 孟姜亦步亦趋,每说一句话停一次。 “今晚进皇宫找阳滋公主还是露宿山林?”孟姜问。 第二次停下时,赵萱萱问:“何意?” “露宿山林,我跟你说说心里话。去皇宫找公主,咱就改天再聊。”两人随树梢摇摆,孟姜并肩停下回道。 “那咱找条小溪露宿。”赵萱萱改为每次飞跃千米,低头寻找山溪。 孟姜的极限飞速五十里,这点距离算不了什么。当时偶遇恶龙那座山林,赵萱萱为孟姜滴血二十五滴,为的就是与赵紫龙等二十个男人以及十八条天狗的飞行速度持平,但又不要超过李静的九十八里极限。那时,赵萱萱的心思全牵系着李静,直到现在。 心里无限的希望,李静她能与自己的生命一样日月同恒。 日薄西山,偶尔可见山林溪谷旁有猎户村农,这些无疑都是躲避战乱苟且偷生的人群。说句好听话,这些隐形的人就是‘世外高人’。 纵横飞行,三百里外,已进入茫茫原始森林,唯闻鸟啾虎啸,山涧潺潺。赵萱萱要的就是有裸石的河流,停歇仰卧大地为房。 沿途山谷抄了两只山鸡,若干野生人参,拢起篝火时,天已黑尽。 孟姜烤鸡,赵萱萱煮汤。 “说!姐,这里寂静无人,隔墙无耳。”放了人参的野鸡汤香气馥郁。 “哈哈哈……老夫不是人吗?两位小姑娘,可否蹭碗饭吃?” 树梢上,立着一白须老翁,皂衣木屐,声音嗡嗡。立于下风口,让赵萱萱又失了察觉。 “你是谁啊?来蹭饭可带有礼物?”赵萱萱仰脸问了一句,复低头煮汤。把惊惶的孟姜护在身后,腾出一手翻烤山鸡。 “哈哈哈……你这小姑娘好爱财啊!不好不好……”说话连连摇头,不知是真摇头还是树梢带着他摇头。续沉声道:“这山谷老夫已宿居五千余年,自己在自己家里怎还要带礼物呢?荒谬!荒谬!” 这次赵萱萱没抬头,搅拌着鸡汤道:“别老夫老夫的,报上名号来。告诉你,今晚我可没煮米饭,只有烤鸡。” 说起老夫,赵萱萱瞬间想起《游行在古代》古叔叔杀死的那条蟒蛇,那条蟒蛇肺叶间有内丹,不知道这个老头有没有内丹? 好期待呀! 第168章 妖术 那白须老翁在树梢上又打了个哈哈,也不知什么事物让他如此开心。 “小姑娘,做姐姐的怎不说话呢?就你一个人叽叽喳喳!” 赵萱萱不回答他,挪开火架上的烤鸡放在裸石上放凉,盛了两碗鸡汤与孟姜面对面吃起来。而且赵萱萱还背对着老头,仿佛这山谷中就只有她们两个。 “这小丫头好没礼貌,吃饭也不等老夫。” 白须老头在树梢上搓手跺脚,急得团团转圈。 “那你下来啊!”赵萱萱喝汤喝得滋溜溜响,怕是隔山都能听见。 引得孟姜掩嘴窃笑,见那老头不敢下来,心遂放宽不少。 “小娃娃,你煞气太重了,老夫不敢下去啊!哎呀,真馋死老夫了。” 白须老头试着跃到另一棵低矮梢头。 “我这里不招待无名之辈,懂了么?” 赵萱萱抽出金匕,切下烤鸡腿与孟姜分吃。 “别……别吃那么快。小娃娃,老夫姓王,单名一个诩字,认识不?” “不认识。报上花名来,比如癞痢头张三,厚脸皮李四……” 赵萱萱丢下咬了几口的鸡腿,又去切烤鸡翅。 “别,别……这鸡翅留给老夫?对对对,老夫有个花名叫鬼谷子。” “哦!”赵萱萱作恍然大悟状。“你就是鬼谷子啊?咋还没死呢?活那么久干吗?” “下来!坐到六十丈外去,这锅参鸡汤煮得烂,适合你。” 白须老者呵呵停在六十丈外的溪石,伸出右手接住徐徐飘过来的金锅,左手抓住带翅烤鸡。不再说话,张口一顿撕咬,吃得满襟满手是油。 除去赵孟两人吃的鸡腿,相当于两只鸡和半锅汤都被白须老头囫囵吞枣吃下肚去了。 吃完意犹未尽挠挠头问:“小姑娘,还有否?” 火光下,赵萱萱两人看到他的白头发随挠痒而掉落,露出光秃额头,引得两人娇声大笑,空谷回音久久不停。 笑罢,赵萱萱起身道:“金锅送给你了。咱得走了,后会无期。” “等等!等等!”王诩老头起身急道。 “莫非你要付饭钱给我?”赵孟两人已经背上背篓。 停下后说:“算便宜一点,金锅加两只鸡,收你十万两银子!” “咱先不谈这个。”王诩伸袖抹抹嘴。“老夫观两位天仙般人物,寿年比我还长。老夫没啥回报一饭之恩,正好门下无女弟子……” “等等!”赵萱萱阻止道。“你这个老头子坏得很,存心让我俩人帮你烧火做饭是?你居心不良啊!” “不……是。”王诩面露尴尬。这小娃子太犀利了,简直是洞若观火。嗫嗫嚅嚅说道:“小姑娘,老夫也没啥金银,你若做了我的女弟子,老夫所着立说,全部赠你如何?” “告诉你,我不想做你女弟子。像你门下弟子孙膑和庞涓学了你的‘妖术’,害死多少天下平民百姓?这样!小女子喜欢古董收藏,你那些竹简木牍虽然沉荷,但我也勉为笑纳了。走,带我去搬你的妖术。” 赵萱萱的一大堆话,听得王诩一愣一愣,在远处拱拱手道:“小姑娘,你说的话高深莫测,老夫理解不了。你比老夫命长,却问我咋还没死?我门下五百弟子,个个在人间大放异彩,又被你说成祸害民生;还有我的着作,哪一个大圣名儒不推崇?在你这里却成了妖术,气煞老夫了……” 第169章 坐在路边嚎啕大哭 山谷风袭草摇,篝火渐熄。 赵萱萱续道:“你这老头好啰嗦,居心叵测。暗地里要两个使唤婢女,明里却宣扬收徒,说得好冠冕堂皇。行,冲着我喜欢收藏古董爱好的份上,过两个月回来我为你煮一个月饭,可要说好了,你的着作全送给我。还有,必须要在这溪边搭建五间茅屋,要是第三个月过来没见到有房屋,咱们之间的协议作废。” 老头王诩嘴上哈哈大笑,心里苦笑:你不是比我更啰嗦吗? 说出的话却是:“老夫答应你,明儿开始就建房。是了,两位如何称呼?” 黑暗中,王诩眯着眼睛看向熄灭的篝火,那石墩上哪里还有人影?心里惊讶:老夫纵飞一千五百余丈,世人仰慕我如神仙,尊我为鬼谷大师。这天下还有更厉害的人物?从此老夫要排第二了? 赵孟两人飞逝三千里外的湖南澧州城外,从篓筐里拿出旗布缝制的睡袋择地而眠。 翌日清晨,两人妆扮一番。孟姜盘发高髻,脸涂赤灰,钗荆裙布,形如乡间村妇;赵萱萱辫梳两丫,灰脸草鞋,补衫褛裤。 这怪异服饰,都不知她俩人从何处盗来。两个背篓藏于万仞峭壁之间,然后右手拄拐,左手破竹碗,幻入孟姜儿时乡间。 入眼处,屋舍连绵,似镇非镇,似村非村。所建屋舍,有青砖灰瓦,有茅寮土坯,街巷阡陌,参杂成人群集居地。 进入街市后,人声闹腾,骡马嘶鸣,繁忙中透着肃穆之气。 “姐,能找到你的家吗?”赵萱萱小声问。两人已经穿行了几条街市,拿着破竹碗不讨不乞,一路左望右看,赵萱萱还捡了一顶烂毡帽戴在头上,很快就有几个乞丐在身后尾随。 “不知道啊!萱妹,当年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知道家在哪里?”孟姜小声回道,两人挨身而行,孟姜拄着拐杖还装出驼背弯腰。 “唉!”赵萱萱气不打一处来。“姐,就是说,到了大门口,你也认不出那就是自己的家?” “是呀!萱妹,除非进了院子里,看到以前住的闺室,我才能认出来。”孟姜摇摇头。要不是打听清楚这里就是澧州,孟姜都不敢肯定,这地儿乃是自己两年前离开时的乡镇。 这时,赵萱萱想扇她一巴掌的心都有了,这世上怎么连自己家门不认识的人都有?咬着牙克制着说:“姐,那日长城西头你说等我半年,不能同来就自己一个人回来探望父母,当时你又有何妙法找到自己的家?” 孟姜咳咳嗓子,一脸难为情:“当时,我的想法是:到了澧州,坐在大路边嚎啕大哭,自会有人报官带我回家。” 这么傻乎乎的话,让赵萱萱心里暗自哈哈大笑,压低声音悄悄说道:“你想得好计谋,就不怕官府直接抓你进监狱里?” “是呀!萱妹,当时姐没考虑那么多!” 说话间,两人又走了几条街巷,有些道路还重复走了一遍。 “这不是办法。姐,咱出镇外去想其它法子。”走得身上冒汗,赵萱萱觉得还是应该找个地方坐下来冷静思考。 两人极是气闷,又不敢逢人就打听许家在何处,生怕惊动官府;一家家去看大门,孟姜又不认识,真的是千古奇闻。 出了村镇,在无人田间地头坐下。后面尾随的乞丐没再跟来,可能是看见两人没在他们的地盘上乞讨,利益没受到侵犯,所以放她们一马。 而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没来胡搅蛮缠,否则,澧州又会多几个乞丐消失。 第170章 找个夫家 “姐,我想了两个方法,你参考一下。” 两人坐在田埂上啃着烙饼,是赵萱萱经过包子铺时,左手藏在右腋下,趁卖饼人疏忽时,吸入自己手掌,藏在袖中;然后再飘送过去几个秦钱,神不知鬼不觉。 “你说……” 孟姜嚼着饼子,感觉没有赵萱萱烙的好吃,但又比自己风餐露宿的那段苦日子来得幸福。 “一,晚上我潜入官府逼问县大爷你家的住址;二,你家有田不?我俩在耕地上寻找你父母。” 现在只有一个铝煲,放在悬崖边上没带身边,两人就着竹筒套着的金壶喝温水。 孟姜想了想摇头道:“二个方法都不好,尤其是第二个,方圆几十里耕地,第一天找不到,第二天就会引人注意;好像我父母从没去耕过地,都是收租的……” “好呀!”赵萱萱打断孟姜。“原来你家还是富户豪强呐,真没看出来!” “萱妹,富不富我不知道,小时候是不缺食不愁穿的;可当我奔赴万里到长城,我才知道民间疾苦……妹子,你恼我骗了你吗?” “没有,没有。”赵萱萱笑意吟吟。“我在想,你父母是不是欺负平民的恶霸,我要杀了他们。” “啊……” 孟姜含着烙饼晕了过去。 …… 不知多久,孟姜悠悠醒转,慢慢睁开眼睛。看见这床与房间好熟悉,又见床榻边坐着一个盘髻老妇,打量了几眼,张口问道:“娘,你是我娘吗?” “孩儿,是娘,我是你娘。菩萨保佑,你终于醒了。”老妇伸袖抹泪,正是孟姜的亲娘常氏。 “娘,爹呢?我的萱妹呢?”孟姜猛的掀被坐起,发现已换上襦裙,下床趿鞋。 “孩儿,你去哪?要多休息一会。”常母伸手相扶。 “萱妹,我找萱妹,叫她别杀我爹,要杀杀我。”孟姜踉跄奔出房门,四处张望,一时闹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孩儿,谁杀谁啊?别吓娘,你爹好好的在檐下坐着呢!”孟母走过来扶住孟姜,穿过空空荡荡的客厅,只见她爹许德隆坐于前院檐台石上怔怔出神。 “爹……”孟姜在身后喊了一声。 “哎!”许德隆起身回应。四十有几,唇有胡须,额见皱纹,略显苍老。 “爹,家里的家具呢?还有我那个萱妹呢?怎不见她?” 不等许德隆回答,孟姜又扬声大喊:“萱妹!萱妹!你在哪?” “别嚷了,孩子。你那个萱妹走了,留了几句话给你。”许德隆看着孟姜,满眼又怜又爱。初时要死要活出去,非但没有饿死在外头,现在回来不单好看,还越活越年轻了,仿似十二三岁小儿。 “爹娘,我的萱妹走了?她什么时候走的?留下了什么话?”孟姜急促地扯着娘亲的衣袖问。 父女仨坐在檐台上,一番长谈。孟姜得知:自己昨日下午被一个小女孩送了回来,没有留名,天黑离开。现在自己一通叫嚷,父母才知道那个小女孩叫‘萱妹’。她留下来的话是:可以飞行百里,多做善事,多陪爹娘,找个夫家。 孟姜还得知:长城倒塌的事传回地方官府后,父母吃了牢狱之灾,搬空家中所有财物,封房封地。眼见着就要老死狱中,有个叫‘白将军’的人捎信地方官府,放了许德隆夫妇,还有隔壁姜姓一家。现在除了这幢房子,家中什么都没有了。 听完这些,孟姜抽泣流涕:“爹娘,孩儿不孝,这段日子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第171章 女儿还在里面 “还能怎么过?孩儿,别担心,为父谋了个账房职位,能养活你娘俩。”许德隆擤着鼻涕说。 “爹娘,把房子卖了,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孟姜望着泣不成声的娘亲。 “孩儿呀!”常母哭着道:“这房子归官府所有,不能卖。看在白将军的面子上,才让爹娘临时借住。” “岂有此理!”孟姜捏拳站起。这气势,面前若是有老虎,都能被她吓得哆嗦。 老父许德隆颤颤巍巍跟着站起:“老婆子,你去煮晚食!我跟女儿说会儿话。” “爹娘,我来煮,咱去厨房说。” 孟姜是午后苏醒,长谈下来,天色已晚。这时,隔壁的姜家夫妇颤抖着身躯敲门进来,手中提着个小竹篮。 “爹,娘……”孟姜抢过去搀住姜母。 “好孩子,没事?担心死爹娘了。来,娘做了些黑面糊糊给你吃。” 屋内没有灯烛,曾经的辉煌一去不复返,五个人在前院天井就着朦胧夜色席地而坐。 “娘,家里还有什么,一并煮了端来与姜爹姜妈吃。”孟姜安顿好隔壁爹娘,要进厨房煮食。 “孩儿,你坐着,陪你爹说话。”常母阻住孟姜,转身进后院。家中只有一捧米了,不想被孟姜看到。 “大嫂子,我来帮你。”姜母跟着进去。 孟姜也想去帮忙,许德隆叫住她:“孩儿,你别去忙乎了,正好你姜爹也在,咱先说说话。” “两个爹,没什么好说的了。女儿就一句话,带你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孟姜去坐檐台,这里适腰,犹如坐在矮凳子上。 姜老爹比许德隆更显苍老,他家可没有许家富裕,这次亦被孟姜哭塌长城累得家徒四壁。 “女儿呀!外边四处闹荒,兵祸连天,我们能走去哪里?况且秦朝身符只可在本县活动,到了各县就当逃犯论处。离开这里,我们不是死得更快吗?”姜老头人老心明,句句戳中要点。 “两个爹,我去厨房看看,你俩稍坐。”孟姜莲步倏忽,连许德隆‘回来’这话都还没蹦出口。 厨房里,两个娘捧着剩下的一掬米放入陶釜,放的水能用一个小型水库来形容。 “两个娘,你俩煮的是什么?”孟姜快速揭开釜盖,揭慢了肯定阻止不让看。 看了釜甑内见水不见米的吃食,孟姜泪水如决堤江河,奔涌而下。想起这半年来跟着赵萱萱虎肉鹿茸,参鸡兔狍,顿时就嚎啕出声。一哭,就再也压抑不住,声震屋瓦,灶火呼呼欲灭,早忘记了担怕官府知道的恶劣后果。 “怎么啦?你两个做娘的说什么话惹哭女儿了?”后头跟进来的许德隆倚门问道。 “囡囡,别哭,别哭。回来大家开开心心的。”姜爹挤进来看了后说,耳膜被哭声震得嗡嗡回响。 常母和姜母从厨房跑出,实在受不了这哭声,出来后连连叫屈,纷纷表示还没跟女儿搭上半句话。 自己老伴的话还是相信的。于是四个爹娘心里腹黑:看来我们被官府抓住真不冤,就她这哭声,哪能不把长城哭塌? 忙互相搀扶,跑回前院天井,生怕屋塌梁倒,一个不小心这把老骨头就要被埋在瓦砾下了。 孟母刚说了一句:女儿还在里面…… 就见孟姜从厨房出来,抹泪露笑:“爹娘,别怕,屋不会倒,我试过了。” 第172章 院里有条獠牙山猪 众人狐疑,这你也要试?又听孟姜笑着坐在厨房檐台上: “娘,粥别糊了,进去继续添火!” 两个娘抬头望望屋顶,犹犹豫豫进入厨房,确保没有沙粒掉落,才放下少许惊心。 “孩儿,那个萱妹留下的话:做善事,陪爹娘,找夫家,这三句话爹理解。就是那句能飞百里,是什么意思?爹不明白。”许德隆问道。 两个爹都是四十出头,却活成六十模样,一左一右坐在孟姜身边。 “爹,这有什么难理解的?萱妹的意思是,以后咱们的日子红红火火,一飞百里,更胜往昔。” “哦……”两个人同时长哦了一声。 厨房里面的两个娘轮着到门口侧耳倾听,心里跟着沾沾自喜。 “是真的吗?以后我们的日子就红红火火了?”许德隆问。 “那是当然,我们的女儿回来,大家心里高兴,生活自然红旺。”姜爹在旁捋捋胡须。昨天知道孟姜回来后,出出入入过来探望,见自己的女儿变得娇小白嫩,全没有万里奔波的沧桑,欢喜得连走路都哼歌儿。 “两个爹,你们就放心!明天醒来,我家院子里必有米有肉。”孟姜说道。起身去院中井台打水,这是她以前经常与家中使婢抢着做的事。正是有了健硕体魄,才能走万里之路。 她的换洗衣物还在悬崖峭壁,今晚必须去拿回来,身上穿的是自己娘亲的旧衣。父母睡的房间稻草铺垫,唯自己的闺床凭借了‘白将军’的脸面归还许家庄。 孟姜说有米有肉,两个老父又‘哦’了一声,只当听错,亦当小女无知,信口开河。 这当儿,厨房两娘让天井两爹过来抬粥,共聚晚餐。至现在,气氛始得轻松,大家谈的也是欢言愉语,尽量避谈窝心遭罪之事。 食罢夜宴,哄散四个爹娘。孟姜回入自己闺房,虚掩房门窥听,直至亥时末,才传来许德隆夫妇熟睡的鼾声。 孟姜纵上房顶做了标记,再到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向深山幽谷中飞去。篓筐不见,山崖峭壁树枝上挂着一个双肩背包还有一个斜肩挎包。 背包里面的东西是衣裳服饰,牙刷面巾,胭脂口红;挎包里的则是金银首饰,匕首钻石,还有一封书信: 姐,安心生活,锄奸扶弱,妹每月回来见你一面。至于你的姻缘,若无合适人家,阳滋公主的扶苏哥我会救他出来,许配与你,待得子尽孝责,你们就去隐姓埋名过神仙眷侣日子! 孟姜立于梢头,就着溶溶月色看完,已经泪水模糊了视线。 本想在家中与父母相聚日,就去戈壁滩找李静姐。赵萱萱说过:她必在那里出现。现在既有留书,孟姜倒不方便与父母再次分开了。因为孟姜只想做赵萱萱听话的姐。 挎包里有了金银,孟姜打消了趁黑去富家或官府夺粮的计划。有了银子,可以让两个父亲去米铺买粮,暂时不惹事为妙。 旋即在密林中盘绕几圈,向一头打瞌睡的野猪扬掌当头劈死,拎着粽毛轻轻放在井台,潄手净身躺在床上进入梦乡。 天光泛亮,院落里响起了许德隆夫妇的惊呼声。 许父跌跌撞撞去隔壁叫来姜姓夫妇。 常母惊惶进入孟姜房间,一阵摇晃:“女儿,你醒醒。院里有条獠牙山猪,这是咋回事?” 孟姜含糊转了个身:“娘,让我再睡一会儿。” 第173章 认识一个白将军 “怪事了,怪事了。女儿呀,你等会儿再睡行不?”常氏又跺脚又掀被,突见昨日破旧衣裳的人,现在变成一个穿着丝绸睡衣的富家小姐,吓得心儿扑通一跳。慢慢凑近,仔细端详床上人的脸儿,是前天回来的自家女儿,心稍定,又摇着道: “女儿呀!你怎么那么贪睡呢?井台边的山猪是咋回事儿啊?” “娘,别慌。山猪是‘白将军’昨夜送过来的,刚好你们睡着了,是女儿开的门。”孟姜翻了个身,微睁着眼。 “娘,桌子上有一百两银子,让爹去买粮;顺便让他辞了账房,以后我家的日子一飞百里。好了,别吵女儿睡觉。” 常氏轻手轻脚退出,对赶过来的姜氏夫妇‘嘘’了一声:“咱们的宝贝女儿在睡觉,别吵醒她。” 内井台挨着孟姜的房间,第三进院子倒是清静,为了不影响‘一飞百里’的宝贝女儿休息,四个做父母的协商了一会,最后决定把山猪抬到第三进院子屠宰。这些活儿,对他们来说,并不是特辛苦的事情。 到了后院,常氏从袖子里掏出银子:“这是宝贝儿给的一百两,你们两个男人谁出去买米,女儿说要买精米。” 余下三人瞳孔放大,惊掉下巴。姜母说话都结结巴巴:“大嫂子,这银子哪来的?前天我俩帮她换洗,只有一身破烂衣裳。你们说,这个女儿是不是……是不是……” 姜爹拍了一下她的手背:“胡思乱想什么?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你怎么当娘的?” 又对许德隆说:“大哥,买粮的事就交给你了,烫猪的事我来。” 许德隆想了一会,点点头,四个人也就他善于掐算:“那辛苦姜老弟了,我会尽快回来帮手。” 常氏进厨房的步子停住,表情可怜巴巴:“孩他爹,女儿给了那么多钱,可以顺带扯几匹灰布回来吗?” 除了许德隆外出穿的长褂,被补丁缝得像样些,其他三人穿的都是吊脚露肘破损衣服。如果拿着碗出去,没人怀疑他们是丐帮里的第八代弟子。 怀里与袖子分开各揣一锭五十两银子的许德隆心中一阵酸痛,泪水打转:“孩她娘,我要先去辞退账房活,有时间,就为大家扯块布;没时间,就明天好不?” “别呀!大哥,你听我说。”姜爹手中掂着薄石片做的菜刀。“刚才女儿叫你辞职,你就辞啊?谁知道她是不是说梦话?花完了这一百两,我们就等死吗?不行不行,大哥,你要三思。” “是呀!”姜母从内院拿着一个破瓦罐出来。“大嫂子,布迟些儿再扯,等女儿醒来问清楚了不迟。嫂子,我们也不出门,穿得破旧在自家也不羞人。” “好,听你们的。”常氏转身入厨房烧滚水。 心里疑云满腹:女儿房间里的布兜里,自己好奇翻开看了,金光灿灿,那是金条和银锭啊!四个老头一个女儿,几辈子都不愁饿肚子了,所以才壮着胆子说扯几匹最便宜的灰布。 同时更加坚信女儿说的那句话:以后咱家的日子一飞百里。 厨房里烧火的常氏又想:女儿出去一趟,认识一个‘白将军’。让大家脱了牢狱之灾,女儿回来又是金又是银,还送一条大野猪。莫非……莫非她们私定终身? 还有,昨晚下夜,自己偷偷的进女儿房间,不见人,被子也不见了,难道她们在外头私处一宿? 常氏却不知,房间里的花绿破旧被子,被自己的宝贝女儿拿到屋顶上去做标记去了。 第174章 爹 别怕 厨房里的常氏心中百转千回,很多事想不明白。昨夜见到女儿不在房里,回来与许老头说,他也没什么妙策。只说:女儿回来就好,以后的日子一飞百里。 或许真如姜家妹子说的:是狐仙转世? 外间传闻,女儿早就被长城压死了。现如今,她魂牵故土,身子变小,是回来报父母恩? 常氏最后想:等会儿,中午烈日高悬,得让她站在阳光下好好烤炙,需细细端详她有没有影子。 午时,猪肉已经分割完整,只剩猪下水放晌午后来清理。许德隆买粮未回,人人翘首以盼。 这边,姜氏夫妇与常氏站在内院天井,看着孟姜擦牙洗脸,口中冒泡,不知她吃的是什么精细粮食,咕噜噜仰脸喷出;一股清香气味飘散四周,直冲鼻腔而来,淡香淡甜,却引得围观三人咕咕吞涎。 “女儿呀!你吃的是什么?吐了是不是太浪费了?”常氏趋前闻空中气沫,好不惋惜,你有银子也不能如此奢侈? “娘,女儿在刷牙。刷牙你懂不?”孟姜咯咯咯潄净牙刷,放于窗台,浸帕洗脸。 “娘不懂。乖宝儿,你许爹买粮未回,不知生了什么事端没?你……那银子可来得正途?”常氏焦灼不安,也不再理刷牙还是拔牙了。 “姜爹,两位娘,你们可知爹去何处买粮?”孟姜进入房间。出来时唇生两须,头里巾布,脚穿麻鞋,这模样,像私塾小先生。 三人睁圆两目,自己的娇女儿怎又变成俊俏儿郎了?姜爹咳咳嗓子: “孩儿呀!你这般模样,遇到抓壮丁兵勇,叫老父如何活啊?” “没事!爹娘,你们放心,尽管带我去找爹,谁敢生事,明天澧州县城就没有他们这号人了。”率先打开大门,让姜爹带路,两母留守家中。 做爹娘的无有它计,焦急无奈,遂承了女儿之意。 到了二里街市,姜爹进米铺打听。被卖粮掌柜一把推出:“死老头子,你两家赊账买粮已有半年,欠钱十秦,他买粮五十两正好抵债。快滚!不然连你一块打了。” “那我许大哥今在何处?”姜爹趔趄站稳,拱手问道。 “被我家丁打出街去,谁知他现在死去何处?快快滚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被掌柜再次推搡跌倒。 掌柜姓肖,本县坐地虎,为人凶狠毒辣,欺行霸市。许德隆家业兴旺时,与他家米铺也颇有生意往来。今虎落平阳,初时肖掌柜以为许德隆谋生有道,尚愿欠些米钱。后见身陷牢灾,且一蹶不振,于是改了脸孔,痛打落水狗。 姜氏这家,原有三子,两子被抓去当兵,一子抓去修筑长城,不久传回噩耗,白发人送黑发人,尸骨不得归故土,更是受尽恶霸欺凌。 路上孟姜已叮嘱姜爹,无论遇上何事,隐忍不闹,晚上女儿自会有办法解决。 走出米铺,转了个弯。孟姜已熟记店铺路线,当作路人与姜老头并行,小声说:“爹,别怕。明天早上就没有肖记米铺了。” 后腰与屁股有点痛,姜老爹扶着腰悄声道:“女儿,肖家家大业大,恶奴上百,你就别安慰爹了。走,我估摸着你许爹去辞账房职事了。” 第175章 看他怎么去告官 许德隆出来买粮,自然先光顾老熟客。再怎么说,也是相识二十多年的老面孔了。 自监房出来一年,多以野菜葛根充饥,前半年陆陆续续在肖家米铺赊了十秦米帐,相当于半两银子。 到了米铺,许德隆预计先还了欠帐,余钱买米,再扯几匹布料,就先回家,与女儿重新商量一下辞不辞账房之事。 毕竟听老婆子咬耳根说:女儿昨天还破衣烂衫,今晨醒来就满兜金银。 开开心心来到米铺,肖掌柜见了五十两一锭银子,心生歹念,讹他所欠银子利滚利,息添息,已涨到六十两了;看在昔日友情上,还上五十两旧帐一笔勾销。 如此蛮横下作,许德隆自然不依;当年自己也是精打细算的人,如今被人欺负无儿无女,又打又踢。争执吵闹下,骨折筋断,鼻青脸肿,哭诉无门。 一身鳞伤的许德隆,无脸回家,拖着伤痛来到隔几条街的张家当铺,欲辞退账房职务,不想来到此处又生事端。 当铺掌柜张京宝鹰眼勾鼻,问明来意,一脸阴恻恻冷笑:“许小老弟,来我当铺不足三月,前两月我不曾拖欠你人工钱?” “是,是!张大掌柜是善人,小老儿知道。现如今身有不适,想辞了这份职务,还请大掌柜行个方便。” 许德隆脸上的淤青,走路一瘸一跛,明眼人一看便知。但张大掌柜视而不见,手在算珠上一顿噼里啪啦,眼不抬目不视就说道:“许老弟啊!你前日就没来上工,知道我损失多大吗?加今天就刚好三天了,不说柜台上成千上万的资金流失,单你三天旷工的补偿,你就该赔付我三百两金锭;算了,咱也算住在一个城里的半个熟人,你就赔我三百两银子!怎么样?够交情?” “啊?”弯腰站着的许德隆,摇摇欲坠,几欲晕厥。 “这……这……”,许德隆梦想着来结算工资,回家养伤,却不料无缘无故倒欠了人家一笔天文数字。 “这什么这?还不起银子也无妨,你那栋老宅就过迁到我名下!折银一百两,你还欠我二百两。看在街坊邻里的份上,容你半年内还清。这世上也只有我是好人,过来签字画押!”说着手中扬出一张‘买卖契约’布帛,脸上一副和风细雨的笑容。 “这……这……” 昔日,许德隆也能言善辩,口若悬河。正应了一句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人失意时,没钱没势,一切都变得拙嘴笨舌。 许德隆强忍着栽倒的身子,咬碎牙齿往肚吞:“张掌柜,前天晌午我老婆子过来说家中有事,我向你请休,得到你的许可;现在亦是晌午,满打满算也就两天时间。你如此欺人太甚,咱官府里见!” “来人啊!这狗日的嘴巴还挺会说,给我把他的嘴打歪了,看他怎么去告官!” 澧县衙门县令,与张京宝暗中乃是好友。私下议论许家三进宅院,颇为眼红,早就想据为己有。而县令更是居心叵测,压下‘白将军’千里传书释放许姜两家的话题与张掌柜不提;密聚时,话里话外纵踊张京宝见机行事。 这不,终于逮住了机会。只要逼迫许德隆再次签字画押,官府名义上收缴的宅院就能过户到私人名下了。 张京宝喝令打歪许德隆嘴巴,前后已蹦出四个凶神恶煞家奴,薅住头发左右狂扇耳光。 可怜许老爹,得盼女儿回来享‘一飞百里’好日子,无辜受了这无妄之灾。嘴角流血,身上承受了乒乒乓乓落雨般的踹踢。 第176章 女儿还有事 晕昏过去的许德隆,被四个壮汉绑在后院檐柱,一瓢瓢水当头淋下,辣得疮口痛疼而苏醒过来。 这会儿,当铺大门咣啷轰响,无风自动上了门闩。 门口的‘正在营业’牌子反转变成‘今日歇业’。 张京宝与众小厮抬目看去,进来一个文弱小哥儿和一个苍老半白胡子老头。有人认得老头,是许德隆隔壁姜家老哥。 大门突然关闭,从怔愕中清醒过来的机伶小厮,忙抄起柜后木棒,疾步上来就要撕打。 十余个狗仗人势的杂仆,在两匹胡须小哥儿的指戳下,生龙活虎的凶悍气势倏忽呆立当场,形似木鸡。 “大霸,二霸,三虎,四豹快快过来,有人闯堂。”惊骇不已的张京宝两股战栗,略为清醒后呼声大喝:“姜老头,你好大胆啊!今天你死定了。” 又对奔跑出来的四个护院鹰犬恶狠狠下达命令:“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老夫负责。” 在后堂折磨许德隆的四个‘好汉’并未听到关门声和小厮们的惨呼声,但张掌柜的惊呼却是听到了,旋风般跑了出来。身未立定,就感膝关节一麻,匍匐于地,然后脖颈一痛,嘶吼半截的声音戛然而止,软塌塌坐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真是人生憾事,四个如虎似狼的猛汉还没表演就戛然而止。 小胡子后生哥一步步向张京宝走来,这摄人心魄的震撼,让张京宝魂飞魄散,一屁股跌坐在客厅藤椅上。语音颤栗:“你……你是谁?我……我要到官府告你。” 还想再说第二句话时,突然心窝口一痛,直传大脑,然后头一歪,死翘翘了。 孟姜原本计划,出门遇到天大的事,都隐忍到晚上才来解决。哪怕他们把许德隆丢出门口,孟姜也能容忍,大不了搀着许爹回家再议。可他们偏把许老爹绑在后堂折磨,站在门口窥听一会儿的孟姜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暴怒。 一通点穴,穴穴致命。直杀到后宅内苑,从怀中摸出面巾蒙住脸孔,憋着声音对着二十几个女眷说:“不准哭,不准闹,从后门出去,谁哭闹谁死。” 拎着两个爹幻回许宅:“爹,娘,莫惊慌。女儿还有事,去去就回。” 转了个弯,又进了张记当铺。出了后门的女眷对前头当铺的事情仍然懵懵懂懂,因为她们根本没有听到前院咣当嘈杂之声。 有些机灵的女子已经直奔县衙。 当铺内,孟姜一阵搜刮,连地下仓库储藏的金银和典当珠宝字画,一股脑儿运送到一百五十里外的万丈深渊,掩藏在密藜蒿草丛中,不到近前,无人可见。 来来回回五十余趟,没有三千袋亦有二千八百。孟姜本欲纵火焚屋,又恐波及邻街;遂改为拢尸后院井口,撒上药粉,化尸成液。这当儿,衙门仆役已在撞门入室;然,孟姜仍在悠哉悠哉提水冲洗天井,所有尸渍随水顺着排水口消痕匿迹。 室内,干干净净,椅不翻杯不倒,柜台里面的珍珠翡翠不见一粒。众衙役进来看到这个情景,一度怀疑这家是新开店铺,掌柜正在请高人占卦选择黄道吉日,或许明天就开张了。 从没遇见过这么诡异事情的捕头,急得满额汗水泠泠。 “快!快!去通报县大人过来亲勘。” 一小吏领命急步奔向县衙。 第177章 富家若取 夜赴黄泉 入室查看自己卧室的女眷们,那真是白日里见鬼了。自己花花绿绿的衣裙以及私有的金银首饰全凭空消失;但见室内,除了帐幔衾被,梳妆枢屉没动,连床底下的青砖都翻开了。 哭哭啼啼来到县大爷面前,极尽所能添油加醋描述自己看到的狼声狐身鬼影,脚不带声,眼带狐媚…… 看前边柜台,县令怀疑张掌柜玩的是苦肉计,卷款远走他乡,这里面可是有他本人的分利啊! 再看后院女眷们的居室,县令又半信半疑澧州县城里是不是闹狐仙?这刮得干干净净的地皮可不是常人能弄出来的。 凡见过许德隆和姜老爹的人都被化成了血水渗入地下,除了女眷们的红口白牙,再没有目击证人。 且后院女眷说来说去,重重复复都是一个貌似蒙面狐仙的说辞,除此之外,就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了。 一夜难眠的澧州县令,措词熬夜写奏折,绞尽脑汁怎样向上级郡府汇报。 这时候就要展示自己的才学了,一字之差,轻则丢乌纱帽,重则满门抄斩。 “报……” 门衙小吏冲进衙门后堂,向两眼通红的县令跪拜。 “何事?” 小吏报得急促,县令的棕色毛笔掉落书案,心中惴惴不安。 “报县令大人,西城肖记米铺一夜之间上百万石粮食不翼而飞,连肖掌柜和他的几个得力助手亦不见踪影。” “怎么会这样?”县令连连扼腕,自言自语:“难道本县冲煞了狐仙大师?” 急问小吏原因。原来,夜归自家歇息的小杂役,晨起去米铺上工,见大门敞开,里面的米粮空空如也,地上只散落几许米粒。 进里面呼唤肖掌柜却久久无人应答,等慢条斯理梳妆打扮的肖夫人出来,见到铺内如此苍凉惨境后,当场哭得死去活来。 “配马!”丢下撰写一夜未成稿的竹简,县令急步外出,并吩咐衙役集结。 “报!” 门口又冲进来一个小吏,见到县令跪下禀报。 “怎么啦?是不是发现第三家了?”刹住步伐,县令低头问,突然觉得中秋过后的天气还是那么热。 “报!县令大人,写着肖记米铺的粮食发现在东城……东城城外荒地上。” “哦?”县令掂须沉吟。 发现粮食就好办多了,西城到东城,有二十几里地,上百万石粮食,没有几千匹马车怎么运送过去?车轱辘声,巡夜的兵勇都吃屎去了?会听不见?昨晚怎没人来禀报? 县令快速思索,来到集结衙役的地方。后面那个小吏跟在屁股后面:“报告县大爷,还有一件怪事。” “何怪事?干嘛不一起禀报?”回头看去,县令心中咯噔一下,肯定不会是好事。 “县……大爷,堆粮的地方,一棵大树上挂着一幅血字。写着:贫者自取,以饱饥寒!富家若取,夜赴黄泉!”小吏一口气说完,后退三步,提防县令一巴掌扇来。 小吏的狡黠,县令也没心机与他计较。来到排列整齐的衙役队前。呼喝安排: “张拘提,带五十衙役去东城守住粮食,待我上报上司再行定夺。” “是!郭大人。”张拘捕领命,带着手下奔出衙门。 “杨拘捕,你自带门衙与我先去米铺勘察。” “是!郭大人。”杨拘捕得令,一马当先,前头领路,后面跟着步卒奔跑。 人走后,郭县令与幕僚伍师爷驰马同去米铺。 路上,幕僚在马上躬身施礼:“大人,小生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第178章 后来怎么样 “伍师爷,但说无妨。你的职责就是献谋划策,不必藏掖。”郭县令缓马勒缰,侧头询问,身后三十几个护卫亦跟着缓行。 “大人,真的不怪小人多嘴?”伍师爷在马上再次躬身。 “你真啰嗦!咱共事又不是一天半天了。” “好,那我说了。大人,我们的着重点应该先彻查沿街车辙,待会儿人多就淹没了。”伍师爷眨动着鼠目,一丝精光射出。 “这个建议与我不谋而合。”郭县令颔首捋须,回头对身后的一人呼喝:“钱拘捕,速带人前去查察附近几条街道,并提审巡夜值勤。” “得令!”刘拘捕带着手下十人离开。 “大人。”伍师爷接着道:“你派兵封粮,此令并不可取。” “为何?” 说话之余,两人两马跟步卒已走出了几条街。 “若大人封住米粮不让贫者自取,恐今夜……大人……” 这句话不说也明白,郭县令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那依伍师爷的意思咋办?” 伍师爷就是伍师爷,看问题直中要害,一句话惊得郭县令腹中温水从马背上滴答淌下。 “大人应该这么办,缓慢放粮,快马上报。待上头有办法缉捕装神弄鬼者,大人所填窟窿亦不大。当务之急先避过这‘夜赴黄泉’的灾厄。” 伍师爷说得慢条斯理,郭县令却伸手扯了一下他的鼠须哈哈苦笑两声:“师爷高见,与老夫所见略同。来啊!黄捕头,派两个人去通传东城外的张拘提缓慢放粮。” “是!郭大人。”黄捕头得令,回头吩咐两个小役急奔东城。 在肖记米铺一番彻查下来,什么线索都没有得到。 张记当铺的所有男丁白日里凭空消失,接着当天晚上肖记米铺掌柜‘夜赴黄泉’。大街小巷传遍狐仙显灵,富家惶惶不可终日,穷者焚香膜拜,祈求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第三天,郡府派出‘七色杀手’下来澧县协助调查,大吃大喝,歌琴弦乐后,剩夜蹲守在大户人家的屋檐,欲意来个守株待兔。没成想,一直等到第二天晚上,郭县令大摆宴席,新请歌妓,总是不见七色杀手回来。 同日,智囊幕僚伍师父拉着郭县令到一旁悄悄说话:“大人,经这四天来的调查,小人总结了几个疑点。” 郭县令望着一桌子酒菜,吞了吞口涎;虽然这些花费都是做虚账上报,但郭县令还是心疼得不得了,要是变成银子进入自己的腰包多好。扭头问道: “伍师爷又有何高见?莫非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是!大人,小人真的发现了些蛛丝马迹。” 伍师爷指指桌子,示意端两盘过来先祭祭馋涎。郭县令摇摇头:“伍师爷,你还是先把话说了!待会让你多喝两杯。” “唔!是这样的,大人。”伍师爷喉结动了动。“据肖记米铺的小伙记回忆,当天上午肖掌柜贪了许德隆的五十两,起了争执,揍了一顿后,忍声吞气走了。奇怪的事情在后面了。” “后面怎么样?”郭县令问,挥手让歌妓去后院等候。 “后来,他的邻居姜老头找来了。” “找来怎么样?又被揍了一顿吗?”郭县令端过一碟花生,吩咐厨房再去炒十几碟来。 伍师爷嘠嘣嘠嘣嚼着花生,说话喷了凑上来倾听的郭县令一脸:“大人,是这样。这个姜老头进店铺问了几句话,就被肖掌柜推搡了两把……” 第179章 泡壶浓茶来 “你不是说没打吗?怎又推搡上了?这屁股摔得应该很痛?”连说了三句疑问,郭县令口中花生沫喷回伍师爷一脸,心里方觉平衡。 “是,大人。应该很痛,听说姜老头走路都是扶着腰才能走,可奇怪的事是……” “你别老是奇怪的奇怪的,听得我的心儿一蹦一蹦的。”郭县令又喷了回去,然后挪开几尺,另端了一碟蚕豆私吃。 “大人,你过来,太远了听不清。” 郭县令凑了上去,手掩碟碗:“你快说,待会七色杀手回来就没时间说了。” “是这样的,大人。有人看见姜老头离开后,他的身边跟着一个两撇胡子的后生哥。” “嗤!大街上人来人往,这有啥好稀奇的?” “不是啊!大人,我经过深思熟虑,断定这人就是狐仙。” “你别吓我!狐仙白天敢出现?可有人看到它的尾巴?要是没看到就乱嚼舌根,本官要砍了这个造谣者的头。”郭县令去大桌上端来一盘爆炒腰花,徒手抓食。 伍师爷见状,拿了双筷子,试着伸过去夹了一箸,要是郭县令拒绝夹食,就打算不说下去了。 狐仙明明是自己独家猜测,你却偏偏要砍头,谁敢说下去? “你继续说。”郭县令拔了半碟腰花到伍师爷的花生盘子里,转身又去拎了一壶酒。 “我现在说第二件事。大人,听说,许德隆曾在张京宝当铺里做账房有两个多月,发生事情的那天有人看见他进去了,然后一直到兵差入铺搜查,都没见到他出来。”伍师爷执起酒壶,帮郭县令斟满。 “莫非跟着张京宝一块消失了?”郭县令抢过酒壶,帮伍师爷滴了几滴,刚才他尽往自己的杯子斟,连着喝了十几杯。 “不是的,大人。我派人去他家墙外偷听过了,许老头跟姜老头在自家院子里每天哈哈大笑,肉香味飘门过户,附近的人都知道他家过上好日子了。”伍师爷杯子伸过去,望着大桌子,示意郭县令再去端盘下酒菜来。 “人家过上好日子你就眼红了?”郭县令摇晃着头,表示不去端菜了。 “县令大人,我非常怀疑肖掌柜与张掌柜的事与许姜两老头有关。”伍师爷扒完碟中腰花,定定看着郭县令的反应。 “伍师爷,你要栽赃嫁祸就明说。我怀疑这两起案件,是你这个高智商师爷背地里做下的,也不会去怀疑老实巴交的落魄人干的。伍师爷,你真当我是弱智县令吗?哼!”把酒壶在桌子上一拍,郭县令气呼呼大喊:“人来,泡壶浓茶来。” 刚听到‘人来’,着实吓了伍师爷一大跳,以为下一句话就是‘拉出去砍了’。 “老爷,你怎可以怀疑我呢?”伍师爷结巴着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人高升,小人才能跟着水涨船高;我这样兢兢业业还不是全心全意为大人的锦绣前程添砖加瓦吗?说心底话,大人一点都不怀疑张掌柜家的财宝被许姜两老头盗去了?” 郭县令转身冷不丁扇了伍师爷一巴掌,大骂道:“操你姥姥的,当我是三岁娃儿还是当我是蠢猪啊?张京宝当铺里的金银,就算你去,就算我县衙的人全去,没有十天半月能搬完吗?而且如此大阵仗,全县城就没一个人看到?你他妈的!还有,肖掌柜铺子里的粮食,上百万石,没个一万人马能一夜之间搬到东城外去?这可是隔着二十里路啊!你奶奶的!来人,给我拖出去杖责二百。你妹的,当我是弱智小儿。” 说罢,拳打脚踢,直到差役上来架走伍师爷,郭县令还骂骂咧咧:“你们不打够他二百杖,连你们一块收拾。” 第180章 县令大人来了 第二天醒来,郭县令摸摸头痛欲裂的脑袋,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何事。问仆役‘七色杀手’昨晚可有回来? 得到的答复是:未曾回来。 而且郡府上司有令:他们的行事不受县令管束。 神出鬼没,深居简出就是‘七色杀手’的职务所在,外人不得干涉。也许有一天,他们已经完成任务,回去复命你都不得而知。 近晌午时,郭县令又问:“今日伍师爷怎还不来值勤?” 得到的答复是:老爷,伍师爷昨夜已经被你打死了。 “什么?”郭县令大感惊诧,伸出双手细瞧,自己有这么厉害吗? 详加细问后,才知自己昨夜做了糊涂事。不过话说回来,伍师爷的言辞也实在可气可恼;要栽赃嫁祸也不找出一些更高明的借口来! 这许姜两家,有‘白将军’倚仗,岂可轻易得罪?你们这些无知鼠辈不知,难道本县令还不知道他们家背靠着大树吗? 昨夜伍师爷说:他们家肉香味飘街过巷,这个必须得去瞧瞧,也许白将军在暗地里资助着许姜两老哥,自己何不顺水推舟来个锦上添花?或许时来运转,俺郭晓文被白将军稍稍提拔,未尝它日不高官厚禄平步青云。 奇怪的是:伍师爷为什么要越过自己悄悄去打听许姜两家呢?难道他背后有人操纵?要不是昨夜酒后吐真言,自己还一直被他蒙在鼓里呢! 万幸的是,酒后稀里糊涂把伍师爷杖毙了;纵然此事捅到他背后靠山人面前,也不敢明目张胆来怪罪。 只需自己以后小心行事,谅无不测横祸飞来。 其实,伍师爷还有一招更狠毒的阴谋,就是等许姜两家任一人去采买东西时,故技重施找茬,若那间店铺仍旧出事,铁板钉钉都与许姜两老头有关联了。可惜,还未说出计谋,就被郭县令杖毙。正是壮志未酬身先死,可惜!可憾! 伍师爷为什么要针对许姜两家呢?这又得延续到后面的故事情节方能交代清楚了。 “来人,配马。” 晌午后,经过深思熟虑的郭晓文郭县令觉得必须去一趟许姜两家关怀关怀。叫手下人去街市备上些薄礼,十几个兵卒簇拥着县大爷鸣锣开道。 到了许家大院,大门紧闭。门前两条石柱,柱前两块横砌石条。郭县令下马坐在上面,底下传来一阵凉飕飕之感,好不舒服。 体验了一番后才让衙役上前叫门,碗饭工夫,大门开处,露出许德隆错愕表情,然后弯腰满脸堆笑: “县令大人,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快请,快请进。” “唔!