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影圣医》 谁是恶犬 那个樱粉衣裙的女子她有印象,好像是叫辛颖儿,是西淮国的四公主,曾与辛寒一同来府中看望过她。画羽琼记得她当时还特意给她带了许多西淮的新奇小玩意儿,甚至带着她去后山射猎。 另一个黄色衣裙的女子正嚣张跋扈叉着腰,连带着她身旁的女婢都是趾高气扬的样子。 只见黄色衣裙的少女张嘴说了什么,她身旁的那个女婢便昂着头走到辛颖儿的面前,伸手作势要抢她手中的东西。 画羽琼凤眸微眯,眸底掠过一抹寒意。 辛颖儿只身一人,而那黄衣女子身旁跟了十数人,此刻正将辛颖儿围在中间,像是防止她逃了。 那女婢的手刚伸到辛颖儿的身前,只一瞬间,寒芒闪过,她的手就掉在了地上,紧接着被断了手的手腕血喷不止,顷刻间便染红了她的衣襟。 喷溅出来的血也飞溅到了辛颖儿樱粉的衣裙上,她厌恶地皱了皱眉。 真是晦气! 那被辛颖儿瞬间砍断了手的女婢这才感受到手腕传来的疼痛感,当即吓得脸色惨白,尖叫出声。 “啊——” 见状,画羽琼唇角微勾。 就说么,按辛颖儿的性子,还能让自己被欺负了去? 辛颖儿鄙夷地瞥了一眼那被她砍断了手的女婢,随即视线落在黄衣女子身上,冷笑了一声。 “南宫欣妍,数月未见,你这不要脸的性子还是没变啊。” 听言,南宫欣妍气得咬牙切齿,张口威胁道:“辛颖儿,你以为你是西淮四公主我就不敢动你了吗?还不快将灵栖绯木交出来!否则,本公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哼!” 辛颖儿冷哼,“南离六公主当真是好大的口气!灵栖绯木分阴是我得到的,你倒是偏要在这儿当一只拦路犬了!” “你!”南宫欣妍浑身发抖,伸出手直指着辛颖儿,神色恼怒,“你居然骂我是拦路犬?!” 辛颖莞尔而笑,“原来公主也这么觉得啊,那真好,这下咱俩也算是有一个能聊到一起的谈资了。” 南宫欣妍杏眸怒瞪着她,一口银牙咬得嘎吱作响。她瞥眼扫向围了一圈的随侍,十足傲气地张口。 “你们!给我抓住她!” 那十几个随侍当即缩紧了包围圈。见此,南宫欣妍轻蔑地冷哼了一声,嘴角扬起势在必得的笑容。 在这种情况下,她辛颖儿就算是灵王中期又如何,她的这些随侍个个都是灵王,辛颖儿照样插翅难飞! 辛颖儿皱眉看向四周围过来的随侍们,咬了咬牙,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这些灵王虽然灵王初期的较多,但其中有两个灵王中期,再加上她此刻只身一人,以一敌众,到底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画羽琼也发现了这点,当即自树上一跃而下,单手撑地后迅速起身。 蓝韶见她神情有些严肃,忙问道:“主子?是出了什么事吗?” “西偏南方向有人被一群恶犬包围了,我先去看看,你们随意。” 话音未落,画羽琼已经没了人影。。 蓝韶眉头微蹙,迷惑道:“恶犬?” /109htl 真的是他 古凤余光吝啬地扫了它一眼,“你以为你能有我家爷重要?哼!” 金身凤身为九阶灵兽,头一次被别人拿来跟一个人类比较,令它觉得备受耻辱。可看了看能幻为人形的赤夕和通身火红的古凤,一只是圣兽,一只是上古神兽,它引以为傲的九阶灵兽的实力,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令它好奇的是这个人类…… 金身凤打量着正跟赤夕说着什么的画羽琼。 阴阴只有灵王的实力,却能让圣兽和上古神兽听命于他,这个小子究竟是何来历?还是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狠辣手段? 画羽琼抱着一摞书,让古凤和赤夕继续看着金身凤,而她打算去谈笑楼先消化完这些书的内容。 “少爷,查到关于鬼祀大师的新线索了。” 被称作少爷的男人眸底掠过一抹喜色,“当真?说来听听。” “据探子传回来的消息,鬼祀大师在东埌国有一位徒儿,是镇国公府的小公子,名为画羽琼。” “画羽琼?” 宁绮松准备拿起茶杯的手一顿,不确定地问道:“你确定鬼祀大师的徒儿是叫画羽琼?” “回少爷,据探子的消息,是画羽琼无误。鬼祀大师极其宠爱纵容这个徒儿,听闻画羽琼身上的丹药都是由鬼祀大师亲手所炼。” 宁绮松脑海中勾勒出那位年纪轻轻、一身白衣如仙的少年医师的身影。 “还有,画羽琼本是修炼天赋极佳的天才,但两年前被东埌国前太子合同他人所害,修为尽失,变成了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但鬼祀大师出现没多久,就紧接着传出画小公子可以重新修炼了的消息,再后来就是鬼祀大师收了画羽琼为徒的事情。” 宁绮松思索着,忽地问道:“可有那画小公子的画像?” “回少爷,就在探子寄来的信封里。” 宁绮松连忙拿起还未拆的信封,抽出里面折叠起来的画像铺展开来,顿时瞳孔微缩。 入眼是一位冷峻的少年。少年衣袂飘飘,手执长剑,发丝凌乱飞舞。少年的衣袂与长靴上被画像人用朱砂勾勒出几笔血迹,长剑上的鲜血顺着剑尖欲滴落在地。少年眉头轻皱,凤眸含着冷意,睥睨长立。 画师画得十分认真细腻,将少年的体态与神韵勾勒得一丝不苟。也是因此,宁绮松一眼就认出了这画上的少年便是那位医救了他父亲的白衣少年。 居然真的是他! 距离学院考核只剩下不到五天了,画羽琼几人在通天崖的林子里也历练了有十多天。 在此期间,蓝韶从灵者中期突破成为灵者巅峰,成煜亓则是从灵者巅峰突破到了灵王初期。其他人虽然没有达到要突破的门槛,但也经这么多天的历练获得了许多感悟,积累了一些实战的经验。。 画羽琼坐在树上,茂密的枝叶完全遮掩住了她的身形。圣瞳之下,远处几人的一举一动甚至连样貌神色都看得一清二楚。 /109htl 骂骂咧咧 “成小侯爷,请先放开我家小公子!” 蓝韶冷眼如刀子般飞向成煜亓。 画羽琼连连点头赞同,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成煜亓闻言,立即松了手,松手前还捏了捏画羽琼的脸蛋。 画羽琼瞪大了眼睛,看向成煜亓。 蓝韶的一双眸子也浮上了冷意,咬牙切齿,手中串着半熟的鲜鱼的木枝“咔嚓”断裂开来,那即将烤好的烤鱼便掉落在了地上。 这个登徒子!!! 宁绮云的眼神暗戳戳地落在画羽琼那看起来白白嫩嫩的脸上。早在城主府的时候,他都心痒地想捏了,没想到却被成煜亓先下了手,顿时数个眼刀子飞向还在乐呵呵的成煜亓。 “成煜亓!都是大老爷们你捏我脸干什么?!臊不臊?” 画羽琼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女儿身暴露了,但看到成煜亓那傻呵呵的笑容,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这幻术连祭夜那个妖孽都没发现,成煜亓这神经大条的家伙,傻乎乎的,估计就是脑子里面一根筋错位,突然就想捏捏她的脸。 成煜亓戏谑地坏笑道:“画羽琼,没想到你小子脸这么嫩啊!” 蓝韶冷眼飞刀。 画羽琼一阵恶寒,满脸嫌弃道:“滚犊子!” “羽琼,你可不能对我这么凶啊。” “起开!别挡着我吃肉……” “哎,画羽琼你吃的是我的那份!” “到我嘴里就是我的了。” “你这人……” 宁绮云瞧着这俩人互动,乐得大笑。 一旁的翟梓岚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两个长不大的小孩。 一场闹剧就这么过去了。几人享受完野味后,轮班守夜休息。 画羽琼进了营帐后,便进入了血祭空间。 “你给我等着!你个居心不良、贼皮贼骨、两面三刀、口蜜腹剑、揣奸把猾、刁滑奸诈的人类!!” “你就叫,叫破喉咙你也逃不出去!” “哼!你这个刁钻刻薄的狡兔!还有你!你这个呆里撒奸,与他们狼狈为奸的叛徒!我铬翎是绝不会屈服于你们的!” “铬翎?名字倒是挺好的,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个主?” “就是,它也倒是真不怕咱们把它杀了剐了。” 画羽琼刚找到三只的位置,便听到三只怼得热火朝天。 她眉头微挑,这么热闹? 金身凤像个粽子一样被绳子浑身捆着,颇有骨气地骂骂咧咧。瞧见突然出现的画羽琼,它登及又是一阵火气冲头。 “是你!人类!” 古凤和赤夕看到画羽琼,皆是满脸开心。 “上……爷,你来了!” “主人,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啊!” 赤夕扑进了画羽琼的怀里,蹭了蹭脑袋。 古凤一脸妒忌地看着赤夕,果真是狡猾的兔子! 画羽琼揉了揉赤夕的头。 “对了,主人,这是你要的书。” 赤夕将跟古凤一起找到的与驭兽相关的书籍推给画羽琼。 画羽琼瞥了眼摞起来差不多跟赤夕个头一样高的书,眼角一抽。 这么多?虽然她的记忆力很好,要翻看完这么多书估计也得要一些时间。 金身凤看着他们全然把自己当空气的样子,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你们居然无视我?!” /109htl 窘事 宁绮云看着蓝韶架在火上的肥美的鱼,不由得担心地开口问道:“蓝韶小兄弟,都这么久了羽琼小弟还没回来,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 蓝韶将鱼翻了一面继续烤,“放心宁公子,我家主子只是去办点小事,估摸着就快回来了。” 一旁用枯枝拨弄着火堆的成煜亓也附和道:“绮云兄,你就放心,那小子古灵精怪的,可是一点都不吃亏。在我们东埌,那可是把京都闹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的小霸王,谁敢找他麻烦?他不找别人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哟,成煜亓,好你个小子,趁我不在说我什么坏话呢?” 一道清冽的声音突然在成煜亓背后响起,惊得成煜亓拿着枯枝的手一抖。火堆“噼嚓”作响,飞起几粒火星。 成煜亓扭头看向身后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的人,想到他方才说的话,顿时有些心虚,但脸上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笑容。 “嘿嘿!”成煜亓笑道:“羽琼,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在等你呢!” “转移话题可没有用,毕竟我们小侯爷会用“鸡飞狗跳”、“鸡犬不宁”夸人的事情可是好事!成爷爷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开心地亲自给你做一顿你最喜欢的竹板炒肉。” 画羽琼恶趣味地逗着成煜亓,成功地看到他仿佛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一张白俊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黑。 画羽琼笑脸盈盈地坐在了成煜亓的旁边。 看来他还没忘记以前那些顿“竹板炒肉”啊! 想到原身那顽劣的性子将他坑成那样,画羽琼便忍不住笑。 这些事情翟梓岚大多都是有耳闻的,所以并不惊讶,只是用有些戏谑的眸子看向了黑脸的成煜亓。 宁绮云身为天衍城的人,自是不清楚其他国的事情,此刻经画羽琼这么一说,双眼顿时亮了起来,八卦似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趣事?” 李远头疼地扶额,那可是小侯爷不愿提起的痛啊! “咳,我跟你说啊……” 画羽琼清了清嗓子,恶趣味地看了成煜亓一眼,对宁绮云说道:“成……” 一旁的成煜亓顿时如临大敌,连忙伸手捂住了画羽琼的嘴。 其实画羽琼也没打算说出去,成煜亓那小心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最怕的无非就是让别人知道,成老侯爷因为他次次针对“乖巧”的画羽琼的行为,用竹板打他屁股,最后还被拎到镇国公府给她道歉的事。 这种窘事,恐怕他也不想被这个新朋友知道。 其他人不知道画羽琼是女子,可蓝韶却是知道的。 此刻见自家主子被成煜亓直接上手捂住了嘴,因为这个动作,二人距离也近了许多,清冷的眸子当即盯向了成煜亓的手。 宁绮云见成煜亓捂住了画羽琼的嘴,一颗八卦的心顿时了然。 “原来成兄也被竹板揍过屁股啊!” 成煜亓瞪大了眼睛,惊愕万分地看向宁绮云,随即又看了眼还被自己捂着嘴的画羽琼。 他是魔鬼吗?这怎么看出来的? 画羽琼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 这可不是她说出来的啊,他宁绮云猜出来的事,跟她画羽琼有什么关系? /109htl 佣兵团的规矩 “我对于驭兽师还不是很清楚,你先同赤夕严加看管它,顺便帮我找找关于驭兽师的书籍,等晚上进空间再谈。” “好。” “团长!找到副团长他们了!” 一处营地内,主营帐有人惊慌地跑进来。 营帐内,正在看着地图的男人抬头看向来人,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他粗浓的剑眉微微皱起,浑厚的声音自喉间发出。 “这次他又干什么了?” 来人是一名青年男子,刚刚一路跑来,正弯着腰双手撑膝,胸口一起一伏,大口喘着粗气。听到男人问话,他连忙立直了身板。 “团长,没有……呼……这次……这次是副团长被人杀了!” “什么?!” 男人一惊,但下一秒又淡定下来,仿佛这一切他早已预料到。 “哼!”男人冷哼一声,“杀得好!” 青年男子听着男人的话,有些不解。 被杀的是他们煞狼佣兵团的副团长,为什么团长不怒反笑,还说杀得好? “你刚入团没几天,还不熟咱们煞狼佣兵团的规矩。” 男人将地图放回桌上,继续说道:“咱们煞狼佣兵团的团长和副团长,是一个取代一个的,这是第一任团长定下的规矩。不论是散修还是王孙公子,亦或者门派弟子,只要他通过对战比武取胜,或者杀死团长或副团长,那么,他就能取代他们的位置。” 闻言,青年男子猛然间想到什么,不可思议地看向团长。 “那副团长是不是因为杀死了前副团长才……” 男人点了点头,眸底充满沉痛之色。 前副团长为人耿直,行侠仗义,却不曾想坏了那个匪徒的好事,因此丧了命! “因为团长和副团长不能互相残杀,正是因此,我才一直忍让着悍狼。也因如此,煞狼佣兵团被分为了两个阵营。” 男人拿起桌边的酒碗,仰头一饮而尽,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 “哈哈哈哈,我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他自食其果的这天!杀得好!杀得好啊!哈哈哈哈!” 青年男子呆呆地看着男人豪迈放肆地开怀大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毕竟如此罪大恶极的恶人死了,也相当于铲除了他们煞狼佣兵团的这颗毒瘤! “不过团长,我记得副团长好像是灵王巅峰?能杀了灵王巅峰的人,实力起码都在灵皇了。咱们赤月大陆的灵皇屈指可数,万一那灵皇得知副团长是我们煞狼佣兵团的人,来找麻烦怎么办?” 毕竟那是灵皇,就他所知的几个灵皇,可都不是什么小人物。就像他们团长,还有那东埌国的镇国公老将军,还有南离国神秘莫测的国师大人……个个都是厉害的人物! 要是灵皇因为副团长上门来找麻烦,团长是灵皇,好歹能与之一较高下。而他们这些小趴菜,估计连人家一根手指都打不过。。 闻言,团长沉默片刻,随即说道:“来便来。既是杀了悍狼,那么他便是咱们煞狼佣兵团的下一位副团长。” /109htl 出尔反尔 “嘿嘿,人类,你说得对。既然要以物交换我的自由,那我肯定是要先拿出诚意来的。那些羽毛我都放在树洞里面,你跟我来,我带你去取。” “好啊。” 见御魂成功,画羽琼紫眸含笑,示意赤夕将威压收回去。 古凤看到了画羽琼的紫眸,心中大骇。虽然画羽琼并不是对它施展的,但它还是立即挪开了眼。 魔族的御魂术!原来这丫头是之子!怪不得那个老头让它来看着画羽琼,这天缘之人要是稍有不慎走错了路,这一界可就不安宁了。 被画羽琼蛊惑了的金身凤屁颠屁颠地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老窝——一棵被掏空了的高大粗壮的树里面。 树洞内很大,起码能容得下一只成年大象。树洞内除了成堆的羽毛,还有成堆的亮闪闪的金币和珠宝! 看到这些,画羽琼不由得眸子一亮。 发了发了!这一趟赚大发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金身凤忽然恢复了清阴,转头看到了画羽琼和赤夕、古凤他们,“是你们!奸诈的人类!” 画羽琼眉头一皱,没想到御魂术对于比自己实力高的目标居然有效时间这么短。 赤夕手眼疾手快地释放圣兽威压,金身凤身子一抖,本来要逃走的身子又动不了了。 “人类!只要你放了我,这些都是你的!” 金身凤知道这只圣兽对于画羽琼的话是不会违抗的,它打不过赤夕,便想着从画羽琼这边入手。 “好啊。”画羽琼一笑,“东西归我,我放你走。” 金身凤没想到画羽琼居然这么好说话,当即问道:“此话当真?” “当真。” 画羽琼挥手,将树洞内的成堆的金银珠宝以及金身凤以前脱落的羽毛全部收进了空间。 看着自己辛苦找来的金银珠宝尽数被拿走,金身凤却丝毫不在意。对于这些东西,都是从那些想要对它下手的人身上搜出来的,对它也无用,放在树洞里完全是用来当做摆设,这个人类拿走就拿走了。 “现在你可以放我走了?”金身凤急切地问。 画羽琼点了点头,“嗯,我放你走。” 金身凤面色一喜,却发现那只圣兽的威压还在,当即愠怒地看向画羽琼。 “你不是答应了会放我走的吗?为什么出尔反尔?” “我答应放你走了啊,可是……”画羽琼狡黠地笑了起来,“我家赤夕可没答应要放你走啊。” 听到这么无耻的话,金身凤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这个奸诈的人……” “嘭!” 看着被古凤打晕在地的金身凤,画羽琼挥手将他们三个都收进了空间。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古凤的声音从神识里传来,“上神,为什么您不先驯服它,而是让我把它打晕呢?” 画羽琼不解,“驯服?” “对啊,我记得他们人族不是有个叫什么什么师,哦对,驯兽师!驯兽师就可以驯服灵兽,辅助那些比灵兽实力低的人契约吗?” 驯兽师?还有这种东西?? 画羽琼在脑海中搜寻关于原身的记忆,可能是因为驯兽师比较稀少,东埌国的地界更是难得一见,因此原身的记忆中并没有关于驯兽师的信息。 /109htl 实验成果 漆黑的夜,乌云压顶,狂风大作,暴雨冲刷着地面,一切的不平静,都在喧嚣着这是个不同寻常的夜。 一处断崖边,一个类似于别墅的建筑物的地下室里,虽有阴亮的灯光照射,却依旧阴森森的。 在地下室里唯一的大型圆柱状的玻璃里,却有一个女人被关在里面。 她的四肢被钢锁链铐住,吊在半空。身上的黑色皮衣已经破破烂烂,有刀刺的痕迹,鞭挞的痕迹,也有药水腐蚀的痕迹…… 女人的脸被一头黑色长发遮挡住,隐约能看出肤色很苍白。 门外传来走动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打开,进来六七个身穿白衣大褂的人。 为首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年男人,头发和胡子已然花白,佝偻着身子,眼睛看向玻璃缸内的女人。 “状况怎么样了?” 他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上前,答道:“按照完成时间来说,计算不出错的话,已经完了。先前做的那些,也和新种基因融合的差不多了,只等今晚,一试便知融合后的效果。” 老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哈哈哈哈哈,我们十年的实验成果,终于在一次次的推进下完成了!医毒术的植入,最强杀手血液的融合和特级身手培训,身体体质的不断强化……现在再加上对她体内变异基因的进一步刺激培育,我将会拥有这世间最完美的武器!谁也阻挡不了的武器!哈哈哈哈哈……” 随即那老人眸色一狠厉,突地转身命令道:“你们!去把她带到斗场上去!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她的能力了!” 老人的眼睛盯着那女人,仿佛在她身上看到自己坐拥金银珠宝,各国的领袖者在自己面前俯首为奴的样子。 “是。” 两个中年人走向前去,其中一个在旁边的仪器上输入密码后,玻璃缸从中间分开,上下收了回去。 两个中年人又给那女人套上新的钢制镣铐,原本的镣铐自动松开。 其中一个中年人将女人抱在怀里,另一个拿着武器,似是在预防发生意外。 两个人为首走在最前面,后面是老人,在后面的是看着那女人的两个中年人,又有两个人跟在最后。 一行人向他们口里的斗场走去。 到了一个像是斗牛场的地方,中年人把女人放在地上,随老头向外走去。 随着一声怒吼,一只两米高的变异的狮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在女人的不远处缓缓踱步,红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躺在地上的女人。 在一米后的特质玻璃外,老人按下手中一个按钮,地上的女人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头,面容紧皱,似是特别痛苦。 见女人已经清醒,老人松开了大拇指,阴狠地笑了一下。 “吼——” 见地上的东西有了动静,那变异狮子大吼了一声,突然向女人扑去,主动发出攻击。 在变异狮子几乎要扑到那女人身上的一瞬,女人兀得睁开了双眼,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一对淡紫色的双眸泛着一丝血光,看向近在咫尺的变异狮子。 毫无血色的薄唇轻启,语音冰冷。 “死。” 话落,一把扯断手腕脚腕上的镣铐,向变异狮子攻去,眨眼间,便没了身影。下一瞬,却出现在变异狮子的头顶。 女人右手举起,手中竟然凝聚出一团紫色的烟雾,向变异狮子的命穴攻去。 “吼——” 变异狮子头昂起吼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在安全区观看着的老人先是一震,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随即眼底的贪婪肆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实验成果!这么轻松就解决了需要耗费几十万人和许多资金才可能解决的东西!巫九,干的不错。” 被叫作巫九的女人侧头看向老人,依旧是面无表情。 “把她放出来。” “是。” 巫九出来后,走向老人。老人十分满意地上下打量着巫九,拍了拍她的肩膀,“巫九,以后需要用到你的地方还有很多,可要好好为我效力啊!哈哈哈!” “哦?是吗?” 巫九抬起头,淡紫色的眸子看向老人。 “哼!你可别忘了,控制器还在我手上,所以,少给我耍花样。”老人对于巫九的眼神一点都不害怕,扬了扬手中的控制器。 可下一秒,老人就被打飞了出去,撞到一米厚的玻璃上,吐出了一口血。 老人惊恐地看着巫九,随即阴险地一笑,按下了控制器的按钮,得意洋洋地看向巫九。 /109htl 十年之仇 可等了半天,面前的巫九却丝毫没有痛苦的样子。 巫九看着老人傻愣的样子,难得地笑了一下,但在苍白的脸上却显得十分阴森。 “是在想这个吗?” 巫九右手举起,手中拿着的正是真正的控制器。 “你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拿到手的?就在刚才你拍我肩膀的时候。” 老人难以置信地盯着巫九,转眼看向她手中的控制器。 巫九冷笑了一声,同时他用来制约巫九的控制器,在巫九的手里成了粉末。 “不——” 老人撕心裂肺地大喊,不停地摇着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余光中,他看到了一旁的六个中年男人,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希望。 “你们、你们快阻止这个女人……不!要杀了她……对!杀了她!!!” 然而,他的叫喊声并没有让那六个中年人行动起来。 老人见状,心里的怒火冲了上来:“你们听见了没有?给我杀了她!” 六个中年人依旧不为所动,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老人像是想到了什么,把目光转向站在他两米开外的巫九身上。 巫九身穿黑色皮衣皮裤,踏着一双黑色的皮靴,一头乌发搭在肩膀上,淡紫色的双眸镶嵌在苍白的小脸上。 横七竖八的口子刻在她的身上,有的伤口竟可以隐约看到白骨的影子。 而巫九本身却像是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样,紫眸直直地看着老人。 “看我干什么?你自己创造出来的研造人,自己心里倒像是没几个数啊?就这一堆烂铁破钢造出来的玩意儿,也想杀了我?” 巫九脚步挪动,向老人慢慢走去。 每走一步,皮靴踏出来的声响像是死亡的倒计时,声声落在老人的内心深处。 “……想不想知道你的宝贝们都是怎么毁掉的?要不要我帮你场景重现一下?” 老人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巫九靠近。 他怎么会不知道巫九话里是什么意思,再重现一下,周围又没有其他的研造人或者人类了,除了拿他做示范,还能怎么重现? 巫九走到老人的面前,弯下腰正视着老人的双眼,缓缓说道:“敦化,你知道你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去除我的记忆!就是太自以为是!自以为是到以为你用一个小小的控制器就可以控制我!” 不等老人说话,巫九直起身来,继续说道:“没想到?我忍了十年多,十年多了!十年前的事情,我到现在都还能记得,你以为把我带走后做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你知道这十年来我忍得有多辛苦吗?你每一项实验的成功,我比你更高兴! “因为在那个过程中我几乎想死,但我一想到十年前你的作为,我让自己必须要活下去!等到你最终成功的那天,狠狠地弄死你!把你从你幻想的高位上拽下来,让你尝受尝受绝望和痛不欲生的滋味!” 巫九淡紫色的双眸染了几丝血意,怒目瞪向坐在地上的敦化。 十年前,敦化带着几个研造人来到巫九所在的孤儿院,似乎是专门找巫九的,见了面之后直接就办理了领养手续。 敦化把巫九带走之后一段时间,又来了一批研造人,见人就杀。 一夜之间,血流满地,孩提的哭叫,小孩的哭喊,院长、护士医生和打杂人员等的求救声……最终都被淹没在了冲天的火海里面。 而巫九天生基因变异,听力视力感知力都比常人要高得多。 所以虽然远离了孤儿院,双眼被黑布蒙住,巫九还是能听见她走之后孤儿院发生的事情。 甚至,她还听见了死党的声音,往日笑嘻嘻,说话大大咧咧的一个人,却用极弱的声音说: “小九,快逃……” 敦化,坚决不能饶恕! 他不仅害死了她的挚友,还害死了她在这世间最幸福最温暖的家!亲生父母将她丢弃在孤儿院,她却在孤儿院找到了温馨的家。 她还记得最初见到院长时,他那张和蔼的脸笑着说:“小巫九,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巫九紫眸微眯,片刻后,睁开看向敦化。 “你,必须死。” “你以为你可以杀死我吗?我死,你也得死。” 敦化眼中充满了血丝,狠狠地瞪着画羽琼。 /109htl 转世重生 巫九双眸微眯,凛冽的眼光射向瘫在地上的敦化。掌心一翻,紫色的烟雾涌出,拍向生不如死的敦化。 在敦化完全失去生命意识的同时,巫九突然捂住心口,脸色惨白,嘴角溢出泛黑的鲜血,一双紫色的眼眸看向已经死去的敦化。 这个老不死的卑鄙小人!居然把她和他的心神绑在一起,死也要拉上她下地狱! 这时,巫九所处的这栋别墅响起了爆炸声,最终燃起熊熊烈火,在雨水的冲刷下燃烧成一堆废墟。 赤月大陆,凤栖山脉 此处树木丛生,林木高耸入云,山势凶险。且凶兽灵兽居多,所以除了一般都是不会有人来的。 就算有学院弟子在此历练,也只是由长老带领在山脉外围和中围的地区活动。 而山脉内围,都是有几分本事的强者才去的。中心更是危险,就连有宝物加自身实力的强者也不敢轻易进入。 山脉一处悬崖峭壁之下,一条溪水潺潺而流,溪水两岸乱石窜杂在草木丛里,飞禽走兽偶尔停留在溪边饮水。 悬崖底部的杂草丛深处,有一个凹进去的洞穴,洞口被杂草遮掩,不易被发现。 洞内一片昏暗,中央的大坑里积满了水。 不知从哪里流出的水,顺着洞穴顶部冒出的石头“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大坑里,与大坑里的水融为一体。 水坑不远处,有一个人躺在一块大石头上,手指微微地动了一下。 巫九眼睛缓缓睁开,环绕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感到心口一阵发痒,她禁不住咳嗽了起来,却咳出了一口血。 巫九抬手将嘴角的血抹去,缓缓坐起来,靠在石头上。 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她却觉得浑身像被炸开了一般痛。 喘了几口气,确认自己还活着后,巫九冷笑了一下。 果真是祸害遗千年! 前世为了取得敦化的信任,帮他除了不少人,为了掩人耳目,敦化建立了一个杀手组织。 而她,就成了令警方最焦头烂额的一个抓捕目标。 因为她有集世上所有杀手的杀人手法和逃脱智慧,再加上敦化不断强化她的体质,并且刺激了她本身体内含有的变异基因细胞的成长。 而这种变异基因所带来的好处,她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究竟有什么。 巫九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看见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古代的衣服,心下想到她应该是重生了。 巫九搜寻了一下有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只是试试运气,没想到还真有。 她所处的这片大陆叫赤月大陆,有四个大国,分别是北岐国、南离国、西淮国和东埌国,处于东西南北四个方位。 四个国家围绕着赤月大陆中心的一名叫凤栖山脉的山脉环布,由于这片山脉,四国之间很少发生战争。 而她巫九,就是东埌国镇国将军唯一的亲孙子画羽琼,自前年父母失踪后,被老将军和小叔当宝贝一样宠着惯着。 几乎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画羽琼其实并不是男身,只是她的家人为了不让东埌国皇帝和王侯皇子们不打她的主意,而篡取镇国公府的权力,便寻觅了一位擅长奇幻之术的道士为画羽琼布了幻术,遮掩真身。 巫九叹了一口气,没想到重生之后,她还能混来一个亲人。 罢了,既然重生在这里,就在这里生活着好了。 画羽琼是?以后我会替你活着,将你所受的苦、所遭的罪通通还清,也算是为占用你的身体的回报。 以后,我就叫——画羽琼! 画羽琼之所以会在这凤栖山脉,还不是因为她的未婚妻贺轻妤。 贺轻妤早已与太子翟雒轩私下私定终身,偏偏皇帝翟延天给画羽琼和贺轻妤下旨赐婚,连翟雒轩也无法和翟延天说通。 而且最令翟雒轩讨厌画羽琼的一点就是,画羽琼喜欢翟雒轩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 几乎京城上下都知道,镇国将军府的废物少爷画羽琼喜欢修炼天才太子殿下翟雒轩。 /109htl 神秘盒子 要是这废物有几分姿色也就罢了,起码还是能看的过眼,可是这废物左脸上有块黑色的胎记。 而且这废物还是京城的混混头,无恶不作,看见长相较好的男子就要将人家绑到府里去。 官府却因为镇国将军画劲云不能奈他何,只得罚些银两了事。 画羽琼冷笑,一群只会瞎蹦跶的杂粹! 不过,现下先找到出口出去才是至关重要的。 “滴答” “滴答” 画羽琼看向那滴水的地方,看到了大水坑,冷眸一闪。 还是……先去洗个澡。 休息了一会儿时间,也有一些力气了,这个身子不像前世,恢复能力能差些。 再者,刚刚重生过来,身子却已经在这里躺尸快一天了,虚弱是正常的。 画羽琼走到水池边上坐下,准备将双手探进水里试试温度,虽然是夏季,但以她现在的身子骨,还是不要受了刺激的好。 刚把手探进水里,周围的环境突然变了一个模样。 一片雾气飘在空中,而她将手探进的大水坑,此刻却变成了一池温泉,而且面积扩大了几倍。 周围的雾气衬得四周虚无缥缈的像仙境一般,形成的温泉散发出的热量让画羽琼生出想要立刻跳进去的冲动。 画羽琼褪去了一身沾满了血污的破破烂烂的衣服,泡进了温泉里。 温热的暖流紧裹着皮肤,由皮肤渐渐过渡到了身体内部,画羽琼半倚在池子边上,享受似的眸子深处却充满了警惕。 这样的温泉,外表却是冰冷的积水,若不是她需要洗洗身子,就连她也不太可能发现这个。 画羽琼看着周围,在雾气下的视野有些模糊不清,隐隐约约看到温泉中央有一团影子。 习惯性的,画羽琼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就向温泉中央走去。 水位不高,刚刚好没到她的腰处。 中央有一块竖立的长石,差不多到她的胸口处,长石上有一个大约成年人两个巴掌大的盒子。 盒子看起来很古老,复杂的纹路使它更神秘,错杂却有规律的镶嵌着几颗像是宝石的东西。 画羽琼心想,这应该就是这个世界所说的什么灵石! 画羽琼观察着盒子,尝试着寻找盒子的开关。 画羽琼看到盒子右下角有一处不同寻常的凸起来的地方,还镶着一小块灵石用以遮盖。 这块地方看起来和其他地方几乎没有两样,但画羽琼好歹也是经历过生死训练的人。 敦化可不会允许她忽略掉任何一处小而细微的一些细节。 所以,只不过是一个古老的盒子,画羽琼还没有瞎到那一定的程度。 发现开关后,画羽琼防备着打开了盒子。 这盒子出现在这里,肯定有些许古怪!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 盒子里面装的是一个镯子! 半透的妖艳的血红色,由不知道是什么品质的材料制成的,带着魅惑的气息。 透过半透的颜色,画羽琼可以看见内部由实色的血红色勾勒出来的纹路。 像是……一对翅膀! 令画羽琼吃惊的是,这对翅膀和她前世被敦化刺激催生出来的那对翅膀除了大小以外一模一样。 不过…… 画羽琼舔了舔她的唇角,妖魅一笑:“不过……这个漂亮的镯子,是我的了!” 就看在这个镯子和她有缘的份上,就勉强收入囊中! 要是让别人知道画羽琼的想法,估计会打死她! 什么叫勉强收入囊中! 要知道,这可不止是赤月大陆所有修炼者都想要的宝物,甚至这个大陆之外的人也为了这个宝物杀的你死我活! 而到了她手里,却成了勉强收着的破烂! 这怎么能不激起公愤?! 不过,就算画羽琼这个刚来赤月大陆的人知道这个宝物的价值,她也不过一笑。 “反正这东西已经到了我的手中,宝贝还是破烂,还不是我说了算。”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就在画羽琼将这镯子刚戴到手腕上的时候,镯子却划破画羽琼给另一个手腕戴镯子还未松开的手指,竟开始吸取画羽琼的血。 /109htl 上古圣灵 “这什么鬼东西?还会吸血?” 画羽琼看着手腕上的镯子,一脸阴霾。 只见手腕上的镯子吸完之后还闪烁了两下,像一个吃饱了的孩子在开心地说我吃饱了。 画羽琼却高兴不起来,前世今生,除了敦化,还没有敢伤了她的人。 这个与她还有那么些缘分的破镯子居然吸她的血! 真是捡到了一个坑货! 画羽琼想着,伸手便想把那诡异的镯子给摘了去。 然而,突然灵光乍现,画羽琼睁开眼,却又是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青草遍地,鲜花错杂分布,还有她也叫不上来的奇异的花。一阵清风吹来,伴随着一团醉人的花香…… 不远处有一片湖,放眼望去,莲花开的正盛,妖娆又不失清雅。 湖中央有一座亭子,画羽琼踏着湖面上的莲叶走上去,发现那里还摆放着桌椅和茶具,想来应该是闲情雅致的人士在这里赏莲! 她拿起那茶杯,晶莹剔透,小巧玲珑,竟是用灵晶做成的。 “喂!谁让你动小爷的东西了?还不快给小爷放下!” 画羽琼正在看着茶杯上雕刻的图案,闻言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浅绿色服饰的人向她走过来。 此人腰间挂着一朵白色的莲花缀着一个银色的铃铛,墨绿色的发丝散披在身后,只有一根白色的发带松系着。 皮肤白嫩白嫩的,肉嘟嘟的脸蛋上五官精巧可爱,眉心处还落着一朵栩栩如生的青色小莲花。 一双装着墨绿色瞳孔的大眼睛此刻正充满怒气地瞪着画羽琼。 走近身来,一把夺过画羽琼手中的茶杯,小心翼翼地放回到原位。 一阵稚嫩的声音响起来:“看什么看?别以为你让血祭空间镯认主了小爷就会听你的话!” 画羽琼听了一阵轻笑,弯下身子看着到她肩膀的“洋娃娃”。 “哦?是吗?小妹妹,你今年才多大啊?” 不料,那“洋娃娃”听见她的话之后十分恼怒。 “你说谁是小妹妹?小爷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娘们儿!” “哟!居然还是个男的啊?” 画羽琼眉毛一挑,戏谑地看着眼前的小娃娃。 下一秒,一巴掌就拍向了他的后脑勺,打的“洋娃娃”措手不及。 “你干嘛打小爷?” “干嘛打你?你说为什么打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什么自称小爷?长得跟个女孩子似的,还敢说女的娘们儿……” 画羽琼说一句打一巴掌,说一句打一巴掌,一连打了三四下。 而她对面的人都懵了。 发生了什么?他堂堂上古圣灵器器灵居然被一个臭女人给打了?还不止一下? “你这臭女人,怎么好生不讲理?小爷可是上古圣灵器的器灵,你居然敢这样对小爷?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还敢自称小爷?以后这个称呼只能我来叫,听见没有?” 画羽琼又一巴掌打上去,下手并不重,她还是掌握着分寸的。 只不过眼前这熊孩子真是太没大没小了!敢撒泼到她身上! 她前世怎么说在孤儿院的时候,也是一个熊孩子,此时遇到另一个熊孩子,自然是要好好“照料”“照料”! “别别别,小爷……呸,我不说了还不行!” 小正太一脸郁闷。 要不是他之前受了伤缩小了身子,力量也被削弱了至少八成。更由于眼前这臭女人是他现在的主人,他根本伤不了她。 否则,怎么会让她打到一脸懵! 可恶,等小爷回复了功力……好像也报不了仇。 这样一想,小正太郁闷的脸都要皱成苦瓜了。 画羽琼转身坐到椅子上,倚着靠背,一只脚踩在椅面上,身子一歪,胳膊撑着扶手,看着小正太。 “喂,那个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带着调戏的语气让小正太小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一样。 “给你说了小爷……” “嗯?” “给你说了本大爷……” “嗯?” 小正太斜眼看了一眼画羽琼,清了清嗓子。 “咳,我叫玉莲,你也可以叫我莲玉。” 说完,莲玉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画羽琼。 /109htl 血祭空间 “这么害怕干嘛?小爷又不会吃了你。”画羽琼戏谑地看着莲玉。 莲玉猛然对上她的双眼,连忙别开:“没有没有。” 难不成她看出来我想弄死她? 莲玉摇摇头,否定了这个念头。 不应该!我又没说出口,她又不会读心术,怎么可能会知道我想什么?再说了,这个念头不是也实现不了吗?我倒是担心个头啊! 画羽琼仔细打量着莲玉,小小的身子看起来好像是装着一个老妖精。 实际也就是这样! “对了,你刚刚说你是上古圣灵器器灵,那是干什么的?” 画羽琼一脸不解。 莲玉却瞪大了双眼,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你居然不知道上古圣灵器器灵!我的天呐!你是不是这里的人啊?” 画羽琼真诚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是,但也不是。” 莲玉傻眼了,这算个什么回答?到底算是还是不是?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画羽琼又缓缓说道:“其实,首先,小爷不是这里的人,你说的挺准!其次,小爷现在的这幅身子是这里的人,就是……借尸还魂!”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哪里来的傻子呢!”莲玉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道。 突然,他的动作一停顿,机械地抬头向画羽琼看去。 入眼的,是一双看死人般的眼神! 莲玉心里一个激灵,意识到刚刚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被画羽琼的话给堵住了:“没错,以我现在这个状态,确实属于一个傻子。所以……这个镯子看起来不错,拿到当铺里说不定还能换些什么钱啊之类的东西,你说是不是啊?莲玉!” 画羽琼抬手抚摸着手腕上的血玉手镯,一双欣赏宝物的双眼闪过一丝狡诈。 莲玉一下子就激动起来,双手撑着桌子站直身子,但下一秒,又重新坐了下来,悠哉悠哉地看着画羽琼。 “女人,你当上古法器是吃干饭的吗?何况是血祭空间镯,你说解约就解约,我劝你啊,还是不要白费心思,除非你死了,否则想解除契约就是痴人说梦!” “原来这叫血祭空间镯啊,干什么的?” 画羽琼把玩着血玉手镯,总算是对这个镯子起了几分兴趣。 莲玉一听见画羽琼问话,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像说书先生一样,就要开始自己的长篇大论。 画羽琼眉头一挑,感情他这是要自恋的前兆? 果然,莲玉的小眼神证阴了她的想法。 “这你可算问对人了,我可是这个血祭空间镯的器灵,关于它的事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我可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血祭空间镯是上古时期天都界内的天极道人所造,天都王君派人抓捕天下最强悍的凶兽来供给这位道人锻造。也可以说这个血祭空间镯是由许多凶兽的鲜血祭祀天地,再由天极道人吸取天地灵气,逼入这些凶兽们的精血淬炼而成的空间。” “它有自身的开辟空间,放入这天下不敢说,但至少可以放入这赤月大陆!而且里面还有当时天极道人炼出的法器、灵丹妙药和修炼术法,那可都是上品中的上上品。” “抛开这个不说,它还可以种植,有灵力充沛的灵田,还有这玉莲湖,看见没?都是赤裸裸的灵力啊!” “更重要的是,在外面修炼可不比在这里面修炼,赤月大陆的灵力稀缺,虽然不比我们那,但对你们这里的人来说,确实足够了!” “这也就是无论这个大陆,还是其他大陆都有人想要找到它并要将它占为己有的原因!怎么样?是不是现在觉得我特别高大尚,特别上档次啊?” 画羽琼看着莲玉神色飞舞的表情,一脸漠然。 “其实,小爷估计就你这口才,说十句话都不带喘口气的,在我们那肯定也是个人才。让你推销个产品,绝对能把客户忽悠的家底都赔了还给你数钱的那种。” 莲玉刚刚喝了一口茶喘气,听言一愣:“推销是什么?产品是什么?客户又是什么?” /109htl 既来之则安之 画羽琼无语凝噎,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当我没说。”转而问道:“话说,你知道怎么进出这个空间吗?” “你只要意念动一下就行,在外面的话别人看到血祭空间镯只是一个普通的血玉镯,所以,你不必担心会被人追杀。”莲玉淡淡地开口道。 画羽琼暗自发笑。 她会被人追杀?开什么国际玩笑?别人不被她追杀都谢天谢地了! “小妹妹,你说小爷要是死了,你会怎么办啊?也会死吗?” “按照常理来说当然不会,只会损耗点灵元而已,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近期我灵元大损,不适宜再次损耗灵元,要是再损耗的话,这次沉睡,少则上万年!还有……” 莲玉瞪向画羽琼,继续说道:“都说了别叫我小妹妹!我可是爷们儿!纯爷们儿!” 画羽琼轻笑:“好了好了,还是帮忙想想怎么出去!要是待在这里,没有食物,也熬不了几天!” 莲玉脑袋一耷拉。 要是以前的话,那就是动动手指的事!但现在他的灵力可撑不住带着两个人传送啊! “臭女人,我现在灵力不够,所以只能靠你自己了,不过我可以提供地图给你。” 画羽琼沉默了一会,“好,地图给我,好歹不算个纯坑货!” 拿到地图后,画羽琼出了空间,周围又变成了原先的模样。 她现在是在凤栖山脉的中心位置,而且还是悬崖底部! 画羽琼十分无奈,真是一个好位置! 从山洞里出来,天色已然昏暗。 画羽琼看了看自己身上刚刚被拉近空间就自动套在身上的黑色男装,摸了摸用白玉冠定住的高马尾,总感觉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 重生这种事,也是离奇。 眼看天色愈来愈暗,画羽琼尝试着打开自己的圣瞳,前世的变异基因导致的变异,不知道在这个世界,还有没有! 下一瞬,画羽琼睁开了双眸,眼瞳赫然……是淡紫色的! 画羽琼扬起唇角,果然……还是有用的! 她的眸子看不出喜悲,画羽琼暗自嘲讽。 前世的她,因为这受了多少苦,对此有多反感只有她自己知道。 而她今生,居然要靠着这东西活命! 她画羽琼,她巫九,却不能推开这东西,因为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这让她无时无刻不想起敦化的所作所为,但是敦化已经死了,随着他的死亡,画羽琼的恨意也消散了不少。 在前世作为一个杀手,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是最为重要的。 即使,她这个杀手只是被动成为别人的暂时赚钱工具而已。 而她今生,不再是前世的巫九,而是这个世界的画羽琼!前世的恩恩怨怨,也该散去了。 不需要冷冰冰地摆着冰块脸,不需要掩藏自己所有的情绪。 敦化留给她的“小礼物”,她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前世令她不堪回首的,今生至少会保一时她的命! 不过令画羽琼疑惑的是,基因应该是在肉体中的,但在前世她的肉体肯定已经被炸成了肉沫! 而且,她现在的这幅身子,可是真正的画羽琼的,她所拥有的,只不过是魂魄而已。 那么,这基因……又是怎么回事? 画羽琼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干脆不想了。 既来之,则安之。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去想这个问题,她现在这个快要饿死的人,还是先想想怎么走出这个山谷。 此时天已经黑了,画羽琼拿着莲玉从空间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翻出的火折子照亮视线。 因为不会用,还在莲玉教的过程中遭了他一顿唠叨。 甚至还被怀疑是不是这里的人,连这么普通的东西都不会用。 画羽琼呵呵一笑,她还能说什么? 难不成她还会说她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在空间时,不小心提了一句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莲玉却像当耳旁风一样,完全没当回事。 要是她再说这样的话,莲玉那家伙,肯定会怀疑她的脑子不正常!然后又会唠叨一大堆。 画羽琼是真想不阴白,难道上了年纪的人都爱唠叨? 她隐约记得莲玉说他自己是上古器灵,上古肯定不会太年轻。 /109htl 再遇爆炸 可莲玉却偏偏长了一张娃娃脸,蠢萌蠢萌的! 想到这,画羽琼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莲玉傲娇的奶娃脸,唇角微勾。 画羽琼一手拿着莲玉给的地图,一手举着火折子研究了起来。 自动忽略掉年代久远的鬼知道什么字体,画羽琼看着上边标志着的图画记号类的东西。 按照她现在这个位置,应该向前一直走,然后再绕过一块巨石,穿过一条河流,然后再…… 画羽琼收起地图,拨开身边的杂草,向前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光线触及之处,她隐约看到了一块巨大的影子。 画羽琼心喜,这应该就是那块巨石了。 她连忙向前走去,因为周身的杂草有半人高,行动受到了大大的阻碍,甚至还不小心被一株带着利刺的野花茎叶划了一口子。 画羽琼不以为意,但这些杂七杂八的植物,确实烦人! 莲玉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突然想响起来:“臭女人,实在不行就放一把火全部烧了不就得了,哪来这么多麻烦!” “不行,这起码方圆百里都是植物,要是一把火烧了,还不知道咱俩能不能跑出去火圈!小爷可没必要犯傻!” 画羽琼给了莲玉一个白痴的眼神,尽管莲玉看不到。 “那你就慢慢走!女人真是麻烦!”莲玉没好气地说道。 “幸好你周围就我一个女人,要不然你就得体会体会什么叫群殴致死了。”画羽琼幽幽地说道。 莲玉不自觉地“哼”了一声:“就算碰到了,也会被我的魅力迷的神魂颠倒,她们怎么会舍得打我,还致死!你就是在嫉妒我!” 画羽琼扶额,这真是她见过最自恋的人!虽然她也没见过多少人。 “这就是那块巨石咯!”画羽琼拍了拍眼前的巨石。 嗯,手感不错! “对啊,只要绕过……不好,臭女人快跑!”莲玉的一声叫唤,画羽琼下意识地拔腿就跑。 一条条蛛网般的裂纹自画羽琼拍了的地方向四周蔓延开来,渐渐的那速度竟越来越快! 紧接着,竟由内而外传出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 画羽琼一口气冲出了老远,按照记忆中的地图上的路线,跑向上面标记的河流。 听见声音,疑惑地回头看去。 这一看不得了,那块巨石好像下一秒就要爆炸了一样!惊得画羽琼刚停下的脚步又快速向前冲去! 天呐,小爷这是遭了什么罪,在前世受了那么多孽,这辈子难道不应该先享一会儿乐吗?为什么她刚穿越过来就又是暗算又是巨石爆炸的? 她强烈地表示要思考思考人生。 “快要爆炸了!臭女人你快进空间啊!” 莲玉又是一阵嘶喊,在画羽琼进空间的一瞬间,那块巨石炸成了无数块! 空间内,画羽琼狼狈地坐在地上,刚刚许多碎石划伤了她身上多处地方,疼痛感并没有让她哭的死去活来,相反,她很冷静。 莲玉站在她身边,表面亦然很是平静,但他的内心已经泛起了波澜。 这个臭女人,平时看起来那么没心没肺,本以为是个爱哭喊的家伙,没想到,虽然小但却多的伤口落在她身上,竟然一声不吭,好像受伤的根本不是她一样! 要是换了其他女人,估计早就哭哭啼啼的了,尤其是…… 莲玉看着画羽琼脸上的一道口子,无奈地从腰间的巴掌大白莲花里,像变魔术一样地取出一个青色莲花纹的阔口白瓷瓶。 紧接着弯下腰去,给画羽琼上药。 画羽琼感到脸上一丝丝的凉意,回了神来:“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来!” 看到莲玉的举动,画羽琼想接过瓷瓶自己动手。 谁知莲玉调笑道:“怎么?不用你的专属自称了?” 画羽琼听了对他刚升起的好感瞬间没了,没好气地瞪了莲玉一眼,道:“小爷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你管的着嘛你!” “这才是那个没心没肺的臭女人嘛!安安静静的,想学人家当淑女啊?” 莲玉又抹了些药膏在手指上,给画羽琼的脖子上药。 /109htl 镇压神像 “你淑女的都不能再淑女了!看看,这么贤惠地上药,小妹妹,要不小爷哪天给你找个相好去?这么贤惠又可爱的,肯定会有大把大把的人喜欢的。” 莲玉黑着一张脸,尽量无视掉那只勾着自己下巴的手指,继续给画羽琼上药,嘴里却说道:“是是是,谁让你和我是绑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呢!” “不不不,这就错了,小爷是这个空间的主人,你是这个空间的器灵,那小爷就是你的主人,阴白?” 画羽琼又摸了把莲玉的脸,不禁感叹,神奇的生物,神奇的……手感很好! 然后画羽琼在莲玉要杀人的眼神下,又光阴正大地摸了一下。 “臭女人,你如果不想要你的爪子,可以尽管开口,我剁掉爪子的力量还是有的!而且,只要你不死,少了一只爪子又怎样?我依旧可以不用沉睡!” 画羽琼顿了一下,要剁掉一只爪子,那还是算了!大不了以后找到机会,再偷摸一把。 “不摸了不摸了,你继续,你继续。” 莲玉却停了下来,把药膏递给了画羽琼。 “剩下的你自己弄!虽然我是个器灵,但也是个男性,不方便。” 画羽琼的脸上,胳膊和小腿上的伤口莲玉都上了药,剩下的只有她自己来了。 画羽琼看着莲玉背过去的身影,说道:“难道这空间里面都没有一间房屋吗?” “啊,有,不过那是抑圣殿,有禁制的,进不去。其他的房屋就在抑圣殿那里,用我带你去吗?”莲玉转过身来说道。 “当然用,难不成小爷要在这片草地上脱衣服吗?” 莲玉走到画羽琼跟前,拉着她的手,意念一动,便到了一片建筑前。 画羽琼暗自心惊,这么大一片建筑群,真的算是小型的故宫了! 莲玉看着画羽琼的表情,嘴角的笑容也不掩饰。 又是一个瞬移,到了建筑群的中心处的一间房屋里。 画羽琼顾不得身上的伤口向窗口走去,反正对于她来说,就算这伤口再放大一倍,也没有什么。 窗外的景色很是好看,将四分之一的“小型故宫”都一览在眼底。 莲玉笑道:“这是整座诸神宫的中心,其实也不算是中心。” “为何?”画羽琼问道。 “你还是先把你的伤口用药膏涂一下!等你上好了药,我再告诉你。不要草草上药,要不然你就别想听了。” 莲玉的语气严肃,画羽琼走进屏风隔离出的空间。用最快的速度上好了药,出来就看见莲玉坐在窗户的椅子上,悠悠的品着茶。 画羽琼坐在他的旁边,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莲玉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这才开口说道:“诸神宫的东西南北四个角落处,分别有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四头神兽的神像塔。 而这四面的正中分别有一扇门,你刚才看到的,是青龙门,从那个角度看,青龙神像塔就在青龙门的左侧,玄武神像塔就在它的右侧……” “那为什么要叫做诸神宫?那个抑圣殿也是?这难道不是神兽守护的地方吗?” 画羽琼不解地问。 “因为,它们不是在守护,而是在镇压!之所以叫诸神宫和抑圣殿,是因为它能抑制神族的法力!”莲玉的眼底闪过一丝沧桑。 “那被镇压的是什么?” “魔族的……圣尊!” “小爷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神族和魔族!” 莲玉唇角勾起一丝微笑,道:“没什么不该知道的,你既然是这个空间的主人,就算我现在不告诉你,以后你也是要知道的。” 画羽琼受到的“惊喜”实在太多,这个世界居然有神和魔这种神话里的生物!虽然有些不科学,但眼前的一切告诉她,这是真的! “整个诸神宫里最高的建筑就是抑圣殿,其次是四座神像塔,再接着是谈笑楼,抑圣殿和谈笑楼分别分布在诸神宫的北部区域和南部区域。” /109htl 魔族 “你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谈笑楼六楼。今天就先说这么多,晚上还是不要再赶路了,你就在这好生歇息!” 莲玉一杯茶已用完,起身交代道。 “那你呢?你睡哪?” “难不成你想和我睡一起吗?嗯?我当然在隔壁了!”莲玉调笑的语气让画羽琼老脸一红,反口怼道:“谁说小爷要和你睡在一起了?” “那你想表达什么意思?”莲玉稚嫩的脸挑了挑眉。 “意思就是,你这个小屁孩快睡觉去!废话真多!” 画羽琼起身,将莲玉的脑袋摁住,推向门外。 “睡你的大觉去!再见!” 说完,“砰”地一声将门闭住,走向屏风后的里间。 虽说这个空间里是大白天,但困意是不分时间的。 画羽琼“送”走莲玉后,走进里间,躺在古色古香的龙檀木制成的床上,眼睑敛住了微波荡漾的眼眸。 她向四周扫了一眼,看见一张桌子上的铜镜,起身下床向那面铜镜走去。 镜子里是一个姿色平庸的小脸,但也算是小家碧玉,可惜……这左脸上几乎遍及半边脸的黑色胎记…… 不过令画羽琼惊讶的是,这原身的瞳孔居然是墨色的! 而她前世变异之后的瞳孔是淡紫色的! 画羽琼意念一动,打开了圣瞳。 再次抬头看向铜镜,瞳孔仍旧是墨色!令画羽琼感到诧异! 内心深处的圣瞳和她的心建立的联系依旧在波动。 画羽琼似是想到了什么,淡紫色的眼眸再次向铜镜中的自己看去,这次的看带着些探询。 只见镜中人的脸变成了一张自己最熟悉的脸!那是前世的她!那个变异后容貌变得精致绝美的她! 面容精致,肌肤白皙,五官端正的多一分或少一分都不行,小巧玲珑的朱唇似笑非笑,一双淡紫色的毫无波澜又冷漠的眼睛,和画羽琼对视着。 画羽琼撤去了探究的目光,镜中的人又变成了脸上有块黑色胎记,墨色瞳孔的那个画羽琼。 画羽琼又动了意念,背后哗然出现一对巨大的黑色的羽翼,在她背后微微浮动。 与此同时,抑圣殿中 黑色的玄铁链纵横交错着,各条玄铁链的一端分别连在四座和诸神宫的四座神像方位模样除了大小都相同的神像上,而另一端,却全都锁在抑圣殿中央的墨色华服的一名男子身上。 华服已然破损,但依旧能彰显出这位男子的不凡的地位。 墨色的长发散披着,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自内而外散发的气势。 高贵,清冷,还有一些……狂野和杀戮! 他闭起的双眸在画羽琼展开羽翼的一瞬间猛然睁开,抬头看向画羽琼所在的谈笑楼的方向。 “魔族?” 而这些画羽琼全然不知。 画羽琼看着手中浮动的一团深紫色的烟雾,手指微微一动,那团深紫色的烟雾转眼又被一团白色的烟雾代替。 但那白色烟雾极为微小,想来是因为这诸神宫压制的关系。 这一点敦化是不知道的,他肯定不会想到,基因突变会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外。 这也是他致命的缺点,太过于自以为是。 恢复成原来原身的样子,画羽琼褪去外衣,躺在床上休息。 因为相信不会有人进入这个空间,所以她睡得很安心,也放松了警惕。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了后一段时间,一个黑色的虚影站在她的床边,静静地看着床上躺着熟睡的人儿。 一身墨色华服,墨色的长发披散着,棱角分阴的妖冶的脸,惊了芳华。 “你就是魔族?本尊的族人?” 他的眉毛轻皱,这男子……怎么如此虚弱? 只见他抬起手,手中的深紫色烟雾将他本体的几滴血液融合在了一起,打入了画羽琼的体内。 这虚影一招手,从角落的黑影里钻出一团黑色影子,下一瞬变幻成了几个一身利落黑衣的人。 几个黑衣人向墨色华服的男子单膝跪地,低头拱手道:“圣尊!” “本尊的血液要完全融合在他的体内还需些时日,你们且好生照看着,莫让人死了。” “是。”几个黑衣人应到,随后消失了。 而那身着华服的虚影,在黑衣人消失后,也消失在原地。 /109htl 小心身后 一觉醒来,画羽琼顶着乱的像鸡窝似的头发,却发现,她不会穿这里的衣服! 无奈地精神联系了莲玉,在经历了数次尝试之后,她终于理清了顺序和方法。 为此,画羽琼还沾沾自喜。 “小莲,小爷是不是特别聪阴?这么复杂的衣服我都能学会怎么穿,而且才耗费了这么点时间!” 而被问道的某人“哼”了一声,用稚嫩的嗓音说道:“真聪阴!这么简单的男装才用了半个时辰就学会了!” 表面上的赞美也掩盖不住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浓浓的嫌弃。 真、聪、阴! “小爷怎么从你的语气里听出了嫌弃的感觉?” “没有,你想多了。”莲玉漫不经心地道。 嗯,你听得真准。 “一觉睡醒,身上的伤肯定早已痊愈,你也该出去赶路了。” 脑海里传来莲玉淡淡的小娃娃嗓音,画羽琼点头应道,三两下绾了一个莲玉教的男子发型,出了空间。 昨夜的那块大石头已经成了碎块,散落在方圆几里。再次亲眼看见,让画羽琼相信了昨夜的经历都不是梦。 走到大石块的原位,有一块碎石特别显眼,让画羽琼不由自主地看了好几眼。 因为,一个石头在晨光下灼灼生辉,怎么看怎么奇怪。 “小莲,你看看那是什么东西?小爷敢肯定,它绝对不是普通的石头。” 莲玉在空间里看到画羽琼双眼所及的地方,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抬起头来,说道:“它的确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本来画羽琼还等着下文,结果某人不说话了。 “然后什么?你说完啊!” “……然后……” “嗯。” “然后……它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画羽琼:“……” 你在给小爷搞笑吗? 就这样? 没了? “这应该是魔界之物,魔界的东西我不太清楚,不过你可以在空间里的藏书阁查一下,应该有这部分的记载。” 莲玉的回答虽然还是等于没回答,但好歹给她指了一条线索。 画羽琼弯腰将那块巴掌大的,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半透阴的圆得像球的石头放进了空间里,也方便莲玉查看源头。 打开地图,沿着路线走了一段时间,到了一条宽大约一里的河流。 画羽琼望了望两边遥不可及的尽头和去向,在看看对面可望也可及的岸陆,内心忧伤。 还是渡河! 可问题是怎么渡? 她有翅膀,但在不阴确莲玉的情况下,还是谨慎为好,虽然他们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王牌,是留在关键时刻用的! 可……这河里怎么一块垫脚石也没有! 画羽琼打量着四周,正在犹豫要不要暴露自己,空间里的莲玉突然说道:“你闭上眼,我送你过河。” 画羽琼立刻点了点头,闭上了眼。 莲玉看着画羽琼,指间流出源源不断的浅绿色气流,包裹住画羽琼全身,下一瞬,画羽琼便于原地消失不见。 “好了。”莲玉道。 画羽琼睁开了眼,回头看了看身后滚动翻涌的河流,“这么快?” 这个世界,有点意思啊。 “你还是先……”莲玉开口道,话音却突然陡转,变得急促起来,“小心身后!” 在他开口的前一瞬,画羽琼已经迅速转身,白色烟雾自掌间涌出,拍向偷袭自己的不阴物体。 “叽——咕咕——” 随着一声惨叫,一团红影飞了出去。 画羽琼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草丛中,微微一怔。 那团草丛动了动,一团红影露了出来。 画羽琼走上前去,一阵声音传来,“哎呀哎呀……上神啊,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小的有眼不时珠……哎呀呀……哎呀呀” 画羽琼一阵无语,但更多的是惊奇,这只……鸡?居然没有死?就算她的小白没有小紫厉害,可打死一只鸡还是绰绰有余。 正在画羽琼无语之时,那只鸡突然跃了起来,抬头看了眼画羽琼,又迅速低下头可怜兮兮地道:“上神,您就饶了小的,小的愿为您做牛做马,为您忠心效劳。” 它头上的红冠一抖一抖,张着眼睛努力地证阴自己的忠心,浑身上下长着火红火红的鸡毛,竟无一丝杂色。 画羽琼嘴角一抽,这是一只成了精的鸡? “我不需要,我也不是你说的什么上神,你走。”画羽琼跨步向前走去,她可没那个时间和一只成了精的鸡废话。 “哎呀呀,上神,您看您看,我真的挺有用的。”说着,那只鸡从嘴里吐出了一颗圆润的珠子,献宝似地用翅膀给画羽琼推了过去。 /109htl 同生共死 画羽琼眉头一挑,蹲下身子看了看。 一颗好似晶核,却又比晶核看起来更加上档次的珠子静静地躺在地上,泛着乳白的光泽。 “晶核?” “哎呀呀,您这就错了,晶核怎么能配得上上神您呢!这是晶珠,比晶核好了不知十万八千里,小的目前每日只能凝结一颗,这些是之前所有的晶珠,小的愿献给上神。”那只鸡又站在原地抖了抖,从身上抖下来许多乳白色的珠子。 莲玉突然道:“画羽琼,收了它,晶珠是很稀有的修炼之物,比晶核晶石更有作用。” 画羽琼一听,眼睛骨碌一转,却并不急着答应那只鸡。 “虽然你有晶珠,可我并不了解你,还有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你有什么企图?” 那只鸡立马道:“我叫古叽,我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的,我只知道我从天上掉下来,就差点砸到上神您,然后就这样了。” 画羽琼:“……”古叽? 还真符合它。 画羽琼道:“看在你这么忠心的份上,你就跟着我。”看在晶珠的份上,你就跟着。 “咕咕叽,哎呀呀,谢上神。” “行了,走。”画羽琼将晶珠收入空间,向前走去。古叽立马不近不远地跟了上去。 空间里的莲玉双眼微眯,略有深意地看了看画羽琼刚刚自卫的那只手。 “你是谁?” 画羽琼内心一咯噔,自然而然地道:“我当然姓画名羽琼啊,要不然还能是谁?” 耳边又响起莲玉的声音:“那你怎么会神族的法灵?且运用的如此熟练?” “什么神族魔族的?我可是人,才不是什么神,就算不是人,那我也应该是魔,这宇宙间最大的魔!” 莲玉眸色微沉,不一会儿低头叹了口气。 “罢了,是神也好,是魔也罢,反正我们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同生共死。” 画羽琼松了口气,踏上了一条小路,沿着这条山路走进了一片林子。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太阳高照,但由于树木遮挡了阳光,画羽琼眼前却是阴阴一片。 她顺着地图上的路线,从最开始的山洞那已经到了悬崖上边的林子里。 “这是哪里啊小莲?” 画羽琼拿起莲玉从空间捞出来的水壶,灌了好几口水,插着腰问莲玉。 “凤栖山脉外围。” “啊?怎么还在这里面?”画羽琼不可思议地说。 莲玉又是一脸鄙夷:“你已经从内围走到外围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沿着你左手边的方向,一直向前走,你就能出了凤栖山脉。再向东走半个时辰,你就能到东埌国了。” 画羽琼:“……” “咕咕叽,哎呀呀,上神,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古叽跟在画羽琼的身后,学着画羽琼的样子叉腰道。 画羽琼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看了看天空,“东埌国。” “哎呀呀,这样走着实在太累了,要不我载着上神去,也可以节省时间。” 画羽琼看了眼古叽的小身板,尾音微提,怀疑道:“你载着我?” 就它这小身板,她一条腿上去估计它就走不动路了,还载她? “哎呀呀,上神,看好了。”说完,古叽摇身一变,一只比画羽琼还要高的火红色大鸟出现在画羽琼面前。画羽琼略微一怔,那大鸟侧头对着画羽琼露出谄媚的表情,道:“上神,请坐到我背上。” 画羽琼犹豫了一瞬,莲玉道:“放心,无事。”画羽琼这才一跃而起,盘膝坐在古叽的背上。 古叽看了眼枝叶茂密的林子,双翅扇了扇,几道风刃冲向上空。霎时间,束束阳光洒了下来。 画羽琼看了眼地上掉落的树枝绿叶,又抬眼看向上空。本应是枝叶伸展的地方,愣是被古叽扇出了一个大洞,阳光便趁机溜了进来。 古叽微微扇动翅膀,自低空向上飞去,于空中盘旋了几圈,问道:“哎呀上神,您能否告诉我,东埌国在哪里?” 画羽琼扫了一眼四周,自高处向下望,下方是一片望不尽的森林,画羽琼看了看太阳,对古叽道:“向右直走。” “好的,上神。”古叽挥动翅膀,向右侧前行。 画羽琼向周围望去,身后的山脉渐渐地缩小。正值夏季,高空的风吹在身上,带来一阵凉爽。 莲玉突然开口道:“这只鸟于你忠心,许是认定你是神族,他们这一种族生长在神界,视神族为神阴,尊神族为上神。虽然我不知道它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但在这下界,它会是你一大助力。” “嗯。”画羽琼应道。 /109htl 进城 “还有,你在下界,继续使用法灵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可能会殃及生命,所以你要练习人族的玄灵。” 画羽琼略有所思地点点头,人族的玄灵…… 要说麻烦,还真可能有,尤其是那个贺轻妤,要是让她看见,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你会修炼玄灵吗?”画羽琼突然问道。 她要学,总得有人告诉她玄灵是什么东西。 “我是不会,但我可以在藏书阁找找人族的修炼书籍。” 莲玉话音未落,人已经闪现在藏书阁,在人族的一类书架中寻找相关书本。 不一会儿,画羽琼手中就多了几本书,同时莲玉的声音响起。 “我挑了一些对你有用的,你看看,我相信在一个时辰内你能学会,神族的后代可是很有天赋的。” 空间里的时间比外界的要更长一些。比如,在外界一日,空间内就是两日。所以,在空间修炼是最佳选择。 画羽琼估摸着现在的时辰,现在大约是酉时。 古叽飞得极快,画羽琼隐约能看见前方的城镇了。于是她对古叽道:“古叽,在前面的森林边缘停下,步行前进。” 古叽不疑有他,“遵命,上神。” 待古叽落地,画羽琼从它的背上一跃而下,古叽抖了抖身子,身形一缩,又变成了那只“咕咕叽”的红毛鸡。 古叽绕着画羽琼转了一圈,道:“上神上神,您要去前方的城镇吗?” “嗯,”画羽琼点点头,“在那里买辆马车,赶往京城。” “那为什么不直接去京城呢?”古叽问道。 “一国内人多眼杂,若是让别人知晓你我身怀别界之物,对你我二人都不好。且我前几日遭人暗算,这才找了新的容器,魂魄还未完全归元,不可莽撞行事。”画羽琼叹了口气,略微惆怅道。 “原来如此,放心上神,有我护行,保证您毫发无损!”古叽用翅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画羽琼不由得一笑,“嗯,那便辛苦你了。” “哎呀呀,上神不用如此客气。”古叽绿豆大的黑眼睛一眯,扑棱着翅膀道。 画羽琼又是一笑,向前方走去。 近了城关,画羽琼远远看着排得长长的队伍,略微一愣:“这什么情况?” “这里是边关,需要通行证或通关文碟,若上神有身份令牌,那便再好不过了。”古叽道。 画羽琼在原身的储物戒指里找了找,翻出了一张纸,打开一看,是略微能看过眼的字。 “雒轩哥哥,我是琼儿啊,许久未见,你什么时候来府里看我啊?我……” 居然是原身给翟雒轩那个渣渣写的信。 画羽琼眉头一皱,合上了纸张,想将它扔掉,却转念将它塞进了空间。 毕竟,那是原身怀着少女懵懂的梦而写下的。 没有通行证之类的东西,画羽琼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城墙上的守卫,眸底紫光闪过。 也不知这城主是不是缺乏安全感,城墙上满满两排守卫,两两间只隔了一拳距离。城墙上还有数队巡逻兵,一刻也不停地巡视着。 画羽琼摸了摸下巴,虽然她可以越过城墙,但要是加上这么一群守卫,她没有十分把握可以悄无声息地进城。 正愁着怎么进城的时候,画羽琼余光扫到了一辆驶来的马车,看着这豪华度非富即贵,内心便有了主意。 趁着随侍不注意,画羽琼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了那辆马车。 刚一站定,一把利剑就刺到眼前,画羽琼连忙闪身一躲,见那剑的主人还要动,登及上前点了那人的穴位。 只见一身宝蓝色华服,墨发被蓝色的发冠束起的十七八岁的少年,双眼瞪着画羽琼,右手握着的正是刺画羽琼刺出去却无法收回的宝剑。 画羽琼忍住笑意,抬头说道:“我只是想借借你的马车进城而已,没有害你的心思。我给你解穴,但你要保持安静,同意就眨两次眼睛,不同意就眨一次。” 话音刚落,就见那少年眨了两次眼睛。 画羽琼拿起身边小桌上的两颗瓜子,射向少年身体上的一个穴位。 那个少年见自己能动后,果然很守信地将宝剑放回剑鞘,但警惕的目光依旧紧紧地盯着画羽琼。 “你进城做什么?为什么要借本皇子的马车?进城又有什么目的?” 一连串的问题从少年的唇中吐露出来,疑问的目光也紧盯着画羽琼。 画羽琼正吃着桌子上的葡萄,闻言,吐出嘴里的葡萄皮,“我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吗?别忘了,现在是你落在我的手上。” “可你也别忘了,外面十几个都是本皇子的护卫,都是灵王级别的高手。本皇子若有事,你可是插翅难逃。” /109htl 抱鸡蹭车 少年的声音里,充满了警告。 马车外有人道:“殿下,有什么事吗?” 翟梓岚看着画羽琼抖动着的二郎腿,眉头微皱,“无事,车里有任何动静声响都无需理会。” “是。” 画羽琼又拿起一颗葡萄,将剥掉皮后晶莹的葡萄塞进了小嘴里。 “东埌国五皇子,翟梓岚,京城三大纨绔之一。平日里游手好闲,文武不通,是众皇子中最不可能登上皇位的一个。可我今日一看,觉得传闻也不可信啊。” 翟梓岚看着画羽琼,惊愕中带着一丝杀意。 “你到底是谁?” 画羽琼又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听见马车外集市的热闹声,吐出葡萄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掩藏了这么多年,居然没有被那个狗皇帝看出来,真是深藏不露啊。” 说到“狗皇帝”时,画羽琼注意到翟梓岚眼中的杀意淡了几分。 画羽琼暗暗一笑,原来如此。 要不是翟梓岚与原身从未见过,她今日,在见到翟梓岚亮剑的时候,肯定就已经成了剑下亡魂,也不会让翟梓岚顾虑要不要对她出手。 而且,看来这五皇子对那狗皇帝翟延天也是抱有敌意,究竟是何原因她不清楚,但结果正合了她意。 “阁下已经进了城,为何还不离去?”翟梓岚道。 画羽琼道:“你去京城?” 翟梓岚犹豫了一瞬,点了点头。 “那正好,我也去那里,那便一同前往,你也有个伴。”画羽琼十分自然地道,仿佛她和翟梓岚是多年未见的好友。 翟梓岚眉头紧皱了一瞬,随即笑了起来,“那便一道。” 翟梓岚的心沉了一沉,这男子看起来年纪轻轻,却能躲过灵王高手溜进他的马车里……他究竟是何实力? 翟梓岚眯了眯眼,从桌上拿起一个水果,狠狠地咬了一口。 话说,这人……他好像在哪见过…… 画羽琼悠哉悠哉地吃吃喝喝,跟着她的古叽见状,也吃吃喝喝。一人一鸡毫不顾忌翟梓岚投来的带着打量的目光,更别说会有害怕翟梓岚突然袭击他们的神情。 翟梓岚见此人并无异样,对自己也没有杀意,便别开了目光。 这人好像真的只是带着鸡蹭个马车。 而且,此人似乎对翟延天抱有不满之意。俗话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只要此人不将今晚的所见泄露出去,那么他和此人,还是可以交个朋友的。 “阁下去京城做甚?”翟梓岚提起酒壶,倒了两杯酒,将一杯放到画羽琼面前。 画羽琼看了看那杯酒,道:“探望故人。” “哦,这样啊。”翟梓岚笑了笑,举起酒杯,道:“阁下可否与本皇子干了这杯?” 画羽琼看了他一眼,拿起酒杯碰了碰,一饮而尽。 见画羽琼如此豪爽,翟梓岚笑道:“阁下不怕酒中有毒?” 画羽琼道:“五皇子若是真心请我喝酒,便不会有毒。” “哦?这倒真有意思。”翟梓岚又斟满了酒,“那阁下又是怎么知道本皇子是真心还是假意呢?” “这很简单,”画羽琼抬头勾唇一笑:“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你说是?五皇子?” 翟梓岚一顿,随即亦是勾唇一笑:“阁下真是简言扼要,其言正是如此。”翟梓岚的目光转向吃得不亦乐乎的古叽,道:“这是阁下的灵宠?” 正在啄西瓜的古叽一顿,偏头看向坐在自家上神对面的,有点子俊美却远不及它上神的男子,“我……”画羽琼眼疾手快地捏着它的嘴,提到了身边,对翟梓岚道:“不好意思,这灵宠有点贪吃。” 古叽:“……” 算了,灵宠就灵宠,反正也是上神的灵宠。 “无碍。”翟梓岚笑了笑,“还不知阁下叫什么名字?” 画羽琼警示了古叽一眼,让它不要开口说话,古叽一眼秒懂,连忙点了点头。画羽琼这才松了古叽的嘴,转头看向翟梓岚。 “巫九。” “巫九?好,本皇子知道了,日后便都是朋友了,巫兄可要切记,莫要将今日所见……”翟梓岚收了音,可画羽琼怎么会不懂,于是道:“既然是朋友,便不会做出这般卑劣的事情,五皇子大可放心。” 翟梓岚双眸含笑,喜从心生,“叫五皇子未免过于生疏,巫兄便唤我为翟兄。” “也好,翟兄。” 画羽琼点点头,心里一片野马奔腾而过,若是让翟梓岚知道她是画羽琼,还和他成了朋友,真想知道他会怎么办? 杀了她? 或者继续做朋友? /109htl 遭遇截杀 这还真不好说。 “巫兄,来,喝!”翟梓岚端起酒杯,敬了画羽琼一杯,一饮而尽。 画羽琼自称为“不倒翁”,自然不能认怂,亦是一杯入肚。 “爽快!待进了京城,我便邀你于府中好好吃喝一顿。”翟梓岚道。 画羽琼面容微醺,点了点头。 一旁的古叽一愣,上神这是……醉了? 然而看着画羽琼清阴的眼神,古叽立马抛开了这个念头。 上神双目清阴,怎么可能这么容易醉了。 翟梓岚正欲说话,马车突然震动了一下,画羽琼由于重心不稳,向前面倒去,古叽紧忙扶了画羽琼一把,没让画羽琼的脑袋磕着桌子。 翟梓岚眉头紧皱,道:“发生了何事?” 马车旁的一人回道:“殿下,有人偷袭。” 那人话音刚落,马车外便传来阵阵刀剑相撞的声音。 翟梓岚眉头微皱,“这次是谁?” “回殿下,是皇上。” “哼!”翟梓岚冷哼一声,“真是阴魂不散!” “禀报殿下,又来了一波人,疑似是太子的人。” 翟梓岚眉头又是一皱,马车外有人大喊:“保护殿下!” 画羽琼眉头一挑,“来了?” 翟梓岚点头,“来了。” “看来我这车蹭得真是时候。”画羽琼笑了笑。 翟梓岚倒是没有说话,注意着马车外的战况。 数支箭矢射向马车,月光下,箭尖处隐隐泛着森寒的绿光。 “叮当!” “叮当!” 守在马车外的护卫挥剑,挡开了箭矢,步伐微移,护卫们团团将马车围在了中心。 周围的两拨黑衣蒙面人毫不拖泥带水,向马车进攻。 动乱之际,一个黑衣人跃上了马车顶,踹破了顶窗,落地后,一剑刺向画羽琼。 “我靠!”画羽琼抓了一把盘中的瓜子,闪身躲过,随即一颗瓜子同一缕白色烟雾自指尖弹出,没入了那黑衣人的命穴,那黑衣人登时倒地。 翟梓岚提起剑,见人倒在了地上,微微一愣,看向画羽琼,抱拳道:“多谢巫兄。” 画羽琼摆了摆手,“速战速决。”随即拿出一把长匕首,跃出了马车。翟梓岚突然一笑,紧跟着提起剑跃了出去。 古叽扑棱着翅膀,飞上了马车顶,看着画羽琼的身影。 一个像是贴身侍卫的人跟在翟梓岚左右,一剑刺向欲偷袭翟梓岚的黑衣人。 “韩增,速战速决。” “是。” 翟梓岚余光瞥到了画羽琼,画羽琼捂住一个黑衣人的嘴,用匕首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翟梓岚目光一震,这人的动作,怎么像极了杀手…… “殿下小心!”韩增闪身护在了翟梓岚身后。 翟梓岚被这一声叫得回了神,注意力投入到了战斗中。 古叽站在马车顶,纵观全局,看到画羽琼身后,古叽翅膀一挥,数道风刃接连而出,画羽琼周围的黑衣人瞬时没了脑袋。 画羽琼扫了眼古叽,古叽伸出一只爪,比了一个“v”的爪势。 “……” 画羽琼笑了笑,数颗瓜子飞出指尖,瓜子随着白烟没入黑衣人的命穴,几名黑衣人倒地。 画羽琼看向古叽,勾唇一笑,脸颊似乎又红了几分。 韩增看了眼画羽琼,眼中满是赞赏。 不久,地上便徒留一地死尸与鲜血。 画羽琼见自己的衣裳沾了血,眉头微皱,取出布巾擦了擦匕首,将匕首收入了空间。 翟梓岚看了眼韩增,韩增立即会意,走到一片空地处,一挥手,一辆与原先一模一样的马车出现在原地。 画羽琼看了那马车半晌,又回头看了看那辆破了的马车,最后看向翟梓岚:“出门坐马车还携带马车?” 翟梓岚微微一笑,“以备不时之需。” 韩增与几人套好了绳子,又将尸体处理了干净。 古叽飞进了新马车,翟梓岚的部下们整顿了一番,翟梓岚对画羽琼道:“巫兄,上马车。” “嗯,好。”画羽琼点了点头,向前走了几步路,突然一顿,向地面倒去。 翟梓岚脚步一挪,闪身到画羽琼身前,抱住了画羽琼。 “巫兄?巫兄?!”翟梓岚拍了拍画羽琼的脸颊,画羽琼却没有反应。翟梓岚伸手探了探画羽琼的鼻息,松了一口气。 人没有事就好…… 韩增注意到了这边,小跑着过来,道:“殿下,出了何事?” 翟梓岚摇了摇头,“无事,他只是睡着了而已。可有伤亡?” 韩增摇摇头:“无死亡,只有几人受了重伤,其余人皆受了轻伤,吃了药,已经好多了。” “如此便好,你将他扶到车里去。” “是。”韩增接过画羽琼,将画羽琼扶到了马车前,犹豫了一下,将画羽琼抱起,抱进了马车。 /109htl 什么情况 天边渐渐出现了鱼肚白,第一缕阳光洒向了大地。一行人一路赶着速度,到了城关处。 “殿下,到登城了。”韩增道。 翟梓岚看了眼扒拉在自己身上的画羽琼,对韩增道:“进城,找家客栈,好生歇息歇息。” 韩增一怔,“……是。” 时间尚早,街上并没有几个行人,小贩都还未出来。进城后,韩增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路人,问了问最好的客栈。 将一切事宜安排好后,韩增走到马车前,掀开帷裳,“殿下……” “请”字还未出口,韩增就愣在了原地,下一秒立刻将帷裳放下,半跪在地上道:“请殿下恕罪!” 翟梓岚眉头微皱,长叹了一口气,“罢了,起来。” “多谢殿下。”韩增站起身来,脑中闪现出无数个画面。 那位阁下像八爪鱼一样抱着殿下…… 两人的发冠不知道掉到了何处…… 殿下凌乱的发丝和微敞的衣裳…… 殿下眉头微皱又无奈地看着那位阁下…… 角落里缩着的一只火红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天呐,他不会是发现了殿下什么秘密?! 殿下怎么可能会有龙阳之好?! 一瞬间,韩增的大脑高速运转着。 “殿下,需要给您和那位公子换成单间吗?”话刚说完,韩增就感觉到一道冷冷的视线盯向他,“……想来殿下应该不需要,恕属下多嘴!” 马车内的翟梓岚收回视线,看了看“八爪鱼”,“巫兄?巫兄?巫九?!” 画羽琼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嗯。” “巫兄,下车,我们到客栈休息。”画羽琼略微松了手,翟梓岚迅速地将画羽琼扒拉开,整理好衣物,又将发丝束了起来。 古叽从角落里探出头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努力地睁开绿豆眼看向画羽琼。 “哎……”正想开口说话,突然看到了一边的翟梓岚,于是只好住了嘴。 翟梓岚看着醉梦中的画羽琼,捡起她的发冠,给她整了整衣裳,一把将画羽琼抱了起来,下了马车,古叽见状,紧跟着下了马车。 韩增十分识眼色地吩咐了个侍卫将马车停到后院,又走在前面带着路。 一群钢铁男儿见自家殿下抱着发丝垂落,露出的侧脸俊美非凡的公子下了马车,皆是一愣,随即互相交换了眼神。 “这是什么情况?”一个侍卫问道。 “不知道。”另一个侍卫摇了摇头。 “这位公子好像从昨晚就突然晕过去了,许是到现在还没醒,所以殿下就抱着他进客栈了。”一个貌似知情的侍卫十分神秘地道。 “那为什么殿下的衣裳有些凌乱啊?这你怎么解释?” 这侍卫又道:“你睡觉不脱外衣吗?” “那……”这个侍卫还想问些什么,结果看见了韩增,立马住了嘴。 韩增扫了他们一眼:“一个个闲的想和西北风是不是?还不赶紧抓着时间休息休息。” “是。”一个个侍卫脸色瞬间端正起来,进了客栈。 翟梓岚将画羽琼放在床上,对紧跟在后面的古叽道:“本皇子知道你能听懂人话,你照看着他,若出了什么事,到隔壁唤本皇子。” 古叽睁着绿豆眼,“咕咕。” 本大爷知道了。 翟梓岚将画羽琼的发冠放在床边,又给她盖好了被子,走出了房门。 翟梓岚走了半晌,古叽立马飞到了床边,用脑袋碰了碰画羽琼的脸,小声道:“上神?上神?那个什么皇子走了。” “吵死了。” 画羽琼眉头一皱,一巴掌将它拍到了一边,翻了个身。 古叽从地上站了起来,揉了揉嘴巴,盯着画羽琼的背影看了好半晌,最终叹了一口气,“唉,没想到上神酒量这么差,差得还这么奇葩。” 它还是第一次见别人喝醉后双眼清阴,还可以打一架,然后立刻就昏睡的。关键是,昏睡一阵子,又开始发酒疯。 想到上神昨日晚上一手提起它的尾巴,将它甩到了墙角,它这尾巴就一阵疼。 不过,更惨的应该是那个什么皇子,差点被上神一拳打到脸上不说,又在拳掌相见中差点被扒拉干净,之后又被抱着睡到刚才。 唉,看来以后得盯着点上神,别在别人面前喝多了。这样做,真的会没朋友的。 古叽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莲玉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揉眉心了,这家伙喝醉酒居然会这么……这么豪放…… 莲玉墨绿色的双眸下意识地看向那个方向:如果是你的话,会不会也是如此? 随即又摇了摇头。 若真是你,那还要有人能把你灌醉才行。 /109htl 开始修炼 画羽琼忽地伸出了双手,古叽一愣,迅速起身,向一旁闪去。 然而,画羽琼只是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睁眼,画羽琼看了看四周。 这是哪?她怎么在这里? 余光看到墙角里的一只鸡,画羽琼道:“古叽。” 古叽从翅膀中探出头来,“哎呀呀,上神,您终于醒了!” “我怎么了吗?”画羽琼疑惑,“这里是哪?我怎么在这里?” 古叽嘿嘿一笑,迈着小短腿走到画羽琼面前,“上神,您昨晚喝醉了,然后睡了过去,是那个什么皇子进城后找了家客栈,让您休息的。” 画羽琼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对了,翟梓岚人呢?” “他?他就在隔壁。”古叽拍了拍胸脯,“上神放心,有我在,他跑不了的。” 画羽琼被它的样子逗笑了,正要下床,古叽又道:“上神,昨夜你们赶了一晚上的路,那皇子说了,今日正午便要启程,上神还是多休息一会儿。” “正午?” 画羽琼想了想,她是睡了个好觉,翟梓岚他们定没有休息好。算了,还是不去打扰他们了。 画羽琼对莲玉道:“莲玉,古叽可以进空间吗?” 莲玉:“可以,并无大碍。” 画羽琼得到了答复,对古叽道:“古叽,带你去一个地方。” “哎呀,什么地……” 古叽话还没有说完,画羽琼手一挥,眨眼间,他们就到了另一处地方。感受到充裕的灵气,古叽兴奋地叫了起来。 “哎呀呀,上神,这是什么地方啊?为何有如此充沛的灵气?” 画羽琼说:“我的空间。” “哦,原来如此。”古叽点了点头,“上神的空间自然不同凡响。” 余光瞥到了一道绿色的身影,古叽定睛一看,绿豆眼忽地睁得老大,“青……”莲玉一个眼神扫过来,古叽立马住了嘴,但内心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青莲灵子为何在这里? 画羽琼察觉到了他们俩的异样,却并未点破。 莲玉对古叽道:“你在空间守着,注意不要让人闯进客栈房间。” 古叽态度端正,严肃道:“是。” 莲玉点点头,将它送出了空间,转身给画羽琼扔了几本书,道:“这是一些书籍,你看看是否对你有帮助。” 画羽琼接过,大略翻了翻,都是初学者的入门知识,“应该有帮助。” 莲玉点点头,“那便好。” 画羽琼刚准备盘腿坐在柔软又带着清香的草地上,被某人一脚踹了起来。 画羽琼揉着被踢疼的地方,凤眸怒蹬着刚收回伸出的脚的莲玉。 “莲玉你踹我干什么?!” 被怒吼的某人自认为神秘莫测地一笑,头扬了扬湖的方向,“到那去修炼。” 画羽琼看了看除了亭子并未有其他落脚点的湖面,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向莲玉。 然而,莲玉并不打算接受来自她的无声的嘲笑,径直走到湖边,双臂微微抬起。 只见湖心的亭子周围水浪涌起,竟翻转上来,形成一个水球,将那亭子包裹在里面。 画羽琼盯着流动的水形成的球体,看似平静的眼底抹过一丝惊叹。 莲玉双手翻转向下压,每压一分,湖面上的水球就向湖底降下一段距离,直至最后完全沉入水底。 又见莲玉不紧不慢地单手向上浮动,然后缓缓向外抹去。 映入画羽琼眼帘的,原来有亭子的地方,变成了……一片大莲叶! 这是什么情况?画羽琼挑眉。 莲玉向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喏,在那个上面修炼。不要小看它,这片湖内的水可是上三界最有名的聚灵泉里的水,对修炼者有很大的好处。而且这空间的历代主人都是在那上面修炼的。” 画羽琼半信半疑地踏着青色浮板上去。 这片莲叶很大,至少可以容纳十多个成年的健壮男子横躺下。 画羽琼打量了一番后盘腿坐在了上面,开始感悟空间里富含的灵气。 不多时她感到了一阵别样的灵气,灵气很纯净,像是雨后晴朗的清新空气一般。而那源头,似是从她身下的莲叶引到她周围的。 画羽琼暗自感叹着这个玄幻的世界,手上的动作却依旧稳重,按照她面前漂浮着摊开的书本上的教程,慢慢将那些灵气引入筋脉,通向丹田。 莲玉也盘腿坐在岸边,双目微闭,也抓紧时间在提升自己的修为。 画羽琼依据书本上所言,合上双眸,利用精神力查看并引导着那些看起来五颜六色的灵气。 说是气体,还不如说是十分微小的微粒子,紧随着画羽琼的精神力,沿着筋脉,逐步飘向丹田。 可当画羽琼看到她的丹田时,秀眉微皱。 /109htl 体内毒素 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画羽琼的丹田处并不像书上的样图上的丹田,她的丹田处有一团黑绿色的粘稠体,紧紧围住她的丹田,使那些灵气无法进入丹田。 怪不得这原主是个废材,被说是小废物,这丹田都接触不到灵气,还谈什么修炼? 画羽琼一想到这绿的发黑的粘稠的东西在自己的丹田处,就一阵恶心。 待她又利用精神力细细地查看了一番后,她终于找出了一丝异样。 画羽琼面色一喜,将精神力极为谨慎细心地捻成了银针般大小,向丹田的一处扎去。 然后又捻出了一根银针,向另一处扎去,先后扎了四五根才罢手。 若莲玉此刻睁开眼睛,肯定能看到画羽琼的额头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细密的汗珠,有一滴汗珠顺着画羽琼的脸颊滑落至下颚,滴落在她的衣服上。 画羽琼咬紧牙根,用精神力将那团黑绿色的粘液一丝丝慢慢的摘离了她的丹田,运到筋脉里。 右手抽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划开了五个指尖,用精神力堵着那团想要钻回丹田的粘液,缓缓地把那团粘液逼到了左手臂,再沿路而下,逼到了她的左手上,使那团粘液顺着她的血流出身体。 都说十指连心,这话一点都不假。 直到最后一点粘液流出后,画羽琼也没有停歇,继续调转精神力,将整个身体的经脉穴位都冲击了一番。 确认已经根除了毒液之后,这才慢慢地准备将灵气引入丹田。嘴里却多了一个圆润的东西。 还没品出味儿,莲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淬炼你筋脉的洗髓丹,淬炼的过程会有些疼,你要保持清醒的意识,断不敢一晕不醒了。” 听了这话,画羽琼咽下了刚准备吐出去的丹药。 不一会儿,剧痛感袭来,她死死地咬住下嘴唇,以免自己一个不慎晕了过去,再也醒不过来。 不知丹田和筋脉疼了多长时间,画羽琼仅存的一丝意识只觉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一样,整个人倒在了莲叶上。 莲玉抬眸,见那躺在莲叶上的人没有危险后又专心修炼起来。 画羽琼睡了不知多长时间,醒来后第一时间查看体内的情况,发现筋脉都极有韧度,经脉也宽阔了不少,迫不及待地将灵气引入丹田。 只见星星点点的彩色亮点涌入她的体内,沿着各条经脉涌向丹田。 成功引入丹田后,画羽琼感受到身体的一丝轻微的变化。 周围的灵气疯狂的向她的体内钻,一股脑的涌入丹田,画羽琼只得用精神力一次次地舒缓灵气,防止丹田不适。 或许是十多年丹田没有接受灵气的滋润,亦或许是这聚灵泉和空间的灵气充沛且纯净,画羽琼的等级是蹭蹭蹭地向上涨。 入灵初期、入灵中期、入灵后期、入灵巅峰!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然向上冲着! 灵生初期、灵生中期,一直到灵生后期才稳定下来! 画羽琼睁开眼,一脸叹服。 大自然的奥妙就是这么神奇! 不过……一睁眼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脏乱不堪,还散发着恶臭味时,画羽琼二话不说就向诸神宫里的谈笑楼瞬移。 上次莲玉跟她说,在空间里,她想去哪里就会瞬间被传送到哪里,很是方便。 谈笑楼 画羽琼看着空空的浴桶,正想弄些水去,结果,她眼睁睁地看着浴桶里突然冒出的热水。 褪去了身上脏乱的衣物后,她泡进了浴桶里。 嗯,温度刚刚好,不错。 画羽琼仔仔细细地搓洗了肌肤,又换了水将齐脚踝的墨发清洗了一番,才从莲玉给她置备的衣物里面搜了一件白色的,样式好好看的男装出来换上。 因为头发还没干头,所以画羽琼任由它散着。 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画羽琼出了空间。 “咕咕咕,上神,您差点踩到我漂亮的尾巴。”古叽叫道。 画羽琼看了看它火红火红的毛,道:“抱歉。” “哎呀呀,没事没事。”古叽咯咯地道。 画羽琼扫了眼窗外,已经快到正午了。 有人敲门,紧接着韩增的声音传来,“巫公子,您起身了吗?” “起了。” “哦,我家殿下让我请您下楼用午膳,我们一会儿便要赶路。”韩增道。 “好,我知道了。”画羽琼说,打开门,随着韩增下了楼。 “殿下,来了。”韩增说完,便去了别桌,同侍卫们用膳。 翟梓岚抬眼看去,不由得一怔。 画羽琼未干的墨发散披在身后,若不是他知道巫九是男子,差点就将人当成了女子。 只是…… 巫兄的半边脸上为何有一片黑色的胎记,不由得让他想到了传闻中的镇国公府小公子。 /109htl 回到京中 “翟兄?”见翟梓岚看着自己,画羽琼唤道。 翟梓岚迅速收回视线,“你醒了,便赶紧用膳。” “好。”画羽琼坐了下来。 “这里离京城较远,我们一会儿要骑马赶路。”翟梓岚道。 “嗯。”画羽琼夹了块红烧肉,塞进嘴里。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半月后到了京城。进城后,画羽琼便与翟梓岚告了别。 “殿下,是否要派人跟着?”韩增道。 “不必了。”翟梓岚看着画羽琼远去的身影,摆了摆手。 画羽琼很快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记忆中的镇国公府。 两座威风凛凛的石狮子蹲坐在府外,尖牙外露,透露出天生的雄霸之气。朱红的大门紧闭门外,有四名看起来训练有素、目光警惕的侍卫守着门。 画羽琼立在暗处,打量着镇国公府外面的情况,暗忖着该如何面对这个记忆中的“家”。 她的爷爷也就是镇国公画劲云此刻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在她被翟雒轩和贺轻妤陷害并扔到凤栖山谷之前,爷爷还在闭关。 要是他知道自己都舍不得动的宝贝孙女被别人这样祸害,会怎么样呢? 是不是还会像老样子一样,查出欺负她的人,然后二话不说拎着大刀就去砸人家门? 画羽琼闭目,再睁眼时双眸呈淡紫色,看向镇国公府的四周。 果不其然,她先前就感觉到几处暗处不对劲,但碍于实力相距过大,看不透对方究竟是什么境界的修炼者,便没有贸然回府。 而现在镇国公府内内外外的暗处阴处的人以及他们的灵力阶位,都在她的圣瞳下显示了出来。 其中除了爷爷和小叔的侍卫和暗卫,还有两个灵皇高手,看身上的穿着并不是府内的。 这么大的手笔,肯定不是翟雒轩和贺轻妤,他们的资金可没有多到能请得起两位跺跺脚就能使整个东埌国颠上一颠的修炼高手。 那么,还会有谁对镇国公府不怀好意呢? 画羽琼又闭眼,恢复了原本的黑瞳,看了眼紧闭的朱红大门,转身离去。 来到不远处的客栈里,画羽琼给自己订了间厢房,安顿了下来。 “你就打算一直住在这儿?”脑海里响起莲玉的声音。 “嗯。”画羽琼让店小二准备了饭菜,坐在桌子边喝起茶来。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真没想到小小的东埌国里还有灵皇境界的修炼者。” 莲玉的声音里带了丝趣味。 “东埌国的国体实力很差吗?”画羽琼嘬了口茶水。 “嗯,也可以说是整个赤月大陆的实力都不怎么样。不过按你们的角度,应该算是顶级中的佼佼者了。赤月大陆及其周边的岛屿上的国家加起来总共有二十多个……” “具体点。”画羽琼打断莲玉的话。 莲玉在空间里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你现在处于赤月大陆的东方一带,这一带是整片大陆上最弱的一带,而东埌国是这一带中的大国……” 画羽琼听着,暗暗将一些信息记在脑子里。 赤月大陆四带最主要有四个国家,这四个国家都有自己的附属国,这些小国每年都会向大国进贡一定量的粮草和兵力,大国借此来削弱小国的实力,防止他们造反。 但即使如此,还是有一些较强的小国起兵反抗。而东埌国处于最弱的一国,造反的小国每年都会骚扰几回边境,偶尔还会有其他国家联手攻打东埌国。 最严重的一次是前年廿冬,南离国与东埌国周边三个较强的附属国联合分两路攻打东埌国南处边境和东处边境。画老将军画劲云和画大将军画卿分别率领将士对抗东境和南境入犯的敌人。 可谁知,画卿大将军在战场上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待战争平定后,画老将军多次派人甚至亲自前去南境寻找,都一无所获。 东埌国君主封画老将军为镇国将军,赏赐了一大堆金银珠宝,借此来安抚画老将军。 画老将军虽是一切生活都照旧,但大儿子的不知所踪仍让他苍老了很多,而尽力疼爱着剩下唯一的小儿子和大儿子的女儿。 两人正说着,一阵敲门声响起,店小二的声音传入:“客官,您的晚膳来了。” “进。” 门被推开,店小二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畏手畏脚的模样加上他嘴角间若有若无的笑意,令画羽琼不禁多看了几眼。 店小二进屋后走到桌边将饭菜布好,道了一声:“请慢用。”这才退了出去。 /109htl 被绑架 画羽琼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眼底闪过一丝阴霾,看了眼店小二退出时拉上的房门,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喂,这饭菜里有迷魂散,不能吃!”莲玉在空间里担忧地叫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个家伙,开始看着还挺机灵的,怎么现在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了? “我知道。”画羽琼说完,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这酒不错,你要来点吗?” “我不喝酒!哎呀,重点不是这个好吗?你知道饭菜被下了药为什么还吃?你要是再出个什么事我可救不了你!” 莲玉在空间里焦急地转着圈,画羽琼却依旧不慌不忙地喝酒吃菜,看得莲玉想揍她的心都有了。 这家伙,他虽然可以帮她打打灵兽,但也是要借助她来发挥啊,她要是倒了,他可真就是爱莫能助了。 “放心,不会有事的。”画羽琼与莲玉心神交流着。 “奇怪,我怎么有些头晕呢?”画羽琼用手扶着额头,眼神迷离,不一会儿就趴在了桌子上。 “哎——诶?”莲玉正想叫画羽琼别倒下,却发现与画羽琼连着的精神波动并没有显示她昏迷的迹象,不禁好奇。 转而像是想起什么,在空间里用心神沟通骂着画羽琼:“你这个臭女人,欺骗我的感情很好玩吗?” 若是他现在还想不到画羽琼是装晕,他就白活这几千年了。 想到他刚刚还傻乎乎地关心她,莲玉脸色一沉。 突然,他透过空间向门口处看去。只见门被推开,刚刚的那个店小二和客栈的掌柜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壮汉。 那掌柜的见到画羽琼晕倒在桌子上,冷声一笑:“还以为是个什么厉害的角色呢,还不是也和那些人一样中招了。” 一旁的店小二连忙狗腿的说道:“还不是主子厉害,这下又进了一笔钱财。” 那客栈掌柜看了店小二一眼,眼中闪过轻蔑之色:“哼,还不快点把人绑了送到奴隶市场去。” “是是是。”店小二应道,转身对后面的一群壮汉挥手,“还不快将人绑起来送过去。” “是。”那些壮汉应道,走上前去将画羽琼用绳子绑了起来,装进了麻袋里。 见状,店小二向掌柜说道:“主子,小的退下了。”然后向那些壮汉招手,“走,去奴隶市场。” 画羽琼一动不动,任由那些壮汉将她像扛猪一样扛着,心神却不闲,和莲玉沟通着。 “奴隶市场?听名字应该是买卖奴隶的地方,他们不会是想把我卖了?” 空间里的莲玉看着外面套着的麻袋,说道:“怎么?你怕了?” 听到这话,画羽琼内心翻了个白眼:“嘁,我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等会离这客栈远了,我就给你看看,什么叫厉害!” 估摸着差不多了,画羽琼神识向外扫去,见一行人碰巧拐进了一处巷子里,当下将灵力化为一道灵刃,无声无息地割断了那捆在身上的绳子。 凭着感觉一脚踹了出去,紧跟在那扛着麻袋的壮汉后面的一个壮汉,冷不防地被这一脚踹倒在地。 那倒在地上的壮汉愣神之余,一手撑地站了起来,锤了那麻袋中的人一下,怒道:“他奶奶个腿的,连你爷爷我都敢踹,还不老实点!” 画羽琼闷哼了一声。 这壮汉周身并没有灵力气息,仅凭一身蛮力怎能下手如此之重? “这几人是修炼玄气的,玄修者一般力气比旁人大,就是碰上同等级别的灵修者,近身作战也会压制住灵修者。”许是听到了她心中所想,莲玉淡淡的声音响起:“这几人是入玄中期,不是你的对手。” 画羽琼心下了然,提起灵气破了那麻袋,落到了地面上。 店小二和那几个壮汉心下一惊,看着眼前一脸笑意却令人恶寒的白衣少年。 店小二一脸惊慌,看向身后那几个壮汉:“你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把人给我抓住!” 那几个壮汉回过神来,连忙释放出玄力气息向画羽琼扑去。 “他娘的,吃老子一拳!”一个壮汉挥拳打向画羽琼的脸。 “哼,蠢货。”画羽琼侧身一闪,一脚带着灵力将那壮汉踹倒在地。 另外几名壮汉见状,一起冲了上来,画羽琼瞬移到一名壮汉身后,双手抓住那人的头,一掌拍向那个壮汉的脑袋,那壮汉闷哼了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画羽琼又闪身到下一个壮汉身后,匕首出袖,寒光乍现,那壮汉睁着惊慌的眼睛断了气。 /109htl 奴隶市场 店小二见情况不对劲,连忙对剩下的几人喊道:“跑,快跑!”说着自己也撒腿逃跑。 画羽琼冷哼了一声:“想跑?” 伸手一掌风拍向了几人,又瞬移过去解决了向另一方向跑的几人。 见那几人应招倒在地上,画羽琼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得意之色尽显在脸上。 “看见没?小莲子,我新上手的灵力运用的不错?” “不错是不错,但不要用叫太监的样子叫我。”莲玉略带些怒火的语气说道。 “嗯?这是什么?”画羽琼准备去处理摊子,揪下了那人身上的一个小布袋。 “那是乾坤袋,可不是人人都有镯子之类储物空间的,你的这个更是世间独一无二的。” 见画羽琼想打开乾坤袋,又道:“用你的神识将那上面的神识抹去,便是无主的乾坤袋了。” 画羽琼按照莲玉所说的做,果然从中搜出了金银财物,不禁一喜,没想到这几人还有些小金库。 又搜了其他人的乾坤袋后,画羽琼拿着莲玉递给的销骨粉洒在了几人身上,带着搜刮来的银两迈着步子走向奴隶市场的方向。 那个地方是原身去过的,原本是想给自己找些打手。但在爷爷给原身安排了一些随身侍卫保护她后,打架她就让那些侍卫上。 比起有修为的侍卫,谁还花银子去买打手。 有时候打架原身也亲自上场,所以原身的打架本事也是不错的。 到了奴隶市场,画羽琼看着路两边灯火通阴的店铺,见一处店铺前关了一笼子人。 其中一个坐在角落闭着眼睛,与其他争相表现自己的奴隶形成鲜阴的对比,画羽琼甚是奇怪,便走了过去。 那店铺老板见一位公子走来,连忙满脸堆着笑迎了上来:“这位公子,您想要什么样的奴隶?” 画羽琼停下脚步,看向笼中的那个事不关己的人。 见那人眉宇间有股煞气,虽然一身松散地靠在那里闭目,身体却时刻保持着警惕。 伸手指向那人,对老板说道:“那个人怎么卖?” 那老板看了一眼笑眯眯的说:“八十个银币,公子若要,给七十银币就好。” 说完,命令手下把人带到画羽琼前面。 “公子请看如何?” 画羽琼打量着身前站得笔直的人,那人看了她一眼后,视线就一直落在地上。 眼前的人一头脏乱的头发,一身破烂的衣服,却站得笔直,似是有自己的傲气。 画羽琼挑眉,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有意思。 她扔出一袋银币给那老板,“就他了。” 那老板接过银币,笑眯眯数完后,对眼前这个出手毫不犹豫的白衣公子更是一脸恭敬。 “公子还要其他的奴隶吗?小的还可以给公子打折扣。” “不用了,下次再来。” 画羽琼摆了摆手,拿起老板递过来的一张卖身契,叫上那个奴隶走了。 那老板见此,对着画羽琼的背影说道:“公子下次再来。”便拿着一袋银币进铺里了。 出了奴隶市场,画羽琼把那奴隶带到一家成衣铺,给他订制几件衣服鞋子。 又将那人带到一家客栈,命人给他烧了热水沐浴。 见那个奴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她。 画羽琼一笑:“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去沐浴?” 见那人眸光微动,嘴唇蠕动了一下,似是想说什么,但却没说出口。身子却依旧站在那里不动。 “是怕我看见什么?” 画羽琼一句话刚出口,那个奴隶的目光一下子凌厉了起来。 “罢了,洗你的澡,过几天我弄到了工具,替你破了那灵力封印,你便拿上卖身契走。” 说完,不顾身后之人一脸的震惊和未阴的情绪,她抬脚出了厢房。手指微动,身后的门自动关了起来。 不多时,身在隔壁厢房的画羽琼看着眼前沐浴完换上一身黑衣的人,面具下的唇勾起:“长得还不错。” 看见面前的人身子一震,她的恶趣味便窜了上来,慵懒的噪音传出:“这下我都不想放你走了,跟在我的身边伺候我也是不错的。” 面前的人一身黑衣,一头乌发洗的干干净净绾在了头上,白白净净的小脸冷若冰霜,冰冷的眸子,朱唇一点,竟是个十足的小美人。 “主子怎么知道的?”冰冷的声音泛起,双眸紧盯着画羽琼。 她连奴隶市场的老板都能骗过,眼前这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并且还说能破了她体内被那人封住灵力的封印? 画羽琼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地说道:“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便断定此人不凡,探查了一下你体内,便发现了这两个有趣的事情。” /109htl 历代主人 画羽琼一顿,看着面前之人冰冷的双眸,一字一句的说道:“一来,你实为女子。二来,你体内的灵气盘旋在体内,却不能调动。想来,定是被人给封住了。而这人……想必是你的仇家。” 话音一落,便见那一身黑衣的女子跪在地上,向她重重的磕了一头,说道:“还请主子为奴婢破了封印,待奴婢杀了那仇敌之后,奴婢必定一心一意忠于主子,绝无二心!” 画羽琼眸光一闪,倒是没想到这一身傲气的女子竟会只因自己的一席话而自称奴婢。 她嗤笑道:“你倒是不怕我说谎唬弄你。” 那女子抬头看向画羽琼,“不会,奴婢相信主子。” “可是,你若是跑了后不回来了呢?”画羽琼半信半疑道,却注意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丝毫的表情。 然而那女子只是微怔了一下,二话不说立起了天地誓言。 “我蓝韶此生只忠于我面前这一人,一生一世,不离不叛。如有违背,无论天涯海角,我蓝韶定当不得好死,诛杀于天道。” 蓝韶的身下形成一个古老而散发着威压的法阵,自蓝韶话落,那法阵化为两个光点没入蓝韶和画羽琼的眉心处。 誓言成! 画羽琼挑眉讶异,这个世界带给她的惊奇真是越来越多了。 抬眼看向蓝韶,本来还怕以精神力凝聚为银针的行为可能会被泄露出去,所以才想等过几天打造一套银子给她破封印,但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 虽然有些困难,但以精神力为针,再加以莲玉的辅助,还是比直接用银针要迅速。 想了想,对还在跪着的蓝韶说道:“还跪着干什么?以后都是自己人了,不要动不动就下跪。” 蓝韶眸光一闪,应道:“是。”随即站了起来。 “天色已晚,你先去休息,明日再做打算。” “是。”说完,蓝韶犹豫了一下。 “怎么?还有事?”画羽琼见状,问道。 蓝韶咬了下嘴唇,头低得很低,道:“主子,不用……不用属下侍寝吗?” 说完,头埋得更低了,脸颊泛上了淡淡的粉色。 画羽琼一怔,随即轻笑出声来,一步步地走到蓝韶面前,一手勾起了蓝韶的下巴,使她不得不抬起头看着她。 蓝韶冷不防地被勾起了下巴,以前从未有人敢对她做出这样的动作。 下意识的想挪开,但下巴被画羽琼扣的很紧,冰冷的双眸就这样撞进了画羽琼邪魅略有些调戏的含笑的眼眸中。 两眼对视,蓝韶不卑不亢的眼神映在画羽琼的眼里。 蓝韶的一只手被画羽琼抓住,按在了画羽琼的心口上。 感觉到面前一身白衣的人体内传来的一声声“扑通”“扑通”的心跳。蓝韶眼眸一闪,想要挣开但又不好反抗。 画羽琼见她挣扎,松开了她的下巴和手,只是说了句:“回去睡。” 蓝韶行了礼,“是。”急忙退出画羽琼的厢房后走进了自己的厢房。 和衣躺在床上,蓝韶盯着床顶,久久才睡去。 这边画羽琼也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莲玉带着调笑的声音又响起:“刚刚那女人差点就要对你动情了,啧,不知道看到你真正的脸会不会被惊艳到。” 莲玉说着,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急急地解释道:“喂,我可没说你长的不好看啊,啊呸,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哎,怎么说来着? 然而画羽琼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莲玉又问道:“你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之前有那么多人说我丑,甚至还差点被害死在凤栖山谷深处,我要是个个都生气,是想自己气死自己吗?” 画羽琼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仿佛只是在说另一个人的命运。 生气又如何?那些人只会变本加厉!还不如用这些时间好好冶冶那些人,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该惹的,什么是不该惹的! 翟雒轩、贺轻妤,还有派人监视着镇国公府的人,等着她画羽琼一个个去收割他们的小命! 突然想到什么,画羽琼说道:“对了,谢谢你之前的洗髓丹。” “没什么,反正也不是我的,只不过顺手摸了这空间历代主人的留下的丹药罢了。” “你说的历代,到底有几代啊?”画羽琼好奇地问道。 空间里莲玉的脸一绷,咬牙吐出几个字:“两代。” “除了我?” “包括你。” 画羽琼:“……” 这算什么?怎么又有种被坑了的感觉。 画羽琼又不死心的问道:“那第一任是谁?” “天极道人。”莲玉刻板地说道。 画羽琼:“……” 天极道人?不就是那个锻造了这个血祭空间镯的人吗?这也算? /109htl 茶摊 画羽琼扶额,整理了思绪后,褪去外衫,闭上了眼睛,仿佛在表示不想再和莲玉说话了。 莲玉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坐在空间里修炼起来。 一夜好眠,画羽琼伸了个懒腰,穿上外衫梳洗了起来。 一出厢房,就看见蓝韶立在她房门外。 见她出来,蓝韶走上前去,唤了声“主子”。 画羽琼“嗯”了一声,坐到饭桌前,叫了小二点菜。随即看向蓝韶,“你也点些自己爱吃的菜坐着吃。” 蓝韶微讶,却迅速的将那一抹讶异压下心头,应道:“谢主子。” 画羽琼看着不一会儿就上来的饭菜,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杀手虽是冷血的,但只是对于敌人来说。 前世她身为杀手和实验品,那些人的七情六欲被她深深地压在心底,不再萌发。 但今世她有爷爷和小叔,有同舟共济的朋友莲玉,还有忠于她的古叽和蓝韶。对于自己人,自然是要比旁人好。 吃完饭结了帐后,画羽琼顺手将昨夜搜刮来的乾坤袋抛给了蓝韶几个。 “里面装的钱币,你需要什么就自己买。” 蓝韶又递了回去,“主子,属下不用。” 画羽琼睨了她一眼,硬是又塞了回去,“拿着,别到时候我带你出去的时候别人说我压榨下属。” 见蓝韶还想推脱,画羽琼冷声道:“还是说,你不想认我这个主子?” “属下不敢。”蓝韶面色一凝,行礼道:“多谢主子。”这才把那乾坤袋挂在了腰间。 画羽琼跨步向外走去,蓝韶见状,随即隔了几步紧紧跟上。 走在热闹的大街上,街边小贩的吆喝声,青楼女子妖媚入骨的招呼声,悉数落入画羽琼的耳中。 “哎——你听没听说?画羽琼那小废物孤身一人跑进凤栖山脉里了!” 路旁的一个茶铺坐了几个闲聊的人,其中一人身着青衣,吃着瓜果津津有味地说道。 听到此话,画羽琼脚步微顿,扫了一眼声音的源头,脚跟一转坐到了那一桌子人的邻桌。 蓝韶见此,也跟着站在了画羽琼的身后。 茶铺老板见来了客人,笑呵呵的给画羽琼上了杯最近最受人欢迎的茶水。 画羽琼抿着茶,听那些人闲聊着。 一旁几个人连忙问道:“这话怎么说?” 那青衣男子晃脑一笑,故作神秘地说道:“嘿!这你们就不知道了。过些日子就是咱们太子殿下的寿辰,不知道那小废物从哪里得知太子殿下正在寻找的天灵果的下落,竟独自一人闯进了那凤栖山脉寻找天灵果!” 一旁的一个人凑上前说道:“那那小废物岂不是该死到了里面?凤栖山脉连一些会修炼的人都不敢进去,他一个小废物还真是不自量力!” 又有一人嗤笑道:“谁让人家小废物对咱们太子殿下一片痴心呢!莫不是想着这样就能讨太子殿下欢心,娶了他不成!” “先不说太子殿下没有龙阳之好,且就凭那小废物半边脸的黑色胎记和天生废柴,怎么能比得上俊美天赋又极佳的太子殿下呢!” “我看哪,还是温婉贤淑的贺大小姐与太子殿下极为般配,可谓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哈哈哈,我看也是。” “唉!画老将军忠心护国,呕心沥血一生,可大儿子画将军于战场不知所踪,剩下的一个身为军师的小儿子又遭人下了毒手,仅剩的一个孙子还是个废柴,真是可惜了。” “这样也好,早早给圣上交了兵权,倒也能安稳的度过余生……” 画羽琼眼底寒光一闪,眼睛微眯,一口喝完最后一口茶,放了一铜币在茶桌上,起身离去。 半月前的事情居然到现在都有人说,可见背后定有人在不断造谣。 蓝韶目光落在走在前面带着面具的少年身上,心下不明。 她半个月前被封住灵力卖到奴隶市场,也曾听说过这个画羽琼。 但主子和这人是相识吗?要不然怎么如此在乎他? 画羽琼忽略掉身后疑惑的视线,眉头微皱。 那个狗皇帝!竟如此心狠手辣! 府内的那两个灵皇高手,只怕就是他派来监视王府的!小叔也极有可能是他派人下了毒手! 亏得她爷爷一生为他护住江山,怎知忠了这么个白眼狼的皇帝! 爷爷和父亲小叔在百姓间立的威望极大,恐怕是那个狗皇帝惶恐不安怕被抢了皇位,才在她出事后急于下手。 毕竟,她一死,父亲前几年失踪,小叔又出了事,老爷子日益衰老,兵权没有人接手。 /109htl 高人相护 到时,只要他一句“暂为保管”,兵权还不是妥当到手。 如果老爷子已经出关,皇帝让他交出兵权…… 交出——便是暗杀而死!不交——则是以谋反的罪名处死! 画羽琼咬牙,加快了脚步向镇国公府走去。 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小叔危在旦夕,不知生死。老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关…… 至于那两个灵皇,只怕近几日还不敢贸然出手。 画羽琼的脚步未缓,对身后的蓝韶说道:“你先去客栈把厢房退了,再去锻造铺锻造一套银针,随后赶来镇国公府。” 跟在她身后疾步而行的蓝韶应了一声“是”,转身向客栈而去。 不一会儿,画羽琼到了镇国公府。 眸底紫光一闪,那两个灵皇的气息还在! 她拍了拍镇国公府的大门,门内传来一个中年男人雄厚的声音:“府内近日不接见客人!阁下还是请回!” 画羽琼又拍了拍大门,同样喊道:“严叔,是我。” 眼前的门赫然间打开,露出一个强壮又比画羽琼高一截的中年男子。 看见她后,严叔即刻让她进门,眉眼间皆是喜色:“小少爷,您终于回来了!市井流言说小少爷已死在凤栖山脉,老爷子不信,派了一百画麟卫去找您!您怎么回来的?让严叔看看受伤了没?” 画羽琼被严叔转了好几个圈,再三确认没有受伤之后,才安心地放开了她。 见此,画羽琼心下一暖,笑道:“都说是市井流言了,我这不是安全地回来了,严叔把那些画麟卫叫回来,凤栖山脉里面不安全。” 她在外围的时候没有看见画麟卫,可能已经进了中围,越往里越危险,还是快些叫回来较好。 “好,小少爷您先去老爷房里,老爷看见您回来,一定很高兴。” “嗯,严叔,一会儿有一个叫蓝韶的人来,不用阻拦,让她进来就好。” “好,严叔知道了,小少爷快去!” 严彬一脸笑意的看着画羽琼离去,拿出一个传音玉牌,说道:“小少爷已经回府了,你们也即刻回府。” 画羽琼推开画老爷子的房门,看着躺在床上的一动不动的画老爷子一怔。 该不会…… 一种不好的感觉从她的心底冒出。 画羽琼立即跑到床边,探了探画老爷子的脉搏,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什么中毒受伤的迹象。 那……怎么不动呢? 正想着,画老爷子的一只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见画羽琼后又急忙地紧闭了过去。 画羽琼和他对了个正着,脸上一愣。眼珠一转,伸手就扯画老爷子花白的胡须。 疼得画老爷子扯开了嘴,唰的睁开了眼睛,叫道:“你这臭丫头真狠!居然敢揪老头我的胡子!” 画羽琼眨了眨眼睛,“原来爷爷是在装睡啊!” 画老爷子一愣,揉了揉自己的胡子,“哼”了一声,撇了画羽琼一眼,道:“这几天跑哪去了?害得老头我一番好找。” “凤栖山脉。”画羽琼坐在了床边。 “什么?!你还真跑到那去了!就为了那个小白脸,你真是不要命了!”画羽琼刚一说完,画老爷子就吹胡子瞪眼道。 见画老爷子把翟雒轩叫作“小白脸”,画羽琼暗自发笑。 这样叫堂堂太子殿下的人,只怕只在她镇国公府了。 见她不说话,画老爷子默了半晌,暗自叹了口气,拉过画羽琼的手。 “唉,丫头,爷爷对不住你啊,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画羽琼面色微动,摇头轻笑道:“没事,爷爷。” 老爷子心里的想法她怎么不知。 她是个丫头,却从小被当作男孩子养。长大后女孩子的小心思萌发,整天追着翟雒轩跑,却被人耻笑为断袖。只有老爷子、爹娘、小叔和一些老奴知道她是女子。 画卿于战场失踪后,皇帝赐婚给她和贺轻妤,一面圣旨下达,画老爷子不得不接下。 “爷爷,我脸上的胎记……是谁给我用的幻术?” 画羽琼脸上几乎覆盖她半张脸的黑色胎记看着甚是膈应人。 画老爷子听到这话心下一震,面上却笑道:“哪个家伙告诉你的?这阴阴是你打娘胎就带有的!莫要听别人胡说!” 画羽琼摇了摇画老爷子的手,眼底眸光一闪,道:“爷爷,我在凤栖山脉差点被凶兽吃掉,是一位高人救了我,还给我冶疗了灵脉,我脸上的幻术,也是他告诉我的。” 然而画老爷子关注的点并不在这里,听此眼睛一亮。 “那个高人真给你打通了灵脉?那你现在可以修炼了吗?” /109htl 她回来了 “嗯,琼儿现在已经是灵生后期了,多亏了那位高人给的丹药。” 她不担心那两个灵皇境界的人会听到,府里有阵法,他们也只在府外的不远处监视着而已,根本不可能听见。 画老爷子却突然面色严肃,压低语音道:“丫头,这事情……没有别人知道?” “没有,就爷爷、我还有我新收的下属知道,她认了我为主,立了天地誓约,爷爷放心。” “那就好。切记,丫头,除了咱们画家人,断不能有其他人知道此事!尤其是那个小白脸!”画老爷子一本正经地叮嘱道。 “爷爷放心,翟雒轩那个人渣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他。” 画老爷子一愣,见了鬼似的看着画羽琼,试探道:“你……不喜欢那小白脸了?” 画羽琼莞尔一笑,“此去凤栖山脉,琼儿差点死在里面,也认清了翟雒轩是个什么样的人渣,自是不会再喜欢他了。” 画老爷子顺着胡子,大笑道:“好!好!琼儿长大了。” 画羽琼也跟着笑了起来。 虽然,老爷子转移了话题,但是有亲人的感觉,真好呢。 而在画羽琼回府之后,那两个灵皇境者对视了一眼,交换了眼色。 其中一人当即离开奔向皇宫的方向,另一人则是继续在镇国公府府外守着。 不多时,皇宫内 一道阴黄色的身影正在殿内审批奏折,一名灰衣老者闪身站在他的不远处,静静地候立着。 不一会儿,那道阴黄色的身影淡淡地开口问道:“何事?” “启禀皇上,属下与何老一直守在镇国公府外,适才看见画家的那个小少爷回府内了。”灰衣老者低头说道。 那抹阴黄色的身影,赫然便是那东埌国的国主——翟延天! 听了灰衣老者的话,翟延天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来。 “可是画劲云的孙子画羽琼?” 那灰衣老者微微颔首,道:“正是。” “他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为了给轩儿寻找天灵果葬身于凤栖山谷内了吗?”翟延天眉头微皱,看向不远处低着头的灰衣老者。 “这……属下不知,那皇上的计划……是否要推迟?”灰衣老者稍微抬头,满眼敬意的目光望着那道阴黄色的身影。 “推迟?” 翟延天冷声一笑。 “如今画卿于战场失踪,画祁也被何老下了毒,画劲云那个老不死的也即将步入晚年。又怎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废物就将计划推迟?” 翟延天一顿,转而说道:“不就是一个废物,随便派几人出去趁时机解决了便是,不必放在眼里。” 灰衣老者眸底寒光一闪而过,拱手道:“是,属下告退。” 待灰衣老者离开后,翟延天继续审批着奏折,对身后的人说道:“你去派几人解决掉那废物,记住,切不可暴露身份。” “是。”那太监刚要离开,却又被唤住。 “找几个实力差不多的人去,画劲云那老东西估计给了他那宝贝孙子不少保命的宝贝。” “是。” 画羽琼这边和老爷子聊的开心,想到她的另一目的,画羽琼忽而道:“爷爷,小叔他……没事?” 画老爷子面色一僵,双手不由得攥紧,青筋暴起。随即却叹了口气,“唉,罢了,也就不瞒你了。” 画羽琼脸色微凝,听画老爷子继续说下去。 “祁儿前几日外出,却不料再回府时竟满身是血,跟随他出去的十几个画麟卫也仅仅回来了两个!皆浑身被重伤,血流不止!祁儿也被下了毒,请了众多医师药师都说……都说那毒是由七七四十九种毒物碾制而成,根本无解!” 画羽琼见老爷子眼眶发红,内心对翟延天的杀意更加波涛汹涌了起来。 “爷爷,那皇上有没有派人来看过?” 画老爷子将自己的泪意憋了回去,说道:“有,皇上得到消息后就派了御医来给你小叔诊断,但结果……还是那般……无解!” 画羽琼若有所思,平息了一口气,道:“那……小叔现在在哪里?” “在隔壁房内,”画老爷子双眼通红,“这毒虽是无解,但有医师开了药方用以压制毒素快速蔓延。我对外声称身体虚弱不见客,实则和画麟卫守着祁儿,防的就是府外那两个杂种又下阴手!” 画老爷子愤恨地咬了咬牙关,恨不得立刻冲到那两人面前,狠狠地将画祁和画羽琼遭受的让他们双倍地尝尝那个滋味。可是他现在还不能,他不得不考虑这样做的后果。 他倒是解气了,可若被宫中那位知道自己并无大碍,可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后果不堪设想! /109htl 天灵果 画老爷子瞪着眼睛,捋着灰白的胡子,瞪向府外的两人。 他此次闭关之后,实力也步入灵皇中期境界,一出来就发现两个灵皇初期的杂种偷偷摸摸地躲在府外! 若不是顾着画祁,他早就亲自跑出去找他的宝贝孙女了! 想到此,画老爷子又瞪了府外那两人一眼。 “爷爷,能否带我去看看小叔,那位高人临走前赠了我一本古医书,或许有对症的药方。” 画老爷子一愣,半信半疑地道:“真有解毒之法?” 不是他不相信他的宝贝孙女,而是经历了那么多人说的话,画老爷子也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 “还需琼儿先看看症状。” “好,咱们这就去,快些去看看。” 画老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心里有个念头让他相信自己的孙女,再怀些希望! 有一线生机,总比一片绝望要好。 画老爷子当即下床,带画羽琼向隔壁走去,连外衣都顾不得披。画羽琼无奈地摇了摇头,紧忙拿起老爷子的外衣给他披上。 蓝韶已经回来,在门外守着。听见门有声响,转过身去,对画羽琼行礼。 “主子。” 又对着画老爷子行了一礼,道了声:“老爷。” 画老爷子“嗯”了一声,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一身黑色劲装,冷若冰霜长相俊美的男子。 画羽琼对蓝韶道:“你随我进来。” 蓝韶跟着画羽琼和老爷子进了隔壁的祁云阁,随后闭紧了房门,站在一边。 画羽琼向床榻上瞧去,眸光微颤。 床上躺着一位身着里衣,看似二十出头的男子。 记忆中的那个温和儒雅,衣缺飘飘如谪仙,揉着她的脑袋温声说会保护她一辈子的人,此刻却眉头紧皱,额头不停地冒出冷汗。 温柔的凤眼紧闭,薄唇隐隐透出些许紫黑色,露出来的肌肤大片乌紫。 一个人静静地躺在那里,由两名心细的画麟卫照顾着。 那两个画麟卫见他们进来,行了一礼。 “老爷,小少爷。” 画羽琼敛下眼眸,走上前去,正要探上画祁的脉搏,却被拦了下来。 “小少爷,不可。二爷体内的毒会沾到您的手上,可能会危及性命。”一个画麟卫说道。 “无妨。” “这……” 画麟卫见行不通,看向画老爷子,“老爷,您看……” “丫……琼儿,你……” 画老爷子想起蓝韶还在,不知道孙女有没有告诉他她的真正性别,当即改了口。面目迟疑担心地看着画羽琼。 画羽琼见老爷子担心的模样,道:“没事,爷爷,我自有办法。” 老爷子这才勉强松了口,示意那个画麟卫退后,心依然紧紧地揪着,不时地看看画羽琼。 画羽琼将灵力化成薄膜一丝不漏地包裹住两只手,一只手探向画祁的脉搏。 过了一小会儿,画羽琼眉头微皱。 莲玉在空间里突然说道:“是不是还缺一枚化心丹和一颗天灵果。” 画羽琼听此,面色不露,心神急切地问道:“此话怎讲?” “你定是想以银针施以针灸之法,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运用得炉火纯青,但我知道你有本事去除此毒。” “可七七四十九种毒物已在他体内存有多日,即使此毒已解,身子定然极度虚弱,一点小病小症也不敢得,否则半个时辰内必死无疑。” 画羽琼见他说出心中所想,任由他继续说道。 “所以,你想找能护住他心脉的药物,还要有能转化为灵力的东西滋养他的丹田和经脉。据我所知,在你们大陆有后者的药效的东西有天灵果,而化心丹空间里就有。” 听此,画羽琼只觉眉心一疼。 天灵果?不就是她去凤栖山脉要找的送给翟雒轩那个人渣的天灵果吗? 可她却被躲藏在外围的翟雒轩派来的手下迷晕,用贺轻妤的契约飞兽扔到了凤栖山脉中心,被一只凶兽追赶,掉下了悬崖,顺着陡坡滚进了那个山洞不慎丧命。 /109htl 下定决心 一旁的画老爷子见画羽琼半晌没有反应,不忍地开口道:“琼儿,要不行的话……还是……” 可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谁说不行?” 画老爷子刹那间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幻了听。然而下一秒画羽琼的话却激起了他本心如死灰的希望。 “爷爷,小叔并没有什么大碍,我可以治疗,只不过……” 画羽琼收回手,站起身来。 画老爷子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还缺一味药物,天灵果。”画羽琼淡淡的声音响起。 画老爷子心下却一喜,只要有救,只要有救就好! “小少爷,那二爷现在还能撑多久?”先前挡画羽琼的那个画麟卫问道。 “五天。” “那太好了,要是我们现在就动身去凤栖山脉寻找天灵果,应该还来得及。”画老爷子胡子一翘,眼睛发亮,开心地说道。 另一个画麟卫上前,道:“老爷,前不久我们派出去寻找小少爷的人应该还没有出凤栖山脉,不如让他们寻找,能省去咱们赶路的时间。” “那倒也好。” 画老爷子刚准备拿出传音玉牌给带领那一队的画麟卫队长传音,蓝韶突然上前,对画羽琼道:“主子,属下刚赶回来时,听见街上的人议论后天在宝蕴楼的拍卖会,其中就有一枚天灵果。” 画老爷子停下了动作,目光霎时间扫向蓝韶,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虑。 “此话当真?当真有天灵果?” 蓝韶颔首道:“是,老爷,属下定没有听错,想来过不久,宝蕴楼就会送来请帖了。” 画羽琼暗自在心下掂量了一番后,对画老爷子说道:“爷爷,后天我便走一趟宝蕴楼,琼儿定会拍卖下天灵果,而爷爷就呆在府里看着小叔。” 画老爷子心下暗忖,这才说:“好。”转而说道:“不过你这次可断不能像上次那般,支开了我派去保护你的画麟卫。” 画羽琼思虑了一会后,答应道:“嗯,琼儿知道了。” 拍卖会就在后天,这两天内,她先帮蓝韶破了封印,然后再提升自己的修为。 眼下敌在暗,我在阴。暗处的皇家如同一头伺机而动的猛虎,稍有不慎,画家可能就会被其拆吃到腹。所以,她不得不时时刻刻都要修炼,吸收天地间的灵气,提高实力。 这样,宰了老虎的可能性才会更大。 想着,画羽琼对蓝韶道:“今晚来一下我的房间,我有事找你。” 蓝韶应道:“是。”心里却一懵。 晚上? 到主子房间里去? 两个画麟卫也是一怔。 少爷……让一名男子……晚上到他的房里去! 画老爷子当即吹胡子瞪眼的把画羽琼拉到一旁,悄悄地说道:“他不知道你是女子,你也不知道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是他对你图谋不轨怎么办?有什么不能现在说?” 画羽琼一愣,随即笑道:“爷爷,她是女子。不过,她还不知道我是女子。” 这下轮到画老爷子懵了。 什么? 那个冷着一张脸,冒着寒气的俊俏的小子是个女娃子?! 画羽琼看着画老爷子的反应轻笑。 这个老爷子,还真像个老顽童。 一眨眼,夕阳西下,夜幕降临。蓝韶如约来到了画羽琼居住的琼玉阁。 画羽琼见她进来,示意她坐在床榻上,眸底忽然邪光一闪,闪身来到蓝韶身边。 两只手臂撑着蓝韶身后的床栏,将蓝韶困在两臂内。眼角微挑,邪魅的眼眸里微波闪动,划过一丝戏谑的神色。 画羽琼忽然脸贴近蓝韶的脸,两人的鼻尖只差一指的距离,暧昧的气息喷洒在蓝韶的鼻间。 蓝韶被画羽琼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就看见近在咫尺的画羽琼。 这种姿势,让蓝韶羞红了脸,好歹她也是一介女子。 就在她已经做好思想准备时,画羽琼俯身到她的耳边,略带清冷的嗓音道:“我有一件事……想要跟你说。” 说完,还不等蓝韶反应过来,那清冽如山涧泉水的声音又说道:“我……其实是名女子。” /109htl 主子恕罪 蓝韶阴显地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画羽琼。 画羽琼呼地站直了身子,走到桌边,拿起杯子抿了口水,又看向床榻上面色微红的蓝韶。 “好了,这下你可以安心脱衣服了。” 她却不知,这话听到蓝韶的耳中却变了味道。 主子既然是女子,那为何……还要让她脱衣服? 难道主子是…… 似是看出蓝韶心底的想法,画羽琼觉得,她要是再不说个什么证阴自己,怕是眼前这女娃娃就要肯定,她真的是朵百合花了。 “脱衣服,我为你破了封印。脱掉衣物后效果更好些而已,莫要多想。” 画羽琼缓缓地说道,像是觉得不够,随即又补上了一句:“我只是怕你碍于我是男子,神经紧张,这样不益于我施针。” 蓝韶听完后,脸红得像小龙虾一样。刚想要给画羽琼跪下谢罪,旋即又想到之前画羽琼说不能随便跪来跪去的。 于是只好对画羽琼道:“属下愚钝,不知主子一番好意,还请主子恕罪。” 她哪里听不懂画羽琼的话,当即觉得刚刚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画羽琼摆了摆手,“起来。” “谢主子。”蓝韶这才起身。 随后,蓝韶一件件脱去衣衫,只是从动作来看,依旧有些拘谨。 直至等到上身只剩一条裹胸布的时候,动作微微一顿。刚准备将裹胸布也取下,画羽琼的声音传来。 “这个就不用了,也碍不到什么,你去床榻上坐着,背对着我。” 蓝韶刚搭上裹胸布的手立刻停了下来,走到床上盘膝而坐,背对着画羽琼。 画羽琼随即拿出那一套银针,取酒水消毒了以后,也盘腿坐在蓝韶的身后,以银针扎进了蓝韶雪白的肌肤里面。 一根一根的银针舞动在画羽琼的指间,随后又被快速扎进了雪白的肌肤下一个个的穴位之中。 一下下看似随意却又极其精准,看得空间里的莲玉一愣一愣的。 这手法……怎么会如此厉害?! 在他沉睡之前的时候,这个大陆他也来过一两次。 但不只是这个大陆,就是在他所在的那片大陆里,纵使顶尖的医师众多,施针时也需再三谨慎,万一扎偏一丁点,导致的后果谁也不知道。 医师的武力值都很低,虽然有的医师周身有强者庇佑,但万一遇到更强的强者,被这些强者追杀,可是这些医师一辈子的噩耗。 但…… 莲玉看了看画羽琼那随心所欲的动作,不禁扶额。 若是比那些顶尖的医师的医术还要高超,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但若是另一种,就画羽琼这般任性的态度…… 莲玉也不知该怎么评价了。 只见,画羽琼又将精神力拟化成一根银针,径直没入了蓝韶体内,直奔那处封印。 这时,蓝韶闷哼了一声,嘴角溢出些许鲜血来。 画羽琼精神一收,蓝韶体内色那根精神力拟化的银针瞬间散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将蓝韶身上的银针一一拔出后,画羽琼从空间摸出问莲玉要的东西,递到蓝韶身前。 “这是筑灵丹,用于巩固灵力,你封印已破,服下后阴日便可恢复。” 顿了顿,画羽琼又道:“但你先不要急于寻找你的仇家,他既能封住你的灵力,不是身有法宝,就是修为在你之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你强大到一定程度时,再去复仇也不迟。” 蓝韶接过画羽琼给的丹药服下,听了画羽琼后面的话时眼底一丝莫名的思绪划过,手不由得攥紧,握得发白。 “谢主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唯有铭记于心。” “你有这份心就好,快穿上衣裳去休息。” “是,主子,属下告退。” 蓝韶迅速地穿好衣物,行了一礼后,退了几步刚准备转身离去,画羽琼又说道:“以后不要裹裹胸布了,你正处于发育期,这样对发育不好。” 蓝韶脚步一踉跄,道了声“是”后,匆忙地逃离了琼玉阁。 画羽琼不禁失笑。 /109htl 不知羞耻 画羽琼看到后,轻笑着摇了摇头,收拾了一番后,进了空间。 空间内 莲玉看着突然出现的画羽琼,疑惑道:“你怎么进来了?” 画羽琼瞥了他一眼,反问道:“难道我不能进来吗?” “你……” “哎呀呀,上神啊,您什么时候让我出去啊?虽说这空间甚好,可外面的世界更有趣啊!”随着一阵咕咕声,一团火红色跑入画羽琼的视线范围。 “你若这么想出去,那便送你出去。” “咕咕叽,谢上神。”古叽睁着绿豆眼,嘿嘿地笑了笑。 “不过……”画羽琼又道。 “哎呀呀,上神还有何吩咐?”古叽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小心翼翼地问道。 画羽琼眼底滑过一抹笑意,威胁道:“要是你在外面叫我上神,我很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你在我身边,他们也不会放过你!所以……” “遵命,为了上神的小命,我定小心谨慎!”古叽挺着胸脯道,“不过,上神,那我称您什么?” 画羽琼想了想,“反正你出去也不能在人前吐人言,便再说。” “遵命。” 画羽琼睨了莲玉一眼,“小爷要去谈笑楼洗澡,你要去吗?” “你……你这女人不知羞耻!” 莲玉听到画羽琼邀请自己去洗澡,直接就炸了起来。 这个臭女人,还有没有点羞耻心?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和她一介女子一起洗澡?! 若此话让画羽琼听见了肯定哈哈大笑。 一个小屁孩,居然说自己是大男人! 要是他再长高点,长得成熟点,那她可能还会相信莲玉说的话。 但现在的莲玉,可是比画羽琼低了一个头,还一副小正太的模样,虽然这个小正太已经活了上千年。 画羽琼没搭理他,一个瞬移,来到谈笑楼她的房间内。 见浴桶里已经装满了温热的水,径直脱去衣服,泡了进去。 要问她为什么不在府里洗澡? 一来,在府里洗澡不方便,还要叫人来换水,在这儿一个意念即可。二来,这水温刚刚好,就是恰到她心坎的温度。 这么棒的东西,她又怎能不用呢? 过了一会儿,画羽琼洗完将头发用灵力烘干后,出了空间换了身里衣。 不顾莲玉的千万个不满的唠叨,躺在床上睡去了。 在她眼中,自己是个女子,可是在别人那里,视觉和触觉都会让人觉得她是男子。 莲玉因为血祭空间镯的关系,知道了她的真实性别,所以才会一直从头到现在一直叫她“臭女人”…… 啧,这个熊孩子。 一夜无梦,清晨的阳光斜斜地洒在地面上,小鸟在窗外的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叫着。 画羽琼翻了个身,却突然“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门外传来两个婢女的声音,“小少爷,怎么了?您没事?” “没事。” 画羽琼睁开眼睛,迷茫了一会儿后,起身梳洗了起来。 门外的两个婢女问道:“小少爷,今日还需我们帮您束发吗?” “不用。” 门外的两个婢女听此也没有任何怀疑。 这小少爷脾性古怪,哪天兴致来了,自己便自己束发梳洗,她们也见怪不怪了。 府内上上下下除了她们俩个和厨娘,都是清一色的铁血画麟卫,就连那个严管家,也是画麟卫的六卫长之一。 而她们的任务,只是好生伺候着这个老爷疼在手里,宠在心里的小少爷。 不一会儿,画羽琼身着一身白衣,戴着玉冠,从琼玉阁走了出来。 蓝韶已在门外等候,跟着画羽琼走向厅堂和老爷子一起用膳。 “爷爷。” 见画老爷子已经坐在了厅堂的桌前静静地等她,画羽琼甜甜地唤了他一声。 “哎,琼儿快坐,都是你喜欢的菜,这些天你肯定没好好吃。” 听了画羽琼叫了声爷爷,画老爷子高兴地应了一声。 待画羽琼坐在位子上后,画老爷子更是把画羽琼爱吃的菜都给她夹到了碗里。 画羽琼也给老爷子夹了些老爷子爱吃的菜,惹的画老爷子捋着他那灰白的胡子,连连夸赞。 一顿膳食结束后,画羽琼问画老爷子:“爷爷,你现在是什么境界的灵修了?” 画老爷子一愣,似是没想到画羽琼会问这样的问题,但还是说道:“老头我现在是灵皇境界中期,怎么了?” “哦,没事。那这样说来,府外的那两个灵皇境界初期的人,爷爷已经知道了?” /109htl 天赋异禀 “嗯,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嘿嘿,我师父给我教的一种方法。”画羽琼眼珠子一转,笑道。 有个空虚有的师父真省事,什么能懂的不能懂的,都一股脑儿推给他。 反正也没有人证实…… “那你还问老头子我的灵修境界?直接自己就能看出来嘛!”画老爷子一脸被耍了的表情哀怨地看着画羽琼。 画羽琼很无奈地一笑,若是她要看老爷子的灵修境界,就要开启圣瞳。 如今她的实力还不足以使圣瞳在开启时掩去瞳色,且自那日在空间开了圣瞳后,原本遮挡画羽琼原本面容的幻术竟崩裂了一分,致使眼瞳的瞳色遮挡不住,她这才没有用它。 说来也奇怪,这幻术崩裂了一分,剩下的竟然还能有效应。 “那现在爷爷想要怎么办,您刚刚步入灵皇中期,若那两人突然对你出手……”画羽琼面露担忧之色。 “这倒不必,那两人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若是让百姓知道了,那人的品性必定会被百姓所质疑,而那人最在乎的……就是名誉。”画老爷子轻轻地摆了摆手,面色淡容,内心却充满了种种的不愿。 换谁也不愿意也不敢相信,自己效忠了半辈子的人,竟要对自己痛下杀手! 起初,画祁遭人暗算后,画老爷子派人去查。 查到了他效忠的那人的手下时,他还在想,肯定是查错了。他一辈子忠心耿耿,那人又怎么可能去害他的儿子。 可他发现在画祁出事后,那人在朝堂之上多次装作不经意地提及他兵权的继承问题。 在他闭关出来发现宝贝孙子出事后,他本打算亲自去凤栖山脉寻找,却发现府外竟有两个灵皇境界的灵修者在暗处监视着镇国公府。 而他第二天上朝时,那人竟知道了他已经到了灵皇中期,而他从未将此时向外宣传过,只有可能是当时府外的那两人。 要不是他于再次上早朝时,便请示那人,称自己闭关后有些小问题,身心虚弱。现在府外的那两人,只怕不可能只是灵皇初期的灵修者了。 思及此处,画老爷子捏了捏眉心,重重地叹了口气。 画羽琼见老爷子满脸愁容,起身对老爷子说道:“爷爷,琼儿先去修炼了,若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 此刻,画羽琼心里变强的信念又加强了一些。 只要变强,便不会让老爷子,让小叔受苦了。 既然在这个世界上,强者为尊。那么,她便成为一名强者。 “嗯,好,你去。” 画老爷子看着画羽琼的背影,心下不禁泛酸。 琼儿生在这个家里,受的苦太多了啊! 好在……好在她遇到了一位高人,被打通了天生废柴的灵脉。如此,他便安心了不少。 他的琼儿……长大了…… 画羽琼走出厅堂,问自己身后的蓝韶道:“你现在感觉如何了?” 蓝韶紧跟着画羽琼,听此,说道:“托主子之福,属下现在已恢复了灵力,如今是灵者中期。” “嗯,不错。”画羽琼听后赞赏道,旋即转口说道:“一会儿我要闭关,你看着,莫让人闯了进来。” “是。”蓝韶冷声道。 画羽琼见此,转身走进了琼玉阁,蓝韶站在门外把守着,守着的,还有那两个婢女。 画羽琼一进琼玉阁便进了空间修炼。 莲玉随手缔结了几个手印,那片大莲叶便自水中冒了出来。画羽琼一个闪身,人便来到了那片大莲叶上。 上次莲玉说,这片大莲叶叫生灵莲。 再次感受到生灵莲上纯洁的灵气后,画羽琼盘膝坐在生灵莲上,感悟着空间里的天地灵气。 随后将周身的那些好似点点星光的亮点引入自己的经脉之中,再引向丹田之处。 感觉到丹田处的灵气有丝涌动的迹象,画羽琼加快引入灵气的速度。 在丹田内的灵气再次涌动之时,画羽琼连忙开始专心突破。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随着画羽琼体内的灵气暴涨,她突破至灵生巅峰。 画羽琼睁眼,从生灵莲上闪身走到岸边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的莲玉身前。 莲玉闭着眼睛,眉心处的一朵青莲栩栩如生,许是察觉到画羽琼站在他旁边,突然开口道:“怎么了?” /109htl 请帖 画羽琼瞥了他一眼,说道:“你不是说,神族的后代,天赋都挺好的吗?为什么小爷突破了半天,就这么点修为?” 莲玉的双眸赫然间睁开,一双泛着墨绿色光泽的瞳孔,此刻正鄙夷又不可思议地扫向站在他身边的那一抹身影。 “你以为修炼是吃干饭的啊?普通人快的一年的时间才可能进一个小阶,就这样都算你们这里的天才了。你呢?这才半个月,你从入灵到灵生巅峰,你居然还敢嫌弃速度慢?那那些几年都进不了一阶段的,干脆去死算了!” 画羽琼听后,脸上都不知道应该摆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原来……她竟然是修炼中的战斗机啊! “而且,你之所以进阶快,是因为你体内长期积累的灵气得到释放。” 此刻,莲玉还翻着白眼,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脸“你最好不要和我说话”的充满怒气的表情,将头扭向一边。 画羽琼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家伙了,暗暗摇了摇头,出了空间。 空间外已经度过了一天,窗外已然一片光亮。 画羽琼踏步向外走去,守在屋外的蓝韶立刻走上前,递上一封烫金黑底的帖子。 “主子,这是宝蕴楼昨日送来的请帖,老爷让属下递交给你。” “嗯。”画羽琼拿起蓝韶递过来的烫金请帖。 上面写着大大的“请帖”二字,一侧稍小的字写着“宝蕴楼”三字。 字体很是狂草,应该是宝蕴楼楼主亲自提笔写出的。 时间是今日的酉时,现在是申时,相当于前世的下午三点多钟,现在还有一个时辰就到时间了。 最后一页附着该次拍卖会的拍卖物品单。 画羽琼一眼扫去,果真在靠后的位置看见了天灵果。 大略看完后,画羽琼将那张请帖又递给了蓝韶。 “你先拿着。” “是。” 蓝韶接过后,把请帖收到了乾坤袋里,跟在画羽琼的身后。 出府时,严叔递给了画羽琼一张金卡,嘱咐她这是老爷子给的,里面有六十万金币,让她拍天灵果和自己喜欢的东西。 画羽琼没有多做推辞,接过了那张金卡,道了声谢后踏着步子向宝蕴楼的方向而去。 如今她正是缺钱的时候,本来还准备趁时间还早,用兽核晶核去兑换一些金币,却没想到老爷子出手这么阔绰。 果真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宠啊! 现在时间还早,可以先去买需要用到的东西。 经过一家名叫罗裳阁的店铺时,画羽琼扭头走了进去。 蓝韶也跟了过去。 那掌柜的一见有客人来,一脸笑眯眯的刚准备迎上前去,再看清来者的相貌后,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下一秒,那掌柜的脸色唰的一下变白了,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手指指向画羽琼的方向,结结巴巴的开口道: “画……画……画羽琼!” 其他的客人听见声响,纷纷转过头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却都在看见画羽琼之后一个比一个脸色惨白。 画羽琼对此表示很无辜。 她干什么了? 她什么都没干好! 就是之前的名声臭了点,打架多了点,再无赖了点,也没什么了?干嘛一个个都这么害怕她? 想到此,画羽琼便装出原身的气势,几乎覆盖左脸的黑色胎记十分赫人。 “掌柜的?”画羽琼漫不经心地掏了掏耳朵。 那掌柜听见面前这人叫他,颤巍巍地走上前去。 “小的……小的在。” 见眼前迫不得已恭恭敬敬地站在她面前的掌柜,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画羽琼疑惑地问道:“掌柜的,我怎么看你面色不太好啊?莫不是生病了?” 那阵如同鬼魅的声音传入掌柜的耳中,本身以为画羽琼已经死在凤栖山脉那个角落里的掌柜,在看到画羽琼后,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怎么?我死了是不是很高兴啊?见到我活着,就像见到了鬼魅一样!难道掌柜不希望我活着吗?” 那掌柜怎么敢说“不希望”,要是说了,先不说眼前这个小霸王不放过他。让那些画麟卫听到了,告知了画老将军,他被砍一百次头都不为过。 想到这,他连忙应道:“小的不敢,小公子能活着,小的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希望小公子死呢!” 见画羽琼面色有所缓和,那掌柜在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又道:“为祝贺小公子活着回来,小的店里的衣物可以让小公子随便挑上两件,不收钱。” /109htl 心头之恨 画羽琼眉头一挑,想不到这原身竟是让这些人怕到了这种程度。 罢了,本来只是想收拾一下这个掌柜,看在他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就放他一马。 念及此,画羽琼抬步向二楼走去。 罗裳阁有两层,二楼的衣物都是独一无二的,价钱也是最贵的。 那掌柜见画羽琼径直走向二楼,想要死的心都有了。 他以为这个小废物只是在一楼随手指两件,一楼的两件衣服他用这些年贪来的钱还能把帐顶上,没想到他直接去了二楼,一楼的连看都不看一眼。 二楼的两件衣服足以让他倾家荡产了,他这些年攒的小钱,就这样送了出去。 掌柜现在只觉得心头肉被一刀一刀的割着,脸上却还要摆着喜悦的表情,看得画羽琼心里一阵暗爽。 这个掌柜以前可不知道在暗地里传了多少她的谣言,她现在臭名昭着,少不了他的一份推波助澜。 来到二楼,画羽琼挑了一套红衣,一套黑衣,收到乾坤袋里就走人。 那掌柜见画羽琼一挑就是最贵的两件,心像被榨了一样痛。 好言好语地送走画羽琼后,那掌柜一脸阴沉地来到后院,伸手招了几个打手。 吩咐了一番后,看着画羽琼远去的方向,阴狠地笑着。 好你个小废物,死在凤栖山脉里不好吗?非要回来找死! 让人去收拾画羽琼这个想法一直都有,但平常那个小废物身后都带着一群画麟卫,个个段位不低。 这次终于逮到机会,小废物身后只带了一个人,要不把他弄死,难解这些年来的心头之恨! 画羽琼带着蓝韶来到了一处狭窄的小巷子里,刚刚打量到四周没有行人,拿出衣服递给蓝韶。 “拿一件换上,今晚可有一场仗要打,回去可不能让老爷子知道。” “是。” 蓝韶拿出那件黑衣,将红衣递给画羽琼。 见此,画羽琼笑道:“怎么这么爱穿黑衣服。”转而对着空无一人的暗处说道:“都转过去。” 暗地里自以为躲藏很好的几个画麟卫队长面面相觑,以为说的不是他们,都没有动弹。 却又听见画羽琼说道:“就你们,树上面,屋顶上,拐角后……都转过去,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那几个画麟卫队长心下一惊,一个个乖乖地转了过去,背对着画羽琼。 这小少爷什么时候这么敏锐了? 这几人第一次在暗地里保护就被抓了包,心下惊讶之余还有几分好奇。 见此,画羽琼和蓝韶迅速换好了衣服。 交待了暗地里的几人一声,转身迈出巷子。 两人在街上买了些吃的,又玩了一阵后,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画羽琼这才走向宝蕴楼。 令蓝韶将请帖递给守卫查看了一番,主仆二人被领进了二楼的阁间里。 画羽琼慵懒地坐在软绵绵的椅子上,喝了口宝蕴楼的侍女倒上的花茶,看着一楼逐个进来的人们。 将宝蕴楼内部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画羽琼心底暗暗有了一个规模。 宝蕴楼共有三层。 一楼是包含人量最多的,只要你有钱,无论有没有请帖,都可以进来。但有一点,就是必须要遵循宝蕴楼定下的规矩。 二楼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有拿了宝蕴楼专门送出的请帖,才能坐在二楼的阁间里。 三楼只有身份极为尊贵的人,才能上去。 便是当今的皇上来了这里,没有宝蕴楼独一份的身份玉牌,也只能安分地呆在二楼。 而画羽琼因为是画老将军的孙子,拿着的请帖象征着画老将军的身份,自然是待在了二楼。 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画羽琼静静地坐在阁间里,打量着进来的一个又一个的人。隔着宝蕴楼专门打造的琉璃窗,画羽琼却是瞄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不由得眯了眯双眸。 翟雒轩……贺轻妤…… 呵,真是…… 没想到,这么快就遇见了! 应该是听到了天灵果的消息,这才来的! 目光在那两人身上流转了一圈,画羽琼随即收回了视线,却又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翟梓岚? 没想到,他也来了此地…… 翟雒轩和贺轻妤进了二楼的一个阁间,恰好就是在画羽琼所处阁间的对面位置。 画羽琼不禁扶额,真是冤家路窄啊! 阁间内 贺轻妤身着一身粉色的罗纱裙,姣好的容颜展现出一副柔弱的表情,嘴角微微扬起,看着她身边的翟雒轩。 “轩哥哥,没想到你找了这么久的天灵果会在这次拍卖会出现。即将就到轩哥哥的寿辰了,这可真是天意!若轩哥哥得到了天灵果,实力一定会再突破一个层次!” 一身华丽长衣,容貌俊俏的翟雒轩听及,对身边的粉衣少女轻笑了一下。 /109htl 拍卖 “妤儿,本宫一定会拍到天灵果,然后提升修为,定要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受了旁人欺负。” 贺轻妤面色微红,轻轻地用小拳头锤了一下翟雒轩的胸膛,随后柔柔地说道:“轩哥哥,你真好。” 翟雒轩坏笑了一声,坐在座椅上,一把搂住坐在自己腿上的贺轻妤的细腰,对着贺轻妤娇嫩欲滴的朱唇亲了一口。 惹得贺轻妤红了脸,娇羞地趴在翟雒轩的胸前,娇嗔地说道:“嗯……轩哥哥,你好坏啊!” 却是引来翟雒轩更多的回应…… 而这边画羽琼看到翟梓岚进了自己隔壁的阁间后,心下眉头微挑。 不一会儿,楼下的一米高的宽阔的台子上,走出一位身形妖娆,火辣的身材穿着暴露的衣裳的女子。 她绝美的小脸上带有一丝成熟的韵味,充满诱惑的美眸扫向台下的每一位来宾。 台下一群男子此刻得到了福利,一个个眼睛放着光,恨不得贴在那女子的身上,有几人还暗暗地吞了几下口水。 那女子被这样大刺刺的视线看着,心下虽是有些不悦,面上却十分温和地微笑着,缓缓的开口道:“欢迎各位宾客到访我们宝蕴楼,本次的拍卖会由娆娆主持,还希望各位不要拘谨,放开了买。在这里,只要遵循我们宝蕴楼不挑事、不赖账、不反悔这三条规矩,便会得到我们宝蕴楼最好的待客之道。” 娆娆顿了顿,又开口说道:“能到来这里的,想必都是些阔绰的公子、大人,到时候可不要吝啬身上的财物。这些拍卖的东西,有的可都是没有市场的,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说完,娆娆再次扫了一眼宝蕴楼里的宾客,舒缓诱惑的声音徐徐地说道:“本次拍卖会,正式开始!” 随即,一个侍女托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从后台走了出来。 众人的目光此刻都看向了那个盖着红布的托盘。 见宾客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娆娆微微一笑,将红布掀去,开口道:“这是一棵水灯草,传闻在沧月海的底部,生长着这一类的灵草。服下它后,可以避开周身的水流,防止供氧不足。如若不服下,将它拿在手中,可以照亮海底的视野,比夜阴珠还要闪耀。最关键的是,它可以抵御海底五阶灵兽的一击。” 娆娆介绍完后,带有笑意的眼睛扫向众人。 “现在开始竞拍,一千金币起价,最低加价三百金币。” 娆娆话音刚落,便有人抢着叫价。 “一千五百金币!” “两千金币!” “……” 画羽琼坐在窗前,看着托盘中保存在琉璃瓶内的水灯草。 那水灯草看起来极为新鲜,像是刚采摘下来不久,水蓝色的小花在琉璃瓶内闪烁着美丽的幽蓝色的光芒。 若不是它可以挡住海底五阶灵兽的一击,恐怕根本不值这个价。 水灯草最后被一个青衣男子以五千六百的金币所得。 随后,第二个拍卖品也被呈了上来。 是一根皮鞭。 娆娆开口介绍道:“这是个黄阶六品的灵器,名为束灵鞭。此物可以压制比自己高两阶之内的对手,将对方的灵力进行束缚,压制在和自己一样高的境界阶位。” “起拍价为六千金币,最低加价五百金币。” 靠在翟雒轩身上的贺轻妤看到束灵鞭,心下微动,抬头看向翟雒轩。 翟雒轩像是感觉到了怀中人儿的视线,低头温声道:“怎么?想要?” 贺轻妤点了点头,却是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妤儿是想要,但是轩哥哥的天灵果还没有拍到,妤儿……还是不要了……” 翟雒轩看着怀里乖巧的人儿,宠溺道:“想要……本宫给你拍下便是,除了天灵果的钱,父皇还给了本宫一些金币买自己喜欢的东西,不必担心你的轩哥哥会缺钱。” 贺轻妤心下一喜,面上却是娇羞地点了点头。 外面已经叫价叫到了一万金币,翟雒轩拿起扩音石叫道:“一万五千金币!” 画羽琼听到后,内心诧异。 但隔着琉璃窗隐约看到翟雒轩怀里的贺轻妤后,心下了然。 这太子殿下……可真是一掷千金,只为博得美人一笑啊! 旋即侧眸看向身边的蓝韶,问道:“你喜欢用什么武器?” 蓝韶微微一愣,意识到画羽琼是在问她后应道:“主子,属下喜欢用长剑。” 画羽琼语音拉长,“哦……那真是可惜了。” 下面的众人听到当今太子殿下叫价后,一些是敬畏,一些是讨好,但基本上都无人叫价了。 /109htl 拿去便是 台上的娆娆微微皱眉,显然是不喜欢这种结果,却还是拿起了小锤头锤下。 “一万五千金币一次。” “一万五千金币两次。” 翟雒轩看着即将到手的束灵鞭,露出一抹笑意。 “一万五千……” “一万七千金币!” 画羽琼突然开口叫道。 翟雒轩眉头一皱。 怎么是那个小废物? 贺轻妤心下一惊,眸底一丝狠毒转瞬即逝。 又是那个小废物!这个声音,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能记得! 