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我用玄学把夫君治傻了》 第1章 新娘子自杀了 大元国,街上张灯结彩,处处透露着喜悦的气息。 迎亲的队伍中突的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不好了!新娘子自杀了!” 随行的喜婆被从花轿内渗出的血液吓得脸色惨白瘫倒在地,帘子刚才牵开,只见着一人直接从里滚落出来。 围观的百姓哪曾见过这阵势,吓得纷纷逃窜,整个迎亲队伍变得混乱不堪。 接亲的嬷嬷面露急色朝着侍卫大声命令道,“你们还等什么,快请太医!” “还有气在。”太医的话无疑让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嬷嬷走上前冷冷的看着地上身穿喜服的女子目光尽是鄙夷。 今日是离王娶亲的日子。 说是娶亲不过是走个场面,全京城谁不知道一年前一向战无不胜的离王却在战场遭遇变故直到现在都昏迷不醒。 这期间,太后和皇上想过无数的办法都没让其醒来,最后国师提出冲喜,左挑右选下婚事最终定在相府小姐身上。 这人早不自杀晚不自杀,非要选在现在,好在她没死透还有一口气在,不然遭殃的还是他们,如此想着,嬷嬷看着地上越发恼火。 “还有气就带回去慢慢医治,我还要回去向宫中回禀此事!”嬷嬷暗骂了声晦气,一甩袖子匆匆离开。 昏迷间南清只感觉被人一路拖拽而行,她想睁开眼,虚弱无力感萦绕迫使她根本使不上半点力气。 好一会儿她被带到一间屋子被人暴力的扔了进去,剧烈的疼痛让南清倒吸一口气,手腕间传来隐隐的撕裂痛,虽被人简单处理过可还有未干的血迹在上面。 她这是…… “既然醒了就老实点,寻死觅活的装什么装!”扔她进来的人似没想到她会这么快醒来,错愕之间满脸鄙夷,砰的一声屋子被重重关上。 她看着自己的这身喜服以及墙上贴着的喜字,这里是喜房? 一股莫名的记忆席卷而来,她穿越了! 南清丞相府养在闺中的二小姐,可是这个所谓的二小姐,却另有内情。 当年丞相夫人嫁入相府却一直未有所出,碍于夫人娘家势大,丞相便一直没有纳妾。 而丞相夫人寻医问药,求神拜佛,终于得了一个偏方,那就是收养一个孩子。 据说有的女人命中无子,可是收养的孩子命中可能有兄弟姐妹,便可能让她成功有孕。 可是丞相夫人一直挑不到合心的,直到一次外出,见雪地里有个刚出生的女婴,被冻的浑身青紫,便将其带回,对外声称自己的女儿。 果不其然,原主一岁时,丞相夫人真的身怀有孕,生下嫡女后,原主的身份便尴尬了起来。 然而,前几日,皇帝突然赐下婚约,让相府小姐嫁入离王府。 这本是一件极为风光的喜事,可一年前离王君璟离受伤到现在仍旧昏迷不醒,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所有人都看得出,这是皇室为离王醒来所办的一场冲喜。 丞相夫人自然不忍亲生女儿受这委屈,找到了原主,让她替嫁。 怕原主自然是不肯,丞相夫人却直接把她的身世和盘托出,同时让婆子一碗汤药灌了下去,送上了花轿。 深受打击的原主在花轿醒来,原本半信半疑的她迫不得已接受了如此真相,当场崩溃,万念俱灰下自尽身亡。 可笑! 了解过往的南清只觉得讽刺至极,没有孩子时便对养女千宠万爱,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便把养女弃之如草芥。 不要求她真的视如己出,好歹有点良心,养个小猫小狗都有感情,真的要送养女替嫁,也不至于如此手段下作。 拥有原主记忆的南清心知肚明,这个傻姑娘是真的愿意替姐姐出嫁的,却没想到丞相夫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才用如此方式。 所谓的养育之恩不过是十几年的笑话,小姐身份丫鬟对待,偏偏原主还真相信丞相府一家对她还有真情! 可意外的是,原主到死的心愿并不是报复,而是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问问他们为何要抛弃自己。 太傻了。 南清感叹一声,暗暗下了决心,既然自己来到这儿,这唯一的心愿她定会为其完成。 她不仅会帮原主找到亲生父母,还会帮将属于原主的公道拿回来。 