本县令公干路经此地,恰想起许老哥贵府在此,特来谒见!勿怪为盼。”郭县令昂首挺胸进入,先看到的是,向阳檐上吊晒着许多腊肉:山猪肉,虎肉,獐肉,狍肉等……郭县令咽了咽口水,心里暗骂自己糊涂,应该赶过来吃午饭才是,不过…… 许德隆伸手相请:“县令大人,家中无桌无凳,只能委屈大人坐檐台了。” 又大声喊:“老婆子,去烧水,县令大人来了。” 后堂老妇应了一声。 今天郭县令带了十六个衙役过来,十四个在大门外散坐,跟着进来两个形影不离兵差。 “呵呵呵……许老哥,不忙坐。我先参观参观,你家中物件已上报郡府无法归还,改日小弟出资,为老哥打造几副家具。”说话时,直入第三进院子后门。 第181章 许老哥别紧张 许德隆跟在后面:“大人,不可,不可!要你破费,折煞小人了。” 郭县令不再答话,仔细瞄看许家院宅,见后门从里闩着,表示没人外出。第三进院有十八间房子,以前是杂役居住,堆放柴火和谷物等,现在已经空荡无物。院中一口小井,两株桂树,花圃已经枯干。 没啥看头,复回二进院。院中南北十六间房,东西两头是客厅与餐室。不过,都已废置不用。郭县令逐一查看,明里关怀,暗中窥探。大井北边是厨房,孟母正在烧水,衣着旧敝,隔壁地上铺着稻草,许德隆忙说:“这是小老儿的居室。” 到了孟姜居室,一缕幽香飘入鼻腔。郭县令仔细端详:旧床旧被旧帐。这是自己允许返还的,但现在折叠整齐,地面洒扫干净。郭县令这时候方才说话: “许老哥,家中有贵客乎?缘何室内馨香?” 许德隆搓着手呵呵笑道:“大人,还不是小人思念闺女,日日熏香打扫,盼苍天垂怜,慰抚老怀。” “噢!原来如此。那前院许多腊肉又是为何?”郭县令掂须来到前院,客厅东厢两间大房,亦是空荡,略有霉气,想是久不居人之故。 闻郭县令提起檐下腊肉,许德隆双手狂搓,露膝破裤无风自颤:“大……人,这些腊肉皆是‘白将军’远途让人捎回来的。” “哦?白将军对你家真好,就没送些银两新衣过来?”郭县令不等许德隆回话,又道:“这么久了,姜老哥怎还不过来叙话?走,去他家瞧瞧。” 姜老哥家可穷酸多了,一进半院子,瓦掉檐豁,很快转完,回了许家,郭县令步入二进院子坐在大井边。 对跟进来的许姜两人说:“两位老哥,刚我看了你家米缸,足够今晚吃食。小弟在你们家蹭碗饭吃,尝尝腊肉,可好?” “大人尊驾光临,是小人的荣幸。只是,大人衙中繁忙,这……这……”许姜两人在旁站着相陪,县令坐着,两人不敢平坐。醒目地站到大井下阶去,不敢高于县令坐姿。 “不忙。衙中之事我都已安排妥当,今晚就叨扰二位了。” 这时孟母拿出五只豁口破碗,颤巍着要倒水。许德隆抢过:“老婆子,别烫着,我来。” 郭县令哈哈大笑,盛赞许德隆夫妇恩爱;转头吩咐兵差去马背上取来自己水杯,舀完水,又让两个随身兵差抬水出去给外边的兵勇饮用。 喝了几口水后,郭县令压压手:“坐,两位老哥坐。许老哥,有一疑问希望你帮我解惑。” 许姜两人就势在檐台上坐下,站久了也实在累。 “大人高智,小人乃市井愚夫,安敢为大人解惑?”从郭县令进来,许德隆就一直紧张,这时更是一连喝了四五碗水。热腾腾的滚水入肚,霎时汗水从脖颈流入衣领,颗颗如荷叶水珠滴落。 “哈哈……许老哥别紧张。我只是问问,我只是问问。”许德隆的窘态,郭县令都看在眼里。继续笑道:“我听闻老哥在张记当铺任账房先生,且那天有人见你进去,却未见你出来,这是为何啊?” 说完又补充道:“老哥,勿慌!这不是过堂,咱只是聊聊家常,聊聊家常呀!” 第182章 抽干死水塘 “咳!咳……”许德隆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慌乱。“大人,你要小老儿实话实说吗?” “当然,当然!你实话实说,我们只是拉家常。”郭县令捋须眯目,抬手示意身后两个兵差开始笔录。 “我说没进去!大人肯定不会相信了。那天,小老儿进去找张掌柜辞退账房职务,结算工钱。张掌柜也热情款待,引我进入内室奉茶。正相谈甚欢,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乌云笼罩,鼻中闻了一股骚味。然后,小老儿就晕了过去。半夜醒来在北城乱葬岗,吓得小老儿屁滚尿流连滚带爬跑回家中。” “嗯!这故事确实精彩,那你醒来后,可有看到张京宝他们在你身边?”郭县令喝了一口水趋前俯视。 “没,没。小老儿惊慌得屎尿齐流,天黑狼嚎,哪还能定下心来观察这些?”许德隆连连摇手。 “是这么个道理,如果本县令遇到这诡异事,也会惊慌失措。”示意身后兵差这句不必记录。 突然大吼一声:“来人!” 大门外轰隆隆跑进来六个差役,吓得许姜两老头手中烂碗叭嗒摔碎在天井,连灶房里的常氏姜氏两姐妹都吓得牙关打嗑。 六个兵差进来后,梃杖叮叮杵地,气势摄人。声停齐唱:“大人,有何吩咐?” “回衙门调集三十兵役前往北城乱葬岗,详察张掌柜等人有无在那停留过痕迹,查明速来回报。” “是!大人。”六人退出,分出三人回衙门调兵。 郭县令扭头回来笑吟吟道:“两位老哥莫慌!对这些虾兵蟹卒不严厉些,他们还不听你的话呢!” “是!是!”许姜两人点头,不置可否,裤裆湿漉漉特是难受。 “来,我们接着拉家常,现在轮到姜老哥帮我解惑了。” “我?”姜老爹指指自己鼻子,又摆手又摇头。“我一个目不识丁的老头子,如何能为大人解惑?” “简单,简单。姜老哥,不是让你去进考场,就几句简单问答。话说那天你离开肖记米铺,一个两撇胡子的后生小哥跟在你身后,一直跟到张记当铺,你可记得?” 姜老爹抬手抹抹额头:“大人,初时我真的不知身后跟着有人,后来在路人指指点点下我才回头看了一眼,还没看清,它就在我耳边念念有词。然后,小的就晕晕沉沉,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那你醒来后是什么时辰?也是在乱葬岗吗?”郭县令的眼睛在许姜两人脸上瞟来瞟去,急速追问。 “大人,小的醒来后不在乱葬岗。是在南城死水塘,也是半夜,醒来后绕着塘堤奔了十几圈才辨明方向回到家里。大人,你要是去那边,要小心呐!”姜老爹提了几桶井水淋湿自己,尿臊气太刺鼻了,淋完把水桶递给许德隆。 “你俩那么幸运回来?他们怎就没回?”郭县令喃喃自语,声小难闻,身后的小吏俯身细听,冷不丁被郭县令屈指在头上锄了两下。大声吩咐道:“来人,回衙门调派三十个善水兵勇,抽干死水塘。” “得令……” 进来的三个差役领命跑回衙门调拔人手。 第183章 阳滋姐我来了 接令的兵勇退出,天井里瞬间静了下来。郭县令嘿嘿冷笑:“两位老哥,别怕!咱就是闲聊,像平常一样拉家常。小弟倘有一事不明,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两位老哥为何不报官啊?” “大人,非小哥俩不报官,实不敢报啊!大人稍等。”许德隆浑身湿漉漉,进内室换了干衣,出来递给郭县令一片竹简。 郭县令眯眼端详,上写:报官者死,官究者死。 “快,快!”郭县令倏地站起,冷汗瞬间浸湿全身。“你两人别记了,速回衙门拦住两路人马。” 转身对许姜两人抱拳道:“两位哥哥,告辞!” “别呀!大人,吃了晚饭回去,带些腊肉回家。” “不吃了,不要了,留着你们自己吃。”郭县令跑着出门,跨上马一溜烟躲入衙门内。 要说郭县令为何如此惊恐?不就是区区几个字吗?还别说,刚开始郭县令半信半疑这世上有狐仙鬼怪,这次矛头却直指自己,哪能不惊慌? 肖掌柜不见,上百万石粮食一夜之间移迁东城外;连守粮的五十个官兵,当夜亦在粮堆边销声匿迹,第二天粮食被灾民第哄抢一空。 张掌柜以当天午后不见,要千匹马车才能装运的家财,两个时辰不到就消失无踪;天下怪诞事莫有如此之诡异。 自己本想着来‘许家庄’套交情,不知哪条神经临时错乱,竟然卖弄起官老爷的身份耀武扬威;现在回想,自己实实在在就是一个小丑。 第二批去死水塘的人马刚出衙门就被拦住。然,第一拨奔赴乱葬岗的人马却没有挡下。晚上,传回消息,三十个去乱葬岗的兵差踪迹难寻,不知去往何处! 这一铁定事实,摆明‘官究者’就是郭县令郭晓文了。妈呀!‘哔’一声,屎尿拉了一裤裆;趁人不备,郭县令在黑夜中钻入衙门自家后院里的地下密室。 十天后,密室里传来臭味。衙役掘开地板,郎中诊断是被吓破胆而死。密室内的货架和箱笼空无一物,不知是郭县令他本就一生两袖清风,还是家眷悄悄把细软分割一空。 两月后,澧州城的怪异事件传入齐地白将军耳中,白将军摇摇头叹息:郭县令呀郭县令,趁机侵吞人家家产不算,还得寸进尺;老夫都不敢惹的人,你算老几? 消息传到巡游中的秦始皇面前时,知道了澧县出现狐仙鬼怪,更坚定了求仙问药寻找长寿之道。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 孟姜回来父母身边已有一月,这晚三更,父母就寝,孟姜纵上屋顶,眺望北方。萱妹答应:每月会回来看自己一次,今晚,她会来吗? …… 那日,孟姜被赵萱萱一句‘你爹是不是恶霸,我要杀了他’而吓昏过去。孟姜晕倒后,赵萱萱掏出手机,定位找到许家大院。问明许德隆夫妇身份,证实这个晕厥的破烂衣衫小女子,就是他们家的女儿孟姜,互相印对无错,再交代些话语,天已黑尽。 赵萱萱带着两个背篓回到长城北巨树竹屋,进墓地捡了些金银以及二叔三叔留下的后现代背包……送回澧州城外的悬崖。又在许家大院盘旋了一圈,果见做父母的挺关切昏迷中的孟姜,遂放心离去。 亥时,咸阳宫。 嬴阴嫚正准备就寝,耳中传来一道熟悉的童音:“阳滋姐,我来了。” “啊!萱妹,是你吗?”梳妆台前的嬴阴嫚急速转身,惊喜睁大眼睛寻找。 第184章 补品吃得太多 待看清来人,嬴阴嫚快步上前,拥入怀中,鸣鸣咽咽着道:“萱妹,你说十几天就来看我,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呜呜呜……,姐想你想得好苦啊!姜姐呢?姜姐怎没来?” 泣下如雨的嬴阴嫚没忘记向周围偷瞄,没见孟姜身影;见到的是服侍自己的金桂银桂两个婢女趴在地上睡着了,知是萱妹施了仙法,越发的仰慕。 两人拉着手坐回梳妆台墩凳上,赵萱萱从挎包里拿出保温杯喝了口水。 “姜姐被我送回她爹娘身边去了。这次来,是想带你去外边逛逛,你若能吃得风餐露宿的苦,以后我都带着你。” “吃得,吃得。萱妹,姜姐跟我一样柔弱,她都吃得苦,我怎么吃不得?”嬴阴嫚说得激动,眼睛好奇地盯着赵萱萱手中的杯子看。 嬴阴嫚的滑稽表情,引得赵萱萱哈哈大笑。 “阳滋姐,给你一个。” 这次是从背包里掏出,并教了她使用方法。 装了茶水,嬴阴嫚坐回凳上。 “什么时候走?萱妹,现在吗?我去叫我娘,她天天在我面前念叨你。” “不是现在走,别急。你还有几件事要办,办妥了,明晚我就带你们离开。” 赵萱萱到门口挥了挥手,刚才的笑声引来几个宫中暗卫。 “什么事?妹子,你说,我去做。”嬴阴嫚见赵萱萱挥手,知她又在施仙法,羡慕的不得了,真希望自己也有这本事。 风餐露宿算什么?这番跟定她了。 “阳滋姐,我先跟你说,你跟你娘都是养尊处优的人,假如吃不了风餐露宿的苦,随时我会送你们回来。” “吃不了我也咬牙吃,萱妹,这辈子我跟定你了。”嬴阴嫚跟着赵萱萱坐回凳子上。 “哈哈哈……但愿如你所言。不过,我纠正你一下,不是一辈子跟我,是跟他,懂不?”梳妆台上放着一张乞丐画,赵萱萱呶呶嘴。 “懂,懂!萱妹,我跟你一辈子,也跟他一辈子。” 这话说得真有趣,赵萱萱忍住笑出:“待得你我见到他,可不止一辈子寿命了。只要你能吃得苦,一月后我授你姜姐一样的飞翔术;待你十六岁最美的年纪,我帮你固住永远的容颜,不再枯老;到那时,你的飞行术差不多与我一样厉害了。” 这一番话听得嬴阴嫚浑身剧颤,喜泪盈眶。“妹妹,我听你的话,你这么小都可吃得风餐露宿的苦,姐又怎不咬牙坚挺?” “那你听我说,明天你跟你娘向扶苏请辞外出游玩,拿到最高令符。他要是不答应,我会施仙法让他在屋檐上日晒三天,夜冻三晚。” “萱妹,不如这样,他要是不答应,你就剥光他在这后宫里游行三天,好不好?” “你很想看他出丑是不是?”赵萱萱从挎包里拿出两个雪梨,一人一个。 握着梨子嬴阴嫚羞红了脸低下头不答。 “哈哈哈……我看你是补品吃得太多了,要带你出去饿几天才行。” 第二天一早,嬴阴嫚飞奔去找郑贵妃,把赵萱萱昨夜过来的喜讯告诉了她。两人喜滋滋携手去太子宫找扶苏请辞游玩。开始,太子扶苏担忧两人安危,不愿应承;后来,嬴阴嫚把暴晒他三天三夜的事说了,加上昨夜得到密报,阳滋公主房外的暗卫,如泥塑木雕般站到天亮才解封,想起就不寒而栗。 扶苏无可奈何妥协,下发了大秦朝最高令符给两人;连商鞅提出的跨城法令也不顾了。 第185章 轻生 嬴阴嫚早上离开后,赵萱萱亦飞出皇宫,到达三千里外的澧县。千米高空见孟姜一家在宰杀山猪,并无祸事,院子里祥和喜乐。 向西飞行,沿途看见许多民夫在修建‘秦直道’,烈日炎炎,褴褛赤膊;如此情景,让赵萱萱有种冲动,想去找嬴政,传授他以发工资的形式聘请民夫,双赢的方式,皆大欢喜。 可赵萱萱不想找这样的人坐谈。一是这种人自命不凡,很难听进他人的忠言;二是自己的高见,不适合这个国情。 对于这个时代,所谓奴隶,给几口粗糠烙饼就可为王朝死命干活;想要付工钱?做梦去! 转悠到太行云梦山,拔高身形到二千米高空;俯见鬼谷子‘王诩’在山涧溪流边叮叮当当搭建木屋。 瞧情形,已经建好了一座吊脚楼。 忍不住在空中哈哈大笑几声,赵萱萱顿觉心舒神爽。 纵向仙峰山,这个韩信却懒得岂有此理,蛇入屁眼都不拔;坐在河沟边垂钓,百事不理,好像国家退休公务员一般。 浮在空中,赵萱萱刷刷刷写下一行字:清理杂藜,自己建房,否则,断粮十天。 纸条包在两套衣服里,从他身后掠过,砸了他一脑壳。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韩信摸着脑壳回头,只见远处两匹骏马在觅食,别无异状。怀着莫名其妙的心情展开包裹,刹时又喜又怕。 原来自己并不是被这片土地遗忘的人,瞬时精神抖擞,挽袖撸裤,割草…… 茫茫戈壁滩,热风吹糙脸庞。 两个男人,用担架抬着一人,瞧担架上人的模样,病恹恹仿如骷髅。 黄泥石砾,土干地裂,这一片土地,炎热少荫,连身后跟着的马匹亦遭了不少罪,再无当日膘肥体形。 正午,三人一马在背风处撑起帐篷,调羹煮水;此时的赵紫龙与马弨,眼窝深陷,没了昔日俊伟豪气,身上散发出来的是哀愁阴郁。 空中悬浮的赵萱萱幻入帐篷后面凹坑土丘,以携带的一捆马草遮挡热阳,静悄倾听。 “大哥,静姐拒绝进食,眼见是不能活了,咋办啊?”这是马弨在说话。 然后传来锅碗瓢盆的叮当声。 “唉!” “大哥你别唉呀!小萱妹前几天送来粮食物杂,到月尾还遥遥无期呢!” “小萱妹八九岁的人,你这么个大男人,怎还依赖上她了?唉……” 此种情况,也唯有烟酒才能麻痹烦恼,可惜两人身边没有烟酒。 “大哥,非我依赖,大家的能力,心清肚明。唉……前几天她送粮食没现身,一月后送粮,也定不会相见。到时……李静姐怕是见不上小萱妹一面了。” “李静姐的脾气咋就那么犟呢?跟小萱妹子有什么好闹的?真想不明白李静姐因何事恨上了小萱妹?”这是赵紫龙的声音,每一次说话,语气中都充满着忧患。 帐篷前升起了浓烟,一会儿传来稀粥米香。说话声继续传来: “大哥,李静姐没有错,错在我和托托木从吐蕃回来,李静姐劝我们不要盲目冲动,说小萱妹子自会想到办法救你们出来。可我们指责她,骂她寡情薄意,骂她……她一怒之下才跟着我们来营救你们。唉!大哥,该死的是我和托托木他们。你看,他们走了,寡情薄意的是他们,不是李静姐。李静姐没脸见小萱妹,所以……她不想活了。” 说到这里,马弨擤鼻涕擤得声如打雷。 “我猜不是你所说的这么简单。”赵紫龙的声音。“前七天珠峰山下露营,李静姐还好好的,问题出在大前天,她打水梳洗时照到自己的容貌。所以……有了轻生念头。” “对了,大哥。他妈的特木尔那帮狗贼,枉我俩跟他们称兄道弟。看见这副模样,李静姐走的时候他们头都没抬,也没吱一声,就我跟你在两边急。唉!这帮狗杂碎,帐篷都还是小萱妹千里万里搬回来的,他们也好意思要了去。” 第186章 与李静姐的缘分 听到这里,赵萱萱也大致明确了李静为何会有轻生的念头。珠峰山下的七天,自己一直没提帮她恢复青春的事情,只是劝她跟着自己。 而李静一直在期盼,期盼赵萱萱帮她重新拥有青春靓丽。直到第八天早上,赵萱萱都没提,提的是:只要她改了脾气,就永远是李静姐。 她在乎的是当姐吗?她在乎的是自己的花容月貌。 作为一个女人,赵萱萱焉有不知容貌胜过自己性命的份量?没了娇媚的花颜,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李静为什么不选择自刎而选择绝食?她的小九九算盘,是在利用绝食的时间,等待赵萱萱救回自己的青春容貌。 要想挽回妩媚动人的花容,则必须得到赵萱萱的滴血。 李静心里明白,可这要求开不了口啊! 这一场闹剧,站在赵萱萱的角度看:哪怕用戈壁滩三至五年的艰苦跋涉换来李静的妥协,磨掉她的戾气,然后再赐她美貌,这番付出就值了。 谁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李静竟然玩起了绝食,这是逼赵萱萱要提前现身啊!而且,这第一局赵萱萱就输了。 赵马两人还在嘀嘀咕咕的时候,耳中听到了脚步声。抬目看去,正是日盼夜盼的小萱萱,信步走来的小身影随手丢了一捆帐篷般大的草料到马旁。 “小萱妹子……”两人倏地站起,同时趋前几步。 “看好你们的粥,别跟着进来。” 由于背上插着金刚伞,赵萱萱只得弯腰进入帐篷,隔空点了李静的昏睡穴。算日子,今天是她绝食的第五天,赵马两人肯定有喂食汤汁,所以躺在帐篷内的李静必然还留存着意识。 赵萱萱不想让她见到自己,也不想在此时此刻跟她说话,心情特么的糟糕透顶! 撬开她的嘴巴,往里滴了五十滴血,与孟姜持平。一直以来,赵萱萱的心都向着李静,若孟姜能飞行百里,李静则必然是千里。 假如珠峰山下的第八天清晨,李静能软了口气,跟着赵萱萱走;那么今天的李静,肯定早已经拥有花样般容颜,而且能纵飞千里,笑傲红尘;何致以挖空心思来受,这鬼魂之躯骷髅之形? 现在赵萱萱有了新的想法…… 出来帐篷,赵萱萱对两个愣怔的男人说: “李静姐明天会醒,她的花容月貌也在明早恢复,能飞百里。” “她肚里怀有二十胎,你们不可碰她,要小心照顾。” 赵马两人红着脸应‘是’,又激动又欣喜。 “这一小瓶是龙鳞粉,能治百病,每次一指甲用量,严重者间隔三天用量一次。不可用多,多了物极则反。” 赵马两人接过一指长的小玻璃瓶,爱惜地藏在怀中,连连说谢。 “还有,我发现一个时空分隔区,你们三人有可能能回自己的那个朝代去,好好考虑,好好商量,十天后我会回来,你们要给我肯定的答复。” 赵紫龙问:“小萱妹,我和弨弟还能恢复五十里的飞行功力吗?” “不知。但你们吃了七天龙肉,按道理来说,蛮力应该比当初更厉害了,还不满足吗?” 龙肉能增强蛮力,龙血能助他们飞行吗?赵萱萱这时恍悟:那七天只顾着鞭挞恶龙解恨,而且恼马弨这帮人不听话,疏忽忘记了装一瓶龙血以备不时之需。 “小萱妹子,我哥俩永远跟着你,它日能恢复五十里飞行术吗?”马弨看着慢慢走远的赵萱萱追问。 以前马弨能蹦七百余米,赵紫龙八百多米,岂有不仰望五十里飞行术的梦想? 赵萱萱没再答话,消失在两人视线中。心里答道:看你们与李静姐的缘分! 回到咸阳宫城内,酉时,天还未黑。 一个人,在上次还没来得及逛的皇城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溜达起来。孤零零的赵萱萱心里在想着:可惜不认识扶苏,否则趁这个空余时间拎他出来,好好考察一下这个官二代,能不能配得上富二代的孟姜? 算了,不认识,无从下手。 第187章 一个小小要求 漫无目的逛了几条街道,停在一处荷花池畔,倚僻静无人石柱处休憩。从背包掏出人参就着温水嚼食,这就是赵萱萱的晚餐。 开了手机,戴上耳塞,收听《天书》。没想到全书在十几天前提前收官,很多古哥的行踪自此再无从得知,双眼瞬间雾气朦胧。 怀着遗憾的心情,反反复复收听了几十遍,希望能在书中找到些蛛丝马迹,尽量在这个时空下,拯救像嬴阴嫚一样悲惨命运的人物,把这些人完整地带到古哥面前去。 自己可是坐在曾春娟身边的二姐位置,这是何等特殊的尊荣,所以心须要有撑船的肚量。 夜色逐渐黑暗,有些富者家里灯火通明,有些贫者陋室小儿啼哭。无论苍生如何纷呈,赵萱萱觉得自己此时是最孤独最寂寞的人,居无定所,食无热饭,语无知心。 欲回阳滋宫,又觉为时尚早。阴嫚公主一门心思期盼登天飞翔,如此炽热,想必乃是受家风影响。 为惹事端,赵萱萱只在黑暗的地方徘徊。 直至戌时,幻入阳滋宫。见到的情景,顿让赵萱萱哈哈大笑,一扫孤寂。但见郑妃与嬴阴嫚大包小包每人十几包,铺满寝室前面的空地。不过,赵萱萱没笑多久,就停了笑声,她感知到内室帐后有个陌生男人的呼吸。 不及回答两母女喋喋不休的殷勤寻问,赵萱萱冷声道:“帐后何人?出来!今晚不想造杀孽。” “不可,萱妹,是我哥扶苏。哥,出来!我都说萱妹很厉害你藏不住的!现在信了?”嬴阴嫚奔进去拉人,一方面有意用身躯挡住赵萱萱盛怒下的暴击。 郑妃也在同一时刻说:“小萱妹,我儿来送我,这是‘舐犊情深三春雨,乌鸦反哺寸草心’,望萱妹宽容。况我儿想见你金面却又不敢唐突,万望见谅。” “说得好。那就让他出来!我正有一事问他。” “儿呀!快出来,萱妹答应见你了。”郑妃也往前跑去,拉住另一只手,高兴劲儿仿如中了‘体育彩票’头等奖。 “停!” 赵萱萱喝止道。二十米处,帐帘前,粉面朱唇一个十四五少年郎君,俊气逼人,身姿挺拔。 “扶苏见过小仙女!”少年郎君左手叠于右手掌,拢成拱圈,弯腰躬身。 “不必多礼。”赵萱萱侧身看郑妃两人打叠的包袱,思考着要不要带走,嘴上继续说道: “记住,哪一天你被分配到一个叫‘上郡’的地方,协助蒙恬修筑长城;不日,你会收到一份赐你死亡的圣旨。若是想活命,你现在点头,到时候我派人去救你,抓紧决定,我要走了。” 郑妃,原名芈华,儿子不急,她先急了。跑到赵萱萱面前跪下,语带哭腔:“萱妹,萱妹。救,要救!我跟我儿都听你的话。” 那天,被赵萱萱用篓筐挑着自己与嬴阴嫚,在空中飞行到二千里外的长城北,世上如此奇人,郑妃心中早就深深折服,毫不猜疑她就是天上神仙。宫中污浊暗流,不求她施救还能求谁? 说完话起身,跑过去拉着扶苏下跪,催促着:“儿子,快点头啊!” 缓缓跪下的扶苏对着赵萱萱点头:“小仙女,若有那一天,扶苏等你来救。” “起来,一个男人,别动不动下跪。届时你已一无所有,我只有一个小小要求。” “救下你后,带上我的孟姜姐去天涯绝域处隐居。当然,在此之前我会先安排你们见几次面,若是你看不上姜姐,我会重新斟酌其他人选。” 第188章 只考验你俩 “萱妹,姜妹子我见过,甜美可人,做娘的先答应了。”郑妃抢着回答。 “你别说话,让他表态。” 这阵间,赵萱萱溶了指粗金丝,绑扎了二十八个包袱,上面弯了个提手。 平时聪明睿智的扶苏被赵萱萱弄得神思迷糊。原本想着问:你带我娘我妹去哪里?什么时候能回来一趟?你仙居何处?等等这些话题,变成了赵萱萱问一句自己答一句的被动局面。 内心有丝许抗拒,表里却随着赵萱萱的思路又点了下头: “扶苏听从小仙女安排。” “回去!我们要走了。放心,你父皇回宫的那一天,就是送你娘回来的时候。” 扶苏从后门出去,嬴阴嫚问:“萱妹,我哥的命运你都能预知,我爹呢?我爹有没有大厄?你救他一救好不好?” “我无能为力,待见到古哥你去求他,他有办法。” 赵萱萱拎了包袱走出阳滋宫,左手揽住嬴阴嫚,让郑妃趴在后背。屋顶暗影处伏着几千高手,没人敢趋前,刚看到有三个小身影出现在阳滋宫门口,眼一眨,原来的地方什么都没有!静悄悄的黑夜只有静悄悄的夜幕。 …… 仙灵草,有驻颜与飞身两重功效。 嬴阴嫚十二岁的容貌,不可能把她定格在这个年龄。要长久与两个替身生活,就必须小心提防她们反噬的恶毒。 防范的任务变成落在郑妃的身上。可是,与郑妃相处日短,不了解她内心深处的想法,赵萱萱不敢贸然提升她的功力。 思来想去,最后的决定是:天南地北的带她们转一圈…… 第二天晨起,在巨树竹屋茶室。 三人各往自己的保温杯里灌水,脱掉宫服,换上常服;连赵萱萱的服饰都是平凡无奇。 太耀眼,很多地方不适合停留。 搞笑的是,两个‘替身’穿着郑妃和嬴阴嫚的宫服在开荒锄地;这滑稽像,估计连一本正经的钟馗见了都会哈哈大笑三天三夜。 “两位姐,有几件事我先交代一下,免得事后说我没有提醒。” 赵萱萱把装满水的保温杯塞入挎包,看着两人。 “小萱妹,你说。有些事我母女不懂,麻烦你告知。”郑妃抢着说。她俩人也有背包和一个斜肩挎包,觉得这些仙人用的东西真神奇。 “秦朝统一六国,为了彰显皇帝的威仪恩及四海,所以始皇他一生中有五次出巡。每次他回咸阳宫,我就送你们回去一次。但希望你俩能守口如瓶,不能告诉他遇上我的事情,否则咱们的缘分就算到尽头了。” “我先答应你,小萱妹。但是,这是为何?为什么不能告知他?”郑妃问,检查着包裹里的东西。 “你俩知道吗?秦皇一直都在寻求长生不老仙药,我不想让他知道。他知道了必派兵来索求,惹得我烦恼时,很有可能大开杀戒,这样的情景你们愿意看到吗?” “那……萱妹,要是其他人泄露出去呢?”嬴阴嫚问。 “其他人你不用管,我只考验你俩。” “噢!谢谢小萱妹,我娘俩肯定能经受住考验。就是想问一下:假如秦皇用金钱向你买仙药呢?这是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郑妃问。 赵萱萱继续阐明道:“他拥有江山,就不能拥有仙躯;就如同我,凭这本事,要江山如同探囊取物,但我不能同时拥有,明白了么?” “哦……”嬴阴嫚郑妃都哦了一声,恍然大悟,有些心中的疑问瞬间释然。 第189章 你家亲戚是大户人家 “走!别哦啊哦的了。”赵萱萱对两个表情挺夸张的人说。 郑妃嬴阴嫚乖巧的坐入两个篓内,在两个‘替身’抬头仰望下,一步步踏空向东,经苇泽关,过仙峰山……到东边长城尽头。逛完东头逛西头,长城山下营营逐逐的辛勤劳动蚊群,看得两个锦衣玉食的人儿在空中一路狂飙眼泪。 逛完长城,挑着两人去看秦直道。沿途山脊光秃,少有绿植,虽已是九月天时,忙碌的人群仍然赤膊汗流,皮鞭抽打下,伤疤茬茬。嬴阴嫚在左篓中噙泪拼出一句话: “父皇那么宠我,在我面前慈爱无比。原本他那么凶,修长城修大道,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他的江山,为的是他的皇威,为的是他的子孙后代世袭罔替,江山永固。”金扁担在赵萱萱肩膀上从右晃至左。 “嗤……”郑妃的嘴里没控制住,嗤了一声就没下文。 她此时在心里想:出巡不带我,在皇宫里一年也难来一次我妃宫,子孙是不是太薄弱了些? 离开秦直道,赵萱萱直飞草原,还浮在空中时,就已看见李静搭建的两座茅庐荡然无存,惟依稀可见压垮草丛的旧痕。 “华姐,阳滋姐,你俩煮午食,我去去就回。” 放下背篓,里面有锅有米,还不等两人答话赵萱萱已消失。先停在‘李妹’骨灰坟前默站了半炷香时间,后纵向空中一圈圈向外扩散盘旋,直到向北五百里外看到有匈奴军队,也不杀戮,降落身影疾射中军帐。点倒帐入十几个匈奴大将,不紧不慢拿了三顶新帐篷,奶酪茶,三头震晕了的羔羊,一起绑在马背上,踢翻他们正在聚食的餐桌,用奶酪泼了他们一头一脸。 仍感不解恨,隔空狠狠扇他们的脸孔,个个肿得像猪头,全程如同在演哑剧,赵萱萱一句话都没说。倒是他们传出嗷嗷嚎叫,谁叫得大声谁加扇,直扇到他们不敢再吱声。 金银珠宝,刀剑铁器装了一帐篷,帐篷是反转过来兜装的,看什么顺意就装什么,直到装满。抖开第五顶帐篷,点晕六匹汗血宝马,亦用反转的帐篷兜住。从开始到结束,慢条斯理却又没一刻休停。解了中军帐内人的穴位,爆出一个烟幕弹,黑烟遮挡住整个军营部落,一手提马羊,一手提金银珠宝,疾速幻回茅庐河畔。 落地放下两个大袋子时,郑妃嬴阴嫚聚了上来。 一个关切问:“萱妹,去哪里了?饭都煮好了。” 另一个惊喜说:“小萱妹,这里还有你的亲戚啊?送那么多礼物给你?” 解了六匹马的晕穴,让它们觅草寻食。净了手说:“两位姐,先吃饭。下午宰羊做肉脯,晚上这里住一晚,明早再离开。” 两人见到地上摊着许多琳琅满目的金银,还有酒香味的奶酪,哇哇乱蹦乱跳,仿似深山里刚出来的农村娃。 郑妃又道:“你这个亲戚真好,送那么多礼物。小萱妹,你家亲戚一定是大户人家对不对?” “哈哈哈……”至此刻,赵萱萱才舒心畅笑,事实就是被郑妃惹笑。 奶酪酒有六坛。一坛与刀剑、半爿羊肉送去仙峰山;云梦山送去斧凿、半爿羊肉和一坛奶酪;金银珠宝送回‘女娲’墓中收藏。 利用午休时间,三个地方用去二十呼吸来回,郑妃嬴阴嫚都没有感觉赵萱萱离开过身边。 第190章 不见兔子不撒鹰 回来后,赵萱萱支起三顶新帐篷,割了三千斤嫩草。剩下的两头羊‘逼着’两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动手,不动手就送回皇宫去。 这么有趣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两人哪舍得回去?皱着鼻子拿着大刀左一劈右一砍,好不容易被她俩弄得支离破碎。 横切竖剁时,心里念叨着今晚露天烧羊肉,有奶酪酒喝,这可是生活在皇宫中都没喝过的好酒。 其实,墓地里藏着几十箱各式各样的后现代名酒,赵萱萱觉得不适合自己饮用,所以放在‘窖中’没动。 晚上篝火烧的木柴,是从云梦山顺手‘偷’回来的,那个糟老头子一丝儿都没发觉。看到河边放着的羊肉、奶酒、斧凿,掐指一算,才抚须含笑,喜颠喜颠更卖力搭建房屋。 “萱妹,明天我们是不是有马骑了?准备去哪儿玩?”奶酪醇香,嬴阴嫚已经两颊酡红,同时觉得斩羊肉的两臂好酸痛。 “往西走,走到哪里算哪里。”奶香味极浓,赵萱萱也已微醺。 郑妃最是能喝,对面两人喝一碗,她已喝了三碗,含糊不清道:“小萱妹,这样的夜晚真是太美了。窝居在深宫,一辈子都不知道长城在哪里?也不知道天地如此之广袤。谢谢你,小萱妹,一天时间就带我娘俩看遍了大秦江山。” “萱妹,我也谢谢你,我的命交给你了。来,干……”嬴阴嫚附身向前,两碗一碰。 凑唇抿了一小口,赵萱萱笑道:“两位姐莫言谢,小妹愧不敢受。阳滋姐与古哥天定姻缘,就算无我,亦当万年长寿;至于华姐,就看你今生修炼诚心否?若三心两意,天亦无奈你何也!” “小萱妹,何为诚心?何为三心两意?还请赐教,我必凛遵不悔!”还剩半碗,郑妃一口闷干。三人颇有醺意,竟然在草原夜空下咬文嚼字起来。 “哈哈哈……华姐,你我第一次见面时,已向你言明何为诚挚,看来你并不把我话入耳!”说罢,赵萱萱抬头望向天空,魁星南移,三十天内必降雪了。 “我……我……小萱妹,那时姐与你初相识,并不知你神通广大;像今日,千里万里只在你闲庭散步中,我如何不把你的一句一言当作字字珠玑?” “原来如此,你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哈哈……”赵萱萱起身入帐篷拿毛巾,扑通跳入河中,惊起夜寐鱼儿乱窜。 后者初时犹豫,最后亦咬牙扑通跳入河中,冷彻过后,是阵阵舒爽浸肤。这时,三人的背包里都有沐浴露和洗发水,对郑妃与嬴阴嫚来说,这神奇的东西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所以用起来都是珍而又珍,慎而又慎。不小心挤多了,又细心地灌回瓶去。 沐后清香扑鼻,四时迷人,神仙用的东西什么都是珍稀,做皇帝哪有那么好? 三人出水入帐更衣,晾完衣裳重坐篝火旁。赵萱萱喝着保温杯水说:“两位姐,帐篷三门相对,起夜毋须担惊;千米内稍有动静我能警觉,百米外蛇虫蚊蝇不敢侵近,所以但请放心入觉。” “萱妹,何时能见到姜姐,我想她了。”嬴阴嫚梳理湿头发,她更想问的是:明天太阳毒辣,有没有草毡帽遮一下头? 第191章 六匹马要休息一会儿 又喝了口水赵萱萱才答:“阳滋姐,一个月后咱去孟姜姐家里做客,这段时间让她跟父母团聚一下。我们呢?先畅游八天,然后再去见李静姐。” 郑妃听了,甚觉奇怪,你还有个李静姐啊? 嬴阴嫚可是听过赵萱萱说,要去救李静的事。关切地问道:“萱妹,都怪我只顾着自己,见你到现在,高兴过头都忘记了李静姐。萱妹,李静姐救出来了吗?她现在安顿在哪儿?” “她啊?救出来了,在闹小孩子脾气呢!” 两人把目光瞬间聚焦在赵萱萱身上,小孩?你才是小孩?心里惹得哈哈直乐。嬴阴嫚追问: “李静姐现在在哪儿?她也跟萱妹你一样能飞行万里吗?” “这些问题,知时自然知,见时自然见。睡觉!”拿了水杯,钻入帐篷,掖好布帘,留下瞠目相视的两人在夜风中凌乱。 一炷香后,赵萱萱蹑手蹑脚出了帐篷,浮在空中,旋转一圈,确定方圆二百里内无野狼猛虎,才疾射回‘女娲’墓地。捡了些后现代的东西装满背包与挎包,并把两个金丝篓筐与金扁担藏好。 出了墓室,悄悄在巨树竹屋河边的厨房放下一袋米跟一顶撑开的太阳伞;两个‘替身’睡在左边大澡堂的空地上,日里在田间暴晒,夜里露天睡觉受寒露。赵萱萱觉得自己的同情心越来越泛滥了,不知是自己的天性使然,还是体内火凰的本性在作祟? 竹楼上禁止两个‘替身’涉足,而赵萱萱回来这里故意留下些痕迹,是警告两人自己每时每刻都在这附近,切莫心生逆意指望潜逃;这些操作,赵萱萱又觉得自己很无情很狠毒。 离开巨树竹屋,出现在仙峰山,韩信睡在山洞口,没被没席,用的是芭蕉叶垫地。 放下一把撑开的太阳伞和一张渔网,以及一个月用量的粮食,轻轻退出飞入云梦山。 鬼谷子王诩老夫已经搭建好三间树屋,在一间完整的树屋里头放下十包精米,一为感谢王诩一言千金,二为再过一月要在这个世外桃源的山谷里住而做些准备。邀上李静,孟姜,郑妃,嬴阴嫚‘合家团圆’,在这山谷中融融泄泄欢乐无忧。 最后在澧州全县绕飞了一圈,见别无其事,飞回草原进入帐篷睡觉。这一晚赵萱萱所做的一切琐碎,身后一直跟着两个金光虚影,如影随形,去哪跟哪。空中窥伺的囚牛九兄弟远远遁形,无法合力下手擒拿赵萱萱,回到海底宫殿,捶胸顿足,污言秽语,指天画地,誓要报今生不共戴天之仇。 晨光洒落,草茂青翠,小溪从东向西奔流,欢快展示它永远年轻的活力。 三人打叠好行装,各骑一匹,向西进入戈壁;另三匹驮草料,米锅,帐篷等…… 行至中午,烈焰如期而来,三人就在马背上嚼食熟羊肉,继续赶路。 郑妃几次想开口说:小萱妹,六匹马要休息一会儿?你看它们都累得流血了。 最后没说,装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频频用帕子轻轻拭着火辣辣粉脸上的汗水。 沿途风景不错,郑妃嬴阴嫚都没见过也没听人说过,大秦帝国的土地上还有茫茫无边无际的大草原,美则美矣,只可恨这毒辣的太阳忒也不懂点情趣。 就不能躲在乌云后面偷一下懒吗? 第192章 惩恶扬善 一路西行,好不容易捱到太阳悬挂在草原边际。 郑嬴两人骨肌酸痛,恨不得即刻躺在草地上伸开四肢舒筋活血。这时候赵萱萱说话了: “两位姐,咱趁着天黑夜凉,上半夜赶一些路。明天开始调整时间,白天睡觉,晚上赶路如何?” 乍一听,这真是改朝换代大赦天下的好消息啊!可转念一想:现在都累得只剩半条命了,再继续赶路,前头会不会碰上黑白无常邀请自己去阎王殿里做客呢? 郑妃低头苦笑:“小萱妹,我……好像肚子不舒服,要……拉了。” “你呢?阳滋姐。”赵萱萱转问嬴阴嫚。 嬴阴嫚一身骨头已被马儿颠簸得散架,咬着牙把脸避向一边:“我听萱妹的安排……” “哈哈哈……”赵萱萱知道嬴阴嫚把脸扭开是不想让自己看到她痛苦的表情。 “两位姐,这里还是草原,照这速度,十五天后就能进入戈壁滩,到时一棵草都难见了。” “这样!华姐,你在这里休息一会,我跟阳滋姐在前头搭好帐篷等你,怎么样?” “不,不!小萱妹,咱一起走!我肚子不痛了。”郑妃拍了一下马屁,当先领路。 当晚亥时末,三人搭帐停歇,从出发到现在,已经走了三百多里地。 此时,赵萱萱才发觉自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郑嬴两人瘫在草地上一动不动;搭帐,拾柴,拴马……全部一个人在干。 锅里炖着兔汤,没人吃得下饭,只能喝些汤来垫巴肚子。汤分两锅,有一锅是郑嬴两人的汤,被赵萱萱偷偷撒了两指甲龙鳞粉。喝了此汤,明天起来,两人肌肉不会酸痛,恢复龙精虎猛之力,而且一人还能打赢两个糙汉。 第二天辰时,郑妃钻进赵萱萱帐篷,惊喜万分:“小萱妹,我觉得自己浑身充满力气。要不,咱再继续赶路?” 赵萱萱走出帐篷,哈哈大笑:“要是不累,就绕着这个湖泊跑步,把身体锻炼好了;明天夜里会碰上一伙剪径匪徒,打杀他们的事就交给两位姐姐了。” “啊?我……我俩没杀过人啊?”两人同时惊呼。 “你们不杀他们,他们就会凌辱你俩,自己考虑!” 从马背上拿出三把太阳伞,插在三顶帐篷门口,以挡午时的热气侵入帐内。 “那……那……,小萱妹,你再去抓两只活兔来,让我母女练练手好吗?”郑妃拔出腰间的金匕首,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这金匕首是赵萱萱给两人配备的羊肉刀,杀兔亦无不可。 这泼妇形象,连嬴阴嫚都放开了喉咙笑得畅快淋漓,太滑稽了。 “行!今晚就去捉两个匪贼给你们练练手。”言毕,幻影无踪。 不久,还没回神过来的郑嬴两人,眼中又见赵萱萱,她手中拎着四只肥兔,丢在河水边说:“去,一刀插进去,就像插在敌人的心脏上;然后把兔皮剥了,未时做饭,酉时出发赶夜路。” 净了手,钻入帐篷不再理两人。 郑妃看着嬴阴嫚:“儿呀!这求仙问道是这样求的吗?神佛不都是慈悲为怀的吗?怎变成刽子手了?” “娘啊!佛祖偈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就是蜕变的开始!”嬴阴嫚手握匕首,慢慢踱到点了穴位的四只兔子身边。 “儿呀!你好像用错词汇了。这应该是:除恶务尽,惩恶扬善才对!”郑妃跟在嬴阴嫚身后,走得那叫一个颤颤巍巍,抖如筛糠。 嬴阴嫚停了脚步,闭上眼睛:“娘亲,你真的跟佛法有缘,这么深奥的问题都被你一下子参悟。” 第193章 三个小月亮 郑妃望望四周,一脸紧张:“儿呀!怎么还不动手?再不动手他们就要绑你去做压寨夫人了。” “啊……”嬴阴嫚闭着眼睛一刀插在一只兔子身上。许久,不听吱吱挣扎叫声,睁开眼睛一看,自己的匕首插在旁边的泥地上,远处的六匹马露出一脸鄙夷。 “娘,你来。”嬴阴嫚呼哧呼哧喘气,无力跌坐在地上。 “我……还是扛大刀过来!像砍羊一样一通乱劈。” 嬴阴嫚爬起来反跟在郑妃身后:“还是娘聪明,快刀斩乱麻,剁成肉碎可以直接下锅。” 两人扛了大刀重新站在四只兔子面前。 “娘,这回该你先动手了?” “儿呀!你走远一点,娘耍的是游龙八卦刀,免得伤了你。”郑妃右手掌一伸,让嬴阴嫚远远躲开。 阴嫚在远处叫:“娘,我那两只兔子也给你练手,做晚食就交给女儿了。” 到了午时,赵萱萱出来一看,两母女一身泥垢,头发蓬乱,衣上溅落许多肉碎。再看四只兔子,不知所踪;又细瞧,原来四张兔皮深陷在泥沼中。 赵萱萱皱眉问:“你们准备包泥肉饺子吗?今晚吃什么?” 郑妃嘿嘿涎笑:“小萱妹,麻烦你再去抓四只兔子来,我母女的刀法已经练得惊天地泣鬼神了。” “确实惊天地泣鬼神,连我都惊到了。” 其实,前两天的羊肉也被两母女剁得像几何图案,三角形四边形什么形状都有;赵萱萱不与她俩计较,毕竟她们生下来就是享福的一类人。 “对了,煲些稀饭,这个你们应该会?”天气炎热的问题,羊肉脯有点变味,全部被赵萱萱埋入土坑。 “会,会!保证让小萱妹吃上又香又稠的稀饭。” 时已至未时,两母女赶紧着手生火。 “儿呀!我是皇妃,你是公主,怎么整得她好像是太皇太后呢?”郑妃咬耳小声嘀咕。 嬴阴嫚去扛了一把太阳伞挡住午后余热,用食指在自己唇边竖了一下:“娘,刚才不应该全剁了,要留下一只用来煲粥的。” “要不,我去扒拉一些兔肉出来?清洗一下也挺干净。”说干就干,郑妃真的去捡肉碎。 这野外的吃食比皇宫御厨们做的还要干净,嬴阴嫚知道,所以也没阻止。眼睛只是看着远处的赵萱萱,她在远处好似溜达,又好像在寻找什么,显得高深莫测。 嬴阴嫚想:莫非她的耳环掉到草丛里了?可她从不佩戴这些东西,手镯,凤钗都没见她戴过,真是一个古怪的‘小仙女’。 重新整装出发,行不多久,天就阴黑下来。阵阵晚风吹拂,说不出来的沁人心脾;天空繁星点点,空旷无垠。 让郑妃嬴阴嫚产生出很想一辈子在这里长住的念头。 行走中,接过‘小仙女’变出来的太阳能头灯,套在头上,照着路面给马儿前行,划向天空,还能穿透夜幕苍穹,一度让郑妃和嬴阴嫚以为是天上的月亮掉落人间,摔碎成三个小月亮。 再次日晚上赶路时,赵萱萱让两人蒙上面巾。这反常的举动,知道是要遇上剪径恶匪了,紧张得耍‘游龙八卦刀’的两人拳头攥紧,汗水浸湿襦衫。 “小……萱妹,咱……咱能不能绕路走啊?”紧张让郑妃舌头都打结。 第194章 别怕!有我呢 “不用怕,匪贼才五十七个人。待会儿我会封了他们的穴位,你们上去就像剁兔子一样乱剁就行了。”赵萱萱柔情安慰道。 郑妃牙齿嘎嘎作响:“小妹,就……就不能放他们一条生路吗?” “可以!我不封他们的穴位,看看他们会不会放你们一条生路?要不要试试?” “不用试了。萱妹,我照你的话做就是。”