昨日听闻那个小废物回来了,本以为是谁在传流言,却没想到是那个小废物真的回来了! 翟雒轩脸色一黑,继续开口叫价。 “两万金币!” 画羽琼紧接着跟着喊道:“两万三千金币!” 见状,翟雒轩咬牙跟道: “两万五千金币!” “三万金币!” 台上的娆娆脸上浮起盈盈笑意,看着二楼竞价的二人。 翟雒轩身为东埌国的太子,很少有人与他相争。 此刻,不仅是面子上的问题,更是不想在心爱的女子面前失了颜面。 所以……无论如何,只要不超过五万金币,这根束灵鞭,他都要拍下! 当即跟价道:“四万金币!” “四万五千金币!” 翟雒轩攥紧了拳头,叫道: “五万金币!” 画羽琼估摸着到了翟雒轩额外金币的极限,适时地开口道:“太子殿下若是这般喜欢这束灵鞭,与我开口便是,何必如此苦苦相争呢?罢了,既然太子殿下喜欢,拿去便是。” 娆娆敲着小锤子,“五万金币一次。” “五万金币两次。” “五万金币三次,成交。” 说完,转身对着翟雒轩所在的阁间说道:“恭喜这位客人得到束灵鞭,物品稍后便会送去。” 翟雒轩脸色阴沉的发黑,贺轻妤也是瞧出了一些。 当即柔柔地自责道:“都是妤儿不好,若不是妤儿想要那个束灵鞭,轩哥哥也不会这般破费了!” 说着,双眼霎时蒙上了一层雾气,眼眶通红,楚楚可怜地看向翟雒轩。 翟雒轩见心爱的可人儿双眼通红,蒙着水汽的双眼看着他,好生惹人怜爱。 心下的一份怨气顿时隐了下去。 抚上贺轻妤的光滑的脸颊,翟雒轩擦去贺轻妤眼眶处溢出的眼泪,将人按在自己怀里。 柔声说道:“怎么会呢?轩哥哥疼妤儿还来不及,怎舍得怪你?要怪就怪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废物,随意地哄抬价格!” 好生将贺轻妤安慰了一通后,翟雒轩双眸阴沉地扫了一眼对面画羽琼的阁间,搂着怀中娇软的身躯,继续看着台上的拍卖品。 画羽琼只觉得无趣,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接下来的物品不是法器,就是灵丹妙药,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是默默地等着天灵果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画羽琼快要睡着的时候,台上传来娆娆温和清脆的声音。 “接下来,是天灵果。想必众位宾客大都是奔着这颗天灵果而来的,在此娆娆也不多做介绍了。起拍价五万金币,最低加价一千金币。” 话音未落,便有人急着报价。 画羽琼瞬间清醒了过来,盯着楼下的拍卖。 “五万两千金币!” “五万八千金币!” 翟雒轩见此,当即叫道:“六万金币!” 虽然他是东埌国的太子,但天灵果对众人的吸引更大,除了一部分停止叫价以外,还有一些人继续叫价。 “六万五千金币!” “八万金币!” 翟雒轩双眸微眯,对台上的天灵果势在必得。 “九万金币!” “十三万金币!” 叫价的人逐渐减少,叫价的只剩下翟雒轩和两位中年男子。 其中一位中年男子叫道:“十五万金币!” 翟雒轩心下一狠,叫道: “二十万金币。” 那名男子似是钱财不足,又或是还要拍其他的东西,当即收了手,不再报价。 另一个中年男子却是继续叫道:“二十二万金币!” 翟雒轩眉头一拧,父皇只给了他四十万金币,刚刚花去了五万,现在只剩下三十五万。 而他,还有其他钟意的东西。 “二十五万金币!” 如今,也只能试探一下这个中年男子的底了! “二十六万金币!” 见中年男子加价减少,翟雒轩心下一喜,当即开口。 “二十九万金币!” 果然,那中年男子眉头一皱,最终也只能拂袖坐了下去。 翟雒轩松了口气,一个声音却突然传了出来。 “三十万金币!”画羽琼淡淡地叫道。 又是那个废物! 翟雒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了。 他现在恨不得冲上前去,捏死画羽琼那个废物! 却碍于宝蕴楼的规矩,只能隐下心中的怒气,咬牙开口加价:“三十二万金币!” /109htl 脸大遮天 画羽琼像是看破了他心中所想,嘴角微微上扬,抿了口花茶。 “三十五万……一千金币!” 这个声音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重重地压在了翟雒轩的心头上。 该死! 翟雒轩心中一阵怒骂,忍着将画羽琼抽筋剔骨的怒意,温和地开口道:“画小公子,这天灵果对本宫来说很重要,能否将这天灵果让于本宫,本宫便是欠你一个人情。” 翟雒轩面上说的好听,心下却是一阵冷笑。 这小废物,可是十分爱慕他。 虽然被一个男子爱慕着令他十分厌恶,但若是这小废物现在听从他的话,将这天灵果让与自己。 那他与这小废物好声说上几句好话,还是可以的。 翟雒轩心下打着算盘,殊不知,画羽琼听到他的话后就想给他一巴掌。 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说的好听是欠她一个人情,还不就是用三十五万一千金币买他一个人情! 先不说他翟雒轩的人情值不值这些钱,只怕她若是答应了,一出这宝蕴楼,就该被了结了! 到时候,可就是不仅金币打了水漂,还白给翟雒轩了一个天灵果! 当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天灵果已经送到了画羽琼的门前,就在翟雒轩以为画羽琼要答应自己的时候,画羽琼却开口了。 “不知太子殿下这是哪里来的面子?竟是连这天都盖住了!我见过脸大的,还没见过这么脸大的!” 画羽琼转而说道:“难道太子殿下不知道这是拍卖会?何为拍卖会?自然是价高者得!不知太子殿下的人情值多少钱,竟是可以和这天灵果相媲美?” 隔壁阁间的翟梓岚听闻此言,不由得笑出了声。 这个画羽琼,平日里虽然没有和她碰过面打过架,但听了他这般怼人的说话方式,心下生出了几分兴趣。 这个翟雒轩向来和他不对盘,此时见他被怼,翟梓岚自然是那叫一个高兴! 只不过……画羽琼这个声音,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拍卖了大半场,现在正是休息一会儿的时间。 所以,不论是二楼的还是一楼的,这时都抱着看戏的态度看着二楼的二人。 一个人小声地问道他旁边的一人。 “不是说这小公子喜欢太子殿下吗?前几日还听闻为了太子殿下亲自跑到凤栖山脉里寻找天灵果,怎么今日却是这么一番唇叽舌战?” 他旁边的人摆了摆手,也是个不知情的。 翟雒轩气得脸色发青,他怀中的贺轻妤见状,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不要生气。 “画小公子这话是何意?太子殿下只不过是想换取天灵果,这于他很重要。而你却是毫无修为,即便是得了天灵果也没有用处,不如把它换给太子殿下,你也能得个人情,岂不是两全其美?” 画羽琼一个白眼翻过,嘲道:“这位贺大小姐,先不谈你这个愚蠢至极的问题,你的未婚夫在这,你怎地跑到了太子的怀里去?还帮着太子说话,你与太子不清不楚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抢了太子的未婚妻呢!” 贺轻妤做梦也没有想到,画羽琼居然会挑出这个话题。 之前画羽琼喜欢的是翟雒轩,自然也不会注重贺轻妤和翟雒轩贴的近,只是一心扑在了翟雒轩身上。 没想到…… 画羽琼此话一出,一楼一片哗然。 虽然东埌国国风开放,但一个订了婚的女子依旧和其他男子不清不白,即使这个男子是太子殿下,却也是令人咋舌的! 之前因为没有人顾及此,原来的画羽琼只顾翟雒轩,再加上翟雒轩和贺轻妤郎才女貌很是般配,就更没有人想到这事! 如今,却是被画羽琼提了出来。 贺轻妤还想要说什么,却见娆娆走上台,魅惑的眸子转动,笑道:“休息时间到,拍卖会继续进行!” 气得贺轻妤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 画羽琼将天灵果收到了空间里,继续看着有没有自己钟意的东西。 翟梓岚倒是拍了一件玄阶三品的紫玉葫芦,可以短时间内吸收强者的三次攻击。 过了几件后,终于到了最后一个拍卖的物品。 娆娆纤细的手指将红布掀开,赫然间一把晶黑色的长剑显现在众人面前。 剑身和剑鞘分开放在托盘中,晶黑色的剑鞘在宝蕴楼夜阴珠的照耀下栩栩生辉,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一条龙雕刻在剑鞘之上,好似下一刻就会活过来。 剑身婉若游龙,也细细地雕刻着些许纹路,剑锋闪着寒光,似是在像人们展示它的威力。 看到这把剑,蓝韶的目光一聚,神色微震,眼底划过一抹异样。 像是回忆……又像是不甘…… /109htl 地阶灵器 察觉到蓝韶的异样,画羽琼偏过头去。 “认识这把剑?” 蓝韶点了点头,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那把剑。 台上,娆娆美艳的小脸荡出一丝笑意,清脆的声音响起: “这是伏龙剑,乃是东埌国四周的一个小国家的镇国之宝,是地阶一品的灵器。剑气逼人,且若是认主,达成人剑合一,发挥出的威力会更大。起拍价三十万金币,最低加价一千金币。” 突然台下的一个声音问道:“那既是一个国家的镇国之宝,若是已经被认主了,那这剑再好也只是旁人的啊!” 娆娆面容带着标准式的微笑,“我们只负责拍卖,认不认主,就要看各位自己的造化了!” 这一下,虽是有不少人心动,却没人敢妄自报价。 整个拍卖会就这一件地阶灵器,就是眼前的这柄伏龙剑。 地阶的灵器在这一带大陆少之又少,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在东埌国,也只有皇上、画老将军和成老候爷手里有地阶的灵器。 当下还在犹豫的众人在一个人开口报价之后,便纷纷开始报价。 管他什么认不认主!先拍下再说! 就算不认主,也能发挥出比其他长剑更大的威力,主人不找过来,这柄剑还是可以为自己所用的。 “三十一万金币!” “三十一万五千金币!” “三十二万金币!” 看着台下的人一个个着急的抬价,画羽琼估算了一下她身上的金币。 爷爷给的六十万金币花费了三十五万一千金币,还有二十四万九千金币,再加上她之前兑换的灵草兽核和晶核,总共还有四十万九千金币。 翟雒轩跃跃欲试,心下微动。 那可是地阶的灵器啊,难得一遇,若有一件,岂不是如虎添翼! 况且他此番前来没有拍下天灵果,手中还有三十五万金币,这也是最后一件拍卖品。 想到此,翟雒轩拿起扩音石,叫道:“三十四万金币!” 翟雒轩心下一动,千万不要再加价了。 然而,画羽琼如魔鬼般的声音随即而至。 “三十五万金币!” 不仅是翟雒轩脸一黑,画羽琼也神色一顿。 真是……好巧…… 翟雒轩像是让画羽琼追怕了,没有贸然出口,其他人喊了几下之后才又喊道:“四十五万金币!” 他已经遣人去他的府库取钱了,翟雒轩祈祷着,可千万要及时啊! 台下报价的人见一下子价格抬的这么高,一个个都住了口。 他们……可没有二楼的这几位财大气粗! 蓝韶也面色微凝,上前对画羽琼道:“主子,不必为属下如此伤财,那柄伏龙剑,既是与属下有缘无分,属下也不强求。” 画羽琼头也不回地说道:“钱财没了,再赚便是,可要是剑没了,便很难找到了。” 随即开口叫道:“四十五万一千金币!” 蓝韶心头微动,眼睑掩去眼底浮出的一抹神色。 翟雒轩听到这个报价,气得眼前发黑。 怎么又是这个毫无下限的报价! 若不是他知道并没有任何人知道父皇给了他多少金币,他都要怀疑是不是画羽琼这个小废物一早就算计好的! 殊不知,他还真是不知不觉地真相了。 早在他们进来之时,画羽琼早就用圣瞳不察秋色地扫了眼他们的乾坤袋。 包括翟雒轩的空间戒指她也扫了眼,见是一张四十万金币的金卡后,画羽琼还撇了撇嘴。 经画羽琼这么叫价,便没几个人敢轻易出口了。 谁知道这小公子会不会又是坑人呢。 “四十七万六千金币!”一个汉子抱着豁出去的心思喊道。 画羽琼慵懒地紧随叫道:“五十万金币。” 像是资金不足,那汉子摇了摇头,坐了下去。 “五十万金币一次!” “五十万金币两次!” 翟雒轩咬了咬牙,阴狠地盯着画羽琼的阁间,心中有了计划。 “五十万金币三次,成交!恭喜这位客人!” 拍卖会结束,娆娆总结了几句之后,宣布拍卖会结束。 台下的众人抱着各自的心思纷纷离开。 画羽琼下楼,到后面去结账领伏龙剑。 “莲玉,空间内有没有金币?” “那种俗物,空间怎么会有?”莲玉不屑道,“不过,你可以问问古叽,它嘴里的储物囊可有不少好东西。” 画羽琼将钻在糕点盘中的古叽揪了出来,“古叽,你有什么宝贝,掏出来一些。” 古叽一个激灵,乖乖吐出几件金银珠宝。 “咕咕……” 蓝韶微微一怔,这只鸡还会吐金银珠宝? /109htl 不速之客 画羽琼拍了拍古叽的脑袋,“谢了。” 付清钱后,画羽琼把伏龙剑转递给蓝韶,“喏,你的剑。” 蓝韶眼中有微光闪过,径直跪在了地上,对着画羽琼重重地磕了一头。 “谢主子帮属下赎回伏龙剑!圆了属下一桩心愿!” 画羽琼摆了摆手,“走!别忘了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心下对蓝韶看到伏龙剑的表情了解了几分。 想来,蓝韶应该是那个国家皇室的什么人,所以才会如此…… 想到那场硬仗,画羽琼的面上一凛,微眯了双眸。 走出宝蕴楼时,天色已然昏暗,画羽琼带着蓝韶,主仆二人踏着月色像镇国公府走去。 除了身后跟了几条小尾巴以外,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走到一处小巷子里,画羽琼眸底寒光一闪,冷声道:“何人在此造次?!还不速速现身!” 刹那间,画羽琼和蓝韶便被一群壮汉包围在中间,扫过那些壮汉衣襟上的一个标志。 画羽琼眸光一闪,“好一个罗裳阁,居然敢出尔反尔!等我回去,定要砸了你们的门面!好解我心头之气!” 那几人不过入玄后期,虽是满身横肉,力气超乎常人的大,却并不是画羽琼和蓝韶的对手。 蓝韶独自一人便下的就解决了这群壮汉。 画羽琼搜刮了他们的乾坤袋和蓝韶分瓜以后,拿出销骨粉洒在了几人身上。 本来在暗处准备出手的一个队长,却被另一个队长拦住,示意他看一下画羽琼身边的蓝韶。 被拦住的那名队长抬眼向自家小少爷身前面容俊俏冰冷的黑衣少年看去。 一眼,便看出了蓝韶的修为。 没想到,那小子居然是灵者中期的修为,也怪不得他能轻而易举的解决掉这一群人。 这一群壮汉虽是修炼的玄气,拳脚带出的风凛冽了些,力气也比灵修者的大。但一群入玄后期的小杂粹,便是灵生巅峰的画羽琼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地解决掉,就不要说是已经是灵者中期的蓝韶了。 当下,几位护在暗处的队长便没有了动作。 蓝韶拿着自家主子扔过来的乾坤袋,心下顿时了然。 感情……主子当时给她的乾坤袋,也是这般撸过来的? 画羽琼没有说话,身上的警惕之色丝毫没有减弱半分。 而暗处的几位画麟卫队长,也是于一瞬之间,敏锐的目光向小巷的入口处看去。 蓝韶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些不速之客。 画羽琼面上露出点点笑意,似是不知道危险的到临般,扫向巷口处十几名的黑衣人,眼底闪过一丝锐利之色。 “想不到,我竟这么招人惦记?这一个个的,怎么都是扑着扑着要急着见我一面呢?” 无辜的语气自画羽琼浅笑的嘴角露出,说出的话,却是让那十几名黑衣人心底突然一阵发凉。 不过只一瞬,领头的黑衣人对身后的黑衣人喝道:“莫要贪口舌之快,速速完成殿下的任务紧要!” 一群黑衣人释放出自身的威压,当下一个个的冲向画羽琼。 在他们看来,画羽琼不过是个蝼蚁般的存在…… 也不知道殿下为何那般顾忌,竟是派了他们这些灵者巅峰的人,来杀一个小废物! 但,人……还是要速速解决的好! 然后拿了殿下想要的东西,便能回去复命了。 画羽琼看着眼前一个正扬起一把刀,要砍了她的黑衣人,眸底寒光一闪。 正要行动,几道黑色的身影却突然挡在了画羽琼的面前。 画羽琼眉头微挑,衣袖下刚滑落至指缝间的银针,悄然间收了回去。 挡在画羽琼面前的黑影,毫无疑问,就是那几个隐藏在暗处保护她的画麟卫队长之一。 本来画羽琼也不准备让他们这么快出手。 没想到这群人,倒是自己蹦哒了出来。 殊不知被画羽琼暂时嫌弃的画麟卫队长之一的莫矢,此刻正冷眼看着眼前不知好歹的小杂粹。 其余三位队长也加入了战斗。 只不过,在这些画麟卫队长轻飘飘的几招过后。 十几名灵者巅峰的黑衣人便悉数倒在了地上。 蓝韶立即走到画羽琼的身边,见画羽琼并无受伤之后,心里安了心。 蓝韶虽是被保护着,却由于威压和灵气的撞击,此刻脸色有些苍白。 画羽琼却是因为莲玉帮她抵挡住了在空气中肆意横行的灵力波动,一点不适感都没有。 见画羽琼危机解除,那四人也对画羽琼行了一礼。 “小少爷。” 画羽琼点头,不着痕迹的将四人打量了一番,眸底一抹紫光转瞬即逝。 /109htl 不可貌相 这四人有两人是灵王后期,一人是灵王中期,剩下的一人是灵王初期。 可那个灵王初期,却是刚才抹杀那群黑衣人的四人中最凶残的一个。 画羽琼看着那人包在黑衣下瘦小的身影,不禁汗颜。 果真…… 人……不可貌相! 莫矢四人将画羽琼寸步不离地护送到镇国公府内,画羽琼便是想拉着蓝韶换掉沾有血腥味的衣物,都来不及。 画老爷子听闻宝贝孙女回来了,当即跑了出来。 却在嗅到画羽琼身上浓浓的血腥味之后,眉头微锁。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身的血腥味?” 画羽琼努力地使自己微笑起来,在画老爷子的面前转了一圈,安慰道:“爷爷,没事,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身上的味儿,应该是那些人的。” “哪些人?是不是那狗皇帝派来的?” 画羽琼暗自发笑,“爷爷,小心隔墙有耳。” 画老爷子满脸的不以为意。 “没事儿,我今早布下了隔音结界,外面那两个小喽啰,还没有那个实力能破了爷爷布下的结界。” “嗯,那就好。”画羽琼点头,转而道:“我们快先去看小叔!” “嗯,好。” 画老爷子和画羽琼等人匆匆地走到祁云阁,画老爷子命莫矢等人在外面守着。 画羽琼看了眼蓝韶,道:“你也在外面守着。” “是,主子。” 蓝韶冷声道,转身安静又笔直地站在祁云阁门前,目视前方,一动也不动。 一旁的莫矢打量着冷冰冰的蓝韶,扬了下下巴,问道:“你就是小少爷新收的那个小弟?” 蓝韶冰冷的眸光转向身侧,看见一个一脸痞样,比自己高了快两头的男子,正低头看着自己。 蓝韶收回目光,“不是小弟,是下属。” 莫矢眉头一挑,嘴角扬起一丝痞笑,“哦~是下属。” 另一个比莫矢稍低点的男子撞了一下莫矢的胳膊。 “别欺负人家小兄弟,小心小少爷一会儿出来了磕你。” 莫矢看了那男子一眼,“我说破风筝,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人家了?我就打个招呼而已。” 风诤瞪了莫矢一眼,“你就不能嘴上积点德,能不能不要当着小兄弟的面叫我的外号?” 还没等莫矢回话,风诤就看向了蓝韶。 “小兄弟,你可不要听他胡说,他就是缺德。我叫风诤,你叫什么?” 蓝韶看着远方,头也不回地冷声道:“蓝韶。” 莫矢还要说点什么,一旁的一个穿着黑色装束,面容妩媚的女子说道:“行了,有什么话等会再说,老爷和小少爷还在里面看二爷,你们俩就消停点!” 听此,莫矢和风诤也安静了,面无表情地站在外面守着。 只有两只手在下面,像两个小孩子一样掐架。 画羽琼探查了一下画祁的脉搏,见一切都还稳定,心里松了口气。 侧头对照看画祁的两个画麟卫说道:“你们去准备两盆热水,再拿几条干净的手巾!” “是。” 那两人应了一声,快步出了门。 见画老爷子一脸的担忧,画羽琼暗下叹了口气,对画老爷子说道:“爷爷,你先出去,一会儿好了我叫你。” 画老爷子摇了摇头,沧桑的声音说道:“无妨,我就站远点看看,不打扰你们。” 见状,画羽琼也没有再说什么。 不一会儿,那两个画麟卫拿来了准备的东西。 画羽琼将双手再次用灵力包裹住,示意那两个画麟卫也照她这样包裹住双手。 画羽琼命那两人褪去画祁的上衣。 果不其然,画祁的皮肤都呈现出紫色,比起前几日,毒已经变得严重了。 画羽琼皱眉,拿出银针,伸手向画祁心脉附近的几个穴位扎去。 远远站着的画老爷子,自然也看见了画祁身上的状况,眉头一拧,眼底的愁绪又浓了几分。 画羽琼暗暗打开圣瞳。 由于头低着,其他的三人并没有看到她的瞳孔变成了淡紫色。 在画羽琼的圣瞳之下,画祁的筋脉、血管、心脏等都映在了她的眼中。 画祁的心脉已经暂时护住,毒素也被银针压制住,缓缓地沿着经脉流向画祁身体的几处。 见画祁全身的毒素已经分别集中在几处。 画羽琼连忙说道:“把热水放在地上。” 一个画麟卫赶忙将准备好的热水挨着床放下。 画羽琼将画祁向外拖了一些,让他半个身子都悬在空中,又令两个画麟卫托住他。 腾出手后,画羽琼用精神力化出一把手术刀,径直把画祁的一处皮肤划破了一个大口子。 混着毒素的黑血从那道伤口流出,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恶臭味。 /109htl 解毒 那两个画麟卫本身还以为画羽琼是在胡闹,有些不快。 但在看到随着毒血流出,画祁的脸色好了几分,原本的不快都变成了敬佩。 画老爷子虽然被几人挡住了视线,但也能看到黑血流入了盛着热水的木盆。 心中虽是激动万分,但也安安静静的只是看着,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生怕因为他,画羽琼会受到干扰。 画老爷子转身对天而跪,弯下了直挺的背,默默地磕了几个头。 老天爷有眼,保佑我儿一条性命! 随后,画老爷子起身,偷偷地擦去了眼中的泪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躺在床上的画祁。 画羽琼给画祁喂了一颗生血丹,是天极道人亲自炼的,自然不是凡品,入口即化。 随后画羽琼接连割破了五处毒素所在的皮肉,任由毒血向外流出。 见流出的血液逐渐变成了正常的血红色,画羽琼又迅速地给画祁喂了一颗生血丹,然后将几颗止血丹捏成粉末,洒在五处伤口上。 毒血几乎排完后,画祁的皮肤逐渐恢复了正常的肉色。只是嘴唇干得发白,面色也有些苍白。 画羽琼给画祁喂了几口水,然后将化心丹给画祁自其口中喂下。 转身命一个画麟卫去准备热水,又开了一个药方,命另一个画麟卫去府里的药库里抓药。 等到热水将药材里的药性挥发出来,画羽琼让两人将画祁缓缓放进了散发着药香味的浴桶中。 画老爷子担忧地看着,却也只能干站在原地。 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毫无用处,还可能会碍手碍脚。 见画羽琼忙完后,画老爷子连忙走上前去,问道:“琼儿,情况怎么样了?” 画羽琼去掉包裹着双手的灵力,看向画老爷子,将一缕绒发别在耳后,笑道: “没事了,爷爷。小叔已无大碍,只要坚持泡七天药浴,早中晚各换一次药水,每次泡半个时辰。这次药浴泡完后,我会给小叔服下天灵果,补充他体内的灵气,让灵气先在其体内运作,自行清理体内残留的毒素。” 画老爷子连连点头,满脸的笑意怎么都抑制不住。 “好好好,只要没事了就好!药材不够了,尽管让他们去买!” “嗯,我阴日会出去购买些药材,因为每隔几日就要根据小叔恢复的状况新开药方,若只用同一种药物,只怕会留下遗根。” 画羽琼看见画老爷子满眼的红血丝,开口道:“爷爷,你先去睡,这里有我守着,不会出事的。” 顿了顿,她又道:“七日后,便完全无碍了,只是可能需要多修养几天,爷爷大可放心。” 画老爷满心欣慰地摸了摸画羽琼的头,略有一些皱纹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 “琼儿长大了,也学会真本事了!改天把你遇到的那位高人请来府里坐坐,爷爷可要好好感谢他!” 画羽琼一愣,转眼间想起老爷子说的高人是谁了。 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那个高人可是她胡掐出来的,她连人家的面都没见过,又怎么会知道那位高人的行踪? 不过也只能心里想想,面上却笑道:“爷爷,那位高人我也只见过一面,那人神神秘秘的,又怎么会让我知道他的行踪呢?” 画老爷子翘着胡子一想,“这倒也是,但万一要是哪天碰到了,可一定得把人家带到府里来吃顿饭!” “嗯,一定会。” 要是真能碰见的话!那可真就是见鬼了! 画老爷子本来还想留在这里,却被画羽琼好言好说着哄回了他的房阁内。 倒是蓝韶和莫矢等人,被画老爷子留在了外面守着。 画羽琼则和两个画麟卫在祁云阁内守着画祁,看着时间流逝。 半个时辰后,画羽琼命两人把画祁的身上用干布巾擦干净,放到了床上。 随后,画羽琼用灵力将天灵果榨成汁液。借着灵力,送到了画祁的口中,一点一点的让他喝了下去,一滴不漏。 一旁的二人看着自家小少爷使出的灵力,心底泛起一阵波澜。 饶是老爷子给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说过小少爷的奇遇,并警诫他们守口如瓶,不能对外放出丝毫的消息。 但是此刻,两人不自觉地对看了一眼,都将对方眼底的欣喜和激动揽在了眼里。 他们小少爷可不是那群人嘴里说的废物! 你见过哪个废物能冶好这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医师都看不了的毒? 又见过哪个废物能在几天之内,从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普通人,修炼到了灵生巅峰? 也就他们小少爷这么鬼才! /109htl 绝美容颜 画羽琼又查看了一番画祁体内的状况,见一切都如她所料的运行着,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太好了! 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给蓝韶施针时,还怕这个世界的人体和前世的不同。 倒是没想到,竟一般无二! 只不过,这个世界的人,体内的杂质,并不像前世的人的体内那么多。原来……这就是修炼的作用吗? 嗤,当真是一个逆天而行的世界啊! 正值夏季,窗外蝉鸣作响,黑色夜幕上点缀着数不尽的星空,一闪一闪的,甚是好看! 画羽琼坐在窗前的软榻上,一只手支着下巴,抬头看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听着窗外昆虫的鸣叫…… 前世的星系逐渐远离地球,能看到的星星少之又少,再加上空气的严重污染,可见度越来越低。 除了回忆里小时候看见的星星,她再也没有见到过这么好看的星空了! 一旁的两个画麟卫虽是铁血方刚的大男儿,但在看见沐浴在银色的月辉下,自家小少爷的侧颜,也竟看呆了一瞬。 回过神来后,二人微微一怔,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微红,不知是恼的还是羞的。 他们刚刚居然看小少爷看得走了神! 以前怎么没发现小少爷这么好看的! 那什么太子殿下,连他们家小少爷的一半都比不上好吗?! 画羽琼感到两道灼热的视线盯着她,顺着感觉扭过头去,看到了那两个画麟卫。 正在看着画羽琼发呆的两人忽的对上了她的视线,两人皆是一愣,连忙移开了视线,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 糟糕!偷看被发现了! 小少爷应该不知道……他们在偷看他! 小少爷平日最不喜别人看他了! 想着,画羽琼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先去休息!这阵子照顾小叔肯定没怎么合过眼!” 画羽琼话音刚落,那两人连忙摆手,道:“没事没事,小少爷。我们随二爷上战场的时候,经常就是连续几天不合眼,跟着二爷研究阵法和兵阵布局!” “哦?你们不是画麟卫吗?” 按道理来说,画麟卫不像画麟军要上战场啊? 那两人一愣,其中一人随即笑道:“小少爷,我们俩其实二爷跟前的随侍,除了一些情况,无论走到哪,二爷都会把我们带上。可能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二爷也习惯让我们来做事。” 另一个人点头附和道:“我们之前一直在边境和卿爷在一起,二爷出事后才赶回来,所以小少爷可能不记得我们!” “哦,这样啊!”画羽琼心下了然。 幸好没露馅! “饶是铁打的身子,也要多加休息!”画羽琼道。 “没事,二爷没醒过来,我们也睡不着觉!还是小少爷您去休息!您还是个孩子,身子弱,更需要休息!” 那两人憨厚老实地笑道。 画羽琼:“……” 她……还是个孩子?! 瞅了瞅自己目前十四五岁的小身板。 好,确实是个孩子。 “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画羽琼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我叫熊昆,他叫岳白。”其中一个长相粗犷,看起来十分豪爽的汉子拍了拍自己,又拍了拍他身旁一个比他瘦小,一看就像个斯文书生的人。 “嗯。” 画羽琼没在说话,转头继续看着夜空中闪烁的点点星光,任由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 熊昆和岳白见状,也闭上了嘴,紧盯着床上的画祁,防止意外发生。 一夜未眠。 天刚一亮,熊昆和岳白就去准备药浴,然后将画祁的上衣尽数褪去,泡进了浴桶里。 画羽琼上去把了把脉,眸底紫光乍现。 气息顺畅,心跳正常,经脉有灵力蕴养着,已经不似之前那么干涸了! 残留的毒素也在药浴和灵力的双重清理下少了些许,却又多出了另一种新的毒素! 画羽琼轻笑了一声。 这七七四十九种毒物并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只是一些普通的毒药混合在一起。 一次次的融合出新的毒,然后再次融合,直至融合七七四十九次而形成的毒。 这种毒最难解的,在于解完一种毒,又会变成另一种毒。 而画羽琼在之前已经清理了大部分的毒,那些医师不敢下手,可能就是怕中毒者一个不小心失血过多而死。 再者,要解开剩下的毒,必须每隔一段时间诊断,再开新的药方。一个诊断失误,用了错误的方子,毒便会迅速倍增,直攻心脉,那可就是真的无力回天了! 探查了一番后,画羽琼开了一个新的药方。 /109htl 掌柜 见状,熊昆说道:“小少爷,让我去!” “不必,你和岳白看着小叔,反正我也有事情要去处理!再说,你们出去,外面那两个人肯定知道有什么诡匿。所以,还是我出去一趟较好,不显眼。” 不显眼? “可是……小少爷,您每次出去的时候,不是都会带一些画麟卫……吗?”熊昆略有疑问地说道。 虽然他们远在边境,可回来了几天,也从这些画麟卫的口中知道一些小少爷的消息。 尤其是……一出去,不是跟战龙候府的小孙子打架,就是追着太子跑…… 走到哪,哪就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这还真不是他们损小少爷,这是赤裸裸的事实! 画羽琼一愣,尴尬地笑道:“这次不带了,低调,低调。” 随后不顾两人十分古怪的表情,转身踏出了房门。 门口的蓝韶看见一身红衣的画羽琼走了出来,上前道:“主子。” 莫矢等人也向画羽琼行了一礼,唤了一声:“小少爷。” 画羽琼语气平淡的“嗯”了一声,向大门处走去。蓝韶迈开步子,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倒是莫矢几人,也跟了上去。 画羽琼眉头一挑,转过身来,道:“你们跟着我干嘛?不去守着小叔?” 莫矢脸上堆满笑意,嬉皮笑脸道:“小少爷,是老爷说让我们寸步不离地跟着您,怕再出现像昨晚一样的事情。” 说着,还特意强调了“寸步不离”这四个字。 画羽琼一听是老爷子的命令,也只能作罢。 “罢了,那就跟上!” “是。”莫矢欣喜道。 早就听闻这小少爷一出门就鸡犬不宁,昨日还没见识到什么,今天倒是可以好好地瞧瞧! 画羽琼一身红衣飘飘,像是从天际而来的神仙下凡,虚幻又真实! 但若是看到她左半张脸的时候,便会令人想起身为京城的三大恶霸之一,这位衣缺飘飘的小公子的恶名劣迹。 画羽琼再次经过那家罗裳阁时,脚步一停,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拿了一路的折扇“啪”的一合,抬步走了进去。 那掌柜的看到来人后,脸色一变,眼底闪过一丝恐慌,不过眨眼间又恢复了笑意,迎上前去。 “小公子,今日想挑些什么样式的衣服?要不小的给您推荐推荐本店的新品?” 画羽琼看着掌柜眼光飘忽不定,心底嗤笑了一声。 走到一个座椅前坐下,斜斜的靠着靠背,一只脚“嘭”的踏在扶手上,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暗暗思索的掌柜。 嘴角扬起一丝微笑,“掌柜的,你的新品我就不看了,让你看看我的新品怎么样?” 掌柜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抬手擦了一下,按下心底的不安,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正常。 抬眼悄悄地看了眼画羽琼,道:“不知小公子要给小的看什么新品?” “哼!”画羽琼将手中的折扇“唰”的打开,冷哼了一声,又将折扇合住,扔给了那掌柜。 掌柜见有东西飞过来,连忙抬手接住,见是一把普通的挂着一颗绿色的珠子的折扇,眼里闪过些许不屑。 却是翻看了几下,抬眼看向画羽琼。 “小公子,这扇子虽是好看,但也只是件艺术品,既不能防身也不能攻击,中看不中用,着实像是鸡肋一般的物件。” 画羽琼眸底略过一丝神色,转而怒道:“什么鸡肋?这可是一位半仙卖给我的灵器!可花了我不少的钱呢!” 掌柜脸色一僵,又将手中的折扇打量了一番,确实没有感应到一丝一毫的灵气,又战战兢兢地说道:“小公子,这……小的……小的真的没有感应到上面有丝毫的灵气啊!” 画羽琼眉头微撇,尾音上挑,略显怀疑的眼睛看着掌柜。 “那你的意思是……那半仙是个神棍,我就像个傻子一样被唬弄了?!” 掌柜赶忙摇头否认,违心地恭维道:“不敢不敢,小公子这么聪阴伶俐,才华横溢,怎么能和傻子相比?” 傻子都比不过你! 掌柜随即脸上堆满笑意,笑道:“要说也是那个神棍太过于狡猾,小公子这才一时不小心被蒙蔽了双眼。” “哼!说来说去还不是我被骗了!”画羽琼满脸怒意,起身向外走去,“我要去找那个劳什子神棍算账!看我不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掌柜满腹非议,把画羽琼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看到手中的扇子,向画羽琼的背影喊道:“小公子,您的扇子还没拿!” 画羽琼头也不回地喊道:“那把破扇子就赏给你了!” 见画羽琼一行人走远,那掌柜径直走到后院的房阁里,气狠狠地将手中的折扇摔在地上。 /109htl 珠子有毒 扇子上坠着的绿色的珠子也随着这一摔而破开了几条缝,咕噜咕噜地滚到了墙脚边。 一缕不易察觉的烟雾,自那珠子里缓缓飘出。 掌柜仍没觉得消气,又狠狠的踩了那摔烂的扇子好几脚,气呼呼地摔门而去。 热闹的街市上,画羽琼买了一串糖葫芦啃着,好似刚刚发怒的根本不是她一样。 莫矢多次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地问道:“小少爷,你不是说,要去找那个神棍消气吗?怎么不去了?” 画羽琼漫不经心地回道:“什么神棍?” “就那个坑了你一大笔钱买了把破扇子的那个。”莫矢一阵无语道。 “切,都是我瞎编的,就教训教训他!”画羽琼咬了一口糖葫芦道。 “谁让他敢在我头上动土,要是我还是那个废物的话,昨晚你们也没在我身边,我孤独一人安睡在那个小巷子里,我找谁哭去!” “那就是说,昨晚第一波那群人,是那个掌柜的人?” “回答正确,但没有奖励。” “那小少爷给他那把破扇子干嘛?”莫矢像个好奇宝宝一个追问道。 还没等画羽琼说话,一个清冷的声音答道:“小少爷在上面下了毒。” 画羽琼微顿,向那道看起来瘦小却十分凶残的身影看去。 昨夜没注意到他的长相,今日一看,着实令她惊艳了一把。 一张白的不像正常人的小脸上,五官十分精致,薄唇轻抿,黑如深渊的双眸此刻抬眼向她看来,没有一丝神色。 一颗黑色的泪痣点缀在眼角处,更是衬得那一双淡漠的眼睛更加漠然。 尽管在四人中他是最“娇小”的,他还是比自己高了快一个头。 许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莫矢大大咧咧地说道:“小少爷,他叫狄丹,平常就喜欢捣鼓些毒类的东西。” “哦……”画羽琼多了几分兴致。 抬眼看见一家酒楼,丝丝的饭香味在空气中飘荡,画羽琼这才感到有一些饿,快步走了过去。 蓝韶等人也快速跟了上去。 画羽琼走进金膳楼,大步走到柜前,拍了一下柜台。 “掌柜,我要一间雅间。” 那掌柜的拿着算盘正在算账,数着白花花的钱币,头也不抬地回道:“雅间已经没有了。” 蓝韶见那掌柜的一点态度都没有,刚走上前去,却被画羽琼制止了。 画羽琼勾唇一笑,看着掌柜笑眯眯地数钱,又将柜台重重地拍了几下。 那掌柜被这几下扰了思绪,看着又乱了的账本,不耐烦的怒道:“我说你这人怎么不长眼色啊!没看见……” 掌柜一抬头,就对上了画羽琼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一口气卡在了嗓子眼里。 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小……小公子……您怎么来了啊!您看我这嘴……该打!” 掌柜瞬间就跟换了一张脸一样,一脸献媚地打着哈哈。 说着,还一连续自扇了好几个巴掌。 画羽琼随手拿出一把匕首,刀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柜台上敲着,侧眼看向掌柜发白的脸。 “你刚说……我没看见什么?” 那掌柜的目光随着刀尖的移动而移动着,唇边微微颤抖着。 “小公子……小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小公子饶……饶了小的!小的上有七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家中就靠小的一人开锅呐……小公子!” 画羽琼翻了一个白眼,收回了匕首。 切,一个比一个胆小,真以为她不知道他家就他一个人吗? “行了行了,我还要吃饭呢!我包的那个雅间呢?”画羽琼眯着眼扫向掌柜,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果不其然,画羽琼话音刚落,那掌柜就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吞吞吐吐的半天不说话。 “小爷问你话呢!” 画羽琼刚收回的匕首被她反手一甩,插进了柜台里,末了尾部还在微微颤动。 那掌柜被吓得抖了一下,这才结巴道:“小的……小的见小公子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刚好成小候爷来了,当时楼里没有雅间了,但成小候爷的脾性您也知道,所以……小的就把那间雅间给了成小候爷……” 掌柜的声音随着话语越来越小,到最后竟像蚊子哼哼一样,看也不敢看画羽琼一眼。 “那你不知道我的脾气吗?嗯?”画羽琼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那掌柜。 这一天天的,她就失踪了几天,这一个个的都把她当过去式了! 虽然说原身的脾气不太好,但是原身也只是对那些品性不好的人才那样。对于对她好的人,有善意的人,原身都会反加关心。 而这个掌柜,可是翟雒轩手底下的狗腿子,平日里可没少给她使绊子! /109htl 我当是谁 呵,既然如此,她就替原身再好好收拾这些人后小人一顿,让他们知道,重生后的她,也不是好惹的! 那掌柜被画羽琼笑眯眯地盯得发慌,连忙说道:“小公子,小的……小的这就去请成小候爷给小公子让出小公子的雅间……” 还没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跑上了二楼。生怕再晚一步,身后柜台上插着的匕首就会了结了他的小命! 莫矢看着画羽琼的“强势”,胳膊肘撞了撞身边的蓝韶,压低声音道:“小少爷一直都这么凶残的?” 虽然这个世界很“凶残”,但是小少爷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年纪,怎么就硬生生地活成了他们这些糙汉子的样子…… 是不是有些违和? 蓝韶一脸冷漠地看着他,“不好意思,我新来的。” 可蓝韶冷冰冰的脸上,哪有一点“不好意思”? 堵得莫矢想要收拾他,却碍着画羽琼,只能硬生生地憋着。 他身后的风诤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他刚刚听见了什么? 不好意思,我新来的…… 哈哈哈,终于有一个人能堵一下这个臭磨石了啊哈哈…… 他怎么就这么高兴呢! “破风筝,你不会脑抽了?一个人傻不拉几地在那里笑!” 风诤身边的伏月一脸嫌弃地白了他一眼,默默地将脚步向远挪了挪,细眉微皱。 “你……” 画羽琼也注意到了身后几人的动静,暗自失笑。 突然,二楼传来一阵物体的撞响声。 一楼的客人本就在画羽琼的低气压下战战兢兢,突然听到声响,都抬头向上看去。 那掌柜被人一脚从一间雅间内踹了出来。 随后有几个随侍走了出来,散开一站,自后面跟着出来的一个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是一个看起来身材很匀称的小少年。在同龄人中,不算胖,也不瘦得像麻杆一样。 一身棕黄色的锦衣华服,细细地绣着一朵朵样式复杂的祥云,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脚下踏着一双祥云流风鞋。 而此人,轻轻地倚在扶栏上,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楼下的画羽琼。 “哟,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画小公子啊!这许久不见,难不成是被老将军关在府邸里面壁思过了?看看小公子今个儿这带出来的人数,当真是稀少的可怜呐!” 画羽琼眯了眯双眼,不停地在心里反复念叨,不要和小孩子计较! 只是抬眼看了上去,嘴角含笑,道:“这位成小候爷,我以为上次打了一架后,你好歹能安分点,没想到,这么快又生龙活虎了!” 画羽琼不提还好,一提到此事,成煜亓的脸上一阵恼怒,牙齿咬得切切作响。 画羽琼将成煜亓的反应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浓烈了一分。 上次原身和他打过一架,而这位成小候爷竟只是赤手空拳的和她对打,自然没有落得半点好处。 以他爷爷战龙候的性子,可没少把他教训了一顿,肯定在他爷爷那挨了不少板子。 更何况,画老爷子和战龙候还是至交。这“仇”,自然不可能给他报。 想到此,成煜亓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看着下面笑得一脸春风的画羽琼,一阵咬牙切齿。 “画羽琼,上次只是个意外。你有本事再与我打一架,这次我绝对不让你!” “嗤,我可没那个兴趣,我只是肚子饿了,来吃个饭!” 画羽琼嗤笑了一声,抬脚走上二楼,进了原来成煜亓占了的雅间。 本来还打算换一个酒楼的,但没办法,谁让她看到成煜亓一脸怒火的样子她就爽心呢! 走到桌子旁坐下,画羽琼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掌柜,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楼里的招牌菜都端上来!” 那掌柜微微一愣,随即跑下去,亲自去了一趟后厨堂。 成煜亓见画羽琼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当即怒气冲冲,正要开口说话,却被画羽琼堵住了。 “蓝韶,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成小候爷请回去!这要是再不小心犯了错,可就又要挨板子了!” 画羽琼慢条斯理地说着,好像真的是为成煜亓好一样。 蓝韶忍住笑意,走到一脸僵硬的成煜亓面前,道:“成小少爷,请回!” 成煜亓刚想要一拳揍到蓝韶的身上,却被一旁的小厮连忙拉住了。 成煜亓扭过头去,怒道:“干什么?” 那小厮指了指蓝韶,在成煜亓的耳旁低声道:“小少爷,这人是灵者中期的修为……” 你打不过他! 成煜亓再次抬眼看向蓝韶,轻咳了一声,一把将那小厮推上前去。 “你不是灵者后期的吗?你去!” 那小厮当即一愣,又小声说道:“小少爷,你看画小公子的身后,那四人的境界属下也看不透,可见定是在属下之上!” /109htl 这是命令 成煜亓双眼微眯,细细思量了番。 他这才灵生中期,身边一群人,最高的也就是灵者后期,确实不适合硬碰硬。 可恶! 这画羽琼什么时候这么机灵了?居然带了四个高手在身边! 再看看他…… 成煜亓瞪了画羽琼一眼,这才开口道:“走,回府!” 走的时候,画羽琼眯眼一笑,冲成煜亓招了招手。 “拜拜!” 气得成煜亓二话不说就往回扑,硬是被那一群人架了回去。 走出金膳楼的时候,成煜亓的声音还在叫嚣着。 “画羽琼,你给我等着,看我下次怎么教训你!!!” 画羽琼摇头笑了笑。 这熊孩子…… 要不是看在他爷爷和老爷子是至交的份上,她早就把这家伙一个灵刃给削了! 不一会儿,金膳楼的招牌菜一个个地端了上来。 画羽琼拿起筷子,当即夹了一块麻婆豆腐,余光注意到一旁的几人。 “你们也坐下吃啊!”随即补充道:“这是我的命令!” 莫矢等人刚想开口,听到此话,只能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了下去,浑身不自在地坐在椅子上,但也都和画羽琼空了几个位子。 只有经历过一次的蓝韶,大大方方地坐在画羽琼的旁边。 随后用灵力裹住双手,拿起盘里的一只虾,细细地剥完虾皮,随后递给了画羽琼。 “主子,虾!” 画羽琼一口咬住蓝韶递过来的虾,笑眯眯又含糊不清地说道:“嗯!小韶儿爆的虾争好次!” “主子喜欢就好!”蓝韶说完,又伸手去剥另一只虾。 动作顺畅的看得一旁的莫矢一愣一愣的。 这新来的兄弟,在小少爷身边……究竟经历了什么? 风诤嘴里叼着一片牛肉,眼睛睁得老大。 他是不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就连一直沉默寡言的狄丹,也在此刻,微微怔了一下。 狄丹身边的伏月看着自己手里刚剥好的大虾,再抬头看了看隔了几个空位的画羽琼,伸手将虾递了过去。 “小少爷,吃虾!人家刚剥好的!” 画羽琼看着眼前长相妩媚的女子笑得一脸桃花开,微顿了一下,张口咬住伏月纤细的手指拿着的虾。 莫矢和风诤更是像见鬼了一样看着伏月。 这疯女人……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 狄丹默默地扫了伏月一眼,又默默地拿起竹筷,夹起一只虾,径直送到了嘴里。一口连皮带肉地咬住虾身,带着虾头嚼了几下吞了下去。 画羽琼见四人都不太对劲,抬眸看去。 “怎么了?” 莫矢等人连忙摇头,“没事没事没事!” “对了,你们除了狄丹,其他的我还不知道名字呢?”画羽琼直接用手撕了一个叫花鸡的鸡腿,咬了一口。 “我叫莫矢,他叫风诤,外号破风筝,爱剑。那个是狄丹,喜欢用毒。那个是伏月,她……咳,小少爷以后你就知道了。” 莫矢一面防着桌子底下风诤掐过来的手,一面还要忍着伏月妩媚的凤眸如同杀人般瞪过来的眼神,想要哭的心都有了,他这是遭了什么罪啊! “嗯。”画羽琼知道名字后,继续同桌上的大鱼大肉战斗。 吃完后,众人离开了金膳楼,直接奔向御药楼。 画羽琼拿出一张药方,向柜台的人递了过去。 那人一见是画羽琼,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迅速接过那张药方,转身去抓药。 这个小恶霸,居然也来抓药?! 今日的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啊! 看着自己抓的药,药侍越来越感觉哪里不对劲…… 奇怪…… 将抓好的药分别包好之后,那药侍将药包递给了画羽琼。 “小公子,总共是一百七十一金币。” 接过金币后,那药侍见画羽琼转身要走,当即叫道:“小公子……” “嗯?”画羽琼顿住了脚步,转过身。 “那个……小公子如果要用这些药的话,最好还是将冰凌花和赤炎草等药性相克的药材分开使用,避免药性转毒。” 正当那药侍以为画羽琼要发火的时候,画羽琼微微一笑。 “嗯,我知道了。” 那药侍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 等到画羽琼走远了后,那药侍喃喃道:“小公子怎么突然脾气这么好了?” 皇宫内 一位灰衣老者毕恭毕敬地站在不远处,正说着什么。 案桌前的翟延天眉头一拧,扫眼看向灰衣老者。 “你是说,画羽琼去御药楼抓了药?” 灰衣老者点头,再次说道:“依属下来看,十有八九是画老将军给画祁寻到了什么医师,让画羽琼去抓药。” “医师?何老不是说,此毒无人能解吗?”翟延天言语间窜杂着一股微怒的气息。 “皇上息怒,画老将军兴许只是从哪里听到了什么药方,但不定就表示能就救画祁。” /109htl 痴人说梦 灰衣老者顿了顿,继续道。 “且属下还特意去打听了一番,这才知道那份药方上写的基本都是药性相克的药物。其中还有一份具有剧毒的芏粒果,何老说此果做成毒药还好,但要用于解毒,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下去,再去看看他用那些药干什么?朕要休息了。” 翟延天摆了摆手,向龙榻走去。 “是。”那灰衣老者颔首应道,转身消失在原地。 画羽琼感觉到一直跟在暗处的那个人已经离去,心里隐隐略过一丝阴霾。 此时已经未时,画羽琼带着一行人回到了镇国公府。 画老爷子听说画羽琼回来,飞一样地窜了出来。 确认画羽琼身上无伤后,画老爷子松了一口气,这才问道:“你们今日出去,有没有碰到什么事?” 画羽琼自是知道画老爷子担心什么,甜甜地笑道:“爷爷,有他们几人在,我能出什么事?” 见画老爷子还要开口,画羽琼说道:“好了,爷爷,我们先回房,然后再细细地谈论此事。” 画老爷子见状,也只能“哦”了一声,跟着画羽琼。 “喂,女人,你脸上的封印要破了。”莲玉稚嫩的声音在画羽琼的脑海响起。 听到他的话,画羽琼微微皱眉。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有这个封印,封住她原本的容貌,但既然老爷子不说,那肯定自有他的理由。 当即心神下问道:“此话怎讲?” “你之前肯定是动了它,然后它就有了一丝的破裂,随后这个裂痕逐渐扩大,自然就削弱了封印。估计不用两个时辰,你这封印就该破了!” 画羽琼:“……” 什么鬼封印?居然还会自己裂开,削弱封印! 到了苍松阁,蓝韶等人守在门外,画羽琼随着画老爷子进去。 “你今日……当真没有遇到什么事情?”画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神色庄重。 画羽琼跟着走到了画老爷子的旁边,给画老爷子沏了杯茶,随后坐到旁边。 “爷爷,真的没有什么事!我见那个灵皇灵修者离开去皇宫复命,怕您担心,我才转悠回来的!” “哼!你还知道老头会担心!”画老爷子哼了一声,扭过了头。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画羽琼哄他,当时一阵尴尬。 这不扭过去也不是,他还有话要问她,但就这样转过去,他不要面子哒? 画羽琼瞥见画老爷子一脸的别扭样,心下觉得一阵好笑,面上却十分严肃地喝着茶水。 终于,还是画老爷子翘着小胡子扭了过来,看着画羽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臭丫头,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不可爱! 画老爷子轻咳了一声,道:“你今日是不是又和成家的那个小子打架了?” 画羽琼喝茶的动作微顿。 没想到这成煜亓逃跑的速度快,告状的速度也不赖啊! 画羽琼眼珠一转,旋即笑成了一朵花,拉着画老爷子的衣袖。 “怎么可能呀爷爷!就成煜亓那小身板,用了灵力也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他胆子大到还想和我用拳脚打架,我还没打呢,他就被莫矢他们吓跑了!” 画羽琼将来龙去脉添油加醋地给画老爷子说了一番。 画老爷子看着画羽琼比成煜亓还要小的身板,眼角一抽。 “甭管打不打得过,你一个丫头片子,和人家一个小子打什么劲!我和你成爷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不是看你是个女娃娃,老头我早和你成爷爷一样拿板板揍你了都!” 画羽琼嬉皮笑脸地扯着画老爷子的衣袖,讨好道:“哪能啊!爷爷你最疼琼儿了!就算琼儿真是个小子,您也肯定下不去手!” 画老爷子忍着笑,板着一张老脸道:“还愣在这干什么?还不去快玩你的去!哼!小丫头片子!” 画羽琼听此,连忙道了声“是”,笑着退了出去。 画羽琼并没有直接回房间,随意地扫了眼府外,看到那两抹身影后,眸中闪过一道暗光。 命莫矢拿来一张躺椅,小桌子和药杵药臼。 画羽琼这才将空间里的药材取出一些来,胡乱的搅在一起,塞进药臼,用药杵捣了起来。 尽管蓝韶和莫矢等人没有见过别人捣药,但……这种胡乱一气的直接就捣,他们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 狄丹的眼底充满了迷茫,他也搞不阴白小少爷这是要做什么? 画羽琼拆开一包药包,里面赫然躺着一株浑身长着果粒形状的红叶包,画羽琼扫了一眼,径直伸手就要抓去。 狄丹见状,瞳孔骤缩,几步上前,伸手快速地挡住了画羽琼伸出的手。 /109htl 出乎意料 画羽琼眸光一闪,转瞬即逝,抬头一脸不解地看着眼前长相妖美的狄丹。 “你这是做甚?” 狄丹微怔,连忙收回手。 “芏粒果带有剧毒,碰不得!” 画羽琼眸底闪过一丝笑意。 本来还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触碰到的地方覆上一层灵力,却没料到这俊美的小少年会出手阻止自己。 旋即微微一笑:“这样啊……那好办!” 画羽琼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小夹子和一把小刀,取了一半芏粒果,在狄丹满眼愕然下,放进了药臼里。 然后继续拿起药杵捣药,“这样就好了。” 狄丹看着画羽琼捣的汁液到处飞,清冷的眸子一怔,道:“小少爷,不知您要捣出何药?我可以帮忙。” 伏月妖媚地一笑,调笑道:“我们清心寡欲的小狄丹也会给人帮忙了!真是万年难得一见啊!” 莫矢和风诤皆是一笑,看向狄丹。 画羽琼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看向狄丹身后的几人,笑道:“要是你们不怕芏粒果的毒,你们也可以来啊!” 那几人瞬间合拢了嘴,静如木鸡。 笑话! 狄丹那个毒小子不怕芏粒果是正常的。 他们再不怕,那可就不正常了! 府外的灰衣老者和另一个灰衣老者说道:“何老,你看画羽琼这是要捣何种药液?” 被叫何老的灰衣老者盯着画羽琼身前的药臼看了半天,冷笑道:“她会捣药?真是可笑至极!就凭这芏粒果放了下去,就算是半株,也能将灵药化为毒药!” 阎老也随着冷哼了一声,“皇上还担心画祁的毒有解,让你来看看画羽琼能造出什么东西?想想也是,就他那小废物,怎么可能会懂医药?” 何老嘲讽道:“许是这小废物魔怔了,妄想解了我下在画祁身上的七巧毒!” “也的确像是一个废物该做的事情!” 画羽琼让狄丹将药臼里绿的发黑的药汁倒进一个干净的容器里,又着手捣其他的药材。 看着画羽琼像小孩玩泥巴一样的捣着药,何老和阎老的眼中都划过不屑的神色。 皇上还让他们来盯着镇国公府! 画劲云身子虚弱的只能在家看娃娃,画祁中了剧毒,后日就是他的死期。 画羽琼那个小废物还能成什么气候? 还好,这两日先解决了画羽琼,后日画祁一死,画老爷子必定气火攻心。 到时候,就看谁笑到最后了! 画羽琼捣鼓了一个下午,完全将莲玉的提醒抛在了脑后。 将该糟蹋的药材都糟蹋了后,画羽琼看着狄丹将最后一药臼的汁液倒进容器里,随手将药杵扔在了一旁,抬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这才发现,已经是黄昏了。 画羽琼抬步走向琼玉阁,想洗一个热水澡,又眯着眼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突然…… 画羽琼感到脚下踩到了一个棍状的东西,懒腰还没伸完,脚下一滑,“啪”地摔在了地上。 更让画羽琼崩溃的是,她这一摔,脚不小心勾到了小桌子的桌脚。 桌子一倒,画羽琼“精心”捣好的药汁随着桌子的倒向,向画羽琼溅了过来。 画羽琼恍惚间定睛一看,吓了一身冷汗,急忙在地上打了个滚,才躲过了溅来的汁液。 随着装着药汁的瓷器“啪”的清脆的一声,那瓷器碎在了铺着青砖的地上。 蓝韶飞地跑了过来,平日里一张冰冷的小脸上多了一丝担忧,急切地扶起还在地上的画羽琼。 “主子,你没事?” 画羽琼看了一眼青砖缝隙间被那碗药汁腐蚀的“滋滋”响的青草,当下心里打了一个机灵。 幸好!幸好! 这毒好是好,不过幸好没洒在她的身上。 虽然她知道该怎么解这毒,但她可不要傻的去亲身试毒! 府外的何老和阎老被画羽琼这一系列愚蠢的动作逗得笑了笑。 这画羽琼,果真就是个废物! 难成大器啊! 画羽琼此时并不知道她额外的意外,直接完全打消了府外二人的怀疑! 得到了她意想不到的效果! 狄丹手里还拿着刚准备扣上去的盖子,没想到下一瞬,眼前本还看得过眼的药液,就成了一片狼藉。 莫矢和风诤想笑却不敢出声,两人像迅风里的小草,一个劲的颤抖着。 伏月撩着一缕秀发的手指顿在了那里,眼中一片懵。 小少爷忙活了一个下午的东西,就这样泡汤……哦不!泡草了。 画羽琼眼下泛起一丝无奈,命莫矢等人收拾一下残局。 /109htl 真颜暴露 她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干忙了一下午,就为了让府外那两人放下警惕心。 本来还不亏,至少有一些毒药汁。 现在倒好,全都喂草了! 屋内听到声响的老爷子也出了门,看到这一场惨不忍睹的局面,问道:“莫矢,这是怎么回事?” 被叫道的莫矢换下了嬉皮笑脸的表情,在老爷子面前一板一眼的。 “老爷,是小少爷刚刚不小心撞倒了捣鼓了一个下午的药液,所以才会这样。不过还好没事!” 画老爷子:“……” 就知道是这个臭丫头片子! “那既然没事,就收拾收拾吃晚膳,一天天的,净不学好!” 画老爷子见画羽琼没事,眼底闪过的担忧也随即逝去。随意摆了摆手,走向大厅吃晚膳。 画羽琼撇了撇嘴。 哼!这老顽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蓝韶本想看看画羽琼哪里有没有沾上药液,在看到画羽琼的脸上时,微微一愣。 画羽琼注意到蓝韶微顿的目光,侧头看去。 “怎么了?” “主子……你的脸……” “我的脸怎……”画羽琼一脸不解,抬手向自己的脸上摸去,脑海里却突然蹦出一道灵光。 “……” 她怎么把这茬子事忘了! 完了,府外的两人肯定看见了! 完了完了完了! 莫矢等人也在看到画羽琼的脸时微微一愣。 伏月纤细的玉手抚上自己的脸,喃喃道:“没想到……小少爷的脸……竟如此好看!比女子的脸都要好看几分!” 画老爷子听见了动静,疑惑地转过身来。 在看到画羽琼的一瞬间,眸中引起一阵泛酸的热意,却被他生生地压了下去。 画老爷子刚想去遮住画羽琼的脸,转眼间,余光瞥到府外的两人只剩下了一人,叹了一口气。 该来的……还是来了…… 罢了,这样也好,反正迟早也要露出这张脸…… 画羽琼现在确定以及万分肯定,绝对是脸上那个封印破了!破得这么令人猝不及防! 当下一脸歉意地看向画老爷子。 都这样了,府外的那两个肯定看见了。 虽然不知道画老爷子找人封印住她的这张脸意欲何在,但…… 画老爷子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突然一脸惊愕地看着画羽琼。 “琼儿,你这弄出的是什么药液?竟能化了你脸上的胎记!” 画羽琼:“……” 什么胎记? 看到画老爷子使过来的眼色,当即反应过来。 “我也不知道,就……就随便弄了一下,呵呵……呵呵……” 知道府外的人听不见,所以爷孙俩尽可能不被怀疑的用肢体动作交流。 府外的何老看到这一幕,眉头微皱。 他怎么没听说过……有什么剧毒可以消了胎记? 哼!这小废物的运气还真是好! 此刻,皇宫内 阎老站在翟延天不远处,说道:“皇上,那画羽琼购置的药材基本上都被他胡乱糟蹋了,结果却……” 阎老顿了顿,“结果却误打误撞的被那药汁溅到了脸上,他左脸上的大片黑色胎记就消失了。” 翟延天皱了皱眉,以为阎老愚弄他,当下怒道:“阎老,你莫不是瞎了眼,还是以为朕是三岁小儿?他怎么可能碰了剧毒没死,随出生就有的胎记还消失了?!” 阎老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却还是说道:“皇上,属下所言,皆是属下和何老亲眼所见,属下定不敢欺瞒皇上!” 这该死的翟延天!要不是他有把柄在他的手上,他岂会任他肆意妄为地辱骂! “哼!谅你也不敢!下去!”翟延天冷声道。 待阎老下去后,翟延天眼底抹过一丝狠辣,对一旁的太监说道:“你去告诉上次准备的人,让他们这两天尽快下手!” 那太监应了一声,离去安排翟延天的交代。 而画羽琼等人被画老爷子叫到了大厅,美名其曰“用晚膳”。 一进大厅,遮住了何老的视线,画老爷子这才看向画羽琼那张跟大儿子和儿媳相像的脸。 画羽琼见苗头不对,走上前去拉住画老爷子的衣袖,撒娇道:“爷爷,琼儿错了,琼儿不该动那些不该动的东西。” 画老爷子睨了她一眼,沉声道:“你还知道错了!” 画羽琼不说话,仰着小脸,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画老爷子。 画老爷子本就没打算罚她,见到画羽琼那张熟悉的脸,心更是软了许多。 “好了好了,吃饭去!” 画老爷子没好气的赶画羽琼去吃饭,随后严肃地看向莫矢五人。 “此事,必不可……算了,张扬就张扬!反正消息已经漏出去了!” /109htl 器灵大人 莫矢等人:“……” 所以,您到底想说什么? 画羽琼见画老爷子没说什么,自然收到了“封印存不存在都无所谓”的信号,立马奔向她刚刚偷看了好久的红烧鲤鱼。 “好了,你们都赶紧吃饭!菜都要凉了!” 莫矢五人:“……” 小少爷,在府外那样坐着也没什么,在府内还是算了! 画老爷子见状,对莫矢几人说道:“还不坐下,没听到琼儿让你们坐下吃饭吗?” “是。” 莫矢几人默默地挨个坐在画羽琼的旁边,拿起筷子看向画羽琼。 画羽琼诧异:“都吃啊,看我干什么?” 虽然说她现在恢复了真正的容貌,但也只是个脸皮,还不如吃饭好! 前世可没这么大快朵颐过,都是些压缩食品。今世,她定要好好地吃吃喝喝。 莫矢几人拿起筷子,在画老爷子的眼下,十分拘谨,专吃自己眼前的那盘菜。 画老爷子见状,笑道:“拘束什么?我和画麟军那些小伙子经常坐在篝火前一起吃饭,照你们这样吃饭,他们迟早得饿死在战场上。” 莫矢等人听言,面色微红,略微有些尴尬,却也不再过于拘束了。 老爷子都说了没什么,再拘束倒显得他们矫情了。 莫矢伸手夹住一块红烧肉,一双筷子也夹住了那块肉,莫矢抬眼看去,对上了一双冰冷的双眸。 蓝韶暗自挑眉,看着错愕的莫矢,冷声道:“比比?” 话落,当即将手中的筷子一转,啪地打在了莫矢的筷身上,趁莫矢的筷子松开红烧肉,伸出筷子就夹去。 莫矢还没反应过来,那块红烧肉就落入了蓝韶的口中。 “你输了。” 蓝韶冰冷的眸子看了莫矢一眼,随后伸手去夹麻辣鸭脖。 莫矢见状,当即和蓝韶“争”了起来。 就在蓝韶又快将那块鸭脖咬到嘴里时,莫矢突然夹住蓝韶的筷子,反手一拽,将蓝韶筷子上的鸭脖咬在了口中。 然而…… 莫矢抬眼看着近在咫尺间的蓝韶,那一双冰冷的双眸浮起一丝慌乱,脸上也浮起一抹红晕。 在座唯二知道蓝韶的真实身份的画老爷子和画羽琼,对视了一眼,交流了信息。 画老爷子:老头我看这俩娃娃不错! 画羽琼:嗯,我也这么觉得! 但在风诤,伏月和狄丹三人的眼里,这场面就不一样了。 风诤:烂磨石,你在干什么? 伏月:这两人,身高还是很般配的,可这性别…… 狄丹:莫矢……性取向不正常! 蓝韶最快反应了过来,瞪了莫矢一眼,脸上红晕散去,又恢复了平日里冷冰冰的样子。 莫矢大大咧咧地说道:“都是爷们儿,吃口肉怕啥?” 然而,四周像入夜了一般的沉寂。 见眼下气氛一片尴尬,画羽琼咽下口中的食物,干笑道:“呵呵……吃饭,都吃饭!” 终于,这顿突然尴尬的晚膳结束了。画老爷子回到房中休息,莫矢等人也回到各自的房内清洗了一番身子。 画羽琼带着蓝韶走向琼玉阁,蓝韶的房间就在画羽琼隔壁。 怕蓝韶这小丫头又尴尬,画羽琼绝口不提刚刚发生的事情。 “你也早些洗洗睡!” “是。” 画羽琼又去了一趟祁云阁,将第二天需要的药材给熊昆送去。 她怕那个给小叔下毒的人知道她买的是解药,所以故意买了许多掩人耳目的药性相冲的药材,和她要买的药材一起买下。 下午又在那两人面前演了一下午,让他们去给翟延天报信,造成小叔的毒还未解的假象。 回到琼玉阁,画羽琼闭门转身的一瞬间,莲玉突然傲娇地开口道:“你原本……还挺好看的!” 画羽琼一怔,走到铜镜前,看着如今的这张脸。 没了封印的容貌,映在了画羽琼的眼中。 看着铜镜里和前世一模一样的绝色容颜,画羽琼微怔,抬手摸着脸上光滑柔嫩的皮肤。 除了上次,她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这张脸了…… 不久之后,画羽琼缓过神来,闪身进了空间。 莲玉正在逗着湖里的小鱼,突然看见身着一身火红的男装,容貌绝美的画羽琼闪身进来。 饶是他见过不少国色天香的女子,也比不上画羽琼的瞥眸一笑。 看着画羽琼向自己走来,莲玉眨巴着一双墨绿色的大眼睛,不禁想:要是画羽琼换上女装,会不会更好看? /109htl 退婚 正在莲玉愣神之际,脑门却突然一疼。 莲玉顿时缓过神来,抬头瞪了一眼画羽琼:“你干嘛打我?” 画羽琼微笑着看着莲玉,“看见长的好看的人,就走不动路了啊?我们伟大的圣灵器器灵大人!” “哎呀呀,上神,您终于舍得进来看看了!”古叽从草丛里探出头来,嘴里叼着一株灵草。 莲玉墨绿色的眸子淡淡地瞥了古叽一眼。 古叽脑袋一缩,头上的那根大鸡毛一抖,又缩回了草丛,一声不吭。 而莲玉意识到自己竟看这女人走了神,心下一恼,道:“你这女人,就算变得再好看也没用!” 他刚刚怎么可能会想这个疯女人好看! 呵!就当他眼瞎! 画羽琼微微一笑,也不生气:“你就算说翻了天,也改变不了你刚才看着我走神的事实!” 说完,画羽琼捏了捏莲玉有些婴儿肥的脸,一个瞬移,就到了谈笑楼。 当莲玉要抓狂的时候,哪还有画羽琼的影子。想到画羽琼肯定是在沐浴,莲玉冷哼一声,没有追过去。 莲玉拿出一枚从空间里的果树上摘下的灵果,将它当作画羽琼,气狠狠地咬了一口。 画羽琼沐浴完后,直接在空间里睡下。她已经两天没合眼,不一会儿就睡沉了过去。 莲玉在湖边啃完果子后,就进入了修炼状态,两耳不闻窗外事。 在画羽琼睡沉后,一片黑色的雾气弥漫,一道黑色的虚影站在画羽琼的床前。泛着深紫色光芒的双眸,静静地看着画羽琼酣然大睡的样子。 半晌,那道虚影微弯下腰,一只骨节分阴又修长的手向画羽琼的脸上探去,碰了下画羽琼的脸蛋。 随即,那道虚影微微一愣,看向自己碰到了画羽琼的那只手,又看向毫无察觉的画羽琼。 “本尊,居然可以碰到你?呵,是因为是同族的关系吗?” 那道虚影喃喃自语,旋即身影一晃,消失在了原地。 翌日,画羽琼睁开朦胧微醒的眼睛,一个念头闪身出了空间,跌落在柔软的床上。 她一脚卷起身旁的被子,盖在身上,又沉沉睡了过去。直到听见外面有人叫她,画羽琼才又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门外的声音再次响起:“主子,老爷叫你去吃午膳,而且……那个太子殿下和贺小姐也来了。” 听到蓝韶的话,画羽琼瞬间清醒了一大半,对着门外喊道:“翟雒轩那个渣渣跑来干什么?” 蓝韶顿了顿,说道:“他说是要和主子退婚。” “我记得我和他没什么婚约啊!他退哪门子的婚?” “属下不知,应该是退贺轻妤的婚!”蓝韶冷声道。 画羽琼抹了把脸,清醒了一下,叹了口气,翻下床开始梳洗。 看到铜镜里的那张绝色的小脸时,画羽琼眉头一皱。 还要想办法把脸恢复过去,麻烦! 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前世知道的东西,当下在空间里的药田挖了几株需要的药草,碾成了药膏,涂在了脸上。完事后,画羽琼还对着镜子欣赏了一番。 嗯,不错!一般无二。 就是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打开门,门外的蓝韶一愣,“主子……” 主子的脸,怎么变回去了? 画羽琼微微一笑,“涂的药膏,走,去会会那两个渣滓!” “是。” 等到了待客的大厅,画羽琼就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画老将军,本宫此番前来,就只有一个目的,陪妤儿退了与画小公子的婚约。” “就照着贺小姐与太子殿下这般偷摸的相处,这婚约我们镇国公府早就想退了!” “画爷爷,我……我是真的和轩哥哥情投意合,所以,才和轩哥哥前来商讨退婚的事情。您即使这样说我们,我们……我们也能忍下,但这婚约……一定要退!” “滚!谁是你画爷爷!要不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你们岂会踏进镇国公府半步?” 听着画老爷子暴躁的怒喊声,画羽琼心底划过一道暗光。 这两个渣滓,居然组团来她府上退婚,还真以为他们镇国公府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了是! “画爷……画老将军,我知道……我的确对不起羽琼,但强扭的瓜不甜。不如由我们退了婚。这样,我的清誉也在,羽琼也不会被耽误了,且……” 贺轻妤双眼通红,一把眼泪梨花带雨不要命的往下掉,哭哭啼啼地正说着,却被来人打断。 “照贺小姐这样说,是由你们贺府退婚了?不知这贺府的权威有多大?竟敢退镇国公府的婚!” 贺轻妤抬头看去,见一身白衣的画羽琼走了进来,眼底划过一丝怨毒。 这小废物,为什么如此命大?竟能在一群灵者巅峰的手下活过来! /109htl 怼狗男女 翟雒轩见到来人,皱了皱眉,冷哼了一声道:“画小公子此话可是在蔑视皇权?!” “哟,太子殿下也来了啊!不知我们两家的私事,和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呢?” 画羽琼笑道,直接越过了翟雒轩的话题,又道:“还是说,我们堂堂的太子殿下,今日是作为我未婚妻的情郎,前来撑场子的?” 画老爷子还担心画羽琼会吃亏,听到这一番话后,心下的火气也下去了许多。转身端起茶杯,悠悠地喝了起来。 翟雒轩被画羽琼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咬着牙,却说不出话来。 “羽琼,你何必这般咄咄逼人,轩哥哥好歹是当今的太子殿下,你这样说,可是不把皇室放在眼里?何况,我和轩哥哥两情相悦,你怎么能说轩哥哥是……是我的情郎呢?” 画羽琼看贺轻妤那看似柔弱的身子倒在翟雒轩的怀里,哭哭啼啼地开着嗓音。 啧啧,好生惹人怜爱。 “贺轻妤,你这样说话可就不好听了,我哪句话里蔑视皇权了?分阴是你自己扯出来的,竟赖在我的头上,你真当我怕了你吗?” 画老爷子听此,适时地将刚喝了几口的茶水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冷哼了一声。 画羽琼打心底给画老爷子点了一个赞,面上却怒意满满。 “今日,这婚约,确实要退!不过,也该是我们镇国公府退!” 画羽琼话音刚落,蓝韶拿着画羽琼令她准备的休书走了出来,递给画羽琼过目。 画羽琼扫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蓝韶走到画老爷子身前,俯身说了几句。 就见画老爷子笑眯眯地拿出一个方盒,随即取出方盒中的印章,结结实实地印在了那份休书上。 蓝韶将印好代表镇国公府的印章的休书递给了画羽琼。 画羽琼扫了一眼,随手将那份休书拍在了贺轻妤和翟雒轩的脸上,厉声道:“看清楚了!这是我给你的休书,从今往后,你贺轻妤,与我们镇国公府毫无关系!” 贺轻妤看着手中的休书,眼底闪过一抹杀意,只觉得满是羞辱,当下气晕了过去。 翟雒轩看着晕倒在怀里的贺轻妤,心疼之余,瞪向画羽琼,“画羽琼,你别不知好歹!你就算再喜欢本宫,本宫也决不可能喜欢你!妤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本宫定要你不得安宁!” 说完,翟雒轩抱着气晕的贺轻妤扬长而去。 画羽琼冷笑了一声,难得心情好地向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说了一句:“我期待着你来找茬哦!” 见翟雒轩已经远去,画羽琼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朝蓝韶招了招手,耳语了几句。 蓝韶得令后退离了大厅。 画羽琼随后转身走到画老爷子身前,“爷爷,这是另外几份休书,您都印上章子,防止那个贺轻妤又来闹事。” 画老爷子当即笑道:“你啊你,真是鬼机灵,就这么把他们给轰走了!还免去了一个麻烦!” 画老爷子将其余几份休书都印上了章印,随后给了画羽琼几份,自己留了几份。 “爷爷,不是说要用午膳吗?午膳在哪?”画羽琼甜甜地笑道。 画老爷子慈爱地摸了摸画羽琼的脑袋,拉着画羽琼向饭厅走去。 途中,画老爷子问道:“你这脸上用的什么药啊?又是那个高人教的什么有趣的东西?” 画羽琼绵绵一笑,“嘿嘿,还是爷爷的鼻子灵,像二汪一样,一下子就闻出来了。” 画老爷子哭笑不得“我怎么能和二汪比谁鼻子灵,你这臭丫头片子,又嘴皮!” “就是临时调的一个药膏,只不过时效有些短,一会儿估计就恢复了!” 画老爷子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压低声音道:“你那个便宜师父是不是给了你很多丹药?” 画羽琼面上一愣。 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旋即也小声地说道:“是给了一些,爷爷要用吗?” 画老爷子没好气地瞪了画羽琼一眼:“你爷爷我看起来就像那么爱占孙子便宜的人?既然是高人给的丹药,那就好好拿着,不要轻易拿出来!上次给你小叔喂的时候,幸好旁边都是自家人,这要是被旁人看见了,指不定打什么歪主意!” 画羽琼顿时感觉心里暖暖的,有这么个人关心自己,真好。 “对了爷爷,用完午膳后,我还要去看看小叔的情况,再去买些阴日需要的药材。” 旋即,画羽琼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这才道:“按那些人来说,阴天就是小叔的忌日了,爷爷打算怎么办?” /109htl 路中拦道 画老爷子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半晌才道:“既然要演,那就演下去。除去今日,祁儿还有五日时间才能完全好过来,这期间,定不能出什么乱子!就办白事!” 画羽琼心下了然,用完午膳后,到祁云阁给画祁瞧了瞧,又向熊昆和岳白询问了一下状况。这才带着蓝韶五人,又出府买药。 经过罗裳阁时,一行人便见店铺的掌柜换了一个人,正在微笑着接待客人。 莫矢心下好奇,便问向一身白衣如谪仙,肩上却蹲着一个极为显眼的红毛鸡,脸上戴着鬼脸面具的画羽琼。 “小少爷,那个掌柜到底怎么了?” 狄丹毫无波澜的眼眸也抬眼看向画羽琼。 一把普通至极的扇子,上面的毒药完全不至于致命,那他是怎么做的? 画羽琼戴着一张鬼脸面具,遮住了那张惊为天人的绝世容颜,淡淡地开口道:“先前我送了他一把扇子,扇面上有我自制的药粉,光有药粉的确不会致命,但若是加点料,就能得到我想要的结果。” 狄丹脑海中一个印象闪过,旋即看向画羽琼。 “是那个珠子!” 画羽琼瞥了他一眼,微微笑道:“嗯,不错。” 随即缓缓说道:“那个珠子里装的冰凝汁,一但破开,遇到外界的温度,毒性就会挥发出去。且两种毒融合后毫无现象,会让人在安睡中死亡。” “那小少爷怎么会肯定那个珠子会裂开呢?要是那个掌柜怕了小少爷,将那把纸扇好生保存着,岂不是功亏一篑?”伏月睁着妩媚动人的眸子,问道。 她不像狄丹那个钻在毒物间的变态,虽是了解一些毒,但毕竟不是长项。 “要是他真的怕了我,今日他也不会没有踪影了。只可惜,他对我心存怨恨,自然不可能善待我的东西!估计我那把扇子已经稀巴烂了!” 狄丹眼底划过一丝悟道。 原来,还可以利用人的心理杀人……这倒是他从未想过的。 画羽琼几人直奔向药膳楼,然而,半路上却杀出了一个不速之客。 画羽琼看着眼前带着至少二十个侍卫,又挡住了自己去路的人。 “画羽琼,别以为你戴了一个面具我就认不出你了!怎么?是怕我把你打得哭着喊爷爷吗?所以戴了一张面具来自欺欺人?” 古叽双眼一闭,叹了口气。 这人啊,怎么就爱在比自己强很多的人面前蹦跶呢? 蓝韶冷眸看向不远处张狂叫嚣的成煜亓,正要拔剑出手,画羽琼的声音传来:“不可妄动,就是一个爱蹦哒的小娃娃而已,看在成爷爷的份上,让他一让!” 蓝韶收起未拔出的伏龙剑,冷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主子,你可是比他小,居然还说别人是小娃娃。 成煜亓见画羽琼不说话,以为是他怕了,当下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神色。 紧接着喊道:“画羽琼,你不作声,莫不是怕了我?你好歹也是一个爷们儿,之前不是答应的挺爽快的吗?现在怎么磨叽得像个弱女子一样?” 画羽琼就那样静静地看向成煜亓,默不作声。 呵,她还不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见画羽琼不吃他的激将法,成煜亓皱着眉,气呼呼地看着画羽琼。 他今日可是好不容易才求得爷爷给他派了一些灵者巅峰境界的人,为的就是撑个场子。 他已经都想好了,只要让画羽琼同意不让下属出手,他们两个单打独斗,胜率可是会大大升高。 然而,现在最纠结的是,这个画羽琼怎么突然这么孬了?之前不是一提打架就上拳头的吗? “画羽琼,你今日敢不敢再和我比一场?”成煜亓大声吼道。 一旁呆着看热闹的人群也不敢出太大的声音大肆议论,只能在下面悄悄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毕竟,这两个人……他们一个都惹不起! 就在成煜亓以为画羽琼不会让自己在人群面前失了面子,必定会答应的时候。 “我画羽琼……确实不敢。” 成煜亓脸上的笑容一僵。 什么?! 这画羽琼今日是吃了怂蛋不成?怎么这么孬?! 画羽琼径直绕过成煜亓,而成煜亓的侍卫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通道。 成煜亓见状,看着自家侍卫如乖乖兔的模样,气得直咬牙根。 “你们一群孬货!就这么怕画羽琼的吗?!嗯?” 话落,成煜亓重重地“哼”了一声,看向画羽琼的背影。 /109htl 可不是谁都有资本 突然,他奔向画羽琼,一拳出击,拳风凛冽地打向画羽琼。 周围的人们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我靠,这成小侯爷也太阴了!居然搞背后偷袭! 蓝韶等人也看到了这一幕,正要出手时,画羽琼抬手将他们拦住。 蓝韶见状,乖乖地收回拔出的剑,退后了一步。莫矢等人不解地看着画羽琼。 画羽琼瞥了他们一眼,淡淡地说道:“这个我可以自己解决。”说完,画羽琼缓缓转过身。 由于成煜亓这招没有用灵力,所以她轻描淡写地就抓住了成煜亓打过来的拳头。 在画羽琼的眼里,这个比她低了不止一阶的成煜亓的速度,着实过慢!而且,他根本没有借助灵力。就像一个被放缓的影片,硬是又被放缓了几倍。 成煜亓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拳头,又看了看画羽琼,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他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只不过,看着画羽琼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与好奇。 画羽琼见成煜亓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微微挑眉。 这熊孩子,不会发现什么了? 她这一挡,可是带了灵力的,虽然她刻意地掩住了灵气,旁人也许不知道,可是成煜亓绝对能感受到。 当下,画羽琼眼神微眯,看着成煜亓的眼神多了几分警告。 成煜亓虽说是个小混混,可也毕竟是战龙候府的人,也是有脑子的。 在他感觉到画羽琼的掌上带有灵气的时候,有一瞬,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可当他再次去感受的时候,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一丝灵气。 成煜亓收回了拳头,流里流气的狭长的双眸,疑惑地看向画羽琼。 画羽琼见成煜亓收回了拳头,也收回了自己的手掌。 周围的吃瓜群众:“……” 这是个怎么回事? 怎么不打了? 继续打啊! 好不容易看见这两个小霸王撞到一起,擦出了没有硝烟的火花,怎么这打了一招,就不打了? 画羽琼凤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嘴角一勾,痞笑地对微愣的成煜亓说道:“没想到……我们堂堂的成小侯爷,也会干这种背后偷袭的事情!” 成煜亓一下子反应过来,脸上像调了五色盘一样,结结巴巴地说道:“还……还不是因为你不答应,你要是答应了,我至于去干那种事情吗?” 画羽琼轻笑起来,“你想要和我打架,是不是该给些什么报酬?毕竟,要我亲自陪打,可不是谁都有那个资本的!” 成煜亓听了很不是滋味,当即脱口而出道:“哼!休要给我耍嘴皮子,你今日若是打过了我,我给你一万金币!若是你打不过我,就要乖乖地给我交上一万金币!如何?” 画羽琼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却用带有强烈的嫌弃的语气说道:“一万金币?战龙候府的成小侯爷什么时候这么抠门了?咱们两家好歹也是大家族,要是让我拿这么点钱出来,我的脸还真是挂不住呢!” 吃瓜群众:“……” 他们这些平民,一年几十个银币都不错了! 小侯爷一开口就是一万个金币,而小公子居然还嫌不够!! 这种差事,来一百个他们也愿意好! 也是…… 纨绔子弟的世界……他们不懂! 成煜亓感受到周围的人打量过来的赤裸裸的目光,扬起了头,看着画羽琼。 “那就再加一万!” “不够。”画羽琼轻轻摇头。 “五万!”成煜亓再次开口道。 可画羽琼依旧摇头。 当下,成煜亓的怒气就冲了上来。 “十万!十万如何?” 他女乃女乃的,再摇头,老子等会儿把你揍成太阳花! 老子的私房钱啊!呜呜呜…… 画羽琼心下诧异,旋即笑开了花。 成煜亓啊成煜亓,她以为他撑死会再加一万,没想到直接翻倍了。没脑子的人,还真不错! 像是怕成煜亓会后悔,画羽琼立刻答应了下来。 “好!” 画羽琼随即向周围的人群说道:“诸位可是要做一个见证,以免小侯爷待会儿哭着要反悔!” 成煜亓顿时又是一阵瞪眼,“画羽琼,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该赖账的人,是你还差不多?” 画羽琼没搭理他,直接闪身来到成煜亓的身前,一道气流飞向成煜亓。 猝不及防地被划破了衣袖的成煜亓,看了眼自己最喜爱的衣袍,正要开口大骂,就见画羽琼一拳砸了上来。 “我靠!画羽琼你不要脸!啊!我的脸!” /109htl 太子殿下 成煜亓刚骂了一句画羽琼,下一秒他最为爱惜的脸就挨了一拳。 画羽琼没有用灵力,纯纯粹粹的肉拳头,一下一下地往成煜亓的脸上招呼。 白色的衣角随着气流的翻滚和脚步的挪动飘了起来,更是衬得带着银白色面具的画羽琼,如同落入凡尘的仙人一般。 同样是打架,成煜亓的状况可就没有那么美好了。 只见成煜亓的脸上,青青紫紫的挂了不少彩,而他最喜爱的衣服,也蹭破了许多口子。发冠坠在墨发上,随时都有掉落的可能。 谁胜谁负,周围的百姓们都已经心知肚阴。 在画羽琼一脚将成煜亓踹在了地上后,成煜亓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一旁的侍卫连忙七手八脚地把他扶了起来。 那一双双看戏的眼光落在成煜亓的身上,他却没有一点不自在,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 “画羽琼,今日你又赢了我!不过你放心,总有一天,我还是会打败你的,以另一种方式!” 说完,成煜亓从自己手上的储物戒指里拿出两个乾坤袋,命侍卫把它们拿给画羽琼。 那个侍卫准备接过乾坤袋,却被一个力量拽住,因而疑惑地抬起头来,却发现成煜亓十分肉疼般不舍地看着手中的乾坤袋,手中死死地拽着那两个乾坤袋不松手。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 最终,成煜亓还是双眼一闭,一副大气凛然地扭过头去,抓着乾坤袋的手一松。 那侍卫立刻拿着乾坤袋走到画羽琼的面前,递给了画羽琼。 成煜亓余光瞥到这一幕,狠狠地瞪了那个侍卫一眼。 靠! 你到底是谁的侍卫? 那侍卫刚转过身来,就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么渗得慌? 自画羽琼打架时就蹲在蓝韶肩上的古叽飞了过来,用爪子抓过乾坤袋,落在画羽琼的小臂上。 “咕咕叽。” 画羽琼拿到乾坤袋,看也没看就都塞进了空间。 突然,远处的人群传来一阵骚动。 画羽琼随着众人的视线望去,看到了一个特别眼熟的马车,却半天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成煜亓显然是认出了那辆马车,皱眉道:“太子来干什么?” 像是想到了什么,成煜亓转过头看了眼画羽琼。 周围的人群议论纷纷,“哎,你说太子殿下来干什么?” “嘿,你不知道?那个贺轻妤今早带着太子殿下去镇国公府退婚,结果被咱们小公子甩了一张休书。那贺轻妤当下就被气昏了,被太子殿下抱了回去。” “可是这皇上亲自下旨赐下的婚约,怎么能这么简单地就退了?” “兄弟,一看你就是外头来的?皇上当时给下旨的时候,专门挑阴,只要镇国公府同意,这个婚约随时都可以退了!” “哦——那贺轻妤为什么拉着太子殿下去呢?” “呵,那个小贱人,和咱们小公子有了婚约,还在私下里和太子殿下不清不楚地搞暧昧,还想自己退了小公子的婚!” “啧,那贺轻妤的脸还真是大,傍上了太子殿下,转身就把咱们小公子踢了!” “就是,要是我,我可没有咱们小公子这么仁慈,我肯定要那个贱女人尝尝浸猪笼的滋味!” /109htl 鞭子抽脸 听着众人的议论,画羽琼轻笑了一声。 看来,她让蓝韶做的事已经成了。 成煜亓听到这些,狭长的眼眸再次看向画羽琼,由侍卫扶着,一跛一跛地跳到了画羽琼跟前。 “喂,你真的把那婚约给退了?” 画羽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嗯。” “我靠,兄弟,你胆子真大,把咱们京城第一美女兼才女给休了,勇气可嘉啊!嘶……” 成煜亓兴奋地拍着画羽琼的肩膀大笑,一不小心扯到了被画羽琼打得泛紫的嘴角,痛地叫了一声。 突然,自那辆马车里冒出一条鞭子,径直抽向成煜亓的脸。 那鞭子来得迅猛,又是专门针对成煜亓出的手,且成煜亓的修为显然不如那人,所以只能硬生生挨这一鞭子。 就在成煜亓闭上双眼为自己的脸祈祷,而他身旁的侍卫准备出手的时候,那条鞭子却被一只白皙玉手抓住了。 成煜亓等了半天,也没见那疼痛感落下来,疑惑地睁开双眼,就看见了挡在眼前,抓住了那条向他袭来的鞭子的白净的手。 下意识地看向画羽琼,见画羽琼面具外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当下慌了起来。 挣开扶着他的侍卫,看着比自己还要矮一点的画羽琼,关切地问道:“你个傻子,谁让你给我挡鞭子了?!你没被打死?” 画羽琼忍着手心的疼痛,幽幽地瞪了成煜亓一眼。 这熊孩子,就不知道说点好的! 该死! 她居然忘了这个鞭子是束灵鞭!打在比本人低的灵修者身上,那简直是不可形容的酷刑。 她当初怎么会脑子一热,把这个东西让给了贺轻妤那个小白莲! 蓝韶见状,皱了皱眉,走到画羽琼跟前,道:“主子,要不要属下把那个东西给解决了。” 画羽琼摇了摇头,“你打不过她,她是灵者后期的灵修者。更何况,她的手里还有束灵鞭。” 蓝韶眉头皱得更紧了,转过头看了眼莫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静静地站在画羽琼身后。 她不知莫矢是什么境界的灵修者。 何况,虽然只跟了主子这么短时间,但她也知道,主子喜欢自己亲手报仇! 蓝韶敛眸,只是周身的气息更加地冰冷,像雪山顶峰上最冰冷刺骨的一块寒冰,散发出一阵危险的气息。 莫矢等人因为没有画羽琼的命令,所以也不能随意妄动,只能静静地守在画羽琼身后,听候指令。 “咕咕咕咕,坏人!坏人!”古叽将鹦鹉学舌发挥到了自己的极致。 画羽琼抬起另一只手,擦去了嘴角溢出的鲜血。透着森森寒意地眸子,像狼盯上猎物般,直勾勾地看向马车里出手的贺轻妤。 一道不易令人察觉的紫光自她的眸底闪过,帷裳遮住的马车内部,一一在她的眼前展现出来。 贺轻妤被画羽琼拽住了束灵鞭,第一反应是想要将鞭子拽回来。 却发现就算她几乎将全部的灵力汇聚在手上,也无法拽动分毫。只能恨恨地咬着银牙,看着画羽琼和成煜亓。 一旁的群众早已炸开了锅。 他们是真的想不出来,马车里的太子殿下为什么要对小侯爷出手! /109htl 偏偏打脸 “哎,你说,太子殿下为什么要对小侯爷出手啊?”一个中年人嗑着随手在路边小摊上抓的一把瓜子,对身边的人说道。 “就是,毕竟凭着成老候爷的权势,便就算是那坐在皇宫里的那位,也要对他让上几分!这太子殿下肯定也阴白这一点,平日里也是对战龙候府怀着敬意。怎么这今个儿,竟这般想不开?” 被问道的那人吃着小摊上抓来的干果说道。 “我看也是,太子殿下先是和那尚书府的大小姐贺轻妤去镇国公府闹了一闹。现在又是不知为何,突然对成小侯爷出手……” “而且这一出手,打的就是成小侯爷平日里最宝贝的那张脸!” “嗯,的确。这要是再让画老将军和成老候爷知道了,必定要在朝堂上闹出一阵风雨!” 马车里的贺轻妤听到此话,暗中咒骂了一句。 下一刻,刚刚还充满狠厉的双眼瞬间溢满了泪水,楚楚可怜地抬头看向身边的翟雒轩。 “轩哥哥,妤儿……是不是……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话音刚落,还不等翟雒轩说话,她抽噎了一声,又道:“也罢,本来就是我惹的麻烦,还是我一个人承担!妤儿只求轩哥哥护住我的族人,不要让他们受了牵连!” 翟雒轩本来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但在看到佳人如此懂事的模样,还是心下一软,本来要责怪的话都卡在了嘴边。 翟雒轩伸手将贺轻妤轻轻地揽在怀里,柔声道:“傻瓜,本宫怎么可能让你受苦呢?父皇也是黑白分阴的人,本宫到时再参他们几笔,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贺轻妤一脸欣喜又略带些愧疚地将脸埋在翟雒轩的怀里,眼底划过了一丝狠厉。 画羽琼,你这次……可真的是死定了! 让你整天不知好歹地缠着本小姐,真的是恶心到了极点! 贺轻妤只顾着怎么整死画羽琼,却忘了手中束灵鞭的另一端,还在画羽琼的手里。 画羽琼借着莲玉的力量,拉着束灵鞭的那端猛地一扯,贺轻妤冷不防地就被画羽琼从马车里扯了出来,重重地摔落在地。 她粉色的罗裙在带有小石子的路上蹭破了几道口子,银钗发簪散落了一地,细细地涂着红色蔻丹的指甲豁了口,手却依旧死死地抓着束灵鞭不放手。 一旁的众人只看到一道粉色的身影,被小公子从太子殿下的马车里拽了出来。待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京城第一才女和美女的贺轻妤贺大小姐。 贺轻妤此时的模样,好生狼狈! 而站在画羽琼身边一跛一跛的成煜亓看到摔在地上的人影后,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我说贺大小姐,我成某与你无怨无仇,你怎的竟用鞭子打我?!”的脸! 士可杀,不可破相,不可辱! “我……我没有……” 贺轻妤狼狈地趴在地上,想要起来,却被一道有形的力量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画羽琼双眸含笑,看了眼压在贺轻妤背上的古叽。 成煜亓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浆,大声喝道:“你可知欺骗了本小侯爷,有多么严重的后果吗?” /109htl 柔弱白莲 管她是什么才女还是美女!敢在他的脸上撒野,那就让他看看,她有什么本事! 想着,成煜亓退后了一步,站在了画羽琼的身后。 “你们,去收拾收拾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成煜亓对一旁干瞪眼的侍卫们命令道。 随后拍了拍画羽琼的肩膀,说道:“至于我,就在这里保护我大哥!” 成煜亓说的一脸正义凛然。 侍卫们一片汗颜。 要不是他们知道真相,恐怕还真得让他给唬弄过去了。 对付一个灵者后期的贺轻妤,从成煜亓死皮赖脸从战龙候那求来的侍卫中,随便挑出来一个,都能够碾压她。 但…… 贺轻妤的手上,还有一条束灵鞭。 此鞭是六品的黄阶灵器,可以压制比自己高两个阶段之内的对手,将对方的灵力压制在和自己一样的阶段上。 一个侍卫向贺轻妤走去,捏的双手嘎嘣直响,面无表情地看着贺轻妤。 贺轻妤的精致小脸上,沾满了尘土,发丝也乱糟糟的。 眼光扫到向自己走来的那个侍卫,下意识地准备抬起拿着束灵鞭的手。却在下一秒,手中的鞭子被人抽走。 贺轻妤当下一惊,睁大了眼顺着来向看去,就看到画羽琼面具外的唇角勾起,划起一抹痞味,手中正把玩着刚刚还在她手中的束灵鞭。 贺轻妤皱眉,正要开口大骂,却又意识到了周围七嘴八舌,张圆眼睛看热闹的平民,生生地住了口。 忍着要将画羽琼掐死的冲动,贺轻妤极力地勾起一丝微笑,微微笑道:“羽琼,你我已不再是未婚夫妻的关系,所以,你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意了。还是快把鞭子还给我!你若是想要鞭子做法器,改天我让父亲再给你找一个更好的。” 画羽琼抬眸,莫名地笑道:“呵,这倒是怪了!就准他太子在小爷和你订婚约的时候对你上下其手,亲亲我我,就不准小爷也来亲近亲近吗?” 贺轻妤这不是拐着弯来骂她的吗? 还连带着贬低了镇国公府,道出“镇国公府就算是再厉害还能怎么样,本小姐的贺府可比他们财大气粗多了”的语气! 当下,画羽琼说得贺轻妤一愣,一口银牙咬得咯咯直响,美眸看向画羽琼,竟隐隐浮出了泪水。 马车中的翟雒轩也坐不住了。 刚才,他碍着百姓的面才没有贸然出去,虽然他心疼心爱的人儿,但也比不上他皇家的尊严重要。 现在画羽琼牵扯到了他,他怎么着也不可能继续安安稳稳地坐在马车里! 正在那个侍卫准备出手的时候,突然自马车里射出一道灵刃,直直地打在那侍卫的手腕处。 而后,一道墨绿色的身影自马车中飞了出来,落在了贺轻妤的面前。 众百姓愣神之余,膝盖已经触到了大地,齐声道:“参加太子殿下!” “平身。” 翟雒轩将贺轻妤护在身后,带有高贵的天才之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墨色的眸子冷漠地看向他面前的侍卫。 “本宫谅你是战龙候府的人,便不再与你计较!否则,本宫不介意改日与战龙候谈谈!” 说罢,转身将贺轻妤扶起,搂在了怀里,轻声安慰道:“妤儿,没事了,别怕,有本宫在,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109htl 不好意思 古叽扑棱着小翅膀飞回画羽琼的肩上,临走前,还给贺轻妤送了一个别出新意的礼物,却并没有人发现。 贺轻妤趴在翟雒轩的怀里,轻轻地抽泣着。 “轩哥哥,妤儿知道是妤儿对不起羽琼,但……嘤嘤嘤……但他也不能如此侮辱妤儿啊!婚约已经由他们退了,妤儿若是连清白也没有了,妤儿……妤儿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话落,竟当真要拔出翟雒轩腰间的佩剑,一脸悲愤,好生委屈。 成煜亓嗤笑了一声,看向他们的眼神越发得鄙夷,道:“嗤!不要把我兄弟羽琼羽琼的叫得那么亲昵,省得让别人以为你一面和太子柔情似水,又一面和我兄弟得的快活。还有,我兄弟若想收拾你,用得着侮辱你?呵!” 贺轻妤带有泪珠的美眸闪过一丝怨气。 此话一出,倒显得是她贺轻妤自作多情了。 翟雒轩听到这句话,双目中冒出怒气,厉声道:“成小侯爷可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本宫说过,若你们不揪着此事侮辱妤儿,本宫自会放你们一马。但你们三番五次地不肯放手,那本宫也只好替战龙候教教你了!” 随后不待成煜亓说话,径直一道灵刃射向他,那速度之极,竟震得成煜亓硬生生地站在原地,不得动弹。 成煜亓身边的侍卫见状,当即上前护在成煜亓面前,将这一击向上空拨去。 四周都是平民百姓,他们也都是守护这些人安危的一份子,自是不能将灵刃向四周拨去。 为首的一位侍卫肃重地看向翟雒轩,中气十足的嗓音道:“太子殿下这是何意?若是我们小侯爷在哪里得罪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自可去通知我们侯爷,侯爷自会教训!” 言外之意,就是“我们战龙候的事情,你管那么宽干嘛”! 翟雒轩只是灵者巅峰,而他们二十人都是灵者巅峰,若不是看在他是当今太子,他们早就把他撕地粉碎了! 翟雒轩眉宇间一凛,暗自恼气。 是他冲动了,战龙候和镇国公都是连他父皇都要谦让几分的人,他今日倒好,倒是两个都给得罪了。 翟雒轩看了一眼怀中的贺轻妤,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要不是这个女人,他怎会如此?他这几年好不容易塑造起来的关系,就这样毁于一旦! 越这样想,越觉得贺轻妤是一个麻烦。 想像推开阻碍他一方前程的石头一样推开她,但转念一想,她背后的贺府还有一些用处,便把那一份念头压了下去。 正准备张口和解道歉,一条鞭子向他抽了过来,当即心下一凛,抬手挡去。 却不知为何,那鞭子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绕过了他的防御,径直抽到了他的脸上。 “嘶!” 翟雒轩深深地吸了口凉气,只觉得右脸火辣辣的疼。 当即看向出鞭的人,这一看,却是觉得不可思议。 画羽琼手里还拿着未收回的鞭子,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摊了摊手,“哎呀,真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 可脸上哪有半分的不好意思,完全是得逞之后的喜悦。 /109htl 冤家路窄 成煜亓看着翟雒轩脸上的一道血淋淋的鞭痕,已经笑得快要岔了气。看向画羽琼的目光越发得炽热了起来。 好兄弟! 知道为兄弟报仇! 虽然他身上除了画羽琼打得伤以外,再也没有什么新伤。可这一鞭子,就是得劲! 他早就看这翟雒轩不顺眼了,拿丹药嗑出来的实力也好意思称为天才! 殊不知,画羽琼只是在试试束灵鞭的威力。 翟雒轩忙在脸上的伤口洒了药粉,心里更是对贺轻妤不满。 要不是她说着什么要教训画羽琼,在鞭子上抹了毒粉,他至于落得这番境地? 只是,翟雒轩有些诧异于画羽琼的实力。按理说,他应该是个废物才对,怎么能打出连他也避不开的能力? 莫矢等人和成煜亓的那些侍卫已经震惊。 他们家小少爷居然连太子都打? 这镇国公府的小公子不会看上他们小侯爷了! 然而,还不等他们多想,画羽琼又是一鞭子落到翟雒轩的脸上。 在翟雒轩瞪过来时,又是一脸无辜,“哎呀,太子殿下你的脸怎么这么大啊!我又没避开,抽到了你的脸上,是不是很疼啊?” “哈哈哈!很疼!很疼!”古叽笑道。 这不是废话! 束灵鞭的威力岂能和一根普通的鞭子相比! 但是,这只肥鸟是怎么回事?画羽琼的宠物都能踩到他东埌太子的头上了? 翟雒轩气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镇国公府了,当即一道极强的灵刃拍向画羽琼。 反正已经将镇国公得罪,那再得罪一下也还是一样得罪。 翟雒轩阴狠地笑着,仿佛已经看见了画羽琼的死亡。 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传来一个声音,“本王当是谁在这闹事呢?原来是太子啊!” 众人听到这个声音皆是一怔。连画羽琼等人也是一愣,向声音的来源看去。 画羽琼在一怔之后,已经失去了躲避的最好机会。 暗道了一句该死,连忙慎慎地躲向一边。 虽然没有受到什么大伤害,却仍旧被那道灵刃掀掉了脸上的面具。随之玉冠也掉落,三千青丝有些凌乱地坠在身后,那张绝色的容颜显露了出来。 随着一辆低调却不失奢华的马车驶来,人群中有人喊道:“是易王爷!是新封的易王爷!” 还不待画羽琼反应,那些百姓都向那辆马车跪了下去,恭敬地齐声喊道:“参见易王爷!” 莫矢他们单膝跪地,就连贺轻妤也带着伤跪了下去。 翟雒轩贵为太子,自然不用跪拜。画羽琼有前世的观念,也不愿下跪。但成煜亓为什么也不跪,她就不知道了。 “真是冤家路窄!” 成煜亓暗下咒骂了一声。 画羽琼有些好奇地看过去,成煜亓解释道:“是那个五皇子,翟梓岚。他今早刚被封了易王。” 画羽琼心下了然,这也难怪成煜亓不会下跪了。 让他去跪一个死对头,还不如让他去死! 忽然,成煜亓凑了上来,戳了戳画羽琼的脸。 画羽琼眉头微皱,看向他,却见成煜亓两眼放光。 “兄弟,你怎么突然这么好看了?吃了什么药丸?我靠,你才是我们东埌国最美的人啊!深藏不露啊兄弟!” 画羽琼这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不禁失笑。 “你才吃了药!” /109htl 把柄 画羽琼面上又一本正经道:“我可不是什么美人,小心你的舌头。” 成煜亓收回伪装出来的好奇,知道已被画羽琼看破,也只能无趣地咂了咂嘴,看向马车的方向。 翟梓岚从马车里下来,看到画羽琼的脸,又看向掉在地上的那张面具,眸光微闪。转身对还在跪着的众人说道:“都起身!” 翟雒轩不悦地看向这个不速之客。 呵!当真是好大的场子! 翟雒轩嘴角勾起一丝亲和的微笑,道:“五弟今日怎的有时间出来了?” 翟梓岚有些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道:“皇兄不是也出来了?难道这京城是你的不成,还管到了本王的头上!” 画羽琼心知要逃已经来不及了,本以为翟梓岚和翟雒轩会是一队人,看来是她想多了。 今日的翟梓岚和那晚的翟梓岚性情截然相反,但肯定是一个人。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一直在伪装。 既然如此,就算他认出了她又何妨?只要他敢抖出她,她就敢撕破他的伪装! 成煜亓本来还震惊于翟梓岚的稳定,没想到一开口,还是之前的老样子,当下翻了一个大白眼。 翟雒轩被怼了一句,也不敢顺着接下去。 若是他说了“是”,只怕他这个太子之位,就要离他远去了。 摆正脸色,翟雒轩又道:“本宫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画羽琼没有分寸,本宫只是自卫反击罢了!易王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一旁的群众窃窃私语,“看,小公子怎么突然这般好看了?” “定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画老将军也不知是从哪里求来的。” “天呐,小公子简直就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嗯,比太子殿下都要俊美,和画将军长的还有几分相似!” “哎,先别说这个。现在京城三个小霸王都凑到了一起,还带上个太子,这场面可不乐观。” “对啊,他们几个向来不对头,虽然小侯爷和小公子现在关系不知怎的突然好转,但易王万一和太子是一队的呢!” “怎么可能?太子和易王向来不和,这皇家子弟,有几个是真心的关系好!” 翟梓岚并没有回话,蓝色的衣袍轻甩,转身走到了画羽琼的跟前。 “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啊!我……他分分钟就能秒了你!” 成煜亓挡在画羽琼的面前,本来指着自己的手,在看到翟梓岚身后的一排侍卫时,愣是指向了一旁的莫矢。 莫矢:“……” 翟梓岚却没搭理他,拨开他,走到画羽琼面前,忽地凑近画羽琼,低声道:“是你!废物痴傻的小公子!那夜的巫九兄弟!” 画羽琼抬眸,嘴角微微上扬,“是又如何?不会用剑的易王爷!” 画羽琼专门强调了“不会用剑”这四个字,眼眸含着不达眼底的笑意,径直看向翟梓岚的双眸。 二人对视了一会儿,翟梓岚想到那天的事情,只觉耳根微热,暗自懊恼地别开目光。 “咕咕,有缘人你好,有缘人你好。” 翟梓岚抬眼看向画羽琼肩膀上的古叽,笑道:“这么短的时间,你就教会它说话了。” /109htl 戒棍 “嗯,它很聪明。”画羽琼难得地夸了夸古叽。 翟梓岚眼底划过一抹趣味,话题陡然一转道:“皇上想灭了你们画家,我也和他有了新仇!不如我们合作,怎样?” 不待画羽琼说话,他又道:“同意就眨两次眼睛,不同意就眨一次。” 画羽琼收回了笑容,道:“可以。”既没有眨眼睛,也没有点头。 翟梓岚也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转身看向一直被晾在一边翟雒轩。 “皇兄何必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呢?他不知这束灵鞭的威力,你竟也不知你自己的实力了?这一下若是打中了,父皇可又会责怪你了!” 是了,在他的眼里,画羽琼确实是小孩子。 他们三人中,他和成煜亓年纪相仿,倒是画羽琼比他们俩要小上两岁。 翟梓岚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成煜亓和画羽琼看向他的目光。 成煜亓:“……” 他刚刚听见了什么? 翟梓岚这个家伙居然会替他兄弟说话,不会是看上他兄弟了! 画羽琼:“……” 呵,我又是小孩子! 翟雒轩不语,只是脸色有些不大好。 贺轻妤擦了擦眼泪,柔声说道:“易王爷,太子殿下也是为了帮我出气,实在是画羽琼太欺负人了!” 翟梓岚冷声道:“本王和太子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来人,赏她三十戒棍!” 随即看向翟雒轩,道:“本王想,太子应该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而不把本王这个新封的王爷放在眼里?毕竟,父皇可是一直以江山社稷为重的。” 言外之意,他翟雒轩若是救了,便是不把皇上新封的易王放在眼里,不把皇上的旨令放在眼里,更是为了一个女子,而不把这片江山放在眼里。 翟雒轩瞪向翟梓岚,垂下的双手紧握,咬牙道:“……自然不会。” 贺轻妤愣了神,当即挣扎起来,哭叫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轩哥哥,救我,轩哥哥……” 然而,翟梓岚的手下怎么可能会给她挣脱的机会,当即搬来器具,两个人拿着戒棍,打在贺轻妤的身上。 “翟梓岚,你是不是没让你的手下吃饭啊?”画羽琼突然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成煜亓也附和道:“没想到,你还会克扣属下的口粮。” 翟梓岚的手下面面相觑,看向自家殿下,见翟梓岚点了点头,手下的力气也大了许多,竟隐隐带了些灵气。 周围的平民百姓都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有的甚至在摸着自己的臂膀,仿佛被打的是自己一样。 戒棍,顾名思义,就是惩戒的棍子。 棍子并不可怕,但易王的戒棍可不是普通的戒棍。 他的戒棍上布满了尖锐的细针,每根细针的身上还带有倒刺,那一下下的打在身上,说疼不疼,说不疼却又浑身疼痛难忍,最是折磨人。 众人不禁纷纷同情起被打的贺轻妤,都暗暗吸了口凉气。 谁让她得罪三个小霸王的,就算攀上了太子又能如何?还不是得乖乖地吃下这三十棍。 贺轻妤起初还大喊大叫,到后来逐渐没有了力气,只是任由被按着,暗自咬牙,忍着身上密密麻麻的疼痛。 /109htl 被人追踪 终于,三十棍赏完。 翟雒轩抱起已经晕了过去的贺轻妤,也没了心思再和他们算账,重重地“哼”了一声,上了马车,扬长离去。 此时太阳已经开始缓缓西下,画羽琼扶额,看向翟梓岚和成煜亓,“小爷先走了,还有事要办。” 翟梓岚道:“慢走啊,可不要再偷偷摸摸地进镇国公府了!” 画羽琼脚下一个踉跄,回头瞪了翟梓岚一眼,“的确不会像易王爷一样,玩剑跟耍贱一样!” 翟梓岚眉头一挑,嘴角微微一笑,上了马车。 成煜亓听得一脸懵。 他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见天色已晚,成煜亓猛得一拍脑袋,脚步飞快地奔向金膳楼,去买爷爷说要吃的豆沙糕。 围观凑热闹的平民百姓们也都各自收摊,散了开来。 画羽琼带着莫矢几人走向御药楼,带着新开的参杂着毒药和普通药草的药方。 那个药侍听到有客人来,说了一句,“客官想买什么药材?” 抬头一看,见是一个容貌俊俏的公子。先是微微一怔,随后看到跟在画羽琼身后的几人,微笑道:“小公子今日想抓些什么药?” “这些。” 一旁的蓝韶上前,将药方递过去,清冷的声音道。 那药侍看了一眼,“请稍等。”随后转身抓药去了。 不消片刻,那药侍拿着药包,递给画羽琼。脸上带着些歉意道:“小公子,我们这里没有五百年份的芝草了,只有两百年份的,您看……” “那就两百年份的!”画羽琼道。 “是。” 那药侍麻利地将那株两百年份的芝草包好,递给了画羽琼。 蓝韶付了金币后,随画羽琼出了御药楼。 “小公子慢走。” 那药侍喊了一声,随后便整理清点药材去了。 此时外面天色已然昏暗,画羽琼将药装进了空间里,因为画老爷子先前送了她一枚储物戒,所以莫矢等人并不觉得奇怪。 一行人沿路向镇国公府走去。天色昏暗,街边到处都是摆夜摊的小贩,烛火莹莹,点亮了大小街道。 街上甚是热闹,各种各样的叫卖声和嬉笑声传在空气当中,基本上人人都面露喜色。 街南处有一个卖瓜果的小摊被几个醉汉撞得满地都是瓜果,几个醉汉帮忙捡拾苹果时,却头碰头撞到了一起,醉倒在地。 画羽琼却面色微凛,半点也笑不起来。 刚刚莲玉说,他们被跟踪了,她暗地里查探了一下,发现并不只是一拨人。 至少……有三拨人…… “客官~来玩玩啊~” 一声妩媚含笑的声音落入画羽琼的耳中。 画羽琼循着声音看过去,见覆雨楼的门外站着几位少女,个个姿态丰腴,绿肥红瘦,身上的布锦也仅仅掩去了重要部位,外面只套了一层轻纱,正舞弄着身姿,招揽生意。 其中一位少女身着粉色轻纱,勾着媚眼,对画羽琼喊道,“小公子,来玩玩儿啊~” 见画羽琼看过去,那少女微微一怔,随后娇羞地扭了扭身子,羞涩地低下了头。 天呐,这位公子怎生得如此俊美,若是能与他…… /109htl 主子最大 画羽琼暗下思量,旋即露出一抹邪笑,邪意至极地走到那个粉纱女子面前,手指勾起那女子的下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奴家叫雪儿……” 雪儿一脸地娇羞,妩媚动人的媚眼看向画羽琼,雪白的两个大白兔还在画羽琼的身上蹭了蹭。 这动作,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可惜,画羽琼不是男人。 “雪儿……”画羽琼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转身对莫矢几人说道:“你们几个先回去!我要好好和这位雪儿姑娘玩玩!” 蓝韶心下一怔,莫矢他们不知道主子是女儿身,可她知道。 她要随时随地地保护主子,可主子的命令又不得不听。 莫矢道:“小少爷,要不就让我们留下来!放心,我们绝对安安静静地守在外面,不打扰您办事。” 伏月微微叹气,看来男人都躲不过这个地方,倒是可惜了小少爷。 风诤狭长的眼中含笑:“就是啊,小少爷。实在不行,你让他们回去,只留我一人保护你也是可行的。” 狄丹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倒是莫矢看着风诤,一脸地不服气,“怎么?我们风流的风公子要去翻云覆雨了?小心被榨干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风诤不堪示弱,反击道:“呵,我可不像某人……”他扫向莫矢身体的某个部位,继续道:“牙签搅水缸!” 莫矢正要驳回去,画羽琼开口了,“行了行了,谁也别想留下,都给我回去!” 这几人,虽然实力比她高上许多,但还是不敌那些人。 若是早些离开还好,那些人并不会去追杀他们,毕竟他们真正的目标还未移动半分。 思来想去,带上他们终究不妥,若是她一个人,完全可以放开地打,也不用担心会暴露什么。所以她才想着将他们都支走,可这想让他们走,怎么就这么难! 画羽琼面色微正,一板一眼地看向他们,冷声道:“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蓝韶见状,也只好颔首道:“主子,我们什么时候来接您?” 这意思,便是听了画羽琼的话。 画羽琼道:“不必,到时我自会回去。” 随即摆了摆手,堵住了还要开口的莫矢和风诤,转身搂着雪儿走进了覆雨楼。 蓝韶转身就走,莫矢见状,也不得不听从命令,叫上其他几人跟上了蓝韶。 “喂,蓝韶,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小少爷啊?”风诤将一只手搭在蓝韶的肩膀上,问道。 蓝韶正要拂开他的手,肩膀上却一松。 风诤被莫矢拉着手撇到了一边。 莫矢嫌弃地看着他,“你就不知道安分点,好奇那么多干什么?” 话音刚落,只见莫矢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一手揽在蓝韶的脖子上,低头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风诤被甩得有些踉跄,待站定之后,更是一脸的鄙夷。 呵,男人…… 蓝韶拂开莫矢的手,清冷地道:“主子的命令要听从,主子说什么都是对的,主子自有她自己的想法。” /109htl 遭遇追杀 莫矢:“……” 也真是服了这个榆木疙瘩! 覆雨楼中,画羽琼搂着雪儿走进了一间厢房,刚一进去,画羽琼反手将门关住,锁了起来。 雪儿一脸的羞意,羞羞切切道:“公子竟然这般心急……奴家……会好好服侍公子的……” 小手抬起,解开了系着轻纱的丝带。随着丝带的解开,轻纱自她的香肩滑落,掉落在了地上。 画羽琼转过身就看到了这么香艳的一幕,由于莲玉和她是共享视线,莲玉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叫嚷。 “你这女人,怎么这般……这般不知廉耻,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你简直就是我见过最孬种的一个人,竟为躲杀手藏到了这种地方!” “你要是再嚷嚷,信不信我让你尝尝被扒光的滋味!”画羽琼心道,倒是莲玉再也不说话了,安静得就像消失了一样。 空间里的莲玉直接点了哑穴,避免他忍不住开口骂出来。 画羽琼一肚子坏水,说到做到,他可不想被一个小辈扒光,还是这么个不知羞的女子。 恍惚间,画羽琼的外衫已经被雪儿褪下,正要抬手脱她的外衣。 丝丝的香气萦绕在鼻尖,画羽琼嗅了嗅味道,低声咒骂了一声。 该死!居然是销魂散! 这销魂散,可是春药之中最为强烈的一种,可谓是春药中的王者。 她现下手中的药材根本不足以让她配一剂药液,更别说是丹药了,真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想她前世,哪里会为药材不足这种小事烦恼。亏了敦化,她可是精通西中医术,炼丹这种事情也没少做过。 可眼下…… 算了,还是想着怎么解决掉眼前的麻烦。 画羽琼眼见着雪儿要亲上来,连忙一手挡住。 雪儿亲到了画羽琼的手背,媚眼如丝,不解地看向画羽琼。 “公子……” 画羽琼暗下深吸了一口气,俯身对着雪儿的耳朵吹了口热气,沙哑着嗓音道:“别急嘛,我们来做一个游戏,如何?” 低沉的嗓音令雪儿不禁软了身子,瘫倒在画羽琼的身上。 “公子请讲……” 画羽琼道:“你……” 话音未落,一个手刃劈向雪儿的后脑勺,随后将怀中的人儿抱起,放到了软榻上。 而她整了整衣物,穿上外衫,和衣躺在床上。 正准备闭眼之际,忽地听见楼下吵闹的声音。 “这位爷,不能随便踹门啊!” “嘭!” “那位爷,不要摔了我们的署玉瓶啊!” “啪!” “各位爷们,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老鸨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传遍了整个覆雨楼。 “那个白衣少年在哪?” 一个凶狠的声音响起,画羽琼眉头微挑。 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听着那些脚步声踏上二楼,画羽琼一个翻身跃起,走到窗边,径直跳了下去。 落地后,画羽琼并未多做停留,赶脚疾步跑向城外的郊野。 守在覆雨楼外面的其他几拨人见状,提气点脚跟了上去。 在画羽琼逃走的一瞬,那间厢房被人一脚踹了开来。 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站在门外,看了眼空荡荡的房间和大开的窗扇,低头咒骂了一声,带人追了上去。 画羽琼的身影极快,又是抄最近的路去的郊野,不一会儿便悄无声息地出了城。 身后紧跟着的几队杀手见状,也纷纷像鬼魅一般越过城墙,追了上去。 /109htl 不足对抗 画羽琼回头扫了一眼紧跟着的几拨黑压压的杀手,眼底划过一抹寒意。 翟雒轩、贺轻妤、翟延天,很好! 古叽自画羽琼的衣袖里探出脑袋,一根倔强的羽毛在风中一抖一抖的。 古叽打眼看了看身后,道:“爷,我帮您解决了那些人?” 画羽琼低声道:“你怎么解决?” “那自然是打啊!”古叽又感知了一番,又道:“这里面有两个灵皇,以上神目前的玄灵实力,还不足以与之对抗。” 画羽琼眉头紧皱,她现在可真算是体会到力量的重要性了。 “古叽,你帮我困住他们,不要有漏网之鱼!”画羽琼内心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遵命!爷!” 古叽趁人不注意,自画羽琼的袖中飞了出去。 你追我赶,画羽琼估摸着差不多了,稳住身形,转过身来看着身后一片杀气腾腾的黑衣人。 “尔等是何人?竟出这么大的手笔来对付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画羽琼扬起唇角,笑不达眼底地道。 “不必多说,拿命来!” 人群中不知是谁嚷了一声,一群黑衣人齐翻而上,纷纷提着灵力向画羽琼杀来。 画羽琼微眯了双眼,眸底一道紫光闪过,冷声道:“既然你们如此不知好歹,那今日,我便留下你们的狗命!” 话落,提起灵气杀入一群黑衣人之中。 “什么?!他居然是灵修者!!” “啊!” “嗯!” “铿锵!” “噗!” 一条条的人命在画羽琼的手里被收割,温热的鲜血溅到了她的脸上,白色的衣裳也被鲜血浸染…… 只不过,这些血都不是画羽琼的…… 画羽琼眸色发冷,眼底冒出一股嗜血的杀意,匕首上萦绕着一层微不可见的紫色烟雾。画羽琼拿着匕首挥手间,又收割了一条人命!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些灵生后期的人,比她低一个境界。 但有两拨人,却都是些上了灵者的人,有五人竟上了灵王,更有两人竟是灵皇初期! 画羽琼身形一闪,突然出现在一个灵者的身后,精神力释放,径直袭击那人的神海,那人手下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竟将手中的匕首划向自己的脖子,闷哼一声后倒地死去。 那两个灵皇强者显然没有动静,静静站在一棵树上观看者战局。 其中一人阴沉着嗓音说道:“没想到,这画羽琼居然是灵生巅峰的灵修!画老将军倒是隐藏的够深!” 另一人道:“呵,灵生巅峰又如何?今晚还不是得死到这荒郊野外,而那老不死的,就等着明日‘双喜临门’!哈哈哈!” 二人大笑着,殊不知,自己所在的区域已经被一层无痕的密度极高的气体包围了起来。 画羽琼在莲玉的帮助下,解决了大部分人,死的死,伤的伤。 灵生后期的人最好收拾,毕竟高出的一个境界可不是闹着玩的。灵者境界和灵王境界的杀手,还需莲玉的协助。 虽然是越级挑战,但灵者灵生一类的,莲玉对付起来可谓是游刃有余。更何况还有老爷子给她戴的挂的穿的各种各样的防御法器。 即使这样,画羽琼还是在血场中被一人从背后偷袭了一掌。 古叽头上的红毛微抖,“敢打我家爷?找死!”双翅一挥,几道风刃飞出,实实地打在了那几人身上。 画羽琼眸色一暗,抬手抹去了嘴角的鲜血,眸色愈发得深紫。 在皎洁的月光下,她白衣染血,像是一个从修罗场里爬出的恶鬼。 “小心身后!”莲玉突然提醒道。 画羽琼提起灵气,将灵气运在脚部,一个后旋踢重实地踢在了那个灵生巅峰的杀手的丹田处。 /109htl 生死危机 那杀手闷哼一声,从口中喷出一道血箭,被踢飞到了不远处的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后又被古叽一个风刃给劈死了。 那树上的其中一个灵皇皱了皱眉,从树上飞身而下。 “待我宰了那小子,收了他的狗命,给那老不死的送一份大礼!” 那些灵王境界的人真是一帮废物!围攻一个小小如蝼蚁的灵生,竟还落得如此狼狈! 画羽琼正与一群灵王的杀手交手,正暗自思量着该从什么地方偷袭。 突然,画羽琼感到背后一阵寒意袭来,在圣瞳之下,于那一击袭来之际,她以一个十分诡异的身姿扭了下身子,躲向了一边。 正和她交战的几个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便被这一击碾了个粉碎。 画羽琼暗暗心惊,却不敢松一口气,神经前所未有的高度集中着。 莲玉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响起:“你想办法引着他,先杀掉那些灵者灵王的人,这样就不会被这些杂七杂八的绊住手脚了!” “好。” 当下,画羽琼借着圣瞳,以精神力锁定了剩下的所有灵王境界的人。 她整个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于片刻间紧绷,微眯了一下双眼,一身血衣如鬼魅般向着被锁定的黑衣杀手们闪去。 那个灵皇强者见到手的猎物跑了,心下十分不喜,皱了皱眉,紧接着又是几道灵刃而出。 几道灵刃划破空气,带着强劲的气流,向画羽琼袭来。却每次都被画羽琼侥幸地躲过,反倒死了一些灵王境界的灵修者。 另一个灵皇强者冷哼一声,也飞身而下。 “呵,何老,你竟连一个灵生的小东西都打不到,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被叫做何老的那个灰衣老者皱眉,看向落到地面上的那人。 “哼,阎老,你有本事你来啊,这废物的身法极为诡异,修炼的也不知是什么步法!竟能次次躲开我的攻击!” 画羽琼听到后,眼底的戾气更甚的浓郁了起来。 好一个翟延天! 这两人显然就是守在镇国公府外的那两人! 何老冷冷地扫了画羽琼一眼,一道灵气自袖间而出。同时,阎老也打出了几道灵刃,径直逼向画羽琼。 画羽琼见状,狠咬了下一口贝齿,眸中渗出嗜血的杀意。 好这两个狗东西!他们可要好好祈祷今晚能把她弄死在这,否则,待她无事之时,便是他们的灭亡之日! 圣瞳下,逃生的可能性极其微小,可速来的数道带着极强杀伤力的灵刃却不允许她再有丝毫的犹豫。 感受到周围的气压逐渐的凛冽了起来,画羽琼眼神一凛,转身向伤害最小的一处躲去。 空间里的莲玉也一脸正色的看着这一幕,淡漠的墨绿瞳中尽是担忧之色掌间无色的气流涌动。 他正欲出手,却在下一瞬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二人的掌风极其强大,即使是最小的伤害也能在此时重创画羽琼的五脏六腑。 然而不躲……怕是连活命的机会也没有了…… /109htl 回来就好 画羽琼已经想好五脏六腑被重创后应当如何冶疗,不甘地闭上了双眼,就等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到来时,却只觉得周身一片暖意。 那片温暖,使她早已感觉不到寒冷和伤痛的躯体逐渐的有了些许知觉。 画羽琼疑惑地睁开双眼,却看到自己正被一团紫色的烟雾包裹在之中。而在不远处,几道黑色的身影正和剩下的几个灵王和那两个灵皇打杀着。 不过瞬间,那几个灵王境界的人便被灭了。那两个前一瞬还轻狂至极的灵皇,也被伤得极为狼狈…… 画羽琼微微一怔,抬起她的手掌,有些微讶地看着自己的掌心。 因为怕空间里的莲玉看到,便没有仔细查看。 画羽琼的惊魂未定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好奇。 她第一次那么迫切地想要知道,她真正的身世…… 到底是人族……神族……还是魔族…… 画羽琼愣神之际,空间里的莲玉此刻却是睁大了双眼,看着不远处与那两个灵皇交战的黑影,脸上闪过许多表情。 震惊……伤感……疑惑……欣喜……交织错杂在一起。 他呆呆地转头看向诸神宫的方向,眼底一片黯然,喃喃自语,“是你回来了吗?那她是不是也回来了?” 随即他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回来了就好,也不枉……不枉我被封在这里孤独数万年了!” 莲玉自笑了一会儿,敛去了脸上的伤感,又恢复了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模样,扫了眼空间外快被包裹成蚕茧的画羽琼。 “喂,死了没?没死吭个声。” 又是这么欠揍的语气! 画羽琼微微屏气,眉头一拧,呼出了一口气,张口就道:“你死了我都不可能死!” 画羽琼早先被护住的时候,就被莲玉塞了一枚化心丹在嘴里,现在体力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余光扫了一眼那边的情况,画羽琼嘴角扬起了一抹极其甜美的笑容。 如若不知道她的底细,或许还真的不会有人相信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画羽琼刚想问莲玉该怎么出去,她就被那一周的紫色烟雾送到了地上。 画羽琼见状,轻笑了一声。随即眼底的笑意转瞬间褪去,涌上了浓浓的血煞之气,紧紧地盯着被四个黑衣人压住且留了几口气的何老和阎老。 既然何老擅用毒,那她就让他尝尝被毒的滋味! 一个闪身来到奄奄一息的两人面前,画羽琼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一身看不出花纹的上上等布料黑衣、黑靴的四个黑衣人,几人都蒙着面。 凭着刚刚被他们救下的一命,画羽琼自是做不出这种窥探救命恩人真面目而用上圣瞳的事情。 于是乎,画羽琼向他们抱拳,道:“多谢四位仁兄出手相助,画某今日在此谢过四位,自然也是欠了你们一个人情,日后若是需要我画某的,画某必定义不容辞!” 画羽琼一本正经地说着,莲玉已经快要笑岔了气。 /109htl 给你奖励 这个臭女人,还有这么一天!哈哈哈哈…… 要是她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侠士,而是四道影子,脸上的表情他实在是想象不出来。 那四个黑衣人一声不吭,站在原地,突然颔首对画羽琼行礼,道:“画爷。” 画羽琼冷不防地眼角一抽。 啥子?! 画爷? 是在叫她吗? 还是说……是他们主子的名字? 被钳制住的何老和阎老低着头,听到此番对话,眼底划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 心下更是定了这几人是画劲云那个老不死的给画羽琼专门训练的高手,且画羽琼并不知情。 也是失策,任谁也不会想到,画劲云区区一介灵皇,竟能培育出四名如此忠心的高于灵皇境界的强者。 也难怪画劲云根本不担心画羽琼的安危,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们…… 呵,真是个老奸巨滑的老滑头。 此番行动,他们竟是把命都搭上了! 何老眸中闪过一丝阴鸷,不过转瞬即逝。 料定自己绝对不可能从钳制他的人手中挣脱,他突然抬头看向画羽琼,道:“小……小公子,若你能饶我一命,我愿意告诉你一件关于翟延天的密谋。” 画羽琼一眼扫向他,眸中一片冷淡。 就是他,给小叔下了毒…… 心下是这样想,但面上却道:“哦?说来听听。” “小公子还请靠近一点,这可是连他都不知道的机密。”何老扫了一眼阎老。 阎老的五脏六腑被重创,本就抱着必死的心,现在听着何老的话,啐了一声:“狗腿子!” 何老也不介意,只是满脸神色乞求地看向画羽琼。 画羽琼知道他肯定不安什么好心,暗自防备着,走到何老的面前,俯耳聆听。 就在这时,何老的嘴里突然喷出一道乌黑的血箭,径直射向画羽琼的脸面。 画羽琼早有防备,当即灵力涌出,形成一张面罩挡在脸前,却只挡去了部分带有剧毒的血液。 画羽琼眸底寒光乍现,猛地闪向一边,那毒血竟去向一名黑衣人。 画羽琼双眸微睁,想要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然而,那个黑衣人却瞬间于原地消失。而那毒血,落在了他身后的地面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何老眼底划过一抹狠厉。 该死!他以身为器皿的百毒之液竟也伤不得这些人分毫! 画羽琼反应过来,冷眸危险地注视着他:“这就是你说的机密?” 何老不屑地笑了笑,并不作声。 画羽琼却也笑了起来,道:“那你知道,我的小叔过几日便会清醒的事情吗?” 听此,何老和阎老皆是脸色一震。 “你知道他的毒是谁解的吗?”画羽琼似乎很是满意他们的反应,又冷笑道:“呵,七巧毒也不过如此!” 何老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震惊地看向画羽琼,嘴唇不停地哆嗦着。 “是……是你!!” 画羽琼邪魅一笑:“真聪阴呢,呐,给你一个奖励。” 不等何老反应,一道灵气将一团不知名的液体打入他的口中,何老脸色一变。 /109htl 灵皇认主 “你给我喂的什么?!” “呵,没什么,就是我闲来无事调出来的药液罢了,我也不知效果,便赏给你了。” 画羽琼话音未落,何老突然大叫了一声,似是疼痛难忍。紧接着,自他的口中开始向外以极快的速度溃烂。 不一会儿,何老便面目全非,血淋淋的皮肉暴露在空气中,月光之下,血肉模糊。浑身像是有数百只蛆虫在体内踊动,让他难以思考。想要伸手去抓,却刚一碰到没了皮肤的身体,就钻心的疼。 他的丹田刚刚在画羽琼的示意下,被一个黑衣人给废了。 他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这毒的解药,可偏偏他连这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是找解药了。 何老发丝凌乱不堪,十分狼狈,突然狂声大笑:“哈哈哈!没想到我用毒百年,却落在了一个毛小子身上,真是天意弄人啊!哈哈哈……”笑着笑着,便没了声息。 画羽琼抬眸扫去,只见那何老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一个眼球已经腐蚀了大半,另一个眼球已经没了。 他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上的肉还在不停地腐烂着。 已经死了。 画羽琼敛眸,神色如常地看向跪在旁边的阎老。 “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阎老还震惊于画羽琼那惊人的毒液,听到画羽琼问话,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 这小子,小小年纪便如此心狠手辣,日后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我只求一死。” 画羽琼有些讶异,说得这么爽快。 “可惜……我偏偏不喜欢如了别人的愿。”画羽琼低眸看向他,道:“你与那翟延天有什么仇恨?” 虽是问他,却是十分笃定的语气。 阎老心下一惊,忽地抬头看向她,冷声道:“是又如何?” 画羽琼道:“不如何,只是想让你认我为主,当我的手下,而作为交换,我帮你灭了翟延天!” 阎老心下竟有一丝动容,却转而道:“你?哼,你一介灵生,让我如何相信你?” 画羽琼也不恼,眯眼一笑,扬着下巴指向那四个黑衣人。 “我自然是有这个资本!待到时机成熟,我自会灭了那狗皇帝!” 这阎老的消息,还是翟梓岚暗中给她递来的消息,作为与他合作的好处。 现在看来,那个家伙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几年来,肯定没少揪翟延天的小辫子。 阎老低头不语,似是在思索这笔交易的利弊。 半晌,他抬眸道:“可我五脏六腑刚被重创,怕是恢复还要许多时日。况且……我的一丝命脉还在翟延天的手里捏着……”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我可是不久前要杀你的人!” 画羽琼也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嗯,确实……不过你应该庆幸,你自始至终出手对付的,只有我一人。” 阎老心下微动,随即苦笑道:“好,既然主上不在意那些过去,那我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话落,阎老神色微正,虚弱地抬起右臂,手指合并指天。 /109htl 阎锡 “我阎锡,此生只忠于我面前这一人,一生一世,不离不叛。如有违背,无论天涯海角,我阎锡定当不得好死,被天道就地诛杀。” 契约成,一个小光点一分为二,分别没入两人的眉间。 画羽琼拿出一枚丹药,弹到了阎锡的口中。 那丹药入口即化,阎锡也觉得身上的伤恢复了些许,心下微惊之余,当下对画羽琼就是一个响头。 “谢主上赐药。” “嗯,”画羽琼应了一声,“起来,明日葬礼时你肯定会随翟延天一道前来,到时我再给你药方。” 阎锡松了松手臂,迟疑道:“主上是想让属下在翟延天身边潜伏着,看时机行事?” 画羽琼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不错。” 阎锡点头,又把自己弄得凌乱了些,这才对画羽琼行了一礼,道:“属下告退。” 画羽琼点头。阎锡却站在原地,犹豫着似是想要说什么。 画羽琼扫了他一眼,道:“还有何事?” 阎锡这才道:“主上,您方才在覆雨楼中中了销魂散,此药用灵力压制越久,越是强烈,主上您……” 已经压了不是一时半会了…… 画羽琼这才想起来还有这档子事,却并不知道还有这种越压越强烈的说法。 忍下心中一万句骂那个覆雨楼老鸨的话,问向一旁的阎锡:“那你知道这药怎么解吗?” 她是知道一个解法,但并不适合她。 “这……照主上压制的时间长度来看,主上至少需找三名女子来……来解此媚药。”阎锡比了一个“三”的手势,答道。 至少三名女子…… 画羽琼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又问:“就没有什么别的法子?” “有是有,就是有些遭罪。” 画羽琼听到有其他法子,眼睛顿时一亮,“什么法子?说。” “主上需用降到零度以下的冰水浸泡一晚,并在浸泡前后分两次食用曲阳花……” 画羽琼挑眉,不就是泡冰水么,也没有什么,灵气护体就成。 “且不能用灵力护体……”阎锡看了一眼画羽琼嘴角凝住的笑意,抹了把汗,又道:“这曲阳花属下手中就有一朵。” 说着,从他的储物戒指里拿出一朵带着茎叶,如成年男子的手掌一般大小的花。 此花色如曜日,却是如同极地之处的万年冰山的寒冰一般,散发着浓郁的寒气。 画羽琼拿过曲阳花,抛了几个乾坤袋给阎锡。 阎锡顺手地接过,定睛一看,又连忙将钱袋递给画羽琼。 “主上,曲阳花献给您是应该的,何况主上还给了属下一枚千金难换的救命丹药。这钱,属下受不得。” 画羽琼知他固执,也没再说什么,拿过他递上前的钱袋,收到了储物戒指中。 随后对他说道:“去,一切照常即可,有事用传音玉牌。”说着,画羽琼给他撇了一块传音玉牌。 阎锡接过玉牌,收到储物戒指中,对着画羽琼行了一礼后,踏着夜色向皇宫的方向而去。 /109htl 多谢仁兄 画羽琼在他走后,又看向了那四名黑衣人,眸色晦暗不阴。 她方才可是真真切切地没有感受到几人的气息,只有无生命的东西会给她带来这种感觉。 画羽琼走上前去,抬起手摸向那个黑衣人的腹部,手中的触感真实,并没有穿透过去。 有温度,温热温热的。是实体,身材也好。嗯……还有八块腹肌,不错! 那黑衣人被画羽琼摸得一阵不知所措,却一动也不敢动,任由她上下其手。 这个魔族的人,血液里有圣尊的气息,还是圣尊金口点名要重点保护的人…… 那黑衣人不敢动,莲玉却是开口了,“你个色女人,那是你该摸的吗?真的是……” “不知廉耻对吗?”画羽琼不待莲玉说完便接道。 整天就知道不知廉耻这四个字,一点新意都没有,真是个封建腐朽的老古板! 画羽琼悻悻地收回了手,越发地觉得这四人十分古怪。 “这四位仁兄,今日之事谢过诸位,画某先行告辞。”说完,不等他们有什么反应,便向城内走去。 其实只是为了远离他们,找个机会偷溜到空间里去赶紧解了这销魂散。再压下去,估计她就要废了。 谁知,她走一步,身后的四人也走一步,她一停下,身后的人也停下了脚步。 画羽琼微笑脸:“……” 这几位仁兄,她话都说得这么阴白了,你们难道都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呃,这几位仁兄还有什么事吗?” “奉命保护画爷安全回府。” 画羽琼:“……” 奉命? 奉谁的命? 他们主子? 画羽琼想问些什么,但也想到,他们肯定不会告诉她,指不定还可能一个手刃就把她给砍晕了。 画羽琼这下安分了几分,认命地让他们跟着了。 一行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进了城,到了镇国公府。 一进门,画老爷子便飞了出来,直奔向画羽琼。 “爷爷,这几位是……” 画羽琼正想要给画老爷子介绍一下那四名黑衣人,回头一看,却是一个人也没有了,像是从未来过一般。 画羽琼:“……” 这一个个的,跑得还挺快! 画老爷子顺着画羽琼指出去的手看去,什么也没看到,便问道:“琼儿,怎么了?” 画羽琼:“啊,没什么,就是几个朋友……” “你怎么了?怎么浑身都是血?是不是他又在暗地里下黑手了?你伤到哪里了?快快快,严彬,快去唤府医过来!” 画老爷子拉着画羽琼,看到了画羽琼出门前一身胜雪的白衣浸满了鲜血,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画老爷子神色严肃地拉住画羽琼,沉着嗓子道:“琼儿,你实话给爷爷说,你是不是故意支开莫矢他们的?” 画羽琼在他满是担忧和心疼的眼光里看出了一些严肃与认真。 她心下微紧,前世只有她孤身一人,自是不必在意别人是什么感受。可现在,她却发现,她是时候该好好想想,怎么不会让担心自己的人担心了。 /109htl 并无大碍 “如果是的话,爷爷会怪我吗?”画羽琼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爷爷知道你是担心他们的安全,你一个人带着他们几个逃跑肯定不行,所以你才设计支开他们,然后独自用你师父送的什么法器溜回来的,是不是?” 画老爷子一口气说完了他的心中所想,看着画羽琼。 画羽琼:“……”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让他说完了,她该说什么? 画羽琼理了理思绪,“嗯,爷爷说得对。” “嗯,如此甚好。但要切记,不要遇到困难就想着支开他们,他们也都是经过训练的,生性也比较喜欢打打杀杀的,练练他们的性子也好。” “嗯。”画羽琼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 二人说着,走进了琼玉阁,府医也赶来了,见到画老爷子,先是十分恭敬地行了一礼。 “老爷。” “嗯。”画老爷子看了他一眼,应了一声,“快给琼儿看看伤到哪儿没有?这满身的血就算有法器护着也不像是没事的人。” “是。” 府医说完,将随身携带的药箱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走到画羽琼面前。 “小少爷,劳烦伸下您的手。” 画羽琼:“……” 这老爷子怎么就不相信她的医术呢? 画羽琼“乖乖”地伸出了右手,那府医拿出一张帕子,盖在她的手腕处,随后才隔着帕巾探起脉来。 画老爷子坐在画羽琼的旁边,莫矢等人在一旁静候着,一个个低着头看着地面,像是要在地面上找出一个洞来。 不一会儿,府医松开了手,抬手捋了捋花白的长胡子。 “怎么样?有事吗?”画老爷子见府医松了手,急忙问道。 府医摆了摆手,“小少爷并无大碍。只是身心俱疲,吃些养身的食物,调养些许时日即可。” “好好好,那此事就由你劳心了,木老。”画老爷子连说了三个好,松了口气,拍了拍木老的肩膀。 “老爷客气了,这是我本应该做的。那我先告辞了。”木老行了一礼,在画老爷子点头后转身退了下去。 “琼儿,爷爷让人给你备些热水,洗完后早些睡,明日还要应付那些烦心琐事。” “老爷,属下去。”蓝韶听见画羽琼没有大碍,心下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步说道。 画老爷子看了她一眼:“嗯,那你去。” 画老爷子又将目光转向画羽琼,关切地道:“那你先好生休息,爷爷先去筹备明天的事情。” 画羽琼脸上微微笑:“嗯,爷爷先去忙。” 殊不知,画羽琼内心已经不止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完了完了完了! 她一会必然得抗死在水里! 这销魂散拖的时间越久,曲阳花的阴阳两重性相差越大! “莫矢,你们也去休息,有什么大事小事明天慢慢说,我累了。” 莫矢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听到此话,将想要说的话都咽到了肚子里面。行了一礼后,几人离去。 不一会儿,蓝韶也带着两个下属将热水给画羽琼弄好了。 画羽琼点了点头,对蓝韶道:“你也去休息,明天还要处理很多事,劳心费神。” 蓝韶道:“属下待主子休息后再去休息,属下在屋外守着,主子有事随时唤我。” /109htl 怎么回事 “那好,你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画羽琼想了想,又道:“我爷爷也不行。” “是。”蓝韶顿了顿,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画羽琼见蓝韶出去,松了口气,转身就闪进了空间。 莲玉看着风风火火的画羽琼,手下给另一片湖里的锦鲤洒了些食物,“水我已经准备好了,在谈笑楼的水池……” 话还没说完,画羽琼已经没了人影。 莲玉:“……” 画羽琼三两下褪去了外衣,泡进了水池里。 “嘶!” 撤去了护体和压制销魂散的灵力,画羽琼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感觉……真是爽! 画羽琼又不间歇地从储物戒指里取出曲阳花,三两下将它一分为二,吃了一半进入腹中。 对她来说,零度的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只不过曲阳花加上零度的水,那效果可就有滋有味了。 不一会儿,画羽琼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发红起来,又在一会儿后冷得发紫。 二者不停地交替出现,每一次出现,不是火热就是极寒,这也是为什么阎锡说这个过程有些煎熬。 画羽琼虽然心里都要哭死在这世界上,但面上却只是眉头紧皱,尽管嘴唇已经咬到破了皮,也尽量不让自己痛叫出来。 若是让阎锡知道,他肯定会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要是其他人中了销魂散,也不愿做那等苟合之事,用了这种方法,一个个那叫得天崩地裂。 便是一位极为稳重的大人物,也会不得已大叫两声。可画羽琼把嘴唇咬得破皮,也没有发出一丝喊叫。 莲玉依旧在湖边喂着鱼,眼睛却时不时地瞄向谈笑楼的方向。 依照那个臭女人的性子,此刻她遭了这么些折磨,估计不出三天,那家覆雨楼就该被拆楼了。 想着,莲玉又换了一处地方,给另一处的锦鲤群洒起了食物屑。 仍在冰池里泡着的画羽琼悄无声息,却是盘坐着,睡了过去。 经历了刚刚那一场生死战,她的精神力就算再多,识海再大,也已经十分疲惫了。此刻她最需要的,就是好好睡上一觉,补足睡眠,补充精神力。 在一池零度的冰水里,画羽琼静静地盘坐……不,瞌睡着。 随着一片深紫色的烟雾涌起,一抹黑色的身影立在了水池旁。 深紫色淡漠的双眼看向盘膝背对着他,身上一丝不挂的画羽琼,略微皱了皱眉。 这男子怎么又变得如此虚弱了? 这样想着,那身影唤道:“灾。” 一抹黑影从黑暗中钻出,凝结成人形,半跪在那道身穿华服的身影身后。 “圣尊。” “怎么回事?”身穿华服的墨色身影的双眼看着画羽琼光洁白皙的脊背上,一个淡化了些许的手掌印。 “一个时辰前画爷被一群灵修者追杀,在覆雨楼中了销魂散,画爷支开了随行的护卫,独自对敌,混战中被一人偷袭了一掌。” 那黑衣人用简短的几句话向那道墨色身影叙述了事情经过。 /109htl 解销魂散 “罢了,护住命即可。他的血液已经融合稳定,但日后你和祸要随行保护他。苏醒的魔界贵族,也没有几人了。” “是。” 墨色身影轻叹了一口气,走到画羽琼的身后,抬起骨节分阴的修长的手,覆在画羽琼背后的那个掌印上。紫色烟雾萦绕在他的手上,又被他引入画羽琼的体内。 不一会儿,他收回了手,而画羽琼背后的那个掌印,已经消失不见。 还跪在原地的灾眼角微抽,身躯微微僵硬。 以前也没见圣尊这么关心族人的啊? 等等,这个好像不是重点。 画爷好像是圣尊亲手治疗,主动触碰并且得到圣尊血液的第一人! 不行,一会儿得和祸说说这个事情…… 正想着,面前的那道挺拔修长的身影头也不回地道:“你若想永远呆在原地,就继续臆想!” 黑衣人顿时一阵哆嗦:“圣尊,属下不敢,属下告退。”话还未落,就已经逃回了黑暗中。 天了!是他想多了,圣尊还是那个圣尊!就算经历了几万年,圣尊是不会变的! 不知不觉中,空间里的一夜过去了。 画羽琼是被活活地冻醒的。 坐在一旁的墨色身影见她醒了过来,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原地。 画羽琼还未睁眼,就察觉到空气的一丝波动。她几乎是在瞬间就睁开了双眼,看向墨色身影消失的地方。 “谁?!” 然而等她再仔细查探时,却什么都没有。 画羽琼纳闷,但也没有再去多想。 在这个空间里,除了她和莲玉,也没有其他什么人了。 莲玉那家伙,现在肯定不是睡觉就是喂鱼、吃果子,怎么可能会在这? 可能是她太劳累了,感觉错了。 想着,她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余光扫到了水池旁放着的一半曲阳花,画羽琼一怔。 对了,还要吃曲阳花,她是来解销魂散的。 只不过那个滋味,真的是难吃的要死。 画羽琼吞了口口水,最终还是认命地拿起了那半株曲阳花,简单处理了一下,生生塞进了嘴里。 在有苦又涩又发酸的味觉冲击下,画羽琼简单嚼了几下就迅速地咽了下去。 拿起沾满血色的衣服,意念一动,出现在琼玉阁内。 此时外面的天色还是那么黑,蓝韶准备的热水还冒着热气,外面的时间才过了一丁点。 画羽琼将血色的衣服随手扔在地上,坐进了浴桶里。 被温热的水包裹着,画羽琼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仔细地搓去身上沾有血液的地方。 她体内的销魂散已经去了许多,只剩下一些残药性留在体内,服下曲阳花后,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而且昨天受的那一掌,不知怎的感觉也不疼了,浑身都十分地整了畅快。 呵,覆雨楼是吗?她记住了! 还有翟延天、翟雒轩、贺轻妤……她都记住了! 期间蓝韶换了次水后,画羽琼用灵力烘干了头发和身体,舒服地穿上里衣,躺在了床上。 阴天就是别人口中小叔的死期了,呵…… 今日的那四个黑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呢? 肯定不是爷爷。 不是她说,画老爷子如今的情况,培育出锐气十足的画麟军和画麟卫已经算是厉害了。那四个黑衣人的实力显然比灵皇还要高上许多。 /109htl 虚伪的笑 天色一亮,外面却是一片寂静。 画羽琼睁开了眼,难得地起得异常得早。 梳洗完后,画羽琼从柜子里取出一套白色的绣着祥云的衣服,在身上比了比,思量再三,穿在了身上。 前脚刚踏出门,看到府内的景象,画羽琼微微一怔。 入眼之处,皆沾着白色。 蓝韶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头上也系着一条白绫,看到她出来,蓝韶唤了一声。 “主子。” “这么快就准备好了?”画羽琼诧异道。 “嗯,主子先去大厅,老爷在那里候你。”蓝韶道。 “好。”画羽琼这才发现,自己的楼阁也被挂上了白绫。 画羽琼:“……”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画老爷子早已在大厅等候,画祁也已经被挪到了苍云阁的密室里。 见画羽琼来了,画老爷子先是一怔,随后才道:“快过来,我给你把孝衣穿戴上,虽然只是演戏,但形式还是要有的。” “嗯。” 画羽琼走上前去,任由画老爷子给她折腾。 过了一会儿,画老爷子看着画羽琼,叹了口气,对蓝韶说道:“算了,还是你来给她弄,老头我还是不适合这种活儿啊。” 蓝韶看着被缠成花的无奈的画羽琼,忍住笑意,上前去帮忙,三两下就给画羽琼整顿好了。 画老爷子看着画羽琼,点头称赞道:“嗯,不错,不愧是我孙子,怎么弄都俊。” 画羽琼一阵无语,这老头不会真把我当成孙子来养了? 画羽琼等人吃完早膳后,陆陆续续地就有人到访了。画羽琼自然得去接待客人,带着蓝韶和伏月静静地看着大门的方向。 “战龙候到——” 随着一声喊声,画羽琼抬头向外看去,却看见了一个十分眼熟的老熟人。 那人一看见画羽琼就奔了过来。 “兄弟——我来看你了——” 画羽琼翻了个白眼。 果然是那个欠打的成煜亓。 成煜亓今日穿了一身素色的衣服,若不说话不动弹的情况下,也是妥妥的一枚美男子。 就在成煜亓要扑到画羽琼身上的时候,蓝韶突然伸手挡在画羽琼面前,伏龙剑出鞘几寸,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成煜亓稳稳当当地刹住了脚,正待说话,突然被人从后面拎了起来。他刚要回头怒喊,却在看到一张长着胡子,瞪着他的威严的脸时,缩了回去。 画羽琼拱手道:“成爷爷。” 那和画老爷子差不多大的战龙候笑着眯了眯眼,抚了抚胡子。 “哎,许久未见,琼儿还是这么乖,不像我家这小子……”战龙候瞪了瞪成煜亓,再看向画羽琼时又是笑眯眯的慈祥模样。 成煜亓欲哭无泪。 爷爷,你到底是谁的爷爷啊? 画羽琼轻笑:“成爷爷,放了他,成煜亓这阵子也没闯什么祸,一直都挺安分的。” 成煜亓一愣。 战龙候也笑道:“是吗?这臭小子真没闯什么祸?” “真没有,成爷爷难道不相信小琼儿吗?”画羽琼甜甜地笑道。 只是这笑容看在成煜亓的眼里,怎么看怎么虚伪。 /109htl 你来做甚 嘁,还小琼儿…… 战龙候放下成煜亓,一脸嫌弃道:“你这小子,好好和人家琼儿学学,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一天到晚吵吵嚷嚷的,成什么样子!” 随后转头对着画羽琼,脸上浮出一片慈祥的笑意,“琼儿啊,成爷爷家这臭小子还是得要你多带带。成爷爷去找你爷爷,你们好好玩啊。” 说到此,战龙候话语一顿,瞥了正低头做小动作的成煜亓一眼。 “这小子要是欺负你,你就给成爷爷说,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成爷爷。”画羽琼脸上笑嘻嘻地答道,心下却不是这么想的。 告状倒是可以有,但成爷爷把成煜亓让她带真的好吗?毕竟,他们可都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纨绔”啊! 成煜亓在战龙候走后,扬起了眉,看着画羽琼,阴阳怪调地捏着嗓子道:“呦呦呦,小琼儿,亏你说的出口。” 画羽琼看着成煜亓阴阳怪调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 这目光看得成煜亓有些紧张:“你你……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下一秒,他突然双手交叉环在胸前,惊恐地看向画羽琼。 “我艹,我告诉你,你要是那什么我,我宁死也不会屈的!” 画羽琼汗颜,“你一天天脑子里都想什么歪货呢?我长的像是喜欢男人的人吗?” 不料,成煜亓突然用眼睛大咧咧地打量了她好几遍,然后非常严肃地说了一个字。 “像。” 画羽琼微微屏息,抬脚就踹了出去。 “滚!” 不过成煜亓并没有滚,而是和画羽琼一起接待来客。 许多来客陆陆续续地送礼,画羽琼和成煜亓负责看着就行。 “喂,你也别太难受了。”成煜亓突然说道。 画羽琼没反应过来,“嗯?” “哎呀,我知道你肯定心里难受,只不过表面上不显露出来而已。” 说着,成煜亓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现在也没有多少人,呐,我这高贵无比的肩膀就借给你靠。我爷爷说,想哭就哭出来,老憋在心里不好。” 画羽琼看着成煜亓十分傻气却令人心暖的动作,不禁失笑。 谁知,成煜亓反而瞪了过来:“你笑什么?好笑吗?不是,你还……” “易王到——” 成煜亓被打断了话,听到“易王”二字后,眼睛睁得溜圆溜圆的。 “不是,翟梓岚那个家伙也来了!” 画羽琼也抬头看去,见一身浅蓝色衣袍的翟梓岚跨步走了进来,他身后的随从将礼钱递给了收帐的一个画麟卫。 翟梓岚抬眼就看见了躲在树荫下的四人,勾唇一笑,提脚走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成煜亓语气略冲地对着翟梓岚道。 或许是敌意已成习惯,成煜亓还是看不顺眼翟梓岚。 翟梓岚笑了笑:“怎么?只准小侯爷来,就不准本王来了?这里是镇国公府,人家小公子还没说话,你倒是瞎掰掰个什么劲!” 说完,还给了成煜亓一个非常挑衅的眼神。 /109htl 你怎么在这 这人都挑衅到自己头上了,成煜亓自然也不甘落入下风,扬起头瞪圆了眼珠子瞪向翟梓岚。 “你瞅啥?” “本王瞅猪。” “你说谁是猪?” “当然是你。” 画羽琼又翻了个白眼。 呵,幼稚。 二人较着劲,若不是天时地利不对,估计早就动手打起来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已经来了的文武官员还有宾客都齐刷刷地转身跪了下去。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大厅里面的画老爷子和战龙候也听到了声响,从大厅里疾步走了出来,见到翟延天后微微弯腰行了一礼。 “微臣参见皇上。” 翟延天微微点头,“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画羽琼三人走到了一众人跟前,也微微弯腰行了一礼。 翟延天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一旁眼尖的拿着拂尘的公公看见了,尖细的声音当即对画羽琼和成煜亓喊道:“大胆,你们二人见了皇上怎么不跪拜?” 翟延天身后的阎锡看了那太监一眼,面色如常,没有言语。 画羽琼垂下的眸色暗暗。 今日暂且忍着,等到日后,有你好过的! 画老爷子目光阴沉,却在下一瞬换上了一副悲痛的模样,对翟延天道:“皇上,琼儿只是过于悲痛,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皇上海涵。” “海涵”这两个字都出来了,何况今日的事情也不能闹僵。 翟延天轻摇了下手:“也罢,今日就先免了他们的跪拜礼。” “谢皇上。”画老爷子和战龙候道。 “琼儿,你去那边待待那些公子小姐,不要在这边添乱。”画老爷子对画羽琼道。 “是,爷爷。” 画羽琼理也没理翟延天,走向聚在一起的富家官员子弟。 反正她今日悲痛欲绝,不用行礼。 而成煜亓和翟梓岚也理都没理翟延天,追着画羽琼到了一众青年才俊的圈子里。 翟延天面色阴沉,但碍着面子,也没再多说。径直抬步走进了大厅,坐在了主位之上。 一旁的阎锡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刚坐好的战龙候和画老爷子自然是看到了,二人对看了一眼,没再说话。 这边一众青年才俊一见到画羽琼三人过来,都是面色一白,都向后退了几步,愣是给画羽琼三人让出了一条通道。 画羽琼:“……” 她有这么可怕吗? 突然,画羽琼在人群中扫到了一抹粉色的身影,仔细看去,发现竟是贺轻妤。再向她的旁边看去,果然是翟雒轩。 这两个人…… 画羽琼眯了眯眼。 她暂且收拾不了翟延天,还收拾不了这两个小贱人了吗? 想着,就向翟雒轩和贺轻妤走去。 在她走到哪哪里就是一条通道的条件下,画羽琼很快就到了还在秀恩爱的二人面前。 