南清坐在房间里,思考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作为冲喜新娘,因为有着自尽的举动,却被离王的人扔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屋里,似乎没人在乎这个喜到底冲不冲的成,所以,这个离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震开了门锁,南清来到了主院,虽然这是她第一次涉足,可是根据五行八卦,她知道一栋建筑最核心的方位所在。 这王府阴气重的吓人,可是却没有半点残魂,南清觉得有些奇怪,只是等她进入房间,立刻就明白了。 只见着一张床被屏风挡着,屏风后一张床摆放在正中间,在其四周摆放着无数的蜡烛,蜡烛并未点燃,其上空有竹子制成的木简,水从上面慢慢滴了下来。 而在床上躺着的,便是她的新婚丈夫君璟离。 南清冷笑,这位离王殿下,也不知是倒霉透顶还是运气爆棚。 说他倒霉,是因为眼前这阵法,有烛却无光,水滴所中的位置正是灯芯,分明就是极凶的聚阴大阵,怪不得王府阴气重。 说他运气好,他遇上了自己,这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 这男人生的倒是好看,哪怕双眼紧闭,面白如雪,也丝毫不影响其逆天的容颜。 不好,怎么忘了这茬! 南清咬牙切齿,她看到一条红色的线,从床上男人的心口,连续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是本命线,一旦相连,生死相依,无法分离,原因,却是因为自己和这个男人成了婚。 本来还没决定好要不要救人,这下是躲不过去了。 “破!” 轻呵一声,悬挂上空的竹简拍的一声掉落在地,而地上的蜡烛因着竹简的落下乱成一团。 南清脸色有些发白,刚刚她做的不仅仅是把这个阵法拆了,而是用了言灵之术,所需要的精力是很大的。 看来,布置这个阵法的,还是个高手。 第2章 祈福还是催命 此时,昏暗的房间,一个白须鹤发的老者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捂着胸口,满脸惊诧。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破了我的阵!” 此时南清走上前,细细端详着躺在床上的满意,指尖从他额间一路下滑直到喉颈间,暗吸一口气,不得说这男人还真是尤物。 鼻梁高挺,天庭饱满,绝对的贵气之相,可是眉心隐隐有一股死气。 不对,除了这地方被设下聚阴之阵外,这男人还身中剧毒,啧! 这男人到底得罪了什么高人,让人这么设计。 算你命好,把姑奶奶我绑住了。 她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到了几根绣花针,在火上烧火以后,朝着男子的穴位而去。 几针下去,银针乌黑,男子手指微动,面上明显有了血色。 这毒极其霸道,又在君璟离体内待了足足有一年之久,已伤其很多部分,要想根治还需要时间,她现在只能为其保护性命,至于剩下的就要看他醒来了。 许是耗费太多精神力,再加上心疼,南清只感到困意袭来,可是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彻底让她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只见着一个丫鬟正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指着从床上爬起来南清再次发出一阵尖叫,南清皱眉面色微微一沉呵道,“聒噪,闭嘴!” 丫鬟的脖子一卡,怎么都说不出话来,她吓得捂住了嘴巴,满脸惊悚。 “啊,放肆,这……这些是你弄乱的?!” 又是一个丫鬟冲了进来,指着地上乱成一团的蜡烛和断裂的木简对着南清怒声质问道。 “是我又如何?” 南清平静的看着这些人,不带丝毫情绪。 “你……你……你!”丫鬟瞪大了双眼,着急的简直要哭出来,“你可知道这些都是太后娘娘请高人为王爷祈福所置,有了这些王爷就能早日醒来,如今你却将它们全破坏了,你该当何罪!” 南清目光微冷,“祈福?若是祈福有用,还用冲喜做什么!”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口出狂言,太后娘娘知道定不饶你!”丫鬟伸出手便要打南清。 “敢碰我,也不怕断了手?” 只听一阵咔擦声,那只抬起的手直接折了,痛苦让丫鬟整个人倒在地上,她看着南清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你……你……” 南清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目光尽是不屑,“以下犯上的狗,就该拔了利爪,打出去!” 