嬴阴嫚抹抹脖子上的汗水,抽出马背上的大砍刀。感觉轻飘飘仿似无物,记得第一次剁羊肉时沉重无比,举刀都举得双臂酸痛。 这一反差,让嬴阴嫚心中疑虑不已,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 在对待拦路抢劫这件事情上,知道两人有太多的疑惑,赵萱萱放慢了马速解释道:“他们是打家劫舍,截道谋商的恶贼,我已打听清楚了,所以你俩放心灭了他们。为什么让你俩出手,一是让你们明白什么是弱肉强食;二是你俩不可能一直跟着我,总有独立生活的一天,所以你们必须强大起来,以后才能独当一面。” 嬴阴嫚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小妹妹,心里深深钦佩,自己害怕得都快哭了,她却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 郑妃瞧着这个可当自己侄女的小妹子,心中暗自惭愧,自己是叱咤风云大秦帝国的皇妃,竟然比不过一个小小孩童?羞愧呀羞愧。反又一想:对对对,她是神仙,我一个凡夫俗妇怎可跟她比? 嬴阴嫚扬扬手中刀很坚强的说道:“萱妹,姜姐比我还要纤小,她都可以豪气万丈,我也要学她一样有冲天之志,早日实现百里飞翔。” 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说到飞翔,郑妃差点忘记了这关键所在。忙扭头四处张望:“小萱妹,贼匪在哪里?快告诉我。我现在就一刀劈死他们。” “不急,还有二里地。他们埋伏得好好的等着我们入瓮呢?” “萱妹如何知道?难道你能看到千里之外?”嬴阴嫚跟在赵萱萱的马屁股后面问。 “这帮死贼前夜就来探路了,只是他们摸不透我们的后面有没有同伙,所以迟迟没有下手;而前面正是他们设伏的好地方,进可攻退可守,他们当中也有高人呐!” 郑妃并行到右边奉承道:“小萱妹,你太厉害了,什么都逃不掉你的神机妙算!就是……就是为何你不一掌劈了这帮匪徒?” “华姐,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我不吃这一套。” 赵萱萱打马速行,说来说去就是希望赵萱萱出手,郑妃就坐享其成了;这小算盘,是在宫里争风吃醋学来的? 越往前行,郑嬴两人越紧张,手中握着的刀柄叭嗒叭嗒滴水。 “冲啊……” “杀啊……” 土丘后面,突如其来的呐喊声吓得郑妃和嬴阴嫚手中的大刀咣啷掉在地上,直直插在草丛里,森森作响。 电光石火间,赵萱萱伸手吸出两把钢刀,递还到两人手中;再迟些,马的后腿就会掠刀锋而过,从此良驹变废驹。 “别怕!两位姐,有我呢!” 口中安慰,周身已散布出七丈气墙。让那些张牙舞爪的匪徒,停在二十米外手舞足蹈。 赵萱萱为何不第一时间定住却匪们的身形?意在让两位‘求仙问道’的美女多体受一下惊恐,同时让她俩认识到敌人的残忍;若不反击,死无葬身之地的就是已方三人。 第195章 熊心豹子胆 这一会儿,谁在发号施令,谁在吆喝驱赶,赵萱萱都已看在眼中。突然收了气屏,擒入四个匪首,闪电般点了他们的膻中穴,再迅速布起屏障;外围剩余的五十三个匪卒,啥都没看清,四个首领的吆喝声就消失在耳边。 有那么一瞬间,夜幕下,寂静了十几个呼吸,回神过来的匪徒群情激奋: “快救大王。” 旁有机灵小卒,发现大家忙活了半夜,只在原地踏步,你推我挤,手扬破矛烂棍,状如癫痫病发作。忙大声呼叫: “各位大哥,我们是不是碰上鬼打墙了?” 可惜他的声音淹没在人声鼎沸中,连叫四五声都无人应答。 气幕内的赵萱萱不徐不疾说道:“两位姐,每人杀两个。要快,剩下的就不用你们杀了。要不然,剩余的也要你们杀,快点!” “啊……” 跳下马背的嬴阴嫚裤裆已经湿漉漉,闭着眼睛剁向一人,横切竖划,刀刀噼啪。溅了一身血污,虽有纱巾蒙面,仍觉鼻中丝丝腥气。 “华姐,再不上去,今晚就送你回宫里去了!” 这一句真是催命的音符,激得郑妃执刀直插,连插十余刀。 看得外面匪徒胆裂心寒,龟缩卵坠。大前天就得到哨探消息:从东往西过来六匹骏马,三个弱质天仙,其中一人还背着金光灿灿的物什,众匪盲猜:定是价值不菲的罕世之宝。 力求一网打尽,避免这三个小女子是敌方放出来的诱饵;所以慎之又慎,派出哨探往东、西、南三个方向驰出一日路程,确定百分百是独行的三个孤女后,选择了今晚月黑星疏的夜晚动手。 并在埋伏的地方拉开了绊马索和绳结网兜,做到万无一失。现在,什么都没用上,四个首领就肚破肠流,砖消瓦殒。他们可是以一当十的人物啊!连蒙恬将军围住魏城的时候,都莫可奈何,被他们四个人硬生生突破重围带着大家远遁西域。 今夜,却如此不堪一击? 清醒过来的五十三人发一声:扯风…… 四散逃窜。 刚转了个身,环跳,哑门,大椎,灵台,中枢,命门……等六大穴位,麻痛感瞬息传入大脑。想抬脚抬不动,想喊叫亦发不出声音。 赵萱萱跃下马背,拿了两人的背包与挎袋,拎起怔怔发愣的嬴阴嫚和郑妃,疾飞回李静搭建的茅庐河沟。丢入流水河里,柔声道: “快点洗漱,还要找个地方睡觉呢!” 等了片刻,没有反应,两人浮在水面上目光呆滞。一不做二不休,赵萱萱点了她们的昏睡穴,褪了她们身上的血衣,点火焚毁。 然后抓住她们的胳膊,沉在深水区,左一撇右一捺,来来回回十余遍,然后提起来用头灯前后查察一番。嗯!很干净;套上干衣,返回遇匪山丘,赶了马匹往西边走了十里地支帐拴马。 把两个昏睡的人丢进帐篷,自己躺在另一顶帐篷中四仰八叉。 夜空寂寥,一切都是那么安祥,星空还是那片星空,夜风还是那么清凉。 翌日酉时,解了两人昏睡穴。炖了两锅人参鸡汤,她俩的那锅又悄悄放了两指甲龙鳞粉。 常形容一个人的胆量,都会问: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赵萱萱就寻思开了,要不要取两枚豹子胆喂她们试验一下? 假如真的毒死了,自己还可以滴血救活她们。就像李静一样,明明死透了,都被自己救活。 当然,必须先拿郑妃来试食。 第196章 开始渡仙了 正在赵萱萱胡思乱想时,郑妃,嬴阴嫚恢复了神识,扶着帐篷门帘外望。 找到赵萱萱的身影,嬴阴嫚的声音弱得好似刚孵化出来的驳壳鸡崽:“萱妹,昨夜我是不是杀人了?大秦的律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我要受车裂之刑了。” 同时嘤嘤嘤哭泣起来,哗啦啦泪水滂沱倾泻。 “阳滋姐,你没有杀人,那是我施的幻术,让你提前进入梦乡演示一下。原来你的心理好脆弱,若是男孩,你父皇的江山如何托付给你?” 前半句是安慰,后半句是赵萱萱自言自语。转头看向郑妃,刚才她的嘴唇在动,似要说话,现在她却不说。 郑妃走到灶前蹲下,拿了碗才开口: “小萱妹,饭好了没?我肚子饿了!” “来,郑姐。我帮你舀,先喝汤,润润肠胃。” 赵萱萱装满三只碗,过去拉嬴阴嫚坐下。 “阳滋姐,要是你吃不了这风餐露宿的苦和适应不了这弱肉强食的环境。今晚我就送你母女俩回去,好吗?” “我可没说啊!小萱妹,你别拉扯上我行不?”郑妃急了,抢先截住话题。 这一阵子,郑妃已喝了半锅鸡汤,留一半给嬴阴嫚;看见赵萱萱专用金锅里还是满锅,又去倾倒她的汤水。 赵萱萱心里‘咦’了一声,这角色转变也太快了?昨晚之前,郑妃怯懦,阴嫚勇敢;今天的风向怎么就转舵了呢? 这么神奇的变故让赵萱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真是难以解答的难题。难道是郑妃人生阅历丰富,心理素质比较强悍?反之,嬴阴嫚的心灵脆弱? 刚有了些眉目,就听嬴阴嫚弱弱的声音:“萱妹,让我想想,别急着送我回去。送我回去就要受刑了,我还不想死。” 嬴阴嫚端起鸡汤在唇边舔了舔,愁眉不展,肠胃痉挛,吃不下。 这模样,得有多大的打击啊? 有你这样的女儿,你父皇的江山堪忧啊!赵萱萱皱了皱眉头:“阳滋姐,这事自己慢慢的消化。若是决定想回皇宫,我会抽空告诉你,你余生的人生轨迹;你若选择继续跟着我,就要快快乐乐,像姜姐一样勇敢坚韧。好了,收拾东西出发,现在不饿,到半夜歇营的时候再吃!” 今天的鸡汤有龙鳞粉,郑妃喝得特多,只要跟市井无赖再学几招花架子,凭现有力气,面对四五个糙汉都能被她轻易撂倒。 赵萱萱折叠自己的帐篷,另两顶让郑妃动手,叠好绑在马上,郑妃异常兴奋,问赵萱萱: “小萱妹,帐篷是不是被你换小号了,怎么那么轻?” 赵萱萱对她眨眨眼,没说话,意思是:你懂的! 你若不懂为何跟着风餐露宿,那你就真的可以回家去了。 郑妃心里一阵激动,左右望望,没看见有大石头,她竟然一把抱起自己骑乘的马匹,向外围走了十几米又折回来,脸不红气不喘,开心地跑过来要抱赵萱萱: “小妹子,我是不是开始渡仙了?” 赵萱萱急速闪开她张开的双手,跃上马背,吆喝一声: “走喽!” 第197章 很快就成仙了 子时之交是宿营的时间,郑妃一路哼歌一路舞蹈。扎营时自告奋勇,连赵萱萱的帐篷都包了;心情说不出的愉悦,去河里汲水和烧热水的活亦包揽不累。 以前十几斤都有下人代劳的‘重活’,郑妃发觉自己现在提四五百斤都没问题。 说不定,哪一天再宰杀几头羊兔;小萱妹子一高兴,就赐自己飞行三丈的初级功夫。哈哈哈…… 郑妃愈想愈开心,一整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都忘记了去兼顾嬴阴嫚的喜怒哀乐。 抬着痛疼的双腿下了马,嬴阴嫚拐跳着来到烧火煮水的赵萱萱面前: “萱妹,我……我……” “你想回‘家’是?行啊,现在我就送你回去。” “不,不是。萱妹,我想听听自己的命运……”嬴阴嫚坐在草地上,肚子饿,腿发软,心里犹豫不决。 “阳滋姐,你的命运断断续续我都有透露,自己去分析。若是听了详细的内容后你再来跟我,就变成贪利而非诚心了。” 赵萱萱拨弄了下火继续说:“别怕,你的任何选择,就算日后变成骷髅,古哥也能救活你。我呢?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转身去马褡里拿取沐浴用品,心想:我只希望把完整的你送到古哥面前,你却不知好歹,看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嬴阴嫚却越来越听不懂,不晓得赵萱萱话中之意。 “萱妹,前段时间没见到你,心里很想念。现在才知道风餐露宿,原来是过刀头舔血的日子;与我往日的梦想大相径庭。我怀念以前安逸的生活,可又舍不得离开你。我心里很矛盾……” 赵萱萱提了水进入帐篷,隔着帐帘道:“你父皇回宫的时候,我会送你母女回去;你若想现在回去,咱们在这个时空的缘分就算到头了,自己好好考虑?好了,你不困我还累呢,歇息了。” 里面传来撩水声音,嬴阴嫚叫了几声‘萱妹’,再不应答。转身看见郑妃拿着大刀在她住的帐篷门口,对着空气左劈右砍,正是她自创的‘游龙八卦刀’。 隔着十几米远嬴阴嫚高喊道:“皇娘,你不累吗?” 郑妃停了停刀,看了一眼嬴阴嫚,继续舞动:“儿呀!娘很快就成仙了。哈哈哈……” “娘,杀人的时候你不怕吗?”嬴阴嫚很好奇的看着这个皇娘,除了端碗,超过一碗饭的重量都没见她提过,现在一把十几斤的大刀被她舞得虎虎生风。 “哈哈哈……杀人的时候,你知道娘在想什么吗?我想到了赵姬、胡姬,哈哈哈……真是痛快啊!”手中大刀往地上一插,去行军大锅舀水,提着塑胶桶进入帐篷,窸窸窣窣。 白天各自窝在自己的帐篷内躲避毒辣太阳,至酉时出来煮食,戌时初出发。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八天,三人仍在草原内溜达。 这晚没再骑马赶路,三人就地扎营。有鸡有肉有奶茶,天天新鲜吃食,都是赵萱萱这个大管家去‘附近’露天集市采买。 帐篷西边,残阳腥红,热度降温,凉风吹得甚是舒爽。 “两位姐,明天是我约了见李静姐的第十天。若是相见欢愉,余下的二十天就与她结伴同行;如果相见非欢,咱提前去找孟姜姐。” 三人围坐在帐篷草地,饭后品茶,切果剥皮。 第198章 帮他种西瓜 嬴阴嫚吃了一块苹果,侧头问:“萱妹,这里离李静姐很近了是吗?” “哈哈……”赵萱萱笑了笑,温婉道:“骑马三年,走路五年!” 郑妃此刻甚是聪明,嘴里吃着猕猴桃:“小萱妹,马匹、帐篷和我母女,你提着飞过去啊?” 心里百万倍的折服,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这个境界呐? “郑姐,明天咱赶过去吃晚饭。你们要有心理准备,那边是戈壁沙漠,无草多风尘,比这边艰辛百倍。” “我不怕!”郑妃回答得很果断。 “我也不怕!”嬴阴嫚低下头。 这几天赵萱萱告诉她:你父皇是千古一帝,你亲母是山中猎户;都是胆略过人的英豪,你岂可堕了他们的威风? …… 当晚子时,已经饿了八天,又在太阳下暴晒了八天的五十三个悍匪,被赵萱萱用旧帐篷笼上仙峰山山顶,让他们除草建房。 严令:若敢逃跑,斩足去指,让他们受尽生不如死的苦楚后,再丢到深山老林里去喂虎。 初时,如此穷凶极恶的匪徒,赵萱萱原想斩草除根。后来突然灵光乍现:既然不能在城镇买房,何不自己建房?自己都教授李静十六字诀,最后一条就是‘固后方’,到目前为止,没有一处是自己的后方。 巨树竹屋非自己之愿而停留,然,仙峰山是自己与孟姜都喜欢的地方。以后仙峰山就是自己的后方根据地!若有谁敢来侵犯,誓死扞卫,不死不休;决不会像古叔叔般顾念‘皇颜’而远避几千里外去隐居。 剩余的五十三个悍匪,暴晒的那八天,每隔两天,赵萱萱就抽空去问一句:你们可愿认我为新头领? “愿意!” 得到答复后悄无声息隐匿。连问四次,加上又饿又晒,这些人的牛脾气通通都被赵萱萱鬼灵精怪的花招消磨殆尽。 笼了这五十三个恶徒去建房子,是赵萱萱自穿越以来最开心的一件事。长舒一口气的同时,终于有了生活的目标。“仙峰山”名字好听,以后宴请古哥三兄弟来家做客就有了歇脚之地。 并且日后尽量做到要少杀人,多驯人,驯服了就让他们去搞建设,建设完了就赶去另一座山头,别在面前碍手碍脚。 赵萱萱越想越高兴,对嬴阴嫚心存的芥蒂也消弭于无形。 次日午后,升起热气球,击晕六匹骏马,一股脑儿丢入筐内,拔开气嘴呼呼呼向东飘行。 这么神奇会飘的东西让郑嬴两人如小儿得糖果……兴奋莫名。 郑妃在气囊边缘左摸右摸:“小萱妹,能飞到苍穹的尽头吗?” 嬴阴嫚附身上瞅下望:“萓妹,不如我们直接上天廷去找古哥,我帮他种西瓜。” 回了她俩的问话,赵萱萱专注驾驶。这是自己第一次操作,谨防失误,作好随时拎起郑嬴两人飞翔的准备。 她两人不知安危,只觉好玩。 酉时末,探头俯瞰见到李静三人在沙漠中影如蚁身,搭起帐篷在歇息。 由于对热气球的操作不熟悉,飘过李静的露营地百里外方降落下来,天已黑尽,想一起吃饭的愿望不得以偿。 “两位姐,砌灶煮食!吃完赶夜路。” 赵萱萱大声分派任务,自己把热气球折叠整齐负在马背,下次可以继续使用。 第199章 她真的是仙女 戈壁滩上的灸热,赵萱萱已经提前几天告知两人。因此也没说啥废话,该干嘛干嘛,被赵萱调教得犹如家中聘回来的丫鬟。 明显变化的是嬴阴嫚,不知不觉之间喝了赵萱萱每隔三天放一次龙鳞粉的鲜汤。两手可各擎一匹马举高过顶,腰不酸腿不痛,愈来愈坚信跟着赵萱萱能成仙得道。 重新骑上骏马赶路,嬴阴嫚异常活跃,驰前走后,口中与郑妃高唱《山有扶苏》歌曲。夜空下,马蹄得得和着歌声飘扬。 追上李静三人露营营地的时候,天空已经泛白。从睡梦中醒来的李静,一把抱住赵萱萱,泪流满面:“小萱妹,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了。我……我……” 许久,赵萱萱挣开李静怀抱。抬目打量她:十八九岁姣美容颜,肚腹微隆,穿的是她自己缝制的裙子,左掖衣裳;淡淡素素,隐去许多戾气。 “李静姐,啥也别说了,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无拘无束生活。” 与从帐篷奔出来的赵紫龙马弨打了招呼,介绍了郑妃嬴阴嫚两人的身份。 李静哽咽含泪:“小萱妹,好似几万年没见你一样,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这话让赵萱萱好冤屈,明明是你要死要活离开,却猪八戒倒打一耙。抿唇轻笑:“李静姐,直接送你去草原还是巨树竹屋?亦或是回你那个朝代去?” 六人围坐在太阳伞下,太阳还未升起,天空一片灰蒙。 李静看着赵马两人道:“我哪也不去,就跟着小萱妹你。家乡,我十七岁离开时,已经满目疮痍,回去又有何意义?” 赵马两人同时说道:“小萱妹,李静姐在哪我俩一辈子跟到哪;大明朝又如何?李静姐才是我俩的家。” “好,既然都不回去,我也少了一桩心事。那你们说说,想去哪个地方住?”赵萱萱舀了郑妃煮的滚水,泡开鸭屎香,每人均有;赵紫龙与马弨泡的是单枞茶,浓香扑鼻。 李静抹抹泪水,又擤了一下鼻涕:“小萱妹,你住哪?我也住哪,不再与你分开了。” “不行,你已经不是单身的你,草原与竹屋必须选一处。其它地方亦可,我送你们过去。”赵萱萱果断拒绝。 心想:你已非昔日之李静。 赵紫龙代答:“小萱妹,我们三人也有商量过,草原那边豺狼虎居之地,还是住巨树竹屋那边!” 马弨跟着说道:“小萱妹,我俩兄弟已经失去五十里飞行术,空有一身蛮力不足于保护李静姐;草原凶地,若动了李静姐胎气,我兄弟俩心不得安。” “行!趁天气凉爽,大家收拾东西,速回长城北边的巨树。”赵萱萱起身再次点晕六匹汗血宝马,连帮李静驮物的那匹马也点晕,拢入热气球。如此良驹,她舍不得丢下。 当天傍晚,六人七马降落在两个‘替身’开垦出来的荒地,刚撒上种子没多久的地面,被苏醒过来的七匹马一阵践踏。看得两个‘死囚替身’又心疼又惋惜,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赵萱萱他们乘坐的热气球上,心里深深的对这个小个子赵萱萱充满恐惧,她真的是仙女? 分了一顶帐篷给两个替身,赵萱萱赶她俩去河西岸三里地搭帐篷,以后只负责那边的土地开荒,这边的饮食什么的都不需要她们插手了。 第200章 对你爱不完 李静三人了解了这两个‘死囚’的身份后,一阵沉默,一阵嗟叹。 嬴阴嫚打着呵欠看着赵萱萱:“萱妹,你几天几夜没睡觉了,先去休息!” 赵萱萱拿着三顶帐篷,背上自己的挎包,对李静说:“李静姐,巨树这里让给你们;我与郑姐阳滋姐去墓地石条上面将就一晚,有什么事明天再聊。” 当晚,星空暗沉,这边天气已经渐觉阴凉,浑不似戈壁滩上的燥热。看来,很快就会下雪了。 躺在自己帐篷内的赵萱萱千思万想:这个月,是自己应承陪孟姜的时间,却莫名其妙离开了她;离开的原因之一是,住在人家檐下甚是拘礼,原因之二是,尽量多的时间留给孟姜让她与家人团聚。鬼使神差,离开孟姜却救了闹绝食的李静。 赵紫龙马弨不能飞纵,无法寻找自己;如若陪孟姜一月后再去找李静,也许只能悼念冢中枯骨了。这种阴差阳错的巧合,实在太诡异了。 原来安排好的计划是:赵萱萱陪孟姜在她故乡渡过一个月,第二个月准备跟在李静后面与她玩玩谁更犟的臭脾气,第三个月到云梦山要了鬼谷子的着作送给韩信。 现在一切都变得乱糟糟如同打结麻绳! 剩下的事情是那两个死囚,她们不与郑妃嬴阴嫚生活在一起,如何能模仿到她们的言行举止呢? 这件事,赵萱萱有了新的计划:她们并不需要模仿,凭自己的身速,最后关键时刻,可以用自己的幻术把她们互相替换;这样,郑妃和嬴阴嫚才会领自己的人情。现在的她们,哪里有一丝儿危机意识感?一直以为自己的生活很优渥,跟着赵萱萱的终极目的,无非就是希望能像孟姜一样幸运,可以飞翔…… 山谷幽静,星空稀疏。赵萱萱穿着五彩斑斓衣饰踏出帐篷,瞧见李静坐在巨树树梢上静悄悄望着墓地这边。赵萱萱没有理她,倏地消失,出现在西边长城尽头,这速度,岂是穿着常服能比拟的? 肥头大耳统军房内,赵萱萱隔着被褥封了肥官膻中穴,当然,还有两个美妾,她们的是昏睡穴。 胖猪官被冷水淋醒后想呼喊,张口瞬间似有一物卡住嘴巴,咽咽不得语。 几息后,耳边传来比自己小妾还娇嫩的声音:“别慌!不杀你,我是来‘杀’易开占。告诉我,他住在哪个房间?” 口中物跳出口腔,滑滑腻腻像是墙角落里的癞蛤蟆,胖官很快清醒道:“小女侠,你跟易工描绘的形象很像,彩衣金冠;他,他走了,留了一封书信给你。” 从抽屉里面取了绸布信笺,就灯展读:敬金凰:权留几言,不知有缘垂读否?日日相盼,日日不得来,憾矣!吾已回自己的时空,盼悠悠岁月,能再相遇。易开占再敬! 赵萱萱挥开‘胖猪官’与他小妾的穴位,出了城墙,疾驰仙峰山,五十三个匪贼卧地而眠。放下顺手从‘胖猪官’兵营里拿取的两个大军锅,五袋精米,五袋麦面和若干粗盐等。有了这些凭空出现的东西,对这些匪徒们能起到警示,千万别拿自己的胳膊腿儿来挑战……逃跑。 赵萱萱原想让易开占帮自己设计建房,现在梦想落空,只能让这些匪徒照着旧迹重建了。反正是古哥设计的,他喜欢自己也喜欢。 转身飞回遇到五十七个亡命之徒的草原,找到他们的老巢。除了妻小,还有留守贼窟的十几个青壮;点燃艾叶薰晕他们,张开帐篷兜住上百个老幼以及他们的粗粮烂锅全部送去仙峰山。 金银珠宝则上缴到赵萱萱开挖的墓地宝库,完事之后,哼着郭富城《对你爱不完》的歌曲回来巨树竹屋,晨光雾霭中见李静仍然坐在树盖上。 第201章 下次带你去 本欲落足于墓地石台,见了李静,赵萱萱转身伫立树巅。 “李静姐,一夜未睡,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亦要爱护你腹中胎儿呀!” 盘膝坐于李静身边,赵萱萱取出挎包里面的保温杯喝水。 “小萱,连我也嫌弃了,去哪里也不带上我!我,我怀的是什么怪胎,竟然会有二十胎?”坚强了一夜的李静,见到赵萱萱,泪水瞬间滑落。 一下子抛出两个问题,赵萱萱揣摩,这两个问题可能对李静来说都是最重要的。 “李静姐,别胡思乱想。你我以前多好今后还是多好,鸡毛蒜皮的事不要无限去放大它。现在当务之急是你要把娃儿健健康康生下来,快快乐乐过一回当娘的幸福。” 树下,醒来的赵紫龙马弨想拿梯子攀爬上树,赵萱萱摇手让他们去煮早食。 西堤三里外的两个‘替身’,远远看见树叶上随风起伏的赵李两人,吓得惊叫,许久,才惶恐不安去割草锄地。 巨树北走二里地的帐篷内,出来郑妃嬴阴嫚,抬头看见树梢上的赵李两人,却是惊喜羡慕;用最快的速度梳洗完跑到树下仰望…… 李静抹了抹泪水,抽咽着道:“小萱,都是姐的错。趁你下墓那十几天,姐偷食。姐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若时间能倒回,我一定听小萱妹的话,不要这些负心汉。” “现在听小妹的话也来得及。”赵萱萱握住李静泛嫩的两手。“李静姐,把他们生下来,这是你今生最后一次生娃了;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了,你要好好慎重考虑。” “哪?那他们会不会是怪胎?”一胎二十个,想想都让李静不寒而栗。 赵萱萱犹豫了一下,“李静姐,有些话我必须提前跟你说,让你去权衡和心里有个准备。” “那两条恶龙是不是欺负你了?摸你脉象,现在显示二十二胎。”赵萱萱撒开李静的手,快速托住晕厥过去李静的后背,这打击也太大了。 太阳升起,映照树梢。搂住李静腋下落到巨树南面茶室,在厨房打下手的郑嬴两人急步踢踏跑上来。 喂了马弨熬煮的人参汤,李静幽幽醒转,呆傻坐着久久不语。 “李静姐,莫慌,有因必有果,这或许是老天恩赐你的。你坐,我去采些梨子回来。” “我也去!” 郑妃的反应特么迅速,仿似吃饱饭就是专门盯着赵萱萱的嘴唇看。 嬴阴嫚还没反应,赵萱萱已从墓道取了两个金丝篓筐回来。 递了一个篓筐给喜上眉梢的郑妃,对嬴阴嫚说:“阳滋姐,下次反应快点,下次带你去。” 搂住郑妃飞向东南,留下扁嘴哭泣的嬴阴嫚。 野生仙果的山谷,曾跟孟姜一起来过。现快入冬,果子稀少,很大一部分果子都被动物们储藏起来过冬。 零零散散凑了两小半篓,两人躲在北崖背荫歪脖子树上。 “郑姐,我本想一个人过来,没想你反应那么快,我喜欢机伶的人。” 后面一句‘讨厌犹豫不决的人’没说。望着天那么高的悬崖,郑妃很紧张:“小萱妹,我儿扶苏今年十四,那晚你也见到了……” 第202章 女娲谷 “停!”赵萱萱赶紧喝止,严厉的说:“郑姐,记住,以后莫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题。你若有心,可促成你儿与孟姜姐的美缘,我会感谢你。” “好!好!好!姜妹也蛮讨人喜欢的。”赵萱萱的突然言厉,吓得郑妃心尖儿狂跳。 “郑姐,告诉你,我命中已有注定的真龙天子,所以你莫再提。” 郑妃两手紧紧抓住树干:“那,小萱妹,什么时候让他俩见一面?” “见时自然见,缘到自有缘。回去!” 回程时,带着郑妃特意在长城上空掠过,让她多看一会,多感触一下。修建长城的这些苦命人,就是让你们过上富裕生活的‘功臣’;骑着马儿在草原上风餐露宿了一天,你们就把‘退堂鼓’打得咚咚响。 自此,白天与李静、郑妃、嬴阴嫚谈天说地,晚上去仙峰山警示差不多有两百号人的建筑队伍。逮到逃跑者,赵萱萱也不斩他们的腿脚,直接点了笑穴吊在树上,大笑一天一夜气绝身亡,这种惩罚手段让人更有想法,更加恐怖。 每次回巨树竹屋顺带捎回万斤砖块,让赵紫龙,马弨动手建房,赶在最严寒的天气前入住。 有了砖块,两人的干劲挥洒十足。 根据四季天气变化,李静三人的房子建在巨树北边,冬暖夏凉;赵萱萱三人的房子建在墓地向西近河,房子建好后,堤岸往北再挖个大池塘,夏养鱼虾,冬种莲藕。 墓地里有了人气,李静对那个‘女娲’墓不再心生畏惧,觉得这谷中处处阳光明媚。 一切安排得井然有序,已近月尾。 这晚,巨树厨房饭桌,六人围坐,牛肉汤,蒸米饭,葱爆羊肉烩…… 赵萱萱喝了碗牛肉汤,郑妃已抢了空碗帮盛。 “白衣大哥,黑衣大哥,我李静姐就交给两位呵护了。以前不打算在这里长住,现在建了固定房,以后这里就叫‘女娲谷’!” “小萱妹,你设计的房子真棒,圆滚滚一溜围,不怕风不怕雨不怕雪,你是怎么想到的?”赵紫龙一脸钦敬,这个小萱妹自认识以来她就不同凡响。 “用脑子想的。两位大哥,以后有得你们忙,可别偷懒哦!” “不会不会,越多事给我两兄弟干越高兴。”马弨抢过话来。 “李静姐。”赵萱萱转而对李静说话。 “嗯!小萱妹,你要离开我了吗?”神经过敏的李静第六感喷薄而出。 “李静姐,我不离开你,别怕。明晚我带郑姐,阳滋姐去姜姐家做几天客,就几天,几天后就回来。” 抬头望去西河岸,两个‘替身’还在摸黑建自己的房子,迎接冬天的大雪。一个妇女约三十,一个女孩约十二,赵萱萱心里莫名浮出一丝怜惜。 李静扒完一碗饭放下筷子,看着众人:“小萱妹,我也要去。” “告诉我原因,为何你也要去?” 赵萱萱定下的家规是:饭可以一起煮,菜可以一起炒,各人碗筷各人洗。话谈到这份上,马弨收了他两人与李静的碗筷去河中洗刷。 “我想去散散心,回不了自己的故乡,去姜妹家的故乡体验一下也好,而且我也挺想念她。”李静站起,显示自己身怀六甲,需要排遣孤寂。 “可我只有两个篓筐,装不下你了。”赵萱萱何尝不知李静是借故散心,实是不愿再离开自己。 李静可不笨,伸出右手往上托:“小萱妹,那个叫热气球的飞球呢?” 第203章 长痛不如短痛 坐在饭桌上的赵萱萱把自己的碗筷丢入河中,又表演了一次自动洗碗。看得郑妃嬴阴嫚舌挢不下,回神过来后拿着自己的碗筷去河边洗刷时,赵萱萱已登楼上茶室沏茶。 跟在后面上楼的李静追问:“小萱妹,我真的想去,带上我呗!” 到了茶室,赵紫龙已打了上游的清水先一步上来烹茶。茶室里的风扇用上了后现代的太阳能一体风扇,既美观又静音;在半凉半热的夜晚,吹起来甚是舒畅。 赵萱萱瞥了一眼李静,坐在椅子上说:“李静姐,明天给一个篓筐位置你坐,阳滋姐个小,我抱她。热气球数量有限,要在人数特多的时候才用。” 赵萱萱还想说:我驾驶热气球不熟练呢!春娟姐胆大活泼的人,古哥都从不让她一个人独驾;只有我这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女子,才冒险盲为。 “那就这么说定了。”李静的心情由阴转晴,脸上挂上了笑容。 “小萱妹,我还有一事与你商量。”李静挨着赵萱萱坐下。 郑妃嬴阴嫚两人这时洗好碗筷上来,抢着沏茶;嬴阴嫚离宫已足足一月,发现了自己的变化,肤色也已变成赭色,但换来的是习惯与机伶。赵萱萱还带她母女去看了秦皇的巡游军队,十万大军,见头不见尾,见尾头不见。此种阵势,深深震撼着两人的心灵,明白了每天吃喝拉撒的巨大消耗,以及沿途经过的郡县,背后贫民的艰辛。赵萱萱说:假如,你们是衣衫褴褛的其中一个…… 此时的李静,回‘女娲谷’后用上了沐浴套餐,整洁素净,闻有淡香,赵萱萱第一次没有避挪。 “李静姐,有什么事你就说!大家都已熟稔,不必见外。”旁有郑妃嬴阴嫚两人,赵萱萱让李静敞开来说。 “我……,是这样的,小萱妹,我跟紫龙马弨深思熟虑了十几天,决定不要腹中小孩了,你给我一些毒药,把他们毒了!” 李静眼神坚定,一旁的赵紫龙亦坚毅点头。 “我要听,你们为何不要的原因!”赵萱萱喝了几口热茶,特么舒畅;李静的话,听得特么的让人惊心和可笑,毒药当堕胎片? 巨树下,李静语气变得强劲,锵金鸣玉:“原因一,两条杂交龙欺负我,我一点都不知道,它们的余孽我不可能要;原因二,十八个草原负心汉,他们的孽种,我也不可能帮他们抚养长大;原因三,紫龙马弨愿意陪我到生命尽头,不想看到生下来的孩子是侏儒,与其天天看着他们流泪,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短痛替长痛。” 虽然说得铿锵有力,但还是两眼泪水汪汪。赵萱萱看向赵紫龙和上来已有小一会儿的马弨。 赵紫龙说:“小萱妹,李静姐的意思就是我跟弨弟的意思,绝不更改,也绝不为今天做出的决定后悔。” “你也表表态!”赵萱萱对旁边默不作声的马弨说。 “我的意思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十八个反贼本就是‘大明朝’的死敌。那日见静姐花容不再就舍弃远走,我两兄弟跟他们是不共戴天了。” “有点离题了。”赵萱萱放下杯子。“既然你三人都统一了思想,那么我就遂了你们的心愿。至于特木尔等人,他们在修筑秦直道,等不到你们的仇恨加身,可能他们已经离开人世了。以后别把仇恨放在心上,要快快乐乐生活。” 赵萱萱又对李静说:“李静姐,你要现在服药?还是从孟姜姐那边回来再服?” 第204章 不要分别那么久 “现在服……不不不,跟你去姜妹家里回来后再服。”似乎想起了什么,李静马上改口。 “为何啊?”赵萱萱问。旁边的郑妃嬴阴嫚亦好奇,期待李静的答案。 “我怕……万一服药后有什么不测,你在身边安全些。”李静这时很聪明,亦得到了站在身后赵紫龙与马弨的肯定。 “行!那就回来后再处理。” 是夜,各回各房,赵郑嬴三人住的仍是帐篷。 墓地旁边的围龙屋还在打地基,预计建三层,每层三十三间房;墓道口建的是假围龙屋,高约九十九米,地表无门,以后进出只能高飞高出,安全系数堪比铺在地面上九百斤的大条石。 进入帐篷一炷香后,赵萱萱又探头走出了帐篷…… 第二天晚上戌时,肩挑郑妃李静,怀抱嬴阴嫚,纵空向南;这景象,赵萱萱都忘记了自己是八岁小孩,俨然就是一个长辈在呵护后辈们。 时疾时缓,掐着时辰在三更初到达澧州许家。檐顶,孟姜看到从空中飘来的庞然大物,初时一愣,然后喜极而泣,这是自己日盼夜盼的‘授业恩师’啊! “萱妹,我天天晚上都上屋顶等你,泪都快流完了。” 众人落足于第三进后院,孟姜抑制不住拥着赵萱萱再次流泪。 “别哭!见到我不是开心的吗?怎么是哭泣呢?不欢迎我吗?不欢迎,我就回去了!” “不不不,欢迎欢迎,小萱妹,我笑还不行吗?”孟姜忙拉众人到最东边檐台坐下,这里离二进院父母的房子稍远,说话声不至于打扰。 刚坐下的李静迅速站起:“姜妹,以为你带我们进房睡觉呢,原来是聊天呐!你们聊,我要先睡觉。” 忍着满腹话语,孟姜带着李静穿墙过壁进入第二进院子。 跟在后面的郑妃与嬴阴嫚,那看得真是一个心跳,一种刺激。孟姜步入一间房子,对着墙壁伸手就去掘砖,沙沙沙几下,就抠出了一个容人出入的门框;从第三进院子穿过墙壁进入第二进院子,在最东头,有间房打扫得特干净清洁,地上铺有草席。孟姜点燃蜡烛,轻声说道: “李静姐,郑姐,阳滋妹,大家今晚将就着在这里睡;要洗漱的话穿过刚才新开的那扇门,那里有口小井。好了,大家自便,我要与萱妹说话了。” 郑妃嬴阴嫚知道跟着孟姜也没有自己插嘴说话的份,只得与李静做一伙,捡出衣裳穿过新门来到小井台洗漱。四处打量,屋顶上坐着赵萱萱和孟姜,仿似小别胜新婚的小夫妻,背对着第三进院落。 能飞纵的李静不想上去,快速潄洗快速入房;颇为遗憾的是郑妃与嬴阴嫚,本来一个月考察期已满,被嬴阴嫚在草原一闹,赵萱萱说:要再考察一月。 檐顶上,孟姜幽怨咩咩:“萱妹,以后不要分别那么久,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依了。” “尽量!姜姐,这一月生活如何?可有刺手之事?” 夜色中,屋脊连绵,看远处,房舍时密时疏,低矮的,尽淹没于高墙厚瓦中。 话匣子一打开,孟姜就把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赵萱萱,直说到卯时。最后补充说: “萱妹,现在再无牵挂,想带父母去仙峰山长住,远避这世俗腌臜之地。” 第205章 伯父早上好 望着东方泛白的天际,赵萱萱问道:“姜姐,为何选择仙峰山而不选择巨树竹屋?” “我喜欢那里,萱妹也必以那里为长久居住地;仙峰山山清水秀,物产富饶,顶适合奉养老人。” 赵萱萱心中暗赞,五个人中就你最睿智了,目光独到,见识缜密。 “那姜姐,你的夫家,你的义父义母也接过去住吗? 孟姜傻笑了一下,在晨光中牙齿甚白:“这个我要尊一下萱妹的意思,毕竟他们不是我亲生父母。而且夫家的父母我未见过,亦不知他们家的情况如何?” “算你聪明。”赵萱萱听到房中老人起床,与孟姜跃下坐在小井台边。 “姜姐,有些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接了他们,七大姑八大姨也会跟着来,你跟他们亲,他们亦有亲属。粮食,寒衣等用度,我跟你天天出去抢吗?姜姐,离改朝换代、饿殍遍野的最苦难日子,大约还有十五年至二十年。这段时间,我们储存多些粮食,开垦多些土地,到时候咱把他们接过来。” 听着赵萱萱一大堆话,孟姜始觉自己思考问题颇有欠妥。 “萱妹,你刚才说改朝换代?”孟姜说得很小声,几近耳语。 赵萱萱避开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姜姐,你一定心里在想,把你的亲属都带过去开荒,岂不两全其美是不是?” “是啊!萱妹,这正是我想问的问题。” “人不在最落难的时候是不会领你人情的,所以不要滥做好人。姐,你想一下对不对?” 果真,孟姜低头沉思,然后‘咦’了一声:“真的吖!萱妹,义父义母救了我,我就非常感激,到现在我都感激涕零。” “这就没错了,先把你这边的父母带过去,其他人以后再说。” 几天前,许德隆夫妇就见孟姜在打扫房子,问之,是她的萱妹近期会来。这天早晨,常氏照例去女儿的房间探视,不见有人;寻着找来东厢,赫然看见其中一间房子的墙壁洞穿,大呼: “老头子,这里穿了好大一个鼠洞。” “娘,别瞎咋呼,是女儿拆掉的。”孟姜闪身过去牵娘。 穿过新门,到小井台。孟姜高兴地介绍:“娘,我的萱妹,叫赵萱萱。” 常氏嘴里‘嗬嗬嗬’不知如何是好,赵萱萱已抢先热络地牵住常氏双手: “伯母,我是萱萱,你叫我小萱就行。走,我们去煮早食。” 还没走路,孟姜却打了个呵欠:“娘,萱妹,我想睡觉,你们去煮食!” “不行!”赵萱萱回头白了她一眼,“你若如此待我,我即刻就走。” “嘿嘿嘿……”孟姜马上涎皮涎脸,“萱妹,你要吃什么?我马上去弄。” 三人进入二进院大井,许德隆在提水洗刷甑釜。探首先望了下井口,赵萱萱喊道: “伯父早上好!” “好好!”许德隆抬头看了一眼,呵呵呵而笑:“咱见过,我女儿老念叨你,萱妹萱妹的叫;说你来了我们的日子就一飞百里。” 最后一句奇奇怪怪,赵萱萱没听过,一时愣住;孟姜却在旁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赵萱萱问:“伯父,家里还有米吗?我带了鱼和鸡,各煲一煲粥好吗?我带着三个人来。” 第206章 莫非就是白将军的闺女 孟姜娘常氏这会儿在自己的地盘,胆气顿壮,在厨房里声音洪亮: “小萱儿,自你孟姜姐回来后,晚晚神出鬼没,不愁吃不愁穿,家里米多得很。” 这当儿,孟姜已去后院提了两只篓子放在空荡荡的前厅,里面有四套后现代的棉衣棉裤棉鞋棉帽,赵萱萱不知孟姜要带父母离开故土,不然也不会多此一举。孟姜高兴嚷嚷: “爹娘,你们看我萱妹多好,给你们带过冬的厚衣服来了。” 许德隆斩鸡剁鱼,常氏在灶里熬粥,赵萱萱进了孟姜闺房参观。 “女儿呀!萱妹来了,大家高兴,你去隔壁把姜爹他们叫过来!” 孟姜在翻找篮筐,有衣服,有水果,有肉食,有金银,有两顶帐篷,有热气球……不过,热气球她不认识。 听到许德隆的话,应了声‘嗯’去隔壁叫来姜父母,他们锄了些荒地,正准备出门淋水施肥,放下木锄头跟了过来。 进门就先呵呵笑场:“许大哥,听孟姜说她萱妹来了。真是贵人啊!我且去挖几个芋头招待她。” “别忙,姜老弟,吃了早食去不迟。”许德隆往粥中倒入鸡肉,进入厨房帮手的姜母则用竹勺擀搅。 鱼片放在灶台,将熟时再倾入釜内。 “许大哥呀,吃了早食日头热辣,我还是现在去!” “姜伯伯,吃了早食我跟你一起去。”孟姜的闺房,掀帘出来一个八九岁的俏娃娃。 “呵呵呵……”姜老爹未见人影声先笑:“你就是小萱妹是?长得可真标致。种芋头的地方远着呢,可莫晒黑了你。” 赵萱萱问了有多远,得知距离后笑道:“姜伯伯,才五六里地,不远。”转而对还在翻东西的孟姜说: “姜姐,去叫李静姐她们起床,一起去挖芋头,要换上粗布常服。” 也无什事做,许姜两老爹清洗二进院天阶;煮好两煲粥的常孟两母则在喜滋滋抽空瞧篓筐里的新衣服。眼睛特尖,看见篓底里有闪闪耀目的金银,哈喇子都流了出来:这个小萱妹子,莫非就是白将军的闺女? 汇齐晚起床的李静郑妃嬴阴嫚,与孟姜的爹娘互相见了礼,坐在二进院大井边的檐台上吃稀粥,各取所需。赵萱萱与李静无疑选择鱼片粥,因为她俩都是比南方还要南方的正宗南方人。孟姜的亲娘常氏忍不住发问: “闺女们,你们都是白将军的亲人吗?感谢你们对我孟姜那么好。还有这位大妹子,你应该是白将军的姐姐或妹妹?” 本是很好笑的笑话,大家却略感尴尬,各自身份不同,各有不一样的感触。孟姜赶紧制止道:“娘,不知道情况就别乱说。” 以前只要提起白起,孟姜心里就充满畏惧;经过几次接触,白起反过来暗中巴结孟姜。所以现在的心理角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连坐在面前隐形的郑妃和公主都在倾慕着孟姜的飞翔之术。 常氏被孟姜提醒,没觉自己有什么错,扒拉了两口鸡肉粥对孟姜说: “孩儿,做娘的就是想谢谢小萱妹她们,对你和对家里如此关照。娘不说声谢谢,心里憋得难受。” 第207章 她是树上爆开的 赵萱萱忙安慰常氏,让她不必言谢,并重新自我介绍了一次;许德隆等人则称谢不迭,词穷意短,一切尽在不言中。 出发时,孟姜借口说她要看守金篓子,东西太宝贵她要留在家里。 若是平时,赵萱萱看到孟姜如此刁钻,必然大笑,可赵萱萱此时却扳起了面孔:“姜姐,现在不出去认一下路径,下次你又不认识路回来。” 事实上这一个月来,大街小巷孟姜都已摸熟,每晚跑出去赠银施粮,连城外穷乡僻壤都施舍到位。老实的孟姜老实答道: “萱妹,整个县城我都熟路了,而且田地不是自家的,认来有何用?” 孟姜拖踏不出,无非就是想睡懒觉,赵萱萱焉有不知,托起她的左腋,追上出门而去的众人,小声说: “姜姐,我已几个晚上没睡觉了,前夜更是为准备礼物一夜未眠。现在李静姐郑妃阳滋公主来你家做客,假如骑马五千余里,你说,要多久才能到你家?这份真情你不觉得很可贵吗?” 孟姜揉了揉眼睛,也小声说:“萱妹,我晚晚出去布施,都习惯了白天睡觉,我实在敌不住瞌睡虫呀!” 郑妃嬴阴嫚两人在前头甚是欢喜,泥土味,牛屎味,闻起来很是香郁,时不时张开双臂深深吸个饱。 赵萱萱想了几个话题,最后说出来的却是:“现在你打起精神陪大家,吃完中饭,你去睡觉,第五天晚上带你四个爹娘离开这里。” “萱妹,那晚遇到鬼谷子的那座山涧,我跟你还有话没说完,今晚咱接着说。” “不用说了,那天见到你李静姐变老变丑,然后心情阴郁,由彼及此,不说我也知道。今晚你好好睡觉,晚上我要出去办事。” 还不等孟姜问:今晚你要办何事?等在路边的李静笑嬉嬉迎了上来: “两位妹子所谈何事?让姐也乐上一乐。” 秋去冬来,气候干燥,田埂硬邦邦的倒是没有烂泥。 “李静姐,前面两个伯母,你说谁是孟姜姐亲娘?孟姜姐说:她是路边一棵大树上爆开的,刚好被她两个娘亲捡回家,你信吗?” “哈哈哈……”李静一顿大笑,引得田间地头的农人都抬头看过来。