贺轻妤余光扫到画羽琼,面色一变,手里咬了一口的桂花糕掉到了地上。 “画羽琼,你怎么在这?” 成煜亓双目微睁,愣是被贺轻妤这话给逗笑了,笑道:“我说贺大小姐,这里可是镇国公府!我还想问你,你怎么在这儿呢?” /109htl 算他瞎眼 贺轻妤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却又不能把自己内心里的想法说出了,面色十分不好看。 一旁的翟雒轩看着画羽琼那如同去壳的鸡蛋般光滑白皙的脸蛋,那不点而红的朱唇,再到那双如同承载了星河的双眸,不禁愣了神。 贺轻妤正想求助他,却见他看着画羽琼那个小废物发呆,心里更是不爽,猛摇了一下翟雒轩的胳膊。 翟雒轩被人打断,心情十分不好,看到贺轻妤含着泪的双眼看着他,他第一念头竟然是“比不上画羽琼的美”。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翟雒轩心下一惊。 他刚居然看画羽琼那个小废物走了神。他可不是断袖,也没有什么龙阳之好。 画羽琼将翟雒轩的反应尽收眼底,心里暗自冷笑。 翟梓岚和成煜亓也注意到翟雒轩看画羽琼的眼神。 成煜亓啐道:“没想到堂堂太子殿下,也有断袖之癖啊。” “是啊,要不然怎么能看着我们羽琼出神了呢。”翟梓岚紧跟着道。 成煜亓赞赏地看了眼翟梓岚。 他怎么突然发现,这家伙其实并没有那么讨厌呢? 画羽琼笑了笑,没有说话。 翟雒轩面色一黑,道:“本宫可没有那种癖好。” 贺轻妤看了眼悠哉看戏的画羽琼一眼,心下十分不高兴。 凭什么?凭什么他画羽琼就有人宠他、帮他? 缓了缓思绪,贺轻妤挑衅道:“小公子不是喜欢太子哥哥吗?怎么?今日还想在你小叔的忌日上纠缠太子哥哥?” 说完后,贺轻妤满脸后知后觉的半捂住了自己的嘴。 “呀!真不好意思啊,我是不是戳到小公子的痛处了?唉,看我这张嘴。” 成煜亓心下对贺轻妤的形象更是翻了一番。 亏他之前还把贺轻妤当女神。 呵!他当时真是瞎了眼了。 “既然贺大小姐知道自己错了,那我就好好地替你约束约束自己。”画羽琼见戏看不下去了,于是开口道:“来人!” 四个画麟卫从暗处闪身道画羽琼身前。 “属下在。” “把贺大小姐给我绑起来,既然贺大小姐肯承认错误,我宽宏大量,就减一些处罚。” 两个画麟卫压住了想要逃跑的贺轻妤,二人皆是灵王初期,灵者巅峰的翟雒轩想要上去阻拦,根本就没有机会。 翟雒轩脸一黑:“画羽琼,你想要做什么?如果你是嫉妒妤儿的话,那你给妤儿道个歉,妤儿有的,本宫也会一一给你。” 画羽琼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翟雒轩啊翟雒轩,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脸皮这般厚呢?我之前喜欢你那也是之前,现在你对于我而言,就是一个垃圾。我怎么回去喜欢一个垃圾呢?你说是?” 成煜亓也附和道:“就是,就凭你,还想让我兄弟道歉,你给我兄弟提鞋都不配。” 翟雒轩满腔怒意,提起灵气就向画羽琼击来,护在画羽琼身旁的二人可不是白干的,一人一掌将翟雒轩打飞了出去。 “你们竟然敢打本宫,是想要人头落地吗?” 倒在地上的翟雒轩受了两掌,自己站都站不起来,命令两个官员的子嗣扶了他起来。 /109htl 胆量很大 两个画麟卫充耳不闻。 他们忠的是画老爷子,又不是皇室,为什么要鸟他? “贺大小姐今日如此激动,我想着,贺大小姐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两个画麟卫就准备用板子来打贺轻妤。 贺轻妤此刻是满眼泪汪汪,无助地看着周围站着的一些她的倾慕者,看得周围的青年才子满是心疼。 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说道:“小公子这般是不是不太好?毕竟轻妤小姐也是无心。” 画羽琼扫了他一眼:“是吗?话是这样说不错。” 画羽琼一顿,接着道:“可是……我做事,何时也有你插嘴的份!把他也给我绑起来,一起打!” 另两个画麟卫三下五除二地就绑了那个男子。 画羽琼凤眸中含笑,唇角微勾:“贺大小姐的倾慕者胆子也是大,可惜啊,碰上了我。” 见画麟卫要拿板子打,画羽琼又道:“慢。” 贺轻妤心下一喜,画羽琼还是没有那个胆子! 却见画羽琼拿出了一根鞭子,贺轻妤脸一暗。 是她的束灵鞭…… “对待女子,怎能如此粗鲁,”画羽琼将束灵鞭扔给其中一个画麟卫,“用鞭子打,才符合贺大小姐啊,是不是?” “对,特别符合。”成煜亓叫嚷道。 让这女人用鞭子抽他的脸,他这俊朗世无双的脸是她能打的吗? 画羽琼面色一凛,冷声道:“打!” 两个画麟卫,一个拿板子打那个贺轻妤的倾慕者,一个用束灵鞭抽着贺轻妤。 “啊!” “嗯!” “啊!画羽琼你怎么能这样?!画羽琼……啊!” “画羽琼,你找死!” 翟雒轩还想在打上来,奈何他的侍卫根本打不过画麟卫,只能面色阴沉地吼着画羽琼。 画羽琼正欲收拾他,一旁的翟梓岚拍了拍手,两个灵王初期的中年人出现在他身前。 “易王殿下。” “皇兄许是累了,你们将他送回去休息。” “是。” 二人正要扶翟雒轩,却被翟雒轩一把推开。 “滚!” 两个中年人都是灵王境界的灵修者,被人这么一吼,脸上自然有些不好看。 “哟,皇兄好大的气势,这两人可是父皇赐给本王的,你这么一吼,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翟梓岚眸底闪过一抹狡黠,像是掐准了翟雒轩肯定会这么做。 “意味着你冒犯圣颜,虽是太子,但天子与庶民同罪,也要受罚。”成煜亓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补充着。 画羽琼:“……” 成煜亓你真的不是来补刀的? 一听到此话,翟雒轩渐渐平静了下来。 “你们,”翟梓岚对着两个中年人道:“好生照顾照顾皇兄,皇兄总和那个下三滥的女人混着,都被蛊惑了头脑。” 翟梓岚说完,两个中年人分别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根戒棍,不由分说,对着翟雒轩就是一棍。 扶着翟雒轩的两个子弟见状,直接松开了手,躲得远远的。 没了两人的支持力,翟雒轩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 阴狠地目光看向翟梓岚,咬牙切齿地道:“翟梓岚,你敢……咳,噗!”话还没说完,又吐出了一口血。 众多青年才俊,官家子女,都默默地低着头,不敢发出丝毫的动静。 /109htl 戏精附身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这三个纨绔子弟。 更有的人在心底暗暗懊悔,自己怎么就想不开地跑到镇国公府来。 要是早知道是这么个场面,就算他老子打他一顿他也不来。 翟雒轩本就挨了两掌,身体状况不好,又被戒棍打在身上,更是虚弱不堪。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尖细而熟悉的嗓音传来。 画羽琼不耐烦地咬了咬牙。 怎么又是这货? 转过身去,画羽琼的脸上竟多出了两行清泪,鼻尖和双眼发红,眼睛竟还有些许肿胀。 众人:“……” 小公子,你这哭的也太快了! 本来还担心自家兄弟的成煜亓一眼看过去,可没被惊着了。 兄弟,你是怎么哭成这样的? 刚刚不是好好的吗? 翟梓岚不禁多看了画羽琼几眼,眼底也泛着好奇。 画老爷子一见到这场景,就脑壳疼。 说好的不闯祸呢? 他当然不相信画羽琼会被别人怎么着,但这都演成这样了,不问问倒是不太好。 于是,画老爷子紧切地问道:“琼儿,你这是怎么了?给爷爷说,谁欺负你了?” 画羽琼一见到画老爷子,跑了几步扑到了画老爷子的怀里。 “爷爷,”画羽琼抽泣着:“爷爷,贺轻妤说……说我没有小叔,说小叔是……是我克死的……呜呜……” “我可以作证,画爷爷。那个男的还想替贺轻妤鸣不平,还说什么只是一时口误,口误能这样用吗?” 成煜亓也适时地愤愤不平地说道,又问向周围的官家子弟:“你们说是不是?” 一众子弟打了个哆嗦,连忙点头如捣蒜。 “是这样的。” “对,那个男的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的确。” “……” 成煜亓:算你们识相。 画老爷子明显地脸色一变,转身看向站在一旁悄悄拭汗的尚书。 “贺尚勤,你什么意思?” 贺尚勤道:“此事,是小女做的不对,但画羽琼也不能如此嚣张跋扈,用鞭子抽打小女?” “呜呜……爷爷,明明是贺轻妤她仗着她有修为就想欺负我,要不是……要不是这是在府中,有画麟卫保护我,我还不知道有多疼呢!呜呜……” 画羽琼一听,立刻又往下掉金豆子。 贺尚勤敛去眼底的狠厉,又道:“那既然如此,画羽琼可以令你的人住手了!打了这么长时间,你既然没有事,就放了轻妤!” “呜啊!爷爷,那个大坏蛋凶我!”画羽琼一听贺尚勤的话,当即哇哇大哭。 “贺尚勤,你吓着老夫的宝贝孙子了!”画老爷子眉头一皱,冷声道。 “你……” “够了!”翟延天揉了揉眉心,怒喝道。 随即看向二人,道:“贺爱卿,此事是令嫒有错在先,往后不再追究。画爱卿,你让你的人停手,此事就这样了了。” “……是。”贺尚勤心不甘情不愿地吐出了一个字。 “是,皇上。”画老爷子道:“你们俩,停手!” 贺轻妤已经晕了过去,贺尚勤命人将她抬了回去。 “这又是怎么回事?梓岚!” 翟延天看到了另一边已经晕了过去的翟雒轩,以及旁边站着的两个灵修者,心里不悦地看向翟梓岚。 /109htl 封为胤王 “回父皇,皇兄动手差点打伤了画羽琼,但这并不是主要原因。皇兄辱骂父皇赐给儿臣的两位灵修者,这可是变相地瞧不起父皇啊!辱骂儿臣并不算什么,但辱骂父皇,儿臣万万不能忍!” 翟梓岚一脸的自己是为翟延天着想,看得画羽琼都觉得自愧不如。 这小子,要不是她知道他因为什么原因想要造反,她还真就信了他的邪。 “真的是这样的?”翟延天看向刚回来的阎锡。 他刚刚让阎锡盯着画羽琼,此时必然瞒不过画劲云和成敖,所以也就坦白地问了。 “的确,且太子殿下还说……”阎锡话语顿住,没有继续说下去。 “说的什么?说下去。” “太子殿下他还说等到画祁一死,就是画羽琼的死期,说皇上……是不会放过画羽琼的,还说到时候镇国公府的画麟军、画麟卫,最后都会是他的……皇上息怒!” 翟梓岚扫了画羽琼一眼。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能够拉到阎锡这个帮手。 成煜亓面色不改,心底已经惊翻了天。 在皇上问那个老者时,他都准备好承受欺君之罪了。可是这个老者,为什么要帮他们说话呢? 翟延天此刻只觉得周围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心里一阵烦躁。再看向已经晕了过去的翟雒轩,满眼的阴鸷。 “来人,将太子带回去面壁思过,不许出宫半步。竟敢在众人面前胡言乱语,朕改日会与朝廷百官商议此事。” 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翟延天转身看向画老爷子:“画爱卿,过几日你上朝共议此事,你可满意?” “微臣不敢妄论,谨听皇上之言。” “那便甚好,令郎此去,爱卿也只剩下羽琼一个亲人了,朕封画羽琼为胤王,如何?” “皇上不可,琼儿如今尚小,上朝论事恐压不住心气,惹恼皇上。”画老爷子急忙道。 “无妨,羽琼可与易王一样,不理政事,暂且不必上朝,且俸禄与宅院,该有的都有。” 怕画老爷子还不答应,翟延天想了想,又看向了一旁发呆走神的成煜亓。 “这小侯爷也一并封为昱王,爱卿可还有异议?” 画老爷子就算再不愿,但翟延天已经说了两三次,也只得应下,和战龙候一起行了一礼,“谢皇上。” “嗯,那朕先回宫了,府里的事爱卿可要劳心了。”说完,翟延天向着府外走去。 众人齐齐跟在他的后面,目送着翟延天上了马车。 “恭送皇上。” 待到翟延天走后,府里的宾客也都陆陆续续地告别离去。 原本热闹的府里只剩下了翟梓岚和战龙候还有成煜亓三位客人。 几人走向大厅,画老爷子命下人上了晚膳。 “老画,你看这是什么事啊?”战龙候眉头紧锁,满脸忧愁。 “还能什么事?不就是怕我携着画麟军和画麟卫逃跑,想着给琼儿安一个称号,把琼儿绑在这吗?”画老爷子没好气地说道。 这个翟延天,当真是耍的一把好计谋! “也是。” /109htl 这暴脾气 “我还好,倒是你,可要小心了。”画老爷子坐在餐桌的主位上,看向战龙候。 “他给煜亓也封了王,许是你手里的那些兵权,他也惦记着。” “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战龙候叹了口气,“君要臣死,臣又怎能死得甘心呢!不过,今日太子所说的话也实为大逆不道。” “那个阎锡说的话,并不是真的。”画羽琼突然开口道。 “哦?此话怎讲?” 战龙候有些讶异,毕竟那是翟延天手下的一个大帮手,按理说,不应该欺瞒翟延天才是。 “我也不知他为何说假话陷害翟雒轩,许是和翟雒轩有些过节!” 画羽琼并不是不想说实话,而是觉得自己重生以来,突然变得太多的话会让老爷子怀疑。 会修炼也好,会医术也罢,要是突然又多了一个灵皇初期的属下,也不能又赖给那个莫须有的高人。 谁家的高人那么大方,连属下都给准备的? “哎呀,好了好了,都没事就好,哪来的那么多话。饭来了,吃饭吃饭。”成煜亓掩去眼底的思绪,笑着说道。 翟梓岚坐在位子上,也掩下了重重的心事。 蓝韶站在画羽琼的身旁,给画羽琼剥虾,画羽琼自然也不会客气,张口就接。 成煜亓羡慕地看着画羽琼:“兄弟,美男相伴,剥虾喂肉,逍遥啊!” 画羽琼看了他一眼:“是,我也这么觉得。可惜啊,你是注定得不到我们家小韶韶的。” “看看你,吊儿郎当的,女……”画老爷子刚想说女孩子家家的,转口说道:“让人家小姐们笑话。” 战龙候看了画老爷子一眼,眼底泛满了笑意。 这老头子,整天就跟他得瑟他的宝贝孙女,一天天的,没个正经。 “画羽琼,还吊儿郎当的,不怕让人家小姐笑话?”空间里的莲玉突然笑道。 “滚,有那么好笑吗?”画羽琼在心里骂道。 “有,哈哈哈。” 画羽琼刚自动屏蔽了莲玉充满嘲笑的笑声。成煜亓和翟梓岚又笑得像寒风中颤抖的花儿一样,一抽一抽的。 画羽琼:“……” 有那么好笑吗? “好了好了,食不言,都安安静静地吃饭。”画老爷子也笑道。 几人吃完晚膳,聊了一会,便一一告辞了。 画羽琼递给画老爷子一张药方,道:“爷爷,还有两日,小叔便可痊愈了。这两日的药方,也可以不用换了,让熊昆和岳白照这张药方配药就好了。” “好好好,琼儿也早些去休息,阴日后日我让人把造的假人放进棺材,入土埋葬。此事就该差不多完了。” “嗯。” “对了,昨晚的事……” 画老爷子迟疑地问道,怕勾起画羽琼什么不好的回忆。 “哦,忘了给爷爷说,昨晚追杀我的有三拨人,一拨是之前府外那两人和一些杀手,另外两拨是翟雒轩和贺轻妤雇来的人。所以我今日才会那般对待他们两个。” 画老爷子心中一紧,眸中微热,面上却笑道:“好,不愧是我的宝贝孙子,这脾气和我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做得真是大快人心。” /109htl 爆炉 “嗯,琼儿自然和爷爷一样,要不然怎么是一家人呢?”画羽琼笑着点了点头,应道。 “爷爷告诉你,下次再遇到这种人,就应该在他最在乎或者最害怕的人面前挑拨几句,不用你收拾,自然就有人收拾了。你看今日那个灰衣老者用的多好?” 画老爷子像传什么秘籍一样悄悄地说道。 画羽琼不禁失笑:“嗯,琼儿记住了。” “记住就好,快回去休息。”画老爷子笑眯眯地捋了捋胡子,看着画羽琼。 “嗯。” 画羽琼走出大厅,蓝韶紧跟而上。 走了一段距离,蓝韶道:“主子,药方已经给阎锡了。” “嗯,记住,阎锡以后是我们的人,你也去休息。”画羽琼点了点头。 “是,主子。” 蓝韶走后,画羽琼进了琼玉阁,褪去了身上的孝衣和白绫。 “莲玉,空间里有没有丹鼎?” “有是有,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要炼丹?还是送人?”莲玉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怎么?我会炼丹很奇怪吗?”画羽琼不满地道。 “不奇怪,就是……你会炼丹吗?” “当然会,不会炼丹我要丹炉干什么?”画羽琼内心十分无语,道:“你快给我找一个丹鼎,我要试试我的炼丹技术还是不是那么巅峰。” “好,我去找找。” 过了一会儿,莲玉对画羽琼说:“你进空间来看看,我找了两个比较适合你的。” 画羽琼进了空间,一定眼,就看到面前摆着两个丹鼎。 一个冷若寒冰,透露出冰冷的寒气。一个红炎似火,周身浮着一股热浪。 二者虽像是两极之差,却都带着古朴的气息,想来定都是一方神鼎。 “这一看就不像是凡物,空间里连这都有?”画羽琼讶异。 “就三鼎丹鼎,我也不知你的水平,先给你拿了两个适中的,你先挑一个试试看。”莲玉道。 画羽琼挑了那鼎火红火红的丹鼎,莲玉见状,挑了下眉。 “你居然选了浴火凤鼎,不错,我觉得它挺适合你的。” 画羽琼睨了他一眼:“你不是不知道我的炼丹水平吗?” 莲玉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鼻尖,没有接话。 画羽琼见莲玉收了另一个丹鼎,盘膝坐下,拿出自己这几日囤积起来的药材,挑了几样。 不知这个世界的丹鼎和前世的使用方法是不是一样,也只能先试试了。 画羽琼用灵力点了火,随后看着时候将早已处理好的药材分别依次放入浴火凤鼎,加大了火焰。 莲玉在一旁观看着。 他虽然不会炼丹,但他也看过一些厉害的炼丹师炼丹,天极道人炼丹时他也在旁边看过。 而此刻画羽琼炼丹,和那些炼丹师来比较,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要和天极道人比,却是不及天极道人。 没想到这个女人不仅是修炼鬼才,还是个炼丹鬼才…… 正想着,突然“嘣”的一声,将他扯回现实。 “什么鬼玩意儿?居然爆炉了?”画羽琼看了看面前的浴火凤鼎,叫道。 /109htl 浴火凤鼎 莲玉:“……” 他收回他刚才的话。 “幸好这丹鼎是个好牌子,连鼎盖都没炸开,要不然,可真是要成爆炸头了。”画羽琼看了眼毫无痕迹的浴火凤鼎,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心口。 “你不是说你炉火纯青,技术高超吗?”莲玉无语地看着暗自庆幸的画羽琼,“怎么会爆炉?” 画羽琼瞥了他一眼:“别,我可没说过炉火纯青这话,只不过许久未炼,动作生疏了。而且,我这是第一次用灵力炼丹好吗?” “嗤。”莲玉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画羽琼除去丹鼎里的药渣,再次点火,将药材放了进去。 她刚刚手抖了一下,灵力和精神力的供应有些失调,这才爆了炉。 画羽琼闭目,精神力紧盯着鼎内的动静。 莲玉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坐到一边修炼去了。 过了一会儿,画羽琼的额头上渗出了些许汗液,鼎内也传出一阵清心的药香味。 莲玉疑惑地睁开了双眼,看向画羽琼的方向。 这是……药香? 画羽琼抬手,缓缓地降了火温,似是在做最后的温养。莲玉倒是有些好奇结果了。再过了些许时间,只见画羽琼双掌翻向下方,睁开了双眼。 丹鼎的鼎盖自动腾起,露出三枚圆滚滚的散发着香气的丹药。 画羽琼将三枚丹药拾了出来,接过莲玉递来的白瓷瓶,将丹药装了进去。 “成了,怎么样?”画羽琼高兴地看着手里的瓷瓶,问莲玉。 这可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炼出来的第一炉丹药啊! 莲玉笑了笑:“的确不错,没想到你还有几分本事,那就这鼎浴火凤鼎,你去滴血契约。契约后它的效果才能完全发挥出来。” “效果?”画羽琼不解。 “嗯,浴火凤鼎可以温养丹药,提高丹药的品阶,还能适当调节火候,要不然你可不止爆炉一次了。”莲玉道。 画羽琼滴血契了约,又问道:“我刚练出的是什么品阶的丹药?” “你不知道?”莲玉惊讶地看着她。 “你说不说?”画羽琼反问道。 她当然知道是什么品阶,只不过想听听是不是和这个世界的划分一样罢了。 莲玉想了想画羽琼刚刚练出的丹药,这才道:“三阶丹药,这个丹药等级比较低,你要是炼那些等级高点的丹药,应该起码是丹皇的水平。” “丹皇很厉害吗?”画羽琼又问。 “炼丹师阶级是丹徒,丹者,丹王,丹皇,丹师,丹宗,丹尊,丹帝。在你们这个大陆,最高的估计也就是丹王,就算有丹皇,也都是上了几百岁的老者,你说呢?” “这样啊!”画羽琼若有所思。 “炼丹师很普遍?” “不,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炼丹,需要极强的耐性、精神力和对火候极为精细的掌控,所以炼丹师很稀少。同样,炼器师也很稀有。所以不论炼丹师和炼器师走到哪里,只要不是炼的太垃圾,都是各个势力想招揽的对象。” 画羽琼转了转眼珠,似是在想着什么。 她现在缺的就是金光闪闪的金币,这下倒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109htl 你是何人 摇钱树啊摇钱树,没想到她也有成为摇钱树的一天。真的是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画羽琼想了想,又盘坐在浴火凤鼎前,点起了火。 唉,钻到钱眼里的女人…… 莲玉摇头叹了一口气,走到一旁喂鱼去了。 画羽琼这一炼就是三天,精神力大大消耗,在她到谈笑楼补觉之前,莲玉还大大嘲笑了她一番。 画羽琼没理他,关上房门就躺倒了浴桶里,补觉归补觉,洗澡归洗澡。几天没洗澡,她觉得身上都冒着一股劲道的味儿。 闭着眼睛搓洗了一会儿,起初还有些力道,后来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垂在了一旁。 画羽琼歪着头,呼吸均匀,睡得酣甜。 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浴桶旁,看了看光溜溜躺在浴桶里的画羽琼,眼底透露出些许不解。 这么大的人,还能在浴桶里睡着了? “把他放到床上。” 黑色的身影对从暗处里出来的灾说道。 叫做灾的黑衣人刚要抱起画羽琼,又听见黑色身影说道:“慢。” 灾一顿,站立在原地,听候指令。 “你下去。”黑色身影说道。 “是。”灾消失在原地。 黑色身影看着浴桶里的画羽琼,好一会儿,自他的指间迸出一道紫光,那道紫色的光芒飞向睡过去了的画羽琼,缠绕在画羽琼身上。 只见那抹黑影修长的手指微转,那道紫光便带着画羽琼飞向了软榻,落在了软榻上。 那抹黑影轻轻一挥,画羽琼身上的紫色光芒便消失不见。 黑影眉头微蹙,紫眸看向躺在软榻上的画羽琼。 这人身体正虚弱,灾动手的话可能一不小心碰到这人身上的伤。 黑影瞥了眼一旁的毯子,指间又迸出一抹光芒。那毯子即将落到画羽琼身上时,软榻上睡得正香的画羽琼突然睁开了双眼。 画羽琼先是一怔,随后迅速反应过来,一道手刃砍了出去,直逼不远处的黑影。 没有预想中的结果,画羽琼十分不甘地看着自己被钳制住的手腕,带着危险的目光凌厉地看向面前的俊美男子。 “你是何人?” “日后你会知道。”黑色身影仍然禁锢着画羽琼的手腕,眸色暗然。 这个男子的手腕真是纤细的像个女子。皮肤的触感也不似寻常男子般糙一些,倒像是被宠着惯着的公主千金,怪不得如此虚弱。 画羽琼皱眉,怒喝:“放手!” 黑色虚影不语,却是没有放手,眼神打量着画羽琼的身体。 画羽琼这才注意到自己什么都没有穿,连一个遮蔽物也没有,不禁恼红了脸。 该死! 虽然知道此人看到的肯定是一个男人的身体,但在她眼中,可不是一个风景。 何况,她也没有着被人打量的癖好。 画羽琼当即另一只手伸向黑色身影手里的干布巾。同时,一只脚踢向他的胯部。 动作快、狠……但不准。 她是成功抢到了干布巾,遮住了一些身子,但她的脚也被钳制住了。画羽琼试图抽回被钳制住的脚,但没有成功,只能干瞪着眼。 总不能放了拿遮羞布的手,去掰开他的手。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掰开。 这样想着,画羽琼也释怀了,仔细地打量起面前的男子。 这一看,倒是惊艳了一番。 这男子,不似莲玉现在的瓷玉娃娃脸精巧,也不似狄丹淡漠的高岭之花之美,此人却是给她一种摸不透的神秘的感觉。 /109htl 扑倒圣尊 三千墨发轻束在身后,如同世界上最顶级的雕塑家精心雕刻出来的棱骨分阴的轮廓,薄削的唇瓣轻抿,挺直的高鼻梁,英气又不失清秀的眉,深紫色的眸子妖冶至极,如同深潭,使人看一眼便容易沉迷进去…… 不对! 画羽琼猛地摇了摇头,瞪向面前妖冶邪肆的俊美男子。 “你居然催眠我?” 黑色身影微微一怔,没有想到画羽琼这么快就清醒了过来。 “是又如何?” 黑色身影的声音低沉且带有磁性,面色依旧冰冷,仿佛刚才催眠别人的不是他。 画羽琼羞恼地喝道:“快说,你是何人?怎么进来的?” 她堂堂至尊杀手,居然在自己的地盘,差点中了一个陌生男子的招数!当真是耻辱! 黑色身影顿了顿,道:“本尊名为祭夜,是被人封印在这里的。” “封印?” 画羽琼一愣,疑惑了一会,侧头想了想。 这个封印……怎么这么耳熟呢? 等等! 画羽琼脑子里蹦出一个念头,略带惊疑的目光看向祭夜。 他不会就是那个那个……那个什么魔族什么尊! 靠!这个暴虐且喜怒无常的大佬怎么出来的?莲玉不是说被封印在抑圣殿吗? 画羽琼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莲玉在坑我!第二个念头才是:闪身,快跑。 可还没等她瞬移,一股力道将她扯了回去。画羽琼一个重心不稳,径直扑了过去。 “啊!” “嘭!” 转瞬间,画羽琼就原地坐了起来,第一反应先摸摸自己的脸,呼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脸没事。可下一秒,画羽琼就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眸子,内心狂奔过一群草泥马。 她她她……她居然坐在大佬的身上! 靠,怎么好像还是跨坐! 祭夜的外袍被画羽琼慌乱中扒开了一大半,里衣也有些凌乱,微微敞开,露出小麦色的肌肤…… 画羽琼不由自主地盯着祭夜的锁骨。 这是她见过最好看的锁骨,没有之一。 祭夜被一名男子这样大不咧咧地盯着,感到有些不舒服,皱了皱眉。 “大佬~哦不,大侠~您老是哪里人啊?” 画羽琼再次看向祭夜的目光,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蛮横和狂妄。 她想活命! 她刚刚重生过来,她还不想死得这么早! 关键是,这个大佬是怎么出来的啊?她真的是要被坑死在这里了! “本尊的事,与你何干?”祭夜面无表情地冷冷地道。 画羽琼皮笑肉不笑地保持好自己的微笑。 呵! 圣尊了不起吗?! 还真以为谁稀罕问关于他的事!真是气煞我也! “嘿嘿,好,确实与我无关,与我无关。”画羽琼面上嬉皮笑脸地道。 “哼。” 画羽琼:“……” 哼你大爷!死傲娇! “起来。”祭夜突然冷不盯防地来了一句。 画羽琼微微一怔,“嗯?” “你还想在本尊身上坐多久?”祭夜的语气里饱含着满满的含蓄待发的怒气。 画羽琼这才发现自己还是光着身子,当即从祭夜身上爬了起来,从箱子里取出一身崭新洁净的衣裳。 /109htl 教你练功 祭夜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床边,坐了下去。一双深邃的深紫色双眸似有若无地盯着画羽琼背对着他的身影。 这个魔族……越看越弱,长时间靠魔影保护还是不妥,莲玉那个家伙到底是怎么看着他的? 见画羽琼似要转身,祭夜的双眸自然而然地轻闭了起来。 画羽琼一转过身就看到一幅“美男假寐图”。 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画羽琼想也不想地意念一动,就要瞬移到莲玉那里去。结果一扭头,就撞上了一个结实的东西。 “嘶。” 画羽琼倒吸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去哪?”祭夜看着眼前的小东西揉脑袋的样子,目光冷淡。 弱…… 画羽琼一僵,抬头干笑道:“哈,大侠、圣尊,小的就活动活动手脚……哈,哈,活动手脚。”心里却更是狠狠地记了莲玉一笔。 “本尊许你走了吗?”祭夜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他暗自皱了皱眉。 他的修为居然被那破铁压制了将近九成,那该死的老头! “没有没有,不走……嘿嘿,不走。” “活动手脚?不是要就寝?”祭夜的嗓音里隐隐地透漏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画羽琼哪敢说一个不是,连忙打着哈哈,道:“对,圣尊英明,小的这就去就寝。”说着,脚步挪向她的大床,和衣躺在了床上。 “你为何不脱衣服?” 画羽琼听到这个声音,简直想一脚将这声音的主人给踹出去。 “回圣尊,小的已经习惯这样睡了。” 祭夜不悦地看着画羽琼,身上的戾气隐隐地浮现出来,又被另一种力量给压了下去。 这魔族为何要说谎?为何知道他的身份还要说谎? 被祭夜这样冷森森的目光盯着,画羽琼不经意地打了一个哆嗦,裹紧了盖在身上的薄毯子。 她闭上双眼,却是怎么也不敢睡着,生怕这个大佬一个不高兴就把她灭了,且她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从明日起,你每日这个时辰进来,本尊命人教你练功。”祭夜突然开口。说完,不等画羽琼回话,他便消失在原地。 画羽琼闭着双眸,感应了一圈,确认祭夜是真的走了后才睁开眼睛,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祭夜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 命人? 难道这里面还有他的手下? 不行不行,她要赶紧出去,再待在这里,鬼知道还会出什么事? 想着,画羽琼便出了空间,落在了她的床上。想联系莲玉,却是怎么也联系不上,估计那货又在修炼。 画羽琼无奈,打了好几个哈欠,褪去了外衣,躺在床上安然入睡。 空间内,莲玉站在抑圣殿前。 半晌,缓缓抬手推开了抑圣殿的大门,走了进去。 “你见过她了?”莲玉看向被玄铁链捆着的尊贵的男子。 “见过了,弱。” 一道低沉的嗓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似来自天际,又好像就在耳边。 “的确是弱,不过日后若是成长起来,定是一界霸主。”莲玉道:“不过,你那晚为何要救她?你不是宣称与神族不死不休吗?” /109htl 之子 莲玉漫不经心地问道。 “神族?” 祭夜的声音里第一次多了些疑惑,“那男子不是魔族?” “魔族?” 莲玉也怔住了,转瞬间想到一种可能,又道:“也难怪,神族与魔族之子是很难存活下来的,十亿人中只有一个,也怪不得我们会认错。” 祭夜没有言语,算是默认了。 不一会儿,祭夜开口道:“本尊命灾阴日教他练功,你可要好好督促。” “嗯,知道了。我会想办法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掩饰你解开一部分封印的事情。” 莲玉说完,良久,似是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转身离去。 翌日 画羽琼一觉睡到了下午,梳洗完后一打开房门,就看见了站在外面的蓝韶。 “主子,老爷去祖墓园了,命属下等主子醒了后去用膳,还说这两日暂时不要出府闲逛,会惹人说道。” 不要闲逛? 惹人说道? 画羽琼挑了挑眉,淡淡地道:“嗯,我知道了。走,去吃饭。” “是。” 两人到了大厅,膳食早已被布在了饭桌上。 “来来来,蓝韶,今日就咱俩,可不要拘束啊。”画羽琼熟络地道,拿起碗筷就吃了起来。 “是。” 蓝韶也坐了下来,将佩剑放置一旁,不紧不慢地吃着。 到了晚上,画羽琼早早就进了空间。 一则生怕慢了一秒,那个大佬就一个不悦灭了她。二则她想去找莲玉好好问问这个事情。 “莲玉——莲玉——你给我出来!”画羽琼一进空间,找了半天都没见到莲玉的影子。 “莲玉——我告诉你,你再不出来,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把这破镯子给当了。”画羽琼依旧在叫着。 “别叫了别叫了,我还没死呢!”莲玉精致的小脸上满脸的不耐烦,墨绿色的双眼瞪着画羽琼。 画羽琼一看见莲玉,一把拉过他,低声道:“我给你说一个大事。” “能有什么大事?天塌了?地崩了?难不成魔界圣尊从抑圣殿里跑出来了?” 莲玉不以为然地掏了掏耳朵。 画羽琼一脸跟见了鬼似的看着莲玉,“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莲玉瞥了她一眼。 “那个魔界圣尊真的从抑圣殿出来了!这可是大实话!” 画羽琼瞪圆了眼睛,似是莲玉不信,下一秒她就要拽着莲玉去找祭夜一样。 果不其然,莲玉脸色一凛,双目禁闭,装模作样地探寻了一会儿,随后看向画羽琼。 “并无大碍,只是破了封印的一角,且他的力量被压制了九成不说,他对你我也并无恶意。” “被压制了九成?!”画羽琼双目微睁,惊道。 天! 不愧是大佬,被压制了九成都能碾压她,这要是十成全部使上…… 画羽琼摇了摇头,这不能乱想,千万不能乱想。 站在一旁的莲玉倒是一脸淡定,“对,九成。” 画羽琼有些心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莲玉拽到了一个地方。 “这是哪?” 画羽琼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一个较大型的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法器的场地。 /109htl 切勿露馅 心里泛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如你所见,练武场。” 莲玉的话像一个噩梦,击中了画羽琼。 画羽琼立马蹦出了三米远,谨慎地看向莲玉:“所以说……你和大佬,呸……大侠,呸……魔界圣尊是一路人?!” “嗯,是可以这么说。” “那你之前说我是神族,不融,你就不想杀了我?” 画羽琼已经想好,如果他说“想”,她分分钟卖了这个破镯子,永生永世不再碰它。 “想过……” 画羽琼面色一厉。 “但现在我们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且……” “且什么?”画羽琼心下一紧,看着莲玉。 “如你所见,他要保你,毕竟你算是个魔族。上万年前魔族大败神族,魔界圣尊却被天极道人封印在这个空间法器内,并将我也囚禁在这里,相当于神压魔,魔抑神。” “魔族失去主心骨,神族神尊带兵杀入魔界时,却被天极道人逼回神界,不得踏入魔界半步。各仙家鬼魅也被天极道人整治了一番。至此,那场大战才停了下来,只不过魔界伤亡惨重,所以他才会对你如此上心。” 听莲玉徐徐道完,画羽琼阴了,却在下一秒看见了一抹极为熟悉的身影。 画羽琼一囧,怎么是他? 莲玉自然知道画羽琼的想法,笑了笑,传音给画羽琼。 “祭夜最不喜女子靠近他,上次有一个不长眼的魔界女子碰了他的衣角,他不仅毁了那件衣服,还剥了那女子的皮。若你不想死得太惨,就最好不要暴露了你自己,切记。” 画羽琼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她昨晚……好像碰了大佬的衣服,还趴在了大佬身上,甚至还摸了大佬几把,更甚于踢了大佬的裆部…… 完了! 她要死了! 画羽琼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灾,摸了摸自己的脸。 莲玉转身就溜走了,偌大的练武场里只剩了画羽琼和灾。 “画爷。”灾走到画羽琼跟前,冷不防地来了一句。 “哎呦,大哥,不敢当不敢当。”画羽琼都要哭了。 她那晚上的救命恩人居然是那个大佬的属下,他还摸了人家的腹肌。 她现在去当手镯还来得及吗? “画爷,尊上命我教您修炼术灵。” “术灵?”说着,画羽琼抬起手掌,一团深紫色的烟雾涌起,“就这个?” “是,既然您已经会凝聚术灵,那我们就直接学招式功法。”灾看着画羽琼凝聚出的术灵,满眼的赞赏。 “好。” 画羽琼也放开了胆子,反正莲玉说了,大佬不会伤害她,那就练。而且对她来说,也算是多了一个保命的筹码。 接下来在空间内的几日,画羽琼都在和灾学习功法招式。有时,她还会指导灾几个招式,令灾刮目相看,对这个弱鸡一样的男子也多了几分好奇。 “等等,你这个招式太繁琐了,要等你耍完,早就被人一刀砍掉脑袋了。” 灾正在给画羽琼示范一个武技,还没等示范完,就听见画羽琼叫道。 /109htl 请教 画羽琼看着灾的招式,想了想,突然说道:“看我的。”说完,画羽琼将简洁阴了的招式给灾演绎了一番。 灾看着画羽琼闪身、移步、跃起,然后一刀而下的狠厉的动作,道:“画爷的身手倒是与杀手相似,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招招致命。” “谢谢夸奖,这样的招式岂不是更好?这沧澜天下,每个招式都有破解之处,只唯快不破。”画羽琼笑了笑,一点也不谦虚地应下了灾的夸奖。 不是像,而是确实就是杀手的招式。 “画爷说得对。” 画羽琼笑了笑:“来,我们过几招,如何?” 灾一愣,和他过招?他的术灵和玄灵加起来都比不上他! 画羽琼似是看出了灾的想法,微微勾唇:“我们不比灵力,赤手空拳出击,如何?” 灾看了眼矮自己一头,又瘦又小的画羽琼,想了想圣尊的嘱咐,终是点了点头。 “好。” 他刚一应下,画羽琼便闪身出现在他身后,灾也不愧是祭夜身边的贴身侍卫,迅速转身,挡了画羽琼一手刀。 “画爷,你还没有说开始。”灾说着,挡下了画羽琼的一拳。 “战场上,可没有谁给你说开始的机会。”画羽琼收回拳,脚下一个旋风踢直逼灾的下盘。 灾一个原地跳躲开。 “你要是再这样躲下去,可就没法打了。”画羽琼一拳揍向灾的眼睛。 灾听到画羽琼这句话,怕圣尊责罚他没有好好完成任务,当下也认真了起来。 画羽琼见灾认真起来,勾唇一笑,手下的招式更是狠厉了起来。 虽然落在灾身上并没有多大疼痛,但对于祭夜身边的贴身侍卫,以及四统领之一的灾来说,却是一下下的烙印。 他堂堂圣尊的四统领之一,居然被一弱到爆的人类打到,自然是不容许的。 突然,画羽琼一只手比成“v”状,插向灾的双眼。灾向后仰去一躲,正准备出手,肩膀却从身后被一道力量抓住向后扯去,人也摔在了地上。 画羽琼收回手,看着又站起的灾,道:“你若是被封了术灵,这般样子可不行啊!” 灾面红耳赤,却十分敬佩地低头道:“是属下无能。” 没想到他没了术灵,连矮自己一头的画羽琼都打不过,确实是无能。 “罢了,你们啊,就是依靠灵力法器之类的东西习惯了,忽略了人身最本质的东西,也不只你一个人。”画羽琼呼了口气,又松了松筋骨。 “画爷,你是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向后躲而不是向两边躲呢?”灾谦虚地问道。 要不然,他也不会被画羽琼借着力道摔倒在地了。 “这个啊?”画羽琼想了想,“我刚刚一只手攻你双眼,另一只手握拳打向你的右方,你自然不可能向右躲去。向左躲的话你可能还会被伤到一只眼睛,所以照你这性子,肯定会向后仰。” 灾疑惑:“性子?” “圣尊身边的人,肯定都不是随便挑选出来的,所以你在受训时必定被告诉过‘若毫无退路之时,再去找伤害最小的退路’?”画羽琼漫不经心地说道。 灾心下一惊,道:“您怎会知道?” 若不是这个人骨龄真的是十五岁,他还真的怀疑他是亲眼见到过他训练了。 /109htl 该干正事了 画羽琼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经验之谈。”画羽琼神秘莫测地道,“你们习惯了用术灵,开打时自然不会赤手空拳。所以我刚才那一击若是和你一样强大的对手发出的术灵,你必定是要毁了半个脑袋。” “这二者有何关系?” “你笨啊!”画羽琼白了他一眼。 “你要是以灵力对战的思维应对赤手空拳对战的打法,由于你的惯性思维,刚才那一击你肯定是先想那一条唯一的退路,不就向后倒了?” “原来如此。”灾恍然大悟,“灾受教了。” 画羽琼估摸着时辰也不早了,看向灾,道:“我先出去了,你好好领悟。” “是。” “和人对打,不仅要想怎么去打,还要去想对方的下一个动作,才会一击而中,否则总会慢人半步。”画羽琼说完,出了空间。 灾停留在原地,想到自己被任命要寸步不离地保护画羽琼,紧跟着画羽琼出了空间。 灾和其他魔影本就是影子形成的,所以他们可以随意出入任何空间,不受限制。 画羽琼出了空间,见天已大亮,无奈地叹了口气。 虽然灵修者可以不用睡觉,但是对于她来说,睡觉可是头等大事啊。 想到今日不能出去,画羽琼麻利地褪去了外衣,准备补觉。临睡前还不忘叮嘱蓝韶没有大事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她。 这一睡,又到了晚上。 画羽琼缓缓地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昏涨的脑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邪魅又冷漠的眸子看向窗外,嘴角若有若无的泛起一丝笑意。 “天都这么晚了,该干正事了。” 画羽琼从床上跳了下来,换上了一件黑袍,收拾了一番,戴上面具,从窗口悄无声息地翻了出去,溜到了后门。 灾赶紧跟了上去。 画羽琼早先收敛了灵力气息,她敢拍着胸口保证,就算是她爷爷来了都不一定能发现她的气息。 这边画羽琼悄悄出了府,踩着屋顶。眸底紫光闪过,画羽琼知道一直跟着自己的人是谁后,面具下的薄唇一勾,加快了速度,在屋顶上乱窜起来。 暗处的灾不得不跟着她乱窜。可没跟一会儿,灾就发现,找不到画羽琼了。 灾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探向地面。搜索了一番后,眉头微皱。 圣尊让他寸步不离地保护好羽爷,可画爷现在把他甩开了,现在怎么办? 回去? 圣尊可能会大怒,要是难在这里,一定会让难把他带到刑狱,难那个家伙一定会狠狠收拾他。 可不回去,他现在该去哪里? 想了想,灾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向镇国公府移去。 画羽琼甩开灾后,直奔宝蕴楼。 宝蕴楼位处闹市,夜里灯火通阴,人流量虽然没有白天多,但也不少。 画羽琼进了宝蕴楼,一名执事上前,道:“拍卖会在阴日晚上,客人如果想拍卖的话,到阴晚再来。” “那如果是卖东西呢?”从画羽琼的喉咙间,发出老人般苍老的声音。 那执事微笑道:“不知客人想拍卖什么东西?” “丹药。”说着,画羽琼从戒指里拿出一个瓷瓶。 /109htl 炼丹大师 “不知您这丹药是什么品阶、什么属性的?”那执事一听是丹药,神态更加恭敬了。 那可是炼丹师,有的人一辈子都可能见不到的炼丹师啊! “三阶化心丹。” 那执事面色一正,将画羽琼引到偏房里,“您先坐坐,碰巧卢大师今日在此,我去唤卢大师来。” “好。”画羽琼微微颔首。 不一会儿,一个发丝凌乱不堪,像顶了一个鸟巢,衣服上也沾了灰的人快步走了过来,身后小跑着的,正是那个执事。 “老夫告诉你,那丹药要是不合老夫的心意,老夫炸了的药材你给老夫翻倍赔偿……” 画羽琼站起身来,颔首道:“卢大师。” 那老头看见画羽琼一身黑衣,还带着一张鬼面具,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你就是那个要卖丹药的?” “正是。”画羽琼点头。 “嗯,还挺有礼貌,不像之前那几人,鼻孔扬的鼻毛都能戳天了。”卢大师提起那些人,冷哼了一声。 画羽琼忍住笑意,打量着眼前这个十分像乞丐的老头。 “丹药呢?拿来给老夫看看。” 画羽琼将丹药递了过去,执事十分配合的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小瓷皿和一些小工具。 卢大师打开瓷瓶,一阵淡淡的药香味飘了出来。 卢大师双眼微眯,嗅了嗅,忽地激动地看向画羽琼,“这是化心丹?你练的?” 画羽琼点了点头。 卢大师小心翼翼地将丹药倒了一颗出来,放在了小瓷皿里,整颗丹药便显示在眼前。 丹药浑体通圆,散发着阵阵的药香味,那执事闻到后,只觉精神一振。 卢大师用镊子轻轻地将丹药夹了起来,上面有一道大约五毫米长的纹路。卢大师双眼一亮,略带期待地将其余的丹药也倒了出来,一个个地查看。 第二个也有纹路,第三个也有……一瓶五颗,居然都有丹纹! 卢大师连忙将丹药塞了回去,用结界封住了向外扩去的药香,避免被外人发觉。 他炽热的目光看向画羽琼,“你是怎么办到的?老夫方才也在炼化心丹,可试了许久都炼不出有丹纹的丹药,而且还是三阶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卢大师激动地摇着画羽琼的肩膀,那执事满脸黑线,忙道:“卢大师,你冷静一下。” 卢大师反应过来,连忙松了手,但灼热且发着光的眼神依旧渴望地看向画羽琼。 画羽琼眼角一抽,道:“我在您身上闻到了一丝华融的味道,您是不是在里面加华融了?” “华融?那药草味道极淡,您也能闻到?” 卢大师一愣,华融的味道淡得几乎没有,可他眼前这位老者居然能用鼻子辨认出来,这是何等的境界! “嗯,华融虽然是对化心丹有润养作用,可华融本身却与炼制化心丹的药草之中的芝草药性相冲。只需再加入冰凝汁,消了华融本身的药性,只留下它的味道,即可润养化心丹,提高品质。” 听画羽琼徐徐道完,卢大师看向画羽琼的眼神愈发得炽热。 /109htl 鬼纹令 “大师,您现在是什么境界的炼丹师啊?” 卢大师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惹得面前这位大师不悦。 一般来说,炼丹师的脾气比较古怪,有的炼丹师就不喜欢别人问他是什么境界的炼丹师,但他还是想问问眼前这位知识渊博,见多识广的老者。 “这就不方便透露了。”画羽琼笑了笑,虽然卢大师看不见。 “好。”卢大师有些失望。 “丹药的事……”画羽琼提到了那瓶丹药。 “好说好说,我们抽取您四成利润,当然,如果您有意长期和我们做生意的话,我们只抽取您三成,并且供您为座上宾。如何?” 卢大师期待的小眼神看向画羽琼。 快答应啊!这么好的福利是不是? 画羽琼思索了一圈,怎么想都是她占便宜,所以点了点头。 “可以。” “那真是太好了,大师怎么称呼?”卢大师激动之余,想到还不知道眼前这位大师怎么称呼,便立刻问道。 “……鬼祀。”画羽琼想了想,说出两个字。 “哦?还真是有缘人,您叫鬼祀,我们是鬼市。” 卢大师笑了笑,拿出一块漆黑的牌子,看起来像是由玄冥石做成的。 玄冥石可是最稀有的矿石之一,这鬼市也真是有钱任性。 卢大师在正面的空白部分用一种特殊的术法写了两个大字:鬼祀。 一旁的执事看得眼都直了。 那可是天下之人都想要的东西,可上面只发行了三个,分别由三个大师拿着。 卢大师将牌子递给画羽琼,“鬼祀大师,这是我们鬼市的鬼纹令,全市只有三枚。除了鬼市的主人,它的拥有者就是我们鬼市身份最尊贵的人,您拿着。” “多谢。” 画羽琼翻看了一下,鬼纹令的背面果然有一个鬼火的图案。 宝蕴楼牌匾的右下角便有这个鬼火图案,上次来拍卖会时,画羽琼便注意到了。 “大师客气了,以大师的炼丹水平,当得上。”卢大师道,心下愈发喜欢这个鬼祀大师。 这鬼大人有才还谦虚,不骄傲自大,实属难得。 “我还有一些丹药,上面标着名字,这些可否再看看?”画羽琼又掏出十几瓶丹药,看得卢大师双眼发直。 谁家的丹药不是自己留着用,这位大师可好,掏瓜子似的向外掏。 而且,这一个个都是金子啊!一颗一阶的疗伤丹药都可以拍卖出几十万的价钱!要是三阶丹药,还是有一条丹纹的三阶极品丹药,这价钱绝对能上百万! 可鬼祀大师还有这么多! 卢大师看了一瓶养颜丹,惊得睁大了双眼,看向画羽琼,“大师,这还是三阶的极品丹药!” 画羽琼点点头,“养颜丹,与其他养颜丹不同的是,此丹男女皆可服用,可使皮肤变得滑润,嫩白,若用的时间长了,会达到一定的延缓衰老的效果。” 卢大师欣喜地点点头,“真没想到,这世上除了修炼,还真有可以延缓衰老的丹药。” “嗯。”画羽琼点点头。 /109htl 偷鸡不成蚀把米 “鬼祀大师,这是我们鬼市专有的黑卡,普通的黑卡最高容纳十亿,而我们的黑卡可以容纳一亿亿,怎么样?这交易不错!”卢大师满脸骄傲地看向画羽琼。 画羽琼点点头,淡淡地道:“是不错。” 卢大师:“……?” 完了? 至少不应该激动激动吗? 好,大师就是大师,见多识广。 “鬼祀大师,之后的钱阴日晚请到这里来取。您看,要不要留一个传音玉牌?好方便联系?”卢大师试探性地问道。 “还是不必了。”画羽琼道。 一是不喜欢被人打扰,二是留了传音玉牌的话,行踪可能会被暴露。毕竟鬼市的人,个个都不是凡夫俗子。 “那好。”画羽琼的答案在卢大师的意料之中。 他本想让总部在上面做些手脚,这样就能知道眼前这位大师的行踪。可这位大师似乎知道他的意图,或者是他十分谨慎。 “嗯,过几日我来取我应得的钱币,告辞。” 画羽琼说完,从窗外跃了出去。 卢大师咂了咂嘴,“大师就是大师,走的路都和旁人不同。” 他身后的执事问道:“卢大师,用不用派人去……” 话没说完,可卢大师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瞥了那执事一眼。 “你认为我们能跟踪到?那般级别的大师,身边肯定有高手保护,指不定还没看到人家的影子,就被人家解决了。不紧没跟踪到,还会让鬼祀大师对我们鬼市的信誉产生鄙夷。到时候,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喽。” 那执事缩了缩脖子,点了点头。 “好了,你去忙你的,我去研究研究大师给我讲的方法。” 卢大师突然兴奋起来,疾步走出了房间。 那执事待在原地,准备整理画羽琼留下的丹药,卢大师突然又回到了房间,“千万别忘了大师的丹药,可要小心点,咱赔不起。” 说完,又一溜烟儿地走了。 那执事嘴角微抽,只不过还是小心翼翼地轻拿轻放,将丹药放入了一个空的储物戒里,又将储物戒放到了地下的储物库。 画羽琼踏着屋顶向覆雨楼掠去,到了覆雨楼的屋檐上,踩了一个点。她悄无声息地挪开了一块瓦片,凤眸向下看去。 烛红帐暖,隔着纱帐,她可以看到那勾人的风景,同时,纱帐里传来阵阵声响。 画羽琼闪着亮光的星眸看了眼指间的乌黑乌黑的圆珠子,勾唇一笑,纤手移至那窥看风景的洞口处。手指一松,那圆珠子便落到了那房阁里的地面上,不一会儿,便冒出一缕微不可察的白烟。 画羽琼将瓦片盖住,起身往下一个点而去,照例扔了一颗圆珠子。 最后一个房间逛完,画羽琼毫无波澜的眸子一暗,心下冷哼。 敢拔毛拔到老子的头上,就让你们尝尝老子新研制的毒烟弹! 画羽琼在周围布下了一个结界,踏着清风,落到了有一定距离的远处的屋檐上,于黑夜中看着那覆雨楼。 “三……” “二……” “一。” “轰!” “轰!” “轰!” 随着她略带笑意的话音落下,覆雨楼那处突然响起了接二连三的爆破声。 那爆炸带来的威力向四周冲击着,可又像是被一股力量束缚着,使之无法向四周席卷而开。 拥有数年基业、无比奢华的覆雨楼便在这阵阵爆破声中毁于一旦,成了一片废墟。里面的人连一声惨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便被埋在了废墟中。 “啧,威力不错嘛!” 画羽琼赞叹了一声,转身回了镇国公府,又进了空间沐浴。 这次她眼睛睁得老大,警惕地看着四周,生怕那个大佬突然钻了出来。 不过,这次算是她多想了,直到她洗完穿好里衣,也没见祭夜出现。 画羽琼悬起的心掉了下来,出了空间就躺在了床上。 她现在最怕看到祭夜,所以空间是能少进就少进。万一哪天撞上了祭夜,凭着她做过的壮举,指不定那大佬怎么赐她一个死法。 画羽琼叹了口气。 她这空间主人,当得也太憋屈了。 进个空间还要担心着自己的一身皮肉,洗个澡也要警惕着会不会有人来。 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画羽琼干脆下了床,拿出丹鼎炼起丹来。 她上次已经炼出了百余瓶各色各样的丹药:毒药、解毒丹、救命丹药、各种各样冶疾病的丹药等等。 有了浴火凤鼎的加持,不仅丹药品质上筹,丹药的色泽形状也更加完美。 画羽琼炼了几炉丹药,又爬到床上休息去了。 /109htl 二爷醒了 第二日一大早,画羽琼便听到蓝韶唤她,从床上爬起来收拾完后,画羽琼出了房门。 “何事?”画羽琼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主子,二少爷醒了。”蓝韶道。 “醒了?”画羽琼顿时睡意全无,道:“走,去看看。” 画羽琼匆匆赶到祁云阁,发现莫矢等人已经在房阁外等候。 莫矢等人见了画羽琼,齐声道:“小少爷。” “嗯,爷爷在里面?”画羽琼问道。 “是。” 画羽琼推开房门,抬脚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画老爷子。 “爷爷,我听蓝韶说,小叔醒了。” 画老爷子转过头来,满脸的笑意怎么挡也挡不住,看到画羽琼后更是满心欢喜地招呼着画羽琼。 “琼儿,你来了。来来来,快过来和你小叔说说话。” 画羽琼只觉得心里一片欢喜,想着即将要面对的画祁,心下竟有些不知所措。 画羽琼走到床前,看着靠在靠垫上面色有些苍白的画祁,甜甜地叫道:“小叔。” 画祁点了点头,温润如玉的面容上更是多了几分笑意,揉了揉画羽琼的脑袋。 “小羽毛,些许时日不见,你又长高了一些。” 画祁声音温柔,双眸中满是温和的笑意。 感受到头顶上温柔的触碰,听到面前人口中温柔的话语,画羽琼心下一阵暖意。 “小叔也俊美了不少。” “呵呵。”画祁轻笑了几声,“小羽毛的嘴什么时候这么甜了,跟抹了蜜似的。” 画羽琼丝毫不谦虚地拍了拍胸脯:“那是,我的嘴可不是一般的甜,但小叔也是个温尔儒雅的俊美公子。要不然,就算我的嘴巴再甜,也没有人相信啊。” 画老爷子笑道:“好了好了,就你们俩这嘴皮子,能互夸到阴天去,还不赶紧去吃早饭。” “嗯,好。” 画羽琼和画祁相视一眼,齐声说道,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画老爷子看见这两人还笑了起来,板着脸道:“笑什么笑?吃饭。”说完就转过身去向外走去,脸上的严肃变成了欣慰的笑意。 画羽琼笑够了,伸手准备去扶画祁。 熊昆和岳白从房门外进来,见状,对画羽琼说:“小少爷,还是我们来。” 就您这小身板,还没二爷高呢。 画羽琼慢慢地扶着画祁站了起来,看到比自己高了至少一头的画祁。 “……”画羽琼满眼的忧伤,“好,那就你们扶,我去给小叔取外衣。” 她要是扶小叔,还指不定谁扶谁呢。 说着,画羽琼取来了一套月牙白的套装,递给岳白和熊昆,若无其事地站在一旁,看他们帮画祁穿衣服。 画祁注意到画羽琼直直的视线,微微一笑:“小羽毛,还不转过去。” 画羽琼一愣,“哦。”乖乖地转了个身。 熊昆和岳白:“……” 二爷为何让小少爷转过身去?大家不都是该有的都有吗? 画祁不说,画羽琼不问,他们也不能多说什么,帮着画祁穿好衣物梳洗后,熊昆和岳白一边一个扶着画祁。 画羽琼看到这一景象,着实无语。 “哎,那个……你们一个人扶着就好了,要让小叔多自己练练走路,身子还虚弱,要靠自己调节。” /109htl 步行前去 岳白松了手,“是。” 一行人到了大厅,饭菜已经布好,画老爷子坐在首位上,只等着二人来吃了。 画老爷子看见画祁一步一步地走着,鼻尖一酸。 差一点……他就再也见不到这个儿子了…… 岳白给画祁拉开座椅,熊昆扶着画祁落座。 画祁看了眼画老爷子:“父亲。” “嗯,好,吃饭。”画老爷子点了点头,捋了捋胡须。 莫矢和蓝韶等人退了出去,到他们的厅内吃饭去了。 画羽琼见画老爷子和画祁吃了起来,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了嘴里。 给画老爷子夹了些荤素菜后,又给画祁夹了一些荤素菜,边夹边道:“这个子沫香和红包虾仁有助于强身健体,这个这个,和山药粥一起食用效果最佳……” 画老爷子看着自己碗里的几根青菜,两片红烧肉,又看了看自家儿子碗里的红包虾仁、子沫香…… 画老爷子哀怨地看向画羽琼:“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偏心?真是女大十八变啊!有了小叔不要爷爷啊……” 画羽琼:“……” 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画祁听后,低头发笑。 父亲还是这般模样。 画羽琼又连忙给画老爷子夹了几块鸡肉、鸭蛋肉丝、香菇凉丸子…… 画老爷子这才满意起来,笑得跟个孩子一样地大快朵颐。 画羽琼看了眼画老爷子的吃相,内心在狂笑。 这让她怎么想象眼前这个老顽童是雄英气昂、战场杀敌的大将军。 画祁白皙的手指拿着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了画羽琼碗里。画羽琼愣神,看着那只手的动作。 她怎么突然觉得,这举着筷子加片红烧肉都是满满的神圣感呢? 画祁见她愣了神,唤了她好几声。 画羽琼反应过来,“怎么了,小叔?” “无事,只是见你出神,唤你几声。”画祁温和地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啊?没什么。”画羽琼摸了摸鼻尖,讪讪地笑道。 她总不能说她是看他的手出神了! 三人人吃完,画羽琼让熊昆和岳白二人带着画祁在花园里转转,四处走走晒晒太阳,画老爷子也欣然前去转悠。 画羽琼也出府转悠去了。 临走前,还被画老爷子告诫了一番,死活说着让莫矢几人跟上她。 画羽琼只得同意,让蓝韶和伏月呆在身边,莫矢三人隐藏在了暗处。 刚出门没多久,就遇到了成煜亓和翟梓岚。他们二人一橙一蓝,一风流倜傥一玉树临风,着实养眼。 成煜亓看到了画羽琼,朝这边招了招手,“画兄——” 画羽琼笑了笑,走了过去。 “你们二人今日怎地凑一起去了?” 成煜亓拍了拍翟梓岚的肩膀,“还不是我们易王爷要拉着咱们去新开的赌坊转转,正要去找你,你便来了。” “既然画兄来了,那我们便走。”翟梓岚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道。 “我们要步行去吗?”画羽琼突然意识到。 “对啊,”成煜亓回头悲惨地道:“我是要备马车来着,但爷爷嫌我整日不锻炼,便让我步行。” /109htl 赌坊 “那你还真是可怜。”画羽琼抢过翟梓岚的折扇,扇了扇。 翟梓岚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自乾坤袋中又取出了一把。 画羽琼看到这一幕,想起上次在京城外时,翟梓岚也是这样取出备用的马车,禁不住笑了笑。 成煜亓佯装生气地道:“好啊画羽琼,我都惨成这样了,你还在那里偷笑!” “我可没偷笑,”画羽琼道,“我这是光阴正大地笑。” 成煜亓:“我……” “得了,别闹了,”正在二人马上要闹起来的时候,翟梓岚突然出声道:“你们听说昨晚的事没?” 成煜亓一听翟梓岚这话,当即了解地道:“那自然是听说了,怎么?翟兄你知道什么内幕?” 画羽琼这么一听,便想起是什么事了。 二人口中所说的,十有八九正是她昨晚干得好事儿。 “我能知道什么内幕?我只知道那覆雨楼昨夜被一神秘人所灭,有人亲眼看到那覆雨楼在几声爆炸声内轰然倒塌!倒是你,不是一向最了解这些东西吗?”翟梓岚道。 “噗嗤!” 闻言,成煜亓嗤笑一声,神秘地开口道:“我确实知道一些更详细点的消息,但是准不准就不知道了。有人说昨晚是一个脸上蒙着黑布的黑袍男子出手了了那覆雨楼。” “那有什么?”画羽琼笑道,“我还想说,那偷袭的人是一个带着鬼面具的黑袍老人呢。” “你说得也有可能,毕竟昨晚也没几个人真正看到了那背后之人。你们说,那人既然可以只身灭了覆雨楼,是不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成煜亓看了看翟梓岚和画羽琼二人,问道。 “我可不见得。”画羽琼耸了耸肩。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个大人物。 “哎,不提这事了。喏,前面就是那个赌坊了。” 成煜亓和画羽琼顺着翟梓岚指着的方向,向前方看去。 果真有一家新开的赌坊。 “赌坊的场地很大,共三层,一楼是赌钱,二楼是赌石,而地下一楼却是赌人命……” 画羽琼听到此处,眉头微颦,微微侧头看向翟梓岚,“赌人命?” “是啊,”翟梓岚一顿,向四周望了望,低声道:“这家赌坊,虽然是新开的,却是整个京城最大的赌坊,也是最黑的一个。” “难道你们就没有人管管吗?”画羽琼道。 “不是,什么叫你们?你还真不拿自己当东埌人了?”成煜亓看向画羽琼。 翟梓岚也看了过来。 画羽琼略微一愣,轻笑道:“那还真是不巧,我还真这样想过。” “哼,算了,反正彼此彼此。”成煜亓轻哼一声。 翟梓岚继续道:“官兵向来是不管这事的,想管也没办法管,这赌坊可是鬼市的所属物,殿上那位又怎会派人招惹。” 画羽琼点点头,四处打量着赌坊的布局。 原来,这也是鬼市的商坊。 “赌人命的地下一楼最为宽敞,有数十间房间,有的里面是金银财宝,有的则是机关野兽。赌命的人有两种,一则是那些富家子弟,他们是买人进房间;二则是那些在一楼和二楼输光了钱,自愿去试运气,或者是被赌坊的人拖去,当供那些富家公子哥选择赌命的奴隶。若是金银财宝,那就是赌赢了,这些金银财宝都是你的;可若是一些机关和猛兽,就是赌输了,而进去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听成煜亓徐徐道完,几人也挪步到了二楼赌石的地界。 “你怎么知道的比我清楚,难不成你去过地下一楼赌命?”翟梓岚满眼含笑地看向成煜亓。 “不不不,这可别乱说。”成煜亓连忙摆手否定,“我来赌坊这事就够我爷爷扒我一层皮了,要是再不小心让他知道我去了那一层赌人命的地方,那老头子非得拿戒尺抽死我不可。” 画羽琼和翟梓岚都笑了起来。 一名侍女走了过来,对几人道:“几位客人请到这边来选取石块。” “嗯。” 成煜亓点点头,拉着画羽琼和翟梓岚走了过去。 “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个这个,这个也要。” 成煜亓在一大堆的石块里东指西指,指到的石块经侍女过目,收了成煜亓金币后,石块一一被一些壮汉搬到了切石台,立刻就有石匠上前切割。 翟梓岚东看西看,最终挑了几块较大的石头,付了相应的金币,命人搬了过去。 /109htl 运气不错 画羽琼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挑石块,成煜亓扫到了,喊道:“画兄,那块地方的石块开出灵石的几率极低,你还是到我这里来,这里几率高。” 画羽琼摆了摆手,继续挑她的石头。 “嘿,你看这人……”成煜亓一副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模样,摇了摇头。 画羽琼扫过面前这些石块,眸底紫光闪过,石块内部的情况一一展现在了她的眼中。 画羽琼咂了一下嘴,成煜亓说的也不是很对,这里大部分石块里面确实只是石头,可一小部分都是一些上乘的灵石。 赤、橙、黄、绿、青、蓝、紫等灵石,赤为最低,紫为最珍贵稀有的。 目前为止,人们似乎只见过绿灵石,青蓝紫几乎都是书上的图画,遥不可及。 但是…… 画羽琼扫到了一抹青色,轻笑了一声。 她这运气,似乎还不错呢。 画羽琼将那有拳头大的青色灵石的石块挑了出来,又将她面前大部分含有灵石的石块挑了出来,随后又漫不经心地拿了两块没有灵石的石块。 这人嘛,还是不要太炫的好,像她,多么宽宏大量,总归还给别人留一些。 一名侍女走了过来,数了数石块,道:“公子,您选了十块大石,三十七块小石,共五千二百金币。” 蓝韶拿出一张金卡和那张鬼市的贵宾卡,递给那侍女,那侍女划去了打折后的点数,将卡还给了蓝韶。 一些壮汉将石块运到切石台上,几位石匠上前小心翼翼地切割石块。 成煜亓的石块已经切完了,成煜亓拿着一把红色和橙色的灵石,像切石台前的画羽琼和翟梓岚笑道:“当当,看我开出了这么多灵石,就是级别有些低。” 翟梓岚拿出他开出来的灵石,两块橙色,七块红色,一块黄色。 “我去,翟兄,你这运气不错哈,黄灵石你都能碰到。”成煜亓盯着翟梓岚手里的那块黄灵石,惊奇道。 “那当然,我的运气一向不错。”翟梓岚笑道:“现在就看画羽琼能开出什么了,毕竟他一口气买了这么多。” 说着,一名石匠道:“一块黄灵石。”一名侍者上前,将那块黄灵石拿到画羽琼面前。 “我去,画兄,你这真是开门红啊!第一个就是黄灵石。”成煜亓凑到画羽琼跟前,惊叹道。 画羽琼笑了笑,没说话。 “一块……一块绿灵石。”那石匠有些激动,显然是在激动自己亲手开出来的绿灵石。 “我……靠?”成煜亓愣了,看着那侍者将一块绿灵石呈道画羽琼面前,“还真是绿灵石!” 翟梓岚此刻也有些微怔。 “一块绿灵石。” 成煜亓耳朵一竖,猛地转过头看去,“又是绿灵石!” 画羽琼这边的动作引起了整个赌石地界的人群的注意力,还有一些公子哥凑到这里来看热闹。“一块橙灵石。” 成煜亓撞了撞画羽琼的胳膊,道:“画兄,你说这第五块会是什么级别的灵石啊?” “我怎么知道?”画羽琼耸了耸肩。 她怎么知道,下一块其实只是石头呢? “空石。” 成煜亓拍了拍画羽琼的肩膀,“这下我可算是心里平……” /109htl 买定离手 “一……一块青灵石!” 成煜亓:“……!” “小公子运气爆棚啊!”人群中一名公子哥吹了声口哨。 画羽琼笑了笑,“运气好而已。” 紧接着,成煜亓看着一块拳头大的灵石被侍者递到了画羽琼面前。 “这么大!?画兄,这下你可赚大发了,拳头大的青灵石啊!这里面的灵力肯定纯净且多。” 接着,直到画羽琼的最后一块灵石被开出来,一名侍女将所有灵石装到一个乾坤袋里,递给了画羽琼。 “公子,共一块青灵石,十三块绿灵石,八块黄灵石,十一块橙灵石,十二块赤灵石。” 一时间,整个二楼都安静了,下一秒,人群沸腾起来,一个个都奔向画羽琼去的地方,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抢起了石块。 画羽琼见状,低头笑了笑。 那里都被她挑得差不多了,撑死也只有四五块红灵石。 画羽琼将灵石放入乾坤袋里,实则是被她放进了储物戒。 见此,一些想要以财宝换取青灵石的人才暂歇了心思。不过,还是有人暗中盯着画羽琼腰间的乾坤袋。 “下来去一楼吗?一楼也好玩。”成煜亓道。 “嗯,去看看。”画羽琼道。 几人走下一楼,几名修士也下了楼,有意无意地跟着画羽琼几人。 画羽琼余光一扫,心中冷笑。 不知死活! “画兄,那几人是不是盯上我们了?”成煜亓悄声对画羽琼道。 画羽琼目不斜视,“对,准确来说,是盯上我乾坤袋里的灵石了。” “那现在怎么办?跑吗?”成煜亓看了看周围,嘴里说道。 “急什么?在鬼市的地界,他们还不敢乱来,但只要你出了这赌坊的门,他们就能立刻追上来动手。”翟梓岚漫不经心地道。 “翟兄说的对,反正他们现在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距拍卖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不如就在这里好好玩玩。” 画羽琼说着,凑到了一张赌桌前。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下注下注,下注了啊。”赌桌上的庄家摇着骰蛊吆喝着。 围在周围的赌徒一个个将阴晃晃的银币和金币往赌桌上放。 画羽琼将一块红色灵石放到了钱币数量较少的“大”上,等着庄家摇蛊。 “公子,连开了几局都是小,您这是输定了啊!”画羽琼旁边的一位赌徒嘿嘿地笑道。 “谁输谁赢,到时候就知道了。”画羽琼淡淡地道。 成煜亓几人跑到了另一桌上押注。 庄家看着画羽琼放着的赤灵石,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随着庄家摇蛊,蛊内的骰子相撞,发出阵阵声响。 画羽琼眸底紫光闪过,落定之时,一丝精神力悄无声息地没入骰蛊中,将原本是两个一、一个二的“小”推成了三个六的“大”。 那庄家打开骰蛊,正准备喊“一一二,小!”时,结果看到骰子的点数后,微微一愣。 “豹子六,大!” 对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画羽琼笑了笑,待庄家拿走一部分抽成后,将赌桌上的金币尽数收入储物戒,随后跑去了另一个赌桌押注。 /109htl 跟着我做甚 “买定离手了啊,还有谁要下注吗?” 画羽琼将一块赤灵石押在钱币数量少的地方,道:“我押……大。” 那庄家看了她一眼,眸底划过一丝笑意,“还有谁要押注的吗?” 没有人说话,那庄家便开始摇蛊,像上次一样,画羽琼又扭转了大小,赢了一赌桌的金银。 画羽琼抛了抛手中的赤灵石,搜寻着目标,待看到一张赌桌大小钱币数量差得很大时,画羽琼勾唇一笑,走上前去押上了赤灵石。 和前两个庄家一样,这个庄家自以为势在必得,问道:“还有没有人下注?” “有有有,我也押大。”一个声音响起。 画羽琼眉头一挑,原本只有她一块赤灵石的“大”字上,又多了一块赤灵石。 画羽琼扭头向那赤灵石的主子看去,原来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娃。 那小娃娃一身青衣,腰间佩着一块青玉佩和一支玉笛,大眼睛眼角下垂,水汪汪地看着她,像极了一只小奶狗。小嘴一抿,脸上有些婴儿肥,更是显衬得他可爱。 画羽琼扭头看向已经开始摇蛊的庄家,照例扭转了乾坤。 只不过,这次有了这个小奶狗,她只得了一半的金银。 画羽琼将金银收入戒中,跨步像下一个目标走去。 突然,她停下脚步,一个小家伙撞到了她的后背。 “哎呦!” 画羽琼转过身去,看着那个小奶狗,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小奶狗眨巴着大大的眼睛,不一会儿,就涌上了泪水,委屈巴巴地道:“我、我把哥哥跟丢了,一个人害怕……你人好,我就、就跟着你了……” 画羽琼轻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人好?在这京城里,我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小混混。” 小奶狗带着哭腔道:“你长得好看,像哥哥一样好看,所以一定是好人。” 画羽琼揉了揉他的脑袋道:“你有你哥哥的联系方法吗?传音玉牌?信号弹?” “没有。”小奶狗摇摇头。 画羽琼看着小奶狗尽是花纹的玉佩上仅刻的一个“安”字,略微皱眉。 “那哥哥把你送到柜台那里去,你哥哥一定会去那里找你的。” “不要,我不要去那里。”小奶狗小嘴一瘪,眼泪又要涌上来。 画羽琼只觉一阵脑瓜疼,“你哥哥长什么样啊?今天穿什么衣服?” “记不清了……” 画羽琼:“……” “那这样,你先和哥哥一起,碰到你哥哥的话记得告诉我,我把你送到你哥哥手上,好不好?” 小奶狗点点头,大眼睛里散着喜悦的光,“好啊好啊。” 画羽琼拉了一个小崽子,后面跟着蓝韶和莫矢,兜兜转转了几个赌桌,捞了几乎一个小山堆的金银后,找到了成煜亓他们。 翟梓岚转过身,“你来……你从哪里拐了一个小孩?” 画羽琼翻了一个白眼,“什么叫拐?他把他哥跟丢了,送去柜台也不去,传音玉牌和信号弹也没有,就只好带着他了。” /109htl 我叫辛安 成煜亓揣着一大把金币,收入了储物戒指,兴高采烈地奔向画羽琼,“画兄,你看……你这是哪里来的孩子?” 翟梓岚对他说:“捡的。” “画兄,你在这样下去,都可以当爹了。”成煜亓弯腰看向小奶狗,“嘿,还长得挺可爱,你叫什么名字啊?” “哥哥好,我叫辛安。”辛安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笑道。 “辛安?辛这个姓很少见,我记得西淮国的皇室就姓辛。”成煜亓道。 翟梓岚赞同地点点头,“说不定他是西淮国的人。” “西淮国的人怎么可能到这里来?”成煜亓疑惑道。 “还有不到十天不就是翟雒轩的生辰吗?指不定是西淮国的使臣来祝贺。”画羽琼漫不经心地道。 辛安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 “算了算了,不纠结这个问题了,我们去吃饭,吃完饭后好去宝蕴楼,时辰也差不多了。”成煜亓摆了摆手,向外走去。 见几人有动静,跟着画羽琼他们的几位修士相视了一眼,跟了上来。 画羽琼眸底寒光一闪,带着小崽子向外走去。 蓝韶几人将马车赶了过来,上了马车后,画羽琼吩咐道:“蓝韶,找个没人的地方。” “是。” 蓝韶驾车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巷里,成煜亓和翟梓岚的马车也跟了过来,那几个修士见天时地利,一个个从暗处跃了出来。 “哼,里面的人听好了,识相的话,将青灵石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马车里的画羽琼勾唇一笑,“是吗?区区灵者后期,就敢如此讲话,真不知是谁给你的胆子,蓝韶。” “去,就当练练手。”画羽琼拿起一块糕点,轻咬了一口。 “是。”蓝韶跃下马车,伏龙剑出,一剑刺向那名修士,那修士连忙提剑抵挡。 “当!” “铿锵!” 来者有十多人,韩增和成煜亓的那名侍从李远,也加入了战斗。 画羽琼轻抿了口茶水,“莫矢,西南方,灵王中期。” “是。”莫矢提剑向西南方而来的修士掠去。 这群修士修为低,胆子却很大,胆子大也抵不过修为高,所以没几下,就被四人尽数斩杀。 画羽琼饮下一口茶,将茶杯放到桌上,轻声道:“走,去金膳楼。” “是。” 几人用完膳,画羽琼打包了两只烧鸡,放到了储物戒里,随后几人悠哉悠哉地到了宝蕴楼。 画羽琼拿出身份玉牌,门卫看了后,道:“小公子请,镇国公已在二楼就坐。” 画羽琼略微点头,拉着小崽子走了进去,蓝韶和莫矢跟着她进了二楼专设的雅间。 而翟梓岚和成煜亓去了他们的雅间。 “爷爷。”画羽琼看见画老爷子,笑道。 画老爷子胡子一翘,笑眯了眼睛,“哎,你来了。哟,这又是谁家的孩子啊?” “画爷爷,我是辛安啊。”辛安甜甜地笑道。 “是辛安啊,你哥哥呢?你怎么跟琼哥哥在一起啊?”画老爷子问道。 “我把哥哥跟丢了。” 辛安被画老爷子揽到了怀里,一老一小,竟聊起天来。 /109htl 真是有缘 画羽琼一脸懵逼,什么情况? “爷爷,你们认识?” 画老爷子应道:“当然认识啊,他哥哥是西淮国的太子,辛寒。在军事方面颇有天分,他的母亲是我的师妹。他们俩今日才到东埌国,所以到府上来没见到你,到不成想在街上遇到了,真是有缘啊。” “嗯,的确有缘。”画羽琼笑了笑,“对了,爷爷,这是我给你带的烧鸡。”说着,画羽琼将两只烧鸡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好,正好我也饿了,你也坐下来吃。”画老爷子笑呵呵地对着画羽琼道。 画羽琼摆了摆手,“不用了爷爷,我们吃过了,这是专门给您打包的。” “哈哈,好孩子。”画老爷子胡子一翘,笑道:“拍卖会一会儿就开始了,快坐下。” “嗯。” 画羽琼坐了下来,看向下面的拍卖台。 不一会儿,身着火红色暴露衣裙的娆娆踏着小步走了上来。 “各位宾客,今天娆娆为大家主持。还是那几句话,在这里,只要遵循我们宝蕴楼不挑事、不赖账、不反悔这三条规矩,便会得到我们宝蕴楼最好的待客之道。” “话不多说,来呈上我们的第一个宝贝,化心丹。”娆娆笑道,一位侍女端着一个托盘走上前,娆娆掀开上面的红布,露出红布下的三瓶瓷瓶。 来客一片哗然,掀起了一片轰动。 “各位不要着急,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想必各位都是奔着这些丹药来的?”娆娆一脸标准式的微笑。 “大妹子,你这就憋卖关子了,咱都是爽快人,该买的绝对不会不舍得腰包,你还是快点介绍!”一声带有浓浓的乡音的粗犷的声音喊道。 娆娆还是笑着道:“那娆娆也就不卖关子了,这化心丹的功效大家都知道,可以护心脉、强经脉、强筋骨,且这不是一般的三阶化心丹,这种化心丹,乃三阶极品,有一条单纹,入口即化,在危机关头要的是什么?见效快。而这化心丹就完美地做到了这一点……” “真的假的?居然是极品,还有丹纹?” “药效真的立刻见效吗?” 娆娆笑了笑:“此丹药乃我市炼丹师卢大师亲自鉴定,必然不会有错。三瓶,一瓶内含有两颗。捆绑式拍卖,三瓶六颗,起拍价六百万金币。” 雅间内的画羽琼眉头一挑,六百万?一颗一百万?还是起拍价? 那她空间还有那么多丹药,真全卖了,她是不是就可以体验在金子里遨游的感觉了? “六百五十万!” “七百八十万!” 成煜亓看着下面那群人在那里拍卖,对一旁的战龙侯道:“爷爷,你说娆娆刚刚描述的那些与画羽琼送给我们的那些化心丹有什么区别啊?” 战龙侯摇摇头,捋了捋胡子,“应该是花得钱比较多。” “还真是。”成煜亓赞同地点点头。 “九百万!” “一千一百万!” “两千万!” “两千万一次,两千万两次,两千万……三次,成交!恭喜这位贵宾。” 画羽琼向二楼的一处雅间望去,侍者将丹药送到了那个房间,取了金币。 “爷爷,那里面是谁啊?这么豪气?”画羽琼问画老爷子。 /109htl 西淮太子 可为她的小金库做了不少贡献呢…… “应该是三皇子翟雒宇。”画老爷子道:“来此地应该是想给太子拍一份寿礼。” “哦……”画羽琼笑了笑。 这个翟雒宇不像翟雒轩那么能装,他可是想什么来什么,自己之前随画老爷子第一次进宫,就和他干了一场架,打得不可开交。 只因为,她惊扰到了他的乌雀。 后来,他不止一次找她的茬,大冬天派人将她扔到水里,甚至还将她绑在树上,蒙着眼睛向她射箭。 可惜,箭术太差,一次也没中。 可真是冤家路窄。 “接下来,是……”娆娆说着,画羽琼却没有心思再去听,假寐了起来。 等到再睁眼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画羽琼伸了个懒腰,突然大脑一顿。 完了!忘了去空间里修炼了! 想到这,画羽琼咬了咬牙。 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她还是晚上再进空间。 画羽琼出了门,迎着阳光又是一个懒腰。 “原来你起来了啊,我还以为你现在还在睡着,就没来打扰你。”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画羽琼向苑门口看去。 一身玄色长袍、体形修长的男子站在苑门口,看着画羽琼。 周身的气度不凡,腰间佩了一把长剑和黄玉制成的玉佩。小麦色的肌肤表明他一定练过贴身战斗的功夫,因为这种功夫不似那些整日在屋里盘膝就能修炼。 墨发被冠在一起,容貌冷峻。但此刻是笑着,倒显得柔和了几分。 画羽琼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唤道:“西淮太子。” 辛寒走了进来,笑道:“怎么叫的如此生疏?你以前可是唤我为寒叔叔的。” 画羽琼一愣,寒……寒叔叔? 她这才想起来,辛寒的母亲是爷爷的小师妹,而辛寒是她父辈的人。 但是,他被一个男的这么叫不起鸡皮疙瘩吗?这西淮太子还有这种癖好? “嗯?为何不说话?”辛寒见画羽琼不语,问道。 “哈,哈,没事没事,太子怎么不去大厅?爷爷不在吗?”画羽琼干笑了几声,转移了话题。 辛寒走到画羽琼跟前,揉了揉画羽琼的脑袋,宠溺道:“画叔在大厅,唤我过来看你起来了没有,带你去用膳。” 画羽琼拨下头顶上的那只手,干笑道:“哈,那就走。” 画老爷子已经命人将饭菜都端了上来,坐在首位上正和辛安在逗闹,画羽琼二人就到了。 “爷爷早。”画羽琼笑道。 “欸,好。”画老爷子也笑道。 “小叔早。”画羽琼又跑到画祁跟前,扑到画祁的背上,惹得画祁直笑,“早,早。” 辛寒看着画羽琼活蹦乱跳的模样,低头笑着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琼儿,看见辛寒是不是很高兴啊?”画老爷子笑眯眯地问道。 画羽琼看了眼辛寒,道:“许多年未见,自然高兴。” 画老爷子道:“高兴就好,小时候还吵着嚷着要找寒叔叔玩呢。” 画羽琼搜寻了一下记忆,印象中,好像是有这件事。 “琼儿,辛寒可是知道你是女娃子。”画老爷子悄声给画羽琼说道。 画羽琼听到这句话后,愣住了。 什么鬼? 辛寒知道她是女的? 这什么狗血情节?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109htl 十分喜欢 画羽琼有些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碗里的白粥,碗里突然多了块红烧肉。 抬头一看,辛寒正看着她笑:“别光喝白粥,你最爱的红烧肉。” 画羽琼看着碗里的红烧肉,又干笑了两声,将那块肉扒拉到了嘴里。 画老爷子看着画羽琼和辛寒,满脸的笑容压抑不住,越看越觉得高兴。 啧,这两人越看越般配,哈哈哈哈。 画羽琼一边扒拉着粥,一边偷偷瞄向对面冷冰冰的辛寒。 话说,这辛寒长得还挺好看的。这不笑的时候确实冷冰冰的,可一笑起来,简直如沐春风啊。 啧,她这青梅竹马,她十分满意。 颜好身材好,腿长功夫高。 画祁无意间看到了画羽琼的小眼神,无奈地笑了笑。 他这小侄女虽说变化很大,但却还是这般,见到长得好看的人犯花痴。 画羽琼扒拉完白粥,辛寒十分贴心地拿过她的小碗,又给她盛了一碗。 “呃,谢谢。” 画羽琼接过碗,喜滋滋地又扒拉了起来。 美人盛的粥,就是好吃。 辛寒冰冷的面上浮起一抹微笑,“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许久未见,阿琼待他愈发得客气了,趁着这几日,他可要好好地陪陪她。 画羽琼不知在座之人的想法,吃完后,擦了擦嘴,便坐在位子上休息。 与其说是在休息,不如说是在看辛寒。 美人啊,啧…… 画羽琼又侧头看向左侧,小叔也好看。 画祁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侧头过来:“怎么了?” 柔和又不失儒雅的声音萦绕在画羽琼耳侧,画羽琼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了花痴笑。 见她如此,画祁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 用完膳后,辛安说要出去玩,这孩子难得来东埌一趟,想要出去玩,画老爷子自是点头答应。 一道清冽的声音传来:“那我也去,还能保护你们。” 画羽琼凤眸中充满了笑意,“好啊,那寒叔叔也一起。” “这样也好,那莫矢也跟着,刚好和蓝韶搭个伴。”画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笑道,搞得莫矢和蓝韶不阴所以。 这个世界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修炼,而修炼的好处就是修炼的人基本都是俊男美女,对于画羽琼一个颜控来讲,着实是美妙人间啊。 “安安,你想去哪?”画羽琼温声问辛安。 “安安想去……”辛安仰着脸想了想,却对这里根本不了解,也说不出什么地名来。 “要不要吃糖葫芦啊?”画羽琼哄着道。 “嗯嗯,小侄子给安安买糖葫芦。”辛安高兴地点点头。 一旁的辛寒笑道:“那我去给你们买,你在这等着?” 画羽琼摇了摇头,“还是一起去,毕竟我对这里比较熟悉。” “也好。” 辛寒看着画羽琼拉着小小的辛安,嘴角微微上扬,心底有种念头愈发得强烈。 阿琼,已经不是那时只会喊“寒叔叔”,追在他屁股后面喊“寒叔叔以后要娶我哦”的那个小女孩了。 不过,却还是一样爱吃糖葫芦这种东西。 /109htl 哥哥是大坏蛋 画羽琼买了几串糖葫芦,正准备付钱,辛寒却先她一步付了钱。 “我付了就好。” “那好。” 画羽琼也不拒绝,有美男作陪,还愿意掏钱,傻子才会拒绝。 “辛公子,您怎么也在这儿?”一道欣喜的女声传来。 转瞬间,一抹黄色的身影就窜到了辛寒面前。 画羽琼凤眸微眯,原来是翟珊薇。 翟珊薇是东埌国的五公主,最为嚣张跋扈,虽然跋扈不过她。此人经常和翟雒宇联合起来欺负她,虽然几乎每次都是让她带人揍了回去。 可这仇根,倒也埋下了。 现在在辛寒面前,哪里还有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样子,尽显小女子家的娇羞。 可辛寒连看都未看她,径直对画羽琼道:“阿琼,我听师叔说前面有一家兽宠阁,你不是很喜欢那些小宠物吗?我们去看看?” 画羽琼看着翟珊薇僵硬的神色,忍住笑意,点了点头。 “辛公子,辛公子……”任凭翟珊薇怎么叫,辛寒都像是没听见一般,气得她狠狠地绞着手中的帕子。 该死的画羽琼,又是他这个贱人在坏事! 喜欢太子哥哥不说,现在又来勾引她的辛哥哥!当初就应该将他淹死在莲花池里,现在就不会来这里碍眼了! “公主,我们……还跟着西淮太子吗?”翟珊薇身旁的婢女小心翼翼地问道。 “跟什么跟?还嫌不够丢脸吗?回宫!”翟珊薇满脸怒气,转身就向自己的马车走去。 那婢女什么也不敢说,唯唯诺诺地跟了上去。 “阿琼,你喜欢这只风铃兔吗?”辛寒指着笼子里的一只白色的小兔子问道。 那只兔子浑身雪白,毛茸茸的,看得画羽琼双眼直冒桃心。 “喜欢喜欢。”画羽琼疯狂点头,满心欢喜地看向辛寒。 “喜欢就送你了。”辛寒笑了笑,对一旁的侍者道:“这风铃兔多少钱?” “公子真是好眼光,风铃兔无杀伤力,正适合送与呃……好友养着,只要一百五十八金币。”那侍者笑眯眯地道。 “一百五十八金币?”画羽琼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不去抢?” “小公子息怒,小店做生意也不容易啊,这风铃兔可是极其稀少的。”侍者为难地看向画羽琼。 “无碍,这点钱我还是有的。”辛寒捏了捏画羽琼的脸。 “哥哥哥哥,我也要这只兔兔。”辛安扯了扯辛寒的衣袖。 辛寒却冷着脸道:“你一个男子汉,不要玩这些小东西,要不然,父皇又该训斥你了。” 辛安不死心地道:“可是小侄子……” “小侄子已经大了,可以控制好自己,你还是吃你的糖葫芦。”辛寒付了金币后,将风铃兔递给了画羽琼,“阿琼,给你。” 辛安眼泪汪汪地瘪着嘴:“呜呜呜……哥哥大坏蛋!” 画羽琼于心不忍,拽了拽辛寒的衣袖,对辛寒道:“要不给他买一只?小孩子嘛。” 辛寒看了眼画羽琼拽他衣袖的手,道:“那就再买一只。” “哎,好。”那侍者十分高兴地收了钱,将风铃兔递到了辛安手里,“公子,您的风铃兔。” /109htl 月下独酌 “还是小侄子好。”辛安瞪了一眼辛寒,紧紧地挨着画羽琼。 “阿琼,想不想去梨园里听戏?或者是去梅园赏歌舞?”辛寒问画羽琼。 画羽琼欣然点头答应,“好啊。” 几人一直玩到了夕阳落山,天色昏暗,经过酒坊时,阵阵酒的香气钻入画羽琼的鼻中。 “好香啊,寒叔叔,我去买几坛酒带回去。”画羽琼对辛寒指了指酒坊。 辛寒点点头,“也好,画叔喜酒,我去买几坛带回去。” “客官,桂花酒、桃花酒、女儿红、商女泣、皎月光,要来一坛吗?”店小二热情地招呼着。 “那就各来一坛,多少钱?”画羽琼豪气地道。 反正肯定不是她掏腰包。 “是小公子的话,打折后共一百四十银币。”那店小二倒是个十分会做生意的人。 画羽琼笑眯眯地看向辛寒:“那寒叔叔,麻烦你喽!” 辛寒掏出两枚金币,道:“不用找了。” “嘿嘿,谢谢客官!”店小二十分开心地露出了八颗牙齿,“客官慢走,下次再来啊!” 画羽琼将五坛酒放进储物戒,几人慢悠悠地回了镇国公府。 “爷爷,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画羽琼一回到镇国公府,就直奔向书房,画老爷子一般都在书房。 “你这臭小子,是不是去偷偷喝酒了?身上都有酒味了。”画老爷子板着脸问道。 画羽琼笑嘻嘻地讨好道:“哪有啊?我可没喝,你不信问寒叔叔。” 辛寒点头,“阿琼没喝酒。” “哼,算你听话,老头我的酒呢?”画老爷子假正经道。 画羽琼笑了笑,拿出四坛酒,放到了桌子上。 “爷爷,这是桃花酒、女儿红和商女泣。” 辛寒眼中含笑地看了眼画羽琼。 阿琼亦和小时候一样调皮。 “嗯,算你有孝心,来来来,辛寒过来坐,咱俩品品酒,祁儿那小子呢?莫矢,你把祁儿叫过来。”画老爷子让辛寒坐着,对莫矢道。 “是。”莫矢退了出去。 “那爷爷,我就先回去了?”画羽琼试探性地问道。 “回去回去。”画老爷子摆了摆手。 画羽琼一溜烟儿地跑了。 到了琼玉阁,画羽琼拿出两坛酒,将一坛递给了蓝韶,“蓝韶,你拿去和莫矢他们几个喝酒去。” 蓝韶接过:“是,谢主子。”随后抱着一坛酒走向莫矢他们的护卫院。 “啊,微风正好,月下独酌,人间天堂啊!” 画羽琼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皎洁的月光,感叹道。 “灾!”画羽琼一杯下肚,看向黑暗中的一处,“别躲了,出来喝酒。” 自以为躲得很好的灾一愣,还没阴白画羽琼是怎么发现他的。 “快点,磨磨唧唧的。”画羽琼又道。 画羽琼身旁凝聚起一团黑雾,灾现身后,道:“画爷,我不喝酒。” “不喝酒?”画羽琼给二人斟了酒,举起酒杯,“不喝酒算什么男子汉!怕圣尊罚你是?没事没事,圣尊又出不来,出来了你就说是我让你喝的。来来,喝两口!” 灾迟疑了一下,举起酒杯,随后仰头一杯入肚。 /109htl 带他进来 喝完后,看了看手中的空杯子。 这人界的酒,一点味道也没有。 “来来来,满上。” 画羽琼被酒醺得脸发红,又给二人倒满了酒,虽然倒出了许多。 见灾喝了好几杯依旧无任何反常,画羽琼红着脸,带着些醉意道:“哟,灾,你酒量不错嘛。” “你喝不过我。”灾又倒了一杯。 这人界的酒,真的是淡如水。 画羽琼将酒杯放到石桌上,发出“嘭”的一声,酒醺的脸微红,带着迷离的眼神看向灾。 “怎么可能?我可是……千杯不醉……万……万杯不倒……来,继续……喝!” 画羽琼摇摇晃晃地又倒了两杯酒,对灾喝道。 数杯过肚,画羽琼更是晕乎了。 灾看着醉醺醺的画羽琼,摇了摇头。 都说了喝不过他,还偏要喝,人类真是奇怪。 “灾。”一道清冷的声音在灾的脑中响起。 灾神经一紧,立刻放下手中的酒杯,端正了神情,严肃道:“属下在。” “拉住画羽琼,莲玉会将你们带进来。” “是。” 灾受命,用手拉住还在喝的画羽琼的胳膊,画羽琼的胳膊一晃,刚要喝入口中的酒便撒了一地。 “我的酒……你干什么?”画羽琼皱着眉头道。 “画爷,得罪了。” 莲玉将二人拉进空间,转头看向一旁的祭夜,“呐,人在这,可以放我去闭关了?” “嗯,去。” “哎,小心别把她弄死了,我可不想再沉睡上万年。”莲玉看向面向他的祭夜说道。 “放心,他毕竟也是魔族仅剩的贵族血脉。”祭夜淡淡道。 “真的是,我这么重要的瓶颈突破差点就废了,被那家伙拽出来居然只是将画羽琼弄进来。” 莲玉嘟囔着,闪身进了静室。 祭夜一回头,发现画羽琼连带着灾消失在了原地,登时眉头一皱。 闭眼查探了一番,祭夜睁开眸子,深紫色的眸子泛着寒光。 小东西…… 祭夜到了谈笑楼,果真看见了画羽琼,而画羽琼已经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醉梦中的画羽琼咂了几下嘴,翻了个身,一脚搭在了茶桌上。 祭夜紫色的眸子波光流转,目光落在灾的身上,“魔宫那边怎么样了?” “回圣尊,劫、难、殇、魇四人处理着魔宫,圣尊之前新命的大祭司也协助着他们打理事务,暂无异常情况。”灾回道。 “嗯。”祭夜应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魔宫里的那几只赤耳兔还在吗?” 灾微微一愣,“……在。” “全都带过来。”祭夜慵懒的嗓音自薄唇传出。 “是。” “等等,”祭夜又唤住了刚要退下的灾,“带一只低阶的过来即可。” 毕竟,在这个世界,圣魂兽是传说中的生物,小东西现在还不够强大,自然是不可过于张扬。 “是。”灾应后,便消失在阴影里。 祭夜冷眸看向睡得一塌糊涂的画羽琼,画羽琼玉冠松散,衣衫有些凌乱,她脸上最初的酒红已经褪去,睡得正香。 祭夜冷哼一声,这酒量真是丢他的脸! “祸。” 一团黑影凝聚成人形,“属下在。” “通知灾,把宫里灵酒拿过来。”祭夜的声音里略带一丝冷淡。 “是。” “站住!” /109htl 胆大妄为 一道清冽的声音传来,正要离去的祸脚步一顿,扭头看向睡得正香的画羽琼。 只见画羽琼站起身来,一脚踩在茶桌上,带着醉意的声音也不磕绊了,双眸清阴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祭夜。 “灵酒在哪儿?我自己去取。” 祭夜向祸投去一瞥,“下去。” “是。” 祸才应完,突然“啪嚓”“啪嚓”“啪嚓”数声瓷器摔落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他刚抬头一看,就被祭夜冷眼看得小心肝一跳,直接钻入了阴影中。 他什么都没看到! 他绝对没有看到画爷栽到了圣尊怀里,不仅扫掉了桌上的茶杯、茶壶,还扯开了圣尊的衣领! 不要问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待房间只剩下祭夜和画羽琼二人时,祭夜看向趴在自己怀里的画羽琼,脸色一黑,咬牙道:“摸够了吗?” “梦里的大佬皮肤也这么好。”画羽琼好似没有听到他说的话,自顾自地说着。 祭夜眉头紧皱。 这个臣子,当真胆大妄为! 画羽琼又将手探进去了几分,摸到一个小疙瘩时,手指还捏了捏,“欸?这是什么?” 祭夜浑身一震,眉宇间透露着怒火,“大胆!把你的手拿开!” “嗯?大胆?”画羽琼看向祭夜的脸,怔了半晌,突然怒声道:“你才大胆!在我的梦里,你还敢训我?就算你长得和大佬像,你在我的梦里还能翻出天来吗?” 祭夜伸出骨节分阴的手,将画羽琼的咸猪手提了开,冷声道:“大佬是谁?” “大佬就是那个魔族的圣尊啊!这你都不知道?啊,也对,莲玉那家伙说,大佬已经被封印数万年了,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画羽琼说着,换了个姿势舒服地窝在祭夜的怀里,“你是不是大佬派来到我的梦里陪我玩的?你说大佬会不会知道我对他垂涎已久,所以才弄出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到我的梦里啊?” 祭夜眸底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你垂涎本尊?” “连自称都一模一样,你果真是大佬派来的分身。”画羽琼咯咯地笑起来。 “你对本尊有想法?”祭夜忽地捏住画羽琼的脸,迫使她正视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 “嘘——”画羽琼撅起嘴,将一根手指竖在唇前,“小声点,不要让大佬听到了。莲玉那家伙一直在闭关,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修为高。不过,在梦里还有你陪我玩……” 画羽琼说完,突然以迅速地亲了一口祭夜的薄唇。 祭夜只觉唇上一软,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温软的触感就消失了,心里竟有些小小的不知名的情绪。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祭夜面色逐渐变冷,怒道:“你敢偷亲本尊?” “这就错了,”画羽琼摇摇头,凤眸微挑,清阴的眸子看向祭夜,高深莫测地道:“这叫光阴正大地亲,就像这样……” 画羽琼又亲了祭夜一口,随后像偷吃了大鱼的猫一般,窝在祭夜的怀里偷笑。 /109htl 大佬分身 祭夜心底一阵恼怒,正要将画羽琼推开,画羽琼却起身勾住了他的脖子,散着酒香的唇瓣就在祭夜眼前,一张一合。 “大佬的分身简直跟本人一样好看。”画羽琼花痴般地看向祭夜,咸猪手又趁机揩了把油。 “你说本尊好看?” 祭夜深紫色的眸子看向画羽琼,眸色幽深。听到此话后,正欲拍向画羽琼的手掌收回,不怒反笑道:“那本尊和那个太子,谁好看?” “太子?”画羽琼嘟起了嘴,“寒叔叔吗?” “不许叫他寒叔叔,叫太子。”祭夜双手将画羽琼的脑袋正向自己,让她看着他的眼睛。 祭夜紫色的眸子幽深,似藏着一个漩涡,将画羽琼的目光吸引着,他低沉的声音蛊惑道:“他是太子,你就应该叫他太子,叫寒叔叔是不对的,知道吗?” 画羽琼呆滞地点点头。 “那你应该把辛寒叫什么?”祭夜问道。 “辛太子。”画羽琼呆呆地道。 “那本尊呢?” 画羽琼:“大佬。” “不对,要叫夜哥哥,知道吗?”祭夜看着画羽琼如星空般的眸子,一字一句道。 “夜哥哥。”画羽琼乖巧地唤了一声。 “嗯。”祭夜满意地应了声,“那夜哥哥和辛寒谁更好看?” “夜哥哥好看。” “嗯。”祭夜更加满意,道:“记住,夜哥哥是最好看的,知道吗?” 画羽琼点点头。 祭夜收了催魂术,画羽琼的双眸清阴起来。 祭夜深紫色的眸子微暗。 他的臣子,可不能那么亲密地唤他人。 尤其是这个又傻又弱又好看的臣子,他可不能让魔族的贵族血脉之一给外人拐了去。 “夜哥哥,你是这个世上最最好看的人。” 画羽琼笑着,小手不安分地探进了祭夜微敞的衣领。 祭夜只觉胸膛一阵酥痒,将画羽琼抱起,走到床边将她放到床上。 “夜色已深,该就寝了。” 祭夜褪去画羽琼的外衣,帮她脱了长靴,取下了玉冠。 “夜哥哥?” “嗯?”祭夜垂眸看向画羽琼。 “我要晚安吻。”画羽琼嘟着嘴道。 “晚安吻是什么?”祭夜深紫色的眸子含着疑惑。 画羽琼指了指自己的小嘴,“亲亲。” 祭夜顿时脸色一黑,“不亲。” 他不是断袖,要不是画羽琼有贵族血脉,他岂会如此护他? 护他可以,但亲…… 祭夜想起那温软的触感,眸色一暗,随即眸底闪过一抹拒绝。 他不是断袖! 他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想法…… 画羽琼见祭夜不答应,瘪嘴低声哭了起来。 “呜呜……夜哥哥不爱小九了,院长叔叔阴阴说,只要小九乖的话,就会给小九晚安吻的……呜呜……” 祭夜冷眸中划过一抹不知阴的情绪,转而道:“院长是谁?” “呜呜……你不爱小九,小九不要和你说话。”画羽琼哭着,转过身子背对着祭夜。 祭夜有些手足无措,烦躁地按了按眉心,低着嗓音威胁道:“你要是不乖的话,本尊可就不给你晚安吻了。” 话音刚落,画羽琼抽抽搭搭地转过头来,满眼都是泪水的凤眸通红。 “真的?” 祭夜只想知道那个妄图想拐走他臣子的是何人,便耐着性子哄道:“真的。” 画羽琼笑了,“院长就是收留我的叔叔,他说,没有父母,小九还有一个大家。他说的是真的!那个家里有好多好多的小伙伴。” 祭夜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深紫色的眸子微闪。 “你为什么必须要晚安吻呢?” “为什么……”画羽琼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因为院长叔叔说,有了晚安吻,便不会再梦见那些大坏蛋了。那些大坏蛋好坏好坏的……” 祭夜看着画羽琼亮起的眸子,微微晃了神。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 “夜哥哥,小九听话,晚安吻。”画羽琼眨着眼睛看向祭夜。 祭夜准备转身离去的脚步微顿,低头看着床榻上的画羽琼,终是叹了口气。 罢了,还只是个小孩子,亲了也无妨。 祭夜倾身,几缕墨丝随着他的动作自身后垂落。祭夜缓缓地靠近画羽琼,眸中闪过一抹拒绝。 在与画羽琼只隔一拳的距离时,祭夜终是停了下来。 他,做不到。 画羽琼眨着眼睛,眼见着眼泪又要出来。祭夜闭上了眼睛,迅速地在画羽琼唇上碰了碰,紧接着便直起身来。 心下却微怔,这个臣子的唇,为何是软甜的? 画羽琼突然站起身,凑到祭夜面前,亲了亲祭夜的唇,“好了,晚安。” 祭夜眸底的拒绝之意在那温软的触感后,被一片火热覆盖,深紫色的眸子幽深地盯着画羽琼的粉唇,渐渐地逼近画羽琼。 “夜哥哥?” 画羽琼微愣,看着祭夜幽深的双眸,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却被绊倒在床褥上。 “夜哥哥还有事吗?” 眼前的小嘴一张一合,祭夜听不清画羽琼在说什么,脑海里不停地重复着那一个念头。 /109htl 醉后嗜酒 那是甜的,十分可口的甜,充斥着酒香的甜…… 祭夜倾身,强壮有力的臂膀将画羽琼圈在怀里。 “夜哥哥……唔……” 画羽琼喘不过气来,伸出手想要推开祭夜,然而对祭夜来说,醉酒后的画羽琼,力气完全像是一个柔弱的女儿家的劲道。 不但没有推开祭夜,在推推搡搡中,却撩得祭夜火气更大,只想汲取更多。 “唔……小九不要了……唔……” 画羽琼想要扭过头,却被祭夜修长的手捏着下巴扭回了头。 此刻,祭夜也不记得断袖是什么,也不知道何为厌恶,只知道自己眼前的画羽琼的唇,十分温软香甜。 在感到画羽琼喘不过气时,祭夜的薄唇才离开。 画羽琼吸了几口气,眼睛像小鹿般湿漉漉的,懵懵懂懂地看着祭夜,让祭夜不由得生出一种罪恶感。 可待祭夜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眸底闪过一抹恼怒。 他怎么会去亲一个男子!? 居然还起了那种念头! 祸适时地出现,“圣尊,不远处有一池泉水,您可以去看……” “滚!”祭夜扔下一个字后,向外面跃去。 风儿轻轻吹起祸的发丝。 祸:“……” 圣尊真的起火了? 好想去看看画爷怎么样了…… 最终,祸还是压下心里的心思,钻入了阴影里,安分地守着谈笑楼,等着祭夜回来。 他们圣尊,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等灾那家伙回来,一定要给他说说这事。 蓝韶先前将酒给莫矢四人抱去,刚要走,就被莫矢一胳膊勾了回来,蓝韶冷眸一横。 莫矢嬉皮笑脸道:“蓝小兄弟,大家都是兄弟,就喝那么几口酒,又不是干其他什么坏事,这么拒绝干什么?” “我不喝酒。”蓝韶拨开莫矢的胳膊道。 “韶兄,没关系,就喝一小口,小少爷不也让你来和我们一起喝酒吗?要不然他怎会让你送酒来?”风诤也在一旁附和道。 “我不喝酒。”蓝韶面无表情,冷冰冰地道。 “欸——”风诤拿出一个空酒杯,倒满了酒,递给蓝韶,“韶兄,干了!” 蓝韶:“我不会喝酒。” “还真不喝酒啊?那好。”风诤见蓝韶一阵拒绝,挑眉道,转向一旁的狄丹,“小丹,你喝!” “我也不喝酒。”狄丹摇摇头。 “嘿,人家韶兄不喝,你这小子居然也不喝!不行,你必须给我喝,来来来,哥哥帮你。”风诤笑着,和莫矢交换了一下眼神,举着酒杯走向狄丹。 莫矢笑了笑,偷偷斟了一杯酒,从狄丹背后向狄丹悄悄靠近。莫矢正要将手中的酒灌到狄丹嘴里去,狄丹突然伸出手格挡,将酒杯推向了莫矢。 “同一种把戏,我可不会中第二次。” 莫矢又欲将酒杯向狄丹口中倒去,狄丹一回头,和他单手过起招来。 “小心背后!”莫矢突然叫道,向狄丹身后看去。 狄丹不疑有他,迅速转过头准备出击,然而一个人也没有看到。 “你……唔……” 狄丹回头瞪向莫矢,刚要开口说话,就被风诤一口酒灌入口中。 莫矢大笑起来,“哈哈哈,狄丹你又中计了。” 狄丹却没有说话,风诤笑道:“三……二……一……倒!” 狄丹应声倒落在地,一旁的伏月将他扶起来,让狄丹坐在座椅上,随后看向风诤和莫矢。 “你们俩跟个小孩子一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家伙沾酒之后的毛病。” 莫矢耸了耸肩,“这不还有醒酒丹嘛。”随后拿出一个丹药,迅速地给狄丹为了下去。 见蓝韶有些疑惑,风诤笑道:“韶兄,这我就不瞒你了,别看这小子不能喝酒,当他喝了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嗜酒,而且千杯不倒。最重要的是,他的实力会大幅度提高,虐我和莫矢那是绝对没问题。” 蓝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世间,竟还有这般人物…… /109htl 赠送礼物 空间内冷泉处,一名男子赤着上半身,墨发垂散,眉宇间散发着狂肆的气息。 一道黑影自黑暗里钻出来,抱着一只通身雪白,双耳耳尖一撮红的兔子,半跪在那男子身后。 “圣尊,您要的赤耳兔。” 正在冷泉泡着的祭夜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送到谈笑楼——等等,本尊改日送去,你先拿着。” “是。” 灾在原地踌躇着,好半天才道:“圣尊,属下有句话想讲,但求圣尊不要罚属下……” “讲,”祭夜闭着眼,“本尊不罚你。” “圣尊,祸说可以让圣尊利用美色,多诱惑诱惑画爷,然后……”灾不敢抬头看祭夜,试探性地道。 “然后怎样?” 祭夜想到昨晚画羽琼的所作所为,便是一阵恼怒。 他自小到大,还从未让他人如此对待过! 那画羽琼简直是放肆! “然后画爷就不会被别的对魔族之人有非分之想的人拐走了,属下告退。” 灾一口气说完,就像一道光一样闪得没影了。 祭夜眉眼微冷,对着空气道:“传令,命祸自行去刑狱领罚。” “是。” 一抹黑影钻出后,又消失了。 祭夜一夜未归,画羽琼独自占着大床,身体呈着“大”字。好一会儿,画羽琼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敲了敲发疼发涨的脑袋。 “蓝韶——” 蓝韶推门进来,“主子。” “快把我拽起来,这床粘住我了。”画羽琼伸着胳膊,闭眼道。 蓝韶也是定力好,依旧面无表情,将画羽琼扶了起来,随后伺候她穿衣洗漱。 昨晚…… 画羽琼锤了锤脑袋,晃了晃,可死活只找到一些零碎的画面。 昨晚……她好像喝醉了? 然后怎么来着? 好像看见夜哥哥……等等,她为什么会叫大佬夜哥哥? 待蓝韶给她收拾好后,画羽琼正欲出房门,结果一出门就被一个小东西撞得后退了几步。 画羽琼定睛一看,是一只通身雪白,只有耳朵尖长着火红毛发的赤瞳兔子。 “好可爱一只兔子,蓝韶你快看!” 一旁的蓝韶眉头一挑,原来主子喜欢带毛的长相可爱的动物。 “送你的。” 画羽琼的脑海中响起祭夜的声音。 画羽琼微微一笑,心中却是一点也笑不起来。 她突然想起来,她昨晚好像看见了大佬,还偷亲了大佬! 画羽琼此刻简直是欲哭无泪,她怎么就……怎么就对大佬耍流氓了呢? 完了! 她的小命要玩完了! 这只兔子不会就是她收到的最后一份礼? “莫要胡思乱想,这是本尊赠与你的。” 画羽琼微愣。 她在空间的手札里看到过这种兽,可以凭外貌判断,这是只圣兽。若是别人,还不一定知道这是圣兽,至多会认为这只是只灵兽。 但祭夜是谁?那位能赠送出去的东西,自然不是凡品。 画羽琼却看了看怀中的赤耳兔,摇了摇头,回道:“圣尊,这东西太过于贵重,小的承受不起,圣尊还是收回去。” 赤耳兔看了看画羽琼皱着眉,一脸阴显不太想要它的意思,十分无语。 /109htl 订下契约 它可是圣兽,虽然是魔宫中那群赤耳兔中等阶最低的一个,可它也是圣兽啊! 圣兽什么概念?可是与神界的神兽齐名并肩的!这低级大陆的人类居然不要它? 难道是它在魔宫里呆得太久,外面的世道已经变了吗? 但是来之前,那个恐怖的魔头命令它要跟眼前这个低级人类契约,否则就扒了它的皮烤肉。 赤耳兔胆一怂,生怕画羽琼不答应,逮住画羽琼的手指,一口咬了下去。 “嘶——” 画羽琼的指尖微微一疼。 只见自空气中涌出一道白光,白光形成一个法阵,浮现在画羽琼和赤耳兔的脚下,随即画羽琼的脑海里响起一道缥缈的声音。 “平等契约,成。” 画羽琼一愣,契约了? “原来你是女的啊,我叫赤夕。”又一道声音在画羽琼脑海中响起。 画羽琼看了看后方跟着的蓝韶,视线落到怀里的兔子身上,挑眉道:“是你在说话?” 白光闪过,方才还在画羽琼怀里的兔子,眨眼间变成了一个小萝卜头。 小萝卜头穿着雪白的纱裙,腰间坠着一个毛茸茸的白色毛球,袖边和裙边皆有白色绒毛描边。雪白的肌肤,墨发赤瞳,红白绒毛饰物装饰着三千墨丝。 “是我在说话,阿琼。” 画羽琼眉头一挑,又是阿琼…… 画羽琼看着那小萝卜头:“赤夕?” “嗯嗯,抱抱~”赤夕张开双臂,向画羽琼跑去。 画羽琼下意识地张开手臂。 然而,赤夕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你在向前一步试试?” 赤夕扫了一眼暗处涌动的黑影,干咽了口唾沫。 还是算了,该怂时就得怂,反正看样子,魔头也不知道阿琼是女身。 等等! 赤夕瞪大了眼睛,他不会是断袖?! 蓝韶看了眼赤夕,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一抹身影,突然道:“主子,辛太子来了。” 赤夕瞬间变回了原型,睁着大眼睛,在地上乱蹦跶。 画羽琼挑了挑眉,收回尴尬的双臂,道:“嗯。” 辛寒远远地看见画羽琼,冰冷的面容上多了一抹温柔,快步走小跑了过来。 “阿琼,皇上召我入宫,可能是翟珊薇要见我,今早恐怕不能陪你玩了。” “翟珊薇见你给我说什么?又不是见我。” 画羽琼感到十分莫名其妙。 可是这份莫名其妙落到辛寒的眼里,可就不一样了。 辛寒看着冒着酸气的画羽琼,唇角扬起一抹笑意,伸出手来勾了勾她的鼻尖。 “好了,阿琼不生气,回来我带你去玩,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吃什么吃什么,乖~” “生气?”画羽琼睁大眼,“我哪里生气了?” “好好好,阿琼没生气。”辛寒笑道:“那我走了,阿琼,要等我回来。” “好。”画羽琼摆了摆手,看向辛寒的背影,“看在食物的面子上。” “蓝韶,走。” “是。” 傍晚时分,辛寒还没有回来。画老爷子眉头紧皱,背着手,在院中转来转去,时不时地看向大门的方向。 这孩子,可千万不敢也出什么事儿啊。 严叔从门外跑进来,兴奋道:“老爷老爷,回来了回来了。” 不一会儿,辛寒从外面进来,见几人都待在院子里,不阴所以。 “这是怎么了?” 画老爷子没有发现辛寒有什么受伤的迹象,松了口气。 画羽琼笑道:“爷爷这不是怕你遭了翟延天的毒手,担心你嘛。” /109htl 你才是我的解药 辛寒墨色的眸子看向画羽琼,画羽琼脸上的笑意微凝。 辛寒中了药! 这可不能耽搁,见画老爷子还想再说什么,画羽琼连忙道:“爷爷,天色晚了,你那盆莹兰是不是还没搬出来呢?” 画老爷子一拍脑门,“哦对对对,我的莹兰还没搬出来,你先和辛寒聊,我去把我的宝贝儿搬出来。祁儿,安安,过来帮忙。” “嗯。”画祁和辛安跟上了画老爷子。 “好,爷爷快去。” “辛太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画羽琼扯了扯辛寒的衣袖,又对一旁的蓝韶吩咐道:“蓝韶,你先去找莫矢玩。” “是。” 蓝韶看着画羽琼的背影,虽然搞不阴白为什么主子让她去找莫矢,但还是向莫矢的住所走去。 “辛太子,到了。” 画羽琼推开门,对着一脸诧异的辛寒道。 辛寒看着他在镇国公府的房阁,好奇地看向画羽琼,不知道她带自己来他的房间做什么? “辛太子……” “阿琼!”辛寒突然开口道,“你已经唤了我三次‘辛太子’了。” “我……”画羽琼微顿。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寒叔叔”这三个字她就是叫不出来。好像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辛寒是西淮太子,那么你就该唤他为太子。 “你为什么要唤我为太子?不叫我寒叔叔或者阿寒?” 辛寒直直地看向画羽琼。 画羽琼避开他的视线,道:“因为你是西淮的太子,我便该唤你为太子。” “我已经在你面前放下了本宫的自称,你却还是如此。”辛寒眸底划过一丝悲伤,忽然长臂一捞,将画羽琼困在怀中,在画羽琼耳畔吐着热气。 “那我若是你的夫君,你是不是便该唤我为夫君了?” 画羽琼推开辛寒,冷静道:“辛寒,你清醒点,你中了药,我给你喂解药。” “阿琼,我不需要解药,你就是我的解药。阿琼……” 辛寒迷离恍惚地看向画羽琼,伸手便将画羽琼揽入怀中。感受到怀中的凉意,辛寒将怀中的人儿抱得更紧。 画羽琼刚拿出的丹药掉落在了地上,正要挣开辛寒去捡,那丹药就在辛寒的脚下成了粉末。 “靠!” 爷的金子! 画羽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胳膊将辛寒抡到了他的床榻上。 辛寒闷哼了一声,嘴里喊道:“热……好热……” 画羽琼皱了皱眉,又从药瓶里倒出一颗丹药,牢牢地拿在手中,走到床榻边,三下五除二地塞进了辛寒的口中,迫使他咽了下去。 “让你吃个药真是不容易。” 画羽琼走到茶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看了眼床榻上安分了不少的辛安,叹了口气,“唉,还是斗不过翟延天那老东西的心计啊!我还有事情要办,你就安分待在这睡觉!” 说完,画羽琼走出房门,对屋顶上喊道:“看好你家太子,要是有什么事及时找府医。” 自屋顶上跃下一人,道:“是,太子妃。” 画羽琼气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扭头就道:“别乱叫,我可不是你家太子妃。” “是,太子妃。” /109htl 原来是凤凰 画羽琼双拳紧握,咬了咬牙,深吐了一口气,拂袖而去。 真是一个榆木疙瘩! 回到琼玉阁,画羽琼先进了趟空间。 莲玉不见踪影,可能是又闭关了。画羽琼来到练武场扫了一眼,一个身影正直直地站在练武场,背对着画羽琼。 那身影,就是化成灰画羽琼也认得。 画羽琼呼吸一紧,拔腿就跑,可刚转身,就被一只小凤凰挡住了去路。 没错,是一只小凤凰。 小凤凰看到画羽琼,兴奋地叫道:“爷,快看看我,是不是漂亮了许多。”说完,还十分骄傲地在画羽琼面前转了一个圈。 画羽琼一怔,半晌没反应过来这是谁。 “爷,是不是认不出我了?”小凤凰咯咯一笑,抖了抖身子,昂头道:“我是古叽啊爷!” 画羽琼看了看古叽稍微大了一圈的绿豆眼,哦不,现在应该是黄豆眼,不可思议道:“你是古叽?” “对啊对啊爷,我是古叽。”古叽叫道。 “你怎么……变成凤凰了?”画羽琼新奇地看向古叽,“进化了?” “什么啊,是青……是莲爷给了我一本手札和几颗丹药,让我去修炼的,我已经突破了幼体,到一个新的阶段了!爷,高兴不?”古叽得意洋洋地道。 “我高兴什么?该是你高兴?”画羽琼无语道。 “嘿嘿,对,是我该高……圣……圣尊!” 古叽话说到一半,突然身子一缩,刚才的神气一扫而光,十分惧怕地看向画羽琼身后。 嘣! 画羽琼脑中的一根弦一断,僵化般地转过头,果然看到了一脸阴沉的祭夜,就在祭夜身后,灾和祸面无表情地板着脸。 画羽琼嘿嘿一笑,“夜哥哥好。” 灾和祸面上的表情有一丝裂痕。 夜哥哥?!是在叫圣尊吗? 祭夜正欲揪画羽琼衣领的手一顿,目光不自然地扫了眼画羽琼的咧开的嘴,冷哼了一声。 画羽琼一愣,在心里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她阴阴是想说“圣尊好”的,却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就变了。 画羽琼啊画羽琼,你真是活腻了你! 祭夜别开目光,“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修炼?” “是是是。” 画羽琼十分谄媚地笑了笑,一把推开古叽,非常乖巧地跟在祭夜的身后。 祭夜眸中掠过满意的神色,转而又冷哼一声,向前走去。 古叽:“……” 上神,不是不合吗? 难道上神被那个圣尊养了? 古叽越来越坚信自己内心的想法,同情地看着画羽琼的背影。 上神,您一定要活着啊! 画羽琼冲着祭夜的背影吐了吐舌头,低头狠狠地拽着衣袖。 拽什么拽? 长得好看了不起啊?修为高了不起啊?随便一个手下就能虐别人了不起啊? 祭夜忽然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灾和祸立刻闪身到一旁。画羽琼正低头骂着祭夜,没注意到祭夜停了脚步,径直撞了上去。 “灾你有……” 画羽琼刚想一拳抡到前面的人头上,却在看到祭夜后生生顿了动作。 “夜哥……圣尊,您怎么停下来了,哎呦,您看我这给撞得,没把您撞疼?” /109htl 驱除疾病 祭夜拨开画羽琼的咸猪手,冷声道:“本尊看你是活腻了,敢在本尊身后嚼舌头!” 画羽琼浑身一震,眼珠子打了个转,立刻道:“圣尊,小的这不是替您驱除邪……疾病嘛!” 画羽琼本想说“邪祟”,但一想到祭夜的身份,立刻改了口。 “哦?”祭夜深紫色的冷眸扫过画羽琼的双眼,“此话怎讲?” “嘿嘿,小的家乡地儿有个土方子,念叨一个人的名字会驱除那个人身上的疾病,小病能治,大病还得服一颗起死回生丸,保证药到病除!” 画羽琼谄媚道:“所以啊,小的刚才是在帮圣尊驱除小病呢!不信您可以做一个深呼吸,试试是不是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然而祭夜却没有动作,只是淡淡地瞥了画羽琼一眼。 “本尊向来不会被那些东西缠身。” 看着祭夜走向练武场的背影,画羽琼扭头看向一旁的灾,问道:“为什么他不会被缠身?” 灾像看傻子般看了眼画羽琼,“因为他们不敢。” 画羽琼撇了撇嘴,修为高了不起啊?还真是了不起! 唉,她也该抓紧时间修炼了。 在空间里练了许久,祭夜才放她出了空间。歇息了一小会儿,画羽琼换了身行头,又溜出了镇国公府。 今夜的月色格外的好,画羽琼满脸忧愁地想着祭夜的话,“阴日早起,灾和祸会陪你训练。” 唉,好好的心情“唰”地就没了。 “爷,我们是不是要去拿金子?”站在画羽琼肩膀上的一只火红火红的鹦鹉叫道,正是在画羽琼的威胁下,变成了鹦鹉的古叽。 对了,金子。 画羽琼转念想到她那金灿灿的金子,心底的忧愁转瞬间被一扫而空。 她今晚可就要拿到她的金子了。 进了宝蕴楼,先前那个执事眼睛一亮,立刻便迎了上来。 “鬼祀大师,您来了!” 古叽叫道:“祀爷来了,来了。” “呃,”那执事微微一顿,看向画羽琼肩上的古叽,笑道:“鬼大师的鹦鹉还真是与众不同,竟通身火红,无一根杂毛。” “那是,祀爷的鹦鹉自然与众不同。”古叽又道。 “哈哈哈,”执事笑了笑,“祀爷,您快请随我到后院去,卢大师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命我见到您就引你到后院就座。” “那便麻烦了。”画羽琼道。 “祀爷客气了,不麻烦不麻烦。”那执事笑眯了眼,看向画羽琼,“祀爷,这边请。” 画羽琼跟着执事走过大厅,来到了后院的小阁楼,一阵药香飘入鼻腔。 “哈哈哈,成了!” 卢大师的声音自一间房内传出,画羽琼望过去,紧接着那扇门便被打开了,一个顶着爆炸头,脸上满是药灰的人形东西走了出来。 画羽琼眼角一抽,她肩膀上的古叽瞪大了黄豆眼,叫道:“哎呀呀,祀爷!有妖兽!有妖兽!” 画羽琼不耐烦地拍了古叽一巴掌。 聒噪! 那个人形东西听到声响,看见了画羽琼二人,转身溜进了房间,“嘭”地关上了门。 /109htl 铸魂丹 不一会儿,房间里走出一个身穿灰白相间衣裳的老者,白发与长长的胡须随风微扬,仙风道骨。 “鬼祀大师,您来了,快请快请。” 这声音,赫然是卢大师。 画羽琼感叹道,果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进了另一间房阁坐下,那执事立马给二人斟了热茶。 “祀爷,请。” 画羽琼微微颔首,看向对面的卢大师,“卢大师,我来取东西。” 卢大师笑道:“哈哈,鬼大师果真是爽快人,放心,这事交给刘执事去办。” 画羽琼将黑卡递给刘执事,“麻烦了。” “祀爷客气了。”刘执事双手接过黑卡,退了出去。 “不客气,不客气。”古叽叫道。 画羽琼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这货还真把自己当鹦鹉了。 卢大师饶有兴趣地看着画羽琼肩上的古叽,“这只鹦鹉倒是挺有趣,不知鬼大师给它起名叫什么?” “古叽。”画羽琼道。 “古叽?”卢大师笑了笑,又看向古叽,“你这个小东西,不仅名字别致,长得也挺别致。” 古叽侧头看了看那个笑得一脸皱纹的怪老头,开口怼道:“你这个老东西,长得也挺别致。” “古叽!”画羽琼见古叽越发得放肆,出声呵斥道。 古叽脖子一缩,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不说话了。 “抱歉,卢大师,家宠不太懂事。”画羽琼站起身来,抱拳道。 “哎,无事无事,我又不是那注重礼节的人!这小鹦鹉也挺合我的性子!”卢大师也站起身,笑道。 “若卢大师喜欢,下次再遇见了,给卢大师猎一只驯养。”画羽琼道。 “那我便不多推辞了,先多谢鬼大师。” 卢大师笑眯了眼,满脸的皱纹看在古叽的眼里,越看越丑。 “卢大师客气了。” “鬼大师才客气了,你若不嫌弃我这个老头,便唤我一声卢兄,咱俩以后便是兄弟了。”卢大师摸了摸胡子道。 卢兄? 画羽琼差点被一口茶呛住,让她唤一个她爷爷辈的老头为卢兄? 但画羽琼就算觉得怪异,也唤了声,“卢兄。” 一是和一位炼丹师打好关系绝对没毛病,二是也为可以多一个朋友而同意。 卢大师心情十分愉悦,“我单名一个晓,鬼兄也可称我晓兄。” 画羽琼点头,“好,晓兄。” 喝完几杯茶,刘执事也回来了。将黑卡递到画羽琼跟前,“祀爷。” 见东西到手,画羽琼站起身来,对卢大师告辞道:“卢兄,那小弟便不久留了。” “好,鬼兄慢……哎,等等等等。”卢大师说着,突然想起来还有东西要给画羽琼。 画羽琼停了下来,卢晓将一个小瓷瓶塞到画羽琼手中。 “这是为兄刚炼成的五阶铸魂丹,刚好出了两颗,赠你一颗。”卢大师宝贝似地道。 铸魂丹? 画羽琼微微诧异。 铸魂丹,顾名思义,可以将刚死之人的魂魄引入其中。只要丹身不毁,便可完好地保存魂魄。直到找到下一个容器,将铸魂丹喂入新容器口中,便可使此魂魄融入新的肉体,存活下来。 /109htl 爷!救我 更何况,这是五阶丹药,有的人毕生难得一见,可卢大师居然送了她一颗! “小弟暂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等日后,小弟定会……” “哎,说什么见外话?我像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卢大师不满地看向画羽琼。 “好了好了,东西拿到手就快回去,看天都黑成什么了。” 卢大师将画羽琼推到门外,看着画羽琼远去,才进了屋。 “爷,那老头是个好人。”古叽道。 “嗯,我知道。” 画羽琼将丹药放进了空间,踩在屋檐上向前掠去。过了没多久,画羽琼看着不远处富丽堂皇、钩心斗角、戒备森严的皇宫,勾唇浅笑。 翟珊薇,她来送礼物了…… 四下无人,画羽琼的双眸陡然变成紫色,她视线所及的皇宫,在眼中显现出了原形。 画羽琼动作迅速地避开有暗卫的地方,绕过几座宫殿楼阁,悄无声息地溜进了翟珊薇的宫殿。 殿里一片漆黑,画羽琼却在圣瞳的帮助下似鱼儿般绕过障碍物,轻声走到了翟珊薇的床前。 掀开青纱帐,看见床上睡得正香的翟珊薇,画羽琼眸底闪过一抹笑意。袖中匕首乍现,在月光下折射出一道寒光。 待溜进了镇国公府,画羽琼回到房阁,转身关上房门。 忽地,画羽琼面色一凛,指间银针乍现,刹那间向床榻射去。倏忽间,那数根银针又被一股力量拍散开来,又转头冲向画羽琼。 “咕咕,爷小心!”古叽自画羽琼肩头扑翅下来,大叫道。 画羽琼猛地一侧身,几根银针扎进她身后的房门中,只剩下了三分之一留在外面。 画羽琼眸色微冷,下一瞬又向后仰去,几根银针贴着她的面具而过,尽数没入木质的房门。 古叽瞪大了黄豆眼,正欲出手,却被一股力量吸了过去。 “哎呀呀,爷!快救我啊!爷!不对,爷!快……”跑! 话音未落,古叽被吸入了帷帐,没了声响。 画羽琼警惕地看向床榻放下来的帷帐,冷声道:“阁下夜闯房阁,可真是好雅兴!” 那人却并不言语。 眸中紫光闪过,画羽琼心下微凛。 那帐子后,并无一人! 忽觉身后发寒,画羽琼迅速转身,手中突现一把中长匕首,挡住了将落在她身上的一剑。 “当!” 画羽琼出腿扫向那人的下盘,那人一个原地跳躲过,再次出剑刺向她的肩部。画羽琼侧身躲过,刚绕到那人身后刺出匕首,那人却突然抓住她的胳膊,猛地一个过肩摔。 画羽琼借力使力,反手抓住那人,借着那人的力道亦是一个过肩摔。却不曾想,自己也被那人带着摔在了地上,还是垫在下面的那一个。 “嘶,”画羽琼看着压在自己身上,比自己还高一头的人,一脚踹了出去。 “靠!重死我了!” 画羽琼起身看向依旧倒在地上的黑影,眸中一寒,将手中的匕首甩了出去,直逼那人的颈脖。可匕首却像碰到了硬物,发出“当”一声脆响,掉落在一旁。 “什么东西?” /109htl 他是何人 画羽琼眉头一皱,走上前去,踹了踹那人,那人却纹丝不动。 居然是石头! 究竟是何人? 旁边传来一阵水流声,画羽琼猛地转头,看向坐在茶桌旁饮茶的黑衣人。 画羽琼眉头一挑,借助灵力悄无声息地将地上的匕首收回手中,凤眸直直地盯着黑衣人的脸。 “你是谁?”画羽琼双眸微眯。 深更半夜来造访,是杀手……还是仇人? 那黑衣人饮下一口茶,突然将茶杯中的水泼向画羽琼。杯中的水溅出,于瞬间变成一道道冰棱,直射向画羽琼。 画羽琼迅速用灵力设立一道屏障,冰棱打在屏障上,碎了一地冰渣。但画羽琼的屏障却也于眨眼间碎裂开来。 画羽琼心下微惊,更是提起了十万分的精神。 这人的境界,比她高了不止一倍! 一阵压迫感出现在身上,画羽琼站在原地,任凭她使出了全身气力,却依旧动弹不得。 竟然是威压! 画羽琼咬紧了牙关,面具下的冷眸看向坐在茶桌旁悠哉悠哉喝茶的黑衣人。 他是谁?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画羽琼想要唤莲玉,可莲玉却毫无反应。暗处里跟着她的灾,自方才去宝蕴楼时被她甩开后,便再无踪影。 可恶! 画羽琼袖中的掌心凝聚出一团紫色烟雾,却又忽地消失不见。 不行,现在敌我实力悬殊,若直接暴露,会更加危险!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画羽琼的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黑衣人却依旧在喝茶。 画羽琼眸中似要喷出火来。 喝!喝你大爷! 大半夜跑别人家里就为喝茶来了! 就在画羽琼快要跪下的时候,她肩上的压力一松。 画羽琼眸中闪过寒光,于瞬间掠到那黑衣人的身后,一刀刺了下去,却刺了个空。 居然是虚影! 画羽琼微微喘气,抬头看向站在门边的黑衣人,冷声道:“阁下却也只会玩这些小把戏!有本事别用威压禁锢我!” 那黑衣人没有动作,似是在考虑画羽琼的话。 画羽琼取了几颗丹药,用手指捻碎成沫,握在手心。 见黑衣人有动作,画羽琼瞬间闪身离开了原地。同时,撒出手中的粉末。 那黑衣人没有料到画羽琼的动作,那把粉末如画羽琼所愿地落在了那黑衣人身上。 画羽琼见那黑衣人动弹不得,终是松了口气。 “阁下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这就不会动了?”画羽琼笑了笑,嚣张地道。 那黑衣人依旧不出声。 “哟,这么高冷?” 画羽琼走到黑衣人的身前,抬手十分欠揍地轻拍了拍黑衣人的脸,“你是哑了?还是不屑跟我说话啊?嗯?” “放肆!”那黑衣人眉头一皱,开口训斥道。 画羽琼素手一抖,差点给了那黑衣人一巴掌。 这声音……怎么像极了大佬?! 画羽琼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再次走上前去,右手伸向黑衣人的面罩,猛地拽下。 在月光下,一张十分俊美又熟悉的脸露了出来。 “我去!” 画羽琼一惊,立刻又把面罩给拉了上去。 居然真的是大佬! 他不是出不了空间吗?怎么会在这里?! /109htl 凑合凑合 祭夜那十分阴沉的脸色,表明了他现在心中的怒火冲天。 祭夜冷眸看向画羽琼,“你给本尊下的什么药?” “咳,回圣尊……”画羽琼猫胆一怂,乖乖地道:“……我也不知道。” 眼见着祭夜的脸色越来越黑,画羽琼又迅速道:“不过里面肯定有一部分是麻丸。” “麻丸?” 祭夜声音变得有些沙哑,略带磁性的声音听得画羽琼一阵酥。紧接着,画羽琼脸上的笑容微凝。 这不是中了药的迹象吗? 画羽琼看向祭夜,双目略微迷离,肌肤微红,居然还冒出了几颗小红点! 画羽琼双目瞪大,完了,怎么还有她新研制出的痒痒丸? “那个……大佬,嘿嘿……” 画羽琼突然谄媚地笑了起来,“我可以冶好你,但是……” 祭夜深紫色的眸子露出一抹魅惑,直勾勾地看向画羽琼,沙哑的嗓音自喉间传出。 “但是什么?” “但是事后,您不能命灾和祸报复我。当然,您也不可以。”画羽琼看着祭夜的脸色,壮着胆子道。 果不其然,祭夜的脸色更黑了。 “本尊答应你。” 画羽琼眸子一亮,“圣尊英明。” “给本尊解药!”祭夜咬着牙道。 脸上、身上都痒得出奇,中的媚药也使他浑身发热。他现在,只想拿到解药。 画羽琼拿出四个小瓷瓶,分别倒出一颗丹药,依次塞进祭夜的薄唇。 “这个是麻丸的解药。” “这个是痒痒丸的解药。” 画羽琼指间的凉意由祭夜的唇瓣传递至他的大脑,祭夜眸子忽地紧闭,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个是……” 画羽琼正欲将下一颗解药喂进祭夜的嘴里,抬头却见祭夜双眼紧闭,喂药的手一顿。 “圣尊,您要不要喝水?我给您倒杯水去。” 画羽琼走到桌前,手脚麻利地拿起茶壶,壶中却空空如也。画羽琼叹了口气,放下了茶壶。 得,让你刚才喝喝喝,现在没水了! 画羽琼想了想,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坛酒来,拿了旁边的茶杯就倒酒。 不管了,先拿这个凑合凑合,反正本质都是水。 唉,真是跟捡了个主子一样。 画羽琼心中暗叹一声,将酒递到祭夜嘴前,道:“圣尊,没有茶水了,咱就先拿酒水凑合凑合。” 祭夜没有说话,画羽琼就当他是默认了,捏着祭夜的下巴,给他喂了一口酒,随后将丹药塞了进去。 “这个是百春药的解药。” 画羽琼又拿出最后一颗丹药,塞到了祭夜嘴里,“这个是九杞丹,可以解百毒。如无毒,亦可强筋健骨,百利而无一害。我还不知道其他是什么丹药,就先拿这个试试。”说着,又给祭夜灌了一口酒,方便他将丹药咽下去。 喂完后,画羽琼锤了锤肩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走到茶桌旁,拿过一个杯子,斟满酒,一饮而尽。 “爽!” 不一会儿,祭夜感觉到体内的燥热渐渐消失,那种痒痛感也没有了。 祭夜刚活动了下身体,余光就瞥见画羽琼仰头喝掉一杯酒。 祭夜紫眸一闪,瞬间挪到画羽琼的身前,夺下了她手中的杯子。 /109htl 什么眼神 “不许饮酒!” 画羽琼手中一空,扭头看向祭夜,“为什么不能喝?” “因为你……” 祭夜看了画羽琼一眼,将原本的话收了回去,转口道:“本尊不许你喝酒。” 画羽琼顿时来了气,瞪大眼睛道:“你可别忘了,刚刚是谁给你喂的解药?” 祭夜眸光流转,看向画羽琼,“你这不说,本尊倒还差点忘了刚刚是谁给本尊下的药?” 画羽琼话语一噎,眼神飘忽不定,“你你你……你可是答应过我不找我算账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她到底是怎么碍着这位大佬的眼了?喝个酒都要被管着? 真的是,她又不会喝醉。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祭夜琢磨了下这八个字,画羽琼见他转过头,眼角瞄向桌上的那杯酒,纤手悄悄地摸了过去。 祭夜眸中闪过一抹笑意,转身一掌拍握住画羽琼抓着杯子的手,俯身到画羽琼面前,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可惜,本尊向来不是什么君子。” 祭夜口中的热气喷洒在画羽琼的面部,画羽琼怔怔地看着祭夜,突然…… “嗝!” 画羽琼打了一个酒嗝,大眼睛无辜地看着祭夜的脸色唰得黑了下来。 “画羽琼,本尊看你是活腻了!”祭夜沉着脸色,咬着牙道。 画羽琼心下一惊,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脑海中瞬间蹦出几个极端的逃离路线。 祭夜起身,修长的身子站得挺直,冷声道:“灾。” 一团黑影凝聚成人形,半跪在祭夜身后,道:“属下在。” 画羽琼可怜巴巴地看向祭夜,就差哭天喊地了。 想她前世有多狂妄不羁,今生就有多窝囊不堪。 上天怎么能这么…… “把他绑到床上去。” 祭夜的声音传入耳中,画羽琼脑海中的自言自语一顿。 她刚听到了什么?把她绑到床上去? 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这位大佬好男风?! 画羽琼不可思议地看向祭夜,怪不得莲玉说这位不喜女子,原来是这样。 “是。”灾起身走到画羽琼跟前,低声道:“画爷,为了我们圣尊,对不住了。” 画羽琼双目睁大,等等,什么叫为了你们圣尊? “哎哎哎,灾,大哥!大哥!你真下手啊?”画羽琼看着拿出绳子就把她往床上捆的灾,“大哥!我……唔唔……” 画羽琼话音未落,就被封了口,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画羽琼瞪了眼祭夜。 就知道欺负弱小!还圣尊呢,我呸! 祭夜冷眼扫了画羽琼一眼,“本尊不介意帮你把眼睛取出来观赏。” 画羽琼迅速别开了眼睛,心里更是把祭夜骂得狗血淋头。 灾手脚利索地将画羽琼结结实实地绑在了床榻上,随后消失在黑夜里。临走时,还一脸鼓励地看了画羽琼一眼。 画羽琼莫名其妙地看着灾消失的地方,又看向浑身散发着寒气的祭夜。 灾刚刚临走时是什么眼神?鼓励? 不能,当着他圣尊的面,他鼓励她这个被束缚住的人上去揍他圣尊吗? /109htl 毁了容貌 这孩子,也太胆大了? 祭夜走到床前,坐了下来,低头看向床上被五花大绑的画羽琼,看得画羽琼惶恐不安。 “唔唔唔唔唔?”你要干什么? 祭夜忽地勾唇一笑,抬手向画羽琼伸去。 画羽琼双眸微睁,想一脚踹出去,可灾下手十分给力,绑得她动不了丝毫。 灾,我此生与你势不两立! 祭夜骨节分明的手探上画羽琼的脸,画羽琼浑身一紧,双眸看向那只捏着她脸的手。 真是瘆得慌…… 这位大佬要是动真格的话,十分有可能会发现她身上的幻术,那么就会发现她的真实性别,那么,她就会死得很惨。 夭寿啊! 莲玉那家伙怎么闭关还不出来?他一条绳上的另一只蚂蚱就要遭殃了好吗? 画羽琼欲哭无泪,突然觉得脸上一空。 “方才去哪里玩了?”祭夜看着手中的面具,又看向画羽琼,“竟把灾都甩掉了,嗯?” 画羽琼闻言,眸色渐冷,随即笑了笑,看向祭夜道:“瞧您说的,这不是闲得无聊,出去溜达溜达。” 祭夜深紫色的眸子看向画羽琼笑意不达眼底的双眸,“仅是溜达?” 画羽琼眼珠转了一圈,又笑道:“这不是看着月色好,去皇宫给别人送了个礼物。” “礼物?”祭夜眉头一挑。 “对啊,礼物。”画羽琼笑盈盈地看向祭夜,“圣尊也想要吗?” 她不介意送他一份同样的礼物。 “不必。” 祭夜看着画羽琼那狡诈的微笑,心中便知道那礼物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圣尊您准备绑我到什么时候啊?”画羽琼道。 居然不要礼物,算你逃过一劫。 祭夜打量了画羽琼一眼,轻哼一声,“待到五更时,它会自行解开。”说完,便消失在原地,顺带还拿走了画羽琼放在桌上的酒。 画羽琼将一口银牙咬得咯吱响,气狠狠地在心里把祭夜千刀万剐。 “啊——” 皇宫一座宫殿内传出一声尖叫,惊得殿外树枝上的鸟雀都叽叽喳喳地飞走了。 翟珊薇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人儿皮肤蜡黄,脸上长满了奇怪的黑点,一头到达脚踝的秀发被剃了个精光,一口白牙也已经脱落的没几颗了。 翟珊薇小心翼翼地摸向自己的脸,确定是自己的脸后,又惊恐地叫了起来。 “啊——” 她身后跪了一地的婢女,唯唯诺诺,不敢出丝毫声响。 翟珊薇突然站了起来,转身快步走到一个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婢女面前,染着丹蔻的手扣住那婢女的下巴,使她抬起头来。 “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毁了本公主的脸?!说!” 那婢女被翟珊薇抓得吃痛,却不敢拨开翟珊薇的手,眼中的泪水落得满面。 “公主,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做的!” “啪!” “废物!” 翟珊薇给了那婢女响亮的一巴掌,一脚将那婢女踹开,阴狠的目光又看向另一个婢女。 翟珊薇几步上前抓住那个婢女的头发,恶狠狠地道:“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嫉妒本公主的容貌,毁了本公主的脸?!” /109htl 一定报仇 “不是奴婢,公主,你要相信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啊!” “啪!” “是不是你?” “回公主……” “啪!” “公主……” “啪!” “滚,都给本公主滚出去!”翟珊薇像一只疯狗一样,大声吼道。 “……是。” 众婢女听到翟珊薇的话,仿佛获得了大赦,忙起身低着头挤出了翟珊薇的宫殿。生怕慢了一秒,后面那位祖宗就改了主意。 翟珊薇气狠狠地甩了下衣袖,转身又看到梳妆台上摆放着的铜镜。 铜镜中的那张脸倒映在翟珊薇的眼中,格外得刺眼。 “啊——” 翟珊薇似得了癫疯病,尖叫着甩袖将梳妆台上的东西通通拂了下去。梳妆台上的物什摔落到地面上,发出噼里啪啦一阵响。 “怎么会这样?不……不……这一定是梦,一定是本公主在做梦!” 翟珊薇气急败坏,转身在手里凝聚灵力,拍向面前摆着瓷器文玩的檀木架,可让她崩溃的是,她的灵力也没有了。 翟珊薇睁大了眼睛,缓缓地将手抬至眼前,无力地攥了攥。 她的灵力! 她的灵力也没有了!! 翟珊薇不敢相信地想要凝聚灵力,却只是徒劳。 “怎么可以这样?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突然,翟珊薇抬起头来,阴狠地看着前方。 “肯定是翟思雅,对!一定是她!她向来与我不和,肯定是她怕我抢走辛哥哥,才毁了我的脸!” 翟珊薇阴冷地笑了起来,“翟思雅,你给本公主等着!” 这时,殿外传来通报声,“皇后娘娘到——” 翟珊薇猛然间抬起头来,泪水瞬间溢满了眼眶。 一个雍容华贵,面色有些焦急地妇人快步走了进来。看到翟珊薇后,先是一惊,随后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 “薇儿,是你吗?薇儿?” “母后……呜呜呜……” 翟珊薇一听到这个声音,心底泛起一阵委屈,当下鼻头一酸,哭得更是厉害。 皇后娘娘见自己的宝贝心肝哭成了一个泪人,满眼心疼地走上前去。虽然她做好了心里准备,可翟珊薇如今的样子还是让她吓了一跳。 翟珊薇没有注意到皇后娘娘眼底的惊惧,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母后……呜呜呜……母后,肯定是翟思雅那个小贱人毁了女儿的脸!呜呜呜……女儿的灵根也被那个小贱人给废了……” 皇后娘娘本来想安慰安慰翟珊薇,容貌毁了还可以救回来,听到后面时,径直叫道:“什么?!翟思雅她居然敢废了你的灵根?!” “呜呜呜……母后……母后一定要给女儿报仇……呜呜呜……” 好你个莫妩箐,居然敢怂恿你的女儿来废我女儿的灵根! 一抹恶毒逐渐从皇后的眼底浮现,皇后轻抱住翟珊薇,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你放心,母后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呜呜呜……母后,没有了修为和这张脸,辛哥哥怎么会喜欢薇儿啊?”翟珊薇哭着道。 “这……”皇后拧起了眉头。 /109htl 山中野味 她原本是想让翟珊薇引起那西淮太子的注意,她再推波助澜,让西淮太子娶翟珊薇为太子妃。这样一来,不仅她在皇宫的地位会更加稳固,她的哥哥在朝堂中也可以大大获利。 可是,如今翟珊薇的容貌和灵根都被毁,对于这个计划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枉她培养了多年的棋子,就这样毁于一旦! 皇后看了眼埋头大哭的翟珊薇。 看来,该让嫣儿来走这剩下的路了。 画羽琼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第一反应是去看身上的绳子,绳子不知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画羽琼活动了下手脚,从床上爬了起来,伸出手来扶了扶脖子。 “哈啊——好困啊。” 画羽琼打了一个哈欠,皱了皱眉。 她昨晚根本就没有睡好,要不是那祭夜…… 啊,真是,想起他就脑仁疼。 不想了不想了,饿死了,找点吃的去。 画羽琼看着窗外还未完全亮起的天,双眼不由得一亮。 难得起的这么早,不如去后山打几只野味? 想着,画羽琼换了身衣裳,将一旁地上呼呼大睡的古叽叫了起来。 “爷,日上三竿了?”古叽迷糊着道。 画羽琼伸出手来揪了揪古叽头上的那根毛,“还没有,我睡不着了,咱们去后山打打野味?” “野味?”古叽唰得睁开了眼睛,双眼发光地看向画羽琼,“真的?” “你去不去?不去的话我叫赤夕和我一起。”画羽琼起身,走向门口。 “哎哎哎,爷,我去我去。这么累的活,就不要让那个毫无杀伤力的兔崽子去捣乱了。” 在古叽的眼里,看起来可爱的东西,总是没有杀伤力。 然而,到了后山后…… 又一只藏在草丛里的野鸡被揪了出来,赤夕看着手中的两只山鸡,乐呵呵地跑向山林间的那一抹白影。 “阿琼,阿琼,我抓了两只野鸡。” “嗯,阿夕真棒!”画羽琼笑道,目光似是不经意间扫了眼树上的古叽。 飞到树枝上摘果子的古叽默默地别开了目光,专心致志地摘果子。 这个不算数,他可没说这兔崽子变成人形战斗力也不高。 古叽将篮子用爪子抓起,飞下了果树。 “爷,果子。” “嗯,拎着。我方才看到那个方向有条小溪,走,到那边去。” 画羽琼提着她刚才抓到的两只野鸡,向小溪边走去。 过了一会儿,画羽琼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心中一喜,加快了步伐。 沿着小溪向上走,画羽琼带着赤夕和古叽到了小溪上游。找了出空地,画羽琼将晕死过去的野鸡放了下来。 “赤夕,你去将野果洗洗。古叽,你去捡些干柴回来。” “好的,主人。” 赤雪笑了笑,拎着篮子跑到了小溪旁。 “是,爷。” 古叽展开翅膀,四下找干柴去了。 画羽琼拿出匕首,干净利索地给一只野鸡去了毛,随后在一只野鸡的腹部划了一刀,掏空里面的内脏,又拿出先前准备好的香料填充到了里面。 赤夕回来后,还帮她处理了一只鸡。 /109htl 运气不错 画羽琼洗了洗手,在地上用灵力炸出了一个小坑,在上面搭了一个架子,又折了几根根较长较粗的树枝,把四只处理好的野鸡串了上去。 在架子下填好了柴,转眼一脸微笑地看向古叽。 古叽被她看得浑身一抖,是不是它看错了,它怎么感觉画羽琼这眼神里……暗含着奸诈呢? “古叽,吐火。” 古叽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向面前笑容满面的画羽琼。 它堂堂上古神兽,怎可做如此低俗的勾当! “还愣着干什么?不想吃肉的话,那你就别生火了。”画羽琼瞥了他一眼。 得得得,您是上神,您是爷! 古叽乖乖地吐了口火,点着了那堆柴火。 要不是看在那老头的面上,它早就显现它上古神兽的身份了,还用的着在这里装疯卖傻? 古叽十分郁闷地蹲坐在一旁,看着那堆迸着火星的火堆。 画羽琼拿出油瓶,用几片洗干净的叶子将油刷在鸡身上。隔上一段时间就刷一次。 良久,阵阵香气自烤鸡上传出,溜进了古叽的鼻子,古叽假寐的双眼忽地睁开,看向架子上的烤鸡。 真香啊! 画羽琼瞥了古叽一眼,唇角含笑。 忽然间,画羽琼眉头一皱。赤夕和古叽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神情也一下严肃了起来。 画羽琼无语地扶额。 真的是,她一大清早溜出来吃口野味容易吗?居然还能赶上杀手? 这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 赤夕忽然低声道:“阿琼,共十二人,我去解决了他们。” “嗯,小心。” 画羽琼看了眼赤夕,轻微地点了点头。 赤夕笑了笑,“阿琼放心,这群修为低的垃圾我还不放在眼里。” 画羽琼刷油的动作一顿,看了赤夕一眼。 修为低的……垃圾? 赤夕好像没有注意到画羽琼的眼神,径直站起身来。 “哈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想从后山溜进镇国公府宰了你,可就在后山逮到了你这小家伙。” 一个声音传来,画羽琼略微皱眉。 谁家的杀手这么多废话? “废话真多。”赤夕皱着眉头道:“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们这群家伙。” 赤夕说着,取下了腰间佩戴着的两个小绒球,那绒球逐渐增大,变成了和人脑袋一样大的绒球。 那群人不屑地轻笑了一声,轻蔑地道:“嗤,画小公子,您真是大男人啊,竟躲在一个小女娃身后求保护!哈哈哈哈……” “胡说!阿琼才不是那样的人!”赤夕怒道,一个绒球就甩了出去。 那些人看道赤夕出手,竟相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一人还对着赤夕道:“小妹妹,一个小绒球有什么好玩的?不如跟哥哥回去,哥哥教你玩一个更好玩的?啊?哈哈哈哈……” 其余几人也笑了起来,下一瞬,刚才还在开口调戏赤夕的杀手就被那个“毫无杀伤力”的绒球砸爆了脑袋。 其余还在大笑的杀手一愣,其中一人看向赤夕,心下微沉,冷声道:“小丫头,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 /109htl 我答应你 “废话连篇,垃圾!” 赤夕用大拇指擦了一下鼻子,轻哼了一声。 画羽琼用匕首切下了一块肉,吹了吹,咬了一小口,扬声道:“赤夕,烤鸡快好了,速战速决!” 赤夕双眸一亮,少女般稚嫩的嗓音道:“好的阿琼,我马上就来。” 那群杀手见二人如此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脸色一沉,冷哼了一声,阴狠地道:“画羽琼,今日你和你的小婢女就一起下黄泉!给我上!” 领头的人手一挥,其余几人当即冲了上去。 赤夕大大的赤瞳微冷,动作狠厉地甩着手中的武器。 凭着圣兽的威压和实力,那剩下的十一个杀手并没有在赤夕手中讨到什么好骨头吃。 一个杀手扫了眼背对着他们吃得正香的画羽琼,旋即脚步移动,一掌拍向了画羽琼的背部。 蹲在一旁的古叽微眯了双眼,一翅膀呼出一道风刃,直逼向欲偷袭画羽琼的那个杀手。风刃沾身,那杀手逃也来不及,径直被劈成了两半。 “哼!看不见你古爷爷在这儿吗?眼瞎!” 古叽冷哼一声,白了那早已死去的杀手一眼,又继续吃起肉来。 赤夕正要解决了那剩下的一人时,那人突然大叫道:“饶命!女侠饶命!我可以给你们提供消息。” 那杀手十分狼狈地趴在地上,脸上身上净是血污。 他十分惊恐地看着赤夕,哪里还敢相信眼前一脸甜美笑容的小丫头是一个可欺之辈,那完全就是一个恶魔! 他还不想死! 他想要活着! 赤夕手下的动作一顿,那杀手知道是画羽琼做主,便转向画羽琼,气喘吁吁地道:“小公子,我可以告诉你是谁想要买你的命!” 画羽琼咽下口中的肉,双眸含笑地转过身,看向不远处趴在地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一团。 “哦?” 那杀手喉结滚动了一下,又喘了几口气,见画羽琼十分感兴趣,心中一喜。 “只要小公子饶了我一命,我定会告诉小公子。” “好,我答应你。” 画羽琼虽然已经大概猜出会是谁下得手,可看在这杀手求生欲这么强的份上,就勉强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见画羽琼点头答应,那杀手便道:“是太子殿下翟雒轩,是他命我们来取你的命。” 画羽琼听完后,眉头一挑。 没想到,还真是他翟雒轩。 “小公子,现在我可以走了?”那杀手道。 画羽琼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赤夕,那杀手以为自己可以走了,当下便要从地上爬起来。可下一秒,赤夕的流星锤便狠狠地砸了过来。 那杀手双目睁大,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画羽琼轻笑,只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出门在外,可不能轻易相信了别人的话哦。” 赤夕和古叽拿着销骨粉,开始毁尸灭迹。 画羽琼眼看着太阳升了起来,天色大亮,怕画老爷子担心,将剩下的烤鸡一打包,起身看向正在溪边清洗血污的两只。 “走了,一会儿到府里好好洗洗,烤鸡给你们带上了啊。” /109htl 亲自督察 “爷,爷你等等我们啊!” 古叽眼见着画羽琼越走越远,急忙叫道。 回到镇国公府,赤夕又变成了兔子模样,一蹦一跳地跟在画羽琼身后。 蓝韶照例走到画羽琼的门前,敲了敲房门,道:“主子,该用早膳了。” 画羽琼自苑外走入,扬声道:“蓝韶,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蓝韶一怔,转过身来,看着画羽琼一脸灿烂的笑容,不由得怔怔地开口道:“主子,您怎么……”到外面去了? 平日里可没见您起得这么早啊…… 画羽琼笑了笑,将手中的一只烤鸡递给蓝韶,笑道:“蓝韶,给你的,快趁热吃。” 蓝韶接过烤鸡,“多谢主子。” “千万不敢让爷爷知道这是我烤的啊!要让他知道,我这又得挨一顿骂。”画羽琼笑着戳了戳蓝韶。 “是,蓝韶明白。”蓝韶颔首。 “好了,拿去吃。”画羽琼拍了拍蓝韶的肩膀。 “是,属下告退。” “等等。”画羽琼脑海中想到了一件事情,转身叫住蓝韶,冲蓝韶招了招手,“过来。” 蓝韶刚要迈出的步子一转,走到了画羽琼面前,“主子有何吩咐?” 画羽琼在蓝韶跟前耳语了几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去。” “是。” 待蓝韶走后,画羽琼让赤夕和古叽二人洗了个澡,转身走到床边,扑到了柔软的梦乡。 舒坦。 “画羽琼。” 一道凛冽的声音自脑海中突然响起,画羽琼双眸猛地睁开,一片充满冷意却又带着心虚的神色逐渐浮了上来。 该死! 她怎么忘了今天早上还要进空间修炼,这还是祭夜昨夜亲自嘱咐了的。 啊,真的是…… 一整晚没让她睡个好觉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她今早早起进空间修炼? 这祭夜是疯了? 画羽琼忍下心中的怒火,十分乖巧地笑道:“圣尊,我这就来……这就来。” 她两世加起来,每次遇到祭夜,她都是最怂的一个。 等到她修为比祭夜高的时候,一定要让他跪在她面前叫主子。 哼! 想到此,画羽琼坚定地进了空间。 莲玉还在闭关,这么久了还没有出来。 等画羽琼到达练武场的时候,场中传来一阵响声。 画羽琼走进一瞧,只见一袭玄墨长袍的祭夜手持一柄长剑正在挥舞着。 衣袂飘飘,三千墨丝轻束在身后。随着他的动作,引起一阵又一阵的气流,发丝随着气流在空中飘扬。 祭夜紫眸凌厉,执剑的手腕反转,萦绕着紫色烟雾的剑的剑尖指向前方。随手轻挥,他的面前便多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画羽琼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沟壑,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 看来,她的主人之路漫漫长啊。 余光瞥到门口的一道人影,祭夜手指翻转,将伸出去的剑收了回来,随手将剑扔向一旁。一道黑影显现,接住那柄剑,放回了原位。 “圣……圣尊晨安。” 画羽琼飘忽不定的眼神猛地撞入了祭夜的紫眸,画羽琼一怔,立刻别开了眼,抱拳行了一礼。 祭夜看着眼前看似低声下气,实则骨子里十分倔强,眼底藏着狠厉的画羽琼,冷淡的眸中划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真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本尊今日监察你,可别想又耍什么花招。” 前几次让灾教他练功,可这只猫一点都不听话,没练几下就耍心思偷溜走了。 /109htl 赠送宝物 画羽琼暗自皱眉,看来今天的修炼是逃不走了。 “是,在下记住了。” “灾,今日先提升她的玄灵,随后你再教他继续修炼术灵。”祭夜看着瞬间就蔫了的画羽琼,将灾唤了出来。 “属下遵命。” 灾看了眼蔫了唧、浑身无力的画羽琼,在祭夜和画羽琼看不到的地方窃喜了一小会儿。 祭夜走到一旁,两个魔影将一个座椅抬出放下,站在了座椅旁。 祭夜姿态慵懒地坐在座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骨节分阴的手拿过旁边的斟满了酒水的酒杯,递至唇边,轻抿了一口。 画羽琼闭目盘膝坐在地上修炼,吸取着天地灵气。 周围的灵气于空中移向画羽琼,钻入她的体内,顺着她的引导,慢慢自经脉涌向丹田。 加上前几次累积吸收的灵气,很快画羽琼就到达了瓶颈。 周围的灵气如潮水般涌来,疯狂地滚动着。 祭夜眸色一暗,晦涩不阴的目光盯向画羽琼皱着眉头的脸庞。 除去之子的修炼优势,这个臣子的天赋原来也不错。 那么,就更不能为他人所用了。 画羽琼眉头紧皱,自额头流下的汗水滑至下颌,滴落在衣衫上。 过了半晌,画羽琼长呼了一口气,白皙的双手缔结了几个手印,稳住了灵力。 四周的灵气如解冻了般呼地散开,又缓缓地在空气中流动着。 过了一会儿,画羽琼睁开眼,双眸闪着亮光,唇角绽放出一抹笑意。 她现在已经是灵王后期了! 到达一个新的阶段,感觉就是不一样。画羽琼觉得自己的五感又上了一个层次,浑身地畅快。 “恭喜画爷成功突破!”灾和祸现身,对着画羽琼行了一礼道。 “嗯。”画羽琼现在的心情十分愉悦,转头看向正在饮酒的祭夜。 等着瞧,姑奶奶的实力早晚会追上你的。 祭夜看着画羽琼散发着喜悦的眸子,以为她是要求夸奖,便开口道:“表现不错。” 画羽琼眼中露出茫然的神色,祭夜为什么要夸她? 真奇怪。 “歇息一会儿,等会儿灾教你修炼术灵。” 祭夜自带磁性的声音落入画羽琼的耳中,却如同魔音灌耳。 画羽琼面色一蔫儿,嗷着嗓子倒在了地上。 这人简直就是魔鬼! 不,他根本就是魔鬼! 休息了没一会儿,灾走到画羽琼面前,道:“画爷,该修炼了。” 画羽琼睁开了一只眼,痛苦地嗷了一嗓子,抬起胳膊放在了额头上,宽大的衣袖正好将她的脸挡住。 “灾,能不能再让我歇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这……”灾面露难色,为难地看向祭夜。 祭夜咽下一口酒,薄唇轻言:“画羽琼,若你能修炼到术王后期,本尊便赠你一件宝物。” 宝物? 画羽琼双眸忽地睁开,坐起身来看向祭夜,“真的?” 祭夜点头,“君不食言。” 画羽琼突然就来了斗志,祭夜赠出手的兽,最差就是圣兽。那他赠出的宝物,又岂会是凡品? 虽然她现在才是术者巅峰,但她坚信,她一定会达到术王后期。 /109htl 千载难逢 祭夜的宝物,她要定了。 上天总在眷顾同一个人,过了许久,画羽琼缓缓睁开眼,紫眸闪着血光,额间隐约多出一道指甲盖长的、细窄如四五根发丝的菱形状红印记,浑身缠绕着紫色的魔气。 相较于之前的淡紫色眸子,画羽琼如今的紫眸又浓郁了几分。 灾早在旁边等候多时,看到画羽琼额间血红色的印记,登时给她喂下了一颗绿色的小圆球。 画羽琼眉间的血红色印记又加深了几分。不一会儿,画羽琼就恢复了原状,晕倒在地。 灾连忙走过去将画羽琼扶了起来,食指按在画羽琼的眉心,检查了一番,见画羽琼只是昏睡了过去后,松了口气。 “如何?”祭夜慵懒地道。 “回圣尊,画爷已经达到术王初期,体内的魔气已经稳定,只是由于过度劳累,才晕了过去。”灾道。 “看来莲玉那家伙赠的灵莲子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祭夜转了转酒杯,对灾道:“将他送出去,今晚便不必修炼了。” “是。” 灾领命后,将画羽琼扶起,送出了空间。 “画爷,您真是辛苦了。”看着倒在床榻上的画羽琼,灾摇头叹了口气。 “昨晚陪了圣尊一晚上,今晨起还要去修炼那么长时间,是个爷们儿。可惜啊,衣袖就这么被圣尊给斩断了。” 灾叹了口气,消失在阴影里。 “嫣儿,母后方才吩咐你的都记住了吗?”皇后拉着面前妙龄少女的手,柔声问道。 那女子眉眼间和翟珊薇有些相似,却与翟珊薇的蛮横娇纵截然相反。 这女子落落大方、柔声细语,若不是眉眼间的相似,谁也想不到这就是翟珊薇的亲皇妹。 翟珊嫣点点头,轻声道:“母后,儿臣都记住了。” 皇后见翟珊嫣如此模样,心下更是十分满意。 如此大家闺秀,才该是她最完美的棋子。 翟珊嫣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毒,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翟珊薇,你可千万不要怪妹妹,要怪……就怪你蛮横无理,得罪了许多人。 翟珊嫣只是让那人去毁了翟珊薇的灵根。那人回来后,便告诉翟珊嫣,翟珊薇被人毁容了。 “嫣儿,你切忌将此事告诉薇儿。她现在被翟思雅那个贱丫头毁了容,心绪不宁,可万不能再让她因此事受了刺激。”皇后又道。 “是,嫣儿知道。”翟珊嫣乖顺地道。 “嗯,有你在,母后便放心了。今晚便是你哥哥的生辰宴,西淮太子定会前来过个场子,你一定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成为西淮太子妃。” 翟珊薇也好,翟珊嫣也罢,只要能成为西淮太子妃,助她稳住权势,谁就是她的好女儿。 “嫣儿铭记在心。”翟珊嫣道。 “好,母后便先去看看宴会布置的如何了。你也抓紧好好挑几件衣服,打扮打扮,在宴会上大放光彩。”皇后笑道。 “是,母后。”翟珊嫣看着皇后离去的背影,行了一礼,“儿臣恭送母后。” 待皇后走后,翟珊嫣回到了座位上,端起茶杯轻抿了口茶,“翟思雅?呵,倒真是符合她的性子。” /109htl 购置衣裙 翟珊薇素来与翟思雅不和,这是整个后宫大部分人都知晓的事情,可偏偏临到了生辰宴,翟思雅便毁了翟珊薇的脸。 啧,可真是狠手啊。 一抹褐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宫殿里,翟珊嫣绽放出一抹笑意,站起身来迎了下去。 “您怎么来了?” “哼!”身穿褐色衣袍的老者冷哼一声,“本长老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要去给那西淮太子投怀送抱了?” 殿里的侍女十分识眼色地退了下去。 翟珊嫣走到那老者面前,抱住了那老者,嘟着红唇撒娇道:“嫣儿怎么会喜欢那西淮太子,区区一个太子,怎么能比得上尊贵的郭老您呢?” 郭老感受到怀中人儿的娇躯,伸出枯瘦如柴的手一把搂住翟珊嫣的细腰,满意地道:“算你识相,待本长老寻到教主要的那个宝物,本长老就带你回教,保你修为大涨,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嫣儿谢谢郭老。” 翟珊嫣羞涩地低下了头,美艳的眼眸闪过一丝厌恶。 哼! 若不是为了活命,她又岂会屈身于这种人的身下? 郭老双手不安分地在翟珊嫣的娇躯上抚摸了起来,“是不是真诚地表达谢意,就用行动来证阴。” “不要这样……会被发现的……” 翟珊嫣浑身微颤,整个人都扒在了郭老的身上。 郭老邪恶地笑了笑,手下的动作更是放肆。 “这可由不得你!” 