她冷冷的扫视着四周的人,一字一句的道,“提醒你们一句,我既进离王府就是离王妃,便是这个王府的主子!” 谁也没能想到小小的女子居然有这等气势,他们纷纷退了几步,旁边嚣张的丫鬟也是又惊又怕的闭住了嘴。 “好大的口气!” 这时,外面传来一道匆忙的脚步声,只见着一身穿华服的妇人快步而来,她正是听说新娘子在花轿中自尽怒而赶来的太后。 “太后娘娘,祈福所用的东西都被王妃破坏了。”断了手的丫鬟忍着痛告状,显然对南清有所畏惧,并不敢和南清对视。 南清扫了她一眼,对方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太后面色阴沉,看着自己请人精心布置的祈福仪式被人弄成这样,更是气得发抖,把来意都给忘了。 她看着南清怒不可歇,“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弄坏哀家为离王所布的祈福仪式!” 南清并不慌张,她细细观察着眼前的人,反问道,“太后娘娘,您真的确定这是祈福而不是催命仪式?” 太后神情一变,看向南清的目光变得凶狠起来,“你是在质疑哀家!” “这是哀家请国师的高徒所布,难道还有假!”太后厉声呵斥,“离王妃,你弄坏哀家所布在先,不思悔改在后,如今还敢打伤哀家的人!” “来人,将王妃……” 太后的表情有愤怒,却没有心虚,看起来这太后是真不知道蜡烛和木简的作用。 太后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后边传来禀报声,“太后娘娘,六公主和相府大小姐求见。” “相府大小姐?”太后猛得一怔,紧接着用错愕的神情看向南清,若来的人是相府大小姐,那这个人是谁? 虽说皇上赐婚说的是出自相府,可离王不同于常人,谁都明白只有嫡长女才能与之相配。 “让她们进来!” 两人来到太后面前,朝她恭敬行礼。 见到君洛玥,太后才稍显缓色,“玥儿,你怎么来了,还有你身旁的人是……” “皇祖母,我来就是为了这事,玥儿实在是没想到这南清为了嫁给离哥哥,居然连下药这种下作手段也能做的出!” “她并非是相府嫡女,只不过是个养女罢了,没想到养大了心思,居然作出这种李代桃僵的事!”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愣住,南婉柔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悲伤的看向南清,哽咽着说道:“妹妹,就算你不是爹爹娘亲的亲生女儿,也不该对我们下药,你可知道爹爹娘亲如今有多伤心……” 南婉柔梨花带雨的哭着,太后眉皱的更紧,目光愈发严厉,“你是说她是对你下药才嫁给的离王?” “还请太后娘娘息怒,我和爹娘一早醒来才知真相,可是木已成舟,爹娘顾忌到多年骨肉之情,不知该如何是好,婉柔为着全相府上下的性命,不得不在此说破,还请娘娘开恩。” “皇祖母,玥儿正是不平此事这才带着婉柔而来,她这种低贱的身份怎么配得上离哥哥,您一定要为他做主啊!” 君洛玥用不屑的目光看着南清,区区一个养女也敢肖想她离哥哥,简直不知死活! 就算是冲喜,哪里就轮得到这个小贱人!一个低贱的养女罢了,怎么配占着离哥哥正妻的身份! “南清,你当真好手段,连这种胆大包天的事也能做出来!”太后气得发抖,本就对南清破坏祈福仪式有所不满的她,如今在知道南清身份以及所做的事后,更是直接动了杀意。 第3章 能救王爷的只有我 “来人,将这丫头拉下去杖毙!”太后厉声道。 “慢着!太后娘娘,您要是还想离王活命,就不能杀我。” 南清笔直的站着,昂着头,像是一只骄傲无比的天鹅,太后见她如此气度倒是一惊。 “南清,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居然敢威胁太后!”洛洛玥简直气笑,在她眼里南清简直厚颜无耻。 南清对上太后的愤怒的眼眸,一字一句的道,“因为能救王爷的,只有我。” “只有你?”君洛玥满脸不屑,像是看傻子般的看向南清,“南清,你就算是想开罪,也别找如此可笑的理由!” “皇祖母,这南清到现在还谎话连篇,实在可恶!” “若是太后不信,大可将太医请来看看王爷是否有好转之象?” 毫不理会旁边上蹿下跳的君洛玥,南清说得铿锵有力,对着在场的人道,“难道就一会儿的功夫,诸位都等不起?” “皇祖母,您可别被这女人的话给骗了。” 君洛玥满脸不信,离哥哥昏迷了一年多,这期间不管是正方还是偏方都用了无数次都没见着离哥哥好转半分,难道就一晚上还能出奇迹不成? 