李静笑罢,狠狠点头: “信!信!因为以前我也这样跟草原那帮小杂……不,不,以前我也跟自己的小孩子这样说。” 说完话李静奇怪看着孟姜:你不是跟一个叫什么‘屎壳郎’的好上了吗?怎么会没怀上?难道你们不懂得练蛤蟆功? 这边的热闹,吸引郑妃嬴阴嫚跑了回来,躲到赵萱萱的金刚伞下;李静则与孟姜共用一把。她们的金刚伞都用平常布料罩了一层,在太阳下有反光但不耀眼。 到了地儿,芋头种在一条小河渠堤上,还有其它时令蔬菜,虽不多到足以果腹,但天下动荡,兵荒马乱之交,亦可与野菜互作辅食。 农人,任你天塌地陷,烽火连天,只要不碰上灭绝人性的糊涂官,都会出来栽种季节性的农作物。哪怕就是被官府征粮十去余一,农人,也会在夹缝中挣扎求生存。 孟姜的四个爹娘,用的是木锄竹桡。为了避免多生事端,赵萱萱并未为他们熔制铁器。 过几天就要离开此地,且栽种作物不多,何必多此一举? 第208章 吃了熊心豹子胆 天气闷热,挥不了几锄,汗水就浸透了四个爹娘的衣衫。许德隆搭帘于眉,吆喝道:“闺女们,都回家去!这地里头太热了。” 李静道:“伯父,伯母,戈壁滩比这里更热。” 初听许老爹话,郑妃嬴阴嫚信以为真想回家,听了李静的话,赶紧又躲回赵萱萱伞下遮荫;考察期还剩下二十八天,必须咬牙坚持。 赵萱萱说:“伯父伯母,你们忙完就先回去,我们去大河里抓几条鲜鱼打鱼汤。” 余下的四人都知道赵萱萱煮的鱼汤好喝,忍不住咂了咂嘴巴。 姜老爹道:“孩子,没有网兜你们怎么抓鱼啊?而且江水湍急,不安全,大家还是别去了。” 常氏急忙丢下木锄,伸袖抹汗:“娃们,快回家去,那大江,那大河都是恶霸地主老儿的,谁去谁遭殃。” 这句话让赵萱萱豁然开朗,什么天灾人祸,什么野菜充饥。有一个皇帝曾说:何不食肉糜?赵萱萱的想法也是如此:何不下河捉鱼? 原来天下有那么多穷苦人,富有的资源都是被有权有势的大恶人操控在手呐! “伯母,我们听你的话,不去抓鱼了。没网没篓,鱼是抓不住的,而且我们也不会游水。”赵萱萱安抚道。 躲在孟姜伞下听到赵萱萱说不会游水的李静,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猝不及防震得孟姜耳朵嗡嗡回响。 “伯父伯母,我们去那边看看风景,赶回去吃中饭。”赵萱萱直往大河里走,她要灭了这伙为富不仁的野兽。 昨夜与孟姜促膝长谈,说山谷里堆有许多金银字画,米谷衣裳,这反常天气,燥热闷汗,过两天不是大雨就是大雪,必须今晚抽时间尽快搬入‘女娲谷’去藏起来。 赵萱萱话落,四个老爹老娘还没反应过来,已刺激得李静与孟姜一往无前,当先领路,两人好得像刚喝过酒的割腕姐妹,互扶肩头齐行。 湖北秦时称南郡,河道纵横;道水系是澧水一级支流,属九澧之一。河流均源出慈利县五雷山东麓。流经石门白洋湖于龙口桥入临澧,过佘市、城关镇、烽火,在泗洄洼进入县境。再经道河、澧南至道河口注入澧水。全长101公里,沿途有22条二级支流注入,流域面积1364平方公里。境内长22公里,大岩厂至道河口航段,长17公里,中汛期可通20吨级木帆船。 道水系西岸,有一座巍峨船坞,上有牌匾:赵家码头 衣不蔽体的苦力和凶神恶煞的监工组成熙熙攘攘的活力天地。这一情景,让赵萱萱仿如来到了民国年间的上海滩,心里寻思:马永贞在这里吗?前面那个独自扛一篓鱼的人是许文强吗?把他俩抓回去修建仙峰山倒是得力干将。当然,升他们当监工是少不了的。 离着码头五百米远,就从里头跑出三四十人,气势如奔雷,有一半人手执铁叉,从器械这一点来看,果然是有实力的地主恶霸。 赵萱萱等五人停步,瞬间被他们围成了一个圆圈;从外围看,五个人已经淹没在洪水猛兽之中。 在圈内,一个恶霸手扬刀叉,声若狼嚎:“谁家小娘子,此处乃赵家禁地,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另一个恶霸手中是九环刀,一阵震动,刀背上的九个铁环发出的呛啷声能吓死田间老鼠。 第209章 五个蒙面人 就像嬴阴嫚,别看她在宫中倚公主身份颐指气使,此刻看到森森刀锋,紧紧贴着郑妃躲在她身后,还悄悄问自己的皇娘,这正午阳光,怎么那么冷? 本来想躲到赵萱萱身上去,可她周身有气体,靠不近。 众凶徒脚步未停,到了二十米处仿如着魔,无法再跑,在原地踏步,你挤我推。 口中凶言层出不穷。 “嘿嘿,大哥,个个是小妞啊!” “今晚加餐,今晚加餐。” “哎呦,送上门来的,岂可再放了。兄弟们,圈紧了。” “咦?怎么靠不近这些小妞儿呢?” 许久,有人惊呼:“兄弟们,莫非咱们碰上了近期传说的狐仙?” 又有人喊:“不可能,狐仙怎么敢大白天出来?” 李静已经慢慢从两肋间抽出“李元霸”猪肉双锤。但见此锤,圆如饭碗,大亦如饭碗,重约十斤一个。在她的手中滴溜溜转动,越磨越滑,越转越快。施展开来,一锤子一个,两锤子一双,真是畅快淋漓,把自去大海那天开始积蓄下来的怨气全发泄在这些狗仗人势的人身上。 青衫粗布的孟姜亦加入战团,隔空指戳掌劈。这次是得到赵萱萱的默许,两大女狮将,身姿娇健,纤腰优雅。不一时,偃旗息鼓,休战整衣。 一旁的郑妃郑芈华跃跃欲试,可惜‘游龙八卦刀’没带在身边,急于想表现自己坚定的修仙精神,撸袖卷裤就要上去耍几招过肩摔。 裤腿卷起又滑落,滑落又卷起的重复操作中,战斗已经结束,三十七个凶悍之徒脸涂丹砂,口泌蕃茄汁躺在地上装死。 此处战罢,五人蒙上面孔直闯码头,但见持刀拿斧的即杀,胆敢向着五人冲上前来的更不手慈。凡此类人,必头碎胸裂,让他们投胎转世都没有机会。郑妃嬴阴嫚捡了两把鬼头刀,跟在三人身后,见到地上有影子就一刀砍下去,咣当火花四溅,抬起刀来看,已经豁口,吃了龙鳞粉的力量就是不同凡响;再看地上,原来是码头上的青石路面,吐吐舌头,跟在赵萱萱身边,谨慎的扭头前望后张。 打杀途中,苦力四散逃窜,赵萱萱幻起身形,外逃者一律点穴定住,把他们排成扇形背对码头;凶徒逃窜则直接击杀,绝不放过一个,让他们换衣跳江亦无半点机会。 昨夜屋顶长谈,孟姜告诉赵萱萱,把持码头的是朝廷位高权重赵高的胞弟赵矮。她一个人不敢前来扑灭,特等赵萱萱来了再议。赵萱萱夸她遇事沉着冷静,码头作战,面对二千多悍匪,一个人的力量实不好通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们找不到自己这帮人,必找贫苦农民百倍报复。只有全杀了,才能震慑住后台蠢蠢欲动者。 一炷香时辰,二千余凶徒全部击杀,包括赵高胞弟赵矮。连跪地求饶的机会都不给他,更别说坐下来与他讨价还价。扯了帆布,藏在船舱中的金银财宝涓滴不漏装入其中,哪里用得着讨价还价?全部都是自己的。 悬空试提金银,不足五千斤。一不做二不休,连孟姜隐藏在山谷中的珠宝字画,花绿衣裳,米粮粟面,分两次提回女娲谷,吩咐赵紫龙马弨放下建房工作,先垒叠好放到墓中仓库去。 两趟来回半炷香,耗时的是在谷中装担。 第210章 孟姜女显灵 见到如此多的金银珠宝和米面粮食,赵紫龙马弨那叫真一个高兴,浑身骨头松爽而筋肉又充满力量,吹着牙哨想:敢情你们不是去做客,而是出去赚钱;如今世道变了,男主内女主外了。 聪明的孟姜则把肖掌柜家的全部米粮分成四份,城东郊野一份,每晚偷偷救济苦难人一份,留给‘赵萱萱’集团两份,所以她才敢提出带爹娘去仙峰山住别墅的想法。准备下次再来一次大单生意,就央求带‘喜壳郎’家人与孟氏义父母去仙峰山了。 赵家码头,李静提着五条三十多斤的鲤鱼,孟姜手中五条则是鲟鱼,笑得见牙不见眼,瞌睡虫都不再附身。 五人浮于空中,赵萱萱深吸口气,对着堤岸一千多个老实苦力吼道:“大家听着,我是哭塌长城的孟姜女,现在还魂造福乡民。湖中渔船大家共享共用,谁敢独霸私占,赵矮就是你们下一轮的恶报。” 话完,赵萱萱口喷真火,焚烧堆积在旷野中的二千余具凶徒尸体。再次吼啸: “船上有鱼,每人两条,多余的通告附近乡邻过来自提。谁敢闹事,必横尸当场。” 赵萱萱手一挥,解了他们的封穴,与李静四人幻入许德隆家第三进后院。 且说四个老爹老妈,初时担心五女不听劝阻,固执着要脱衣下河游水,徒惹事端;哪曾想她们屁扭屁扭主动上门去寻衅滋事,骇得四个爹娘汗滴如芋卵大,颗颗砸脚。后见五女淹没在人潮中,吓得晕的晕,昏的昏,泪水都还来不及流下,人先扑通扑通栽倒。 被偌大一群恶徒围住,哪有不变酱之理?变酱就变酱,一了百了亦好。怕的是,被玩到日落黄昏,站起来五个衣衫丝丝缕缕、头发如鸟窝般的人儿。 四个当爹娘的在第二进院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后院吱吱喳喳笑闹着一群人进来,十条大鱼,还有两布兜小鱼儿。 这两兜儿小鱼必是郑妃和嬴阴嫚辛勤挑拣出来的‘黄花骨鱼’了。 孟姜声线铮铮:“爹娘,你们还没煮饭啊?我们都饿了,再不煮我们就睡觉了。” 四个爹娘眼露惊骇:你,你,你……你们……你们…… “什么你你我我的?爹剖鱼,娘煮饭,过几天我就带你们离开这里了。”孟姜丢下这句话,追上赵萱萱四个人去后院小井洗浴。 整个小井,被一顶大帐篷罩住,里面传来五个女子嬉嬉闹闹的笑声。后门小街巷趴着十几个无赖痞子,深深呼吸着空气中飘浮的沐浴泡沫;有机灵者,用竹棍掏着墙洞,胆大包天者,则抬着木梯架在墙头。 “咣……咣……” 前头北大街传来铜锣敲打声,接着听到有人大声吆喝:孟姜女显灵,凡家贫无食者,前往赵家码头,每人两条鱼,排队领取,闹事者横尸当场。 声音渐传渐远,一街街传过去,铜锣一声声咣当咣当…… 先到码头排队的人,突然耳中听到砰砰砰的巨响,从空中掉下十六具尸体,深陷堤岸泥潭中,随着掉下来的还有一架木梯。众人抬头上望,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碧绿如洗;再低头看去,泥地里横七竖八有许多成大字凹形的死尸,有胆大者扒拉出来抹去泥垢,认出是市井无赖。顿时默念: 孟姜女神,你要多显灵啊!除尽恶人,以后就为你塑身立祠了…… 第211章 澧州城第一首富 五个‘女儿’简单吃了午食,齐集二进院东厢头,横卧地上,赵萱萱与孟姜是真的入睡,口流涎玉,缱绻入梦乡。 李静,郑妃,嬴阴嫚三人半梦半醒,一炷香之后相约蹑手蹑脚穿过新洞门,到后院天井窃窃私语。 四个做爹娘的午食后,相聚在二进院大井旁继续剖鱼刮鳞,悄悄交头接耳。 许德隆说道:“女儿一再要求带我们离开,反正这宅子也不是我们自己的了,田地也无半分,不如就跟着女儿去了,大家的意见如何?” “老头子,跟着女儿是无疑的了。养儿防老,现在女儿有能力,后半生就交给她了。”孟姜亲娘常氏。 许德隆夫妇在做着美梦,姜老爹则神清气明:“大哥,大嫂,你们有没有觉得咱的女儿与两年前闹着离家出走时有什么不同?今中午还有人敲锣打鼓说孟姜女还魂,午食时问女儿又不愿详说,真是越搅越糊涂……” “姜二叔,咱女儿是真的,甭想那么多!我问了许多儿时旧事她都知道,而且回来一个多月,我与姜妹子天天研究她,日晒雨淋她都没事儿。”常氏阐述自己的研究报告。 姜母接上话说:“外头近期怪事多,左勾右搭,就认为我女儿能哭倒长城,这些事儿也必与她有关。大家莫要理会,后天晚上咱一家人就离开这是非之地了。” 许德隆闻闻手中鱼肉,腥味浓郁,并不是女儿变化出来的石头精怪,心中疑云却是难消: “老婆子,女儿半夜三更常不在房中,附近又有贫苦人家得银得粮,莫非真的与女儿有关?” “就算与女儿有关,也是女儿在做善事;就说家里!女儿哪一天不是一门心思为了我们?告诉你们呐,就算女儿是精是怪,也是好精怪,我跟定她了。她要诱我去深山吃,我也愿意给她吃。”常氏愈说愈气愤,最后气喘急促,拿着石刀狠狠剁鱼。 大家看着她剁了半爿鱼酱方解恨,好似女儿是她一个人的。姜母待她情绪稍稳: “大嫂子,女儿长本事了,咱做娘的最是一清二楚,檐下晒着虎肉山猪,就非一个常人所能做到。不过,我们的女儿是好女儿,她回来后,我们就没饿过肚子;还说带我们离开这里,以后就可以穿体面衣服了。” 说到衣服,四个爹娘同时想到了赵萱萱这次带过来的过冬棉袄棉裤。神驰远方,想象着女儿述说的安逸胜地。 当晚子时,精神饱满的赵萱萱孟姜纵向房顶,李静不甘落后,偷偷跟在两人身后,留下熟睡如猫的郑妃和嬴阴嫚,她俩都习惯早睡,而且没有预知她们。说句不好听的话,赵萱萱的‘团队’,是在郑妃夫君和嬴阴嫚老爹的江山下寻衅滋事;所以让她俩在睡梦中继续完成飞翔的美梦,少参与为妙。 赵家大院,户主赵矮,乃澧州城第一首富,大秦帝国之下,除巴清,李斯之外,他赵矮说第三就没人再敢去竞争了。 就目前来说,巴清民间的评论是正面的;李斯的功劳是有助秦朝兴旺的。惟独这个赵矮,狗仗人势仰仗权倾朝野的赵高欺尽苍生,赤贫千里,生灵涂炭。 黑暗中,三个小身影落入赵矮家院墙。 第212章 六头牛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并没有在睡觉,而是灯火通明的在院中争吵,在抢夺家产。 上午船坞传出赵矮暴死的消息,住在县城的家里人就已经开始争抢财物,直到现在深更半夜都还没停歇。 也许白日里他们凶神恶煞结伴去过船坞,欲寻找真凶讨还公道,但到了码头,心情马上急剧直下;因为看到的是,赵矮手下的精兵猛将都变成了一大堆灰烬,平日里只会仗势欺人的人又拿什么去搏击?只好把脖子缩入龟壳躲在家中争夺家产。 就连下午听到‘孟姜女还魂’惩恶扬善敲锣打鼓的传播,都没有胆量跑到许德隆家里去闹腾;这一现象,暴露了这一家人就是欺软怕硬的无能之辈。 夜幕下,三人各犄一角,用砖块‘笃笃笃’地敲击着围墙,气氛非常诡异,笃笃声瞬间把争抢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墙上。 三个黑衣人,瞄准谁先冲上来就先砸谁,谁嚎天喊地就隔空飞石点戳,不惊叫不吵嚷的则点了他们的昏睡穴,整个院落只见人流奔窜,却显得是那么静悄悄。 十几息之后,灯笼摇曳的院子站满了泥塑木雕般的人影,归还了半夜三更该有的宁静。 李静跳下院墙,意犹未尽,在泥雕中寻找瞪眼吹胡子的家丁,被赵萱萱叫停道: “李静姐,孟姜姐,抓紧入地窖搬金银,这些人留着,我有用处。” 一霎时,赵萱萱想起了仙峰山的建设需要人手,这一群胖嘟嘟的人正好送过去那边减肥。 赵矮家中,三人各显神通。李孟两人进入内室搜检,外头的赵萱萱反转帐篷,将三百多个膘肥体壮作威作福的人尽数兜住,速幻仙峰山。丢到山巅,懒得捆绑,全封住了腿上穴道。男的饿三天,女的每天帮她们松一次穴位,直到软语臣服。 再次出现在赵家大院时,李静,孟姜已搬空地上地下的所有库窖,就算是针线都有几十盒与金银摆放在一起。再无别物后,赵萱萱让两人先回家,自己则提起装满金银宝物的两顶帐篷送回‘女娲谷’。写下字条:优先搬入墓地藏好,免遭雨淋,此处七匹马另择良地饲养,换六头牛回来。 骏马被送到仙峰山后,赵萱萱又留了一张纸片:日常且去纵马飞驰,莫荒废了它们的天性,往东五里山坳,今设为禁地,慎入。 顷刻之后,旋入草原部落,找到一个牧场,剩黑击晕三头母牛,三头公牛,甩出金索,悬空吊晃着送回女娲谷。 母牛放在西岸帐篷外面草地,公牛放于赵紫龙住的东河岸。 后现代有句名言: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赵萱萱在努力。 返回澧州许德隆家,邻居公鸡正好打鸣,已经是卯时了。 在房顶上等着的李孟两人,见了赵萱萱回来,跟着步入小井帐篷内,很快就听到了木桶落井提水的咣啷声。 帐房里,孟姜急切着问:“萱妹,怎那么久?遇事儿了?” 澧州至女娲谷,空中直线约五千余里,每一次来回都比预算中快。这次却略迟了些,两人很是紧张。 尤其是李静,特担心听到赵紫龙马弨两人在建房时被泥浆中的蚯蚓咬了一口,请郎中缝了一百零八针。 两人关切而焦虑的表情,赵萱萱看笑了,把自己牵牛换马的事情毫不隐瞒全说了。 孟姜道:“萱妹,仙峰山也在建房,为何那里不送几头牛过去?” “改天!若我一直飞奔,现在都还没回来呢!”赵萱萱回道。 李静‘啊’了一声:“小萱,你在其它地方还有家啊?你,你是准备跟我分家了吗?” 第213章 夺一条船去下游接你们 “李静姐,莫说得那么难听。仙峰山这个地方你是知道的,现在金银那么多,我想在山坳最东头建几座金亭银桥,只有我们女的可以住,谁带男的进去我就砸死他。” 听得两人同时惊呼,又同时欢喜。李静笑嘻嘻斜着眼光看孟姜:“小萱,我不带男的进去,你是知道的,我最讨厌男人了。” 三人开始穿衣服,郑妃嬴阴嫚还未起床,进房会吵醒人睡觉,就坐在井沿边继续闲聊。孟姜呶呶嘴儿:“李静姐,你甭看我,我没有男伴,去何处带?放心,还早着呢!” 同一时间,听得二进院西厢房的老人早起,在灶房里叮叮当当忙碌,昨夜就已说好,今晨还是鱼片粥和山鸡汤。 赵萱萱拧了拧湿头发,挽了个盘髻:“我话只说一遍,你们自己掂量,千万别当我开玩笑。” “知道了。”两人一起回答。 孟姜又问:“萱妹,假如二叔三叔进来呢?” “他们是圣人,自当别论。”这问题尖锐,赵萱萱心中咯噔一下,只能强词夺理。 李静接上话道:“听你们提了几次二叔三叔,真的见到了?长得俊俏吗?” 孟姜摇摇头,她没见到,小嘴巴却吹起了牛皮:“李静姐,可惜你没有看到,二叔三叔长得那真叫一个俊。那天……那天我就是被他们迷得晕过去七天七夜。” 这当儿,天已大白,耳中听得郑妃嬴阴嫚在东厢起床的声音。李静嗦了一下口水: “小萱妹说过,三叔介绍给我,不知……不知……” “走喽,吃早食了。”赵萱萱从井台站起,对穿过洞口出来洗脸的郑嬴两人道:“郑姐,阳滋姐,你俩坐过船没有?待会儿我们去江里划船。” 在座五人,严格上来说,没人划过船。当下都高兴起来,七嘴八舌互相议论幻想中的经验。孟姜本欲要睡懒觉,听了去水中玩耍,即刻就在心里盘算着:在船上随着水波逐流睡觉会不会特舒服? 赵萱萱的想法是:太大的商船不行,太小的又挤不下,不大不小的不知有没有雨篷?昨天仓促间都没去看清,若是没有遮阳的雨篷船,就该回女娲谷去拿两顶太阳伞来。赵萱萱更想做的事情是,捞些江鱼带回仙峰山和女娲谷的河里去饲养。 早食后,四个爹娘心里忐忐忑忑,目送五个或大或小的闺女出门,心中有不舍亦有牵挂。 可是没办法,自她们来了之后就有饱饭吃,只能遵循她们的‘号令’了。 赵家大船坞,已经有官家接手,贫苦的农民代表在与官兵嗟商着什么! 同行的五个女子都不擅长调解这种事情,如果是让她们上去砸几砖头闹事者,反而干净利落得心应手。 赵萱萱在码头五百米外停下,对跟在身边的四个人说:“你们去北边下游等我,我去听听发生啥事儿,若是能租用,我就租一条船;要是他们在吵架没空搭理这些闲事,我就夺一条船去下游接你们。” 孟姜听了哈哈笑出声:“萱妹,这码头本来就是我们的了,干嘛整得像做贼一样?” 李静则皱眉不耐烦的样子:“小萱,我也同去,如果他们因码头的管理而争吵,我就把他们全砸死。对外宣称,这是不听孟姜妹显灵忠告的下场。” 第214章 做得一场好梦 赵萱萱摆了摆手:“李静姐,咋又不听我的话了呢?你与孟姜姐护着郑姐阳滋姐的安全就可。” 嬴阴嫚挥挥胳膊儿:“小萱妹,十几个大汉都不是我敌手了,不需保护。” 郑妃扬了扬拳头:“小萱妹子,游龙八卦刀现我改练游虎八卦拳了,甭担心我。” 李静心情欠佳地嘟囔着:“小萱,不用船了,拿条竹篙带着我们渡江更好玩。” “这主意不错!李静姐。”赵萱萱非常赞许。“可现在是白天,众目睽睽之下影响不好。” “要不晚上过来?天气还没那么热。”孟姜往家中方向走了几步。 现在,隔着这段距离,除了郑妃嬴阴嫚,剩下的三人都已听明白了码头那边在争执什么,官府要接管码头,官家为大;平民则坚持遵照‘显灵孟姜’的圣意,维护码头共享利益,全民有食,共度难关。 大家心里都明白,如果官府接过去管理,必又吃肥了当官的那一部分人;然而,农民还是农民,永远的农民。 赵萱萱等人更知道,此时不走,再听下去,就会暴怒。 怒火之下这些可怜的虫儿,他们就再也吃不上今天官办的中餐晚餐了。 告诉郑妃嬴阴嫚码头所发生的事情,两人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平时在皇宫吃到嚼蜡,吃到倾倒的珍馐美馔,是从农民嘴里抢到的,是从另一群人身上压榨过来的。 郑妃听得义愤填膺,就要从怀中掏出‘最高行令长官牌’大展神威。赵萱萱按住郑妃的手: “大家都回去歇息!孟姜姐显灵是在晚上的,今晚出来再把他们灭了。养好精力,晚上顺带玩水。” 回到许家,五人聚在二进院东厢房,蒙头酣睡,猫呼声此起彼伏;西墙边孟姜闺房内的床帐,妆奁都已被清理一空,单等再过一天,明晚锁门远去。 天黑晚时,众人端碗坐在西厢大井边的檐台,稀里哗啦扒饭喝汤。 许德隆看着自家闺女孟姜:“女儿呀!明晚要离开故土了,没房没地,做爹娘的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就是看你有好多银钱,怎不买两辆马车来代步?” 篓筐里带过来的金条,都被赵萱萱捏成了金碗金筷;篓子里现在剩下的都是银子,还有孟姜从三十一个追兵身上搜刮来的秦半两。 郑妃嬴阴嫚听了想笑,赶紧背转了身。坐在檐台上吃饭,两人是又新鲜又不习惯,总是很自然的拿皇宫来比…… 孟姜也想笑,忍着回道:“四个爹娘,明晚吃完饭,先睡觉,咱下半夜才悄悄出发。” 姜老爹呵呵干笑两声:“我女儿说得对,悄悄的离开,免得乡亲们鸡呀鸭呀拿着来相送。” 这可惹笑了姜氏与常氏两位老姐妹,喷出饭粒来。 “死老头子,你还做得一场好梦。左右宅院都是仇人伍家,前后邻里也少有往来;谁来送你啊?哈哈哈……”自孟姜回来之后有了欢容的姜氏,第一次舒心大乐。 常氏也跟着笑道:“姜二叔说话就是有趣,说真的,明早你两个男的出去跟要好的邻里亲戚打声招呼,我和姜老妹就在家里整理行囊!” 许德隆跟姜老爹点头,到了这个岁数,背井离乡就是一把辛酸泪;跟邻里伍姓家斗了半生年,现在终于消停了。却又得罪了肖姓和张姓两大家族,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会泄密。 与其等待来日无休无止的烦恼,还不如远离故乡去寻求一片清纯明月。 第215章 百分百信任 街巷有狗吠,隔屋有婴啼;富家惊战乱,贫者盼孟姜。 赵家船坞,兵勇林立,执矛竖盾,在堤岸码头,火把耀亮江河水面。 成排的铠甲勇士手握长戟,如弧形围住码头,挡住外边二里地‘闹事’刁民。 观此磅礴气势,非衙役可比,定是附近甲士军林;兵有五千,将有一百,无疑是吃定这片水域了。自古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是自然界铁定的规则。 官兵防刁民,刁民奈何官。 坐在田野间的刁民开始打瞌睡,亥时末子时初了。且看那西北方向,妖雾翻腾,滚滚向着船坞翻,翻过排成弧形兵勇的火把,吹进了停泊在码头河边几百艘船舱内,睡觉的睡得更入眠,喝酒的不小心摔碎了酒樽。 前后半炷香时间,马嚏不闻,火光渐熄,周围慢慢黑暗下来。江涛扑岸声中,西北方向幻出五个狐仙身影,有大有小,仔细瞄去,狐腰袅袅。让人心中无惧,反而想上去抱一抱,特别是那两个小个子的幼狐。 五影幻入一艘帆船,传来乒乓几俱人体石雕像跌落于河中的声音,接着拉帆扯风,顺着江流疾速向南飘去。 “小萱妹,那些兵甲就这样死了?”郑妃伸手入江,撩水嬉戏。 “我的父皇又要失去许多兵士了。”嬴阴嫚忧心慨叹,迷茫不明。 赵萱萱有些话不能太过坦言,隐约其词道:“大泽乡赤地千里,这些兵卒是动摇大秦帝国基石的根源。” 李静牢骚满腹:“这妖烟妖雾有什么好玩?还不如我的猪肉锤来得惊天动地。” 孟姜欢喜雀跃,试着在水面上跳跃翻腾,咯咯笑道:“萱妹,什么时候我才能像你一样不凭借任何东西浮于水面?” 赵萱萱躺在水面上,逐波随流,体受清凉江水,笑笑对孟姜招招手,让她坐在肚子上。 “姜姐,有句话你听过没有?没钱想有钱,有钱想当官,当官又想做皇帝,做了皇帝想成仙。你们四个人想一想,自己属于哪一级人?” 四个人同声大叫:我想变成你! “哈哈哈……来,你们聚过来。”赵萱萱攀住船舷,坐于水波中。 接着说道:“要把你们提升飞行二三千里,现在对我来说很简单;李静姐,孟姜姐的赤胆忠诚我是放心了。” “就是郑姐和阳滋姐有些麻烦,两位姐听我说:我的一滴血能让你们飞行二里,它的好处是能返老还童;郑姐适合,阳滋姐不适合,所以阳滋姐只能等到十六岁。” “当然,我有仙灵。在你们百分百能让我信任,连睡觉也用不着提防你们的时候;我会给你们服食仙灵,那时候你们的容颜就永远定格在吞食仙灵的那一刻了,所以阳滋姐又必须要等到十六岁。” “现在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你们还要忤逆我的善意吗?” 李静低下了头,孟姜笑靥如花,郑妃眼中充满期待,嬴阴嫚乍喜还愁,心中深深的失落。 郑妃手抓舷帮,扑通跳入江中:“小萱妹,你说,怎样做我才能让你百分百信任?” “难喽!你的身份太复杂。郑姐,等阳滋姐二十三岁时,你们就可脱离大秦朝了,那时候我当百分百信任你。” 嬴阴嫚心中焦虑多过期盼,在船上搓手扭躯。“萱妹,我……我什么时候能取得你的信任?” 第216章 三天两头住一晚 赵萱萱跃上船舱,看着嬴阴嫚道:“阳滋姐,你是古哥的人,任何时候我都信任你。我既找到你,你的一切安危我都会负责到底。所以你不要急于求成,待你十六岁,我让你跟我一样飞行万里,超过李静姐,孟姜姐,欢喜不?” 嬴阴嫚‘嗯’了一声,点点头。 这可急了郑妃:“小萱妹,谁是古哥?我也做他的人好不好?” 赵萱萱还未笑出声来,李静拖郑妃上船说:“郑姐,我就是古哥的人。” 旁边有人哼了一声,然后又打了声呵欠掩盖。 “郑姐,阳滋姐,再坚持二十五天,我助你们飞行二里,与皇宫高手不相上下了,也足于自保了。记住,在皇宫不到危急关头不可用,随意炫耀我会破了你们的玄关。” 望着江水,赵萱萱想:以后想鱼吃,直接飞过来捞一网兜回去亦是一样。 郑妃若有所思颔下首:“小萱妹,除了皇宫不得随意施展,在女娲谷就可尽情纵跳是吗?” “是这个意思!你要知道,在皇宫施展,让世人知道了你在何处学来飞翔,他们必蜂拥而至,烦了我就会杀人,让他们平白无故送命,何不呢?是不是?” 郑妃点点头,赵萱萱说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透着迷茫问:“要是秦皇在寝室里逼问,我怎么办?我可不敢不告诉他啊?” 抬头看天,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时辰。赵萱萱从背后金刚伞中拿出保温杯,仰脖润喉。“郑姐,所以我说你身份很复杂。让你提前离开皇宫不可能,你要顾着国母身份;如果让你刻意遮掩秘密,在朝日相处的秦皇面前你就过不了关。这非常考验你的机智,一句话,不管你能不能保密,十一年后,我保你和你儿子扶苏的命就是。” 郑妃一时欢喜一时忧愁,看看孟姜,朱唇轻启:“谢谢小萱妹子,我回去必细细叮咛我儿。” “是了,算日子,秦皇下月中旬就能回到咸阳宫。而下月,我已在云梦山住了半个月了,到时候才送你们回去如何?” 嬴阴嫚接道:“萱妹,到时候我回去请个安,就出来陪你好不好?” “到时候再说!此一时彼一时,想法会随着时空变迁而变迁的。就像我,初时需要建筑工,现在我觉得他们多余了,还浪费我的米粮。” 郑妃从袖中抽出温水杯,咽了两口。“小萱妹,他回来,我可没那么自由了;希望你多来皇宫探我,我留最好吃的给你。” 这边一直在谈话,孟姜听着听着坐在甲板上打起了瞌睡;李静则背对着三人,双脚浸入江水,望着夜空发痴。 赵萱萱哈哈笑道:“郑姐,莫拿吃食引诱我,不管是深山还是大海里的珍稀食物,我都比你来得更容易。不过,放心,三天两头我会去阳滋姐那里住一晚,排除她身边的危险因素。” 天色渐白,赵家船坞的异样已经被‘刁民’发现,几千兵马一动不动躺在冰凉堤坝上睡觉,这睡姿,与床上躺着不一样。 顿时民众欢腾大呼,奔走相告,‘孟姜女’显灵了,惩罚了违拗‘万民共享’法谕的恶徒。 远处江中舟船,影小形单,升起五道碧姿,缓缓腾空,快速掠过码头,落于许德隆家第三进院子。很快,小井帐篷内,又传来木桶提水磕碰到井台的声音。 南墙后门小街,静悄悄只有晨风刮过巷子,墙上那个小洞,才挖了一半。 第217章 有其父必有其女 上午巳时,许家大门口,乌泱泱围满了民众,敲门声,感恩声,声声沸天震地。 “孟姜女,好人呐!神仙呐!谢谢你保佑我们穷人呐……” “孟姜女,我们跪拜来了,见不到你,就对你的祖宅拜谢了……” “孟姜女,以后要多显灵啊……” …… 这一阵势,着实吓坏了四个老头,心中暗叫:我命休矣! 得罪了权威,得罪了财主,现在又犯了众怒,听声音,人数遍布十几条街巷,很快,前后门皆堵满了人。 许德隆那叫一个后悔啊,当初建房,咋就不挖一条地道呢? “大哥,他们在叫孟姜女呢?孟姜女是谁啊?”姜老头问许德隆。 许德隆脸露惊惶:“我也不知道啊?谁是孟姜女?干嘛敲我家的门?老弟,昨天挖芋头,是不是挖到别人家的了?” “不对……”常氏侧耳倾听,虽然吓得牙齿嗑嗑嗑响,但还是听到了外头的喧哗声:“老头子,他们在外头跪拜孟姜女,难道是我们的女儿许姜?” 姜老姐吓得双腿打颤,说话结巴:“你……你们两个男的分前后门,贴着门缝,问个明白啊!” “我本还舍不得离开故土呢!早知今日如此,昨夜就该催女儿远离此地。”常氏想鼓起勇气出去吵一架,可是腿脚实在挪不动。 两个男当家,分前后门去打听情况;两个当娘的,则去东厢房问女儿。推开虚掩的门,入目就是五个‘大’字,在草席上一字排开;外边震天介响,竟然吵不醒她们。这世道真是变了,睡觉也能赚到钱?且看她们的金篓子,筐底里装的银子,家里用的金碗,她们的雨伞,还有睡觉穿的丝绸平脚裤…… 哎呀呀,我两老姐妹是不是也该回去睡觉呢?起早贪黑,到头来穷得叮当响! 她们,自己女儿的闺阁密友;天天睡觉,却仍然每餐吃香喝鲜,个个肥白嫩…… 两老姐妹悄悄退出女儿们的房子,来到厨房隔壁自己的卧室。 “姜老妹,你回你家去睡,还是一起睡?”常氏侧目问姜氏。 “照女儿们的修炼法,就应该睡在一起,有心得才好第一时间交流。”姜氏说出自己的体会。 常氏‘噢’了一声:“难道她们在睡梦中能梦到哪条街道上有金银?下半夜就出去捡回来?嗯,应该错不了。老妹,你说是不是?” 转头看见姜氏轻手轻脚进入孟姜原来住的闺房,在门口向常氏招手:“大姐,你那房间睡了一辈子都穷得叮当响,到女儿这个房子来。” 许德隆家的正大门向北而开,他趴在门缝向外看,黑压压全是破衣烂衫贫苦人,大部分人向着自己的家门在跪拜磕头。许德隆莫名其妙,自己活了四十几载,这么离奇古怪的事情都让自己碰上? 听了一会,都是在念叨感铭‘孟姜女显灵’救苦救难的话语,许德隆壮着胆子对前面几个白胡子老叔招手,一番详谈,得知他们要为孟姜立祠像…… 刚才的惊吓,加上现在的感动,想起两年多没见面的女儿,还有坊间传闻‘孟姜女哭塌长城’的故事,无缘无故让自己两家四口受了半年的牢狱之灾。顿时悲从中来,仰天嚎啕大哭…… 这一场哭,苍天变色,乌云压顶;耳中轰隆隆炸雷滚过,雨水凝聚,气闷心塞。但觉哭声愈长,雷声愈响…… 终于,前后门绵延十几街跪拜的民众,再也无法忍受山崩地裂的啼哭,纷纷爬起身,仓皇退遁…… 不到半碗饭时间,原先熙熙攘攘街市般的窄巷,霎时走得干干净净,冷冷清清! 第218章 满天神佛保佑 在后门透过缝隙向外张望的姜老爹,亦从跪拜者祈祷声中辨别出他们来此的目的。正欲开门让大家进来喝几碗井水解解渴,就听天空滚滚雷声碾过,轰隆隆连绵不绝。 抬头望天,无闪电,太阳仍然当空悬挂。但那感觉,就如同天要塌地要陷,愁云惨雾;姜老头的心里霎时间就浮现出女儿未回来之前的凄惨境,忍不住跟着前门那人的哭声和唱起来,扯开了喉咙一节一拍,一高一低,一吼一嚎,互相配合得天衣无缝。 许家院落飘荡的音符,附近街道旋绕的声线,如黄河壶口,又像钱塘江水,倾泻万里,一重叠一重,一浪高过一浪。 后门的人群与前大门的人众一样,捂住耳朵,两脚跳跃着,抖落浑身泛起的鸡皮疙瘩向远处蹿越。原本密密麻麻的街道,瞬间像退去潮水的沙滩,干干净净略有少许鼻涕泡泡。 许家大院惊天地泣鬼神的情形,东厢房又是另一番景象: 赵萱萱哈哈大笑,孟姜粉面羞红;李静愕然,郑妃嬴阴嫚捂耳。 西头想睡个好觉从此改善生活的两个老姐妹,骂骂咧咧从房内出来,双手叉腰,各自嘶吼自己当家的:你俩是不是要比一比啊? 这一声河东狮吼真真见效,北大门的雷霆,南后门的闪电,瞬间嘎巴晴空万里,风卷云舒;许家大院,复归晨光初露。 许德隆问姜老头:“老弟,你哭啥子嘛?” 姜老头抹抹泪水:“我听见前院噼噼啪啪甚是热闹,后院冷清,这不就哭上喽!老哥,你又哭啥子啊?” “我……我……激动啊!很多人夸我女儿许姜是活菩萨,给了他们很多梦,所以就叫梦姜女咯!”许德隆回想着澧州城人潮水般的热情,心中余暖未消。 常氏冷不丁疾走几步揪住许德隆耳垂:“你还知道梦,你可知道今天损失多少吗?我跟姜老妹马上就要进入梦乡了,却被你吵醒,两篓筐的金子银子不见了,你赔给我,你赔给我……” 姜老头见自己的老伴也想有样学样,赶紧说:“老婆子,回家扶一下梯子,藏在横梁上的半个葫芦瓢帮忙取下来,今晚走得急可别要忘记了。” “对对对!”许德隆拍打着自己老婆子的手。“去把梯子扛过来,藏我家瓦片下的半葫芦瓢也要拿出来。” “哪里还有梯子?全被那个天杀的狗县令抄家抄走了。” “那你蹲下来,我踩你肩膀上。” “你这死冤家,你蹲下,我体轻,我在上面。” …… 晚上,亥时。 许姜两家屋里屋外清扫干净,许德隆爬出院墙从外锁住大门,又爬进第一进大院子集合;姜老头去锁后门,爬出爬进依样画葫芦。 大院子里翻转着两顶帐篷,赵萱萱拄着一条十丈长的金扁担,笑眯眯看着孟姜蹲在墙角烧纸钱,常氏姜氏心想:对啊!离开前,最后再许个愿,家宅平家,供奉上苍,满天神佛都来保佑大家白天睡觉,晚上出去捡金银。 拉着自己的老头子上前帮忙,这烟味好香,四人情不自禁深深吸了几口。 此次来澧州,赵萱萱等人停留了五天五夜,篓筐里带有热气球,赵萱萱嫌它速度太慢,还不如自己飞纵之术眨眼即到,遂选择了肩挑。 第219章 一副骨架子 送四位老头去仙峰山还是去女娲谷的问题上,赵萱萱对孟姜提出了意见:仙峰山,与韩信一起住,他手无缚鸡之力,不足于保护你爹娘;女娲谷,官兵不敢过来,虽有不知情的逃奴会窜入山谷,但对付这样的突发情况,赵紫龙马弨两人还是绰绰有余。 比对了两边的实际情况,孟姜反问:“萱妹,在仙峰山建金亭银桥你要多长时间?” “二十天!下月还要去云梦山,把鬼谷子老头子的竹简拿过来,你不知道,在后现代……老值钱了。”赵萱萱回道。 她为自己差点说漏嘴的尴尬,扭开头偷偷吐吐舌头。 还好,孟姜并不知道‘后现代’是什么意思,很乖巧的说:“萱妹,我听你的,就让我爹娘在女娲谷先住两月!等我们去那边住的时候,再接他们过去好吗?” 赵萱萱点头应道:“行!韩信已经建了五间房子,足够住了,但他不像黑白两位大哥,会劈树木当瓦。” 这话的意思就是,韩信建的房子顶上没有盖瓦。 确定了孟姜爹娘的去处,在女娲谷,赵萱萱开始分工。 四个老头负责开荒种地,孟姜,郑妃,嬴阴嫚下墓地里分拣金银,赵紫龙马弨负责抬出地面。 知道这些土地都是自己的,又见有牛,孟姜的爹娘笑得乐开了花。 分拣出来的金银,黑夜时,赵萱萱就都提到仙峰山里去。 白天躲在山坳最东头,回想着后现代初中课本中的腾王阁,照着它的模样用金子熔了一座‘山寨腾王阁’:底层全是金柱子,二楼三楼住人,四楼厨房,五楼茶室。 山坳前流淌的河流,宽处有上百米,窄处约四五丈。赵萱萱在五丈宽的河面建了一座银桥,桥的模式仿照‘赵州桥’。 桥下边摆上三艘银色乌篷船,用金链拴在岸边。忙完这些,接引了一条跨度百米长的金圆管,直接把山泉水引流到五楼沙池,沥过的水淌入大池,再流入底下楼中池子,溢出来的水回归河中。 事非一日可成,每天熔金为柱,熔银为瓦,日见雏形。 且说女娲谷这边,回来后的李静,毫不犹豫的吞食了赵萱萱给的药片,在茅坑边搭了个专用躺椅,白天黑夜忙乎着起起坐坐。干活的人,羡慕她在享受大少奶生活;亲身经历的李静,日日脸色煞白,夜夜腰酸背痛。 这些日子,赵马两人最是忙碌。白天要建墓地旁边的假围龙屋,同时还要抽空下去把打包好的金银提出来,每隔一炷香又要过来安慰李静。本就经历恶龙事件导致骨瘦如柴的两人,现在更是见皮见骨不见肉。 一句话,瘦得就像一副骨架子。 两人的赤诚,感动赵萱萱,寻思着怎生擒拿住两条恶龙,把它们的龙血,抽两针筒注入赵马两人的血管,或许能袖偿黑白两位大哥的‘万里’飞翔术。 墓地最里层角落,铺满了银疙瘩,银色仙灵就栽种在上面。第一层用隐形膜覆盖,第二层围的是弹膜,最外边是核膜。 准备十六岁的时候吞服,那时候是赵萱萱最漂亮的年纪,以后的容颜就永远都定格在这个青春活力的岁月了。 第220章 八人共坐大筐篓 仙峰山,上山之路在西,左为北山坳,即建筑‘腾王阁’的地方;上山路的右边,是为南,南山脚为沼泽地,草长茂盛,开垦后适合栽种五谷。 从澧州城回来的第一天,戈壁滩的悍匪和赵矮家的家奴,全被赵萱萱赶下南山山谷,允许他们用二十天的时间从山上运送砖块下山。千余米高峰,硬生生被他们在南面山脊开辟出一条新路。 沼泽地往南,爬上一座海拔七百余米的高山,重新跌落谷底,再次登上山尖才是长城城墙。 仙峰山顶的房子,五百多人,用这极短的时间已经建好了上百座房子,他们住在里面,便溺亦在附近,恶心得让赵萱萱萌生了灭掉他们的念头。 苦笑自己疏忽大意,现在只能等大雪覆盖,雪水融化之后再做打算了。 说起下雪,赵萱萱在山坳里仿建‘腾王阁’的第十三天就飘起了雪花。冻了韩信两天两夜后,赵萱萱才从墓地里取出后现代棉袄棉裤棉鞋,偷偷在背后狠狠砸了他一脑壳,衣中夹有字条:房子建结实些,两月后有四个长辈来住。 女娲谷的两个‘替身’,亦是冻了两天后才给她们厚衣。原先穿的是郑妃嬴阴嫚两人的光鲜亮丽宫服,把第一次过来的孟姜四个爹娘吓得就要下跪,还好被眼疾手快的孟姜搀住。 旁边想哈哈大笑的人,敏捷地伸手掩住自己的嘴巴。 书写啰嗦,事需交代。至于孟姜从张掌柜当铺里夺来的花花绿绿衣裙,原想散落到大秦帝国各处灾民严重的地区去,现在都‘奖’给了住在仙峰山沼泽地的女人们,虽然薄款居多,但多穿几件也能御寒;除了五岁以下小孩有棉衣棉裤拔发外,其他渣男赵萱萱视如土芥,不闻不睬。谁敢哄抢,第二天就会发现吊死在大树上;谁敢欺凌妇女,次日醒来,就会发现自己的二十一个手指脚趾全被削光了。 用诡谲莫测的手段整治到他们服贴,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开荒。不服,等待他们的就是恐怖。 第二十三天,李静焚香烧汤,沐浴净体,描唇画眉。把赵萱萱归还的隐身三件套供奉在自己的卧室,百里飞速,世间已经稀有匹敌。 不招惹神界,穿着已无多大作用。 孟姜的原有金甲连帽衫,也被搁置在卧室床柜中。除赵萱萱之外,现四个人穿的都是新设计的金片马甲和金片裙裾,可避水火,可挡刀箭。 金刚伞与金匕首五女皆有,实实的解了李静郑妃嬴阴嫚日日眼馋孟姜,不再一得空闲就吵嚷着索要。 特殊的是郑妃嬴阴嫚两人,回宫时,一切与皇宫无关的东西不得带回去。 日月如梭,五女在‘腾王阁’和‘赵州桥’品茶尝雪享受了五天,就准备起程赶往云梦山去兑现承诺。 金丝背篓已经被赵萱萱改成可容八人共坐的大筐篓,只要不超过万斤,赵萱萱都能挑起。五女同行,千里之遥,挑着她们可瞬息之间飞临,亦可存放诸多生活用品,简直就是移动的空中房车。 出发前的前一天晚上,在山寨腾王阁二楼,午夜子时,赵萱萱点晕了已经入睡的郑妃和嬴阴嫚,往她俩的喉中各滴入一滴血,查看她们的腹部,没有吞食仙灵后起药效时的那种火球。 但能轻微听到骨骼哔哩啦作响之声,料是自己的血液让她们的骨肉变轻,涤秽荡瑕,还真归虚,以求达到轻身飞行之功效。 第221章 大婚的时候喝 睡至第二天午时起床做饭,厨房的事交给孟姜与李静,赵萱萱留下郑妃和嬴阴嫚坐下谈话。 “郑姐,阳滋姐,以后这里就叫小萱阁,桥叫小萱桥。”三人坐在‘腾王阁’四楼餐室,厨房的两人也能听见。 郑妃问:“车字旁的轩?还是单人旁的仙?” 赵萱萱哈哈笑道:“就是我的名字小萱。” 关于起名字,赵萱萱想了很多,其中有一个比较喜欢的名字叫‘五金阁’。可是赵萱萱是后现代过来的人,马上联想到珠三角遍地的五金厂,呕了一吐,即刻放弃。 千思万想之后,萱音近轩和仙,寓意深长,最是再好不过。这不,郑妃第一反应就想到轩和仙,真是福泽绵绵! 嬴阴嫚在金光灿灿的圆形饭桌上支楞着两腮,嘟着红嘴唇:“萱妹,你的小萱阁没有楼梯,你们会飞,我和我皇娘咋办?” 赵萱萱眼波流转,又哈哈笑了两声:“这正是我留下你们说话的原因,现在开始,你娘俩能腾飞两里了。这座小萱阁,充其量也就七丈高,对你们来说就是撇一撇腿的事儿。” 两人同时惊呼:真的? 郑妃问道:“小萱妹,你是怎么渡我们成仙的?” 嬴阴嫚欢喜站起:“萱妹,你先扶着我试一下。” 也不再答话,左手握嬴阴嫚右手掌,右手抓郑妃左手掌。不声不响从四楼跳落,吓得郑嬴两人呱呱大叫,落下跳上,跳上落下,来来回回十余趟。停四楼时,赵萱萱对晕乎乎的郑妃嬴阴嫚说:“李静姐和孟姜姐练习飞行时,我只告诉她们呼吸之法,从没携手亲教。吃完午食,自行练习!” 嬴阴嫚趋前小声地问:“对我那么好,是看在古哥面子上吗?” 