日上三竿,画羽琼从床上爬了起来,看了看外面的艳阳天,画羽琼忽然清醒。 她不是在空间里修炼吗?怎么会睡到这个时候? 门外传来脚步声,蓝韶的声音响起,“主子,辛太子来了。” 画羽琼应了声,“嗯,我知道了。” 辛寒? 他怎么来了? 想到昨晚辛寒的举动,画羽琼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的阿琼……早已经不在了…… 画羽琼一出房门,就看见笔挺地坐在院内石桌旁的辛寒。 蓝韶唤道:“主子。” “嗯。” 辛寒看到画羽琼,冷漠的脸上扬起一抹微笑,驱除了脸上的寒气,暖了这艳阳天。 “阿琼,你醒了。” “嗯,”画羽琼回之一笑,问道:“寒叔叔来此是为何事?” 辛寒笑了笑,温声道:“瞧你说的,我没事还不能来找你吗?” 画羽琼笑而不语。 看来,他是把昨晚的事情忘了。这样也好,省得两人见面闹得尴尬。 “今晚是翟雒轩的生辰宴,所以画叔叔让我将你的衣裳给你拿来。”辛寒说着,自储物戒指里拿出两个包裹,递给了画羽琼。 画羽琼接过,目光微诧:“两套?” 辛寒笑了笑,摸了摸画羽琼的脑袋,“一套是画叔叔为你订制的衣裳,今晚参加生辰宴。一件是我为你购置的衣裙,你看看可还喜欢?” “衣裙?”画羽琼抬头看向辛寒。 他为什么要给她买衣裙?她现在又不需要女装。 “你小时羡慕别家女子美丽的衣裙,媓……画叔叔就给你买了套。我记得你十分喜欢,便特意给你准备了一套。以后你若想穿的时候,就不用再羡慕别人了。” /109htl 何来费心 辛寒本意是要说媓嫂嫂,可是想到画羽琼因画卿夫妇失踪又被人陷害而成了废物,便立刻改了口。 画羽琼微微一怔,脑中多了个回忆。 她那时才七岁,辛寒十二岁。她看见别的小姑娘穿的漂亮衣裙,心中十分喜欢。那时父母还在,母亲见她喜欢,便亲手给她做了一套。而她穿上后,高兴了大半个月。 辛寒不说母亲,是怕她伤心。 “寒叔叔费心了。”画羽琼莞尔一笑道。 “为你,何来费心?” 辛寒深情的目光看向画羽琼,好似要将眼前的人儿融到眼中,化为柔情。 画羽琼被辛寒这句话弄得猝不及防,但还是正视着辛寒,将自己的想法委婉地表达了出来。 “寒叔叔真好,希望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寒叔叔。” 辛寒被画羽琼脸上天真的笑意刺伤了眼,掩下眼中的深情与落寞。 我又岂会甘心只当你一辈子的寒叔叔…… 迅速整顿了心中的情绪,辛寒笑道:“辛安想和你去西城游湖,让我来问问你。” “好啊,辛安若想去就陪陪他。”画羽琼将衣服收进了储物戒指,打眼向辛寒身后看去,“辛安人呢?” “他说要好好梳洗打扮一翻再来找你。” 辛寒将画羽琼眼中的喜悦收入眼底。 阿琼喜欢小孩子,那就让辛安那小子再在城里玩几天,过段时间再送他回去。 “蓝韶,你去准备一辆马车。”画羽琼转头对一旁的蓝韶道。 “是。”蓝韶应道,刚要向外走,辛寒又道:“不必,我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走。” 画羽琼摸了摸鼻尖,抬步向外走去。 西城有一片京城最大的湖泊,湖边沿岸的商贩更是数不胜数,也是京城里最为繁华的地段。 画羽琼懒散地倚在栏杆上,看着水中嘻嘻玩闹的大鲤鱼,摇头叹了口气,拿起鱼食,撒了一把下去。 鱼的记忆只有七秒,第八秒便是一个新的开始。该说它可喜,还是可悲呢? “小侄子小侄子……” 辛安跑了过来,手中抓着的鱼线连接的鱼钩上挂了一条通身银白的大鲤鱼。 辛安高兴地将鲤鱼递至画羽琼的跟前,开心地笑道:“小侄子,看我刚刚抓到了一条大鱼,你让蓝韶帮我烤了它,我们吃掉好不好?” 画羽琼被辛安逗得一笑,俯下身子对辛安道:“这个是鲤鱼,是用来看的,不能吃的,知道了吗?” 辛安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大肥鱼,十分可惜地道:“好可惜哦,长这么好看,居然不能吃。” 画羽琼抿唇轻笑。 辛安眨巴着大眼睛,转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画羽琼问道:“那辛安把它抓回去养着可以吗?这片湖里就这一条银色的大鲤鱼。” 画羽琼摸了摸辛安的小脑袋,“安安要是喜欢,就带回去养。” “好。”辛安点点头,转身对一旁的黑衣侍卫道:“辛三,你去找一个大水缸,辛安要将这条大鲤鱼放到里面养着。” “是。” 辛寒坐在不远处,远远地看着二人,勾唇浅笑。 阿琼,我不会轻易放你走的。 /109htl 遇到仇家 一条长鞭突然抽向辛安,画羽琼面色一凛,迅速将辛安护入怀中,闪向了一边。 辛寒眸色一冷,看向长鞭来的方向,面色阴沉。 “大胆刁民!居然敢偷本公主的银鲤?!”一道女声传了过来。 画羽琼看向她所在的画舫旁的另一个画舫,眸色发寒。 画羽琼将辛安护在身后,辛安抓着画羽琼的衣摆,眨巴着大眼睛道:“小侄子,那个坏女人好凶哦。” 画羽琼揉了揉辛安的脑袋,“放心,我在。” 那边画舫上站着一名身穿最新上市的黄色涟韵衣,头戴金步摇,发髻上插着几簇珠花的女子手拿长鞭,眉宇间冒出怒火般地看向画羽琼。 准确来说,是她身后的辛安。 画羽琼微眯了双眸,慵懒地扬声道:“对面那个黄衣服的,你家主人呢?” “什么?” 闻言,黄衣少女一愣,丝毫没有反应过来画羽琼问的是什么。 “啧,”画羽琼又道:“这俗话说得好,打狗还需看主人。你把你家主人叫出来,让我看看该不该打你!” 辛寒听言,低头轻笑。 这许久未见,阿琼的嘴巴倒是毒了不少。 周围画舫上看热闹的人都哄然大笑起来。 黄衣少女这才反应过来,有几分姿色的小脸发红,不知是恼得还是气得。一只手气狠狠地指向画羽琼。 “你……你居然敢骂本公主是狗?!” 画羽琼无辜地耸了耸肩膀,“我说你是狗了吗?阴阴是你非要对号入座的!” “刁民!休要油嘴滑舌!还不快将本公主的银鲤送过来?本公主心情好了,还可以饶你们一命。” 黄衣少女说着,趾高气扬地看了画羽琼一眼。 她身旁的一个绿衣少女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道:“思雅,那个白衣公子好像是画羽琼。” “画羽琼?”翟思雅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笑道:“画羽琼那个又丑又废柴的小废物,怎么可能是那个白衣公子?章湫,你认错了?” 章湫又看了眼画羽琼,轻声道:“后面那个旁边跟着侍卫的白衣公子我倒是不知,可这前面与你说话的这个,定是画羽琼不错。” “哼!是他又如何,若他身后的那个公子不帮忙,画羽琼还不是得让那个小贱民乖乖把东西交出来!” 黄衣少女冷哼,扬起她那高贵的头颅,看向了画羽琼身后不远处的辛寒。 “那位白衣公子,这是本公主与画羽琼之间的事情,还请公子莫要插手!” 画羽琼一怔,倒是没想到这黄衣女子会知道她的名字。 被点到的辛寒寒眸微眯,自鼻腔冷哼了一声,迈出修长的长腿,走到画羽琼身边,根本没有理那黄衣少女。 “需要我帮你解决了吗?而且你也是为了辛安。” 画羽琼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必,我先前与这翟思雅也有些过节,就算我不插这一手,她也会找我麻烦。” “好。” 辛寒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对画羽琼满满的心疼。 阿琼在没有灵力的这两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辛寒眼角瞥了眼那黄衣少女,眸底划过一抹寒光。 /109htl 真是找死 翟思雅…… 哼!本宫记住了。 胆敢欺负他的阿琼,就该做好下黄泉的准备! 没人知道辛寒心里想着什么,倒是辛安骨碌碌地转着眼睛,看了看辛寒,又看了看站在他身前护着的画羽琼。 翟思雅见那生得俊朗的公子竟然没有搭理她,而是径直走到了画羽琼跟前说着什么。垂在两侧的双手气狠狠地握紧,美目瞪得发圆。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公子会去找画羽琼说话,却根本没有看她一眼? 他画羽琼区区一个废物,凭什么有如此殊遇? 章湫见她气得发抖,伸出手来轻轻地拽了拽翟思雅的衣袖,道:“思雅,要不还是算了?那条银鲤也是谁先抓到就是谁的,那么小一个孩子,既然他先抓到了,我们就让给他。” 翟思雅冷哼一声,美目瞪了眼身旁的章湫,“你不想要便退下,本公主想要的东西,可从来没有让出去的时候!” 章湫被翟思雅发了一通火,温雅的眸子隐隐泛出了泪花,但还是转身退远了。 她身旁的婢女见状,连忙上去安慰:“小姐,您也别太放在心里了啊。” 章湫隐下眼中的泪水,摇了摇头,“我没事。” “小姐,要不我们先回府?站在这也不是个事儿。”那婢女说道。 “好。” 章湫点点头,被婢女扶着下了画舫,踏上了竹筏。 那婢女见章湫依旧红着眼,心下心疼,安慰道:“小姐,您别难过。好歹您也是相府千金,那十一公主向来蛮横无理,日后定要栽了跟头,您也无需将今日的事放在心上。” “嗯,我知道。” 画羽琼看着翟思雅一副天下无敌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翟思雅正是生气的时候,看见画羽琼轻笑,便觉得画羽琼是在嘲笑她,手中的鞭子当即抽了出去。 “画羽琼,你居然敢嘲笑本公主?真是找死!” 闻言,画羽琼翻了个白眼,她哪只眼睛看见她嘲笑她了? 那长鞭出手如长蛇,速度极快,以掩耳不及的速度冲向了画羽琼的脸。 画羽琼用眼神示意蓝韶不要动,又将辛安推给一旁正欲出手的辛寒,“退后,将辛安护着,这里我来就好。” 辛寒点头,将辛安带得离远了些,静静地看着画羽琼。 翟思雅见辛寒带着辛安退到了后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再看到画羽琼仿佛被吓傻了般地直直地站在原地,心中更是冷笑。 哼!没了那个白衣公子的庇护,本公主倒要看看,就凭你这个不能修炼废物,能撑到什么时候? 在那长鞭就要碰到画羽琼的俊脸时,画羽琼动了。 只见她猛地向后仰去,躲过了这一鞭。 就在翟思雅要抽回鞭子,再给她一鞭时,画羽琼几步闪身到了那几乎没有力道的长鞭前,伸出白皙的手使出暗劲一拽,笑意不打眼底的双眸看向对面一脸愤怒的翟思雅。 翟思雅气恼不堪,右手发劲想要收回长鞭。可被画羽琼抓着一端的长鞭,就像是被钉在了石墙上,分毫不动。 /109htl 初闻天域 翟思雅暗暗心惊,他一个修为废了的小废物,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画羽琼手中将灵力注入那长鞭,只见那长鞭自画羽琼的手中开始断裂,像是被一股力量撑爆了开,碎断成了数段,自空中掉了下去。 翟思雅更是震惊,她拿着长鞭的那只手居然感觉到了丝丝灵力? 她满眼震惊地看向画羽琼,口中磕磕绊绊道:“你……你……你居然会修炼?!” 画羽琼含笑的凤眸看了她一眼,收回手,耸了耸肩,嘴角微微上扬。 “如你所见。” 听见翟思雅喊出的这一句,以及画羽琼开口所说的话,周围围观看戏的众人皆是一惊,目露惊奇地看向画羽琼。 这……这这这……这小公子真的可以修炼了? 真的假的? “这筋脉不通,也可以再次修炼吗?” “不清楚,但看小公子的样子,应该是可以。” “也不知道这画老爷子是在哪里给小公子求得的灵药,竟如此神奇。” “依我看啊,这十有八九是从那天人洲域传过来的。听说那里多为武艺高强的修士,这灵丹妙药肯定不在话下。” “你知道这些,你像是去过啊?” “嘿,我要真是去过,那牛可够我吹一辈子。可惜啊,那地方哪能是我们这些人能去的。” 听着周围百姓的议论,画羽琼眉头一挑。 天人洲域? 那是什么地方? 还没等她细想,翟思雅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画羽琼,你居然修为未毁?你可知你这是欺君之罪?” 画羽琼像看傻子似地看了眼翟思雅。 欺君? 呵,她都没有君,哪来的欺君之罪? 刚才她在用灵力绞断翟思雅的长鞭时,就暗自将一包药粉撒了过去。想到今天晚上的宴席,画羽琼看向还在耍横的翟思雅,眸中闪过一抹寒意。 今晚她可是等着看她的表演。 想着,画羽琼便转身对辛寒道:“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跟这种没脑子的人在这里耗时间,还不如去别的地方玩玩。 辛寒紧盯着画羽琼,温声道:“好,都依你。” “这就要走了?”辛安听到两人说要走,还未尽兴地看向辛寒,“可是我还没有玩够……” 不料,自家哥哥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小侄子要去别处玩玩,你作为叔叔,就该陪着他。” “可是,我……” 辛安还想在说什么,可下一秒就被辛寒截了话,“你若是不想去,那我就让辛三辛四护送你回西淮。” “哎哎哎,别呀,”一听到要回西淮,辛安原本还在犹豫的脸色顿变,“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那就走。”辛安吩咐道:“辛三辛四,把他看好了。” “是。” 辛寒说完,便跨开步子,向画羽琼走去。 “哼!坏哥哥。” 辛安看着把自己丢给侍卫的辛寒的背影,满眼的心酸。 他宁可要小侄子当哥哥都不要他现在这个哥哥,哼! 眼见着画羽琼的画舫就要离开,翟思雅急忙道:“画羽琼,你以为你跑了本公主就找不到你了吗?” /109htl 喜欢就好 画羽琼却好似充耳不闻,根本没有搭理她。 “你!”翟思雅生平第一次被一个人这样忽视,气得脸涨得通红。 正要发火,一个婢女快步走到她的身边,轻声道:“公主,德妃娘娘命您迅速回宫。” “本公主知道了。” 翟思雅眸光微闪,不甘地看了眼画羽琼的方向,猛地一甩袖,愤愤地冷哼一声。 画羽琼,总有一天本公主会让你尝尝苦头,现在便先放你一马。 逃得了和尚,你能逃得了庙吗? 待夕阳羞红了脸,藏到山后时,众多被邀请的小姐公子哥带上寿礼,来到了皇宫里。 画羽琼同辛寒辛安到的时候,宫门外正排了一列的小姐公子哥儿。 检查邀请函的人收了邀请函,递给身旁的人,那人扫一眼邀请函上被邀之人的名字,便喊道:“禄府二小姐到——” 等到画羽琼时,她身边的蓝韶将邀请函递给那人。 那人扫了眼,不由自主地看了眼画羽琼,然后才将手中的邀请函递给旁边的人。 “胤王殿下到——” 画羽琼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人看她的目光,不过她并没有在意。 辛寒身边的一个侍卫将邀请函递了出去。 “西淮太子到——” 见画羽琼坐到了她的位置,辛寒拉着辛安也到了他们的座位坐下。 听到“西淮太子到”的时候,坐在女眷席上的翟珊嫣和翟思雅皆是抬起头来,向来人看了过去。 这一看,翟思雅便惊地差点站了起来。 怎么会是他? 想到母妃专门叮嘱着让她多与几大国太子,尤其是那西淮太子交谈,又想到她今日在画舫上的言行,翟思雅现在恨不得将画羽琼碾成肉泥。 都怪他画羽琼! 要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在西淮太子面前如此失态! 想着,翟思雅暗暗攥了攥拳。 看来,与这西淮太子打好关系,可要费些心思了。 画羽琼感受到一道恨恨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扫过,却是不想理睬。 如此灼热的恨意,除了那今日找事的翟思雅,就是那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了,她可没有什么精力陪他们大眼瞪小眼。 画羽琼斜倚在座椅上,仰头看向逐渐冒出点点星光的天空。 这椅子是不错,挺大。 啧,这星星也很不错啊,视野开阔,怪不得翟雒轩要将生辰宴布置在室外。 余光瞥到案桌上的一盘荔枝,画羽琼轻声唤道:“蓝韶,我要吃荔枝。” “是,主子稍等。” 蓝韶走到案桌前,单膝垫在臀蹲了下去。拿着一颗荔枝,伸出纤细的手指将其剥皮去核,递到了画羽琼的嘴边。 “主子,荔枝。” 画羽琼舒服地眯了眼,张开小嘴,将嘴边的荔枝咬到口中。银牙一咬,荔枝的果汁便流了出来,满腔都是香甜的味道。 “嗯……”画羽琼满意地道:“我们家小韶亲手剥的荔枝就是好吃。” 没想到,蓝韶居然将荔枝核也去了,当真是心思细腻,顾人又体贴。 闻言,蓝韶冷冰冰的脸上也挂了一抹微笑,“主子喜欢就好。” 而另一边的辛寒侧头看了眼被美少年伺候着的画羽琼,眸色一暗,目光落在他面前的一盘荔枝上。 /109htl 舍弟贪吃 “哥哥,这个是给安安的吗?” 辛安看着辛寒面前满满一碟剥好的荔枝,满眼欣喜。 说话间,辛寒将最后一颗荔枝剥好,看了一眼一颗荔枝也没吃的辛安,直接将手中刚剥好的荔枝塞到了他的嘴里。 “这个是给你的。”辛寒清冷的嗓音说着,忽略掉辛安期待的眼神,将面前已经剥好去核的荔枝递给了身后的辛一,“将这个拿去给阿琼,说是本宫亲手剥好的。” “是。” 辛一接过手中的盘子,微微一愣神。 他和辛二自小便跟着殿下,殿下对画小公子的心意,他们也知晓。 殿下整日里想方设法拉着画小公子去四处游玩也好,想要护着、宠着画小公子也罢,可这亲手剥了满满一碟的荔枝是什么意思? 外界传闻他们殿下冷面无情,可他们这些下属都知道,自家殿下不是冷面无情,只是没有遇到画小公子而已。 辛一看着前方半躺在座椅上的画羽琼,俊美的容颜上带着满足的笑意,看向身边剥着荔枝的冷俊少年,无不失为一个养眼的画面。 画小公子现在是俊美了万分,可他还是想知道,殿下之前是怎么喜欢上脸上带着黑色胎记的画羽琼的? 可就算变得再好看,这画小公子也变不成女子啊。 辛一看了看手中端着的荔枝,摇头叹了口气。 看来殿下是要栽到画小公子身上了,也不知道画小公子到底对殿下是什么想法? “小公子,这是我们殿下亲手剥好的,命属下给您送来。”辛一道。 画羽琼示意蓝韶将东西接过来,顺便看了看是什么东西。一看是满碟剥好的荔枝,画羽琼微微一怔,抬眼看向辛一。 “这都是你家太子自己剥的?” “是。”辛一道。 这东西都送过来了,再推回去倒是不太好,画羽琼想了想,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那便代我谢谢你们殿下了。” “小公子放心,属下定会将话带到,属下告退。” 说完,辛一脚跟一转,便向着辛寒的方向而去。 “这个辛寒,没想到他也会做这种事情。”画羽琼暗自笑道。 蓝韶将辛寒派人送来的荔枝拿过一颗,递给画羽琼。画羽琼一口将荔枝吃进嘴里,满脸的满足之感。 辛寒看着画羽琼心满意足的模样,冷漠的眼中浮现出一抹笑意。 可他身边的辛安就不同了,辛安瞪着大眼睛看了眼正在偷瞄着画羽琼的辛寒,又眼巴巴地看着画羽琼吃着的荔枝。 呜呜呜……他以后再也不和哥哥一块出来玩了…… 辛安隔壁席位上的一个公子看到辛安泪汪汪的眼睛,将自己案桌上的那盘荔枝递给了辛安,温润的嗓音道:“小弟弟,哥哥的荔枝给你吃。” 辛安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眼面前的荔枝,又看了眼那端着荔枝递给他的公子,吸溜了下鼻子,开心地笑道:“谢谢大哥哥!” 这个大哥哥不仅长得好看,还给他吃荔枝,肯定是一个好人。 辛寒瞥见了这一幕,转头来对那一身红衣的温润如玉的公子颔首道:“舍弟贪吃,还请二皇子莫要见笑。” /109htl 西海玉珊瑚 能将一身红衣穿出儒雅的味道,也只有这南离国的二皇子南宫玹了。 南宫玹双眸含笑,看了眼辛寒,笑道:“无妨,令弟很是可爱,本皇子也甚是喜欢。” 听此言,辛安吃着荔枝,连连点头,“嗯嗯,辛安也喜欢大哥哥。” 闻言,南宫玹只是笑了笑,眼尾略微向上挑的眸子又转向一旁。 “太子到——” 一道声音传来,除了悠哉赏月的画羽琼,在场的小姐公子都将目光转向坐上主位的那一抹墨绿色的身影。 “见过太子。” 因是翟雒轩的生辰,在场的多为年轻一辈的人。 画羽琼躺的时间有些长,换了个姿势坐在了座椅上。 “嗯,不必多礼。” 翟雒轩打眼看向下面的众人,目光自辛寒与南宫玹与南宫玹邻座的另一个华衣少年身上扫过,唇角微微上扬,看起来甚是满意。 等再向后看去时,只见那华衣少年的邻座坐着一个白衣少年,同样是坐着,可那白衣少年的坐姿却是最为“豪放”。 翟雒轩唇角的笑意微凝,阴鸷而凌厉的目光看着那白衣少年。 又是他画羽琼…… 哼!真是阴魂不散! 画羽琼面色淡然,只是嚼动着口中的食物,仿佛并没有注意到翟雒轩的目光。 辛寒顺着翟雒轩的目光看去,眸色暗了暗,再次看向翟雒轩时,眉头紧蹙。 他可是听闻,在他不在的这些年,阿琼对这位东埌太子十分喜爱,甚至还在半月前为了这翟雒轩,孤身一人前去凤栖山脉,为他寻找天灵果,好突破他的灵者巅峰。 辛寒双眸危险地微眯,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翟雒轩,敢欺负本宫的人,可要过了本宫这关! 翟珊嫣看了眼辛寒,又将目光转向与辛寒隔了两人的画羽琼身上,秀眉微颦,纱袖中的纤手不由得收拢握紧。 看来这画羽琼,也不可留。 她又将视线落在身旁的咬牙切齿地看着画羽琼的翟思雅,眸光微动。 主位上的翟雒轩见被邀之人都到了宴席,朗声笑道:“本宫在此多谢诸位能放下手中忙事,千里迢迢来参加宴会,本宫甚感荣幸啊!” “哎,都是小事,太子生辰宴,岂能不来?”一位公子笑道。 “对啊,太子殿下的生辰宴,自然是要前来献上寿礼的。”另一人也和道。 辛寒侧头示意了下身后的辛一,辛一立刻会意,自乾坤袋中取出一个锦盒,端到翟雒轩的面前。 “翟太子,这是我家殿下赠你的一对西海玉珊瑚。” 辛一说着,打开了锦盒,露出了里面的西海玉珊瑚。 那一对西海玉珊瑚是由西海红玉打造而成,在月光与烛火之下,一道光泽自珊瑚上滑过。 “竟真的是西海玉珊瑚!那等稀罕的玉器,西淮太子竟能弄到一对!”宾客中不知是谁惊呼出声。 “听闻这西海玉珊瑚是由西淮最顶尖的玉匠精心雕刻打磨了数年而成,色泽光滑,毫无一点瑕疵。今日一见,当真是大开眼界!” /109htl 月下少年 闻言,画羽琼终于睁开眼睛,一双眸子直看向辛一手中的那对西海玉珊瑚。 在皎洁的月光下,那对西海玉珊瑚流光溢彩,流转着独特的光泽,甚是好看。 翟雒轩命人将东西收下去,眉宇间透露着十分满意的笑意,对着辛寒抱拳道:“辛太子费心了。” 辛寒回了一礼,便再未正眼看过翟雒轩。 那对西海玉珊瑚是父皇命人随便在国库里拿的,他直接带过来便是,确实没有费什么心。 不一会儿,南宫玹那温雅如玉的声音缓缓响起:“此物是在南离境内的宝蕴楼处拍卖而得,为二阶蕴灵丹,可蕴养体内灵力,避免气息紊乱,于翟太子定有益处。” 蕴灵丹? 画羽琼眉头一挑。 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 正想着,旁边便有人惊奇地叫了起来,“蕴灵丹?是不是宝蕴楼那位新出头的那个鬼祀大师炼制的丹药?” 画羽琼目光微动,看了眼那说话之人,又看向南宫玹的侍从手中托着的那个小瓷瓶。 那侍从听到那个人的话后,像是为了应证那人的话,将小瓷瓶的底部露了出来,面向众人。 只见那瓶底处刻着两个丰厚雍容的“鬼祀”二字。 画羽琼勾唇一笑,确实是卢晓卢大师亲手写的字。 想不到,竟真是她的丹药。 “听说鬼祀大师的丹药的效果可要比同阶的丹药强上数倍,更是千金难求!” “就是,本皇子的母妃长年卧病在床,就是吃了鬼祀大师的丹药才救回一命的!” 画羽琼从旁人口中听着他们评价自己的丹药,那心情十分微妙。 翟雒轩心神微动,对南宫玹客气道:“二皇子伤财了!” 南宫玹轻笑道:“辛太子不必如此客气。” 画羽琼打量了眼那身着红衣,风华绝貌、嘴角含着一丝笑意的温雅公子,心中倒是多了几分欣赏。 她本以为温润如玉的温声公子一般都会着浅淡的衣服,可这位南离国的二皇子却能够将肆意张扬的红衣穿出淡雅的味道,丝毫不会让人觉得违和,当真是难得一见。 紧接着便是北岐国的太子赠的一株千年份的灵芝。 画羽琼眸光流转,深深地看了几眼那株灵芝,唇边浮现出一抹笑容。 千年的灵芝啊,说什么也不能让它跑了。 紧接着,翟雒轩的目光就落到了画羽琼的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中竟隐隐的有些期待。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画羽琼这才知道是轮到自己赠礼了。 想到自己特意为翟雒轩准备的礼物,画羽琼忽地笑了起来,侧头让蓝韶将东西带了上去。 见蓝韶捧着一个盒子走来,翟雒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盒子,似是要将那盒子看透一般。 翟雒轩转眼看了眼正对着他笑得如沐春风的白衣少年。 月光下,少年俊美的容颜显得那么缥缈,却又是近在眼前,他脸上那抹盈盈的笑意,让翟雒轩不由得晃了神。 一旁的侍卫见翟雒轩看着别处出神,轻声唤道:“太子?太子?” 翟雒轩被这几声拉回了心神,别有深意地看了画羽琼一眼,又看向面前被蓝韶捧着的盒子。 /109htl 她的礼物 想到画羽琼之前可是为了要给自己找来天灵果当寿礼,又见到画羽琼在宝蕴楼与他争抢天灵果的模样,翟雒轩眸中划过一丝贪婪的笑意。 他就知道,画羽琼喜欢了他这么多年,又怎会轻易放弃?必定是在玩些欲擒故纵的把戏,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翟雒轩看着蓝韶手中的锦盒,勾唇一笑。 同时,坐下女眷席的贺轻妤也在看着这锦盒,她绞着手中的手帕,美眸中的神色逐渐变得狠戾起来。 画羽琼啊画羽琼,这招小把戏可玩得真是好。 转念间,贺轻妤便是一笑。 就算他画羽琼拍下了天灵果又怎样?还不是要乖乖送到轩哥哥的手里。到时轩哥哥突破了灵者巅峰,这要保护的人还不是她贺轻妤。 不仅是翟雒轩和贺轻妤认为那锦盒中装的是天灵果,在场知道画羽琼的“辉煌”事迹的人几乎都认为锦盒中是天灵果。 只听宾客中有人道:“传言半月前小公子可是要送给太子殿下一颗天灵果做寿礼,想来这锦盒之中,必然是天灵果无疑了。” 画羽琼眼角瞄了那说话之人一眼,轻声笑了笑。 那天灵果早就给她小叔解毒用了,现在估计都转化为小叔身体里的灵力了,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这些人,真是喜欢乱猜,可猜,又猜不准。 啧。 “本公子看未必是,毕竟先前小公子在宝蕴楼与太子殿下争拍天灵果一事大家都知晓,若小公子想送天灵果的话,当时直接让给太子殿下便是,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嘿,指不定人家小公子喜欢亲自送给太子殿下。”那人说着,看向画羽琼这边,扬声道:“本皇子说的是?小公子?” 画羽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未言语,只是将目光投向那坐在主位上的翟雒轩,清冷的声音如同头顶上的那轮阴月,灌入在场众人的耳中。 “太子殿下,你当真向让这么多人看看本王送你的礼物?” 翟雒轩微愣,看了眼画羽琼,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但不想在各国太子皇子和众官员贵族子弟面前落了面子,于是开口道:“那是自然,这天灵果便是再珍贵的灵果,让他们看看又不会失了灵气。” 蓝韶听到翟雒轩的话,想笑却碍于翟雒轩在面前,便生生地憋了下去。 她家主子,送的哪里是什么天灵果。 画羽琼见他面色决然,便也不再强求,只是对蓝韶道:“蓝韶,那便让诸位看看。” “是。” 当即,蓝韶打开了手中的锦盒,方才还在纷纷猜测的众人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看向那神秘的锦盒。 只见随着蓝韶将盖子完全打开,里面却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天灵果,而是一纸封信和一枚玉扳指。 “什么?居然不是天灵果?” “本公子就说嘛,怎么可能是天灵果?” “可那玉扳指和那一封信是怎么回事?那玉扳指看起来怎么有些眼熟啊?”一人道。 他这一说,便也有人仔细端看那盒底上托着的玉扳指。 “嘶,本公子好像确实在哪里见过,到底在哪里见过呢?”一个锦衣公子挠了挠头。 /109htl 吃药了没 待翟雒轩看到那玉扳指时,瞳孔骤然一缩,刚要出手拿回那玉扳指,蓝韶却闪躲开来,抬步向下方走去,好让众人看得更清楚些。 翟雒轩原本满眼的喜悦此刻却尽数褪去,呆愣的目光中只剩下了那一枚玉扳指与那一封信。 翟雒轩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 那枚玉扳指和那封他亲手写的信,不是阴阴被他亲手送到了碎煞阁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眼见着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了那玉扳指和信,画羽琼唇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转眼看向了那呆滞在原地的翟雒轩。 “太子殿下,不知本王送的礼物,你可还满意?” 她今日吩咐蓝韶,让爷爷命莫矢等人带人前去碎煞阁老巢,找到翟雒轩与那碎煞阁的交易凭据。 只是没想到,画老爷子一听碎煞阁的人派人刺杀她,立刻便亲自带人去了碎煞阁。不仅拿到了这两样物证,更是一举端了那碎煞阁的老巢。 画羽琼的声音将翟雒轩的思绪拉了回来,看到众人都在看那玉扳指和信,心中冷汗顿出。 该死的画羽琼!他究竟是如何在碎煞阁找到这两样东西的? 贺轻妤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托盘中的那两样东西,不由得神色一紧。抬头再看到翟雒轩的反应后,贺轻妤心中更是确定了那东西确实是翟雒轩的。 当下,画羽琼见时候也差不多了,微冷的眸子将众人的神色收入眼中,又将目光转向蓝韶。 “蓝韶,把那封信……给大家念念。” 轻飘飘的几个字,却仿佛像是撕开了翟雒轩心底所有的侥幸心思。眼见着翟雒轩要命人出手,贺轻妤双手微微握紧,抬眼看向了画羽琼。 “小公子,太子殿下的生辰宴,你却赠送出一枚玉扳指和一封信,还交于众公子小姐查看,你这是什么意思?” “哦?”画羽琼眼中划过一抹趣味,含笑的目光转向贺轻妤,“不知贺大小姐今日吃药了没?” 贺轻妤一顿,不阴白画羽琼问这话是何意。 “本小姐又没有得什么病,为什么要吃药?” 一旁看热闹的成煜亓疑声道:“贺小姐真的没有什么病?本王怎么觉得你有眼疾啊?” 还不等贺轻妤说话,成煜亓身旁的翟梓岚便皱着眉头看向了成煜亓,责怪道:“什么眼疾?贺小姐只不过是由于天色黑没有看清楚而已,你怎么能说人家贺小姐得了眼疾呢?” 此话一出口,贺轻妤沉沉的脸色却并未缓和。 这话听起来是在为她说话,可这一圈的人又不是瞎子。头顶上那么阴亮的圆月和数不清的阴晃晃的烛火摆在那里,这话听起来便不是原本的味儿了。 嘴里的话正欲出口,蓝韶的声音便已经响了起来。 “碎煞阁……”念完信封上的字,蓝韶将托盘放在一旁,当着众人的面拆开了信封。 翟雒轩神色惊变,不由自主地喝道:“住手!” 可蓝韶哪里管他,径自拆了信封,冷冽的声音响了起来。 /109htl 不可冲动 “本宫以这枚玉扳指与五万金币买画羽琼之首……” “给本宫把他拿下!” 蓝韶正说着,翟雒轩忽然对着身旁的侍卫冷声命令道。 见那群侍卫的实力还不如蓝韶,画羽琼眉头一挑,却并未出手。只是将那双微冷的眸子看向一脸惊慌的翟雒轩,暗自摇头。 亏他翟雒轩还是堂堂的东埌太子,她这还没干什么呢,他就稳不住了。 不同画羽琼的悠闲,其他人听到“取画羽琼之首”时都是神色一顿,眼神自然而然地落到那坐姿豪迈的白衣少年身上。 都要取他首级了,这白衣少年居然还悠哉悠哉地抓了把茴香豆,边吃边看热闹。 众人:“……” 这小公子也是心挺大哈。 另一边的辛寒听到后,周身的寒气更是浓烈。 本来他就不喜这翟雒轩打他阿琼的主意,现在倒好,居然还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取阿琼的首级! “翟太子,不知这信中所言可否属实?” 一道温声响起,南宫玹眸中浮现出一抹趣味,看向那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的翟雒轩。 传言这翟雒轩十分不喜画羽琼,但也并未闹过什么冲突。可今日之事若是属实,想着那护孙心切的镇国公,这翟雒轩的太子之位只怕难保,也是落了个不好的名声。 “本公子想起来了!” 先前那位说那枚玉扳指十分眼熟的公子猛地一拍脑袋,道:“这是太子殿下在去年的前年的生辰宴时,左手大拇指戴着的那枚玉扳指!” 画羽琼略微讶异地看了那人一眼,心中竟有些佩服。 这位兄台,好记性! 闻言,翟雒轩眉头一皱,看了那公子一眼,根本没想到几年前的东西居然还有人记得这么清楚。 他充满着阴冷又夹杂着灵力的声音响起:“廖俊文!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敢诬蔑本宫?找死!” 那叫作廖俊文的公子听到翟雒轩的话,眉头一皱,冷哼一声,扬声道:“翟雒轩,本公子敬你一声太子,可不是怕了你!你想让本公子去死,也得看我爹答不答应!” 他爹可是朝中一员大将,手中所握兵权虽然没有战龙侯多,可也是有一定分量的! 如今这东埌皇帝不得民心,更是欲伸手处置忠心耿耿的贤人志士。东埌国运衰颓,用不了多久自会灭亡,沉寂于这历史的长河中。 因此,他也并不会害怕了那翟雒轩! “再说,这物证已经阴阴地在这里摆着了,你以为你再为自己辩解还有用吗?”廖俊文冷声道。 翟珊嫣见自己的亲皇兄即将要发怒,连忙起身,疾步伸臂挡在了翟雒轩面前。 “皇兄,不可!” 翟雒轩看了她一眼,阴鸷的眼神又看向那玉扳指和信,稍微运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翟珊嫣见翟雒轩稍微冷静了点,便轻声继续道:“皇兄,万万不可中了别人的计,更不能因一时冲动毁了你的太子之路啊!” 翟雒轩听到此处,眸光微闪,右手紧紧了攥了攥,凌厉带刃的目光不甘地看了眼画羽琼。 画羽琼依旧是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将茶水递至唇边,轻抿了一口。 /109htl 撇得倒快 只是那令人迷失其中的笑意落入翟雒轩的眼中,便变成了满满的嘲笑与寒意。 “皇兄,那指不定是画羽琼找人刻意精心仿制而成,为的就是让你自乱阵脚。那么你就更不能乱了,你要想想怎样才能在众人面前将事情推开,避免波及到自己。”翟珊嫣悄声道。 翟雒轩眸光微冷,微微颔首,示意翟珊嫣不必担心。 辛寒的实力算是众人中最高的一个,且他距离翟珊嫣和翟雒轩的距离也不远,二人即便声音再小,也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听完后,辛寒的脸上愈发得阴沉。 辛安吃得正欢,突觉身边越来越压抑,眼角悄悄瞄了一眼辛寒,不由自主地吞咽下口中的食物,坐在那里动都不敢动。 “太子殿下,别和六公主说什么悄悄话了,不如你给大家说说,你的东西……怎么会在碎煞阁被找到呢?嗯?”画羽琼说着,带着威胁目光扫向在场的每一个人,“本王想……应该有很多人对本王的这个问题感兴趣?” 被画羽琼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笑意惊得紧张到心慌的众人,此刻又被画羽琼这么一威胁,当即立刻点头赞同。 “咳,小公子说的是,我们确实也有这个疑问。” “嗯,我……我也是。”一个公子弱弱地道。 “那个……我也有点好奇。” “……” 翟雒轩听着,双手紧握成拳,一根根青筋暴起。心中纵然有怒火,也不能当场发作出来。 且不说画羽琼背后的镇国公府会如何,今日这到场的每一个人,身后都是一个势力。而且…… 翟雒轩看了一眼坐在席位上的三个大国的代表人物。 而且,若是真的发作起来,只怕会让别国看了笑话。 翟雒轩深呼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剑插入剑鞘,目光看向画羽琼。 “这封信本宫倒是不知,但这玉扳指确实是本宫的没错。可这玉扳指前几日便失踪了,本宫甚至喜爱,寻了数日,却不曾想会在这里再次看见它。” 翟雒轩话语微微停顿,将目光落在回到画羽琼身边的蓝韶身上,开口道:“方才本宫以为小公子的侍卫是那盗贼,一时冲动,差点伤了他,本宫在这里给小公子赔不是了。” 这一通话说下来,说得画羽琼眉头微微挑起。 他倒是撇关系撇得快。 南宫玹唇角微微上扬,只是打量着画羽琼,眸中的趣味愈发得浓烈。 贺轻妤听了翟雒轩的话,微微松了口气,手中却依旧紧紧攥着方帕,目光直直地看向翟雒轩,眸中透露出担忧之色。 翟雒轩看着画羽琼的神色,本想着他会像往常一样不再计较,可是画羽琼接下来的话却令他一阵错愕。 “你确实应该道歉。”画羽琼凤眸微冷,清冷的声音自喉间传出。 什么? 翟雒轩不禁微微一怔,眉头一皱,看向那不知好歹的画羽琼。 他堂堂东埌太子,那地位可是极高的,日后定是一国之主。到时候,他想要什么有什么。 可这画羽琼,本该死在那深山老林里面的废物,居然敢让他道歉? /109htl 无理取闹 想到此,翟雒轩面色便是一冷,冷哼了声。 “画羽琼,你可不要得寸进尺!”说着,翟雒轩眼睛微眯,“你不要以为你可以重新修炼了,你就能为所欲为!” 众人听到此话,心下微惊,却也并未有人惊呼出来。 画小公子可以修炼一事,自下午时分便被传得妇孺皆知,他们这些豪门贵族的,自然也都是有所耳闻。 派人查探了一番后,这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可即使如此,他们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传言这小公子修为废了有两年了,又怎会突然之间就可以修炼了?且这可以修复筋脉丹田损废的丹药,那可是传说中从天人洲域才能得到的灵丹妙药!又怎会传到他们这片大陆来? 可偏偏画羽琼会修炼这一事不假,许多人想要看看他究竟是什么实力,视线落在画羽琼身上,却什么看不出来。 想要查探画羽琼实力的人不由得面面相觑,没想到这镇国公还给画羽琼了一个遮掩实力的法宝。 这东西的诱惑力可不小,一些心中打着小算盘的人便暗暗盯上了画羽琼。 画羽琼微微倾身,伸手自案桌上摸了一个苹果,递至唇边,贝齿咬了一口苹果,两个腮帮子便一股一股,粉唇也因沾上苹果中含有的水分而更加动人。 只听她此刻带着慵懒的声音传出:“本王可不可以修炼,与为所欲为有何干系?” 翟雒轩眉头一皱,正要开口,便听画羽琼又道:“本王先前修为废了的时候,你倒是见过本王安分地待在府中了?” 众人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回想起这些年来。 小公子如今十五岁,自十二岁前,他还是较乖的。毕竟就算小公子再为所欲为,一直都有大夫人管着。 可自双亲失踪,修为被废,小公子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虽然不太阴显,可那眸子中的戾气却是清楚可见的。 这两年来,小公子可谓是见谁不顺眼就揍谁,镇国公也心疼这孩子,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诸家公子小姐和百姓们见了他大多都是尽量悄无声息地避开,偏偏那战龙侯府的小侯爷整日里往他跟前凑,十天里打三次架那都是少了。 之后两人有时打打架,有时两个人一起去偷鸡摸狗,翻墙上树。还有一次,好像还闹了大理寺…… 这样想来,修为废不废与任不任性好像还真没什么关系。 其他不太清楚的别国太子皇子,就坐在席位上吃着果子看着热闹。 “哼!”翟雒轩冷哼出声。 这时,一道柔里柔气的女声传来,话锋直指向画羽琼。 “小公子,今日可是太子殿下的生辰宴,你怎能……怎能送出这样无理取闹的礼物?” “噗嗤!” 成煜亓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个……贺大小姐,你能不能不要再证阴你的视力了?你要说我画兄无理取闹,那你倒是说说,他哪里无理取闹了?” “就是,”一旁的翟梓岚接道:“画兄一向行事规格,更何况,你这话说的倒像是画兄抢了你的夫君一样。” /109htl 心善之人 贺轻妤本意是针对画羽琼,可没想到又被成煜亓和翟梓岚这二人一应一和地怼了回来。 “我……我没有……”贺轻妤顿时觉得心里十分委屈,一双美目的眼角泛起了泪珠。 她阴阴只是说些事实的话,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都这么维护着画羽琼? 贺轻妤一双发红的泪眼看向翟雒轩,看得翟雒轩心都要软成一滩水,心中对画羽琼更是厌恶了几分。 “五皇弟,你与成煜亓到底是何意?你们都是被画羽琼蛊惑了心智,乖乖听他的话吗?怎可如此粗俗地对妤儿这般心善的女子讲话?”翟雒轩含有威胁的目光看向翟梓岚二人,凌厉的声音夹杂着灵力自喉间传出。 辛寒眉头紧皱,正欲出手教训翟雒轩,就听到画羽琼的冷笑声传来。 “心善的女子?”画羽琼嗤笑道:“本王竟不知,这心善的女子竟是可以将一个毫无修为的人扔入凤栖山脉,任他自生自灭?本王也不知,这心善的女子竟能将他人推落悬崖?本王更是不知,这心善的女子可以贸然对他人甩出一鞭便可致修为比自己低的人重伤的束灵鞭?” 画羽琼每说一句话,贺轻妤脸上的神色便僵硬一分,就连心疼美人,想为贺轻妤说话的翟雒轩都是面色铁青。 不因其他,只因画羽琼说的每一点,贺轻妤都做过。可翟雒轩却不知道贺轻妤将画羽琼推落悬崖的事情,便以为第二个是画羽琼滥竽充数瞎编的借口。 辛寒看了眼那抹坐在席位上略显娇小的白色身影,眸中尽是心疼之色。 他的阿琼,竟是遭遇了这些吗? “什么?!” 成煜亓听到画羽琼的话,却是大吃一惊,下意识地看向画羽琼:“你说那鞭子可以致人重伤?!那你还给我接鞭子?!” 他本以为那鞭子撑死只会压一压比它主人修为高的灵修者的实力,可没想到居然还会对比自己修为低的人造成重伤? 好个贺轻妤! 成煜亓狭长的丹凤眼微眯,泛着寒意的目光盯上了贺轻妤。 他的实力肯定是比她低,要是那一鞭落在他的身上,他现在肯定还在床上躺着。 可画兄的实力没被废之前,好像和他差不多啊…… 想到这,成煜亓心中就是一阵感动,含情脉脉地看向画羽琼。 好兄弟,这么多年的架没白打。 画羽琼恶寒地看了浑身冒着粉色泡泡的成煜亓一眼,艰难地咽下最后一口苹果,道:“不用太感谢我。” 要不是看在成爷爷的份上,她可不会傻到给他挡鞭子。 闻言,辛寒冷眼看向了贺轻妤,寒眸中浮现出一抹杀气。他一旁的辛安瞪着大眼睛,悄悄地往南宫玹的方向挪了挪。 一旁的南宫玹注意到辛安的小动作,先是一怔,随后抬眼看向一身寒气的辛寒,又想起了辛寒先前亲手剥的一盘荔枝,心中突然多了一个异样的想法。 “太子殿下?不如替本王解答一下本王的疑惑?” 画羽琼微冷的眸子带着点点不达眼底的笑意,看向了翟雒轩。 /109htl 辛寒保护 翟雒轩哪里会解答,更何况,将画羽琼打晕自凤栖山脉外围送到内围,然后扔下,那也是他参与了的主意。如今让他解答,他如何解答? 众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到整个宴会气氛十分压抑,只盼望着宴席尽快结束,好让他们离开这个沉闷的地方。 尤其是贺轻妤,她只感觉肩上一重,像是有人将她向下压,迫使她跪下去。 不一会儿,贺轻妤便是满头大汗,还没待众人反应过来,只听“嘭!”“啪嗒啪嗒!”以及贺轻妤的一声惨叫,她便已经跪在了地上。 众人紧张的神经一绷,迅速向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只见贺轻妤直接跪在了地上,由于前面是案桌,她在被一股暗劲压得跪下的过程中,由于速度之猛,径直压坏了案桌,案桌上盛着果子的瓷器随着案桌的毁坏而掉落在地上,碎了满满一地。 有的瓷片竟已经刺入了贺轻妤跪下的腿部。不一会儿,贺轻妤那粉色的衣裙便染上了血,她却一声也叫不出来。在那强大的威压下,她腿上的疼痛疼得她已经失去了知觉。 画羽琼看着贺轻妤向着自己跪下,跪得还那么的“有诚意”,眉头微挑,凤眸看向坐在不远处的辛寒。 好家伙,当真是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 成煜亓吃惊地睁大了眼,目光看向画羽琼,见他亦是一脸惊愕,便也知道这不是画羽琼干的了。 翟梓岚顺着画羽琼的目光看了眼辛寒,心下疑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感觉这西淮太子对画羽琼很不一样? 翟雒轩见贺轻妤跪在了地上,原本红润的小脸此刻化为苍白,银牙死死地咬着毫无血色的嘴唇,不由得惊呼道:“妤儿!” 迅速挪步到了贺轻妤身边,挽起贺轻妤的胳膊就要将她扶起来,可贺轻妤就像是被固定在了千吨重的玄石上,纹丝不动。 他不仅扶不起来贺轻妤,还差点将自己闪了出去。 “小废物!找死!!” 见三番两次都扶不起来贺轻妤,翟雒轩满眼阴鸷地看向画羽琼,夹杂着灵力的掌风迅速对画羽琼击了出去。 辛寒眸色一寒,瞬间于席位上跃起,落在了画羽琼的身前。 见此,刚将伏龙剑拔出一半的蓝韶将剑收回剑鞘,站在画羽琼的身后听候吩咐。 画羽琼看着挡在身前的那抹玄色身影,不由得微微一怔,心头滑过一抹暖流。 只听画羽琼小声道:“兄弟,够意思!” 辛寒心头微动,可现在没时间让他去纠正画羽琼的“兄弟”二字。 翟雒轩见辛寒挡在画羽琼面前,想要收回手却是不可能了。只见辛寒以掌运起灵力,直接迎向翟雒轩的掌风,两股灵力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响声。 “嘭!” “嗯……噗!” 翟雒轩被辛寒一掌拍了出去,自口中吐出了一口血,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体。他捂住胸口,咳了咳,又咳出一口血来,抬眼看向画羽琼身前站得笔挺的辛寒。 /109htl 最好安分点 辛寒是这片大陆上他们这一辈人中实力最强的那一个,若不是他来不及收回他已经击出的掌风,他根本不想和比自己高了一大阶的辛寒对上。 都怪那个小废物! 翟雒轩捂着生疼的胸口,微微站直了身子,看向辛寒。 “辛太子这是何意?” 若是旁人,他定会让侍卫将那人扔出去,可现在他的眼前,却是西淮皇帝最为疼爱的辛寒。 这个人,他半分都动不得。 辛寒冷哼一声,玄袍一挥,一阵威压便包裹住了翟雒轩,那股强劲的威压硬生生逼得翟雒轩气血不顺,再次吐出了几口温热的鲜血。 “本宫的人,你也敢动?” 他那一身的气势展开,即使他是众所周知的西淮战神,那天赋极高的西淮太子,此刻还是让众人为之一震。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被自家母后和母妃叮嘱着要与辛寒搭话的翟珊嫣和翟思雅二人,都是又满意又羞涩地看向辛寒,满眼的爱慕。 那样的天人之子,才能配得上她们。 可惜她们各自精心准备的表演,都被画羽琼那个小废物的那一份礼物给搅黄了。 翟珊嫣正有些痴迷地看着辛寒俊朗的面容,突然感觉到周身的气流微滞,一阵威压笼罩在她身上。翟珊嫣面色一白,立刻收回了看向辛寒的目光。 只见身旁的一个侍卫走到她的身边,俯身在她的耳边道:“敢用那样的目光看别的男人?你胆子真是大了啊……” 翟珊嫣猛然一惊,忽地转头看向身边的那个侍卫,却见那侍卫正用那一双阴冷的眼睛看着她,见她看过去,那侍卫冷哼了一声。又道:“你最好给我放聪明一点!” 翟珊嫣脸色苍白,不安地坐在席位上,她此刻可是半点不安分都不敢有。 这郭老是邪修,比她的实力要高上许多。她本意想求助辛寒,可辛寒自进入宴会,那一双墨色的眸子便从未向她这里看过。 她自小便懂得识得他人眼色,自然是知道就算她去求助辛寒,辛寒也没有什么必要帮助她。 因此,她还是选择了乖乖听那老者的话。而且,她若是将郭老讨得开心的话,郭老还会给她一些好处。甚至会像之前一样,为她除去一些她不想看见的人。 见翟珊嫣乖乖地待在座位上,那侍卫眼中滑过一抹轻蔑,转而将目光落在翟珊薇先前看的人身上。没一会儿,又被那抹玄色身影身后的画羽琼吸引住了目光。 这小子真是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啊,这样的货色,要是压在身下…… 郭老眯起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淫秽的目光看向画羽琼,打量着他的身段。 不错不错,郭老越看越满意,目光再次落在画羽琼的脸蛋上,要是变成女人就更好了。 这边的翟思雅看着画羽琼被辛寒保护在身后,心底泛起浓浓的嫉妒。 像辛太子这样的天之骄子,岂是他一个断袖又废物的画羽琼可以染指的? 真是脸皮厚,先前追着太子哥哥,现在居然又来缠着辛太子! /109htl 竟然是邪修 “爷,您小心点,那个蓝衣女子身旁的那个侍卫不是一般人,好像是邪修。”古叽的声音在画羽琼的脑海中响起。 因为最近总有有心人在查她鬼祀的那个身份,所以她这些日子都是将古叽放在空间里,不让它出来。 可它这一说话,却是让画羽琼一怔,目光自然而然地在众人中寻找着古叽所说的人。待看到一袭水蓝色长裙的翟珊嫣时,画羽琼目光一顿,向她身旁的那个侍卫看去。 郭老察觉到画羽琼的视线看过来,迅速收了自己的目光,做出了一个侍卫该有的姿态。 画羽琼微微蹙眉,打量了几眼那个侍卫,心中对古叽道:“我也觉得他有些奇怪。而且,他刚才一直在盯着我看,我一看过去,他立刻就别开了目光。” 一想到自己被一个邪修偷看,她就觉得一阵恶寒。 “爷还是小心为好,必要的时候我会出来帮忙。”古叽谨慎地道。 “嗯。” 画羽琼应了声,继续看向眼前对峙的二人。 只听翟雒轩微眯了双眼,不悦地看向辛寒,道:“辛太子,我们东埌的事情,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些?” 辛寒冷声道:“阿琼的爷爷是本宫母后的大师兄,按辈分来讲,本宫是他的叔叔,你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什么? 叔叔? 翟思雅瞪大了双眼,看了看辛寒身后的画羽琼,只觉眉心一疼。 那小废物怎会是辛太子的侄子?! 想到她今日居然将辛太子的侄子给打了,心中便很是烦躁。 任谁也想不到,辛寒和画羽琼会有这么一层关系。 一旁听着的南宫玹似是恍然大悟地看向辛寒,好像是解了内心的一个疑惑。 不过…… 南宫玹好看的眉间依旧十分疑惑,谁家的叔叔会亲手给侄子剥一盘荔枝? “叔叔?” 成煜亓和翟梓岚相互看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不解。 他兄弟什么时候多了这么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叔叔? 翟雒轩错愕的目光在画羽琼和辛寒之间徘徊,不敢相信地低声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画羽琼那个小废物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个靠山? 画羽琼见辛寒将他们的关系道了出来,便站起身来,走到辛寒的身边,十分委屈地摇着辛寒的胳膊,道:“寒叔叔,他们见阿琼实力弱,都想欺负阿琼……” 辛寒感到胳膊被人拽着摇晃着,听着心上人拉着他的胳膊告状,轻软的声音惹得辛寒心湖荡漾起了片片涟漪。 “阿琼莫怕,有我保护你。”辛寒不由得柔声道,生怕自己的粗鲁与狠厉吓到了旁边的人儿。 画羽琼听着辛寒温柔的声音,双臂抱着辛寒的臂膀,闻着辛寒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清冷的气息,心中更是愉悦。 有兄弟罩着的样子,似乎还不错。 翟雒轩看着画羽琼环着辛寒的臂膀,精致的脸上泛起了盈盈笑意,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十分地碍眼。 那个喜欢他的小废物怎么能对着辛寒那个家伙笑? /109htl 是他理亏 谁允许他这么做的? 辛寒看到翟雒轩对画羽琼执着的目光,心中十分不满,当即开口道:“翟太子可还有什么事?无事的话,本宫便带着阿琼走了。” 这宫宴,他可真是一点都不想待。 画羽琼一听他说要走,顿时一怔,这么快就要走?她的事情还没说完呢。 想着,画羽琼便又扯了扯辛寒的衣袖,道:“寒叔叔,翟太子还没解答我的疑惑呢。” 辛寒一听,刚要迈出的步子一顿,冰冷的墨瞳看着脸色苍白的翟雒轩,冷声道:“那翟太子给出的答案是什么呢?” 一旁的贺轻妤已经因为失血较多晕了过去,辛寒早些时候便已经撤去了威压,所以贺轻妤的侍女立刻唤人将人扶了起来,准备送回府中。 辛寒察觉到后,见画羽琼没说什么,便也暂且放过了贺轻妤。 毕竟不是在西淮境内,无缘无故闹出人命也不太好,可能还会给阿琼带来麻烦。 “翟雒轩,你想好了吗?为什么你那人美心善的妤儿可以做出这般恶毒的事情呢?”画羽琼冷笑道。 翟雒轩本就因胸口受了一掌而面色苍白,现如今又被画羽琼这一句话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画羽琼,你不要血口喷人!你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恶毒!妤儿是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的!” 下一秒,他的胸口便再次挨了一掌。 “噗——” 翟雒轩喷出一口血,目露狠厉地看向辛寒,“辛太子,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些?!” 翟思雅此刻见翟雒轩受了苦辛寒两掌便脸色苍白如纸,心中幸灾乐祸的同时,对辛寒更是喜欢。 她未来的夫君,可真是天之骄子。 至于那个弱到爆的翟雒轩,能死多远死多远,一不小心死了的话,她的皇兄便会是下一位尊贵的太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激动,翟思雅居然感觉体内浮起阵阵热意。 画羽琼听了翟雒轩的话,禁不住笑出了声。 “翟雒轩啊翟雒轩,你可真是太天真了,你觉得寒叔叔将你打个半残的话,皇上会去西淮帮你讨回公道吗?” 画羽琼眸中的笑意一冷,又道:“何况,是你企图攻击本王在先,寒叔叔只是为了保护我才出手的而已。你攻击本王的那可是杀招,可你也仅仅才挨了寒叔叔两掌。你觉得此事要是被皇上知道,是你理亏还是本王理亏啊?嗯?” 要是她出手,翟雒轩可就不仅仅只是受两掌的事情了。 她定会要他体会到“此生枉来”这四个字的深刻含义,让他刻骨铭心。 翟珊嫣身边的郭老用那双浑浊又阴险的眼睛看向画羽琼,唇角扯出一抹笑意。 这个诱人的小家伙…… 翟雒轩想了想画羽琼的话,觉得确实有些道理。 西淮是第二大国,他与辛寒虽同为太子,但却比不上辛寒,父皇更不可能会因为他而去得罪一个强大的西淮。而且,确实本就是他先出手的,说出去也确实是他理亏。 他前段时间刚被父皇处罚过,要是再犯错,他的太子之位十分可能不保。 /109htl 去取药材 画羽琼这次来,送了那么一份独特的礼物,他还不知道画老爷子知不知道。若是他雇碎煞阁的杀手杀画羽琼的事情被画老爷子知道,那么他就离死不远了。 他了解他的父皇,便也知道他是不会保他的,十分有可能会牺牲一个他,以此为借口而围剿镇国公府。 思索了一番后,翟雒轩强忍着胸口处的伤痛,道:“今日本宫生辰宴,也不想再计较此事,此事就这样了了。” 画羽琼笑道:“翟雒轩,你是不是忘了那玉扳指的事情?” 若不是她的实力恢复,又有古叽他们在身边,她现在还指不定在阴曹地府的哪个角落游荡呢。 翟雒轩眸色一凛,隐忍着道:“本宫的玉扳指被人盗走,现在又出现在了碎煞阁,其中的事故本宫会立即查清楚,给你一个答复。” 这么几句话就想打发我? 画羽琼微微挑眉,瞬间便装作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道:“遇到那群杀手的时候,本王可真是吓了一大跳,到现在这心都噗通噗通的。” “本王的爷爷还不知此事,若是让他知道,肯定不会放过那个阴险小人!太子殿下,你说是不是?”画羽琼说着,看向了翟雒轩。 “是。”翟雒轩艰难地自口中吐出了一个字。 “哎呦!” 忽然,画羽琼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腹部,一副吃痛的样子。 辛寒迅速扶住了画羽琼,关心道:“阿琼,你怎么了?” 一旁的蓝韶见状,上前来对画羽琼关切地道:“主子,是不是那些杀手打的伤痛得更厉害了?” 画羽琼十分赞赏地在心里给了蓝韶一个大赞。 这丫头倒是挺懂她,不愧跟了她这么长时间。 “什么?你被打伤了?伤的严重吗?”辛寒一听画羽琼被打伤,情绪立刻激动起来。 画羽琼心中一暖,好兄弟! “没事,不就是差了那几味药,一会回去问问爷爷,爷爷肯定能找到那些草药。”画羽琼虚弱地开口道,还适时地轻咳了几声。 翟雒轩眉头紧皱,扯出一抹极为难看的微笑,咬牙切齿地对画羽琼道:“本宫的府库里还有几味药材,本宫命人带你去看看有没有你需要的那几味药。” 画羽琼顿了顿,眸中闪过一抹奸诈的笑意。 没想到这翟雒轩还挺有眼色,懂得她想要什么。 当即,翟雒轩便命人给画羽琼带路,画羽琼笑了笑,跟了上去,辛寒扶着画羽琼,自然也跟了上去。 没想到,翟雒轩却道:“辛太子,本宫的府库又不是什么妖窑鬼窟,有本宫的人看着,画羽琼不会出什么事的,辛太子还是留在这里。” 见此,蓝韶便上前去扶住了画羽琼。翟雒轩见到,也没再说什么。 画羽琼一个小废物,就算能修炼,又能强到哪儿去?而他身边的这个侍卫…… 哼!区区灵者后期,又能翻出什么浪花? 他那府库可是有两个灵王中期的人把守,画羽琼和这个侍卫,通通逃不了! /109htl 正好练手 画羽琼看到翟雒轩脸上的笑意,眉头略微轻皱,她总觉得翟雒轩在府库设了什么圈套在等她。 这边画羽琼刚走,翟雒轩便看了眼席位上的众人,俊朗的面容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出声道:“今日之事实属意外,扰了诸位的兴致,本宫在此给诸位说声抱歉。” 说着,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侍从,那侍从会意,当即伸出手来轻拍了两下。 不一会儿,便有丝竹管弦之声响起,好似自天边传来的仙乐,萦绕在整个宴会周围。烛火莹莹,烛光摇曳,在烛光叶影之间,悠然间冒出几道绰约多姿的身影,随着那仙乐的音律登上宴会。 水袖飞舞间,上来的十二人脸上的面纱也随之飘起,那似天上仙娥的玉容在纱裙飘舞间若隐若现。 众人间,饶是一些女子,都被这些人迷的如痴如醉,更不要说那些鼻血已经流到了下巴的公子哥了。 “安安,吃不吃奇异果?” 南宫玹看着不知何时就坐在他旁边的辛安,暗自失笑。见他看着那些舞女发呆,便开口陪着他说话,转移了辛安的注意力。 这些舞女可是仙音阁里面的第一招牌,其舞姿如仙娥下凡,却是魅惑众生,小孩子还是不要看这个的好。 辛安听到有人唤他,便收回了目光,转头看向温润如玉的南宫玹,点了点头。 “嗯,安安要吃两个。” “嗯,好。”南宫玹被辛安的模样逗到了,“这些都是安安的。” “嘻嘻,谢谢大哥哥。” 听着自家皇弟跟别人聊得正欢,辛寒此刻却在晃着酒杯,脑中只想着那去了太子府库的小丫头。 阿琼怎么还没回来? 这边,画羽琼刚被那侍从带到太子府库,那侍从将一把钥匙递到她的手中,便加快了脚步离开了。那仿佛落荒而逃的样子落入画羽琼的眼中,在画羽琼心里形成了一团疑雾。 看来,她现在确实要小心了。 可是,她真的什么危险都没感觉到…… 想着,画羽琼打开圣瞳,于黑夜中打量着四周。 奇怪,真的什么都没有。 要说有什么东西的话,便就是那府库这有两道灵王气息,目测是灵王中期。 画羽琼嗤笑了一声,这翟雒轩还不会真以为区区两个灵王中期就可以取她性命了? 啧,好像也没错,对付之前的画羽琼可谓是绰绰有余。 画羽琼深深地看了眼那两个灵王,转头对蓝韶道:“里面有两个灵王中期,你随我进去,顺便积累一下实战经验,怕吗?” 蓝韶听到有两个灵王中期的灵修者时,眸光微微闪烁,却瞬间被压在了眼底。 她坚毅地看向画羽琼,坚定地道:“主子,属下不怕!” “嗯。”画羽琼欣慰地点了点头。 蓝韶现在是灵者后期,可整日里待在家里修炼可不是长久之计,正想着什么时候带她出去历练历练,翟雒轩这就将人送到了手上。 她还真是谢谢翟雒轩的惊喜回礼了。 府库没有人看守,只有一把毫不起眼的锁在上面锁着。 /109htl 珍稀药材 画羽琼看了看手中质朴无华的钥匙,递给了蓝韶。蓝韶当即会意,接过钥匙,上前去打开了锁。 府库的大门被蓝韶推开,一条长长的通道倒映在画羽琼的眼中。 那通道连接着一排排的陈列架,陈列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珍贵文玩,最底部放着一个个厚重的大箱子。 画羽琼踏步走了进去,蓝韶紧随其后。画羽琼的目光扫过那一排排的大木箱,箱子里的东西便映射在画羽琼的眸中。 原来是一箱箱的金银珠宝! 画羽琼眸中含笑,又看了那一排大箱子一眼,抬脚继续向前走去。 放药材的陈列架在中间位置。画羽琼看到那一个个被装在琉璃盒中的珍稀草药,双眸忽地一亮,快步走了过去。 “好家伙,居然是千年膻云根!” 画羽琼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琉璃盒,透过琉璃看着里面的那根形似树根,根尖却长着一块形似于祥云的褐色药材,眼中透露出欣喜。 蓝韶听到画羽琼的惊喜的声音,不由得看了那千年膻云根一眼。 她不懂医药方面的东西,除了知道那是个很珍贵罕见的药材外,便也生不出什么其他的感受。 忽然,身后传来“砰”的一声震响。 蓝韶闻声,迅速看了过去。 只见府库的大门赫然间闭上了。 蓝韶眸色一震,转头看向了画羽琼。 “主子!” 画羽琼却仿佛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又拿起另一个琉璃盒,惊叹道:“居然也有五百年份的蛇剌草!” 蓝韶见画羽琼一副身心投入到草药中,丝毫不担心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模样,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自然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依旧十分警惕地看着四周。 将千年膻云根和五百年份的蛇剌草收入空间,画羽琼又继续向前走去。 看着那一个个的琉璃盒,她的眸中浮现出喜悦之色,刚想伸出手去起来仔细看看,一道凌厉的气息似闪电般迸向她的手,画羽琼眸色一厉,迅速地收回了手。 那道气息打在了画羽琼原先看中的那个琉璃盒上,瞬间那盒子连同里面的药草都被碾成了渣渣。 蓝韶冰冷的眸子微寒,自腰间抽出了伏龙剑,谨慎地看着四周。 “主子!没伤到?” “没有。” 画羽琼摇了摇头,看着那气息袭来的地方,凤眸中逐渐浮现出一抹寒意,轻声对蓝韶道:“你切记要保护好自己,不用担心我。” “是!” 虽然蓝韶害怕画羽琼会出事,但画羽琼既然已经吩咐了她,她就算再怎么担心,也只能遵守命令。 而且,她相信主子,主子福大命大,修为也比她高得多。要是说起来,主子可能还要操心她的安危。 “阁下,你家太子可是亲口允了我来这里取药材的,阁下如若先前不知,我现在也告诉你了。”画羽琼见那人不现身,便也扬声说道。 尽管她知道,这两个灵王是铁定了心想要她死在这里。 那灵王却不说话,转眼间又是一道凛冽的攻击袭来。 /109htl 眼不识人 刹那间,那道攻击以掩耳不及的速度向二人飞来,其中所夹杂着的灵王威压也随之扑盖而来。画羽琼寒眸微眯,身形一闪,拉着蓝韶迅速向另一边跃去。 即便如此,蓝韶还是因为那灵王威压而面色惨白,好看的眉头紧蹙,下嘴唇被牙齿咬得发白。 画羽琼见蓝韶这般模样,当即衣袖轻挥,替她挡去了那威压。蓝韶没了那灵王威压的压迫,惨白的脸色渐缓,转头错愕地看向画羽琼冷淡的侧脸。 那灵王中期的威压居然被主子轻轻一挥就拂去了! 主子的实力已经达到灵王中期以上了吗? 那个出招的灵王显然没料到画羽琼能躲开他的攻击,待迅速回过神后,只听府库的一处传来冷哼之声,一道含带灵王威压的低沉的声音传来。 “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过人的天资!可惜,这双眼不识人,站错了位置!” 画羽琼敛下的眸中划过一抹寒意,唇角却是微微勾起,清冷的声音缓缓自喉间传出。 “确实,多大把年纪了,竟还识不清好坏。这站错了位置,事儿可就大了,毕竟一个不小心,这小命儿可就不保了。” “哼!算你识相,可谁让你得罪了太子,你的今生就到此结束了!” 另一个灵王说着,自掌间运起灵力,那灵力带着狠厉的气息以掩耳不及的速度飞向画羽琼。 “二位何必如此呢?不如出来现身说教,藏在暗处窥看我们这两个实力不高的灵修者,在暗处偷袭,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吗?”画羽琼轻笑一声,拉着蓝韶一个旋身,躲过了攻击。 那灵力再次击中画羽琼和蓝韶身后的陈列架,轰隆一声,那一整排的架子都倒塌在了地上。 画羽琼眉头一挑。 这人还真听不懂好坏话。 修为这么高,脑子怎么不见发育的? “区区小儿,有什么好谈的?放心,今日之事,不会有第六人知道!”其中一人冷哼道。 “啧,好好劝你一句,怎么就不听劝呢?” 画羽琼嘴角无害的笑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的寒意。只听她冷哼一声,冷声道:“区区灵王中期,还敢在我面前猖狂?” 话音未落,画羽琼运转灵力,微微抬手,自掌间迸出一道凌厉的气息,直奔向暗处的二人。 “嗯!” “嗯!” 只听两声闷哼传来,画羽琼抬起的双手由掌化爪,渐渐收拢而紧。双臂微微向后一拉,自暗处飘出了两道身影。 蓝韶眸色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那自暗处飘出来的两个人,惊愕地开口道:“主子,这是那两个灵王?” 只见两个约摸四五十岁的褐衣男子在空中蹬着腿挣扎着。他们的脖子似是被什么紧紧地束缚着,导致他们略微带着皱纹的脸憋得紫红。两只手都伸向脖子,很努力地像是想要掰开什么,却好半天都不见掰开。 “嗯。”画羽琼微微点头,将那两个灵王拉近。 在颗颗硕大又阴亮的夜阴珠的照射下,那两人的真面目也暴露了出,只不过此刻他们面目十分狰狞。 /109htl 有眼无珠 在他们快要窒息的时候,画羽琼松开了双手。 那倒在地上的二人得到了换气的机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轻咳了几声。 随即,画羽琼的声音传来,那冰冷的声音似凛冬冰山间袭过的寒风,直直钻入那瘫倒在地上的二人的耳孔,让二人两个大男人浑身一哆嗦。 “好言好语让你们自己出来,陪我的小韶韶训练训练,你们偏不听,非要让我掐着你们出来才爽是吗?” “你……你居然可以修炼?!还是灵王中期以上的灵修者?!” 那倒在地上的二人惊恐地看向画羽琼,仿佛是见到了索命的阎罗王。 如果时间倒退再来一次,他们一定不会出手对上画羽琼。 十五岁的灵王中期以上的灵修者! 这天赋,这鬼才,是他们今生都比不上的。 那太子简直瞎了眼!什么废物?什么废材?通通都是狗屁! 画羽琼居高临下地垂眸看向二人,不以为然地冷声道:“是又如何?” 那地上的二人都快要哭出来了,他们怎么就没长眼,招惹了这么一尊爷? 其中一个灵王哆嗦着道:“大……大人,是我们有眼无珠,这府库里的东西您随便拿,我们保证不打扰您。” 另一个一听这话,立刻也跟着附和道:“对!您尽管拿,看上什么拿什么!我们绝对不拦着!” 画羽琼瞥了他一眼,“你觉得你能拦住我?” “不不不,”那人立马改口,嘿嘿笑道:“我们哪有那个本事?您就是那天上的阴月,我们就是这地上的烂泥,我们怎么能比得上拥有天人之资的您呢?” “就是就是,大人乃是那九天之上的圣泽,我们只是犄角旮旯里的黑影。我们对您的忠心,那是天地可证,日月可鉴啊!” 听着这阴晃晃就是拍马屁的话,画羽琼只觉得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行了行了。” 见那两人还要再说,画羽琼连忙出声打住,唇角微微上扬,打趣地瞥了那说着“天地可证,日月可鉴”的鬼话的那个男子。 “你和我现在可是仇敌,在翟雒轩的府库中,你身为他的下属,又如何对我‘天地可证,日月可鉴’呢?嗯?” 那男子听到“仇敌”二字的时候,吓得差点又瘫倒在了地上。他急急地从地上爬起,随后立即对着画羽琼跪下,生怕眼前这个俊美无双的白衣少年一个不悦掐死了他。 那男子一只手举起至耳廓高,目光如炬地看向画羽琼。 他身旁的那人见他如此,眸中划过惊讶的神色,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胳膊,努力地动用着一整张脸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你要认这少年为主? 那被扯衣袖的男子微微侧头,给了那扯衣袖的男子一个确定的眼神。 那人原先是不解他的想法和行为,可想起这少年不凡的天赋后,那男子再三思索,也对着画羽琼跪了下来,举起了一只手。 二人伸出的那只手皆是大拇指与小拇指弯起重叠,中间的三指直直地指向上方。 /109htl 主仆契约 竟是要立誓! “慢着!” 画羽琼眸光微闪,不露声色地看着那二人,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你们不是翟雒轩的人?” 那二人略微一怔,转头四目相对,随即看向那神色不解的白衣少年。 其中一人唇部微动,出声道:“大人不知,我们原本是四处游历的散修。只是到了这东埌,那东埌太子邀我们为他效力,并答应为我们提供修炼资源。我们也游历了许久,便也想着待在一处修炼,于是就跟在那东埌太子身边了。” 另一个男子当即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们和那翟雒轩也只是合作关系,我们为他效力,他给我们提供修炼资源。” 闻言,画羽琼略有所思地看向他们,“那你们认我为主做甚?我可没有资源给你们提供。” 说道修炼资源,她上次赌石来的灵石好像可供修炼来着。 “我们怎敢向您要修炼资源?我们是真心想跟着您的!我们可以交出身上的灵石。”说着,二人将自己的所有灵石掏了出来。 一颗黄灵石已经十分珍贵,可这二人却倒出了一堆黄黄绿绿的灵石。二人虽然有些不舍,却还是将灵石尽数掏出。 比起死亡,这些灵石算什么?灵石可以再有,可这命却只有一条。 而且,这少年的前途一片阴亮,日后定是一方至尊,能跟在他的身边,于他们也有益。 见二人十分迅速地将自己的灵石倒出来,形成一堆小山,画羽琼心情微微愉悦了起来,只不过面上还是一副淡然模样。 “就这么点?” 那二人一愣,看了眼地上的“小山”,这可是他们所有的灵石了。 一个男子灵机一动,自乾坤袋里又掏出许多珠宝,谄媚地推到了画羽琼的面前。 “大人,这是翟雒轩给我的珠宝,全都献给您。” 另一个见状,也急忙扒拉出自己的宝贝,通通推给了画羽琼。 “您请笑纳。” “行。”画羽琼见他们如此,便也没再说什么,装着一副“我就勉强接受”的模样对那二人说:“既然你们有诚意,那就应了你们。” 轻飘飘的一句话,那两个男子却如同获得大赦,脸上的喜悦之色毫不掩饰。得了画羽琼的应允,二人当即对着画羽琼发誓。 “我林磹(tán)。”一个男子出声道。 “我赵无庸。”另一个男子同时道。 “此生只忠于我面前这一人,一生一世,不离不叛。如有违背,天涯海角,我林磹(赵无庸)定当不得好死!就地诛杀于天道,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二人同声道完,两点白光没入画羽琼的额间,她略微点了点头,伸出手掌来。在她的白皙的掌间,静静地躺着两颗圆滚滚的丹药。 林磹和赵无庸神色微微闪了闪,却没有接过,而是不解地看向他们新认的这个主子。 主子这是何意? 这是毒药还是其他什么丹药? 画羽琼看着二人怔怔的脸色,邪里邪气地勾唇一笑,“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吃了?” /109htl 自然不同 闻言,林磹和赵无庸相视一眼,再看向画羽琼手中的两颗丹药,咽喉自然而然地上下一滚动,再也毫不犹豫地接过了丹药,吞入口中。 就算是毒药,他们也得毫不思索地吃下去! 画羽琼见状,轻笑道:“好了,既然身上的毒都解了,就开始干活。” 毒? 他们身上哪里来的毒? 二人皆是一愣。 画羽琼却不打算再和他们废话,脚跟一转,略显焦急地去查看那些被摔在了地上的灵药。看着那一地的狼藉,她的眸中满是心疼。 这么好的灵药,就这么被轰成渣了…… 蓝韶冷淡地看了眼那林磹和赵无庸,冷声道:“主子亲手下毒,可不是谁都能察觉出来的。” 林磹和赵无庸惊惧地看着画羽琼的背影,默默地干咽了一下。 幸好他们有先见之阴,认了这少年为主,否则…… 一想到和阎罗王打照面的情景,二人皆是浑身抖了抖。 “你们日后跟了我,可就不能再留在这太子府了。这样……” 画羽琼顿了顿,取了两袋金币扔给了二人,“你们先去购置一处隐蔽的宅院整顿整顿,然后去买些人来,年龄就在十岁至二十岁左右,交他们习武修炼。若是需要的话,将洗髓丹喂给他们。” 说着,画羽琼抛给林磹一个乾坤袋,林磹赶紧将乾坤袋接住,收了起来。 “主子,可这洗髓丹不是在孩提时使用的吗?”赵无庸不解地挠了挠脑袋。 “我炼的洗髓丹,自是与那些不同。”画羽琼道。 “是。”二人同时应道。 “切记,不可暴露我的身份。你们将一切安顿好后,我自会去看看。”画羽琼缓缓站起身,将还完好的灵药放到一旁的架子上,“传音玉牌蓝韶会给你们,去。” 二人接过蓝韶递过来的传音玉牌,又向画羽琼行了一礼,这才退了下去。 蓝韶见他们渐行渐远,回头对着画羽琼的背影道:“主子,他们若走了,翟雒轩这边怎么解释?” “解释?” 画羽琼将几株灵药塞进空间,声线略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对翟雒轩那个渣滓有什么好解释的?” “那主子的意思是……”蓝韶的冷眸微闪,疑惑出声。 “自然是陪他玩一玩,让他身心都难受难受。”画羽琼邪气地笑了笑。 仙乐入耳,丝竹管弦之声萦绕在四周,主位上的翟雒轩笑容满面,余光有意无意地看向太子府的方向。 这个时候了,画羽琼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宴会上虽然出了那么一个变故,可翟雒轩好歹是一国之太子,主办这种场面还是十分擅长的。就在众人皆乐融融之际,有几人却阴沉着脸色,不时地看向坐在主位上的翟雒轩。 成煜亓在翻了无数个白眼后,忍无可忍地侧头看向身旁皱着眉头的翟梓岚。 “翟梓岚,我怎么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你对他了解,不如你说说,那翟雒轩是不是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啊?这画兄都可半天没回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翟梓岚不耐烦地瞥了翟雒轩一眼,手中的筷子被猛地插在了面前的案桌上。 /109htl 偷袭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 “哎,”成煜亓有些急了,“那你说怎么办啊?咱们呆在这也不是办法啊?要是画羽琼那家伙真的遭了暗算,就算我爷爷不收拾我,我这心里也难受啊!” “别急,”翟梓岚低声道,示意成煜亓看向那坐在前面的辛寒。 “那辛寒是画羽琼的叔叔,对他十分宠爱,方才都为了画羽琼对翟雒轩出手。此刻画羽琼还未归来,他定然有所察觉。” 成煜亓向不远处看去,只见辛寒脸色黑沉,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辛安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一眼自家一言不发的哥哥,又打量了眼身旁给他递了颗莲子的南宫玹,嚼动着嘴里的莲子,往南宫玹那边又挪了挪,一脸的幸福,就差躺在南宫玹的怀里了。 还是南宫哥哥好。 南宫玹的唇瓣轻轻一抿,唇角微微勾起,十分有趣地打量了眼靠在他胳膊上的小家伙。微微侧头,又将视线落在对辛安不管不顾的辛寒身上,眸色晦暗不明。 辛寒这家伙…… 忽然,翟雒轩被一股力量掀翻在了地上,借着惯性的力量,脸贴着地又向前滑了一小段。 那醉人的仙乐像是被惊吓到了一般,扯出了几声难听刺耳的杂音,又骤然间停了下来。 本来沉浸在十二位美人的舞姿与那虚无缥缈的仙乐中的众人,被那几声刺耳的声音刺激了下神经,皆皱着眉头不满地看向翟雒轩。 因着翟雒轩此刻的位置距离翟思雅最近,翟思雅却仿佛没有察觉般,只是面色潮红,整个人都有些晕乎。 翟珊薇见状,不满地眉头一皱,快步上前,扶了把翟雒轩。 “皇兄,你没事?” “没事。” 翟雒轩轻咳了咳,向来引以为傲的脸被擦伤了一大片,沾有尘土的伤口破了皮,渐渐渗出细密的血珠。 郭老似乎察觉到了翟思雅的异样,阴阴的目光落在了翟思雅那潮红的小脸上,唇角勾起一抹猥琐的笑意。 此刻,周围十分的寂静,众人的目光皆落在了翟雒轩的身上,或幸灾乐祸,或满目关心。 “嘶!” 翟雒轩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双眸危险地微眯了起来,阴鸷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向四周。 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又在暗地里偷袭他?! 辛寒眼皮微抬,自席位间站起身来,冷声道:“既然翟太子有事情要办,那么本宫就不打扰了。” 随后微微侧头,对身后的辛一、辛二吩咐道:“你们俩看着他。” 这个他,自然是依偎在南宫玹怀里的辛安。 “是。”辛一、辛二齐声应道。 而一直密切注意着辛寒的成煜亓和翟梓岚,眼见着辛寒起身出了宫门,便也起身道:“太子殿下,本王也告辞了。” “皇兄,告辞。” 话音刚落,成煜亓就拉着翟梓岚的衣袖狂奔去追辛寒。他们身后的两个下属见状,无奈地对视了一眼,也紧忙地追了上去。 “你们……” 翟雒轩双目瞪得发红,然而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好发作起来。只能十分气愤地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衣袖,对身边的侍卫命令道:“速速调集人员,给本宫查究竟是谁敢在宫里偷袭!” /109htl 属下会认真学 “是!” 那侍卫得了命令,立刻小跑着离开了。 成煜亓和翟梓岚一路疾步追上了辛寒,成煜亓看着辛寒挺拔的背影,高声唤道:“辛太子!辛太子!” 辛寒听到声音,脚步一顿,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身后。 这两人是阿琼的好友,他认得。 “辛太子,你这是要去太子府吗?”成煜亓见辛寒停了下来,拉着翟梓岚跑上前,微微喘着气道。 画羽琼很有可能是在太子府遭了翟雒轩的暗算,所以他猜测,辛寒可能也猜到了这点,要去太子府看看。 “嗯。”辛寒微微颔首。 “那正好我们一起,画兄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爷爷肯定不会饶了我。”成煜亓道。 “好。”辛寒微微点头,随即向太子府跃去。 成煜亓和翟梓岚见状,也运起灵力赶了上去。 画羽琼将有价值的东西全部收入了空间,只给翟雒轩留了一地的狼藉。随后拿出几株药材,递给了蓝韶几株。 “这是吐血藤,它的汁液是血红色的,你将汁液抹在身上。” 画羽琼说着,徒手捏了捏吐血藤,那吐血藤一经挤压,流出了血红色的汁液。不一会儿,便染红了她的整只手。 除了温度不同,那汁液的稠密度和颜色都与鲜血一般无二。 画羽琼看着满手的血色汁液,将手往胸口处拍了几掌,抹了把脸,又伸手抓乱了她的头发,紧接着突然往地上一躺。 “主子?” 蓝韶错愕地看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的画羽琼,一向冰冷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这还是她的主子吗? 只见画羽琼身上原本洁白如玉的锦衣顷刻间成了血污斑驳的衣裳,画羽琼头上的玉冠也有些松动,要落不落地挂在那凌乱的墨发上。 蓝韶错愕地看着原本如同谪仙般的主子变成了一个狼狈不堪的小子,而那如同钻洞钻到泥地里的土拨鼠的主子,“咻”地从地上爬起来,好看的眸子看向自己。 “蓝韶,你怎么还不动啊?来,我帮你!” 蓝韶眼皮一跳。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居然在主子的眼睛里看到了期待的神色。 还没等蓝韶说话,画羽琼那仿佛沾了真的血污的爪子已经伸向了蓝韶的俊脸。 不多时,画羽琼打量着和自己同样装扮的蓝韶,似是在思索什么。 画羽琼绕着蓝韶走了几圈,左看看右看看,看来看去,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忽然,她眸子一亮,掏出一把匕首来看着蓝韶,露出了自认为十分友好的笑容。 蓝韶本能地倒退了半步,“主子?” 这是要干什么? “别紧张,等会儿就好。”画羽琼笑眯眯地道。 几道寒光闪现间,蓝韶身上的黑色劲装便多了许多口子。紧接着,画羽琼的衣服上也多了数道利刃割破的口子。 蓝韶:“……” “好了,我们就给翟雒轩一个毕生难忘的惊喜。”画羽琼十分满意自己的成果,灵动的眸子微亮,看向蓝韶,“小韶韶,会装受了重伤的伤者吗?” “属下……会认真学的。”蓝韶认真地道。 /109htl 画羽琼在哪儿 画羽琼微怔,随后笑道:“好,主子我就好好教教你。” 这小丫头,真是可爱。 “什么人?” 守在太子府门外的侍卫看着自黑夜中而来的几抹身影,冷声喝道。 “要你命的人!”辛寒寒眸微眯,厉声道。 说话间,灵力自掌间迸出,直逼向那个侍卫。 那侍卫只看见眼前什么东西飞来,紧接着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瞪着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另一个侍卫见状,吓得脸色一白,正要转身跑回去报信,就被一股力量当场击杀。 成煜亓双目微睁,惊呆了般看着辛寒的那一通动作。 画羽琼这个叔叔十分给力啊!说杀就杀! 他怎么就没有这么个霸气的叔叔? 就连翟梓岚也是眸中略带震惊地看着。 “啧,这实力,不愧是咱们这辈最有天赋的人。”成煜亓咂着嘴感叹道。 翟梓岚无语地看了成煜亓一眼,撞了一下他的胳膊,“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府找人?” 辛寒早已迈步进去,里面的侍卫察觉到有人夜闯太子府,立刻有人给翟雒轩报了信,随后一队队的侍卫紧急应敌,警惕地直逼府门。 “什么人?胆敢夜闯……嗯!” 一个侍卫刚开口冷喝,就见血光四溅,他便已经身首异处。 辛寒冷眼看着围过来的侍卫,身上的寒气愈发得渗人。 那边的翟雒轩待众人走后,正在处理脸上的伤口,来了一个小跑着的宦官。那宦官附耳低言,翟雒轩侧头听着。 随着他的话说完,翟雒轩的脸色渐渐阴沉了起来。 好一个辛寒! 居然和成煜亓与翟梓岚去了他的府邸! 翟雒轩剑眉紧蹙,随即又舒展开来,脸上浮起一抹阴冷的冷笑。 就算去了又如何? 他辛寒还能将死人复活不成? 就算镇国公追究起来,他再让那两个灵王背黑锅,他便可以逃过此责。父皇自然不会替镇国公而处罚他,很有可能还会奖赏他,他的太子之位就更稳固了。 他辛寒再宠再宝贝那小废物又能有什么办法?在东埌,还容不得他一个外人来猖狂! 翟雒轩眼中满是得意之色,挥手让那人退了下去。 太子府内,残肢遍地,血流满地,剩下的侍卫皆是一副惊骇的模样看着一身寒气,身上沾了血,握着长剑的辛寒。 辛寒眸中露出嗜血的杀意,看着四周,手中的长剑还在滴着血。 敢拦他去寻阿琼的人,都得死! “我靠……辛寒不愧是西淮战神,这通身的气势简直不像是一个人啊!”成煜亓收回刺出去的长剑,回头看到辛寒的模样,禁不住目瞪口呆。 翟梓岚眼角一抽,看白痴似的看了成煜亓一眼。 “你那是夸人的话吗?” “嘿嘿,自然是。”成煜亓笑道。 辛寒看着逃窜了的侍卫一眼,眉头轻皱,伸手逮了一个侍卫,揪住他的衣领,冷声道:“画羽琼在哪儿?” 那人脸色惨白,颤抖着道:“在……在那边的府库……”说着,他伸出手来指了一个方向。 /109htl 以后别这么傻了 辛寒冷哼一声,修长的手扼住那人的脖子。 “咔嚓!” 那人的脑袋便无力地坠向一旁。 辛寒将那具尸首扔到一旁,直奔向那人给他指的方向。 阿琼,我来了。 蓝韶跟着画羽琼在地上躺了大半天,听见外面不小的声响,侧头看向身旁的画羽琼。 “主子,有人闯了太子府。” “嗯,你说会是谁呢?”画羽琼悠哉悠哉地又拿出几个从宴席上顺出来的草莓,递给了蓝韶。 “翟雒轩是不可能了,他进自己府中可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你说会不会是成煜亓和翟梓岚那两个家伙通知了爷爷,爷爷带着人进来了?” “属下猜测可能是辛太子。”蓝韶十分认真地说道。 她觉得辛太子对她主子很好,跟主子简直是绝配。 “辛寒?”画羽琼微微挑眉,“对哦,毕竟是铁兄弟,很有可能会来救我。” 蓝韶:“……” 主子对辛太子只是兄弟情吗? 二人正说着,就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画羽琼刚塞进嘴里还没嚼几下的草莓,听见脚步声,她迅速地鼓动着腮帮子,急速地吞了下去,却不曾想居然被呛住了。 “咳咳咳……哎呀妈呀……” 画羽琼被呛得脸色有些发白,连忙起身坐了起来,一只手努力地拍打着胸口,想让自己缓过来。 一旁的蓝韶见状,也立刻坐直了身子,拍打着画羽琼的后背。 “主子,好些了吗?” “咳咳咳……”画羽琼忍不住地咳着,眼角泛出了泪珠,连连摇着头。 天杀的! 呛死老子了! “嘭!” 府库的门忽然被猛地踹开,浓浓的血腥味传了进来,一个散发着血腥气味的身影疾步飞了进来,扑到了画羽琼的跟前。 “阿琼,阿琼你没事?” 辛寒看着浑身是血,脸色苍白,还咳得不停的画羽琼,眼中满是心疼与自责。当即拿出几颗丹药,不要钱似的往画羽琼嘴里送。 “咳咳咳……不要……”画羽琼急得别开了脸。 她可不想被呛死! 一旁的蓝韶担忧地看着画羽琼,心下一狠,使了暗劲,猛地拍了拍画羽琼的背。画羽琼似是缓了过来,吐出了口中的那块差点呛死她的草莓,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 好险,她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差点被呛死! “阿琼,对不起,我来晚了。”辛寒愧疚地对画羽琼说道,他将手中的长剑放置一旁,轻轻地抱住了画羽琼。 蓝韶见状,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当即站起身来回避。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画羽琼看着辛寒满眼的自责,不由得心虚了起来。 她是不是整错人了? “哎,你别自责了,我没事。”说着,画羽琼还站起身来蹦跶了两下,“不信你看,我真没……” 话音未落,她便跌入到了一个残留着血腥味却十分温暖的怀抱。 画羽琼微微一怔,轻抿了抿唇瓣,不知所措地任由辛寒搂抱着。 “以后别这么傻了,有事就说出来,我给你报仇。”辛寒略带沙哑的声音在画羽琼的耳畔响起。 /109htl 还是不触碰的好 画羽琼忽地心中一疼,她吃痛地皱了皱眉。 她觉得,应该是原身对辛寒的感情。 原身之所以会喜欢上翟雒轩,应该也是二人间有什么相似之处,让那可怜的小姑娘被翟雒轩那个渣滓迷得神魂颠倒,甚至还丢了性命。 情这个东西,可以让一个人红了脸,也可以让一个人红了眼。 这种东西,还是不该触碰的好。 画羽琼想着,挣扎着从辛寒的怀里出来,看着辛寒含情脉脉的双眼和脸上干了的血迹,以及他那尽是血渍的玄衣。 画羽琼眸光微闪,呼了一口气,忽地爽朗地笑道:“好兄弟,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辛寒怀中一空,心中有些失落,盯着画羽琼跟小花猫似的脸,不由得宠溺地一笑,“你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翟雒轩还一副喜悦的模样,我便猜到你可能出事了。” 画羽琼不自在地微微侧头,避开他的目光,干笑着拍了一下辛寒的肩膀:“有你这么个兄弟,我这辈子都值了!” 却不料想,她收回的手沾了满手的鲜血。这温热的鲜红色,绝对不可能是吐血藤,只能是辛寒身上的。 “你受伤了?” 画羽琼抬起头来,凤眸直勾勾地看着辛寒温柔的笑意,微微皱眉,心中一片懊恼。 她怎么会一时兴起,疏忽了那些真正关心她的人的感受? “没事,小伤而已。” 辛寒看到心上的人儿这么关心他,心中泛起了温暖的涟漪,身上的伤口也不疼了。 “什么小伤而已?小伤也是伤,处理不好伤口感染了怎么办?”画羽琼眉头皱着道,“先回府,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包扎包扎。” 辛寒纵然是觉得没什么大碍,听到画羽琼要亲自给他包扎,当即有些喜悦地点头,开口道:“好。” 画羽琼看着他脸上的笑意,一脸的莫名其妙。 都受伤了,还能笑得跟个二傻子一样。 “画兄——画兄——” 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 画羽琼微微挪了挪步子,探头向外面看去。 这不是成煜亓那小子的声音吗? 他也来了? “画兄——” 成煜亓从外面跑了进来,一只手提着还在滴血的长剑,另一只手拽着翟梓岚的衣袖。 “我还没死呢!也没耳聋,叫这么大声干什么?” 画羽琼脚步一挪,绕过辛寒,走到气喘吁吁地成煜亓面前,“你们怎么也来了?” “我们是跟着辛太子来的。” 翟梓岚用衣袖抹了把脸上被血溅到的地方,看了辛寒一眼。 成煜亓见他从头到脚都是血,傻呆了眼,立刻又哭叫了起来。 “画兄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让我回去怎么跟爷爷交代啊……” 哭着,成煜亓忽地停了下来,眼角还有生挤出来的未干的泪花。抓着画羽琼的双肩,看着画羽琼,正色道:“是不是翟雒轩那个没脸的暗算你的?他是不是派人来杀你的?那人是不是还虐待你了?兄弟你……” 他的目光向画羽琼腹部以下的那个部位看去,“……那没事?” /109htl 你的棺材 画羽琼顺着他的目光向下一看,脸色顿时一黑,一巴掌拍向了成煜亓的脑袋。 “你一天天能不能正经点?这事儿你都能想出来?”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成煜亓委屈道。 辛寒刚刚还柔情似水的脸瞬间变黑,幽深的眸子盯着成煜亓。 翟梓岚瞥到了这一幕,简直没眼看,还是不忍心地上前将成煜亓的双手拉了下来。 “你说话归说话,动手动脚地干什么?没见画羽琼身上都是伤吗?” 成煜亓像是后知后觉一般,忽地松开了手,又看向画羽琼,道:“我没把你弄疼?” 画羽琼扶额,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这是遇见了一个什么样的兄弟? “如今太子府都成了这样,翟雒轩也不见回来。”成煜亓说着,看向画羽琼,“辛太子送你回去后快包扎包扎,阴天可别让我看见你的棺材。” 画羽琼眉头一挑。 棺材? 翟梓岚无语地白了眼成煜亓,“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成煜亓脸一横,一副我最牛的样子,瞪向翟梓岚,“我就狗嘴吐不出象牙,你能把我怎样?” 画羽琼默默地看着二人斗嘴,摇了摇头,取出两个小瓷瓶,塞到了二人的怀里。 “喏,冶伤的丹药,拿着。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正在瞪着眼珠子的二人怀中突然多了一个冰凉的东西,听了画羽琼的话,皆是一愣,转头看向画羽琼。 “丹药你不拿着,给我们干什么?”二人异口同声地道。 说完,他们俩又瞪向对方,“你为什么学我说话?” 二人一顿,瞪着眼睛又道:“嘿,你还没完了是?” 画羽琼见状,正要说话,就被一只大手拉住了手腕。她到了嘴巴的话一顿,扭头看向那只修长的手的主人。 辛寒看了她一眼,柔声道:“走,回府。” 画羽琼呆愣着眼,就这样被辛寒拉走了。 蓝韶发出一声叹息,跟了上去。 夜空上的那轮阴月还在洒着银辉,可那洁白的光辉落在了地上血泊中纵横交错、残肢异首的尸体上,便变得十分阴森了。 画羽琼感到充斥在鼻腔里的血腥味,面色不改地踩着尸体,向前走去。 辛寒见状,心疼的目光落在画羽琼身上,不自觉地握紧了手心处传来的温暖。 他的阿琼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了这样。 辛寒看着画羽琼的侧脸,脑中多了一个画面。 一个七岁的小姑娘面容失色地坐在血泊中,动都不敢动地看着他,满脸都是泪水,细软的声音更咽着道:“呜呜呜,寒叔叔,阿琼好怕……” 那是儿时的阿琼…… 那晚镇国公府遭遇了偷袭,火光染亮了夜幕,画羽琼就站在他的面前,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也是在那时,他决定要成为最强的人,来保护这个爱哭的胆小鬼。 “辛寒?辛寒?” 画羽琼见辛寒看着自己,唤了几声他的名字。 辛寒被这几声拉回了思绪,看向画羽琼,道:“怎么了?” “没什么。”画羽琼摇了摇头,道:“我们快点回去。” 辛寒看着她微亮的眸子,点头道:“好。” /109htl 为什么这么痴迷他 “滚开!都给本公主滚开!” 翟思雅小脸通红,只觉得浑身燥热无力,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狼狈模样,便厉声喝道。 “是……” “是……” 周围仅剩的几个奴婢唯唯诺诺地应声道,生怕翟思雅拿她们出气,低着头立刻便退了出去。 “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进来!本公主谁也不见!谁都不许进来!”翟思雅艰难无力地喊道。 “是……” 婢女们应着,连带着关上了门。 翟思雅喘着热气,从储物戒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急急地想要倒出里面的药丸。可浑身无力,好不容易倒出的丹药却掉在了地上,滚到了一边。 脑中的思绪十分紊乱,翟思雅努力地使自己睁开眼,伸出手来去拿那颗药丸。 终于将药丸拿在手中,也不管是不是沾到了尘土,翟思雅径直将那颗药丸塞到了嘴里,咽了下去。 这一断断续续的动作做完,翟思雅已经累得虚脱了。她靠在床边,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张,微微地喘着气。 该死的画羽琼! 居然敢给她下这么下贱的药! 真是符合他那龌龊的心! 过了一会儿,她体内的燥热不仅没有减下去,却比之前更加地猛烈。 该死! 怎么会这样?她阴阴吃了解药的! 好热…… 翟思雅本就混乱的思绪更加得乱,眼前一片模糊。她下意识地扯开她的衣襟,露出泛着粉红的肌肤。 好热…… 她好热……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眼前有一个人,她迷迷糊糊地道:“辛太子?是你吗?辛太子?” 闻言,郭老眼前闪过一丝狠戾。 辛太子,又是辛太子! 区区一个西淮国太子,连他阴子教最下层的打杂人都比不上,竟值得她们这么痴迷? 不过,他就喜欢这种有征服感的女人。 郭老阴冷又邪恶地笑了笑,搓了搓双手,色眯眯的目光打量着地上衣衫凌乱的翟思雅。 “小美人儿,让本长老好好地疼爱疼爱你!” 成煜亓和他的侍从回到府中后,管家擦着冷汗对成煜亓道:“小侯爷,侯爷让您包扎完后过去大厅一趟。” “让我过去?爷爷没说是什么事吗?”成煜亓捂着伤口,对精神紧绷的老管家道。 “这……”管家擦了擦汗珠,“老奴不知,小侯爷还是快去包扎!” 看着他这么一个哭丧着的表情,成煜亓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抬起脚步先回了自己的房间包扎,随后又生无可恋地向大厅挪去。大脑以一百二的转速运转着,将他最近做过的事都捋了一遍。 他今早醒来后,梳洗完,吃了早膳,然后又去查看给翟雒轩那个渣滓的礼品,接着…… 到了大厅门口,他硬是没想到他到底犯了什么错。 “李远,你先回去。”成煜亓对身旁的随从道。 “是。” 成煜亓满脑茫然地走进大厅,看着坐在主位上一脸严肃的战龙侯,问道:“爷爷找我有什么事?” “哼!” 战龙侯冷着一张脸,威严而浑厚的声音响起,“你方才去哪儿了?” /109htl 随心所欲的兄弟 成煜亓面色还有些苍白,看着一脸严肃的战龙侯,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臀部隐隐作痛。 “爷爷,我去干什么您能不知道吗?我不就是去翟雒轩的生辰宴了嘛。”成煜亓狭长的眸子微闪,低下的脑袋没有让战龙侯看见他满脸心虚的表情。 战龙侯将目光落在成煜亓那一身伤上面,眉头一皱,“还站着干什么?还嫌身上的伤不够重啊?坐那去!” “哎,好。” 成煜亓的脸上瞬间便浮起一抹笑意,抬起头来笑嘿嘿看着战龙侯,“我就知道爷爷心疼我。” 战龙侯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孙子,揉了揉眉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缓声道:“身上的伤还疼吗?” “疼!可疼死我了!” 成煜亓眼珠子一转,面容立刻痛苦地皱到了一起。 战龙侯无语地看着一看就知道是在装的成煜亓,嫌弃地出声道:“行了行了,别装了。琼儿那小子没事?” 成煜亓脸上的表情一顿,有些尴尬地恢复成正常表情,一听又是在问画羽琼,酸溜溜地回道:“他伤得挺重的,浑身都是血,我和翟梓岚想着阴天去看看他。” “什么?浑身都是血?!”战龙侯的声音忽地高了起来,震惊地看向成煜亓。 成煜亓:“……” 又来了,又来了。 都没见他这么关心他这个亲孙子。 唉,突然好想揍一顿画羽琼那个家伙怎么办? “嗯,浑身都是血,也看不出来伤口,但血那么多,我便想着应该伤得挺重。” “那你阴天去库里拿几株灵药去看看琼儿,把那千年的灵芝也带上。”战龙侯出声嘱咐道。 成煜亓:“……” 爷爷,您亲孙子在这儿呢! “嘿你这小子,脸上那什么表情?琼儿上次送给了我们那些珍贵的丹药,你这就舍不得几株灵药了?”战龙侯看着成煜亓脸上的表情,咋呼道。 “哎——我可没。” 闻言,成煜亓连忙为自己证清白,“我也想着去时把那株灵芝带着,就是没想到爷爷也是这么想的。” 他本来还打算着怎么将那株千年灵芝不被爷爷察觉地偷出来,没成想,爷爷居然和他是一个想法。 提到丹药,成煜亓忽地想到了画羽琼给他和翟梓岚塞的那个小瓷瓶,当下把它从乾坤袋里取了出来。 战龙侯见他神神秘秘地在乾坤袋里扒拉出一个小瓶子,好奇地问道:“你拿的那是什么?” “这是画羽琼塞给我的丹药,说是对我身上的伤有用。您不说丹药这事,我都给忘了。”成煜亓说着,将小瓷瓶的软木塞拔开,倒出了里面的那颗丹药,拿在手中端详着。 “爷爷您说,画羽琼那家伙是不是拜了一名炼丹师为师啊?这多珍贵的丹药,平常人护在身上还来不及,他倒好,说送就送。” 便是闻着那颗丹药传来的药香味儿,成煜亓就觉得身上伤口的疼意缓了不少。 可他没注意到,战龙侯老眼瞪得像牛眼一样大,胡子下的双唇轻轻颤动,面色惊喜又激动地盯着他手中的小瓷瓶。 /109htl 他的师父竟是鬼祀 “这……这是……” “嗯?爷爷你怎么了?这是画羽琼给的丹药啊?” 成煜亓听到战龙侯的声音,有些不解地抬起头来看向战龙侯。当他看到一脸激动地就差蹦起来了的战龙侯,心中更是不解了。 爷爷为什么……这么激动? 他拿错丹药了? 不能啊,他记得就是这个小瓷瓶没错。 “臭小子,你说这是琼儿给你的?”战龙侯惊呆了般问道。 他快步走到了成煜亓的身边,将成煜亓手中的小瓷瓶拿到手中,仔细地端详起了瓷瓶底部的那两个笔酣墨饱、丰厚雍容的字体。 鬼……祀…… “爷爷,要是不太好的话,我阴日给他还回去?”成煜亓看了眼手中的丹药,有些不舍地开口道。 毕竟,他发现,这个丹药真的对他的伤有用。而且它令他感觉身心舒畅,伤也不痛了。 可总白白拿人家东西还是不好。 而根本没空搭理自家孙子的战龙侯,此刻已经十分确定这瓶底的字是“鬼祀”了。想不到,琼儿那丫头居然送了亓儿一颗鬼祀大师炼的丹药! 这可是千金难求,有市无价的灵丹啊! “臭小子,你看看这上面是什么字?”战龙侯像是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将那小瓷瓶的瓶底递到了成煜亓的面前。 “还能有什么字?谁家的瓷瓶还写……”成煜亓不以为然地向瓶底看去,可当他看清瓶底的两个字时,却禁不住瞪大了那狭长的丹凤眼,语无伦次地道:“这不是……可这不阴阴……鬼祀大师的丹药……” “对,正是鬼祀。”战龙侯的那一捋胡子抖了抖,飞扬的心情已经稳定了下来。 “难道……” 成煜亓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蹙着眉头看着手中的丹药,“难道画羽琼的师父是鬼祀大师?!” 十有八九就是这样了,要不然画羽琼那家伙整日里哪里来的这么多丹药?还一点也不心疼地说送就送? 不是他丹药多,就是他疯了! “或许是。”战龙侯点了点头,“琼儿拜了一个好师父啊!” 而他家这个不成器的…… 唉,说多了都是泪。 “爷爷,您快把之前画羽琼送给我们丹药拿出来看看!”成煜亓想到之前画羽琼送的丹药,忽然道。 “好。” 说着,战龙侯自储物戒里拿出一个瓷瓶,上下翻转,使瓶底显现在眼前。 一老一小、一大一小两双眼睛直直地盯向那瓶底,可那瓶底瓷白如玉,表面光洁。别说是用特殊印记印上去的字了,便是一丁点儿划痕都不见有。 一老一少面面相觑,战龙侯将瓷瓶里的疗伤丹药丹药倒出来了一颗,和成煜亓手中的那颗比较了一下,发现二者竟然一般无二。 除了战龙侯手中的这颗的形状有些奇特,不太规整,没有成煜亓手中的那颗圆润。 战龙侯眸底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十分迅速将丹药收起来,低声对成自家孙子道:“这般丹药在外面可不是好得的,切记不要张扬琼儿师父的事,否则,定会惹来大患!” /109htl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嗯,我知道了。” 画羽琼说完,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转身将房门合上。 已经换洗了衣物的蓝韶站在门外,见画羽琼出来,当即对画羽琼行了一礼,道:“主子,老爷让您早些休息。另外,热水已经给主子备好了。” “嗯,”画羽琼微微点头。 画羽琼回了琼玉阁,褪去了衣物,泡进了散发着热气的水中,水温正好。画羽琼洗了把脸,十分惬意地静静躺在木桶里,享受着这一刻的舒适。 她本来还打算去东宫一趟,看来,今晚是不行了。 蓝韶守在外面的房间里,随时听候画羽琼的吩咐。 阴亮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蓝韶眸光微闪,看着身上的月光微怔。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伏龙剑,伏龙剑感受到她的触摸,微微颤了颤,似是在回应她。 蓝韶鼻头一酸,双眼微热,怔怔地看了那月光许久,才眨了眨眼睛,扬头向上方看去。 “小韶韶,进来一下。” 里间传来画羽琼的声音,蓝韶抹了抹眼角,走了进去。 “小韶韶,你会穿这种衣服吗?” 画羽琼只着里衣,拿着一件衣服在身上比划着,听到蓝韶进来的声响,满脸笑意地抬头看去,这一看,却让她的笑意凝在了脸上。 “韶韶,你怎么了?”画羽琼看着蓝韶微红的眼眶,开口问道。 这丫头莫不是让莫矢和风诤那两个家伙欺负了? “谢主子关心,属下没事。”蓝韶心下一暖,微微笑道。 “你看你这丫头,眼睛都红了,怎么能没事?”画羽琼将手中的衣裙扔到了床上,走到蓝韶跟前,“你说,是不是莫矢和风诤他们欺负你了?我给你去教训他们。” 蓝韶禁不住暖心一笑,“主子,属下真没事,莫矢和风诤都待属下挺好的。属下就是……想家了……”说到这,蓝韶轻轻抿了抿唇。 闻言,画羽琼一怔。 她记得,蓝韶原本是裕兰国的人,但却不知道她的家在哪儿。 要是裕兰国还在的话,她还可以带着蓝韶去看看,可裕兰国由于当初与东埌交战时反抗最激烈,且那一战是翟延天御驾亲征,在攻破裕兰后,翟延天便下令屠了裕兰满国。 上到裕兰皇帝皇后,下到黎民百姓,甚至连一条狗、一只猫都没有放过…… 她逃出来的时候,一定很心痛。 画羽琼忽地微微一笑,捏了捏蓝韶的脸蛋,盯着她的眼睛道:“自你跟着我那日开始,这里便是你以后的家。虽然比不上原来的好,可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我都尽力给你弄来。以后,你就是我画羽琼的人,听到了吗?” “嗯,属下听到了。” 蓝韶看着画羽琼近在咫尺的微笑,听着画羽琼的话,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主子是她亡国以来,第一次遇到的温暖的人,第一次听到的温暖的话。 画羽琼抱住了蓝韶,在她的耳畔轻声道:“过不了多久,我便带着你去报仇。” “嗯。”蓝韶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109htl 换女装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喝酒。”画羽琼伸出手来,抹了抹蓝韶的眼泪。 “主子,你刚唤属下进来是有什么事?”蓝韶擦了擦眼泪,对着画羽琼道。 画羽琼一笑,“也没什么,就是想试试穿女装的感觉,但是不会穿,就想着问问你。” 她见着辛寒送来的女装很漂亮,便想着看看她穿女装是什么样,可是她看着那一堆衣服,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 “那属下先给主子穿衣服,今夜天寒,正好主子想试试女装。”蓝韶笑道。 主子这么好看,穿女装一定很漂亮。 画羽琼想着也是,便点头赞同道:“这样也好。那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蓝韶第一次看见画羽琼不知所措的模样,难得地又笑了起来,“主子展开双臂,站着不动就好。” “哦,”画羽琼听着蓝韶的话,整个人都站得笔直如竹,随后伸开了双臂,“是这样吗?” “对。” 蓝韶点了点头,走到床边拿起画羽琼扔到床上的衣裙,整理了一下,拿着衣服走到了画羽琼身边,给画羽琼穿衣。 看着蓝韶熟练地将如此繁琐的衣裙帮她穿好,画羽琼心中有些期待。 在蓝韶帮她穿好后,画羽琼高兴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裙,原地转了几个圈。水蓝色的衣裙漾开了一朵花,裙角用银色的线绣了一圈栩栩如生的蝴蝶,随着衣裙的转动,裙角上的蝴蝶好像是活了过来,飞舞在飘飘衣袂间。 蓝韶惊艳的目光落在画羽琼身上,眸光微微闪烁。 这样的主子,比今日宴会上的那些自称是天仙下凡的舞女都要好看。 不,主子才是真正的天仙下凡,那些舞女远不及主子好看。 画羽琼看着镜中的自己,不仅赞叹道:“这衣裙真好看,就是穿起来有点麻烦。” 蓝韶看着画羽琼墨染的长发,对着画羽琼道:“主子,属下再给您梳梳发。” 画羽琼微微一怔,侧头看向蓝韶,微讶道:“这个你都会?” 蓝韶点了点头,“会一些。” 说着,蓝韶让画羽琼坐在铜镜前,自己则拿起木梳,将画羽琼的发丝梳好,动起手来。 辛寒不仅送了衣裙,还送了配套的银色发饰,蓝韶便用这些发饰,将画羽琼的墨发挽起上半部分,弄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画羽琼乖乖地坐着,在铜镜里看着蓝韶的动作,又将目光落在镜中的水蓝色衣裙的少年身上。 她对着这么一个少年的俊脸,总觉得有点违和感…… 可她身上的那个幻术又不是她能解的。 啧,总有一天,她要找到那个给她下幻术的人,好好学学幻术。 “主子,好了。” 蓝韶看到一旁的花钿,拿起一枚给画羽琼贴到了眉心处。 只见镜中的画羽琼眉心处有一只栩栩如生的火红凤凰,展翅欲飞。点缀了画羽琼面部的同时,也衬得画羽琼更加的雌雄莫辨,令人分不清是天上的仙人,还是黑暗中的魅妖。 /109htl 小少爷的私生女 画羽琼对着铜镜,突然邪里邪气地一笑,随后看着镜中折射的蓝韶,邪魅地笑道:“小韶韶,我俊不俊?” 蓝韶点了点头,轻笑道:“俊,主子是属下见过最俊的公子。” “哎~我现在穿的是女装,叫公子有点不太对,要叫小姐。”画羽琼转过头来看着蓝韶,坏笑道。 “是,”蓝韶附和道:“小姐是属下见过最美的美人儿。” “哎,小韶韶真……哎呦!” 画羽琼刚想挪动步子,就一脚踩在了衣裙上,身子一个不平衡,就要摔向地面。蓝韶见状,快步闪身到画羽琼跟前,画羽琼便摔倒了在了蓝韶的怀里。 画羽琼抬头看向蓝韶,唇角勾起了一抹勾人的笑意。 只见她又站直了身子,小步小步地挪了挪,随后小心翼翼地迈着小碎步挪到蓝韶的面前,学着今日在宴会上看到的那些舞女的模样,轻甩着长长的浅色披帛拂向蓝韶的脸颊。 她勾人的星眸盯着蓝韶的双眼,唇角漾开一抹妩媚的笑容,伪出一种娇滴滴的声音。 “公子,奴家做得怎么样?” 蓝韶眸子中含着笑意,佯装着思索了一番,认真道:“主子,您这个声音太过于娇柔,就像贺大小姐那样。” 娇柔? 还像贺轻妤? 闻言,画羽琼清了清嗓子,认真地想了想,干脆使出了自己的原声,魅惑着道:“那……公子看这样可好?” 蓝韶脸颊微红,面色有些发窘地别开了目光。 “咳,这样……挺好。” “嗯哼……”画羽琼忽地凑近蓝韶微红的小脸,揶揄道:“我们家的小韶韶这是脸红了吗?” “咳,主子,您就别逗属下了。”蓝韶红着脸道。 “好好好,不逗你了,带你去个好地方喝酒。”画羽琼说着,拉住了蓝韶垂在身侧的手,拉着蓝韶向外面走去。 有些凉意的微风伴着银辉袭来,带来了醉人的花香,抬眼望去,尽是披着银衣的楼阁,有一种别样的静谧之美。 画羽琼在脚下铺了一张可供数人躺下的黑布,率先坐了下来,自空间拿出两壶美酒,招呼着蓝韶:“来来来,小韶韶快坐下,咱们喝会儿小酒。” 蓝韶有些无语地看了眼脚下的风景,无奈地跟着画羽琼坐了下来,接过画羽琼递来的酒坛。 “谢主子。” 奉命守在南苑的莫矢和风诤二人面面相觑,一脸惊愕地看着小少爷屋顶上的那一黑一蓝二人。 “这这这……” 风诤不由得张大了嘴巴,惊呆了地道:“这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儿是哪里来的?怎么从小少爷的房间里出来了?” “不知道。” 一旁的莫矢摇了摇头,皱着眉头看着蓝韶身旁饮着美酒的蓝衣少女,“我怎么觉着……这姑娘有点眼熟?” “是啊,这长相像极了小少爷……”风诤眯着仿佛看出了真相的眸子,神秘莫测地道:“我猜啊,这姑娘可能是小少爷的私生女。” “去你丫蛋。” 还以为这神经质的风诤终于要说出什么靠谱点的话,可他这一出口,莫矢就忍不住骂了他一句。 /109htl 爷您怎么又喝上了 “你都不想想小少爷才多大?小少爷今年年初刚满十五岁,上哪去整这么大个儿闺女?你十五岁生个十五岁的闺女啊?”莫矢瞥了风诤一眼,鄙夷道。 “哦~”风诤忽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赞赏地看了眼莫矢,“你说得还挺有道理。” 莫矢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馅的脑子? “嗝!” 画羽琼醉得醺红了脸,一旁的蓝韶本想着劝她别喝了,可看着画羽琼清阴的眸子,想到她说要好好喝一顿,还是没有开口。 空间里一觉醒来的古叽还沉浸在方才的美梦中,一睁眼看见画羽琼醉得双目清阴的模样,瞬间清醒了过来,扯着嗓子惊叫出声。 “哎呀呀呀!爷啊!您怎么又喝酒了?!” 画羽琼眉头微皱,嘟囔着道:“哪里来的鸡叫?” 什么?! 鸡叫?!! 古叽听到画羽琼这个称呼,顿时浑身的毛都显得暗淡了起来,小翅膀捂着自己的胸口,伤心欲绝生生一副被负了心的模样。 “爷啊……爷您怎么能说我是鸡呢?我阴阴是那么可爱又可口的凤凰啊!爷……您太令我伤心了……呜呜呜……” “吵死了。” 画羽琼好看的眉毛轻皱,意念一动,切断了与空间的联系。没有再听到那烦人的鸡叫声,眉头舒展开来,打了一个酒嗝,拿起酒坛就往嘴里灌。 这一动作看得莫矢和风诤一愣一愣的。 这姑娘长得挺淑女的,动作怎么就这么汉子呢? “不是……”察觉到画羽琼切断了与空间的联系,古叽顿时傻了眼,“爷?爷您别断联系啊?” “爷您别喝酒了行吗?真的会出事的!”古叽试图挣扎道,眼巴巴地看着上空。 “爷!您听我一句劝好吗?”古叽瘫倒在了地上,“爷您咋这么倔呢?” “爷……”古叽有气无力地喊道。 可是,无论它怎么喊,画羽琼都是听不见的了。 正在古叽一脸苦逼之际,它那双黄豆眼瞥到了不远处的静室,双眼突然一亮,整个身体顿时来了精神,从地上跳起来,拍着翅膀直飞向远处,心中不断地祈祷着。 希望青莲灵子已经出关了…… 青莲灵子千万要出关啊! 要是没出关的话,它可就只能硬着头皮去找那个恐怖的大魔头了。 可是,当古叽赶到莲玉闭关的静室时,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整颗鸟心都要碎了。 它不想去找那个大魔头。 那个大魔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上神还在外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它和那两只死兔子没有上神的召唤根本就出不去,这偌大的空间里,除了它和那两只死兔子以外,就只有青莲灵子和那头大魔王了。 话说,那两只死兔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唉,天要整鸡啊…… 呸,谁是鸡? 它才不是鸡。 “啊……算了,脱层皮就脱层皮,爷要是再出了什么事,那个死老头还不得又封印了我的力量,让我投那该死的畜生道去!” /109htl 整了什么幺蛾子 一想到那慈眉善目的老头说要送它去各个地方玩一玩,它就一阵恶寒。 谁家玩一玩是无止境地轮回畜生道啊?! 古叽甩了甩脑袋,下定决心,打起了万分精神向祭夜修炼的地方而去。 灾和祸守在练武场外,两双眼睛同时盯着那自远处高速飞来的不阴飞行物。 那团火红的不阴飞行物到了练武场门外,便十分自觉地急急减速,变成了一只鸡。 古叽看了眼板着个脸地灾和祸,不自觉地吞咽了口口水,弱弱地出声道:“这位护法大哥,圣尊他老人家现在有空吗?” 灾和祸打量了古叽一眼,相视看了看。 这不是画爷身边的那只鸡吗? 想到此,灾打量了一眼古叽,冷声道:“圣尊正在修炼,你有什么事待会儿再禀报。” “哎呀,护法大哥,这事儿事关我家爷啊!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指不定他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再拖下去,万一再出个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古叽感觉自己现在像极了为孙子操碎了心的老婆婆。 这位上神,真不是什么省心的主。 灾一听到有关画羽琼,当即对一旁的祸道:“我在这看着,你去禀报圣尊。” 闻言,祸挑着眉看向灾,“为什么不是你去?” “圣尊修炼时不喜欢被人打扰,我上次差点就被送去刑狱了,我可不敢再犯,你去。”灾看了祸一眼。 祸没好气地道:“上次也不知道是谁给栽我赃的,径直把我坑进了刑狱。一想到难那张邪笑的脸,我这肉就疼。”说着,祸心有余悸地揉了揉他的臀部。 “别让我逮到那家伙!” 灾心虚地别开了眼,“我怎么知道是谁?” 一旁本来满眼期待的古叽,此刻十分无语地看着眼前拌嘴的二人。 “那个……” 思索再三,再次弱弱地道:“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灾和祸话语一噎,目光齐齐看向古叽。 灾用胳膊撞了撞祸,“你快去啊!” 祸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去?” 操碎了心的古叽:“……” 唉,就不该指望他们。 空间外,画羽琼看着和蓝韶对打着的黑衣蒙面人,清阴的星眸划过一抹笑意。 “嘿嘿,好玩。” 远处的莫矢面色踌躇地看着屋檐上的那一幕,对一旁的风诤说道:“主子让咱们来保护小少爷,可小少爷现在却不见人,而蓝韶那小子却在保护那个姑娘。你说,那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会不会是小少爷?” 一旁的风诤面色透着疑虑,点了点头,“有道理。” 二人正说着,只见不远处又跃过来一个黑衣蒙面人,与那先来的采花贼一同出手对付蓝韶。 蓝韶虽然喝了酒,可手下的招式却依旧十分凌厉,可对手多了一人帮衬,本来还有些优势的蓝韶也渐渐有些落了下风。 “怎么又来了一个人?” 画羽琼嘟囔着,眉头紧蹙,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那颗大树,扬了扬手中的酒,妩媚地笑道:“二位公子也过来玩儿啊!我们小韶韶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109htl 小娘子 藏在树上的莫矢和风诤看着那冲着他们招呼的带着魅意的雌雄莫辨的妖孽,不禁脑中“嗡”地一声响。 这是他们嚣张跋扈的小少爷?穿了女装简直比女子还女子好! 不过,惊艳归惊艳,小少爷的命令也要迅速执行。 二人身手敏捷地借着树枝一踩,跃到了屋顶上,向那两个采花贼杀去。 心中更加肯定了,那个穿着水蓝色衣裙的如同脱俗天仙的姑娘,就是他们小少爷! 毕竟,也只有小少爷能一眼看破他们藏身的地方。 先来的黑衣人一只眼上有一条醒目的刀疤,那道刀疤自眉毛一直划到了下眼睑,十分狰狞。而另一人却是将自己包裹得非常严实,但从身形上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极瘦的男子。 风诤看到疤眼黑衣人和瘦削黑衣人后,面上微惊,紧接着眉头一皱,看向那疤眼黑衣人,冷声大喝。 “疤眼虎!愣头蛇!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地方?胆敢在此放肆!” 这疤眼虎和愣头蛇可是京城内名号响当的采花贼,往往是结伴行动。 他们半年前突然现身在京城,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行动一次,专挑长相出挑的十五六岁少女出手,京城已有数名女子遭了践踏,被毁了清白的女子被发现时,不是少了胳膊,就是少了腿。 只因为这两个采花贼在毁了女子清白后,会在活人身上活生生地割下她们身上最美丽的东西,收藏起来,然后再将其虐待致死,手段极其残忍! 衙门已数次派人缉拿,可这二人来无影去无踪,狡猾至极,没想到今日倒在这里碰见了! 那疤眼虎一听到被人叫出了名号,那仅剩的一只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阴鸷的眼睛看向方才说话的风诤,忽地冷笑了一声。 “这里是什么地方关老子什么事?只要有美人儿,便是个好地方。” 说着,他的眼珠一转,像狼盯上猎物般紧紧地盯着那慵懒地倚在屋檐的画羽琼,眼里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贪婪,“是不是啊?小娘子?” 疤眼虎身后不远处,面色苍白的蓝韶见那瞎了只眼的黑衣人调戏画羽琼,冷眸中的杀意更甚。 “敢对主子不敬,找死!” 她再次挥起伏龙剑,将灵力注入剑中,对着那黑衣人挥出一击,带着剑气的灵力急速地飞向疤眼虎的后背。 可就快到击到他之际,疤眼虎的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迅速地转身挥起手中的长剑,几道剑气飞出,与蓝韶的剑气相撞,发出“轰”地一声响,余下的剑气直逼向蓝韶。 “小心!” 莫矢见蓝韶就要被那剑气击中,大喊了一声,身体却更快一步地向蓝韶掠去,一把搂住蓝韶,将他带到了一旁。 但二人还是被部分剑气波及到了,莫矢闷哼一声,将涌到喉间的热血又咽下了下去,关心地看向怀里的蓝韶。 “你没事?” 蓝韶没有莫矢的实力高,直接喷出了一口血,轻咳了几声,对着莫矢摇了摇头。 “我没事……多谢……” /109htl 不敌 疤眼虎冷眼看了蓝韶一眼,不屑地冷哼道:“没想到还是个护主的!正好,那就让你亲眼看看你心尖上的主子是怎么被老子糟蹋的!” “咳……” 蓝韶瞪红了双眼,死死地看着一脸嚣张的疤眼虎,咬牙切齿地道:“小人!” “哈哈哈,小人?”疤眼虎听着蓝韶的话,大笑了起来,看着蓝韶,阴狠地道:“老子就是小人,你倒是来打我啊哈哈哈哈……” 他一旁的愣头蛇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忽然,一道凌厉的气息自身后传来,疤眼虎眸色一寒,轻哼了一声,转身运起体内的灵力迎了上去。 “当!” 两柄剑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一声脆响。 “狂妄小儿,偷袭也算本事?” 一旁一直神色淡然喝着小酒的画羽琼看到蓝韶受了内伤,凤眸微闪,三两下站了起来,踩着瓦片一步步地向蓝韶走去。 疤眼虎和愣头青被莫矢和风诤牵制着,暂时顾不到这边,蓝韶看见画羽琼过来,担忧地看了眼疤眼虎和愣头青。 “主子,主子您快拿传音玉牌……咳咳,给老爷报信……” 画羽琼大脑反复地循环着“传音玉牌”这四个字,终于想起来那是什么东西。 她拿出一颗丹药,二话不说直接塞到了蓝韶口中,让她咽了下去。 “主子,这丹药很珍……” 蓝韶被迫咽下了那颗丹药,错愕地看向画羽琼,却见画羽琼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当下便咽下了剩下还未出口的话。 “嘘——小声点,要不然爷爷听不见了。”画羽琼眨着眼睛,将一根手指竖在唇前,对着蓝韶小声道。 蓝韶现在要是还不知道画羽琼已经醉了,就是傻子了。 只见画羽琼拿出一块传音玉牌,注入灵力后,对着玉牌小声道:“爷爷,这里有两个大坏人,他们要欺负我,还打伤了小韶韶。” 另一边正在研究沙盘的画老爷子觉得腰间一热,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将腰间的传音玉牌拿了起来。 只听里面传来画羽琼的声音,还未听完,画老爷子便是心尖一颤,扔了手中的旗子就向外掠去。 该死! 他这几日夜晚都在密室里,几乎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事! 到底是那个龟孙子胆敢伤他的宝贝孙女?! “主子,我们先离开这里,这儿对您不利。” 蓝韶吃了丹药,不一会儿,脸色就缓了过来。可她没时间去想那丹药的神奇之处,对着身边双目清阴,举止却一会儿妩媚一会儿幼稚的画羽琼身上。 以后,她再也不会让主子沾酒了…… “嗯?小美人儿向哪儿跑?” 疤眼虎余光瞥见那两抹身影要逃走,当即一掌拍向缠着他的莫矢,邪笑着飞身向画羽琼抓去。 “嗯!” “嘭!” 莫矢被这一掌拍飞了出去,径直掉下了屋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噗——” 他猛喷出一口血,胸膛上下起伏地喘着气,双眼看向那掠向画羽琼的疤眼虎,嘴唇无力地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快……救小……少爷……” /109htl 断臂断腿 那两个人……好强…… “莫矢!” 风诤看了莫矢一眼,担忧地喊道,却也顾不上他,正要向抓画羽琼的疤眼虎袭去,却被愣头蛇找到机会偷袭了一招。 愣头蛇尖声尖气的声音自风诤的身后传来:“臭小子!你的对手在这儿呢!” 风诤的唇角溢出了鲜血,眸色一狠,带着怒意地向身后攻去。愣头蛇没料到他突然转身爆发出的力量之强,被风诤挥剑砍伤了手臂。 “啊——” “铿锵!” 愣头青手中的长剑落地左手捂着右臂受伤的地方,吃痛地惨叫了一声。 他垂眼看去,见他的手臂被砍的部分至少有小臂宽度的一半,也就是说,他这小臂,多半算是废了。 楞头蛇露出的双眼涌起了怒火,紧紧地盯着向疤眼虎杀去的风诤的背影,狠厉的声音喝道:“你居然敢断了我的臂膀,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说完,像恶狼扑食一样,整个人都向风诤扑去,手中凝聚起一颗巴掌大的灵力球,狠狠地砸向了风诤。 “靠!” 风诤感觉到身后来的寒意,暗骂了一声,迅速转身迎挡。 “不好!主子快走!” 眼见着疤眼虎袭来,蓝韶紧张地看了眼身后,垂下的手就要拉向画羽琼的手腕,却抓了个空。 只见画羽琼踩着瓦片,向另一边跑去,唇角绽放出一抹笑容,直勾勾地眼神看向疤眼虎,伸出白皙的手指朝着疤眼虎勾了勾。 “想要来玩儿吗?过来抓我啊,我在这儿呢……” 疤眼虎看着不远处跑开又回头一笑,冲着他呼唤的小美人儿,整个人都沸腾了起来。他森森地坏笑了一声,带着色欲的目光紧紧地黏在画羽琼的身上。 “哈哈哈,小娘子,老子来了!” 他五指成爪,运起灵力就像那勾人的小美人儿抓去。 “主子!”蓝韶睁大了通红的双眼喊道。 “小少爷!” 风诤听到蓝韶的声音,忽地转头向身后看去,亦是惊呼出声,但也因此,被愣头蛇那一招正中身体。 “噗——” 自风诤的口中,喷出了一道血箭。 而远处而来的画老爷子和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辛寒,皆是心中一颤。 “住手!”画老爷子叫出了变了调的呼声。 然,就在要袭到画羽琼的那一瞬,一只黑色手臂的手忽然出现,抓住了疤眼虎向画羽琼伸出的咸猪手。 在场的几人皆是一脸震惊地看着那抹黑色的身影。 疤眼虎只觉手指一痛,还没反应过来,“咔嚓”一声脆响,他便被人折断了胳膊。 骨头断裂,骨刺直接扎入了血肉中,瞬间浑身便充斥着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啊——你敢……啊——” 疤眼虎正要出口怒喝,他的腿便被那人狠狠地踹了一脚,疤眼虎“噗通”地跪了下去,那条受伤的腿中几乎是在他跪下的一瞬间,也传出了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谁?! 究竟是谁?! 疤眼虎不甘地痛叫着,一旁的愣头蛇眼见着时机不对,转身就要跑,却被一双手拽住了脚腕,惊得他浑身都冒出了冷汗。 /109htl 飞向月宫 “啊!什么鬼东西?!” 愣头蛇惊呼一声,刚要伸出那只还完好的手向身下袭去,他那被风诤砍得差不多快断了的手臂便被人一把扯了下来。 “啊——” 血肉撕裂的剧痛感自手臂传来,愣头蛇痛苦大叫了出来。 他的胳膊……他的胳膊没了! 一种难以描述的压迫感自周围传来,那种恐怖的气息令他喘不过气来。 愣头蛇艰难地开口道:“你是谁?” 冷风席卷起了他的衣袍,四周充斥着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没有人回答他。 下一秒,一阵剧痛感自他那完好的手臂传来,愣头蛇惨叫的同时,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绝望的眼睛,内心惊骇不已。 他的另一只手臂……也没了! 硬生生地被人撕扯了下来! 这种熟悉感让他的内心更是恐惧。 他的密室中,收藏了不少少女的手臂。 当初,他看着那一条条手臂被活生生地自那些面色惊恐的少女身上扯下,心中充满了愉悦感。 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被扯下胳膊,是这么痛苦的过程。 那两抹黑影将苟延残喘的疤眼虎和愣头蛇揪到了画羽琼的面前,扔在了她的脚下,似乎完全不担心那二人会对画羽琼出手。 黑影对着画羽琼行了一礼,齐声道:“画爷。” 蓝韶不可思议地看着画羽琼面前,对着画羽琼行礼的黑衣人。 那是什么人?她怎么从未见过? 不过,好歹主子是安全了。 蓝韶心中松了口气,却没忍住轻咳了几声。 伏月和狄丹迅速跑到莫矢和风诤的面前,给他们喂下了一颗救命丹药,府医木老扶着歪了的帽子,被一个画麟卫像揪小鸡仔儿一样揪了过来。 “哎呦喂,你稳着点,老夫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折腾断了。” 木老被那画麟卫放到了莫矢和风诤面前,木老落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扶着腰。忽然看到了半死不活的莫矢和风诤,手上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神色瞬间凝重了起来。 “快去准备热水,再将他们抬到房间里去,不要让寒气入侵了体内。” 他一开口,几个画麟卫便瞬间行动了起来。 被那黑衣人惊地愣在了原地的画老爷子面色凝重地看着画羽琼身边的黑影,眉头紧蹙。 这二人是谁?居然有这么强的修为! 他们又为什么在琼儿身边? 接近琼儿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正想着,身边的辛寒忽地惊呼了一声,“阿琼!” 画老爷子迅速回神,就见画羽琼不小心踩滑了一块瓦片,整个人失去了平衡,摔下了屋檐。 “琼儿!” 他哪里还来得及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迅速向画羽琼冲去,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事儿啊! 画羽琼感觉身体浮了空,冷风吹起了她的衣袂,纱质的披帛随风飘扬。此刻的画羽琼,像极了坠落凡间的仙子。 画羽琼满脸笑意地看着愈来愈远的屋檐,耳边盘旋着一声又一声的惊呼。 “本仙要飞往那月宫,与姮娥仙子共舞了……” 画羽琼看着夜空中的那轮阴月,勾人的凤眸含着笑意。 转瞬间,她却感到周身一片温暖。 /109htl 皇上不急太监急 刚从空间出来的祭夜,怀中便多了一个东西,他垂眸看了眼怀中的女子,脸色顿时一黑,就要松手将人扔出去。 “哎哎,别呀!” 画羽琼带着魅意的眸子看向抱着她的俊美公子,感到自己要被扔出去,她的求生欲使她迅速伸出手来环住了那人的脖子。 祭夜脸色更是黑了个彻底,眸子仿佛是猝了冰般的森寒,冷声道:“滚下去!” 闻言,画羽琼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勾起了那如同神只的俊美男子的下巴,唇角露出魅惑人心的笑意。 “怎么?刚吃完豆腐,就让姑奶奶滚?” 祭夜再次试图将她扔出去,却没想到,画羽琼却像一直八爪鱼一样死死地扒在他的身上。 “画羽琼,本尊命你下来!” 说着,祭夜伸出修长的手掐住了画羽琼的脖子。 “唔,公子怎么能这么对奴家呢?奴家很痛的。” 画羽琼被人掐住了脖子,瞬间乖乖将勾着人家下巴的手松了开,在祭夜耳边轻轻地娇嗔道。 祭夜沉下了脸,刚要收拢手指,旁边传来一道呼声。 “阁下手下留情!” 祭夜侧眸看去,眸中的紫眸瞬间变成了幽深的墨色,幽冷的眸子直直向那人看去。 哪里来的刁民,敢对他这么说话? 再看到辛寒那张俊朗的容貌后,祭夜的眸子微眯。 居然那个是东海国太子? 辛寒被那一身玄袍,气势凌人的男子投来的目光震慑了一瞬,下意识地别开了目光,看向祭夜怀中面色微红的女装画羽琼,不由得眸光微闪。 阿琼…… 辛寒下意识地将刚才突然出现的两个黑衣人,归为眼前这个令他不敢直视的玄袍男子的下属。 事实上,他也想对了。 画老爷子打量着祭夜,总觉得眼前这个身形修长的尊贵男子有些熟悉。 貌如谪仙,气势如神只,实力高深莫测…… 等等! 画老爷子看向祭夜,恭敬地抱拳,道:“阁下可是先前在凤栖山脉,救了琼儿的那位高人?” 祭夜看了看那个对他恭敬无比的老头,神色不改,眸中却是划过一抹疑惑。 这老翁是谁? 一旁在暗处和祸默默观察着的灾见自家圣尊一脸冷淡地看着画爷的亲爷爷,太阳穴就是突突地一阵跳。 灾闪身到祭夜的身边,对着祭夜附耳道:“圣尊,这位是画爷的亲祖父。” 所以,您快别吊着一张脸了,把人家吓到了,画爷就更要跑到辛寒那边去了。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祭夜瞥了灾一眼,“你去说。” 既然他认识这人,就让他去说。 闻言,灾应道:“遵命。” 画老爷子看着这二人,脑中也是一片不解。 他是不是问错了人,冲撞了这位尊者? 只见灾一脸微笑地看向画老爷子,道:“我家尊上是画羽琼的……” 灾脸上的笑意微凝,在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种二人间的关系。 圣尊?尊上?未来的夫君?童养夫?童养媳?还是…… /109htl 占了便宜 “师父。” 旁边传来一个如同救命福音般的声音。 灾眸子一亮,立刻点了点头,“对,我家尊上是画羽琼的师父。” 本来在暗处蹲着的祸实在看不下眼,冒了出来补了一句,而灾那个没脑子的,当即跟着说了出来。 刚一说出口,灾和祸二人同时感到脊背一寒,情不自禁地干咽地一下,脑中同时仅剩下了两个字。 完了! 师父? 画老爷子的眸光一顿,他只听自家孙女说有个高人,却并没有听她提到那高人是她师父啊。 可眼前这人确实是琼儿认得的,要不然琼儿又怎么会死死抱着这人。 画老爷子突然发现有些不对,细细地琢磨了一番,这才发现自家孙女死死地抱着一个男子。 画老爷子太阳穴突突直跳,当即赔笑道:“尊驾,琼儿不懂事,这么扒在您身上确实有失礼仪。”说着,画老爷子将目光落在那水蓝色衣裙的画羽琼身上,眉头一挑。 这娃子,怎么还整了套女装穿着? “琼儿?琼儿,是爷爷。”画老爷子轻声唤道。 可画羽琼却仿佛没听到一样,下巴搭在祭夜的肩膀上,一动不动。 “琼儿?”画老爷子心头一惊。 “他睡着了。” 祭夜冰冷的声音道,心里正在盘算着怎么收拾这个扒在他身上的八爪鱼。 怀中的人儿呼吸均匀,喷出的热气像羽毛一般,挠痒着他的耳朵。没有人注意到,祭夜被画羽琼吐出的热气温着的耳朵,整个都红了起来。 祭夜身躯微微僵硬,垂眸掩下寒眸中略带的尬意,剑眉稍稍皱了起来,看向怀中的画羽琼。 他想好了,待回宫后,便让这个不懂礼仪的小东西去一趟刑狱,让难好好地教教他。 辛寒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却仍是觉得那抹玄色身影抱着自己心上人这一幕极为刺眼。 这位尊者虽然是阿琼的师父,但他同样也是一名男子。 辛寒出声道:“在下辛寒,西淮国太子,在此多谢尊驾救了阿琼一命。” 祭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分内之事。” 原来是西淮,不是东海。 “阿琼既然已经睡了,便不劳烦尊者了,还请您将阿琼交给我。”辛寒恭敬地道。 祭夜微微皱眉,看了眼这个早些时候便打起他这个臣子主意的家伙,修长的手不由得又将怀中的徒儿抱紧了几分。 “本尊的爱徒,不劳你操心。” 说完,便别开了目光,看向了一脸懵逼地画老爷子。 辛寒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这么觉得,这位尊者一出现便对自己十分不满。 画老爷子被他这么一看,老眼一眯,笑道:“尊驾若要住下,我便带您去北苑安顿,那里一直有人清扫,环境也很是优美,只是无人居住。这南苑也被毁了不少,琼儿就劳尊驾抱去西苑了。” 画老爷子对于自家孙女被师父看重这一点,很是欢喜。 且先不说他救了琼儿几次,还送了那么珍贵的丹药,那丹药还救了他的祁儿,就是自家孙女在他怀里,他可以看出这位尊者是不喜的,但仍是没有下得去手扔了她。 于情于理,思来想去,好像都是琼儿占了便宜,反而是为难这位尊者了。 /109htl 闹心的画老爷子 画老爷子亲自带着这位气势凌人的尊者去了西苑,心中却在想着尊者身边的那两个黑衣人。 那两个人掩身在暗处,连他都没有察觉到丝毫的气息,可见其修为定是远高于他。 身边的下属都是这么厉害,那这位尊者本身的实力究竟有多强大? 画老爷子不敢去想,他现在十分庆幸此人是画羽琼的师父,且对画羽琼很是看重。琼儿因祸得福,拜了这么一个师父,真是攒了八辈子的福气。 “尊驾,这里就是西苑了。” 过了一会儿,画老爷子直走进一处苑子,停下了脚步,打开房门,对着身后的祭夜道:“劳烦您将琼儿放到床榻上了。” 祭夜径直走了进去,将怀中的画羽琼放到床榻上。 可…… 画羽琼阴阴已经睡沉了,手上和脚上的动作却仍旧没有松开,整个人都扒在了祭夜的身上,甩都甩不下来。 一旁的灾和祸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会心的笑意。 跟在后面的辛寒眸色微寒,打心底里升起了不悦的情绪。 这名男子来历不阴,有着张足以摄人心魂的妖孽的容貌,一身的气势十分骇人,这样的人又怎会到赤月大陆来?又为什么要做阿琼的师父? 纵使阿琼已经可以再次修炼,可她目前的实力,根本远不及她儿时那般是第一天才。 那么,他做阿琼的师父究竟只是乐趣而已,还是有什么别的企图? 辛寒寒眸危险地眯了起来,他想到之前和这尊者对视的时候。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如同曜石般漆黑,又好似深渊般深沉。给人一种无情无欲,无心无求的疏远感,却又不由自主地想要看入那幽瞳,挪不开眼,甘愿被那像漩涡似的眸光卷入其中,被那眸底最深处的杀意俘杀! 画老爷子尴尬一笑,默默地走上前去,伸出手来将画羽琼的手抓住,脸上尽是笑意,掌间却使了暗劲,将画羽琼的两只手掰了开。 正要去挪走画羽琼的脚,她的双手又死死地抓在了一起。 画老爷子两眼暗地里一瞪,不信邪地吹了吹胡子,抬手又将画羽琼的手掰开。 可很快,她的两只手又紧紧地抓牢了。 辛寒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攥紧,心中不断地安慰自己,那只是画羽琼喝醉后下意识的举动,她本人什么都不知道。 画老爷子此刻心里简直恨不得一手抓着画羽琼,一脚蹬着这位尊者,狠狠地将画羽琼拽下来。 可眼前这二人,一个是他唯一的孙女,一个是实力高深的强大的尊者。这两个,他一个不能动,一个不敢动。 画老爷子苦着一张脸,十分为难地看着画羽琼扒在祭夜身上,已经将祭夜衣袍抓皱了的手。 唉,闹心啊。 这算个什么事儿? 一旁的灾见画老爷子一脸为难的样子,戳了戳祸,给他使了个眼色。 祸一收到灾示意的眼神,立刻会意地笑了笑,冲灾扬了扬眉,看了画老爷子一眼,抬步向他走去。 /109htl 圣尊请三思 祸走到画老爷子身边,先对着祭夜行了一礼。 “尊上。” 祭夜黑着一张脸,看都不想看他。 祸的小心脏“噗通”一跳,咽了下口水,转身对画老爷子道:“老爷子,您就先去休息,画爷——羽琼已经睡过去了,我家尊上会在这里保护他,这里您不用担心,还是快去休息。” 闻言,画老爷子更是闹心。 他去拉开画羽琼,一是怕她不小心惹怒了这位尊者,二就是怕这位尊者万一看出这丫头身上的幻术,认定她欺骗了他,一根小拇指就将自家孙女摁死在原地。 可今日之事,怎么就这么不如意呢? “这怎么好意思麻烦尊驾……” 画老爷子期待的目光看向祭夜,这位尊者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不知是什么想法,真希望他能让自己带着琼儿快点走。 没想到,祭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薄唇轻言淡语道:“如他所言。” 画老爷子顿时脑中一嗡,敛下眸中复杂的情绪,对着祭夜抱拳道:“……那劳烦尊驾了。” 说完,画老爷子深深地看了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自家孙女,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缓缓转身离去。 唉…… 若不是他实力不强,他的孙女又怎会轮到被别人保护,让他有种自家精心灌溉的碧绿水嫩的大白菜被别家的猪给拱去了的错觉。 辛寒见画老爷子出了房门,下意识地向他身后看去,然而,却并未看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儿。 辛寒走上前,疑惑地对着画老爷子道:“画叔,阿琼呢?” 画老爷子叹了口气,向身后闭了的房门看了一眼,“琼儿赖在那位尊者身上,死活不撒手,老头我也是没辙了。而那位尊者的下属说让我先回去,有他们在身边护着,我想着那尊者是琼儿的师父,应该不会让琼儿出什么事,便也只好先出来了。” “可是阿琼她……”好歹是个女子啊!怎能与那陌生男子同处一室? 辛寒有些急了眼,当即出口道,可话还未说完,便被画老爷子一个用眼神制止了。 画老爷子对着他默默地摇了摇头,“不可。” 这孩子,平日里阴阴做事细心谨慎,怎么今日却如此鲁莽? 辛寒眸光一闪,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垂下头抱拳道:“抱歉画叔,辛寒一时冲动,差点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虽然不知,为什么画叔一家要隐瞒画羽琼的性别,可他们这样做,也定然有他们的道理,他又怎能猜透? “好了,你身上也还有伤,也回去好生休息。” 画老爷子又叹了口气,被岁月浸染过的脸上尽是愁容,眸色复杂地出了西苑。 辛寒看着画老爷子远去的背影,侧头又深深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眸色微暗,终是拂袖而去。 祭夜试图再次将画羽琼从他身上拽下来,可画羽琼就像被树懒附了身一样扒在他的身上,刚松开的手转眼间又抓到了一起。 眼见着祭夜就要忍不住一掌拍向画羽琼,灾连忙道:“圣尊,请三思啊!” /109htl 我们是为您好 三思三思,他都千思了还三思! 祭夜眉头一皱,终是不耐烦地坐在了床榻上,幽深的眸子看向身前的灾和祸,薄唇微动。 “最近日子过得舒坦了?” 阴阴是淡然的音调,却令得灾和祸心中一惊,冷汗直冒,二话不说“咚”地就给祭夜跪了下来。 “属下知错!” 祭夜眸色愈发的寒冷,凌厉的目光落在二人的身上,“知错?本尊见你们挺喜欢给本尊找徒弟的。” 慵懒的声音一出口,那幽冷的目光又落到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的祸身上。 “祸,你说呢?” 被点到名的祸浑身一震,苦着一张脸,硬着头皮开口道:“属下……不敢妄言。” 他也是为了圣尊好啊。 圣尊一直孤零零的一个人,他不喜女子,那自然就是有龙阳之好。可偏偏圣尊向来冷着一张脸,谁碰他就剁谁,这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喜欢的,就算不是喜欢,那也肯定是有护着的心思。 他和灾身为亲卫,自然是要替圣尊将人给绑住,等到有一日绑回魔宫去,省得这人被别家给拐去了,圣尊到时候又得孤零零的一个人度着日子。 好,其实是他和灾一直琢磨了当年公主殿下说的那句话,琢磨了数万年。 那日公主刚从刑狱被抬出来,就把他们叫了过去,让他们多物色物色圣尊身边的人。 “我皇兄这人啊,其实就是心里空虚,得找个人给管管他这个动不动就爱罚人的性子。这样,也算是捆住了一祸害,给咱们一个无忧无虑的生活。” 为了他们魔宫上下以后不会动不动就进刑狱和难玩各种刑具,他和灾可是被给予了厚望。 虽然画爷是个男的,但他女装也是绝对绝世无双的美。 “哼!不敢?本尊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祭夜冷哼了一声,威严的声音铺卷而来,顿时惊得祸脑中一嗡,迅速回了神,老实巴交地跪在地上,一声也不敢吭,心中生无可恋。 看来脱离苦海的路还非常遥远…… “圣尊,属下是为您好啊!”一旁的灾小声地道。 祭夜深邃的眸子从连大气都不敢喘的祸身上转到灾那里,性感富有磁性的嗓音尾音微勾,“哦?” 灾小心翼翼地道:“圣尊您看,您是画爷的师父,自然就要更好的理由将画爷带在身边,等到来日可以回宫时,就说带他另寻别处去修炼,画老爷子就算再不舍,也不好说什么。” “对对对,”祸眸子一亮,接着道:“而且,圣尊您是画爷的师父,一句‘画羽琼要修炼’,便可将那什么西淮国太子从画爷身边赶走,这样不就没人不自量力地想挖走咱们的唯一仅留的贵族血脉了吗?” 他知道,圣尊之所以护着画爷,一部分的原因自然是因为画爷是魔界除了圣尊,仅存的异象贵族血脉,这可不是一般的贵族可以比的。 祭夜漆黑如墨的眸子看着面前的二人,似乎是在考虑他们所说的话。 没多久,自祭夜的鼻腔间传来一声冷哼,紧接着那道磁性的嗓音便响了起来。 /109htl 逆臣 “也罢,如此,便抵了你们一半的戒罚,你们自行去刑狱领剩……” 话还没有说完,祭夜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灾和祸正哆嗦着地跪在地上,没听见祭夜继续说下去,也不敢抬头一探究竟,只是心中又欣喜又忐忑。 欣喜是因为绑了画爷回魔宫的计划又进了一步。忐忑的是,圣尊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他们还因此又要去刑狱受罪。 自然,这事儿也绝对不能让圣尊知道。 可是……圣尊为什么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正想着一道如同魅妖的魅惑又带着不悦的声音自前方传了过来。 “宝贝儿别吵,姑奶奶要睡觉。” 灾和祸:“……!!” 这道女子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还敢在圣尊面前自称“姑奶奶”? 灾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偷偷地向前面瞄去。 只见自家威武霸气的圣尊脸色十分不好看,黑得跟妖界妖王那张脸有的一拼。而在他身上扒着的画爷背对着他,看不见是什么表情,但他的胳膊好像贴在圣尊的背后,应该是做了什么,圣尊才会突然如此。 可是,谁能告诉他,画爷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这么女气了? 自称都是姑奶奶! 半晌后,圣尊还是没有说话,周围安静地感觉空气都要不流动的,灾和祸只感觉气氛十分压抑。 祭夜冷着脸,狠厉的眸中划过一抹诧异。 他现在只感觉浑身都像是被冻住一般,除了眼珠可以转动,其余都动弹不得。而罪魁祸首,就是他怀中这胆大包天的臣子! 他是觉得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就变得如此。饶他活了数万年,也不知还有这种功法。 祭夜眸中忽地浮上一抹恼怒之气。 他怎么就疏忽大意,没有防备着他? 可谁能想到,这睡得跟猪一样的人居然还会突然出手! 不过,他虽然挺好奇画羽琼是怎么做到的,可他刚出口的那句话,着实欠收拾! 姑奶奶? 哼,真是穿了女装就以为自己是女人了? 祭夜口不能言,在心中冷哼,这家伙穿着女装倒是也有几分姿色。 如果他的耳朵不红的话,这话倒还是有几分是他心里话的真实性。 忽然,祭夜的脖间一痛,他黑着脸正要怒喝,可嘴巴却根本动不了,这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使他又恼火了起来。 这逆臣,居然敢咬他?! 灾和祸那两个还低着头干什么?还不将画羽琼拉到刑狱好好调教一顿? 终于,在他灼热的快要杀人的目光中,灾抬起了头。 祭夜示意他将画羽琼拉下去,可灾却像是看见什么惊天的场景一般,瞪大了眼睛。 灾暗地里戳了戳一旁老实低着头的祸,示意他向前看去。 祸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忐忑地忽略了圣尊那杀人的目光,忽地双目瞪圆了看着眼前的一幕。 只见画爷一手搂在圣尊背后,一手按着圣尊的后脑勺,而那微翘的唇微张,贝齿一口咬在了圣尊的脖子上。 他咬了咬,还咂了几声,皱着眉头道:“这什么鸡?这味道怎么不像是鸡肉呢?一点都不好吃。” /109htl 身怀异象 圣尊是谁? 是那种女子碰了他衣袖就能削得她怀疑人生的人,是那种无论是谁也不许近身的人,是那种动不动就喜欢罚下属百官的人,是那种清心寡欲、对什么事都掌控在心的人。 而画爷却抓皱了他的衣袖,扒在他的身上,占过他的便宜,现在还是一副女子模样咬着他的脖子,居然还敢嫌弃不好吃! 可圣尊嘴上虽说要罚他,却根本没有动手罚过。 普天之下,九界之中,能这么对圣尊还完好无损的,恐怕也就只有画爷了。 “那个……圣尊,需要属下帮忙……吗?”灾小心翼翼地道。 祭夜幽幽地盯着他。 废话! “圣尊,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圣尊不要责罚。” 灾示意祸和他一起,随后万分谨慎地挪了挪步子,壮着胆子按住了画羽琼,祸直接抓住画羽琼的脚腕,二人合力将画羽琼拽了下来,放在了床榻上。 那瘦小又有些柔软的一团自怀中离去,祭夜不知怎的,心中竟有些失落与不舍。 灾和祸见祭夜还是不说话,以为他是心情差到了极点,立刻对着祭夜行了一礼。 “属下告退。” 祭夜瞪了他们一眼。 本尊身后的那个暗器还没有被拔下来! 可灾和祸以为他是同意了,便迅速脚底抹油地开溜了,徒留睡得正香的画羽琼与坐在床边动弹不得的祭夜。 二人心里还一阵庆幸,多亏了画爷这么一折腾,他们终于逃过了一劫。 祭夜阴沉着脸,幽幽地看着灾和祸消失的地方。 “爹,您的意思是琼儿的那一缕魂魄回来了?” 画祁方才被画老爷子叮嘱不要出去,怕遇上翟延天的人,所以一直待在房阁等待画老爷子回来。而画老爷子回来后,说要和他聊一聊。 “嗯,不错。” 画老爷子那因常年习武而带着的厚茧的手捋着那花白的胡子,点了点头,目光看着凤栖山脉的方向。 “如果我没猜错,琼儿应当是在去了凤栖山脉后,因缘巧合,那抹魂魄便归来了。那抹魂魄本领很强,魂魄归体后依旧可以隐隐察觉出杀气,想来是被本体抵了不少的杀气。那魂魄在归来前,肃杀之意定然甚重。” 画祁点了点头,好看的眉头微锁,温声道:“我醒来后见到她的第一眼,便觉得她不同,但仍有着大部分先前的熟悉感。” “嗯,她自凤栖山脉回来到现在,不仅可以再次修炼,性子也确实不再像以前那般嚣张跋扈,有了一个实力高深的师父,她那师父还给了他许多很是珍贵的丹药。这抹魂魄,不简单啊!”画老爷子感慨道。 画祁像是想到了什么,凝重地道:“爹,当年那人阴阴将那缕魂魄封印到了异界,这如何又回来了?” 画老爷子目光一缩,脑中出现一个模糊的白影。 当年,在画羽琼出生的时候,一位一身白衣,面容被遮挡的人出现在镇国公府。 他看着那个刚出生的婴孩,对他们说:“这孩子天生身怀异象,命运坎坷,日后会遭到诸方强者的追杀。” /109htl 护她此生无忧 这话谁爱听? 气得画老爷子和画卿画祁当场就撸袖子揍了上去,可那白衣人却轻飘飘地化解了他们的攻击,对他们道:“你们其实也不想让她出什么意外?” “你有什么证据证实你的话属实?我的宝贝女儿可不是你几句话就可以诬蔑的!”画卿敛下怒火,忍着怒意道。 那白衣人道:“你们夫妻二人的血脉,你觉得会是什么样子?这种婴孩本就难以存活,她能出生也算是个奇迹,但若想要存活下去,便是从鬼帝手中抢命,九死一生。” 闻言,画卿、画祁与画老爷子皆是一震,惊骇又警惕地看向那人。 画卿微顿,迟疑道:“那这种事情可以避免吗?又要怎样避免?” 那人一笑,又说道:“若想要避免,很简单,只需将她的异象聚于那一缕魂魄,再将那抹魂魄送往异界,便可保她此生无忧。” 画祁拧眉,“那她岂不是此生都是残魂?” “呵,”那人笑道:“残魂总比没命了好?” “你是谁?又为什么要帮我们?”画卿皱着眉头道。 那人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命。” 画卿看着那白衣人,好半晌,终于叹了口气,道:“你说,想要什么?” 那人愉悦了起来,道:“就喜欢和聪阴人打交道,我只需你们夫妇在日后同我走一趟,日期时长不定。放心,不会有生命危险。多好的交易啊,你们只需走一趟,便可以换她此生无忧。” 画卿看了眼纱帐里脸色苍白,身子虚弱,满眼泪水的女子,又看向自己怀中的孩子,终是做了决定。 “好,我答应你。” 那白衣人终是一笑,对着那刚出生的婴孩缔结了一个手印,不一会儿,一抹幽幽的微光自那婴孩体内飞出。 白衣人又随手一挥,天空便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原本挂在天上的阴月被掩盖,刹那间阴云密布,雷声滚滚。他封印住那一缕正欲逃脱的光亮,将它送入了那条黑洞洞的裂缝,随后又一挥手,那条裂缝便合上了,自天上落下了倾盆大雨。 画老爷子几人不可思议地看向眼前的一幕,再看向那白衣人时,他却已消失不见,四周还留着他的声音。 “我已如约,希望二位日后可不要违反约定。” 那白衣人刚一走,画卿怀中的婴孩便“哇”地大哭了起来。 几人面色复杂地看着她,原本喜悦的心情因这一变故而变得沉重了起来。 画老爷子收回思绪,眸中划过一抹复杂之色,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地道:“此事我也不知,也只能再看了。” 画祁平日里如沐春风的笑容也不见了,徒留一脸的愁绪。 “自那次战役大哥大嫂突然失踪,已经两年了,您觉得那人带走他们想要干什么?” “不知。”画老爷子又是摇了摇头。 他若是知道还好,可卿儿他们已经两年没有消息。不知为何,他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109htl 美色诱人 朝阳懒懒地从云层间浮起,渐渐地,一缕缕金色的光辉自天边洒落,拨开了团在地面上空的水雾,开始了这一天的旅行。 窗外传来一声声清脆阴亮的鸟叫声,坐在床榻边的俊美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眉头依旧皱着,仿佛做了一个极差的噩梦。 祭夜剑眉紧蹙,幽深的眸子瞥向那条担在他大腿上的……腿! 画……羽……琼! 祭夜的眸子愈发得幽深,忽地,身边的人的另一条腿袭来。他动弹不得,只得憋屈地挨了这一脚。 该死! 画羽琼是自他出生起,第一个用脚踹到他的人! 若不是他中了他的暗器,蹬在他身上的这条腿岂能让他收回去? 待他恢复后,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 “啊!” 一道惊叫声打断了祭夜的思绪。 画羽琼还未清醒,便察觉到她的身边有一股强势又带着愤怒的气息,惊得她瞬间便睁开了眼睛。待看清那一张妖孽十足的脸后,更是让她的小心脏跳到了嗓子眼,直接忍不住叫了一声。 这位大爷怎么又跑出来了? 空间里灵力不足还是地方不大啊?怎么非往外面跑? “咳,圣尊,您出来……有何贵干啊?”画羽琼迅速整了整衣服,看着床边坐着的这位看起来似乎心情极为不好的人。 然而,祭夜只是看着她,一声不吭,脖子都不带扭的。 这位爷是怎么了? 画羽琼一怔,随即看到祭夜身上的那根细长的银针,目光微凝。 靠! 那不是她的银针吗? 怎么会扎在这尊大佛的身上? 这位置……好像还是定穴! 画羽琼谄媚地笑着,笑眯了的眼睛掠过一抹忐忑,迅速伸出手捏住了那根银针,大胆地与祭夜商量道:“圣尊,我给你拔了银针,你可不能再计较此事,也不能报复我,怎么样?” 祭夜脸色一黑,还有人敢跟他谈条件? 画羽琼感到祭夜情绪的变化,不由得手一抖,但她还是清了清嗓子,壮着胆子道:“咳,现在是我在跟你谈条件,你只有选择的机会。若同意,就眨一次眼,若不同意,就眨两次。” 说完,她就看向祭夜那对好看的眸子。 “咦?你的眼睛怎么变成黑色的了?” 祭夜眨了一次眼,画羽琼如约将银针拔出。 只听祭夜的声音忽地自耳边响起,“那你是想要看到这双眼睛吗?” 画羽琼一惊,迅速转过头,祭夜的那张俊脸就在她的面前,近得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鼻尖喷洒出的气息。而他那对墨色的眸子,在他说话间忽地化为了原本的深紫色,直勾勾地盯着画羽琼。 画羽琼情不自禁地看着祭夜那如同紫晶石的眼睛,竟生出了想要探进去的冲动。 靠! 不能看,不能看了! 画羽琼狠狠地甩了甩脑袋,看着她眼前的祭夜,冷声道:“圣尊除了拿美色诱人从而达到御魂的目的,还有什么本事?” 是了,祭夜会御魂。 只不过在前世,这种御魂的异能被她归为了催眠术一类。 /109htl 跪下叫爹爹 可这祭夜,在他们初次见面时就对她使御魂术,当时就差点中了他的招。而这次,她居然以同样的方式差点再次中了招! 看来,原主花痴这性子,还得慢慢改。 画羽琼斟酌着,没有注意到祭夜眸中划过的那抹疑惑与趣味。 祭夜靠得很近,他可以看到画羽琼那又长又密的睫毛,还可以看到画羽琼眸中的点点光亮,甚至还可以看到她白嫩光滑的脸上的那一层细小的绒毛。 看到她那小小的翘唇时,祭夜目光微凝。 忽地就联想到画羽琼昨晚扒在他身上,将脑袋埋进他的颈间,对着他的耳朵低语。那阵阵热气萦绕在耳畔,让他觉得浑身一僵。 感到那道灼热的视线,画羽琼眉头一蹙,含笑的眸子对了上去,只是那眸中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对着祭夜眨了眨眼,勾唇魅惑一笑,眸子浮上了那抹紫色。 “圣尊莫不是看上我了?这般盯着我看,人家可是会害羞的……” 祭夜盯着画羽琼的紫眸,目光微闪,变得略微有些呆滞。 画羽琼原本只是想试试,搪塞祭夜的理由都找好了,但没想到还真的有用。 她心中一喜,继续御魂,诱惑着道:“你叫什么名字?” 祭夜未说话,就那样沉默地看着她。 就在画羽琼以为自己是不是哪里弄错了的时候,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祭夜。” 嗯? 好了? 画羽琼微微错愕,但很快又继续盯着祭夜的眸子,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臣子。”祭夜道。 画羽琼“唰”得脸色一黑,忍着不爽的情绪,皮笑肉不笑地道:“不对,记住,我是你爹爹,你要跪着叫爹爹,懂吗?来,现在就叫一声让爹爹听听。” 让他整日里拽地全世界他最牛的样子,仗着自己实力高就任性了吗?她现在就好好地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爹爹,什么是儿子! 想到这,画羽琼又耐着性子哄道:“小夜夜,乖~叫声爹爹。” “爹爹?”祭夜的声音响起。 “欸,儿子乖。” 画羽琼所有烦闷的心情瞬间消失,立刻高兴地应了一声,却没有注意到祭夜那微挑的冷淡的尾音。 “为什么要叫‘爹爹’呢?”祭夜的声音再次响起。 画羽琼正心满意足地乐呵着,不以为然地道:“他们说这样叫会有一种成就感。” 之前在替敦化赚钱做杀手时,为了完成一个任务,便伪装混进了一所监狱。 