南婉柔也有些诧异,她死死地盯着南清,手掌微微握紧,这贱人又在搞什么名堂。 她怂恿六公主来这儿也并非想当什么王妃,毕竟谁也不信离王还能活命,她只是单纯的想拿捏南清一把,免得她日后太过于得意忘了本,想要掌控起来就困难了。 要知道,哪怕冲喜失败,离王真的去了,她南清只要不作死,就是离王遗孀,谁见了都得给三分颜面。 至于冲喜成功,南婉柔从来没有设想过,她觉得绝无可能。 光靠表情,南清就能把南婉柔心里的想法猜个七七八八,她只觉得可笑。 让她自己嫁,她又不想承担当寡妇的风险,自己替了,她还要上赶着过来踩一脚,难道就没想过,冲喜失败的新娘子,会受到多大的责难? 太后看着南清的自信的面容,目光间往屏风看去,产生了一丝的动摇。 “来人,去将太医请来。” 君洛玥和南婉柔没想到太后竟真信了南清的话让人去请太医来,不过南婉柔看向屏风,很快释然。 以离王这情况,能有好转才怪,南清这么做不过是死得更快而已。 没想到她不仅不老实,还作死,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去阻止。 太医很快赶来,在给君璟离一番把脉后,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走出屏风,他来到太后面前,连连摇头,“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 君洛玥听后顿时大喜,对着南清又是一声训斥,“南清,你现在可有什么好说!皇祖母,您现在相信玥儿刚才的话了吗?” “这南清破坏您的祈福仪式,摆明了是想谋害离哥哥,可怜了离哥哥和婉柔……”君洛玥拉起南婉柔的手,婉柔是她的闺中好友,如今受了委屈,她自然要拉一把,更何况她实在是看不上南清。 “六公主,以微臣之见,离王殿下确实有好转,若是微臣料想的不错,要不了几日王爷便会醒来,就是不知是哪位神医所治。” “你说真的?” 太后震惊中露出喜色,像是压在心里的石头轰然落地。 “确实如此。”太医再次确认了一番, 这话听得君洛玥以及南婉柔无比震惊,怎么可能! 难道真被南清说中了,君璟离的好转和她有关? 南婉柔心情颇为复杂,看着床上躺着的离王殿下,如若不是昏迷不醒,他绝对是京中万千女子的梦中对象。 可没有谁想整日对着一个生死不明随时会一命呜呼的丈夫,她也不例外。 如今得知他即将醒来,南婉柔心像被针过一般,这婚约本来就是她的,都是这个南清,抢了自己的位置! 不,不急,只要南清没了,等离王醒来,自己就是堂堂正正的离王妃! 南婉柔忍着心中的愤怒和不甘努力安慰自己。 看着心思各异的众人,南清心中已然有了盘算,“太后娘娘现在可信了我的话?” “我和王爷生死相依,杀了我,王爷绝对活不了,如此太后还要杀我吗?” 太后神色不明,虽然不满南清的所作所为,可她的出现确实让君璟离有所好转,若是杀了她,恐怕…… “妹妹,你是何时学的医术,为何我从不知晓?” 南婉柔站出身一脸惊讶的道,对着在场的人刻意提醒道,“难道妹妹你下药也是……” 太后面色微微一沉,她虽诧异南清的本事,可她做的那些下做事却不可原谅! 可眼前的女子却像是有恃无恐,料定了自己不会杀她? “我不屑解释,太后娘娘若是不信,大可把我关起来,届时,我等你们请我出去。” 听着南清如此口出狂言,太后气的脸色发青,恨不得杀之以后快,可是出于君璟离安危,她深吸一口气,只得暂时妥协。 “来人,把这个胆大的丫头关起来!” 太后目光冷锐,警告性的目光落在南清身上,其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关,等明天,姑奶奶等你们求我! 她面带笑容,直接跟着侍卫离开了,头都不回。 太后眉头微皱,有一瞬的诧然,这丫头,无论有什么依仗,她这份胆识还真有些让人欣赏。 南婉柔到关押着南清的门外,轻轻柔柔的说道:“妹妹,可千万别逞强,不要连累了相府,莫忘了爹娘这么多年对你的恩情。” “南婉柔,佛口蛇心可是会烂脸的噢。” 南清眉头轻挑,朝着南婉柔步步走近。 南婉柔看着南清的清冷的眼神,心里不由得一寒,然后就觉得脸颊烫的厉害。 “你,你对我干了什么!”南婉柔捂着脸,声音有些发颤。 然而南清已经坐了回去,任由南婉柔怎么拍门责骂都不回应。 “南小姐,你的脸?”看守的婆子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南婉柔捂着脸加快了步伐。 等南婉柔离开,南清背靠着墙壁,红唇轻启。 “煞——” 第4章 早夭的小皇子 “不好了,王爷吐血了!”