坐回金墩凳子上,赵萱萱抿唇轻笑:“阳滋姐,你的飞行术,本不需要我操心,我只是想保你完美之躯而已。” 十一年后,大秦帝国落于秦二世之手,嬴阴嫚受车裂分肢之刑。赵萱萱保的是她的完美之身,然而嬴阴嫚不知,听到命中注定的古哥郎君会施于自己仙术,不及思虑其它,已先满心欢悦。 赵萱萱对坐在铂金地板上呼哧呼哧喘气的郑妃说:“郑姐,用什么方法渡你飞行的法门就不告诉你了,万一真有人逼问你,你也就无从说起。别怕,有人敢对你严刑逼供,我会加倍奉还他。” 所谓飞行法门:吸气疾飞,闭气缓行,呼气下坠,再闭气时落地轻如鸿毛,简单得很。至于相应力量,百里能提千斤重物飞行;像郑妃嬴阴嫚两里纵术,能在空中携带二百斤物,这叫气力,用体内御气飞行的气来提物。 吃的龙鳞粉,是体力,亦即蛮力;两者合一,郑嬴两人在陆地就可抬起七百余斤重量;空中,只可用气力,而用不上体力。 “吃饭了!” 李静孟姜从厨房出来,一人端鱼片粥,一人端人参山鸡汤。热气腾腾,清香扑鼻。 孟姜拿碗执勺:“萱妹,先吃什么?” 郑妃自己动手,口中同一时间说:“小萱妹,墓地里还有两坛奶酪酒和许多五花八门的美酒,咱什么时候喝?” 李静已经先盛了鸡汤:“等小萱大婚的时候喝。” 嬴阴嫚的碗被孟姜抢了过去,空手看着赵萱萱:“萱妹,你大婚的时候,是不是我跟你一起办?” 用筷子在汤碗里捞了捞,赵萱萱点头说道:“应该是!” 第222章 来年春天雪化后 嬴阴嫚含筷偷欢,郑妃抢着道:“小萱妹,我也跟你们一起。” “哈哈哈……”每次郑妃说话,就能惹赵萱萱笑。“郑姐,白将军有恩于孟姜姐家,我改变主意想救他父子出来,你跟他们去北极生活如何?” “呸……”郑妃恶心地呕了一声。“小萱妹,你本事如此之大,为何不救我夫君?我愿跟他隐居北极。” 北极在何处,郑妃不知,只是跟着赵萱萱说而说,料必是神仙住的地方。 喝了碗鸡汤,吃了碗鱼片粥,赵萱萱放下碗道:“非我不愿救他,是他的气势凌驾于我;且历史已定,局部我能改,整局我无能为力。有些事得归有关部门管,我势单力薄,无可奈何也!” 这一席话,听得在座四人云里雾里,不知赵萱萱所言何意?让人似懂非懂,都无法接话。 许久,郑妃说道:“小萱妹,在墓里分拣金银的时候,我看见好多酒,那个‘长乐烧’就有十八箱,今晚拿一瓶出来尝尝好吗?” 众女虽不喜酒,但听到稀罕物,好奇心驱使下总想尝尝或瞧瞧;当下,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赵萱萱。 “尝尝,不是不可。我可先跟你们说好,只拿一瓶出来,而且每人只尝一杯。谁喝醉了,留守小萱阁。怎么样?行不行?行的话,今晚搬一箱过来大醉一场?” “哈哈哈……”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让四人大笑,闹哄哄叫嚷: “好!好!好!今晚大醉。” 午后,郑妃嬴阴嫚如初生牛犊,一身蛮劲,在雪地里纵上蹦下,树梢上震雪轰塌,河流中舞踏薄冰…… 这期盼已久的飞行术,让两人心尖尖儿狂跳。回想昨日之前,每行一路都要用步丈量;如今,吸气一纵,就在二里之外,再纵,四里远了。 从此以后,前头有个帅哥哥,都可以飞过去故意摔倒在他面前了。 仙峰山顶,赵萱萱‘视察’靠东山崖,此处是瀑布发源地,流经百年前的稻田。按距离推算,离西山原山匪窝有十五里远,稻田往北是河流,流入山下‘小萱阁’,穿过‘小萱桥’奔向草原大地;稻田南边,半沙半石半泥硬坷垃地,纵横十里有余,料是百年以前‘罗兰花,刁芍药’等山匪内眷家人们住的地方。杂藜草木间,放着一堆堆的砖块,有些房屋已经快建到房顶,突然间就全荒废掩埋在萋萋芳草里。 其中有座建筑气势甚是巍峨,带泳池,健身房之类。可惜的是,都被草原这帮匪贼涉足过了。赵萱萱哑巴吃黄连,这些腌臜死贼都是自己带回来的,有苦说不出。 跟着上来的四人东瞅西望,南飞北纵,见花凑闻,近水撩拨,哈哈咯咯,纤腰竞秀,屁浪争锋。 “萱妹……”孟姜飞跃过来,与赵萱萱一起站在树巅上。 “姜姐,来年春天雪化后,我想搬上山顶来住。” “好嘞!萱妹去哪住我去哪住!”孟姜单纯率真,跟着小萱妹准没错。 “姐,就不能提些意见给我吗?怎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比我聪明啊!那么漂亮的‘小萱阁’造型设计谁能想出来?谁能建造出来?你问问郑姐阳滋妹,她俩是皇宫里顶儿尖的人物了,她们能吗?”孟姜把心里想到的话怎掏出来。 第223章 饮酒到天明 雪花不辍,白素妆地。 赵萱萱摇摇头,心想:我前世在学校的时候吊儿郎当,倚仗家中富裕,去学校纯粹是滥竽充数,虚度年华;就读高二时家中发生变故,跟着江湖痞子流浪山野,辨识古董是自己目前唯一能拿得出来炫耀的看家本领了。 “姜姐啊!虽然有些事儿我看得比你透彻,可以听我的话,但有时候煮饭煮粥炒什么菜就不用问我了?” “是!以后煮食方面我不问你了。萱妹,今晚不是要喝酒吗?我家乡带过来的腊肉还有很多,今晚就用来下酒好吗?” “好!切碎一点,切薄一些,顺带熬些粥,我不想吃干饭。” “是!萱妹,那今晚煮什么汤呢?” “嗯……煎鱼头汤!” …… 仙峰山往南四千里云梦山,西南半山腰有一崖洞,洞前百平方坪地,上下悬崖靠一架百丈云梯。 崖洞往东五里,谷深林密,溪流叮咚,鹅石激溅。西岸,五座吊脚楼,一字排开,骑楼门檐;东岸,三米齐高建筑,敞开式厨卫,南北两头长三丈。 晨光还未照入幽谷,北面天空,从云雾中穿出一个挑担的小女孩,篓筐硕大无比,扁担如赤练,在空中太阳照射下灼灼耀目。 空中影儿,脚无浮云,身无彩圈,似流星坠地,停于东岸厨厅,筐中跃出四个高短胖瘦的各色美人儿,咯咯嬉笑,拿包捡袱,各选了西岸一室,窜入房里。再出来时,已腰系围裙,从篓中掏摸出刀勺砧板,酒浆肉食,米油盐酱…… 上一次赵萱萱送了十包米在北边第一间房,刚才看了,踪迹难寻,或许这老家伙以为是送给他的,藏到山洞里去了。 孟姜边摆放吃食边说话:“萱妹,今中午吃什么?” 郑妃感叹道:“这里真美啊!我要下河捉鱼。” 嬴阴嫚在东西两屋跳来跳去,相距三十余米,觉得怎就一下子飘过去了呢? 李静打了个呵欠:“昨晚一夜未睡,饮酒到天明。累了,我去休息一会儿。” 赵萱萱心疼孟姜:“姐,你也去休息!中饭我来做。” “不,我不累。”孟姜一刻都没停,在厨房摆布,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昨夜亦是两人进入墓室挑拣携带之物。 虽然厨房南头设有卫浴,但赵萱萱不用,只在河水上游张开一顶帐篷作浴室,下游再支一顶作厕坑,在每个需要灯光的地方都挂上一盏油灯。 “姜姐,走,去熟悉一下环境。” “我也去……”跳得满头大汗的嬴阴嫚蹦过来。 三人踏步升空,愈登愈高,到能俯瞰整个云梦谷方停。映入眼帘的是那个光头王诩在悬崖门坪上踱来踱去,神情焦躁。刚才几次飞临溪谷,皆被赵萱萱扬出气波震荡回山洞里去。 才子多傲气,恃才常傲物,晾他几天,心境变平和,说话就不会气势凌人了。 下午,赵萱萱奔出千里之外森林打到一只狍子和麋鹿,烤熟了用野芋荷叶托住飘到王诩老夫住的洞口,亦算为他煮食的第一天。 有了肉食,王诩还在附近树梢上团团转,口中吆喝:小姑娘,可还有上次的佳酿? 第224章 比马儿快一倍 五女拔出五把金光闪闪的金匕首,玉手翻飞,片片烤肉送入红唇。闻远处王诩讨酒,甩过去一瓶‘长乐烧’酒。王诩接在手中,见是清白凛冽的新酒,笑得胡子一翘一翘跃回山洞口,大快朵颐。 剩余的两坛马奶酒分别给了赵马和孟姜爹娘,还有上两次收藏的鹿茸亦给了四个老人。当赵萱萱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心疼地想起了两个‘替身’,每个月只给她们六十斤米,野菜自己采,肉食从未给过。 自赵马两人回来,常过西河去帮助她们,特别是建房的活;孟姜爹娘来了后,她俩亦过来帮四个老头锄地修渠。对于这些,赵萱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酝酿着什么时候放了她们,让她们去外边过快乐生活。 云梦山山谷河畔,船灯亮眼。 郑妃剔了剔牙,脸有愁绪,感叹道:“这生活真美好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很不愿再回皇宫去。” “在皇宫里多尊荣,你舍得吗?”孟姜问。 “孟姜妹,这些尊荣都是虚假的,如果换上污衣站在大街上,看你是不是任人欺凌?妹子,我跟你换飞行术行不?”郑妃郑芈华看着孟姜说。 李静哈哈大笑,狂悖道:“什么大官大将,还不是我要砸就砸!” “李静姐,昨夜的酒还没醒是?”赵萱萱瞟了一眼李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真的一点没错。 自己前世好杀人,动不动拔力插进去,来到这个前世界,戾气收敛多了,每次见到敌人都一忍再忍。 李静低下了头吃鹿茸汤,嬴阴嫚说话:“萱妹,我回去请个安就回来,好不好?咸阳城到这里也就三千余里,我一个人跑回来。” “你可有算过,凭你的飞行术要多少天能跑回云梦山?”赵萱萱问。 嬴阴嫚答:“一切顺利的话,三天够了,比马儿快一倍。” “噢?”赵萱萱惊奇,问嬴阴嫚:“阳滋姐,你这话说得好坚强哦!什么时候转变了这公主思想?” “昨夜。萱妹,昨夜我想了很久,什么娇滴滴的公主让它见鬼去!哪有我站在树梢上随风飘摇来得潇洒?”这话是嬴阴嫚想了一夜悟到的道理。 “真是难得,母女俩都能摆脱这前呼后拥的虚荣,继续坚韧不拔!也许哪一天就感动了我。”赵萱萱看着郑妃说,她的年龄适合服食银色仙灵。每一片仙灵叶约能飞三千三百里,给她三分一,赐她飞行一千一百里;至于滴血退龄,这个就不必了。 如果把李静和孟姜的功力提升到三千三百里,则每人必须服食一片仙灵叶;可赵萱萱不想在冲动下再做糊涂事,起码要观察她们两三年才能放心赐于仙灵;前段时间李静的闹剧,赵萱萱不想再重蹈覆辙,心有余悸。 银色仙灵叶的主人在一旁胡思乱想,郑妃却欢欢喜喜接话:“小萱妹,我回去完成侍寝的任务就出来。” 又对嬴阴嫚说:“儿呀,你要等我,我跟你一起跑回来,万一走岔了路,彼此有个商量。” 大家奇怪的把目光移向郑妃,你怎么把‘侍寝’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恰似家常便饭呢? 第225章 互认母女 树上时有冰凌掉落,河水中的薄冰被火光映照,融开一圈冰窟。 赵萱萱抹刀归鞘,掬水潄手,对郑妃和嬴阴嫚说:“两位姐,届时我送你们回去,安住宫中。每五天我去巡视一次,每十天与你们谈一次话,每一月去住一晚。谁胆敢欺负你们,送他们去北极冻一晚。” 烤肉涂有野生辣椒,吃得众人额角出汗,口中火苗丝丝。嬴阴嫚愁容挂脸,眼神寂寂:“萱妹,不如你别住这了,就跟着我娘俩回皇宫里住!” 两月来,嬴阴嫚好几次捱不住风餐露宿的苦,欲回皇宫。幸运的是只风餐了十天,露宿了十夜,就接到李静等人回了‘女娲谷’,不再漂泊;随后跟着进入墓室分拣金银,忙碌让嬴阴嫚暂时忘记了皇宫里的公主身份。 没人知道,为什么在墓地里她没有害怕,因为里面有后现代的糖果饼干,瓜子花生,饮料牛奶……十二三岁女娃,最喜这些吃食。郑妃在旁恐吓她:女娲要醒来抢吃了。嬴阴嫚也浑然不惧,嚼着糖果不知不觉过了二十天,出来后住上了仙峰山的黄金屋子,再一觉醒来,自己能飞会蹦,哪还再舍得离开赵萱萱? “阳滋姐,聚时终有聚,分时亦欣荣,我和你一起生活的日子长着呢!” 突然,赵萱萱觉得,自己来云梦山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拿了王诩的兵书给另一个人?让他来推翻嬴阴嫚的幸福生活?自己怎么变成了民国那个‘攘外必先安内’的两面派人物?历史的走向怎么会牵扯上自己呢?换句话说,自己咋像个小八婆一样去操劳这些八卦的事儿?思虑至此,赵萱萱晃晃头脱出沉吟,看向众人问: “你们怎么不说话?” 众人答:你说的话我们听不懂。 郑妃甚是高兴,吱喳喳凑上来:“小萱妹,我和你一起生活的日子是不是也很长?” 未待赵萱萱回话,又道:“我也去接老父母去女娲谷住,与孟姜妹子的爹娘作伴。好不好小萱妹?” 郑妃看见赵萱萱无意识的点头,说话却对着李静说:“李静姐,先去歇息!记得吃‘乌鸡白凤丸’,离开这里的时候,你的身体就康复了。” 李静道了声‘谢’纵入树屋拿取换洗衣裳,默默烧汤水的孟姜舀了水,帮李静提入上溪帐篷内。锅是行军锅,桶是塑胶桶,馋得郑嬴两人想带回皇宫里去用,却被赵萱萱严厉阻止:不听话,破了飞行术。 待众人入寝,赵萱萱又悄悄从卧室溜出。 出来的目的是:查看仙峰山南坳沼泽地有无逃犯。若有,格杀吊于显目处;若无,用他们的木柴摆几个字:安分守命,勤力耕作。 女娲谷,着重巡查修建长城逃窜过来的秦奴,虽兵不敢至,但逃犯却如无头苍蝇,他们哪管此处住着何方神圣?现在的赵马两人,十几个人尚可解决,若一下子冲出上百个逃犯过来,就疲于应付了。 两个‘替身’,日久生情,互认了母女,相依为命。真是闻之揪心,见之落泪。赵萱萱巡视到这里的时候,‘偷偷的’在她们的家门口放上了一只狍子。 澧州城,赵家码头,火把普天,昼夜不休。看衣着服饰,皆是贫民,不见官者。赵萱萱想:既然孟姜故事有传颂,就让她在这个秦朝绽放光彩!以后每月过来替她显灵一次,慢慢的过渡到每年一次,以后的助民善举,就随着秦朝湮灭而湮没! 第226章 瞧不起你 三个地方游览一遍,赵萱萱疾驰秦直道。天黑夜深,此处仍然火把通明,马嘶人吆,显得甚是喧嚣。 悬停空中的赵萱萱俯瞰山梁,寻找褴褛人群中的特木尔十八人。他们从吐蕃踏入华夏大地九原郡,就一直与秦朝官兵厮杀,无奈官兵愈聚愈多,层层叠叠如同潮水般涌来围困。个人战力虽以一敌十,但奈何秦军中亦有以一当十的勇者,他们纵马追杀,特木尔等人徒步逃奔,一逸一劳,强弱自分。且特木尔等人的米食在吐蕃境地就已耗尽,指望着携有金银,到了中原就不再愁吃喝。哪会想到秦帝国正在四处抓壮丁?而且如此生猛的男子正是秦朝所喜爱的劳力。 奔逃中,特木尔等人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忘记自己已经破损了五十里的飞行功力。假如是以前,早就飞奔得无影无踪了。 然而现在,十八人被追得炊不能起,渴不能饮,刚开始还能徒手抓来一两个弱兵生撕活嚼。后来,弱兵在后,强兵在前,再也抓不到吃食了。弯弯绕绕‘逃’出二千多里路后,在红庆河被秦兵捕获,上了脚镣手铐。 饥饿疲乏的十八个曾经风光一时的猛汉,如今沦落为奴隶修建秦道,受尽鞭笞,饱受摧残。 每次赵萱萱过来,白天疾速掠过,黑夜停留片刻。因为白天,特木尔等人会抬头望天,赵萱萱不想被他们看到,也不想那么快救他们。想起在草原被他们锁禁的屈辱,还有他们对李静的无情,气就不打一处出。 得好好让他们受些磨难,而皮鞭抽打,正是自己不方便做的事情。当然,赵萱萱也不愿让这些官兵平白无故地抽打‘自己的人’,必须要让他们加倍的偿还,还有特木尔等人携带的金银,亦要加倍赔付。这里是‘蒙恬’将军管辖地段,上次烧毁二十座竹屋是他的部下鬼手屠睢和鬼脚阎乐,二十万两还欠着,现在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没有二百万两金银绝不罢休。 有了这些金银,就可在仙峰山山巅仿造一座玉皇大帝的宫殿。 停留片刻,赵萱萱飘回云梦山自己的树屋内睡觉。心中计划:下月返回‘小萱阁’后才抽时间救特木尔等人出来,让他们住到仙峰山南面沼泽地里去管理那帮匪贼。 如此这般,每日里,郑妃玩水,嬴阴嫚练习飞跃,孟姜煮食浆洗,李静养病,时间悄悄溜走了三天。 第四天午后,王诩捧来了自己的着作,堆于东岸餐室,书有:《鬼谷子》,《本经阴符七术》,《天书》,《关令尹喜内传》…… 餐室未曾用过,五女烧煮吃食皆在河堤,厨房只是摆放油盐酱醋米茶,所以,餐室这边烟尘不染。 现在,餐室与厨房中间,垂一布帘,餐室这边坐王诩,厨房那边坐蒙面五女。王诩喝单枞茶,五女喝鸭屎香茶,两边均有瓜果饼干,花生杏仁…… 王诩隔空飞传毕生着作,赵萱萱随手接过堆在空旷地,瞄都没瞄一眼。第一,她不需要这些学识;第二,竹简上全是鬼画符般的繁体文字,她不认识。 赵萱萱让吱吱喳喳的四女安静下来,拿着茶杯隔帘说道: “玄微子,鬼谷子,王诩,名字真多,高深又文雅。” “你莫要再提收女弟子的事,因为我瞧不起你,更‘瞧不起’你的着作,我们只做普通路人,坐下闲聊几天。” 赵萱萱语气很不友善,直斥其非。 刚才斟茶倒水前彼此已经寒暄过了,无需句句之乎者也! 第227章 那时候老夫还小 “姑娘语出惊人,句句震撼吾心。请问姑娘,为何瞧不起我?为何瞧不起我的着作又索要我的着作?还请姑娘替老夫解惑。”中间隔着布幕,谁也瞧不见对方表情,只能从语气上揣摩彼此的喜怒哀乐。 布帘这边,传来赵萱萱的说话声:“为何瞧不起你,那是因为你是懦夫。只知道隐藏于鬼谷洞中,如果真有本事,为何不出去拯救天下苍生?反而教出几个恶徒荼毒生灵,弄得天下纷争。却又在背后卖弄风骚,还要天下愚夫都来崇拜你,这是其一。” “其二,后世有更多愚昧之人,把你的着作奉为天书。之所以瞧不起你的着作又索要你的着作,是因为我是收藏爱好者……哈哈哈!” “姑娘因何知道后世有很多人崇拜我?”王诩沾沾自喜,又疑惑这个小姑娘,一直在推算她的身世,却无法演算出来。 “我不单知道后世的事情,还知道你是‘诺亚方舟’残存的生命。上次你说自己活了五千余年,加上你这些满篇胡言乱语的着作,我推算你来自‘诺亚方舟’那个世界,对不对?” 布帘那边的王诩打了个寒战,这个小姑娘太犀利了。她身边有三个姑娘能推算出是这个时代的人,还有一个病恹恹的大姑娘亦推算不出,不知她来自何处? “姑娘,你不能因我活了五千年就胡诌乱扯我是糯什么方庄家的人?”王诩嘴上不饶,以求达到鱼目混杂。 赵萱萱说话不紧不慢:“为人师者最重要的道貌岸然你都视若敝帚,哎!” 这一声哎,好似她才是长辈。赵萱萱继续道:“诺亚方舟世界的人都是高智商的生命,你若不从那来,那你告诉我,你托生的那户人家,就算他家家财万贯聘请到当世最有才华的先生,就算他家搜罗天下名着;你告诉我,你招徒之前,你的时间能读完几本书?你窝在这个鬼谷洞时,你耹听了几年先生的课?你糊弄世人可以,糊弄不了我!” “小姑娘,我们不谈论这个了。咱谈吃的,你小小年纪做的吃食怎那么好吃?”王诩的学识被面前这个小姑娘兜了个底,瞬觉再谈下去她必然就谈到天下大势去了,自己可无言以对啊! “墨西哥有辣椒,埃塞俄比亚有孜然,豆豉来自广东……这些地方你去过吗?这些调料你用过吗?有这些调料,何愁吃食不美味!”孟姜在一旁崇拜地看着赵萱萱的剪曈美眸漾着盈盈秋水。 “老夫……不,山野村夫,长年居住在山洞,寸步未出谷。你所说地名是闻所未闻,这些调料也是近日刚品尝到。”王诩觉得自己是处处受制于人,无法施展。 “你在诺亚方舟的时候,不知道这些国家地名吗?”赵萱萱问。 “那时候老夫……还小。”王诩推搪着道。 “这么说,你所在那个世界叫什么名字都不晓得了?由此,你的着作是不是更值得怀疑呢?”布帘那边继续追问。 “嘿嘿……小姑娘,你厉害。我实话实说!我是方舟上的书童,当时正在书房捆绑书籍,一下子就……就跟着书本来到这个时空了!”突然,王诩一拍大腿,指着布帘惊骇道: “你,你,你……也跟我一样来自……” 赵萱萱打断他的话,喝了一口鸭屎香茶:“我不是来自诺亚方舟,我是来自未来;懂不?我读书的时候,十几门功课,十几个老师,还出钱去校外补习………但是我却写不出你这些劳什子的着作,然而我又比你见闻广博,你知道为什么吗?” 王诩在布帘那边摇摇头,回道:“不懂,不知道!” 第228章 各怀鬼胎 “你不懂的多着呢!”赵萱萱突然觉得自己在学校的时候不是滥竽充数了,就算滥竽充数也比这个老头子厉害,心情开始有些愉悦:“你出门是不是只懂得坐牛车马车?” “是呀?人多的地方肯定坐牛马车代步了。”王诩在布帘那边喝了一杯又一杯单枞茶,这也太他妈的好喝了。 等谈话结束,要问问她家里聘不聘请管家! 郑妃嬴阴嫚李静坐在一边静静听赵萱萱说话,今天换了一种目光看她,围龙屋密不透风的造型,小萱阁雕梁画栋的美观,还有现在无所不知的谈吐,除了折服,剩下的全是仰望。 孟姜双手支腮,听得最是认真,又听赵萱萱说:“我虽不会你这些抄袭蒙人的巨着,但我会制造单车,摩托车,汽车……汽油我也探明在何处地下了,不日就带领人马去采挖……” “别谈这些我不懂的。”王诩眼睛眯成一条缝,整张脸皱得缩成拳头般大。 赵萱萱谈论的这些,让王诩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白痴,赶紧插话:“小姑娘,刚才你责我不造福民生,却授徒荼毒生灵。现在我问你,你本事比我大,学识比我渊博;为何你不一统天下?让天下苍生人人都富裕安康?” “这个问题问得好!那我再告诉你一次,我来自未来,现在的历史轨迹已经固定,无法改弦易辙,懂了不?” 在座没人知道‘未来’代表的是什么?王诩双手揉揉嘴脸,舒缓‘英俊’的脸孔:“小姑娘,何为‘未来’?‘未来’是谁?” 秦朝的计时方法是:天干地支纪年法,一天的时间统计为十二个时辰,即子丑寅卯一真到申酉戌亥,而且秦朝使用的是‘颛顼历’,一年为390天。对于刚经历过尧舜禹汤,战国七雄,再到现在秦朝的王诩来说,世事纷繁,且长年隐居山洞,没人交流,没电视,没报纸,没电脑,没手机,他哪知道‘未来’是哪家公子? 面巾下的赵萱萱越发骄傲,抿唇含笑,没想到自己当年上学只懂得描唇画眉,花枝招展违反校规,而且还跟老师打架的二丫子,今日竟然在很多方面比过这个千古扬名的鬼谷子。心中哈哈大笑,表面却不露声色。 “老王先生,‘未来’的意思即明天,亦是你们常说的‘翌日’。今天就谈到这里!晚饭煮好后会自然飘到你的山洞门口。” 王诩起身隔着布帘弯腰拱手,憋了许久的话终于爆发而出:“小姑娘,你家里要请管家吗?你看老身合适否?” “哈哈哈……”五个‘姑娘’哈哈大笑,声啸山林,万鸟离巢。 克制着笑声的赵萱萱说道:“我家本不需管家,既然你提出,些许薄面还是要给的。不过,我家的宝库在墓地,你敢在旁边住吗?” 现在两人各怀鬼胎,王诩贪婪她家的‘长乐烧’美酒,赵萱萱贪图他的本事能看守财物。 最起码目前来说,比赵马两人的本事强。 王诩哈哈两笑,心里乐开了花:“莫说墓地旁边,就是墓地里面又何妨?小姑娘,还未请教芳名,以后你就是我的东家了。” 孟姜在想:墓旁有什么了不起?我爹娘不就住在旁边吗? 赵萱萱把五女的名字都介绍了一遍,还未等赵萱萱再说话,王诩已经扑地跪下。 第229章 不学无术的小泼妇 跪下后的王诩连磕三头,口中唱诺:“草民拜见郑妃娘娘,拜见阳滋公主。” 这突如其来的跪拜,让郑芈华和嬴阴嫚瞬时找到了存在感,马上正襟危坐,清清嗓子咳咳两下。 一个说:“免礼!”。 一个道:“平身!” 李静的反应是摸摸腰间插着的一对猪肉锤,斜视着这两个说‘免礼’‘平身’的人;孟姜的反应则从盘膝坐姿变成跪姿,虽没有拜下去,但无意中流露了内心深处的平民性格;赵萱萱在王诩跪拜前已经幻入西河堤卧室,取了头灯,强光手电,太阳能充电灯……徐徐飘过河水上空,摆在王诩面前。 接过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王诩很快学会使用,再一次跪下磕头:“神仙啊!你是神仙呐!小仙女,这光是怎么变出来的?以后看书写字再也不用点松脂了。” …… 第十天相见时彼此不再论道,王诩觉得自己说不过这个‘小仙女’,她能把白的说成黑,黑的又说成白;简直像一个蛮不讲理的小泼妇,滔滔不绝又颇有道理,口若悬河又闻所未闻。 干脆就不跟她说这些了,说什么?说说做管家的工资呗! “小泼妇……不是不是,小仙女,世人都以为我已死了,门下弟子也已不在身边,我正要换个地方居住。请问,我去你家做管家,不要金不要银,每天一瓶长乐烧行不行?” “不行!”赵萱萱拒绝。“每十天一瓶我可以考虑请你,不然我不请。” 布帘那边的王诩心中暗骂一声:果然是小泼妇。 “小仙女,每次加一坛奶酪酒怎样?” “奶酪酒一坛百斤,你想喝死你自己啊?喝醉了怎么管家?算了,不请你了!”赵萱萱原想说,马奶酒草原匈奴部落有,你需要自己去抢;转念一想,可不能告诉他,让他知道了他会长居在草原,还怎么管家? 王诩央求道:“一个月一坛奶酪酒好不好?平均下来也就一天才三斤多点。” 赵萱萱奇怪问:“以前你住在这山洞里,没有酒是怎么过来的?” “以前弟子们送一些,秦皇派人送一些,自己用野果子酿一些;通统都没有你的长乐烧好喝……”王诩憋红着脸,尴尬的挠挠头。 “要是你尽忠职守,我还有更好喝的糯米酒呢?山鸡炒糯米酒,那才真叫一个好喝。”赵萱萱喜欢喝这种酒,她就以为全天下人都喜欢喝。 身体羸弱的李静,已经喝了有十来天,红光满面附和道:“是真的好喝,世间最美娘酒。” 王诩在布帘后面摇摇头,善良的孟姜偷偷送过一碗给他喝,虽香虽甜,但不够烈,不适合他这个老酒鬼。 “算了,小仙女,有长乐烧和奶酪酒我就知足了。我一定兢兢业业帮你看护好仓库,合理管好收支平衡。” …… 第二十天,王诩来到餐室,隔着布帘说道: “小仙女,老夫虽然不才,但所着立说你也要抽空瞧瞧,一是给老夫一点肯定,二是对你也有所裨益。” 赵萱萱在布帘这边微笑:“老先生说这番话,说明你揣度出我说话很空洞,只会天马行空,是不学无术的小泼妇对不对?但是,你听着,虽然我不学无术,但我的见闻比你广博!” 王诩忙不迭道:“是!是!小仙女,老夫甚奇怪,你这小小年纪怎好像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呢?” 第230章 卖弄个人才学 王诩百思不得其解,狠狠的抓挠自己的秃头。 “老先生,实话告诉你!竹简上的文字,一百个当中能不能认出三个字来我都不知道;是否是我的学识有限,还是你的错别字太多的缘故?”说到这里,赵萱萱哈哈大笑。 隔帘那边王诩跟着纵声大笑:“是老夫,是老夫错别字太多,这怪不得小仙女。” “老先生,过十天你就要离开这个鬼洞了。去的地方你记住:苇泽关往西约七百里,圆形建筑。到了那里找赵紫龙和马弨两人,他们会安排你的住处。” 五天前的夜晚,哭得撕心裂肺的郑妃与嬴阴嫚已经被赵萱萱送回皇宫,她俩大包小包的衣饰以及金银细软都放在‘小萱阁’二楼。今晚是第一次五天一巡,赵萱萱要取了衣物给她们送去。 王诩感叹时光飞逝,声音有些哽咽:“小仙女,你把竹简送给那个叫韩信的小伙子,他有没有住在女娲谷?我想跟他住一起。” “哈哈哈……”赵萱萱以笑声调和气氛。“他可真是个人才啊!拿着你的着书,奉若神明,天天埋头啃读。行,我去问问他愿不愿意跟你住一起,如果愿意,到时你去带他过来!” “好好好!千里万里我都去带他。”王诩激动得泪水淌出,这次是喜泪,言颤容动道:“这次……这次我一定培养出统一天下的人才来,不再有战乱,造福天下,以后你也莫再笑话我了!” 看来赵萱萱讥他懦夫,笑他教出的徒儿只会内战,只会荼炭生灵,造成了他的心里有阴影。当下笑着安抚: “老夫子,非我刻意气你,而是你做的事是铁的事实,你要虚心接受,因为你卖弄的是个人才学。大爱者,必是让华夏大地不再有战火;大才者,定让这片土地变成全民安乐祥和的家园。” “是!是!是!”王诩低头沉思:卖弄个人才学?他奶奶的,这个小泼妇怎么说得那么直白?自己的个个徒弟,大放异彩,世人尊崇,她却说是卖弄才学?唉!一针见血啊!这些徒弟误我,他们在卖弄才学打打杀杀,多少孤儿寡母在荒野之地啼哭? 他们的心都是狼子兽心吗?怎么不会怜悯弱者呢?不对不对,是自己的心……自己的心冷血无情!这一月来,原想收她为‘徒’好好教育一番,不承想反倒被这个小泼妇一激再激,至现在自己才有人性的反思。 难道?自己只是因为贪婪她的长乐烧?弄得她说什么都不敢反驳? …… 第三十天傍晚,云梦山鬼谷山洞前溪流。 一拢篝火熬煮五指毛桃牛骨汤,一拢篝火翻烤辣椒孜然羊肉串。三丈外,王诩笑吟吟酌着小杯长乐烧,心里却‘凄凄凉凉’。小泼妇说:以后在女娲谷出出入入取金银,可以时常见面,但促膝长谈的机会就凤毛麟角了。 这羊肉串真好吃,她说撒了‘滋圆粉’,滋圆粉是什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除了会写几个字,她却天南地北什么都知道;连跟在她身边的两个大丫头,都愈来愈厉害了。 你看,她翘着腿在看雪景,那两人一个熬汤一个烤羊,都分不清这手艺是谁弄的了。 第231章 百慕大三角 赵萱萱收回目光,举起酒杯:“老夫子,一月时间如白驹过隙。来,我三姐妹敬你一杯,希望你在新的地方找到新的快乐。” 李静与孟姜举起糯米酒碗,向老王遥敬。李静的身体已经康复,活蹦乱跳嚷着要回去看望赵马两人。 孟姜倒不急不躁,韩信从仙峰山迁到女娲谷后,她的爹娘就会接过去,以后每天晨昏可见,尽孝无忧。 “老夫此生唯一的慰安也许就在这个韩信身上了,但愿他带给我的余生不再有遗憾。”王诩神情恍惚,举杯无力。 “老先生,不要颓废,观你寿辰有一万年。别急,百年后有个顽劣小子霍去病横空出世,你暗中去调教他一番。完成任务后,我送你去百慕大三角居住。” “我一个人去吗?那该多无趣!百慕大三角有这个山洞隐蔽吗?我要抓紧隐藏起来,不可以再在人世间现身了。”王诩倒不再关心后世有何杰出人才,反关心的是自己的栖身之地。被赵萱萱一个月来的说斥,觉得自己造孽太多。很多可以幸福过一生的凡人,却让他妈的个人才华‘纵横学说’搅得半途夭寿;王诩内心深深有愧,欲意隐居不再过问世事。 赵萱萱说道:“百慕大很隐蔽,你放心。到时候我孟姜姐夫妇还有李静姐夫妇,我会一并送过去,有了小孩后,就让他们叫你爷爷!” 听到这句话,王诩是真心的呵呵畅笑,年轻时生相怪异,未有婚配。后发奋学习这个时代的文字,把携带的书稿译成自己的着作;成名之后收徒蹭食,有人问母则编出个生母叫王瑞霞,有人问师从何出?则编出个师尊名为老君,今已登仙,因此无人再问之。 虽然开心,但王诩还是问了至关重要的一句话:“小仙女,你可也在百慕大那边住?” 赵萱萱想了想后答:“不一定,但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安全,还有吃食衣着等问题。放心,必护你们一辈子。” 这下子李静孟姜可不干了,尤其是孟姜,猛的抓住赵萱萱的手摇晃:“萱妹,你不在那什么慕住,我也不去那住。送我去那里干什么?仙峰山不好吗?” 这模样,真够可怜,赵萱萱瞧瞧孟姜,又看看李静。抚慰说道: “仙峰山和女娲谷都不是长久居住之地,改朝换代频繁,战祸连绵不绝,我们在特定的时候都必须要搬离。” “那个百什么角就是长久之地吗?”李静问。她心里想的是明天就能见到赵紫龙马弨了,当下全是开心;至于能活多久都不知道,去想那个什么角干嘛? “二千年安逸生活还是可以换来的。”赵萱萱答了李静的话后,在地上焚香三炷,众人俱莫名其妙。 王诩挠挠秃头,又急了:“二千年?二千年是不是太短了?余下的三千年我又该去何处活?” “我也不知道,老先生,等见到我古哥时,我会记得问问。”赵萱萱突然暴喝一声:“都出来,十呼吸内不出来,全灭了。” 李静孟姜茫然不解地看向赵萱萱,王诩掂须不以为意。 几呼吸之间,草茂藜高处,窸窸窣窣爬出许多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狐狸皮子,孤魂野鬼…… 第232章 山寨紫禁城 草丛树木后面出来的都是妖物,有些爬行,有些袅娜,有些一前一趋,有些一摇一摆,千姿百态,阴气森森,来到赵萱萱众人二十米处拢成一圈,跪拜匍匐。 “你们这些妖兽,听经参道已经有十余天,诚心嘛倒是很诚心,所以我也装聋作哑没管你们。现在,你们谁会幻化人身,各变我们的形象出来。” 一声甫毕,鼠牛虎龙猴马狗猪变幻出王诩的模样,七分貌相似,三分身材胖瘦有高矮。兔蛇羊鸡狐各变化了赵李孟三人形象;一时间,山谷中站满了四个人的身影。黄皮子不会变化,想用迷术又不敢施放,站在‘人群’中局促不安;孤魂野鬼能幻化,却是虚影无实质的体形。 “很好,你们都想成人成仙,待哪一天我高兴了,度你们去虚还真,能言会道,无异兽之味。不过……” “你们要为我服务六十年,一甲子后我放你们自由。愿意的,现在迁居去仙峰山;不愿意的,你们的尸骸就埋在这条山谷中!” 此语甫落,想成精成怪的众妖扑通跪下,连磕九头,起身向北离开。 这奇异景观,瞧得李静孟姜瞠目结舌,看着自己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下。李静揉揉眼睛,语音颤栗:“小,小萱妹,那条龙可是恶龙?” “呵呵……放心,李静姐,它是九天飞龙,非海中恶龙;以后多与它熟稔,可把它围在脖子上避凶趋吉。” 孟姜问:“萱妹,有什么给我围?” 李静问:“小萱,它好像是公的呢?” “嘿嘿!”赵萱萱尴尬笑笑。“李静姐,你问它有没有妹妹?让它妹妹陪你。至于孟姜姐,你就不要了,没什么适合你的。” 三丈外的王诩哈哈呵呵:“那条花斑猛虎就归老夫了。” “行!老先生,让它做你的坐骑!接韩信还快捷呢!” “不,不,不!”王诩摇晃双手。“不是有匹骏马吗?让给他,也就不用老夫去接弟子了。” 一月之约就这么过去,郑妃嬴阴嫚回了皇宫,李静返回女娲谷,而赵萱萱带着孟姜回到‘小萱阁’,白天在仙峰山顶着手修建第二座‘山寨紫禁城’,把‘古哥’设计的旧迹,还有近期悍匪们修建的半成品房屋全部推倒,填平凹陷不平土地。原有河流,稻田,山壑全用黄金做的薄片墙,白银做的琉璃瓦圈围;墙高九点九米,总面积八十八万平方。 扛着金锄头的孟姜整日里跟着赵萱萱在仙峰山顶这里锄一下,那边勾一勾,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且说最后一晚座谈会之后的第二天,王诩打叠上背包,幻化成一个俊俏儒生,在崇山峻岭间飞行,遇村步行,过镇打尖。十个纵飞就可到达苇泽关坐标的行程,他硬是一路拖拖拉拉。在路上,跟这个老农聊聊四季五谷,跟那个手摇折扇公子叙叙诗词歌赋。 难得下山一趟,玩够了再去找‘女娲谷’不急。在赵萱萱面前失落的灰暗心情尽在沿途中拾回了自信。 也有不知情的姐儿抛来媚眼,还有不识趣的秦兵检查身符,都被王诩远远避开或者在街巷中转几个弯消失不见。 第233章 专家 这日午间,途经嘉应府鸡鸣山脚,山清水秀,环境优雅,清静中只闻风吹山梁的松涛声。王诩降下身速,落足田间芭蕉树下。 天气虽冷,但这片土地不见有雪。路埂杂草略有枯黄,田中作物却是万亩青翠,入目处,茫茫一片绿油。王诩奇怪:这里没有战乱?这里没有饥荒?那些徒儿们是怎么搞的?怎可把这个角落给忘记了? 王诩找准一个六十有几的老农,缓慢向他走去。 “请问老叔,这田间地头种的是什么作物?怎长得如此碧绿茂盛?” 老农听到声音,抬头直身,见来人穿新衣戴毡帽,手里还摇着一把蒲扇。顿时叽叽呱呱叫:“你小子游田唇走田角,上树取雕斗下田掘湖鳅,涯看你要寻死喽,唔做都有食咩?” 一大串话听得王诩雾气笼罩,忙抱拳躬身:“老叔,你说的是哪处方言?可以说普通话吗?” 老农站在田间,手拿一把野草,对着王诩身上一丢:“晋通话涯就会,你是农业专家吗?要来禁止农民伯伯焚烧秸秆吗?滚……” 前两天的得意劲王诩一下子泄了气,本来北上去长城,王诩南辕北辙往东来到‘百越’。这时候,王诩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老农的说话语气跟赵萱萱毫无二样,跟那个叫李静的人也颇有些相似。 抬步想离开的王诩转身停住,心中又有了想法。从怀中掏出一把秦半两,摊开在老头面前晃晃:“老叔,好像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对吗?” 老农看见秦半两笑逐颜开:“好说,好说,先告诉我你是不是专家?” “老叔,这次出来走得匆忙,金砖都留在家里。”王诩捋须颔首,哼!想考我?没门,‘专家’两字的意思我不会拆开来解么? 老农低头弯腰除草,不理他。 王诩以为他要金砖,嫌秦半两太少。从怀里又掏出一把,两手捧着伸出: “老哥,向你打听个人,有个小女孩名叫赵萱萱,你可认识?” “不认识。”老农弯腰除草没抬头。心想:跟我女儿一个名字。 “老叔,这田里种的是什么?可否告知?” “胡豆。” 答完,老农突然惊觉,手中稗草向王诩身上打来。“你是不是要拔了我们的胡豆改种甘蔗?” 这次王诩有了防备,飘身闪开,很无辜的说道:“老叔,我拔你的胡豆干什么?只是问问这胡豆什么时候可摘?到时候我过来买些尝尝,没别的意思!” 胡豆乃土话,正确叫法叫‘蚕豆’。王诩不知,老农说啥跟着说啥;以前没见过,也没吃过。 王诩伸手指指嫩绿尚在开花的青苗:“老哥,这嫩嫩的绿苗可以煮来吃吗?” “杀千刀喽!你的手指脚趾也是多出来的,可以剁了来吃吗?” 老农觉得碰上了个‘有问题’的人,一会儿老叔,一会儿老哥的叫。 王诩觉得遇上了个’老泼妇’型的人,专门与人家针锋相对,所以叫专家。 把手中铜钱拢入怀中,向村落走去。原本想在这个老农家借宿两晚,了解一下为何这边欣欣向荣没有战火的事情。没想到话不投机半句多,有钱也不能使鬼推磨! 鬼? 走出两三百米远的王诩急速退着步子回来,坐在田埂上,摇扇观察着老农,不再说话。 第234章 合作伙伴 “你看着涯做脉介?”老农听到去而复返的动静,抬头看了一眼。 “……”王诩不答。他在捏指推算这个老农的命数与赵萱萱有何缘分。 “哼!瞧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肯定是不学无术的浪荡子。”老农鼻中哼着,走到下一垄田。 “算出来没有?要不要我来告诉你?” 闭目掐指的王诩耳中突闻异声,睁目欲起身,两边肩膀倏忽被两只爪子按住,五千余年的修为在两只弯勾般的爪子下无法动弹,身上冷汗瞬间飙出,不知背后人是敌是友? 王诩试探着问:“阁下是何方道友?咱们今天之前可有往来?” “别问那么多,借你的身躯用一用。”背后的声音森冷而浑浊,鼻音很重。 这时候,王诩才感知到背后站的是两个‘人’,自己的左肩被右爪按着,右肩被左爪按住。两个爪子一黑一青,嶙峋斑驳,指细甲长。吓得王诩肚脐处温水滋滋流淌,从没遇过生长着怪爪子会说人语的‘怪人’。 自己已经是人类仙祖,唯吾独尊。鼠蛇狐鬼,任自己搓圆揉扁,不屑一顾。今年是流年不利?刚碰上了一个强悍的‘老泼妇’,今又遇到两个超自然怪物! 那个农人看不到这里发生的事情吗?怎毫无反应呢? 王诩未语先笑,呵呵几声:“两位大哥,有什么代劳的尽管吩咐,只要力所能及,我一定尽力而为。” 背后黑爪子道:“本欲占了你的身子,潜入女娲谷,奈何我俩身上异味太浓。只要你帮我们办件事,事成之后,我度你飞行万里,怎么样?” 现在的王诩只能蹦跶十里,连赵萱萱身边那个很柔弱的孟姜都比不上,颓废中顿见曙光,王诩略带惊喜地说:“两位老爷,但请吩咐,赴汤蹈火我王诩必将义无反顾。” 右肩上的青爪子说道:“我们要你刺杀那个叫赵萱萱的小丫头,他奶奶的,给我狠狠的剁碎她。事成之后,你速回鬼谷山洞,我们在那里等你。” 这森森语气,王诩听得是透骨冰凉,牙关嗑嗑作响:“两位老爷,两位大哥,你们那么好的身手,为何不亲自找上门去?” “别啰嗦,要你怎么办就怎么办。”黑爪子的人在背后说。 王诩身后两人,正是囚牛与睚眦两龙。它们日日夜夜在寻机报复,可是,赵萱萱每一处活动的地方,万里上空都有两个金光虚影如影随形,哪敢轻易下手?而且发觉,这个小丫头片子的功力随着时日愈长法力愈深厚,二比一就算能战胜,都有可能是险胜。 “好,好!”王诩坐在地上点头会意:“两位大哥,我非常想帮你们,可是我靠不近她啊?靠得最近的一次是前几天,三丈左右,凭我的功力怎能瞬间欺近她身?” “慢慢等,总会有机会的。”两龙语气坚定,内心其实一筹莫展。初时以为很简单,一刀插进去就行了;现在才发现,原来暗杀也是这么困难。 王诩又说道:“两位大哥,咱是合作伙伴,坐得有些腿麻了,能不能让我先起来?” 两龙觉得此话说的有理,现在是合作伙伴,不再是强迫的囚犯了,遂放松了爪子。 第235章 别耍花样 站起身来,王诩转身打量着背后两个‘怪物’:头生拳头般大角丫,红眉鱼目,蒜鼻阔口,吉字海浪服,弯勾缀绒鞋。端详许久,确定以前没见过,活动了一下手脚,扇了扇湿漉漉的裤子:“两位爷,那个小泼妇住仙峰山,我住女娲谷,相距七八千里远。你们教教我,怎么等机会?” “嗯……” 两龙爪抚颌须,沉吟无计可施。 “两位老哥,我有一计,要不要听听?”许久得不到回答,王诩从旁参谋。 “你说……” 囚牛睚眦听到王诩有计,同时看向他。 “是这样的,两位老哥。这个小泼妇很爱财,我第一次遇见她,不小心吃了她一小块鸡肉,就硬向我索要二十万两黄金,现在还写着欠条呢!准备用五千年来帮她管理家务抵债……” “啰哩巴嗦一大堆,她爱财跟你的计谋有什么关系?”囚牛声音嗡嗡。 “两位大哥听我慢慢道来。”王诩赶紧圆通。 “她这个人不单爱财还喜欢收藏古董。两位府中可有古董或奇珍异宝?拿来我帮你们去通融通融,哪一天她高兴了心血来潮召见你们,趁喝酒的时候灌醉她……嘿嘿,到时候两位哥哥要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 “哈哈哈……高!