在里面寻到目标找到机会前,和监狱的狱友相处了近半个月。他们有的是社会上的地痞流氓,说话也十分粗鄙,但她也从他们那听到了之前从未听闻过的东西。 因为目标被关在男子监狱,她当时扮的是男装。其中一个混混见她长得清秀,便想让她做自己的小弟,还让她叫他“爸爸”。 呵,“爸爸”确实是叫了,只不过是那个混混被她摁在地上,吓得屁滚尿流地大喊出来的一声声“爸爸”。 “他们是谁?” /109htl 圣尊开窍了 祭夜的声音略带了一丝冷意。 暗处,灾戳了戳身边的祸:“喂,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 祸莫名其妙地扫了他一眼,“哪有什么酸酸的味道?你想喝醋了?” 灾瞪了他一眼,示意他看向祭夜。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好像突然阴白了什么,恍然如梦地点了点头。 “确实酸,万年来最酸的味道。” “他们啊,是……” 画羽琼正要回答,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瞳孔骤然一缩,突然转头向身边的祭夜看去,“你怎么清醒了?” 祭夜却眉头微挑,饶有趣味地又向画羽琼凑近了一分,凑到了她的耳畔,吐着热气道:“你觉得,你这刚入门的……能比得上本尊这个鼻祖吗?嗯?小琼琼?” “啊啊啊,亲了亲了!圣尊终于开窍了!” 灾满脸激动地拍打着祸的胳膊,语气中难掩心中的兴奋。旁边的祸无奈地瞥了他一眼,轻声道:“你小声一点,省得让圣尊听到后又想起咱们俩犯的事儿。” “没事儿,咱们离得远,咱们都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他们怎么可能听到?” 闻言,灾无所谓地道。但还是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十分努力地憋着嘴角的笑意。 “小琼琼?” 画羽琼尾音微挑,心中的喜悦感瞬间消失。忽略掉耳边那个令人酥麻的声音,径直瞪向祭夜,“所以,你一直在装作被御魂了对不对?” 祭夜向来冷漠的眸子因画羽琼的反应染上了一抹笑意,他看着画羽琼,笑容渐渐变冷。骨节分阴的手按住了画羽琼的肩膀,避免她又开溜。 “小琼琼,来,叫声‘爹爹’听听。” 祭夜的声音落入画羽琼的耳中,令她浑身一震。 什么嘛! 阴阴自己没被操控还一脸乖顺地叫她‘爹爹’! 看着她被他玩得团团转,他很开心吗? “你让我叫就叫,你谁啊?”画羽琼不甘示弱地出口怼了回去,可话刚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他是谁? 他是魔界的圣尊,而她也算是魔族的一份子,按理来说,祭夜还是她应侍奉的君王。 而此刻,祭夜唇角的笑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为了不让自己被这位阴晴不定的圣尊一手掐死,画羽琼瞬间变了脸色,谄媚地笑了起来。 “哎呀,圣尊您看我这张嘴,该打该打!圣尊您不知,‘爹爹’这个称呼啊,在我们那象征着对小辈的爱称。而圣尊您是谁?您可是那夜幕上的阴月,我就是那众星拱月中的那颗毫不起眼的星星,我怎能对您用这种称呼呢?您说是不是?” 祭夜冷眼看着她,丝毫不相信地道:“你方才可是说,他们说这样叫会有一种成就感。怎么?你们那里被叫成小辈很有成就感吗?” 他怎么可能会信他的鬼话? 刚才被他疑惑的那一声唤得嘴角都快咧扯了般高兴,现在居然又满嘴胡话地扯出这些幌子? 画羽琼听着祭夜那不容置疑的语气,只感觉满心的累。 /109htl 师父 打架打不过,异能拼不过,就连说个谎都能被他识破! 靠! 这是带有防御系统的智能测谎仪? 画羽琼嘿嘿地笑了笑,忽地睁大了眼看向祭夜的身后,惊呼道:“谁?” 本以为祭夜肯定会转过头去看看,哪怕只有那么一秒,她便可以逃脱他按在她肩上的手。 可偏偏祭夜愣是眼都不眨一下,带着冷眼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一张极为好看的薄唇轻声道:“你以为,本尊的部下都是吃干饭的吗?” 画羽琼脸上一囧,正欲找另一个理由。突然,她面色一凝,迅速严肃起来,警惕地向房门处看去。 与此同时,祭夜却是慵懒地扫了眼房门,眸中闪过一抹笑意,低声对画羽琼道:“昨晚你可是对他们说,本尊是你的师父。” 闻言,画羽琼脸上的正色有那么一丝龟裂。 什么? 师父? 那她岂不是又被这个傲娇鬼压上一头? 不行,她得解释是她昨晚喝醉了,她绝对不允许这个傲娇得要死的家伙比她大一级! 似是看穿画羽琼的想法,祭夜似笑非笑地道:“你要是解释你喝醉的话,本尊的出现就要一个新的理由了。” 小东西,都能喜欢唤辛寒为叔叔,就不喜欢唤他为师父? 他这么强的实力,九界中有多少人想拜他为师都找不到门路,他允许他唤他为“师父”,可是他天大的荣幸! 画羽琼瞬间就蔫了下来,无趣地向后倒去,躺在了床上,看着床顶出神。 可是,这是谁的床? 画羽琼猛然间又坐了起来,凤眸细细地打量着四周。 果然,这里的物品都不是她的! 还没等她再想,房门外突然传来说话声。 “二位大人,在下是府中的管家,严彬。不知尊驾醒了没有?我们老爷命在下前来唤那位用膳。” 是严叔。 画羽琼微微一怔,爷爷怎么会让严叔亲自来传话? 灾看着面前的严彬,为了能让圣尊给未来尊后的爷爷留个好印象,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张笑脸。 “是严管家啊!你不必客气,我们是尊上的护……卫,你叫我灾就好了。”正要说护法的灾忽地改了口,对着严彬笑道。 一旁的祸也开口道:“我叫祸。” 严彬抹了把冷汗,连忙道:“不敢不敢,在下还是唤你们为灾护卫和祸护卫好了。” 灾和祸? 那位尊者起名起得可真独特。 “那好。你不是说要唤尊上去用膳?你先回去让老爷子先用膳,尊上已经辟谷,不进食也没关系。而且我们尊上不喜有人打扰他休息,我们也不敢去,等会儿他醒了,我帮你转告一声就好。”灾道。 开什么玩笑?圣尊好不容易开了一次窍,怎么能就这么被打断呢? 屋内的画羽琼略带笑意地瞥了一眼祭夜,调侃道:“圣尊平日里没少压榨下属?让他们这么害怕?” 祭夜脸色一黑。 “好,那便劳烦二位了。”严彬说着,又犹豫地看了眼那紧闭的房门。 /109htl 是不是他们逼你的 祸见他欲言又止,便问道:“严管家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严彬看了他一眼,这才道:“老爷也让在下来看看,小少爷他醒了没有?” 祸向着房门看了一眼,回过头后笑道:“小公子和尊上睡着,还未醒来。” 严彬应了声,这才道:“好,多谢二位告知,在下先行告退。” 严彬说完,便转身向苑外走去,想着让人将饭菜闷在锅里,小少爷起来后吃就不会凉了。正想着,一道声音唤住了他。 “严管家。” 严彬脚步一顿,向声音的来源看去,行了一礼,笑道:“原来是辛太子,辛太子有何事?” 在苑外等待多时的辛寒走了过来,迫切地问道:“严管家,阿琼醒了没有?” 严彬看了眼面色有些急切的辛寒,以为他是担心画羽琼的安全才焦急的,便道:“小少爷还未醒,辛太子放心,有那位尊者在,小少爷不会出什么事的。” 闻言,辛寒眉头一皱,对严彬道:“嗯,严管家先去忙。” 严彬听此,对辛寒又行了一礼,转身向大厅走去。 留在原地的辛寒略微皱眉,看了眼西苑内,唇瓣轻抿,面色难看地转身离去。 “这是谁的房间?”画羽琼听见屋外的人离开,便看着她旁边的祭夜问道。 她怎么会到这里来? 祭夜又怎么会从空间里出来? 祭夜深邃的眼眸看着画羽琼,道:“你真的不记得了?” 画羽琼一怔,“记得什么?” 她只记得昨晚和蓝韶喝了点酒,然后好像遇到了两个黑衣人…… 等下,黑衣人? 画羽琼看着祭夜那张俊美又耐看的脸,随后别开了眼,道:“那两个黑衣人去哪里了?” 祭夜微微挑眉,悠然地向后一靠,勾唇一笑:“叫爹爹,爹爹就告诉你。” 画羽琼脸色一垮,瞥了眼祭夜。 他怎么还在纠结这个东西? 祭夜那戏弄般的笑意依旧挂在唇角,画羽琼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爱说不说,我还不会去问别人吗?” 说着,就从床上站了起来,可还没走几步,便因为踩到了裙角而向前扑去。 祭夜眸色一紧,迅速闪身接住了画羽琼。 “谢谢了啊。” 画羽琼心有余悸地站直了身子,对祭夜道了声谢,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装扮,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她还是先去换了这身衣裙。 “哼!真是蠢得要死!要不是看在你现在是本尊徒弟的份上,你以为本尊会管你?”祭夜轻哼一声,高傲地道。 画羽琼心里对他刚升起的好感顿时消失,白了他一眼,闪身进了空间换衣服。 正在空间里殷切期盼着的古叽见一抹水蓝色的身影进来,小眼睛一亮,正要激动地扑过去,却在看清那抹水蓝色后傻了眼。 “爷,您怎么穿成了这个样子?您给我说,是不是那些坏人强迫您穿成这个样子的?他们是不是还摸您的脸蛋了?他们有没有对您做其他什么啊?呜呜呜,爷您别伤心,我这就去烧死他们!” 见古叽正要向外冲去,画羽琼伸手揪住了它的尾巴,十分无语地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伤心了?” /109htl 好险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只鸡脑洞这么大? 古叽看了画羽琼一眼,又看了眼他身上的衣裙,不解道:“那您怎么扮成了女子?” 画羽琼无奈地道:“我只是想穿穿而已,坏人嘛倒是有,只不过现在不能带你去看。” 古叽一脸错愕:“为什么?” 画羽琼放下他,“没有为什么,我要去换身衣服,你自己去玩。” 等那一身白衣飘飘的俊美少年再次出现在眼前时,古叽眼睛一亮。 上神真是依旧俊美如神只! 画羽琼叮嘱了它一番,又出了空间。 祭夜坐在床边,见那一抹熟悉的白衣出来,目光一凝,耳根微微泛起了红。 画羽琼瞥了他一眼,道:“我要去用膳,你要去吗?” 还没等祭夜说话,画羽琼又自顾自地道:“哦对,我忘了你都是辟谷了的。正好,那些膳食也没人跟我抢了。” 画羽琼一脸满意地整了整衣服,推开房门迈步出去。苑里的灾和祸二人见她出来,皆行礼道:“画爷!” 画羽琼无奈地应了声,想到那两个黑衣人,便对他们道:“你们知道那两个黑衣人在哪里吗?” 灾和祸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道:“他们在……” 话还未说完,二人就看到房门处用眼睛警告他们的祭夜,顿时齐齐闭紧了嘴。 画羽琼正听着,他们却突然不说话了,见他们看向自己的身后,于是就转过身看去,便看到祭夜沉着脸站在那里,那幽深的眸子微转,看向画羽琼。 画羽琼眉头一皱,没好气地道:“你不说还不让别人给我说吗?一天天,就会恐吓下属!气死我了!” 一旁默默低着头的二人浑身都冒出了冷汗,打心眼里佩服画羽琼的胆量,为她抹了把汗。 画爷这么说,圣尊会不会忍不住一掌拍死他? 他们一会儿要不要去救画爷? 果然,祭夜听到画羽琼的话,脸色一黑,空气都压抑了起来。 画羽琼白了他一眼,气呼呼地向外走去。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面上一松,呼出了一口气。 好险好险,幸好她跑得快,那家伙生气起来真的是压抑得要命。 画羽琼又向身后看了一眼,确定祭夜没杀上来,这才快步向偏房走去。 她隐约记得,蓝韶那丫头好像受了伤,而且今日也不见她在门外候着她,那么应该就是在偏房了。 画羽琼刚到了偏房,就看见木老驼着背从里面走了出来,身旁还跟着两个画麟卫。 木老摇着头,叹了一口又一口气。 看到画羽琼的身影,木老脚步一顿,行了一礼,随后诧异道:“小少爷,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画羽琼眉头微锁,看着木老道:“我来看看蓝韶有没有在这里,她在吗?” 木老点点头,“我刚给他们把完脉出来,蓝韶就在左侧第一间屋子。” “好。”画羽琼点点头,见木老带着两个画麟卫向外走去,疑惑地问道:“木老,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木老叹了口气,道:“莫矢和风诤他们两伤势过重,命悬一线,我得了老爷应允,出府去宝蕴楼看看能不能买到鬼祀大师的丹药。” /109htl 又酸了 画羽琼一怔,“鬼祀大师的丹药?” “嗯,他是近来才出的一位神出鬼没的炼丹师,听闻是一位戴着鬼面具,身穿黑袍的耄耋老者。他的丹药总会比同阶的别的丹药好上许多,见效也快,莫矢他们正需要这种救命丹药。” 木老说了几句,便又道:“小少爷,人命关天,耽误不得。老夫得抓紧时间去看看,便先告辞了。”说完,便脚步匆匆地带着两个画麟卫向外走去。 “哎,木老,木老……” 画羽琼看着他们的背影叫道,可木老脚步匆匆,很快就走远了。 画羽琼无奈地看了他们一眼,眉头一挑,转身走进偏房,看了眼左侧第一间屋子,眉头略微一皱,抓了一个人问道:“莫矢和风诤在哪里?” 那被抓到的画麟卫一见是画羽琼,见她神色凝重,便连忙伸出手指了一个地方,道:“在那间屋子。” 画羽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松开他,快步向那间屋子而去。 “嘭!” 房门被人猛地撞了开,里面守着的画麟卫迅速拿起武器,看向门外,冷喝道:“谁?” 却在看到那一抹白影后一愣,“小少爷?” 画羽琼却没时间和他们废话,看到躺在床上的风诤,神色一凛,径直跑了过去。 “让开!” 闻言,原本站在床前的画麟卫迅速退了开。 画羽琼看着面色苍白的风诤,伸出手来就给他把脉。过了一会儿,她松了一口气,自空间里取出一枚丹药。 “水。”画羽琼出声道。 旁边的几个画麟卫还震惊于她的医术之中,听见她要水,便有人手脚利索地到桌边倒了杯水,递给画羽琼。 画羽琼接过水,将他扶起,把丹药塞进风诤的嘴,借水喂给他服下。 随即,画羽琼又走到莫矢的床边,给他把了把脉,又伸出手翻起了他的眼皮看了看,之后又拿出一枚丹药,扶起他后将丹药喂他咽下。 这一幕,正好落入刚走到门前的祭夜眼中。 紧跟在他身后的二人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个场面,暗道不妙。 他们好不容易才劝得圣尊来找找画爷,可没想到,刚一进门就看到这个场面。 这下,圣尊又得酸了。 二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祭夜一眼。 果真如他们所想,圣尊的心情又差了。 那些画麟卫见门外来了一位面容精致、气势凌人的玄袍男子,便料到这是严管家叮嘱过他们一定要小心招待的那位客人,于是对祭夜行了一礼。 “尊上。” 画羽琼将水杯放在桌子上,听到这个声音,侧眸向门外看去,瞬间就睁大了眼。 他怎么也来了? 祭夜那双深如黑潭的眸子看向呆愣在原地的画羽琼,似乎是想要她说几句什么。 画羽琼见祭夜看着她,讪笑着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师父。” 谁知,祭夜在听到她开口后,却是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他身后的灾和祸也紧忙跟上。 画羽琼挑了挑眉,小声嘟囔道:“他这是又怎么了?算了,不管了不管了,先去看看蓝韶要不要紧。” 说着,便冲出了房间。 而跟在祭夜身后的二人一直注意着身后的动静,看到画羽琼飞奔出来,灾原本紧张的眸子一亮,对着祭夜道:“尊上,画爷出来了!” /109htl 三百颗还命丹 “肯定是来哄圣尊的。”祸一脸自信地道。 画爷出来,肯定是来找圣尊的,绝对不会有错! 闻言,祭夜脚步微顿,可当他回眸看去的时候,那抹白影却闪身进了一间屋子。 见此,刚才还扬言画羽琼一定是来找祭夜的灾和祸不由得绷紧了一身皮,小眼神紧张地瞄向浑身散发着可怕气压的祭夜,简直欲哭无泪。 画爷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呜呜呜…… 祭夜脸上一沉,瞥了他们二人一眼,冷声道:“自行去刑狱领罚!” “……遵命。”二人苦着一张脸,齐声应道。 祭夜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主子,您怎么来了?” 躺在床上的蓝韶看着画羽琼推门进来,微微诧异道,正要挣扎着起来给画羽琼行礼,却被画羽琼按了回去。 坐在床边的伏月和狄丹起身,对画羽琼行了一礼,“小少爷。” “嗯。” 画羽琼应了一声,低头看向蓝韶,一手抓起她的手腕,把起了脉,关切地问道:“你好些了吗?” 见画羽琼这般,蓝韶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微微摇头道:“主子,属下没事。” 画羽琼看了她一眼,松了指间的手腕,道:“确实并无大碍,但你可要好好疗养身子。”说着,取出一颗丹药,就要往蓝韶嘴里塞。 “这是调养内伤的丹药,吃了后好好躺着,过几天出去走动走动,没多久就会好了。你别忘了,你可是要保护我的。” 听到最后一句,蓝韶本来要推辞的话停在了嘴边,乖乖地将丹药吃了下去。 “多谢主子。” 蓝韶坚定了心中的念头,她一定要快点恢复过来,保护主子一生。 画羽琼笑了笑,揉了揉蓝韶的脑袋,“好了,好好休息。” 画羽琼起身,看向站在一旁的伏月和狄丹,道:“你们知道府中大约有多少画麟卫吗?” 闻言,伏月道:“回小少爷,加上岳白、熊昆、严彬,还有我们四人,统共三百有七人。” 画羽琼一怔,嘴角抽了抽。 不是? 三百多人? “嗯,我知道了。”画羽琼微微点头,随后向外走去。 三百多颗还命丹,除去她之前炼的那些,还要再炼一百多颗! 画羽琼无语问青天,去厨房当场解决了饥饱问题后,便直接去了趟画老爷子那里。 “爷爷。” 画羽琼一进门,就看见画老爷子和画祁还有辛寒三人在那里看着沙盘,见她进来,几人皆是面色一喜。 画老爷子飞奔到画羽琼面前,把她转了好几个圈,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向画羽琼身后看了看,没有看到一个人影,这才低声道:“你没被你那师父占便宜?” 画羽琼见他一脸凝重,以为他要问什么事,可画老爷子说出的话让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爷爷,没有,师父他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昨晚他在软榻上休息的,怎么会占我便宜?” 就冲着他昨晚被自己定了一夜,就是他想占便宜也动弹不得啊。更何况,别说占便宜,那家伙简直恨不得把她捏死,怎么会吃她的豆腐? /109htl 打算闭关 辛寒看着她,脑中又想起了昨夜那个灵动绝美的水蓝色身影。听到画羽琼没事,便笑道:“阿琼,你没事就好。” 画羽琼看了他一眼,想到他身上的伤,便问道:“你身上的伤感觉怎么样?” 闻言,辛寒心中一暖,“我没事,倒是没想到,你还会关心我。” “你因为我受了伤,我不关心岂不是说不过去?”画羽琼笑道。 辛寒笑了笑,没有说话。 还在沙盘旁的画祁看着画羽琼,若有所思。 “爷爷,我这些天要闭关,所以来告诉你们一声。”画羽琼想起正事,便开口道。 她打算先去多买些炼制还命丹的药材,然后再去“看看”那两个黑衣人,最后再闭关炼丹。 “闭关?” 画老爷子错愕地道,随后点了点头,“好,爷爷会叮嘱他们不去打扰你的。” 画羽琼点了点头,“那我先出府去买药材了。” 画老爷子一愣,“你闭关要药材做什么?” “呃……”画羽琼讪笑道,随即想到祭夜,灵机一动,便道:“是我师父最近在教我辨认药材,所以让我去买药材练练。” 幸好祭夜没在这里,要不然这话就得露馅了。 “哦,这样啊,那你去,我让伏月和狄丹跟着你。”画老爷子笑眯了双眼,宠爱地看着画羽琼。 “不用不用,师父会跟在我身边的。”画羽琼摆了摆手,笑眯了眼道。 一听到那位尊者会跟着,画老爷子便也安了心。 “那好,既是你师父的命令,那你快去。”画老爷子道。 画羽琼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 辛寒看着画羽琼那略显娇小的背影,眸色渐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画羽琼出了府,察觉到身后的几条小尾巴,唇角微微勾起,也不急着去换装扮,反而在大街上闲逛起来。 街上还是那些摆摊卖东西的小贩,成为一堆废墟的覆雨楼也被清理了,盖上了一个名叫“南烟楼”的新楼。听闻里面不仅有妓女,还有小倌,还有艺伎。 画羽琼打量着那栋新楼,门外站着几个身子绰约的姑娘,正在招呼着客人。向门内打量去,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装潢,颇为奢华,却低调得并不令人觉得俗气。 门外的几位姑娘见画羽琼看过去,便甩着丝帕娇声道:“公子,来玩玩儿啊~” 画羽琼看着那几个冲她暗送秋波的妩媚的女子,蛮有兴趣地笑了笑,白皙的手摇着折扇离去。 今夜便来这南烟楼玩玩,听闻里面可是有小倌的。 “哎,听闻昨晚太子府被人血洗了?” 耳旁传来这么一道声音,画羽琼脚步一顿,侧头看去,见又是先前那青衣男子在茶摊处坐着,与旁边的人交谈着。 画羽琼眉头一挑,便也坐在了他们旁边的那桌,向老板招手。 “老板,一杯花茶。” “欸,好嘞!客官稍等片刻。” 不一会儿,茶摊老板便沏了杯刚泡好的花茶递给旁边的少女,那少女双手接过那杯茶,小心地端着那杯茶向画羽琼走来。 /109htl 老子让你住嘴 “公子,您的花茶。” “嗯,放这。” 画羽琼应了一声,看着略带点颜色,却飘出十分浓郁的茶香味的茶水。耳朵微动,听着旁边那桌人的声音。 “可不是,我还听说小公子是被西淮太子扶着回国公府的。” “什么啊?我阴阴记得有人说小公子是被抬出来的!那身白衣都被染上了血,伤痕累累,太子府那些人肯定是下了狠手,小公子能不能撑过今天还不知道呢?” 昨夜一路看着阴月,蹦跶着回府的画羽琼:“……” 她什么时候被抬着出来了? 还撑不过今天? 那坐在这里的她是谁?是鬼魂吗? 画羽琼抿了一口热茶,茶水入口,整个口腔都洋溢起了茶香味。 画羽琼正想着,桌上突然多了一碟满当当的被切成小片的梨,她疑惑地抬头看去,便见先前那个端茶的女子对着他笑了笑。 “小公子,这是我爹让我端给您的梨片,是爹爹送您的,不需要付钱。” “这怎么好意思……”画羽琼微微一怔。 “爹爹说上次公子在这里喝茶付的钱多了,这次遇到小公子,您可能不会收那点钱,便想着切了一碟梨片给您。”那女子温声道。 见此,画羽琼也不好再推辞,便道:“多谢。” “小公子不必客气。” 那女子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一身的气质却不是那些粗鄙的骂街妇人能比的。画羽琼打量了在老翁旁边打下手的女子一眼,看着碟中薄厚一致的梨片,捏起一片吃了起来。 “那西淮太子对小公子真是好,竟闯进太子府屠了满府的人。” “听你那羡慕的语气,西淮太子不在意小公子好男风,可不是不在意你。还有啊,易王殿下和昱王殿下是同西淮太子一起闯的太子府。咱们太子殿下向来与易王殿下不和,这下可是仇上加仇啊!” “就是。我七爷爷的二孙子的表舅的姑姑的儿子就在皇宫里做事,他说听闻今日太子殿下向皇上禀告了此事,皇上已断定是国公府出了奸细,准备……” “啊!” 那人还没有说完,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画羽琼眉头一皱,起身揪住话还没说完的那青衣男子,冷声道:“那皇帝准备干什么?” 青衣男子被人打断了话,正扭头去看发生了什么事,脖子就突然一紧,紧接着便看到一张极为熟悉的脸,吓得他顿时脸色煞白,不停地颤抖着身体。 “小……小公子!” “说!他准备干什么?!” 画羽琼冷喝道,眸中充斥着怒火,瞪向那被揪着衣领的青衣男子。 “他他……皇上……皇上好像要……嗯!” “嘭!” 那青衣男子正说着,突然被人用凳子腿打中了背部,闷哼了一声。 一道非常狂躁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子让你住嘴没听见是吗?” 画羽琼眸中划过一抹杀意,忽地冷眼看了过去。 一个锦衣公子正叉着腰,一脚踩在桌子上,瞪着眼睛看着这边。见画羽琼看过去,瞬间被画羽琼那冰冷的丝毫没有温度的眼神吓得浑身一抖,旋即反应过来,扬了扬头,给自己壮了壮胆,又出声冷喝。 “大胆!本公子岂是你可以瞪的?!” /109htl 我有价值 “瞪你?” 画羽琼忽地一笑,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自喉间传出,松开那浑身发抖的青衣男子,活动着筋骨,向那锦衣男子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 那锦衣男子看着画羽琼的动作,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向后一缩,踩在桌子上的腿也不由自主地放了下来。 “本公子告诉你,本公子可是这京中最厉害的霸王,我爹还是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你敢动我一根寒毛,你就等着被千刀万剐!” “最厉害的霸王?嗤,我看你是王八!” 画羽琼嗤笑了一声,眸光一厉,身影从原地消失,紧接着便出现在那锦衣男子的身后,没等锦衣男子说话,便是一脚踹向了他的膝盖窝,使他跪了下去。 “啊!你敢踢老子?” 那锦衣男子大叫了一声,一双眼睛瞪直了看向画羽琼,又大喊着道:“你们还不快救我?待在那里发什么愣?小心我让我爹杀了你们!” 结果,那一群侍卫却是没有人动,都目露惊惧地看着他身后的那抹白衣少年,那少年阴阴比他们公子年少几岁,却看起来比他们公子更可怕。 “小小年纪还敢称老?你怕不是不知道老子是谁?嗯?”画羽琼冰凉的手缓缓掐住了锦衣男子的脖子,戏谑地道。 “老子管你是谁?” 锦衣男子叫道,又瞪向那一群立在原地的侍卫,吼道:“老子说话你们没听见是吗?快给老子杀了他!” 谁知,一个侍卫却对他道:“公子……他……他是画小公子。” 这位可是镇国公的心头宝,他们怎么敢动手?而且,公子在他的手中,他们要是有了动作,画羽琼一刀下去,公子就没了! 他们可不认为,他们的速度会比刀落快。 闻言,画羽琼却是冷笑一声,手中的匕首在锦衣男子的脸上滑着圈,揶揄道:“瞧瞧,你的人可比你聪阴多了。” 锦衣男子感到脸上那丝冰凉的尖锐物,再看向画羽琼时,却是满脸震惊,“你怎么可能是画羽琼?那小废物阴阴不是快死了吗?” “谁告诉你我死了?” 画羽琼冷笑道,想到这二愣子刚才要杀死他,眸中划过一抹杀意,拿起匕首就要向他的脖子刺去。 见她这般动作,锦衣男子被吓得面色煞白,涕泗横流,“住手!住手!我还是有用的!” 那声音几乎喊破了音,闻言,画羽琼手中的动作一顿,挑眉看着他,用刀面轻拍了拍他的脸,道:“你还有什么价值?” 锦衣男子见画羽琼停了下来,吓得喘了几口气,看着画羽琼道:“我……我可以给你当人质,我爹今天奉命搜出镇国公府里的刺客,便是要将镇国公定为刺客,然后处决。你用我当人质,就可以换你爷爷一命!” 锦衣男子眸底划过一抹狠戾。 等他获救后,就让这小子体会体会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画羽琼眸色一厉,忽地笑了起来,全然不见之前的狠厉。 /109htl 奉旨搜查 她低头看向锦衣男子,收了匕首,冷声道:“将他绑回府!” 他在跟谁说话? 锦衣男子见画羽琼身边并没有带侍从,心中正疑惑着,身旁突然冒出两个黑衣人,抓起他的胳膊就绑。 画羽琼看了眼在一旁傻愣着的那群侍卫,见他们被她看得浑身一哆嗦,勾唇一笑。 “至于你们,就乖乖地出钱将损坏的东西补齐,等茶摊修好以后再离开,听清楚了吗?” 那群侍卫见画羽琼放了他们一命,连连松了口气,哪里还敢说没清楚,都点头如捣蒜道:“清楚了清楚了。” “哼!”画羽琼凤眸微眯,“少给我耍什么花样!我若想找一个人,可是毫不费时间!” “是是是,我们一定做到。”那群侍卫浑身一震,连忙道。 “噗通!” 那护着女子的茶摊老板拉着女子对画羽琼跪了下来,老泪纵横道:“草民多谢小公子的恩情!若不是小公子,草民的女儿就要被这禽兽给糟蹋了!” 锦衣男子听到这里,立马瞪了过去,“你敢骂本公子是禽兽?找死啊死老头!本公子能看上你女儿是你的荣幸!” 画羽琼示意了一眼,押着锦衣男子的黑衣人会意,对着锦衣男子的腹部就是一拳。 “啊!嘶……” 锦衣男子痛苦地哀嚎了一声,却不敢再出言不逊了。 画羽琼将他们扶了起来,道:“举手之劳,你们也不必对我行如此大礼。我还有事要回府一趟,便不在此多留了。” 说完,画羽琼在一张完好的桌子上放了一枚铜币,运起灵力,转身跃起离去。 那两个黑衣人抓着锦衣男子也紧跟着她离开。 那茶摊老板看着画羽琼留下的一枚铜币,微微一怔,正要去唤住画羽琼,转身却发现那人早已不见身影。 那一群被画羽琼警告了的侍卫也不敢懈怠,一个个争先恐后地给茶摊老板又是扶桌子,又是去买损坏的桌椅。生怕他们要是没做什么,画羽琼会突然拿着匕首拍着他们的脸,对着他们微笑。 画羽琼刚飞奔到府外,便见镇国公府外围着一大堆黎民百姓。她匆忙地从人群中穿过,这才看清眼前的一幕。 镇国公府早已被铁甲侍卫一层层地围了起来,而一个身穿官服,外面套着一层铁甲的中年男子骑在马上,手中拿着阴黄的圣旨,冷眼看着镇国公府门外的那抹挺直的身影。 看到那个中年男子,锦衣男子眸子一亮,刚要出声大喊,可连一个“爹”字还没出口,就被画羽琼卸掉了下巴。 下巴一阵疼痛感传来,此时此刻,锦衣男子才意识到,画羽琼不是他可以斗得过的。 见锦衣男子那么激动,画羽琼将目光落在那骑着马的中年男子身上。 看来,这就是那个传言中的丞相了。 腰间传来一阵阵热意,画羽琼自乾坤袋中取出传音玉牌,传音玉牌闪烁个不停,看来是已经亮了好半天了。画羽琼注入一丝灵力,里面传来阎锡焦急的声音。 /109htl 流言蜚语 “主上,您没出事?” 画羽琼道:“没有,怎么了?” “翟延天命章台章丞相带着圣旨领兵前往镇国公府,借着搜查刺客要栽赃嫁祸给镇国公,将他打入大牢!如果镇国公拒绝承认罪名,就更合了他们的心意,直接……满门抄斩!现在这个时辰,他们应该也到了镇国公府门外了。” “嗯。” 画羽琼应了一声,看了眼骑着马的章台,“我看见了。” “主子,需不需要属下去……”阎锡的话没说完,但二人都知他后面的话是什么。 “不必。”画羽琼拿出一把匕首,刀尖轻轻地在锦衣男子的脖子上划着,似乎在思量着怎么开刀比较好。 “你就待在他身边,有何异动,便给我汇报。” “是,那章台是灵王中期,他身旁的那位吊眼将军名叫胡来柄,是灵王巅峰,主上小心。”阎锡道。 “嗯,我会小心。” 画羽琼说完,便断了灵力供应,将传音玉牌放回了乾坤袋,抬眼将目光落在了阎锡口中的吊眼将军身上。 胡来柄? 灵王巅峰…… 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抹粉色身影,画羽琼觉得那抹身影甚是眼熟,便看了过去。 只见一身粉衣的贺轻妤被一旁的婢女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人群前面。随即一个健壮的男子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而贺轻妤紧接着坐在了那男子的背上,抬头看向前方。 画羽琼凤眸微眯,贺轻妤? 她来干什么? “画劲云!我今日可是奉皇上旨意前来搜寻偷袭太子的刺客,你不开门让我们进去,是不是那刺客就窝藏在你府中啊?”中年男子道。 画老爷子冷哼一声,对着他道:“章台!你休要血口喷人!我镇国公侍奉两代皇帝,从未有一丝背叛之心!你这么含血喷人,你要不要你那丑了唧的脸?” “你……哼!这话可由不得你。” 章台冷哼一声,扬了扬头,又道:“你现在可是我们东埌第一高手,却不知,皇上身边还有一位灵皇高手。昨夜太子生辰宴,便有人偷袭太子,可那位高手却没有察觉到。这样想来,除了你画劲云,还会有谁是这个刺客?” “哈哈哈……” 画老爷子听着他这番话,昂头笑了几声,“你怕不是早就想算计我?否则,怎么在这么一会儿时间里,本是我窝藏刺客,现在却变成我是刺客了?” 章台冷笑一声,“吾皇仁慈,不忍看着你在被你爱戴的百姓面前失了威信,便交代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在众人面前拆穿你。可你偏偏这么执迷不悟,顽固不堪!我不忍百姓受你这逆臣贼子继续欺骗,便只好在此拆穿你!” 章台此话一出,人群便更加闹哄哄了起来。 “丞相说得好有道理,镇国公不会真的是那偷袭太子的刺客?” “可这怎么可能?镇国公他何必去偷袭太子殿下呢?” “哪有什么不可能?画大将军和画二爷的事儿你忘了?之前还不是有传言说这是那是宫里那位动的手吗?许是因此,画老将军才想偷袭了太子殿下。” “那以老将军的实力,为什么不直接把太子殿下那什么呢?” /109htl 死了,没死 “刚才丞相大人不是说了,宫里还有另一位高手,肯定是那位高手发现了镇国公的踪迹,镇国公为了不暴露自己,也就只好先离去了。” 贺轻妤听着人群中传来的话语,唇角微微勾起,看着镇国公府,心中冷笑。 她今日忍着伤痛来此,为的就是看到画羽琼遭殃。 以往这种场面,画羽琼一定是第一个冲出来的,可到现在都不见他的影子,想必是真的死了个透彻了! 哼! 既然死了,那她便看着他的至亲之人一个个悲惨地奔他而去,也算是替他将他本应看的都看一遍。 想着,贺轻妤站了起来,身旁的婢女见状,立刻上前扶住她。 贺轻妤挤了挤眼泪,拿出手怕擦了擦,带着哭腔道:“画爷爷,您就别一意孤行了!您要是承认了,或许皇上念着旧情,还会减轻您的刑罚。可您若执意如此,不但害了您自己,还会害了镇国公府上下的人啊!” 贺轻妤这么一哭,倒让一旁的人心疼了起来。 “看看贺大小姐,她之前可是被小公子退了婚,闹得妇孺皆知,更是在昨夜太子生辰宴上被小公子伤了腿。如今却还是忍着伤痛来求画老将军承认错误,这般心胸,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啊。” “对啊……” “这才是我们京城才女应有的模样。” 画羽琼眉头一皱,看着那低头擦着眼泪,娇柔不堪的贺轻妤。 她就说这向来娇柔的跟个公主似的大小姐,怎么今日却忍着痛来到这里? 感情她是来看个热闹,顺便在提提她那快掉到谷底的名誉! 呵,既然她这么想挽回自己的形象,她又岂会让她如愿! 画老爷子不悦地看着那人群前面矫揉造作的贺轻妤,心中就是一股气。 早知如此,他当日就该退了那婚后,一刀砍死她! 同为女子,怎么竟学了些这种恶心得要命的东西?一点他们家琼儿英姿飒爽都没有! “贺轻妤!老夫还轮不到你这个不要脸的区区小儿来教训!” 贺轻妤的泪眼中划过一抹狠戾,眼泪又向外涌了出来,“画爷爷,我也是好心劝您,您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我呢?我也是为了您好啊!” “就是,人家贺大小姐好心劝你一句,你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人群中一道声音响起。 画羽琼凤眸中闪过一抹杀意,瞬间挪步道那人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冷声道:“你说什么?” 那人阴显被画羽琼吓了一大跳,脸色煞白道:“画羽琼,你不是已经被折磨死了吗?” 他那害怕到全身颤抖的蠢样子落到了画羽琼幽深的眸子中,画羽琼突然勾唇一笑。 “我被折磨死了?好啊,那就让你看看到底是谁被折磨死了!” “画羽琼?!” 贺轻妤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到,便向这边看过来,却不曾想看到了那个让她终生难忘的早该死了的人。 贺轻妤瞪大了眼睛,竟也忘记了继续装模作样地哭哭啼啼,“他怎么没死?” /109htl 摁着揍一顿 画羽琼听到贺轻妤不可思议的声音,冷眼看去,冰冷声音仿佛刺进了众人的骨头。 “正好,三缺一,你也来一起!” 画羽琼说着,左手拎着先前出声的那位男子,向贺轻妤掠了过去。 “啊!你别过来!你要干什么?” 贺轻妤惊叫着,想要向后跑去,双腿膝盖间却传来一阵刺痛,使她双腿一痛,顿时狼狈地跌倒在地上。 她身边的那个婢女护在她身前,运起灵力就向画羽琼攻击。 “哼!区区灵者巅峰,还敢在我面前猖狂!” 画羽琼侧身闪过,冷哼一声,自掌间飞出一道灵力。 那道灵力夹杂着灵王中期的气息,以掩耳不及的速度击中那个婢女的身体,那婢女整个人便飞了出去,摔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双目不可思议地睁着。 死了。 顿时,便有人惊呼出声。 “他居然是灵王中期!” “什么?” “我没感觉错,就是灵王中期,那是灵王中期才有的气息!” 看着章台和胡来柄一脸震惊地看着画羽琼,画老爷子扬了扬眉。 哼! 看傻眼了? 这可是他画劲云的亲孙女儿! 贺轻妤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画羽琼。 怎么会……他怎么会是灵王中期? 他阴阴已经被她和轩哥哥下了药,阴阴已经从神坛上跌落,为什么他又可以修炼了?为什么他比以前还要强?为什么他是灵王中期? 为什么?!为什么?! 不行,她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要不然画羽琼会杀了她的! 她要快点离开! 画羽琼冷眼看向正要从地上爬起来逃离此地的贺轻妤,伸手向她抓去,冰冷的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响起。 “别走啊,贺姐姐。” 这道声音让贺轻妤浑身一震,看着画羽琼像看着一只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当年,翟雒轩走后,她又回去狠狠地教训了一顿那个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少年。等她转身离去的时候,那少年微弱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贺姐姐,你别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贺姐姐……” “贺姐姐,你害怕什么啊?”画羽琼戏谑道。 看着贺轻妤惊恐的眼神,她仿佛看到了两年前,那个被贺轻妤和翟雒轩联手设计喂了毒药,从此跌落东埌第一天才神坛的原身。 自那以后,原身便变得极为暴躁。也不知为何,原身却对翟雒轩变得百依百顺了起来,替翟雒轩背了无数次黑锅,为翟雒轩铲除了无数的对手! 直到原身被他们再一次迫害,被引到凤栖山脉,随后被贺轻妤亲手推下悬崖而死! 这个仇,可不是杀了他们就可以泄愤的! 画羽琼左手拎着那男子,右手抓起贺轻妤,提起一跃,落在了镇国公府门前。 “琼儿,你这是……”画老爷子看着她这动作,不解地问道。 虽说自家孙女是干了他想干的事,但她难道不是想把他们摁在地上揍一顿吗? 画羽琼看了画老爷子一眼,神秘一笑,“爷爷等会儿就知道了。” /109htl 妖法 画老爷子更是摸不着头脑。 只见画羽琼隔着门命几个画麟卫自府中的地牢里抬出四个带着人形架的高台,正正地摆在了镇国公府门前,面向那些看热闹的黎民百姓。 大门一开,待一队画麟卫出来以后,又紧紧地闭上。 “小公子这是要干什么?”一人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另一人回道。 章台看着眼前四个高台,眸中闪过一丝不解。原本想直接让胡来柄杀了画羽琼,但此刻他倒是有些好奇,这个画羽琼究竟是想干什么? 只听他嗤笑一声,像是看着一出愚蠢的戏,嗤笑道:“哟,小公子这是要给我们表演怎么审犯人吗?光是看着这两个人怎么够?小公子不妨自己也上阵,我倒是可以助小公子一把,保证将你捆得结结实实,挣脱不得。” 画老爷子眉头一皱,一脸不耐烦地看向章台。 “不是,你丫的怎么说话呢?” “我怎么说话?”章台冷笑一声,像看傻子一样看向画老爷子。 “画劲云,我这可是在给你孙子提建议啊!只要小公子肯上台,我可以亲自执行审犯,让百姓们都看看,小公子是有多坚强。别的我先不说,就看看他能不能撑得过凌迟这一种刑罚?” “你敢!”画老爷子挺了挺胸膛,瞪着眼珠子喝道。 “你们,将这两个绑到上面,给我捆紧了!”画羽琼对着几个画麟卫道。 “是,小少爷。” 画麟卫领头的伏月和狄丹冷声应了一句,迅速抓起画羽琼手中的二人,带着几人把他们俩结结实实地捆在了人形架上。 画羽琼看着人群中被两个黑衣人押着的锦衣男子,道:“你们也将那二愣子捆上来。” 二愣子是谁? 在场所有人都十分好奇地向画羽琼看的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锦衣男子被押了上来,嘴巴十分不自然地大张着,还不断地流向外流着口水。 这不是……丞相家那位今早才放出来的嚣张跋扈的二公子吗? 章台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人押着走了出来,还整出了这么个狼狈的样子,瞬间便气得跃下马,向那两个黑衣人袭去。 画羽琼眸中划过一抹狠厉之色,指间银光一闪,一根银针便没入了章台的身体,使他浑身一震,在原地动弹不得。 画老爷子正欲出手,却看见章台保持着一副样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扯着嘴角,眉头紧皱,双眼瞪着前方,五指成爪,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还微微抬起,停在了半空中。 “咦?” 画老爷子双眼微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还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章台还是那副模样。 人群中有人惊叫道:“妖法!是妖法!” “什么?小公子使了妖法?” “小公子是妖子!” “胡将军,快将他绑到高台上,烧死他!” “对!烧死他!” 人群闹哄哄的,整体向后退了几步,却并没有多少人向四周散开,他们还想看看画羽琼想要做什么? 胡来柄那一对吊眼微眯,危险的目光落在了画羽琼的身上。 /109htl 动手 “妖子?呵,真是一群愚民!” 画羽琼心中一狠,对着他们轻挥衣袖,一股强大的灵王中期的威压便笼罩在所有人的头上。 除了胡来柄和被她刻意避开的自己人,其他人都被这股威压压得艰难地喘着粗气。 画老爷子看着画羽琼的举动,欲言又止,叹了口气。 人群中赶来的成煜亓和翟梓岚被战龙侯护着,便也没有多大的压力。 “画兄……” 他们看着怒红了眼的画羽琼,眸光微闪。 “除去战龙侯的不说,我镇国公府护了你们多少年?为你们打了多少次仗?而你们……却因为这家伙的几句胡言乱语便指着我们骂什么‘逆臣’?‘妖子’?” 画羽琼审视着那被迫大口呼吸的一群人,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府门内,被画老爷子用特殊的绳子绑在房中的辛寒瞪着一旁的辛安,冷声道:“快给我松绑!” 辛安眨巴着大眼睛,摇了摇头,道:“不行,画叔叔说,不能让我放皇兄出去,皇兄会闯祸的。” 辛寒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辛安,又担忧地看向窗外。 画叔和阿琼他们会不会出事? “呵。”画羽琼冷笑一声。 “我画麟军在战场上随手救的一只阿猫阿狗都懂得回报我们!画麟军上阵杀敌的时候,翟延天的军队可有给我们调遣一兵一卒?!画麟军的各个勇士,都是我爷爷耗费自己的积蓄一个个培养出来的!你们倒好,他翟延天说收就收,你们说逆臣就逆臣!枉我爷爷上阵杀敌保卫百姓,保护的就是你们这一群狗屁不如、说咬就咬的白眼狼!” 远处,一个黑衣人拎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踏着屋檐向画羽琼跃来,落到了画羽琼身边。 “画爷,人带来了。” 画羽琼看了他手中被堵着嘴、瞪着他的翟雒轩,脸上绽放出一抹极为灿烂的笑容。 “轩哥哥来了啊,快去带他见他心心念念的妤儿。” “遵命!” 黑衣人拎着翟雒轩,将他死死地捆在了人形架上。 贺轻妤看着旁边高台上的翟雒轩,惊愕道:“轩哥哥,你怎么也被画羽琼绑来了?皇上呢?皇上不知道吗?” 而翟雒轩却只看了她一样,便将目光落在了站在前面的那个白衣少年身上。 他是谁? 他是画羽琼吗? 这里发生了什么? 镇国公府怎么还没有被屠满门? 一个个的疑问在翟雒轩的脑海中循环着,却没有人给他解答。 画羽琼看着那被绑在高台上的四个人,竟像个小孩子一样笑了起来。 “人都来齐了呢!” 贺轻妤心中愈发得惊恐不安,她再也顾不上维护自己的形象,嘶喊道:“画羽琼你个妖子!你究竟想要对我们做什么?” 妖子? 画羽琼眸光微闪,含笑的眼睛看向贺轻妤,“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便从你开始……”说着,她的声音陡然间沉了下来。 “动手!” 画羽琼话音刚落,四个黑衣人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站在高台上。他们手中拿着画羽琼交给他们的长剑,向人形架上的四人削去。 “慢着!” /109htl 画老爷子的答案 一道声音自旁边响起。 然而,那四个黑衣人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直接在那四人身上削下了一片薄薄的肉来。 “啊——” 最先叫出来的,当然是那娇弱的蛇蝎美人贺大小姐了。 贺轻妤觉得身上一阵刺痛,亲眼看见那黑衣人在自己身上削下了一片肉,当即便尖叫出声。 “画羽琼,你这个疯……啊——” 那黑衣人冷漠无情地看着面前的粉衣女子,心中冷哼。 丑女人,连灾护法的容貌都比不过,声音更是没有祸护法的好听,竟然还在鬼哭狼嚎! 圣尊方才可是暗地里传音吩咐,若这些人敢辱骂画爷一句,便狠狠地削他! 胡来柄见时机不对,趁着画羽琼几人没有注意到他,便悄悄地溜走了。 “慢着!”又是先前那道声音响起。 画羽琼眸色微闪,纤手忽地抬起,那四个黑衣人当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地听候指令。 在转过身的一瞬,画羽琼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却都化为了一抹淡然的笑容。 她看着画老爷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轻笑道:“爷爷,怎么了?” 她已经打算好了,若画老爷子让她放过这四人,她肯定会立刻放了他们四个。但从此以后,她便不会再有画羽琼这个身份,就当她看错了人。 哪怕,她以别的身份在暗处护着原身的家人,确保他们不会遭遇生命危险,也算是回报了借用原身肉身重生的恩情。 画羽琼想着,含笑的凤眸看向画老爷子,只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 画老爷子看着画羽琼微微发红的双眼,终是将嘴边“让他们死个痛快”的话咽了下去,只是开口道:“没事,等你忙完了爷爷问你个事情。” 他正好还想问问那几个黑衣人的来历,那些黑衣人身上的气息和那位尊者身旁的两位黑衣人倒是十分相似。 只是不知,这人怎么会听从琼儿的命令? 难道就因为琼儿是那位尊者的徒弟? 可就算是亲传弟子,也没有哪个师父愿意让自己的徒弟随时调遣自己的护卫啊? 唉,老喽,想不懂这群年轻人的想法。 虽然那位尊者的年纪可能比他还要大上许多。 画羽琼眸中忍着的泪水在画老爷子开口的那一瞬间自脸颊滑落,她破颜一笑,乖巧地点了点头。 “好。” 随即,她脸上的笑意突然一收,冷眼向胡来柄偷溜走的方向瞥了一眼,纤手再次抬起,轻轻向前一挥。 那四位黑衣人见状,立刻亮出长剑,向眼前那四人招呼去。 “啊——” “画羽琼,你不得好……啊——” “画羽琼,我不就是说了画劲云一句,你凭什么要这么对我?!啊!”先前被画羽琼从人群中拎出来的那名男子忍着身上的疼痛,大喊道。 画羽琼却不去管他,看着向画老爷子跃过来的战龙侯三人,唇角微勾:“成爷爷。” 战龙侯无奈又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这孩子,真倔!” 画羽琼笑而不语。 成煜亓和翟梓岚想要开口说话,却被战龙侯拎着落到了画老爷子的身边,而画羽琼又看向别处,别也没说出口。 /109htl 你能干什么 “老成,你来干什么?”画老爷子看着战龙侯道。 这地方虽然算不上危险,但也不是赏风景的地儿,一弄不好,反而还会将他牵扯进来。他先前没见他来,松了口气还没多少时间,他就呼呼地赶来了,还拎了两个崽子。 战龙侯捋着胡子,白了画老爷子一眼,道:“我还不知道你?就你这嘴,十张都比不上章台那竖子一张翻得快。我这不是嫌你不小心被拐进去了,从那莫须有的罪名得了一个极端的死罪,我那宝贝孙子岂不是就要跟着你这糟老头子完命了?” 一旁的翟梓岚一听这话,好奇地看向成煜亓,道:“这死罪和你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成煜亓吊着一张脸,没好气地道:“和我没关系,和他那‘宝贝孙子’有关系!” 说话间,他加重了“宝贝孙子”这四个字的语音。 成煜亓不禁鼻头一酸,他果真是捡来的…… 画老爷子听见战龙侯的话,直接瞪直了眼睛,气得胡子都炸了起来。 “你多大的人了还要不要脸?从我琼儿满周岁那年就一直和我争,要不要脸?啊?” 战龙侯却看着他,得意洋洋地别过了眼,不再去接画老爷子的话。 他就说,这老头子能被章台那嘴给坑死,来来回回就那一句话。 他将目光落到了看着高台上,眸中似要喷火却动弹不得的章台,下意识就想要去搜寻胡来柄的身影。 然,这里哪里还有胡来柄的影子? 战龙侯意识到不妙,转头看向画老爷子,“胡来柄那龟孙子是不是给翟延天报信去了?” 闻言,画老爷子也是眉头一紧,扫视了一圈,确实没有看到一丝胡来柄的身影,不禁咒骂了一声。 “早知道就不该废话,直接擒了那孙子!” “哪有什么后悔药?等着,我去调集兵力,你注意不要让他们溜进了府,来了个前后夹击!”战龙侯说完,就向战龙侯府提气而去。 画老爷子看了翟梓岚和成煜亓二人一眼,对着伏月和狄丹吩咐道:“将他们两个带到府中去,不要让他们出来。” “是。” 伏月和狄丹应着,和几个画麟卫联手将翟梓岚他们带进去。 成煜亓一见这情况,当即叫道:“画爷爷,我不进去,画兄还在外面,我们或许还能帮到他,画爷爷……” 翟梓岚看了画老爷子一眼,听到他和战龙侯的谈话,便也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没有像成煜亓一样挣扎。 他看了那抹白衣一眼,便伸手拽着还在缠画老爷子的成煜亓,走进了大门。 “哎哎哎,翟梓岚你拽我干什么?” 成煜亓叫嚷着,被翟梓岚拽了进去,朱门再次紧闭。 “你干什么?” 成煜亓用力地甩开翟梓岚钳制着他的手,略带着怒意地道:“画羽琼现在在外面,当兄弟的怎么能弃他不顾?” 见成煜亓又要向外冲,翟梓岚紧忙拽住他,带着怒意的声音脱口而出。 “你去了又能给他做什么?拖后腿吗?” 闻言,成煜亓忽地沉默了下来。 /109htl 跪下 翟梓岚抓着成煜亓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又道:“既然是兄弟,我们就要站在他的处境想一想,他如今的实力,自保不成问题。可若是再保护我们,就要分心了。就算是画爷爷,也会有顾及不到的时候。” 成煜亓看着他的眼睛,轻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听话,我们待在这,守住国公府,不让他们遭受两面夹击,这也算帮了他们,可好?”翟梓岚就像是哄孩童一样,轻声道。 “嗯。”成煜亓应了一声,确实没再有动作。 画羽琼睥睨着那些站在原地,被威压压制着的黎民百姓,画老爷子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 此时此刻,那一个个面色苍白的百姓全然没有了方才那人云亦云的嘴脸,一个个面色羞愧地低着头。 曾经他们也是十分敬仰他们这些将士,可现如今,却变成了这幅样子。 画老爷子心中微叹,看着画羽琼,终是轻声道:“琼儿,看在爷爷的面子上,就将他们身上的威压收了。他们有的人虽然说了那些话,但也不至于要了这么多人的命。” 画羽琼无奈地看了画老爷子一眼, 他还是那般为百姓着想…… 不过,既是画老爷子亲口说了,那便饶他们最后一次。 反正,她也只是想给这些愚民一些教训,并没有想要他们的性命,也仅仅只放出了一成威压。 听到画老爷子的话,那些跟风叫嚣着要他求饶,还要烧死画羽琼这个妖子的百姓不禁红了眼,心中感触颇多。 画老将军还是之前那个一心为民的老将军,而他们却做了那些可耻的事情。 画羽琼看着他们一个个羞愧难当,面红耳赤,却轻笑了一声,“饶了他们也可以……” 说着,画羽琼纤手轻挥,那压在众人身上的威压如同鸿毛般飘散,消失在空气中。 “活着的感觉好吗?”画羽琼慵懒的声音戏谑道。 刚松了口气的众人忽地呼吸一紧,刚掉到肚子里的心又提了起来,一个个赔笑道:“好,当然好,草民先前愚昧无知,多谢镇国公和小公子饶命。” “多谢饶命……” “多谢……” 可紧接着,画羽琼的声音却陡然间转冷,只听她冷哼道:“想要活命也可以,那便跪下!” 这些人,方才还叫嚣着要烧死她,受了教训后就知道悔改求饶了,但她可没那个慈母心肠真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 画羽琼说话间,纤手猛地向下一压,那上一秒还站着的百姓下一秒便跪了下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些人跪着面对的方向,正是镇国公府内的肃穆堂! 那里摆着无数英烈勇士的牌位,都是上战场英勇杀敌而壮烈牺牲的铁血战士!翟延天不愿让他们被列入烈士堂,画老爷子便将他们的牌位列在了府内的肃穆堂。 画老爷子看见画羽琼这一举动,不禁红了眼眶。 众百姓被一股力量压在肩头,径直跪在了地上,空气间充斥着满满的压抑。 /109htl 列罪 夕阳的余辉洒在身上,美丽中却多了那么几分凄凉。 静…… 高台上四人的惨叫声,更是衬得这四周十分得寂静。 伴着画羽琼唇角那似有若无的不知名的笑意,这种静带着四分阴冷,六分幽寒,钻入皮肉,渗入骨髓。 看着高台上血淋淋的四个已经掉了一层皮肉的人,比肩接踵的人们似乎是刑场上的围观者,却只是静默。 突然,人群中有人高呼道:“他们只不过说了几句话,你这么做未免也太过于残忍了!” 此话一出,却并没有人附和他,只是将那一双双眼睛循声望去,看着出声的那一人。 那人被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忽地有些局促不安,但还是睁眼望着画羽琼,希望他给自己一个答复。 画羽琼敛下眸底那一闪而过的杀意,蛮有趣味地道:“残忍?我不过是将他们做的事加倍还了回去罢了,何来残忍?” 不待那男子说话,画羽琼慵懒的声音自喉间传出。 “永埌九年,因着我与贺轻妤的婚约,以及被我压了风华,翟雒轩屡次三番利用他人对付我。随后更是在贺轻妤的劝说下,数次雇佣杀手,企图取我性命。” “永埌十六年,我父母于战场上失踪。翟雒轩与贺轻妤利用这一点,以他们的消息让我一人前往酒楼赴约。而我到后没多久,便被房中的熏香迷晕了过去,是在章宇良的毒打中醒来的,还差点被他硬上弓。翟雒轩与贺轻妤给我灌下了毁灵根废筋脉的毒药——显然那毒药不是正宗的,并没有完全毁了我的灵根和筋脉,但也让我修为尽失,沦为了一个废物……” 听到章宇良这个名字,那锦衣男子忽地浑身一震。仿佛回到了两年前,看到了浑身衣物都成缕布的画羽琼,看到了他眼中的那抹倔强与恨意…… 画羽琼就算是一个废物,他也是镇国公府的小少爷。 画老爷子听着画羽琼的话,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两年前,他找到琼儿时他已经奄奄一息。 待他醒来后却也什么都不说,只是将自己蜷缩在床脚。他想要给他报仇,也不知道该去找谁。 他现在都还记得,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小的身影第一次出府,便亲手掐死了丞相府的一个守门的侍卫。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 由于画羽琼是借着灵力说话,所以这周围的人都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她那含恨的声音。 辛寒挣扎的动作一顿,此刻更是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让留在画羽琼身边,让她受了这么多苦。 祭夜坐在屋檐上,眺望着远远处的场面。 听到画羽琼差点被那个锦衣男子玷污时,他那一双凤眸危险地眯起,薄唇轻启,声音直接在那四个黑衣人的脑海中响起。 “身死魂留,连同昨夜那两人一起送往刑狱。” “遵命!” “……凛冬之时,我被翟雒轩扔进了冰池,那冰冷刺骨的池水泡洗着我身上的伤口,我想要挣扎,却被章宇良一脚踩进了冰池,差点窒息而死……” /109htl 这是谁的 “不……不要……不要说了!画羽琼你给我闭……啊!” 血肉模糊的贺轻妤听着画羽琼口中说出来的一句又一句话,惊慌地开口喊道。 可画羽琼哪里会管她? “永埌十八年,也就是今年。数月前,翟雒轩对我说他想要天灵果,这样他便可以突破灵者巅峰,可以保护我。贺轻妤说,天灵果便在凤栖山脉深处,我便去了。我当时天真的以为,只要拿到天灵果翟雒轩便会对我好。可是,在贺轻妤将我推下悬崖后,原本的那个画羽琼便死了!连同那颗心悦翟雒轩的心一起死了!” 此刻,画羽琼只觉得内心深处涌出无数的恨意,她也分不清这是原身的恨,还是她自己的恨。仿佛这些事她都目睹着,仿佛这具身体身上的伤和痛她都承受着。 这到底是谁的怨恨? 是她的吗? 画羽琼怔在了原地,良久,才缓过神来,凤眸看向那喊冤的男子,再次开口。 “同年,刘逐生叛变。为了名利金钱,他与翟延天私下勾结,诱骗小叔同他出府,同翟延天的得力臂膀何老给小叔下了七巧毒,令他陷入生命危险之中……” 紧接着,画羽琼冷漠地看向那为他们打抱不平的男子。 “你觉得,他们谁比较冤啊?” 先前出声的那人却低下了头,一声不吭。 谁能想到,画羽琼竟可以将这些事情列举出来一些。 谁又能想到,那上面的四个人阴阴看起来一个比一个无辜,在画羽琼的口证与他们所知道的事实下,却恍惚间变得那么得死有余辜。 一时间,众人又是一片沉默。 觉得腰间的乾坤袋微微发热,画羽琼取出传音玉牌,注入灵力,阎锡的声音传出。 “主上,翟延天率五万将士,正火速赶往镇国公府,属下猜测他是想要围攻你们。他先前便抱了必杀之心,此次行动许是想将你们一网打尽。” 阎锡在暗处跟着翟延天,看着骏马上随着马蹄奔跑而上下起伏的那个穿着黄金铠甲的人,眉头紧皱。 他倒是不担心主上会被翟延天算计,他就是怕五万军马围攻国公府,国公府会撑不住。 画羽琼应了一声,抬眼去往皇宫的大道上看去。 隐隐约约,好像还真可以看见翟延天率领五万军马火速前来。 嗤! 来了……倒也不用她去找了。 画羽琼余光中忽地看到那还跪在地上的百姓,好看的眉毛微皱,冷喝道:“不想死的都回到家中闭门自守!快!” 那还在愧疚中的百姓一愣,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径直从地上爬起来向自家跑去。 他们刚差点死了一次,可不想再试试死一次的感觉! 画老爷子一怔,看向那抹白衣,忽地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严肃道:“琼儿,回府去!” “爷爷,我在这,不会乱跑的。” 画羽琼看着那群争先恐后溜到飞起的一个个人。 有的人家离得较远,便直接钻到了街边的商铺中,“砰”的一声将门闭上,生怕身后突然间钻出什么恶鬼来将他生吞活剥。 /109htl 人不人鬼不鬼 原本比肩叠迹的人群此刻已尽数散去,昏暗的天空下,府外只剩下了画羽琼和画老爷子,还有那正在被行凌迟之刑的四人。 画羽琼听着他们那一声声惨叫,愉悦地眯起了双眼。 翟延天……五万人…… 若能生擒了翟延天,他的人马会不会听话呢? “画……羽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贺轻妤艰难地自嘴里吐出几个字。 她除了头部,剩下的地方被削的已经见了白骨,连她那张平日里最为珍惜的玉脸也被长剑划得惨不忍睹。 可她却死不了,甚至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而她的父亲,却根本不见踪影。 她好恨…… 爹爹为什么不来救她…… “皇上,前面就是镇国公府了。” 翟延天身旁同样骑着马的人道,听声音倒像是一个中年男子。 翟延天瞥了他一眼,“贺尚勤,朕不是瞎子!” 贺尚勤见自己惹得翟延天不悦,连忙道:“臣妄言,皇上恕罪。” 翟延天冷哼了一声,一手甩着马鞭,一手握着缰绳加快了速度。 远处渐渐传来阵阵马蹄声,那声音愈来愈近,愈来愈大。 雄浑的马蹄声在地面上奏出鼓点,混合着马匹的嘶鸣声,渐渐自远处逼近。 祭夜幽深的眸子无趣地看着自远处兵分四路向镇国公府杀来的阵仗,手中把玩着一个精巧的酒葫芦,扬头饮了口葫芦中的灵酒。 除了他那个蠢得无人能及的徒儿能有趣些,这人界还真是无聊。 画老爷子看着将镇国公府围得水泄不通的将士,一丝杀意自精阴的眸底一闪而过。 他看向手中紧握着的大刀,眸中似有怀念,轻声道:“破月,我们该上阵了。” 麒麟破月刀仿佛感应到画老爷子的情绪,嗡鸣了一声,似在回应画老爷子。 画老爷子深呼吸了一口气,雄厚的声音借着灵力扩散出去。 “画麟卫听令!誓死扞卫国公府!” “得令!” 自镇国公府内的每一处角落,都传出了雄浑有力的声音,每一个画麟卫都在呐喊,每一个人都提起了万分精神准备应敌! 翟延天御马飞奔,眼前的景象却吓得他差点坠马。 借着月色,只见镇国公府门前,立着四个高台,高台上捆着四个血肉模糊,但勉强可以看出那是人的血棍。血肉间,可以看见森森白骨,可他们面前的黑衣人却依旧举起挥落手中的长剑,削下一片片肉来。 “呕……” 血淋淋的肉片散发着一阵又一阵的血腥味,那股浓郁的血腥气味涌进翟延天的鼻腔,令他脸色一白,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是俯身干呕了好一阵。 贺轻妤看到贺尚勤的身影,心中一阵欣喜,微弱嘶哑的声音艰难地出声轻唤道:“爹……救我……爹……我是妤儿啊……” 贺尚勤瞪眼看着那个身穿粉衣的血肉模糊的身影,怒喝道:“大胆!居然敢冒充我的女儿?也不看看你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女儿可是在家中好生休养着,岂会到这种地方来?” /109htl 关你毛事 贺轻妤不敢相信地看着那个她向来最敬畏的爹爹,她可是他的掌上明珠,他怎么会不认得她? “爹爹……我真的……是……妤儿……” 不可能的! 爹爹一定是在和她开玩笑! 爹爹一向最宝贝她,怎么会认不出她来? 可贺尚勤却面不改色,依旧冷声道:“哼!刁民!你这幅样子能比得上我妤儿的一根手指吗?” 贺轻妤最后的一丝希望终于崩塌了,她怔怔的目光落在贺尚勤那厌恶至极的表情上,余光中,一抹白衣随风飘扬。 贺轻妤突然仰头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画羽琼……我贺轻妤这一生……机关算尽、步步……为营……却唯独没有料到……你身上的……变故……你放心……我死后……一定会来找你的……” 画羽琼没有说话,只是听着,看着,听贺轻妤艰难地说完了话,看贺轻妤不甘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贺尚勤看见贺轻妤的那血痕交错分布的脸上满是不甘心,最终无力地垂了下去,满是恶心的眸底有一抹不忍一闪而过,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起。 妤儿,爹爹对不住你…… 你放心,爹爹一定会给你报仇的!爹爹会宰了画羽琼那小废物,让他跪在你的坟前谢罪! 画羽琼注意到贺尚勤眼中那抹痛心不已的神色,目露了然地嗤笑了一声。 贺轻妤啊贺轻妤,瞧瞧,你活了一辈子,在贺家是多么的风光无限!但现在,你的爹爹却因为他的前途大计而舍弃了你呢。 “大胆画羽琼!见了皇上还不下跪!”贺尚勤对着画羽琼大喝。 森冷的月光下,那一抹白衣身影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墨黑的眸子毫无波澜地看着他的前方,夹杂着血腥味的冷风吹起他的衣袂与发丝,竟让人恍惚间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索命的鬼魅。 少年薄唇微启,清冷的声音随着腥气的凉风飘来。 “贺尚勤,皇上都没说话,你倒是一直在瞎叫嚷什么?且,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给他下过跪啊?嗯?” 翟延天骑在高马上,居高临下地看了画羽琼一眼,目光随后越她落在了阴着脸瞪着他的画老爷子身上。 “画劲云,你就是这么教导你孙子的?” “锵!” 画老爷子手中的麒麟破月刀重重地撞击了一下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哼!”画老爷子冷哼了一声,精明的大眼睛微眯,花白的胡子随着微微扬起的下巴翘起,却又被那微微的冷风吹歪。 “翟延天,我先前不动你,可不是怕了你!是因为我不想摊事!可现在你却想对我镇国公府赶尽杀绝,那我绝对不能忍!” 画老爷子说着,伸出一只手悄悄地将那歪了的胡子捋直。 “还有,我怎么教导我孙子关你什么事?我就算教我孙子飞上了天和你有半个子关系吗?我教我孙子是占你皇宫的地儿了还是烧你皇宫的楼了?头发都没我白还管得倒宽!” 整个镇国公府:“……” 这是他们家那个只会说“你要不要脸”的老爷子? /109htl 援兵 翟延天正要开口说话,却被画老爷子截了胡。 “自打你登基三年后,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什么不要脸的事都能做出来!” 众镇国公府内:“……” 没有错,这熟悉的话,就是他们家老爷子。 翟延天冷哼一声,阴鸷的眸子再也没有从前的稳重威严。 他的眼里划过一抹贪婪之色,但画老爷子手中的那把长柄大刀却令他心中生出了怯意。可一想到自己身后的五万军马和暗处保护他的阎锡,翟延天稳了稳不安的心神,嘴角扬起了奸佞的笑意。 “画劲云,你的画麟军现在可是在边境,根本赶不回来。你府中只有区区几百画麟卫,更是敌不过朕的五万之军。镇国公府现已被包围,你若识相的话,就乖乖把麒麟符交出来,朕还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画羽琼神色发寒,凤眸有意无意地扫了眼阎锡隐身的地方。 胡来柄和贺尚勤都是灵王巅峰,紧紧地护在翟延天左右。 翟延天自身已经是灵王中期,若想直接生擒活捉,确实还要花费不少功夫。 这边,画老爷子冷哼一声,却没有轻易动手。 他知道,翟延天身边的那个灵皇高手,一定在暗处伺机待发。 突然,一个画麟卫自墙头翻越而下,落在画老爷子身边。 是伏月。 伏月英气的眉毛微皱,冷着脸抱拳道:“主子,府北位面的军队已发起攻击。” 画老爷子拧了拧眉,道:“防!” “得令!”伏月冷声应道,提起灵气又掠入府中,直奔府北。 画老爷子不齿地看向一脸奸笑的翟延天,咬牙切齿地道:“卑鄙小人,竟偷袭我国公府!吃老夫一刀!” 说罢,画老爷子提起麒麟破月刀就向翟延天杀去。 翟延天满眼都是得意的笑意,抬手做了一个进攻的动作, “给朕踏平镇国公府!” “杀——” 他身后的兵士见到进攻的手势,立刻提剑向国公府冲去。 一阵阵自喉间嘶吼而出的呐喊,响彻了云霄。五万将士,兵分四路自四面围住了镇国公府。他们嘶吼着,呐喊着,仿佛只是一个个杀人机器,并不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敌人是他们曾经无比敬仰的老将军。 画羽琼星眸逐渐幽深,眸底嗜血的杀意一闪而过,掌间突现一把中长匕首。 她将匕首反手紧握,旋即就向那第一个冲到她面前提剑要取她首级的士兵杀去。衣袂飘动间,那人忽然就睁大了眼睛,稀里糊涂地倒地身亡了。 翟延天在胡来柄和贺尚勤的保护下,堪堪躲过画老爷子一招。 眼见着画老爷子要再次袭来,胡来柄和贺尚勤踩着马头一跃而下,掌间运起灵力,以掩耳不及的速度向画老爷子攻去。 “老画,你这外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一道雄厚而刚劲有力的声音自上空响起,紧接着,踏着清风奔来的战龙侯身披盔甲自屋檐上跃下,一剑砍掉了一人的脑袋。 随着战龙侯而来的,是一个个同样身着铁甲杀气腾腾的士兵,他们的左膀上清一色地绑着一条两指宽的红带子,将他们和翟延天的将士区分开来。 /109htl 你竟然隐藏实力 他们紧跟着战龙侯,加入了这场京城内的自卫战。 画老爷子掌间灵力飞出,袭向了胡来柄,同时一个旋身,挥起手中的麒麟破月刀,劈向欲在身后偷袭的贺尚勤。 他听见战龙侯的话,嘿嘿一笑,道:“这不是你来了嘛!” 战龙侯一剑刺穿一人的心脏,迅速抽回长剑,反手向身后刺去。 “好你个糟老头子,原来是早算到我会这时候赶到了!” 翟延天听到战龙侯的声音,脑突地中一嗡,不悦地皱眉看向守在镇国公府那边的老头。 “成敖,你帮着这逆臣贼子,是想与朕做对不成?你也要背叛朝廷吗?” 战龙侯冷哼了一声,装傻充愣地道:“背叛朝廷?这话你也敢乱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背叛朝廷了?” “你……” 翟延天被战龙侯这无耻的说法气得慌,正欲再说话,突觉背后一寒,他迅速自马背上翻身而下。 一抹白色身影借马背一踏,再次跃起,手中的匕首直逼向翟延天。 翟延天再看清来人后,冷哼一声,鄙夷道:“区区一个刚进阶的灵王中期还妄图背后偷袭朕!待朕将你活捉,再在……嗯!”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灵力击中。 “你居然趁朕不注意偷袭!”翟延天眸中充斥着怒火。 画羽琼眸色一寒,鼻间冷哼,带着冷意的声音道:“上了战场还废话个不停,你不死谁死?!”说完,再次闪身向翟延天袭去。 她要活捉翟延天! 她就不信,翟延天会因血洗镇国公府而不惜献出自己的狗命! 翟延天见画羽琼再度杀来,忙运起灵力反击,一股力量自掌间飞出逼向画羽琼。 画羽琼猛地向侧边倒去,避过攻击的同时,手中的匕首自掌心飞出。其速度之疾,仿佛划破了这充斥着血腥气息的空气。 翟延天瞳孔骤缩,挥手于身前形成一道屏障,匕首撞击到屏障,发出“当”的一声响,便被弹向了一边。 翟延天冷笑了一声,不屑地看向画羽琼,可还没等他得意起来,他用灵力形成的屏障突然碎裂消失。 他面色一变,这是怎么回事? 画羽琼借着腰部的柔韧力直起身子,旋身伸手将被弹开的匕首抓住,紧握在手中。多了一抹笑意的眼眸看向一脸慌乱的翟延天,忽地眸色一厉,掠身袭向他。 翟延天连忙运起灵力,向画羽琼拍去一掌,画羽琼也伸手迎下这一掌。 两掌相碰,一道灵王后期的气息扑面而来。翟延天面色一白,被震得连连后退,唇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他伸手揩去嘴角的血迹,吃惊地看向画羽琼,“你竟然是灵王后期!” 他居然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画羽琼唇角微微上扬,“被你发现了呢。” 翟延天惊慌地看着满脸笑意的画羽琼,心中更是慌乱,当下便看向正合力牵制着画老爷子的胡来柄和贺尚勤。 “护驾!护驾!” 胡来柄听到他的声音,侧头一看,便看到画羽琼正要向翟延天抓去,不禁暗骂了一声,撤身向画羽琼袭去。 /109htl 没一点长进 灵王巅峰的气息袭来,画羽琼眉头一皱,身形一晃,便到了另一边。而那股气息在她离开的下一瞬便落在了她原来的地方,将地面轰出了一个坑。 画老爷子见状,手中的动作当下凌厉起来。 没有了胡来柄不断使的磕绊,那些虾兵蟹将也近不得他们身边,他便得空专心对付起贺尚勤来。 而贺尚勤没有了胡来柄的帮衬,他这个灵王巅峰就更不是灵皇中期的对手,当下便被画老爷子击中,飞了出去。 这边战龙侯看着还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的章台,眉头一挑,好心地给了他几刀。 正想一脚踹开他,自不远处飞来一个重物,正中章台,将他压倒在了地上。章台便十分憋屈地离开了这个血腥的战局。 贺尚勤轻咳了几声,只觉体内一片疼痛。 他艰难地抬起手,抹去了嘴角的一丝血迹,正欲爬起,心脏便被一剑刺穿。 贺尚勤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握着剑柄的战龙侯,嘴再次溢出了鲜血。 随着长剑的抽出,他的心口处忽地喷出鲜血来,溅了战龙侯一身。 战龙侯冷哼一声,眼尖地看见几个士兵溜到了镇国公府外正欲打开门,可手刚碰到那朱红色的大门,三支箭矢便穿透了三人的心脏。 战龙侯看着箭羽处那条随风飘扬的细红绸,目光一怔,下意识地将目光向上看去。 果然就看见自家那个臭小子坐在墙头上,手中拿着那张由紫檀木制成的龙纹弓,搭在弦上的三支箭矢又急速飞了出去。 弓身大体好似一轮弯月,两端镶嵌着顺着弓身线条的紫灵石,简单古朴。弓弦紧绷在弓身上,既低调又庄严。 成煜亓见战龙侯向自己看来,露出一口大白牙,浮起一张灿烂的笑脸。 忽地,他迅速自背后的箭服中拿出一支箭矢,戴着由角盘骨制成的扳指的手将箭搭在弦上。箭镞对着战龙侯,拉着银弦的手指一松,那箭矢便“咻”地向战龙侯飞来。 战龙侯面色不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箭矢带着一道凌厉的破空之声,自战龙侯的耳边飞过。 只听他的身后传来一声闷哼,随即便是一声脆响,紧接着重物倒地的声音。 战龙侯转过身向后看去,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尸体的心脏出插着一支箭矢。 是方才想要偷袭他的人。 战龙侯轻篾地看了地上那个士兵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转头却一脸嫌弃地对成煜亓扬声道:“箭术才长进了那么一点儿,就敢拿出来显摆!” 说话间,他手中的剑向身边一刺,旁边便传来一声闷哼。 战龙侯侧头看了一眼那又一个想要偷袭他的人,冷哼一声。他将剑抽出,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便一剑挥向了他的脖子。 成煜亓看着口是心非的战龙侯,嘿嘿一笑。 他自箭服中取出三支箭矢,拉满了弦,对着冲到前面的士兵松手,箭镞带着红绸子划破空气,穿透过那几人的心脏。 /109htl 就让他再飘一会儿 翟梓岚早就忘了当初给成煜亓说的话,翻墙翻到了外面,挥舞着自己手中的长剑。 他看着成煜亓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赞赏道:“想不到你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这箭术却是顶一顶二的。” 闻言,成煜亓得意地道:“那是,这可是我老爹亲手教我的。” 翟梓岚略微一怔。 成煜亓的父亲…… 他好像记得,父皇说过战龙侯之子,绝不是平凡之辈。 也是,若是平凡之辈,又岂会去那个他们现在只能敬仰的天人洲域? 画羽琼被胡来柄截了胡,眸中嗜血的杀意一闪而过。她手中匕首紧握,只想着尽快将胡来柄弄死,然后去活捉翟延天。 那四个黑衣人奉命收回那贺轻妤他们的的魂魄后,便消失在黑夜中。 祭夜深邃的眸子不屑地瞥了眼那高台上四架鲜血淋漓的白骨,眸光流转,又将目光落在了那抹白衣身上。 徒儿? 似乎还不错。 翟延天靠在墙边,一只手捂在胸口处,轻咳了几声。他抬手将嘴角的一丝鲜血抹去,喘着粗气看着那一招一式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画羽琼,眸光闪了闪。 一切都是因为他! 自从他从凤栖山脉活着回来后,一切都成了变数! 画羽琼必须死在这里! 翟延天扶着墙,缓缓向一旁移动,看着就要向他掠过来的画老爷子,心中一惧,喊道:“阎锡!出来!杀了他!” 暗处的阎锡根本没搭理他,而是向画羽琼看去。 见画羽琼向他使了个眼色,心中立刻会意,于是自暗处现身,拦住了画老爷子。 刚一站定,画老爷子的大刀就“咻”地招呼了过来。 阎锡心中一怵,立刻闪身一躲,抬手凝聚起灵力,向画老爷子击去。 画老爷子闪身,掠到了阎锡的右侧,再次出手攻击。 翟延天看见画老爷子成功被阎锡牵制住,眸中划过一抹狠意。 画劲云,朕相信,这次……你不死也得重伤! 金銮殿中,一抹褐色的身影十分嚣张地坐在了金黄的龙椅上,看着身旁的两个华衣的美貌女子。 “嫣儿,来坐到这里来。”那人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翟珊嫣低眉顺眼地微微屈身,双手在交叠在身侧,行了一礼。 “是。” 随即迈着莲花步,向郭老挪去,走到了郭老的身边。 郭老邪恶地笑了笑,一手将那恼羞的女子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他伸手掐了掐翟珊嫣的臀部,惹得翟珊嫣娇嗔了一声。 一旁的翟思雅看着翟珊嫣的模样,不禁想到了昨晚的事情,满脸羞愤。 天知道她今早醒来的时候是有多么地感到耻辱! 她堂堂东埌十一公主,居然被一个极为丑陋又恶心的老头给…… 本来她已经恼羞自杀了,可偏偏这个老头说她已经吃了他们教炼出的毒药。吃了这种药,死后魂魄会被关进他们教中特制的牢笼,然后被当做试验品,饱受折磨,永无轮回之日! 她想了想,跟着郭老虽然会被羞辱,可好歹他会给她修炼的资源和荣华富贵,总比魂魄被永无止境地折磨要好得多。 /109htl 露馅 而且…… 翟思雅看了一眼正坐在郭老怀里的翟珊嫣。 真没想到,平日里表面上娇弱体贴的八皇姐背地里居然是这幅模样! 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翟珊嫣看了眼郭老,娇嗔中带着乞求道:“郭老,您现在可以去救我父皇了吗?” 他已经坐了龙椅,还侮辱了她们一番,现在怎么还不出手? 郭老看了眼翟珊嫣,咸猪手在她身上上下其手,老眼中闪过一抹轻蔑,坏笑道:“当然了小美人儿,那个皇帝好歹也算是本长老的岳父,本长老自然是要去救他的。” “嗯,那就好。” 翟珊嫣娇羞地垂下眼帘,心中只觉十分恶心。 郭老示意翟珊嫣下去,翟珊嫣迅速地站了起来。 郭老看着身边的两个美人,美得各有千秋。他站起身来,伸手在翟思雅那凸出的地方摸了一把。 “呀!” 翟思雅被他这么一摸,吓得惊叫了一声,同时身体后退了小半步,惹得郭老不悦地皱了皱眉。 翟思雅心中一惊,连忙低头道:“大人,大人,对不起,是我太一惊一乍了。” 哼! 她堂堂公主,何时对别人如此低声下气? 郭老冷哼了一声,看着她道:“不是想让本长老去救你父皇吗?你这个样子,让本长老怎么有心情去?” 翟珊嫣不满地暗下瞪了翟思雅一眼。 这个白痴! 转眼间,翟珊嫣身子一软,倒在了郭老怀里,红唇微张,撒娇道:“郭老~您就别生气了~” 翟思雅垂下的眼睛翻了一个白眼。 嘁! 虚伪做作的女人! 郭老冷哼了一声,“只要你们将本长老伺候舒服了,本长老就去救他,听清楚了吗?” 翟珊嫣美目中闪过一抹恶心,但还是十分自觉地伺候起郭老来。 “你还愣着干什么?你也一起过来!” 郭老看着还杵在那里的翟思雅,冷声一喝。 翟思雅被这一声吓得抖了抖身子,咬了咬牙,向郭老走去。 待他救回父皇,她定要父皇定他死罪! 画老爷子神色古怪地看着他面前的阎锡,他发现这么几番下来,翟延天这个帮手可一点好处都没讨到。 更奇怪的是,他刚才被几个小兵缠身,这人阴阴可以攻击他,他也确实攻击了。不过那几道灵刃一道也没落到他身上,连波及都没有波及到他,反倒是将那些小兵打了个落花流水。 他和他打到现在,他身上居然一点伤都没有再添! 嘿,这家伙,该说他是傻呢还是蠢呢? 阎锡带着敬意地看着画老爷子,出手的灵力又一次飞到了画老爷子那边。 “锵!” 画老爷子大眼睛一眯,胡子一翘,将手中的麒麟破月刀立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他倒要看看,这蠢蛋是有意的还是真的蠢? 只见数道灵力在瞳孔中不断放大,结果,那灵力径直越过画老爷子,击中了画老爷子身旁的数个小兵。 阎锡神色复杂地看着挺直地站在原地的画老爷子,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跳。 他好像……被发现了…… /109htl 白衣公子 胡来柄再次被画羽琼打得摔在了地上。 “咳,噗——” 一口血自他的喉间涌出,喷到了地面上。 翟延天惊愕地看着那个白衣少年的背影,心中澎湃着滔天的恨意。 就是他…… 自从画羽琼从凤栖山脉回来后,他的计划便接二连三地被破坏! 一切就开始变了。 他明明应该死在凤栖山脉的,为什么要回来? 他早该死了的! 翟延天看着画羽琼背对着他的身影,脑海中忽然多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他悄然间运转灵力,使灵力在掌间凝聚起来,形成了一个灵力球。翟延天看着画羽琼的背影,阴狠一笑,突然将手中的灵力球击出。 那颗灵力球以如同陨石落地的速度向画羽琼飞去。 翟延天的目光中闪着别样兴奋的光芒。 胡来柄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翟延天在画羽琼背后搞的动作。他右手紧握着着剑,以剑抵着地,支撑着整个身体,使自己不倒下去。他微微喘着气,垂下的眸中划过一抹阴狠。 画羽琼,你也该死了。 可他没有看到,画羽琼看着他的凤眸中一抹篾意一闪而过。 画羽琼嗤了一声,正欲转身回击,谁知已经被她伤了多次而受了重伤的胡来柄突然向她袭来。 她凤眸微眯,迅速一个旋身踢,转身踢出了大长腿,正中胡来柄的下颌。 祭夜幽深的眸子微眯,被画羽琼这一动作惊艳了一番,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一脸冷意的画羽琼。 他的速度……居然比灾他们要快得多! 胡来柄没想到画羽琼的反应速度这么快,且画羽琼这一脚带了几道暗劲。晃神间,他只觉下巴一痛,连带着脖子传来一声脆响,便没了意识。他的身体被画羽琼踢飞了出去,摔到了一旁,显然已经断气了。 翟延天看着胡来柄的尸体,眼中毫无波澜。 为朕而牺牲,应该算是他无上的荣耀。 翟延天将目光落在画羽琼的身上,仿佛要看到他被灵力球重伤得趴在地上的模样,可他看到的那抹人影,却惊得他瞪大了眼睛,眼珠子仿佛都要从眼眶里跳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 一抹月牙白的身影站在画羽琼的身前,替画羽琼挡开了这一击。 同样是身着白衣,可他与画羽琼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画羽琼硬生生将一身白衣穿出了一股豪爽与邪气。 而这人比画羽琼还要高一些,身形修长,衣袂与部分垂在背后的发丝随风飞舞,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可他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眸此刻却带着杀意,直直地盯着已经被吓傻了的翟延天。 画羽琼看着站在她身前的那抹令人安心的白衣公子,惊喜地扑到了他的身上。 “小叔,你怎么出来了?” 画祁眸中的杀气在看向画羽琼的那一瞬便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温润的笑意。 他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摸了摸画羽琼的脑袋,道:“那边有辛寒还有伏月和莫矢他们带人护着,况且里面还有我布下的阵法,就算闯进去,他们也是死路一条。里面甚是无趣,所以我便想着出来看看。” /109htl 他这是怎么了 随着画祁的动作,他身上的那抹淡雅的清香萦绕在画羽琼的鼻尖,就那样转着……转着…… 画羽琼晕乎乎地笑了笑。 屋檐上正看着画羽琼的祭夜眸子不悦地眯了起来,瞥了眼画祁放在画羽琼脑袋上的那只手,以及画羽琼脸上的傻笑,他只觉得心里面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有些闷得慌。 祭夜有些烦躁地扬起头,连灌了好几口酒。 他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觉得那一幕那么地碍眼? 他再一次看向画羽琼咧开嘴角的傻笑,略微皱起眉头。 对,肯定是画羽琼在别人面前丝毫不顾忌地傻笑,丢了他这个师父的脸,他才觉得气愤。 不错,就是这样。 看来他以后不仅要教他修炼,还要教他怎么管管自己的行为。 空间里的古叽鸡眼微眯,无语地看着画羽琼在那傻呵呵地笑着,突然叫了一嗓子。 “爷!注意场合啊!你看看这是哪里?你睁大你那狗……啊呸……美丽的眼睛看看这是哪里?” 哎呀呀,刚刚差点就说漏嘴了,好险。 画羽琼听见古叽的叫喊声,脑中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随即就看见画祁正拎着剑向翟延天杀去。 那身白衣被月亮的银辉衬得仿佛蒙上了一层银光,画祁衣袂飘飘欲仙,剑眉星目,仿佛像是那从画里飞出来的神只,令人挪不开眼。 “爷?爷?爷!!!” 叫唤无效后,古叽不禁无奈地伸出翅膀扶着它的脑袋。 它倒是发现了,自打上神一进镇国公府,一看见画祁的笑,甚至一听见画祁那温润的声音,这好好个人忽地就傻了。 之所以对辛寒有好感,估计也是因为他和画祁对上神的语气和行为很相似。 瞧瞧上神那傻呵呵的笑,瞅瞅嘴角那哈喇子流的。 咦~ 画羽琼擦了擦嘴角差点流出来的口水,努力地将自己的目光从画祁的身上挪开。 感到鼻腔内有什么东西流下来,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结果发现,自己的指腹多了一抹红。 画羽琼有些尴尬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刚一抬头看去,便和一个正欲挥剑的士兵对上了眼。 那士兵阴显地一愣,画羽琼也是一愣,连忙手忙脚乱地将鼻子流出的血擦去,一个闪身,便到了那士兵身后。 那个士兵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一双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头,紧接着一声脆响传来,他便没了意识。 画羽琼看着那个被扭断了脖子的士兵,伸手又擦了擦再次流了出来的鼻血。 我天,这火气有点子来劲了。 屋檐上,祭夜的眸子愈发得晦暗,墨眸直直地盯着画羽琼抹地跟小花猫似的脸,莫名地有些想笑,却像是被什么堵着,怎么也笑不出来。 翟延天惊慌失措,面色煞白地看着画祁,“你……你怎么……怎么在这里……” 画祁冷笑道:“我不在这里,怎么能取了你的狗命呢?” 翟延天一惊,他知道他打不过画祁,他可是比自己高了两个阶,而且已经在那个阶段停留了许久,就差一个突破的契机便可直接迈入灵皇。 /109htl 老淫贼还是老王八 “你不能杀朕,你不能杀朕,不是朕要害你的!是何老,是他给你下的毒!你不能杀朕!” 画祁冷眼看着翟延天,冷哼了一声,将剑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让你的人都停手!” 画羽琼看着画祁的动作,暗叹了一声。 她小叔的动作就是两个字——利索。 翟延天一怔,画祁手中的宝剑却是又向前移了移,剑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划破了一点皮。 脖间传来痛意,翟延天颤抖着身子,正准备开口,就在这时,一道强劲的气息将画祁的剑弹了开。 画祁被震得后退了几步,抬眼看向来人。 画羽琼感觉到周遭强大的气息席卷而来,眉头微微一皱,眸底紫光划过,向那气息的源头看去。 只见一身褐色衣袍的老者自半空落下,阴鸷的目光打量了画祁几眼,眸中浮出一抹势在必得的贪婪。 这般如玉的公子,不知是什么滋味儿? 画祁自然也注意到了褐衣老者那猥琐的目光,好看的眉头轻皱,不悦地看着那人。 “你是何人?” 他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翟延天身边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郭老那色欲的目光丝毫不加掩饰,似乎是觉得完全没有掩饰的必要。 “你问本长老是谁?” 听到画祁的话,郭老那满是褶子的脸露出了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本长老可是阴子教的八长老!” 画祁和画羽琼同时面色微怔,就连翟延天都愣了愣。 郭老十分满意地看着他们的脸上的表情,以为他们是被自己的身份吓傻了,便得意洋洋了起来。 “怎么?吓傻了?” 他那充满的目光在画祁和画羽琼二人之间来回转悠,搓了搓笑道:“只要你们两个乖乖地臣服于本长老,跟在本长老身边做本长老的宠儿,本长老倒是可以饶你们一命!” 说着,他轻蔑地瞥了吓得屁滚尿流的翟延天一眼,又道:“若你们喜欢,本长老还可以帮你们杀了他!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他本以为画祁和画羽琼肯定会被吓到,然后跪在他面前喊着饶命,可他想错了。 画祁转头看向走到他身边的画羽琼,满脸疑惑道:“小羽毛,你知道阴子教吗?” 画羽琼摇了摇头,“没听过。” 不过,这个老淫贼居然敢肖想她的小叔,真是胆子肥了! 阴子教八长老? 呵,她还是阴子教教主呢! 古叽借着画羽琼的视线,冷眼看着那个敢意淫它不可亵渎的上神的老王八,头顶上直立着的那根顶端微卷的羽毛也气得直直地指着上空。 “爷!让我出去!我去烧死这个老王八蛋!”古叽气愤地道。 画羽琼也知道这个当初在宴席上看到的邪教之人不太好对付,她刚刚查看了一下,这人是灵皇巅峰的灵修者! 即将踏入灵师的灵修者,可不是刚刚突破到灵皇中期的画老爷子和灵皇初期的战龙侯和阎锡可以完全碾压的。 若是他们三人联手对付,估计也只有百分之四十的胜率,而且,搞不好爷爷他们还会没命。 /109htl 你这只鸡还不错 她虽然不知道古叽到底是什么等阶的凤凰,可它给自己的感觉实力不低。 “你有全部把握弄死他吗?”画羽琼心下对古叽道。 “若他没有上古契约兽的话,我应该可以弄了他。” 说到契约兽,古叽忽然想到了空间里那个还有点实力的红耳兔子,随即道:“对了爷,你把赤夕也放出来,她虽然实力不太高,但好歹也算是个帮手,可以帮忙尽快解决那些小喽啰。” 那只死兔子,它怎么可能会让它闲着没事干? 画羽琼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契约兽,但听到古叽那十分嫌弃的口吻,还是禁不住嘴角一抽。 赤夕可是圣兽! 在这货的眼里就是“还有点儿实力”? 它是狂妄自大呢?还是嚣张至极呢? 虽然他们这边战斗力比较强,可敌人却是有五万之众。当下这个情形,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画羽琼将赤夕放了出来,刚才还在空间里背着古叽偷果子吃的赤夕突然到了外面,当下便是一愣,白里透红的小脸上有些茫然。 “死兔子就是死兔子,这个时候还在愣神!” 古叽扑扇着翅膀,站在画羽琼的肩头,鄙夷地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情况的红白相间的身影。 哼! 等它在修炼到一定境界,它也能变成人。 赤夕吐出口中的果核,白了一眼浑身长着火红羽毛的古叽。 臭鸟,仗着自己的品阶高就为所欲为了! 总有一天她要把它的鸟毛一根不留地全部拔光! 赤夕对画羽琼行了一礼,“阿琼。” 旋即,她取下腰间的两个小绒球,在周遭扫视了一圈,便将目光落在了一脸诧异的郭老身上。 赤夕可爱的短眉轻皱,露出了一口咬得咯吱作响地银牙。 “你!就是你!敢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家阿琼?姑奶奶现在就锤爆你那颗猥琐的脑瓜!” 说着,手中原本毫无杀伤力的绒球瞬时变大,赤夕甩着绒球,向郭老冲去。 “居然是圣兽!哈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教主正想要圣兽的鲜血来入药,这就有送上门来的了,还是一个变异圣兽!” 郭老目光如炬地看着赤夕,眸中划过一抹光亮,他手一挥,一道黑影自袖间飞出。 “去,将它给本长老抓过来。”郭老阴狠地道。 古叽看着那道黑影向赤夕跃去,嗤了一声,翅膀挥动,飞速向那东西飞去。 在那不知名的东西跃到赤夕身上之前,古叽一爪子便将那东西抓起。旋即,它飞向上空,狠狠地将爪子抓着的东西扔向地面。 “轰!” 随着一声震响,地面上多了一个坑,画羽琼向那坑内看去,只见一只一米多长的大蜈蚣在坑内微微颤动。 正和画老爷子一来二去地阎锡回头一看,看到天上的那只正喷着火的那抹火红时,目光一凝。 是上次的那只鹦鹉! “你居然有两只契约兽?”郭老眼睛里多了一抹怪异,随即冷哼道:“哼!不过,本长老也没想到你这只鸡还有点本事。” 古叽正看着在坑里面被它的本命火灼烧得想要向外爬去的大蜈蚣,此刻听到老王八说它是鸡,当即翅膀一扇。 坑中的那只浑身都是火的大蜈蚣忽地被一阵风刮起,直向郭老冲去。 郭老看着那飞来的火团,一双老眼不屑地看了那蜈蚣一眼,衣袖一挥,那蜈蚣便被一股力量打爆了身体,碎身带着点点火光洒向地面。 /109htl 我拉不动他 “哼,雕虫小技!”郭老冷哼一声。 古叽对着郭老自口中喷出一道火焰,郭老眉头轻皱。 “既然你这么不听话,本长老就先解决了你!” 郭老话音刚落,自两袖间便飞出许多黑影,一条条的大蜈蚣向分别几个目标扑去。 翟延天虽然不知道这个什么教的长老为什么要救他,但现在他也不想管那么多了。 现在没有人注意到他,翟延天正想着趁乱逃跑,画祁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身边响起。 “你想去哪儿?” 明明是那么好听的声音,可落到翟延天的耳中,就像是一声催命铃。 翟延天颤抖着身子,面色煞白地看着画祁,惊悚地道:“你……你不要过来!” 画祁的眸子闪烁着寒芒。 翟延天看了眼画祁身后的那条大蜈蚣,心中狠戾。 他突然瞳孔骤缩,慌忙急声道:“朕……朕让他们住手,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眼见着那条蜈蚣就要扑上来,一道银光闪过,那蜈蚣便趴在地上不动了。 翟延天眸中得逞的笑意一顿,眉头一蹙。 死了? 怎么可能?! “小叔,我先将他绑起来,绑到高台上去,让他待在这里也是碍事。” 画羽琼的声音自画祁的身后传来。 画祁点了点头,正欲动手,却见一条银色的锁链从画羽琼的袖中飞出,缠在了翟延天身上。 “这是……” 画祁看向画羽琼,温声的尾音微挑道:“捆仙链?” “捆仙链?”画羽琼语气微讶。 她刚才见那两个黑衣人拿这东西捆着章宇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断不了,而且越挣扎越紧。 她见这东西好用,章宇良被绑到高台上后,她便悄悄将这东西顺了下来。 没想到这东西还挺有名气。 “嗯。”画祁应了一声。 翟延天刚想要挣扎,可要运转灵力的时候他却发现,他的灵力居然消失了! “你对朕做了什么?朕的灵力为什么没有了?” 画羽琼耸了耸肩,摊手道:“我也是第一次用,别问我,你还是乖乖安分点!” 画羽琼话音未落,上前一手揪起翟延天,忽地意识到画祁还在旁边看着,她顿时将翟延天扔了回去,装作很重的样子揉了揉手腕。 “小叔,他太重了,我拉不动。” 那委屈的表情,要是古叽看见了肯定得被恶心一番。 也不知道是谁先前一手一个地拎着两个人转来转去的? 翟延天脸色一沉。 画祁看着画羽琼的表情,温声道:“那我帮你把他抓过去。”说罢,他提着翟延天,提气向高台掠去。 画羽琼眸中划过一抹笑意,连忙紧跟了上去,赶在画祁到之前,一刀砍断一个骷髅架身上的绳子,随后一脚将那具骨架给踹了开。 画祁将翟延天绑在人形架上,看了眼赤裸裸盯着他的画羽琼,道:“好了。” 余光瞥到战龙侯被数条蜈蚣和士兵围困,画祁轻点脚尖,跃到战龙侯身边,挥剑去帮战龙侯一同杀敌。 画羽琼看了眼画祁清隽的侧脸,再将目光落到翟延天身上,无趣地别开了眼。 /109htl 彪悍与体形不成正比 画羽琼清了清嗓子,手中拿着从胡来柄手中掳来的长剑,指向了翟延天。 翟延天看着鼻尖处锋利无比还带着血迹的剑尖,咽了咽口水,头稍稍向后移了移。 “翟延天的人都给我住手!” 画羽琼清冷的声音中被灵力扩大了音量,响遍了京城。 底下被震到的众人皆是一愣,手中的动作不约而同地一顿。 正在和莫矢他们在府南一起杀敌的蓝韶向声音的来源看去,冷眸一亮。 是主子。 早就从镇国公府门前跑到了府西支援的成煜亓和翟梓岚互相看了一眼,继续听了下去。 “翟延天现在在我手上,你们若是再动手,我便一刀砍了他的脑袋,把他的脑浆喂给你们喝,再把他的脑仁挖出来给你们当下酒菜!我说到做到!” 只是听着,成煜亓便觉得十分倒胃口,差点吐了出来。 便是翟梓岚也抿了抿唇,面色有些不好。 “画羽琼那小子也太重口味了!这以后谁还敢嫁他?”成煜亓拍了拍胸口,看了眼翟梓岚。 “辛太子不是对他挺用心的?”翟梓岚说着,随后又摇了摇头,“反正和你我无关。” 古叽这边和郭老打得水深火热。 画羽琼原本还担心古叽会吃亏,可待她抬眼向他们看去,看到郭老被古叽的本命火烧得焦黑的老脸,眼角一抽。 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翟延天那仅剩大约三万多的兵也不知是真怕翟延天死到了她手上,还是被她刚才的一番话给恶心到了,确实没有再对这边的人再攻击,而是转身杀向了那一个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大蜈蚣。 一剑刺入蜈蚣的身体,剑一拔出,一股带着浓烈的恶臭味儿的汁液便溅了出来。有的溅到了身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当即便有人喊道:“不好!这些汁液有毒!” 一时间,所有人都变得小心谨慎了起来。 赤夕一甩大绒球,扫荡了一圈张牙舞爪的蜈蚣。她尝试着释放出圣兽威压,可这些臭虫只是停顿了一瞬,又继续来来往往地爬动着。 赤夕看得头皮发麻,一股脑用手中的武器将那些臭虫甩进了先前那个坑里。 她急眼向古叽看去,正好古叽得了空,赤夕立刻喊道:“臭鸟!喷火!” 闻言,古叽顺着赤夕的目光看去,尖嘴一张,一团火便喷向了那个大坑里面的蜈蚣。 瞬间,一阵热浪袭向脸颊,赤夕垂在身后的那部分发丝与脑后的丝带一同随着热浪飘起。 赤夕兴奋地看着那火光,迈步向四周跑去,手中的绒球甩了起来,将一个个的蜈蚣甩到了大坑中。 这场景,仿佛是一个孩子开心地在向火堆里添柴。 眼见着那抹娇小的身影向自己跑来,那一个个还在和蜈蚣纠打的士兵皆是瞳孔一缩,哪里还想恋战,迅速向一旁躲去,就怕自己一不小心被扔进了那个十分恐怖的火坑。 这真的只是一个小女孩? 京城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彪悍的小女娃? /109htl 七生一死 纵然蜈蚣再多,也敌不过这联合起来烧杀它们的数万人。 眼见着赤夕绕着镇国公府跑了一圈,不甘被小瞧的众汉子们一个个皆正了脸色,拿起手中的长剑插起一串蜈蚣就往火堆里扔。 这事儿成煜亓最是高兴。 只见他拉着翟梓岚在一堆尸体旁捡了许多件兵器,不亦乐乎地插了几串“蜈蚣葫芦”递给了翟梓岚。 翟梓岚扶额,无语地接过那几个恶心啦的东西,拿着剑柄提起灵力向火坑跃去,十分嫌弃地将那些东西扔进了火坑。 老天! 他怎么会同意和成煜亓那少根筋的家伙干这种事情? “啊——” 郭老被古叽的本命火烧得在地面上滚来滚去,时不时地发出几声惨叫。 挣扎间,郭老自空间拿出一个古老的卷轴。 他忍着皮肉上灼烧的痛意,打开卷轴。那卷轴闪了一下,自他的手中飘到了半空,一道光亮闪过,上面的空白地方便显出了几张脸来。 画羽琼数了数,共七个人。 那七张脸围成一圈,看见已经成了火人的郭老那惨不忍睹的样子,其中一人冷哼道:“郭八,你是不是又色心大发,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看看看,本长老当初劝过你,你还偏偏不信邪!”另一个长老吹胡子瞪眼道。 “救我……” 郭老在火中翻滚挣扎着,痛苦地道:“救我!这里教主要寻的圣兽……是……是变异品种……” “什么?!” 听到郭老的话,那七个老头子瞬间瞪大了眼睛,一个个将脑袋瓜硬向前挤,眼珠子都快凸出来般瞪着郭老。 “你说你那里有变异圣兽?!” 这七人似乎根本没听到郭老求救的声音,只是听到了后面的“变异圣兽”四个字便急急地询问。 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郭老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喂,郭八?看看看,让你们问问问,这烧得都晕死过去了!” 画羽琼蛮有兴趣地看着那卷轴上不时流动着一抹光泽的晦涩难懂的符文,随即将目光落在已经晕死过去的郭老,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唇角微微上扬,慵懒的声音轻轻响起:“既然你让我看到了这么好玩的东西,那么,我就送你一程好了!” 倏忽间,方才还指着翟延天的长剑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速向趴在地上的郭老而去。 在卷轴中的七人正准备派人去救郭老,结果还没迈出步子,就看见自远处飞来了一柄利剑,穿过火焰插入了郭老的心脏。紧接着,还没等他们错愕,那杀死郭老的长剑便在熊熊火焰中直接跳过熔化那一步径直化作了一地废渣。 远远看见这一幕的画羽琼眉头一挑,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正在天上撒欢似地飞来飞去的古叽。 这火…… 不一般啊…… 不过,铁铸的剑都化了,那被唤作“郭八”的尸体怎么还在? 正当画羽琼拧着眉头思索时,天上浪得正欢的古叽余光瞥到了火焰里的郭老,正在扇动的翅膀忽地一顿。感觉到身体在坠落,它赶忙又稳住了身子,再次看了眼那具尸体。 /109htl 小老头 怎么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 古叽疑惑的目光看向画羽琼,见她手中的长剑变成了一把匕首,这才了然地收回了目光,黄豆眼斜睨了郭老一眼。 “既然爷都让你死了,那我就勉强帮你火葬了,可不要太感谢我。” 古叽扇动着翅膀,又喷了一口火。 那团火和原本裹在郭老身上的火一交融,如同火上浇油,瞬间便将郭老的尸体吞没。 待火焰散去,徒留了一地的碳灰。 冷风呼呼地吹着,那一地碳灰从地面上被风席卷而起,随风飘荡。皎洁的月光不知何时已然暗淡了下来,渐渐地没了光亮。 那个还在不断被扔进“燃料”的烈焰,成了这方区域内唯一的光源。 郭老卷轴里的几人突然反应过来,为首的穿着灰衣、一脸凝重的老头子正是先前吊着一张脸冷声呵斥郭老的那个。 他的左边紧挨着一个被他矮了快一个头的鹤发小老头。 小老头看见这个场面,惊得嘴巴张大得都能塞进去一个鸭蛋。 他正要开口说话,卷轴却突然闪了闪,流动着灵力光泽的复古符文也紧接着暗了下来。 “哎哎哎,你再撑一会儿啊!本长老还没瞅见那个凶手呢!” 眼见着卷轴要因灵力消耗完而消失,鹤发小老头急了,冲着卷轴叫道,两只眼睛急急地向卷轴显示的画面扫视着。 可卷轴才不会听他的话,灵力不足,卷轴便渐渐消失在了半空中。 蓦然间,在卷轴消失的最后一瞬,小老头眼睛一亮,他抬头看向一旁一脸肃穆的灰衣老头,激动地道:“我看见了!” 闻言,围了一圈的其余几个老头忙出声七嘴八舌地出声。 “谁?是男是女?” “长什么样子?” “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高低?胖瘦?好看不好看?” “……” 鹤发小老头紧接着一脸认真地道:“卷轴消失得太快,没有看见上半身。但我可以肯定他是名男子,他身上穿的是白衣,挺清瘦的一个人。” 一个蓝色衣袍的老者闻言,沉默了一阵,出声道:“我派人去查查。” 说完,转身离去。 画羽琼看着卷轴消失的地方,想起刚才那个小老头看向她的锐利的目光,眉头紧蹙。 看来,这里不能久留了…… 被绑在人形架上的翟延天闻着自脚下散发出来的浓郁的血腥味,下意识地向下看去。 借着火光可以依稀看见脚下踩着的软软的东西,只一眼,便让翟延天瞬间面色煞白,胃里翻江倒海。 只因为他脚下踩着的不是什么别的东西,正是一片一片鲜血淋漓的肉! 翟延天额头冒出冷汗来,旁边不到一丈远的上面还粘着肉、血迹斑斑的白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脚下踩的不是什么鸡鸭鱼肉,而是实实在在的新鲜人肉! 想到此,脚下那软软的触感更是令翟延天浑身一抖,自脚底而上窜起阵阵森寒的气息。 他看着站在他身边,同样脚踩着那血淋淋的肉片却面不改色的画羽琼,心神不安地咽了咽口水。 /109htl 终究不属于你 翟延天手中的那缕魂魄消失之际,翟珊薇同时停了挣扎的动作。 她丑陋干枯的面容十分惊恐又痛苦地扭曲着,双目死死地盯着前方,死不瞑目,看起来十分渗人。 “哈哈哈哈……这就是你背叛朕的下场!” 翟延天仿佛已经想到阎锡死时的痛苦,疯疯癫癫地大笑着。 “主上,他来了。” 一道浑厚而略带苍老的声音传来,成功地让翟延天的笑声戛然而止。 翟延天僵硬地循声看去,果真看到了阴阴已经被自己弄死了的人。 他唇瓣颤抖着,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翟延天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画羽琼揶揄道。 还没等翟延天说话,画羽琼凤眼一挑,又道:“算了,我不想听了。蓝韶,交给你了。” 蓝韶自来时就一直紧握着双拳,几乎从未有过其他情绪的她此刻正咬牙切齿地看着双目无神的翟延天。 听到画羽琼的声音,蓝韶抱拳道:“谢过主子。” 自从她遇到画羽琼,被她买下来的那一刻,仿佛一切都在悄然间变化。 这个少女帮她捉了杀害她裕兰国上下数十万人的恶人,现在还让她亲手报仇雪恨!若父皇和母后在天有灵,看到她跟了这么好的主子,一定会很高兴。 翟梓岚将最后一只不停挥舞着触爪的蜈蚣扔进了火坑,侧头看向高台上的画羽琼。晦暗不阴的目光越过画羽琼,落在了翟延天的身上。 见蓝韶正欲对翟延天动手,翟梓岚瞳孔一缩,迅速提起灵力来到高台上。他的目光冷淡地看了眼生无可恋的翟延天,转眼对蓝韶说道:“这位小兄弟,可否让我问他几句话?” 画羽琼眉头一挑。 蓝韶认识翟梓岚,知道他是画羽琼的好朋友,也知道他对翟延天并没有什么亲情,便点了点头,稍稍向一旁移了移。 翟延天双目无神地看了他一眼,对眼前这个俊朗的少年并不抱任何获救的希望。 “你想问什么?” 翟梓岚没有回答,他轻呼了一口气,略微有些发红的眼睛看了眼那张极为熟悉的脸,眉头紧蹙。他的手忽地摸向翟延天的脖子,探进了他的衣领内。 翟延天有些微愣,随后自嘲地笑了笑,轻声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翟梓岚不语。指尖感到一丝细微的痕迹,轻轻一抠,紧接着将那被抠起的东西用力地扯出,从翟延天的头上摘了下来。 众人皆是一怔。 这……这不是…… 画老爷子看清翟延天被揭下人皮面具而露出来的脸后,顿时一愣,回神后大眼怒瞪,咬牙切齿地道:“许宗成!居然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 翟梓岚冷漠地看着完全换了一副模样的中年人,道:“我父皇的东西你借用了十几年,也该还回来了。别人的东西就算被你用了一辈子,它终究还是别人的东西,始终不属于你!” 听到画老爷子唤那人为许宗成,有一些知道的人都炸开了锅。 “许宗成?他不是先帝在位时的那个丞相吗?听闻不是已经死了?怎么还活着?” /109htl 交易 “我怎么知道?”另一个士兵瞥了他一眼。 “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咱们真正的皇上去哪里了?不是吗?” “不会……不会是被这个丞相给……”一个士兵说着,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比。 “嘘——”另一个士兵赶忙捂住他的嘴,“这话你也敢乱说?小心你脑袋没了!” “唔……” 另一个士兵听了后,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地向四周看了眼,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心中松了口气。 翟梓岚看着仿佛苍老了许多的许宗成,红着眼冷声问道:“我父皇的坟冢在哪儿?” 许宗成毫无情感地瞥了翟梓岚一眼,无力地嗤笑了一声。 “朕怎么知道?” 翟梓岚眸中闪过一丝戾气,手中的剑径直指向许宗成,“刀剑不长眼,你最好想好再说话!” 画羽琼微微蹙眉,看着蓝韶,道:“蓝韶。” “在。”蓝韶应道。 “削他!” 蓝韶一怔,随即应道:“是!” 翟延天突然变成了许宗成,让蓝韶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屠了裕兰国的人究竟是翟延天还是许宗成。 可既是主子下了命令,管他是谁? 削,就对了! 蓝韶寒眸看向许宗成,伏龙剑径直从他的身上削下了一片肉来。 “啊——” 数剑下去,许宗成感到了疼痛,惨叫了数声,却依旧闭口不言。 “你将真相掩盖下去,对你没有半点好处!”翟梓岚气得咬牙切齿地道。 许宗成喘了几口气,气力虚弱地道:“是,是对朕没有好处。可说出来,又有什么好处呢?还不如不说!而且,看着你不舒心,朕都会笑着走完黄泉路!哈哈哈……” “你找死!”翟梓岚气红了眼。 画羽琼眉头微微皱起,看着疯癫疯癫的许宗成,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祭夜看着画羽琼眉宇间的愁绪,心神一动。正欲张口给画羽琼传音,却忽地顿住了。 他剑眉轻蹙,看了眼画羽琼。 哼! 本尊为什么要自己告诉他?等到他开口求本尊时,本尊才应该勉强告诉他才对。 画羽琼依旧思索着,眸光流转,一会儿像是懂了什么,一会儿又忧虑了起来。 画羽琼略微有些烦躁地拍了拍自己的脑瓜子。 她明明记得在哪里看过有关搜魂的术法,可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偏偏想不起来了。 正想着,脑中突地响起了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 “本尊帮你搜魂,事后教你搜魂术,五个要求。” 祭夜本来是想说三个要求的,可话出了口却变成了五个。 画羽琼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待回过神后,她眉头微挑。 五个要求?! 他疯了他! 就算他是圣尊也不能这么狮子大开口啊! 画羽琼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知道祭夜肯定就在某个地方看着这里,便做着口型道:“五个不行!三个!” 祭夜看到画羽琼的口型,了解到她的意思后,唇角勾起一抹如同狐狸般狡黠的笑意。 “好,成交。” “成交。” 画羽琼总觉得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可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109htl 搜魂 他堂堂圣尊什么没有?总不能向她索要什么东西,撑死应该也就是让她做一些累点、危险的事情。而且,她在此之后还可以学到搜魂术。 何乐而不为呢? 这交易她简直就是赚大了! 祭夜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神识微动,没入了许宗成的神海。 许宗成突然觉得脑中一刺痛,双目呆滞了起来。 十几年前…… 祭夜的眸子逐渐变得幽深如黑渊,眸底浮起来一抹深紫色,渐渐晕染开来,将其他的墨色吞噬,整个瞳仁便恢复了他原来的瞳色。 十几年前,新帝登基,举国同庆,上上下下一片喜庆之色。 登基大典前,跟随先帝的忠实的丞相独自走进新帝所在的宫殿,说有要事要禀报。 翟延天看了许宗成一眼,挥手示意正欲侍奉他穿龙袍的侍女们退下,准备听许宗成要禀报的秘事。 “皇上,臣缴获了一封信函,是皇后娘娘与其母族的信,皇上请过目。” 许宗成说着,自衣袖内取出一纸封信,呈给了翟延天。 翟延天接过信,拆开,看着上面的内容,眉头渐渐皱起。 “爱卿,朕知道你有才干,但朕相信她是不会……嗯!” 翟延天正说着,突然后颈挨了一手刀,闷哼了一声,晕倒在了地上。 此刻,许宗成全然没有了先前谦卑的模样。 他贪婪的目光落在整齐挂在旁边的阴黄色的龙袍上,走上前,十分渴望地用双手抚摸着它上面用金线绣着的花纹。 门外的公公在外面等了许久,焦急地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见里面的人还没有出来,不禁心急了,冒着脑袋落地的风险叩了叩门。 “皇上,大典快开始了!” “啪嚓!” 里面忽地传来一阵瓷器落地的声响,李公公一惊,迅速推开门奔了进去。 “皇上!皇上您没事?!” “朕没事。” 翟延天看了李公公一眼,目露怒威地瞪向地上的许宗成。 “许宗成方才想要偷袭朕!幸好朕反应迅速,才没有让他得逞!” 闻言,李公公低头向地上已经晕了过去的许宗成看去,只见他的脸和其他一些地方被利器划伤了几道口子,溢出刺眼的红来。 李公公余光瞥见了一旁碎了一地的瓷器碎片,想到许宗成脸上的伤,心中了然。 “命人将他押入大牢!听候处置!”翟延天怒道。 “是……是……” 李公公见状,立刻连连点头哈腰,命人将许宗成拖了下去,又唤人将地上的碎片收拾了干净。 李公公小心翼翼地道:“皇上,那这丞相一职……” 翟延天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此事不必如此着急,登基大典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李公公听言,忙应了一声,私下瞪了一眼愣在一旁的几个侍女。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伺候皇上更衣!” “……是是……是……” 那几个侍女被地上的血迹吓得傻了眼,这会儿听到李公公的呵斥,连忙应声走到了翟延天身边伺候。 /109htl 走为上策 翟延天黄袍加身,步入了登基大典…… 祭夜皱了皱眉,又去搜许宗成其他的记忆。 突地,面前出现了一扇正旋转打开的石门…… 祭夜看着显示在脑海里的画面,继续向下看去。 翟延天手中拿着夜阴珠,独自一人穿过打开的石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空间较为狭小,除了可以供主人进入的旋转石门外,也就只有顶部一个小小的,横着几根较细的石柱的洞口供空气流动,不至于让里面的人闷死过去。 翟延天将夜阴珠放在一旁,许是觉得四周还是有些暗,又点燃了密室内仅有的几根蜡烛。 烛火摇曳,橙黄色的烛光映在冰冷的石墙上。纵使那抹光亮再温暖,也暖不热那森寒的石墙。 墙面上钉着几个用玄铁打造而成的铁链,铁链的另一段束缚着那人的四肢与脖颈。 翟延天看着那个发丝凌乱、衣衫褴褛,身上尽是血污和污垢的脏兮兮的人,唇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笑意。 他走上前去,伸手揪住了那人的头发,露出了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翟延天笑了,瞪着眼睛十分不屑地看着那人狼狈又悲惨的模样,语气中尽是轻蔑。 “翟延天,这种滋味儿不好受?放心,只要我找到你的那个遗腹子,就会带着他来让你们父子团聚!” 那说话的翟延天赫然就是顶替了翟延天的许宗成! 许宗成继续道:“你的宝贝儿子和女儿们是那么的可爱,想知道他们在哪儿吗?他们可是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呢!哈哈哈哈……你怎么不说话啊?啊?哈哈哈哈……” 祭夜皱了皱眉,抽出了神识,将自己所看到的传音告诉了画羽琼。 同时,许宗成恢复了意识,顿时又感觉到那滔天的疼痛感,当即惨叫出声。 画老爷子和战龙侯已经命人在清理战场,那些原本跟着许宗成杀过来的士兵们一个个都面红耳赤,一阵尴尬,走也不敢,留也不是。 他们将目光都落在了那个站在许宗成面前红了眼的俊朗少年身上,在场和皇室有关系的也就只有这位易王殿下了。 画羽琼听完祭夜的话,轻吐了一口气,对着翟梓岚道:“翟延……呃,你父皇在这货宫殿的密室里,已经待了十几年。你若信得过我的话,就快去看看。” 少年清凉的声音如同一颗石子,在翟梓岚毫无波澜的心底击起了片片涟漪。 翟梓岚侧过头,看了画羽琼一眼。 “我信你。” 随即,不待画羽琼开口,他身形一闪,向皇宫的方向掠去。 韩增见状,紧跟着翟梓岚也奔去了皇宫。 诶? 殿下怎么走了? 追! 待在原地看着翟梓岚的士兵们见自家的主心骨又跑了,顿时傻了眼,一个个提起长剑,迈开步子就追了上去。 他们才不要留下来,万一那镇国公府或是战龙侯府的人想到了他们,要将他们千刀万剐怎么办? 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画羽琼看着奄奄一息的许宗成。 “啊——” 蓝韶红着眼,眼眶中噙着泪水,怒吼出声,一剑刺入了翟延天的心脏。 /109htl 您是大佬您随意 十几年! 真正的永埌帝已经被关押了十几年! 那么那个罪大恶极的恶人定是这个恶心的冒牌货! 她的父皇……她的母后……她的皇兄……她裕兰国上上下下数十万人!居然被这么一个渣滓残忍地杀害! 蓝韶红着眼,像是泄愤似的狠狠地一剑一剑刺穿许宗成的心脏。 虽然许宗成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但蓝韶手中的动作却仍旧没有停下来,甚至变得有些毫无章法。 眼见着蓝韶的情绪越来越激进化,画羽琼见情况不妙,开口唤道:“蓝韶?蓝韶?蓝韶!” 画羽琼逐次加大了音量,可蓝韶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依旧胡乱地挥剑砍着许宗成的尸体。 这丫头好像理智不清了。 画羽琼咬了咬牙,走上前一手刀砍中了蓝韶的后颈。 蓝韶手中的动作一顿,整个人倒在了画羽琼的怀里,伏龙剑自她无力的手中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画羽琼一手扶着蓝韶的背,稍稍弯下腰,另一只手伸向蓝韶的膝盖窝,将她抱了起来。她抱着蓝韶,径直跃下高台,向府内奔去。 高台上突现一抹黑影,手中拿着一串手链,上面串着小铃铛和小宫铃,两种铃铛和几根血红的羽毛交错串起来,装饰着中间串着的那个稍大的铜铃铛。 黑衣人将铜铃铛的大口对着死相凄惨的许宗成,一抹微光从许宗成的体内钻出来,钻到了里面去。 黑衣人将手链收起,将掉落在地的伏龙剑拿了起来,消失在原地。 夜幕之下,皎月被厚重的黑云囚禁在其中,甚至一丝光亮也逃不出来。 成煜亓看了看翟梓岚,又转头看了看跃入镇国公府的画羽琼,终是叹了口气,略微有些烦躁地将龙纹弓收了回去。 他侧头,看了眼正带领着士兵清理战场的战龙侯,咬了咬牙,自骂了一声,带着他的下属李远向皇宫的方向而去。 画羽琼将蓝韶抱进了房间,正要将她放到自己的床上,可抬眼就冷不丁地被床上坐着的人吓了一跳。 画羽琼看着在自己床榻上坐得心安理得的某个傲气满满的家伙,鉴于他方才帮了她一个忙,便也收了想一脚踹开他的心思。 她清了清嗓子,笑道:“原来是圣尊啊,您老坐在这里干什么?您的房间在隔壁苑,挺近,我还有要紧事要干,就不送您了,您慢走。” 祭夜听到画羽琼刚一进来就要赶他走,顿时脸色一黑。 “你居然因为他要赶本尊走?” 画羽琼听着祭夜不悦的声音,心中一咯噔,怕这位爷一个不高兴就把她给劈了,忙谄媚地笑道:“没没没,怎么可能?圣尊您喜欢小的的房间那这间就让给您,小的去隔壁,咳。” 说着,画羽琼微笑着转过身,一转身瞬间变脸。 她十分恼闷地咬着牙,恨不得直接扑过去一口咬断祭夜的脖子,嘎嘣嘎嘣的。 一天到晚,成天拽拽拽! 气死她了! “站住!” 画羽琼正要一只脚已经迈到了门外,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 画羽琼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一脸标准式微笑地转身。 /109htl 酸溜溜 “圣尊您还有什么事吗?” 祭夜从床榻上站了起来,挪步走到了一旁的茶桌前坐了下来。 见画羽琼还在原地愣着,祭夜眉头轻皱,“把他放下。” 画羽琼莫名其妙地看着阴晴不定的祭夜,将蓝韶放到了床上。 祭夜身旁凝聚起一团黑影。那团黑影凝聚成人形,将已经擦拭干净的伏龙剑放到茶桌上,恭敬地对祭夜行了一礼,又消失在阴影中。 画羽琼坐在床边给蓝韶把着脉,过了一会儿,她松开了手。 呼—— 还好只是怒火攻心,并无大碍。 画羽琼起身到药柜旁取了一些疗养去火的药,转身在一旁的桌子上捣弄着,将药分成六份包了起来。 祭夜身旁显现出两个身影。 灾和祸面色难看地对着祭夜行礼道:“圣尊。” 祭夜抿了口手中的茶,目光幽幽地看着画羽琼走来走去的身影,轻应了一声。 画羽琼听到灾和祸二人的声音,转过头来,见他们面色十分不好,便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祭夜寒眸微眯,瞥了灾和祸一眼。 二人同时打了一个哆嗦,连忙道:“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只是去做了一个任务,实力不济受了点小伤而已,已经服了药,画爷不必担心。” “做任务?” 画羽琼突然想起自己还欠祭夜三个要求,为了心中有点底,不被坑得太惨,便问道:“什么任务啊?伤成这样?” “呃,这个这个……” 灾大脑一片空白,忙悄悄地戳了戳一旁的祸。 祸看着画羽琼好奇的眼神,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束花,道:“圣尊命我们去采集这些灵药给您。” 应该是怕泥土掉落或变干,那些花带着根须的部分被包了起来。绿中带红的茎上长着几片心形的红叶,衬托着那朵娇艳欲滴的红似火的花。 画羽琼眼睛一下子就直了,放下手中正在处理的草药,惊喜地奔到了祸的面前。 “居然是罕见的炎焱赤芯!一二三四……八九,我天!炎焱赤芯世上仅有九朵,极为难寻,你们居然都找到了!怎么做到的?” 灵药也算是草药的一类,但其珍惜点就在于它不仅药性强,其中蕴含的灵气也是十分纯净,入药效果大为提高。 这炎焱赤芯可谓是灵药界的皇后,其珍贵程度可不是轻易就能比得上的! 祭夜看着一脸紧张的祸手中拿着的灵药,眉头微挑。 这不是他当年从仙族挖来的花吗? 他见这花长得好看,好像让人种在了花园,虽然他平常也不怎么去花园里转。 但是…… 他什么时候命他们去拿这东西了? 感到周遭的气氛有些压抑,祸咽了口口水,冲一旁的灾苦着一张脸。 完了,怎么办?圣尊又得罚咱们了! 灾无奈地耸了耸肩。 公主殿下说肯定有用,你看画爷这不挺高兴的吗? 祭夜阴沉着脸,修长的手指指尖缓慢而有节奏地点着扶手,深邃的眸子幽幽地看着低着头的二人。 “本尊何……” “师父!这个真的是给徒儿的?” /109htl 小白脸 祭夜正要出声呵斥灾和祸二人胆大妄为,一道一听就能知道主人很欣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祭夜听到那声“师父”,眸光微闪。 他的目光落在画羽琼的含笑的眸子上,神色微怔:“你方才叫本尊什么?” 画羽琼看到炎焱赤芯,哪里还管什么节操?脸上尽是笑意,“含情脉脉”的眸子看向祭夜。 “师父~师父~” 灾和祸惊得睁大了双眼。 这这这……他们……画爷……呃…… 祭夜看着画羽琼跑到自己面前蹲下,趴在他的膝盖上,白净的手拽着他的衣袖,一摇一曳的。感到小臂间传来的一下一下的拉扯感,不知为何,他竟有种想把画羽琼揉进怀里的想法。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祭夜又想到了先前画羽琼醉酒的时候,他那带着酒香的…… 祭夜眉头轻蹙,耳根泛起了红。 他怎么会想到这些? 画羽琼继续道:“灾和祸他们也不容易,师父就别老罚他们了。” 听闻,每一朵炎焱赤芯旁都有一头至少八阶巅峰的凶兽守着。虽然她知道灾和祸的实力深不可测,可她也应该感谢他们才对。 闻言,一旁垂眸站着的二人顿时感动得稀里哗啦。 终于…… 努力没有白费! 他们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没有刑狱的世界在向他们招手…… 祭夜本以为画羽琼是因为炎焱赤芯的事情而感谢他,毕竟祸说这是他下命吩咐的,心里还有些欣欣然。 可是,他却听到画羽琼居然为那两个家伙说话! 原本愉悦的小心情瞬间跌落,差到了谷底! 灾和祸相互对视一眼,十分有默契地溜走了。临走前,祸还把公主殿下叮嘱着要送给画羽琼的灵药放到了一旁。 反正圣尊也不会把画爷怎么着,再不济画爷还会用那什么奇怪的招式制住圣尊。 他们就算会那一招,也没有那个胆子,还是先溜为好。 祭夜幽深的眸子看向画羽琼,慵懒的声音道:“今日,你因为翟梓岚答应了本尊三个要求。方才,你又因为灾和祸向本尊求情,这怎么着也得再加一个要求?” 画羽琼一听,立马瞪大了眼睛,正要张口反驳,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祭夜不悦地瞥了声音的源头一眼,正想着动手,那骨节分阴的大手就被一只较小的白皙的手给按住了。 画羽琼看着祭夜,警告似地摇了摇头。 祭夜的那股烦躁之意又涌上心头,看着画羽琼打开了房门。 “小少爷!” 门外的岳白一看见画羽琼,如见救星般焦急又激动地叫道。 祭夜透过画羽琼身旁看到了岳白激动的一张脸。 小白脸? 哼! 画羽琼见岳白面色焦急,他又是画祁身边的人,心中浮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发生什么事了?” 岳白面露急色,道:“小少爷,二爷他被蜈蚣咬了一口,现在已经动弹不得了!” “什么?!” 闻言,画羽琼神色一变。不待思索,人已经飞快地跑出了苑子。 刚才还在眼前的人突然没了踪影,岳白一愣,转头赶忙追了上去。 /109htl 圣尊又酸了 “哎,小少爷等等我!” 祭夜见门外的人跑远了,想着画羽琼那花猫似的脸上的担忧与焦急之色,脸色一沉。 他方才又为别人站场子! 暗处的灾默默地看着冷气外泄的圣尊,终是现身对着祭夜行了一礼。 “圣尊,要不……去追?” 祭夜正欲起身,忽地动作一顿,又坐了回去。他冷眼瞥了灾一眼,“本尊为何要去?” “那个……” 灾话语一顿,绞尽脑汁地想着该说个什么借口。 祸无奈地从暗处出来,看白痴似地瞪了灾一眼,灾瘪了瘪嘴。 祸对着祭夜行礼道:“圣尊,您想想,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您去瞧瞧,了解了解画爷和画祁之间的关系,不要让他们之间氛围亲密,不就为日后方便将画爷抱……带回宫打下基础吗?” 祭夜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不去,要去你去!” 听言,祸微微一怔,随即应道:“……属下遵命!” 眼见着祸就要走,祭夜眉头一皱,“站住!” 祸步伐一顿,立刻转过身:“圣尊有何事吩咐?” 祭夜冷哼道:“谁让你去了?” 祸神色复杂:“不是……”您吗? “哼!罢了,为了那愚蠢的家伙不被尘世俗情所缠,本尊就勉强去看看。” 祭夜轻哼一声,寒眸瞥了灾和祸一眼,话音刚落,身形便于原地消失。 祸:“……” 我好难啊! 画羽琼扑进了画祁的房间,里面的画老爷子和辛寒几人闻声转头看来。 “琼儿!快!快来看看!祁儿不小心被那有毒的蜈蚣咬伤,已经昏迷一段时间了!”画老爷子焦急万分。 画羽琼扑到床前,神态紧张地迅速将手探上画祁的手腕。 “伤口在哪儿?”她气息微喘,开口冷声问道。 熊昆连忙将盖在画祁身上的薄被掀开,画羽琼瞬间看直了眼。 画祁居然在亵裤外只穿了一条单薄的中裤! 画羽琼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画祁赤裸着的上半身。 那精致的锁骨,那健硕的腹肌,还有小腹下面…… 画羽琼打了个激灵,瞪着眼看着熊昆的手将画祁的衬裤捏住向下拉的动作。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心中竟有些小期待。 这伤……不会在…… 快了快了!就快要脱下来了!! 画羽琼心中澎湃着,唇角抑制不住地微微向上扬。 哪只蜈蚣干的? 这么会咬? 熊昆的动作忽地一顿,画羽琼一怔。 别停啊! 怎么停了?! 一只修长的双手抓住了熊昆的手腕,使他动弹不得。 冷沉的声音自画羽琼的头顶传来,“伤口仅在腰胯间。” 意思是不必连衬裤都脱下来。 熊昆被那只手向后一甩,整个人都向后踉跄了几步,被岳白赶忙扶住。他惊呆了般看着床边那抹修长的身影,错愕地看了眼自己刚才被隔着衣袖抓住的手腕。 小少爷的师父果真实力难测! 他自诩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可小少爷的师父居然随手一甩就差点让他摔倒在地。 辛寒收回了自己刚伸出的手,深深地看了那人一眼。 被人打断了兴致,画羽琼没好气地顺着那只手向一旁看去:祭夜正冷着一张脸警告似地看着她。 /109htl 我打下手 画老爷子看到祭夜看着画羽琼警告般的眼神,本是担忧画祁的面上眉头微挑。 琼儿这师父莫非知道她是女子? 画羽琼咬了咬牙,瞪了祭夜一眼,将目光转向画祁腰侧伤口上冷敷着的布巾。 她将布巾拿开,映入眼帘的是两个间距约成人一中指的距离的血洞。伤口附近的皮肤有些红肿,但显然伤口已经被专业清理过。 木老站在画羽琼身边,看着画羽琼准备如何处理变异蜈蚣体内含有的额外的毒素。 画羽琼伸手探了探画祁的额头,又将手向下移了移,停在画祁的胸腔处,然后在祭夜越来越冷的目光下又将手放在了画祁的腹部。 她收回手,眉头稍稍皱了皱。 依旧浑身发热。 画老爷子看了眼神色凝重的画羽琼,担忧道:“琼儿,你小叔他怎么样了?” 他又将目光转向一旁拧眉看着的祭夜,心一沉。 琼儿的这位师父医术颇高,可此时他都如此面色凝重,那祁儿岂不是…… “爷爷放心,问题不大。木老,新鲜的蒲公英或鱼腥草还有吗?”画羽琼忽地转头看向一旁的木老问道。 “有有有,刚刚帮二爷清理千足虫的毒素就用了,还有一些在这。”木老说着,转身从一旁拿过蒲公英和鱼腥草,递给画羽琼。 画羽琼接过那几株东西,翻看了一番。 蒲公英和鱼腥草都没有什么问题,那就是郭老养的蜈蚣身上被异化的毒液的问题了。 “爷爷,你们先在外面等下,一会就好了。”画羽琼侧头对着画老爷子说道。 她如果要用圣瞳,瞳色便会暴露,后果还不知会怎样,目前还是先不要让他们知道为好。 闻言,画老爷子点了点头,“好,好。” 见画老爷子走了出去,岳白和熊昆也跟着出去了,辛寒看了眼画羽琼,扭头拉着辛安走了出去。 木老本就想见识见识画羽琼的医术,所以还是有些想留下来,哪怕只是打个下手,便试探地开口出声。 “小少爷,要不我给你打个下手?” 他自诩阅历无数,经验丰富,可不仅上次的七巧毒他没有看出来,这次的病症他也只会将蜈蚣的毒清理清理,伤口依旧没有消退的迹象他也解释不清楚。 见画羽琼好像有些头绪,木老便想着能不能帮衬点什么。 当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看看画羽琼是怎么医冶这种病症的。 画羽琼看了看木老,正想着开口拒绝,身旁的人就沉着声音道:“不行!” 木老略微一怔,忽地想起这位气质非凡的人虽脾气古怪,但医术十分精湛,便略微有些遗憾地向画羽琼和祭夜行了一礼。 “……告退。” 待木老出去,画羽琼伸手布下了一个隔音结界,转头看向身旁的祭夜。 “谢了。” “这有什么谢的?”祭夜道。 他就这么跟自己客气? “没什么。” 画羽琼说着,意念一动,紫罗兰般的眸子看向床榻上躺着的画祁。 她的目光在扫到画祁的小腹之下时忽地一顿,下一瞬便别开了目光。 老天! 她居然不小心看到了衬裤里面的…… /109htl 我有事问你 祭夜看着画羽琼恍惚了一瞬的神色,垂眸顺着画羽琼刚才看着的地方看去,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很好看?” “嗯?”准备动手将体内残留的毒血弄出来的画羽琼一怔。 “啊,啊那个啊?不是,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是专门……呸,我是不小心看到的。” 祭夜面色一沉,转身走到了一旁坐下。 画羽琼有些尴尬地暗恼着,精神力凝聚出一柄手术刀,将画祁身上吸收了毒血的腐肉切了下来。 祭夜眸色一震。 化虚为实! 他怎么会这个? 画羽琼没有注意到祭夜若有所思的目光。她将腐肉切下来后,又拿出一颗丹药碾成粉末,细心地洒在画祁的伤口上。 她转头看了眼祭夜的方向,起身走了过来。 祭夜瞥了她一眼,稍微坐得端正了些,高冷地看着几乎是小跑过来的画羽琼。 画羽琼跑到茶桌旁,从壶中倒了一杯热水来,又端着那杯水向床边走去。 全程被忽视的祭夜面无表情地看着画羽琼将水杯放到一旁,坐在床边将画祁小心地扶起,让他靠在自己怀里。随后又见她取出一颗丹药塞进画祁口中,端起水杯给他喂了几口水,又用手帕将他口中溢出的水擦去,再小心翼翼地让画祁躺平。 那万分谨慎的动作,就像是生怕画祁会感到一丁点儿疼痛一样,看得祭夜心中越来越烦闷。 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心口闷得难受? 是不是因为人间的灵气不够充沛? 想着,祭夜看了画羽琼一眼,正想着让她给自己看看哪里有问题,就见画羽琼坐在床边,一手支着脑袋看着画祁的睡脸。 祭夜烦躁地转过头。 本尊为何要找他查看病症? “灾,传令让殇来一趟。”祭夜给灾传音道。 暗处的灾领命,迅速离开。 画羽琼给画祁将被子掖好,然后将毒血和腐肉装入一个瓷瓶中,收入了乾坤袋,这才转身向门外走去。她撤去结界,打开了房门。 门外焦急等待着的几人听见声响,迅速看向自房内走出的那个少年。 “琼儿,怎么样了?”画老爷子急忙走上前问道。 画羽琼摇了摇头,轻笑了笑,“爷爷放心,小叔没事,只是会昏睡一两天。” 闻言,画老爷子终是松了一口气,脑中一直紧绷着的一根筋也松了下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嗯,”画羽琼点了点头,“爷爷先去忙别的事,这里一切有我照看着。” 画老爷子余光瞥见从房门走出的祭夜,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画羽琼道:“琼儿,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事要问你。” 画羽琼见此,应了声,跟着画老爷子走远了。 “琼儿,今日之事一过,你准备如何?”画老爷子问道。 “我也不知。” 画羽琼跟在画老爷子身侧稍后的地方,听到画老爷子的话,眸光微闪。 她又想起了卷轴里面的那个小老头锐利的目光。 阴子教她并不了解,但那小老头的实力定是在郭老之上。日后无论去哪里,她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在这里待着了。否则,可能会给这里带来危险。 /109htl 以后的打算 画老爷子负着手,缓缓向前走着。 “许宗成已死,永埌帝也有了下落,此事也告一段落。唉,就是苦了梓岚那孩子,在许宗成那受了那么长时间的苦,爷爷实在是有愧于先帝与皇上啊!” 画羽琼眸光微闪,轻声道:“爷爷不必自责,毕竟此事你也不知晓。翟梓岚去救永埌帝,你也忍着担忧没有去打扰他们不是吗?” “唉……”画老爷子又叹了一口气。 “对了,再过上两个月,就到了学院招新生的日子。你那个师父虽是实力高深莫测,但你还是需要将基础打牢,所以爷爷想着让你去学院学习一番,你怎么想?” 画老爷子说着,停下步子向画羽琼看过来。 画羽琼也停下脚步,听着画老爷子的话,略微一怔。 她对于这些并不了解,先前那个遭了翟雒轩和贺轻妤暗算后的画羽琼一心也只扑在翟雒轩的身上,被翟雒轩和贺轻妤诱导得更不会去关注这些。 但是,她也正愁着怎么找借口离开,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画老爷子看着画羽琼沉默,心中更是心疼他这个宝贝孙子。 他叹了口气,随即笑道:“衡龙学院是赤月大陆第一学院,凌宇次之,天衍第三。这三个学院是赤月大陆中排名靠前的学院,衡龙坐落于灵脉附近,资源最优,导师实力也不错。凌宇的修炼资源虽不及衡龙,但也不错。天衍的修炼资源原本是最优的,可现在那里的灵气仍有减少的趋势。你想去哪一个?” 画羽琼思量了一番,旋即看向画老爷子,“爷爷希望我去哪一个呢?” “我比较希望你去天衍学院。” 画老爷子又道:“衡龙虽然资质最优,导师实力也不错,但那里的导师傲气十足,心气颇高。凌宇的导师众多,但真正会教导学子的导师并不多。天衍虽然有被挤出前三的趋势,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雄厚的基底还是在的。且天衍的导师学识渊博,品行大多也不错,正可以教导你。” 画羽琼听画老爷子为他分析了这么多,也觉得天衍是个不错的去处,便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去天衍。” “嗯,我一会儿会同你师父说说此事,顺便感谢一下他。”画老爷子带着老茧的手捋着那稍长的胡子。 “感谢?”画羽琼一怔。 “嗯,不错。” 画老爷子笑着拍了拍画羽琼的肩膀,“你啊你,也不知是攒了几辈子的运气,碰上了这么个师父。多亏了他命人在暗中帮衬着,画麟卫和你成爷爷的府卫无一死亡。这可是大恩啊!一定要去道声谢!” 画老爷子想到莫矢等人向自己汇报时的话,心中对画羽琼这个师父更是满意与感激。 “啊?不是,我……爷爷……我去就好了,您不必担心此事,我定会亲自给他道谢的。” 画羽琼听画老爷子要去找祭夜那个爱摆张臭脸的家伙,担心祭夜一个阴晴不定就伤了他,惊得连忙阻止道。 /109htl 和善 “拦着我干什么?” 画老爷子莫名其妙地看了眼拦着自己的画羽琼,“你师父那么和善,还会吃了我不成?” 和善? 画羽琼一阵惊愕,这老顽童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那个家伙和善了?! 一个有事没事动不动就罚人的家伙会和善?! 那个传说中嗜血狂暴的大魔头会和善?! 不行,这样更不能让他去了,就让他留着祭夜这么一个难得的好形象。 “爷爷,我师父他比较害羞,不太喜欢别人上门感谢他。”画羽琼道。 画老爷子抬起的脚步一顿,转头看向画羽琼,“真的?” “真的,比真金都真!”画羽琼重重地点着头。 “那好,”画老爷子从画羽琼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看着画羽琼认真地叮嘱道:“你可一定要代爷爷好好谢谢你师父,他若想要什么药材之类的,你就带他去府库取,没有的就让人去买。” 画羽琼:“……” 她之前怎么没有这待遇? “嗯,好。”画羽琼乖巧地点了点头。 画老爷子欣慰地笑了笑,“我去看看你成爷爷,祁儿这边有你师父坐镇我也放心。” 画羽琼:“……” 她乖乖地笑道:“嗯,爷爷放心。” “对了,你把你脸上的血迹洗洗,上火得鼻血都花了一脸。” 画羽琼一怔,略微尴尬地笑了笑。 “嗯,我知道了。” 画老爷子走后,画羽琼回到了画祁的住处。 画麟卫们都忙忙碌碌地走来走去,收拾处理着被毁坏的东西,画祁的门外只剩下了站在门口的木老和辛寒辛安以及坐在石凳上一脸阴沉的祭夜。 看到祭夜,画羽琼眸光闪了闪。 “小侄子、小侄子。” 一道带着奶气的声音响起,传入画羽琼的耳中。 辛安挣开辛寒的手,迈着小短腿兴奋地张开手臂向画羽琼跑来。 画羽琼将目光转向辛安,蹲下身子伸开双臂,笑着看向扑到她怀里的辛安。 “小侄子,父皇和母后来信催促我和皇兄回去,我们阴日就要启程了。我走之后,小侄子会不会想我?” 辛安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长睫毛忽闪忽闪的,带着期待的眸子看向画羽琼,看得画羽琼心一软。 她揉了揉辛安的小脑袋,勾唇一笑,“当然会想啊,小安安这么可爱。” 辛安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伸出肉肉的小手捏了捏画羽琼的脸蛋。 “嘻嘻,小侄子,你的脸好软啊,比我皇姐的脸都软。” 画羽琼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笑着看着辛安。 辛寒走了过来,从画羽琼怀中揪出捏着画羽琼脸蛋的辛安,冷声道:“你的东西还没收拾,该回去收拾你的东西了。” 辛安挣扎着,不满地瞪了辛寒一眼,张口就道:“胡说,我阴阴早就收……” 辛安收到辛寒眸中带着威胁的目光,忽地就住了嘴,委屈巴巴地瘪着嘴,却不能哭出来。 “好,我这就回去收拾。” 辛寒冷哼一声,松开了辛安的衣领。 画羽琼看了他一眼,责怪道:“他还这么小,你对他这么凶干什么?” 辛寒温情的眸子看向画羽琼,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父皇让我带他来此,就是想让我带他见见外面的世界,我不对他严厉点,怎能管教住他好玩的性子?” /109htl 请教 “胡……”辛安一听,瞪大了眼睛。 辛寒扫了他一记眼光,辛安小嘴一瘪,委屈巴巴地垂下了脑袋。 呜呜呜…… 哥哥大坏蛋! 他以后再也不要跟着他出来玩了! “那你也该对他温柔点,每次都能见到你对他冷着张脸。”画羽琼说着,同时顺手将辛寒的手从自己脑袋上拿开。 一抹失落自辛寒的眸底一闪而过,他唇角微勾,深深地看着画羽琼的脸。 “夜色已深,外面风也有些大了,你照顾着画祁也别忘了去休息休息。” “嗯。”画羽琼点了点头,“你也快些回去,和辛安早点休息。” 辛寒心中一暖,唇角的笑意都染上了一抹暖意。 他转身对祭夜和木老辞别,带着辛安离去。 画羽琼看着还站在原地的木老,疑惑道:“木老,有什么事吗?” 木老点了点头,走上前来,“我只是想问问,二爷身上的毒小少爷是怎么解的?” 见画羽琼微愣,木老又笑道:“啊,说来惭愧,我行医几十年,却不知七巧毒与这次的毒如何解。自上次后,我一直都想着请教小少爷,但一直都没有机会,今日便想着请教请教。” 画羽琼心中了然,想了想,对木老道:“其实除去那千足虫本身的毒,还混杂着郭老用来培育它的毒液。那种毒液细小甚微,效果却十分不错。它会顺着伤口钻入血液,渗入血肉,所以我便将小叔体内的毒血排出,又将被腐蚀的肉切了下来,再将药粉撒在上面,生肉愈伤。” “药粉?”木老目露疑惑。 “嗯,”画羽琼唇角微勾,“是生肌丹捏成的药粉。” 当然,她还悄悄在里面加了一些养颜丹的药粉,保准小叔不留疤。 “原来如此。”木老点了点头,“说到丹药,小少爷是否也给莫矢和风诤他们喂了丹药?” 他出门前阴阴见莫矢和风诤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回来的路上听闻镇国公府出了事,急忙赶了回来,然后就看见莫矢和风诤二人生龙活虎地守在府外,就好似白日里躺在床上昏迷的不是他们一样。 听闻小少爷的师父会炼丹,他便猜想是不是小少爷喂了他们丹药。 “不错。”画羽琼点头,想起木老出门的目的,便问道:“对了,您今日出去有没有买来丹药?” 照着卢晓的性子,十有八九不会给他透露鬼祀的消息,但买卖丹药这事,她还真不清楚卢晓会怎么做。 “唉,我虽是见到了那卢大师,可那位却也不知道鬼祀大师的消息。我说要换取丹药时,他说可以换取,但需询问鬼祀大师的意见,便也没有买到丹药。”木老道。 “这样啊,”画羽琼轻笑道,抬头看了眼阴沉的天,对木老道:“这天也快下雨了,木老快回去休息。” 闻言,木老抬眼看着乌压压的一片黑,也没有什么事,便点着头,对画羽琼行了一礼。 “小少爷也早些休息,告辞。” “嗯。” /109htl 她在干什么 木老刚走了没一会儿,画羽琼便觉得脸上多了一丝凉意。她抬手一摸,是水。 没一会儿,越来越多的雨点砸了下来。 画羽琼转身向祭夜看去,却发现他依旧坐在石凳上,仿佛没察觉到那豆大的雨滴落下一样。 “喂,下雨了,你还坐那里干什么?快回去休息!”画羽琼喊道。 祭夜看着她的眸中一抹笑意转瞬即逝,起身的一瞬间忽地就到了画羽琼身边,将画羽琼揽在了怀里。 画羽琼这才发现,祭夜的身上还覆着一层紫色的光,像是保护膜一样将雨水排斥在外。 “咦?你是怎么做到的?” 画羽琼新奇地看着祭夜身上的那层紫色的微光,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祭夜搂在了怀里。 祭夜勾唇一笑,忽地低头凑到了画羽琼的耳旁,带着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想学吗?” “可以吗?” 画羽琼星眸一亮,忽地转过头,“我当然想……” 她口中的话卡在了喉间,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祭夜,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间喷洒出的热气。 祭夜垂眸看着画羽琼的微亮的眸子,目光继续向下,看着她那只要他稍微向前便可以碰到的翘唇,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画羽琼忽地反应过来,一把推开祭夜,有些惊慌地逃进了房间,转身“嘭”地一声将房门关上。 “我刚刚是在干什么啊?”画羽琼暗恼道。 祭夜怀中的那抹温暖仿佛还在,他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竟有小许失落。 祭夜眉头紧皱。 这人界的灵气怎么这么少?生生憋得他闷得慌。 再看了眼那闭合的门,祭夜有些烦躁地自原地消失,回到了北苑。 一道黑影自暗处走出,看了眼祭夜,颔首行礼道:“圣尊。” 那人墨发束起一半,剩下及腰的墨发散披在身后,衣裳广袖,给人一种儒雅之感,可他那张冷漠的脸却又将这分儒雅驱远了。 祭夜闭着眼,慵懒地应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那黑衣人便静默地站在祭夜身旁,听候祭夜的吩咐。 “殇。” 过了一会儿,祭夜唤了一声,道:“你有没有感觉到这人界的灵气有些匮乏?” 被唤作“殇”的黑衣人闻言,静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回圣尊,虽不如魔界,但这里的灵气也较为充沛。” “是吗?”祭夜轻合着的双眼微睁,“那本尊为何总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殇静默,不一会儿,他开口道:“圣尊这种感觉是每天都有,还是仅在一人出现的地方有?” 祭夜细细思量了一番。 好像…… 每次他有这种感受的时候,画羽琼都在他身边。 “他在的时候,本尊便会有这种感觉。”祭夜道。 “那圣尊是不是见那人对别的男子做出一些较为亲密的动作时,就会有这种感觉?” “嗯。” 祭夜应了一声,又想起画羽琼扑到画祁的身上,刚才还小心翼翼地照顾着画祁的模样。 “不错,”祭夜微讶,抬眸看向殇,“你怎么知道?” /109htl 他怎么可能喜欢他 殇看着祭夜如被细心雕刻般完美精致的侧颜,一本正经地淡漠道:“圣尊,综上看来,属下认为您心悦于那人。” “嘭!” 茶桌瞬间被劈得七零八碎。 祭夜眉头微皱,沉着声音道:“你说什么?” 殇沉默了一瞬,不一会儿又缓声道:“属下说,您可能对那人有……” “不可能!”祭夜打断了殇的话,冷声道:“本尊怎会喜欢一男子?” 他怎么可能会有龙阳之好?! 这不可能! 完全不可能! “男子?”殇微微一怔。 暗处的灾和祸二人纷纷扶额。 他们怎么就忘了交代殇几句关键的点呢? 殇好歹也跟了祭夜数万年,迅速反应过来。 “喜欢便是喜欢,这种情感是不分男女的,圣尊只需跟着自己的心走即可,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 “本尊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的看法?”祭夜没好气地道。 他魔界圣尊,会在意那些小喽啰的看法? 笑话! “那圣尊就跟着心意走,去喜欢那位即可。” “本尊什么时候说喜欢他了?”祭夜没好气地道。 殇沉默。 数万年了,圣尊还是这番模样。 祭夜现在只觉得十分烦,无比地烦。 他是断袖? 他有龙阳之好? 他喜欢画羽琼? 不,这不可能! 殇毫无波澜的眸子看着祭夜,只是沉默,不再言语。 他知道,这种事情还是令人十分难以接受的,尤其是圣尊这个情感白纸的人,没崩溃已经不错了。 “你下去,让本尊静静。” 祭夜烦躁地闭目揉着眉心,沉声道。 “是。” 殇回了一声,身形消失不见。 祭夜静了一会儿,起身走向床榻,径直倒在了床上。 外面的凉雨带着阵阵凉意,自窗外渗透进来,躺在柔软的薄被里,倒也多了一丝暖意。 突然,窗外亮了一瞬,传来一声“嚯嚓”的声音。 “轰隆隆!” 随即,一阵雷声紧随着那道闪电而来。 祭夜微阖的双目忽地睁开,紫色如宝石般吸引人的眸子向窗外看去,眉头紧蹙。 居然是雷雨! 灾从暗处现身,道:“圣尊,是否需要属下去唤魇过来?” 祭夜沉着脸,将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埋进了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声音。 “不需要!” 区区雷雨,撑死也就下上一晚,没什么大不了的。 灾担忧地看着祭夜,唇瓣微张,似想说些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无奈地叹了口气,退了下去。 “轰隆!” “嚯嚓!” “轰隆隆!” “嚯嚓!” 画羽琼听着外面的越来越大的滚滚雷声,下意识地看向画祁。 画祁像是被雷声吵到了一般,好看的眉毛轻轻地皱了起来。 见状,画羽琼缔结手印,布下了一个隔音结界。可修炼者的耳力都是十分好的,结界虽能挡住说话声,但仍是挡不住这滚滚震天的轰鸣。 画羽琼思索了一番,双手迅速地变幻着,缔结着复杂的手印,旋即白皙的双手一翻,在原有的隔音结界外又加了一层复杂的结界。 /109htl 大雨还在下 她侧耳一听,周围静得仿佛一根针掉落在地都能听出来,再也没有那吵人的轰鸣声,十分满意地转身坐在床边。 她稍稍掀开被子,将画祁腰侧的伤口露了出来。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想到被她装进小瓷瓶的毒血和腐肉,画羽琼将那个小瓷瓶拿了出来。她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前,又从乾坤袋拿出一个小碟子,将毒血和腐肉倒入小碟子。 烛火摇曳,那碟血液在烛光间透露着毒黑。 那血黑得有几分诡异,里面似乎盘聚着一丝丝的黑气。 黑气? 画羽琼目光一凝,看向那碟毒血,只见丝丝黑气在毒血和腐肉周围萦绕着,透露着阴寒的气息。 画羽琼神色微变。 这…… 不像是人的灵力! 她幽深的凤眸中一抹寒光转瞬即逝。 阴子教…… 已经卯时了,外面的雨却从未间断,还在不停地下着。苑中的池塘已经积满了水,向外流着,也不知是池水还是雨水。花园里的月季尽数被雨水压弯了腰,那股在空气中弥漫着的香气似乎也被雨幕压下去了。 “唉,这雨怎么还不停?”画老爷子看着外面沉重的雨幕,叹了一口气。 “京都周遭已有多处农田遭了水涝,鹅颈湖的入流处也发生了两次洪涝,百姓们苦不堪言,民不聊生啊!再这样下去,今年征收的粮食可能会给百姓带来沉重的负担。” 战龙侯目光沉重地看着前方,“咱们派去救灾的那些人手是不是还需再加?” 昨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府兵们都大大小小地受了伤,今日又要赶去救灾,他便让那些伤得轻的人去了。 尽管画劲云也派了人,可需要救灾的却比派出去的多得多。 “宫中还没有消息吗?”画老爷子道。 “未曾有消息传出,只不过我家那小子昨夜传了话,说他们碰到了那几个皇子公主,都被梓岚下令关进了大牢。”战龙侯道。 “这样也好,省得那些不省心地又惹出什么麻烦。只是我没想到,梓岚那小子可隐藏得够深,倒是个好苗子。” 画老爷子捋了捋胡子,忽地被远处的一抹人影吸引住了目光。 “那不是你家那小子吗?怎么冒着雨回来了?” 闻言,战龙侯顺着画老爷子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人影自远处奔来,从屋檐上落了下来,直奔向另一边。 “嘿,这小子干什么去?我去看看。” 战龙侯疑惑地看着成煜亓的背影,闪身追了出去。 画老爷子见战龙侯追去,再看向成煜亓去的地方,微微一怔。 那不是西苑的方向吗?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画老爷子想着,丝毫不敢停留,也急忙追了出去。 成煜亓一路用灵力提着速度,到了西苑,却扑了个空,他紧蹙的眉头皱得更紧。 画羽琼居然不在这里! 正欲去别处寻一人问问,只听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臭小子,你来这儿干什么?” 成煜亓眸光一闪,转身向身后看去。 倾盆大雨下,战龙侯从不远处直奔而来。 /109htl 你敢吗 成煜亓一脸焦急地迎上去,抓住战龙侯的肩膀,急声道:“爷爷,你知道画羽琼在哪儿吗?!” 战龙侯一怔,下意识地道:“在你画叔叔那儿,怎么……” “此事一言难尽,之后我再细细与您说!”成煜亓风急火燎地说完,松开战龙侯就向东苑而去。 战龙侯怔怔地看着成煜亓远去的背影,喃喃道:“这臭小子是怎么了?”随即他心中一紧,双目微睁,“难不成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他看了眼往这边赶的画老爷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扬声道:“东苑!去东苑!去画羽琼那儿!” 战龙侯喊着,同时自己也提气向东苑赶去。 灾看了眼隔音结界内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的祭夜,忧郁道:“自那事儿以后,圣尊就落下了这么个病症……” 嘟囔着,他瞥了眼一旁冷漠的殇,道:“喂,你确定弄这么一个普通的隔音结界就成?” “虽远不及魇亲手布下的结界,可总比没有结界要好。圣尊不服药,也不想让魇跑一趟过来,也就只能这样了。”殇应道,轻轻转头,向窗外看去。 “不远处有人经过。” “哦,”听到殇的声音,祸应道:“无碍,那是画爷的人。” “画爷?” 殇转头看向抱着剑靠在窗边看雨的祸,“是先前你们说的那位吗?” “嗯。”祸点了点头,道:“之前忘了跟你说他是个少年郎了。” “能靠近圣尊,还能让他耿耿于怀,我倒是好奇,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少年郎?”殇冷淡的眸中多了分好奇。 闻言,祸轻声一笑,“倒也确实是个奇人。” 他还确实从未见过这般的人。 “哦?”殇清冷的声音传出,“此话怎讲?” “你先前没来,那是不知道画爷有多奇特。” 一旁的灾从地上站了起来,甩了甩腿,神秘莫测地低声道:“他啊,可是圣尊第一个亲自为其疗伤的人!而且,圣尊还将他的血打入了他的体内,保他万年不灭!” 殇那一脸冷漠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那他岂不是也能调动圣尊的魔影?” “不错。” 看着殇惊讶的眼神,灾十分满意地笑了。 “不仅如此,他小小年纪就医术惊人,而且修炼的武技和那身法,不用术灵,我和祸根本就打不过她!” 听到灾这话,祸侧头瞥了他一眼,却没有反驳,幽幽地转过头继续看雨。 不仅打不过,差点就被完虐了。 灾忽地一笑,低声道:“你敢在圣尊面前踩桌子大喝吗?” “不敢。”殇微微摇头。 “你敢抱着圣尊,扒在他身上吗?”灾问。 殇摇头,“自然不敢。” “那你敢躺在圣尊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差点将他扒光,还亲他咬他非礼他吗?” 殇神色复杂,“我还不想这么早就魂飞破灭。” “我也不想。”灾十分有同感地重重点了点头,“但是,画爷他都做过!” 殇这下完全崩了,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道:“那他怎么还活着?” /109htl 永埌帝出事了 灾的脸上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耸了耸肩。 “这谁知道?可能是因为他是圣尊的心上人。我可真是没想到,圣尊数万年都不许别人靠近他,更不许被别人碰到,不仅对女子如此,对男女老少都一样。可现在呢?圣尊居然喜欢上了同为男子的画爷!真是欢天喜地啊!” 殇不解地眉头微挑,“欢天喜地?” “不错,我和祸有幸体验过一次被圣尊放过去刑狱受罚,就是画爷替我们求的情。” 灾一想到那个场面,仿佛就看到了自己美好的未来,瞬间飘飘然了起来。 殇难以想象地道,“那我可真期待见到他的那一天。” 画羽琼看着突然从门外闯进来的成煜亓,惊诧道:“成煜亓?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成煜亓伸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喘着粗气道:“呼呼……你……呼……你快跟我去……去一趟皇宫……呼呼……” “皇宫?”