王府,小丫鬟看着闭着眼睛咳血的君璟离,吓得打翻了水盆。 夜里,太后得到了消息,她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慌张的吩咐道:“来人!把那个南清放出来!” 不料,南清面对洞开的大门,却端坐在那里不肯动。 “不行啊,我哪有这个本事,还是算了。” 面对摆烂的南清,众人头疼不已,却又不敢对她如何,只能又层层上报了上去。 “你这个大胆的丫头,离王的病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匆匆赶到,端坐在上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南清,压着怒火。 离王发作的时机太巧了,她不敢赌。 “太后娘娘,我观您面颊下有晦暗之气,双眼发红,双耳暗淡,您是否最近易焦易怒,疲惫却又难以入眠?” 南清却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看起了太后的面相。 太后原本恼怒于南清的大胆,呵斥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她后面所说的话给惊住了。 她狐疑的看向了身边伺候的宫女,凤眸微眯,露出危险之色,沉声问道:“你是如何知晓的?要知道,窥探哀家私隐,乃是死罪!” “小静。” “大胆!” 太后脸色骤变,声音提高了八度,有些尖锐,“你是谁的人?” “太后若想知道,不如屏退左右?”南清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无比从容。 “娘娘,不可,这女子古怪的很,不如直接上刑具,任她多硬的骨头也挨不过。”太后身边的宫女劝道。 太后重重的呼吸着,全然失去了平时里的高傲,看着南清,她恨极,杖毙二字差点脱口而出,最终却成了一句:“都给哀家退下!” 四下无人,太后直勾勾的盯着南清,厉声问道:“你知道多少!” “小皇子很可爱,很乖,看起来才两岁,怎么浑身是水,啊,原来不是男孩儿,是天……” “闭嘴!你是如何得知的!”太后杀心四起,哪怕眼前这女子关系到离王的性命,也留不得了。 南清怜悯的摇了摇头,说道:“太后娘娘,小皇子,他一直就在您身边啊,他问您,为什么不要他?” “不可能……”太后心里只觉得荒唐,可是斥责的话却说不出口,这种陈年秘辛,是绝对不可能被人知道的,当年知晓的那几个心腹,都已经自愿服了毒。 想到那个一出生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睛,就被自己下令放进水池的婴儿,太后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整个人呼吸都艰难了起来。 “娘娘,小皇子不能再跟在您身边了,否则他会魂飞魄散,永不超生,您是想要让他彻底消失于世,还是送他最后一程?” 南清轻柔的声音慢慢抚慰着太后的心,太后的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哪怕这是个谎言,今日她也想再信一次。 这是自己这辈子做的唯一的孽,可是,自己真的没办法啊。 一个天阉的皇子,一旦这个秘密被传出去,他承受的攻击和非议恐怕比死还要难受。 自己十月怀胎,早早的起了名字,希望他一生顺遂平静,却不料疼了一夜,最终诞下的孩儿有如此残缺。 “小静,长大了?”太后颤着声音问,“他为何没有去投胎?你又是如何能看得见?” “小皇子刚出生就夭折,因为死于非命无法投胎,怨气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凝聚,宫里阴气重,最近才滋养出了一丝灵智,至于我,我天生能看见灵物,只是从不敢与人提起。”南清耐心解释。 “能,能让哀家看看他么?”太后语气中多了一丝哀求,哪怕最为尊贵的女人,在这种事上,也放下了高傲。 南清隔着房门,让人拿来了一碗清水和银针,她把东西递给太后,道:“娘娘,还请您用指尖把针竖在水中,默念小皇子的名字,只要诚心,您能感受到的。” 太后将信将疑的接过东西照做,针放入水中,接触了碗底,滑不溜手,一泄力就要浮起来。 她闭上眼睛,回忆着当初那小小婴孩的样子,口中默念他的名字,“小静,小静,到娘亲这里来,娘亲想见见你。” 就在她心生怀疑时,忽然身子一僵,因为她感觉到原本需要自己用力才能控制住的针,忽然像是有磁石一样,直直的站在了那里。 虽然看不到,可是母子连心,她这一瞬间,就是知道,自己的孩子就在这里。 “小静,孩儿,是你么?”太后心里先是一怕,然后就是无尽的思念,悲伤和愧疚,她看向了水中,呼唤着。 碗中的水忽然开始了旋转,水花越来越大,溅到了桌子上和太后的裙摆上。 “这是小皇子在哭泣。”南清的话,如同火上浇油,让太后的心不停地滴血。 “对不起,可是娘亲也没有办法,与其让你日后受苦,你不要怪我……”太后哭的泪眼朦胧,哪里还有平时的威仪,只是一个可怜的,失去了孩子的母亲。 哭了一阵,她到底还是擦干了眼泪,问道:“丫……南……仙姑,我应该如何做?” 换了好几次称呼,太后对南清的态度从不屑换成了尊敬。 “娘娘,您叫我南清就好。” “出生的婴孩,刚刚进入凡尘却又枉死,他魂魄未稳受此冲击,再加上又是被……自然有恨又怨,但是他还有一个最大的执念,就是想听母亲一句解释。” “可是他不知道,跟在您身边,会让您阴气缠身,精神萎靡,时间久了,很可能您会重病甚至……” 南清耐心的解释着。 有因必有果,无论什么理由,犯下的罪孽终究会得到报应,如果不是遇到自己,太后不出三个月,就会一命呜呼,而这位可怜的小皇子,也会魂飞魄散。 “您要做的,就是在这里陪陪他,一盏茶后,我会送他离开。”南清说完,推开了房门,吩咐道,“拿着孩子的玩具,书本和小衣服来。” 外面的人不明所以,又听到太后一声“嗯”,只得照做,东西拿到了以后,南清把空间留给了这对母子。 第5章 王爷被我治傻了 门关上,传来了一阵压抑的哭声,像是母兽痛苦的哀嚎,催人泪下。 等时间到了,南清请出了恋恋不舍的太后,太后出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浑身松快了很多,只不过心头萦绕着浓浓的失落。 失去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但是今晚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太后还没忘,那就是君璟离的病情,南清自然也没忘。 因为她的一句话,君璟离的病情加重了,不过这其实是表象,正所谓不破不立,南清把他体内的经脉用比较刺激的方式激活,所以反应才会这么大。 南清又重新给他施了针,这针法极为复杂,一套下来,她累的大汗淋漓,手都止不住发抖,而君璟离的脸色红润了许多。 “君璟离啊君璟离,本姑娘说是你的再生父母都不为过,白捡一个好大儿,你还是赶紧醒了。” 她坐在旁边支撑着下巴絮絮叨叨,忽然,床上的男子手指微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水……” “来人,上茶,王爷醒了,要喝水。” 南清扭头吩咐,开玩笑,她可没打算伺候人。 外面的人听说王爷醒了,非常高兴,连忙禀告了太后,丫鬟小厮跑进跑出,端水擦脸伺候,个个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太后进来的时候,君璟离正倚靠在床背,慢慢一口一口喝着水,虽然看起来还是很虚弱,脸上也多了血色。 “离儿,你没事了?太好了!”太后迫不及待的坐到床边,她这辈子除了小静就没再生过孩子,君璟离是她从小养大的,和亲孙子没什么区别。 “你是谁啊?啊!你走开!娘子,娘子,救我啊!”床上英武不凡的男子却突然扔掉水杯推开太后,连滚带爬的来到南清身边。 他一只手拽着南清的袖子,一只手捂着脑袋,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特别是语气中的幼稚,和他的外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离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连皇祖母都不认识了?”太后非常惊讶,但是看着君璟离这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又十分心疼。 南清第一次露出来不好意思的神情,尴尬的解释道:“太后娘娘,王爷他中毒太深,伤到了脑子,所以现在的智力,犹如五岁孩童。” 其实她发觉,好像是自己用力过猛,把人给弄傻了,只是这话绝不能说啊,传出去岂不是毁了自己一世英名! “什么?那何时能好?”太后紧张了起来,丝毫没有怀疑。 南清叹气,一本正经的说道:“情况好的话,一年半载即可慢慢恢复,情况不好的话,就只能一直这样下去了。” “怎么会这样?”