高!高!”两龙龙心大悦,开心地把两爪重重拍在王诩肩膀上。 痛得王诩两膝酸软跪下,呲牙咧嘴额头汗水冒出。 睚眦问:“你小子不错啊!智谋极高,叫什么名字?” “我,我姓王名诩。两位爷,能不能先度我飞行万里之术?以后向你们报信也快多了。” 王诩顺势坐在田埂上,脱了湿裤子,换上背褡携带的干服。日渐西沉,田间地头的农人在禾蚊盘飞下陆续回家,这边的情景没人看见,不知两个怪物用了什么障眼法妖术。 “这个飞行万里术不急,你需建了功才能奖赏;好了,我俩该回龙宫去捡些破铜烂铁送来麻痹她。” “龙宫?两位……两位……两位大哥,你们的破铜烂铁必是奇珍贵物;不知大哥准备放在哪里?我去哪里拿?” “嗯!就放在你住的那个臭哄哄的山洞里如何?” “太远了,两位大哥,一来一回就要六天,我不能离开管家岗位太久。”王诩张开湿裤子在风中使劲狠抖,长乐烧酒味和着蚕豆花香在夕阳中飘浮。 “据我所知,凤族的听力都在六百丈左右,你的飞行在十里。那么我们就把破石烂瓦放在你触手可及的西边。”囚牛想起海底有千奇百怪的礁石,世间凡人都当作了宝物;如果用这些烂石头能一雪前耻,那真是太值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两位大哥,我这就回去为你们搜集有用信息。” “行!你小子机灵点,别耍花样,我哥俩要取你的狗命易如反掌。”睚眦拍拍王诩肩膀,并把自己两兄弟的大名报出。 “机灵,机灵,保证机灵。”王诩边躬腰边往后退。 抬头看时,两怪物已不见,王诩再不敢耽搁,转头往北没日没夜赶往女娲谷。 第四天,到达长城,看到了苇泽关三个大字,城墙上有驻兵。不敢稍息,急速穿过密林,往西七百多里,又纵飞了七十余次,终于找到了圆形建筑。 第236章 鬼谷轩 空中,王诩看到四个男人五个女子,还有六匹牛。方圆几千平方的山谷,有三幢大二幢小的圆形屋子,这些人都在锄地耕作,正是下午酉时。 散落的人群中,王诩看见两个比较后生的青年,旁边有个女子在帮忙撒种子,细瞧,是认识的李静。 检视了一下自己秃顶白须的装束,打着哈哈从三里远的石山出来,一幻一闪,飘到李静三人面前,竖掌稽首:“老夫是从鬼谷山中而来的王诩也!见过李静姑娘,这两位小哥必是赵公子与马公子了?” 说话一一稽首,还向几百米外的许德隆四人隔空欠了欠身,礼数周到,仙风道骨之姿。 李静等人正在大榕树到墓地两里宽的空旷地播种油菜,白菜,韭菜,辣椒,豌豆,萝卜……见了秃头王诩,李静停下手中活说: “你三天可到,现在拖到十一天才来。小萱妹子吩咐,安顿好自己后,抓紧去把那个寒什么的人接过来。” 王诩点点头,赵紫龙马弨躬身回礼: “王叔好,我俩正是赵紫龙和马弨。前边东北头的那座房子就是你的住处。” 顺着赵紫龙手指方向,王诩看到,自己住的房子不足一丈高,依着旁边一座高三十丈的大房子,河堤还有一幢相等高度的房子,二高一矮,皆是圆形。王诩看罢,颔首称谢: “辛苦两位小哥了,也感谢小李静通传,明日一早我就去接韩信过来。” 马弨看了一会王诩,低头继续刨雪碎土,口中说道:“你住的地方有锅有碗有瓢,我们都是各人砍柴各人栽种。听说韩信喜欢钓鱼,池塘那块地就归你两人耕种了。” 王诩愕然,你们花银子不用从我手中支账吗?思量片刻,一时半会不了解这里的结构,只得先放一放。再次稽首道声谢,紧了紧肩上包袱,走向假围龙屋旁边的矮房。特意从许德隆四人面前经过,又是一番寒暄,分开时西天余留残白。 绕着假围龙屋转了一圈,没门没窗,王诩跃上房顶下探,里面无椅无桌,四周只有光溜溜墙壁。怀着奇怪的念头直接飘入矮圆屋,以为同样没门,却看见向北开有大门,圆圈内有六间房。 往每个房间探头瞧了个遍,看到厨房,里面果然油盐酱醋茶什么都有,就唯独没柴。摸摸肚子,似乎有点饿,但感觉口更干。 梳理了一遍这里的人,发现四个老夫妇人善心好,去他们家蹭碗饭吃应该没问题?不过,这个时间过去,估计他们没有煮自己那一份,而且刚才站了半天,一句话也没邀请去他们家做客。河西边的两个女子,打听到是死囚,她们就是平平凡凡的常人,没有异能的那种;趁天黑去她们那边偷……不对不对,去那边借些柴,改天还给她们……就是。 刚想起身,忽又坐下。不行,万一去到那边她们正在沐浴,自己这不世之尊岂不是遗臭万年了?王诩纵向附近山岭寻找枯枝干桠,转了几圈发现都被人捡得干干净净,待走得更远些时,才想起赵萱萱送的头灯都放在包袱中。 一拍额头,返回‘鬼谷轩’,选了一间房子摸黑蒙头大睡,几天几夜的急赶路实在是累。 第237章 大嫂子小妹子 第二天,王诩第一件事就是在灶房找到一把柴刀,拎着飞到十里地,砍了一棵两人合抱大树,一刀刀削劈,肢解成柴,铺开在山脊雪地上风干。 妥毕,夹了三块木板六捆柴,回到住处先写了一副横批:鬼谷轩 然后提着两捆生柴找到田间施肥的许德隆。 “许兄弟,王某来得太迟,不及储备干柴,跟你换两捆如何?” “好说好说。”许德隆停手起身。“王大哥,自己进屋去换!我们还要干一会儿活。” 常氏与姜老头夫妇亦点头说:是呀!王大哥自己去换! 午后,又去了西河和赵紫龙两个地方各换来两捆干柴,吃上热乎乎的米饭,浴上暖和和的温水。突然,王诩一拍大腿:他奶奶的,这些活儿应该让那个韩信来做,对,明天去把他接过来。 晚上点起油灯,盘膝坐在榻上,掐指一算:每次纵飞十里,每天蹦五十次,差不多要十五天才能到达仙峰山……算了,回程的时候他走路,慢吞吞的猴年马月才能回来? 待见到那个小泼妇时再说! 打定主意,王诩开始东家长西家短,每日里三家轮着逛。李静斥他:小萱妹的话你也敢不听? 王诩笑呵呵捋须:山人自有妙计。 赵紫龙催他:你不去接人,也要耕作啊? 王诩指指河流与池塘:此处有鱼,不愁,不愁。 六捆干柴烧完后,许德隆那边不再与他换湿柴。每日里只见他东逛西逛,不事耕作,打听这打听那,打听最多的是赵萱萱。许德隆四人对赵萱萱了解也甚少,没有多少故事透露给他。只是恼他不去接那个‘寒先生’,不去接,自己一家人与女儿毗邻而居的梦想就难于实现。 这东岸两家显出冷淡情绪,王诩笑嬉嬉跨河到西岸找第三家。 每日里看见西岸,一大一小两个穿着光鲜亮丽华服的人在开荒锄地,播种淋水。目测至少也有二十亩地了,旁边有三头膘肥体壮的牛却极少见她们使用,拴在远处草丛茂盛处享受‘牛老爷’的待遇。有牛不用,这两个女子是在寻死吗? 这日午后,王诩跨河过来,把她俩家门口的太阳伞扛过来插在田埂上,挡住雪花坐下与她们聊起了天。 “大嫂子和这位小妹子,你们本是住在咸阳城的富贵人家,因何沦落到这等地步啊?” “……”,两个女子埋头干活,没人答他。若是来换干柴,她俩则只是点头。 “哎!苦命的人啊!你们本是将军家的家人,打了败仗,连累诛灭三族。” “……”,两女对王诩未卜先知的话语,并不惊奇。在她两人的认知中,河东岸住的都是神仙。 王诩见她们不答话,对自己也不好奇。细瞧之下,看到了她俩眼眶湿润,像是被第二句话触动心弦。 “大嫂子,小妹子,看你们饿得瘦不拉几的,以后我出去打猎,拿回来跟你们搭伙食好吗?” “……”,两人心想:我们分配的米,每天都要算着煮,盼着蔬菜快点长出,就可替代野菜充饥了。 “你们是不是愁米啊?不用担心,我会把自己的那份口粮送过来。而且,不够的时候,我会去外边抢……不是不是,去外边买,现在我有很多金银财宝呢!” “……”,两个女子背转身,抬起手在鼻孔那里偷偷按了按。 第238章 想办法种水稻 王诩从伞下抬头看天,炙阳雪花同相辉,各司其职共戴天。 “大嫂子小妹子,我可以捕很多猎物呢!只是懒得煮食而已。有肉,你们也会变得肥肥胖胖。可以吗?可以的话点点头。” 王诩死死盯着两人的头颅。 “……”,两人心里想:肯定不行啦!我俩现在是郑妃和嬴阴嫚公主,岂能为你这老头子煮食? 王诩看见两颗头好像突然间变成石头,又固又硬,头发在风中也开始不飘扬,不点头也不摇头。 “你们是不是惧怕那个小丫头泼妇啊?别怕,她敢发怒,一切由老夫挡住。”话说得雄壮,王诩探头伞后,挺担心赵萱萱就在后面悄悄站着。 “………”,两人走到下一垄地。寻思:肯定怕啊!族人走了都快三个月了,自己能活到今天,是赚的。老老实实耕作,哪敢耍这许多花花肠子? 拔出伞柄,跟着来到她俩附近。远远看见李静站在河东岸气呼呼,王诩赶紧用伞挡住自己,装作没看见。 “大嫂子小妹子,我有许多贝壳,珊瑚,珍珠,宝石……还有龙涎。对了,过十天,我带些海鱼给你们吃。” “……”,两人扛着锄头分开,一个往南一个往北。均想:吹牛你就会,河鱼捞两条给我们吃就不错了,还海鱼?住在巨树下那两个男人多好,实打实每隔几天送一条半条。所以自己要多种些菜,还些情义给他们。 这一分,王诩不知找那位说话了?再凑上去,就显得自己肤浅无趣了。 闷闷不乐把伞扛回她们的门口,圆圆的屋子,他也不敢去窥视。走到西南角跟三头牛说了会话:牛儿呀牛儿,还是你们好,不用砍柴不用火,张口嚼嚼喷喷香。 斜目看见李静没在河堤边站着,急急绕到北边,从池塘绕回‘鬼谷轩’,提笔写下上联:女娲谷中种鬼谷…… 且说李静,自她身体康复以后,纵飞百里,猎豹擒虎的活儿就包揽了下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瘦骨嶙峋的赵马两人,渐长肉肌,面颊润红。 房屋建好,池塘竣工。赵萱萱又交给两人任务,扩宽河床,两边砌砖,南北五里,上可行人。 这晚晚食,李静心疼的说:“你俩别死命的干,小萱不住这里,她也没规限时间,别把我刚补好的你们又累瘦了。” 赵紫龙放碗心喜:“李静姐,我跟弨弟心中有数,这工程没有十载完成不了。就算小萱妹子不叮嘱,我们也要找事做,不可能闲吃闲嬲。” “嗯!对,李静姐,小萱姑娘设计的房子真好,大门一关,安全温馨,感觉里面全是幸福。” 赵紫龙奇怪的瞟了一眼马弨,九不搭八你扯这些话题干嘛? 李静抬头看二楼的二十三间房,其中有二十间是给二十个娃做准备的。想起来就伤心,低下头狠了狠心,语音转和:“两位郎君,现在栽种的都是瓜果蔬菜,来年要想办法种些水稻。我可不想再像芒砀山那般去抢粮了。” 马弨夹了块虎肉给李静,再帮赵紫龙斟了虎鞭汤。 “李静姐,有牛,要稻田容易。可是没有谷种,且播种顺序我俩不懂。” 赵紫龙点点头,表示是这意思,毕竟以前只懂得抡刀舞剑。 第239章 雕虫小技 李静把筷子从口中拔出,想了片刻后说:“明天做桌好菜,你两人的那坛奶酪酒拿出来,我去请孟姜妹子的爹娘过来做客。” 赵马两人同时一拍大腿,赵紫龙说:“对啊,倒把他们忘记了。” 马弨跟着说:“此事宜早不宜迟,哪一天被孟姜妹接走去仙峰山住,就不知向谁讨教耕田技术了。” 赵紫龙接着道:“干脆就把西河边的那对义母女叫过来一起学习,省得日后又要转述。” “嗯!很好。”李静的笑意高深莫测。“所以我安排在中午,晚上喝醉了还得有人送夜路。” 次日,王诩坐在假围龙屋顶上咬着生萝卜,这是一两银子一根,向许德隆软磨硬泡购买的。 看着雪景和河堤两岸忙忙碌碌的人,王诩得意洋洋甚觉自己道骨仙风。分给自己池塘边的那块地,白雪覆盖,不见有花开。 辰时末,看到李静走到许姜两老头面前,好一阵嘀咕,四个老头子点头又微笑,不知谈的什么事情那么开心? 王诩猜想:莫非他们在商量晚上偷偷摸摸捞我那口池塘里的鱼? 一阵紧张感袭来,王诩急速思考:无本净利给他们赚了去可不行,最便宜也要卖二两银子一斤,昨下午还辛苦从河西头拿了些青草喂鱼呢! 抬头再看,李静已飘过河去,站在‘大嫂子小妹子’面前,前者的嘴巴一张一合,配合着两手一比一划,始初后者开始摇头,然后大嫂子先点头,跟着小妹子也点头。 看着李静返回巨树那边的身影,王诩心中暗道糟糕:三家联手? 自己势单力薄怎么办?十里功力对抗百里?不被她一巴掌拍死才怪。 怎么办?怎么办? 团团转的王诩,最后想到了一个‘破釜沉舟’妙计:晚上跳入池塘,泡在水中,看他们怎么下网?要是把自己一同网住,不把他们吓去半条命,本老夫就不姓王。 晌午,王诩又飘上了假围龙屋,咬着窝窝头,三十三丈高,眺望二里处巨树后面的硕大圆屋,若隐若现,茂叶挡住了墙砖,却挡不住圆顶上面飘出来的袅袅炊烟。 见此情形,王诩嘿嘿冷笑:哼!这点雕虫小技,还用得着聚会啇榷?真是一群低级动物。 从檐顶飘下,进入房中睡觉,精力充沛了,到晚上跟他们斗智斗勇,管你们用钓,用钩,用网,还是开缺口……自己稳坐池中央,万变不离其宗。 睡至酉时末,王诩又飘上了假围龙屋,盘膝向南。不久,就看到许德隆四个老头,还有河西岸两‘母女’,每人手中各提着一爿肉条,兼有一条剖了鱼腹的肥鱼从李静家中出来。 王诩大吃一惊,睡了个午觉,鱼就被他们捞了?聚在李静家里分了? 不对,不对。王诩又想:捞鱼不可能那么快,每人才分了一条他们不闹意见?愿意笑嘻嘻躬身离开? 王诩突然想起来,他们玩的必是‘围魏救赵,调虎离山’之计,让自己误以为他们已经得手,放松晚上的警惕。 哼!跟老夫玩这个,你们还太嫩了点。 第240章 两头不得罪 太阳慢慢西沉,天色跟着很快黑暗。王诩整束裤脚,咬了几口今中午的冷窝头。悄悄溜到塘边,潜入池中,露出一颗头四处张望,准备随时吓晕他们,来一场以少胜多的千古绝唱。 由于担心自己功力不够深厚,怕被李静堵在门口出不来,所以王诩绝不会做这愚昧之事。提前埋伏,来个‘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才是高人采用的上上之策。 天下着雪花,池中本就有一层薄冰,随着黑夜气温下降,落下的雪更快凝固。王诩运功一次次化开脖颈周围的积层,再运气周天,护住全身筋脉,如同泡在暖融融的温池子里。 望着黑沉无星的夜空,不知此时是何时。王诩泡在池塘中一忽儿想:是不是来得太早?一忽儿又想:难道他们不是在今夜行动? 不知不觉来到子夜,天气越发的冷凌。牙齿打嗑的王诩又想开了:这是梁上君子出来活动的最佳时辰,再忍忍,再忍忍,他们在过来的路上了。 时辰一分一秒过去,王诩一忍再忍,半白半秃的光头,沾满了雪花,分不清池塘是他,还是他是池塘。 天慢慢放亮,王诩想:昨夜他们没行动,也许在今晚。这又叫什么计谋?这叫‘疲敌之计’。对,就是疲敌之计,老夫白天睡觉,晚上与你们玩持久战,看谁能熬过谁? 王诩回想了自己创造的兵法,把每一种兵法自娱自乐玩得不亦乐乎。 泡在池塘的三个晚上,还创新了几个新阵法,像什么‘借尸还魂’,躺在一块木板上,以雪覆盖身体,只要对方一网下来,捞上岸时,就突然对他们又吼又跳,保准吓死这三家联手的偷鱼贼。 还有‘水底捞石’。偷鱼贼一网下去,捞上来的却是两个圆滚滚的碌碡。王诩就等着他们出糗的时候,从水底蹦出来哈哈大笑,让他们羞得无地自容。 第四天早上,又无功而返时,王诩看见自己‘鬼谷轩’门口二百米外,站着两个小身影。揉揉眼睛,看得清楚,是赵萱萱和孟姜。 “老夫子,早啊!挺勤快嘛,一大早就去喂鱼食。”赵萱萱站在两百米外的条石上,发现自己的两个碌碡石不见了。 “呵呵呵……”,王诩尴尬的笑笑。“小仙女,快请里面坐。” “多谢你的盛情,我们不坐。韩信我给你送过来了,以后你们就在这里好好生活!” “感谢两位小仙女,万里远途送过来。我进去换身干爽衣服,出来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门口放着十几个布袋,其中有一个像人形,经过时王诩用脚踹了一下。 十几呼吸,王诩边跑边系着腰带出来,停在门口说:“小仙女,囚牛,睚眦送来许多海底珍宝,它们逼迫我想办法暗杀你。你看,这些珍宝要不要退还给它们?” 王诩想:自己什么斤两?靠近了都杀不了她,莫说靠不近。不如老老实实说出来,两头不得罪。 赵萱萱想:自己正在想办法擒住那两条恶龙,抽些血注到赵紫龙马弨身上,若能增强他们的功力,这两人才是女娲谷的得力助手。没想到它们那么快送上门来,不如将计就计。 当下笑意吟吟说道: 第241章 倾家荡产传授给你 “很好!老夫子,你叫它们多送些金银珍宝过来。等我的‘小萱宫’竣工那天,请它们喝乔迁喜酒。” 王诩心中咯噔一下,接着心花怒放,你这样说,我就好回话了。 两头都打不过,只有极力讨好,两边游刃有余。 “小仙女,你的话我会传达。只是,这房内的珠宝怎么办?” “你把它们抬出来,我让李静姐过来分拣。”赵萱萱挥手解了韩信昏睡穴。 当初想着研究电击棒最快也要半年,没想到轻易就被二叔三叔制服两条恶龙;加上王诩的插入,便宜了韩信提前接触天书兵法。 “好咧!”王诩喜滋滋进去搬海底龙宫的奇珍异玩。 出来时不见赵孟两人,布袋里面的韩信懵懵懂懂在擦拭着口水。 “睡够没有?睡够了赶紧帮忙搬珠宝,好几百袋呢!”凭王诩的功力,几百袋,他一下子就可拢出来,可他偏一袋袋慢吞吞往外挪。 “你,你是玄微子,准备做我老师的玄微子?”韩信揉一揉眼睛,看着从古怪建筑里面出来的古怪秃头。 搬了一袋,王诩坐在刚才赵萱萱站的青石条上,指指韩信旁边十几个布袋。“那里面都是我的着作,你凭良心说话,我写的有没有比《赵萱萱穿越》这本书更好看?” 韩信踢开装自己的布袋,挠挠头:“老师,说事实话,你写的书枯燥乏味,没有《赵萱萱穿越》读着有趣。不过……” 见对面那个秃顶老头面上有些愠怒,韩信连忙改口:“不过,你的着作有令人震耳发聩,醍醐灌顶,幡然醒悟之功效,虽令人昏昏欲睡,但在现实生活中妙趣横生,纵横捭阖啊!” 半贬半褒的一通说辞,令王诩抚须大欣,连说:“好好好!好一句纵横捭阖,正贴切我的着作。我所需要的就是不论是纵还是横,让天下宵小无所遁形。好徒儿,为师必将毕生所学倾家荡产传授给你。” “老师,不是倾囊相授吗?”韩信问。 谈话间,已经被王诩踢了十几脚催着去里屋搬东西。 “倾囊相授与倾家荡产有什么分别吗?你学识那么渊博解释给老夫听啊?”王诩又踢了韩信一脚,嫌他搬东西慢吞吞。 “你再踢,我就回仙峰山去了。老头子,那边的骏马都没人喂养了。”韩信摸摸屁股,气急败坏,觉得还是在仙峰山来得自由和自在。晨昏骑马,其余时间躺在草地上看书。这个老屌毛写的书自己又不是看不懂,用得着他教吗? 王诩凑前问:“好徒儿,仙峰山还可以骑马啊?一定比这边好玩多了是不是?为师在这边生活得了无生趣,旁边那三家不学无术之人,为师都懒得理睬他们。不如,不如……徒儿,今晚咱偷偷跑去仙峰山怎么样?” 这时,李静,赵紫龙,马弨,还有河西岸的‘大嫂子小妹子’一起来到鬼谷轩。 赵紫龙马弨两人进入里面搬珠宝,李静跟河西岸的两人,在二百米开外的条石上负责分拣,一切井然有序。 “李姐姐,这苦活怎么好意思让你做?你……你应该跟着小仙女飞来飞去享福啊!”王诩站在路中间,赵马韩三人抬着袋子经过时,他就故意扶一下。 那样子,外来人一看,最忙的人就是他了。 第242章 好像你瘦了 李静用眼角余光斜了一下这个煽风点火的秃头老男,本不想答话,还是忍不住说道:“不懂就别乱嚼舌根子,享福的是我,辛苦的她们。没日没夜在仙峰山修建小萱宫,以后我也搬过去住了。” “你别说得那么好听,那她们现在又躲到哪里去偷懒了?”王诩继续鼓吹。 “她们在帮孟姜的爹娘煮午食,待会儿我们就去那里用午饭。不过,没有你师徒的份。”李静给他的话气得半死,语气不友善的怼回去。 说到吃,王诩可真急了,二十几天没吃过小仙女做的美食了,嘴淡肠瘦。听到赵萱萱在许德隆他们住的那幢围龙屋,顿时肠蠕肚咕 ,按耐不住,抓耳挠腮。 “李太小姐姐,小仙女为何不让我师徒去啊?我可是她的管家,有些事情要与她沟通呢!”王诩往青石条走了几步,觉得研究女人的心比写着作难。 “……”李静不再答他的话,旁边的‘大嫂子小妹子’更不会答他的话,她俩的心中只有一个赵萱萱。至今时今日还不知道赵萱萱的名字叫啥,只听过这个秃顶老男人叫她‘小仙女’或‘小泼妇’。 当然,赵萱萱也不知道她俩的名字,从来不问。除了谈协议的时候说过话,其它时候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自来到女娲谷,王诩就感觉流年不利,处处碰壁。自己是因为贪吃才跟着过来,过来之前,以为这个小泼妇家是一座大院子,一家人坐在大堂吃饭;自己作为她家的管家,再不济,在二进院也有个小饭桌坐着就餐。谁知,来到这里,房屋东零西散,一户一家,各烧各灶;不在一起吃不算,连小泼妇的影子也难见一次。 今天好不容易见到小泼妇了,以为她会进自己住的地方下厨,然后商谈一下每十天一瓶长乐烧的待遇。哪知,她走到隔壁家去了,还放出话来,中饭没有自己的份。 这份心情,瞬间跌入冰窖。王诩脑子里闪出:回云梦山去?或者配合囚牛睚眦把她刺杀了? 不一会儿,几百袋珊瑚,贝壳,珍珠,金块,银石……被赵紫龙马弨从里面搬腾一空,没吃早食的韩信也帮忙搬了十几袋。 分出纯一体的东西装袋,扎口,搬到假围龙屋墙根排放。王诩看傻了眼,自己才是管家,怎么你们都不过来请示一下? 虽是几百袋,分拣最快也得两天。午食时,赵萱萱对李静说: “李静姐,现在我需要的是金银,珍珠可以次之,其它的都无所谓。” “珊瑚漂亮啊!小萱,摆在房间里多美。”李静与赵萱萱,孟姜一桌,还有孟姜的父母。 赵紫龙,马弨,西岸两女,王诩,韩信在围龙屋外另摆一桌。 “我知道,李静姐,珊瑚易得,这个不用担忧。你喜欢,尽可拿回去摆放。” 李静看着四个偶尔与孟姜说话的长辈,又看看赵萱萱。 “小萱,好像你瘦了,别太累着自己。” “别担心,我自有分寸。李静姐……”赵萱萱放了碗筷,用帕拭唇。“待会儿你告诉黑白两位大哥,假围龙屋开凿个小门,把里面的钻石搬出两万袋来。” 第243章 小萱标签 李静奇怪疑问:“萱妹,开了门,有修长城的逃犯潜进去,不是很麻烦?” “还有,搬那么多钻石出来,是用在小萱阁吗?我过去帮忙好吗?” 刚建好‘小萱阁’时,郑妃嬴阴嫚嫚亦在,大家开开心心提议把钻石吊在檐下,增添美景;所以现在李静以为,搬钻石是去小萱阁装扮。 赵萱萱摇摇头,徐徐说道:“墓道里还有二万零九十六袋,分出两万袋给嬴政。” “为什么啊?”李静问。 孟姜抢着道:“是这样的,李静姐,上次送了些钻石给皇宫里的嫔妃们,现在全被姓秦的收缴了。调查出与郑姐阳滋妹两人有关,勒令她们……” “哼!这也太霸道了?待我进宫去砸死他。”李静拍桌而起,摸摸插在腰间的一对猪肉锤。 “莫急!李静姐坐下,嬴政要了去是为了装饰他陵墓顶上的星空;我不会吃亏的,跟他换粮食。”赵萱萱抬手下压,让李静坐下。 李静仍然愤愤不平:“一颗就可换他十年粮食,这么多是不是太亏了?” 孟姜让爹娘收桌,煮些滚水过来。 “李静姐,当时我也跟你一样认为亏了。萱妹说,这个朝代还没有人认识钻石,放在手中就是废物,换粮食才是实际。” “那……万一他赖账呢?当着郑妃阴嫚的面,也不方便揍他?”李静看着两人。 “敢赖账就点了他的穴,罚他去咸阳街上掏粪三天。”赵萱萱的话引得李静孟姜大笑。 孟姜笑着说:“阳滋妹说过,剥光他在后宫跑三天。哈哈哈……” 添上自己的幻想,孟姜笑得直仰俯。 常氏提了壶滚水上来,壮了壮胆:“小萱萱,听我闺女说,仙峰山只有我四个老头子住,大家商量了一下,觉得这里有赵马两兄弟做邻居,还是住这里好。” “不想搬是?孟姜姐,你的意思呢?”赵萱萱转向孟姜问。今早过来,她跟父母就一直在说今晚送他们去仙峰山的话题,可是没人收拾包袱。 孟姜无奈地耸耸肩,这耸肩,可能是上次出国时学来的。“萱妹,先随老人的意见缓一缓,两边都挨着长城,皆是高危地带,迟些儿再来决定!” 李静喝了一口鸭屎香茶,长长舒了一口爽气,信誓旦旦道:“姜妹,只要有你李静姐在这里驻扎,你就甭担心,我这对‘小萱锤’可不是吃素的。” “别什么都套上‘小萱’两个字行不行?”赵萱萱喝的是单枞茶,放下保温杯白了一眼李静。 “哈哈哈……”赵萱萱不说还好,一说李静大笑,“小萱,正准备把我住的那座屋子取名叫‘小萱围龙屋’呢!” 里边在说说笑笑,外边的赵紫龙带着众人去分拣金银,所有的东西乱七八糟装在藤蔓编织的网状兜里。午饭时王诩,韩信,赵紫龙,马弨都喝上了长乐烧,够烈,够醇又纯香;饭后一包单枞茶,一包鸭屎香放在饭桌上,任饮任泡。连西河岸的‘大嫂子小妹子’两人都把酒茶尝了个遍,脸上露出幸福满意的微笑。 王诩可不同了,饭前咬牙切齿痛下要离开的决心,吃了饭后,这些念头又土崩瓦解了。 第244章 煮饭泡茶全包 别说,就算是皇宫里的御酒,都比不上赵萱萱她们喝的糯米酒,更甭说是长乐烧。假如天上的神仙知道了,恐怕都会集体下凡。王诩就在心里寻思开了:哪怕囚牛睚眦把自己杀了,也不离开这里了,没有‘长乐烧’,哪来欢乐? 王诩紧走几步追上赵马两人,酒气化在雪花中:“两位小兄弟,你们一个月几瓶长乐烧啊?” 此时众人走到青石板上,韩信在旁边装模作样每个袋子打开瞧瞧,显得挺忙碌。 “王大哥,以前我喝一点,我弨弟不喝。至于一个月有几瓶,小萱妹子没跟我们说过,有就喝,没有就自己酿。”赵紫龙说话,手脚就没停,那边,‘大嫂子’两人也是不敢偷懒。 “嘿嘿!两位小兄弟可知道?这女娲谷的管家以后就是我了,要喝酒,必须要经过我的批准。”王诩得意洋洋,在旁边负手而立。 “你这个管家可懂五谷栽种之法,二十四节气候?”马弨在旁插话问道。 “啊?”王诩挠挠秃顶。“这个,这个……不归我管,我管的是出入帐。哈哈哈……” 大笑中王诩掩饰着尴尬,马弨又问:“若是有大批官兵或盗匪来抢夺我们的粮食,你怎么办?” 这话可吓了侧边的‘大嫂子小妹子’一跳,自见过飞来飞去的赵萱萱后,就没担心过这些事儿。最近经常不见她,马弨一说,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王诩捋捋胡子,哈哈笑了两声:“老夫一飞十里,任它是官兵还是盗贼都追不上我。” 一旁的韩信习惯性去看看周围,没看到自己在仙峰山管理的九匹骏马,只有六头牛,心里紧张得不得了。 “师父,你的着作中有没有飞行术这门功课?” 竹简太多,韩信没倒出来翻查过。王诩摇摇头,呵呵干笑:“这是老夫安身立命的看家本领,怎么可能着书传世?” “师父可以授给弟子吗?弟子给你磕头了。”韩信扑通跪在地上,连磕了三头。 “哈哈哈……”王诩继续摇头,“你这头磕得太晚了?” 转身进入自己住的‘鬼谷轩’。 “师父,师父!”韩信爬起来跟着跑进去,看王诩拿柴煮水,忙抢了上去:“师父,我来,我来。” 看见灶头只有几根木柴,又献殷勤:“师父,明天徒儿就去砍柴,以后煮饭泡茶我全包了。” 王诩拿了把竹椅在圆形天井坐下,翘脚闭目,没有理睬韩信。 水煮得少,很快就能煮开。韩信帮他添了滚水,蹲在旁边仔细打量:凹目凸额,狮鼻牛唇,黑色长襺,不仙不俗,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只是一个邋遢鬼形象。 “师父,茶泡好了。”韩信咬牙忍住。“师父,你说今晚去仙峰山,是真的吗?” 王诩突然扬起了巴掌,看样子是想扇韩信,慢慢放下手掌,王诩两眼圆睁,颇有一种煞气。 “昂龟,六七千里路,带着你要走几年啊?” 韩信暗暗心惊,一塌糊涂:“师父,昨夜我收到一张纸片,上写:‘打叠包裹,晨去见师’。醒来时我就在这座屋子的门口了,一直以为是你老人家接我过来的呢!” 第245章 见一面就那么难吗 王诩斜目瞟了一眼韩信,盘发竖髻,灰布长褂,年约十四五,稚气未脱。内窥其命,曾经也是一个苦命人。问道: “你与小仙女是如何认识的?她为何对你那么好?愿用一个月的厨艺换我着作赠你?” “徒儿……徒儿跟小仙女认识很简单呀!她骑着马突然不骑了,让我把马送回仙峰山去。”听到这十几袋竹简是赵萱萱帮师父煮食换来的,韩信全身剧震泪水奔流。 “这么简单?”王诩再次内窥韩信,是凡身俗体,并无仙气。“你再回想回想,遇到她后有什么让你觉得不正常的言语,就是那种让你特别奇怪又想不通的异事。” “师父,本来我有三件事想不明白,现在我有四件事想不通了。” “你说说看。”王诩坐正了正身子,缩回了脚,这种情况下不想踹他。 “是!师父。”韩信一屁股坐地上,揉揉酸麻的两腿。“第一,我自称韩某人,她就知道我叫韩信。第二,她给了我十颗能闪瞎眼的火球,现在徒儿还剩四颗。第三,她说半年或一年后传我兵法,可如今这个样子,她是不会传我兵法了。第四个想不通的事情是,师父既然来当我师父,师父的着作为何还要借她的手转赠给我?” 王诩摇摇头,暗道:我可没打算过来做你的师父,只是贪杯才跟了过来;这个原因怎么可以告诉你?自己的面皮虽然很厚,但是在你小子的跟前还是需要遮掩一下。 “哦!”王诩颔首抚须,莫测高深样。“也许这就是法缘!小仙女来借书之前,你我还没有师徒缘分;自从辣椒烤肉,长乐满杯,你我……对了,徒儿,每月你有几瓶长乐烧分配?” “师父,徒儿还是刚才午饭时第一次品尝,以前都没有见过。”韩信不知道他为何要转换话题。 “往日你不喝酒?”王诩脸有失望之色。 “仙峰山有一坛酒,很烈,味道像马奶。师父,太远了,不然徒儿就拿来孝敬你老人家。”这时候的韩信非常怀念一个人在仙峰山山坳里的生活,这个老头既然不肯传授飞行术,天天被他踢又要看脸色,还不如一个人找个机会悄悄溜走。 “虚无缥缈的事情就甭哄为师了。”王诩摆摆手,斜靠在竹椅上。“你去看看许老头那边还有没有晚饭吃,没有的话,今晚咱俩的饭食就交给你来做了。” 韩信急步跑去许德隆家,相距一里半。他要去见赵萱萱和孟姜,自受托马以来,一晃眼四个余月过去了。 刚开始等待半年或一年,还心思沉淀,波澜不惊。现在提前见到了,反而心急火燎渴望能见上一面,非常想说说心里话。 进去圆形院子,空无一人,出来见到四个老头在地里耕锄。韩信霎时心光黯淡,低头无趣。心想:见一面就那么难吗? 早知如此难见,午饭时就不该太文雅,而是应该倚在大门口找机会瞎扯。 “师父,没晚饭吃了,他们都在地里干活呢!”踏进门,韩信对还躺在椅子上的王诩嚷了一嗓子。 第246章 雪兰 玉月 “嗯!知道了。晚饭你自己想办法,煮好吃点。”王诩侧了下身子,心里恨恨骂道:这个小泼妇,仓库的钥匙也不交出来,我得抽空去清点下还有多少长乐烧啊! 韩信拿了一卷竹简,走进厨房,看见有米,有面粉,有喝完了的长乐烧空酒瓶,还有一坛没开启的奶酪酒,但没有肉,没有蔬菜。 把竹简夹在腰间,韩信来到赵马两人面前,翻翻这个袋子,提提那个珊瑚,装作帮忙的样子。 “两位大哥,辛苦了。刚才师父在教导我勤快老实做人,所以出来迟了些帮忙。”韩信偷偷蹲下去抓了把雪抹在脸上,酉时的残晖下看上去,他这个妆容似乎忙活了很久。 “甭客气,要干两天的活,现在看来明天上午就能干完了。”赵紫龙话停手不停,金归金,银归银。 韩信抬目看了看在帮忙的李静和默默低头干活的一大一小两个女子,不知她们是谁?彼此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两位大哥,问一下,那四个老伯种的菜是不是谁都可以去摘?”韩信傻乎乎的问话,逗得一边的李静哈哈大笑。 恨屋及乌,马弨看到韩信就想到了王诩,怎么师徒都是一副嘴脸?很反感的说:“你和你师父的土地是那口塘,周围光秃秃的地方自己去种植。告诉你,那口塘是我两兄弟挖的,里面的鱼我们也有份。” 那口塘就在许德隆家门口,约有十几亩。初开始赵萱萱想住这幢房,这口池塘亦是作游水池。随着人员变化而变化,赵萱萱改变主意住到仙峰山去了。 韩信惊讶地问:“你两人挖的?我不信。” “不用你相信。”马弨表情难看。“那口塘我们不要也无所谓,现在我两兄弟在砌河堤,以后那里边养更多鲜美的江河鱼。当然……” 韩信等了一会,没听到马弨在说话,忍不住问:“马大哥,当然后面是什么?” “没什么。大家一起同心协力,这一片家园就是大家共有。”马弨转到李静那边。 “李静姐,先回去!我和紫龙哥归整一下也就回了。” “好,那我先回了。”李静答道,又对河西岸的两女说:“雪兰姐,玉月妹,走,我送你们回去。” “嗯!”名叫雪兰的女子答道。“静姐,莫如此客气,叫我俩贱奴就行。” 小个子玉月跟着雪兰屈膝施礼,口中小声说:“谢谢静姐,那我们回去了。” 王诩都没听过她俩说话,韩信却先无意中听到了,感觉这声音真好听,比李静的声音好听。在赵紫龙身边探着头问: “雪兰姐,玉月妹,你们家可种有蔬菜?我先去摘几天,以后种了还给你们好吗?” “……”两人没回话,匆匆向三根树木搭成的河桥走去。 “先吃几天野菜,当初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李静代答了这话,走到河边,目送两人进了屋,才回去自家。 韩信垂头丧气去池塘里钓鱼,到了塘边,才发现没钓竿。心思恍惚,坐在雪地上发愣,满脑子想的是仙峰山那段幸福日子,河边有网,何时想吃鱼都可以捞几尾上来。 坐到天黑暮沉,肚子饿了方想起回‘家’,一进屋,就被躲在门后的王诩一脚踹在屁股上。 “死去哪里了?你想饿死老子啊?” 第247章 趁黑踏雪向东 韩信摸着屁股,走进厨房:“师父,刚才想去钓两条鱼给你下酒,到了塘边才发现没钓竿。哦对了师父,我都还没整理自己睡觉的房间,哪一间分给我啊?” 淘了米,放入甑内蒸饭,听身后没有回音,韩信从腰间拿出竹简就着灶火读起来。 “去,把那两条鱼剖了。”一只湿漉漉带着腥味的手突然拍打在韩信头上。 韩信怒火中烧,顺手抄起一块燃烧的木柴,反转身就向身后一个身影插去,闻到胡须烧焦的味道,那个身影迅捷倒退着飘出厨房。韩信追出,看见王诩站在天井中,双手拍打着须上火苗。韩信大喊: “师父,刚才有人入厨房抢饭吃,你可有看到?” 王诩抚着光秃下巴,摇摇头:“为师没有看到,饭可有给歹人抢去?” “没有抢去,万幸,万幸。”韩信进入厨房刷锅,烧干水渍,也不放油,掂了两尾鱼丢入锅内,两面翻煎,变成黑炭时盛入碟子。 “师父,吃饭了,饿了?”韩信手脚麻利,蒸了两碗饭,一人一碗。又机伶转身道: “今晚好菜,我帮师父斟酒。”走入厨房,拿一根木柴捅破封口,干硬的泥巴簌簌掉进酒坛里。拿了另一只碗斟满,端着出来对桌子旁坐着的王诩说道: “师父,喝酒,真香,充满泥土芬芳气味。” “徒儿,这两条鱼为何不刮鱼鳞啊?”王诩拿着筷子在鱼身上扒拉。 “鱼鳞也是鱼,不用刮。咦!师父,我那碗饭呢?”韩信左找右找,桌底下也找,又跑去厨房找。 “为师也是刚刚坐下,是不是你自己吃了又忘记了。好徒儿,这个……鱼肚又为何不剖啊?”咂了口酒,泥土浑浊,挖了块鱼肉,半生不熟。 “鱼鳞也是鱼,鱼肠也是鱼,不用剖的。师父,你那碗饭分一半给我好不好?”韩信从灶台拿了只空碗伸过去。 王诩三扒两口吃完桌子上的那碗饭,又从袖中拿出另一碗吃了,也不用鱼肉下饭。 “徒儿,房内也是天,房外也是天,今晚你就睡在外头!哦,明天记得去劈柴,不然下餐就没柴蒸饭了。”碗里的泥垢沉淀下来后,王诩一口喝完三分二。 “是!师父,明天我打两只兔子回来给你下酒。”韩信收拾碗筷,两条鱼端进厨房剜了鱼肠,丢入灰烬煨熟。 “徒儿,为师去外头散散步子,你在家里烧锅热水留给我。” “好咧!师父,你去河西岸吗?” “……” 韩信追出大门,夜空白雪中不见人影,返回厨房,用筷子叉鱼,边吃边对着酒坛嘘嘘。 吃完鱼肉,韩信背上自己的衣服,趁黑踏雪向东。十几袋着作还摆在门口,没马没骡带不走,只随手拿了几卷。 …… 秦直道(古称皇上道),九原郡,蒙恬大将军帐。 居中所坐者乃蒙恬本人,一身戎装铠甲,威猛逼人。帐两旁各站立十人,入帐左边所站之人乃常服长袖,是修筑直道的工匠师;右边十人甲胄加身,腰悬破刀,是蒙恬将军手下的将领。 第248章 我不信 “都说说,遇到山壑是架桥还是填谷?斜坡如何解决太倾和太仰?还有,秦皇大道是传承万世不朽之基,怎样才能让这些大道不长荒草?”坐在帐中的蒙恬长得很威武,说话却是一股和风扑面,慈爱鼓满帐室。 “大将军,架桥方便快捷,但要存万世之载,就不如填壑夯土好。”常服队列一人出班道。 “很好,还有什么想法的继续说下去。”蒙恬很满意点头,出言鼓励。 “禀报大将军,近闻苇泽关往西七百里处有会飞神仙居住,我们何不求神仙来帮忙?” “鲁工匠的想法很大胆,值得嘉许。但是这个神仙不好见啊,而且还挺凶,假如派鲁工匠前去,你有信心请来吗?” 蒙恬心想:自己去过一次,吓得大骇而退。屠睢,阎乐带领的四千兵马瞬间被天火焚毁,损失两员得力干将。哎!神仙哪有那么好见? 那个叫鲁工匠的人站在中间继续躬身抱拳道:“大将军,听闻白将军与她们有几面之缘,可否请白将军出面邀请呢?” 蒙恬摇摇头说道:“不可!我问过白将军了,只有她们来找你,要是你去找就找不到,而且还会治你打扰之罪处死。” 鲁工匠退入队列,原来蒙将军什么都知道,自己是多此一举,当下不再言语。 “大将军,我墨家机关术造桥架梁天下无双,用得着去求这些子虚乌有编造出来的神神怪怪人吗?”此人出列狂悖妄论,目空一切。 “墨兄慎说……”蒙恬惊得急忙制止,自己可是亲自去了现场察看,那恐怖,想起来就心有余悸;你墨家机关术能一下子战胜四千兵吗?纵然是白将军这种有交情的人,五千兵马不小心打扰到她们的仙居,都毫不留情给灭了。 队列里出来另一人躬身道:“大将军,天下就没有不长草的土地,除非是枯山或者死地。以小人之见,还是想办法求问仙人才对。” 又出来一人附和道:“大将军,那种直上直下的大斜坡,一并可问神仙。” 蒙恬苦笑道:“你们说这些有什么用?倒是想个法子怎么拜见到神仙才行啊!邹衍,你是阴阳家,能掐指算出求见神仙的办法吗?” 邹衍赶紧出列,拱手道:“大将军,小子无能,不能掐算出神仙的一丝半点儿。云梦山的玄微子经常得皇上接见,大将军可派人请他出山。” “哦?请他出山去与神仙沟通吗?”蒙恬坐在中间位置微微俯身。 “是!大将军。”邹衍站在两列队列中间躬身。“玄微子自春秋现身人间,世人皆知他是活神仙,秦始皇倚重他,量玄微子老先生必卖大将军情面,一召即来相助。” “诸位匠师,觉得邹大家的办法如何?”蒙恬专心地注意着众人的表情变化。 “……”,没人答话。 甲胄队列手按刀柄出来一人,声音哄亮:“大将军,为何如此低声下气求人?给我一千兵马,我定把那些‘神仙’带回来。” 蒙恬心中冷哼,语气却很平和:“刘将军,仙人的身影在草原,皇宫,还有澧州城都出现过,你没听闻过?或者说,你比他们更厉害?” “大将军,这些事情传得太玄乎了,几个人可以制服三四千大内高手,我不信。”刘将军虎步归入队列,抹抹额头汗,刚才太冲动了。 第249章 黄金一万斤 蒙恬呵呵两声笑:“等你相信的时候,已经闭上眼睛了,有人要告诉你,你也听不到了。” 这几句说得一点都不客气,听得剩下九个武将脚底寒意森森。蒙恬亦不想打击士气,因为他们在战场上实在凶狠。问题是,你们面对的是神仙呐! 连自己……不对,连白起兄弟都被‘仙人’玩得团团转,你们这些虾兵,凭一时血气之勇,太不自量力了。 武将不敢再吱声,平服队列出来一个工匠:“大将军,接圣旨修直道至今已有五月余,前二月捕获的十八个猛汉,大将军不觉得有异吗?” “没有异常啊?”蒙恬说道。“他们无非就是力气大,否则留来何用?” “不是啊,大将军,常人哪能搬得动上千斤巨石?他们很可能是沛县抢粮的那帮人,说话都是一般言语。” “唔!传说中沛县那帮匪徒能飞上城墙,这帮人脚步迟滞。项公,这怎么可能扯得上关系?”蒙恬问。起身来回踱步,坐累了,缓缓筋骨。 “大将军,他们的手脚都被铁链锁住连在一起,所以他们飞不起来。”常服队列中又一人出列说道。 蒙恬看着众人道:“不无道理。用的是玄铁锁链,可是,不敢放他们试验啊?” “放不得,将军。现在都是隔开干活,没人敢跟他们一起了。” 在座人都知道,一起干活的人都被这十八个人砸死,现在分到子午线段,方圆五十里只有他们在干活。 蒙恬重新坐下说道:“诸工匠各就各位,有什么好方案递简上来。武将明日随我巡查。” “是!”右手边十个武将声音震天。 “都散了!”蒙恬反手向外挥挥。 唱诺过后,众人欲待转身,先看到蒙将军抬起的手僵立不动,眼睛睁得大大,定定看着帐帘口。想回头去看时,腰间一麻,手沉腿硬,无法动弹;心里百转千回,各有各的想法。耳朵能听到从帐外走进许多脚步声,眼睛看到时,两个黑衣黑裤黑蒙巾的小个子,后面跟着十八个人,亦分两列站于两旁,默不作声。有认识的人,口中惊呼: “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谁帮你们打开的玄铁锁链?” 没人回答问话人,小个子黑衣人拿起案上竹简,拆了一条竹片,对着蒙将军的左右脸颊‘啪啪啪啪’连扇四次,指着排成两个队列的十八人说:“你得罪我了,知道吗?” 一说话,帐内所有人都听出了这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武将队列中就有三四人同时吼叫:“何方大胆妖孽?大秦帝国蒙恬大将军虎威,岂是尔等鼠辈可…… ” 小黑衣人扬扬手,四道声音戛然而止。拿起竹片继续扇了大秦帝国大将军四次,声音变得阴冷:“给你三个选择,一,做英雄,宁死不屈;二,黄金一万斤;三,精米十万担。快点选择……” 这阵子发生的变故,蒙将军心里已经转了几十个念头,自己一招都反击不了,做英雄就是愚夫,自己可不会这样选择,心里定了定说:“蒙某无意冒犯,还请小姑娘恕罪。” 接着又道:“粮食太庞大,运送收集亦麻烦,就给金银作赔礼!” “爽快!”小黑衣人丢掉手中竹片:“给你十天时间准备,傍晚前放到荒郊野外。第十天晚上没收够一万斤纯金,就抓紧找个地洞藏起来!” “姑娘请留步,姑娘可是叫小萱?我跟白起白将军是好兄弟……” 第250章 臣们效仿 蒙恬看着两个黑衣人向外走去,从头到尾都是那个小个子在说话,着急发出挽留。 “等你筹够了一万斤金子再来攀交情!记住,放在任何一座城郊都必须插上一杆白旗。”小黑衣人言响步不停。 受了两个多月苦的十八人,闷头跟在两个黑衣人后面,缓缓向外出帐。 帐帘闭合的那一刻,蒙恬感到一缕劲风撞上腰部,几呼吸后,血液流畅,二十几呼吸后,手脚恢复正常。蒙恬与众人争抢着跑出帐外,看见的是守卫兵卒背对中军帐,抖动手脚在松动筋骨。 向外远眺,戈壁沙漠,没有步行身影,亦没看见有策马奔腾扬起的尘土。众武将刚才帐内不敢说话,现在与十个常服工匠闹喳喳议论纷纷,互相发表着自己义正辞严的高见。 “大将军,末将愿领兵追杀……”一个甲胄副将抱拳请示。 “哈哈哈……”蒙恬抚须大笑,根本没觉得刚才受的委屈是屈辱。“阿峰,想死就一个人去!我不拦着,给你立功机会。” 众人想笑却不敢笑,都憋得难受。在座谁人不知?蒙大将军的战力,是何等的惊天动地,手中长枪扫出,能让数十敌军横尸当场。现在人未见,声未闻,就被人制服;这个副将不自量力,口出狂言,不知道他充的是哪门子好汉? 蒙恬对十个工匠挥挥手:“大家大难不死,回去都喝两口酒压压惊。明天该干嘛干嘛,有新想法写成木牍呈我案上。” “是!大将军,吾等告退。”工匠们躬身散去,对蒙将军肿胀的脸颊不敢多瞧,低头转身离开。 “各位兄弟,给你们五天时间,都各回自家去收集金疙瘩!此次能不能结识这位仙女就仰仗各位了。”工匠散去后,蒙恬对手下十个副将分派任务:每人最少五百斤纯金,剩余数量不够自己兜底。 “将军,她们都蒙着脸,你是如何判断出她俩就是仙人?”那个叫阿峰的副将疑惑不解。 “凭感觉!甭问了,马上出发。集齐后放在郊外插上白旗,十天内必须回来汇报。”蒙恬对众将挥手,回入军帐。 其实,他是凭白起白将军的描述猜测:一,大秦帝国之下,哪里还能找出第二个一招制敌的小女孩?二,自己与白起的军队都有庞大的数量覆灭在那个恐怖的山谷。 当时,发生兵灭的时候,两人第一时间就聚在一起商榷:商议如何撰写奏章上报朝廷,以减轻罪己责罚;同时从白起口中获知,两个小女孩出现在苇泽关的大量信息。 与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印证,八九不离十都是住在那个山谷里的下凡仙人了。 十个武将各散东西,蒙恬于次晨催马狂奔,飞回咸阳宫自家将军府邸。一千五百余里,第三天傍晚在城门关闭之前,亮出身符冲了进去。 朝廷法令:外调将军,不得召令私自回宫,诛三族。蒙恬顾不上这些,两相比较,更愿结识仙人。天底下,就只有你秦皇可以追求长生不老,就不准臣子们效仿? 况且,自己已经实实在在地接触到了神仙的身影。 家中有藏金十万斤,拿出一万斤实不为多。昨晚想了一夜,蒙恬决定个人直接奉献两万纯金出来。 能不能像白起一样,与仙女在鼓楼上‘品肴夜话’就靠此举了。自己比白起那个莽夫能言善道,只要有机会坐聊,定能说服‘小仙人’超度自己长生。 第251章 皇上洪福 内史府,家仆们遵照蒙恬指令,装了六辆马车,带上白旗,赶往城外北郊。 午后出城,家丁出示蒙将军令符,守城兵勇莫敢搜检。傍晚到了离城百里外无人荒野,解了马缰,放下装满金子的六辆篷车,三十六个家仆分散在一里远树林中守护。 天色渐渐黑暗,大家透过草隙盯着白旗,如果出现两个小女孩带队的人马在运输金子,他们不理;反之,则以山匪偷窃罪论处,格杀勿论。 “丁管家,为何只留车厢,不留马匹?”一个孔武有力的家仆看着身后吃野草的马匹不解问道。 “别问那么多,盯紧点。”丁管家拍了一下他的脑壳,又把他的头往下按了按。 丁管家袖中藏着一封书札,是邀请‘小仙女’‘品肴夜话’的密信,若小仙女来借马,就当面呈交,以示真诚。 蒙将军如何吩咐,丁管家只有照做。其中缘由,丁管家亦不得而知。 夜幕下,白旗在风中如浪翻飘,车篷的影子依稀可见。伏在草丛中的三十六个家仆蚊叮虫咬,这些蚊子的毒性甚强,拍打着脖颈不知不觉睡着了觉。 次日,巳时,丁管家与众仆陆续苏醒,抓挠裸露肌肤处密布的红点,你望我,我瞧你,莫名其妙。 “快去看看箱车……”,丁管家惊惶无措,摸摸袖子,密信仍在。 “报大管家,车里两万斤金子不见了。” 众仆在六辆车上翻找,空空如也。 “完了!如果不是大将军口中的小女孩取走金子,我等狗命皆休矣!”丁管家跌坐地上。 六匹马没有丢失,车舆摆放的位置丝毫没有移动过。 “薛副管家,快,每六人一组,向四周查看有无小脚印。”丁管家人急智生,吩咐众人向外查出两里地回来禀告。 各人领命而去,在草地上拔草寻迹。余下五人跟着丁管家绕着车舆查察,车杆,车顶,凡是能落足的地方丁点儿不遗漏。 午后,五队人马相继回来,自然是无功而返。 “大管家,回去如实向将军汇报!是生是死听天由命了。现在不回,城门就进不去了。”薛副管家和声劝说。 “把马套上,赶紧回府。”丁管家浑身无力,能想的办法都想到了,也试过了,俱皆一无所获。 带出来的都是能飞百多丈的高手,树枝,石上,皆无足印,其它兽迹亦不见有。 两万斤呐,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三十六人,没一个人相信。 归来内史府,探听得蒙将军昨夜入了皇宫,至今未回。丁管家更是坐立不安,不得主张。后院内眷夫人,只在下令搬库银时匆匆见了蒙将军一面,寡聊鲜语,不知他此番回府是为何事? 不说丁管家怎样在府中焦躁,单说蒙将军,昨日午后待家丁们护车出城后,即刻更衣急入皇宫,通过赵高通传,半炷香后得嬴政召见。 内书房,谨见始皇,蒙恬弯腰拱手,一鞠到地:“皇上洪福!” “蒙将军,你擅离职守,这可是死罪啊?孤如何保你?” 书案后头,坐着狞髯张目,黑袍加身的大秦帝国始皇帝,移开眼前一张乞丐画像,煞气冲天。 第252章 通天彻地 蒙恬弯腰弓立,眼角视线瞟着拿挥尘的赵高。 “皇上,恬不求宽恕,六百里加急赶回来只为皇上贺喜。” “喜事天天有,你的大喜事又是什么值得拿生死来换啊?”嬴政向赵高挥挥手,让他出去。 赵高装作看不见,杵在书案旁不动。 “皇上,这等喜事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蒙恬再次叠手躬身,目光怒视了一下赵高。 “皇上,外将无召而回,恐防有诈。”赵高挥尘一挥,抢先搪塞。 “蒙将军乃孤得力猛将,自无反心,你且在门口候着。”嬴政扭头看向赵高,龙气氤氲。 “嗨!奴才这就去门外候着。”赵高亦怒目瞪圆看向蒙恬,鼻哼一声走到门框停下。 门框与书案的距离,等于没离开。蒙恬回头看了一眼,无奈他何。示意秦皇要了简笔,写上:皇上洪福齐天,恬遇上仙女了。 写完调转字体递上,始皇拿在手中,足足看了一炷香,整个书房无声无息。 杵在门框的赵高踮起脚尖看去,只看到始皇闭着眼睛不言不语,好似睡着了觉一般。 “皇上,晚膳时间到了,要传膳到书房来吗?”赵高尖着嗓音叫唤,很想上去对着蒙恬的屁股踹一脚。 “一派胡言,岂有此理!蒙将军,你当孤是三岁娃儿呀?这天下何来神仙?”秦始皇一拍案台,精神抖擞,环眼转动。 “这……这……,皇上,你,你不是派徐福出海寻仙去了吗?”蒙恬不知始皇葫芦里卖什么药?徐福出海的事,满朝文武皆知,为何现在又要掩盖? “哈哈哈……”秦始皇笑声如龙吟。“蒙将军,孤来告诉你!现如今我大秦帝国有多如牛毛的‘穿越’者,都把孤的天下弄成一锅粥了。” 秦皇继续道:“有人穿越成你,有人穿越成赵高,有人穿越到白起,王翦身上……亦有人穿越成王贲的儿子,哈哈哈……更离谱的是有人穿越到我儿身上,还有呀,连孤的身上也穿越。” “真是岂有此理,有人穿到孤身上,孤怎么没感觉到啊?蒙将军,你遇到的这个仙女莫非也是穿越者?若哪一天被孤抓到了,非剥了她的衣抽了她的裙,看她还能穿什么?” “皇……皇上,这……这……,有人穿到我身上,恬怎么没有察觉到?”蒙恬用力捏自己的手臂,好痛啊,不像别人的肉。 始皇站起来在案台后面来回踱步,虎啸龙吟道:“蒙将军,前些日子孤出巡,皇宫里的大内高手,都称自己被两个小仙女制服了,这事你听说了?” “还有上次你跟白将军呈上来的奏折,亦说在什么无名山谷住有下凡仙女;孤知道,你们是为了减轻罪责。但你们就不能好好想想,这些神出鬼没的人,是不是哪门哪派刚刚下山的高徒呢?” “来,这幅画你拿去瞧瞧。”始皇扬起案上放着的乞丐画。“这是孤在阳滋公子房里找到的破烂画,她也痴心妄想想长寿成仙,满口胡言乱语说这个乞丐是她的如意郎君,真是羞煞大秦的皇家脸面了。” 蒙恬听得心惊肉跳,当皇上人的本事真是通天彻地,什么事儿都知道。抹抹额头汗水,语音颤抖:“皇……皇上,那……那我回阴山去了,听候皇上发落。” 第253章 朕不瞒你 “慢!”始皇右手一抬,止住想转身离开的蒙恬。又对一直杵在门框上的赵高喊: “小高,去传御膳到书房来,孤与蒙将军喝一杯。” 赵高虽然唇上无须,但也是四十有几的老小头,被始皇唤作小高,知他龙心欢悦。当下受宠若惊应道: “嗨!皇上,奴才这就去传膳。” 蒙恬进入书房开始,快有三炷香时间,一直杵在门口的赵高这时候才舍得离开。 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蒙恬赶紧小声道:“皇上,恬真的遇到仙女了,她管我要金要粮,而且数量庞大。她若非仙人,必然要派成千上万人来搬运,届时我布阵擒拿,任皇上你抽筋剥皮了。” “哈哈哈……”始皇轻轻笑了笑,压低声音说:“爱卿,孤出巡回来,知道皇宫有许多钻石,都是那两个小仙女送的。孤正在与她们交易,她们给孤两万袋星星,孤给她们两百万袋精米。” “孤有千军万马去搬运,她们有吗?只要她们派人过来运粮,嘿嘿……孤就……嘿嘿……嘿嘿……” “皇上。”蒙恬回头看了看门口。“两百万袋精米,国库不是都要搬空了?不可啊皇上,没粮食,兵饥国危呐!” “无妨!孤跟对方约好的时间地点是:她们的钻石放在‘孟姜女’哭塌长城的南端五十里地。孤的精米是咸阳城外的‘大林仓’,她们要求撤出守粮兵到十里外驻扎,敞开仓库门给她们十天时间搬运。” “嘿嘿……,十天搬不够两百万袋,就以时间为限;十天她们若是超过两百万袋,算是孤送给她们的了。”秦皇豪气干云,一副气吞山河之雄伟。 “不是啊皇上,上林仓库有那么多粮食吗?”蒙恬心中大急,本来是自己回来禀报最高机密,现在反而被始皇弄得一头雾水。 “爱卿呐,莫急。不说各郡各县的粮食,单上林仓库,装袋的就有两千余万袋,散仓的谷粒更是不计其数。蒙爱卿,放心,孤心中有数。” 秦皇信心足足续道:“十天,就算她们有百万兵也挤不进粮仓,更莫说摆放几万辆马车;而且十里外就有驻兵,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勇士们的目光,对不对?” 皇城囤积有那么多粮食,吓得蒙恬脸色大变,怪不得你敢兴师动众去巡游,原来是有恃无恐。 可是,有一个问题是:有那么多粮食,始皇你为何不去救济天下灾民?难道心中还在‘仇恨’那些都是六国人? “皇上,恬有几个问题斗胆问一下。”蒙恬再看门口,送膳的宫女陆续进来。 赵高先在门口尖声唱诺:侍候皇上用膳。 唱罢,疾步走到始皇身边摆碟布菜。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义务,并无不妥。 等赵高慢条斯理布了几箸菜,始皇摆摆手:“小高,去门口候着,有事朕再传唤。” “嗨!奴才告退。”这次赵高很乖张,悄然退至门口。一里内,落叶可闻,这点距离,赵高并不当回事。 “蒙爱卿,有啥事你就问!” 蒙恬不答反问:“皇上是见过仙女了?恬此次回来是画蛇添足了。” 三天时间急速奔驰回皇宫,弄得蒙恬肚饥身疲,在餐桌前,很想维护一个大将军的形象。可是,敌不过饥饿这一关,狠狠扒了五碗饭后动作才缓了下来。 “爱卿是本朝第一大将,朕也不瞒着你。”嬴政斜目盯着蒙恬的饿狼形象。 接着说道:“传说中的仙女,朕并没见过。跟她们达成交易,都是经过朕的皇儿阳滋公子通传。” “她们不愿见朕,若朕用强……” 第254章 身娇如柳 容胜嫦娥 停了一会,看蒙恬在认真耹听,又道:“若朕用强,她们就施法术让孤在皇宫里裸奔三天。哎!所以朕也没有办法,暂时哄骗她们,用两百万袋精米换两万袋星星。” “朕还就不信了,看她们能搬走几车?” 蒙恬理解嬴政因何妥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宫中暗卫对她们亦莫可奈何,那就只能以退为进了。蒙恬打了个饱嗝安慰道: “皇上大智,两百万袋,别说人力,单就马车也要上万辆;况且马匹都在皇上法令管控范围内,看她们去何处调拨?” 蒙恬突然话锋一转:“皇上,什么时候裸奔?大臣们可以去参观吗?” 嬴政用筷子在蒙恬脖子上打了一下,怒目戟指:“这样与朕说话,就不怕朕砍了你的狗头?瞧你的眼神跟朕的阳滋公主一样泛着淫荡,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恬还有问题问你呢!刚才你不是说有很多穿越者吗?皇上是怎么知道的?”蒙恬赶紧岔开话题,帮嬴政斟满酒杯。 嬴政眼光看了看门口,小声道:“那些穿越者都来朕的面前邀功请赏,炫耀自己如何如何了得。互吹自己可以制造飞机大炮,航空母舰,宇宙飞船……踏马的,有那么厉害,干嘛不自己统领大秦?说来说去还不是想诓骗朕的银子,得个一官半职……” “踏奶奶的,一下子就被朕擒拿了上百个。他们在天牢里抗议,众口一词‘咒’我只活到49岁,老子吃了仙丹,怎么可能……” 嬴政继续气呼呼说道:“老子一气之下把他们全砍了,后来又抓了四百多个。朕就把他们分隔开来关禁,可奇怪的是,他们竟然在串通不了的情况下,还是跟前面十几个人说的一模一样,还说……还说朕的江山……” 说到这里,嬴政指指门口,声音压得更低:“朕的江山给这个狗杂种祸害了,朕一怒之下,又把这些胡言乱语的穿越者全砍了。他们死后,在牢里发现大量着作……” “有什么《某某穿越秦朝》,《我是秦始皇》,《穿越秦朝当兵》,《在秦朝当皇子》,《秦时明月之无敌天下》,《穿越秦朝之修仙记》……” 嬴政滔滔不绝说到这里,又骂了句:“踏奶奶的,老子现在是越想越生气……” 蒙恬听得耳朵嗡嗡震响,两腿神经质的发抖:“皇……皇上,那你把他们都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全杀了啊,那些无中生有的造谣书也被朕一把火烧了。”嬴政一拍桌子,怒发冲冠,头上戴着的冕旒晃来晃去。 “皇上,这……这是焚书坑儒啊,会留下万世骂名的。”蒙恬双腿抖得比刚才更厉害,带动饭桌上的杯盘酒盏磕磕弹跳。 “怕什么?”嬴政龙颜大怒,再次一拍桌子。“老子行得正坐得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皇上,这两个拿星星来换粮食的人,是不是也是穿越者?抓到了抽衣剥裙还是解剖?”看着盛怒之下的嬴政,蒙恬很想拔脚走人。 嬴政手抚浓须,声音转而温和:“蒙爱卿,据白将军上疏,说这两个小女孩,有一个他认识,是哭塌长城的孟姜女,由此说来,这两个人应该不是穿越者。” “白将军奏折上说:这个孟姜女身娇如柳,容胜嫦娥,孤准备纳她为贵妃。” “蒙将军,你说你自己遇到了仙女,其中一个是不是孟姜女啊?” 兜来兜去终于回到正题上来了,蒙恬结结巴巴回道: 第255章 权力与平民的区别 “皇……上……” 蒙恬起座扑通跪下,不敢抬头。 “怎么不说话了?嗯?”嬴政莫名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蒙恬。 “臣罪该万死,臣并未见到她们的真容,她们……她们都是蒙着脸……” 御书房里突然死一般寂静,二十几呼吸后,嬴政幽幽叹了口气:“你,确实罪该万死!没见到人家真容,千余里路跑回来,谎报遇到什么仙女?” 地上湿了一大滩水渍,有今晚喝的人参甲鱼汤味。 “皇上,容臣细细道来……” 嬴政手一挥,意思是你别说了。可跪着的蒙恬没看到,滔滔不绝地诉说着事情经过:“皇上,臣和十个武将,十个匠工,还没看清来人,就被她们施了仙法动弹不得。 “皇上,臣等久经沙场,杀敌无数,何曾遇到过如此诡谲之事,一招都没机会反击,这不是神仙是什么?皇上,请治臣死罪!” “起来!恕尔无罪,你的战力孤还是知道的。白将军和宫中四千多暗卫都不是她们的敌手,朕不可能一个个把你们都砍了……”嬴政语气缓和,对门口喊了一声: “小高。” 门口听得偷偷乐的赵高,忙合上露出的牙齿进来:“皇上,奴才在。” “把膳食撤了,沏壶阳滋宫搜来的鸭屎香给朕尝尝。” “嗨!奴才遵旨。”亲去沏茶,并让小宫女小太监撤宴。 “蒙爱卿,回府去!明天速回阴山,以后不得再次擅离职守。” “是,皇上。”蒙恬爬起身,站着不离不走,嚅嚅轻道:“皇,皇上,什么是鸭屎香茶?臣也想尝尝。” 嬴政咬了一下牙道:“孤亦只得来半包,稀罕得很。小高,给一泡蒙将军带回去喝。夜深了,孤要就寝了。” 蒙恬将军内史府,家眷仆人都已入睡。客厅里,灯笼烛亮,丁管家,薛副管家仍坐在椅上难以合目,等待蒙将军回来,承受他的雷霆之怒。 亥时末,府门吱呀一声,蒙恬将军虎步疲沓,神情肃穆走了进来。见此情景,丁薛两人,更是大骇,迎进客厅,语不成文: “将……将军,奴才无用,两万斤金子不翼而飞,信……信也没交到仙女手中。” “坐下!”蒙将军自己先坐了下来。“都说说,事情的经过怎么样?” 将一调匙的鸭屎香递给薛副官家,让他沏茶。丁管家把事情的过程涓滴不遗道来……喝了半杯茶,蒙恬舒心意畅,事儿也已听完。 “丁管家,薛副管家,本将军不怪你们,去歇息!把府里的事儿照顾好,我进去跟夫人们打个招呼就走。” “将军,千里之遥,不多留两天再走吗?”丁管家惊诧问道,原来威风凛凛的将军比自己做管家更辛苦。 “不了!”蒙恬撇下两人,走向后院。心想:这就是权力与平民的区别,权力者,永远不会停止脚步。 后院出来,卯时三刻,此时出发正好赶上开城门。 回来四天,与众部属约见的时间还有六天,蒙恬并不急于赶回终点九原郡孟家湾村,而是从秦直道五帝村开始一路巡检,召见沿途工匠,耹听工程中遇到的各类问题。 第256章 拜见两位仙女 蒙将军召见工匠的闲余,一路思索:自己跟十个副将分十一路出去集资纯金,若非仙人,她们如何能捕捉到自己的举动? 三十六个精悍家将,不知不觉中睡着了觉,两万斤金子,没用马车,倏忽不见,如此怪诞诡奇的事如何解释? 但愿苍天有眼,自己付出两倍多的数量,能换来一次与她们‘品肴夜话’的机会。 出了皇城的第二天,蒙恬到了子午线富县段。此处乃是囚禁特木尔等十八人之地,望着他们劳作过的山梁,蒙恬又是一番慨叹:千骑万兵追捕二千余里,方擒住身疲力竭的这群猛汉,手下兵马死伤无数…… 哎,有眼不识荆山玉,身在奇人群中而不知道珍惜把握。 万幸此件事中对方没有一刀穿喉,能用金银换来的平安,就是最大的福报。 蒙恬又想:也许是因为十八个人齐全,所以才饶恕了我等性命;如此说来,屠睢阎乐两人侵犯圣地山谷太过份,因此遭到了诛杀…… 在富县住了一晚,召集工匠问了修路进程,总结下来:诉苦多喜讯少。 重要难题无非是:斜路难修直道,沟壑缺少石基(石条都用在修长城),奴隶缺衣少食,时常有小撮人群暴乱。 年关将近,大雪纷飞,寒衣单食,千里万里不得回家团聚。 蒙恬愈听愈头疼,让众工匠带头拔树铲草,不日会有好方案传送过来。打马离开富县,又用了两天时间回到阴山。 这里是边关重地,蒙恬是一边筑路一边戍守边疆。 回来时,已有五个部下返回等候。第九天,众人皆齐,统计他们放出去的纯金数量,七千五百斤。蒙恬点点头,勉励一番,遣散各回自己营地守好疆界。 夜将黑,蒙恬扛上一杆白旗,独自骑马驰出百里无人荒野,插在地上,上写:求见。 当晚至天亮,并无异状。蒙恬考虑到此时回军营,午后又要过来,干脆就不回去了。扛起白旗在草原上纵马,临近午间,终射到了一头百来斤野驴。 折回一处小溪,剥皮去肚,烤熟了五斤精肉大快朵颐。昨夜未曾睡眠,饱食后困意袭来,在白旗下仰天睡倒,任它雪花盖脸。 一觉睡到天黑,倍觉精力充沛,鼻中闻到呛喉辣味,连连喷嚏,以为匈奴兵袭来,急速起身拔刀四处张望,刀花片片舞起一堵茧墙。 漫天白雪飘飘,黑天笼罩。 三十丈外,两个身影在篝火上翻烤驴肉。蒙恬大骇下细瞧,小身影五彩斑斓华服,大身影金鳞甲褂裙,俱皆丝巾蒙面,晶莹眸光电闪流转。 蒙恬迟疑未跪,踏前两步,语音颤动:“两位可是十天前的仙女?是白将军认识的两位小仙女?” “就站在那里别动,再往前,两腿骨断。”声音传来甚是严厉,转而温柔:“我姐妹过来是多谢你送的两万七千五百斤金子。说,有什么事求见我们?”小个子在煮着什么汤水,大个子在翻烤驴肉,不时刷一些调料,又香又辣,勾起蒙恬食欲,涎水津生。 “本将军……我,我……” “蒙恬拜见两位仙女……”蒙恬两手相叠向前一躬。 “别啰里啰嗦,有事说事。一个人敢在边疆逗留,亦算你是虎胆英雄了……”小个子从双肩包拿出金碗金筷盛汤,心里暗骂了一句:比我前世认识的那个懦夫强多了。 蒙恬刚想说话,十二三岁的大个子扬手飘来一个玻璃瓶和十余斤烤熟的驴肉。 瓶上写着‘长乐烧’三字,蒙恬左看右看,不晓得如何打开,放在一边。片了驴肉嚼食,入喉火辣,进肚后舒暖;这感觉从未有过,越吃越来劲,顿觉那天的御宴吃的就是抹桌布。 第257章 好计 妙计 蒙恬吃了六七斤驴肉,呵着辣气,笑容灿烂:“两位小仙女,蒙皇上圣恩,奉旨督造直道,现遇到许多难题,想请教两位仙女。” 小个子隔空吸过酒瓶,拧开瓶盖,缓缓飘回去,语带讥诮:“你笑得很开心啊?不像是一个有苦恼的人。” “不,不,小仙女,我……我是吃得开心。现在最大的难题是,山高岭峻,沟壑天堑,难以测绘直线,求仙女教我。”现在蒙恬不敢再咬文嚼字,都是直入正题。 “看在你诚心求见的份上……”其实赵萱萱心里说的是看在金子份上。 “回赠你一顶热气球,悬空测绘。记住,用过之后焚毁,不准记入史册。否则,全毙了。” 问明热气球的体积和使用方法,蒙恬说道:“小仙女,这热气球体积太大,我可以管束兵卒禁口,可管不了民夫们的悠悠众口,总有一天修好直道,他们要四散回乡。” “这个放心,赠你的是白云热气球,飘在空中如白云过顶,凡眼难窥真谛。” 穿五彩斑斓服的小个子低声对金鳞衣裙人说:“姜姐,西北方向,二十里地,有二百余骑。若是秦兵,定住他们身形勿靠近此处;若是匈奴,毙了,金银归我,马匹送他。” “是!萱妹。”叫姜姐的人,在夜色中,顷刻之间不见。 蒙恬盘算着热气球的事,没有注意到。心中在想:冬雪飘飘,升起白云气球确实难以瞧见,只要自己春节时放民夫十天假期,再严令窝在帐篷内不准外出,利用十天时间测绘一条最直的线,神不知鬼不觉。 心里泛起丝丝开心,更加恭敬:“小仙女,还想求教:山高坡陡,如何修造能缓解行军打仗运送辎重、粮秣的直道?” 又交流了几句,得知蒙恬的意思是:遇到高山修直道,押运辎重时,就会出现上山难,下山跌坏物资的麻烦,请求解决办法。对面的五彩凤冠人听明白后,媚眸一翻,暗道:你就那么死脑筋吗? 当下不再赘言,扬掌在三十丈的雪地上写了个大大的“s”形字。 蒙恬挠挠脑壳,不认识这是什么字,也不懂得它读‘艾缩’,默默记在心中,接着问:“小仙女,秦皇的旨意是路不能生草,这个怎么解决?” 小仙女心中好笑,你让秦始皇修条水泥高架桥不就不长草了嘛!口中说道:“我有‘百草枯’秘方,明晚与热气球一并送过来给你。” “好,好!感谢小仙女。”蒙恬心中大喜:“恬还想问:民夫常有躁乱,求仙女送我抚安民心之法。” 接着阐述了大秦帝国连年征战,人口锐减的原因,如果再继续杀下去,就会出现敌不灭国,自己先取亡国灭种之祸。 小仙女拢火加热剩汤,盛入竹碗,徐徐飘送过去,笑而无声:“叫你们的秦皇更改朝政。文官有年俸,武将有封赏,用此方法施恩于民夫,他们必感恩戴德,必死心塌地为大秦效劳。” 这短短几语,让蒙恬醍醐灌顶,一口喝光热汤,虎目噙泪:“好计,妙计!小仙女,我必第一时间上奏折告知吾皇。” “还有,匈奴屡犯我中华国土,恬,诚心恳请神通广大的小仙女赐予我灭敌之计。” 放下竹碗,蒙恬深深跪在雪地上。 第258章 率性而为 黑夜深?,飘雪无声。 小仙女用积雪涮净金锅,飘坐在‘姜姐’赶回来的其中一匹马背上,避开蒙恬的跪拜。 看着铺满雪地的两百余匹良驹,蒙恬站起身抬手抹泪,口中呢呢喃喃不知所语。 小仙女坐马背上,吐气扬声: “这些马匹送予你了,略作酬谢!” “匈奴之疆域,亦是我华夏之疆域。” “匈奴人也需衣食住行,朝廷实行边关贸易,可解兵祸。” 心中加了一句:可惜秦二世是无能之辈。 接着说道:“告诫你手下兵马,勿到女娲谷和仙峰山去骚扰,还请众兵将惜命。” 落了满头雪花的蒙恬扬声虎啸:“小仙女,我记住了。但是,以后我有问题想请教,如何找你?” “郊野外树红旗!” 这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在百里之外传来,蒙恬心中大骇,眯眼四寻,只有暗夜里的雪花在飘舞,仿似一场梦,却又是那么真实,因为旁边就有很多马匹,马背上有马鞍、弯刀…… 仙峰山北坳,小萱阁。 三楼,哗哗撩水声,让人听之心头剧跳,口生垂涎。 “萱妹,好像……好像你很爱财,要那么多金子银子干嘛?又从来不见你花一文钱。” “哈哈哈……” 哈哈之后,没再听到说话声,只有隔帘浴缸里擦泡沫的声音。 “萱妹,山顶上的‘小萱宫’也快建好了,下月就是春节了,咱们能住进去了吗?” “不能,待来年春雪化尽地上污秽,再上去住。” “可是,屋子都高过树梢百米,哪还能闻……闻……,萱妹……” “欸,什么事?” “我……我想你。” “姜姐,能再等十一年吗?” “十一年?萱妹,到时候我就二十七了。” 萱妹听到隔帘传来泣涕之声,忙岔了话题:“姜姐,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爱财吗?” “你别吓唬我,萱妹,你才多大?” 姜姐心想:八九岁的人,也提以前的事?莫非五六岁的时候你偷爬别人的窗口? 隔帘传来出浴声音,姜姐偷偷掀开帘布。 “姐,我以前是盗墓的,现在有了那么多金银珠宝,再也不用去挖掘了。而且,这个秦朝也没有古董收购商。” 姜姐失望地放下帐帘,只看见脚腕和脖颈,她的动作太快了。 “我,我不管你是三岁去盗墓,还是四岁去盗墓。萱妹,咱昨夜去见阳滋妹,她说她父皇哭了,可供百万兵十年的官粮,五天就被我们……被你搬空了。这么多粮食,我们哪里吃得完?而且……而且……” “睡觉,不与你说话了,结结巴巴的。” 赵萱萱没去睡觉,而是去北楼吹风,头发湿漉,看着夜幕中的银色小萱桥。 孟姜跟着出来,撩水拔珠,秀发飘飘:“萱妹,我说话结巴是怕你。你举手投足间就灭了人家,从来都是率性而为,没有因由。萱妹,要是哪一天不小心我冒犯了你,会杀了我吗?” “啊?什么?姜姐,你说什么?”赵萱萱扭头看她,大感惊诧。 这问题自喂她喝鲜血以来,赵萱萱就没有想过去伤害孟姜;倒是李静忤逆自己意愿,去找恶龙的那段时间,萌生过灭掉李静的念头,难道自己真的喜怒无常? 细思过往:自己真有随心杀戮的举动,难道上辈子的畸形心态还潜伏在骨子里? 第259章 妄进者非死即残 “我……我没说什么。萱妹,我去睡觉了。” 赵萱萱的大声回问,吓得孟姜说话又结巴起来。 “姐,来,我帮你烘干头发。”赵萱萱语气尽量柔和,伸出炙热的手掌去熨烫。 “……”,孟姜杵住刚回转的身躯,双腿发软。 “姐,别怕。以前我说过,只要你不像李静姐一样,明知飞蛾扑火必死,还要去尝试。我非常讨厌这种鲁莽不用智商的人,就算没智商,只要不鲁莽,我亦欣赏。” “姜姐,以前我让你回故土去,你偏要跟着我。” “现在,既然跟着我有压力……这样,姜姐,跟你的父母住到女娲谷去,在你有生之年,我永不涉足那里,行不?” 孟姜截住话题说道:“我睡觉了,萱妹,你也早点歇着。” 快步窜回自己的房间,里面金碧辉煌,新纱衾塌,倒在上面压抑着声音悲泣呜咽。 孟姜走后,赵萱萱跃入小萱桥下的其中一艘小船,钻进篷内,破冰荡到桥下,躺下后觉得似乎缺少些东西,起来纵回五楼客厅。 再在船舱中时,一床厚被垫背,一床盖膝。长乐烧十八瓶,花生,蚕豆,蜜枣,糕饼,鹿肉干……摆满舱中小桌。 自斟自饮,甚是消遣。 此时的赵萱萱思虑极多,总结一句:孟姜乃凡人凡心也,以后厮杀万不可携其同往了。 晚间让她截杀二百余匈奴兵,回来未曾见其身上沾有血渍,背负着一兜金银神情闪烁。料来她只是点晕贼众,次日众贼当可自行苏醒。 所以,她疑自己喜怒无常,随性而为,想屠即屠。赵萱萱长长‘唉’了一声,近来自己的心思渐渐从李静身上偏移到孟姜身上,寻思着择日安排她与扶苏会面,若两者相悦,即赐孟姜三千三百里飞行术。 在这关键时刻,竟然无意中暴露出她自己的心声。莫名其妙说出想住山顶‘小萱宫’,再到引出想‘男人’的话题。 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她想随便找个夫家? 赵萱萱又唉了一声,自己忙来忙去夺金囤粮为了谁?十万兵马十年粮食被自己囤积在山顶金库粮仓,给谁吃啊?想到这,赵萱萱哑然失笑。 时日愈长,功力愈深,都发觉自己不再需要五谷杂粮来填饥充饿了。 突然,北边二十里地,传来铮铮琴音,三个男声在合唱: “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仙峰有仙女,俗夫求觐见。” 周边二十里地,都有赵萱萱插的警示银牌:止步,禁入,妄进者非死即残! 当日插牌子时,孟姜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不言不语,抱牌帮忙,乖巧跟随。赵萱萱回想,这些骇人视听的恐怖,也许已经深深的给孟姜留下阴影。 还有,不准带男人进入小萱阁,与人座谈保持七丈距离……太多了,赵萱萱都不记得做了多少自己看似正常,她人却无法接受的反人伦纲常‘妖事’。 此时已经是子时一刻,琴曲仍然在响,歌声依然在和。一白须白发,年约八百老者在低头晃脑弹奏;两个龄约二百的黑须黑发年轻人,一左一右站立琴旁,目视南方,咧嘴张喉唱得甚是欢快。 头顶三百米上方悬浮着一艘银色小船,静静的纹丝不动,三人浑不知觉。 第260章 仙姑 请赐些花生 忽然,弦线根根从中而断,唱歌的三张嘴巴塞满冰凉之物,鼻孔有两小物堵住。 呛喉闭气的窒息感,让三个仙风道骨模样的人连打喷嚏。掏摸一阵,原来口中的是雪团,鼻中的是两粒花生。咳出来后,涕泗横流,三人狼狈不堪,儒雅倜傥的形象荡然无存。 “三更半夜,鬼哭狼嚎。说,觐见可带有什么稀世珍宝过来?” 三人听声辨位,抬头上望,白雪纷飞,哪见有人?只得对着上空盲回: “姜子牙,管仲,乐毅联袂求见仙女,万望接见!” 说话的是白须白发自称姜子牙的老者,声带咳嗽,抑制不住鼻腔痒麻。 “所来何事?有事快说,不要跟我悼文字。” 空中传来娇稚幼细的声音,听声音,约在两三百米高处,但每次想跃上去一窥究竟,头顶就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气墙倾轧,动不能动,移不能移。冷汗顺着脖颈子往后心流,阴寒彻骨,此时再去看那块二丈外竖着的牌子,悻悻然庆祝自己没有鲁莽闯进去。 三人抬头看天,拱手变腰到地。白须姜子牙嗡声说道:“我等夜经咸阳上空,闻听宫中有哭声,幻入宫中窃听,原来是始皇在哭泣‘丢失’十年粮秣。” “方今天下灾民无数,老夫三人特来恳求仙姑济世安民,普救众生。” “哼!”空中传来稚嫩的鼻哼,然后又传来喝酒咂嘴之声。“就你们高义,秦皇有粮满仓时,为何不去求他?岂有此理找到这里来,你们不知道本姑娘很爱财吗?” 丝丝缕缕的酒香缭绕在雪夜中,闻得三人馋涎欲滴。 “仙姑明智,秦皇有粮,需养军马,固安天下;今粮食流落至此,仙姑不食则腐,何不济世救人,留万世芳名?”仍是姜子牙在说。 “哈哈哈……”空中传来阵阵笑声,如莺啼似燕语。“你们这些迂腐之人,才在乎万世。为了这区区史册虚名,粮食在秦皇手中时,你们宁愿饿死天下苍生,也不愿得罪权贵;今粮食在我手中,却假借济世名目,布粮施谷,民间又留下了你们的博爱名声。哼!真以为我是小孩子好哄骗是?” “这……这……”姜子牙不知如何作答。 站在姜子牙右手边的管仲对空拱手:“小仙姑,我等俱知你有通天本事,心胸定也如浩瀚无垠大海,不会计较这些蝇头微利,所以才特来拜见。仙姑大量,与其腐烂米谷,何不净化得天修仙之灵?” 雪花飘扬夜空,落下三只金杯和一瓶酒,透明的玻璃身上贴着‘长乐烧’三个字。 “擦擦你们的口涎!跟我谈什么高雅?还不是酒嚢饭袋一副皮囊,略有些学识,扮什么谦谦君子?” 三人见酒,在雪地里盘腿坐下,小心斟满。乐毅仰头喊道:“仙姑,请赐些花生。” “……”空中没有回应。 乐毅仰头再喊:“求仙姑赐些儿蘸盐花生。” “……”空中只有雪花飘落。 “别喊了,有酒喝就不错了。”白须老头道。 “咦?这是天上琼浆玉液啊!”管仲抿了一口,重重感叹,然后仰脖喝尽一杯。 第261章 这是什么人 姜子牙,乐毅不甘落后,手快嘴速,连干三杯。啧啧咂舌,连连惊叹。 “好酒!” “好酒!” “果然仙宫金液就是不同凡响。” 再伸手去拿瓶时,却摸了个空。姜子牙‘咦’了一声,嗔怪道:“两位后生哥,莫欺老夫年老,有酒大家喝,干嘛藏起来?” 管仲两手一摊:“老夫子,虽然咱仨半路相遇,也算志同道合,有福同享,你可莫抹黑我的英名啊?” 乐毅撩开衣襟,尽是些碎银火折子之类:“老哥,俺们相识年余,过往日子都是赤诚相待,今夜为何一开口就伤情?” “我……我……还不是因为没喝够嘛!怪了,这酒怎么会不见了呢?” 说话这会儿,三人在身周前前后后摸索,手中拿着的金杯却再也舍不得松手。 “子牙叔,你功力能飞翔八百里,酒从我们面前消失,你都没感觉到吗?”管仲问。 “没啊?真是怪事了,莫非仙姑收了回去?”姜子牙答道。 三人抬头上望,雪夜里隐隐约约看到九个身影,飘浮在百米高虚空。 “这……这……这是谁?是仙姑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吗?”姜子牙惊骇慌张。以前都没遇到过让自己无知无觉的高手,今晚…… 管仲,乐毅功力亦不错,飞行术皆在四百里左右。三人运起神目,再瞧头顶,九个黑影传递着酒瓶,一个个仰脖咕咚咕咚猛喝。 “子牙叔,管仲兄,这是宝瓶啊,他们一直喝都喝不完呢!”乐毅心里阵阵绞痛,有了这仙瓶,日后云游万里,再也不愁没酒喝了。 管仲捶胸顿足,嚎啕悲泣:“刚才我心中还恼恨仙姑小气,送这么一小瓶……原来是仙瓶呐,唉……” “快!抢回来。”姜子牙话出身动,向空中窜起。 管仲,乐毅如影随形,纷纷急窜,生怕落后。堪堪到达九个身影脚底,三人似流星反转坠落,头下脚上插入雪中,扑通扑通过后,雪面上留下六只穿着麻鞋的脚掌。 三人亦非等闲之辈,埋在雪中运气周天,盏茶功夫,雪水融化,脱身而出,坐在人形水洼旁呼哧呼哧喘气。 “子牙叔,你的脖子好像缩进去了。”管仲稳了一口气,憋出一句话。 “你两人的脖子也缩进去了,只见肩胛。”姜子牙伸出两手,托住下颚猛力上顶,咔嗒一声,脖子恢复原状。 管仲,乐毅照做,恢复后三人抬头望天,九个身影围成一圈,仍在喝酒。看他们的动作,是在抢着喝。 空中九人,酒瓶到手,再不似初时文雅,浅尝慢酌已经变成鲸吞虎噬;百米高度渐渐下沉,十米高时,三人看得分明,这九个‘人’:身着袍服,头生两角,鼻隆唇厚,髯须红发。 “这……这是什么人?”乐毅大惊,向后爬退,险些儿又跌回人形冰窟。 “老夫岁已千载,从未见到过此等形状怪人。”姜子牙屁手齐用,向后寸移寸蠕。 这时,九个怪人,已经下坠到五米高度,形体见得更是清晰。 “子牙叔,乐毅弟,咱快走!这讨粮诓回天山去的美梦,俺们就别做了。” 三人手脚并用,向正北方向跌撞迈步,欲意腾空而起时,九个身影旋涡般把三人圈在中间。 一个比姜子牙更嗡的声音嗡嗡道:“怀中可还藏有美酒?通通掏出来。” 第262章 带金子过来买 三人在圈中运劲挣扎,所使的力气如泥牛入海,化得无影无踪。 姜子牙心中大骇,牙齿上下嗑碰:“九位仙哥,老小子三人只此一瓶,别无私藏。不信,你们瞧。” 三人撩衣褪裤,身光颈净,果无第二瓶。 折腾了一夜,天空泛白,清晨的冷风不亚于夜半,惊恐加光身,冻得通身紫黑。 “九个大哥,以后咱再也不来你们的仙峰山诓骗粮食了,再也不来了……求仙哥饶过我们这一回!”管仲打躬作揖,懊悔不已,实实不该来此山耍弄小聪明。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九个头生丫角人听了管仲的话,一起哈哈大笑。这个小老儿竟然误会他们是仙峰山的主,闻之喜极妄狂,仰天龙吟声大作。 方圆九十里天空,惊雷炸响,闪电撕天!顷刻间,狂风怒号,倾盆飘泼,山河欲裂,洪荒重启。 姜子牙三人绻缩一团,晕厥在雪地上,像老鹰爪下小鸡,又似猛虎嘴中弱兔。 “大哥,兄弟们,这酒真上头啊!吾想卧雪而眠。” 仰天大笑后,九个人形慢慢幻出龙身,趴在雪上,黑白青蓝鳞,狰狞戟张爪,从头至尾千余丈,左右排列十里远,头塌地上,仿似庙庵。 这一番景象,虎见变病猫,豹见夹尾逃,狮见称仓鼠。 “咯咯咯……咯咯咯……”,这时天空远远传来笑声。晨曦下,出现一个娇小玲珑人,七彩缤纷衣,声若铃铛响,徐徐飘飘降落。 “费尽心思无计谋,得来全不费工夫。你爷爷的……” 小身影从背篓里拿出一支成人手臂粗针筒,逐一抽血,抽满一支换一支,直抽了二十支针筒。拍拍两只小手,声音甜腻腻: “各位大哥,谢谢了。近日新冠病毒又变异,我这是为了你们好……” 甜腻腻的声音又道:“由于你们龙族数量少,没有一家企业愿意为你们另开一条生产线,所以就没有适合你们阔嘴高额们佩戴的口罩……” “还有啊!谢谢你们借老王先生之手送的深海珍玩,无以为报,每龙一瓶长乐烧……对了,如果,你龙爷,龙爹也喜欢喝,叫他们带金子过来买!” 小身影啰啰嗦嗦唠叨,从背篓里拿出九瓶长乐烧摆在他们的眼前,原先那瓶踢到姜子牙三人身边。 仙峰山南坳,晨光辉照,众匪已在田间劳作。 赵萱萱站在一处高岩上,向特木尔十八人招手。他们见之,用最快的速度跑步过来,在七丈外老实停下,弯腰拱手施礼,齐诺: “金凰早上好……” “各位大哥,这是龙血,快快喝下,能恢复你们的飞行功力。” 赵萱萱指着放在三丈处的背篓,并教了他们推动针筒方法。 十八人扑通跪下,曾经铁塔般的身躯如今瘦骨嶙峋,发枯面黄。虽穿着新衣,但难掩憔悴。泪如崩堤,口中喃喃: “金凰……金凰……” “快喝,休要啰嗦。功力恢复后,不准欺凌弱小,不准去富县找官兵们的麻烦。” 赵萱萱扬手吸出十八支针筒飘移到他们的怀中,背起篓筐,消失在原地。 说再多的话又有何用?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第263章 去西河用餐 女娲谷,假围龙屋顶端,孤零零坐着秃顶王诩,落寞无聊地看着河两岸的人在耕锄施肥。忽然,王诩看到两里远的巨树那边,地面上兀地生出一个小身影,身后跟着一头花斑猛虎,朝着巨树后的围龙屋喊道: “李静姐,去地里头把黑白两位大哥叫回来。” 围龙屋内的刀砧声戛然而止,跑出腰系围裙的李静,冲着巨树茶室应道:“小萱,来了?他们在修河堤呢,我这就去叫。” 二十米高茶室里的赵萱萱煮水沏茶,斜睨着地下七丈远的王诩。 “王老先生,徒儿跑了,你不去追吗?” 隔空飘给他一杯茶,王诩接住,就在种菜的泥地上坐下。 “自来只有徒弟不远万里来向我求学,没有我去追他的理。”王诩傲气冲天,口气生硬。 “迂腐……” 一道茶线从空中落入王诩竹杯,赵萱萱担心他喝完茶飘杯过来,还不如先斟以拒。 “小仙女,囚牛睚眦送了两次金银财宝过来了,他们想见你,问你可有空睱?” “见过了,辛苦你两边跑。” 赵紫龙,马弨站在木梯下,仰脸上望:“小萱妹,此次过来,可是对河渠有修改方案吗?” 赵萱萱抬手下指楼梯篓筐说道:“篓内有两筒恶龙活血,快快服食,可助你俩恢复飞翔功力。” 闻言,李静先雀跃欢呼,扭摆耸屁弯腰从筐中掏出,递到赵马两人手里,然后又‘噔噔噔’跑上茶室,噙泪跪下,语激言颠:“谢谢小萱,谢谢小萱……” “起来,别动不动就下跪。”赵萱萱起身闪开。 同时间在楼下跪着的赵紫龙马弨,起身仰脖子把龙血咕咚咕咚吞咽入肚。赵萱萱不敢尝试让他们注入血管,怕起排异作用,思之再三,觉得还是吞食稳妥。 坐在泥地上的王诩急了,猛地站起:“我……我……我……小仙女,我有没有?” “没有!”赵萱萱语气坚硬。“飞行十里你还不满足吗?此虎赐你,骑上可腾空八千里。” 李静瞪大双眼说:“小萱,我还以为你抓回来做菜吃的呢!” 王诩且喜且憾,借物飞行哪有自己独飞来得洒脱?躬身致谢:“多谢小仙女厚爱……” 许德隆夫妇与姜老头夫妇放下锄头过来,没看见形影不离的孟姜,心中微有着急。 “小萱妹子,我家丫头没跟着来吗?”许德隆仰头望着二十米高的竹楼。 常氏也跟着说:“萱姑娘,今中午在我家留饭?” 赵萱萱隔空吸起背篓负在身上,拉住李静的手。“四位伯婶,我是连夜过来的,没有打扰姜姐睡觉,放心,她没事。” 接着对赵紫龙马弨说话:“中饭后自己去练习飞行,我跟李静姐去西河用餐。” “是!”赵马两人同声应答。李静很奇怪的看着赵萱萱,她从不与西河岸的人说话也不涉足那边,今天竟然破天荒要去那里用餐? 忙松脱手说:“小萱,她们那边没有肉菜,我去厨房取些儿。” “嗯!去,拿了可以先过去。” 