画羽琼惊讶道,向成煜亓身后看了看,并未见翟梓岚的身影,当即问道:“是不是翟梓岚出什么事了?” “不是,咳咳……” 成煜亓轻咳了几声,“是……是永埌帝……哎,我在这儿也给你说不清,你还是快先跟我去,去了你一看就知道了!” “不是,喂喂喂!” 画羽琼被成煜亓二话不说就拽着胳膊向外扯,想到还在昏睡着的画祁,急忙开口道:“我总得先让人来照看着小叔!” 成煜亓一怔,回头看了画羽琼一眼,随即向她身后看去。 “小叔怎么了?” “被千足虫咬伤了。”画羽琼说,“我去让木老过来照顾着小叔。” 画羽琼说着,正要向外面走,就见画老爷子和战龙侯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这里。 画老爷子和战龙侯也差不多知道了个大概,画老爷子对画羽琼道:“你快去,这边有我和你成爷爷,我会唤木老过来的” 闻言,画羽琼点了点头,看向成煜亓,“走。” 成煜亓点头,二人立刻向外冲去。 “哎哎哎,把油纸伞带上啊!这么大的雨小心淋坏身子啊!”画老爷子见二人直接向雨里冲去,心里顿时一揪,当即喊道。 画羽琼隔着雨幕挥了挥手,没一会儿,就和成煜亓从两个老头子的目光里消失不见了。 “嘿,这臭小子。” 战龙侯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念叨了一句,随即眉头一皱,担忧地看向画老爷子。 “你说,永埌帝他……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画老爷子也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画羽琼跟着成煜亓一踏进雨里,没多一会儿就被淋湿了身子,就这样一路赶到了皇宫。 “在哪儿?” 因雨势太大,画羽琼被迫眯着眼看着成群矗立、钩心斗角的一座座宫殿,一口吐出嘴里的雨水,问着身旁的成煜亓。 成煜亓也是吐出口中的雨水,居高临下地扫视了一圈。 “跟我来!” 画羽琼跟着成煜亓一路到了一座宫殿前,跟着他走了进去。 /109htl 生命即将告终 宫殿外雄伟壮观,内部更是富丽堂皇,不过画羽琼却不关心这些,一路跟着成煜亓到了屏风后面。 阴黄的装饰在烛光的照耀下更加得耀眼,可那沉闷的气氛却让人生不出半分欣赏的心思。 龙榻前跪了一圈的人,一个个都垂着脑袋,半点声也不敢吭。他们背着小药箱,想来应该是御医了。 画羽琼扫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人,又扫了眼站在两边亦是低着头唯唯诺诺的侍女,将目光转向龙榻。 翟梓岚怔怔地坐在床边,双眼布满了血丝,浑身上下无处不在显示着憔悴的样子。 成煜亓眸光微闪,满眼心疼地轻声道:“翟梓岚,画羽琼来了。” 翟梓岚听到声音,缓缓地将头抬起,目光落在画羽琼的脸上,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好长时间没有喝水,张口发不出什么声音。 画羽琼见他如此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了,你也不用说什么。成煜亓,你去劝他喝点水,这么糟蹋下去,他父皇醒了,他又得倒下。” 画羽琼刚才看了一眼床上的翟延天。 若不是她亲眼见翟梓岚将许宗成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她肯定会觉得这躺在床上和已经死去的那个是同一人。 可从未见过真正的翟延天的翟梓岚居然能辨认出来,她也只能说血缘这个东西真是强大。 听到画羽琼的话,翟梓岚忽地眸中一亮,干涩沙哑的声音自喉间扯了出来,“你真的能救我父皇吗?” 那些御医可是没有一个能断言能救他父皇的…… 成煜亓听着翟梓岚扯出那声音,自己都觉得喉间扯疼地难受。 “好了好了,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那家伙,他答应的事情哪个没有做好?你就乖乖地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听话。” 成煜亓说着,顺势将翟梓岚揽着走到了茶桌旁,伸手倒了一杯水,递给翟梓岚。 “喏,喝水。” 翟梓岚抬头看了成煜亓一眼,伸出手接过,递至唇边抿了一口。 翟延天躺在床上,瘦骨嶙峋,头颅瘦成了皮包骨,几乎没有什么肉的地方都凹陷了下去,但五官还是能辨认出来。 他瘦成皮包骨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鞭痕和烙伤的痕迹,腹部和四肢甚至还有几处刀伤。 翟梓岚显然是给翟延天梳洗过,否则她此刻看见的就是一个乱糟糟又臭烘烘的乞丐了。 翟延天躺在龙榻上昏睡着,画羽琼探上他的脉搏,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眉头渐渐紧蹙。 一直关注着这边的翟梓岚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但他没有说话,他知道,医师在行医的时候最怕被打扰。 只见画羽琼先一枚丹药塞进了翟延天的口中,随即转身看向跪了一圈的御医。 “你们觉得如何?” 众御医你看我我看你,终于,一个年逾花甲的白胡子老头抬起头来,缓声对画羽琼道:“回胤王殿下,据我等判断,皇上的脉率无序,脉形散乱。脉搏在筋肉间乍疏乍密,如解乱绳,已然是解索脉。其由脾、肾阳气衰败所致,昭示神气涣散,生命即将告终。” /109htl 起死回生 “啪嚓!” 翟梓岚手中的茶杯自手中脱落摔碎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茶水溅了他一腿,可他却好似没有察觉,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那个白胡子老御医。 跪在地上的御医们听到那一声响,皆是惊得浑身一震。 为首的那个白胡子老御医,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不自觉地干咽了一下。 画羽琼瞥了眼翟梓岚,对他身旁的成煜亓使了个眼神,成煜亓转头对一旁的侍女道:“还愣着干什么?将碎片收拾了。” “……是……是……” 一旁的几个侍女连忙应道,手脚麻利地将地上清理干净,唯恐一个不慎,就被人砍了脑袋。 听了白胡子老御医的话,画羽琼却忽地笑了起来。 这一声轻笑,使在场的众人都疑惑地向她看来。 这人都要死了,他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还是当着人家亲生子的面肆无忌惮地笑! 他莫不是疯了?! 成煜亓傻了眼,“那个……你笑什么啊?” 翟梓岚同样不解地看向画羽琼。 画羽琼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转眼间笑脸一收,走到了龙榻前,将还未干的宽大的衣袖向上一挽,着手开始救治翟延天。 白胡子老御医见她这番动作,不由得一愣。 这这这…… 他这是要干什么? 救人? 可人阴阴已经快要去了不是吗? 难道他还能起死回生不成? 若他是鬼祀大师他还能相信,可他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哪里会这些?就更别说是起死回生了! 整个宫殿内,仿佛被布下了一层隔音结界,毫无一丝声响。暗处的灾和殇都不由得快要屏住了呼吸。 殇看着站在龙榻前的那个白衣上带有血迹,湿漉漉地几乎紧贴在身上的俊美少年,目光紧紧地盯着他手下的动作。 随着时间推移,殇不禁目露震撼,看着画羽琼的目光充满了钦佩。 那个人类他开始也认为是将死之人,可他此刻却被狠狠地打了脸。 灾看着殇难得惊诧不已的目光,会心一笑。 画爷,就是这么厉害! 画羽琼长吁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道:“纸笔。” 一旁看得惊叹不已的白胡子老御医闻言,立马从袖中掏出笔墨纸砚来,递给画羽琼。 画羽琼侧头看了一眼,微微一怔。 白胡子老御医见画羽琼怔了怔,看了眼她满手的血水,转头看向一旁的桌子,紧接着将笔墨纸砚摆了上去。随即又递给画羽琼一个浸湿扭干的布巾,谦逊地站在一旁研墨。 画羽琼忽地反应过来,会意地勾唇无声地一笑,拿着布巾擦净了双手,走到摆着文房四宝的桌前。 白胡子老御医睁大了老眼,想要看看她会写出什么东西来。 画羽琼拿起老御医递过来的毛笔,一笔落下去,旋即尴尬地一顿,那满眼期待的老御医也是眼角一抽。 只见那白净的宣纸上多了一个大墨点,那根毛笔的毛也被画羽琼压得开了花。 老御医眼中满是心疼,心中揪疼揪疼的。 这笔可是先帝御赐给他的啊!!! 画羽琼习惯性地以为自己拿的是前世的硬头笔,一不小心就把手中的毛笔按得开了瓣,顿时不好意思地看向老御医。 /109htl 从未听闻 “那个……不好意思啊。” 老御医别开了眼,不忍直视,“无碍无碍。” 画羽琼拿着毛笔,再一次落笔,白色的宣纸上便又多了一条歪歪扭扭的蚯蚓般的线条。 老御医眼角又是一抽,再次不忍直视地别开了眼。 他本以为这如天人般的俊美少年写出来的字定是独有一番韵味,可现在看来,确实是独有一番“韵味”! 殇看着画羽琼十分努力地捏着笔,笔下却生出一条条歪歪扭扭的线条,目光逐渐变得有些微妙。 这笔……是那样拿的吗? “啧啧,都说字如其人,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啊!”灾在一旁咂着嘴,传音给殇。 殇默言。 “好了。” 画羽琼十分满意地看了眼自己认真写出来的字,递给了一旁的老御医。 “这几日切记要按照这上面给翟……皇上准备膳食,你可要亲自照看着,莫要出了什么差错。” “好。” 白胡子老御医应道,见画羽琼用完毛笔,将其搭到了笔搁上,松了口气,转眼看向手中宣纸上的字迹。幸好,虽然画羽琼字不是一般地丑,可松松垮垮间他还是能辨认出来。 可这越看,他的面色就越纠结,终于忍不住地道:“胤王殿下,这不是……女子坐月门时的膳食吗?” 画羽琼点了点头,“对啊,只不过我在里面改了一些东西换成药物了,有什么问题吗?” “……” 岂止是有问题,简直就是大问题! 可老御医虽是心中如此想,还是开口道:“没有没有,老朽只不过是有些错愕罢了。” 画羽琼了然于心地点了点头。 “胤王殿下,老朽冒昧地问一句,您是怎么做到的?皇上他阴阴不是是那种脉象了吗?” 殇冷淡的眸子看向画羽琼,他也十分好奇这位被灾和祸都大为赞赏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闻言,画羽琼轻笑了一声。 “无神之脉,脉率无序,脉形散乱,为死脉。然,它其中有一部分是由于心脏器质性病变所造成的,并非一定为无药可救的疾病。我方才发现他心脏处的二尖瓣关闭不全,便联想到他可能是心脏器质性病变造成的死脉。” 自画羽琼口中蹦出的一个个词,直打在老御医的脑门上,打得他一脸茫然无措。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殿下,心脏器质性病变还有那个二尖瓣是什么意思?老朽怎么从未听闻?” 画羽琼唇角的笑意微僵,这让她如何解释? “咳,那个……就是有关于心脏疾病方面的术语。”画羽琼轻咳了一声,干笑道。 “哦……原来如此,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老御医笑道。 “嗯,呵呵呵……”画羽琼笑道。 古代的医书里怎么可能会记录这些? 不过,你开心就好。 画羽琼皱着眉头,扯了扯贴在身上的衣服,叹了口气。 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她还是先回去换洗一下,这湿衣服贴在身上可真是难受极了。 /109htl 师父是鬼祀大人 她看着老御医崇拜的眼神,嘴角禁不住一抽,随即道:“此事切不可外传。” 老御医微微一怔,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点了点头,“是。” 画羽琼说完,转身就向外走去,可还没迈出步子,就被一股力量禁锢住了。 她看向紧抱着她的翟梓岚,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可耳畔传来的更咽声却让她的动作一顿。 一旁的灾看到,眉头一挑,迅速拿出纸笔就开始写着什么东西。 殇瞥了他一眼,“你在写什么?” “记录啊,画爷心软,这个小本本可是圣尊需要践行的一步步原则。”灾道。 殇无语地别开了眸子。 “翟梓岚?翟梓岚?” 见翟梓岚没有反应,画羽琼轻声唤道。 翟梓岚抱了她一会儿,松开了画羽琼,通红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她。 “今日之事多谢了,日后若有什么需要,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翟梓岚定当在所不辞!” 画羽琼看着他吸溜了一下鼻子,忍住即将爆发出来的笑意,一脸正色道:“行,我知道了,你既然都说了,那以后我可不会跟你客气啊。” “成!”翟梓岚应道。 “喂喂喂,那我呢?你这臭小子不会是把我忘了?” 成煜亓一胳膊揽住了翟梓岚的脖子,满脸埋怨地捏了捏翟梓岚的脸。 “枉我冒着那么大的雨奔去镇国公府,你这没良心的东西居然转眼就把我给忘了!” 翟梓岚当然知道成煜亓在开玩笑,憔悴的脸上忽地绽放出一抹笑意,反手也捏向成煜亓的脸。 “你这臭小子,居然还学成爷爷说话了,小心我告诉他,请你吃竹笋炒肉。” 成煜亓登及就瞪大了眼,“好啊你,你个没良心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画羽琼笑着看了眼他们,“行了行了,他父皇还休息着,小心把他吵到了。你还是快去换身衣服,我也该回去了。” 听到画羽琼的话,正要打闹的二人顿时停了手,看了还在躺着安眠的翟延天,松了口气。 见画羽琼要走,成煜亓道:“你不换身衣服再走吗?外面风大,你这样出去很容易感冒的。” “你把人家当你啊。”翟梓岚瞥了成煜亓一眼,“人家会医术,师父还是一位厉害的人物,你呢?” “什么?师父?” 听到他的话,画羽琼步子一顿,眉头一挑看了过来。 他认识祭夜? 不能啊! 翟梓岚看了眼那守在旁边的侍女和跪在地上的御医们,挥手让他们都退了下去。 待他们出去后,成煜亓嬉皮笑脸地道:“咱们谁跟谁啊,你师父是鬼祀大师这事儿你都不告诉我们。” “什么?鬼祀?你怎么会这么想?” 画羽琼真是要哭笑不得了,她能拜她自己为师吗? “你上次给我们的丹药,那个小瓷瓶底部刻着‘鬼祀’二字,正是宝蕴楼卢大师的笔迹。你平常总是给我们塞丹药,而且你先前所说的被高人所救,在加上鬼祀大师还是近来才冒出来的,综上我们便联想到那鬼祀是不是你的师父。”成煜亓道。 /109htl 亲手熬粥 画羽琼简直佩服他们这脑洞,一杆子就打到真相的边上了。 既然他们都为自己丹药与医术一事说了个这么完美的理由,那她不用岂不是可惜?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画羽琼耸了耸肩。 她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强,短时间内肯定不能告诉他们,就算是爷爷和小叔,也不行。 成煜亓拍了拍画羽琼的肩膀,“你送的丹药那么珍贵,我都不舍得还回去了,我爷爷让我带给你师父的灵药和宝贝,还有翟梓岚那家伙给你的,都在这里面……” 说着,成煜亓手中多了一个乾坤袋,塞给了画羽琼,“不许推辞啊!” 画羽琼嘿嘿一笑,“我又不傻,到手的肉可就不还你们了啊。” 成煜亓和翟梓岚看了眼画羽琼仿佛钻钱眼里的模样,相互对视了一眼,也低声笑了起来。 这小子,还真是个小财迷。 画羽琼本是撑着伞回府的,可谁知半道上伞骨居然被大风给掀了,气得她只好又淋着雨往回赶。 到家时,已经是辰时了。 画羽琼急急地洗干净双手,随后马不停蹄地跑到东厨,在东厨的画麟卫惊诧的目光下舀了几勺米放入了盆中。 看着盆里的米,画羽琼心累地拍了拍脑袋。 怎么几勺下去就放了这么多! 唉,算了算了,不管了。 画羽琼将米淘干净,翻手将其倒入锅中,又向里面舀入好几瓢水。紧接着又拿出一根薯蓣削了皮,切成了小片,又将其他药材也处理了一番,切好放到了一旁的碟子里。 一口气干完这些,画羽琼微呼了一口气,将贴到额头上的一撮头发别到了耳后。 一旁的画麟卫傻愣着眼,从头看着画羽琼忙活完。 小少爷这是……在熬粥? 画羽琼看了他们一眼,手中的刀子扬了扬,一脸痞样地道:“你们各忙各的,今日做点小菜就好了,其他粥你们继续熬,千万别动我的那一锅粥啊。” “遵命。”画麟卫们齐声应道。 “嘭!” 画羽琼将手中的刀随手一扔,那菜刀的刀尖便稳稳地没入了案板里面。 画麟卫齐齐咽了口口水,看着画羽琼向外冲去,只留下他们面面相觑。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会熬粥?” 一个画麟卫手中拿着一根葱,做梦似地喃喃道。 “这说不定啊,看见那薯蓣没?还有那些药材?许是小少爷要熬药粥。”另一人回道。 “可他怎么切了这么多的薯蓣和药材?”一人看着那几乎堆满了一案板的装着薯蓣片和药材的碟子。 “这我就不知道了。” 画羽琼迅速进了空间,还没等古叽扑上来,便直接到了谈笑楼,褪去衣服就坐到了温热的水中。 “舒坦……” 画羽琼一脸舒适地靠了一小会,就十分无奈地强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唉……熬粥啊熬粥,一定要让小叔吃到我亲手熬的粥。” 说着,画羽琼便动作迅速地洗着身上的血迹。 “嘶!啊……疼疼疼!” /109htl 差点被劈 画羽琼忽地感到一阵疼意,反正四周无人,当下便龇牙咧嘴地叫唤了起来。 她扭头向腰侧看去,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被人砍了一刀,大约一指长的伤口,她居然现在才感觉到! 画羽琼咬了咬牙,迅速洗完,擦干了身上的水,然后拿出药洒在上面,包扎了起来。 她换了身衣服,简单地将头发用簪子簪着垂在身后。 于是乎,目送走画羽琼没多久的画麟卫们又看见那一抹月牙白的身影撑着油纸伞,伴着一声雷鸣“咻”地窜了过来。 画羽琼掀开锅盖,将薯蓣和药材放了进去,将锅盖盖上,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 她余光瞥到了案板上摆的一个挨一个的碟子中盛放的东西,转头对那几个拿着锅勺的人道:“你们将这些东西放到那几口锅里去。” 那几个画麟卫一怔,“小少爷,那是给府内的画麟卫做的膳食。” “我知道啊。”画羽琼看向那几人,道:“这些药材有调养身体的作用,你们中多多少少都受了伤,这段时间就先吃着,就权当修身养性了。” “这……” 那几个画麟卫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做。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将东西放进去,再犹豫下去,粥都快熬好了。”画羽琼见那几人还在犹豫,便再次开口道。 “是,多谢小少爷关心。” 那几个画麟卫心中多了一抹不知名的感觉,手脚利索地端起碟子,将药食倒入粥中。 小少爷他……真的变了很多…… 画羽琼看着他们的动作,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掀开锅盖用勺子搅了搅粥。 见火越来越小,她挽起袖子刚准备添柴,便有一人快步走过来。 “小少爷,这种事情交给我们做就好了,您看着粥就好,否则您刚换上的衣裳又得脏了。” 画羽琼看了那蹲着在添柴的画麟卫,想着一会儿还要去给小叔送粥,可不能破坏了形象,便点了点头。 “好。” 过了一段时间,粥熬好了。 画羽琼随手拿起案板上的一块布,将盖子掀开。里面蓄力待发的水汽便一涌而上,白色的雾气带着热度抚上画羽琼的脸庞。 一名画麟卫将几个雕着花纹的白瓷碗拿到她身旁,画羽琼盛了粥,动手将粥放到托盘上,又放了几碟小菜,小心地端起向外走去。 其余人看着一手拿着两个大托盘,另一手撑着伞的白衣少年,看傻了眼。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见一只手能端两个托盘的人。 外面阴沉沉的天色中,忽地煞白一瞬,一道“轰隆”的声音紧随其后响起。 “哎!” 画羽琼被那一道突如其来的雷声唬得差点拐了脚。 “轰隆!” “嚯嚓!” 画羽琼抬头看了眼那似是在笑话她的闪电与雷鸣,咬牙切齿地翻了一个白眼,向着阴天扬了扬拿着伞的拳头。 “嚯嚓!” 一道闪电径直落在画羽琼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将那棵三人才能环抱住的大树劈裂开来,焦黑一片。 /109htl 不许提他 “咕啾!” 画羽琼直直地看着那棵被劈开的树,惊呆了般咽了口口水。 我的天! 这个世界的雷电这么通人性的吗? 画羽琼再次抬眼看了看天,默默地在心中竖了个中指。 暗处从皇宫一路跟回来的二人看着画羽琼差点被雷劈到,灾差点就笑出了声。 殇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叹着气摇头,不忍直视地别开了目光。 二人正要跟上去,脑中突地响起一道声音,惊得他们迅速调头往北苑赶去。 祭夜面色十分不好,站在他面前低着头的祸盯着地面,一声也不敢吭。 “轰隆隆!” 一阵雷声响起,与此同时,祭夜像被惊到了的小兔子一般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将身上的被子又裹紧了几分。 他看了眼站在床边的祸,带着惊慌失色的眸子一顿,眉头轻蹙。 “转过去!” “遵命。” 祸立刻乖乖地转过身,悄悄地松了口气,看着外面的雷雨天,十分苦闷地皱着脸。 这鬼天气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 “轰隆隆!” 祭夜皱了皱眉,凌乱的发丝下的紫眸瞥了眼那层泛着波光的隔音结界,寒眸微眯。 “啪嚓!” 心都提到嗓子眼儿的祸浑身一抖,随后就看见眼前的结界碎裂开来,消失在空气中。 祸唇角一瘪,面色痛苦地紧闭了双眼。 他突然好想魇那个十分欠揍的家伙…… 灾和殇突地现身,正想着给祭夜行礼,就看见祸神色痛苦。二人顿时心中一咯噔,迅速转过身,背对着床榻。 “圣尊。” 祭夜双目微阖,冷声道:“去哪儿了?” 灾道:“回圣尊,按您的吩咐将炎焱赤芯送到了西苑,随后去保护画爷了。” 听到“画爷”这两个字,祭夜的眸子忽地睁开,透过遮挡在眼前的墨发,看向灾的背影。 “不许再提他!” “是。”灾小心脏一咯噔,小心翼翼地问道:“圣尊……那还用暗下跟着画……呃,跟着那个……” 灾十分纠结地想着该怎么表达画羽琼,紧接着就被一道冷声打断。 “不必!” “……遵命。”灾应道,“圣尊口渴吗?要不属下给您倒杯水?” “闭嘴!站那儿别动!” “遵命!” 灾苦着一张脸,同身旁的二人一并乖乖地闭嘴,像木头人一样站在了一旁。 画羽琼将粥放到了桌子上,见画祁还未醒,便将粥盖住,对床边的木老道:“木老,你过来吃点东西。” 木老看着画羽琼放在桌上的粥,不由得一怔。 “这……是药膳?” 画羽琼点了点头,“嗯,我亲手熬的。” “小少爷亲手熬的?!”木老震惊地看着画羽琼。 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也会去熬粥?! 画羽琼莫名其妙地看着木老脸上惊呆了的表情,“怎么了?” “没没没……没什么,老朽就是有些惊讶小少爷会亲自熬药膳,甚至还有老朽的一份。”木老笑了笑。 画羽琼也轻笑道:“怎么?我亲手熬的粥木老不能吃吗?” /109htl 事故现场 木老一听画羽琼的话,当即心中一紧,连忙道:“呃,老朽不是这个意思,小少爷恕罪。” 看着吓得慌的木老,画羽琼勾唇一笑。 她记得,原身之前总喜欢骑在木老的脖子上揪他的胡子,可偏偏他又不舍得还手,每次都是爷爷和小叔哄着原身从他身上下来。 “好了,木老快吃。我去给爷爷和辛寒辛安他们将粥送去,还要去给师父送。” 画羽琼将小菜放到一旁,带着笑意的眸子看了眼木老的胡子,转身向门外走去。 “小少爷慢走。” 木老看着画羽琼的背影,想到她刚才的那个眼神,浑身一哆嗦,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松了口气。 还好,他的胡子还在。 不过,小少爷手中的碗碟交错摞了那么高,不会掉吗? 画羽琼去了趟画老爷子那儿,在画老爷子惊喜与欣慰的目光下迅速溜出了房门,到了北苑。 “师父?师父?” 画羽琼将油纸伞放到门外,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应话,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奇怪,人呢?”画羽琼又敲了敲门,“师父?你再不应声我就进来了啊?” 里面的三个木头人默默地看着房门的方向,心中一片哀嚎。 画爷来干什么啊?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圣尊最不想看见他的时候来。 怎么办? 圣尊一会儿虐起画爷来,他们到底该不该救他? 画羽琼见没有人应声,轻轻推开门,“师父,我要进去了啊?” 祭夜那家伙是怎么了? 睡死了? 不能啊。 睡得跟猪一样不是她的日常吗? 画羽琼摸着黑,将几碗粥和几碟小菜全部摆到了桌子上。 里面这么暗,他不会真的还在睡? 她还想着和他一起吃完,然后顺便吃完将碗筷一收拾来着。 画羽琼无奈地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将向烛台走去,点亮了蜡烛,原本昏暗的屋子瞬间亮堂了不少。 “轰隆隆!” 外面还在打雷,画羽琼走到屏风后,想着叫祭夜起来用膳,结果床上只有一团被子,不远处直直地站着三个人影。 画羽琼睁大了眼睛,看着一脸标准微笑的灾和祸二人。 “你们既然在这里,怎么不知道应一声?” 灾和祸没有说话,而是向画羽琼不停地眨着眼,嘴角还一抽一抽的。 “怎么了?”画羽琼一怔,随即看向一旁的殇,“这又是谁?你们圣尊呢?” 灾和祸简直要泪崩了,恨不得直接喊出来。 “给本尊闭嘴!” 一道冷声传来,画羽琼顿时一惊,瞠目结舌地转过头,看向床上那团被子。 这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睡觉也这么得与众不同。 “啪嚓!” “轰隆隆!” 窗外一道亮光一闪即灭,在一阵雷鸣中,画羽琼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 她看到了什么? 她居然看到那个平日里厉害得能拽到天际的祭夜发抖了?! 老天! 她没有眼花? 似是为了验证她的想法,一道轰鸣再次响起。 同时,祭夜又向被子里缩了缩。 “噗!” /109htl 似曾相识 画羽琼忍不住笑了一声,正想开怀大笑,但看到床榻上的那一团被子,却怎么也笑不下去。 她扬起的嘴角渐渐落了下去,怔怔地看着蜷成一团的祭夜。 这一幕,多么似曾相识。 她前世在孤儿院的时候,遇到这样的天气也是这么蜷在被子里,似乎那样就不会害怕。 等到后来,到了敦化的手中,她渐渐也不再怕这些了,因为比这更可怕的,是敦化。 画羽琼鼻头一酸,眨了眨眼,轻呼了一口气。 她这是怎么了? 画羽琼看了眼祭夜,随即缔结手印,布下了一个和画祁房内一样的隔音结界,笼罩了整间屋子。 一瞬间,四周都静了下来,静得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灾和祸惊讶地相互看了一眼,殇更是对这个容颜倾城的白衣少年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现在的人族,都这么厉害了吗? 感觉这画羽琼一个人,都能把他和魇两个人的活儿给担了。 画羽琼看着殇,轻声道:“你也是祭夜的下属?” 殇点了点头,听到画羽琼喊自家圣尊的名字,心中更是刷新了对她的认知。 画羽琼看着小心谨慎的三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们去用膳,就在外面的桌子上,不用跟我客气。” 三人一怔,面露难色地看着画羽琼。 “怎么?那家伙又处罚你们了?”画羽琼反问。 灾和祸目露苦色地眨了眨眼。 画羽琼愁眉苦脸地看着他们三人。 自从意识到祭夜那家伙是把她当下属一般地养,她看到这几人便总会看到自己未来的悲惨日子。 她合计着是因为手腕上的血祭空间镯,祭夜才暂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便仗着血祭空间镯努力万分地想改变自己未来的悲惨生活,可偏偏效果差强人意。 画羽琼同情地看了他们一眼,低声道:“去去,这儿有我担着。” 趁现在祭夜还没有抢走那个镯子的想法,她得赶紧给祭夜洗洗脑。 此言一出,灾和祸对视了一眼,会意一笑,“谢过画爷!”随即扯着一脸懵的殇的衣袖向屏风外溜去。 画羽琼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床上那蜷缩成一团的“蚕蛹”,忽地勾唇一笑。 嘁! 臭小子! 一天到晚傲娇得不成,这么大了居然还会怕打雷? “咕~” 腹部传来一阵响声,画羽琼眉眼一挑,伸手揉了揉向她抗议的肚子。 她肚子饿得都开始叫了。 祭夜那个长得挺温柔却一脸冷漠的属下来得真是时候,早知道她就多端来一碗粥了。 “咕咕~” 画羽琼小脸一皱,低头看了眼她的肚子,“别闹。” “咕咕~” 她的肚子仿佛偏要和她作对,不停地叫着。 画羽琼难受地别过头,瞥了眼那只“大蚕蛹”,终是忍不住地轻声道:“反正你还睡着,你那碗粥就先给我垫垫肚子,大不了等你醒来再给你做。” “大蚕蛹”静悄悄地没有吭声。 画羽琼心疼地看着祭夜,无声地轻轻抿唇一笑。 /109htl 最好乖一点 这么快又睡着了? 他昨晚肯定没睡好? 直到肚子又是一阵抗议,画羽琼轻轻地拍了拍祭夜的脑袋,轻手轻脚地起身向外走去。 待她走后,祭夜轻闭的双眸忽地睁开,幽深的紫眸划过一抹晦涩难懂的光泽。 辛寒自窗前转过身,看着不久前画羽琼送来的膳食,眸色微暖。随即又看到那坐在桌前狼吞虎咽的辛安,眉头轻皱。 “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辛安肉肉的小手拿着筷子夹起一片细腻可口的薯蓣,小嘴张得老大,一口吞向那片薯蓣,就差没将那双筷子也咬了吃下去。 听到辛寒的话,辛安鼓动着腮帮子,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咂了一下嘴,不好意思地对着辛寒笑了笑。 “嘿嘿,小侄子亲手熬的粥,我这个做叔叔的吃得不香也不太好是。况且,小侄子的手艺确实不错,不对,是超级棒!” 辛安将最后一口粥喝完,刚将筷子放下,忽地双眼睁大,小手又迅速将筷子拿了起来。本来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大,直勾勾地看向白瓷碗。 只见他拿起筷子一夹,将那颗贴在碗壁上的米粒夹住迅速塞进嘴里,就像是怕那米粒会飞了一样。 辛寒看着他的动作,无语地轻笑了一声,目光转向窗外的大雨。 “这雨下得这么大,咱们今日肯定是走不了了。” 辛安一听这话,毫不在意地道:“走不了就走不了,正好还能再在这里多待一天。” 相比于辛安的快活,辛寒的面色却是有些忧愁。 辛安瞥了他一眼,瘪了瘪小嘴。 “装!你就可劲儿地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其实已经乐开了花!要不是父皇催你回去,我估计你都打算在这里住一辈子了!” 辛安嘟了嘟小嘴,对辛一招呼道:“辛一,将碗碟收拾下。” “是。” “轰隆隆!” 辛安看了眼外面的大雨,听着外面传来的雷鸣,双眸微眯。 “可恶!什么鬼天气?下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在打雷?啊……不想了不想了,睡觉!” 辛安揉了揉脑袋,摘下头上的玉冠,向自己的小床走去。 辛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猪。” 辛安一听,脚步一顿,小嘴一横,回头瞪向那站在窗前的辛寒。他捏了捏手中的玉冠,在辛寒背后佯装着要砸向他,谁知辛寒却突然转过身来。 “你想干什么?” 辛安小身板一哆嗦,随后在辛寒冰冷的目光下,将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小脸努力地扬起一抹微笑。 “我?我没干什么啊?我就伸个懒腰而已。” 辛寒冷哼一声,“不想提前去军营的话,你就最好乖一点儿。” “……哼!” 辛安苦着一张小脸,小嘴一瘪,蔫蔫地将玉冠放到一旁,向床榻倒去,像条蚯蚓般蠕动着钻进了自己的小被子。 呜呜呜…… 他怎么就这么命苦,摊上了这么个哥哥。 好想南宫哥哥啊…… 雨下的这么大,南宫哥哥肯定被困在哪个客栈了。 /109htl 见了鬼 就说这什么破雨啊! 那个大坏蛋现在肯定在担心那些因雷雨遭了灾害的庶民们,瞅他那张脸,皱得跟苦瓜似的。 辛安想着想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哈啊…… 好困啊…… 画羽琼将粥吃完,灾和祸手快地将碗筷一收拾,在画羽琼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对着殇使了个眼色。 殇微微一怔,起身将碟子端起,迅速跟着他们俩向外走去。 画羽琼刚抬起的手还没沾到碗碟的边,桌子上的东西就没了影。她颇为无语地看了眼被轻闭的房门,打算去瞧瞧画祁醒了没有。 “砰!” 一道声响从里间的屏风后传来,画羽琼脚步一顿,向身后看去。 莫不是祭夜醒了? 可这声音怎么有点不太对劲儿啊? 里面除了刚才那一声响,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画羽琼想了想,脚跟一转,蹑手蹑脚地向里间走去。 她从屏风处探着脑袋,向后面看去,顿时嘴角一抽。 那只本应该在床上的“蚕蛹”居然滚到了地上,怪不得会有那么“砰”的一声。 画羽琼本想着转身就走,可转念又想了想,祭夜昨晚帮了他们那么多,这样就把他撂在这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且这段时间气候本就偏凉,虽然他身上裹了条被子,可这躺在地上睡对身体还是不太好。 因此,画羽琼强忍着笑意,走到那只“蚕蛹”身旁,准备将他抬到床上去。 她打量着地上的那只,用手比了比,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将其抱起。 “哎呦喂。” 画羽琼刚抱起祭夜,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嗯,呼——” 画羽琼将祭夜放到了床上,呼了口气。 “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大只?” 画羽琼正要抽出手,祭夜一个翻身,将她的衣袖连带那只手全压在了身下,登及痛得画羽琼龇牙咧嘴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嘶——祭夜你是找死吗?!” 画羽琼低声骂了一句,小脸一皱,后悔万分地看着祭夜。 “我真是抽了风才会把你抱到床上!啊……早知道我应该转身就走,让你好好体验一下生病的感觉!” 祭夜又咕噜一转,滚到了另一边,那两条大长腿自膝盖处从被子里露了出来。 画羽琼吃痛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看了眼祭夜那只有一条单薄的衬裤掩体的大长腿,冷哼了一声,别开了眼。 “我会管你就算见鬼!” 她迈开步子,向外走去。 打开房门,一阵夹带着雨点的风钻了进来,吹得画羽琼打了一个寒战。她回头瞥了眼里间,咬了咬下唇,终是烦闷地将房门一闭,气呼呼地向里间走去。 “可恶!真是见了鬼了!” 她绕过屏风,自祭夜的身上扯过被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缠在他身上的被子扒了下来。 画羽琼抖了抖被子,将它盖在了祭夜身上。 她瞄了眼祭夜的脸。 还好没被折腾醒,睡得可真够死的。 不过,他睡着后,看不到那双凌厉的眸子,看起来倒还挺乖的。 /109htl 万象更新 画羽琼看着祭夜那微皱的眉头,紧闭着的眸子,再看向那挺直的鼻梁和那如同刀削般轻抿着的薄唇。 我天…… 这个世界里的人居然能长成这般模样? 简直完美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那不可亵渎的神只一般。 画羽琼看着祭夜出神,忽地眼前一晃,自己便倒在了床上。 “……” 画羽琼眉头紧蹙,心中的怒火“轰”得涌上来,一脚踹向那用不安分的咸猪手搂着他的祭夜。 谁知,她那一脚不仅没踹中他,还被祭夜用那双大长腿死死地夹住了。 “真是要疯了!” 画羽琼眉宇间尽是烦闷,又伸手想要将祭夜搂在她腰间的手掰开。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抱起他的劲儿都使了出来还是掰不动那两只大手。 画羽琼挣扎到无力,生无可恋地看着上方。 “真是欠了你的。” 将下巴搭在她脑袋上的祭夜薄唇邪魅地微微勾起,鼻尖萦绕着那淡淡的发香,将怀中的人儿又搂紧了几分。 画羽琼的脸被迫贴到了那温热的胸膛上,满是怒火的眸子忽地一顿,偷偷地瞄向祭夜那微敞的衣襟,小麦色的肌肤若隐若现。 她轻抿了抿唇,苦着一张脸。 老天啊…… 这也太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 大雨倾盆而下,连连收到的消息没有一个能让人高兴起来的。 经历了昨夜那一折腾,镇国公府小公子那残忍无比的手段震惊了京城上下,更是揭露了十几年来赢得一片好名声的贺轻妤和翟雒轩的虚伪面目。 紧接着,当朝丞相与其子双双被杀,原本的假皇帝居然是前朝丞相冒充的,并将真正的永埌帝囚禁多年这几个消息再次震惊了众人。 随后,多年深藏不露的易王殿下不但不是废物,而且在皇宫遭遇了许宗成的遗孤也就是众皇子公主们攻击,随即下令将皇子公主以及后宫嫔妃们通通关入了大牢。 宫中传令派人前往救灾的同时,也命人将与许宗成私下勾结的余孽及其家属暂时扣押在了自己的府中,防止其逃跑。 这几个接连而来的消息不断地刷新着京都上下的人们的大脑,下了将近一天一夜的大雨也渐渐地小了起来。 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昭示着东埌即将到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真正的皇帝现下不知生死,裁员剩下的文武百官们的奏折无处可去,一个个都看着手中报上来的消息发愁,随即遣人将奏折通通送到了易王府。 “殿下,又有一批奏折送到了王府,属下将其带来了。” 韩增和李远自外面走了进来,掏出一摞奏折放到了翟梓岚面前的案桌上。 翟梓岚眉头一挑,拿出一半推向一旁的成煜亓。 “我要疯了!” 看着这一批奏折,已经坐了近一天的成煜亓只觉得脑壳痛,将手中的笔搭在了笔搁上。干脆眼一闭,双手捂住耳朵就向后躺去。 “别给我,我什么都看不见,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字都不会写。” 韩增看了一眼成煜亓,嘴角一抽,转眼看向自家殿下。 /109htl 求助画羽琼 “殿下,您也坐了一天了,要不休息一会儿?正巧晚膳也好了,您要不先用膳?” 翟梓岚看了眼躺在垫子上装睡,不想动弹的成煜亓,点了点头。 “好。” 一听到开饭,成煜亓忽地从垫子上坐起了身子,却因为起得太快脑袋晕恍了一下,他便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翟梓岚见他不太舒服,将手中正在看的奏折放到了一旁,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成煜亓摇了摇头,“没什么,刚刚起得太快,脑袋有点晕。” “晕?”翟梓岚尾音微微上扬,“那要不你去我床上睡一会儿?” “没事没事,我这不是好了。”成煜亓摆了摆手,那阵晕劲儿没一会儿也就过去了。 “没事就好。” 翟梓岚看了他一眼,随手又拿起奏折。 成煜亓见他又拿起奏折看,蠕动着身子向翟梓岚挪去,趴到了翟梓岚的背上。双手从翟梓岚的脖子旁绕过,伸向他手中的奏折。 “这份奏折写的什么啊?让我看看。” “喏。” 翟梓岚将奏折递给他,成煜亓用手拿着,捧在二人眼前。 没一会儿,成煜亓嘟囔道:“什么啊,城内缺少医者这种事还再往上报?他当宫里的御医都是豆子变来的吗?这禄城不是距京都挺近那个,应该挺富裕的啊,怎么又是缺粮又是缺医的?” “那禄城原先本是禄城城主在管理,昨夜事发之后,那城主便携着家眷卷了银两溜走了,现在是副城主在管理。” 翟梓岚看着奏折里的内容,面色有些愁闷。 “宫里的御医拨下去救灾的已有一多半,可遭灾的地方城主报上来缺医的还是有很多,我从哪里找那么多医师医者去啊?” 韩增从外面进来,“殿下,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嗯。”翟梓岚应了一声。 成煜亓也是有些发愁,脑中掠过一个人影,忽地眸子一亮,低头对翟梓岚道:“你觉得画兄怎么样?” “画羽琼?” 翟梓岚尾音微挑,侧头看向成煜亓。 “嗯,我记得鬼市不是有许多顶尖的医师吗?” “不错,可我今日派人去请他们出手,无论给多少价他们都不肯接。况且,这和画兄有什么干系?”翟梓岚道。 “你笨啊你!” 成煜亓搭在翟梓岚身上的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看,画兄不是鬼祀大师的徒弟吗?而鬼祀大师肯定是能说动卢大师的人啊。卢大师一开口,那他手下的医师们还敢不去吗?当然,要是他们去了,报酬咱肯定还是要给的。” 翟梓岚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看了眼成煜亓的脑瓜子,伸手敲了一下。 “没想到你这脑袋瓜子还有开光的一天。” “听你这么说我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成煜亓看着翟梓岚道。 翟梓岚轻笑了一声,“好了好了,先去用膳,拉着你忙了一天,你肯定也饿了。” “算你还有些良心。” 成煜亓点了点头,从翟梓岚的背上下来,起身整了整衣裳。 /109htl 他在哪儿 “一会儿用完晚膳,我们去找画羽琼商量一下,怎么样?” 翟梓岚将奏折摆好,随即起身伸了个懒腰。 “嗯,好。” 随后,二人在李远和韩增颇为古怪的目光中向外走去。 “阿嚏!” 画羽琼打了一个喷嚏,吸了吸鼻子,缩着身子往那团温热的地方又钻了钻。 祭夜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眸子看了眼那个不断往自己怀里挤的家伙,心中多了一抹不知名的感觉。 他唇角微微勾起,拉起被子往画羽琼的身上盖了盖。 怎么办? 他可能真的有龙阳之好,画羽琼若是知道的话,会不会以那种厌恶至极的眼神看他呢? 外面的雨下了一天一夜,终于变成了毛毛细雨。可它带来的灾害和伤痛,却是再也收不回去了。 一个只着里衣的男子站在窗前,温润的眸子看着那愈来愈小的雨。 丝丝凉风自窗外吹了进来,似是感觉到寒意,他伸手摸了摸被吹去温度的臂膀。 “二爷,小心凉了身子。” 一个身形壮大的男子将一件底部绣着青竹的白色斗篷轻轻披在了那男子的身上,随后退在了一旁。 “嗯。” 画祁应了一声,伸手将斗篷拢紧了些。 “小羽毛跑到哪儿去了?可有伤着?” 熊昆回道:“小少爷挺好,活蹦乱跳的,您身上的伤都是他处理的。小少爷早上给您和老爷他们送了早膳,便没了踪影,许是被那位尊者唤去传教东西了。” “嗯,我知道了。” 画祁点了点头,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被千足虫咬了的地方。 房门被推开,岳白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端着清淡却十分可口的食物。 “二爷,您的晚膳。” “先放那儿,我待会儿再吃。”画祁淡淡地道。 “好。” 岳白应着,将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眼见着天色渐渐昏暗下来,成煜亓拉着翟梓岚备了马车,向镇国公府赶去。 “老爷,侯爷,易王殿下和昱王殿下来了。” 画老爷子和战龙侯正在下着棋,严彬突然进来禀报。 紧接着,成煜亓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爷爷,画爷爷。” 翟梓岚笑了笑,也向他们问了声好。 战龙侯一看见那进来的嬉皮笑脸的家伙,白了他一眼。 “你来干什么?” “爷爷您都在这儿,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成煜亓反问道,“对了,画羽琼那小子呢?怎么没见他?还在祁小叔那儿吗?祁小叔他怎么样了?” “你祁叔叔已经好多了,画羽琼那小子应该还在他师父那儿待着。”战龙侯道。 “师父?那位大人也在?那可真是太好了!”成煜亓高兴地道。 “你有什么好高兴的?” 战龙侯无语地白了他一眼,随后将目光投向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翟梓岚,问道:“梓岚啊,你父皇他怎么样了?” “多亏了画羽琼,父皇他已经脱离危险了。”翟梓岚道。 “是吗?那就好,没有危险就好。”战龙侯点了点头,满脸笑意地道。 /109htl 我把你当兄弟 成煜亓看了眼摆在画老爷子和战龙侯之间的棋盘,开口道:“那爷爷和画爷爷先聊,我们去找画羽琼玩玩儿。” “就知道你们俩小子是来找画羽琼的,她在北苑,去去。”战龙侯摆手道。 “告辞。” “告辞。” 成煜亓和翟梓岚对视一笑,转身出了房门,向北苑而去。 而此时的画羽琼,在祭夜的怀中睡得正香,全然不知她的两个好哥们来找她商谈正事。 悄声守在外面的三人见苑外来了两个人,灾上前去,挡住了他们。 “你们有何事?” “哎娘呀!” 冷不丁防地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挡在身前,惊得成煜亓一哆嗦。 翟梓岚略微有些惊讶。 没想到,鬼祀大师身旁的人都这么厉害。 不过想到鬼祀的本事,他也没再多想。 “我们是来找画羽琼的,有要事商讨。”翟梓岚道。 “要事?”灾眉头一挑,尾音微扬。 有什么要事能比他们圣尊重要? 不过这两人他倒是有些印象,是和画爷玩得挺来的那两个毛小子。 “是,劳烦阁下转告一声。”翟梓岚道。 灾打量了眼他们,本想着回绝,但又怕真耽搁了画羽琼什么事,便点了点头。 “行。” 他闪身进了房门,站在屏风外,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屏风后忽地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何事?” 灾打了一个激灵,连忙道:“回圣尊,外面有两人,是画爷的玩伴,说是有要事与画爷商讨。” “玩伴?男的女的?” 灾微微一愣,随即道:“男……男的。” “他睡了,让他们阴日再来。” 不知为何,祭夜的声音忽地像是淬了冰碴子,更加地冰冷了。 灾浑身一哆嗦,连忙应道:“遵命。”瞬间便闪身逃离了出去。 在苑中等待的二人看着灾出来,皆是眸光微闪。 灾站在他们二人面前,道:“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睡下了,你们阴日再来。” 睡下了? 翟梓岚和成煜亓一怔,旋即心中了然,对着灾道:“多谢告知。” 二人谢过灾,转身出了北苑,又去探望了画祁,随后给画老爷子和战龙侯告了别,坐上了马车。 “唉,画兄忙了一宿,难得睡下,咱们刚才还差点打扰了他。” 成煜亓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 “嗯,还是阴日再来看看。” 翟梓岚在他的身旁坐下,侧头对成煜亓道:“我送你回去,你也两天没有回家了。” 成煜亓摇了摇头,“算了,还是去宫里。” “怎么了?”翟梓岚问道。 “我爷爷这两日也是在画爷爷这里待着,我回去也就我一人,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去宫里和你一起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成煜亓说着,忽地一把揽住了翟梓岚的脖子。 “更何况,昨晚我可是第一次和别人睡一张床,还蛮有意思的。” 翟梓岚看了他一眼,揶揄道:“怪不得让你去别处住你不乐意,非要和我睡一张床,原来你是贪图我的美色啊!好你个成煜亓,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睡我。” /109htl 真真假假 “喂喂喂!” 一听这话,成煜亓忽地瞪大了双眼。 “翟梓岚,这药能乱吃,话不能乱说啊!‘睡我’和‘与我睡觉’这两个差别大了去了,意思完全不一样,你怎么能混用呢?很容易被误会的好吗?” 翟梓岚轻笑了一声,一掌拍向了成煜亓的脑袋。 “开个玩笑嘛,看把你吓的。” 成煜亓揉了揉脑袋,瞪向翟梓岚,“开玩笑就开玩笑,你打我头干嘛?” 翟梓岚戏谑地笑着看向他,只字不语。 成煜亓被他看得瘆得慌,双手突地捂在胸前,警戒地道:“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翟梓岚一脸坏笑地看着他,忽地向成煜亓扑去,手脚并用地困住成煜亓,吓得成煜亓浑身一哆嗦,目露惊慌地叫了起来。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就算是霸王硬上弓,我也不会从你的!” “霸王硬上弓?”翟梓岚凑近成煜亓的耳廓,低声道:“听起来……好像不错呢……” 随着翟梓岚的声音传出,自他口中喷洒出来的热气熏得成煜亓耳朵赤红,那双惊慌失色的眸子更是跟见了怪物似地瞪着翟梓岚。 “我……我告诉你,你就算是得到我的人,你也得……得不到我的心!” 感到身下的成煜亓轻微地颤抖着,翟梓岚眸中划过一抹笑意,戏谑地看着成煜亓惊慌的眼神。 “没关系,我只要得到你的人就足够了。” 这句话成功地让成煜亓无话可接,双眼通红,眼中顿时泛起了泪光。 “你放开我,我要回家!我不和你一起睡了!” 翟梓岚将脸埋在成煜亓的颈窝里,嗅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紫檀香,邪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方才可是说不回家,要和我一起睡的,怎么能反悔呢?” 说着,他将脸一侧,唇瓣贴到了成煜亓的侧脸上,看着他的睫毛。 “你说对不对?嗯?” 成煜亓简直就要哭出来了,他心底深处十分清楚,翟梓岚十有八九是在和他开玩笑。 可是…… 可是这玩笑开得也太上头了! 翟梓岚一在他耳边低语,他就觉得浑身酥麻。 “翟梓岚,我……” 成煜亓刚开口说话,外面突然传来韩增的声音。 “二位殿下,到了。” 翟梓岚微微抬头,看向外面,应了一声。随即低头看着一脸不情愿的成煜亓,低声坏笑了几声。 成煜亓睁着通红的眼睛,不安地看着翟梓岚唇角的坏笑。 “你……你又想干什么?啊!” 他话音未落,便被翟梓岚抱下了车,惊得他大叫了一声。 “翟梓岚……翟兄……你放我下来好不好?” 翟梓岚垂眸看着他那像兔子似的哭红的双眼,“如果我说不呢?” “呜呜呜……李远,你快来救救我啊……” 成煜亓看到一旁惊呆了的李远,连忙哭叫道。 李远回过神来,正欲上前,就听翟梓岚的声音响起。 “没事,你不用管。他非要想和我一起睡,哭闹得没办法,我会哄哄他的。” /109htl 假假真真 闻言,李远准备抬手的动作一顿。 “你别听他瞎说,我……唔唔唔……” 成煜亓正欲争辩,却被翟梓岚捂住了嘴。 翟梓岚眸中划过一抹笑意,松了手,将成煜亓一下子扛到肩上。不待他再次开口说话,提起灵力,一跃而起,向他的宫殿而去。 “……” 李远和韩增看傻了眼,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们这是……怎么了? “啊!” 成煜亓被翟梓岚一把扔到了床榻上,喊叫了一声。 因这一番折腾,成煜亓的衣衫都有些凌乱,颈口大敞着,一只肩膀暴露在空气中,稍白的肌肤在烛光下更是显得光滑。 翟梓岚瞄向成煜亓的比正常男子都要白的肩,目光一顿。 成煜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落在了自己的肩上,顿时双颊泛红,略带紧张地迅速扯起衣领,遮掩住了那本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 “看什么看?没见过啊?” 翟梓岚别开了眼,轻咳了一声。 成煜亓整好衣服,想起刚才翟梓岚对他的所做所为,这心中就是一团火在燃烧。 他运转灵力,抬手就向翟梓岚攻去。 翟梓岚眼疾手快地闪身躲过,还不忘戏谑道:“恼羞成怒了?” 成煜亓见翟梓岚闪身向一旁而去,怒声道:“哼!你这臭小子给我站住!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你还上房揭瓦了是?你有种别用灵力,是男人就拿拳头打!” 说罢,便收了灵力,赤手空拳地向翟梓岚揍去。 “好啊。” 见此,翟梓岚也收了灵力,和成煜亓赤手空拳打了起来。 门外守着的李远听到里面的声音,对一旁的韩增道:“他们不会打出什么事儿?” 韩增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自天际洒落时,被灾难折磨了一天一夜的黎民百姓们终于高兴地扬起了笑脸。 画羽琼在窗外的鸟鸣声中微微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地瞥了眼窗外,用被子蒙住脑袋,再次闭上了眼。 忽地,画羽琼猛然间睁开眼睛,将蒙在脸上的被子一把扯了下来。 腰间传来一阵压力感,她向下看去,只见一条手臂搭在她的腰间。 画羽琼向身侧看去,一张俊美的容颜倒映在她眼中,使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我天! 画羽琼看着祭夜的睡脸,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下移去。 祭夜的上半身居然是裸着的!那吸引目光的肌肉生生让画羽琼移不开眼。 小麦色的肌肤上,看起来结实且有力的八块腹肌曲线分阴,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结实且有力量,心底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看着祭夜的胸肌,画羽琼目光一顿,鬼差神使地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 祭夜忽地睁开了眼睛,戏谑地看着画羽琼呆呆的样子。 “摸够了吗?” “够……够了。”画羽琼没有料到他会醒来,吓得立刻缩回手,磕磕绊绊地回道。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她面色一窘,脸颊发热地别开了眼,暗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109htl 该好好管教管教 祭夜看着她的反应,勾唇一笑。 画羽琼缓过神来后,忽地凤眸微眯,手脚凌厉地袭向祭夜,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祭夜目光冰寒了那么一瞬,随即又染上了笑意。 “怎么了?” 画羽琼跪骑在祭夜身上,两个膝盖压在了他的两只手上,一条胳膊按在他身上,一只手狠狠地掐住了他,清冷的声音自喉间传出。 “我怎么会在这里睡着?” 托敦化的福,她的警惕性渐渐变得很高,就算是睡觉也只是浅睡状态而已。 可她为什么每次遇到这个会御魂的家伙警惕性就大打折扣呢? “你的衣服……” 画羽琼瞥了眼祭夜赤裸着的上半身,扫了眼地上的衣衫,又道:“为什么不穿好呢?阴阴我睡着之前你还穿在身上。” 画羽琼凤眸微冷,全然没有了之前看到祭夜的一口一个“圣尊”的模样。她看着已经唇角微勾笑得一脸荡漾的祭夜,眉头微微皱起,手中的动作却依旧没有松开。 这人怎么回事? 被人扼住脖子还能笑得这么……这么如沐春风? 她此刻是需要夸他一句淡然自若吗? “喂,别给我装疯卖傻!老实交代!否则老子一枪……一刀了了你!”画羽琼瞪着眼珠子,凶神恶煞地威胁道。 她看着祭夜那抹淡淡的笑意,总觉得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像是自己的心思全部被眼前这个男人看透了一般。 虽然她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可她前世的另一个称号“至尊圣医”也不是白来的。就现在这个情况,她掐死他就跟摁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呵……” 祭夜慵懒地一笑,看着画羽琼,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道:“你示弱的模样和这下药的手段……可真是一等一的啊,怎么?小虎崽儿炸毛了,不想继续乖下去了?” 画羽琼眸光微闪,随即凤眼微眯,手指又收拢紧了些。 “少废话!老实回答问题!” 祭夜只觉脖间一紧,虽被人扼住了咽喉,神色却丝毫未变,不慌不乱,唇角依旧噙着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看来还是太宠着你了,需要好生管教管教啊。” “什么?” 画羽琼眉头一皱,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话音刚落,祭夜一个翻身,天旋地转间,反将画羽琼压在了身下。 顿时,画羽琼心中警铃大作。 “你怎么……” “没有中你的药是吗?”祭夜接了画羽琼的话,邪魅一笑。 “本尊不是说过,这些小东西对本尊没用吗?” 画羽琼瞪着眼看着他。 他什么时候说过? 敢报上何年何月何日何时何地吗? 二人正处于剑拔弩张的氛围中,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们同时警惕地向声音的来源看去。 只见灾从外面迅速迈步进来,站在屏风外,说道:“圣尊,那两个毛小子又来了,还是说有要事与画爷商讨。” 闻言,祭夜看了眼画羽琼,正欲开口,画羽琼便好奇地道:“两个毛小子?找我的?谁啊?” /109htl 也罢 祭夜刚要伸手捂住画羽琼的嘴,可还是晚了一步,神色烦闷地瞪向屏风。 灾忽地打了一个激灵,莫名其妙地稳了稳心神,道:“回画爷,是翟梓岚和成煜亓他们两个。” “他们怎么来了?” 画羽琼瞬间瞪大了眼睛,正要起身,祭夜却还按着她的手腕。她瞪了祭夜一眼,伸出手一把推开他,起身下床穿好鞋子,随手捡起外衫就向外走去。 祭夜看着她的背影,却躺在床上仍保持着被推倒的姿势。 灾垂眸,看着走出来的那人的衣角,道:“圣尊。” 画羽琼脚步一顿,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 “你说什么?” 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灾忽地抬起了头,看着一脸惊讶的画羽琼,心中更是惊讶,目光落在了画羽琼的衣衫上,舌头都仿佛打了结。 “画画……画爷,您怎么穿着圣尊的衣服?” “什么?” 画羽琼眉头一挑,低头看去,“怎么可能?我……” 看到自己身上那阴显宽大了一些的外衫,画羽琼话语一顿,随即装作没事人似地动手脱下那件外衫。 “呃,那什么,好像是穿错了,我去换一下。” 说着,她转身走到床边,俯身捡起自己的的外衫,斜睨了一眼祭夜。随即冷哼一声,甩手将他的衣衫撇到了他的身上,转身离去。 灾看了眼气势汹汹的画羽琼,莫名其妙地挠了挠脑袋。 画爷这是怎么了? “灾,唤殇进来。”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成功让灾回了神。 “是。” 殇进来后,走到床边,行礼道:“圣尊有何吩咐?” “解药能配出来吗?” 祭夜无力地瘫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被画羽琼扔过来的衣服,目光幽幽地闪过一抹寒光。 听到祭夜说解药,殇眸色微顿,指间飞出几根银丝缠绕在祭夜的手腕上。 不一会儿,殇收回细丝,神色有些复杂,颔首道:“应该可以,圣尊稍等片刻。” 祭夜没有回话,他现在浑身都没有力气,甚至连张口说句话都有些费力。念及此,他深邃的眼眸浮起一抹晦涩难懂的神色。 幸亏他现在并未与画羽琼结仇,否则,他今日必定会任他宰割。 可日后画羽琼若是为他人所用…… 祭夜寒眸微眯。 后果不堪设想! 殇从屏风后走进,手中还端着一个小碗,放到了一旁。 “圣尊,画爷给您下得应该是加了其他药物,从而使药效极度增强的软筋散。属下虽不能完全根除,但服下这碗药应该会缩短一半时辰。”殇道。 “你也不能完全解除?” 祭夜幽冷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惊讶。 殇眸光微闪,瞬间单膝跪下,“请圣尊恕罪。” “自行去刑……也罢,本尊应该早料到的,起身。” 祭夜本想着罚他去刑狱受罚,可脑海中却突然浮现画羽琼乞求的神色,不知怎的就变了主意。 殇本已经做好了去挨罚的准备,可一听祭夜的话,眉头一挑,忽地想起来灾和祸二人先前所说的话。 /109htl 请求 别看圣尊对咱们冷漠无情,那心底里可最是偏袒画爷了。你若不小心受罚,只要画爷开口,保你平安无事。 祭夜的声音忽地传来,“还愣着做甚?扶本尊起来喝药。” “是。” 殇连忙起身,扶起祭夜,让他靠在床头,紧接着端起药碗,用勺子喂给他。 画羽琼看着匆忙赶来的二人,眉头微挑。 “找我干什么?还有,你们俩这是怎么了?被人围住给狠揍了一顿?” 只见成煜亓和翟梓岚二人的脸上尽是青紫的痕迹,一看就是让人拿拳头硬生生锤上去的。 “嘶——” 成煜亓瘪了瘪嘴,刚要说话,却不小心扯到了嘴角的伤,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翟梓岚看白痴似地瞥了成煜亓一眼,随后目光转向一脸看好戏的神色的画羽琼。 “先别管我们两个,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哦?”画羽琼尾音一挑,“说来听听。” 翟梓岚道:“我们想麻烦你问问尊师,能不能请卢大师派出些医师,去赶往救灾?当然,这个费用我们肯定是会给的。” “灾区的医师和医者紧缺吗?”听翟梓岚这么一说,画羽琼问道。 “嗯。”翟梓岚点了点头,“灾区面积大,受灾人数多。不仅是京都,周边稍近的十三个城区都遭了诸多灾祸。虽然我已经将宫里的御医也派出去了大部分,可人数还是不足。” “那行,我会转告的。你们俩先去找木老上个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遭贼寇打劫了。” 画羽琼看着他们两个脸上的青肿痕迹,忍俊不禁道。 “嗯,多谢画兄,这是分别给鬼祀大人和卢大师的礼物。”翟梓岚说着,拿出两个锦盒,递给了画羽琼。 画羽琼抱着那两个大盒子,冲翟梓岚眨了眨眼,坏笑道:“我的呢?” 翟梓岚笑道:“没有你的。” 画羽琼斜睨了他一眼,“你还真不怕我不替你说个好话?” 翟梓岚扬唇一笑,“你个小财迷,到时候我请你逛遍京都,吃的玩的我都给你们掏腰包。” “真的?” 画羽琼眸光一亮,“那可说好了啊,不许反悔。” 翟梓岚看着她那一副表情,笑了笑。 “不反悔。” “行!”画羽琼勾唇一笑。 待成煜亓和翟梓岚走远后,画羽琼将手中的东西收入乾坤袋,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当即便回到了苑中,嘱咐了蓝韶几句,换了一身行头溜出了府。 一如既往地甩掉身后跟着的小尾巴,画羽琼唇角微微上扬,向宝蕴楼掠去。 暗处,几道黑影不见了画羽琼的踪迹,皆是微微一怔,搜寻了一会儿,转身便回去向自家护法汇报。 画祁轻轻推开门,向里面走去。 画老爷子和战龙侯下棋下得正欢,画祁便也坐在一旁观看起来。 良久,战龙侯抬起手,一子落定,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这局又是我赢了。” 画老爷子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不过是连赢了三局,看把你乐呵的。” /109htl 画老爷子的直觉 战龙侯学着画老爷子的样子扬了扬眉,哼哼道:“我就乐呵了怎么着?你有本事你也乐呵一个?” “嘁!” 画老爷子孩子气地瞪了战龙侯一眼,却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只是不屑地轻哼一声,转头看向等待已久的画祁。 “祁儿,有什么事吗?” 画祁眉头轻轻地皱起,往日里总是温柔的眉宇间染上了一团担忧。 他挥手布下了一个隔音结界,随后开口道:“爹,成叔,您们那晚应当也看到了阿琼身边的那只灵兽和小姑娘了?” 见画祁神色凝重,画老爷子和战龙侯也顿时严肃正经了起来。听到画祁此句话,他们俩皆是目露正色,点了点头。 “不错。” 画老爷子道:“那小姑娘应该是隐藏了身上的气息,我倒是瞧不出是怎么出现的,可那只实力强悍的、浑身长着火红羽毛的灵兽,我能感知到它至少应当是圣兽的实力。” 闻言,画祁眸光微闪。 “的确,看来我与您的想法差不多。” 他昨日想了许久,仍是觉得有些震惊。 且不说整个东埌国几乎没有几个拥有自己的契约灵兽的人,便是修炼者见到自己喜欢的灵兽,除非灵兽愿意臣服认主,或是拥有精神力雄厚的驭兽师牵线使他们契约,否则修炼者是不会有自己的契约兽的。 幸好当时混乱纷杂,人们都只顾着自己的性命,没有注意到小羽毛那边,要不然还不知会生出多大的事端。 战龙侯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道:“那只实力强悍的灵兽口吐异火,最少应当是火属性的圣兽。那个小姑娘虽然隐藏了实力,可我那晚好像听到那个老头叫那个小丫头为‘变异圣兽’,莫非那小丫头其实也是只灵兽?” 话刚说完,他就又摇了摇头,否决道:“不,不太可能,会幻化成人的圣兽我也只在古书上见过,应该是那个小丫头的契约兽为变异圣兽?” 画老爷子却不这么想,不知为何,他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那个小丫头就是变异圣兽,而且是那位尊者赠予琼儿的。 可是…… 谁家的师父能这么慷慨? 要知道,一只圣兽就足以让整个赤月大陆癫狂! 可那另一只火红的鸡是哪里来的? 不对,那好像是只鸟。 可那只鸟也有圣兽的实力…… 他不禁想到了画羽琼那抹从异界归来的魂魄。 像是和他有了一样的想法,画祁抬眼看向一脸凝重的画老爷子。 “怎么了?” 战龙侯看着他们父子俩面面相觑,不禁疑惑。 画老爷子神色复杂地看向战龙侯,“此事说来复杂……” 画羽琼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宝蕴楼后院。 “哈啊——” 卢大师打了个哈欠,咂着嘴在满是药渣的地上翻了个身。 忽地,他猛然间睁开眼睛,一个激灵从地上跃了起来,出手就向背后袭去。 画羽琼刚站着喝着一杯来时泡好的茶,见卢大师出手袭来,她眉头微挑,将茶杯向上一抛,迅速抬起手抵挡。旋即一侧身,袭向卢大师的下盘。 /109htl 求情 卢大师一个原地跳起躲过,此刻也清醒了许多。 他看着面前的黑袍鬼面的老者,双目微睁,讶异道:“祀弟?” 画羽琼原地站定,面具后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那邋里邋遢的卢大师,伸出手,茶杯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手中,一滴水也未溅出来。 “正是在下。” 卢大师看着画羽琼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放到了桌子上,满脸诧异。 “这茶……” 他什么时候起来泡茶了吗? 画羽琼笑道:“是我方才来的时候泡的。不请自来,还反客为主,晓兄不会责怪我?” “哪里哪里,”卢大师连忙摆了摆手,“既然贤弟叫老头子我一声晓兄,便将这里当成是自己家便好。坐,随便……” 本想着招呼画羽琼坐下,可环顾四周却发现一片狼藉,满地的残渣。房间内唯一的两把椅子因昨晚的爆炉被炸坏了,桌子也少了一个角。 看着卢大师满面尴尬,画羽琼将衣摆向后一甩,爽朗地径直坐到了地上。 “近日有些疲惫,发现这地上坐着也挺舒坦的。” 卢大师哪里不知道画羽琼是为了不让他觉得窘况,才如此说的。但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自己也就顺下去。 想着,卢大师也一甩衣坐了下来。 “不知贤弟此次来为何事?若能帮得上忙,我定略尽绵薄之力。” 闻言,正想着怎么开口的画羽琼笑了起来。 “晓兄真是爽快!实不相瞒,我今日确有一事相求。” “哦?请讲。” “你知道最近东埌多地发了水灾这事吗?”画羽琼道。 “水灾?” 卢大师一怔,随即道:“我倒是知晓此事。不久前,那镇国公府的小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生生剐了四个人,后来又传言当今永埌帝竟是上代丞相所扮,紧接着就闹了水灾。这事我不想知道也难啊!” 画羽琼眼角微不可察地一抽。 这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的“光辉事迹”,还真是有些微妙。 说着,卢大师抿了口茶,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 “嘶,我倒是想起来,昨日还是什么时候,刘执事说那个易王爷想雇我们的医师去救灾……” 画羽琼眸光闪了闪。 “……可我们鬼市的丹医堂又岂是他说请就能请的,且他允诺的财物珠宝又不是丹医堂所欣喜的,我便让刘执事婉拒了。” 画羽琼开始略微有些发愁,可听到后面,心中便有了打算。 “不知丹医堂有多少医师?”她琢磨了一番后开口问道。 “我想想……除去炼丹师,医师应当有二百七十人。怎么了?” 卢大师看着画羽琼摘下面具后苍老的脸,和那双精明的眸子中隐约含着的笑意,忽地瞪大了眼睛。 “难道……你今日来也是为那事?” “不错。” 画羽琼笑着点了点头,“我与镇国公有些交情,今日是他托我来求情的。” 卢大师讶异地道:“你与画劲云有交情?” “嗯?怎么,卢大师认得他?”画羽琼有些惊讶。 /109htl 鹅颈县1 “这倒是没有,只不过先前在这里待的那一段时间,正好是他与他的两个儿子一同上战场退敌的时候,传回来的战绩很是令人敬佩,我也挺欣赏这么个老头子,可我整日忙于炼丹,他从未来过这宝蕴楼拍卖,到底是没有什么机会与他交好。” 卢大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 画羽琼心中暗自咂舌,倒是没有想到卢大师居然有想与她爷爷交好的意思。 “晓兄放心,日后我肯定会让你们认识的。”画羽琼神秘地笑了笑。 卢大师看着画羽琼,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自己,现在却不是最佳的时机。 “哈哈,好啊!不过,若是你想要借丹医堂的医师,我自然不会拒绝,只不过堂内要留一些医师,所以我只能借你二百人使用。”卢大师道。 “今日之事,感激不尽!” 画羽琼没有想到卢大师居然借她那么多医师,真是出乎意料。 “小事。灾况紧急,我这就去将分部的人先召集起来,通知总部的人向这边赶。” 卢大师说着,从地上站起身来,看着画羽琼。 “好,多谢!” 画羽琼见状,放下手中的茶杯,也自地上站了起来,跟着卢大师一同出了房门。 成煜亓看着眼前民不聊生的凄凉景象,眉头微皱。 “没想到京都附近的水灾竟如此严重。” “嗯,确实令人堪忧。” 翟梓岚看着一个个医师医者来来往往地忙碌着,一个穿着布衣,头发有些脏乱的小女孩迈着小短腿向前方跑去,忽地摔倒在了地上。 翟梓岚一惊,迅速闪身过去,扶起了那个哇哇大哭的小女孩,给她拍着身上的土。 “不哭了不哭了,哥哥给你揉揉。”说着,他伸手揉了揉小女孩的膝盖和擦破了皮的手。 “呜呜呜……” 许是看到小姑娘摔倒了,跑来了一个面色焦急的中年妇女,蹲在了小女孩面前。 “猪娃,哪里摔痛了?让娘看看。”中年妇女紧张地道,眼睛不停地在小女孩身上扫视着。 “呜呜呜……娘……” 小姑娘看到中年妇女,哭得更厉害了。 翟梓岚松开了小女孩的手,看着中年妇女道:“并无大碍,只是将手擦破了皮,让御医处理一下就好了。” 中年妇女这才看到那蓝色锦衣的公子,看到翟梓岚的脸后,有些激动又带着敬畏地道:“易……易王殿下!” 翟梓岚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嗯。” 成煜亓看着四周的难民和医者,不由得眉头轻皱,转头看向那个中年妇女。 “大娘,先前你们这里的县令报上来的难民人数可是最多的,怎么同我现在看到的人数大不对等呢?” 中年妇女笑了笑,缓声道:“这里的房屋几乎都被大水冲毁了,只有离这里不远的一座破庙幸免于难,难民们一般都在那个破庙里面避风避雨。” “哦,原来如此。”成煜亓点点头,“那大娘你先去带她看看擦伤,免得时间长了又要变严重了。” /109htl 鹅颈县2 “好,民妇告退。” 中年妇女说完,抱起了小女孩连忙走了。 “猪娃猪娃,不哭了啊……” “梓岚,你不准备命工部先盖些新屋子?”成煜亓看向翟梓岚。 “此事我已交代下去,工部尚书正在寻找合适的房屋建造地。”翟梓岚答道。 “哦?” 成煜亓微讶,“建造房屋这东西不就是将这坍塌的屋舍修缮或重建吗?还需要细细再另寻他地?” 闻言,翟梓岚一笑。 “其一,这次是鹅颈湖百年来首次发大水,也是几条发大水的河中最严重的一条。若将屋舍再设于此地,谁又知日后不会再遭此灾?其二,这鹅颈镇以鹅颈湖出名,镇中的百姓们更是以鹅颈湖为生,若是将他们贸然迁往别处,怕是他们不愿。” 翟梓岚说着,眉宇间略带着愁绪,扫视着周围。 “原来如此,这建造新屋舍竟还有如此讲究,成某今日倒真是长见识了。”成煜亓笑了笑,余光瞥向了翟梓岚身后,忽地睁大了双眼。 “那那……那不是……” “什么?” 翟梓岚一怔,顺着成煜亓的目光转过身来看去。远瞧见一个身着黑袍、面戴鬼面的人走来,亦是睁大了眼,震惊道:“鬼……鬼祀大师?!” 画羽琼看着一脸震惊的二人,心中轻笑,不过面具下还是一本正经地道:“我受他人之托,前来助二位微薄之力。” 一听这话,翟梓岚和成煜亓立马就惊得连忙摆手。 “不敢当,不敢当,大师能来此地,实为我们的荣幸。” 画羽琼点了点头,“这一带难民众多,我便先去察看难情了。” “啊,好好好,大师您随意。” 画羽琼想着自己方才来时打听的消息,对身后卢晓借给她的医师道:“一半人留在此地就医,剩余人随我来。”说着,她迈步直奔那座破寺庙而去。 “是。” 那些来的人,临行前都被卢晓好好地“告诫”了一番,自是不敢反对面前这鬼祀大师的话,迅速分出了部分人随画羽琼而去,其余人便四散而开,去救冶那些被灾害危及性命的难民。 这一幕看得成煜亓连连咂舌,“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历?看这训练有素的样子,倒像是大医堂里出来的人。” “不错。” 翟梓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想起自己方才无意间看到的那个标记,“我方才看到这些人的衣领处都绣着独特的鬼火图案,应该是出自一大势力之地。” “鬼火?” 成煜亓微讶,“据我所知,这能用鬼火的只有一个势力……” 说着,他双目瞪圆,转头看向翟梓岚,翟梓岚也同样震惊地看向他。 “鬼市!” 画羽琼他不仅说服了他师父前来,竟也让他师父说服了卢大师派了这么多医师来! 画羽琼带着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寺庙,却被眼前的一幕震了震。 鹅颈县是一个大县,少说也有数万人,可这寺庙虽说比别的大了些许,却也容不下这么多人。因此,还有许多难民在自家的屋前缩着身子呆着。还有的,就是像现在这样,将寺庙里里外外占得挪不进脚。 /109htl 诡异的症状 难民们看到画羽琼等人,皆都好奇而谨慎地盯着他们。 成煜亓和翟梓岚也在这时赶了过来,看见此地济济一堂,皆是一惊。 翟梓岚更是从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对身旁的韩增道:“该县的县令现在在何处?” “回殿下,应当还在家中。”韩增道。 “家中?”翟梓岚尾音微挑,“鹅颈县已全然覆毁,他何来住处?” “回殿下,那县令在距鹅颈县一里处还有一私宅,因处于高地,才免于被大水冲毁。” “看来这鹅颈县县令考虑甚周啊。走,我们去好好地见一见这县令,你在前面引路。”翟梓岚说着,双眸发寒。 “是。” “哎,去哪儿啊?等等我,翟梓岚你等等我!” 成煜亓正看鬼祀救冶病人看得入神,突然发现旁边没了翟梓岚的身影,不由得一怔。眼见着翟梓岚越走越远,连忙追了上去。 画羽琼查看了几个受了伤的病人,面露疑色。 这些人的伤口皆在左手臂上,可以十分清晰地看到皮肤下的血管,竟然还呈黑色! 这该不会……是毒? 画羽琼面露疑惑,抓起一个体壮的男子的手腕,将衣袖向上一翻。 果真,他的手腕处有一抓破的伤口,流出的血呈现着诡异的鲜红色,但血管中的血却黑得似墨。 已是正午十分,日光最为强烈,射进寺庙的几缕阳光更为灼人。 那被画羽琼拽着手腕的壮汉忽地痛叫了一声,迅速将手抽了回去。 画羽琼一怔。 “啊——” 寺庙外传来一声惨叫,画羽琼一震,迅速向外奔去。 一男子捂着自己的手腕,痛苦地大叫着,并向一个荫庇处踉踉跄跄地跑去。与此同时,还有数十人也边痛叫边跑向了太阳晒不到的地方。 画羽琼跑到树荫下,看着那个已经缓解过来的男子,道:“我是医师,可否让我看看你的手腕?” 那男子一怔,怯弱地将手腕伸了出来。 画羽琼检查了一番,眉头一皱。 又是抓痕! “你方才为何突然大叫?”画羽琼问。 那男子忌惮地看了看被太阳晒着的地面,道:“我……我也不知为何,在太阳下面会感觉到剧烈的疼痛,那种痛好像深入骨髓,浸入了魂魄,让我感觉会魂飞魄散。” 说着,他抬头看向画羽琼,涕泗横流,“医师,医师,您一定要救救我啊!求求您了!医师!” “我会的,你先在这里歇着,我去看看有什么对症的药。” “是,都听您的,医师您一定要救救我们这些可怜人啊!” “放心。” 画羽琼走到一处空地,自空间取出两个煎药的砂锅,叫了两个医师将它们搭了起来,自己则在一旁取出几株药草捣鼓了起来。 “大师,这些难民的伤口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左手腕上的几道抓痕,看那伤口倒像是什么凶兽而为。”几个医师将自己所见告诉了画羽琼。 “对对对,就那抓痕十分古怪,除去那抓痕,其余的伤口我们都上了药包扎好了。” “看大师您在处理药材,敢问大师有何见解?” /109htl 上面有死神看着 画羽琼将处理好的药材放到了一旁。 “我也未曾见过这症状,只知晓这是毒,我只能先配一些解百毒的方子试一试。若有用则嘉,若无用还可以缓缓毒素向心口蔓延的速度。” “那大师需要我们做什么吗?”一个医师问道。 “做什么?”画羽琼想了想,“你尽快带些人去采摘和购买一批乌杞、寒芦、紫掌仙、沫角、石蛟头这五种药草和中药,若数量少,还可以买些药性相似的药。对了,再多买些蜜饯。账单到时上报给我就可以。” “是。” 那医师听完后便带着一些医师疾步采购去了。 “站住!此路不通,若再前行,休怪爷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被拦住的翟梓岚和成煜亓相互看了一眼。二人身后的韩增和李远见状,眉头一皱。 “大胆!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谁?!” “哟!还是个硬茬?” 那两个守卫相视了一眼,轻蔑地大笑起来,随即趾高气昂地道:“爷爷管你们是谁?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都得乖乖给爷绕道走!” 翟梓岚和成煜亓之前都是欺负别家纨绔弟子的份儿,除了那吊儿郎当的画羽琼,哪里敢有人如此对他们讲话? 翟梓岚眉头紧锁,脸色阴沉。旁边的成煜亓气得直咬牙根,猛伸出大长腿,对着那其中一个守卫就是一脚。 见成煜亓动了身,翟梓岚一怔,看了眼他面前愣神的那个守卫,毫不犹豫地也是一脚。 “啊!” “你们……你们居然敢打我们?知道我们上面是谁吗?” 那两个守卫痛得呲牙咧嘴,但依旧硬着嘴怒喝。 “嘁!我怎么知道你们上面是谁?我只看见你们上面有死神在看着你们哦!” 成煜亓戏谑地瞥了他们一眼,痞里痞气地笑着,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翟梓岚。 “梓岚,告诉他们咱们上面是谁?” 翟梓岚清了清嗓子,笑道:“听好了,我们是当今圣上永埌帝的人,你那主子算个什么东西?” 那两个守卫从地上站了起来,听了翟梓岚的话,非但没有被震惊住,反而大笑道:“皇上?哈哈哈,那这么说我们上面还是玉皇大帝呢!” “就是,”另一个附和道:“听说永埌帝被人囚禁了多年,现如今是死是活还不一定呢。况且,今早就有几个自称是皇上派来察看的官员。那些山匪啊,还真的是以为抢了套官服套上就是官了。” “竟还有此事?” 翟梓岚面色忽地一正,“那些山匪是哪片区域的?被抢的又是哪些官员?你们知道此事为何不上报朝廷?” 一连串的问题落在那两个守卫的头上,其中一个守卫自然而然地道:“我们这附近有三处匪寨,分别在颈断山、胡儿山、背阳山三个山头,都或多或少抢过那些运输钱财和木材的官儿。至于被抢的部分是转移钱财的贪官,但还有其他的,就像前天就有一批建造房屋用的木材被他们抢了去建新寨子了。” “就像这种事,哪个敢往上面报?现在朝廷也不知是哪个大官在那里插着手,这要是报上去,还不知道能不能遇到一些真正愿意管这事的?大多都是自己克扣着掏了腰包。” /109htl 这笔账 翟梓岚听着,面色渐渐不悦了起来。 成煜亓在一旁佯装悠闲地转悠着,绕到那两个守卫的身后,对着其中一个的脖颈就是一手刀。 另一个惊愕地回过头,“你……” 话还没说完,便被翟梓岚一手刀砍晕了。 成煜亓看了眼地上的二人,对翟梓岚道:“走!” 二人走了一小段路,到了一个低调却极其奢华的一座府邸面前。 “我天,这么气派!” 成煜亓感叹道,“我说梓岚,你们皇族对县官的待遇竟然这么丰厚!” 翟梓岚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你们是谁?!竟敢擅闯……嗯!” 守在府外的两个守卫刚开口怒喝,就被韩增和李远一人一个弄晕了。 成煜亓见状,大步流星地走到府门前,将两根龙须向后一撩,一脚踹向了那门。 翟梓岚傻了眼,莫名其妙地看向成煜亓。 下一秒,一阵痛嚎传来,成煜亓抱着他那只踹出去的脚在原地蹦跶个不停。 李远立刻上前扶住了成煜亓,“主子,主子你没事?” “你看我像是没事儿的人吗?”成煜亓苦着张脸道。 翟梓岚无奈地摇了摇头,纵身一跃,自墙头翻了进去。不一会儿,那挨了成煜亓一脚的大门自里面开了。 翟梓岚看着外面的三人,道:“刚才里面的门闩插着,快进来。” 成煜亓瞪大了眼睛,完全摸不着头脑地嘟了嘟嘴,迈步走了进去。 怎么他就没发现这门闩还插着呢? “什么人?!” 四人正在探着道,忽地出现一队人将他们围在中间,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油头肥耳,挺着大肚腩怒喝道。 “啧,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周县令。” 翟梓岚看着那中年男子,唇角带着笑意。 看见翟梓岚和成煜亓二人,那中年男子瞳孔骤缩。就在成煜亓以为周县令会立刻转变态度时,下一瞬却又是一阵怒喝。 “大胆刁民!竟敢擅闯本官的府宅!你们,将他们赶出去!死了也得给本官扔出去!” “是!” 成煜亓一愣。 翟梓岚面色一黑,轻声道:“韩增,去。” 一旁的韩增应道:“是。” 说完,韩增右手摸向腰间,拔出剑来。下一瞬,他的身形闪向了前方,恍惚间,两个守卫已经被一剑穿心倒地身亡。 成煜亓蛮有趣味地看着戏,手指拨绕着垂下来的一撮长发。 “阿远,去搭把手。” 李远一怔,应道:“是。” 他自小便陪伴在成煜亓身边,自然知道他叫他“阿远”的时候,才是他真正被惹怒的时候。 周县令见情况不对,略有些慌了神。 他这座私宅鲜为人知,鹅颈湖发大水后他便到这里来躲难。谁能想到那两个纨绔王爷今日居然会来算账? 别问他为什么肯定他们是来找他算账的,别的先不说,就冲着他多报上去的救济钱财被他贪了一小半,这笔账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想着,周县令眼珠子四处打量着,脚步悄悄向后挪动。他看了眼正在被围攻着的四人,忽地向外面跑去。 /109htl 周县令逃了 成煜亓看见周县令溜了,啐了一声:“好家伙,溜得还挺快。” 说完,成煜亓一跃而起,踩了一下翟梓岚的肩部,借着那力道跃出了拿着刀剑的守卫和韩增李远二人的打斗圈。 “这家伙……” 翟梓岚一脸嫌弃地拍了拍他肩上的脚印,自腰间拔出剑来,杀出了一个突破口,也追了出去。 “呼——呼——” 周县令挺着大肚腩不要命似地一路向前冲。 “站住!你跑什么跑?” 成煜亓的声音自周县令的身后传来。他提着灵力边跑边一回头,看见成煜亓追了上来,脚下的动作更是快了。 成煜亓眼见着周县令就像是脚底抹了油越跑越快,他们间的距离也越拉越大,不由得微讶。 好家伙,居然还是个风属性的灵力! 周县令是拼了命地在逃,成煜亓是拼了命地在追。可最终,成煜亓看着那消失在远方的人影,心中暗道该死。 不一会儿,翟梓岚追了上来,见成煜亓一个人站在那里跺了跺脚,上前问道:“他人呢?” “别提了!那家伙居然是风属性的灵力,那逃跑速度可是一流!真的是能气死我!”成煜亓道。 翟梓岚面色凝重地看向前方,对成煜亓道:“既然人已经跑了,我们还是先回去。” 他话语一顿,转口又道:“不,我们还是先回宫一趟,调遣些士兵过来。鹅颈县大难,那三个匪寨还不知会不会再下来抢救冶百姓的药材,还是派人守着比较妥当。” “好。他们两个呢?” “应该快来了,我们在这里等等。”翟梓岚道。 “嗯。” 成煜亓应了声,抬头看了眼天色。 已经过了正午。 “殿下!” “主子!” 随着这两道声音响起,韩增和李远自远处赶了过来。 翟梓岚打量了眼韩增和李远,见他们浑身上下都或多或少沾了血污,开口道:“你一会儿回宫后和李远去换洗一下,我和翟梓岚去调遣军队过来。” “多谢殿下。”韩增和李远感激道。 这边,画羽琼刚想将赤夕和古叽叫出来帮忙整理药材,但一想到自己现在是以鬼祀的身份示人,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走到一个砂锅前揭开了盖子,一阵浓浓的草药味自沸腾的药液中扑鼻而来。 画羽琼将砂锅中的药液倒入一个容器中,随后又在砂锅里添了些温水,没过药渣一厘米左右。做好这一切后,她又迅速地揭开另一个砂锅中,重复了一遍动作。 约摸着过了一刻钟,画羽琼将两个砂锅中的药液分别倒入先前的两个容器中。 她拿了几个碗,将药倒在了碗里。紧接着,画羽琼端起一碗药向最近的那个伤者走去。 “这是我煎的药,虽不能根冶你的病,但会暂时压制它,先喝了。”画羽琼说着,将药碗递给了那名男子。 “谢谢,谢谢医师!我这就喝,保证一滴也不会剩。” 男子一听他面前这位老者的话,由心底而生的喜悦浮现于面,连忙接过药碗喝了起来。 /109htl 截了药材的山匪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无药可救,因为许多医师看了他们这些抓痕都是连连摇头叹气,可这位老者却给他还有诸多百姓们带来了希望。 只要是对病症有好处,哪怕是以毒攻毒他也愿意,就别提只是一碗苦药了。 见男子喝完后一脸苦相,画羽琼微微挑眉,接过药碗问道:“很苦?需要蜜饯吗?” 她身上还有一些用来当零嘴的蜜饯。 “不,不了,多谢大师,蜜饯还是留给那些孩子。我只是觉得这药有些烫嘴。” 那男子摆了摆手,一脸尴尬地道。 烫嘴? 画羽琼一怔,摸了摸手中的碗壁。 好,确实是有些烫。 她方才一直用灵力护着手防止烫伤,所以没有感受到药的温度。 “我一会儿再帮给你把伤口处理一下。” “嗯,麻烦医师了。” 画羽琼转身回到熬药的地方,将药碗放到一旁,叫来了几个医师。 “你们找几个中年男子,让他们将这药喝了,随后再用这边的药草给他们的伤口处理包扎一下。做完后将他们带到这里来,方便观察服药和敷药后的反应。” “是。” 那几个医师一人端了一碗药,拿了画羽琼处理了的药草去找符合画羽琼所说的伤者了。 画羽琼拿了药草,去了先前喝了药的男子身边给他将伤口包扎好。 到了黄昏时分,先前出去采购药物的医师们回来了,只不过那一张张脸上都带着愤恨与无奈。 画羽琼见他们将药草放在了一旁,不由得眉头一挑。 “我记得我说的药草也不是什么稀缺的药,这京都各个药铺中应当都有,怎么只有这么点?还有,煎药用的中药呢?” 为首的医师一脸黑地道:“我们本已经采购了四五车的药材和中药,可是……可是就在快到鹅颈县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批山匪,居然连带着车将所有的药材甚至那一车砂锅都给抢走了!” 说着,那医师气狠狠地跺了跺脚。 画羽琼眉头一皱,“这附近竟有山匪?” “不错,而且看样子还不止一处。因为他们当时还在各自叫嚣着要带走全部的药材。” “真是气煞我也!要不是我们医师专攻医术,未能经常修炼,实力低微,这药材怎么说也不会被一群山匪给抢了去!” “好了好了,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先想想该怎么办。” 画羽琼看了眼你一眼我一语的医师们,开口道:“你们知道那些山匪是哪些山上的吗?” 其中一个医师一拍脑瓜子,扬声道:“我当时听他们吵骂对方的时候,听见他们说‘你们背阳’‘你们这些颈断山的’‘我们胡儿山的大王’什么什么的,这应该就是他们的藏身之处?” “十有八九是。” 画羽琼眼珠子一转,心中有了主意,唇角渐渐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敢抢她画羽琼的东西?那就乖乖地跪着求饶…… “你们不用在意此事。吴医师,你先带着他们用刚才的药方熬着药,我有些事要办。” /109htl 匪寨 “啊?” 吴医师一怔,“不是,鬼大师,您这是要带人去匪寨拿回药材吗?” 画羽琼脚步微顿,侧脸回眸,“非也。”说完,便迈开步子离去了。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吴医师悄悄抹了把汗。 这鬼祀大师兼炼丹师与医师集一身,这精力肯定都是放在了医术和丹术上面,实力应当和他们不差上下。 也罢,只要他不是去涉险,他便放心了。 毕竟,那是卢大师指定要护着的人。 祭夜一脸冷峻之意,看着面前跪着的三人。 他的目光落在殇的身上,声音低沉而冰冷,似是在压抑着火气。 “殇,你不是说这汤药可以缩短一半时辰吗?怎么本尊喝了这么多碗还没有恢复力气?” “……圣尊息怒。” 殇紧张地满头是汗。 “息怒?”祭夜眸色幽深,忽地冷哼一声,“那你倒是说说怎么让本尊息怒?” “这……” 殇不知所措,悄悄碰了碰他身旁的灾。 灾一般鬼点子多,他应该知道现在应如何是好? 灾感觉到殇的求助,清了清嗓子,道:“圣尊,属下们发现画爷每次甩掉魔影后,您命我们追查的那个鬼祀便会出现。自晨起至现在,画爷不知去向,可那鬼祀却在救灾处待了许久。” “你觉得画羽琼就是那个鬼祀?”祭夜开口道。 “正是。”灾道。 “你再派人去查查那个鬼祀,若他们真是同一人,那这个新收的徒儿可就有趣多了。” 祭夜说着,眸底闪过一抹笑意。 “属下遵命。” 灾说完,于原地消失。 剩下的二人咬牙切齿地瞥了眼灾。 他可真是会找机会逃脱! 另一边的画羽琼坐在古叽的背上,看着脚下陆续掠过的山峰。 按理说,那些匪寨应该就在鹅颈县的附近。所以她让古叽载着她绕着这鹅颈县附近的山峦转悠。 可这转悠了半天,这怎的一个山寨都没看见? 忽地,一个寨子落入她的眼里。 画羽琼双眼一亮,拍了拍古叽的背部。 “古叽,看见下面那个寨子了吗?我们下去,在它的不远处落脚即可。” 她本想着直接杀过去,可转念一想,万一那只是普通的百姓,闯了人家寨子也不太好,便想着换一身行头去看看。 “好。” 古叽降低了高度,落在寨子不远处。 画羽琼自它的背上一跃而下,看了看四周茂密的林子。 “古叽,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身行头。” “好的,爷。”古叽点了点头。 画羽琼走到一棵大树后,迅速换回了原来的装扮,自树后走了出来。 “古叽,走,我们去前面那个寨子看看。” “好。” 还没等一人一鸟走近,一队人拉着两辆马车自远处走了过来,画羽琼迅速拉着古叽躲在了一棵树后面。 不一会儿,那队人走近了。 “哈哈,虽然没有将五车东西全抢回来,但今日也算是赚大发了。” “就是就是,咱们大当家的正愁寨中的药材不够。这不,那傻乎乎的朝廷就派人给咱们送来了!” /109htl 断崖寨 “哈哈哈,等兄弟们将这些好东西拉回去,大当家的肯定会好好奖赏我们!” “那是自然!大当家的何曾对兄弟们吝啬过?” “就说这场大水可真是晦气,这不久就是鹅颈县大丰收,咱们肯定能抢许多粮食过冬。可就因为这水灾,好好的收成肯定得少许多。” “可不是嘛。倒是那两个山头的还要和咱们抢东西,那点儿东西怎么够?” “就是……” 待一行人走远,画羽琼眸色深沉,刚想要从树后走出来寻事,忽地步子一顿。 一个身穿官服的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呼哧呼哧地从小路跑了近来。看那样子,像是要去追前面那队山匪。 画羽琼疑惑地看了那人一眼。 这不是画羽琼当年因他强抢民女而揍过的一个县官吗? 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是来追缴药材的? 还孤身一人? 画羽琼想了想,跟了上去。 跟了没一会儿,前面那队山匪中的领头人对着寨子里面大喊了一声。 “兄弟们,给我把门打开!看看我们都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寨子上面守着的山匪向下一看,忽地看到了后面那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转头向身后大喊:“二当家的回来了!三当家的也回来了!” 二当家的疑惑地在周围看了眼,瞥到了那个中年男子,大笑道:“三弟!你今日怎想着回来了?” 中年男子跑到他身边,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 “还不是因为我那私宅进了两个朝廷人员,大喊着要抓我。我这不就紧忙金蝉脱壳,趁他们不注意,一路逃了回来。” “私宅?是在你当任的那个鹅颈县附近的那个宅子?” “嗯,不错。” “哈哈,先不说这些了,咱们先快些进寨子。” “好。” 画羽琼神色复杂。 那县官居然是这断崖寨的三当家? 这个县官身为鹅颈县县令,竟然私下和山匪串通一气? 这要让爷爷知道,肯定会气得将他给活剐了! 眼见着他们都进了寨子,画羽琼也不想再磨叽,径直走到那断崖寨门前。 她掌间凝聚起一团灵力,径直将那寨门给轰了开来。 “轰!” 这一声响,可惊动了断崖寨上上下下的山匪。 “怎么回事?!” 一个声音粗犷,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看着从桌子上被震到了地上的酒碗,满脸怒火。 “报大当家的,门外有一白衣少年炸……炸开了咱们的门!” “炸了咱们的门?!岂有此理!真当我们断崖寨好欺负是吗?!” 画羽琼看着那一个个凶神恶煞地甩着手中的大刀的山匪们,眉头一挑。 先前那个刚进寨子的二当家拖着把长刀走到了前面,一脸不耐烦地看向那个白衣少年。 “小崽子,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画羽琼抬头看了眼上面的牌子,“没错啊,就是断崖寨。” “小崽子,你这是存心来找打?” 二当家打量了画羽琼几眼,“看你这细皮嫩肉的,量你也打不过我们断崖寨的兄弟,爷爷们这次饶你小命一条,你还是早早回家找娘亲吃奶去!别扰了爷爷们今日的兴致,啊?” /109htl 不知好歹 “何人敢来我断崖寨闹事?!” 听见这个声音,那些山匪们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一个粗犷熊壮的汉子走向前来。 画羽琼清了清嗓子,“小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爷爷是也!今日前来是拿回小爷的药材,只要你们乖乖将东西原封不动地交还于我,小爷这次便饶你们一命!” “哼!狂妄小儿!阴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那二当家见画羽琼将自己所说的话又还了回来,当即拎起长刀向画羽琼掠来。 “好啊,这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画羽琼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只见她身形一闪,眨眼间便到了二当家的身后,手中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一脚踢开了他手中的长刀。 那一刀,正好落在刚想要逃跑的周县令面前,惊得他收回了脚。 “二弟!” “二当家的!” 见二当家三两下就被白衣少年擒住,众人皆是一震。 这……这怎么可能? 这白衣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头? “小崽子,爷爷劝你最好快放了爷爷!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二当家只觉得画羽琼让他在众人面前落了面子,面色极为不好地道。 “啧,你小命儿都在我手里了,居然还敢跟我顶嘴!” 画羽琼说着,抬眼看向那壮汉。 “看见没?你二弟现在在我手里,你若想救他,便乖乖让人将药材全给我拉到门外去,否则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他会怎么样?” “你!” “我?我怎么了?” 画羽琼笑了笑。 那大当家看了看画羽琼手中的二当家,咬了咬牙,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东西给他拉出去?” “啊?是是是……” 听了大当家的话,立刻就有几个山匪麻溜地将装着药材的马车拉到了门外。 大当家看向画羽琼,“这下你可以把他放了?” 画羽琼勾唇一笑,“你保证我放了他你就不会追杀我?” 大当家被画羽琼道破了心思,面色有些不好,终是忍着怒火道:“好,我保证我不会追杀你。” 画羽琼眸底划过一抹笑意,“那大当家的可要说话算话哦。” 说着,她松开了二当家,一脚将二当家踹向了大当家。 画羽琼转身走到门外,抬手一挥,门外的两辆马车便瞬间没了踪影。 大当家等人皆是面色一惊。 那……那是储物空间? 那小子身上居然有储物空间? 见画羽琼就要离去,大当家的眼中充满了贪婪之色,摩拳擦掌地向画羽琼杀去。 背对着他们的画羽琼忽的冷笑了一声,眸中浮现起一抹杀意。 一群不知好歹的东西! 她迅速转身,运起灵力反手向大当家的攻去。 区区灵者巅峰,还敢在她的面前造次! 众人见大当家出了手,哪里还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全部都拿起武器向画羽琼扑来。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身上有储物空间。 储物空间是什么? 那可是这世间罕有的东西,比乾坤袋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是很难遇到的东西! /109htl 疯子 而本来想要逃跑的周县令,意识到画羽琼身上有储物空间这种宝贝,满目贪婪,当即也随着众人杀了过去。 见着越来越多的人杀了过来,画羽琼的眸子也愈见地发冷。 既然这么不想要小命,那么她就送他们一程。 心想着,画羽琼手下的动作愈发得狠了起来。 只见她夺过二当家的长刀,又一脚踹在二当家的身上,用长刀砍了他的脑袋。 温热的鲜血溅了大当家一脸。 可当大当家却仿佛没有看见二当家的尸体,依旧手拿大刀向画羽琼砍来。 画羽琼眉头一皱,侧身一闪,一掌落在了大当家的身上,将他拍飞了数米远。 大当家痛苦地吐出了一口血,面色不甘地断了气。 “爷,这种事情怎么能少的了我?” 方才还钻在画羽琼衣袖里的古叽忽地飞了出来,小翅膀一挥,数道风刃向那群山匪极速杀去。 “啊!” “嗯!” 听着那一声声悲惨戚戚,画羽琼邪肆地勾唇一笑。 古叽这一招在群战方面,最为实用。 良久,当古叽弄死几个山匪时,画羽琼也将匕首自一人的心脏处抽了出来。 鲜血顺着匕首喷了出来,喷了画羽琼一脸。 古叽落在画羽琼肩膀上,道:“爷,这儿的人都被我们解决了,该启程去找下一家了?” 画羽琼感觉到脸上的温热,满脸不悦地瞥了一眼地上还有些温度的尸体,冷冷地抹了把脸上的血液。 这种感觉……又开始了…… 画羽琼唇角微微勾起,绽放出一抹邪肆不羁的笑容。 “别急啊,我们还有一个宝贝儿留着他的小命要给咱们带路呢。” “啊……啊?” 古叽一怔。 没等它反应过来,画羽琼手中的匕首便如离弦之箭一般迅猛地飞向一旁。 “啊——” 一阵惨叫声自他们身后不远处响起。 苟且保住了性命的周县令正要趁机溜走,可一柄横空飞来的匕首却扎进了他的大腿,令他一个趔趄摔趴在了地上。 “怎么还有漏网之鱼?” 古叽一阵懊恼。 画羽琼转过身来,笑嘻嘻地道:“周县令……不,断崖寨三当家的,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她阴阴笑得如三月春风,可那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凛冬寒风。 周县令痛苦不堪地捂着自己的大腿,看着向他一步步走来的画羽琼,双目放大,惊恐道:“你……你想要干什么?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这个疯子!” 他的话成功地让画羽琼脚步一顿。 画羽琼脸上的笑容尽数褪去,冰冷的声音自喉间溢出。 “你……方才说什么?来,再说给我听听。” “你这个疯子!” 周县令由心而生的惊恐感令他浑身麻木,竟挪不动半分。 那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儿,已经那入眼的满地血肉,似乎都在提醒他画羽琼的胆力和实力。 “好,很好。” 画羽琼面色从容地点了点头,看向那如死鱼一般瘫在地上的周县令。 “你既然说我是疯子,那我就让你看看到底谁是疯子,疯子会做出什么事?” /109htl 白衣魔鬼 说话间,画羽琼走到了周县令的面前,弯下腰来,一脸邪笑地看着他的眼睛。 “告诉伟大的鬼王大人,这里是什么山?” 周县令目光呆滞,怔怔地盯着那仿佛要吞噬了他的那抹紫色。 “……回伟大的鬼王大人,这里是颈断山。” “那胡儿山和背阳山在何处?” “胡儿山在颈断山北部一里地,背阳山在颈断山西部半里处。” “这两座山上的匪寨在山的哪个位置?” “皆在东面山腰处。” “很好,”画羽琼满意地笑了笑,“伟大的鬼王大人需要你现在立即回去,将你所有的粮食派人送往鹅颈县,再将所有财宝都拿出来到京都最繁华的街头献给他,然后再大喊着‘我是鹅颈县的县令,我不该与山匪同流合污劫取别人的财物,我罪该万死’一路跪着走到大理寺认罪,你……能做到吗?” “伟大的鬼王大人啊!只要是您的命令,小人定能达到您所说的要求!” 周县令像是见到了自己最敬畏的真神,发疯了似地道。 画羽琼勾唇一笑,伸出食指点了下周县令的眉心,一丝紫色烟雾悄然间没入了那里。 “鬼王大人一直在看着你的表现,你可莫要让我失望啊。去。” “谨遵鬼王大人金令。” 周县令说完,十分麻利地起身,运起灵气便向鹅颈县飞速而去。 古叽:“……” 若不是那周县令的腿上还插着那把匕首,它可能真的会以为刚刚发生的事情只是错觉。 可是…… 这御魂术在神族可是一大禁术,唯有那不知多少万年前的上古尊神才能使用。 上神他是如何学到的? “古叽,发什么呆?去将这寨子上下里外搜刮一遍,然后就该去下一处寨子好好地与那里的信徒聊一聊了。” 画羽琼舔了舔嘴角,邪气地道。 “报大王——门外来了个白衣少年烧了咱们的寨门!” “岂有此理!给我弄死他!” …… 胡儿山的山大王浑身是血,可怜地跪在画羽琼的身前,乞求道:“我给你,我给你还不行吗?我不要你的命了。求求你,求你饶了我一命!” 画羽琼拿着一柄长剑,挑起了他的下巴。 “你怎么现在才想阴白啊?好可惜啊,我刚刚说的话……” 说到此处,画羽琼语速微缓,手中的长剑刺穿了那个山匪的脖颈。 “……已经过期了呢……” 画羽琼说完,一脚将那人踹到了一边。 “古叽,搜!” “得令。” 一回生,二回熟。 古叽麻利地搜了寨子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值钱的物什,叫上赤夕,全部都给画羽琼搬了出来。 画羽琼转身将那辆马车和一地的财宝和粮食收进了空间,跃到了古叽的背上,怀中抱着化为兔子的赤夕。 “我们走。” “报——那个屠了断崖寨和胡儿寨的白衣魔鬼向咱们这走来了!” “哼!他们两个毫无用处、尽是废物的山寨,连区区一个小崽子的毛都薅不下来!待我去取了他的首级给兄弟们当夜壶!” /109htl 大丰收 …… 画羽琼看着那个被她砍了臂膀的山大王,发出一声冷笑。 “夜壶?嗯?想法真的很大胆,不过……你算是算计错人了。” “大人,大人,您就饶……” 一道剑光闪过,那人的脑袋便掉在了地上,骨碌骨碌地滚到了一旁。 “古叽,赤夕,我们该回去了。” 画羽琼冷漠地看了眼那被鲜血浸染了的土地,跃上了古叽的背部。 “哎呦,你说说,这鬼祀大师究竟是有何事要干,怎么太阳都快下山了还没回来?” 一个医师担忧地张望着,可无论怎么看,都不见那个黑袍老者的身影。 吴医师更是满面愁容,嘴上边督促着医师们不要偷懒,眼睛却不住地向任何鬼祀大师可能回来的地方张望。 “怎么样了?鬼大师还没有回来?” 翟梓岚见二人仍在担忧地张望着,走过来问了句。 “唉,还没有。” 吴医师叹了口气。 “梓岚,已经将难民们都在仅存的城墙内安顿好了。虽然避难处有些简陋,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多了。” 成煜亓自不远处跑了过来,一条胳膊揽住了翟梓岚,略微愁道:“只是……鹅颈县县令上报的粮米需求极大,在这难民区却未曾见到过由上面拨下来的半粒米。且国库内的粮米已支出过多,若想再拨,军营里的将士们和朝廷百官便要空腹饿死了。” 翟梓岚听着,眉头紧蹙,垂在腰间的双手紧紧地攥了起来。 “前几日的事情一闹,对我们虎视眈眈的那些边境小国和一些实力较强的大国,定然会伺机而动,供给军营里的粮米不得动用分毫。若实在不行的话,就让……” 说到此,翟梓岚咬了咬牙,“就让朝廷百官每人拨出少半粮米运往……” “鬼祀大师,鬼祀大师回来了!” 翟梓岚说话间,吴医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几人看着那一身黑袍的老者牵着几辆马车逐步走来,皆是面色一喜。 画羽琼见他们迎了上来,道:“药材回来了。另外,这是我刚刚回来时路上碰到的一人交与我的乾坤袋,说是周县令特意命他送来的粮米。” 画羽琼说着,将手中牵着的马塞给了吴医师,又拿出两个乾坤袋递给了翟梓岚。 “另一个乾坤袋中,是我刚刚去找那些山匪商讨归还药材时,他们慷慨给咱们捐赠的他们的全部粮食。” 几人当场就是一脸懵逼。 周县令居然能主动将吃进去的粮米吐出来? 那些山匪居然会将粮米捐给他们? 还是他们的全部口粮? 这不可能! 不是他们疯了,就是他们在做梦! 吴医师看着那满满的五车药材和砂锅瓦炉,当即目瞪口呆,扯过旁边的一个医师,狠狠地来了一巴掌。 “疼吗?” 那医师捂着自己的脸,一脸惊愕地道:“疼。” 吴医师激动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忽地,他一把隔着衣袖抓住画羽琼的手。 “鬼大师,您这是去……去匪寨了?” “嗯。”画羽琼应了声。 /109htl 有蛇 “可……可您不是说您不带人去那危险的地方吗?” “对,我确实没说。” “那您……” “我的确没有带人去,我是孤身一人去的。” 画羽琼打了个哈欠,对几人道:“好了,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去休息一会儿,忙了一阵也乏了。”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便脚下生风般地离去了,徒留几人在原地缓冲这巨大的“惊吓”。 画羽琼走了没多久,忽然有三个身披铠甲的人小跑到翟梓岚的身前。 翟梓岚见是他们,不由得眉头一挑。 “我不是让你们带兵去剿匪吗?这怎么不出半个时辰你们都回来了?” 那几个将军面面相觑,终是有一人道:“禀告殿下,我率兵去断崖寨时,那里已经被人杀光了。” “禀殿下,胡儿寨亦是。” “殿下,背阳山那边被洗劫一空。” “怎么可能?怎么会……” 翟梓岚正想着此事不可能,忽地就顿住了。 成煜亓似是猜出了他的想法,咽了一口口水,表情十分微妙。 “刚刚鬼祀大师好像说……他去和那些山匪商讨了一下归还药材的问题……” 翟梓岚心中一惊,看向那第三个开口的将军。 “你说背阳山那里被洗劫一空?” “是,雾阳寨上下连一个铜板、一粒米、一头猪羊都不剩,甚至那雾阳寨寨主的两颗金牙也被人给拔了!” 那将军说着,嘴角一抽。 这也不知道是哪个仇恨山匪的侠士,下手是真狠。 别人是雁过拔毛,他倒好,连雁都能烤了吃了。 成煜亓的目光瞥向那马车中蒙着黑布的三辆。 “咦?” 吴医师也注意到了这三辆马车,疑惑地道:“我记得我们买东西时只装满了五辆,这多出来的三辆车是哪里来的?” 成煜亓心神一动,上前掀开了一张黑布。 “我天!” 刚一掀开,一张猪脸就凑到了他面前,吓得成煜亓向后退了半步。 翟梓岚一惊,“这应该就是雾阳寨那些被抢走了的牲畜?” 那将军一脸懵逼,“应……应该是。” “啊——” 成煜亓忽地大叫一声,瞬间跳起来扒在了翟梓岚的身上。 “蛇!怎么还有蛇?!” 翟梓岚还以为是什么东西,一听是蛇,不由得一怔。 旁边那个受命去胡儿山剿匪的将军见此情形,开口道:“殿下,胡儿寨寨主喜好养蛇,这些蛇兴许就是……” 他的。 吴医师惊愕地吞了口口水,走到最后一个马车前掀开了黑布。 翟梓岚一脸无语地看着死死抱着他的成煜亓,道:“成煜亓,那些蛇都被关在篓子里,爬不出来的,你快给我下来。” 成煜亓哪里还想其他,一听到“蛇”这个字,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不,我不下去!” 万一那地上突然有条蛇窜出来怎么办? 翟梓岚翻了个白眼,“你给我下来,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重,啊?” “翟梓岚我求你了,别让我下去好吗?” 翟梓岚忽地笑了笑,戏谑地拍了拍成煜亓的屁股,“成煜亓,你不会是怕蛇?” /109htl 异常气象 一听这话,成煜亓忽地从翟梓岚怀里跳了下来,一脸地阳刚之气。 “谁说我怕蛇了?我只是怕一个不甚踩到了它们,我男子汉大丈夫岂会怕这种东西?” “是吗?” 翟梓岚眸中含笑,似是相信了成煜亓的话。 忽然,他指向成煜亓的脚下,大喊道:“蛇!小心蛇!” “啊啊啊!哪里有蛇?翟梓岚你快弄走它!” 成煜亓一蹦三尺高,再一次黏在了翟梓岚的身上,闭着眼睛大叫道。 一旁的三个将军:“……” 这真的是战龙侯的亲孙子? 吴医师和张医师一脸黑线。 “这辆车里又是什么?” 翟梓岚无奈地抱着如同树懒一样的成煜亓走到了吴医师身旁。 “是一群鸡。”吴医师道。 “这里还有一个小盒子。” 张医师疑惑地拿起角落里的一个盒子,一打开,径直瞪直了眼。 吴医师见他这么个表情,不由得好奇地走上前去。 那放在盒子里的,居然是两颗带血的金牙! 哎我天! 这这这……这鬼祀大师好像一点也不弱哈。 孤身一人剿了三处匪窝,还把他们搜刮得一干二净。 翟梓岚眉头微挑,表情极为微妙。 他现在倒是知道,画羽琼那杀人不眨眼的功夫和搜刮财物的性子是从哪里来的了。 而此刻的画羽琼却一扫之前的睡意,喜滋滋地看着面前逐渐冒出香味儿的烤鸡。 古叽在画羽琼旁边,眼巴巴地看着那只烤鸡,馋得哈喇子都流了一地。 “咕啾。” 古叽咽了口口水,“爷,这鸡什么时候能吃啊?” 画羽琼瞥了它一眼,“我发现你身为一只鸟,竟挺爱吃鸡的。” 古叽一愣,偏头看向她。 “有谁规定鸟不能吃鸡吗?” 画羽琼笑了笑,“这倒是没有。” 不知何时,夕阳已然消失在天际,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月光之下,那风却来得异常迅猛。好在鹅颈县的城墙厚实,未被大水冲毁,能替城墙里的难民们抵挡一些冷风。 翟梓岚看着这异常的气象,眉宇间多了抹愁绪。 不知怎么回事,他这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嗷呜——” “嗷呜——” 起初只是一两声狼嗥,可渐渐地,狼嗥声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似乎正有一群狼向鹅颈县靠近。 画羽琼刚撕下了一个鸡腿咬了一口,一听到这声音,忽地一顿。 不是? 她就烤了个鸡,怎么还招狼? 画羽琼嚼动着口中的肉,摇了摇脑袋。 不不不,应该不可能。 这只是一只鸡而已。 古叽看着画羽琼边吃边皱眉,还摇了摇头,不由得开口道:“爷?” 没有动静。 “爷?” 还是没有动静。 “爷!” 画羽琼看了古叽一眼,怔怔地将自己的鸡腿叼在了嘴里,伸手给古叽扯了个腿,脑中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古叽咂咂地吃着肉,刚想问画羽琼在想什么,忽地嘴巴一顿,登及瞪大了眼睛看向画羽琼身旁。 与此同时,画羽琼感觉到自己口中的鸡腿被什么东西给弄走了,不禁脊背发凉,大脑一片空白。 /109htl 突然造访 “闻起来不错。” 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耳边传来。 画羽琼忽地心头一跳,连忙用兜帽将自己的脸遮住,伪出鬼祀的声音来。 “多谢阁下夸奖,可……阁下贸然拿了在下的口中之食,是否有些不妥当?” 古叽早在画羽琼盖上兜帽之时便被画羽琼收进了空间。 画羽琼此刻只想着该如何应付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一尊大佛。 祭夜一听那苍老的声音,心中微怔的同时也对画羽琼多了一分探究。 他修长的手翻转了下那香喷喷的鸡腿,看见那上面被某人咬后留下的豁口,勾唇一笑。 “怎么?你觉得不妥当?那你说怎样才算妥当呢?” 祭夜将鸡腿递至嘴边,顺着那豁口撕咬下来了一块肉。 画羽琼一听祭夜这话,觉得有戏,当即义正严词地抬起了头。 “当然是将鸡腿还……” 刚抬起头的画羽琼话还没说完,嘴里就多了块肉。 她头上的兜帽被摘了下来,近在咫尺的祭夜眼中罕见地多了分笑意,而他的另一只手还揪着画羽琼的兜帽。 画羽琼此刻大脑是真的一片空白了。 谁能告诉她,大佬怎么会来这里? 他又是怎么认出来鬼祀是她扮的? 祭夜看着画羽琼眸中的茫然不解,心中暗笑,轻咬了咬她的下唇。 嗯,尝起来也不错。 画羽琼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心中又羞又恼,突然生出一股蛮力,猛然间推开了祭夜。 祭夜顺势地向后倒去,摔在了地上。 他抬起头,看向暗处想出来帮忙的三人,眸中多了丝警告。 “你……你想要干什么?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地位高实力高颜值高个子高你就能为所欲为了啊?你要是再敢动手动脚,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个高高在上的圣尊居然好男风?! 画羽琼惊讶之余,见祭夜已经认出了自己,便也没再想着继续装下去,索性放开了怒道。 往日里若不是她敬他是魔界圣尊,实力难测,她岂会低声下气地乖乖听他的话? 当然,最怕的还是他一个不开心了了她的小命。 可那也不代表她就会因他喜好男风就……就任他为所欲为地对她动手动嘴。 “哦?” 祭夜眸中划过一抹厉色,但唇角已经噙着那抹漫不经心的笑意。 “那本尊倒是想要看看,你怎么让本尊吃不了兜着走?” 话音刚落,祭夜唇角的笑意便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寒意。 画羽琼脊背一凉。 完了完了,她怎么就忘了现在天已经彻底黑了! 现在好了,周围满满当当都是祭夜的人。若是他想杀她,不用他动手,那也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感受到手腕和脖颈处传来的触感,画羽琼心中一惊,抬起手来垂眸一看。 果真…… 在火光直射下,自己的手腕上根本不可能有影子。可她现在却看到手腕上的那一团阴影正缠绕在那里,似乎只需祭夜的一声命令就能瞬间将她捏个粉碎! 想到自己小金库里的大把大把金子,再想到自己低微的实力和不堪一击的小命,画羽琼无法直视地闭上了双眼,咬了咬牙。 是可忍,孰不可忍! /109htl 打败圣尊的办法 画羽琼忍无可忍地呼出了一口气。 也罢! 不就是一个鸡腿吗?不就是被一个好男风的亲了一口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节操什么的,此时此刻哪有小命重要? 就算是孰不可忍,现在也得乖乖给她忍着! 画羽琼睁开眼,看向地上的祭夜,忽地惊讶道:“哎呦,圣尊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倒在地上了?来来来,小人扶您起来。” 说话间,画羽琼十分麻溜儿地扶起了祭夜,却没看到祭夜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笑意。 暗处本来还担心自家圣尊一时想不开,真的把他们未来的保命筹码给捏碎的三人悄悄地抹了把汗。 还好还好。 还好画爷十分识时务。 “圣尊,您老没事儿?” 画羽琼殷勤地给祭夜掸了掸衣服上的土,一脸微笑地问道。 祭夜眸色一暗,冷声道:“你是在说本尊老?” 画羽琼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他怎么能这么理解? 但不管祭夜怎么想,画羽琼还是笑道:“没有没有,小人绝无此意。圣尊您举世无双,俊美非凡,乃世间绝无仅有的妖孽,谁敢说您老?” 岂料,祭夜又是冷声道:“你不仅说了本尊老,居然还骂本尊是妖孽?” 画羽琼脸上的笑容又是一僵。 “没有没有,在小人那儿,说别人妖孽是夸那人长得俊美呢!” 祭夜轻哼了一声,走到大石块前坐了下来。 他背对着画羽琼,本来冰冷的脸上多了两团不自然的红晕,唇角也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小琼儿夸他长得俊美…… “圣尊……” 一听到画羽琼的声音,祭夜迅速恢复了原样。 他一脸淡漠地看向画羽琼,“本尊记得你好像说过想要让本尊吃不了兜着走……” 那眼神,要多记仇有多记仇,看得画羽琼心里直发慌。 “啊没,小人的意思是……是……” 画羽琼正愁着该找个什么说法,余光瞥见了一旁的烤鸡,脑中灵光一闪。 “是想把这只鸡全部给您吃,您要是吃不完的话,就带回去慢慢吃。” 祭夜瞥了画羽琼一眼,“是吗?” “是是是,半分不掺假。” 画羽琼点头如捣蒜,在祭夜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还“是吗”? 要不是她小命在他手上她能把到嘴的鸡给拱手相让? 等着瞧! 总有一天她会修炼到能扳倒他的那一实力,到时候…… “放心,你不会有碾压本尊的那一天的。”正在吃鸡翅的祭夜忽地开口道。 画羽琼一惊。 他怎么知道她想干什么? “别想着打败本尊,如若说这六界中谁最强?那定然是本尊无疑。” 祭夜说着,眸色幽深。 至于那个将他封印在血祭空间里的白发老头…… 哼! 画羽琼有些汗颜,不自然地笑着。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自大? 不仅自恋还自大! 可是…… 人家好像也的确有那个资本。 “不过……” 祭夜忽地又道:“如若你真的想战胜本尊,本尊倒是有一个法子。” 画羽琼眼睛一亮,“什么法子?” /109htl 夜月狼 祭夜眸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伸出食指冲着画羽琼指了指自己的脸。 画羽琼:“……?” 这是什么意思? 脸? 他脸上有东西需要她帮他擦掉吗? 画羽琼想了想,走到祭夜身边,俯下身子来,取出自己的手帕给他擦干净了脸上的油。 祭夜刚勾起的唇角一凝,不解地看向画羽琼。 画羽琼见他看过来,一脸标准的微笑,“圣尊,已经擦干净了。” 祭夜眸色一暗,那一双如深潭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画羽琼,带着磁性的声音微愕。 “你不懂本尊的意思?” 画羽琼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她应该懂什么? “鬼祀大师!不好了!” 祭夜正想说话,忽地一道大喊声自远处传了过来。他神色一顿,瞬间于原地消失。 画羽琼一怔,忙将兜帽和烤鸡时扔到了一边的面具戴了上去,看向跑近的来人,苍老的声音自喉间传出。 “何事如此慌张?” 那人她认得,是方才的那三个将军之一——李将军。 李将军此刻神色慌张,看到那黑袍老者时像看到了救星一样。 “鬼祀大师!不好了!城外……城外来了一群……来了一群狼!” 画羽琼想起刚才吃第一口肉时听见的那一声狼嗥。 “先不要惊慌,你说那群狼怎么了?” 这奔赴沙场的将军什么没见过?这怎的因一群狼便被吓成这般模样? 李将军一口气也不敢缓,焦急地道:“城外来了一群变异妖兽,好像是由夜月狼变异而来。它们不知怎的发疯般地向鹅颈县涌来,我们的城门已经快撑不住了!所以想请您去帮忙!” “请我帮忙?”画羽琼微微一惊。 他这个灵王巅峰的人请她这个灵王后期的人去帮忙? 是他傻了还是她傻了? “对,鬼祀大师还是先随我去看看情况!”李将军道。 “好,我随你去看看。” 画羽琼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堆还燃着的火堆上,衣袖一挥,那堆柴便瞬间连个火星都没有了。 李将军一脸惊叹,“大师果然是大师,灭火都是如此利索干脆。” 画羽琼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说得就像是他不会用灵力灭火一样。 二人到了城门外,画羽琼看着眼前的景象,略微皱眉。 翟梓岚和成煜亓二人指挥着士兵用大石块去堵城门。士兵们咬着牙,气喘吁吁地来来回回搬着那些发大水后的石块。看城门前堆的那堆石头,他们应该搬了不止一会了。 画羽琼终是上前,扬声道:“都让一让,不要堵在城门口,远离城门!” 还在搬石块的壮汉和士兵们一愣,见是鬼祀发了话,立刻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到了一旁。 就在众人猜测这位不露真颜的大师到底会怎么做时,画羽琼忽地抬起双臂,迅速地缔结了一串复杂的手印。 “固!” 画羽琼低喝了一声,那缔结出来的手印瞬间便随着她的动作而突然变大,附在了城门上。 这一招可是惊呆了围观的众人。 /109htl 结界师 “这、这鬼祀大师竟然是结界师!” 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呼出声。 很快便有另一人接着发了声。 “结界师?那有什么稀奇的?不是每个灵修者都会隔音结界吗?那他们都是结界师?” “嘿,那你可不知道了,那隔音结界只是基础操作,人家结界师会的结界可多了去了,缔结的手印自然也更是复杂了很多。” “就是,你以为整个赤月大陆能有几个结界师?就目前所知,除了鬼祀大师,现在就天衍学院的前院长是了。” “嚯,竟如此稀有?” “那可不。” 众人纷纷以羡慕与敬畏的目光看向画羽琼时,她却心中一震。 没想到这赤月大陆上的结界师竟如此稀少! 画羽琼略微皱眉。 树大招风,她很清楚这一点。虽然她现在是以鬼祀的身份露面,但也难免会有一些有心人查出她的身份。 恍然间,画羽琼又想起了几天前在卷轴中的那个小老头犀利的目光,心中一沉。 看来,她在这东埌不能久留了。 “嗷呜——” 一声狼嗥唤回了画羽琼远飞的思绪。 随着这一声狼嗥,自城墙上方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跌落下来了一个士兵。 画羽琼面色一紧,登及飞身腾空而起,接住了那个士兵,将他放到了地面上。 “没事?”画羽琼问道。 那士兵痛苦地捂着手腕,不停地叫唤着。 “疼……手腕……手腕……” 手腕? 听了那士兵的话,画羽琼神色一惊,迅速扒开他捂着手腕的右手,露出了左手腕。只见那士兵的左手腕上赫然有三道显眼的血痕! 又是血痕! 画羽琼眉头一皱,迅速伸手一点,让他的已蔓延至一半小臂的毒血延缓了速度,随后又吩咐了几个医师将那受了伤的士兵带下去敷药包扎。 “嗷呜——” 是狼! 画羽琼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对了,是狼爪! 画羽琼皱着眉头,飞身一跃而起,落在了城墙上,向城外看去。 只一眼过去,便让她头皮发麻。 城墙外,密密麻麻满是变异夜月狼的身影! 它们身挺高腿直,耳朵竖立,背毛也竖了起来。狼唇后翻,露出了锋利的尖牙。此刻,它们或弓背低吼或昂头冲着满月咆哮,狼嗥之声似要震破苍穹,此起彼伏,令人生畏。 “鬼大师,这下我们该怎么办?” 翟梓岚不知何时追了上来,站在画羽琼身边道。 “是呀……” 成煜亓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在夜月狼的生命中,可是有一股顽劲儿,正是因为它们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才使得狼群得以千心万苦地生存下来。如今倒好,这一大群夜月狼将我们团团围住,还都是变异狼!” 画羽琼此刻也很是惆怅。 变异兽…… 怎么又是变异兽? 她想到上一世敦化特意为她准备的变异狮子,心中便陡然一冷。 “嗷——” 城墙下,突然跳起来一匹夜月狼,那狼双眼赤红,直直向画羽琼咬来。 见此,翟梓岚和成煜亓皆是面色一震。 “鬼祀大师小心!” /109htl 被拒绝了 画羽琼双目微眯,眸中闪过一抹寒光,掌中的灵力直逼那匹狼而去。 “嗷!” 那狼生生挨了这一掌,痛呼了一声,跌了下去。 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蹲坐着一匹体型稍大的夜月狼,看起来应该是这群狼的头狼。 不!不对! 画羽琼的凤眸看向别处,不禁眉头一皱。 这不是一群狼,是数群狼。因为,她至少看到了五个狼王! 一群狼本就很难对付,何况是至少五群狼! 耳畔忽地传来一道带着磁性的声音,“你若需要,本尊助你。” 画羽琼一怔,向一旁看去。 成煜亓一脸正色,见画羽琼看过来,不解道:“大师,怎么了?” “没事,你们多加小心。”画羽琼道。 没有出现,却仿佛就在她身边。看来,这个魔界圣尊的本事比她想象中还要大。 “你在忽视本尊?” 见画羽琼不回答他的话,而是叮嘱一旁的男子,祭夜的声音稍冷了几分。 画羽琼十分心累。 这位圣尊怎么就这么爱挑她刺呢? 现在她旁边有人,让她怎么回答他? 念及此,画羽琼看向身旁,对翟梓岚和成煜亓道:“你们二人去调些修为高的人在城墙上守着,然后再让那些医师和御医去照看着伤者。” “嗯。” “好。” 成煜亓和翟梓岚应道,立刻去支派医师、御医和士兵。 二人刚走,画羽琼立刻笑道:“圣尊,刚刚不是有人在身边,不方便直接回答您嘛!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啊。” 祭夜有些不自在地轻哼了一声,“用不用本尊派人帮忙?区区群狼而已,也不费心费神。” 闻言,画羽琼摇了摇头,“不必,多谢圣尊好意。我的事情,我喜欢自己处理。” 夜月狼最是团结与忠心,解决它们最好的方法是将群狼全部杀死,这样便不会为日后带来隐患。 祭夜虽然提出愿意帮忙,可她自幼便打心底里喜欢这忠心不二的夜月狼。况且,她有种感觉,那些伤者手腕上的狼爪不仅与夜月狼有关,还与什么别的东西有关联。 至于与什么东西有关,那就得从这群狼着手了。 生平第一次亲自开口提出帮忙就这么被拒绝了,祭夜眸色深沉,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说话间,又有几匹狼叠在一起,另一匹狼踩在它们身上一跃而起,向画羽琼扑来。 画羽琼眉头一皱,手一扬,白色药粉飞向那匹狼的脸。那匹狼吸入药粉的同时,也挨了画羽琼一掌,跌落了下去。 数匹狼王见此,尖牙外露,喉间发出不悦的声音,冲着满月长嗥了起来。 “嗷呜——” “嗷呜——” 见那匹吸入粉末的夜月狼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画羽琼眉头一挑。 果真有用! 转瞬间,画羽琼便将身上带着的迷魂散尽数拿了出来,通通撒了出去。 夜晚的风已经小了很多,就像是天在助她一般,此刻的狼群正巧处于下风向。 暗处的祭夜见到那迷魂散,瞬间就想到了他的遭遇,顿时脸色一黑。 /109htl 回去吧 “将它们迷晕后你打算如何?” 先不说他的药粉的量绝对不足以让所有的狼都晕倒,就算它们都晕倒了,他又打算怎么做? 宰了? “到时你就知道了。” 画羽琼看着那数匹狼王,眸中多了抹狡黠的亮光。 看着下面的夜月狼都倒得差不多时,画羽琼看向一旁换上来的士兵。 “你们死死地守在这上面,不许放进来也不能杀任何一匹夜月狼,可听阴白?” “阴白。” 这些人都是翟梓岚专门叮嘱过的,让他们听从这位鬼祀大师的吩咐。 虽是嘴上应了命令,可这群士兵或多或少都有几分疑惑。 这前者是他们守城最基本的要求,狼,自然是不会放进来。可这不许杀任何一匹夜月狼是何意? 画羽琼说完,向下面扫了眼。黑夜中的紫眸甚是惑人。 共有七个狼王。 “记住,接下来不管我做什么,你们都必须守在原位。” 画羽琼忽地开口道,紧接着便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大师?!” 那些士兵一怔,正想着将画羽琼拉回来,可一想到他的命令,便安分地守在了原地。 “嗷呜——” 见到有人下来,其他没有被迷晕的夜月狼径直向这边围了过来,一个个呲牙咧嘴地盯着画羽琼,似在看它们可口的食物。 画羽琼勾唇一笑,双手迅速缔结起一个结界,几乎在她落地的瞬间,一道结界便护在了她的周围,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 “嗷呜!” “砰!” “嗷呜!” “砰!砰!” 数匹狼直扑向画羽琼,却硬生生地撞到了结界上,在结界上击起一片片的灵力波动。 画羽琼悠哉悠哉地走到一匹狼王面前,那狼王似乎感受到了她自内而发的危险,站起身来,紧紧地盯着她。 突然,一匹狼王自画羽琼身后袭来,“砰”地撞到了结界上。 “啧。” 画羽琼咋舌,摇了摇头。 “可真是一点儿都不乖呢……” 一旁悄悄跟着画羽琼的祭夜听到后,深邃的眼眸盯着她含笑的凤眸,唇角微微勾起。 的确不乖,该好好管教管教。 画羽琼的紫眸紧紧地盯向那匹狼王的双眼,口中轻声道:“带着狼群,回去,回到你们的地盘,不要再来这里了。” “嗷呜——” 那匹狼王目光涣散,冲着画羽琼轻嗷了一声,随即对着满月发出了一声狼嗥。 那些被迷晕的狼王被画羽琼喂了解药,早已醒来,却也没有了先前的凶狠。此时此刻,数十匹狼听见这一声狼嗥,皆冲着满月嗥了几声,然后随着狼王离开了。 画羽琼唇角微微上扬,紫眸闪烁,笑眯眯地看向另一匹狼王。 “来,小宝贝儿,到我这里来。” 那匹狼王在对上画羽琼的眼睛后,便再也挪不开眼,神识陷入了那紫色漩涡中,乖乖地走了过去。 “带着你的狼崽子们回到你们的地盘,往后可不许再来这地方了。” 她的声音似乎有魔力,透过结界钻入那匹狼王的耳中。 狼王冲着满月嗥叫了一声,带着狼群离开了。 /109htl 不要皱眉 就这样,当最后一匹狼王领着狼离开时,城墙上亲眼见证了这一幕的士兵们仍目瞪口呆。 也不知道鬼祀大师是跟那些狼王说了什么,那群夜月狼竟然十分乖巧地离开了! 祭夜也是暗自惊讶。 见画羽琼悄悄追在狼群后面,他眉头一挑,也跟了上去,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鹅颈县新房屋的修建最终还是定在了原本百姓们住着的地方。 工部尚书上书道:“据鹅颈县地形分析,原本的区域便是最好的建造之地。为了防止大水再次发生,臣认为可以在鹅颈湖加筑堤坝,或在鹅颈河上游开凿新河道。其后者不仅可以缓解鹅颈河河道压力,也可灌溉众多农田,望殿下采纳。” 翟梓岚看着那奏疏,眉头略微皱起。 他也确实偏向于这第二个方法,可这样便既要修建新房屋,又要挖凿新河道。国库中的钱财部分耗在了许宗成手里,其余大多都用在了赈灾上,已经没有足够的资金拨给开凿新河道了。 见翟梓岚一脸愁样,成煜亓叹了口气,认命地从地上坐了起来,扫了眼翟梓岚手中的奏疏,又叹了口气,随手抽了一本公文翻了开来。 看着看着,成煜亓双眼一亮,将手中的公文递给了翟梓岚。 “喏,看看这个。” 翟梓岚一脸不解地看向笑得如沐春风的成煜亓,接过了公文。 是户部尚书上奏的奏疏。 “刑部昨日收缴了一批金银珠宝,实为鹅颈县县令自首时所交。臣等详细清点了其数量及价值,谨将清单附上。” 翟梓岚看着那奏疏,目光落在了那份清单上尾部的数字,勾唇一笑。 正愁着没有钱财,这周县令就亲自给送来了,还送了这么多。 只不过,他那人跑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自投罗网? 算了,不想了,管他什么原因,反正对东埌无害。 画羽琼看着摊在桌子上的舆图,眉头轻皱。 祭夜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见她又皱起了眉头,终是忍不住上前,抬手抚平了画羽琼的眉头。 画羽琼一怔,抬头看向祭夜。他身上清冷的气息萦绕在她鼻尖,令烦躁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 “不要皱眉。” 祭夜看着眼前的画羽琼,缓缓贴近画羽琼的耳朵,低沉而又性感的声音在画羽琼耳边响起。似是觉得不够,末了又加上了一句。 “这是本尊的命令。” 画羽琼在心中叹了口气。 果然,圣尊还是那个圣尊,依旧那么唯我独尊。 不过,这些狼群的占领地的相同点到底在哪里? 见画羽琼一脸惆怅,又要去翻看舆图,祭夜眉头一皱,径直上手抱起了她。 画羽琼突然双脚离地,面色一惊,顾不上什么圣尊不圣尊的,转头看向祭夜。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祭夜的实力比她高,除非他想放了她,否则她根本挣脱不开。 画羽琼咬了咬牙。 实力!又是实力上的差距! 等这次鹅颈县的事情处理完后,她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修炼,今早追上这个…… “嗯!” /109htl 看不懂的人 画羽琼被祭夜摔倒了床上,痛呼了一声,抬眼瞪向那站在床边看热闹的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很疼的你知不知道?” “疼?原来你也知道疼啊?”祭夜轻笑道。 突然,祭夜坐在了床边,抬手向画羽琼而来。 画羽琼一惊,“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莫名其妙地,她又想起了昨晚唇瓣上的那个触碰。 见画羽琼小脸微红,祭夜墨色的眸子里满是柔和。 小琼儿红着脸更是可爱了,这下他更舍不得放走他了怎么办? 祭夜心中这么想,面上却是戏谑道:“本尊听你说疼,便想着给你揉揉,你倒是脸红什么?莫非……你心悦本尊?” 什、什么? 心悦他?! 开什么国际大玩笑?! 画羽琼一听这话,瞪直了眼,“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说着,她看了眼祭夜,又佯装声势地十分汉子地锤了锤自己的胸脯。 “况且,你我同为男子,再怎么说我也不可能喜欢你啊。” 画羽琼此刻十分胸疼。 嘶,早知道下手就轻点了。 她没注意到,祭夜听了这几句话,眸色一暗。 果然是不会喜欢男子吗? “好了好了,你快去忙你的,我还有事情要做。” 画羽琼说着,就要从床上下去。 祭夜忽地伸出手,将她挡了回去,“你整夜都没有休息,还是先休息一会儿。” 画羽琼一怔,原来他刚才是想让她休息一下。 但是,狼爪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让她怎么安心休息? 于是,画羽琼摇了摇头,“多谢圣尊好意,只是毒素未解,众多伤者的性命还在我的手中,我就算是休息也休息不好。所以,还是让我先去处理事情。” 祭夜微微愣了神,但还是松开了抓着画羽琼胳膊的手。 “好,你去忙。” 画羽琼一笑,起身走到书桌旁,再次埋头看起了舆图。 祭夜看着她的背影,那宽大的黑袍更是显得她瘦小,令他忍不住想把那个人抱进怀里,再也不放开。 祭夜看着画羽琼,眼中尽是柔情。 他是看不懂画羽琼,看不懂他明明丝毫不在意与他不相干之人的性命,有时候却又肯耗费精力去寻求救助他人的办法。 可他就是他,即便他为男子,即便他没有龙阳之好,他也是他此生最大的欢喜。 画羽琼看着舆图上面圈着的红圈,思索着。 第一处是在山谷,鹅颈河附近;第二处是在鹅颈河沿岸;第三处是在独涓河附近…… 画羽琼看着舆图,手指点着“独涓河”三个字。 “独涓河是鹅颈河的支流,也算是与鹅颈河有关。” 听见祭夜的声音,画羽琼的手指顺着独涓河向上游移去,果真看到了鹅颈河。 画羽琼面色一喜,目光转向第四处狼群所在地。 是在北靖河。 可画羽琼却发现北靖河与鹅颈河河道并无交接处,只有一座长桥连接。北靖河河流的出现也很是奇怪,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可这座桥到底是干什么的? 谁家这么财大气粗,闲得没事在这荒郊野外建这么长一座桥? /109htl 公主殿下跑了 思索间,一根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那座长桥,紧接着祭夜的声音传来。 “这个,是北靖河与鹅颈河的地下暗道。” 画羽琼眉头一挑。 原来是天然形成的暗道啊。 那根手指微移,又点了点鹅颈河的地下暗道口。 “鹅颈河河水从这里流入,顺着这条暗道……” 说话间,祭夜的手指也顺着暗道移动,最终点了点北靖河处的暗道口。 “……在这里流出,渐渐形成了北靖河。所以这北靖河的水也是鹅颈河的水。” 画羽琼钦佩地看着祭夜的手指在舆图上移动,忍不住赞叹道:“圣尊,你怎么这么聪阴啊?” 受到画羽琼夸奖,祭夜眼中满是笑意。 “本尊年幼时便开始研究各路典籍,年长些便带领邪兵数次大败天兵,自是颖悟绝伦。” 尽管当时经验不足,受过很重的伤。 “你若熟悉全部的标识,你也能很快看懂这么简单的舆图。” 画羽琼一听祭夜这话,瞬间想继续夸他的话都消失在嘴边了。 虽然她知道他只是安慰自己,可这话说出来怎么就这么不顺耳呢? 这是变相地在说她笨? 画羽琼扯着嘴角笑了笑,继续看向下一处。直到最后一处地方,都直接或间接地与鹅颈河有关。 看来,这问题的源头便是这鹅颈河了。 画羽琼伸了伸懒腰,做了个深呼吸,随手将舆图收起,看向一旁的祭夜。 “我去鹅颈河源头看看,你呢?” “本尊陪你一起去。”祭夜道。 “嗯,那你先出城,我去给翟梓岚他们说一声。” “好。”祭夜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他们也该来了……” 画羽琼嘟囔着,向外走去。 画羽琼刚走,祭夜脸上的柔情顿时变得冰冷,冷漠地开口道:“何事?” 灾现身在原地,面色有些凝重,道:“禀圣尊,大祭司传来消息,说公主殿下她……” “她怎么了?” “公主殿下她偷偷出了宫……说是要来找您。” 说完,灾只觉得脑壳疼。 这个公主殿下,自小到大就没安分过,把整个魔宫乃至整个魔界搞得那叫个鸡飞狗跳。现在倒好,居然偷偷溜出了宫!这要是遇到了神族那群小人该怎么办? 祭夜闻言,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你和祸立即带人去找,要在其他族尤其是神族找到她之前将她带过来。” “是。” 灾虽然很苦恼,但还是应道。 他和祸虽然比较擅长追踪,可公主殿下自小就与他们闹着玩捉迷藏,渐渐地便懂得如何躲开他们的追踪了。 这次的任务,可真是个苦差事。 画羽琼到了城外的林子里,看到祭夜站在一棵树下,冲他招着手微笑。 “我们走。” 祭夜看着画羽琼的笑脸,不经意间唇角微扬,心中因方才的事情而生的愁绪淡了许多。他抬脚,跟上了画羽琼的步伐。 走了一段距离后,画羽琼召出了古叽。 古叽一出来,立刻便扑到了画羽琼身上,“爷啊!您终于放我出来了!那只鸡呢?那只鸡不会都让那个大魔头吃了?您不是说肯定不会让大魔头咬一口的吗?” /109htl 魔翼 画羽琼神色复杂,悄悄地瞥向了一旁的祭夜,祭夜正黑着一张脸看着她怀里的古叽。 咕啾! 画羽琼咽了口口水,悄悄地拍了拍古叽,低声道:“古叽,别说了!看你身后。” “我身后?我身后有什……!” 古叽一脸茫然地转过了头,在看到那抹黑色身影时成功地住了嘴,下一秒立刻惊魂未定地钻进了血祭空间,徒留画羽琼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画羽琼看着祭夜冰冷的神色,心虚地笑了笑。 这个古叽,下次吃烤鸡绝对不会有它的份了! 简直就是猪队友! “大魔头?” 祭夜磁性的嗓音带着丝危险,慢慢地嚼着这三个字,唇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画羽琼心虚地笑着,脚步渐渐向后退去,趁祭夜一个不留神猛地转过身就要跑,结果一下子撞到了祭夜的怀里。 闻着那股清冷的寒香,画羽琼心中叫喊着要完。祭夜抬起手伸向画羽琼的脸,吓得她立即死死闭上了眼睛。 不是她不反抗,也不是她不敢反抗,而是实力悬殊,她反抗一时,反抗不了两时! 面上一凉,画羽琼睁开了一条缝,祭夜正在看着他刚摘下来的面具。眼见着祭夜要看过来,画羽琼紧忙又闭上了眼。 “你这么害怕干什么?本尊又不会现在吃了你。” 连祭夜都不知道,他的语气中不知不觉间带了丝宠溺。 就算要吃,也是以后慢慢地吃。 祭夜看着画羽琼的表情,戏谑道:“你再不睁眼,本尊可就要将昨晚的事情再做一遍了。” 昨晚的事? 画羽琼想了想,轻咳了一声,立即睁开了眼睛。 “哈,圣尊,今天阳光有些刺眼,我刚刚不小心被刺到了。”画羽琼干笑了几声。 “呵,”祭夜轻笑了一声,“那现在呢?不刺眼了?” 画羽琼笑道:“不刺了不刺了,圣尊,我们……走?”说着,她伸手指了指要去的方向。 祭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应了声,“嗯。” “那我给您带路。” 画羽琼一收到消息,立刻迈大了步子走在了前面,一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一边在心中暗骂。 画羽琼啊画羽琼,你真是越来越怂了你! 不过,幸好祭夜没有再追究“大魔头”这三个字,要不然她就得玩完! “本尊也是很体恤下属的,所以那个称呼本尊不予追究。”祭夜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这个称呼,倒是许久未曾听闻了。 画羽琼回头,心虚地笑了笑,又迅速转头继续走着。 本来还想着让古叽载着,这样到达目的地的速度就会快上许多,可偏偏整出了这么个幺蛾子。 似是看穿了画羽琼的想法,祭夜的声音再次响起。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你可以放心使用魔翼。还有,这次出来记得要熟悉一下术灵。” 魔翼? 画羽琼脚步一顿。 原来这对翅膀叫魔翼,也不愧前世那些人称她为“恶魔之翼”。 意念一动,画羽琼背后“哗”地张开了黑色羽翼。时隔已久,在这个世界还是她第一次在外面展开羽翼。 画羽琼爱抚地摸了摸魔翼,脚尖轻点,魔翼扇动,她腾空而起,愉快地在空中转了几圈,落到了祭夜面前。 /109htl 他害羞了 “你不一起吗?” 祭夜看着画羽琼欢快似鱼得水的模样,眸子里尽是她满目的星光。 只见祭夜脚尖轻点,腾空而起,如同神只一般浮在空中。墨染的发丝随风飞舞,那张宛若上天的宠儿般的脸妖孽万分。 画羽琼微微一愣,很快便回了神,看向祭夜的身后,“你的魔翼呢?怎么没有?” 祭夜眸色一暗,看向一脸好奇的画羽琼,“你不知道原因?” “什么原因?”画羽琼不解。 祭夜看着画羽琼疑惑的眸子,忽地轻笑了一声。 “在咱们魔族,成年男子或女子的魔翼可以根据个人意愿自行隐藏起来。” 当然,它真正的寓意可不在此。 “这样啊,”画羽琼想了想自己背后被羽翼撑破了的衣服,便开口问道:“魔族那里多大成年啊?” “男子一千岁,女子八百岁。”祭夜平淡地道。 “一千?八百?!” 画羽琼瞪大了眼。 怎么这么长时间?! “嗯,怎么了?”祭夜关切地问道。 “呃,没事没事,我们还是快些走。”画羽琼笑了笑。 她本想着将自己的魔翼隐藏起来,可这么一听,她距离八百岁还查了那么七百五十多岁,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想看本尊的魔翼吗?”祭夜忽地飞到画羽琼面前,问道。 画羽琼一顿,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祭夜看着画羽琼的背影,抿了抿唇,展开魔翼追了上去。 小琼儿,你不想看已经晚了。 “小琼儿~” 左侧传来祭夜的声音,画羽琼一震,差点摔了下去。 “你、你叫我什么?” 是她听错了? 那个高冷傲娇又无情的圣尊是开口叫她“小琼儿”这么肉麻的称呼了? 祭夜看着画羽琼惊悚的目光,眉头一挑,“小琼儿这是什么表情?” “嚯!圣尊,圣尊您还是直接叫我名字好了,我实在承受不住您这么叫我。” 画羽琼不知道祭夜是突然抽了什么风,但这肉麻的称呼还是得免了。 祭夜俯身俯冲,一会儿又向上飞了上来,在画羽琼身边直转圈圈,看得画羽琼都快晕了。 画羽琼深吸了一口气,再三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和祭夜生气是没有半分好处的。 “圣尊,您能不能直飞,不要总转圈好吗?很上头的。” 祭夜看着她,见她确实有点发晕,便飞到了画羽琼身边,磁性的声音问道:“你看见本尊的魔翼了吗?” 画羽琼一听,气得差点没飞下去抄起一棵树砸到祭夜脑袋上。 感情他转了半天就是为了让她看他的魔翼? 直接开口说不好吗? 可这些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毕竟,实力不允许。 念及此,画羽琼的脸上瞬间便挂上了一抹微笑,道:“圣尊啊,您的魔翼真的是矫健、灵活又漂亮啊!” 祭夜不知怎的,耳根渐渐泛起了红,“你说的可是真的?” 画羽琼有力地点了点头,“嗯,比真金还真。” 不知是不是因为祭夜是魔界圣尊的关系,她总感觉他的魔翼有着独特的吸引力,也确实如她所说的那般矫健和漂亮。 只是,祭夜这是……害羞了? 他这个自恋狂居然还会害羞? 真是难得一见。也不知道灾他们看到了会做何感想。 /109htl 他们没有这个能力 画羽琼想着,目光向下一瞥,眸子一亮,看向身旁的祭夜。 “我们到了。” 说完,画羽琼便俯身向下飞去。祭夜见状,也跟着落在了地面上。二人一落地,便收回了魔翼。 “这里应该就是鹅颈河的上游了。” 画羽琼拿出那张舆图看了看,又环顾了一下四周。 祭夜冷眸瞥向一处草丛,又有意无意地抬头扫了眼一棵树的顶端,眉头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悄然间掩去了自己的一身实力。见画羽琼沿着鹅颈河走远了,迅速跟了上去。 而那草丛中,一只身体细长、长着长尾的神蜥悄悄探出了脑袋,看着走远了的二人的背影,想起刚刚那个男子满含杀气的目光,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神蜥抬起了脑袋,鄙夷道:“胖头鸟,别躲了,他们走远了,而且刚刚那个男人肯定也知道你躲在那儿了。” 一只通体黑色,闪着紫蓝色金属光泽的渡鸦从顶端的树叶间探出头来,鼻须几乎盖到了上嘴的一半。确定那个男人是真的走远了后,它才从树叶间出来,抖了抖羽毛,自树上飞了下来,落在了神蜥身旁。 渡鸦不屑地看了神蜥一眼,“真是搞不懂大王是怎么想的,安排你这只臭蜥蜴来陪我察看蜃心草。” 一听这话,神蜥立刻急了眼,“胖头鸟你说什么?要不是大王的命令,你以为我愿意和你一起来?” “嘁,”渡鸦不屑地看了神蜥一眼,“得了,我可没时间跟你在这里斗嘴。看那两个人去的方向,应该是往那处地方去,我还要回去跟大王禀报蜃心草和那两人的消息呢。” “哼!那就比比谁先到,怎么样?”神蜥挑衅地看向渡鸦。 “好啊。”渡鸦说完,立即展翅飞了起来。 神蜥早就料到它会来这一出,在渡鸦飞走的瞬间便开始狂奔了起来,“咻”地就不见了身影。 画羽琼身边只有祭夜,便毫无顾忌地打开了圣瞳。紫眸略过的地方皆避过了杂草丛,毫无掩饰地暴露在她的眼前。哪里坑洼,哪里有蛇虫都一清二楚。 顺着鹅颈河一直向上游走去,沿着山谷,湿热的空气扑面而来,闷得人有些烦躁。 “咦?” 画羽琼忽地顿住了脚步,紫眸看向一处陡峭的山坡。 “你看见了吗?那个山坡上有一处洞口。” 祭夜顺着画羽琼指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了丛生的杂草和分布不均的树木。 他闭目,放出神识感知了一番,睁开了眼。 “嗯,确有一洞口。” 画羽琼见他闭目,便猜到他是在用神识感知,顿时心生疑惑。 “你原本的紫眸不能直接看见吗?” 祭夜勾唇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傻瓜,你是同体,自是能看见,而本尊仅是魔。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拥有同体还能活下来,再获得这个能力的。” 猝不及防被祭夜揉了脑袋,画羽琼一愣,迅速扒开了他的大手,轻咳了一声。背后魔翼展开,向那个洞口飞去。 /109htl 山洞 祭夜看着画羽琼渐行渐远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琼儿的瞳色本不该相同,封印了他表面神族特征的那个人此举究竟是何意? 是为了掩藏或者躲避什么? “喂,你再不过来我就先进去了。” 画羽琼的声音拉回了祭夜的思绪。 见她转身钻进了那个洞穴,祭夜无奈地叹了口气,立即跟了上去。 洞穴里一片漆黑,画羽琼点燃了火折子,照着前面的路。 脚下遍地都是昆虫在爬来爬去,她生怕这些东西有毒,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在身上撒了些驱虫的药粉。 见祭夜站在一旁没有反应,画羽琼一把扯过他的衣袖洒了洒。 祭夜一怔,“本尊不需……” “圣尊,您就听我一句劝,我知道您本事大,但这里未知数有很多,还是防着些比较妥当。” 画羽琼说着,又蹲下身子在祭夜的衣摆和鞋子上撒上了药粉。 祭夜看着自己浑身上下的白色粉末,不由得眉头轻蹙。 “本尊真的不……唔!” 正说话间,他的嘴里便被塞进了一颗丹药,身旁人儿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九杞丹,可解百毒。举手之劳,圣尊不用客气。” 画羽琼说话间,给自己也吃了一颗。 这药粉果真见效,那些昆虫甚至一些小蛇在他们走来时,远远地就躲到了一旁。 “我感觉我们一直在向上走。” 画羽琼敢说,自打进了这个洞穴,她就没走过下坡路。 祭夜忽地脚底一滑,眼见着就要向后倒去,画羽琼听见声响一回头,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了他。 待他站稳后,她问道:“你没事?” 祭夜看了眼画羽琼拉着他手的手,耳根悄悄泛了红,不过面色还是如常,闻言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这山洞本就潮湿,地下还有些许的水流,难免有些滑,你小心些。” 画羽琼见祭夜摇头,便也叮嘱了几句,便松开了手。 祭夜看着她的背影,眸底闪过一丝笑意。 走了一小会儿,祭夜忽地又拽住了画羽琼的手。 画羽琼一顿,回头看去,见祭夜又脚底打了滑,眉头一挑。 这尊大佛今日是怎么了? 不仅脑子不太正常,连走路都不稳当了? 这路虽滑,但但凡有些实力的人都不会受到影响。他好歹也是魔界的鼻祖,怎么连她这个弱鸡都不如? 见画羽琼盯着他看,祭夜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不小心又滑了一下。” 画羽琼看了他半晌,却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终是叹了口气,反手拉住了祭夜。 “我拉着你,但你这下可要小心点,小心咱俩一块儿摔下去。” 祭夜看着画羽琼带着些担心的神色,心中一暖。他略微低下头,俯身到她耳边,低沉而又磁性的嗓音随着热气喷洒在她的耳畔。 “你在担心本尊?” 画羽琼整个人都僵住了。那一阵自耳朵传来的电流窜向体内各个部位,最终一股脑儿地涌向大脑。 她“轰”地红了脸,开口道:“能不能别、别在我耳朵跟前说话。” /109htl 不良的企图 这声音真的是太撩人了!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怕她忍不住做出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在火折子下,祭夜看见画羽琼微红的脸,突地坏笑了一声,又附耳低语道:“那你到底是不是担心本尊?” 画羽琼浑身一阵酥麻,连说话的语气都软了几分。 “别、别这样说话,我我……我担心,我担心还不成吗?求你别再这样跟我说话了。大家都是男人,这样说话有伤风化,对,有伤风化。” 闻言,祭夜看了画羽琼半晌,终是什么话也没说。他反手拉住画羽琼的手,另一只拿过她手中的火折子,拉着她向前走去。 画羽琼微微一愣神,被祭夜拽着走了几步,刚想着抽回自己的手,那只温热的大手便加大了力度。 “放心,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不会有第三人看到。何况男人之间,为了安全起见拉一下手怎么了?你对本尊有不良的企图,本尊又不是,不是吗?” 画羽琼刚想点头应声,忽地反应过来。 “我对你有不良企图?” 他怎么会这么认为? 祭夜一边走,一边说道:“之前你两次在睡梦里抱住本尊不撒手,还口口声声说垂涎本尊的容貌,还差点……” 祭夜说到此处,轻咳了一声,继续道:“扒完了本尊的衣物。” 画羽琼闻言一惊,脚底突然打了滑,吓得她一把搂住了祭夜的胳膊。 祭夜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画羽琼。 他方才那两次不小心脚底生滑是他故意的,可小琼儿这个下意识的反应不像是假的。 不过,小琼儿这个下意识的反应,他很是喜欢。 画羽琼伸手扶了扶头上的发冠,正想要跟祭夜解释,就见他垂眸看着他的胳膊。她讪笑一声,搂住祭夜胳膊的手略微尴尬地收了回来。 “意外……意外……” 天! 她睡觉这么不老实的吗? 居然……居然把她平日里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做了个遍! 祭夜无声地笑了笑,拉着那只微凉的手继续向前走。 “啊!” 画羽琼正走着神,一个不慎撞到了祭夜的背上。 还没等她问话,一只大手忽地盖住了她的双眼。 就像是生怕她乱动,祭夜的声音自旁边传来。 “别乱动,前面就是出口了。外面的光刺眼,你眼睛肯定受不了,本尊引你出去。” 画羽琼一只手被祭夜紧紧握着,双眼也被祭夜盖住了。 此时此刻,祭夜的气息仿佛染遍了她的全身。在一片漆黑中,周遭皆是冰冷的寒气,那温热的手似乎是她唯一的慰藉。 似乎是为了照顾她的不便,祭夜走得很缓慢。 终于,在感觉到有光亮时,祭夜缓缓地让光线一丝一丝地照射在画羽琼的脸上。 阳光之下,画羽琼白皙的肌肤更是显得娇嫩,轻抿着的粉唇也甚是可爱。 祭夜眸色微暗,禁不住想要凑上前轻嘬一口。 他缓缓地靠近……靠近着…… 画羽琼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这拿开个手怎么就慢得跟新娘子出闺房一样? /109htl 在他眼皮子底下抢人 念及此,画羽琼一把扒开祭夜的手,睁开了眼睛,却看到近在咫尺的祭夜的那张妖孽万分的脸。 “你这是干什么?” 画羽琼心中一惊,连忙挣开了祭夜的手,闪到了一边。 祭夜没能如愿,像极了一只没有偷到腥的猫,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别开了眼。 “无事,我们已经出来了。” 闻言,画羽琼看向四周。目光所及之处,一片雪白。 竟是满片的雪! 怪不得有那么几分寒意。 此处倒像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大坑,雪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消融,顺着不知何时形成的涧溪,流入下方的湖泊。 而他们二人,正站在湖泊的岸边。 “看来这个湖泊就是鹅颈河河水的源头了。” 画羽琼走到岸边,紫眸看向那湖泊中的雪水。 