太后愣住了,可是看向缩在那里的君璟离,想到了什么,她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五岁又如何,能开心平安的活着,哀家就满足了。” 折腾了一晚上,到底也上了年纪,她也面露疲态,太后从头上摘下一根凤凰金簪,亲手插到了南清的头上。 她拍了拍南清的手,说道:“本以为你是个心思深沉的女子,现在看来,恐怕换亲和你自尽之事都有蹊跷。” “但是终究,你是老天爷赐给我和离儿的福星,清儿,有我在,不会有任何人质疑你的身份,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离王妃!” 不要啊! 太后,你要是真想报答我,能不能代替离王把我休了,也省的一不小心,我给这位仁兄陪葬啊! 南清心中哀叹,却又无法说出实情,只能温婉的笑着,恭送太后回宫去了。 这边太后刚走,一扭头,傻了的君璟离正坐在地上,用茶水在地上搅泥巴玩呢。 “娘子,看,这是我给你捏的房子,你喜欢嘛?” 看见南清进来,君璟离举着脏兮兮的小手就要往她身上扑,南清左躲右躲,还是被他逮了个正着,身上的衣服被弄的一塌糊涂。 “你干什么!傻了就傻了,怎么还成熊孩子了!”南清无比头疼,却又想起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叫我娘子?” “你穿着红衣服,就是新娘子啊,你长得这么漂亮,自然是我的娘子,我爹娘说过的,要给小离找天底下最漂亮的新娘子成亲的!”君璟离理直气壮,条理分明。 怪不得,自己一身喜服还没来得及换呢,所以他这算是雏鸟情节,醒来第一看到的人和他记忆里的情景很像,才会如此? 不过他倒是挺有眼光的,本姑娘的天姿国色,确实迷人。 看着面前傻愣愣的君璟离,南清眼珠一转,问道:“既然我是你的娘子,这个府上是不是该我做主,你是不是该听我的话?” 君璟离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 “那你让管家进来,我要吩咐他一些事。”南清趁热打铁。 君璟离虽然傻了,但是该有的常识还是有一些的,于是冲着门口喊道:“来人,来人,管家,我要管家!” 陈嬷嬷很快就小跑着过来了,她擦着汗,恭敬的行礼,问道:“王爷,您有何吩咐?” “从今天起,你要听娘子的话,要给娘子穿最好看的衣服,吃最好吃的东西!快,去拿核桃酥!” 五岁的君璟离,觉得核桃酥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 陈嬷嬷诧异的看了君璟离和南清一眼,这个小丫头,不情不愿的嫁进来冲喜,听说还是个替嫁的,这种事太后都不计较,这会儿王爷醒了,还能有手段能笼络的他去,果然是个人物。 “库房的钥匙,管家还是交出来,太后娘娘说了,以后府中我说了算。”南清状似无意的抬了抬手,摸了摸头上的金簪。 凤凰尾羽随着她的动作颤巍巍的摆动着,精美绝伦,如同活物。 有了太后撑腰,陈嬷嬷再不情不愿也只能乖乖交出了钥匙,不过看她眼神闪烁,应该还有别的心思。 南清没空管他,只兴冲冲的准备去清点一下库房有什么宝贝,好给自己当诊金,就听到背后君璟离的声音。 “娘子,我们什么时候洞房呀?” 第6章 到底傻没傻 南清叉着腰回头给了他一个爆栗,“傻都傻了,还想着耍流氓呢?谁教你的?真傻假傻啊这是?” “呜呜呜,好痛!娘子坏!”君璟离捂着脑袋委屈的不行,眼眶都蓄满了泪水,他一把抱住南清的大腿,“你欺负我!” 南清抬脚想踹他,又觉得欺负傻子不地道,更何况也是被自己弄傻的,这么一犹豫,就被他顺竿爬,抱住了。“娘子,娘子,洞房,要洞房! 南清差点气笑了,她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只能认命的问道:“你知道怎么洞房么?” “知道的,要和娘子睡一起!”君璟离快速举起手抢答,脸上充满了骄傲,“我偷偷听过的!” 果然,还是傻的,南清哑然失笑,她想了想,运转了力量,道:“行,你现在就睡。” 然而君璟离眼睛睁得更大了,并没有丝毫要睡的迹象。 奇怪,言灵术怎么失灵了? 南清觉得奇怪,对站在不远处的侍卫轻道:“困。” 侍卫揉着眼睛,控制不住打了个哈欠,头像是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眼看着就要睡着了。 没失灵啊,莫非,言灵术对这个君璟离没用了? 想到这,南清只能哄着他回了房间,准备一会儿研究一下。 让人伺候君璟离沐浴更衣,南清自己也去隔壁房间美美的泡了个澡。 不得不说,王府的待遇还是不错的,若是她愿意,还可以有个侍女给她按摩。 