王诩怏怏不乐牵着猛虎回他的小围龙屋,赵马两人跟着李静进入厨房。 “四位伯婶,你们有话要说吗?”赵萱萱步下木梯,对杵在原地的许德隆四人说道。 第264章 见过恩人 四人同时趋前两步,许德隆先说:“小萱妹子,我闺女曾说,住到仙峰山,她天天可来看望我们。现在十天难得一见,我四个老头子商量了,想搬过去。” “是啊!是啊!”其他三人唱和。 赵萱萱皱了皱眉:“四位伯婶,你们考虑清楚了?真的舍得丢下这些开荒的耕地?” “舍得,舍得。我们在那边一样可以栽种。”四个声音争先恐后,你方说罢她又道。 “哈哈哈……”坐在假围龙屋顶观看周围的王诩,心情大悦,声传二里:“小仙女,就带他们去仙峰山住!放心,这些瓜果蔬菜早晚我会淋水。” 对于坐在檐顶上鬼形怪状的王诩,赵萱萱并没理睬。继续与许德隆四人说话:“伯婶,耐心再等十天,回头待我问了孟姜姐,再来决定带不带你们好吗?” 送走四人后,赵萱萱背着篓子步行到西河两个‘替身’的家里。 一丈高的小围龙屋,两房一厨一厅,这等设计,无疑是赵紫龙马弨的杰作了。 刚才,田里劳作的两人,见到李静挎着竹篮过来,放下锄头上岸相迎。 “静妹,我们是贱人,你不用老是送吃食过来。”高个子雪兰语出泪滴,声音哽咽。 “是,是。静姐,贱婢有口米粥吃已经……已经好过在监牢。”略矮的玉月泪湿脸庞。虽觉得住东岸的人很亲切,但是,每日里都在掰算日子,祈祷太阳不落山。 “回家去,别动不动就哭。”李静学着赵萱萱的口气。“萱妹过来用午饭,都回去准备!” “啊?……”两人惊诧不已。 “寒室简陋,如何敢招待续命恩人?”雪兰惶恐不安,吓得身躯颤动。 “我……我去摘些蔬果。娘,你跟静姐先回去做饭。”玉月机灵转身跑去菜园。这个恩人比自己小四五岁,却有通天彻地本事。如果自己不是家道中落,打入死牢变成奴籍,也许可以跟她结拜…… 唉…… 摘了菜跑回家中,就听李静在跟雪兰说:“雪兰姐,我虽不敢在萱妹面前替你们说话,但以我对她的了解,此次来,必是喜事,所以莫怕。” “静妹,我跟恩人的协议是再活十一年,现在才过去半年多,她不会是提前要我们的命?”雪兰在天井淘米,手颤腿抖,撒出不少米粒。 本来往好处想的玉月,听到自己的义母这样说,清洗着青菜的手突然僵硬石化,心房砰砰直跳,泪水如江河奔泻,一颗小脑袋嗡嗡涨大,迷糊无语。 李静在灶台上切肉,暗叹自己都开始畏惧赵萱萱了,莫说是这两个算着死期过日子的人。 “两位姐妹,你们是越活越怕死,半年前就该跟着家人走了,这些日子你们是赚到的,坦然面对!”李静在厨房,不知两人在天井里泪如倾盆,泥雕木塑般蹲在地上。 “李静姐,胡言乱语干嘛?”围龙屋门口,悄无声息站着赵萱萱。三人俱吓了一跳,李静笑脸迎出,雪兰玉月湿了裤腿,软绵绵双手撑膝站立,然后低头躬身: “见过恩人……” 随意打量了一下房舍,赵萱萱走到天井小矮凳坐下。雪兰想去擦拭,却没有坐下的人快,只得又低头杵在原地。 第265章 愿意 闻声而出的李静,展现的一张笑脸像苦菜花,介绍着说:“小萱,她们的名字叫雪兰和玉月……” “嗯!雪兰姐,玉月姐,该干嘛干嘛!我肚子饿了。”其实赵萱萱肚子不饿,她的意思是提醒她们干活,注意力别放在自己身上。 扑通,雪兰玉月在潮湿的天井里跪下,牙关嗑嗑作响:“恩人,贱奴不敢当姐……” “哎呀,两位姐,你们穿的可是王妃公主的衣服哦,咋不懂得珍惜呢?起来,快起来。”赵萱萱运气托起两人,不托,都不知道她们要跪到什么时候! 两人拍拍膝盖上的藓苔,诚惶诚恐,转身去干活,不敢再吱声。 小院里,瞬间冷静下来。只听到洗菜水声,以及回了厨房,李静继续切肉的砧板声。赵萱萱瞧着八分像郑妃和嬴阴嫚背影的两人,心里亦是五味杂陈。 为了让她俩心安神定,吃饭有味,赵萱萱微笑着道:“雪兰姐,玉月姐,我赵萱萱今天想认两位为姐,咱们的协议作毁……” 两人放下手中活又想下跪,赵萱萱隔空点了她俩的穴,扶到餐桌边坐下。 “李静姐,米拿进去做饭,跪来跪去再过十一年,中饭都还没做好。” 雪兰玉月流着泪噗嗤一笑。 厨房里应了声‘哎’,李静出来拿米,俏皮说道:“小萱妹,她俩跪下要与你磕头结拜呢!你不让跪,这不是哄人吗?” 雪兰玉月又噗嗤一声,鼻涕泡都嗤了出来。 流的泪却是又苦又涩,不知道恩人闹的是哪一出? 玉月念头更是急转:刚才摘菜祈祷的愿望要实现了? “别贫嘴李静姐,让你住到仙峰山去不让回来,看你求不求饶!”赵萱萱斥道。 李静半拉身子藏在厨房内,探头道:“小萱,他们吃了龙鳞粉像两条牯牛,现在你又让他们服食龙血,我真的要住到仙峰山去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雪兰的肚子不自禁咕噜了一下。 小院落里,四女各有妙想。赵萱萱转过身子,看着两人:“两位姐,别怕我。” “你们想说话就说,不想说就用点头或摇头表示。千万别支支吾吾惹怒我,听到没?” 两女赶紧点头,偷偷看赵萱萱又马上低下。 “我们的协议作废,可愿意?”赵萱萱问。 雪兰,玉月点头,心道:傻子才和你继续合作。 “我送你俩各自回家,怎么样?”赵萱萱问。 两人摇头,这里有吃有住有活干,家中已经没人,回去又被官府抓去杀头咩! “我想与你俩结拜姐妹,可愿意?”赵萱萱问。 雪兰,玉月死命点头,也不担心头掉在地上。 跟神通广大的你称姐道妹,这是几辈子才修来的福分啊! “恩人萱妹……” “嗯!你说,别结结巴巴,也别带恩人两字。” “萱妹,能不能先解了我母女身上的法术?”雪兰满目盈泪,流过脸颊,麻痒麻痒,想抬手擦拭又抬不起来。 赵萱萱手一挥,解了她们的封穴,继续说:“等会儿我带你们离开这里,去我住的地方,只负责洗衣,做饭,扫地,栽花……不用开荒了,愿意吗?” “愿意……”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低头。 这时,西南角的牛背上又传来哈哈大笑之声:“小仙女,放心带她俩去享福,这里栽种的蔬果我会过来浇水照看。” 第266章 恶妇的鸡窝 王诩飞临附近的一举一动,赵萱萱皆摄于耳中,只是懒得理他。 继续与雪兰玉月说话:“两位姐,去沐浴!臊味好浓,吃了饭后马上走。” 两女红霞上脸,一头扎入自己的房中。 “吃饭啰!”李静莲步飘忽,一碟碟菜端上桌子。 “小萱,我还没跟你聊呢,晚上再走好吗?”穿梭忙碌的李静搭话道。 “不了。李静姐,我右眼皮跳,恐孟姜姐有事,你打包两份饭给她俩带走就行。”赵萱萱心里头莫名烦躁。 西南角又传来王诩敲盆的唱歌声: 大姐姐小妹们呐\/你们都有好菜吃啊\/桌上多余的好菜\/给我这个可怜的人啊…… 赵萱萱疾幻身影,向西南角射去,于空中之时,已用罡气缚住王诩手脚,十指连连挥动:百会,膻中,丹田,环跳,曲池,哑穴……除气海穴没点之外,周身三十五处大穴全部封点。 十天内不解除,非死即残。 回来,用去三十几呼吸。赵萱萱急促道:“李静姐,王诩在西南角被我施了‘仙法’,十天内不准给他送饭送水,记住,不要忤逆我的心意。心情好,我会回来救他,心情不好,就是他的死期到了。” 又对房内喊道:“雪兰姐,玉月姐,不忙跟我走了,待我无事再回来接你们。” 语毕,无影。 李静张开的嘴还未吐话,打包的米饭还未包好,饭桌前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站着。 不知情由的雪兰玉月两人穿衣束发出来,瞧见李静在白雪覆盖的瓦面上临风而立,向西南角眺望…… …… 今晨,孟姜在‘小萱阁’醒来,站在赵萱萱门口喊:“萱妹,起床咯!” “萱妹,想喝什么汤?我做给你吃。” “萱妹,怎么不应我呢?昨夜我想好了,不离开你,你把我毙了也不离开你。” 孟姜推开金珀做的门:“萱妹,我进来了……嘿嘿,姐知道你喜欢裸睡,让我瞧瞧,你长高没有……” 床上没人,退出房子孟姜打水潄洗。心想:萱妹生气了? 纵上山顶‘小萱宫’,金柱银琉,在东方日出照射下,整个宫殿金光闪闪,银色灼目。孟姜于亭台楼阁转圈圈,高声乱喊:“萱妹,赵萱萱,小泼妇……你出来,姐不怕你了,姐要跟你大战三千回合……” 边寻边想:韩信住过的地方她是不会去的;南面沼泽谷有特木尔十八人,她也不会去那里过夜的;女娲谷,本来她想住的三层九十九间房,却被自己的父母占了;唯一可能去的地方,就是找阳滋妹子同床共枕去了…… 思虑至此,孟姜背上双肩包和挎包向东南方向的咸阳宫飞去…… 辰时末,仙峰山往北二十里雪地,九条醉龙被颈椎的阵阵剧痛痛醒,往颈后一摸,少了三片鳞甲,每片鳞甲有蒲扇般大。鳞甲的再生能力可不像长出鲜肉那般快,每一片鳞甲的生长周期都得经历上千年。 囚牛,睚眦更是凄惨,加上次已经被揭去四片。 九龙幻化人形,慢慢站起。它们之所以醒得如此之快,全是因为被冰雪化去了一大半酒气。 “大哥,二哥,带弟兄们过来就是这样子窝囊啊?”三龙‘嘲风’愤懑抱怨。 “大哥,二哥,咱去把这恶妇的鸡窝端了,大憋屈了。”四龙‘蒲牢’怒气冲冲。 “对!大哥,二哥,惧她一只小鸡作甚?我九兄弟还打不过她一个吗?传出去都抹黑龙族脸面。”五龙‘狻猊’尽力鼓吹。 “大哥,二哥,别犹豫了,抓住她,剥了她的衣抽了她的裙,看她能战几回?”六龙‘霸下’说得比唱还好听。 “噫?各位兄弟,她怎么没有剥我们的皮抽我们的筋呢?”轮到七龙‘狴犴’说话,猛然醒悟。 囚牛睚眦摸着自己的颈椎,恼怒无比,咬牙切齿道: 第267章 仙峰山覆灭记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多谢弟弟们鼎力相助。走,去找那个恶妇较量一番。” 睚眦恨声怒吼:“弟弟们,大哥都下令了,冲啊!此仇不报非龙子。” “冲啊……”九龙倏忽消失。 九瓶长乐烧被厚雪覆盖,十八只龙眼没一只看到,千百年后也不知谁能有幸掘出。 姜子牙,管仲,乐毅浅尝量少,并未醉酒,晕厥一炷香后苏醒,拎着那瓶残酒踉踉跄跄蹦回天山继续隐居。 此时的小萱阁里,九龙在上窜下跳,乒乒乓乓见物就摔,口吐恶言:小恶妇,出来,咱手底下见个真章。 “恶妇,躲着算什么巾帼英雄?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八龙‘负屃’出言讥诮。 “只会欺软怕硬,不过尔尔!哈哈哈……”九龙‘螭吻’戏谑浪笑。 可怜金碧辉煌小萱阁,被它们捣乱得柱凹门瘪,如残墙,似败瓦。睚眦哈哈狂啸,天空冰雹槌落:“兄弟们,上山顶搜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这里瞧我的。” 跃上半空,一掌劈下。呜呼五层小萱阁,痛哉五层小萱阁,瞬间瘪塌成一个大金饼子。 哀赵萱萱穷奢极欲,惜赵萱萱日夜熔炼,就这么一瞬间灰飞烟灭。 “痛快!痛快!哈哈哈……”睚眦追上山顶,怒目环睁。 山顶上破坏得更是不堪入目,八十八万平方的‘紫禁城’满目疮痍,幢幢楼阁都变成了一坨坨金饼子。硕大粮库,十万兵马十年用度的精米,被九条苍龙喷火焚仓,哔哔驳驳全部成了爆米花,弹跳飞溅与空中飘扬的雪花交相辉映。 “兄弟们,南山脚下有人迹,小悍妇定然藏在下边,把他们全灭了,再不能像上次一样仁慈。”囚牛手一挥,余下八个兄弟震喉长吟,冲杀下山。 这气势,真叫一个地动山摇,雪崩翻滚万马腾,泰山压顶如蝼蚁。 可怜的那帮劫匪,刚刚在储备年货,预计过个愉快春节,庆贺安居乐业,不用再过刀头舔血的日子;赵矮家中的女眷仆从却是另番心思,山谷里虽然没有城镇繁华,但静下心来,反觉得这里好,没有尔虞我诈,不会诛连九族,踏实接受了这安逸生活。 哪曾想,北边隔山传来龙吟雷霆声,众人惊恐之下丢下手中杂活。 纷纷寻找地缝钻,惶惶不安找洞藏。 特木尔十八人喝血后,勤奋好学,蹿房越脊,穿云踏雪……突然,云雾中的十八人看见了囚牛睚眦两龙的身影,当初劫后余生的恐惧,深深烙印在心中,是战是逃? 停在空中,心乱如麻,踌躇不决。 小金凰都不是它们的敌手,如果再像上次一样盲目上去争斗,被擒住了不是又要增加‘金凰’的烦恼吗? 而且,这次囚牛还带来了帮手,谁能战胜过它们呢?再看,这声震九霄,山崩地裂的磅礴气势,小金凰都没有出现呢! 说不得,她也找地方藏了起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十八人在空中聚头,略一商量,毫不犹豫急射草原方向而遁,猛飞十次,日落西山时,十八人已经在十万里之遥,越过了罗刹国境线……冰天雪地,不知此处是何处。 随意坐在雪坑中,呼呼喘气,魂飞魄散。 第268章 留九龙一命 仙峰山,南面沼泽地,千余座木屋烈火烹油,红焰冲天。那些匪徒家眷,要么覆于雪中,要么焚之火海;侥幸攀爬到半山腰的漏网之鱼,亦被九条人形苍龙像‘老鸡啄虫’般拎起丢入火焰。 “快哉!乐哉!大哥,那个小恶妇不知藏在哪条地缝里?应该被我们的‘龙若般刚掌’震死了?”经过半天的战斗,睚眦双臂扬起,大呼快哉。 “二哥,狡兔三窟呢!小恶妇若藏在女娲圣地,我们可不敢到那里放肆啊!”说话的是三弟嘲风,变成人形的形象俊儒风雅。 睚眦双掌相击切齿咬牙道:“我们是去帮女娲清理秽障,她还要多谢我们呢!” 囚牛捏紧两拳,血管暴突:“二弟说的没错,我们是帮女娲还归清静。走,灭掉小恶妇的所有茎须,事后向女娲赔个礼就是。” “好!就随大哥二哥所言……”身后的小弟,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负屃,螭吻,一一响应,哄声轰鸣,卷起阵阵雪堆翻飞。 “不用去啦,我来了!” 娇滴滴的声音,在仙峰山上空四处环绕。声音中,有万千怨毒,有比冰雪更冷的寒意。 九龙扭身四望,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出来,别只会装神弄鬼。”囚牛吼叫。 “小恶妇,剥我们的鳞,抽我们的血,只会偷偷摸摸做蛇窃鼠盗之事。有本事现身出来大战一场。”睚眦口水喷天,击碎一片片雪花。 余龙大吼:有本事现身出来大战一场! 尖细娇媚的声音在四周游走:“小恶妇没有本事现身,但今天你们的死期到了…… 咱井水不犯河水,干嘛好好的要来招惹我?” 囚牛,睚眦叭哒从千米高空跌落,四肢绷直,或横着下跌,或如冲山钻头插沼泽。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了?”余龙俯身下望。 刚想纵身施救,嘲风,蒲牢又相继直挺挺跌落,一个跌在火堆,一个跌在雪地;与先前囚牛睚眦的撞击,形成四股雪花泥浆,冲天而起,几百米高空,绽放出一边儿红,一边儿白,雪箭火簇,煞是好看。 “兄弟们,这小恶妇会妖法啊!快回家找娘亲过来与泼妇比个高低。”九龙中最小的‘螭吻’发出惊恐呼叫。 余下五龙分五个方向逃窜,顾不上莫名跌下去的兄弟们了,自己的性命要紧。 可是,无论它们窜向何处,总有一个金刚虚影挡住。向虚影发掌,撼山震岳的掌力却透身而过,消弥于无形。 虎胆龙威,从未有过的恐惧传遍全身。不及多想,就觉有粘粘的透明膜布缠裹手脚,然后裸露的脖颈被一圆锥物顶住,有液注入体内,周身心脉血管传来阵阵抽搐,不受控制的从空中跌落地面,轰隆之声,不比它们的龙吟逊色。 九龙皆受缚之后…… 沼泽地上空,先露出了上半身的赵萱萱,然后显出一双笔直小巧纤腿,五彩斑斓服,英姿飒爽,凤冠下,容颜万千。 拱手抱拳朝空中一敬:“多谢二叔三叔相助,这套隐身衣归我了。” 虚空中哈哈大笑,如清风轻拂,似雪花飘柔:“大嫂,留九龙一命,它们是人类崇拜图腾,不可轻易殒命。” “知道了,三叔。只要它们不再惹我就行。” “嫂子,大哥在那边也很惦记你,希望六十年后能早点见面。诺,这是他的自画像,接着。” “谢谢二叔。要不,我炒几个小菜,让你两兄弟小酌几杯?”赵萱萱伸手接过缓缓飘来的一轴画卷,不及展看,先紧紧搂在怀中,喜泪嗒嗒滴淌。 第269章 美人微娇羞 沼泽地东边上空,又是哄堂响亮的两道笑声。 “多谢大嫂,雨露清风就是我们,我们就是清风雨露,人间烟火已与我俩无关!” 赵萱萱闻听,心中深深仰慕,自己何时可达这个境界?稚喉童唇微启:“二叔三叔,以后后现代的物资就帮我御在仙峰山北山坳那个山洞里好吗?” “哈哈哈……嫂子,你掘的那个山洞不安全。这样,我在山顶给你放一千个‘集装箱’做仓库,一百个‘玻璃屋’摆在北坳给你当居室,怎么样?” “谁谢二叔,谢谢二叔。”赵萱萱心房砰跳,激荡异常,不自禁在空中舞跳,狐疑而问:“二叔怎知我喜欢住在北坳?” “哈哈哈……嫂子,山顶我三兄弟住过土匪窝,你自然不喜;而北坳你古叔用睡袋在那里住过几晚,你定然情丝飘黏。哈哈哈……等会儿我俩就在原地为你围个独家小院如何?” 赵萱萱听得越发高兴,小嘴儿咧得见牙不见眼:“真是大开心了。二叔三叔,古哥那边缺银子使用吗?我把坍塌的亭台楼阁熔成金条银条……” “不用,不用。嫂子,你古哥要是缺乏银钱,哪还得了?其实,你也用不了这许多,都拿去救济贫苦人!” “是!二叔。”其实赵萱萱在心里想:正好用这些金银打造棺材装那九条龙。 四五百人的沼泽山谷,曾也鼎沸几个月,如今却是物是人非,山幽谷寂。昨夜他们还在安然入梦,今晨扛着锄头开荒勤耕。一切的变故,皆因九条恶龙的无故挑衅,弄得满目疮痍,不抽它们的筋剥它们的皮,实难消解此恨。 “大嫂,那个孟姜跑去皇宫找你,你也去那边住十天,回来后这边的玻璃屋我们就帮你建好了。” “是!三叔。” 赵萱萱疾速幻入沼泽谷底,用电击棒把本已晕过去的九条龙又各电了十几次,心稍平静些。飞去东边二百里幽冥谷召来‘天龙’看守九龙,有它镇守,九龙的魂魄就不敢出窍;缚住它们身躯用的是弹膜,任它变大变小亦无法挣脱,除非撕裂全部鳞甲。 光溜溜只剩肉身,谅它们无此英豪气概。 这一天的时间,赵萱萱早中两餐没吃,召唤回‘天龙’后,时已至酉时。 背包和挎包赵萱萱嫌弃它们装不了多少东西,改换成金丝编织的背篓,大小刚好可装一个成年女子,比如郑妃。 原先可装八人大篓筐,放在小萱阁五楼,随着睚眦的一掌拍下而消失。二楼三楼有郑妃嬴阴嫚孟姜赵萱萱四个人的衣饰,还有郑嬴两人当初离家‘出走’的细软,全部呜呼哀哉了。 …… 阳滋宫,夕阳打在影壁上,残雪中,盛开簇簇冬菊,黄者如裙裳,白者似凝脂。君子爱咏诗,美人微娇羞。 一缕香风拂过守门内侍太监,鼻翼扇动深深吸入,张开口‘啊’声长曳,意犹未尽,回味甘甜。赵萱萱御风附在嬴阴嫚卧室梁上,看着底下茶桌,郑妃伴着扶苏坐在一起,口中说着什么,嬴阴嫚掩唇窃笑,孟姜低头脸颊酡红,口中羞怯声弱:“郑姐,阳滋妹,我……我……回去了,萱妹一定在满天下找我了。” 第270章 借住十天 嬴阴嫚拉住孟姜的手,让她重新坐下:“孟姜姐,吃了晚饭后你住在我这里,我要和你秉烛夜谈。金桂,去催一下御膳房。” “嗨!公子。”金桂在门口应声,再去通传大门外的小太监。 孟姜中午到达,一样是早中餐没吃。来了又谎称自己吃过了,下午被闻讯赶来的郑妃绊住,悄悄的让自己的贴身婢女春兰去通传扶苏。孟姜本来很坦然,无奈肚饥控制不住,时不时肚子咕噜几声,这就特么的难堪了。 嚼食了些饼干,俏皮的嬴阴嫚却一个劲儿地劝孟姜喝茶,左一句孟姜姐,右一句孟姜姐,拼命介绍这是皇宫最顶端的茶叶;每听到孟姜的肚子咕一声,嬴阴嫚就哈哈大笑前仰后合。 扶苏一下午都痴迷地盯着孟姜看,左看右看,前看后看,上看下看,怎么都看不够。 懊恼太子妃里怎么没有她,可又不敢豪取强夺。 一是那个小仙女警告过,到了‘上郡’那个地方,自己变得一无所有时,才能撮合两人的姻缘;二是自己的亲娘偷偷透露了一个高级机密,这个天仙般的美人能飞百里,假如自己用强硬手段惹怒了她,下场就是喉管会被捏爆! 郑妃和声细气说:“姜妹,马上过春节了,要不你跟小萱妹子都来皇宫,这里热闹,皇宫热闹,街上热闹。可以去买很多很多的东西带回去。”她是在替儿子说话,孟姜住下来,两人就有更多机会接触,只要‘绑’住了孟姜,何愁赵萱萱不‘凤心大悦’? “不了,我还是回去吃!萱妹肯定急死了,就像我着急她一样。”孟姜站起往门外走,嬴阴嫚再拉,她用力一甩手。 突然,扶苏略带精犷的男中音唱起了歌儿: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歌声悠然犷越,钻耳迷心,让人听了,沉睡在心中的情丝像水草一样飘扬摇摆。 此歌的意思是:山上有茂盛的扶苏,池里有美艳的荷花。没见到子都美男子啊,偏遇见你这个小狂徒。 山上有挺拔的青松,池里有丛生的水荭。没见到子充好男儿啊,偏遇见你这个小狡童。 这一首歌曲,本来是女子唱给心慕男子听的,被扶苏反转了用男声唱出,表明了他愿意跟随孟姜。 孟姜迟缓了脚步,走亦不是,留又不是,心中且喜且忧。突然伸手一指扶苏,点了他的昏睡穴。低语道:“萱妹,出来!” 郑妃赶紧去看扶苏,担心孟姜伤了自己儿子;嬴阴嫚转圈儿看:“孟姜姐,小萱妹在哪儿?” 房梁上咯咯笑声飘下,赵萱萱抬手隔空把扶苏运到门外。拉着孟姜手坐在桌边:“姜姐,仙峰山没有家了,我们在阳滋姐这里借住十天。” “好啊,好啊!” 嬴阴嫚开心跟着坐下,上下打量穿着凤裙的赵萱萱看。郑妃着急跑出门口,吩咐服侍扶苏的太监抬回太子宫去。赵萱萱手一挥,解了扶苏穴位。 “萱妹,你刚才说什么?仙峰山怎么会没有家了?”孟姜靠在赵萱萱身上,闻着她身上的体香。 第271章 准备自己建国 阳滋宫内,坐在凳子上的赵萱萱推开靠左肩上的孟姜,又推开右边挨得很近的嬴阴嫚。 “姜姐,仙峰山被九条恶龙捣毁,现在我们无家可归了,连南面沼泽谷中的人也全被它们杀了。”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的消息,孟姜张口瞠目,拍拍胸脯,暗庆自己得到菩萨保佑。 “萱……萱妹,它们有没有打你?受伤没有?”孟姜泪水滑落,就要掀衣检查。 嬴阴嫚两手相合,脸笑心欢,一迭声说:“孟姜姐,小萱妹,别怕,以后都住在这里。上次我父皇大哭过后,又从各地调了许多粮食,饿不着咱们。” “姜姐,别动手动脚。”赵萱萱咯咯笑着挪开孟姜放在腰间的手。“有二叔三叔帮助,那九条恶龙都被缚在沼泽地里了。” 孟姜突然附耳低语:“萱妹,阳滋公主和你有古哥,我……我可以在二叔三叔中选一个吗?” “哈哈哈……”赵萱萱大笑,“待我下次见到他们帮你问问。” 功力已经今非昔比的嬴阴嫚,同桌而坐这么近,孟姜说的话她也清楚听到,口中却问:“小萱妹子,二叔三叔怎么不来见我?我也好想听他们叫大嫂。” 门外进来郑妃,她安排太监把扶苏送了回去,坐下后说:“膳食已经送来,大家边吃边聊可好?” 孟姜早已肚饥,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坐到外堂餐室,服侍的婢女是金桂银桂和春兰秋兰。赵萱萱盯着四个人,对郑妃嬴阴嫚两人说:“让她们坐下一起吃饭!” “不,不,奴婢不敢。”吓得四个婢女伏地跪下,肩颤躯抖。 “不敢坐下吃饭,那就站到门外去,有事再唤你们。”赵萱萱哑然失笑。 “嗨!”四人退到门外候着。有两个月没侍奉主子,得来无限清闲;这次主人回来,肤色变幽黑,走路像阵风…… “姜姐,要不要也来两个人侍候你?”赵萱萱笑问孟姜。 “我?”孟姜摇摇头。“我不要,萱妹,我服侍你,我一辈子服侍你。” 孟姜闷头扒拉了三碗米饭。嬴阴嫚在旁看得咯咯大笑,笑罢问赵萱萱:“叫二叔三叔来我家做客好吗?让父皇封他们做大官。” “他们不会来的,阳滋姐。”赵萱萱看着天真无邪的嬴阴嫚。 “小萱妹子,再过二十天就春节了,宫里宫外处处张灯结彩,你和孟姜妹在这里过春节好吗?”郑妃起身帮赵萱萱盛汤,她知道,无论是女娲谷还是仙峰山,都是寂寥荒山,哪及喧闹皇城! “到时再说!”赵萱萱用手按住碗,摇头表示不要。“郑姐,春节时间,我带姜姐去岛国,到那边抢些粮食回来。” 郑妃不知岛国是什么国,睁大了嘴巴问:“小萱妹子啊!你吃那么少,又从秦皇手里换了十年军粮,是准备自己建国吗?” 吃饱喝足的孟姜打着饱嗝似哭非笑:“郑姐,刚才萱妹说,那些粮食都被恶龙喷火烧成爆米花了,富可敌国的萱妹所以才来这里乞食。” 嬴阴嫚很遗憾说道:“唉!可惜了,我没看到龙喷火?” “龙不是好龙吗?满朝文武和凡间平民都很崇敬它们,怎会是这样?”郑妃奇怪看向赵萱萱,心道:是不是你才是恶人? 第272章 皇上驾到 众人丢下碗筷,进入内室沏茶。赵萱萱说道:“郑姐,我不想建国,也没能力管理。枕边风别吹歪了,小心到时候连你一块被我灭了。” 郑妃打了个哆嗦,苦着脸说:“小萱妹子,莫怪,莫怪,我不会说话,以后一定注意。” 茶室里霎时有些尴尬,赵萱萱缓和语气:“郑姐,在我们之间,肆无忌惮开玩笑可以,千万别涉及男人们很看重的权力角逐,闹不好天下又是洪水猛兽。我只想栽花尝雪,居人稀密林处。” “还有找到你的真命天子,哈哈……是不是?”孟姜在旁俏皮插话。 嬴阴嫚小心陪话道:“小萱妹,上次我父传话‘以星换粮’,这次他又说想亲见你与孟姜姐一面,不知萱妹允否?” “叫你父皇安心管理好他的江山,旁的别痴心妄想。”赵萱萱起身离座。“夜深了,各去安歇!姜姐,我们走。” 郑妃扑通跪下,泪瞬间流出:“小萱妹妹,我说错话了,不肯原谅我了吗?” 嬴阴嫚抓住赵萱萱衣袖:“萱妹,既不愿在这里食住,那你带我走。你是古哥的人,我也是,别甩下我一个人在这。若不带我,我一个人奔去仙峰山。” 松脱赵萱萱,转身飘入内室收拾包裹。 “起来!郑姐,我不怪你。” 郑妃连磕三头,被一股柔和的劲力托起,忙转身向外跑,喊道:“小萱妹,等我收拾两件衣服,我也跟你走。” “萱妹,回女娲谷住吗?”内堂一下子清冷,孟姜的声音在室内回荡。 “去草原住,白天骑马,晚上看星星。”赵萱萱爱怜地看着负起背包的孟姜,心有余悸,要不是她鬼使神差来皇宫找自己,恐怕现在已经在‘小萱阁’香消玉殒了。 孟姜接受到她眼中的怜爱,又想贴上身去。 “萱妹,仙峰山的那九条马还在吗?” “在,在西边二十里地马厩里。”赵萱萱避开她靠来的柔弱身躯。 郑妃鬼魅般的身影从门口窜入,急促道:“快从后门走,皇上来了。” 武士从四面八方涌来,把阳滋宫围得水泄不通。 “皇上驾到……”门口已经传来太监尖嗓门声音。 大门吱呀一声推开,内侍小太监和春兰秋兰,金桂银桂扑通跪下,头贴着地面。 “你们的郑妃呢?你们的阳滋公子呢?”秦嬴政声若龙吟。 “回皇上,在寝室里……” 嬴政从武士排列的队形中间潜入内室,推开内阁小门,东张西望。 “爱妃,公子,朕来了,你们不出来迎接吗?” 室内空荡寂寂,惟有百盏蜡烛摇曳,餐桌杯盘狼藉,茶壶仍然烫手。 “孤要杀……杀……,不,孤要找到你们,是不是躲到床底下去了?出来!朕看到你们露出来的脚了。” 嬴政翻箱倒柜,没在找到类似‘乞丐’的画像,闯入浴室,看到两个奇奇怪怪的塑胶瓶,上面写着‘洗发水’,‘沐浴露’,嬴政偷偷揣入自己袖中,嘿嘿冷笑鸣金收兵。 刚才在郑妃那里也得到两瓶,现在有四瓶了…… 第273章 看着瘆得慌 左抱孟姜,右抱嬴阴嫚,背负郑妃,在层层武士围困的阳滋宫,赵萱萱幻出皇城。城外百里地,在一棵大树丫上找回金丝篓筐。 周围环境,孟姜看出这里是几月前,抢劫‘集香酒楼’在此停留过的地方。 “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开开眼界,郑姐,你坐篓内。” 空中穿云破雾,风声飕飕,雪花下体凉裙飘。郑妃内心慨叹:以后说话要小心谨慎,务必要修炼到同等境界,天南地北亦跟随,皇宫算啥?贵妃又算个屁? 悬停一处空中,四人俯首下视,黑夜里,一座山头脚下,火把通明,人吼马嘶,更多的是赤足褴褛,瘦骨嶙峋人在肩挑手抬。令人见之泪流,闻之胆裂。 在篓筐里的郑妃颤抖着问:“小萱妹子,这里是什么地方?” “骊山。” 赵萱萱心道:前世跟着团队几次经过骊山,每次都是望山兴叹,心痒难耐想挖掘,却因团队小,人员不足而放弃。这次无论如何要进去一窥全豹,自己兑换给秦皇的钻石,离此地三千余里,运送的军队还在归途中,他们最终会不会把这些钻石镶嵌在墓顶,装饰成星穹呢? “骊山?骊山是什么地方?秦皇又在为哪个妃子修建第二个‘阿房宫’吗?”郑妃问。从篮中俯瞰,人群在山洞口进进出出,这个‘阿房宫’建得挺神秘的嘛,难道是给那个死对头胡姬修建的? “郑姐,别问那么多。我只能告诉你,这是秦皇的陵寝,其它的我暂时不能透露。我要进去看一下,你们进去吗?” 三人看着赵萱萱点头齐道:想进去。 人的心,很怕死,但更好奇。 四缕香风,窜入洞内最北端,这里有一张金銮座,偌大的背椅正好可以藏住四个娇小身躯。 洞内叮叮当当凿壁挖沟,哔驳燃烧的火光下,人无声,汗味浓,斧凿响,精雕琢。 “哇,这个死贼,偷偷建那么大的陵墓给自己住,这里是最北端,都望不到入口。”郑妃小声嘀咕。 嬴阴嫚在火光背影下白了一眼郑妃:“皇娘,有你这么说自己夫君的吗?说不定以后你也住在这里呢?” 赵萱萱心里咯噔一下,自己死死捂住不敢告诉郑妃的话,竟然被嬴阴嫚无意中说出来。扭头看郑妃,担心她会晕厥,谁料她咯咯低笑:“儿呀,这么漂亮宽敞的寝陵难道你不想住?娘喜欢得紧。” 赵萱萱心里又咯噔一下:郑妃你是不是心理变态啊?这是埋你的地方,你居然不怕?嬴阴嫚可惨喽,她殒命后,只有一个旮旯坑,狭小又潮湿…… 孟姜小声嘀咕:“这有什么好看的,沟沟壑壑,亭台楼阁,泥塑石雕,看着瘆得慌!” “姜姐,再过七八年,这里必金碧辉煌,到时候你就惊为仙宫了。走,确实没什么看头。”巡逻兵执矛持戈,四处警察。赵萱萱吸附住三人幻出骊山地下宫,向北直飞,沿途经过孟姜骂塌长城南端,雪夜下,绵延几百里,都是运送钻石的官兵马车。 女娲谷,四人在上空伫立了一会。谷中众人安然入梦,西南角有一雪雕,纹丝不动…… 草原河畔,赵萱萱对三人说:“三位姐,你们在此稍待,我去‘借’几顶帐篷回来。” 第274章 他们在哪 河堤草地,覆盖住白雪冰凌,蚊虫皆无,蛇蝎冬眠。三人看见赵萱萱从篓内拿了些香烛纸钱离开,嬴阴嫚问:“孟姜姐,为何不回仙峰山住?” 由于无柴,三人站在河中裸石上,孟姜拿着小金锅四处张望:“阳滋妹,二叔三叔在仙峰山为我们重建家园,预计十天后就有屋子住了。” “既然不住女娲谷,我们可以去云梦山那里的木屋啊?”郑妃跺着脚,料是冻得脚趾头冷。 “皇娘,姜姐,我去解手。”紧了紧背上包袱,嬴阴嫚向南疾飞。 “别走太远。”孟姜大喊。 “皇儿,等等娘。”郑妃向南追去,两纵后回来,着急道: “姜妹子,我儿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呢?你在这等我。”孟姜心中疑惑,纵身在附近凹陷处找了一遍,果不见人儿。施展百里飞速,向南寻找,六十余里处,见一小身影在一蹦一蹦,孟姜伸臂拦住: “阳滋妹,你这是要干嘛?快回去。” “我要去见二叔三叔,孟姜姐,别拦我。”想从腋下穿过,却被孟姜拎住后衣领带回河堤。 “别惹萱妹生气。阳滋姐,你这一点点飞行术要是被废了,永远呆在宫中,看你怎么闹腾?” 郑妃听孟姜说得有理,拍拍胸口,暗道:还好自己不认识二叔三叔。 嬴阴嫚一屁股坐在雪草上,嘤嘤泣泪:“我就是想见一下二叔三叔,问问古哥为何只跟我说一句话就不再来?姜姐,这又与你何干?” 孟姜唉了一声,撑开背着的金刚伞为嬴阴嫚挡雪:“李静姐忤逆萱妹的事是惨重的教训,阳滋妹,你也想尝试一遍?如果你不听劝,现在你走,看我会不会再好心去拦你。” 见嬴阴嫚没吱声,孟姜又道:“萱妹一再跟我说:人可以愚蠢,但不可冲动,偶尔可以冲动,但要听进人劝。你知道萱妹为何不住仙峰山吗?这是叔嫂避嫌啊,现在你懂了么?” “我懂!”郑妃笑眯眯抢答。 嬴阴嫚不再啜泣,拭去泪水:“姜姐,我真的要小解了,你陪我去。” 孟姜蹲下,对着河水:“这里只有我们三人,黑暗深深,去别处又有何区别?” 嬴阴嫚一跺小腿,向北土丘后走去:“孟姜姐,这里有很多《赵萱萱穿越》的读者盯着看呢?你咋那么大方?” “啊……”孟姜闪电起身,放下金甲裙摆,四下扭头:“在哪?他们在哪?” 郑妃哈哈大笑,跟着去了北边土丘后面,留下涨红了脸的孟姜在原地杵着。 约两炷香,赵萱萱拎着两顶反转帐篷回来,四马二羊一坛酒,四帐四锅四浴盆,此次除了没‘抢’金银回来,其余生活用品几乎齐备。 “姜姐,带她俩极限飞到百里外,二十呼吸后回来。” “诶!”孟姜清脆悦耳地回应,挽住郑嬴两人奋力一跃。 “姜妹子,怎不问问原因就带我们离开?万一在这里碰到恶人咋办?”到了百里外,郑妃急着问。 要是没有跟着出来,现在已经在宫里酣然入梦;快天亮了,还在这折腾来折腾去。 “怎么感觉小萱妹不信任我呢?我跟她不是坦诚相见的知心姐妹吗?”嬴阴嫚狐疑不己。 第275章 高深莫测 孟姜搓搓手,放在嘴边呵气:“萱妹自有她的道理,我们能有今时今日都是拜她所赐,所以要无条件听从。走,时间够了。” 返回的空中,嬴阴嫚想:莫非她要私会古哥?可是,二十呼吸也太快了? 曾经李静搭建的二号营地,支撑起六顶帐篷,方圆百丈,无雪无草,土地干燥,踩上去硬绑绑没有淤泥沾鞋。 孟姜已经明白是赵萱萱喷火烘干的原因,郑嬴两人却以为赵萱萱施的是仙法,不让两人窥见,当下心中疑云尽去。 “三位姐姐,四个大锅,各煮各的热水,浴后睡至明日午时,下午咱骑马比赛。” “好啊!”三人回应。这真是一针振奋剂,三人去河里提水入锅,搬冰化水。 皇宫里时时刻刻要注意行止端庄,哪有在外边来得野性放纵?欢喜得郑嬴两人疲乏尽去。 有一顶帐篷里面堆放的是牛屎马粪,厨房用具以及米面菜蔬。三人进进出出拿粪便烧火煮水,却不见了赵萱萱。揭开另一顶做浴室的帐篷,三人六目圆睁,嫩嫩白白的赵萱萱坐在浴盆中闭目享受,热气氤氲,香蒸缭绕。 “小萱妹子,你的热水是哪里来的?”郑妃手中捧着牛粪,莫名其妙。 “你……你怎么不用煮水?”嬴阴嫚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 孟姜心中明白赵萱萱如何会有热水,想说:我也要。赵萱萱却先微睁妙目笑道: “姐姐们,快去烧火,管道通往你们的帐篷,烧热了地表,就能睡个好觉了。” “小萱妹子,咋你不用烧炕暖帐?”郑妃凑近手中牛粪闻闻,草味馨香,淡雅芝兰。 “哈哈哈……因为你们的管道尽头连着我的帐篷,所以我不用烧炕。”闭上眼睛不再理她们,身子往下斜躺,肩膀没入水中。 “哎!我要快点找到古哥,让他授我仙法。”嬴阴嫚叹息,与郑妃,孟姜悻悻去煮水,刚刚燃起的热情瞬间如熄灭的木炭,只有余星点点。 次日午后,四人紧束打扮,高靴绒帽,策马扬鞭。奔驰出二百里缓缰迂回,嬴阴嫚心情愉悦,抹汗敞襟: “小萱妹,跟着你真是开心,以后再也不回皇宫了。” “哦?不叫苦了?”赵萱萱扭头看她,表情颇为捉侠。 “不累,不苦,浑身充满力量。要是遇到古哥,相信我可以跟他大战三百回合了。”嬴阴嫚一脸憧憬,好想六十年快点到来。 古哥的画像夹在背后的金刚伞里面,还有一封书信,赵萱萱晚晚抱着睡觉。总想找个机会与嬴阴嫚共享,又一直犹豫不决。 “阳滋姐,会有那一天的,莫急。过了年你才十三,等你长出胡子的时候,也许古哥会提前来到我们身边。” 郑妃纵马向前哈哈大笑:“小萱妹子,莫不是今中午的马奶酒喝多了?” 孟姜摸摸自己的唇,暗道:萱妹说的话真是高深莫测。 “走!太阳快西沉了,谁跑得最慢谁煮晚食。” 四马扬蹄疾驰,茫茫白雪中,四个娇俏身影愈远愈小。 当晚子时,赵萱萱悄悄溜出帐篷,女娲谷,皇宫,澧州县赵家码头,巴清矿山,蒙恬军营,还有留守在齐国的白起将军府……各溜达了一圈。 回到草原宿地,天色已明。 第276章 我我我 孟姜坐在赵萱萱帐篷门口,见到从天而降的人,紧急抱住,泪痕斑斑道:“萱妹,为何不带我一起?” 这一幕,跟李静在一起的时候也曾出现过。赵萱萱拍拍她的后背,轻轻推开。 “姐,别哭。来,这里有你的一封书札。” 两人来到河畔,从篓筐里掏出几封书信,都是竹片,惟有给孟姜的是布绢。 孟姜接过丢入河中,看都不看。即将入水时,赵萱萱伸手吸回,不解问: “姐,这是扶苏公子写给你的,为何不看?” “我要找个能保护我的人,而不是弱不禁风的人,长得好看又有何用?”孟姜想起范喜良,那两年,是何等的肝肠寸断。 这可让赵萱萱犯了难,试探着说:“姐,他有千军万马,还不足于保护你吗?” “你莫蒙我了,萱妹。” 现在的扶苏,后宫佳丽几十,孟姜不喜;况且,赵萱萱说过,他一无所有时才撮合两人,就算到那时候,孟姜亦可一招致他于死地,弱不拉几,要来干啥? 赵萱萱苦笑摇头:“姜姐,我有龙鳞粉可壮他体格;现在黑白两位大哥可飞行万里,到时候我助他同等功力如何?” 孟姜奇怪问:“赵马两位大哥为何突然能飞万里?” “他们喝了龙血。所以,姜姐,他也定可以变成一个猛男。” 嬴阴嫚,郑妃陆续醒来,看见两人坐在河边,叫唤一声,拿了牙刷面巾过来。孟姜继续道: “特木尔他们呢?死在恶龙手中了吗?” 正好人齐,赵萱萱从头到尾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草原劫匪,收拢赵矮家眷,郑妃嬴阴嫚都知内情,现在听说他们一瞬间就离开了人世,齐皆唏嘘不已。 “萱妹你心太善了,特木尔等人背叛李静姐,你又救他们,又助他们万里飞翔术,现在个个跑得没影没踪。假如他们回来,你如何处罚?”孟姜纯净的心泛起丝丝不平。 “啊哈!”嬴阴嫚急了,吐出口中泡沫。“萱妹,什么意思?你宁愿助外族人万里飞翔,却找千百种借口不愿助我。你我未来双凤颠鸾,同心筑梦,如今却是为何?” 嬴阴嫚的一席话,义正词严,雪化风停,令人窒息困顿。赵萱萱抿唇含笑: “阳滋姐,我说了好几遍了,助你十万八千里亦无妨,但你的容颜会永远定格在这个十三岁的娃娃脸上,你愿意吗?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帮你实现。” “我愿意。”郑妃洗漱干净,笑嘻嘻站在旁边。 “我……我……我……”嬴阴嫚一时彷徨迷糊。 “别我我我的,阳滋姐,别说古哥无法接受你这张娃娃脸;就是我,我也不敢擅自作主。如果你强硬要求,我会破了你的两里飞行术,送你回皇宫,待你二十三那年危难时才去救你。怎么样?还坚持你原来的说法吗?”赵萱萱看向郑妃,郑妃马上放下牙刷面巾: “别扯上我,我不回宫。小萱妹要我飞一尺就一尺,我永远跟着你,永远听你的话。” 若是平时,赵萱萱必然被郑妃惹得哈哈大笑,这种气氛下,实难开怀。 第277章 深山里才有 赵萱萱走入帐篷拿了牙刷,出来说道:“阳滋姐,我理解你,你我同为古哥伉俪,功力却有天壤之别,你心里急,这很正常。其实我一直在想办法圆你的飞翔梦,但是现在我还没想到完美的方法。” “只有一句话两个字:别急。退一万步来说,到十六岁的时候我助你与我一样的飞行距离,再待三年你都等不及吗?” 嬴阴嫚低下头,好像赵萱萱才是姐姐。 梳洗后的孟姜已在煮羊杂汤,喜雀般喳叫: “过了年我就十七了,阳滋妹,你看我,长得像十三稚子,幸好……以前的宝贝还在。” 郑妃在旁向嬴阴嫚连使眼色,意思是让她向赵萱萱说几句好听话。嬴阴嫚却问:“娘,你的眼睛怎么啦?” “没,没怎么,被牛屎烟熏的。”赶紧帮孟姜一起添火。 落雪飘花,草原的气息与仙峰山那边一样清新,这是在咸阳城难以体受到的松爽,寂静,空旷,闲适……每一样都让人心旷神怡。 “小萱妹,是我太急了,莫怪。我心里的想法都被你说中了,你是为我好,我却只想着自己……”嬴阴嫚语软言弱。 “我们在这里再住一晚,明天慢慢回仙峰山去。”赵萱萱打断嬴阴嫚。“阳滋姐,我不会怪你,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姐妹。” “我和你也是最好的姐妹!”孟姜甜甜一笑。 各人的羊肉汤郑妃帮忙盛好,略有遗憾说道: “小萱妹子,才住两晚呐?我真不想离开这里。” 三人同样的疑惑,不解赵萱萱这是为何? “边走边玩边宿营,沿途风景不是更美好吗?”这是赵萱萱的理由。 “可是……”,郑妃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词语。“小萱妹子,我本不该多嘴,你说的沿途风景无限美,不错。但是,半途中没水,拿什么来煮食和沐浴?” “对啊!”嬴阴嫚接道。“不如我们在这里住够十天,到时候你拎着我们一眨眼就飞了回去,不是更好?” “我要睡觉了,等我睡醒了再考虑。”赵萱萱放下碗走入自己的帐篷。 三人哭笑不得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孟姜笑道:“我们可睡不着了,抓些活鱼,与羊肉一起烤熟,以备路上所用。” “孟姜姐,你又去哪呢?”嬴阴嫚看着说完话起身离开的孟姜。 “萱妹教我很多草药知识,我去温习一下。”孟姜停步入帐篷拿了把弯刀,腰间的金匕首可舍不得去掘泥。郑妃嬴阴嫚照做,各执了把弯刀跟在后面。 “萱妹怎么不教我呢?”嬴阴嫚问。 “小萱妹子这么小,怎么啥都懂?”郑妃问。 “我和皇娘的金甲裙是不是在小萱阁给毁了?”嬴阴嫚看着孟姜金光闪闪的裙子道。 “姜妹子,有没有那种丰……丰……的草药?那个胡姬骚狐狸都把我比下去了。”郑妃在自己的肩膀上比划了两个大圆圈。 “哈哈哈……郑姐,那种草药深山里才有,这里找不到。”孟姜羞红着脸乐不可支。 “娘,你说的‘风’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嬴阴嫚好奇地盯着两人看: “孟姜姐,我娘说的是什么?怎么你又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