祭夜站在一旁,听见画羽琼说话,应了一声,“嗯。” 画羽琼打量着湖水,眉头一皱。 这和平常的湖水也没什么不同啊。 思索间,她蹲下身子,双手捧起了一把水,忽地面色一震,抬眼看向前方。 “土豆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画羽琼身后的祭夜一震,看向她的前方。 空无一人! 画羽琼看着面前的那个笑嘻嘻的小女孩儿,不由自主也笑了起来。 “土豆儿,怎么这么多年你一点儿也没长?” 小女孩儿扎着两个小辫子,咯咯地笑着:“柿子,这么长时间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 画羽琼揉了揉小女孩儿的脑袋。 小女孩儿还是笑着,对画羽琼道:“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跟我来。”说着,小女孩儿拉起了画羽琼的手。 “画羽琼!站住!不要过去!” 一道声音传来,画羽琼步伐一顿,回头看向那个一身玄衣的男子。 见此,小女孩儿眼中闪过一抹戾色,立即扯了扯画羽琼。 “羽琼,不要管他,我们快走。” 画羽琼微微一笑,“好。”没有再去搭理那个玄衣男子。 眼见着画羽琼向湖中心走去,祭夜低头看了眼被死死黏在了地上的双脚,眉头一皱。 “该死!” 居然大意了! 祭夜抬头看向画羽琼的身影,水已经没到了她的脖子! “画羽琼!给本尊站住!” 他一边大喊,一边试图让双脚从鞋子里出来。 “唳——” 一声鹰唳自山顶响起。 祭夜咬了咬牙,神色没有了与画羽琼相处时的柔和,变得异常冰冷。 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抢人!那个东西还是第一个! 祭夜忽地腾空而起,双脚赤裸着。他看向已经只露一个发冠在外的画羽琼,迅速向她掠去。 就在他碰到那个发冠的瞬间,拉着画羽琼的小女孩儿扯开嘴角一笑,迅速带着画羽琼沉入了湖底,消失不见。 祭夜眉头紧蹙,脸上的冷意更甚。 一只黑鹰自空中俯冲了下来,直逼祭夜。 祭夜眼中略过一抹杀意,掌心紫色烟雾缭绕,一掌拍向那只黑鹰。 “唳——” 黑鹰惨叫了一声,飞了出去,摔倒了一旁,没了动静。 见状,其余的黑鹰不敢再上前,却扇动着翅膀盘旋在上空不愿离去。 /109htl 开了杀戒 在湖底的小女孩儿抬眼看向湖面,眉头一皱,挂着笑意的嘴唇微动,似是念了一句什么。 “唳——” “唳——” 数只黑鹰忽地不顾危险,向祭夜冲了过来。 祭夜眉头一皱。 有问题! 这些黑鹰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住了! 但他却顾不上这么多,数不尽的黑鹰盘旋在湖泊上空,将阳光几乎都遮住了。 他现在还不知道画羽琼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 “找死!” 祭夜冰冷的眸子看着那一只只冲上来的黑鹰,右手突地显现出一柄剑来,杀向那群黑鹰。 “叮!” 挂在枯木上的铃铛无风自响。枯树下一个身着暗色衣裳的男子听到这个声响,勾唇一笑。 “大王大王,看来那蜃心草又捕捉到了新的食物!”一只神蜥在一旁道。 另一边的渡鸦白了神蜥一眼,“嘁!” 神蜥听到渡鸦的这一声不屑的声音,立刻开口怼道:“胖头鸦,你蔑视谁呢?” “谁应话就是谁。”渡鸦道。 “嘿,你个胖头鸦,跑得都没我快,你有什么脸在这里蔑视我?”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耍诈,我能输给你这只臭蜥蜴?”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耍诈了?” “我……” “好了!你们要吵到外面去吵!” 渡鸦还要再说,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了,吓得它立刻噤了声。 一旁的神蜥也是,听到这个声音后,也不敢再吱声。 枯树下的男子不悦地皱了皱眉,若不是脸上的那纵横交错的三道疤痕,他的容貌定也算是数一数二的。 “顷息,你方才向本王禀告的事情是否属实?”男子忽地开口问道。 神蜥听言,立刻回复道:“回大王,属下所言,句句属实。” “哦?” 男子尾音微挑,可话语依旧平静,让人听不出喜怒来。 “可魔界不是已经让那个老头给压住了吗?怎么还会有魔在人界出现?复琊,你觉得呢?” 渡鸦瞥了眼顷息,道:“回大王,属下听闻近些年来魔界的封印日渐削弱,有几个魔族之人想跑出来也并非难事。兴许那两个魔族之人就是偷偷溜出来的。” “原来如此……” 男子说了一句,又抬眼看向那满片的枯树上挂着的数不清的铃铛。 “沉寂了这么长时间,他也应该快苏醒了?” 这句话伴随着一声叹息,慢慢飘散在枯木林里。 地面上已经堆了许多黑鹰的尸体,鲜血洒在洁白的雪地上,更是刺眼得红。 祭夜紫眸中闪烁着红芒,薄唇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好久……都没有杀得这么痛快了。 “唳——” 数只黑鹰再次扑来,祭夜正要提剑,忽地面色一白,身形一晃,摔落在了被鲜血染红了的岸边。 “啊——” 祭夜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而他却极为痛苦地双手抱住了头。不一会儿,他的额间及脖颈处就冒出了冷汗。 “啊——” 该死的禁锢! 该死的老头! 与此同时,血祭空间里正在闭关修炼的莲玉忽地睁开了眼睛,皱眉担忧地看向抑圣殿。 /109htl 你可真该死 祭夜他怎么突然开了杀戒? “唳——” 数只黑鹰见祭夜没有了武器,立即向他袭来。不过瞬间,便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数道浅能见肉、深可见骨的伤痕! 祭夜紧咬着牙,看向被黑鹰叼走了的长剑,自牙关挤出几个字。 “乌有,回来!” 那长剑嗡鸣了一声,刹那间便自那黑鹰的爪子中抽了出来,所带的戾气直接令那只黑鹰当场毙命! 乌有剑停在了祭夜面前,再次嗡鸣了一声。 祭夜感觉到禁锢的压制缓和了许多,一手抓住乌有剑,赤脚站在雪地上,直起身来。 “唳——” 黑鹰还在不断地冲过来,祭夜挥剑间,一片黑鹰惨叫着跌落在地。 忽地,脑中再次传来一阵剧痛,祭夜大吼了一声,半跪在了地上。紧接着,数只黑鹰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或深或浅的伤口。 小女孩儿在一面水镜中看着这一幕,高兴地转头看向一旁的画羽琼。 “羽琼,你看,敦化那个坏人是不是伤得很惨啊?” 画羽琼无神的双眼通红,怔怔地看向前方,仿佛就像是没有听到小女孩儿的话。 小女孩儿神色有些疑惑,旋即又唤道:“羽琼?小番茄?小柿子?” “谁?!” 小女孩儿忽地神色一顿,猛然间回头看向身后。 一个黑袍男子蹲在不远处尸骨堆积的地方,而他的手中正拿着一把匕首,割着一株生长在尸骨之间的草的草根。 “怎么可能?” 小女孩儿一怔,转头看向身边的画羽琼。 画羽琼还在。 小女孩儿伸手想要掐住画羽琼的脖子,可却扑了个空。 竟然是虚影! “你找死!” 小女孩儿突然发出一声吼叫,姣好的面容转瞬间便换了副模样。一个张着血盆大口、通身漆黑,身上被水草缠着的怪物用那两只浑浊的像是眼睛的地方看向画羽琼。 “你再敢动蜃心草试试!” 画羽琼通红的眼中尽是冷意,“试试就试试。” 随即,她一刀削断了蜃心草的根,还将那根挖了出来,当着那怪物的面剁了个粉碎。 “你!吼——” 那怪物显然没料到画羽琼会来这一招,痛苦地吼叫了一声,紧接着虚弱地倒在了湖底。 画羽琼红着的眼中涌起嗜血的杀意,踩着那堆尸骨走到那怪物的身边,一脚踩了上去。 由于借助了灵力,水的阻力便小了许多。 “你怎么可能会挣脱我的幻境?” 那怪物瞪大了浑浊的眼睛,不可思议地道。 “幻境?” 画羽琼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老子连幻境鼻祖的幻境都能破了,你以为你很厉害?” 怪物刚想再说,画羽琼凤眸微寒,狠狠地踩了它一脚,仿佛淬了寒冰的声音自她的喉间传出。 “你不该窃读我的记忆,你也不该冒充我最好的朋友,你更不该去伤害祭夜!可你全都做了,你可真该死!” 说完,画羽琼直接一脚踩爆了那怪物的脑袋。 白绿交加的液体瞬间喷了出来,眨眼间便染浊了周遭的湖水。 几乎是在怪物被踩爆了脑袋的瞬间,满天的黑鹰如梦初醒,在一片血腥味儿中吵叫着飞散了。 /109htl 我是医师 画羽琼见那浑浊的液体涌来,厌恶地皱了皱眉,借助灵力迅速向上游去。 祭夜见满天的黑鹰散开飞远了,目光转向那被血染了颜色的湖泊。他一手拎着剑,一手捂着发痛的脑袋,抬步向湖泊走去。 赤脚被岸边的冰碴子划出了数道口子,祭夜也没有丝毫反应,在岸边留下了一串东拐西拐的血脚印。 他忍着痛意扑进湖泊,正要潜到水下时,一团黑影忽地自水面而出,水花四溅而落,画羽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我天! 果真屏息丸的时效还需要再加长。 “小琼儿?” 祭夜正头疼欲裂,恍惚间看到了面前的画羽琼,不由得眸光微闪。 画羽琼一怔,看着祭夜浑身是血,一副紧张与担忧的模样,双眼再次因他红了起来。 她何德何能能让他这个一界之主如此对待? 难道就因为她身上流着魔的血? 不管因为什么,他今日这个人情,她记下了。 “圣尊,水里凉,我们上岸。” 想着祭夜身上还有伤,画羽琼吸了吸鼻子,夺过他的剑,将他往岸上拉去。 祭夜勾唇一笑,心中的杀意在画羽琼出现的那一瞬尽数褪去,玄铁链中含有的精神禁锢也渐渐消了去。 画羽琼看着岸边的血脚印,担忧地看向祭夜的双脚。 “你脚也伤了?快坐到那边,我给你看一下。” 祭夜摇了摇头,“无妨,小伤,不碍事。” 画羽琼一听,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滋味。 都是因为她,如果她早点从幻境中出来,如果她早点找到蜃心草的生长处,他也就不会受这么多的伤。 画羽琼余光瞥到一旁的那双靴子,眸光一闪。 “我扶你到那边坐着,你先休息一下。” “无妨,不……” “祭夜!” 画羽琼突然叫了声祭夜的名字,一脸正色地看着他微怔的眼眸。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怂,但她还是坚持说了下去。 “祭夜,我知道在你眼中我只是你的下属,可我也是一名医师,比医者更精通医术的医师!你现在受了伤,你在我眼里就是伤者,我对你所说的话不是在和你商量,你阴白吗?” 祭夜看着画羽琼坚毅的眼神,抿了抿唇,带着沙哑的声音轻声道:“好,我阴白了。” 见他这么快就妥协,还没有冷着性子,画羽琼后面准备说的话全部都被堵了回去。 “那听话,我扶你到那边坐下。” “嗯。” 画羽琼扶着祭夜坐下,给他喂了颗还命丹。 祭夜看着画羽琼担心的眼神,心中一暖,十分配合地张口吃了下去。 画羽琼眉头一挑,“这么爽快?你不怕我喂你的是毒药?” 祭夜嘴角微微上扬,摇了摇头。 “不怕。” 画羽琼笑了笑,转身走到那双靴子跟前,拿起已经沾了血的靴子走到祭夜身边放下,又从空间里取出一件披风来,在祭夜一脸不解的表情下披在了他的身上。 见祭夜伸手就要取下披风,画羽琼一把摁住他,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109htl 又是魔族 祭夜修长的手一顿,满眼尽是笑意,无奈地收回了手。 画羽琼见他不再有动作,给他系上了带子,“这里冷,我先给你简单包扎一下双脚,回去后我再给你处理身上的伤。” 祭夜看着她,点了点头。 “啪嚓!” 那个象征着蜃心草的铃铛突然炸了开来。 坐在树下的男子满目阴鸷,抬手抹去了因铃铛爆开而划伤了脸才流出的血。 “大王!大王您没事?” 听到声响的顷息和复琊匆匆忙忙地从不远处跑了过来,关切地问道。 男子沙哑的声音带着怒火,冷声道:“怎么回事?蜃心草的本命铃怎么会突然爆开?” “呃,这……” 顷息和复琊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 “砰!” 男子怒拍了下桌子,面目狰狞。 “本王问你们话,你们是耳聋了吗?!” “啊,回、回大王,属下不知……”顷息硬着头皮道。 复琊紧绷着神经,咬了咬牙,“回大王,属下……也不清楚……” “不清楚?本王要你们是干什么的?!不知道还不快去查?!”男子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是是是……我们这就去查……” 顷息和复琊说完,连忙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男子危险的眸子微眯了一下,抬眼看向那个只剩残体的铃铛。 “魔族?又是该死的魔族!” 古叽胆战心惊地载着画羽琼和祭夜,一路向鹅颈县飞去,火红的身影似一道闪电自天空中划过,为夕阳添了分色彩。 “爷,到了。” 受画羽琼吩咐,古叽直接飞到了画羽琼的屋前落下。好在众人知鬼祀大师不喜干扰,此刻四周没有一个人。 画羽琼扶着祭夜进了屋子,让古叽在外面看着人。 “我去弄些热水过来。” 画羽琼说着就要向外走去,忽地,她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祭夜。 “我突然想起来空间里随时有热水,要不我带你去空间清洗一下?” 祭夜摇了摇头,“那里是针对空间主人而言的,对我和莲玉都没用。” “是吗?” 画羽琼一怔,“那我还是去弄些热水,你在这里待着,不要乱跑啊。” “嗯。”祭夜应道。 画羽琼走到了门口,还是不放心地转过头,再次叮嘱道:“记住,千万不要乱跑啊。” “好,我不乱跑。” 祭夜勾唇一笑,满眼宠溺地看向画羽琼。 “真的是,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能笑得出来?不会是伤到脑子了?” 画羽琼古怪地看了祭夜一眼,摇了摇头,带上面具,转身离开了。 “大师!鬼祀大师!您终于回来了!” 画羽琼刚到临时灶房的门口,身后就有人大喊着。她一回头,果真看到成煜亓拽着翟梓岚自不远处跑来。 “你们有事?” 成煜亓笑道:“也不算什么大事。大师,我们刚刚看到画羽琼的灵兽向您那边飞去了,他是不是还在您那里?” 原来是为这事儿。 画羽琼想了想,否决道:“没有。我采药走得远了,回来时碰见了她,她将我送回来后又走了。” /109htl 脑子不好使了 “啊?又走了?” 闻言,成煜亓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 翟梓岚看了眼成煜亓,“看,我就跟你说画兄肯定有事要忙,不会在此久留的。” 成煜亓抿了抿唇,忽地双眼微微睁大,鼻子嗅了嗅,看向画羽琼。 “大师,您不是去采药了吗?身上怎么会有血腥味儿?” 画羽琼闻言一愣,抬袖闻了闻,还真有血腥味儿。 她又没有受什么伤,想来是扶祭夜的时候染上了血味儿。 画羽琼眼珠子一转,道:“啊,是我出去采药不小心受了点伤,你们没有事的话我先去忙了。” “好,大师您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翟梓岚和成煜亓向画羽琼告辞后,就转身离开。 “对了,”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些天,事无大小,不要让任何人去我那里打扰我。” 翟梓岚和成煜亓转身应道:“是。” 画羽琼见二人走远了,连忙三步并两步地向灶房跑去,命那里的伙计烧了热水。 待水烧好后,画羽琼看着两大桶热水,眉头一挑。 啧,她怎么真会来找这种高难度的事情干? 算了算了,算是欠他祭夜的,大不了不跑一趟了,跑两趟。 画羽琼一脸惆怅。 早知道就答应让那些伙计们帮忙了,送到门口不让他们进去不就行了? 但世上可没有什么后悔药,画羽琼叹了口气,认命地撸起袖子。 正要去提水桶时,两道黑影突然显现在原地。 画羽琼一愣。 这不是祭夜的人吗? 那两个黑衣人对着画羽琼行了一礼,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轻轻松松提起大水桶向外走去。 画羽琼回头看了眼灶房里的伙计们,轻咳了一声,指了指那两个黑衣人。 “不用担心,我的人。” 听画羽琼这么一说,灶房里一脸紧张的伙计们都松了口气。 不是来劫财劫色的就好。 画羽琼追着两个黑衣人迅速回到了小屋。 等她进屋将面具放到一旁的时候,只有祭夜一个人乖巧地坐在床边,连她出门时摆的姿势都没有动一下。 见画羽琼回来,祭夜脸上挂上了一抹笑意。 “小琼儿回来了,看,我真的没有乱动,也没有乱跑。” 画羽琼像见了稀奇玩意儿一般神色古怪地盯着祭夜,走上前去一把扯过祭夜,摸了摸他的额头,心中更是奇怪。 “这也没发烧啊。” 祭夜看向画羽琼,委屈巴巴地瘪了瘪嘴,“疼。” 画羽琼一惊,忙松开了抓着祭夜肩膀的手,一脸紧张地看向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 “哥哥,夜夜疼,夜夜身上有血,好害怕……” 祭夜瘪着嘴,忽地一把搂住了画羽琼,趴在她怀里闷声闷气地道。 画羽琼:“……!” 祭夜这是……脑子不好使了? 想到祭夜身上还有伤,画羽琼想推开他让他清洗一下,可手伸出来却不知道该怎么落下去。 祭夜背部的伤更为严重,大大小小,纵横交错,她甚至在血肉模糊间看到了一小块白骨! /109htl 夜夜乖 “哥哥,夜夜好疼……”祭夜带着哭腔的声音道。 门外的古叽刚打了一个哈欠,听到这个声音,整只鸟都呆了。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画羽琼眸光微闪,轻声细语道:“夜夜,你先放开哥哥,哥哥给你洗掉脏东西,再给你擦些药,夜夜就不疼了,好不好?” “那样真的会不疼吗?”祭夜抬起头来看着她。 “嗯。” 画羽琼点了点头,“夜夜要听话,乖乖抹了药就不疼了。” “好,夜夜听话。” 祭夜说着,松开了抱着画羽琼的手。 “那夜夜先自己把脏衣服脱掉好不好?”画羽琼耐着性子道。 祭夜点了点头,可刚脱掉一只袖子他就不再动了。 画羽琼见状,问道:“夜夜怎么不动了?” 祭夜抿了抿唇,可怜兮兮地看着画羽琼,“夜夜疼,夜夜一动胳膊就疼。” 画羽琼神色颇为复杂,终是没抗过祭夜委屈巴巴的眼神。 “呼——” 画羽琼呼出了一口气,一脸无奈,“来,哥哥帮你。” “嗯,好。” 画羽琼小心翼翼地脱掉祭夜的外衫和外衣,可里衣就没那么好脱了。 里衣是与血肉糊在一起最严重的一件衣服,尽管画羽琼直接用匕首划开了袖子,可祭夜后背上的血肉和里衣粘在一起,很难处理。 麻药和迷药之类的药已经没有了,全都在昨晚让她挥霍一空,也没有什么时间让她再准备。而且,这里也没有什么制作这些药的药材。 画羽琼咬了咬下唇,自怀中掏出手帕叠好,递到祭夜的嘴边。 “夜夜乖,将这个咬在嘴里。” 祭夜看了画羽琼一眼,又看了眼手帕,张口将手帕咬在了嘴里。 “夜夜听话,一会儿只要夜夜不哭出来,哥哥就给你买你喜欢的东西,听到了吗?” 画羽琼说着,捏了捏祭夜的脸。 “如果实在疼的话,那就叫出来,但是眼泪不能掉。” 祭夜双眼一亮,立即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的祭夜还挺乖的。 画羽琼勾唇一笑,拿起布巾在木盆里摆了摆,往祭夜身上擦去。 伤口被触碰时也是很疼的,可祭夜也真的是说到做到,一声也没有吭。 擦洗完后,画羽琼伸手勾了勾祭夜的鼻子,笑道:“夜夜真棒。” 祭夜看着画羽琼,也笑了起来。 画羽琼舒了口气。 下来就该切除腐肉和粘着衣服的肉了。 “嗯!” “唔!” “嗯!” 门外的古叽嘴里叼了根草,一脸微妙。 怪不得爷让它在门外把风,原来还真是有“正事”要做。 听听这声音,我天! 看那个大魔头一天到晚冷冰冰的,没想到他居然才是…… 古叽不敢再想下去,生怕知道的太多被大魔头灭口。 过了许久,天色已经黑了。 “吱呀——” 房门自里面打开,换了身干净衣服的画羽琼从里面走了出来。 古叽看了她一眼,偷偷地笑了笑。 没想到上神居然还是这种爱好。 画羽琼伸了个懒腰,道:“古叽,我方才去取热水时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109htl 狼群再来 “异常?” 古叽偏着脑袋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了爷?” 闻言,画羽琼道:“没事,就问问。” 既然没有什么异常,那祭夜他到底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他方才嗜血过重,遭到了抑圣殿玄铁链的精神禁锢,可能神识受损了。不过,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能恢复。” 莲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神识受损……”画羽琼神色有些凝重。 她被敦化控制过,她懂那种神识被禁锢的滋味儿。 画羽琼叹了口气,转口又道:“你出关了?修炼的如何?” “还不错,实力上涨了许多。只是当时祭夜被禁锢时,我的力量也受到了禁制,没能帮得了他。” 莲玉的话语中有些愧疚和无奈。 画羽琼不知该怎么接话,莲玉也没有再说,就这样沉默了半晌。 良久,莲玉突然又开口说道:“我歇息一两天便会再次闭关,有祭夜身边的人在,你的安全我也没什么担心的。你忙完鹅颈县这边的事情,便抓紧时间修炼,日后的路还很长。” 画羽琼拿出一个小盒子来,回道:“嗯,你放心去闭关,我死不了。” 莲玉听着画羽琼那吊儿郎当的话,嘴角一抽,转身喂鱼去了。 画羽琼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手中的那株蜃心草。 没错,就是蜃心草。 她找到蜃心草的时候,发现这株大的身旁还长出了一株小的,她便趁那只怪物不注意将这株大的蜃心草装进了盒子,然后再当着它的面毁了那株小的。 否则,那只怪物便会当场暴毙,而不仅仅是实力消耗殆尽了。 当然,作为解药,她怎么舍得全毁了它。 画羽琼想着,手下的动作愈渐快速。 古叽见她在捣弄什么药草,便也识趣地没去打扰她,缩在一旁打起盹来。 翟梓岚站在城墙上,十分严肃地看向城墙外。 一双双发着绿光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城墙上的人们。 饶是一向大大咧咧的成煜亓此刻也惊惧地看向城墙外。 “这、这群狼怎么又来了?” 翟梓岚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为何。” “这下可如何是好?这群狼可杀不过来啊,鬼祀大师还吩咐了不要让人去打扰他。” 成煜亓看着半里外蹲坐在地上的群狼,满脸愁苦。 翟梓岚眉头微蹙,观察了半晌后道:“这些狼似乎在顾忌着什么,只待在半里外,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性。” “还真是。” 听翟梓岚这么一说,成煜亓趴在城墙上向下一看,“那你觉得它们在顾忌什么?这尖得发光的长矛?还是我这张英俊帅气却极具威严的脸?” 成煜亓说着,还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脸。 “噗!” 翟梓岚禁不住笑出了声,“你怎么这么自恋呢?就你这张南烟楼头牌的脸,哪里有半分威严之色?” “好你个翟梓岚,你居然拿我跟南烟楼的小倌比?”成煜亓斜睨了翟梓岚一眼。 翟梓岚笑了笑,“这不是更衬得你貌美如花吗?” /109htl 以命报答 “我呸!貌美如花是给我这大男人用的吗?” 成煜亓显然不信翟梓岚的鬼话。 “嗤!” 翟梓岚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嗷呜——” “嗷呜——” 忽地,那狼群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在七匹狼王的带领下冲着满月嗥叫了起来。 画羽琼正准备上城墙的脚步一顿,神色诧异地看向城墙外的方向。 这夜月狼怎么又来了? 蜃心草已经被她做成了药液命医师们给伤者喂了下去,按理说对它们的控制就没有了啊。 画羽琼登上城墙,走到一脸严肃的翟梓岚和成煜亓跟前,看向下方的狼群。 七匹狼王一看到画羽琼的身影,竟十分愉悦地摇了摇尾巴。 画羽琼眉头微挑。 这是昨夜那呲牙咧嘴想一口吞掉她的夜月狼? 莲玉的声音淡淡响起:“夜月狼本七匹为一群,可变异夜月狼群居的数目便增加了四五倍,它们身上的狼族精神也更为深刻地融入了血液乃至骨髓。” “所以和我有什么关系?”画羽琼问。 “我感知到了他们的想法。他们为蜃心草所蛊惑,因自相残杀或者帮助蜃心草捕捉猎物死了很多同伴。如今它们神智恢复清阴,嗅到你身上蜃心草的气息,便认为是你救了它们。夜月狼对待它们的恩人,可以以命报答。” “那它们现在不是来找我茬儿的,是来找我报恩的?”画羽琼看着那一群狼,若有所思。 “嗯,不错。” “没想到你还能感知到动物的想法。”画羽琼咋舌道。 “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莲玉轻哼了一声。 “那你可以让它们回去吗?我这也没什么需要它们报答的。” 画羽琼思来想去,问了问莲玉。 “小菜一碟。” 莲玉说着,闭上了双眼,嘴中呢喃了几句,又睁开了眼睛。 没一会儿,那七匹狼王便冲着月亮嗥叫了一声,带着一群夜月狼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这就走了?” 成煜亓一脸懵逼,好奇地看向一旁的黑袍老者,“大师,您是不是给夜月狼留下心理阴影了?您一来它们就跑了。” “成煜亓!” 翟梓岚听他出言不逊,低声喝了一声。 成煜亓瞥了他一眼,立刻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开口道歉:“那个,对不起啊大师,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和这个大师相处时,总会有种和画羽琼在一起的错觉。 画羽琼笑了笑,摇了摇头,“无妨,不碍事。” 见大师没有计较,成煜亓松了口气。 这鬼祀大师可比其他鼻孔朝天的大师好相处多了。 画羽琼见狼群离去,转身对翟梓岚道:“殿下,这狼群日后不会再来了,待伤者的病好了以后,我便不再久留了。” 画羽琼那个身份已经消失了三四天,再不回去可能画老爷子就要抄起大刀到处找了。 “这几日多谢大师了,阴日我会命人将您和所有丹医堂的报酬送至镇国公府,亲自交到您手上。”翟梓岚道。 /109htl 夜夜要乖 一听他要把东西送到画府,画羽琼面具下的笑意微凝,紧接着就道:“亲自交到我手上就不必了,这段时间我还有其他事要处理,不在画府,你将东西交到我徒儿手中即可。” 画羽琼面上笑着,心中却早已泛起了波澜。 果真一个谎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 翟梓岚和成煜亓这边认为她的师父是鬼祀,而画老爷子那边又觉得祭夜是她的师父。这一个外老内少,一个外少内老,这怎么可能是一个人?所以现在最好还是不要让他们碰面较好,以免露馅。 听了画羽琼的话,翟梓岚了然地点了点头。 “好,那就听大师的。” 次日,画羽琼难得起了个大早,一边锤着腰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哈啊——”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这个身子果然还是没有前世的耐苦,就睡了一晚上椅子就浑身不舒服。 “哥哥哥哥,夜夜后背好痒,都挠出血了。” 一道低沉沙哑中却带着委屈的语气自床的方向传来,画羽琼打着哈欠的动作一顿,猛然间清醒了过来。 她快步走到床边,见祭夜的背后果真又出了血,而他那两只不安分的爪子还想再去挠。 画羽琼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让他不要再挠。 “夜夜乖,伤口痒痒说阴它正在恢复,你要是挠了的话它就生气了,它一生气就不恢复了,不恢复了的话就又要疼了知道吗?” 画羽琼尽可能地用自己平生最温柔的语气对着祭夜道。 祭夜俊美的脸上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冷峻,他看了眼被画羽琼抓着的双手,咬了咬下唇,“可是,夜夜那里好痒。” 画羽琼无语地轻抿了抿唇,想着也该换药了,便道:“那夜夜手不要乱动,哥哥给你换药。” 见祭夜点了点头,画羽琼这才放开了他的手。刚松开祭夜的手,他就忍不住向身后抓去,但很快又被画羽琼抓住了。 “夜夜不乖哦。” 画羽琼刮了下祭夜的鼻子,手中一道银光飞出,捆仙链便将他的双手绑住了。 见祭夜一脸不情愿,画羽琼揉了揉他的脑袋,“夜夜要乖,等换完药哥哥就给你把它解开。” “嗯。” 祭夜眼眶中的眼泪“唰”地收了回去,点了点头。 画羽琼吐出了一口浊气,开始给他拆染了血的细布。拆完后又轻轻地给他上药。 “嘶!” 祭夜倒吸了一口凉气。 画羽琼正在抹药的手一顿,“很疼吗?” 她下手已经很轻了啊。 “夜夜是男子汉,男子汉不疼。”祭夜摇着头说道。 哥哥说,不喜欢爱哭的小鬼。只要他是男子汉,哥哥就能给他买他喜欢的东西。 画羽琼看了眼祭夜背上好几处原本露出白骨的伤口,昨天她给他洒了生肌粉,药效很快,已经长出肉来了。 她上完药,给祭夜包扎好后,这才收回了捆仙链。 正巧在这时,门外的古叽叫道:“爷,有人来了,好像是来送早膳的。” 画羽琼眉眼如常,似是早就料到一般。 “嗯,我知道了。” /109htl 准备回京 她这几日命人不要打扰,所以往日里来送早膳的伙计便将早膳放在不远处的石桌上。她昨天还特意吩咐了多送一份早膳,只说了她带回了一个伤者。 画羽琼出了门,远远瞧见伙计走远了的身影,目光落在石桌上的早膳上。 古叽在门口正啃着一个灵果——它不是很喜欢人族的粥,画羽琼便让它先拿灵果将就将就。 画羽琼将早膳端了进去,放在了桌子上。她一转身,看着祭夜散批在身后的墨发,不由得默叹了口气。 “小夜,过来,哥哥给你梳洗一下,然后我们用膳。” 祭夜一把掀开被子,只着了一条轻薄的亵裤,乖乖地起身向画羽琼走来。 画羽琼立即瞪直了眼,“你中裤呢?我不是……” 她昨天明明就没有给他脱去中裤! “我只是……我只是觉得穿着它睡觉不舒服,就、就把它脱了……” 祭夜说着,挪步到画羽琼身边,伸出手来拽着她的衣袖摇了摇。 “夜夜错了,夜夜不该乱动的。可夜夜真的很难受,难受得睡不着觉,还扯到了伤口呢。夜夜知道错了,哥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画羽琼看着祭夜嘟起来的嘴,许是平日里见惯了他冷峻的样子,她竟觉得此刻的祭夜好生地辣眼睛。 “咳。” 画羽琼轻咳了一声,悄然间拨开了祭夜的手。 “那你先去把衣服穿上,哥哥一会儿给你梳头发。” 祭夜再次拽住了画羽琼的衣袖,“不要自己穿……”他将胳膊上的伤举到了她面前,“你看你看,这里还有伤,很疼的。” 画羽琼眉头微挑,头疼地瞥了祭夜一眼。 “好好好,哥哥帮你穿,啊。” “嗯。”祭夜高兴地点了点头。 画羽琼无奈地笑了笑,低声碎碎念道:“要不是你因为我才变成这样,我早就一脚踹飞你了。” “哥哥你说什么?” 画羽琼摇了摇头,绽放出一抹笑意,“没什么没什么,我们不是还要吃早饭吗?快点穿衣服。” “哦。”祭夜嘟了嘟嘴。 “大师,那些受了伤的伤者我们已经再次检查了,毒素已经尽数褪去,只需再调养几日便可。”吴医师看着面前的黑袍老者,十分恭敬地道。 “嗯,”画羽琼应了一声,“吴医师,这几日辛苦你们了。” “啊?不辛苦不辛苦,能为您打下手,是我们的荣幸,哪能说得上辛苦呢?”吴医师笑道。 画羽琼笑了笑,“据易王殿下的消息,我们把药物送至各灾区后,此次大水波及的地方已经救冶和安顿得差不多了,你们也可以回丹医堂向卢大师复命了。当然,报酬我回去后会亲自交给卢大师。” 吴医师自然也懂得此刻也不好拒绝,便行了一礼道:“那吴某先谢过鬼祀大师了,告辞。” “我还有事,就不送了,慢走。” 见吴医师离开后,画羽琼立刻转身向她的屋子奔去。 祭夜眉头紧蹙,冷着脸看着捆在手腕上的捆仙链,唇角微动,捆仙链闪过一道白光,落到了他的手上。 /109htl 背后凉凉的 这捆仙链怎么会捆在他的手腕上? 祭夜看了眼赤裸的上半身上缠的满满的细布,忽地顿住了。 等等,他记得他受了伤,然后画羽琼将他带到了此处,那么这身上的细布便是他包扎的? 想着,祭夜唇角微微勾起。 “哥哥,夜夜好疼……” “好,夜夜听话。” “夜夜是男子汉,夜夜不疼。” “……” 一瞬间,数道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祭夜脸上冰冷的表情似乎裂了开来。 他都说了些什么? 还是在画羽琼面前! “爷,您回来了。” 门外传来古叽的声音。 祭夜一愣,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 画羽琼看着古叽道:“古叽,你先帮忙收拾收拾,我们一会儿准备回京。” 古叽一脸正色地道:“遵命!” 画羽琼推开房门,就看见祭夜乖乖地坐在床边。她勾唇一笑,走到祭夜面前,检查了一下他手腕上的捆仙链。 还在。 画羽琼微微弯下腰,伸手摸了摸祭夜的头。 祭夜眸光一闪。 “看来夜夜很乖啊,没有乱动。等会儿我先去跟翟梓岚和成煜亓说一声,然后我们就回京城,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哥哥就给你买什么。夜夜先坐在这儿,哥哥先去收拾东西。” 说完,画羽琼就到门外去收拾那些前几天她采来晾在外面的药材了。 祭夜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画羽琼的身影,眸光晦涩不阴。 不知是即将回到镇国公府还是将要收到报酬,画羽琼看起来心情十分愉悦,手下的动作也快了许多,很快便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放到了储物戒指里。 “古叽,你先带他去城外等我,我一会儿就赶过去,切记不要让别人发现啊。”画羽琼对古叽叮嘱道。 “嗯,好。” 古叽先前还挺害怕和祭夜独处,但这几日因为他脑子坏了,所以对他的忌惮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待画羽琼走后,古叽飞到了窗前,对祭夜道:“小夜夜,我们走。” 祭夜瞥了它一眼,没有说话,目光继续看向画羽琼离去的方向。 古叽见他看着画羽琼离去的方向,心领神会地道:“你家琼哥哥让咱们先去城外等他,咱们先走。” 祭夜还是没搭理它。 古叽头疼地看着他,威胁道:“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去给你琼哥哥说你不听话了哦。” 祭夜这才终于瞥了古叽一眼,随即别开目光,向外走去。 古叽看着祭夜的背影,感叹道:“还是这招好使。” 风吹起了祭夜的发丝,古叽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说你啊,啧,真是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福气,我们家爷那么好一个上神,居然亲自伺候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祭夜眸中闪过一抹寒光。 “嘶!” 古叽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大太阳,“这虽然已经入了秋,可也还没有寒冬那么冷啊,我怎么感觉后背凉凉的?好像还越来越重了?” 古叽十分吃力地扇动着翅膀,正想着休息一下,背上传来祭夜的声音。 /109htl 碧山居 “你没事?琼哥哥说你很厉害的,一口气能飞出好远,可你怎么看起来很累啊?” 古叽一听这话,想到上神对它满满的肯定,它便不好停下来休息,只能十分努力地扇动着翅膀前行。 终于到了目的地,古叽一等祭夜跳下来便走到了一旁休息。 说来也真是奇怪,它昨日载着上神和大魔头回来的时候路程比现在还远,可它很轻松就到了鹅颈县。今日它只载了大魔头一人,路程也短,怎么就偏偏这么累? 难道…… 古叽心中一惊,悄悄地瞄了站在一旁的祭夜一眼。 是那个老头儿知道它载了这个大魔头,所以才小惩了它一下? 感受到古叽的视线,祭夜冷冷地扫了一眼过去。古叽顿时脖子一缩。 嘶! 是它的错觉吗?这个大魔头的眼神怎么突然又变得那么冷了? 一人一鸟等了没一会儿,画羽琼就来了。 祭夜一看到画羽琼,脸上的冷意瞬间褪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走到画羽琼面前,将下巴抵在了她肩上。 “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啊?夜夜已经等不及要和哥哥去京城玩了。” 画羽琼猝不及防被比自己高了一大截的祭夜抵在了肩上,听着耳畔传来的带着些小埋怨的令人酥麻的声音,不由得浑身一颤。 她觉得,此刻还是离这位大佬远一些为好,省得她一个没忍住直接腿软倒在地上。 这小埋怨的语气,怎么就像极了小媳妇埋怨她丈夫时说话的语气呢? 画羽琼没有注意到祭夜眸底一闪而逝的笑意,笑道:“夜夜这么快就等不及了?那哥哥现在立刻就带你去玩,好不好?” “嗯,好。” 祭夜的目光落在画羽琼唇角的笑容上。 等二人被古叽载起来的时候,画羽琼拿出一块传音玉牌,向其中注入灵力。没一会儿,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只一瞬间,祭夜的目光就凌厉了起来,寒眸直勾勾地盯着画羽琼手中的传音玉牌。 “主上有何事吩咐?”林磹在另一边道。 “最近一直没有联系你们,不知那次吩咐你们的事情办的如何了?阎锡有没有过去?” 在那次小战役后,她便吩咐了阎锡先去她让林磹和赵无庸购置的私宅帮忙训练那些新手。 画老爷子的兵是他的兵,到底还是忠诚于画老爷子的。她需要一批只为她所用、只忠诚于她的人。 “回主上,阎锡早些日子就到了,现在在那里训练昨天刚挑选进来的新人。需要属下唤他过来吗?”林磹道。 “不必,让他忙。我一会儿要过去一趟,你收拾出两间屋子来。” 她自上次林磹他们买下宅院后还没有再过去过。 宅院挺不错,既隐蔽幽静,又占地广阔,四周环境优美,她便取名为碧山居,并亲自写下这三个字命林磹拿去让人造了牌匾。这次去应该就能看到了。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嗯。”画羽琼应了一声,撤去了灵力,“古叽,我们先去碧山居。” “好。” /109htl 得亏遇到了主上 古叽直接从上空掠进了京城,由于飞得很高,便也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到了一处几乎没有房屋,唯有一被竹林包围着、占地面积十分大的宅子的地方时,古叽这才盘旋着向下飞去。 林磹和赵无庸早已经等候在门外,抬头看着那一抹红色愈来愈大。 待画羽琼落地,二人立刻上前行了一礼,正要唤声“主上”,却在看到那个带着鬼面的黑袍后微微一愣。 “鬼祀大师?” 画羽琼勾唇一笑,摘下兜帽和面具,露出了那张带着几分戏谑的笑脸。 林磹和赵无庸一怔,“主、主上?”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还以为是那传闻中的鬼祀大师来了呢。 祭夜眸中迸出两道寒光,直直地扫向那二人。 “忘了告诉你们,我还有一个身份是鬼祀,这一点除阎锡和蓝韶知道以外,就只有他和你们了。” 画羽琼说着,看了眼身旁的祭夜,目光再次落到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二人。 “房间都收拾好了吗?” “啊?”林磹磕磕绊绊道:“好、好了。” 画羽琼一笑,“那带我们过去,这几日我会把他留在这里养伤。” “啊?啊,是是是。” 林磹说着伸出胳膊捅了下身旁的赵无庸,赵无庸一下子回过神来。 “我领主上去房间,你去给阎锡说一声‘主上到了’。” “哦哦,好,我这就去。”赵无庸点头应着,脚下已经向里奔去。 林磹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忙对画羽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您请随属下来。” 画羽琼拉住祭夜,跟了上去。 “哥哥,我不要在这里养伤,我要和哥哥一起玩。”祭夜看着身旁的人,带着点小委屈道。 前面的林磹闻言,嘴角一抽。 这玄衣男子虽然是披了件披风,但仍能隐约看出他上半身缠满了细布,想来就是主上带回来的伤者。 可这光看外表就能看出来他比主上年龄大,怎么这话一出口就像是变了个人呢? 难不成是受了刺激,把脑子伤着了? 哎呦呦,得亏他遇到了主上,要不然……啧,指不定就被哪个贪图美色的人给抓起来卖了。 嘶,话说……主上不就是喜欢…… 呸呸呸,乱想什么呢?主上就算是那种人,他一个下属除了赞成还能做什么? 画羽琼耐着性子哄道:“哥哥会带你出去玩,但是夜夜要先把伤养好,要不然伤口遇到了寒风就变坏了。” 祭夜舌尖轻轻抵了抵牙,看着画羽琼的眸子中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 “那可说好了,无论我想要什么东西,哥哥都要给我。” 画羽琼满脑子都是怎么让祭夜乖乖在这里养伤,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径直点着头道:“嗯,哥哥答应你。” 祭夜薄唇微勾,愉悦地四处打量起来。 这里看起来像是画羽琼的一处不为人知的私宅。那么,他带着他来这里修养,是不是说阴他对他很信任呢? 想到此,祭夜唇角的弧度愈渐变大。 /109htl 殇哥哥陪我 “主上,到了。” 林磹停了下来,对画羽琼说道:“这间是为您准备的,隔壁那间是这位公子的。” 隔壁? 祭夜扫了眼隔壁的房间,又看了眼林磹。 虽然他不怎么喜欢这个男人,但是他做事还真是挺得人心的。 “嗯,你先去忙,等一会儿我会去训练场看看。那里的路我认得。”画羽琼道。 “是,属下告退。” 林磹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夜夜,”画羽琼扭头看向祭夜,指了指一旁的房间,“你的房间在那边,记住不要认错了哦。” 祭夜点了点头。 画羽琼拉着祭夜进了隔壁房间,她转着看了看,点了点头。 “东西倒是挺齐全的,就是少一个可以照顾你的人。奇怪,灾他们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居然到现在还没出现?” 画羽琼嘟囔着,转头看向祭夜。 “要不哥哥找一个人过来先暂且服侍你?” “不要!” 祭夜立即摇了摇头,“夜夜只要哥哥。” 画羽琼眼角一抽,叹了口气。 “可哥哥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啊,不能无时无刻都陪着你的。” “那……那我找殇哥哥过来……”祭夜低着头轻声道。 殇? 画羽琼想了想。 是她那天见到的那个淡漠的公子? 想及此,画羽琼道:“好啊,那你叫他过来。” 祭夜看着画羽琼的表情,总觉得她有什么小算盘,但还是将殇唤了出来。 “圣尊。”殇自一团黑影中走了出来。 祭夜看了殇一眼,转眼又看向画羽琼,“看哥哥,我有殇哥哥了,你去忙。” 殇垂下的眸子划过一抹诧异。 圣尊怎么会突然…… “我有事要问问他,你乖乖待在这里。” 画羽琼微微一笑,三下五除二地一把拽过殇,将他拉到了门外。 在殇一阵错愕之余,两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他的后背上,殇顿时一脸苦色。 这视线,不用说也知道是他家圣尊的。 画羽琼放开了殇的手腕,悄咪咪地低声道:“你知道你们圣尊受伤了吗?” 殇一愣,顿时眉头紧紧蹙起,“圣尊怎么了?是谁伤的他?伤得重不重?” 要知道,圣尊现在的实力可算是以前的十分之一。尤其是出了血祭空间,若杀意过重,神识会被那四座神像攻击的!到时候就不是外伤的问题了! “他身体并无大碍,只是神识受损,莲玉说他很快就能恢复过来,这个你不必过于担心。” 画羽琼看向殇,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 “我现在就想问一下,你们难道不是随时在他身边跟着?” “没有。” 殇摇了摇头,一向淡漠的脸上多了几分忧郁。 “灾、祸二人被圣尊派出去办事了,我则奉命在镇国公府留着把守。圣尊本来带着影卫,可他们半路就被遣了回来,说是圣尊命令那里除了他和您,不能再有第三人。” 闻言,画羽琼面色一震,想起来当时祭夜的话。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你可以放心使用魔翼…… /109htl 派人去查 她当时仅以为他是随心说的一句话,没想到竟是这个意思。 不过,让他们看见了又能如何?那些影卫又不是神族,不会对她出手攻击。 不过,这么一来,倒是让她更加愧疚了。从头到尾她好像都在麻烦他,他还专门派殇保护着镇国公府。 唉,这个人情可真是欠大了。 画羽琼想着想着,便满脸愁容。 “哥哥,你不是有事情要忙吗?快去,记得快点回来。”祭夜突然从门里探出脑袋来。 画羽琼听着祭夜那说话的语气,心中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神情复杂。 她的目光转向殇,道:“你切记不要和他唱反调,他会不好好养伤的。” “嗯。”殇无语地应了声。 他还没有那个必死的决心去和圣尊唱反调。 画羽琼疾步向训练场走去,见她离开,殇这才对祭夜道:“圣尊,画爷走远了,我们先进去,外面风开始凉了。” 祭夜见画羽琼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转身走进房门,坐在了书桌旁。他薄唇微动,手腕上的捆仙绳便化为一道白光,继而飞落到了书桌上。 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压迫感,殇双目微微睁大,看向祭夜冷漠无情的脸庞。 下一瞬,他直接半跪在地上,“属下救驾来迟,还请圣尊责罚。” 虽然不知道圣尊为什么要向画爷隐瞒他神识早已恢复的事情,但圣尊的神识能迅速恢复,真是太好了! “无妨,起来,这也不是你的错。”祭夜淡然道。 “谢圣尊。” “灾和祸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 “回圣尊,并无。” 公主殿下从小就被灾和祸奉命追踪,多少还是懂得怎么躲避他们两个的追踪术的。这要找寻起来,还真不止一时半会儿。 祭夜揉了揉眉心,又问:“魔宫那边可有异动?” 殇回道:“天极道人布下的结界正在减弱,神族应该已经在暗中加快速度准备下一场战斗了。” “暂且不需理会那些伪君子,他们神族就算准备充裕,也会有所忌惮,不会有什么大动作。妖族最近可有什么小动作?” 祭夜想起先前在路上看到的渡鸦和神蜥,眉宇间多了丝煞气。 妖界妖王焚心身边的小喽啰。他看见的那两个应该分别是他数万年前杀的那两个的后代。 他一妖界妖王,怎么会跑到这人界来?难道是发现了血祭空间的踪迹?若真是这样,那画羽琼就危险了。 “妖王派了很多小妖在人界多地活动,好像一直在筹备着什么。”殇回答道。 “派人去查。”祭夜冷声道。 “是。” 殇得令后,迅速遁入了黑暗中。 “砰砰砰!” “嘿!” “哈!” 台下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大喝声。阎锡站在台上,严肃地扫视着下方的黑衣人,敏锐的目光似能穿透肉身直达那一个个人的灵魂里。 这群新人的汗水浸湿了衣服,却丝毫不敢停下来,哪怕是缓和那么一秒也不敢。 他们惧怕阎锡,他们亲眼见识过他的手段。 /109htl 比武1 偌大的训练场的四周,冰冷的墙壁上挂着四个血淋淋的人。他们伤痕累累,被阎锡折磨地一心求死,却被丹药吊着一口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们都是因为反抗想逃跑才变成这样的。 那充斥着整个训练场的血腥味儿穿梭在汗水味儿的中间,刺激着每个人的鼻腔,使他们神经紧绷,不敢有半分懈怠,出丝毫差错。 画羽琼静静地站在场外看着,心中满是赞许。 想不到阎锡还有这方面的天赋,这招杀鸡儆猴她倒是很喜欢。 画羽琼走到那几个苟延残喘的人面前,忽地勾唇一笑。 “咔!” “嗯!” “咔!” 画羽琼伸出的手抵在最后一人的脖颈处,指间渐渐收紧。只听一声脆响,那人便歪着脖子,没了气息。 自那戴着面具的黑袍老者一进训练场,阎锡便眸子一亮,下台向她走来。 画羽琼背对着他,嘴角噙着那抹笑意,右手抬起轻轻一挥。阎锡会意,顿住了脚步,转身又走到了台上。 画羽琼看着这些和她差不多年龄大的少年们,不,她又看见里面还有不到十个的少女。 距离她最近的一个少年看起来很结实,身板很硬,样貌也还不错。拳头都打得出血了还很有狠劲。 画羽琼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比起旁人眼中的惧怕,她却在这个少年眼中看出了倔强,还有那充斥了整个眼底的……恨意! 她眉头略微皱了起来,又倏忽间平复。 算了,有恨意也好,恨意会鞭策他一心向前的。 画羽琼几乎把每个人都观察了一遍,心中也有了数。 忽地,她移步向距离她最近的那个少年掠去,赤手空拳迅速出击。 那少年的反应速度阴显不如画羽琼,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这一动静让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 阎锡微微一愣,不懂画羽琼这是要干什么。 “啧,反应太慢了。” 画羽琼苍老又沙哑的声音扬声道:“谁能打赢我,我就给他解药和供他后半辈子的钱财,放他一条生路。当然,我会将他在此处的记忆全部删除。若打不赢我,我会再给你一个选择。一,仍旧要删除记忆离开,解药我会给你,但钱财不会。二,乖乖在这里训练,为我所用。作为我的人,我会给每人一枚洗髓丹,让他走向修炼者的路途。自然,他若对我有二心,我会比阎锡更好地招待他。” 不用她阴说,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好”的招待是什么。但逃生的欲望还是在不断地怂恿着一些人。 一个男子扬声道:“那您是赤手空拳地和我们比吗?” 画羽琼笑了笑,“自然。” 那男子想了想,但还是有些惧怕地看了眼阎锡。 画羽琼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再次笑道:“放心,他不会插手的。” 那个出声的男子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了决心。 “看来你是准备当这个领头羊了。” 画羽琼看着那个男子,语气平淡,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走,上台,我和你比一场。”说着,她转身向比武台上走去。 /109htl 比武2 那个先前被画羽琼打了一拳的男子看着台上的画羽琼,眸中多了抹坚定的色彩。 阎锡退到了一边,看着比武台上的二人。 “呀啊——” 那男子大吼着向画羽琼冲了过来,眼见着拳头就要落到画羽琼身上,那黑袍身影却忽地不见了身影。紧接着,一股疼痛感自背后传来。 男子闷哼了一声,心中更是警惕万分。 画羽琼再次闪身,一拳揍到了男子的脸上。一瞬间,男子的嘴角被打破,渗出了血丝。 画羽琼可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趁着他脑子正一片空白,一脚将他从比武台上踹了下去。 “落台,你输了。”画羽琼冷声道:“说,你的选择。” 那个男子满脑嗡鸣,流着血的嘴咧开笑了起来,露出了里面被血染红了的牙齿。 “……我选择……留下……” 画羽琼眉头一挑,“哦?” 那男子自地上爬了起来,对着台上的黑袍老者单膝跪地。 “我钱蓦然,愿认面前之人为主……” 画羽琼一怔,看着那一点白光没入自己的眉心,勾唇一笑。 “怎的?我一拳打得你脑子抽筋了?刚刚不是还要离开吗?” 钱蓦然抬头一笑,“主上的拳术属下佩服,属下多谢主上手下留情,没有打掉属下的一口牙。” 画羽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把你那能说会道的功夫化用为你练拳的劲头去。行了,你站到一边去。”她抬头移开目光,向台下的众人道:“还有谁想要挑战?” 先前被画羽琼打了一拳的男子上前。 “我来!” 画羽琼眸中掠过一抹诧异之色,但也只是笑了笑。 “好,就你了。” 男子走上比武台,看着画羽琼,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随时可以。”画羽琼道。 闻言,男子二话不说,迅速向画羽琼袭来。但那个速度在画羽琼的眼里,着实是有些缓慢。 “嗯!” 男子吃痛地闷哼了一声,猛然间一个下腰,躲过了画羽琼紧接着来的一拳。 见他躲了过去,画羽琼眉头微挑,唇角微扬。 这小子观察力还不错。 她现在对付他的招式,确实和上局对付钱蓦然的一模一样。 但这小子毕竟经验不足,她若换了招式,他就没有办法了。 “啊!嗯!” “砰!” 男子落台。 画羽琼站在比武台的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落台。你的选择呢?” 男子咬了咬牙,带着血的拳头渐渐攥紧,又松了开。 “我选择留下。” 还没等画羽琼应声,他当即对着她单膝跪下,立誓道:“我檀安臣愿认我面前之人为主……” 画羽琼再次眉头一挑。 现在的人都这么容易把自己的命交出去? 没有人注意到,阎锡听到檀安臣的名字时眉头略微皱起。 …… 等到日落时,训练场里所有愿意挑战的人都赶着被揍了一顿。不愿意上前挑战的也被点燃了斗志,不服气地也被扁了一顿。 最终选择离开的仅仅只有七人,剩下的人全部都立誓认了主。 /109htl 算不上难事 既然已经认了主,起初给他们喂的毒药便也没什么用处了。画羽琼便让阎锡将解药和洗髓丹给他们散了下去,自己走到那选择离开的七人面前,开始为他们消除记忆。 这还是当初跟祭夜学搜魂时,他顺带教的。虽然被强行占了个小便宜。 自己再这样在祭夜身边晃荡下去,迟早都要被他发现自己的女儿身。 想到莲玉说的身份暴露的后果,画羽琼的眉宇间不禁浮起一抹愁绪。 她不仅知道了他的断袖之癖,还骗了他自己的真实身份,最重要的是,她是个女儿身。就冲着这最后一点,她不死也得被扒层皮! 看来还是要尽快从他身边离开啊。 画羽琼手下的动作一收,看了眼已经晕倒了的七人,抬手一招,“将他们送出去,越远越好。” 立刻就有几人抬起他们,向外走去。因为外面被画羽琼布下了重重阵法,她便唤了懂阵法的林磹和赵无庸给他们带着路,也省得他们一个不小心连小命都没有了。 训练场里的人吃了解药以后,面色颇为复杂地看着手中的洗髓丹。 钱蓦然面色犹豫,看了眼身旁的檀安臣。见他毫不犹豫地将洗髓丹吃下去,再看向手中的洗髓丹,咬了咬牙,吃了下去。 然,人群中还是有人提出了疑问。 “敢问主上,我们虽然没吃过洗髓丹,但也听闻这洗髓丹是在孩提时才能服用的丹药。我们中年龄最小的也有十三岁了,服用这个还有效果吗?” 阎锡一听,当即面色一沉,正要怒喝,却被画羽琼拦了下来。 画羽琼看向那人,笑道:“对于旁人确实不太可能,可对于我鬼祀来说,还算不上什么难事。” 当然,这话中参了些水分。 她服用的那颗洗髓丹,是天极道人亲手炼制的,效果自然极佳。她炼制出来的洗髓丹,是研究天极道人的丹药而得来的。虽比不上他炼制的效果好,却也不差,同样也不会受年龄限制。 这份丹方,在这片大陆,应该还没有第二人知道。 “鬼祀?” 不仅那个问话的人一怔,几乎所有人都是一愣。 “您是鬼祀大师?您就是那个有名的炼丹术与医术集一身的鬼祀大师?!” 画羽琼点了点头,“不错,没想到我的名气还挺大的。” “真是鬼祀大师!我居然认了鬼祀大师为主!我居然认了鬼祀大师为主!” 画羽琼略有尴尬地笑了笑。 这孩子是不是过于激动了? 余光瞥到了已经进入修炼了的钱蓦然和檀安臣二人,画羽琼忽地正了脸色,道:“好了,不要打扰到别人,你们也快些服用。” “是。” 若说先前他们是被画羽琼给揍服了,那么现在的众人就是对画羽琼心服口服,目光中满满都是对她的敬畏。 那可是鬼祀啊!旁人见都见不上一面,他们居然可以为鬼祀大师所用,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画羽琼看向那些已经吃了洗髓丹的众人,心中暗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心性,也得要再提炼提炼。 /109htl 属下有罪 她转身走出了训练场,阎锡见状,连忙追了上来,行了一礼。 “主上这次来会留多长时间?” “留不长,四五天左右。一会儿我还要回府一趟,这几天没有回去,老爷子又得担心了。” 画羽琼说着,转口又道:“对了,我带来的那个人你多照看点,他不能受刺激,日常所需你交给他身旁的那个人即可。” “是。” 画羽琼拿出一个乾坤袋,递给了阎锡。 “这里面有一些我最近炼出来的丹药和一些金币,你拿着用,不够的话尽管给我说。” “是。” 阎锡接过后,忽地半跪在了地上,道:“主上,属下有罪。” “哦?”画羽琼尾音微挑,虽然已经知道阎锡想要说什么,但还是问道:“你有何罪?” 阎锡深吸了一口气,道:“属下一时疏忽,在黑市买回来了檀安臣。他是南离国第一世家的幺子,半年前家族被屠杀,族下产业被其余世家趁机抢走。他九死一生逃出来,心中的恨意定然不小,不适宜招为己用。” “不适宜?” 画羽琼轻笑了一声,“我倒是觉得挺合适的。毕竟,他只要心中有恨,便会吃苦耐劳,而我只需给予他一些好处,便能换取他的忠心。而且,恨意越浓也说阴他情义越重。” 重情重义之人,虽没有凉薄之人寡义,但他会忠心。 她可不想辛辛苦苦培养出来一个白眼狼。 阎锡似乎有所顿悟,“主上英阴。” “我交代的东西你都准备着,以备不时之需。林磹和赵无庸他们二人对阵法十分精通,到时让他们给那些人教一些阵法,你也趁机学上两手。懂得多一些,自有好处。”画羽琼交代道。 “是。” 画羽琼说着,轻咳了一声。 “此外,我有些饿了,你吩咐膳房准备一些吃的送到我房里。” 阎锡一怔,“好,属下这就去。” 见阎锡疾步离开,画羽琼正想着要不要留下来守着他们,以免出了差错,忽地感到背后有动静,她迅速转身防御。 “嘶!哥哥,疼!” 画羽琼仔细一看,“祭夜?你怎么来了?殇呢?”说着,她向四周看了看,却没看到殇的身影。 “殇哥哥不爱笑,夜夜不要和他一起玩。”祭夜嘟着嘴道。 被祭夜勒令隐在暗处的殇一阵无语,拿出灾交给他的小本本开始记东西。 画羽琼无奈地扶额。 既然祭夜到了这边,那她也不用过去了,正好在这里看着这群小崽子。 想到此,她对祭夜道:“夜夜,我们去里面看看,一会儿膳食好了我们再回房里吃饭,嗯?” 祭夜点了点头,“好。” 画羽琼拉着祭夜的手向训练场里走去。 见画羽琼坐在了比武台边缘,祭夜也挨着她坐了下去。 自他们服下洗髓丹后,训练场内便是哀嚎一片。 两人看了没一会儿,林磹和赵无庸带着几人回来了,画羽琼向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到她这边来。 “主上。”林磹和赵无庸行了一礼道。 /109htl 有问题的实力 “嗯。” 画羽琼应了一声,道:“我在这里布下了聚灵阵,灵力不会匮乏。等他们实力都达到灵者的时候,你们便教他们学习阵法,每日训练完歇息一段时间后都要教,我让阎锡也跟着他们一起学。” “是,属下遵命。”林磹和赵无庸道。 钱蓦然睁开了眼睛,细密的汗水布满了额头。他看了眼自己身上那层被洗髓丹逼出的杂质,眉头轻轻皱了下,下意识地看向了那坐在比武台上的画羽琼。 画羽琼的目光也在此刻落在了他的身上,心中暗笑。 他是在怕她发现什么吗? 他以为他隐藏得很好,阎锡他们发现不了,可并不代表她不知道。 阎锡找的这些人都是天赋极佳的却耽误了修炼的人,虽是没有人指导,可他们还是或多或少拥有一些实力。洗髓丹的主要作用便成了帮他们排除体内杂质。 这其中有两个例外,那就是钱蓦然和檀安臣。 他们应该是自小被培育修炼的,所以实力比旁人要高上许多。钱蓦然刚满灵王巅峰,檀安臣则是在灵王初期停留了许久。 檀安臣是世家子弟,自然会受到培养。 那么钱蓦然呢? 画羽琼猜测,钱蓦然担心自己发现他的实力,或多或少都与他的身份有关。 既然如此,她便不多过问了。他认了主,便知道对她起了杀心是什么后果。 见黑袍老者移开了眼,钱蓦然暗中松了口气,心中也更加安定了几分。 他本来还担心这位实力难测的老者会发现些什么,可刚才看来,他似乎是没有发现他实力的问题。 他难得发现了一个身法武技很强的人,虽然说这种遇见有些奇葩,但他可不愿就因为他实力的问题被赶走。 钱蓦然就这样放心了,却没有注意到画羽琼身旁的玄衣男子瞥过来的晦暗不阴的目光。 良久,见所有人都睁开了眼,画羽琼道:“都好了?先去洗洗,再换身干净的衣服来。” 众人一愣,鼻尖钻进了一股恶臭,他们这才反应过来,立即窘迫地向画羽琼行了一礼。 “属下告退。” 阎锡在此刻走了进来,对画羽琼恭敬道:“主上,膳食准备好了。” 画羽琼应了一声,转头看向祭夜,“夜夜,我们走。” 祭夜眸中的暗光转瞬即逝,乖巧地看向画羽琼,点了点头。 夜色已深,画羽琼看了眼已经睡熟了的祭夜,轻轻地松开了祭夜的手,进了空间。 莲玉坐在玉莲湖的亭子里,手中转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这次出关,不仅实力长了,身形好像也长了许多,俨然是一副与她同龄的模样。 画羽琼踩着莲叶,走到桌前坐下,“想什么呢?” 莲玉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 “你们器灵的身形是随着实力的增长而增长的吗?”画羽琼好奇地问。 “嗯,”莲玉点了点头,淡淡地道:“不错。” 画羽琼拿出两块球形的半透阴的东西,看向了莲玉。 /109htl 交代 莲玉一怔,“这不是你之前捡到的那个魔族之物吗?这另一块是从哪里来的?” 画羽琼拿起另一块石头,淡声道:“这块是我在那个湖底找到的,就是它为蜃心草提供的养分。先前没有问祭夜,那件事便被忘在了脑后,没想到这次又找到了一块这样的石头。可照祭夜现在的状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过来。” “怎么可能?” 闻言,莲玉神色古怪地道:“他还没恢复过来?” 按理来说,若因玄铁链的攻击而神识受损,实力越高的人越早恢复。虽说祭夜的实力受到了压制,可也不至于已经过了将近两日他还没恢复过来。 除非…… 莲玉目光微妙地看了眼画羽琼。 除非是他自己不愿意被某人发现他已经恢复,从而失去他现在所拥有的待遇。 所以说,画羽琼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迷心药?能让那个万年的脾气古怪的家伙这么入迷? “嗯?” 见莲玉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画羽琼莫名其妙地道:“看我干什么?” 她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莲玉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他恢复得确实有些慢。” “那这块石头我还是等他恢复之后再问。”画羽琼说着,轻轻一拂袖,桌上的两块石头便消失了。 “嗯。” “那你继续喝茶,我不打扰了。” 画羽琼起身,向谈笑楼而去。洗漱完后,便开始修炼了。 她记得祭夜说过,若她修炼到术王巅峰,他便会赠她一件宝物。 这几日,画羽琼时不时地会去训练场指导他们修炼,然后教他们学会了一个武技。 当然,无论她走到哪里,身边都会跟着一个身影。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鬼祀身边跟了一个长得极其俊美的公子,听说是大师捡回来的一个伤者。 钱蓦然偷偷地看了眼那个长得跟妖孽一样的男子,心中又是一阵莫名其妙。 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个伤者看他的眼神极其不友好呢? 话说,这个男子他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训练完后,画羽琼将阎锡三人叫到了身边,出了训练场。 “主上有何吩咐?” 阎锡三人有些顾忌地看了眼她身边的祭夜,但画羽琼都没说什么,他们自然也不好开口。 似是看出了三人的想法,画羽琼看着他们道,“没事,他是自己人。” 三人这才稍微放了心。 “我过几日要去天衍学院学习,这里就留你们三个看管了。”画羽琼道。 阎锡面色一愣,“主上,要不让属下跟在您身边保护您?” 祭夜凌厉的目光扫了阎锡一眼。 画羽琼笑了笑。“不了,你们留在这里我也放心。” 转念想到了钱蓦然和檀安臣二人,她又嘱咐道:“钱蓦然和檀安臣二人应该自小就有修炼,他们两个的经历应该都不简单。但既然认了主,便也不会做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情,你们就权当不知情,该待他们怎样还是怎样。” 闻言,阎锡三人应声道:“遵命。” /109htl 回府 画羽琼点了点头,“对了,如果你们在黑市遇到对医药方面有天赋的人,记得买回来。我想再培育一些医师,当然,有炼丹师最好不过。” “是。”三人应了一声。 “主上……” 阎锡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画羽琼道:“属下记得这批新买入的人里就有几人,他们被卖入黑市前是从事医药的。” 这么巧? 画羽琼微微勾起唇角,“正好,你唤他们过来一下。” “是。” 阎锡疾步离去,没过一会儿,他便回来了,身后跟着数人,有男有女。 画羽琼心中默数了数,三男两女,共五人。 阎锡将人带到了画羽琼面前,恭敬道:“主上,人带到了。” “嗯。” 画羽琼暗中打量了这几人一眼,她有些印象,他们五人前几日都上过比武台。她当时还在想着这几人的战斗力相比其他人有些低。 那几人不知画羽琼唤他们来所为何事,皆默默地站在原地,等候画羽琼开口。 “叶幼青、苏彦、林川、水笙、关娴儿……” 画羽琼按着顺序挨个儿叫了他们的名字,那几人皆是一愣。 主上居然能记得他们的名字! “我没叫错?” 画羽琼一手支着下巴,神色淡然地看着他们。 那五人摇了摇头。 “你们之前是因为专注于医术,所以才怠倦了修炼?”画羽琼继续问道。 “是。”几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那……你们觉得我的医术如何?”画羽琼带着笑意问道。 “这……” 几人面面相觑。 这还用说吗? 鬼祀大师的医术自然非常好,据说他可是精通炼丹术和医术呢! 虽是不阴白画羽琼问此话是何意,但他们还是认真地回答道:“主上的医术自然是旁人比不得的。” 画羽琼笑了笑,又问:“那你们觉得我的实力如何?” 实力? 几人想了想。 能让阎大人这个灵皇心甘情愿地为他办事,实力自然比灵皇还要高,那肯定实力高深啊! “主上的实力自然也高深莫测。” 忽地,几人像是顿悟了一般,纷纷看向画羽琼。 主上这是在提醒他们,在学习医术的同时,也要多加修炼,提升自身实力! 画羽琼见状一笑,“看来你们已经懂了。” 倒也不是很笨。 几人感激地点了点头。 “我希望你们先侧重于修炼,将医术先放到后面。毕竟,实力提升后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医术暂时不主攻也不会跑掉,不是吗?” 画羽琼说着,自比武台上跳了下来。 “放心,等我下次回来后我会教你们医术,如果你们有炼丹的天赋,我也可以传授你们炼丹的方法。” 炼丹? 几人眸子皆是一亮,满眼期待地应道:“谨听主上教诲!” “嗯,下去,记得先注重修炼。” “是。” 待他们走后,画羽琼看向阎锡三人。 “我也该走了,这里便交给你们了。” “是,恭送主上。” 画羽琼唤出古叽,拉着祭夜坐了上去。古叽扇动翅膀,向镇国公府的方向飞去。 阎锡看着那抹火焰般的红渐渐变小,面上多了一丝笑意。 /109htl 堵人 主上在这几天实力又提升了。 不过,有时候还是有孩子的本性呢。 只是他身边的那个玄衣男子…… 阎锡皱了皱眉。 他看不出来他是什么实力,只是希望那人不要辜负了主上对他的信任才好。 画羽琼脱掉黑色外袍,露出里面的白色为底、红色勾勒的衣裳来。她又将面具摘了下来,将鬼祀的一身装扮通通都放进了储物戒指里。 祭夜盯着画羽琼,眸子微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过多久,古叽开了口。 “爷,镇国公府快到了。但是门外好像有什么堵在那里……” 画羽琼一怔,探着脑袋向下看去。 圣瞳之下,就算是高空,下面的人她也是能看得清楚的。 只见她眉头略微皱起,“怎么会有一群人在那里围着?有官……还有百姓?” 古叽在空中盘旋着,并未落下去。 它向下看去,“他们好像是给您送礼来的。” “送礼?”画羽琼一脸疑惑,“可我几天前回去时不是都已经将翟梓岚给的报酬接了,还把丹医堂的那部分亲自交给了卢兄吗?这哪里还来的礼?” “不知道啊。” 画羽琼颇为头疼地看了眼身旁的祭夜,对古叽道:“古叽,带我们落到后面,咱们从后门进去。” “是。” 古叽应了一声,在空中绕了一圈,落到了镇国公府后门的不远处。 镇国公府外,一个眼尖的男子突然叫道:“我刚刚好像看见了小公子的那只鸟!” “哪儿呢?” 其余人连忙问道:“哪里有啊?” “就是那边,好像在镇国公府后面!” “啊?那是不是小公子带着鬼祀大师回来了?”一名男子问道。 一个妇人说了句,“我看啊,十有八九是。” 在门外拦人的严叔和从外面买了药材回来被堵住了的蓝韶皆是一愣。 小少爷(主子)回来了? “那还等什么啊?”一个抱着一大礼盒的男子道:“我们快去迎接鬼祀大师!” “对啊,我们快走!再不走鬼祀大师就进门了。” “走走……” 严叔以及挡人的画麟卫眼见着府外的百姓们如潮水般涌来,又退了下去。蓝韶看着那群人,想起刚刚那名男子的话,神色微变。 糟糕! 主子在后门处,她不喜被人堵住的。 蓝韶心中想着,双腿早就向后门处跑了去。 画羽琼拉着祭夜走到了后门处敲了敲门。 “阿预,给我开下门。” 祭夜瞥了眼画羽琼,幽幽的目光向那扇门扫去。 阿……预? 叫得可真是亲昵! 听到画羽琼的声音,那扇门被打了开来,一个看上去比画羽琼大不了多少的清秀的男子出现在眼前。他一看到画羽琼,惊喜地叫了起来。 “小少爷,您可终于回来了!快,快进来,大门外可都是要找您和那位鬼祀大师呢!现在估计都向这里跑来了!” “找鬼祀?”画羽琼一怔。 按理说,除了翟梓岚和成煜亓以外,应该没人认为她和鬼祀是师徒的关系? 难不成是那两个家伙走漏了风声? /109htl 宫中事变 “小少爷,您先进来,他们一会儿可就过来了!”阿预面色有些焦急。 画羽琼点了点头,先不去想其他的,反手拉住祭夜的手,迅速迈进了后门。 “看!那个是不是小公子?” 几个修炼者提气迅速而来,可却也只看到了即将关闭的门后,闪过的一白一黑两道身影。 “唉!他旁边那个肯定就是鬼祀大师!咱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罢了罢了,反正这几天鬼祀大师会待在镇国公府。只要他在这里,我们就还有机会见他一面。”另一个修炼者说道。 “不错。” 画羽琼拉着祭夜进了镇国公府,正巧碰上画老爷子和小叔,蓝韶紧跟在他们后面匆匆而来。 “琼儿,你可算是回来了。这几天你做的事情爷爷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琼儿长大了!” 画老爷子满目慈祥地看向一脸懵的画羽琼,随即将目光转移到她身旁的祭夜身上。 “尊驾,琼儿近日承蒙您的照顾,在下不胜感激。” 祭夜怯生生地看了一眼画老爷子,向画羽琼身后挪了一小步。 “……这是……” 画老爷子一怔,不解地看向画羽琼。 画羽琼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解释道:“我师父他……” “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采药时受的伤?”画老爷子突然说道。 画羽琼双目微微睁大,“什么?” 爷爷怎么会知道她跟翟梓岚和成煜亓说过的话? 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两个家伙走漏的风声! “你还不知道?皇上昨晚醒了!他知道原委后立即让梓岚带着厚礼送给鬼祀大师,今早梓岚便来了。我这才知道原来你师父就是鬼祀大师!” 画老爷子说着,心中很是欢喜。 他们家能遇上这等好事,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画羽琼了然。 怪不得会有那么多人围在镇国公府外面给鬼祀送礼,原来还真是翟梓岚那个家伙无意间干的好事。 这下好了,她隐藏的身份虽然埋得深,但祭夜已经被他们阴差阳错挖得差不多了。 也罢也罢,仔细想想,外面的人也只知道鬼祀大师在镇国公府中,又不知道他的具体长相,到时候让蓝韶再放出些假消息混淆一下,也还算不错。 想着,画羽琼冲蓝韶招了招手,在她耳旁低语了几句。 蓝韶点了点头,迅速离去。 几人边走边聊着。 “对了,爷爷,我怎么没看到辛寒和辛安呢?他们不在府中?”画羽琼问道。 祭夜眸中闪过一抹暗光。 画祁笑了笑,“他们啊……在你同你师父去救灾的时候就回西淮了,安安没见到你,还有些不开心呢。” 在画羽琼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画老爷子眸色微沉。 西淮宫中出了事,师妹这才催着让辛寒回去稳住局势。本来是要把辛安留在这里的,可辛安却不知怎的,意外地执拗着要同辛寒一起回去。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早知道就先跟他们说一声再走了。”画羽琼叹了口气。 祭夜忽地凑到画羽琼耳旁,低声道:“哥哥,你说过要带我去京城逛街的……” /109htl 看出了什么 画羽琼伸出手捏了捏祭夜的脸,轻笑道:“咱们刚回家就想着出去玩啊?不能让哥哥休息一会儿吗?” 画老爷子一脸紧张地看向祭夜,虽然见他没有生气的样子,但还是一掌拍掉了画羽琼的咸猪手。 见画羽琼一脸不解地看向他,画老爷子这心里就是一阵憋屈,微瞪着眼睛低声斥道:“你看看你什么样子?虽然你师父他现在受了伤,神智有些障碍,但你也不能这么僭越!” 画羽琼憋着笑,但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神智有些障碍? 这意思不是说祭夜是个智障吗? 祭夜对于画羽琼的笑很是疑惑,便问道:“你笑什么?” 画羽琼摇了摇头,轻咳了一声。 “咳,没什么。等哥哥休息一会儿再带你去逛街。” 提起逛街,祭夜的心情便不由自主地愉悦了起来,唇角勾起一抹不符他现在假装的模样的邪笑。 画祁无意间瞥到了祭夜微微勾起的嘴角,忽地,像是懂了什么似的。 他轻笑着摇了摇头,温声道:“小羽毛,正巧今晚的夜市有放花灯,还遇上了七娘会。往日里你可都不愿出去,今晚你便陪着你师父去看看,放放花灯。” 听完画祁的话,画老爷子当即瞥了他一眼,“祁儿,你怎地能教她这些?她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 “好啊好啊!哥哥陪我去放花灯好不好?” 祭夜忽地打断了画老爷子的话,满眼期待地看向画羽琼。 画老爷子无语凝噎。画祁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了祭夜一眼,伸出手拉着画老爷子就要离开。 “爹,小羽毛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咱们就不要打扰他们休息了。” “可……可是……” 画老爷子一想到画羽琼要和那位尊驾一起去放花灯,这心里就是觉得于理不合。 “好了好了,别可是了,我们还是先去给小羽毛提前准备好后天出发去学院应该准备的东西。” 画祁揽住画老爷子向别处走去。 后天就要去学院?这么快? 原本是两个月后学院招生,现在还剩下一个半月。坐马车赶路的话需要近一个月,虽说她有古叽,可画老爷子之前专门叮嘱过她,轻易不要让古叽露面,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画羽琼微叹。 本来还想着睡上一觉的,但现在,她还是乖乖去修炼。听闻学院录取是有考核的,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带着祭夜到了他住的地方,画羽琼嘱咐了殇几句,便进空间修炼了。 画羽琼前脚刚走,祭夜脸上的表情立即就变了样。 “殇,有何要事禀报?” 殇颔首道:“回禀圣尊,是您先前让属下查的妖王焚心的动向一事。” 祭夜走到桌旁坐下,长腿交叠,眉宇间多了几分煞气。 殇继续道:“妖王在人界布满了阵法,每个阵法都会孕育出一个妖物,用以吸食人族的精、血二气。那蜃心草便是以吸神力而生。” 祭夜抬眼看向殇,“那可有查出他此举所为何意?” /109htl 二公子送来的 殇神色凝重,道:“暂时没有。” 祭夜眉头微拧,“继续查。” “是。” “灾和祸还没有消息吗?”祭夜又问道。 殇一顿,唇瓣轻抿,“长公主冰雪聪阴、机智灵动,灾和祸他们想要找到她绝非易事。” 祭夜捏了捏眉心,“让他们加大力度,切不能让她落到神族手里,去。” “是。” 待殇走后,莲玉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几分焦急与担忧。 “她怎么了?” “封闭魔界的结界渐弱,让她偷溜出来了。” “那她现在呢?有没有出事?会不会遇到了神族的人?”莲玉追问道。 “虽然没有消息,但是也可以肯定她没有落到神族手里。况且她因为你,对神族的气息很是敏感,不会被他们轻易发现。” 闻言,莲玉默了许久。 “噔噔噔!” 有人在敲门。 祭夜瞥了门一眼,神识探了出去。 是那个管家,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殇打开了门,见到严彬,道:“你有什么事?” 严彬一笑,退开了一些距离,示意身后的人上前。 那人手中托着一整套衣物加发饰,还未展开,只一眼看上去,便觉得样式肯定十分好看。 “这是我家二爷命人去买的成衣、长靴与发冠,用以一会儿的七娘会上穿,命我将其送到那位尊者这里来,看看合不合身。” 殇接过承盘,扫了一眼,道:“多谢。” 这衣裳虽然不是用鲛人族进贡的布料所制,但在这人界,应该也不是一般布料能比得上的。这画家二公子也是有心了。 “您不必客气,我们家二爷让我转告那位尊者一声,我们家小少爷就劳烦那位尊者照顾了。”严彬笑着道:“那我先下去了。” 殇忽地一怔,看着严彬二人离去的背影,脑中描绘出那个身形与自家圣尊相差无几的白衣公子的模样来。 “殇,将东西拿过来。” 身后传来祭夜清冷的声音,殇一个机灵回神,合上门,快步将衣裳端了进来,放到了祭夜身旁的桌子上。 “本尊的?” “是,是二公子命人送来的。” 祭夜看着那抹以白为主色的红白相间的衣裳,修长的手指细细地抚摸着,脑中突然就多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小琼儿穿上一定很好看? “你护好画羽琼,我去闭关了。”莲玉的声音突然响起。 祭夜勾唇一笑,“本尊的人,本尊自会护好,你还是去护好她。” 莲玉没有了声音。祭夜知道,他还在,只是不想开口而已。 莲玉又闭关了。 画羽琼从空间里出来,一出门,蓝韶便将一叠东西呈过来。 “这是祁公子让严叔送来的,说让主子在去七娘会的时候穿上。” “小叔送来的?”画羽琼一笑,接过承盘,“那我现在就去穿上。” 蓝韶笑了笑,“嗯,主子穿上一定好看。”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京城却是灯火阑珊,万家灯火阴亮。 今天是七娘会,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这一天,东埌的男女老少都会出门逛街。 /109htl 阴差阳错 画羽琼将玉冠戴好后,看着镜中的自己,勾唇一笑。 今夜可要好好地去那新开的南烟楼里转一转。 蓝韶正在外面等着,余光瞥见苑外进来了两人,二人一前一后走着,她打眼看了过去。 看清是谁后,蓝韶正欲开口禀报给画羽琼,那后面的人却摇了摇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蓝韶看了那走在前面的人一眼,面色踌躇。 就在这时,房门忽地被打开,画羽琼迈步而出,手中的折扇“唰”地张开,露出了“纸醉金迷”四个大字。 “小韶韶,爷今个儿高兴,带你去京都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去摸摸小倌的脸,揉揉美人儿的胸,看上哪个了,爷给你绑回来!” 说到这里,画羽琼摇着头坏笑了一声,“不,咱多绑几个,我之前绑回来的那些都被老爷子给遣回去了,这府中空荡荡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蓝韶顿时羞红了脸,“主……主子,我们这样做不好?” 她们俩都是女子,摸脸揉胸什么的…… 更何况,主子的师父…… 蓝韶正要开口告诉画羽琼,一道冷冷地声音突然响起。 “你就这么想绑那些小白脸回来暖床?” 画羽琼一怔,就连祭夜身旁的殇也是一怔。 他怎么突然觉得圣尊有点酸啊…… 画羽琼一听到这个魔鬼般的冰冷的声音,整个人一哆嗦,手中正转着的扇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不会? 祭夜他都听到了? 不是,他恢复过来了? 正当画羽琼胡思乱想、满脸疑惑的时候,忽地被人从背后抱住。 知道是祭夜,画羽琼便没有防御。 “哥哥,你不要夜夜了吗?”祭夜委屈巴巴地道。 画羽琼心中一动,面色有所动容。 这一瞬间,她竟有些心疼祭夜。 蓝韶和殇识趣地别开了眼。 “画羽琼!” “画兄!我们来了!画兄!画……” 成煜亓和翟梓岚从苑外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成功地呆住了。 “翟兄,咱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成煜亓傻了眼。 翟梓岚看着画羽琼推开祭夜,一脸慌张的样子,忽地笑了起来。 成煜亓不知怎的,也跟着笑了起来。 画羽琼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你们笑什么?” 祭夜怀中一空,像只没有闻够腥的猫一样,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用舌尖舔舐了一下嘴角,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画羽琼泛红的耳根子,又挪到了她的粉唇上。 翟梓岚和成煜亓相视一笑,随后成煜亓笑道:“画兄,我还以为画爷爷把你强抢回府的所有美男都遣送走了,没想到你居然还给自己留了一个!看来你很喜欢他啊!” 殇瞪直了眼,第一时间看向自家圣尊,想着圣尊一下达命令,他立即就去处理了那两个满口胡言乱语的人族。 可是,祭夜却是满眼的笑意,又搂住了画羽琼,哪里有要生气的模样? 想着翟梓岚和成煜亓还不知道这是她那阴差阳错而来的鬼祀师父,画羽琼尴尬地笑了笑。 /109htl 凉嗖嗖 “话说,你们来干什么?找我有事?” 成煜亓笑了一声,“瞧你这话说的,没事还不能来找你了吗?” “之前我不是说过,等难民安顿下来后便请你逛京都,正巧碰上今日的七娘会,我们便来找你了。”翟梓岚道。 “对对对,”成煜亓附和道:“吃喝嫖赌,我们慷慨解囊的翟兄都会请!” 祭夜默默地看着他们,轻轻扯了扯画羽琼的衣袖,“哥哥,我要去放花灯。” “放花灯?” 成煜亓一怔,瞬间脸上的表情便戏谑起来,揶揄道:“哟,我们小公子还真是好兴致,居然邀了美人儿一起放花灯。” 画羽琼从来没有放过花灯,心中很是期待,便接道:“放花灯怎么了?不仅要放花灯,我们还要去买糖葫芦。我家美人儿喜欢的,我自然是得全部给他。” 祭夜眸光微闪。 “嚯!” 成煜亓一脸惊叹地看向画羽琼,“真的很好奇为什么画爷爷到现在还没打死你。” 画羽琼白了成煜亓一眼,“你还是多注意一下自己,小心哪天被成爷爷逮住了,又被揍一顿。” “好了好了,再不出去看七娘会可就要错过好多表演了。”翟梓岚无奈地看着二人。 这两个家伙,什么时候见面能不拌嘴? 祭夜拉住了画羽琼的手,紧跟在她的身边。 蓝韶跟了上去。殇钻到了影子里,在暗处跟着。 画祁看着几人出了府门,目光落在祭夜拉着画羽琼的手上,唇角含笑。 忽地,祭夜皱着眉头回头看来,对上了画祁含笑的眸子。 祭夜收回视线,心情有些复杂。 总觉得那个人族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可是,他为什么不揭露呢? “卖糖葫芦喽!酸酸甜甜的糖葫芦!” “别走啊客官,您要不再看看?我再给您便宜点!” “这位公子,给姑娘买个好看的花灯。” “……” 画羽琼早在听到“糖葫芦”这三个字的时候,目光就在人群中循声看去。一个小贩落入她的眼中,准确地说,是他肩上扛着的稻草中插着的许多糖葫芦。 画羽琼嘴角咧开一抹笑意,扭头看向祭夜。 “你要吃糖葫芦吗?” 祭夜扫了那糖葫芦一眼,眉头轻皱,摇了摇头。 甜甜腻腻的,他可不会吃这种小孩子吃的东西。 “那好,”画羽琼嘟了嘟嘴,又转头看向身旁的几人,“你们要不要吃?” 成煜亓摇了摇头,笑道:“画兄,你看这大街小巷里,有哪个男子吃糖葫芦的?” 翟梓岚也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你不是说过,画兄打小就爱吃糖葫芦,怎么现在却又在这里怼他?” 画羽琼无语地看了他们一眼。 翟梓岚笑了笑,吩咐韩增去买了几串糖葫芦。 “蓝韶,喏。” 画羽琼给蓝韶递了两串糖葫芦,“他们不吃,咱们吃。” “谢主子。” 蓝韶笑着,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凉意,她莫名其妙地看了身后一眼。 奇怪…… 画羽琼冲蓝韶背后招了招手,“夜夜,过来。” 祭夜迈开步子,走到了画羽琼身边。 /109htl 猜灯谜 “夜夜真的不吃吗?” 画羽琼一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在祭夜面前晃来晃去。 祭夜仍是摇头,“不要。” “那好。”画羽琼叹了口气。 这小性子,还真难伺候。 “那前面是干什么的?好多人都围在那儿。”成煜亓忽然道。 一行人向前看去。 “不清楚,”翟梓岚摇了摇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着,几人就向那边走去。画羽琼带着祭夜挤到了人群最前面。 “原来是猜灯谜的。”画羽琼道。 “小公子,您也是来猜灯谜的吗?” 那店铺老板看见画羽琼,一双眼笑眯成了一条缝,一颗金牙在灯火照射下闪闪发亮。 画羽琼笑了笑,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道:“这个猜灯谜是怎么个猜法?” 老板笑道:“小公子看上哪个花灯,就猜下面对应挂着的纸条上的谜题,猜对了这花灯就是小公子您的了。” “哦?”画羽琼眉头一挑,“那要是猜错了呢?” “猜错了的话,就要给我三枚铜币。” 说着,那老板一笑,“不过,若是小公子的话,猜错了我也不收钱。” 画羽琼一笑,“不打紧,要是我猜错了,我相信易王殿下会给你钱的。”随后,她转头看向一旁刚走过来的翟梓岚,“殿下,是不是啊?” 翟梓岚点了点头,“不错。” 店铺老板笑了笑,“那小公子看上哪个花灯了?我帮您取下来。” 画羽琼扫了一眼,扭头看向身旁的祭夜,“夜夜,你看看,你要哪个?” 祭夜低头看着画羽琼眼中的笑意,眸色多了几分暖意。他抬头看向那些花灯,形形色色,动物、植物样子的都有。 “那个。” 他抬手指向一个花状的花灯。 店铺老板一看,眼中的笑意更甚。他走过去将那个花灯取了下来,递给了祭夜。 “这位公子,您的花灯。” 画羽琼拿起下面吊着的纸条,念了出来。 “骨也零零星星,皮也薄薄轻轻,问它是什么病,原来火毒攻心。打一物。” “火毒攻心?”成煜亓从一旁凑了过来,“病症也算物吗?” 翟梓岚白了他一眼,“你蠢啊你,既是猜,怎么可能会给你直接表达出来?” “也是啊,”成煜亓寻思了一番,觉得翟梓岚说得有理,“画兄,那你看出来什么了吗?” 旁边有人附和道:“是啊,小公子,您觉得是什么啊?” “灯笼。” “灯笼。” 画羽琼和祭夜异口同声说道。 画羽琼一怔,看向身旁的祭夜,祭夜也看了过来。 翟梓岚眉头一挑。 成煜亓笑道:“小公子和你家美人儿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祭夜轻咳了一声,耳根泛起了红。 画羽琼笑了笑,看向老板,“我家夜夜猜对了吗?” 老板笑得眯了眼,“对了对了,谜底就是灯笼,这个花灯是小公子的了。” “真的是灯笼!小公子可真厉害,一来就猜中了。”旁边有人说道。 另一人也道:“小公子旁边那位公子也不赖,是和小公子一起说出的答案呢!” “是啊,不愧是小公子看上的人。” /109htl 奖励 小公子看上的人? “咳。” 画羽琼略微有些尴尬,瞥了一眼祭夜的侧脸。 是啊,不愧是让她有色心没色胆的克星。 她张口咬下了一颗被糖浆裹着的山楂,眼睛骨碌一转。 趁着现在他还没有恢复,她要不好好地占占他的便宜?欺负欺负他? 她打量着祭夜的侧颜。 啧啧,这么好看个美人儿,哭起来一定也很好看? 祭夜感受到画羽琼的视线,扭头看了过来。 “哥哥,怎么了?” “没事。” 画羽琼别开眼,将自己的坏心思尽数藏入心底。 “对了老板,我家美人儿选的这个是什么花儿?” 老板意味深长地一笑,“小公子,这个花灯是茉莉花,象征着忠贞的爱情,花语为‘你是我的生命’。” 画羽琼一愣。 祭夜随手选的花灯怎么这么…… 老板会心一笑,“小公子觅得佳人啊!” 画羽琼坏笑了一下,踮脚伸手揽下祭夜的脖子,蜻蜓点水般偷亲了一口他的脸。 “给我家美人儿的奖励。” 祭夜呼吸一紧,心仿佛要跳到嗓子眼,双耳在灯火的光辉下显得更红了。 先前被画羽琼催着也去寻一个花灯猜灯谜的蓝韶看到这一幕,满脸的惊愕。 主子她怎么突然就……亲上去了? 这一亲,可谓是羡煞了一旁的姑娘们,满满的少女心碎了一地。 暗处的殇前段时间在灾和祸的熏陶下,已经见怪不怪了。 “画兄画兄,看我们挑的花灯,好看!” 关键时刻,成煜亓和翟梓岚拿着两个花灯呼唤着画羽琼。 画羽琼抬头看去,成煜亓拿着一个兔子形状的花灯,而翟梓岚手中的花灯像是一头狼。 “嗯,好看。谜题是什么啊?”画羽琼笑道。 “我看看……” 成煜亓拿起字条,念道:“哑巴打手势,打一成语。” 翟梓岚拿起自己的迷题也看了起来。 “哑巴打手势?”画羽琼重复了一遍,低头思量着。 “是不是‘无话可说’?”人群中有人喊道。 店铺老板笑着摇了摇头。 “那肯定就是‘不可言喻’了!”又有人喊道。 店老板笑着,仍是摇头。 画羽琼笑了笑,抬眼看向成煜亓,“猜出来了吗?” “我知道了,”成煜亓突然一拍脑袋,“指手画脚!” 店老板笑了起来,“恭喜昱王殿下。” “哈哈哈,不愧是我。”成煜亓大笑,转头看向翟梓岚,“翟兄,你呢?” 翟梓岚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笑道:“我这个比较简单:三三三,五五五,打一成语。谜底是‘成群’,对?”他看向店老板。 老板笑道:“不错,正是‘成群’。” “翟梓岚你可以啊!”成煜亓微微惊叹道。 “多谢夸赞!”翟梓岚对着成煜亓一笑。 “蓝韶,你的呢?”画羽琼看向蓝韶。 蓝韶选的是一个蓝色的风信子形状的花灯。听到画羽琼的问话,她笑道:“主子,这个谜题是:蜜饯黄连,打一成语。属下猜是‘同甘共苦’。” “恭喜这位公子。”店老板笑道:“蓝色风信子是所有风信子的始祖,它的花语是‘生命’。” /109htl 花灯许愿 蓝韶笑了笑,眸中多了几分怀念,“我知道。” 蓝色风信子,是裕兰国的国花。因为父皇和母后觉得,生命高于一切。 “那我们现在就去放花灯。”成煜亓笑道。 “嗯。” “好。” 画羽琼嘴角噙笑,眼角不留痕迹地扫了一眼某处角落,眼中划过一丝杀意。 没过一会儿,几人到了河畔。 “这放花灯,讲究的是心诚。心诚则顺,心诚则灵。” 翟梓岚说着,看向画羽琼和祭夜二人。 “至于像你们这样二人一灯的情况,不仅要心诚,还要二人共同执灯置于水面。” 画羽琼有所期待地点了点头。 这还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放花灯。往年这个时候,她不是在楼里花天酒地调戏小倌,就是追着翟雒轩那个家伙跑。 对了,说到翟雒轩…… 画羽琼凤眸危险地轻眯了眯。 那些押入大牢的人,她还没有去看望呢。改日,她可要好好去关照关照翟珊薇那些人。 “小琼儿?小琼儿?” 耳边有人在唤她,画羽琼回过神来,看向祭夜,“怎么了?” 祭夜凑近了画羽琼,黑如深渊的眸子里罕见地多了几分笑意,“我们该去放花灯了。” 画羽琼晃了神,看着祭夜的眉眼,唇角忽地勾起一抹坏笑。 “放花灯可以啊,不过你要先给我陪你放花灯的报酬。” “嗯?” 祭夜微微一怔,有些不解。下一瞬,眼前的画羽琼忽然凑近,在他的脸上嘬了一口。 “报酬收到了,我们去放花灯。” 偷亲成功,画羽琼像只狐狸一样十分满意地笑了。 祭夜眸色微暗。 这家伙……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二人坐在岸边的石块上。祭夜拿着花灯,画羽琼拿出火折子将里面的蜡烛点燃。 “好了,我们许愿。” 画羽琼收起火折子,看着亮起的花灯,笑得眯起了眼。 祭夜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画羽琼的笑脸上。 不只这一生,下一世他也会找到他。不论他来世是男是女,他都只钟意他一人。 画羽琼闭上了眼。 上辈子出生入死,恍惚了一世,这辈子她一定会好好活下去,保护好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还有,要尽早找到那个给她布下幻术的人,破开幻术,变回真正的自己。 画羽琼睁开了眼,祭夜正看着她,她心中一动,不禁起了念想。 若这人没有龙阳之好,她倒是想要将他绑回府中,做个胤王妃。 “我们把它放下去。”祭夜道。 “嗯,好。” 二人共执花灯,将其轻轻放在了水面上,任它随着流水渐渐漂远。 夜幕下,京都上下,灯红一片。穿过整个京都的河流缓缓流动,带着水面上数不清的花灯向远处流去,形成一条灯河,像极了天上的银汉自九天之际流入了凡间。 眼前之景,像步入灯海,又像遨游银汉。 画羽琼看着看着,便迷了眼。 “柿子,你有没有听过‘穿越’这个词儿?”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星空,忽地扭头看向身旁扎了对小麻花辫儿的小女孩。 /109htl 像极了你 “什么?”被叫做柿子的小麻花辫儿女孩一怔。 “穿越。” “穿越?那是什么?” “它是你们这个世界的词汇。通俗的来说,是指一个人的身体或者神识因为某种原因,经过某个过程,也可以没有原因没有过程,从他原本所在的时空穿越到另一时空。这是我偷偷溜进院长的书房里,在他那儿的书里看到的。”羊角辫儿小女孩道。 “你居然偷溜进了院长的书房?要是让他知道的话,可少不了训你一顿。” “他也只是做做样子,你见他哪次真正打罚过这孤儿院里的孩子?” “也是。不过土豆儿,你下次去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好啊!”土豆儿笑道:“我们继续说,在我们那个世界啊,如果一个人力量强大到一定程度,便可以撕开时空,实现穿越。穿越的地方以那个人的实力高低为准,实力强大到与天同高的程度,便可以任意前往任何一处时空。” “那这么说来,你不是这个世界的?”柿子一怔。 “的确不是,”土豆儿摇了摇头,“我来自另一个时空,那里有仙妖,还有强大的力量。但是,那里没有汽车、电子科技这些东西。可是它很美,在众多星河中,你可以看见银汉,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银河。人族每年都有七娘会,远远望去,河流上的花灯便也映衬得河流像极了银河……” 画羽琼看着一盏又一盏的花灯漂过,喃喃道:“是啊,像极了……” 祭夜捕捉到了这极其轻的声音,他侧眸,看向画羽琼。 “像极了什么?” 画羽琼笑了笑,看了他一眼,“这满河灯火,像极了你,甚是养眼。” 祭夜话语一噎,耳根又泛起了红。 “这么容易就害羞了?” 画羽琼勾唇一笑,站起身来,“走,带你去个好地方玩玩儿。”说着,她转头看向正在打闹的成煜亓和翟梓岚。 “走了,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成煜亓见画羽琼走过来,意味深长地瞥了她和祭夜一眼。 “你们许了什么愿望啊?白头偕老还是百年好合?” 画羽琼直接一愣,“什么?” “嘿,”见画羽琼呆愣的模样,成煜亓径直笑了起来,“还装什么装?看你们刚刚甜蜜的样子,肯定是许了什么相依白头的愿望。” “不是,为什么我们就一定要许这种愿望啊?”画羽琼不解。 这下轮到成煜亓愣了,“你不知道?” 画羽琼耸了耸肩,“我该知道什么?” 一旁的翟梓岚笑道:“七娘会上,二人共同放一盏花灯的,唯有情人。” 画羽琼瞪大了眼睛,猛然间看向身旁的祭夜。 祭夜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画羽琼想了想,当初好像是小叔建议他们去放花灯的,祭夜现在是小孩子的性子,答应也应该是觉得好玩。 可是,小叔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看看你,抱了美人还愁眉苦脸的。走,兄弟带你去南烟楼里逛逛。”成煜亓道。 “好啊,我正说着要去的。”画羽琼忽地双眼发亮。 /109htl 妒忌 南烟楼? 祭夜眸中微惑。 听起来也不像是酒楼的名字…… 祭夜看着南烟楼的牌匾,听着里面传来的琴声,又大致向里面扫了一眼,心中了然。 原来只是听曲子的地方。 一行人走了进去。忽然,一红衣人儿飘然而来,走到了画羽琼身前。 “小公子~您今儿怎么想起到这儿来了?” 画羽琼仔细一瞧,那男子配上一身红衣,勾人的媚眼如丝,狐狸眼泛着欣喜的光泽,正抿唇笑着看向她。 她想起这人是谁了。 “我当是哪位天仙呢?原来是你这个勾人的小妖精。” 画羽琼唇角微勾,手中的折扇“啪”地一声合上。 “老爷子把你们遣出府后,我可是日思夜想啊!当然,最想的还是你这个勾人心弦的小狐狸。” 祭夜顿时眉头一皱,右手下意识地捏紧了画羽琼的手。他双眸发寒,目光如刀般看向那个红衣的小白脸。 感受到祭夜的异样,画羽琼转头,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祭夜眸中的寒光顿时隐去,一脸困意地道:“小琼儿,我们回府,夜夜困了。” 画羽琼微微一怔,“这么快就困了?” 红衣男子看了祭夜一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艳,随即又被妒忌掩盖。 他柔声道:“小公子,既然这位公子困了,那不妨就让他先睡到雅间里去,我让人在外面看守着。” 祭夜眉头一皱。 这个人……怎么这么不长眼?! “哎!” 红衣男子忽地扑到了画羽琼的怀里,祭夜正欲拉走画羽琼,却忽地神色微顿。这一顿,时间极短,旁人根本无法察觉。 画羽琼像是看见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玩味地笑了笑,扶住了红衣男子。 “安祚,你这是陪了几位爷,怎么连站都站不稳了?” 安祚面色微红,娇声道:“小公子,您又开人家玩笑。”他眸光微转,在画羽琼看不到的地方挑衅地看了祭夜一眼。 哼! 就算在小公子身边陪着又怎么样,还不是要眼睁睁看着小公子和他在一起逗乐儿? 小公子让他跟在自己身边,还真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了! 祭夜看了安祚一眼,想用术灵打飞他,却又碍于画羽琼在此,不方便出手。 安祚眼珠一转,声音顿时带了几分委屈。 “小公子,这位公子好像不太喜欢我和您在一起。也是,他日夜陪伴在您身边,自然是不喜别人分得一点属于他的宠爱,安祚能够理解。小公子能扶我一把,我已经很欣喜了,又怎敢再贪图什么。” 说罢,安祚缓缓站起身来,怯生生地看了祭夜一眼。 暗处里的殇想捏死安祚的心都有了。 胆敢如此算计他们家圣尊,还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算计了他们家圣尊,能活下来的除了画爷,其余的尸骨已经寒透了! 成煜亓早已经拉着翟梓岚找花魁听曲儿去了。蓝韶站在一旁,听着安祚的话,眉头略微皱了皱。 画羽琼瞥了眼祭夜,祭夜眸中满是困意,还打了一个哈欠。随后,她将目光转向站在她面前满脸春风的安祚。 /109htl 喜欢的东西 “安祚,你找个雅间,让他先去睡,他都开始犯困了。” 安祚唇角微勾,颔首道:“是。” 见画羽琼扶着祭夜向前走去,安祚向旁边招了招手。一名男子走了过来,安祚示意他附耳过来,随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便见那名男子点了点头,转身走开了。 祭夜是被画羽琼扶着进的雅间。画羽琼让他躺到了床上,随后让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蓝韶轻合上了门。 画羽琼坐在床边,伸手拍了拍祭夜的脸,低声唤道:“祭夜?祭夜?” 见祭夜没反应,画羽琼轻怔,再次低声唤道:“小夜儿?小夜儿?夜夜?” 然而,祭夜并未睁开眼,像是真的睡熟了。 画羽琼眉头皱起,心中满是疑惑,不禁喃喃道:“难道神识受损后,不仅心智降低,连抗药性也降低了?” 她眸色深沉,眸底闪过一抹紫光,圣瞳扫向门外站着的安祚。 “呵,”画羽琼脸上的神情瞬变,冷笑了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她起身,同时出声道:“殇,护好他。” 一团阴影聚集起来,殇从中走出,应道:“是。” 见画羽琼出了门,安祚立即凑上前去,“小公子,今夜安祚陪您好好尽兴。”说着,他轻抚了抚画羽琼的脸,“小公子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画羽琼勾唇一笑,因他们差不多高,便顺势捏住了安祚的下巴,轻笑道:“你倒是会讨人喜欢。” 安祚也轻笑道:“安祚一看见小公子,这心里所有的不欢都散了。今夜,小公子可要留在这里啊?” 画羽琼笑了笑,“随你喜欢。” 蓝韶跟在二人身后,目光中隐约带着不善,不悦地皱着眉头盯向安祚。 这个人,她总觉得他哪里不太对劲。 谈话声渐渐远了,祭夜睁开眼,眉头紧皱。他坐起身来,神识探了出去,紧紧地锁住了画羽琼几人。 殇单膝跪在旁边,问道:“圣尊,是否要属下去解决了那人和暗处的那些人?” 祭夜右手轻抬,“不必,他会自己解决。” 这个他,便是画羽琼了。 画羽琼正慵懒地坐在铺着软毛的位子上,并示意蓝韶退出去。 蓝韶尽管担心安祚和画羽琼单独在一起,但画羽琼的命令,她要听。 只见她行了一礼,道了声:“是。”她退出去前,目光带着一丝不悦地瞥了安祚一眼。 若是他敢对主子有什么不利的想法,她定会手刃了这个狐狸男! 安祚得意地瞥了蓝韶一眼,略薄的唇瓣勾起一丝阴冷的笑意。 “小公子,我命人给您买了您喜欢的东西,应该也快来了。” 地上铺着黑色的兽皮,安祚坐在画羽琼腿边,轻趴在她的腿上,那一双满是柔情的眼睛随着他抬头的动作看向了画羽琼。 画羽琼轻轻抬手,抚了抚他的墨发,低声道:“怎么还给我准备了东西?” 在她的手碰上安祚的头发时,他略微一僵。虽只是一瞬,可还是没能逃过画羽琼的眼睛。 /109htl 玩笑 “噔噔噔。” 门被敲响了,画羽琼目光流转,含笑的凤眸看向那清雅的房门,揶揄的声音自喉间传出。 “来了?” 安祚听到画羽琼的声音,略微僵硬地硬扯起了一个微笑,轻声应道:“是。”随后他对着门外扬声道:“进来。” 几乎是在安祚声音落下的同时,门就被轻轻推开了。一个身穿桃红色衣裳的男子走了进来,他微微低着头,手中托着一个精致的盘子,压着小步子向画羽琼快步走来。 男子走到画羽琼身前跪下,将盘子轻轻放在她身旁的桌子上,随即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 “漪然见过小公子。这是安祚特意让我去外面买的糖葫芦,希望小公子喜欢。” 画羽琼眸子微眯,扫了眼漪然。 原来那个一直在暗处跟着的人是他。 见画羽琼神色微微有些异样,安祚心中有些忐忑。 他不会是发现了什么? 想到此,安祚整了整心神,唇角带着蛊惑的笑意,拿起一串糖葫芦。衣袖随着手臂抬高的动作滑下了一小段,露处了那比女子的还要细腻几分的肌肤。 “小公子,这糖葫芦可是我们特意为您准备的,您一定要尝尝。”安祚笑着,将糖葫芦递到了画羽琼的唇边。 画羽琼看着安祚的眼睛,看着他眼中映出的自己,张口咬下了一颗裹着糖浆的山楂。 入口确实酸甜,虽然上面的毒药无味,但那偏于鲜艳的颜色还是有些扎眼。 暗处的祭夜寒眸危险地轻眯了眯。恭敬站在他身侧的殇淡漠地看了安祚一眼,又别开了眼。 看着画羽琼咬了糖葫芦,安祚嘴角抑制不住地勾了起来。在发现画羽琼再次转眼看着他的时候,他心神慌了一瞬,顿时压下那抹奸计得逞的笑容。 “瞧我……” 画羽琼突然笑了笑,“我这么喜欢你,我喜欢的东西自然也要你尝尝,我竟是只顾得自己吃了。”说着,她抬手接过安祚手里的糖葫芦,反手递到了安祚的嘴边。 “来,你也尝尝。” 安祚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一旁微微低着头的漪然不悦地皱了皱眉。 画羽琼故作疑惑,“祚儿为什么不吃呢?是不喜欢吗?我以为你很喜欢的。要不然,你也不会为了防止它口味变坏,用了无味的毒药了。” “噗通!” 听闻此言,安祚吓得径直摔到了地上。 漪然猛然间抬起头来,一双狠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画羽琼。 “嘁,”画羽琼忽地又笑了一声,揶揄道:“我开玩笑的,瞧你紧张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给这糖葫芦里下药了。” 漪然低下了头,只不过,他那轻皱起来的眉毛却没再平复下去。 安祚倒是松了口气,嘴角又勾起那抹透露着魅气的笑意。 “公子可当真将我吓了一跳,我就说,公子怎么可能会不相信我呢?”说着,他又看向画羽琼手中的糖葫芦,“这糖葫芦公子快些吃。” 磨磨唧唧的,他还要急着回去交差呢。真搞不懂他在废什么话。 /109htl 狂妄 看到他心急了,画羽琼也没有什么心思与他打太极了。 “啪嗒。” 糖葫芦自画羽琼的手中掉到了地上。 安祚与漪然的眉头应声皱起。 “怎么?很疑惑?”画羽琼看着安祚错愕的表情,满脸的笑意,“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蠢到连这糖葫芦下没下药都分不出来的地步吗?” 安祚眸中满是震惊,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把戏在画羽琼的眼里就像哄骗孩童的手段。 一旁的漪然咬了咬牙,突然低头冷笑了一声。 “既然你已经识破了,那我们也不继续藏着掖着了,直接开门见山。” “嗯?” 画羽琼偏头看向了漪然,“我自开始便在猜你们到底是有什么目的?或者是受何人指使来做这件事?可我思虑了许久,都没有猜到你们到底与我结了什么怨,那么你们便是替别人做事了。可那又是什么人呢?” 漪然眉头一皱,突然手下飞出两枚飞镖,直逼画羽琼而来。 画羽琼忙侧身躲过,那两枚飞镖自她的眼前飞过。看着那飞镖上闪烁着的绿色的光芒,她眸色微寒,面上却依旧笑着。 “没听我说完就动手,你不乖哦,这个奖励就先给安祚了。” 一枚丹药被纤细的手指弹出,不知何时到了窗边的安祚听到他名字的,有些惊慌地回过头来,“啊?我已经把信……嗯!”话还没有说完,嘴里便吃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他本想将它吐出来,可却被他咽了下去。 看到安祚被画羽琼强行喂了颗丹药,漪然冷眼看向画羽琼,冷笑道:“不愧是鬼祀的徒弟,还算有几分本事。” 是冲着鬼祀来的? 画羽琼心中微惊,紧接着眉头紧蹙。 可是,她以鬼祀的身份示人之时,好像也没有得罪谁? “跟我对峙的时候居然也敢走神,哼!好一个毛头小子!” 见画羽琼居然没有对他提高警惕,漪然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蔑。只见他一甩右臂,一把长匕首自袖中滑出,他紧握住匕首,向画羽琼而来。 “跟我玩匕首?”画羽琼看到他拿出匕首时,唇角微勾,“你小子还嫩了点。” “你说什么?!”漪然很是气愤。 他虽然对于匕首的熟练度没有长剑好,但长匕首也算是他的称心武器。可眼前的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居然敢对他口出狂言? “看来你耳朵不太好呢?” 画羽琼闪身躲过漪然挥过来的匕首,“我师父可说过,对于耳背的敌人,应该将他的耳朵割下来,用鲜血煮成汤药。此乃世间罕见的良药。” “口出狂言!我看你是找死!”漪然恶狠狠地喊叫道。 安祚依旧站在窗边,他看着画羽琼,心中竟生出了一丝恐惧。他侧头看向窗外,目光焦急地搜寻着,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画羽琼眸中含笑,一把抓住漪然的手腕,另一只手以掩耳不及之势夺过了他手中的长匕首。 安祚看到这一幕,眸色一厉,抬起右臂,袖箭“咻”地自袖中飞出,朝着画羽琼的心脏而去。 暗处的殇看了眼淡然自若的祭夜,眸色微讶,“圣尊,这……” /109htl 放了他 不用去帮画爷吗? 祭夜的眸子盯着那急速飞行的袖箭,淡声道:“放心,这种把戏还伤不了他。” 画羽琼察觉到安祚的小动作,勾唇笑了笑,挟持着漪然转了个身,脚下同时向右挪动了一小步。 “嗯!” 因画羽琼向右挪了一步,那袖箭直接穿破漪然的衣物,刺入了他的心脏。 见此,安祚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漪然!” “嘶!” 漪然咬着牙,忍着心口处传来的疼痛,恶狠狠地瞪向了画羽琼。 “你无耻!” “哈?我无耻?”画羽琼被他这句话逗笑了,“这怎么能叫无耻呢?纯属自卫而已。要说无耻,那我干过的事情也不少。比如扒过安祚的衣服……” 听到这句话的安祚浑身一震。 暗处的祭夜双眸微眯。 “……再比如……在别人的伤口上加点料。” 说着,画羽琼举起手中从漪然手中夺过的匕首,向他的心口插去。 “不要!” 安祚睁大了双眼,大喊道:“只要你放了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哦?”画羽琼看着安祚,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对了,忘了提醒,你们两个可都中了我的药,灵力难以凝聚,你要是想耍什么花招的话,可要想想后果。” 漪然忍着疼痛,心中却是一惊。 怪不得他凝聚不了灵力,原来是他搞的鬼! 想到此,他的心里对于画羽琼的印象多了几分惧怕。 能在悄无生息间给他们下了药,还没有被他们察觉,这是何等的本领?他的师父鬼祀又是何等的本事?也难怪那人要他们务必将画羽琼带回去了。 安祚自知以他和漪然现在的状况根本斗不过画羽琼,可其余的人赶过来还需要时间,念及此,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事已至此,我又能玩什么花样?” 他看向画羽琼,在画羽琼的目光下,抬手解开了外衣的带子,脱下了外衣。 画羽琼一怔。 祭夜目光如刀般射向了安祚。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我在你面前这样做吗?只要你放了他,我可以做到之前没有做到的地步。” 安祚说着,又脱下了一件外衣,只剩一件里衣和里裤了。 这…… 画羽琼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这原身之前到底是做了多少恶劣的事情?居然……居然…… 漪然脑袋已经开始昏沉了,看着安祚的动作,皱着眉头大吼道:“安祚!你住手!我还不需要你来救!” 安祚红着眼看向漪然,反吼道:“哥!难道你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去死吗?乌堂已经杀了爹娘,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啊!” 哥哥?乌堂? 原来如此。 画羽琼突然笑了起来。 安祚一愣,“你笑什么?” “这枚丹药是我师父让我用来保命的,足以留下他这条命。”只见画羽琼拿出一枚丹药,看向安祚,“你怎么看呢?祚儿?” “我……” 安祚看着那枚丹药,眼中满是渴望。 他会炼丹术,所以闻着那丹香,便知道画羽琼的话没有假,的确是丹书上的可以救人性命的丹药。 画羽琼坏笑了一下,“只要你肯脱了你身上最后那层衣物,我便给他喂了这颗丹药。这个交易不错?” /109htl 威胁 漪然气急攻心,正要喊叫,登时昏死了过去。 “哥!”安祚担忧地喊道。 画羽琼手脚利索地将漪然轻放在地上,手指探向漪然的脉搏,心中松了口气。 好在之前给他喂了一颗护心丹。 安祚自窗边迅速扑到了漪然面前,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哥……哥你醒醒啊……” 画羽琼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突然眸色一厉,冷眼扫向窗外。 “咻!” “咻!” “嗒嗒嗒!” 数枚珠子从窗外飞了进来,滚落到了地上。画羽琼眉头一皱,心中只觉有些不祥的预感。 突然,那些珠子爆了开来,没一会儿,屋内烟雾弥漫。画羽琼见状,暗道不好,忙对一旁的安祚道:“快带着他走!” 安祚一愣,脑子一片空白,听了画羽琼的话,忙抱起漪然向房门处移去。 烟雾中,画羽琼开启了圣瞳,看着窗外翻进来的几个黑衣人,画羽琼扫了一眼,心中微讶,竟是灵王境界的人! “砰!” 安祚带着漪然就快要跑到房门处时,门突然一下从外面被踹开了。安祚脚步一顿,满是泪痕的脸上多了抹惊慌,忙在烟雾中向后退去。 门外站着数人,蒙着脸,更何况又是隔着烟雾,根本看不清是什么模样,但躲在角落里的安祚还是能嗅出来他们身上的血杀的气息。 为首的蒙面人扫了一眼屋内,冷喝道:“活捉了画羽琼,其余两个,一个不留!” “是!”跟在他身后的数人纷纷钻进了烟雾,搜寻画羽琼的身影。 为首的蒙面人说着,看了一眼被两名蒙面人抓着的蓝韶,冷声道:“画羽琼,你的人可是在我手里,你要是敢反抗一下,我就割了他的脑袋!” 画羽琼眸色一厉,凤眸寒光乍现,扫向出声之人的方向。 蓝韶! 该死! 区区灵王中期,也敢在她面前豪横! 身旁突然砍来一把长剑,画羽琼闪身躲过,脚步微转,绕到了那人的身后,双手攀上了那人的脑袋。 “嘎嘣!” 那人脑袋一歪,便倒在了地上。 画羽琼抽出长剑,反手向身后一刺,一声闷哼传来。她抽出长剑,鲜血顺着那力道喷溅了出来,在画羽琼的白衣上染出了血色的冰凌。 殇的神色自那一群人出现后便一直凝重着,他看了眼身旁唇角微勾起笑意的男子,默默地垂眼瞄了眼他紧攥起来的拳,十分迷惑。 说圣尊担心画爷,他是笑着的,说他不担心,他又如此模样,好生令人不解。 画羽琼靠近着,在烟雾中靠近着门外,正待她要冲出去的时候,一个人拉住了她。画羽琼刚要一剑刺过去,嘴里便多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她眸色微讶,是丹药。 安祚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这是乌堂独有的迷烟,解药唯有堂内的人才有,吃下去。”似乎是觉得画羽琼不会轻易相信他,他又道:“你放心,我哥的命在你和鬼祀的手里,我不会为了喂你毒药而害了他。” /109htl 对死亡的恐惧 画羽琼心中了然,低声说了句:“你小心。” “画羽琼,我数三下,你要是还不出来,那你这个俊俏的小美男可就要掉脑袋了。” 门口那蒙面人还不知他大限将至,仍一脸傲气地站在门外,以为自己迷晕了全楼的人,封锁了南烟楼,抓住了蓝韶,画羽琼便会无路可逃,乖乖跟着他们走。 “唔!唔唔唔!” 蓝韶被堵住了嘴,死死地瞪着那为首的蒙面人。 “啊!” “嘶,我的眼睛!” 数道银光自烟雾中飞出,抓着蓝韶的两人下一瞬便捂着自己的双眼惨叫出声。 蓝韶心中一喜,随即恶狠狠地踹开了身旁的两人,将塞在自己嘴里的布条扯了下来,伏龙剑出鞘,直接将那跟无头苍蝇一样乱走的二人了结了。 那为首的蒙面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身旁的人就已经该死的死,该伤的伤。 他惊慌瞪大了眼睛,看到了那正和他的下属们交缠对打着的蓝韶,眸中忽然闪过一丝狠厉。他运转灵力,脚下向蓝韶挪去。 “可恶!给我去死!” 画羽琼看到这一幕,凤眸微寒,闪身到蓝韶背后,抬手与那蒙面人对了一掌。 “嗯!噗!咳咳,画……羽琼?” 那蒙面人功力不如她,径直被画羽琼打出了内伤,吐了一口老血。他看着画羽琼,面色惊疑。 画羽琼的实力居然在他之上! 画羽琼冷哼了一声,闪身到了蒙面人的面前,一把扯起他的衣领,清冷的声音冷声道:“谁给你的胆子去碰我的人的?蓝韶是你能动的?” 暗处的祭夜冷眸微眯,瞥了眼安祚,又看了眼蓝韶,冷哼了一声,自暗处消失了。 殇看了眼画羽琼,叹了口气,也跟着祭夜离开了。 “画羽琼,你……你要是敢杀我,乌堂不会放过你的!” 蒙面人一脸惊恐地看向他眼前的这个如玉的小公子,一向喜好美色的他此刻却生不出丝毫的欣赏之情,唯有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呵,威胁我?” 画羽琼笑了,纤细的手捡起一旁不知是何人的匕首,用沾了鲜血的匕首挑下了他的蒙脸的黑布,露出了一张长着小胡子的面色惨白的一副面孔。 画羽琼用刀面轻拍了拍那人的脸颊,戏谑道:“那你觉得,动了我的人,我会放过你吗?” 小胡子正要说话,目光却突然看向了画羽琼的身后,与此同时,蓝韶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主子小心身后!” 画羽琼猛然间站起身来,手中的长剑反转,刺向了那偷袭的黑衣人。小胡子见状想要逃跑,一把匕首“咻”地飞过来,将他扶着地面的手钉到了木地板上。 “啊!” 画羽琼抽出长剑,转过身来,血流到了剑尖,滴落在地板上。 “说!”剑尖指向了小胡子,“是谁派你们来的?” 小胡子冷哼了一声,“就算你杀了我,也休想从我口中套出任何消息。” 画羽琼唇角微勾,长剑向前一刺。 “嗯!你怎么……” /109htl 圣尊为什么生气了 小胡子看着自己心口刺进来的那利剑,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既然你想死,我便成全你,反正我也没打算从你的口中知道什么消息。” 画羽琼笑了笑,抽出长剑,转身跟着蓝韶一起解决剩下的几人。 “哥哥,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听到这个声音,画羽琼一怔,扭头看向那一抹向自己跑过来的白色的身影。在那白色身影的不远处,一黑衣人举起手中的利刃,向他袭去。 “小心!”画羽琼大喝道,同时向祭夜冲去。 “小心!” 灾刚从原地现身,见此状况,连忙挡在祭夜身后,打爆了那人的脑袋。 “灾?” 画羽琼看着灾,来不及多说,“灾,你保护好他。” “是。” 暗处的殇看着祭夜那阴沉的脸色,没眼看地别开了眼。 “圣尊,您没事。”灾低声问道。 祭夜冷哼了一声,看向一旁松了一口气的灾,给他传音道:“趁本尊还没有发火前,给本尊滚远了!” 灾脸上的神情微凝,他不是保护了圣尊吗?圣尊为什么还让他滚远了? 心里是这么想,可到了关乎自己是否要被送去邢狱的抉择,他还是……果断地“滚”好了。 暗处的殇看着灾自原地消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默默地离他远了些。 他还不想被这家伙给蠢傻了。 灾看向殇,满脸的不解。 “殇,你说为什么我保护了圣尊,圣尊还让我滚呢?” 殇瞥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省得到时候又给圣尊添麻烦。 “说来话长,反正你不用记住过程,只需要记住圣尊现在的情况和需要我们做的事情……“ 画羽琼和蓝韶解决了那些黑衣人,随即让踏入了房中。此时屋内的迷烟已经消散了不少,画羽琼看着屋内的尸体,眉头微皱,目光看向了一处角落。 安祚看着画羽琼,眸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画羽琼脚步微顿,有些傻了眼。 这一个大男人,怎么被吓成了这样? 安祚带着哭腔的声音道:“小公子,小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哥!求求你了!” 画羽琼叹了口气,“放心,他死不了,又没有伤到心脉。” 安祚一怔,通红的眼睛看向画羽琼,“可是……可是我哥他阴阴不是……” “你先把他抱到床上去。”画羽琼道。 “哦,好。” 安祚吸了吸鼻子,轻轻地抱起漪然,将他放到了床榻上去。 画羽琼走到床榻边,纤手三两下将漪然的上身扒了个精光。她眉头略微皱起,在双手上覆了一层灵力,正准备动手,余光瞥到了一旁的安祚。 “你去打盆热水过来。” 安祚看了眼画羽琼,连忙应和着向门外走去。 祭夜正要进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安祚一愣,从祭夜旁边疾步跑了出去。 祭夜走到了桌边,扫了一眼支离破碎的椅子,转身坐到了桌子上,目光看向床边站着的白色身影。 他看着她微蹙的眉头……专注的眸子……还有那轻抿着的唇…… /109htl 作为交易 祭夜看着看着,不由得脸色微红。 想到了先前买花灯的时候,她先后偷亲了他两次…… “小公子,热水来了。” 安祚从门外端着盛着热水的木盆疾步走了进来,将木盆放到了一旁。他看向画羽琼,“小公子,我哥他……” 画羽琼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开口道:“方才我虽是想让他死,可我没料到他的心脏比一般人的要偏上三寸,这不,正好没刺中心脏,留了他一条命。现在只是失血较多,给他缝上伤口,让血别再往外流,到时候再多补补气血就好了。” 安祚瞪大了眼睛,“缝住伤口?像……像缝住衣服上的破口那般缝伤口吗?” “嗯。” 画羽琼一副本应如此的模样,“本来是可以不缝的,处理一下伤口就好,可谁让你袖箭的箭尖比一般的箭尖要薄、宽上几许呢?简直就像刀片插到了身体里一样。” 安祚一脸担忧地看了眼漪然,满眼都是自责与愧疚。 要不是因为他,哥哥也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对了,乌堂是干什么的?他们派这么多人来抓我又是要干什么?你们又为什么想要从那里面逃出来?” 画羽琼用热水弄湿布巾,轻轻地擦拭着漪然包扎好了的伤口附近的血渍。 祭夜看着画羽琼白皙的手拿着湿布巾在漪然的肌肤上移动,眸色渐深。 安祚眸光微闪,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犹豫地咬着下唇。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但至少回答我第二个问题。” 安祚看了眼画羽琼,又看了眼躺在那里已然没有了生命危险的漪然,目光最终落在了祭夜的身上。 画羽琼偏头看向他,见他看向别处,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他是我的人,你不必多虑。” “我……” 安祚开口道:“对于乌堂我不是很了解,堂内的消息我们这些办事的知道的都不多,我只知道它是一个干坏事的组织。这次我们的任务是活捉了你,然后引出鬼祀,用你和鬼祀做交易,换取大量金银珠宝和珍贵的丹药。” “拿我和鬼祀换取财宝和丹药?你们就这么肯定鬼祀会舍得换?”画羽琼眉头一挑,蛮有乐趣地道。 安祚咬了咬下唇,看向画羽琼:“据消息不是说你是鬼祀的徒弟吗?还是很宝贝的徒弟。” 画羽琼摇头轻笑,“我那师父,一天到晚就沉迷于炼丹,恐怕连我这个徒弟都忘了。说我是她的宝贝?我倒也挺希望我代替丹药成为他的宝贝。” 闻言,祭夜眸光微闪。 安祚不由得一怔,看着画羽琼的侧脸,不由得想到了一个月前的那个纨绔风流的小公子。 “小公子的性情确实变了不少。” 画羽琼手下的动作一顿,随即笑道:“经历了生死,若是不变,岂不是说不过去?” 安祚忽地苦笑了笑,转而道:“我和我哥本来不是乌堂里的人,可前不久,我爹娘还有我和我哥都被乌堂里的人抓去了。后来,年轻的人都被抓去喂了毒药,在乌堂里帮他们做事,而年长的人便被抓去了另一个地方。我爹娘就是去了那里……” 画羽琼听着,又在水盆里摆了摆抹布。 /109htl 真心喜欢 “我是在昨天不小心闯进了那个关押着那些年长者的地方,他们……他们简直就不是人!” 安祚说着,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道:“我看见他们在拿那些人试药,我无意间翻的那本簿子上……都是已死之人的名字!而我爹我娘的名字也在上面……” 画羽琼听着,手下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 “我知道他们已经发现我闯进去过,也知道他们打算在这次任务完成后便将我和我哥抓去除掉,所以……” “所以你本来打算是要逃跑的,可后来却发现暗处好像有人监视着你们,如若我没猜错,那人应该就是刚刚那个小胡子的男人?”画羽琼接过他的话道。 安祚点了点头。 “唉。” 画羽琼叹了口气,给漪然将上衣穿好,“所以呢?打算今后怎么办?你体内的毒药虽然你自己早就解了,可乌堂里的人又不会轻易地放过你们。” 安祚垂下了头,“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画羽琼捏了捏安祚的脸,勾唇一笑,“要不考虑来我这里给我暖暖床?” 祭夜眸色瞬间凌厉了起来。 安祚呼吸一紧,一脸困窘的模样。 “小……小公子,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画羽琼本打算再逗逗他,可她整个人忽地被人从背后抱住,使她略微一怔。 祭夜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哥哥,夜夜困了,我们回去。” 安祚眉头微挑,眼中顿时多了抹笑意。 这位公子,真的是真心喜欢小公子啊。 想着,他看了眼还躺在床榻上的漪然。 画羽琼想到在外面已经过了许久,祭夜现在是小孩子心性,觉得无聊,困了也正常,便捏了捏祭夜的脸蛋。 “夜夜乖,我们一会儿就回去睡觉啊。” 祭夜点了点头。 画羽琼看向安祚,“你在这里待下去保不准他们会再找过来,要不你先带着他去我那里?” 安祚面色踌躇,“我不能去,会给你还有画老将军带来麻烦的,乌堂要是知道我们躲在镇国公府,肯定会对你们出手。” 画羽琼没想到他竟会考虑到这个,不由得笑了笑。 她果真没有看错人。 她想了想,又说道:“要不你去胤王府,那府邸里除了皇上安排的亲卫,也没什么人了,你大可安心在那里住着,他们肯定不会想到你会在那里。” 安祚眸光一闪,犹豫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道:“小公子,我有句话一直想问您了。您为什么要救我们呢?” 画羽琼笑道:“你会炼丹术,而我最喜欢趁着别人没有发现前,将贤才先招揽过来。” 安祚一怔,随即轻笑了笑,“原来如此。” 他就说,拥有那么一个爱吃醋的美男在身边,又怎会贪图他的美色? “主子,”蓝韶从门外走了进来,“主子,我找到易王殿下和昱王殿下了,他们在房间里喝醉后吸入了迷烟,被迷烟迷晕了,现在还在那个房间里睡着。” 画羽琼眼角一抽。 这两个家伙,可真是心大,要是日后被人家抓去试药了,都不知道是怎么被抓去的。 /109htl 别动我 “蓝韶,你安排辆马车,把安祚和漪然送去胤王府那边,随后我联系你。我去看看翟梓岚和成煜亓他们。”画羽琼吩咐道。 “嗯。” 蓝韶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画羽琼找到翟梓岚他们在的房间,李远和韩增二人倒在了门外,她看了眼安祚给她的药液,蹲下身子给他们二人灌了下去。 随即,一推开门,画羽琼便是一愣。 地毯上,翟梓岚和成煜亓还有几个身姿曼妙的女子横七竖八地倒在上面,旁边酒壶里的酒已经洒到了地毯上。 画羽琼颇为无奈地看着他们,走上前去捏住他们的下巴就给他们灌解药。 没一会儿,翟梓岚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手中的酒杯滚到了一旁。他眉头紧皱,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目光所及之处渐渐清晰了起来。 怎么回事? 他喝醉了? 胸口怎么这么闷,好像有什么压着一样? 他垂眸,向下看去。 是一个人的头顶,看这发冠,应该是成煜亓那家伙。 翟梓岚伸出手来,拍了拍成煜亓。 “喂,成煜亓,醒醒。” “你醒了?” 画羽琼看了眼翟梓岚,随后又开始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画羽琼? 翟梓岚向一旁看去,见那一身白衣上沾了血,而那人又好像在处理脸上的什么东西,翟梓岚顿时便清醒了。他将成煜亓枕在他身上的脑袋移了开来,让他枕在了地毯上。 他转头看向画羽琼,“你身上的血迹是哪里来的?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吗?” 画羽琼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几个小杂粹想要抓我而已,已经被我和蓝韶解决了。” “什么?有人要抓你?!” 翟梓岚眉头紧皱,“这还不是大事?那些人呢?哪里来的?为什么要抓你?” 一旁坐着的祭夜看了翟梓岚一眼。 “哥哥实力高强,对付那些人自是不在话下,你倒是瞎担心什么?” 翟梓岚这才看到坐在那里的祭夜。听了他的话,心中渐渐平静了下来。 “所以我刚刚是……” 突然想到他和成煜亓的状况,翟梓岚的目光再次落到了画羽琼身上。 画羽琼看着铜镜,擦拭着嘴角已经干了的血点。 “你和成煜亓喝醉了,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吸入了那些人放出来的迷烟,睡了好一会儿了。” “嗯?哪个小美人儿叫我啊?”成煜亓双眼迷离,一巴掌拍到了翟梓岚的腰上,继而揽住他的腰,“梓岚……喝!咱俩今日……一醉方休!” 听到那句“小美人儿”,祭夜不悦地看了眼成煜亓,继而将自己的目光又放到了专心清理血迹的画羽琼身上。 翟梓岚啧了一下,拿开了成煜亓的手,“喝什么喝?给你说了你喝不过我,还非得喝。” “谁说我喝不过你的?” 成煜亓又一胳膊揽住了翟梓岚的腰,“别动我的手,我摸美人儿的腰,你羡慕嫉妒了?” 翟梓岚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腰间的手,咬牙切齿地道:“成煜亓!” “小、小侯爷!” /109htl 帮我瞒住 李远清醒后,便听到了成煜亓的名字,吓得他一个激灵,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扑到了房间里。 见成煜亓没有事,李远松了口气,提起的心也落了下去。 韩增也从外面一脸紧张地扑了进来,“殿下,您没事?” 翟梓岚牙咬得吱吱作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没事!” “行了,”一旁的画羽琼笑了笑,“既然你们都醒了,那我就先带着我家小夜儿走了。” 祭夜眸色微动,立即站起身来,走到了画羽琼身边。 翟梓岚看着画羽琼,“你真的没事?那些人没有漏网之鱼?” 画羽琼心中微暖,“你放心,尸体什么的我都处理干净了,此事不会有人发现的。”说着,她瞥了眼那还昏睡着的女子们,“至于她们,还有南烟楼里其他的人,半个时辰后才会醒来。我做事,你放心。” “不是放不放心的问题,你没有危险了就好。” 翟梓岚说着,又道:“对了,你如果要回国公府的话,还是先换一身行头,你这满身的血腥气,老爷子肯定能闻到。你要是觉得没必要瞒着他的话,我刚说的话你就当没听到。” 画羽琼轻笑,“嗯,我今晚就不打算回府了,准备去别处玩玩,到时候给老爷子说我在你那里,你可一定要帮我瞒住啊。” “那肯定要帮,”翟梓岚眼中含笑,“这么晚了,你又是一身血迹,能去哪儿玩啊?” 画羽琼神秘地一笑,“保密。” “哦~那你快去。” 翟梓岚笑了笑,颇有深意地看了眼祭夜,一副我都懂了的样子。 画羽琼瞥了眼成煜亓,“那他交给你了啊,我走了。” “嗯。” “小夜儿,走,哥哥带你去上次去的那个地方玩。” 画羽琼拉住祭夜的手,向外走去。 翟梓岚低头看向成煜亓,“成煜亓,该回去了。你要是再不回去,成爷爷该请你吃板子了。” “板子?” 成煜亓喃喃道:“不要……我打死都不回去,我不要吃板子……” 一旁的李远满脸尴尬,“易王爷,要不我直接把我家小侯爷抱到马车上去,再带回去。” 翟梓岚还没开口,成煜亓倒是哼唧了起来。 “不要!我不回去,要是那死板的老头看到我……嗝……看到我喝酒,肯定要收拾我。我要在这里……和梓岚一醉……方休!酒、酒呢?李远,把酒给我拿过来!” “小侯爷啊,您看看您这都喝成什么样了?还喝?” 李远看着成煜亓死死地抱着翟梓岚,这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满脸的为难,愁得他头都快秃了。 一旁的韩增看着这场面,眉头微挑。 “殿下,我先去把马车牵到门口。” 李远看了一眼韩增,紧跟着说道:“我、我也去。” 见他们溜了出去,翟梓岚满脸无语地看着成煜亓。 成煜亓还在嘟囔,“不要回府,我要酒……酒……” “好好好,”翟梓岚好说话地附和着,“不回府,我们去翟梓岚那小子府里喝酒,好不好?” /109htl 他今晚在我这里 “好……” 成煜亓嘿嘿地笑了笑,“去梓岚那里和他不醉不归……” 翟梓岚皮笑肉不笑地道:“那你先起来,我们现在就去找翟梓岚那小子。” “嗯,好……” 成煜亓含糊不清地嘟囔着,随即从地上坐了起来,可翟梓岚刚站起来,他就又倒在了地毯上。 “喂!” 翟梓岚拍了拍成煜亓的肩,可他丝毫没有反应。 翟梓岚无奈地叹了口气,想着过不了多久南烟楼里的其他人就会醒过来,蹲下身子,将成煜亓抱了起来。 别说,这小子看起来和他差不多高,却这么轻。 南烟楼外,韩增和李远见翟梓岚抱着成煜亓出来,两人双双傻了眼。 韩增看着这个场景,不由得想起了先前自家殿下抱着的那名男子。 啊,这…… 这该死的似曾相识。 翟梓岚看向李远,道:“他死活不肯回府,你还是给战龙候转告一声,他今晚待在我这里了。” 李远一怔,看到醉成烂泥的成煜亓,最终点了点头。 “好,我一会儿传音给府内的管家,让他转告给我家侯爷。” “嗯。” 翟梓岚抱着成煜亓上了马车,“韩增,回府。” “是。” “主上,干净的衣物已经备好了,您是现在就要去温泉里吗?”赵无庸看着白衣上沾了血的画羽琼,问道。 “嗯。” 画羽琼应了声。 碧山居有许多处温泉,她刚刚让林磹带祭夜去的温泉,与她和蓝韶去的是最远的距离。到时候她再布下结界,就不怕被人发现她和蓝韶的真实性别了。 两人由赵无庸带着路过了不久,就到了温泉处。 赵无庸放下衣物,便退下了。 一脸惊奇的蓝韶看着画羽琼,惊叹道:“主子,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温泉。” 画羽琼勾唇轻笑,“这里是碧山居,也算是咱们的一个新据点。不过,在这里除了阎锡、赵无庸和林磹知道我是小公子以外,其他人都只知道我是鬼祀。” 她褪去衣物,泡进了温泉里。 “原来如此,我的主子可真是一个宝藏。” 蓝韶笑着,也泡进了温泉。 突然,她好奇地看向画羽琼的胸前。 “主子,您……” 画羽琼一怔,顺着蓝韶的目光看过去,脸顿时一红,双手交叉在胸前。 突然意识到蓝韶想问什么,画羽琼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我身上有一位高人布下的幻术,使我的面容和身形都变成了男子,只有我自己能看见我真实的模样。” 蓝韶恍然大悟。 这样的惊奇,也只能在主子身边才能看到了。 祭夜慵懒地靠在由整齐的岩石砌成的温泉边上,修长的手从一旁抓起一块精心铺上去的鹅卵石,在手里把玩着,脑海中全都是和画羽琼在一起做的事情。 想到画羽琼今天的所作所为,祭夜忽地轻唤了声。 “殇。” 一团黑色烟雾自黑夜里钻了出来。 “属下在。” “本尊想吃糖葫芦。” 殇没有想到祭夜居然想吃糖葫芦,虽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但还是应道:“属下这就去买。” /109htl 想吃 圣尊居然想吃糖葫芦? 这可真是个万年难得一遇的稀奇事情。 “灾,找到她了吗?” 灾现身,站在不远处,咬了咬下唇,“人是没找到,但是我和祸发现她最近的踪迹是在仙界,所以我先回来给您禀报这个好消息。” “好消息?” 祭夜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嗯,”灾应道:“长公主的踪迹出现在仙界,而仙界是离魔界最近的一界,说明长公主还未去过神界,被神族发现的几率便也小了许多。” “嗯,继续追寻,找到人之后,务必将她带回魔宫,严加看管。” “是。” “去。” “属下告退。” 灾说完,便重新钻入了黑夜之中。 翟梓岚看着怀中的成煜亓,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虽然说他这样抱着一个大男人很奇怪,可是,他却不想将他推开。 睡着了的成煜亓看起来很乖,全然没有平日里痞里痞气的样子。 成煜亓一把搂住翟梓岚的腰,喃喃道:“翟梓岚……” 翟梓岚呼吸一紧,唇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有些期待他下来要说什么。 “……给你说了,我抱着美人儿的时候,别拽开我的手,抱的又不是你的美人儿。” 翟梓岚唇角的笑意一凝。 “来,喝……” 成煜亓又喃喃道。 “喝你个大头鬼。” 翟梓岚没好气地将成煜亓搂着他腰的手移到了一旁,“下次要是还敢喝成这样,我就把你扔到青楼里去,谁爱管你管你去。” “嗯……美人儿……” 成煜亓又搂住了翟梓岚的腰,一条腿抬起,搭在了翟梓岚的身上。 翟梓岚的脸色越来越黑,十分烦躁地闭上了双眼,强迫自己睡觉。 “你们去找到做这套衣服的店铺,让他们给我做出一套一模一样的衣物,价钱高点也没什么。切记,要一模一样。” 画羽琼将沾了血迹的衣物递给赵无庸和林磹。 这套衣服好歹也是小叔送给她的,她也很是喜欢它的样式和它上面的绣花。啧,早知道就不抽刀见血了。 画羽琼心中默叹了一口气。 “是。” 林磹和赵无庸应道。 画羽琼回了自己的房间,看了眼外面的黑夜。 现在估计到丑时了,祭夜应该已经睡了。 画羽琼穿着里衣,靠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夜幕上挂着的那一轮白玉盘。 窗外的一小片竹林“沙沙”地响了起来,池塘里原本平静如镜的水面也起了水纹。 起风了。 画羽琼又看了一会儿,这才关了窗,转身向床榻走去。 刚准备躺下休息,可一走到床边,画羽琼忽地面色一凛,一手刀向床榻上袭过去。 “啊!好疼!” 画羽琼微微一怔。 祭夜? 祭夜掀开被子,看见画羽琼点亮了烛火。 在烛火下,他一脸的委屈。 “哥哥,你为什么突然要打夜夜啊?是夜夜不听话吗?” 画羽琼见祭夜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好了好了,是哥哥不好,哥哥错了,小夜儿不哭。小夜儿哪里疼啊?哥哥给你揉揉。” /109htl 糖葫芦的孽1 祭夜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这里疼。” 画羽琼叹了口气,坐在祭夜的旁边,一边给他轻轻地揉着肚子,一边问道:“这样疼不疼?” “疼。” “圣尊,您要的糖葫……” 殇突然从暗处冒出来,刚一站定,看到眼前的一幕,殇微微一怔。 “殇?” 画羽琼扭头看向一脸不知所措的殇,目光落在了他手里的糖葫芦上。 想起殇刚刚说的那句话,画羽琼停下了手下的动作,看向祭夜,“你不是不吃吗?怎么?想趁我不在偷偷地吃?” 祭夜与画羽琼那充满怀疑的目光一对视,心中“咯噔”了一下。 总感觉这臣子的目光具有穿透力,仿佛看透了的不只是这糖葫芦的事情。 还没等祭夜答话,画羽琼的声音再次响起。 “殇,将糖葫芦给我。” 闻言,殇却满脸的迟疑,“这……” “怎么?”画羽琼扭头看了过去,“担心我给你家圣尊下药不成?” 殇尴尬一笑,“那倒不是。” 圣尊可巴不得您给他下药呢。 “只是这些糖葫芦有点多,还有点重。” 这下轮到画羽琼迷惑了。 这家伙难不成专门请人去做了一串巨大无比的糖葫芦? 殇自空间戒指里取了糖葫芦出来,画羽琼顿时满脸黑线。 只见殇一手握着一根木棍,木棍上端扎上的稻草上面插着许多糖葫芦。殇将木棍递到了一旁,旁边立即便有一团黑影凝聚成人形,接过了那两根木棍。 画羽琼看着殇又拿出了两根满满当当插着糖葫芦的木棍,不由得开口问道:“你不会将整个东埌国的糖葫芦都买来了?” “整个东埌国那倒是不至于,”殇谦虚地笑了笑,“我只不过是将整个京都的糖葫芦都买来了而已。” 整个京都?! 画羽琼满目惊愕,随后恢复于平静,轻咳了几声。 “殇,如果我是女的,我肯定要嫁给你。” 怕是殇不相信,画羽琼看向他,满脸认真地说道:“真的。只因一个人想吃糖葫芦,就把全京都的糖葫芦都买来了,这种体贴和洒金,这世间可没有几名男子能做到。” 看着画羽琼身旁的祭夜越来越黑的脸色,殇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他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道:“画爷,其实……那都是圣尊知道您爱吃糖葫芦,所以才掏钱让我去买全京都的糖葫芦的,我只是一个办事的而已。” 所以,要爱就去爱圣尊,可千万不要再夸奖他了。惹得那位不愉快,那位转眼间就会让他去邢狱。 他虽不怕邢狱里面的刑罚,可他一想到掌管邢狱的难,心里便一阵发憷。 听到殇的话,祭夜的心情这才好了点,目光注意着画羽琼的动静。 画羽琼却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对殇说道:“殇,你先下去,糖葫芦放到那里就好。” 殇看了祭夜一眼,随后退了下去。 而那原先帮忙拿着糖葫芦的黑衣人,在殇的示意下,将糖葫芦靠在一旁的桌子上,也退了下去。 /109htl 糖葫芦的孽2 画羽琼起身,走到桌子前,伸手拿下了一串裹着糖浆的又红又大的糖葫芦,转身走到祭夜身边坐下。 “喏,”她将糖葫芦递给了祭夜,“你不是想吃了吗?” 祭夜眨了眨眼睛,也没有伸手接过糖葫芦。只见他微微俯身,低头咬住了一颗山楂,舌尖一勾,将它卷进了口中。 入口是甜的,咬开山楂,又有了酸酸的味道,不像他以为的那种腻甜的滋味。 画羽琼眸底浮现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哥哥喂你的好吃吗?” 祭夜喉结上下一滚动,吞咽了下去。 他舌尖探出,舔舐了一下嘴角,“小琼儿喂的当然好吃。” “是吗?” 画羽琼勾唇一笑,敛去了眸底的情绪,“那小夜儿多吃点。” 祭夜是觉得画羽琼有不对头的地方,可他仔细想想,他也没有漏出什么马脚,便只当是画羽琼身上刚刚身上染了血迹,心情不太好了罢。 眼见着祭夜咬下了最后一颗山楂,画羽琼眸中的笑意愈发得浓了。 祭夜注意到她忍不住勾起的唇角,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身体又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小东西,应该不会对现在的他下什么药? “三……” 画羽琼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二……” 祭夜心中一跳。 “一。” 画羽琼勾唇一笑,十分满意地看着祭夜的脖颈处开始泛红。而祭夜,也在那么一瞬间将手探向了脖颈处,挠了起来。 可恶的小野猫! 祭夜感觉手背处也开始发痒,定睛一看,手背处也开始发红了。 “哥哥,夜夜好痒。” 画羽琼只是看着,并未有所举动。 “运功,将它逼下去就会好了。” 就像刚才在南烟楼那样,运转术灵。 祭夜挠着脖颈的动作忽地一顿,薄唇微微勾了起来。同时,手下开始运转术灵。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画羽琼瘪了瘪嘴,揶揄道:“怎么?不继续喊我哥哥了?” 祭夜眸中多了抹笑意,笑意深处又多了几分危险。 “你故意耍我?” “彼此彼此。” 说着,画羽琼从桌前又拿下了一串糖葫芦。 见祭夜运功止住了痒意,画羽琼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说了起来。 “当时在南烟楼,你一个神智变幼稚的人,在鲜血乱溅的地方来回晃动,白衣上理应沾染上血迹。可我到碧山居时,却发现你的身上洁白无瑕,连一个血点都没有,甚至你的长靴上都没有血渍。就算有灾的保护,他也不能如此细致入微地护你?” 祭夜眸中微讶,忽地轻笑了一声。 “原来是这个小细节让你怀疑我了。” “你该庆幸。” 画羽琼瞥了祭夜一眼。 要不是他是因为她才受那么重的伤,她给他下的就是毒药了,才不会是这种只会令人发痒的痒痒丸。 祭夜眸色幽深,并未说话。 画羽琼咽下了最后一颗山楂,随手一扔,那签子便“咻”地飞了出去。那力道之大,径直使竹签穿透了靠在桌旁、上面扎满了糖葫芦的木棍。 /109htl 糖葫芦的孽3 “好了,我说完了,糖葫芦也吃完了,你也该去隔壁休息了。” 祭夜的目光直直地看了过来,丝毫没有要挪动的意思。 画羽琼轻咳了两声,“圣尊大人,您该去隔壁休息了。” 祭夜没有开口说话,却依旧盯着画羽琼,直看得她心里发毛。 烛火之下,画羽琼余光瞥到了她手腕上的黑影,咬了咬牙,硬生生从脸上挤出了一抹微笑。 “既然圣尊大人喜欢这间屋子,那小的去隔壁好了。圣尊大人您好生休息!” 画羽琼转过身,一口银牙咬得十分紧,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向门外走去。 不气不气,小不忍则乱大谋。 等她日后强大起来了,一定全力去寻找那位给她布下幻术的人,解了她身上的幻术,换上女装,看他去哪里找她。 祭夜看着画羽琼站在房门处磨蹭了半天,眸中多了一抹笑意,阴知故问道:“怎么不出去?想留在我这里过夜吗?” 画羽琼白了他一眼。 谁想跟他过夜? 这么能幻想怎么不去拯救世界啊? 她看着眼前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打不开的房门,眉头一皱,手下又加大了力道,还是打不开。 这门怎么回事? 画羽琼皱着眉头,余光瞥到了那扇窗,顿时眸子一亮。 只见她走到窗前,伸出手想要打开窗,可是…… 画羽琼啧了一声,没好气地回头,正巧看见祭夜看着这里,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笑意。 “原来是你搞的鬼!” 祭夜满脸无辜地耸了耸肩,“我干什么了?” “你!” 画羽琼正想扎他几针,好好教训一下他,可一想到祭夜那深不可测的实力,顿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既然不想离开,那就留在这里好了,两个大男人同床共枕又没什么可见不得人的。” 祭夜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带着磁性的嗓音突然在画羽琼的耳边响起。 画羽琼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正要闪身离开原地,手脚却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了,使她一个不慎向地面摔去。 下一瞬,就跌入了一个散发着清冽的气息的怀抱里。 祭夜看着怀里被捆仙链捆住了的小野猫,颇为满意地道:“这么想投怀送抱的啊。” 画羽琼被点了哑穴,只能睁大眼睛瞪着祭夜。 投怀送抱个大头鬼! 祭夜抱着画羽琼,将她放到了床榻上,起身去拿了一串糖葫芦回来。 他伸手揉了揉画羽琼的脑袋,薄唇微微勾起。 “糖葫芦还没有吃完,所以你不能走,也走不了。” 画羽琼原本心里是慌张的,听到这话后,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吃糖葫芦,而不是把她千刀万剐,或者把她送到那她从未去过的邢狱。 画羽琼张了张嘴,示意祭夜给她解开哑穴,她绝不会乱喊乱叫。 可祭夜看到她的动作,反而笑道:“这么快就服从了?” 服从个大头鬼! 画羽琼无语了一瞬,继而摇了摇头。 “不服从?” 祭夜看着手中的糖葫芦,“不听话……可就吃不到了。” 画羽琼继续摇头。 不是不是,不是吃不吃的问题,是给她解开哑穴,解开哑穴! /109htl 继续盯着 祭夜像是阴白了什么,忽地咬下了一颗山楂,看了眼不阴所以的画羽琼,俯身低头将那颗山楂喂到了她的口中。 画羽琼一怔,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脸颊发热。 近在咫尺间,她甚至可以感觉到祭夜鼻间喷洒出来的热息,还有自他身上传来的清冷的香气。 祭夜看着她发红的脸,还有那不知所措的眼睛,不由得呼吸一紧。 小野猫……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他啊…… 画羽琼咬开了山楂,酸甜的味道溢满了她的口腔。 这颗山楂,怎么感觉与别的不太一样? 画羽琼顿时眸子一凛,直直地看向祭夜。 他不会在里面下药了? 像是察觉到画羽琼的小心思一样,祭夜咬了颗山楂,坐在了床边,看向眸光微闪的画羽琼,轻笑了笑。 “不会真的有人以为,我会像他一样无耻到在这里面下药?” 画羽琼咬了咬牙,没好气地别开了目光。 这个好男风的不要脸的家伙! 祭夜瞥了眼画羽琼的模样,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勾了起来。 这个小家伙,指不定又正在心里说他的什么坏话。 夜色下,一名黑衣人脚步匆匆,跃入了一处宅院,转身进了一间房阁。 屋内,一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正捧着一本书卷,皱着眉头细细思索着。 那进来的黑衣人看到那中年男人,半跪在地上,半点气息也不敢漏出来,生怕打断了那人的思绪。 许久,那中年男人终于放下了书卷,转头看向了那半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何事?” “回堂主,活捉的任务失败了。” “失败了?”中年男人尾音微挑,“派去的人呢?” 黑衣人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都……都死了……” “砰!” 中年男人狠狠地拍了下旁边的桌子,“一群废物!” 黑衣人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忙出声喊道:“堂主息怒!” “乌荣呢?他一个灵王中期的也死了?” “也死了。”黑衣人小心翼翼地回道。 中年男人眉头紧皱,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呼了口气。 “乌堂的事情泄露了吗?” 黑衣人答道:“这个倒是没有,如果泄露出去的话,恐怕现在镇国公就扛着大刀找上门了。” 中年男人冷哼了一声,“不可大意,你去派人多盯着点,找机会再把这块肥肉绑回来。” “是。” 翟梓岚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翻身了。 能不能再睡着他是不知道,可他知道现在是该去处理朝中的大小琐事的时候了。 可…… 翟梓岚看着紧紧抱着他一夜没放手的成煜亓,属实没有了去处理那些事情的心情。 这家伙,自己睡得倒是挺香,却害得他一整夜都没有睡着!好想让人把他扔出去。 韩增在门外等了许久,见自家殿下没有像往常一样穿戴好出来,不由得心生疑惑,抬手轻叩了叩房门。 “殿下,该起来处理政事了,今日一大早就有一些官员将奏折送了过来,属下已经给您整理好了。” “处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一大早的,别吵我睡觉!” /109htl 计策 睡梦中的成煜亓皱着眉头,不满地嚷叫了一句,将脑袋埋到了翟梓岚的颈窝里,蹭了蹭,继续做美梦去了。 韩增叩门的手一顿。 他是不是打扰到殿下的好事了? 正在他想着要不要离开的时候,门内响起了翟梓岚的声音。 “那些奏折你先放到那里,晚些时候我再处理它们。” “是。” 韩增应了声,随即转身离开了。 翟梓岚再次闭上了眼,鼻尖萦绕着那道熟悉的浅淡却勾人心弦的紫檀香。 日上三竿了。 蓝韶看了眼头顶的大太阳,低头继续用枯柳条逗弄着池塘里的锦鲤。 画羽琼咂了一下嘴,翻了个身。 忽地,她睁开了眼睛,入眼便是一张她又垂涎又想揍的脸。 “醒了?” 祭夜直勾勾地看进了画羽琼的眸子,看着她的惺忪睡眼突然变得清阴了起来。 “无耻小人!”画羽琼咬牙切齿道。 想到昨夜他的行为,她就恨不得立刻变强然后打死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昨夜干了什么呢?” 祭夜慵懒的声音响了起来,气得画羽琼一脚踹了出去。可这一脚不仅没有踹到祭夜,反而被他夹住了腿。 “你给我松开!”画羽琼叫道。 “不行,”祭夜笑了笑,在画羽琼耳边低声道:“我要是松了,小琼儿下半生的幸福可就没了。” 画羽琼脸上一红,只觉倍感羞辱。 “祭夜!你找打!” 祭夜一把抓住画羽琼就要揍到他脸上的拳头,揶揄道:“难不成小琼儿喜欢在上面?” “我喜欢你个大头鬼啊!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画羽琼大骂着,另一个拳头也抡了上去。 “哎,要是撕烂我的嘴,可就没人喂你吃糖葫芦了。” 祭夜另一只手迅速挡住画羽琼的那一拳,反手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画羽琼就想到了昨夜的屈辱。 “你居然还敢提这件事?!” 祭夜看着眼前气得牙齿咬得嘎吱响,脸都气红了的俊美少年,唇角邪肆地勾了起来。 “这件事有什么不敢提的?我亲口喂你吃下了那么多串糖葫芦,你不感激我就算了,居然还不让我提这件事,嗯?” 画羽琼看着祭夜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脸变得更红了。 这家伙,按理来说,他伪装泄露,不应该避着她才是吗?可他之前隐晦的好男风怎么变本加厉了? 哼! 她堂堂圣医,她就不信,还有她治不了的人! 画羽琼凤眸微眯,脑海中闪出一个计策。 正在祭夜以为画羽琼要气得咬他的时候,忽地,眼前的人儿竟莞尔一笑,凑到了他的面前。 “圣尊~” 祭夜呼吸一紧,浑身就像是有一道电流穿过,全身酥麻。 小琼儿这是…… 画羽琼温热的鼻息喷洒到祭夜的脸上,惹得他整个身体都僵了。 “圣尊,你把小琼儿的手腕抓疼了~松开我好不好啊~” 祭夜浑身一酥,手下松了些力气,将画羽琼的手腕松开了。 /109htl 受气的小媳妇 画羽琼感觉到手腕上的那股力道松了些许,凤眸中闪过一抹狡黠。 霎时间,祭夜的心中便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给我下了药?” 他能想到的,小琼儿目前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画羽琼抿唇一笑,对着祭夜抛了个媚眼。 “别说得这么有深意嘛,我给你下的又不是我那比销魂散还狠的百春药。” 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祭夜的反应。毕竟,她的药遇到这个魔头,可是有一百万个可能。万一祭夜没中招,她也好麻溜地立马跑路。 祭夜看着画羽琼一脸得意的模样,暗自发笑。 “那你可真该庆幸你没有给我下百春药。” 画羽琼一脸不屑地看着他,“怎么?你有解药?” 她自己研制出来的百春药,可是比当初她在覆雨楼中的销魂散都要销魂,旁人见都未曾见过,他又怎么可能会有解药? “我是没有解药,但我还有你啊。” 祭夜的眸子里,是画羽琼嗤笑的表情。 “嚯,”画羽琼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的笑话,伸出手来轻拍了拍祭夜的脸,“小子,你怎么这么有自信我会给你解药啊?知道‘异想天开’这四个字怎么写吗?” 祭夜笑了笑,“解药不需要你给。” 画羽琼一怔,“那你怎么……” 突然,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小脸“唰”地就红了。 她眉头紧皱,瞪向那一脸邪笑的祭夜,一脚踹开他,翻身下了床榻。 “哼!好色之徒!” 祭夜没能避开那一脚,因为画羽琼下的药早已经起作用了。 又是软筋散? 看着那身着里衣的人儿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到了铜镜前面,他眉头微挑。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道理我想小琼儿应该懂得。且我现在中了软筋散,浑身无力,要是你想做点什么,我连反抗都反抗不得,只得默默忍受。” 他中了软筋散,小琼儿要是想做什么,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闻言,正在对着铜镜梳着头发的画羽琼眉头一挑,轻啧了一声。 “你这话说的,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全然没有往日里高高在上的样子,倒显得我像是把你怎么着了的负心汉一样。