南清洁白的手指拨弄着水花,水面是层层花瓣,蒸汽氤氲,美艳的容颜若隐若现。 换了衣服回到房间,君璟离睁着大眼睛等在那里,颇有一副你不来我就不睡的架势。 “娘子你来了,快,快睡觉,这里很暖的!”看见南清进来,君璟离激动的拍打着床铺,“洞房洞房!” 折腾了这么久,确实还没好好休息过,南清毫不客气的爬了上去,占了一个大大的位置,伸了个懒腰,“舒服!” “舒服!”君璟离笑嘻嘻的跟着学,也伸了一个懒腰,结果手打到了南清的额头。 “你是故意的对?”南清揉着额头,严重怀疑他是在报爆栗之仇,“信不信我让你头痛脚痛肚子痛!” “嘻嘻,不信,娘子最好了,阿离才不会痛痛。”君璟离根本不怕她的威胁,偷偷从枕头下面拿了一颗糖,就要塞进南清嘴里。 被塞了一嘴糖的南清鼓着嘴巴,“痛!” 结果君璟离不解的问道:“不甜嘛?阿离尝过的,很甜的!” 果然又失效了,是因为婚契的原因?那之前牢中怎么又有用?南清想的有点头疼,正在这时,一只胳膊搭在了她的腰上。 转头一看,发现是君璟离已经睡过去了,长睫低垂,月色轻柔流泻在其清隽侧脸上,投下淡淡剪影。 心里的怒火因着这可口的美色,倒是消散了几分,把他的手挪开,南清也累得睡了过去,梦里一片乱七八糟的。 她梦见一头巨兽朝着自己冲了过来,哪怕是在梦里,南清都下意识的拽住了被子一甩。 砰—— 一声巨响。 “放肆!” 一个愤怒的男声传来,紧接着便是惊讶,“你是何人,为何在本王床榻上!” 揉了揉眼睛,南清发现是君璟离被自己踹下了床,但是看他眼神清明,不像是傻了,这是,摔正常了? “哟,不傻了呀,我是谁?我是你三媒六聘娶进门的新妇,冲了喜救了命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你也得和我好好说话,别拽的二五八万的。” 南清打了个哈欠,扯了扯被子,嘶,天还挺冷,拿来你。 君璟离还没来得及消化南清话中的意思,被子就被抢走了,他瞪了南清一眼,推门而出。 “陈嬷嬷” “奴婢在。” …… 听着外面的声音,南清没兴趣管,这会儿天虽然亮了,可还早着呢,她裹着被子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陷入了梦乡。 “关门。” 一阵风刮过,门支呀一声关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君璟离披着外袍,一脸不快的看着管家,“府中到底发生何事了?” “王爷,您,您好了?”作为君璟离的奶嬷嬷,一向是她管家的,见君璟离恢复了神志,陈嬷嬷非常激动,她连忙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了,包括太后的祈福阵和冲喜。 末了,她添油加醋的说了南清的身份,还有在花轿内自尽未遂,以及把君璟离治傻了的事。 最后,她一脸愤怒的说道:“可惜这丫头手段高明,哄得了太后娘娘信任,您又……奴婢没办法才把管家钥匙给她的。” 陈嬷嬷指望君璟离出面把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狠狠教训一把,别看说是什么离王妃,没有离王的欢心,就什么也不是。 太后喜爱又如何,县官不如现管,太后也不好太过插手府中的事,回头王爷再纳几个侧妃侍妾,还有她一个相府养女什么事。 听了陈嬷嬷的话,君璟离心里无奈多过愤怒,他虽不喜自己莫名其妙和这个不知何处来的女人成亲,但是也知道,这是太后实在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虽然他一直在昏迷,但是偶尔对于外界还是有一些感知的,所以君璟离时不时也能听到太后的焦急和关心,也不好责怪她擅自做主。 至于冲喜,君璟离自然是不信的,他一向不语怪力乱神,只认为是巧合,不过,这个南清怎么安置,就是一件尴尬的事了。 “你先下去,一会儿请……她到书房,本王同她有事相商量。”君璟离皱眉,挥了挥手,把陈嬷嬷打发下去。 陈嬷嬷有些意外,没想到王爷居然就这么忍了,但是见他脸上不快,也没敢多嘴,乖乖下去了。 等他离开,君璟离才掏出一个小笛子,吹出了一声尖锐短促的笛声,片刻,一个穿着黑衣的蒙面人出现在了房中。 “主子。” “查。” “是。” 一个黑影瞬间消失。 这边,南清睡够了想要起床,却发现不对劲了,她浑身上下都无法动弹,眼睛也睁不开。 “何方妖孽,竟敢班门弄斧!给我破!” 话音刚落,空气中发出了爆破声,然后就是一声刺耳尖利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