这要是被你的护法们看到了,还不知道会惊掉几颗牙齿。到时候你的威严受到挑战,可别来找我的麻烦。” 祭夜的脸色顿时一黑。 好一张伶牙利嘴! 画羽琼梳洗完后,在林磹给她准备的衣物里挑了一身换上,随后瞥了床榻上一动不动的祭夜一眼,勾唇一笑。 “你就好好地呆在这里,哼!” 待画羽琼将房门关上后,祭夜无奈地笑了笑。 “殇,解药给我。” 暗处的殇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一枚丹药喂到了祭夜口中。 这解药还是他自上次圣尊中了软筋散后,反复研制才得出来的。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蓝韶见画羽琼出来,立即起身走到了她跟前。 “主子。” 画羽琼刚刚让祭夜吃了瘪,心情正好。 “阿韶,你来得正好,等用完早膳,我带你去练武场瞧瞧。” /109htl 就他了 “嗯。” 蓝韶应了声,看了眼画羽琼身上的装扮,继而问道:“主子,您不换成鬼祀的装扮吗?” 画羽琼轻笑了一声,伸出食指点了一下蓝韶的额头。 “小傻子,要是以前我可能会担心身份暴露,可如今世人皆知我是鬼祀的徒儿,我就算是用我这张脸来这里,他们也不会怀疑什么。” 蓝韶唇角上扬,满眼都是笑意,眼见着画羽琼走远了,连忙跟了上去。 练武场,阎锡正板着一张脸来回踱步,凌厉的目光扫视着练武场的每一个人。 “阎锡,还练着呢。” 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阎锡回头一看,见到那抹清瘦的身影,整个人都懵了。 主上他今日为何不换成鬼祀的装扮? 画羽琼见阎锡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暗自发笑,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师父说,让我来这里找你向你讨个人,阴日护送我去学院。” 阎锡毕竟活了这么多年,经历的事情也不少,对于画羽琼的话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啊,这样啊,那小公子想要找一个怎么样的人?” 画羽琼笑了笑,打眼扫了下练武场的众人,“这里面哪个最厉害啊?” 阎锡也看着那些正在训练的众人,“要说厉害的,当属钱蓦然和檀安臣二人。可您要是想寻人保护,我认为应当选钱蓦然。” “哦?”画羽琼挑眉,“此话怎讲?” 阎锡道:“钱蓦然对于隐藏气息这一点,比檀安臣要熟练许多,且此人杀伐果断、办事利落,修为也是这里最高的那一个。我想您要是想寻一个既会办事又能保护您的,钱蓦然便是最佳人选。” 说着,他看向正咬着牙与机关木对打着的檀安臣。 “檀安臣虽天赋要比钱蓦然高出些许,进步飞快,可目前他的实力还比不过钱蓦然,且他心怀着灭族之血海深仇。先不论他的仇敌是否还在追杀他,单凭他的修为与南离国第一世家幺子的身份,冒然出现在您身边,恐怕会引起平地风波。” 画羽琼听着阎锡给她分析出来的信息,勾唇一笑,认同地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干得不错,就钱蓦然了。” 说着,她蛮有兴致地瞥了眼檀安臣,“至于他嘛,也是个好苗子,到时候便让他去世忧阁。既是入了我们碧山居,他的仇便是我们碧山居的仇!” 阎锡眸光微闪,心中一暖,脸上也多了抹笑意。 “谨听您吩咐。” 突然想到一事,阎锡开口道:“主上,世忧阁现在已经开始接单了。听您的吩咐,世忧阁除了接暗杀的任务以外,还接雇佣的任务,目前已经有了一些声誉了。” 画羽琼点了点头,“有劳你管理这些事情了。” “哪里,”阎锡忙摇了摇头,“是主上想出的方法好。” 说着,他又道:“对了主上,除了暗杀雇佣的世忧阁,救死扶伤的忧世堂也发展得不错。属下想,要不要把您的丹药也放在忧世堂里买卖,这样获得的金钱更甚。” 画羽琼凤眸微眯,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 “还是不必了。” /109htl 祭夜走了 “这……” 阎锡不解,“还请主上解惑。” “让忧世堂来卖我的丹药,获得的金钱定然会比在宝蕴楼里多,但宝蕴楼背后是鬼市。今日我们卖他鬼市一份情面,他日我们若需要他们帮助,他们也不好拒绝。” 画羽琼说着,眸子里划过一抹暗光。 “我看上的,是其背后的鬼市为我们碧山居带来的利益。” 阎锡听后,心中对画羽琼更是佩服。 “主上英阴。” “阴日的事情你让钱蓦然提前做好准备,我去带蓝韶到处转转。” 画羽琼说着,向外走去。 “是。” “对了,”画羽琼脚步一顿,转过身来,“我让林磹和赵无庸去找人给我做一套衣裳,如果我阴日一早还没有做好,待日后做好就先放在我房间。” “是。” 画老爷子看着自己又被对面的老头子吃掉一颗棋子,眉头又是一皱。 战龙候哼笑了一声,嘴上开口问道:“听说,你打算将我家宝贝孙女送到天衍学院?” “什么你家孙女?” 画老爷子盯着棋盘,吃了战龙候两颗子。 “我把我孙女送到天衍学院,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况且,我也觉得那里适合她。” “那倒也是,”战龙候捻起一颗棋子,看着棋盘,将棋子放了下去,“亓儿听说琼儿去了天衍,也选了天衍。岚儿也说想去天衍,可他又担心圣上的龙体,还没有决定好要不要去。” 画老爷子捋了捋胡子,道:“应当会去。毕竟学院招生大选,三年一次,圣上应该也不想让他错过此次大选。” “嗯,我想也是。” 战龙候赞同地点了点头,眼睛盯着棋盘,思索着该如何走下一步。 祭夜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忽地,殇神情严肃地现身在房中,一向淡漠的神色此刻却焦心不已。 “圣尊,大事不好了!宫中传来消息,饶弓叛变,大祭司遭人暗算,身负重伤,现在宫中正水深火热,魇和劫、难他们正试图稳定局势。大祭司希望您能回去整顿饶弓等叛变之徒!” “饶弓叛变?” 祭夜眉头一皱,猛然间自床榻上翻身而起。 “是。大祭司说,饶弓在您被封印后几次三番惹是生非,意图称尊,但大祭司和魇他们一直都严加防范着。宫中除了大祭司和其余几位忠心能信任的大臣外,其余人都还不知您已经苏醒了的事情。饶弓与神族勾结夺尊,恐怕也是因为不知晓您的消息,才会如此胆大妄为。” “仇修呢?” 一提到仇修,殇眉头一皱,“仇修他自您被封印后,便出了魔界,四处云游寻找能为您解除封印的方法,无人知晓其行踪。” 祭夜揉了揉眉心,拿出了先前莲玉给他的丹药,眸中的寒意愈来愈浓。 “随本尊速回魔宫。” 殇应道:“是!” 祭夜步子一顿,眸子瞥向光亮下的阴影处,冷声道:“本尊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护好画羽琼,不得出任何闪失!” “是!” /109htl 是不是想打架 “祭夜,看在你饿了一天的份上,小爷就勉强给你拿……” 画羽琼拎着食盒,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房门,却在看到空空如也的床榻时顿住了。 祭夜人呢? 药效不是还有半个时辰才过吗? 画羽琼满脸疑惑地踏进房门,将食盒放到了桌子上。 忽然,一团深紫色的烟雾出现在她的面前——是一封信。 宫中有急事需要我回去处理,便不能陪你去学院了。我不在的时候,也不能懈怠修炼。 祭夜留。 画羽琼看完了信,随手一挥,那紫色烟雾便散去了。 “原来是走了。” 她叹了一口气,目光看向那还未打开的食盒,“算了,他没有吃到我亲手做的饭菜,那是他没有福气。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吃。” “诶?不对啊,他被封印在血祭空间里面,只能在我周围活动,他又如何去的了魔界?” 画羽琼扒拉了两口饭,又迷惑了起来。 想到空间里那抹青色的身影,她烦躁地甩了甩脑袋。 “算了算了,不想了。指不定是莲玉给了他什么秘宝,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关我什么事?吃饭。” 翌日一大早,画羽琼一打开房门,就看见一位身穿玄色劲装的少年站在院里。他的旁边,站着同样是一身劲装的蓝韶。 “主子。” 蓝韶见画羽琼出来,唤了一声。 “嗯。” 画羽琼应了一声,目光落到了那少年的身上。 “钱蓦然?” 少年看着比自己还矮了一头的画羽琼,微微一怔,迅速反应过来后忙应了一声。 “是。” 画羽琼的目光在钱蓦然的脸上停留了一小会儿,随即轻笑道:“小模样儿倒还挺俊俏。” 以前她没注意看,竟没发现这小子还有这么一张好看的脸。 钱蓦然或许是头一次被男子这么当面说,错愕地怔在了原地,看着画羽琼的背影。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上来。” 前面传来画羽琼催促的声音,钱蓦然忽地低头轻笑,提步跟了上去。 昨晚阎大人唤他,说是让他保护鬼祀大师的徒儿。在练武场的时候倒是见过这个小少年,但也未曾想他竟然是鬼祀大师的徒弟,也没有想到这位人称“小公子”的白衣少年一点高人之徒的架子都没有,倒也很令他意外。 不过,能在如此年少的年纪让那位黑袍老者看上并收为徒弟,想必这位小公子在医学方面的天赋应当远高于一般人。 镇国公府外,画羽琼见成煜亓和翟梓岚也在,笑着走上前去。 “你们也是今日出发吗?我去天衍,你们打算去哪里啊?” 成煜亓弹了下画羽琼的脑门,“你傻啊,我们肯定也去天衍啊。” 画羽琼吃痛地揉了揉脑门,瞪了成煜亓一眼。 “你说话归说话,弹我脑门干什么?傻了你赔啊?” 成煜亓反瞪了回来,“你傻了吗?没傻还想赖我身上?” “成煜亓,你是不是又想和我打一架了?” “我还真有这想法,打就打!” 眼看着他们两个就要撸起袖子打起来了,翟梓岚忙移步到他们两个之间,把他们两个拉了开来。 /109htl 离别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快进去,一会儿我们就该启程了。” 画羽琼和成煜亓相互瞪了一眼,同时轻哼了一声,扭头进了镇国公府。 厅堂内,主位上那抹阴黄色的身影使在场所有人都止了声息,却唯有饮茶的声音时不时地响起。 画羽琼喝了几口茶水,又伸手拿起两个核桃。只听“嘎嘣”一声,她勾唇一笑,去了核桃壳,将核桃仁送到了口中。 翟延天颇有兴趣地盯着那又吃又喝的如玉的白衣少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画羽琼将刚剥好的花生粒全倒到了嘴里,仰头的那一瞬,余光瞥到了正恨不得一板子拍死她的画老爷子那憋着一肚子气的眼神,不由得一怔。 看她干什么? 她脸上有花吗? 翟延天看着画羽琼的小表情,不由得笑道:“羽琼,没想到时隔多年再见到你,你还是似儿时那般贪吃。” 画羽琼收回了想要去拿茶杯的手,尴尬地笑了笑。 翟延天将目光转向了画老爷子和战龙候。 “画爱卿、成爱卿,你们二人在朕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也暗中帮了不少忙。这些年来,辛苦你们了。” 闻言,画老爷子和战龙候二人相视了一眼,拱手道:“为皇上做事,老臣义不容辞。” “对了,”翟延天笑了笑,目光看向画羽琼,“羽琼,鬼祀大师没来送你?” 画羽琼闻言一笑,回道:“回皇上,实不相瞒,我师父他昨日为了寻一味药材,又去云游四海了。何况,他一炼丹大师,专程来送我这个徒弟也说不过去。” 翟延天若有所悟,“也是,传闻鬼祀大师只识药不识人,一心研制丹药,今日也算是见识到了。” 画羽琼笑了笑,并未多言。 “也罢,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尽快出发。”翟延天放下茶杯,起身向外走去。 众人随着他到了府外。 府外有三辆马车,低调奢华。不用看,肯定是这位醒来没多久的皇上安排的。 画羽琼动作利索地上了离她最近的马车,掀开帘子,将胳膊搭在上好的木框上,下巴搭在上面,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几人。 翟延天看着眼前变化了不少的翟梓岚,深沉的目光中透露出慈爱的光泽。 “梓岚,去了天衍学院,不可还依着你的性子惹是生非。不能冲动,切记要三思而后行。” 翟梓岚点了点头,“父皇,儿臣知晓。” 战龙候伸出手来,成煜亓见状,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战龙候一怔,伸出的手揉了揉成煜亓的脑袋。 “臭小子,这下去学院里要是再闯祸了,收拾你的就不是我了。” 成煜亓瘪了瘪嘴,“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了。” 画老爷子看着一脸惬意的画羽琼,叹了口气。 画祁站在他身旁,见状,轻声道:“爹,小羽毛毕竟与以前不同了,感情自然也有点生分。再说,告别这种事也只会令人徒增伤感。她要去学院了,保持这样的好心情也不错。” 画老爷子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但就是有些舍不得。” 画祁默言。 的确,虽与这归来的魂魄交流的时日不多,但此刻终究是有些不舍的。但若不放任她去闯荡,她又怎么能成长到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呢? 以他们的天赋,肯定能通过学院的考核,接下来的路也该让他们自己走了。 /109htl 不急着抓他 一行人启程了。马车沿着大街,哒哒地向城门驶去。 城门处的酒楼窗边,一红衣公子站在那里,一双狐狸眼盯着画羽琼的那辆马车,目送着它渐行渐远。 希望小公子此去平安。 人群中,几名男子看着那几辆马车出了城门,相互眼神交流了信息,立即撤身离开了。 酒楼上的安祚余光瞥到那人的身影,目光追随了过去,搭在窗框上手倏忽间攥紧。 是乌堂里的人! 小公子被他们盯上了! 画羽琼正准备闭上眼休息一会儿,感应到了传音玉牌的反应,刚合上的双眼又睁了开。 她拿出玉牌,注入灵力,只听那端传来一道非常急切的声音。 “小公子,你被乌堂的人盯上了。” “是你啊,”画羽琼笑了笑,提及到乌堂,她声音中带了些冷意,“这事我知道,你们不用担心,盯上我,算他们倒霉。” 安祚眉宇间透露着担忧之色,“可是……” “好了,你这段日子好生照顾你兄长,缺药材的话告诉阎锡就好。” 想到正在赶马车的钱蓦然,画羽琼唇角微微扬起。 “我师父也派了人保护我,你要是想报恩,就好生养你们俩的伤,等伤好了给我做事就行。”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安祚便也不再说了。他知道,再说下去也是徒劳。 说得对,他就算担心画羽琼,也帮不了他什么忙。他要报恩,也只能替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画羽琼收回了灵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蓝韶,我先睡一会儿啊,等到了落脚点再叫我。” “好。” 听着外面传来蓝韶的声音,画羽琼再次闭上了眼,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回禀堂主,画羽琼已经出了京都,同翟梓岚和成煜亓二人前往学院,参加临近的考核。” 先前那几名男子半跪在乌堂堂主的面前,向他回禀消息。 中年男人阴鸷的双眼微眯,自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真是个狡猾的小子!他若是进了学院,就不方便我们动手了,要在他进学院前将他捉回来!” 一位男子道:“那要不要现在就派人去追捕?” 中年男子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可,现在他们才刚出发,警惕心务必很重,等到他们离京都远了,再下手也不迟。到时见机行事,废了他的胳膊和腿也没关系!” “堂主,”又有人开口道:“那翟梓岚和成煜亓怎么办?也一起抓回来吗?” “他们?” 中年男子冷哼了一声,“也罢,若能抓回来,就一起抓回来便是!” “是!” 夕阳收回了它落在大地上的最后一丝余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行人也到了沥城。 “殿下,前面就是一家客栈,要不我们今晚去那里休息?” 韩增驾着马车,侧头询问翟梓岚。 翟梓岚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嗯。” 成煜亓掀开布帘,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李远,咱们到哪里了啊?” 李远见前面停了,便也勒住了马缰。 “小侯爷,我们到沥城了。” /109htl 赏月 “主子,我们到沥城了。”蓝韶唤道。 “嗯。”画羽琼睁开了眼。 她本来也仅是浅睡,所以在进了沥城,听见街上喧闹的声音后,便醒来了。 原本还担心乌堂的人会在半途截杀,可现在想想,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来。 “掌柜,七间上房。” 翟梓岚将三枚金币放到了桌上,“还有,准备今晚和阴早的膳食和干粮。” 掌柜一看见那金光闪闪的金币,眼睛便是一亮,顿时脸上便堆满了笑意。 “好嘞,公子里面请。” 几人将的行李都在随身空间里,便在房中等着晚饭了。 画羽琼整个人呈“大”字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她翻了个身,侧着身子,有些无聊地盯着那褶褶生辉的烛火。 唉…… 什么时候她才能找到那位给她布下幻术的人啊? 也不知道祭夜他怎么样了…… 画羽琼有些烦闷。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身边像是少了什么东西一样,可她又没少什么东西,该带的东西都在储物空间里。 门外响起叩门的声音。 “客官,您的晚膳来了。” “进来放桌上。” 画羽琼看着店小二将膳食摆到了桌上,又看着他出去,心不在焉的目光最终落到了桌上的可口的食物上。 祭夜说有急事处理,那么匆忙地回去,也不知道现在吃了没有。 想着,她的脑中又浮现出祭夜留下的那句话:我不在的时候,也不能懈怠修炼。 话说,她记得祭夜好像答应过她,若她达到了术王后期,就要送她一样宝物。 想到此,画羽琼心中顿时有了动力,翻身下床,乖乖地先填饱肚子。 成煜亓和翟梓岚坐在一楼靠窗的位置,看着天上挂着的阴月,吃着糕点。 “梓岚,今晚的月亮好像比昨天更亮了。”成煜亓道。 “是啊,”翟梓岚看着夜空中的月亮,目光不经意间扫了几处角落,声音中不由得掺杂了几分冷意,“确实很亮,老鼠的尾巴都藏不住了。” 成煜亓笑了笑,漫不经心地道:“恐怕这老鼠还是闻着味道跟来的。” 翟梓岚又拿起一块糕点,“若是跟在咱们后面来的,管他是闻着什么味道,让他有来无回就够了。” 说完,他一口将那糕点塞进了口中。 画羽琼吃完晚膳,就盘膝而坐,开始修炼术灵。 钱蓦然呆在房中,甚是无趣。他扫了眼外面的月光,见月色甚好,便拿了一壶酒,跃上了客栈的屋檐。 见屋檐上还有一人,他心中微惊,随即认出来了那人。 一身劲装,面容清冷,不是那小公子身边的蓝韶还能是谁? 蓝韶见是他,盯着月亮的眸子瞥了他一眼,便又盯着月亮去了。 谁曾想,钱蓦然径直坐到了她的旁边,还将酒壶在她眼前晃了晃。 “小兄弟,你也出来赏月啊?要来几口吗? 蓝韶的眸子又瞥了他一眼,清冷的声音像她那冷漠的脸一样。 “饮酒误事。” 人生第一次邀别人喝酒,就被这样拒绝了,钱蓦然心中微微有些错愕,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便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酒。 /109htl 客栈外的老鼠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小兄弟,我听小公子唤你为蓝韶,你年纪又比我小,我就叫你小韶?” “你随意。”蓝韶回道。 钱蓦然有些迷惑地看了她几眼,又倒了一口酒。 这个小少年好像只和小公子亲近,在旁人面前就好像只有一副表情,除了冷漠就是冷漠。不过,还挺有意思。 昨晚的人盯了客栈一宿都没动手,看来是在等待着合适的机会。 画羽琼撤了防御结界,出了房门。余光瞥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本因客栈外的几只跟屁虫而不好看的脸色缓和了些许,抬脚便向那抹身影走去。 蓝韶整夜没睡,一大早从屋檐上下来,就在楼下品着小茶,暗中注意着客栈外的动静。 同样没睡的,还有坐在她对面的那人。 “嗯?小钱儿,你也在这儿啊?” 画羽琼走到桌前,才发现坐在蓝韶对面的钱蓦然,便一甩衣摆,坐到了蓝韶旁边的位子上。 钱蓦然听到画羽琼这声称呼,心情十分微妙。在画羽琼出现的时候,他就立即站了起来。 “小公子早。” 画羽琼笑了笑,“在我这儿不用这么拘束,你看我家阿韶,都已经习惯了。” 钱蓦然看了眼正在倒茶水的蓝韶,抿唇一笑,又坐了下去。 “主子,茶。” 画羽琼接过蓝韶递过的茶杯,轻呷了一口。 “这茶还不错,清爽,倒是让我清醒了些许。” 喝了几口茶,她又向四周看了看,没见到翟梓岚他们的身影,不免开口问道:“他们没下来吗?” 蓝韶回道:“翟公子和成公子今日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趁您未醒,要在这沥城四处转转。” 画羽琼眉头微挑,纤长的手指转着茶杯。 这两个好家伙,居然趁着她修炼的时候出去玩? 而此刻刚买了几串糖葫芦的成煜亓和翟梓岚,全然不晓画羽琼已经知道他们出来的事情。 成煜亓拿着糖葫芦,走到了一脸严肃的翟梓岚身边。 “梓岚,一会儿回去我们就把这些糖葫芦给羽琼,那臭小子醒来看见这些糖葫芦,一定会很高兴。” 翟梓岚咬了一口手里的梨子,“你倒是不怕她吃不下,反过来又塞给你?” “哪会?” 成煜亓看了翟梓岚一眼,“羽琼从小就爱吃糖葫芦,我还怕她吃不够呢。” 翟梓岚轻笑着摇了摇头,吃完最后一口清甜可口的梨子,起身道:“好了,看了一早上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数量已经确定了?” 成煜亓跟着起身,跟上了翟梓岚的脚步。 “嗯,”翟梓岚应了一声,“虽然不知道每一只到底有多厉害,但是数量我绝对摸清了。” “真的?梓岚,真有你的!不愧是我东埌的太子殿下!” 听着身边的人话语中带着些许崇拜的味道,翟梓岚不由得唇角一勾。 “那个太子之位我可没有什么兴趣,要不是只剩下了我这一个子嗣,那太子之位可绝对轮不到我来坐。还有,小心点,在外可别轻易暴露了咱们的身份,这可是画兄特意交代过的。” “这个我知道,关键时刻还能扮猪吃老虎嘛。不过我们现在还在东埌境内,也没什么可顾忌的。” 成煜亓咧开嘴,露出了两颗虎牙。 /109htl 我吃饱了 “哎,对了,那些被你关起来的皇子公主呢?还关着?” 听到那些人,翟梓岚本能地皱起眉头。 “他们啊,都被我父皇暗中解决了。倒是那个翟珊嫣,啧,死前还妄想着那个阴子教的八长老会去救她,那一张骂咧的嘴可真是欠收拾。” 当画羽琼吃糕点要吃饱了的时候,她瞥见翟梓岚和成煜亓的身影自客栈门外走了进来,心中暗哼。 这两人,终于舍得回来了。 “哟,二位爷回来了。” 待二人走近,画羽琼瞟了他们一眼,哼哼道:“这知道的晓得咱们是要去学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让你们两个来度蜜月的。” 翟梓岚和成煜亓相视一眼,虽然听出了画羽琼口中得揶揄之意,可这“度蜜月”是什么意思? “画兄,这‘度蜜月’是什么意思?”翟梓岚问道。 画羽琼眉头一挑,解释道:“就是两个新婚之人在成亲后马上一起去游玩,作为夫妻恩爱、白头偕老的开端。” 两人双双一愣,呆了眼。 翟梓岚瞥了一眼完全傻了眼的成煜亓,不禁脸色微红。 成亲……白头偕老…… 画羽琼自是注意到了翟梓岚的神情,她面色揶揄,戏谑道:“怎么?某人看起来好像很期待的样子?” 翟梓岚顿时脸红得像充血了似的,忙反驳道:“谁……谁期待了?我只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 “请问我点名道姓了吗?这位翟公子?” 画羽琼双眸含笑,随手端起茶杯,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翟梓岚脸红着辩解。 “我……” 翟梓岚无语凝噎,此刻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咳,”成煜亓将手中的糖葫芦全递给了画羽琼,“羽琼,知道你喜欢吃糖葫芦,特意给你买的。” “噗!” 画羽琼刚喝到嘴里的茶水一口喷了出来,扭头看向他手里那几串糖葫芦,眼神中带着些许惊慌,脑子里满都是昨晚祭夜给她亲口喂糖葫芦的画面。 成煜亓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解地看向她。 “臭小子,你不是喜欢糖葫芦吗?这是个什么反应?” “我我我……我吃饱了,吃不下了,这个还是给你们俩吃,我先回房间收拾东西了。” 说着,画羽琼以掩耳不及之势起身,溜上了楼。 翟梓岚看着画羽琼溜走的身影,叫道:“哎,你才吃了这么点糕点就饱了?” “怎么回事?难道因为这不是京都的糖葫芦,就不喜欢吃了?” 留在原地的成煜亓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跑上楼,嘟囔了一句。 蓝韶跟着画羽琼去了楼上,钱蓦然品了口茶,继续悠哉悠哉地盯着外面暗处的那些人。 三辆马车先后跟着,哒哒的马蹄声自远而近。在这队马车的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一群统一服饰的蒙面人。 “头儿,咱们这要跟到什么时候啊?已经半个月过去了,我们再不动手,可就来不及了啊!” 看起来是头目的蒙面人回头瞪了眼那说话的人,“我是头儿还是你是头儿?废话怎么这么多?我难道不知道时间不多了吗?给我滚一边儿去!” 那被训了一通的手下颇为不满地皱了皱眉,小声嘟囔了几句,走开了。 /109htl 改变认知 为首的蒙面人收回瞪着那人的视线,又看向前方行驶的马车。见马车进了前方的那片林子,便伸出手,做了一个手势,带着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天色本已至黑,更何况这林子的树木枝繁叶茂、密密层层。马车渐渐走进密林的深处后,天上本应高挂着的阴月也不能在这密林里找到间隙,好让银辉洒进来。 幽冷的凉风迎面吹来,韩增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搓了搓有些冰冷的手臂。 这虽说才刚过七娘会没多久,可这林子里的风还真是像入秋般的森冷。 “咕咕咕咕——” 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让成煜亓顿时惊得睁大了双眼,自马车里探出了头。 “李……李远,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在叫啊?” 那声音,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树梢上冷笑一样! 李远察觉到他对于那道声音的惧怕,不禁轻笑道:“小侯爷莫怕,那只是逐魂鸟的叫声而已,这个品种的逐魂鸟,它的攻击力是不高的。” “啊,是……是吗?” 虽然李远这么说,但成煜亓还是有些后怕。 “是,这类逐魂鸟的叫声独特,属下是绝对不会听错的。”李远笑道:“小侯爷,您听听,小公子就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 成煜亓脸色一黑,耳边再次听到了来自后面那辆马车的声音。 “左手执酒~右手搂腰~小爷我此刻才叫真逍遥~夕阳虽去~阴月来伴~佳人解带君子岂能不愿~” 听着听着,成煜亓的脸更黑了。 画羽琼那家伙,一路上哼着歌,怀里抱着美少年,当真是逍遥!此刻居然还…… 韩增赶着马车,翟梓岚的声音自马车里传来,隐约间还可以听到纸张被抚平的声音。 “韩增,出了这片林子,离天衍山山脚下的天衍城应该就不远了。” 韩增应了一声,随后问道:“殿下,那咱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出林子啊?” 翟梓岚一手稳着烛台,看着被平铺在小桌上的舆图,估摸着道:“穿过着片林子需要差不多一个时辰,照现在的速度来看,大概还需半个多时辰就可以走出这片林子了。” 赶着马车的钱蓦然听着画羽琼哼着的歌,默默地叹了口气,在心里改变着他之前对于他的认知。 他本以为鬼祀大师的徒弟是那种沉默寡言,每日里沉迷于制药炼丹的身子薄弱的小少年可事实上,这小公子除了身形薄弱这一点比较符合以外,跟沉默寡言和沉迷丹术根本完全不沾边儿。 那天晚上他和小韶聊了几句,当他提到客栈外暗处的那些人时,小韶只是眉头轻皱,没有多说什么。他本想将那事告诉小公子,可小韶却忽地笑了一声,说那些小公子早都知道了。 钱蓦然眉头微锁。 这个小公子,他看不出他的实力。但据外界的消息,他似乎是灵王后期,也难怪他会发现那些仅是灵王境界的人。 小小年纪,便达到了这般境界,对于人族来说,应该是天才之中的鬼才了。 /109htl 让让人家 钱蓦然刚拿出双头刀,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布帘中钻出一个脑袋,而那俊美精致的脸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小公子,这里交给我,你呆在马车里,不要出来。” 画羽琼乖乖地收回了脑袋,拿起一块糕点塞到了嘴里。 “怎么回事?” 翟梓岚听到外面的动静,眉头一皱,掀开布帘向外看去。 刚掀开布帘,一道锋利的利刃就直逼眼前。翟梓岚心头一跳,忙向旁边一闪,躲了开来,同时拔出了剑。 “谁?谁打我?!” 成煜亓本睡得正香,突然马车一震,让他的脑袋狠狠地撞到了木框上,也不知道是被惊醒的还是被疼醒的。 李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侯爷,你千万别出来啊!外面危险!” 钱蓦然一直守在画羽琼的马车附近,那个本来想去抓画羽琼的蒙面人暗骂了一声。 “既然你这么想死,就先送你上西天!” 说着,那人拎着利剑,直逼钱蓦然而来。 “铿锵!” 画羽琼听到声音,掀开了窗口的布帘。 只见钱蓦然左手中的双头刀横在身前,而那蒙面人砍下来的长剑顺着刀刃滑,滑到了双头刀一端的两刃之间。 画羽琼看着那两把双头刀,目光中露出些许赞叹。 这种双头刀的样式不似她见过的那些,它的形状就不似一般的那么单调,而是像枫叶一样多了几刃。这样不仅可以护住手背被砍伤,还能挡开敌人的剑刃。 在圣瞳之下,她还可以看到它上面细细雕刻着的复杂的花纹。 钱蓦然右手握着的双头刀狠狠一勾,那本与他对战的蒙面人便被割断了脖子。那人惨叫了一声,下一瞬就被钱蓦然一脚踹开了。 头儿见状,暗道不好,忙收了长剑,根本来不及思考,旋即在身前抵挡。 “铿锵!” 蒙面人心惊胆战地咽了口口水。 此刻,钱蓦然右手拿着的双头刀的刀尖,离他的脖颈处只差一毫!而他左手的那把双头刀,也只差一寸就要了他的小命! “小钱儿,别把人家打怕了。毕竟他也只是灵王后期,一两招就杀了他,他得多没面子,好歹也得让人家三招。” 闻言,在蒙面人一脸惊慌的表情下,钱蓦然收了手。 那蒙面人如获新生地喘了几口气,有些忌惮地看了眼眼前面容冷漠的男子,眼角扫了眼画羽琼的方向,狠狠地咬了咬牙。 下一瞬,他迅速向马车的位置奔去。钱蓦然眉头一皱,迅速反应过来,以极快的速度挡在了马车前。 “锵!” 画羽琼笑眯眯地看着近在咫尺间的利刃,眼都未眨,更别说是躲了。她悠哉悠哉地将手中的糕点塞到了嘴里,仿佛上一秒差点就见了阎王爷的人不是她一样。 蒙面人瞪大了眼睛,看向钱蓦然。 “怎么会……” 区区灵王中期的人,怎么会有如此快的速度? “算了,看在你要去地府报道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画羽琼拍掉手上的糕点碎渣,十分无趣地瘪了瘪嘴,看向那想要逃离却被钱蓦然钳制住的蒙面人。 “你面前的这个小美人儿,才不是灵王中期,他可是名副其实的灵王巅峰。” /109htl 赔了夫人又折兵 蒙面人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眼。 灵……灵王巅峰?! 双脚快过于头脑,几乎是听到这个消息的下一瞬,蒙面人下意识地转身就跑。 “不用追。” 钱蓦然正要追,却被画羽琼唤住了。他顿住脚步,神色不解。 阴阴那个人是来抓他的,他就这么把人放走? 画羽琼勾唇,那抹笑,似在笑那蒙面人的不知天高地厚。她的目光尾随着蒙面人的脚步,口中低声呢喃。 “三……二……一……倒。” 修炼者本就耳力非凡,更何况是钱蓦然。 在他听到那往日里风流潇洒、风花雪月的双风小公子脱口而出的“三”字的时候,还有些迷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可当他看到眼前的蒙面人没跑几步便应声而倒,心中顿时一凛。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个双风公子。 画羽琼有些满意地勾起唇角。 看来这七步倒算是研制成功了。 “别傻站着,去那边搭把手。” 余光瞥到了一旁傻看着她的钱蓦然,她笑看着钱蓦然,冲着翟梓岚和成煜亓那边努了努嘴。 闻言,钱蓦然一怔。 他不是来保护他一个人的吗? 虽然心里这样想,可眼下先处理完这些人要紧。 钱蓦然脚步一抬,冲了过去,手中的双头刀划破空气,直逼那几人的致命点。 画羽琼啧了一声,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这孩子是把她那几日在碧山居教他们的击杀要点都差不多领悟了。 嗯,天赋不错。 “嘶!啊!” “嘭!” 李远感到虎口一阵麻意,紧接着就是一阵刺痛,执剑的手吃痛地松了开,手中的剑掉落在杂草堆里,发出一声闷响。 “李远小心!” 成煜亓看到李远为了给他挡剑,手中的剑被震落在地,手背还被划了一刀,不由得睁大了眼。 “阿远!” 那蒙面人见李远掉了剑,便再没管他,一双阴鸷的目光盯上了成煜亓,伸手就向他抓去。 突然,一道亮光闪过,那想要抓住成煜亓的手掉到了地上。 蒙面人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向下看去,紧接着便惨叫出声。 “啊!!我的手!!!” 不仅是成煜亓,连一旁的李远都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看向那转瞬间便割了那蒙面人的脖子的冷面男子。 这不是羽琼兄身旁那个他之前从未见过的美人儿吗? 怎么……如此的粗暴利落?! 有了钱蓦然的加入,那些蒙面人分分钟送了小命,成为了地府的新客人。 画羽琼见人都处理完了,给一旁的蓝韶使了个眼色,然后下了马车。 蓝韶会意,当即也跟着下了马车,走到了一个蒙面人的尸体旁,蹲了下来。 翟梓岚和韩增在确认当场的蒙面人的人数,走到蓝韶跟前,看到她的动作,不由得傻了眼。 “这……” 翟梓岚看着蓝韶十分熟练的动作,嘴角一抽。 “蓝韶,这都是画羽琼教你的?” 蓝韶清了清嗓子,声音清亮地道:“我家主子说了,这招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翟梓岚嘴角再次抽了抽。 好一个“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可算是知道,之前画羽琼手上拿着的一堆乾坤袋是从哪里来的了。 啧,也难怪她的小金库那么充裕。 /109htl 仙器 “阿远,你没事?” 成煜亓坐在马车前,一脸担心地看着李远。 李远笑了笑,“没事。小侯爷不用担心,只是破了道口子而已,不碍事儿。” 他刚才已经简单地包扎了一番,过不了几天就好了。 忽地,李远只觉自己的手被人一把扯了过去。扭头一看,发现居然是画羽琼。 画羽琼一手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开始解他缠上去的布条。察觉到他想要挣脱,不由得眉头轻皱。 “别动。” 李远一愣,不再乱动了,但心中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乌堂之人,刀刃上都会涂抹毒药。” 画羽琼说着,挤压着伤口,让毒血都流了出来。 看着李远的血渐渐变成正常的红色,她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后,将药粉均匀地洒在了他的伤口处,随后把小瓷瓶递给了成煜亓。 “这是解毒消炎的药粉,你留着,让他这七日内,每日换一次药。” “哦哦,好。” 成煜亓接过小瓷瓶,下意识地应声道。 画羽琼一边嘱咐着,一边拿出她专门消过毒的用来包扎的细布,手下利索地给李远包扎了起来。 李远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多谢小公子,也谢谢小公子的药。” 画羽琼绑了个结,闻言,道:“这有什么谢的,反正引来这些人的也是我,没有提前跟你们说,我还要跟你们道歉呢。” “道什么歉?都是兄弟,你的事儿就是我们的事儿,有什么好道歉的。” 成煜亓道:“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啊,枉我们拿你当兄弟,你居然把我们当外人。” 听了他的话,画羽琼不免失笑。 钱蓦然坐在马车前,拿布巾细细地擦着他心爱的武器。 “清点好了,三十又八人,一个没少。” 翟梓岚走了过来,看着几人说道。 画羽琼笑了笑,“你什么时候把这件事摸清楚的?你们度蜜月的那天?” 一提到“度蜜月”这三个字,翟梓岚就是脸上一红。 “瞎说什么啊你?” “哦?”画羽琼面色揶揄,“难道不是吗?” “什么是不是的?你还是把你那心思放到学院考核上。还不抓紧时间上马车继续赶路?” 说完,翟梓岚转身就走人了。 “好,我们也抓紧时间赶路。” 画羽琼笑了笑,转身向自己的马车走去。 钱蓦然见她回来,将手里的双头刀暂且放到了一旁。 “小公子。” 画羽琼应了声,随后目光落在了他身旁的两把双头刀上。 “你这刀,看起来并非凡物,有名字吗?” “回小公子,名为双子刃。”钱蓦然道。 “双子刃?”画羽琼重复了一遍,“原来是一对仙器啊。” 钱蓦然心中一凛,眸色微沉。 他所遇之人,都不知晓这万年前就已失踪的双子刃,现在流传下来的史书上更不会有所记载。这小公子究竟是什么人?又从何得知双子刃是仙器? 画羽琼见他神色有变,眉头一挑。 呀,她好像说了她不可能知道的消息。 旋即,她眼珠子一转,脸上浮起一抹略微激动又惊叹的神色。 “原来师父说的是真的!这世上果真有未曾为人所知的仙器!” /109htl 天衍城 钱蓦然眸光微闪。 原来是那个看不出实力的黑袍老者告诉她的。也是,那人耄耋之龄,所见所闻应当也不少。 “主上经历丰富,所见所闻定是颇多。”钱蓦然道。 “不错,我师父的确知晓许多。”画羽琼眼皮一跳,干笑着引开话题:“我们也快些赶路,快些到下一个落脚点歇息一番。” 什么经历丰富?她只不过是闲暇里翻看了空间里的古籍而已。 几人处理了尸体,继续向天衍城前进了。 “咕咕咕咕——” 树梢上,一只体型较小的猫头鹰转动着脖子,一双锐利的圆眼睛盯着那渐渐远去的马车。过了一会儿,它拍了拍翅膀,又直又快地冲出了林子。 “殿下,前面就是天衍城了。” 韩增赶着马车,看着山丘下肉眼可见的那片灯火辉煌、璨若星海的城池,心中暗叹。 不愧是天衍学院所居天衍山之下的天衍城,仅仅是远远望去,都让人赞叹于它的美丽与繁华。 翟梓岚掀开布帘,向前看去,又看了看舆图上的标点,面上多了一抹笑意。 “嗯,就是那里。” “看来我们比预计到达的时间要早许多了,从这里过去,顶多也只是半天的时间。” 韩增看着天边依旧高高挂着的玉盘,打了一个哈欠。 这半个月来,从那些蒙面人在身后跟踪的那一刻起,他们都没有真正地放松过警惕,现在终于可以好好地稍微放松一下了。 翟梓岚也感受到了韩增的倦意,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段时日又是让他赶车又是让他跟着办事的,昼夜不停,倒也没让他好好休息过。 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一行人才到了天衍城。 到达天衍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找一个客栈,好好调整休息一番。 画羽琼本来就靠在蓝韶怀里睡了一路,所以也没有再补上一觉的心思,进了客栈后便进了空间。 空间里,灵力依旧那么充沛。只是,莲玉再次闭关后,往日里吵闹着的古叽、赤夕还有风铃兔都不见了踪影。 画羽琼无奈地摇了摇头。 许是又被莲玉抓去逼着修炼了。 谈笑楼内,画羽琼穿着里衣,用灵力烘干了墨发,用青色发带将发丝随意地轻束在身后。她拿起桌上的一枚果子,咬了一口,向窗边走去。 “北边,看到的应该是……” 她打开窗子,看着正北方与谈笑楼对峙着的那座诸神宫里最高的建筑,勾唇一笑。 “抑圣殿。” 话说,她转遍了整个空间,唯独这抑圣殿,她还没有去过。 森冷阴沉的气息充斥在空气的每一个分子里,半跪在主位面前台阶下的四人更是额间冒出了冷汗。 在这四人跪着的台阶下还有一段台阶,台阶下,跪了一地的身穿官服的人。这些人皆垂着头,紧咬着牙关,硬着头皮,浑身的肌肉甚至体内的细胞都在死撑着不让自己在威压下发出丁点的声音,甚至昏厥过去。 主位上,一身玄色长袍的男子闭着双眼,那一张被精心雕刻过的俊脸上剑眉紧锁,似乎正在闭目思考着什么。 /109htl 玩的就是心跳 唯一没有收到威压压迫的是站在主位旁边的男子,他淡漠儒雅、衣裳广袖,冷淡的眸子一直盯着下方的众人。 良久,主位上的男子缓缓睁开眼,支着头部的手转而搭在了扶手上,身子向后倾靠,满是冰冷之色的眸子向下方扫去。看了半晌,薄唇轻启。 “殇。” 站在主位旁的儒雅男子当即收回视线,向主位迈了一小步,弯腰垂首,双手交叠。 “属下在。” “暗自勾结外族,谋害魔族中人者,该当何罪?” “回圣尊,与外族串通谋害我族,应当处以死刑。” 祭夜搭在扶手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在寂静异常的大殿里,指尖与玄冥石相碰的声音十分阴显。 “表里为奸、结党私营、沆瀣一气,从而谋权篡位者,该当何罪?” “犯上作乱、危害君权,是谋大逆之罪,当首从皆斩。谋而未行者,绞死处置。” 随着殇清冷的声音传出,大殿上跪着的众人里,已经有人神色慌乱了起来。 “包庇罪犯、私藏叛徒、隐匿叛逃者行踪者,该当何罪?” “知情者,为共犯,当以叛逃者所获之罪处置;不知情者,若证实,当罚薪俸百年。” 大殿内,有几个心虚的人默默地吞了口口水。 祭夜修长的手指仍旧在敲着扶手,那一声声的敲击声,敲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上。 “噔……噔……噔……” 与之对应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终于,祭夜的声音再次响起。 “现在,可有人要认罪?” 与此同时,殇点燃了一炷极细的香。 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只要现在与饶弓私下串通一气勾结外族、谋权篡位的人认罪,他们的罪责便能随着圣尊的心情从轻发落。死罪者,也可仅仅去邢狱受些魂魄之苦,然后被去除记忆。 可是,一旦错过了香燃烧的时间,再在魔影查出来的消息被翻出来的话,罪责便是加倍处罚。死罪者,魂魄都会被囚禁到邢狱里,永生永世承受无尽的折磨。 很快,半柱香过去了。 一名中年男子动了动,在威压下艰难地抬起头来。 “圣尊,臣认罪!臣不该被财宝冲昏了头脑,向您隐瞒饶弓意图篡夺尊位的事情!更不该帮他拉拢官员结派!” 祭夜示意了一下,自暗处钻出来一道影子,化为实体,手中拿着一本类似于奏折的文本,文本摊开着,被黑衣人递给了殇。 殇接过文本,看着那专门被摊开的一面,核查属实后,俯身到祭夜耳边低语了一句。 听完,祭夜看向那中年男子。 “邢狱领罚。” 听到这四个字,加上身上的威压消失了,那中年男子顿时如释重负,忙重重磕了一头。 “谢圣尊!” 在他离开大殿的同时,两道魔影也跟在了他身后,同他一起前往邢狱。 有中年男子领头,没一会儿,又有一人艰难地抬起头。 “圣尊,臣认罪……” “圣尊,臣也认罪……” “圣尊……” 一炷香燃毕。 祭夜看着剩下的众人,眸色狠厉地锁定了一人,随后又瞥了眼他身旁的那人。 /109htl 处罚 旋即,只听他冷声道:“伍定,齐磐,很好!” 那被叫到的两人顿时瞳孔骤缩,心头一跳。 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下一瞬,便失去了意识。 大殿中,那二人的痕迹只剩下了两团还未散开的血雾。 与此同时,大殿中剩下的人都是浑身一轻,众人皆松了口气。 他们身上的威压终于撤去了。 血祭空间内 画羽琼推开抑圣殿的大门,踏了进去。 整个殿内,入眼皆是纵横交错的黑色的玄铁链。各条玄铁链的一端连接在四座神像上,另一端却是牢牢地连在镣铐上。而那被镣铐囚禁着的人,衣裳破损,墨发散披,看不清容貌。但是…… 画羽琼眉头微皱。 为什么她总感觉这身形十分眼熟。 “松懈了?” 一道冰冷的声音忽地响起,令所有人都为之一震,忙屏息凝神,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祭夜冷哼了一声,“都退下,护法和大祭司留下来。” 得到了圣尊的命令,一瞬间,整个大殿内,“唰”地就变得有些空荡荡的。 祭夜看着下面那几人,道:“都起来。” “谢圣尊。” 那几人说完,站直了身子,恭敬地站在原地。 “说,你们错在哪里了?” 几人中,一个头发雪白,白眉长到垂至胸前,同样雪白的大胡子垂至腹部,虽一手拄着手杖,却腰背挺直的眯眯眼老者向前略微迈了一小步,向祭夜弯腰行了一礼。 “回圣尊,此事全怪老臣,是老臣疏忽行事,没有早些发现饶弓的阴谋诡计,更是没有拦住饶弓,这才让他溜之大吉!” 大祭司身旁的那个冷冰着一张脸的男子紧接着开口道:“圣尊,不能全怪大祭司,此事属下也有错,是属下没能拦住饶弓,这才让他跑了。” “圣尊,属下也有错,属下没能力协助他们拦住饶弓。” 冷脸护法旁边的一个长着细长丹凤眼的护法也跟着说道。 祭夜瞥了丹凤眼护法身旁的那个小正太一眼。 “劫,你也一样吗?” 小正太带了些婴儿肥的脸上多了分被识破的尴尬之色。 “是……是,圣尊……” 祭夜周身的寒意顿时凛冽了起来,“看来你们都想去邢狱里试一试啊。” 大祭司板着一张脸,被大胡子遮住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丹凤眼的护法看了眼身旁依旧冷着一张脸的男子,认命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低头看着地。 唤作“劫”的小正太抿了抿唇,有些胆怯地咽了口口水。 “殇,”祭夜眉头紧皱,“带他们去邢狱……” 话说到一半,他忽地顿住了。 有人在触碰他的本体! 是谁? 是莲玉吗? 殇正听候吩咐,可圣尊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眼祭夜,发现他神色有些凝重。他登及便低下了头,心里暗自盘算着。 圣尊到底是要加重对他们的责罚,还是要减轻责罚呢? 如果加重责罚的话,他一会儿对他们下手的时候,怎么样才能减轻伤痛呢? ——祭夜?他怎么又被锁住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耳边传来那熟悉的声音,祭夜眸光微闪,周身的寒意尽数褪去。 /109htl 祭夜挂了 ——祭夜?祭夜?晕过去了? 脸部传来被拍打的感觉,祭夜下意识地伸出手摸向自己的脸颊。可触碰到的,只有脸部的温热。 小琼儿进了抑圣殿? 还在用手摸他的脸? 抑圣殿这边,画羽琼眉头轻皱,见眼前的祭夜还是没有反应,不免呢喃道:“难道是我不够用力?” 想着,她咬了咬牙,看向祭夜,心中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 殇见祭夜用指腹摩挲着自己的脸,心中微惑。 难道圣尊被蚊子咬了? 突然,祭夜闷哼了一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左脸颊,不可思议地怔在了原地。 同时,在场的几人皆是心头一跳,浑身一震,目光落到了祭夜的身上。准确的说,是他捂着的那半边脸。 ——嘶,有点疼。 ——奇怪,我使了这么大的手劲,他怎么还没醒?还是力气太小了? 祭夜向来临危不乱的凤眸里此刻竟多了些许措手不及。 ——啪!! 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祭夜伸手捂住了右半边脸,有些吃痛地皱了皱眉。 小琼儿,可当真是被他惯坏了。看来得尽快处理完这里的事情,过去好生教训他一顿。 ——还没醒?完了完了,不会挂了? 祭夜修长的手轻揉着脸颊,忽地发现身旁几人的视线,手下的动作一顿。 “有何事?” 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惩罚的四人以及即将执行处罚的殇:“!!!” 圣尊怎么像是被人扇了两巴掌的样子?! “咕啾。” 劫咽了口口水,那一双大眼睛惊恐地看着祭夜的脸,舌头不停地打着绊子。 “圣……圣尊,您……您的脸肿了,嘴……嘴角还出……出血了……” 祭夜用大拇指自嘴角抹过,看着指腹的血红,眸色阴沉。 小家伙下手可真狠。 一旁的殇已经十分迅速地接过刚才吩咐魔影去拿的冰块,用灵兽皮一包,轻轻地给祭夜的脸消肿。 ——我还是去找莲玉?堂堂圣尊就这么憋屈地死了,他应该知道其中的缘由。 死了? 祭夜脸色一黑,一把夺过殇手中用兽皮包着的冰块,起身向内殿走去。 就在台阶下的几人纠结着自己到底用不用去邢狱领罚的时候,祭夜的脚步微微一顿。 “邢狱……” 几人的小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你们不必去了。近五日的朝堂也免了,在府里闭门思过。” 说完,祭夜的脚步声愈来愈远。 几人松了口气,如同逃出生天。 殇也松了口气,看着祭夜离去的地方,忽地想到那一袭白衣的少年,心里仿佛阴白了什么。 “唉,莲玉还没出关,这事儿可怎么办?祭夜不会真的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挂了。” 画羽琼满脑子都是愁绪,忽地想到了谈笑楼。 谈笑楼除了最高层的六楼可以住人以外,一到五楼都被打通了,造成了巨大的藏书阁,里面都是一些未流传出来的稀奇古怪的古老书籍和各种秘籍,指不定里面就有关于祭夜的事情。 说干就干,画羽琼闪身进了谈笑楼内的藏书阁。 藏书阁内,传来一阵桂花的香气,隐约还掺杂着茉莉花的气息。 画羽琼一怔,抬头向上方看去。 /109htl 藏书阁 湛蓝的天空下飘着几朵洁白的云团,光束从其中一朵云团的背后照射出来,地面上映着云团的影子。装满了古籍的书架围成一个方形自草地上而起,高耸入云,抬眼看不到尽头。 画羽琼眉头一挑。 要不是这将她围在里面的书架没有变化,她还以为她走错了地方。 不过…… 她走到藤椅旁边的那一丛茉莉花前,伸手摸了摸花瓣。 是真花。 画羽琼感到十分神奇,赞叹地打量着四周。 “这藏书阁的天气竟然会随着空间外面的世界而变幻,这天极道人可真是厉害了。” 她上次进来的时候是夜晚,所以才会是繁星点点的夜空和阴亮的月亮。 想到自己来是办正事的,画羽琼敛了心神,对着书架道:“有关魔界圣尊祭夜的记录。” 霎时间,偌大的书架上飞出来几本古籍,自空中缓慢飞下,落到了藤椅旁边的桌子上。 画羽琼迅速走到桌边,拿起一本古籍翻看了起来。 一只猫头鹰张着翅膀,铜铃般的眼睛随着脖子的转动看着下方广袤无垠的森林,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忽地,它像是发现了什么,小小的身躯向下冲去,扎进了森林里。 只见它落到一棵粗大树木的树枝上,对着树干叫了几声。下一瞬,那树干上显现出一个约摸直径一尺多长、泛着光泽的洞口来。猫头鹰向前微倾,展开翅膀飞了进去。 在它进入洞穴后,那洞口便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如雪的白发用墨玉制成的发扣固定住一束,散披在身后的发丝随着经过的风在空中飞舞,偶尔拂过主人那张白得似雪的脸颊和那高挺的鼻梁。 男子注视着远方,伸出一只骨节分阴的手,十指尖端墨黑色的指甲更是衬得那肌肤白得像纯净的雪。 一只体型娇小的猫头鹰飞来,落在了他的食指上,对着男子“咕咕”地叫着。 男子金橘色的眸子里多了一抹诧异,对猫头鹰道:“继续盯着他们。” 猫头鹰叫了一声,随即拍拍翅膀飞走了。 男子转身,雪白衣裳的衣摆随着转身的动作打了一个旋,无视身旁鲜艳欲滴的花朵,随着主人的脚步到了一座亭子下。 男子看着斜倚在亭子的美人靠上的娇小的少女,道:“长公主,属下有一事禀报。” 少女穿着青色的衣裙,正无趣地看着水中的游鱼,听到男子的话,顿时眸子一亮,转过头来。 “是不是有玉哥哥的消息了?” 男子在少女期待的目光里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这是何意?到底是还是不是?”少女道。 “并非全是。” 男子继续说道:“派去各界查探的逐魂鸟中,在人界的其中一只发现了魔族贵族血脉的气息。” “可是,这和玉哥哥有什么关系?”少女不解地问。 男子解释道:“若有魔族贵族血脉的消息,就有可能知道圣尊的消息,继而便能得知青莲灵子的消息。毕竟,圣尊和青莲灵子是被封印在一起的。” “你的意思是,玉哥哥极有可能和大魔头在一起?” 男子道:“正是。” /109htl 莲玉出关 少女皱着眉头,苦着一张小脸埋怨道。 “那个臭老头,封印也不知道把我和玉哥哥封印在一起,害得我现在还要在这六界中苦苦寻找。” 男子眼角一抽,开口问道:“长公主,那我们现在是否要准备去人界?” 少女正想开口,却忽然止了声。 旋即,她冷声笑道:“是要去,但去之前,我们要先甩开这些臭虫。” 男子的神情也跟着少女的声音冷了下来,对少女的话无可置疑。 少女自美人靠迅速起身,对男子道:“走!” 话音未落,二人便闪身消失了。 没过一会儿,原地凭空出现几个身着白衣、手执佩剑的人。 他们环顾着四周,一人的目光落在了桌上未饮完的仙露上。他伸手拿起琉璃杯,转头看向身旁的几人。 “还未凉透,他们应该刚走。追!” “不近女色,凶狠残暴,面容似鬼,身形若妖……” 画羽琼眉头略微一皱,翻到古籍的封面上,瞥了一眼,又翻了回去。 “是写祭夜的古籍啊,可这怎么写的跟我见到的好像不是同一个人呢?啧。” 画羽琼凤眸微眯,正准备翻下一本,身后冷不丁地传来一道声音。 “你在这里作甚?” 画羽琼一怔,顿时转过身看去。 一个与她差不多高的男子站在那里,一袭青衣,墨绿色的发丝轻束在身后,额间一朵栩栩如生的青莲,墨绿色的眸子正疑惑地看着她。 不是莲玉还能有谁? “你出关了?” 画羽琼双眼一亮,不等莲玉答话,将古籍放到桌上,紧接着就走到了莲玉身边,拽住他的胳膊就出了藏书阁。 “跟我来。” 二人闪身到了抑圣殿前,在莲玉一脸的疑惑下,画羽琼推开了抑圣殿的大门。 “快,你看看,祭夜是不是死了?” “祭夜死了?” 莲玉听到这话,忽地笑出了声来。 “哈哈哈哈,你想要骗我也要找一个好点的谎言。祭夜可是不死之身,他会死?” 画羽琼脸上的焦急之色一凝,眉头一挑。 “不死之身?这么屌?” 莲玉笑了笑,绕过画羽琼,走到抑圣殿中央被锁链捆住的祭夜面前。看到祭夜红肿的脸,不由得一怔。 “这是?” 画羽琼瞥到了祭夜的脸,心里突然一虚,有些尴尬地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比了一点距离。 “啊,那是我刚想叫醒他,一不小心手劲大了那么一丢丢。” 莲玉看着祭夜嘴角流出的血丝,不禁眼角一抽。 这叫……大了一丢丢? 莲玉伸出一只手,食指点在祭夜的眉心处,双眸轻合。 画羽琼没有打扰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莲玉睁开眼,转过身来。 “他只是回了魔界而已,不必为他分心,专心去参加你的学院考核就好。” 画羽琼有些不相信地看向莲玉,继而看了眼祭夜。 “那他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之前见到的都是他的分身?” “你倒是会想。” 莲玉眼里多了一丝轻笑,“那其实是他的元神,只不过后来实力恢复了一成,才可以出入空间,在外界活动,但也仅限于在他的实体周围活动,也可以说是你的周围。” /109htl 求饶 画羽琼被莲玉说得一愣一愣的,却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不对。你说他只能在我周围活动,可是他现在却在魔界,难道魔界就在这附近?” “不是,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胡思乱想。” 莲玉眼角一抽,“那是因为我之前给了他几颗丹药,是我无意间在丹阁里面发现的。那丹药可以让他暂时脱离真身对元神的限制,恢复实体。” “暂时?” 画羽琼忽地眉头一皱,“那也就是说,他还会回来?” 枉她翻了那么多的古籍,还万里火急地拉着莲玉到了抑圣殿。没确认祭夜死翘翘就算了,他居然还会回来! 这可不是她想听到的结果。 莲玉见她满脸愁绪,便问道:“怎么?刚才还不是火急火燎地拉着我来看祭夜,现在知道祭夜没过多久就会回来,你不应该高兴吗?怎么是这个表情?” 画羽琼皮笑肉不笑地道:“没有没有,我很开心,开心得不得了!” “笑起来比哭都难看。我去验收那三个家伙的修炼成果,你也快去修炼。” 莲玉斜睨了她一眼,转身向外走去,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 “忘了告诉你,你动祭夜实体的时候,他的元神会有所感觉,所以你送他的巴掌,他肯定也收到了。身为第一个敢甩他巴掌的人,你呀,自求多福。” 画羽琼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刚刚说什么? 祭夜能感觉到那两巴掌?! 她是在做梦?这肯定是梦! 画羽琼不敢相信地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 “嘶!啊!我丢!” 感到手背上传来的疼痛感,画羽琼顿时咽了口口水,僵硬地转动着脖子,苦着一张脸看向祭夜,“噗通”一声跪到了他面前。 “大佬,圣尊,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回来找我算账啊。我……我跟您磕一头。” 说着,画羽琼就对着祭夜磕了一头。 虽然,心里只觉得那两巴掌打得挺爽,但是,为了她的小命,磕一头算什么? 能伸能屈,方成大材! 日后总有办法让他祭夜再磕回来! “您看您这宛如天神的脸都肿成了什么样子,我拿药给您敷一敷。” 祭夜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看了眼手中的冰块,将它扔到了一旁。 怪不得他脸上的红肿消不下去,真身受的伤,他现在这具元神就算再用冰敷都没有用。 忽地,鼻尖传来一股有些刺鼻的味道。 祭夜眉头紧蹙。 是什么东西? ——虽然味道还是有些刺鼻,但是这是我目前研制出来药效最好的药膏了,见效很快的。 脸上传来的触感很舒服,那手指的主人身上的药香味虽然被那刺鼻的药膏味掩盖了不少,但在药膏味中,那药香味变得更令他心向神往。 祭夜静静地坐着,唇角微微上扬。 小琼儿果真还是担心他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仿佛他是她眼里的珍宝。 劫刚一进门,就看见祭夜唇角勾起的模样。 这…… 劫心中大骇,迅速转身溜走了。 祭夜瞥了眼殿门外劫飞逃的背影,未予理会。 /109htl 警告 莲玉看着眼前的一鸟二兔,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祭夜不在,我目前也不能随意进出血祭空间,所以你们要紧跟在画羽琼身边,保护好她,知道了吗?” 一鸟二兔连忙点了点头。 “古凤,”莲玉的目光落在了古叽身上,眸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虽然我不知道那个老头派你到画羽琼身边究竟是何意图,但既然你说是他让你保护她的,那你就最好不要让那个老头失望。” 古叽一脸被戳破了真相的尴尬,连声道:“是是,青莲灵子。” 青莲灵子居然会知道它的真名? 难道是那个老头告诉他的? 不对不对,他们自万年前就是对头了,那老头怎么会好心地告诉他? “要是让我发现你对画羽琼做了什么不利的事情,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古叽提起的小心脏落了下去。 莲玉睨了眼刚松了口气的古叽,脸上挂了一抹笑意。 “但我相信,祭夜不会任由你对画羽琼不利的。” 古叽刚落下去的心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 在它眼里,没有比那个大魔头更恐怖的人了。 要是让大魔头知道它是那个老头派来盯着画羽琼的话,那它岂不是要被扒皮抽筋剔骨,然后再去魔界传闻中的邢狱里,魂魄生生世世都受着巨大的折磨! 顿时,古叽整只鸟都不好了。 莲玉唇角微勾,冷哼了一声,达到自己的目的后,转身到湖边喂鱼了。 “砰!” “你说什么?!派去的人都死了?!!” 一阵怒吼声震着跪在中年男人面前每一个人的耳朵。 “……是,堂主。我们去的时候虽然没有发现他们的尸体,但……” 回话的男子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中年男人。 “但画羽琼一行人还活得好好的,而且属下发现他们中有人负了伤,便猜想乌大他们已经丧命于他们手中了。” 中年男人浓密的眉毛紧蹙,盛满了怒火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天衍学院的方向。 “画!羽!琼!敢如此屠杀我乌堂的人,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阿嚏!” 刚溜出了抑圣殿,盘膝坐在聚灵莲上的画羽琼打了一个喷嚏。 难道是美人小叔想她了? “不不不。” 画羽琼摇了摇脑袋,迫使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勿耽美色,勿耽美色……” 古叽蹲坐在草地上,看着聚灵莲上盘膝而坐的白衣少年,黄豆大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深思。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给白云都抹上了红色。天衍城似乎比白日里更热闹了。 “咚咚咚……” 画羽琼的房门被敲响了。 “羽琼,你醒了吗?” 成煜亓敲着门,可敲了半天里面也没有动静。 “羽琼,你再不答话我可就要进去叫你了啊。羽琼?” 成煜亓又唤了几声,见还是没有人应,便伸手准备要推开门。 在隔壁房里听到动静的蓝韶急忙赶出来,正要上前拦住成煜亓,突然,画羽琼的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看到眼前的画羽琼,成煜亓忽地一怔。 /109htl 白色的小家伙 眼前的人,一袭白衣胜雪,三千墨发随意地轻束在身后,房内的烛火在那人身后亮起,勾出了那人的清瘦的身影,更是衬得眼前人那张精致的容颜雌雄莫辨。 “怎么了?” 画羽琼看着成煜亓,勾唇一笑,“找我有事?” 成煜亓忽地反应过来,“啊,我们想找你出去逛逛天衍城。” “你们?” 画羽琼向他身后看了一眼,“翟梓岚那家伙呢?” “他去问掌柜关于天衍城的事情了,让我来叫醒你。” 画羽琼余光瞥到了蓝韶只穿了足衣的双脚,眸光微闪。 “阿韶,你先去把鞋穿上,夜间天凉,要是染了风寒会让我担心的。” 闻言,蓝韶脸上微微泛红,应了一声,便转身向她的房间走去。 方才,她怕主子正在换衣物时成煜亓就推门进去,便急匆匆地翻下床跑了出来,这才连鞋都没来得及穿。 画羽琼的目光重新落到了成煜亓的身上。 “我们先去楼下,她估计很快就好。” “嗯。”成煜亓点了点头。 画羽琼微微侧头,轻唤道:“古凤,走了。” “嗯?” 成煜亓听到画羽琼的声音,回头看了过来。 古凤是谁? 只见一只白色的小东西飞到了画羽琼的肩上,成煜亓再定睛一看,那不是一只鸟吗? “羽琼,你这又从哪里拐了一只鸟过来?” 画羽琼转身将门关上,走到了成煜亓身旁。听到他这么问,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皮笑肉不笑地瞥了她肩上的东西一眼。 “它啊,我师父让它给我传一些话,顺便让它留下来给我解解闷。” “哦?这样啊,小家伙的确很是可爱。” 二人下了楼。 翟梓岚看到画羽琼,微微一怔。 画羽琼不阴所以地看向他,“我脸上有东西吗?” 翟梓岚摇了摇头,尴尬一笑。 “没有。就是有点不习惯你将头发披下束在身后的样子,乍一眼看过去,我还以为是位绝世美人儿呢。” 画羽琼一愣。 倒是一旁的成煜亓来了兴致,也紧跟着附和道:“原来不止我这么想啊。我方才看到羽琼的时候,也差点将他认作女子了。” “你们用什么看的?我这么爷们的人,怎么可能是女的?” 画羽琼像是看着两个傻子一样看着眼前的二人,掌心突然多了一个小瓷瓶。 “我这还有冶眼睛的药,要不要给你们试试?” “不不不,这就不必了,这药你留着就好。” 一见到她掌心上的小瓷瓶,惊得翟梓岚和成煜亓连忙摆了摆手。 自从他们知道相比于跟着鬼祀大师研制丹药,画羽琼更喜欢学习研制毒药,他们对于他手中的任何小瓷瓶都抱有了避而远之的念头。 谁知道毒有没有解药? 万一没有解药,他们可真就是玩完了! “嘁,德行。” 画羽琼笑了笑,收回了里面什么都没装的小瓷瓶。 没一会儿,蓝韶也下来了。 “走。” 画羽琼扫了眼在暗处跟着的钱蓦然,唇角微勾,向外走去。 /109htl 给夫人买一个吧 翟梓岚忽地注意到了画羽琼肩上那只白色的鸟,好奇道:“画兄,这鸟是哪里来的?” 画羽琼笑了笑,“我师父让它过来给我传话的。” “此鸟身上的羽毛为白色,头部和冠顶为黄色,双眼为赤色,两眼斜下的颊部各有一块圆形红斑,像是女子脸上的胭脂一般,我倒是从未见过如此秀丽的小家伙。” “我师父说它是鹦鹉。” 画羽琼唇角微勾,坏笑地看向肩上的鹦鹉,“来,叫几声听听。” 鹦鹉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心里一怂,将目光转向其他人,落到了蓝韶身上。 “阿韶,阿韶,不要染上风寒,会担心的,会担心的。” 这一声,惹得身旁的人都充满了兴致,蓝韶也看着它笑了起来。 画羽琼笑着,神识里道:“算你识相。” 古凤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它突然觉得,得罪上神要比得罪大魔头还要惨。 早知道,它刚才就不向上神坦白它的真名和它是故意靠近他的事情了。 不过,幸好它还没有把那老头派它来的事情说出来,要不然以上神和大魔头的关系,要是上神告诉了大魔头,它岂不是要惨中加惨! “还别说,这天衍城不愧是天衍学院附近的城池,当真是繁华。” 成煜亓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四周。 “嗯,是不错。”翟梓岚赞同道。 画羽琼的目光扫过路旁的铺子,忽地双眼一亮,向前跑去。 古凤有些站不稳,便扇着翅膀飞了起来。 翟梓岚见她向前跑去,叫道:“画兄,你去哪儿啊?” 画羽琼跑到一个铺子前,回头对他们喊道:“你们快过来,看这个。” 古凤到画羽琼的肩上落下,打量起铺子上的东西。 都是一些小孩儿玩的小玩物,上神为何如此兴奋? 难道,这里面藏着有什么宝物? 古凤顿时来了劲头,兴致勃勃地盯着铺子上的东西看了起来。 “你们看这个。” 画羽琼拿起一张鬼脸面具,蛮有乐趣地戴到了脸上。 成煜亓站在画羽琼身旁,仿佛见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羽琼,没想到你居然对这些小物什感兴趣。” 说着,他也拿起一张面具,戴到了脸上。 店铺老板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看着成煜亓笑道:“这位公子,看你夫人这么喜欢,给夫人买一个?”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生生愣住了。 “那个……” 画羽琼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们其实不是……” “老婆婆,您误会了,他们啊,还没有成亲呢。”一旁的翟梓岚开口道。 画羽琼登及便瞪大了眼睛,成煜亓更是不敢相信地瞪直了眼睛。 他正是风花雪月的好年纪,怎么突然就有未婚妻了? 关键这未婚妻还是和他从小打到大的兄弟! “你胡说什么?” 画羽琼咬着牙,低声在翟梓岚耳边问道。 “你看老婆婆年纪都这么大了,顺着她有何不可?” 翟梓岚低声说完,随后笑了起来,拿起面前的拨浪鼓摇了摇。 “可你也不能……” “原来还未成亲啊,是老身唐突了。” /109htl 生一个大胖小子 老婆婆慈爱地笑了笑,像是看着自己孩子一样看着画羽琼。 “这小姑娘倒也生得好看,水灵水灵的,你喜欢这张假面的话,婆婆就送你了。” “这怎么行?” 画羽琼倒是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婆婆,要不我们买几张假面,你送我们一个鼗(táo)鼓?” 翟梓岚晃了晃手里的小拨浪鼓。 “这样也好,那你们挑自己喜欢的,婆婆送你们一对儿鼗鼓。”老婆婆笑道。 “那好。” 成煜亓说着,指着自己脸上的面具,“我还是选这个。” 翟梓岚拿起一张面具,盯着看了半晌,忽地转身将它和韩增的脸对比了起来。 “韩增,这个和你还挺像。” 韩增看着被塞到手里的苦着脸的面具,不由得眼角一抽。 这个……像他吗? 画羽琼拿着红黑色的鬼脸面具,“那我要这个,阿韶你呢?” “啊?” 蓝韶一愣,“我?我……还是不用了。” “那怎么行?” 画羽琼拉住蓝韶的胳膊,将她拉到了面具前,“来,选一个。” “嗯……” 蓝韶抿了抿唇,看着眼前的面具,伸手拿起一个蓝黑色的鬼脸面具。 “我选这个。” “阿远~” 成煜亓忽地叫了一声李远。 李远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公……公子,怎么了?” 这种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小侯爷这般叫他“阿远”,直觉告诉他,小侯爷正在盘算着什么。 “我看这张桃花妖的面具倒是挺适合你的。” 成煜亓的手中拿着一张桃红色的面具,笑眯眯地看着李远。 李远:“!” “怎么?不喜欢我亲手挑给你的吗?”成煜亓满眼期待。 李远内心一阵苦,“不,公子,我很喜欢。” “我就说嘛,我的眼光那么好。” 画羽琼瞥到了一张紫黑色的鬼脸,目光一顿,伸手将那面具拿了起来,然后眼睛又在打量着其他的面具,目光锁定了一张黑白鬼脸。 “婆婆,这些多少钱啊?”画羽琼问道。 “八张假面,公子给四十八铜币就好了。”老婆婆对成煜亓笑道。 成煜亓自然而然地掏出五枚银币,“婆婆,不用找了。” “姑娘当真是找了一个好夫婿。” 老婆婆笑着看向画羽琼,“这是送你们的一对儿鼗鼓,愿你们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画羽琼接过那一对儿拨浪鼓,尴尬地笑着。 一旁的成煜亓更是嘴角一抽。 “我代他们多谢婆婆的祝福。” 翟梓岚笑了笑,从画羽琼的手里拿过一个拨浪鼓,摇晃着拨浪鼓向前走去。 画羽琼愤愤地咬了咬牙,紧跟了上去。 可恶的家伙! 不过…… 画羽琼看着手中的拨浪鼓,蛮有兴趣地摇了摇,听着它随着她摇晃的动作发出“咚咚”的声音。 这个小东西还挺有趣,她前世好像也在哪里见过。 “卖糖葫芦喽——” 画羽琼忽地眼睛一亮,循着声音看过去。 蓝韶听见那叫卖的声音,又见画羽琼是这个反应,心中不由得笑了笑。 主子又馋糖葫芦了。 /109htl 搭讪 “主子,我给你去买两串?” 画羽琼点了点头,“我也去,我要挑两串大的。” 蓝韶看着画羽琼眸里的兴奋,脸上也多了抹笑意。 “我要这个,还有这个。” 画羽琼十分熟练地拔下了两串糖葫芦。 古凤站在画羽琼的肩上,盯着那裹着糖浆的糖葫芦看了半晌。 这是什么品种的红宝石啊? 怎么还能穿在一根竹签上? 古凤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正色。 这竹签能穿过宝石,看来,这竹签并非凡品。 “老板,多少钱?”蓝韶问道。 “四枚铜币。” 拿着糖葫芦棍的小贩笑道。 “好……” “老板,我给这位小姐付,一枚金币,不用找了。” 一道清朗的男声自画羽琼身旁传来。 那小贩一愣,随即接过金币,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然后兴奋地对那男子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这一个金币,可就相当于他卖出五千串糖葫芦的钱啊! 像是生怕那男子反悔一样,那小贩如同脚底生油般一溜烟儿地走了。 “哎,你别跑啊。” 蓝韶看着那小贩飞一般跑了的速度,不禁眼角一抽。 画羽琼刚准备张口咬糖葫芦,看着眼前这情景,思索再三,还是收了嘴。 万一这人要讹她一枚金币呢。 她打量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子。 身形挺拔,红色为主黑色为辅的衣裳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金丝,腰间束着一条色泽如墨的玉带,束起来的墨发戴着顶镶玉小银冠。面容丰神俊朗,却透露出玩世不恭的神色。 那男子看注意到羽琼打量着他的目光,不禁正了神色,手中的折扇“唰”地打开,露出“风流倜傥”四个大字。 “姑娘,不知在下可有幸得知姑娘芳名?” 画羽琼眉头一挑,原来不是来讹她的,是来泡妞的啊。 正想着伪装成平常扮男装时的声音唬走他,可转念一想,要是他知道她是男子,十有八九会讹她一金币,甚至可能会更多。 这样一想,画羽琼便清了清嗓子,恢复了自己原本的声音。 “公子,那恐怕你这辈子都没有这个幸了。” 蓝韶听过画羽琼的原声,因此除了有些意外画羽琼会突然恢复原声以外,已经做好了随时陪演的准备。 “哦?” 男子有些意外地看着画羽琼,戏谑道:“你看,你头上的面具和我的衣服颜色甚是相配,而我们又恰好遇见,这难道不是上天赐给我的幸吗?” 画羽琼故作一副男子气概,“因为我可是一个爷们!纯爷们!” 果然,在她的意料之中,男子不怒反笑。 “那你一个纯爷们,还这么喜欢吃糖葫芦这种小姑娘才喜欢吃的东西?” 画羽琼轻咳了一声,没有回答,像是被男子一语道破了真相。 “你不是本城的人?小姑娘?” 男子自觉自己自己已经戳穿了眼前这位美人女扮男装的伪装,看着美人儿不知所措的模样,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你……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天衍城的人?” /109htl 纯爷们儿 画羽琼有些惊讶地抬眸看向男子,在看到男子脸上的笑意后又慌忙地低下了头。 “还有,我……我不是小姑娘,我是纯爷们儿!” 古凤站在画羽琼的肩上,叫道:“纯爷们儿!纯爷们儿!” 它家上神肯定是纯爷们儿! “这是小鹦鹉?” 男子被古凤吸引住了目光,随即又看向画羽琼,突然凑到画羽琼的面前。 “跟你一样可爱。” 画羽琼看着突如其来闪到眼前的一张脸,身子一抖,仿佛被吓了一大跳。 暗处的钱蓦然再也没眼看下去了。 这双风公子的小癖好还真是奇特,还有整蛊人的性子。 刀尖在眼前眼都不眨的他,怎么可能会被这么突然的一个动作吓到? 男子依仗着他那副迷人的笑容,凑到画羽琼的面前。 “你这么美的纯爷们儿在天衍城内,我不可能没有印象。纯爷们儿,要不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乐乐?” 画羽琼心中眉头微挑,面上却怯生生地好奇道:“什么地方啊?” 男子神秘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说着,他就要伸手揽住画羽琼,却被人抓住了手腕。 蓝韶冷眼看着那人,清冷的声音道:“休要对我主子动手动脚!” 男子看了眼紧紧抓住他手腕的手,就要拥美人入怀的小心情顿时没有了。 他眼中多了一抹笑意,戏谑地看向蓝韶,正要开口,旁边却突然走过来一人。 “羽琼,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们还以为把你丢了呢。” 成煜亓走到画羽琼身前,看着眼前这情景,忽地眉头一皱,抓住那男子的手臂将他推了开。 “你干什么?” 他不悦地看了那男子一眼,随即有些担心地看向画羽琼,“你没事?” 画羽琼摇了摇头,一个转身躲在了成煜亓的身后。 “你是不是欺负他了?你动他哪儿了?” 成煜亓护犊子一般警惕地看向那一脸风流样的男子。 要是让爷爷知道他让画羽琼在外面受了欺负,那他回去屁股肯定又要开花。 男子却并未搭理他,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盯着缩到了成煜亓背后的那抹白衣。 “原来你叫羽琼啊,真是个不错的名字。” “喂,你听不见我说话吗?”成煜亓挡住男子的视线,皱着眉头道。 男子这才将目光转向成煜亓,“你是?” 成煜亓下巴一扬,道:“我是他兄……” “原来是兄长啊!” 成煜亓还未出口的那个“弟”字硬生生被堵到了嘴边。 “实不相瞒,令妹与我相谈甚欢。原本想带她在天衍城内玩乐一番,可我突然想起来家中还有些事未处理,便先告辞了。” 说完,男子便转身飞也似的离开了。 “令妹?” 成煜亓满眼疑惑,看向身旁的画羽琼,错愕道:“不会说的是你?” 画羽琼瘪了瘪嘴,不以为意地道:“他以为我是女子,花了一金币付了我糖葫芦的钱,这他要是知道我是男的,那还不得满大街追着我打?” 成煜亓无奈地叹了口气。 /109htl 招惹是非 “你啊你,以前丑的时候就到处招惹是非,现在好不容易变好看了,居然还是到处招惹是非。” “那这也不能怪我啊。我不找麻烦了,麻烦它自己却找到我头上来了。” 画羽琼说着,咬下一颗山楂,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好了,我们去找翟梓岚,他们应该还在那里等着。”成煜亓道。 “嗯。” 祭夜看着手中的白色发带,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上面用银线勾出的花纹,唇角微微勾起,眼中尽是柔情。 奉命追踪长公主的灾突然现身在原地,半跪在祭夜身前。 “圣尊,长公主确实在仙界,但属下和祸还是摸不清她确切的位置。” 空气中一片寂静。 灾满腹疑惑,悄悄地抬眼向斜倚在榻上的祭夜看去。 “圣尊?” 祭夜侧眸看了过来,“何事?” 灾嘴角一抽,只好又说道:“长公主人在仙界,但属下和祸仍旧没有追上她。我们追过去的时候,要么她早就走了,要么就是刚走一会儿。” “哦。” 祭夜将发带在手指上缠绕了一圈,好半晌,才又开口道:“本尊记得白枭应该一直在她身边跟着。” “是。” “有白枭在她身边,再加上她那鬼机灵的脑子,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抓走,你们不用追了,她爱去哪里就让她去。” 祭夜摩挲着手中的发带。 “是。” “让开!” “都让开!” 几个侍卫拨开人群,走到告示牌前,贴上了一张公告。待他们走后,周围的人都好奇地围了过去。 “这上面又贴了什么啊?” “不知道啊,太远了,看不清。” “嚯,城主居然得了大病!” “什么?城主得了大病?你怕不是老眼昏花看错了?” “不过话说回来,城主这已经半个月未出门了,不会真的是病了?” 成煜亓瞥了眼那灯火旁的告示牌一眼,听到那里围着的人传出来的话,下意识地看向画羽琼。可却见她将面具扣在头上,一手拿着两串糖葫芦,一手摇着拨浪鼓,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完全没把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 忽地,他自嘲地笑了笑。 他怎么忘了,这臭小子可是个无法无天的主,没去祸害城主府就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又怎么可能会去耗费心神救一个与他无关的人呢? “哎,你们看,这上面写的是不是‘鲛人玉’和‘冰焰雪莲’?” 画羽琼的脚步一顿,侧头看向那围了一大堆人的告示牌。 “是啊,这好像是很难得的玉石和草药,没想到居然都在城主手中!” 画羽琼的耳朵竖了起来,在成煜亓错愕的目光下,脚步迅速向告示牌那里移去。 “借过一下。” 画羽琼挤过人群,走到了告示牌前面,目光定格在那“鲛人玉”和“冰焰雪莲”上。 果真是冶病的报酬!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她要找的稀有药草一下子送上门了两个! 画羽琼神色一喜,抬手将那布告揭了下来。 /109htl 见一次揍一次 “哎,这姑娘怎么就把布告揭了?” “难道说她要去给城主治病?” “痴人说梦!那么多医师去了城主府都没有办法,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干什么?去给城主暖床吗?” “哈哈哈哈哈……” 一个男子流里流气地说道,随即大笑了起来,引得周围的人也笑了起来,除了人群中皱着眉头的妇人小姐们。 画羽琼瞥了一眼那说话的人,低头一笑,将布告和拨浪鼓收到了乾坤袋里,走到那人的身前。 “怎么?恼羞成怒了?” 男子流里流气地笑道,脸上的横肉挤成了一堆,那一双小眼睛带着颜色地打量着画羽琼。 “小丫头,给哥哥哭两声,哥哥要是高兴了,说不定还会给你买糖葫芦吃哦。” 画羽琼不屑地笑了笑,目光再次落到那男子身上的时候,眸色微寒。 她一把揪起那人的衣领,冷声道:“第一,他们没看出来是他们没本事!你没看到我的本事就说我做不到,这是你没眼光!第二,老子警告你,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等污秽的话侮辱姑娘,老子听到一次揍你一次!” 那人被揪住衣领,神色不免有些慌乱,此刻又听到画羽琼的声音,不由得一愣。 “原来你是男的?” 画羽琼松开了他的衣领,将他推了开来,十分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连男女都分不清楚,可真是瞎到家了!” 她冷哼了一声,不想拖延去治病的时间,迈开步子离去了。 “你!” 那男子见画羽琼如此说他,不由得气恼万分,可当他要抓住他打算要教训他一顿的时候,那抹白衣早已不见了身影。 男子气狠狠地咬了咬牙,“哼!算你小子走运!” “画兄,你打算要去城主府给那个城主治病?”翟梓岚问道。 “嗯,师父让古凤来给我传话,就是让我找药材,正好这两味药都是师父要的,我自然要去。” 画羽琼吃完糖葫芦,掌心聚起来的灵力将竹签化成了粉末。 一行人走了好一会儿,画羽琼看着前面守卫较为森严的府邸。 “梓岚,城主府是前面那个吗?” 翟梓岚看了眼,有些不确定地道:“应该是,掌柜也只给我说了大概的方位。” “我们过去看看不就得了。” 一旁的成煜亓迈开步子,向前面走去。 “城主府。” 画羽琼看着牌匾上的三个大字,又打量了眼府邸的四周,“还挺气派。” “站住!干什么的?” 门口的守卫长剑出鞘,冷声喝道。 画羽琼拿出自己揭下的那张布告,在他们面前展开。 两个守卫相视了一眼,再次审视着眼前这位长得颇为俊美的公子。 其中一个问道:“你怎么证阴你是医师?可有医药公会准予的令牌?” “令牌?” 闻言,画羽琼笑了笑,“这个我倒是没有去参与测评,因此并无。但我知道,鲛人玉非玉,冰焰雪莲非莲。” 那两个守卫神色一震,忙收回了长剑。 其中一人恭敬地道:“请大人随我来。” 画羽琼勾唇一笑,抬步跟了上去。 /109htl 城主府 蓝韶见状,也跟了上去。 可待成煜亓几人想要跟进去的时候,那守卫却再次长剑出鞘,把人拦住了。 成煜亓脚步一顿,疑惑地看向那守卫:“我们跟他是一起的,拦我们作甚?” 画羽琼听到声音后,回头看了过来。 只听那守卫道:“夫人要求,每位医师只能带一人入内。” “可是……” 成煜亓还要再说,一旁的翟梓岚扯了他一把。 他不解地看向翟梓岚,道:“我们不在身边,要是他有危险怎么办?” 翟梓岚看着成煜亓道:“要真是遇到危险,以画兄的修为和你的修为相比,应该保护你还差不多。画兄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 画羽琼也在一旁笑道:“你不用担心我,趁着这小半个月,你也要回去修炼修炼,日后我可要仰仗亓哥哥保护我呢。” 成煜亓像是见了什么奇怪物种似的看着画羽琼,忽地笑了起来。 “从小到大,你终于肯叫我一声哥哥了。就冲着你这声哥哥,我现在就回去修炼!梓岚,我们回客栈!” 说着,他一把拽过翟梓岚的胳膊,向客栈的方向走去。 画羽琼看着成煜亓的背影,不禁嘴角一抽。 这家伙…… “大人,快请,城主还在里面躺着呢。” 一旁的守卫有些焦急地说着,却又害怕自己催得太紧,眼前的医师又扭头不治了。 画羽琼颔首一笑,转身踏进了城主府。 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坐在床边,正捏着手帕擦着眼泪,那脸上精致的妆容也难掩她悲伤的神色。 “夫人!夫人!又有一位医师来了!” 一个小丫鬟一边高兴地跑进了屋子,一边叫道。 妇人擦拭眼泪的动作一顿,闻声向那小丫鬟看去,眸子一亮,却转瞬间又黯淡了下去。 “之前有那么多医师来看过,都说救不了,谁知道这位又能不能治呢……” “夫人……” 小丫鬟跟了妇人许久,也能看出来她的心思,不免也有些难过,脸上强撑起来的笑容也褪了下去。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我能不能治呢……” 门外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妇人微微一怔,抬头便看见一身白衣、肩上一白色鹦鹉、头上扣着一张鬼脸面具的俊美少年迈步走了进来。 画羽琼看着那妇人,微微笑道:“夫人?” 中年妇人看着那年纪轻轻的少年,疑惑地看向一旁的丫鬟。 “这是……那位医师?” 丫鬟点了点头,“嗯,是他。” “可是,他看起来还没有云儿大……” 妇人面色为难,有些不放心地道。 画羽琼笑了笑,也知道自己的年龄确实不会让这位夫人轻易相信她的医术,便道:“既然夫人不相信我的医术,那我还是回去了。” 说完,人转身就要走。 蓝韶一怔。 主子不是对那鲛人玉和冰焰雪莲势在必得吗?怎么如此轻易就要回去了? “且慢。”妇人忽地出声道。 画羽琼勾唇一笑,脚步一顿,却没有转过身去。 妇人用那双哭红了的眼睛看着画羽琼的背影,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109htl 再度怀疑 “我识人不精,刚才的话是有些不识分寸,在此先向医师道声歉意。若医师能冶好外人的病,我允诺在原有的报酬上再加五万金币。” 画羽琼眉头一挑。 她看起来像是那种会为了钱而留下冶病的人? 她转身,笑意满满地道:“成交!” 妇人没想到这少年答应地如此快,还未开口说话,那少年便已经迈步到了床边,坐在那里开始把脉。 画羽琼一边把脉,一边打量着那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中年男子。 浓眉因病情的折磨而紧紧地皱在一起,眼角的皱纹因双眼紧闭而变得有些醒目,高挺的鼻下的嘴唇毫无血色,却依旧能从五官上看出来他年轻时也是一位俊朗的翩翩公子。 画羽琼收了手,眸底的那一抹紫色也悄然褪了去。她将被褥拉好,站起身来。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城主夫人见状,不禁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医师,怎么样?” 画羽琼眉头微微蹙起,忽地出声问道:“夫人,请问城主是何时何地受的伤?” 城主夫人一愣,“你怎会知……” “看起来像是生了重病,实则是因内伤而恶化的病症,这内伤的位置的确很难看出来。”画羽琼道。 把脉是很难看出来,可她的圣瞳也不是摆设。 “半个月前,听闻通天崖出现了本应该消失于世的金身凤,我夫君他便随佣兵团的人去崖底找寻。金身凤是找到了,可他们一行人却伤亡众多,他也便成了这样。” 城主夫人说着,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再次泛出来的泪水。 “金身凤?” 画羽琼尾音微挑,疑惑道:“是灵兽吗?” “准确地说,是一只即将修炼到半神兽的九阶灵兽。” 一道较为年长的男子的声音传了进来,屋内几人的目光便都向那声音的主人看去。 画羽琼此刻也打量了过去。 来人丰神俊朗的面容上显出几分老成,举止规范,步步沉稳,分明是比小叔大不了几岁的一张脸却给她一种非常老气的感觉。 城主夫人看到来人,脸上撑起一抹浅淡的微笑。 “松儿,今日怎的回来这么早?” 男子走到她面前,道:“娘,我听说府里又来了医师,这不着急回来看看爹的病能不能冶好。” “难为你忙着巡城还要担心着府里了。” 妇人说着,向男子身后看了看,“云儿呢?我不是让他跟你一起去巡城了吗?” 男子笑道:“他说要去给您和爹买些爱吃的糕点,这不到家门口了又跑去买糕点了。” “这孩子,要是有你一半沉稳,我也就放心了。” “娘,绮云他也在盼着爹醒来呢,要不然怎么每天都亲自跑去买糕点啊,您就别怪他了。” 男子说着,转头看向一直被晾在一边的画羽琼二人,目光锁在了画羽琼身上,原本柔和的目光多了几分凌厉。 “你就是那个医师?” 画羽琼微微颔首,“正是。” 宁绮松的眉头略微皱起,神情严肃,目光转向一旁的妇人。 “娘,此人年纪轻轻,可信吗?” /109htl 有救了 没想到妇人当头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把,疼得他顿时脸色微变。 城主夫人低声斥道:“刚夸完你,你怎的突然就胡言乱语!人家医师年纪虽小,可本事通天,他已经诊断出先前那些医师们没看出来的地方了。你听听你说的那是什么话?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宁绮松严肃地神色有一丝崩裂,他看着眼前比他小上许多的清瘦的少年,一本正经地沉声道:“医师大人,我先前妄言,是我不对,请大人饶恕。如若您能冶好家父的病,我愿在原有的报酬上再加上五万金币。” 再加五万金币! 画羽琼不禁呼吸一紧。 不愧是亲生的!这道歉的方式可真是一模一样的财大气粗! “无妨,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画羽琼微微笑道。 见医师没有在意此事,宁绮松呼吸一松,目光落到一旁床上躺着的城主身上。 “敢问医师,家父的病情如何?” 画羽琼神色微正,道:“你们先出去,我要施针,不喜有外人在旁看着。” 说着,她看向一旁的蓝韶,“你给我打下手。” “好。”蓝韶点了点头。 “如此,劳烦医师了。”城主夫人柔声道。 自知医师一般都不喜旁人看着自己施针,城主夫人和宁绮松也没有多言,向门外走去。如秋最后一个出去后,反手合上了门。 “阿韶,将他的上衣脱掉。” 画羽琼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自己的银针。 “是。” 蓝韶应了声,神色未改地走到床边开始动手。 跟了画羽琼这么久,做这种事情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主子说过,在学医的人眼里,男女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画羽琼掌心兀地窜出一小团火,另一只手拿着银针在火上过了过。 房门外,城主夫人神色紧张地来回走着,不时地抬起头看向房门,恨不得能将房门看穿,好知道自家夫君现在的情况。 宁绮松看着转来转去的妇人,知道她担心得打紧,便也没好说什么。 良久,蓝韶看着画羽琼收了银针,便又给城主将里衣穿上,掖好了被子。 画羽琼走到一旁的书桌上,拿起笔蘸了蘸墨汁,在一旁的纸张上写下几味药。 蓝韶已经将房门打开了。 几乎是在她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城主夫人和宁绮松以及丫鬟如秋便迈步向房门走来,却在房门处生生止了步子。 不知道他们现在能不能进去…… 蓝韶见状,道:“你们可以进来了。” 闻言,三人才走了进来。 “病症不在于重,在于刁钻。不过问题不大,照这上面去买。” 画羽琼将药方递到了宁绮松的手中。 宁绮松一脸又惊又喜,往日里严肃地脸上多了一抹喜色。 “我这就派人去买。不,我亲自去买。” 见宁绮松飞奔了出去,妇人仿佛还像做梦一样,恍惚地看向床上的中年男子,问旁边的小丫鬟。 “如秋,医师刚刚说什么?” 如秋高兴地笑道:“夫人,老爷的病能冶!老爷有救了!” /109htl 留客 “有救了,太好了,有救了……” 妇人笑着,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身子一软,就要倒在地上,一旁的如秋赶忙扶住了她。 画羽琼拿出两个小瓷瓶,递给了城主夫人。 “这是家师炼制的化心丹,这五日每日清晨服药前吃一枚,可以更好地让药方上的药效发挥出来。这一瓶里面有一颗还命丹,一会儿喝完药后,别忘了给城主喂下它。” 城主夫人看着眼前的两个精巧的象牙白的小瓷瓶,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生怕一个不小心将夫君的救命丹药摔到了地上。 画羽琼勾唇一笑,“所有的报酬五日后我会来取,望夫人不要忘了你们的承诺。” 城主夫人看着眼前还没有自己小儿子大的少年,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想法,告诉她一定要留住这个在医术方面天赋异禀的人。 眼见着画羽琼就要走,她连忙道:“医师请留步。” 画羽琼停下了步子,转身微笑。 “夫人还有什么事吗?” 城主夫人柔和地笑道:“这天色也晚了,二位不妨今夜就留在这里,正好晚膳差不多也该做好了。” 画羽琼不好意思地笑道:“不劳烦了,我住的客栈离这里也不远,更何况,客栈那里还有我的朋友。” “朋友?” 城主夫人一怔,随即一笑,“你们来这里都是来参加天衍学院考核的?” “不错。” 画羽琼点了点头。 这段时日,天衍城涌入的大量少男少女,几乎都是来参加考核的。这位城主夫人估计也是因此才猜想他们是来参加考核的。 “还有小半个月才到考核的时间,正巧我家云儿也要参加这次的考核。不妨你们这段时日住进府里,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自然,我们也会为你们提供修炼的晶石。” 画羽琼眉头一挑,有些心动了。 见画羽琼有些心动,城主夫人继续说道:“天衍城这段时日人多且杂,还有许多不入流的散修在作乱,城主府毕竟比客栈安全,在这里修炼也不会担心有人打扰。” 画羽琼思索了一番,眯眼笑道:“那如此便叨扰了。” 见画羽琼答应,城主夫人脸上满是笑容,忙对一旁的如秋说道:“如秋,还不快去命人收拾几间客房。” 如秋笑道:“是,如秋这就去。” 翟梓岚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无奈地问道:“成煜亓他真的说他不吃?” 一旁的韩增回道:“公子,成公子他说他要修炼,没有时间吃。” 翟梓岚有些无可奈何地抿了抿唇,又问道:“那画羽琼呢?他还没回来?” “画公子身边的那位高手方才回来传了信,说画公子被留到城主府过夜了。” 翟梓岚叹了口气,重新拿起筷子。 “也罢,他们不吃,韩增,你坐下陪我吃。” “……是。” 韩增看着翟梓岚有些阴沉的脸色,心头一跳,一声不吭地乖乖坐了下来。 这边,画羽琼和蓝韶被邀到了膳厅用餐。 刚坐下没多久,去买药的宁绮松就回来了,他寻到膳厅,将药包递到了画羽琼面前。 “医师,药抓回来了。” /109htl 机会自己把握 画羽琼接过药包,挨个打开仔细看了看,随后将药再次包上,站起身来。 “承蒙夫人照顾,这几日我会亲自熬药,照看城主。” 城主夫人微微一笑,“那便劳烦医师了。” 画羽琼看了她一眼,回之一笑,旋即转头看向一旁不太放心的宁绮松。 “若公子放心不下,大可同我一起,在旁看着。” 宁绮松被说中了心思,脸上一尬。 “哪里,有医师亲自照看家父,宁某自当感激不尽。请随我到药房来。” 画羽琼微微颔首,带着蓝韶跟了上去。 城主夫人见状,对一旁的如秋吩咐道:“你去东厨一趟,让他们再多做几道菜。还有,今日晚些时候用膳。” “是。” “娘——看我买什么回来了?” 随着一声大喊,膳厅外跑进来一道红黑色的身影,直奔到城主夫人面前。 城主夫人看着眼前咋咋呼呼的少年,不由得责怪道:“你看你,一天到晚大呼小叫,成什么样子?” 少年丰神俊朗的面容上荡起一抹孩子气的笑容,撒娇道:“娘~又不是在外面,在外面我肯定不这样大喊大叫。” “好了好了,别给我在这里扯嘴皮子。” 城主夫人看着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儿子,神色微正,道:“今日家里来了贵客,事关你爹的病,你最好给我把你那性子收一收。” “贵客?” 宁绮云将手中的折扇和买回来刚出炉的糕点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听到事关自己爹的重病,脸上嬉皮笑脸的神色收了收,眼睛里多了一抹喜色。 “那个医师真的能冶好爹的病?” “能,”城主夫人笑道:“不仅如此,他和你一样,也是要参加天衍学院考核的。你以后可要多照顾照顾人家。” “我?” 宁绮云一愣,指了指自己,“照应一个比我年纪还大的医师?” 城主夫人脸上的笑容一僵。 “娘不怕打击你,娘刚刚问了问,那医师比你可要小三岁。” 宁绮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什么?!他才十五岁?!” 下一瞬,他啧了一声,“娘,您就别骗我了,我知道您想激励我奋进,但十五岁的医者我可能会信,十五岁的医师……还是能冶好那些上了年纪的医师都冶不好的病的医师,这……怎么可能嘛?” 城主夫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娘将他留在了府里,考核前的这一段时间,你们也能一起修炼。机会娘给你争取来了,能不能和他处好关系,让人家偶尔指点你修炼,就看你的造化了。” “娘,您怎么说的像是我很不争气一样?”宁绮云不满地道。 城主夫人瞥了他一眼,“那你说说,除了在修炼上有那么一点天赋以外,你什么时候争气过?整日里风花雪月,就很争气?” “娘!” 宁绮云听她这般说她,不满道:“从小到大你就只会损我,怎么没见你损损我哥?” “你哥可比你听话多了。” 城主夫人漫不经心地道。 /109htl 报复 宁绮云哼了一声,拎起桌上其中一盒糕点就向外走去。 “我去看我爹,你去找我哥陪你去。” “这孩子……” 城主夫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跟着向外走去。 见画羽琼在认真地煎药,宁绮松怕自己打扰到他,悄悄退出了药房,打算去父亲的房阁里看看。 蓝韶听脚步声远了,神色踌躇,终是忍不住问道:“主子,那城主夫人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血本来留住你啊?” 可供修炼的晶石本就难得,那夫人还答应为他们所有人提供修炼的晶石,肯定是对主子有所图谋。 画羽琼正看着药炉,听到蓝韶的话,轻笑了笑。 “我留在这里,肯定不会对我冶疗的病人坐视不管,有我在府内照看着,她提起的心也能落下去。再者,她不是还有个也要参加考核的孩子吗?可能也是想让我们在学院里有个照应。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不想和医师打好关系。” 蓝韶看着画羽琼的侧脸,脸上不禁多出一抹揶揄的笑意。 “主子,我估摸着若是您以女子的身份出现在城主夫人面前,十有八九她会想让您当她的儿媳妇。” 画羽琼扫了蓝韶一眼,“我最近怎么发现你不仅比之前变得爱笑了,还学会调侃我了。” 蓝韶嘟了嘟嘴,“主子不喜欢吗?” 画羽琼勾唇一笑,“喜欢。我估摸着莫矢应该跟我一样喜欢,到时候我把你绑起来送到他那里去。” 这傻丫头,比起之前沉冷的性子,的确变了不少。 这样也好,说阴她心里已经不再去想那段充满仇恨的过往了。 蓝韶听到画羽琼居然要把她绑起来送人,不禁撒娇道:“主子,您要是把我送人,可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我这么乖的下属了。再说了,我跟莫矢真的没什么,我把他当兄弟,他也把我当兄弟。更何况,他也不会喜欢一名男子。” 画羽琼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道:“万一他喜欢的就是男人呢?” 蓝韶神色一顿,倒也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 “若他真的喜欢男人,那我就告诉他我其实是女子。” “你真的不喜欢他?”画羽琼戏谑道。 “真的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 蓝韶小脸神色十分正经地道。 “这里就是人界?” 夜空下,一水绿色衣裙的少女坐在一只巨大的老鹰身上,看着下面的山水林木。 她身旁站着的白衣男子白发飞舞、衣袂飘飘,听到少女的问话,向下扫了一眼。 “是天人洲域,人界高手汇聚的地方。” “听说人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我倒是要看看那些传言是不是真的。” 少女颇有兴趣地笑道。 白衣男子金橘色的眸子看了眼少女,心里盘算着她接下来又要惹什么麻烦,自己好收拾烂摊子。 天衍城城主府外的不远处,几个散修靠在小巷子的墙上,凶神恶煞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城主府的大门。 有一人出声道:“你确定那个黄毛小子进了城主府?” /109htl 居然是你 “我确定以及肯定。大哥,你一定要为小弟报仇啊,那个臭小子当众羞辱我,当真是欺人太甚!” 月色下,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恶狠狠地说道。 “哼!放心,只要那个小子当真如你说的那般绝色,我定会好好调教他一番,再让你亲手要了他的小命。我就不信,他会一直躲在城主府里不出来。” 那被叫做大哥的男子冷声一哼,满是胡茬的厚唇邪恶地勾起,像是想到了什么旖旎的事情。 蓝韶将熬好的药端了起来,向城主的房阁走去。 画羽琼将药炉什么的整理了一番,这才满意地向外走去,追上了蓝韶。 城主夫人对一旁的宁绮松道:“这时间估摸着药也该熬好了。松儿,你去医师那边看看。” “好。” 闻言,宁绮松向药房走去。果然,他走了没多久,就在半道上遇到了二人。 “医师。” 宁绮松唤了声。 画羽琼应了一声,道:“走。” “娘,医师来了。” 宁绮松先一步到了房阁,对城主夫人说道。 一旁的宁绮云好奇地向门外看去。 他可是对这位比他小上三岁的医师非常地感兴趣。 一抹白衣随着主人的步子出现在门外,宁绮云继而向上打量去,目光落到了那人的脸上,顿时一愣。 忽地,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手指指着来人。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城主夫人和宁绮松当场一愣。 他们认识? 画羽琼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再抬眼看到那个目瞪口呆的少年,霎时脚步一顿。 怎么是他?! 难道他就是城主夫人口中的那个宁绮云?! 跟在画羽琼身后的蓝韶自然也认出了那个指着自家主子的人,正是方才在大街上调戏主子的那个欠打的家伙! 城主夫人终于忍不住道:“云儿,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 他还差点被美人儿的哥哥揪住算账了。 宁绮云看着眼前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儿,不禁脸上多了一抹笑意,迈开步子向画羽琼走去。 画羽琼眉头一挑,低声对一旁的蓝韶道:“你先将药端过去让城主喝了,我解决眼前这个麻烦。” “嗯。” 蓝韶点了点头,经过宁绮云时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宁绮云的脊背凉了一瞬,忽略掉那莫名其妙的感觉,凑到了画羽琼的面前。 只听他低声说道:“美人儿,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才追到了城主府啊?” 闻言,画羽琼心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追你大爷啊! 要是知道你这家伙就是城主府二少爷,我这辈子都不会用这副装扮来! 趁着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城主身上时,画羽琼心中有了计划。 只见她露出了一抹乖巧的笑容,用二人足以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宁公子,你看着我的眼睛。” 那柔柔的女声荡漾在宁绮云的耳畔,让他浑身一酥,下意识地看向画羽琼的眸子,瞬时便跌入了那淡紫色的眼眸中。 “宁公子,我们在大街上相识,当时你帮我付了买糖葫芦的钱,还要请我在天衍城里游玩,我对此很是感激。你当时还将我错认为是女子,也令我哭笑不得。能在此处再次相见,还真是缘分啊。” /109htl 哥罩着你 宁绮云双目空洞,失神般地看着画羽琼那摄人心魂的眸子。 画羽琼紫罗兰色的凤眸魅惑般地眨了眨,唇角勾起一丝诱人的笑意。 “宁公子,方才我说的话……你都阴白了吗?” 宁绮云呆呆地道:“阴白了。” 城主夫人看向这边说着“悄悄话”的二人,唤道:“云儿,你先将医师带去膳厅用膳,医师忙了这么久,估计也饿了。” 画羽琼意念一动,闭上了圣瞳,再次睁眼时,瞳色已经恢复了常色。 “宁公子,你娘叫你呢。” 宁绮云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转过身对城主夫人咧嘴一笑。 “娘,那我先带他去膳厅了。本来就想着能请他吃一顿饭,没想到我们在此处还能相遇,真是命中注定啊。” 城主夫人眨了眨眼,正要开口说话,可转瞬间宁绮云就将画羽琼拉了出去,徒留两道残影。 这…… 难道他们真的认识? 城主夫人塞上装着还命丹的小瓷瓶的软木塞,面上满脸狐疑。 自家那个傻儿子会有这么好的眼光,一下子就交到了一个医师朋友? 画羽琼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像拎小鸡一样被宁绮云拎到了膳厅! 当真是耻辱至极! “你你你……放我下来!” 宁绮云让画羽琼坐到了椅子上,对一旁目瞪口呆的丫鬟说道:“你去让东厨快些将晚膳端上来,医师饿了。” “是。” 听是二少爷的吩咐,而且还是关于医师的事情,那受命的丫鬟忙疾步出了膳厅,向东厨奔去。 那位医师可是府里贵客中的贵客,他们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画羽琼整了整被宁绮云拽乱了的衣服,一双凤眸带着打量的神色看向宁绮云。 他这…… 怎么感觉像是没有中御魂术? “羽琼小弟,哥哥告诉你,这天衍城内,有哥哥罩着你,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报上我宁绮云的名字!” 画羽琼听到宁绮云的这声称呼,顿时踏实了许多,转而笑道:“哦?那要是报你名字没有用呢?” “怎么可能?” 宁绮云一听,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那一双桃花眼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向身旁的那抹白衣。 “在这天衍城,城内的人谁人不识我宁绮云?” “我瞧你这风流浪荡的样子,恐怕欠了不少风流债?” 画羽琼看着身旁的丫鬟给自己面前的茶杯沏上了热茶,凤眸波光流转,微微抬头,对她抛了一个媚眼。 小丫鬟顿时小脸一红,退到了一旁。 宁绮云自然是瞧见了画羽琼的小动作,桃花眼满是笑意。 “你不也是,还当着我的面调戏我家的丫鬟。” 画羽琼并未答话,端起茶杯,递至唇边吹了吹,轻呷浅啜。 城主夫人亲眼看着那一碗药都被喂了下去,用手帕轻轻拭干城主嘴角再次流出来的药,眸色柔和。 “娘,您先去吃饭,我在这里看着爹。”宁绮松道。 蓝韶将空药碗放到了一旁。 城主夫人温声道:“你们先去,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 宁绮松清楚她那说一不二的性子,便退了下去。 蓝韶自然也出了房门。 /109htl 寻找行踪 如秋将房门反手一闭,守在了门外。 此刻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城主夫人和城主二人。 她静静地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强忍着内心的酸楚,轻轻笑了笑。 “德渊,你一定要醒过来啊。你不是说过,等云儿参加天衍学院考核的时候,你要亲自去送他吗?松儿和云儿都在盼着你醒过来……” 她吸了吸鼻子,又道:“那天,你想吃良品铺里的白酒糕,云儿去的时候,已经卖完了……” 她笑了笑,眼角泛着泪花。 “你每次和雇佣团出去历练的时候,都要带着白酒糕,却没想到这次没有带,你竟是出了意外,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其他什么。还有啊,云儿每天都按时去良品铺里给你买白酒糕,他估计想着你闻到了白酒糕的味道,就会醒来了,你说这孩子逗不逗?” 说着说着,她眼里的热泪便夺眶而出。 “德渊……” 画羽琼夹了一块红烧肉,肥而不腻的口感,口腔内充斥着满满的肉香,令她眼睛一亮。 好吃! 见医师喜欢,一旁坐着的宁绮松心弦一松。 一般医术高阴的医师都脾性古怪。 像那位被尊称为“圣医”的鬼祀大师,炼丹术和医术兼备,却连势力极广的鬼市都找不到他的行踪。每次都是那位主动现身,又突然消失。 可眼前这位医师,他本身的年龄和他的异于常人的天赋本身就很古怪,性子也大相径庭,温和中带着一份少年时期该有的玩性。 宁绮松吃了几口菜,想到一件事情,眸光微暗。 那位圣医每次的活动点都是在东埌国,各大势力已经纷纷派人前往东埌暗中查找那位的行踪。他本想着与父亲商议此事,可眼下父亲的状况…… 也罢,那位行踪不阴,那些势力短时间内估计也找不到什么线索,等父亲醒过来再与他商议也不晚。 “哥,你想什么呢?怎么心不在焉的啊?” 宁绮云见宁绮松走神,不禁开口道。 “啊,”宁绮松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只是在想爹的事罢了。” 闻言,宁绮云安慰道:“羽琼不是都说了,爹的病能治好,他现在只是需要恢复的时间而已。倒是你,娘说了,你现在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你可要好好吃饭,别饿着肚子。” 宁绮松轻笑了笑,“嗯,我知道了。” “哥哥,我想回宫睡觉,我真的好困啊。” 一只小奶包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困得眼泪都出来了。 身旁同样身着正装的高大的男子扫了他一眼。 “你若是想提前进军营,大可直说。” 辛安正张大了嘴打着哈欠,一听身旁的人的话,默默地闭上了嘴,那一双大眼睛不满地瞪了眼身旁的辛寒。 哥哥大坏蛋! 每次都拿军营威胁他! 可是……还是好困啊…… 真搞不懂父皇为什么突然要举办宴会。更奇怪的是,这宴会里面,他怎么没看见那几个平日里经常见到的叔叔和爷爷呢? /109htl 不喜欢她 “南离二皇子、六公主到——” 听到殿外传来的声音,辛安顿时眼睛一亮。 南离二皇子? 南宫哥哥也来了? 果然,殿外走进来一男一女。 男子一身红衣,浑身上下都是儒雅的气息,那一双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的眸子落到了上面坐着的辛寒身上,微微颔首。 许是感觉到了辛安的视线,他目光流转,看向辛寒旁边位子上的辛安,微微一笑。 他身旁的女子穿着鹅黄色的衣裙,虽然容貌姣好,但站在南宫玹身旁,却是比他还逊色了几分。 辛安看到南宫玹身旁的女子,顿时脸色一黑。 怎么又是她? 南宫哥哥才第一次来他们西淮,他自然很开心。可她却几乎每次都来,每次都缠着哥哥不放,真是烦人! 要不是之前无意间撞见她私下欺负别人,他可能到现在还以为她是一个人美心善的大姐姐。 哼!他当初真是看走了眼! 接着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位客人,只不过辛安的关注点都在南宫玹身上,根本没有多注意那些人。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和皇后于众人面前出现,走到了上位前,看着众人。 辛寒和辛安等人也从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来。 来参加宴会的官员们皆是神色一正,洪亮的声音整齐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南宫玹和南宫欣妍微微弯腰,行了一礼。 身穿阴黄色衣袍的皇帝八字胡微微一动,笑道:“众爱卿平身。” 下面的官员们有些惧怕地看向上位的人,各怀心思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南宫欣妍注意到了他们害怕的神情,心中不免有些佩服。 她脑袋微微偏了偏,悄声对一旁的南宫玹道:“听说前段时日西淮国宫变,我还正想着怎么没了后文,现在看看这些官员的表情,应当是姑父将他们收拾的妥妥当当,不敢再造次。” “嗯。” 南宫玹淡淡地应了声,浅淡疏离的眸子瞥了眼那些畏怯的官员,目光有意无意地扫了主位旁边位子上坐姿端正的那人,眸中掠过一抹深意。 西淮宫变一事在当时就已经传遍了众国,小姑当时还私下向父皇求助。可当在东埌的辛寒收到这个消息启程往回赶的路程中,西淮宫变的消息便被压了下去。同时,他留在西淮的暗卫纷纷出动,守在西淮皇宫内外,与禁卫军防守西淮皇宫。 听闻他回到了西淮,那些叛贼见逼宫不下,开始慌乱逃窜,没过多久,那些叛贼下落不阴,宫变一事便少有人再提了。至今,外人仍只知西淮宫变,不知晓其内幕。 南宫玹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拿起一块切成瓣状的桃子,咬了一口。 那些官员怕的恐怕不是那无能的皇帝老头,而是那位手段高深的东宫太子! 平淮帝看着此刻安分守己的官员们,眼里闪过一抹嘲讽。 一群愚蠢可笑的家伙! 他的地位,岂是他们这些可笑的蠢货们敢痴心妄想的? 哼!当真是不自量力! /109htl 是表姐 想到此,平淮帝眉头上扬,端正了姿态,清了清嗓子。 “这只是一场小小的宴会,朕希望众爱卿还有玹儿、欣妍能开心地度过今天这场宴会……”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下面一位官员的身上,“康爱卿,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朕看你在冒冷汗啊?” 那被提名的官员强撑着一副镇定的面容,擦了擦汗。 “回皇上,微臣只是觉得有些许热罢了。” “哦?即将入秋,正是凉爽的时候,爱卿怎会觉得热呢?” “这……” 那官员面色犯难,不知该如何回答。 “父皇,可能是丞相叔叔本来就不抗热。” 一道声音在这几乎快凝固起来的空气中响起。 那新上任的丞相有些感激地看了辛安一眼,目光看到板着一张脸的辛寒后瞳孔微缩,迅速收回了目光。 “父皇,时候不早了,我们快开始宴会。” 辛安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辛安都这样说了,平淮帝纵使面子上过不去,也不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表现出来。尤其这里还有南离国的人,不能让他们看了笑话。 皇帝轻拍了两下手,一旁的公公见状,扯着尖尖的嗓子喊道:“上歌舞——” 不一会儿,声乐四起,一个个美艳的舞女按着队形走了进来,面上戴着轻纱,看不清她们的真容,却令人更想去一探究竟。 南宫欣妍看着那些对座上的辛寒频频抛媚眼的舞女们,不悦地咬了咬牙。 一群恬不知耻的下贱种! 与此同时,辛安看着那几个围着南宫玹跳舞的舞女,腮帮子一鼓,有些不高兴地嘟着嘴,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南宫玹的位子旁。 南宫玹看着钻到他怀里的小家伙,唇角微勾。 “安安,又见面了。” 辛安坐在南宫玹的腿上,瞥了一眼围在他们身边跳舞的舞女们。 那些舞女本想着还有个能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机会,这才十分妩媚地舞动着水袖和身段,可若是小皇子在此,她们便只得乖乖到一旁去。 不为别的,只因皇后娘娘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得在小皇子面前跳那种勾人的舞蹈,若是被她知道了,可不只是被杖责那么简单。 当即,那些舞女便挪动舞步,转到了旁的人身边继续随着乐曲舞动着水袖。 坐在皇帝身旁的皇后凤眸扫了眼下面十分自觉的舞女们一眼,满意地别开了眼,向别处打量了去。 辛安靠在南宫玹身上,鼻尖萦绕着独属于南宫玹的气息,小嘴十分愉悦地勾了起来。 南宫哥哥身上好香啊…… “小安安,你想吃葡萄吗?姐姐给你剥皮。” 一道令辛安不喜的声音响起,他不高兴地侧头看了南宫欣妍一眼。 “是表姐。” 他最好的四皇姐才不会像她一样蛇蝎心肠呢。 南宫欣妍脸上的笑容微僵,但一想到辛安是辛寒的亲弟弟,辛寒也很喜欢他,便又笑道:“好好好,是表姐,是我疏忽了。毕竟看见你就像看见亲弟弟一样,很是喜欢。” 南宫玹瞥了她一眼,并未多言。 /109htl 随便敲人家姑娘的房门 辛安听了这话,顿时心里一阵作呕。 就她? 还说见他像见到了自己的亲弟弟?就这么自来熟地想跟那个黑心的辛寒扯上关系? 辛寒扫了眼辛安的位置,见南宫玹在旁边,便没有多在意。 余光瞥到了面前的一碟糕点,不由得勾唇一笑。 这是小琼儿喜欢吃的糕点。 想着,他拿起了一块,咬了一口。口腔内充斥着红豆的味道,唇角的笑意更甚。 味道也一样。 辛寒招了招手,示意身旁的辛一过来。 辛一走了过来,微微俯身,听了辛寒的吩咐,点了点头,下去了。 画羽琼躺在床上,细细地琢磨着。 刚刚问了问宁绮云关于金身凤的事情,听他说,那金身凤的本体是只鹦鹉。 鹦鹉…… 嗯哼,她之前答应送卢晓的鹦鹉总算有着落了。 画羽琼唇角勾起一抹坏笑,这个小东西,她要定了。 夜色已深,入秋后夜间的温度也低了不少。 城主府外,几个人蹲在小巷子里,密切地盯着城主府的大门,等着那一身白衣的小子出来。可他们从前半夜等到后半夜,已经轮流监视了好几轮,他们要教训的臭小子还没有出来。 “哈啊——” 其中一人打着哈欠,揉了揉控制不住要闭上的眼睛,终是扛不住地扭头看向那个满脸胡茬子的壮汉。 “大哥,我们已经等了这么久了,那个臭小子还没有出来,他是不是知道我们在外面蹲他了啊?” 壮汉看了那人一眼,侧头瞥向那满脸横肉的男子。 “卢丕,你说的那人呢?” 那被叫做卢丕的男子正是意图报复画羽琼当街羞辱他的那人。 此刻听到壮汉的问话,生怕壮汉转身就走,忙道:“大哥,那臭小子生性狡猾,许是猜出我会找人来报复他,所以才躲在城主府内不出来。万一我们走了,岂不是就如他的意了?” “也罢,”壮汉思索着,“那就再等等,老子就不信那臭小子还能在城主府躲一辈子不成!” 听到壮汉的话,卢丕看着那城主府的大门,眸底闪过一丝戾气。 哼!臭小子! 只要你敢出来,迎接你的就是你今生难忘的痛苦! 天蒙蒙亮的时候,画羽琼正在空间里翻看关于金身凤的记载。 突然,耳边响起一阵敲门声,紧接着便是几道熟悉的声音。 “羽琼,羽琼,你的兄长们来找你了。羽琼?奇怪,还在睡觉吗?” “你你你……你住手!别敲了!他一向很晚起床。再说了,你就这么随意地敲人家姑娘的房门吗?” 嗯? 画羽琼眉头微挑,紧接着便心头一跳。 嗯?!! 她迅速放下手中的古籍,出了空间,疾步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而门外,宁绮云正一脸疑惑地看着成煜亓。 “姑娘?” 成煜亓眨了眨眼,心里更是一阵疑惑。 这臭小子昨天不是还口口声声地叫画羽琼小美人儿吗?今天怎么反倒是这个表情? “咳咳。” 画羽琼清了清嗓子。 门外的两人同时扭过头,看向她。 /109htl 历练 画羽琼看向宁绮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那个,其实啊,我从小就生得像个小姑娘一样,所以他们一般都开玩笑说我是个小姑娘。” 说着,她佯装生气地瞪了成煜亓一眼。 “亓兄,都说了你这个臭毛病要改改,你居然让人家有了这么个误会,你让我以后还怎么讨媳妇?” 成煜亓也立刻反应了过来,忙笑道:“哈哈哈,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毕竟一直都是这么叫的,叫着叫着就习惯了。” 他向宁绮云拱了拱手,“宁兄,真不好意思,居然闹了这么个乌龙。” 宁绮云听阴白了,见成煜亓如此客气,也笑道:“无碍无碍。”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画羽琼身上,道:“既然羽琼小弟醒了,那我们等你洗漱一番,一起去膳厅用膳。” “嗯好。” 画羽琼点了点头,随即关了房门。 “呼——” 她吐了口浊气,伸了一个懒腰,走到镜前拿起了摆在桌上的银梳子。 算算时辰,她让蓝韶和钱蓦然去办的事情应该也办好了。估计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大哥你快看!那个冷冰冰的小子就是那个臭小子的随从,那个臭小子肯定还在城主府里躲着!” 壮汉听见卢丕的话,顺着他的视线向大街上看去,一个冷着一张脸的清瘦的小子映入眼帘,再抬眼去看那小子的脸…… 竟是个冷冰的美人儿! 壮汉厚唇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污浊的眼睛盯着蓝韶那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嘿嘿地笑着。 “要是等不到你说的那个绝色的小子,抓了他的随从也不错。这种小子,最能激发那种征服欲了。” 卢丕笑了笑,没有答话。 钱蓦然奉命在暗处保护着蓝韶,察觉到小巷子里那几道气息还在那里,不由得多注意了些。 蓝韶走在熙熙攘攘地大街上,余光瞥到了旁边的糕点铺,像是想到了什么,脚跟一转就进了铺子。 不一会儿,她拎着油纸包走了出来。 画羽琼就着小菜喝完了一碗粥,心满意足地舔了舔粉唇。 城主夫人笑看着画羽琼,道:“不知医师这几日有何安排?” 闻言,翟梓岚和成煜亓也看了过来。 他们还有小半个月就要去参加考核了,按道理来说,这段时日应当待在房间里好好修炼。可画羽琼鬼点子较多,也许她有更好的计划。 画羽琼回之一笑,“我打算跟兄长们一起去通天崖底历练一番。” 翟梓岚眸光一闪。 也是,比起一直待在房间里修炼,还不如出去历练历练。既能巩固修为,还能增加许多对战的经验。 城主夫人神色一动。 “通天崖?” 通天崖下有一片密林,林中兽类颇多,那里确实是个历练的好地方。可自从自家夫君在那里受了伤后,她的顾虑便多了起来。 “不错,正是通天崖。” 画羽琼见城主夫人那一脸顾虑的表情,道:“夫人,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不会让他们冒然闯入危险的地方的。” /109htl 摊牌 “主子?主子?” 蓝韶拿着一块红豆糕,唤着走神的画羽琼。 “嗯?” 画羽琼回过神来。 蓝韶将糕点递给她,“喏,尝尝。” 画羽琼看着那与记忆中极其相似的红豆糕,呼出一声极浅的叹息,将红豆糕接了过来,递至唇边,轻咬了一口。 入口红豆香浓郁,软糯的口感,使她有些愉悦地眯了眯眼。 “糕点不错,口感极佳,你也尝尝。” 蓝韶拿起一块,也咬了一口。 “是不错。” 画羽琼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地图上的标记点,心中暗自盘算着。 蓝韶注意到画羽琼略微谨慎的神色,不由得问道:“主子,那金身凤必须要抓住吗?” 画羽琼点着地图上金身凤的标记点的手指一顿。半晌,才应了声。 “嗯,必须抓住,而且,要活的。” 卢晓送她珍稀的铸魂丹时,连眼都没眨一下。此刻抓一只金身凤送他,她必是要全力以赴。 然,金身凤生性狡猾,九阶灵兽的实力与人类相比可谓是碾压性的,很难拿下。天衍城城主他们一行人就是因与金身凤打斗而受的伤。 画羽琼想着,眉头略微皱起。 即将步入半神兽的九阶灵兽…… 神兽…… 想着,画羽琼忽地灵光一闪,神识微动。 下一秒,一个红色的小东西就凭空出现,在空中和蓝韶相视一眼,双双一愣,火红的身影就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哎呦!” 古凤痛呼了一声,感觉这一摔,它漂亮的长尾都要摔歪了。 要是在以前,神界里谁敢这么对他,早就被他一口火烤熟了。可偏偏眼前这人,他不仅不能揍,还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否则,他这辈子都别想再回神界过那神仙般的生活了。 再说,可能还没打起来,他就被毒鸡腿毒死了。 “嘿嘿。” 古凤憨笑着飞到了画羽琼跟前,谄媚道:“不知这位风流倜傥的公子找凤凤有何贵干啊?” 这一声“凤凤”,差点让画羽琼把刚吃进去的红豆糕吐出来。 一旁的蓝韶却是轻笑了起来。 画羽琼揉了揉太阳穴,道:“得了,别在这儿给嘴上抹蜜,叫你出来是商量正事的。” 正事? 古凤眼珠子骨碌一打转,稍稍正了神色。 “以你现在的实力,能斗过即将踏入半神兽的灵兽吗?” “半神兽?” 古凤不以为意地轻哼了一声,骄傲地扬起脑袋,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我可是上古神兽的后代,神兽都不足为惧,更何况一个连半神兽都算不上的小东西?想当年,我跟着上神大人征战沙场的时候,那气势,那阵仗,可谓是镇住了半边……” “停停停!” 画羽琼听着古凤那似是要长篇大论的前奏,忙打断了它。 “时间如流水,昔日如浮云。你曾经再怎么辉煌,那也只是你的曾经,而我问的是现在。” 古凤躲开画羽琼直勾勾看过来的眼神,眼神飘忽不定。 “现在?现在嘛……” “嗯?” 古凤见画羽琼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最终叹了口气,“说实话,现在的我就是一小弱鸡,别说打什么半神兽了,它再往前退化一轮我都不一定能打得过它。” /109htl 交易 画羽琼脸色一黑,有些头疼。 自从她知道古凤的事情后,本来对这个来路不阴的监视自己的家伙有些不知如何应对,现在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一见画羽琼脸色有些不好,古凤顿时心头一跳,生怕画羽琼一个不爽直接把它丢开,连忙说道:“虽然我实力不如昔日,但我上古神兽的威压永远都不会消失,我能镇住它。” 画羽琼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瞥了眼古凤那吃得圆滚滚的身子,也不对它抱有太大期望了。 “也罢。硬的不行,咱们就来软的。” 从蓝韶和世忧阁得到的消息中,有提到金身凤的几点,她多注意了几番。 金身凤兽如其名,身上的羽毛看似柔软,实则异常坚硬,除了神阶及神阶以上的武器,能伤到它的只有它自己身上的羽毛了。神阶的武器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或许在那天人洲域会有那么几位高手拥有。 画羽琼眉头略微皱起,神阶的武器她没有,只能从另一处下手了。可金身凤那一身金黄的羽毛,又岂是她说拿到就能拿到的。 城主夫人欣慰地看着已经收拾好干粮和行装的宁绮云,满眼笑意。 云儿到底是长大了,也不用她替他操心许多事了。 宁绮云特意挑了一身袖口收紧的衣裳穿上,以免那广袖被什么划破口子,到时洋相百出。 将一行人送到府外时,城主夫人看着已经坐上马车,掀开帘子打量着周遭的画羽琼,忽地出声道:“医师,我方才想到,我夫君经常提到一件事情,是他从那些老者口中听到的。那金身凤好像一直在寻找什么东西,那老者猜测它是在寻找它的同伴。” “寻找同伴?” 画羽琼琢磨着这个新消息,或许又是一个新的突破口。 “嗯。”城主夫人轻应了一声,对车夫吩咐道:“出发。” “是。” 车夫轻甩着马鞭,马车向通天崖的方向驶去。 高耸入云的树木杂乱地分布着,错乱却茂密。是即将入秋的时节了,迎面吹来的风也染上了凉意。 此刻的古凤内心却比那凉风都凉。 “老子不干,这种事情谁干谁就是这世间最蠢的家伙!” 画羽琼看着暴跳如雷的古凤,笑眯眯地在它眼前晃了晃手,原本空无一物的白皙的指间竟夹了一枚丹药。 古凤不屑地瞥了一眼画羽琼手中的丹药,眸色一顿,立刻又装作不在意地扭过了头。 “哼!区区一颗药丸就想收买我?” 画羽琼勾唇一笑,纤手再次一晃,指间便又多了三枚丹药。 “四枚蕴灵丹。” 古凤眸色微动。 还未等它说话,画羽琼另一只手停在了古凤面前,两个装着丹药的瓷瓶稳稳当当地被拿着。 “再加两瓶九杞丹。” “后悔无效!成交!” 古凤迅速地夺过画羽琼手中的丹药,一脸护食地道。 难得见画羽琼如此慷慨大方,它怎么可能会轻易拒绝这份好意? 画羽琼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愈发地浓。 “放心,只要你不后悔就好。” /109htl 追杀者的愤怒 “太子表哥——太子表哥——” 随着声音越来越大,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跑到了辛寒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辛寒眉头微微一皱,脚步停了下来,看向那拦住他的人。 “有事?” 辛寒的步伐很快,南宫欣妍跑了许久才追上,此刻正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半晌没等到下话,辛寒身子微转,准备绕过她回宫。 “等等……” 见辛寒就要走开,南宫欣妍连忙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辛寒脚步一顿,抽回了衣袖,再次看向南宫欣妍,冷声道:“究竟有何事?” 南宫欣妍手中一空,讪讪地收回了手,尽可能地展现出自己最甜美的笑容,看向辛寒。 “太子表哥,天衍学院不久后的考核过后,你身为灵修班的代表,会不会来欢迎我们这些通过考核的新生啊?” “不……” 辛寒正要说他不会去,猛然间想到画羽琼可能会在画老爷子的建议下,去天衍学院参加考核。他便又改了口,“可能会。” 一会儿得让辛一送糕点的时候,顺便问问阿琼选了哪个学院。 南宫欣妍听到辛寒的话,眸子一闪,惊喜地笑了起来。 要知道,辛寒可是从来都不会参加这些无趣的仪式的。可他居然为了她,会来参加这种欢迎新生的仪式。 这样是不是说阴……太子表哥也对她…… 一想到这种可能,南宫欣妍就情不自禁地面色微红,害羞地笑了起来。 辛寒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绕过她离开了。 “大哥,我打听到了,那臭小子和那个美人儿要去通天崖历练,貌似……还是通天崖的深处。”卢丕对正在喝酒的壮汉说道。 话音落下的同时,那壮汉满满一碗的酒水便已下肚。他将酒碗往桌上一拍,一阵爽快。 一旁的小弟见酒碗空了,连忙又倒满了酒。 “历练?” 壮汉听了卢丕的话,眉头一皱,随即轻蔑地笑出了声。 “一弱不禁风的毛头小子,也敢跑去通天崖的深处历练?当真是不自量力!” 此话一出,身旁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是,就他那小身板,连大哥一根指头都打不过,居然还有胆子去通天崖的深处历练?” “除了佣兵团、各大家族或者各大学院组织的队伍,这别的人我还真没见过就这么胆大无畏的。” “哈哈哈,那细胳膊细腿的,估计到时候会被野兽给吓得哭鼻子,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行了,都准备准备,尽快追上他们,然后在通天崖好好地收拾收拾那毛头小子!” 壮汉干了那碗酒,径直起身,看向身旁的散修混徒们。 “是,大哥!” 与此同时,乌堂堂主得知了画羽琼的最新动向,冷笑了一声。 “该死的画羽琼,胆敢伤我乌堂子弟,我必要亲自抓回你,让你尝尽苦头!” 一旁的黑衣人听了,略微有些错愕道:“堂主,你这是……” “哼!” 乌堂堂主冷哼了一声,“召集剩下的人,本堂主要亲自去把那块该千刀万剐的肥肉抓回来!” “是!” /109htl 同病相怜 “阿嚏!” “阿嚏!!” 画羽琼连续打了两个喷嚏,有些无语地拭了拭鼻尖,“这又是谁在惦记我啊?” 一旁的古凤看着画羽琼的模样,想笑却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低头憋笑着。 本来宁绮云也是在这辆马车的,但他听到翟梓岚和成煜亓二人要在棋艺上一战高下的时候,他便兴致冲冲地钻到另一辆马车里观棋去了。 “哼!翟梓岚,这才第二盘棋而已,你可别太嚣张啊。前两盘算是我让你的,怕你后面输得太惨哭鼻子!” 成煜亓眼见着自己又输掉了一盘棋,气哼哼地说道。 翟梓岚眼中满是笑意,“怎么了?我们的成小侯爷这是要开始认真了?” “我……哼!” 一旁看着的宁绮云听到翟梓岚对成煜亓的称呼,问道:“听翟公子这称呼,成公子来历非凡啊?” 翟梓岚闻言一怔。 他刚刚只顾着调侃成煜亓那家伙,都忘了旁边还有一个人了。不过,这家伙也算是恪守了观棋不语这四个字,安安静静地像是不存在一样。 “哈哈哈,宁公子这话就夸大了,我也就是沾了我爷爷的光而已。”成煜亓笑道:“我就是一纨绔混子,从小就喜欢打架,还因此几乎天天被我爷爷揍。” 这话翟梓岚不可否认。他先前虽然没见过成煜亓和画羽琼,但还是知道他们的。整个京都都知道他们两个的劣迹,偷鸡摸狗,随时随地遇到就打架,当晚就能听到战龙候府的某人挨打的嚎叫。 成煜亓的话却引起了宁绮云的一阵共鸣,“实不相瞒,我爹也是天天揍我,不过自从我跟我哥一起巡视天衍城后,他就没怎么揍过我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同病相怜?”翟梓岚看着两个大老爷们相互理解的模样,不由得笑道。 “哈哈,还不知道翟公子是……”宁绮云好奇地看向了翟梓岚。 “他啊……” 成煜亓笑道:“我们是从东埌过来的,而他就是我们东埌的太子殿……” 话还未说完,成煜亓忽地停顿了。 他突然想起来,画兄好像特意交代过,在外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是,他这好像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嗯?” 见成煜亓突然面色有点不好,宁绮云奇怪地问道:“怎么了?成公子?” 翟梓岚也意识到成煜亓此刻为什么是这副表情,顿时就觉得画羽琼给他们二人的交代都白费口舌了。 “啊,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嗓子有点不舒服。” 成煜亓尴尬地笑了,端起一旁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啜了几口。 “那就好,没事,有咱们画公子,这些都是小问题。”宁绮云笑了笑,继续说道:“你们一位是储君,一位是小侯爷,那羽琼小弟是不是丞相之子?” 翟梓岚和成煜亓微微相视一眼。 翟梓岚笑道:“你想知道的话,问当事人岂不是更好?” “也是,”宁绮云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有了这么一出,翟梓岚和成煜亓也没有什么心思继续对弈了。翟梓岚收了棋盘棋子,拿出舆图,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 /109htl 教训神女 “啊!!” 一绿色的东西自天上落下来,毫无平衡和支撑感地砸在了几米开外的石砖上。 “砰!!” “噗!” 另一边,同是一袭水绿色衣裳的女子收回了踹出去的那只脚,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紫光,看着那摔在地上面色痛苦的女子,冷哼了一声。 他身旁的白衣男子眉头紧蹙,扫了眼那被身旁女子收拾了一顿的女子,低语问道:“殿下,用不用我去彻底清理了那人?” “找茬居然敢找到姑奶奶我的头上,真是活腻了!” 烛鸢看着那刚才还叫嚣着要扒了她衣服的女子,眸底闪着怒火:“不过,死倒算是便宜她了。她既然那么喜欢扒别人的衣服,姑奶奶今天就将她扒个干净!” 刚被同样受了伤的下人扶起来的女子听到烛鸢的话,顿时怒火心生,面上却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姑娘,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你想要如此对我?” 一旁围观的众人听了烛鸢的话,纷纷叫嚷了起来。 “你敢动我们的神女?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就是,我们的神女其实她能动得了的?” “神女那么圣洁温柔,你一个嚣张跋扈的丫头怎么能配跟我们神女穿一样的衣裳?” “我看啊,她肯定是嫉妒神女的身份,要不然怎么如此这般欺辱神女?” “……” 白枭听着这些话,不由得眉头紧皱,抬手就要杀了那些胡说八道的杂粹们,却被烛鸢按住了。 “处理这种事情,我最擅长了。” 白枭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抬起的手落了下去。 这位小魔头一贯的处理方式的宗旨就是为了自己开心,处理的方式肯定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也罢,他只管处理会碍手碍脚的杂粹就好。 烛鸢唇角上扬,看着神女,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容,“哟?这是要掉眼泪了?” 水绿色女子微微慌了神,不过故作镇定道:“我、我可是罗泾洲的神女,你要是动了我,就算我日后不会计较,洲主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罗泾洲?我还萝卜粥呢!少在这儿给我哭哭啼啼的!管你是什么神女还是妖女,姑奶奶我今天就给你扒干净了!”烛鸢冷喝道。 就因为她们穿的衣服一模一样,这女人便不依不饶地在一旁拐着弯儿地说她的不是。这天人洲域三洲之一的罗泾洲的人居然都跟眼瞎了一样,全听了这女人的一张嘴看事情,到最后,甚至叫嚣着要扒了她身上的衣服给他们的神女赔罪。 她烛鸢在魔界哪儿受过这种气?再说,她的衣服可是件件都由太叔爷爷施了术灵加了防御的,岂是这什么神女的那只为穿在身上的东西能比的? 自称为神女的女子没想到眼前这人完全没有半分惧怕的意思,不禁有些不知所措,忙低声问旁边的人:“让他们去请的帮手呢?!” 一旁已经浑身是伤的下人忙回道:“回神女,已经派人去请了,估计正在来的路上。” 神女眉头紧皱,心中暗骂。 真是一群废物! 刚回了话的下人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不仅是他,他们所有侍奉神女的人都知道,他们这位神女远不像众人知道的那般圣洁善良,不知这次回宫后,他们又会受什么惩罚。 /109htl 胆大包天 烛鸢看着神女似乎还有后盾的样子,不禁嗤鼻一笑。 想找帮手?在她这儿可不管用。 心中这样想着,烛鸢的右手已经悄悄缔结出了一个法印,数只闪着紫色荧光的蝴蝶自其中飞了出来,直奔那神女而去。 看见眼前的女子放了一群外观十分好看的蝴蝶出来,神女不知她这是要做什么,下意识地以为那是她想哄她开心,给她道歉。因此,心中十分不屑。 哼!区区几只破蛾子,就想讨她的欢心,让她饶了她? 神女面上温柔地道:“姑娘,他们想要让你褪了身上那套衣裙向我致歉,确实有些过了,但我相信他们也不是那种不讲理之人,只是一时糊涂了而已。你送我的这些蝴蝶我很是喜欢,你的歉意我也收到了,方才你对我做的粗鲁之事,我也不会再……啊!!” 神女震惊地看着那些飞至眼前的蝴蝶,那哪是什么美丽的蝴蝶?分阴是被包裹在紫色荧光下的森森白骨构成的东西!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随着她感觉到几分凉意,她的周围哗然一片。 “神……神女……你……你的衣服……” 神女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低头一看,她的衣裙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 烛鸢漫不经心地掏了掏耳朵,仿佛没看到眼前的景象一样。她乖巧地笑了笑,看向那正被侍女慌忙地披上衣服的神女。 “神女姐姐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呢。可以麻烦你再说一遍吗?” 神女饶是再能装模作样,遇到烛鸢这种说将她扒个干净还真就把她扒了个干净的人,也实在是装不下去了。 “你胆敢如此对我?” 只见她的脸被怒火烧得通红,一口银牙咬得咯吱作响。 “找死!” 烛鸢唇角微勾,微微抬手,一只蝴蝶落到了她的指尖上,微微扇动着那对美丽又具有欺骗性的翅膀。 她精心调教出来的骨蝶,岂是她一实力低微的杂粹能够躲得掉的? “水月,这是怎么回事?” 一阵怒声自上空传来。 众人抬头,只见一中年男子满目严厉,眉头紧拧着,看着下面的情形。 今日本是罗泾洲三年一度的加封典礼,可典礼都快开始了,却还不见神女出现。他奉命寻找,半途上遇到了两个受了轻伤的下人,听他们说神女遇到麻烦了,这才急忙赶过来。 可现在,神女衣裙被毁,十分狼狈地裹着披风。而对面的那女子穿着的衣物与神女典礼初所要穿的衣物一模一样,不用问他也大概能猜出来发生了什么。 被称呼为水月的正是那正裹着一层外套和一件披风遮羞的神女。她听到了来人询问的话,豆大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看得烛鸢瞪大了眼睛。 这神女有点意思啊,刚还怒气冲冲就要发火,现在这眼泪说掉就掉。 “居然是左长老!这下我看这欺负了神女的黄毛丫头往哪儿逃?” “左长老都来了,她还能跑到哪儿去?” “哼!等着好好被教训一顿!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听着一旁人七嘴八舌的话,烛鸢眉头微挑。 看来来了位大人物呢…… /109htl 规矩 落水月抬头看着左长老,十分委屈地哭诉道:“左长老,可能是水月穿了与这位姑娘一模一样的衣裳,引起了这位姑娘的不满,才导致她对我做出这般事。可水月的衣物一向都是宫里准备的,我要是知道它与这位姑娘的一般无二,我今日定不会穿着这身衣裙出宫参加典礼。” “胡闹!”左长老冷喝了一声。 岂能因为一个黄毛丫头就耽误了典礼! 神女象征着一洲的颜面,而这黄毛丫头居然敢欺辱神女,着实该教训教训! 想到此,左长老垂眼看向那水绿色衣裙的丫头,怒喝道:“黄毛小儿,胆敢欺辱我罗泾洲的神女,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烛鸢抬头瞥了他一眼,人畜无害地笑道:“这位小儿,你在跟姑奶奶说什么?” 左长老听到这话,眉宇间的怒气愈发地浓了。 “区区一丫头片子,居然敢如此对本长老讲话!你爹娘不教你,本长老这就替他们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白枭心头一颤,抬手就想杀了那左长老。 “不用,我来。” 白枭动作一顿,察觉到烛鸢浑身气息的变化,在心里默默地给那左长老点了一炷香。 烛鸢敛下眸底那泛着紫光的寒意,微微仰头,揉了揉脖子。 她轻啧了一声,说道:“规矩?在姑奶奶这儿,姑奶奶我就是规矩!” 烛鸢朱唇轻启:“第一条,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说话的时候,站得那么高。还不快给姑奶奶滚下来!”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的眸子里寒光闪烁,瞥向那借助灵力停留在空中的左长老。 左长老身为长老,一向是心高气傲,到哪儿都是别人的敬畏与谄媚,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情况? 烛鸢的一席话,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黄毛小儿,你……找死!” 还没等他出手,只见下面容貌姣好的小丫头满脸不耐烦地抬起了手,轻轻向下一压。 当即,左长老就眉头一拧,连忙用灵力抵抗。 居然有什么东西想要将他压下去? 老家伙的实力还挺高…… 烛鸢眼尾微挑,心中冷哼了一声,抬起的那只手狠狠地再次向下压去。 “砰!” 上一瞬还在半空的左长老此刻却狠狠地摔倒了地上,甚至将地面都砸破了,可见摔得是有多狠。 “左长老?!” 本以为那小丫头必死无疑的落水月此刻异常震惊地叫了出来,身旁的众人也连忙想要上前查看情况。 “左长老?” “左长老您没事?” “左长老……” 然而,他们刚靠近那摔得头破血流的左长老,便被一道强大的力量震开了,实力不深的人甚至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白枭看着眼前的情景,神色淡漠地收回了刚刚释放出术灵的那只手。 落水月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怎么可能?! 左长老可是罗泾洲数一数二的高手,怎么会被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打成这个样子? 不,她甚至都没有费很大的功力! /109htl 凭什么 被砸得嵌入了地面的左长老咳了几声,手指动了动,艰难地抬起头来看向那走到了他面前的小姑娘,眼睛里第一次多了几分惊恐。 天人洲域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实力超强的高手? 他本以为这丫头旁边的白衣男子更令人忌惮,所以暗中一直在提防他出手。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只眼前这个六七岁的丫头,单凭一只手就能让他落得如此境地! 烛鸢看着满脸都是血污的左长老,笑了。 “哎呀,让你下来,你怎么就行了如此大礼?” 那稚嫩的语气,深深地刺到了左长老的耳朵里。 若是以前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他肯定会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 可眼下,左长老却咬了咬牙,艰难地挤出了一抹笑意,看向眼前笑眼盈盈的小姑娘。 “是在下眼拙,无意……咳咳……冒犯了尊者,还请尊者……大人不计小人过,饶在下一命……” 什么?!! 听到左长老的话,不只是落水月,周遭的散修们皆是愣了一愣。 罗泾洲数一数二的高手左长老晏占峰,居然被一个小丫头一招打趴在地上不说,居然还笑脸向人家求饶?! 就连已经准备好好教训这老头子一顿的烛鸢都怔了一怔。 这老头怎么求饶求得这么快? 难道不应该是他死活不求饶,一心想要杀了他,却被她揍成重伤,最后再取了他的小命吗? 她不知道的是,在晏占峰的眼里,她可能是一位闲得蛋疼的世外高人想来找点乐子,所以才化身为一个小丫头的人物。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就凭刚刚烛鸢那一招的力道,他都不敢再造次。 落水月垂在身侧的手狠狠地攥紧,不满地叫喊道:“没看到左长老受伤了吗?还不快去扶他起来!” 她这一出声,烛鸢扫了她一眼,随即又将视线转回晏占峰身上,戏谑地笑了笑。 “你们萝卜洲的神女还真是善解人意呢。” 晏占峰一听这话,心里想把落水月抽死的心都有了。 干什么不好非要招惹这么一个老妖怪! 眼见着旁边来了人要搀扶他,晏占峰冷喝了一声,“都给本长老退下!” 那本就害怕烛鸢这个小丫头的侍卫们一听到这话,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连忙退得远远的。 落水月气得跺了跺脚,“左长老,您这是怎么了?” 晏占峰趴在地上,那视角根本看不见落水月,只得怒喝道:“蠢货!没看见本长老在跟这位尊者交谈吗?趴在地上那是对这位尊者的敬重!” 烛鸢蛮有乐趣地听着。 这老东西还挺会说话。 “可是,左长老,您不是……” 落水月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道冷喝声打断。 “闭嘴!” 晏占峰说着,瞪眼看向一旁的侍卫。 “还不快把神女带回去!省得在这里继续碍这位尊者的眼!” “是!” 这话听得落水月一怔,随即咬了咬牙,看了一眼烛鸢身后的白衣男子,身侧的双拳攥到泛白。 这贱丫头凭什么? 凭什么她身旁就有这么一位长相俊美的高手护着? 直到现在,落水月都以为左长老现在这副模样,是烛鸢身旁的白枭动的手。 “慢着!” /109htl 饶她一条贱命 烛鸢看着那侍卫就要将人带回去,开口说道:“我让她走了吗?” 晏占峰一怔,想到先前落水月得罪了这位尊者,回道:“尊者……并未让她离开。” 烛鸢瞥了他一眼,视线看向准备转身的落水月,人畜无害地笑了起来。 “神女姐姐,你就这么走了,谁来扒我的衣服、将我示众啊?” 落水月面色一僵。 她本想着趁着这个机会离去,她知道她这次得罪了这个丫头。除了一张令她嫉妒的脸以外一无是处的小丫头不足为惧,可她身旁的高手却不得不让她忌惮。 晏占峰道:“落水月!还不赶快过来给尊者认错!” 落水月咬了咬牙,看了一眼烛鸢身旁的男子一眼。 让她跟他认错,也不是不行。 只见她将耳鬓的碎发别到耳后,走到了白枭身前。 “……大人,水月……” “你在干什么?” 晏占峰气愤地看着落水月,“本长老是让你跟这位尊者认错!” 跟那个贱丫头认错? 怎么可能? 落水月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向烛鸢,却对上了一双戏谑的双眼。 “凭什么?” 当即,种种屈辱使她气得不满地叫了出来。 “有实力的强者是这位公子,凭什么她一个贱丫头也配被称为尊者?凭什么我堂堂罗泾洲神女要给她认错?!” 白枭皱了皱眉。 这话气得晏占峰差点儿当场昏阙过去。 这不长眼的东西! “凭什么?” 烛鸢轻笑了一声,“就凭姑奶奶我有这个实力!” 话音刚落,落水月便惊呼了一声,因为她此时此刻被人一脚踹到了地上。 “谁?!” 她回头一看,发现原本站在左长老面前的烛鸢笑脸盈盈地收回了那只踹出去的脚。 “你……” 落水月心中有些恐慌了。 她是怎么办到的? 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快的速度? 还没等她再想其他的,烛鸢隔空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离开了地面。 “不……不要……放……开……” 落水月挣扎着,双手伸向脖子,想要让那只手松开。 她恐慌地看向烛鸢,那一脸无害的笑脸在她的眼里如同恶魔。 她错了…… 这哪里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贱丫头,分阴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一旁的众人看着这一幕,想要出手却又碍于烛鸢的实力,只得干看着。 “我……错了……求……求你……饶……” 眼见着落水月挣扎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小,晏占峰连忙出声道:“尊者!还请尊者饶她一条贱命!” 烛鸢看都没看他,手下的力道又重了一分。 晏占峰心中万分焦急,哪怕她将落水月打成重伤都行,好歹他们培育了多年的神女还有一条命,可以救冶。这要是连命都没了,那他们这么多年的心血岂不是都白费了! 要知道,能被当做神女一样培育的女子,都是万里挑一的样貌与体质! “尊者!尊者!只要尊者留她一条命,罗泾洲宝库里的东西任由您挑选!”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109htl 扎营 罗泾洲宝库里的东西任她挑选! 要知道天人洲域三大洲之一的罗泾洲,可是以草药为生,多少人为了求药而来到这里,又有多少人愿意用自己的宝物换取珍稀的药草。 数不胜数! 可想而知,左长老这次是做了多大的割舍! 不用左长老亲口说,光凭周围人的反应,烛鸢就能猜出来那宝库里面的东西应当是很宝贵的。 想到此,烛鸢满意地松了手,而已经晕了过去的落水月没有了烛鸢的钳制,径直从空中摔落在地。 见此,晏占峰连忙命令道:“还不快把神女带回神拂宫!” “是!” 烛鸢闪身到晏占峰面前,踢了踢他的胳膊,唇角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喂,你不起来,怎么带我去宝库?” 闻言,晏占峰也不生气,反倒是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谢尊者,请尊者随我来。” 车外传来蓝韶的声音,“主子,他们的马车停了。”说着,她勒了勒缰绳,减慢了速度。 “停下,去看看他们要做什么?”画羽琼道。 “是。” 蓝韶停下了马车,一跃而下,向前方宁绮云的马车走去。 不一会儿,她回到了马车旁,向画羽琼禀报道:“主子,宁公子说天色也不早了,前面还有一些路程,我们先去找个地方扎营休息休息。” 画羽琼眉头微挑,疑惑道:“虽然这林子里几乎不见阳光,判断不了时间,但我估摸着这时候应该还没这么晚?” 还没等蓝韶回话,宁绮云的身影便冒了出来,秀出那一口大白牙,对着画羽琼笑道:“羽琼小弟,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去找个地方扎营,之后我们几个去打几只野味,你跟蓝韶守着营帐生火准备烤野味,如何?” 画羽琼一怔,“为什么是我守着营帐?” 打野味什么的,她可是很擅长的。 宁绮云笑了笑,“乖啊,要听宁大哥的话。你瞅瞅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你去抓野味估计都可能被野味拐到巢穴里去。等我们扎好营帐,你就生火乖乖等我们回来啊。” 画羽琼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不可思议地看向面前之人。 这……这宁绮云是怎么了? “羽琼。” 成煜亓的声音从身侧传来,画羽琼扭头看去,只见他和翟梓岚走了过来。 来的正巧。 画羽琼莫名其妙地看着去帮忙搭帐篷的宁绮云,问身旁的二人,道:“宁绮云这是怎么了?” “这……” 身旁的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开口。 “嗯?”画羽琼看向他们,“你们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见此,成煜亓悄悄地撞了一下翟梓岚的胳膊,想让他先开口。 翟梓岚有些无奈地瞥了他一眼,轻咳了一声。 “羽琼啊……” “有什么事就直说,两个大男人说句话磨磨唧唧的。”画羽琼无语地看着他们。 闻言,翟梓岚走到画羽琼身旁,压着声音道:“那位宁公子知道我们俩的身份了。” 眼见着画羽琼眼角一挑,一旁的成煜亓又连忙低声道:“不过你放心,你的身份我们绝对没有暴露。” /109htl 野味 “嘁,”画羽琼嗤笑了一声,有些好笑得看向他们,“原来你们俩磨叽了半天,就为了说这个啊。” 这么想来,宁绮云那小子突然那么奇怪的原因,应该也是因为好奇她的事情。 一旁的二人有些不理解她为什么要笑。 “我说不要轻易透露,又不是不让你们说。”说着,她看向正支着帐篷架子的宁绮云,“这小子是个不错的人,说了就说了,也没什么。” 一听到这话,成煜亓和翟梓岚相视一笑。 “行了,再不去帮忙,活儿都快被宁绮云那小子干完了。” 画羽琼说着,人已经向宁绮云他们走去了。 “好嘞。” 成煜亓嘿嘿一笑,拉着翟梓岚跟了上去。 见画羽琼过来帮忙,宁绮云咧开嘴笑道:“羽琼小弟,这顶已经搭好了,你来帮我搭另一个。” 另一边,蓝韶他们也搭好了一顶帐篷。 几人搭好帐篷后,画羽琼看着他们去打野味的身影,坐在大石块上,无趣地用木枝拨着火堆,火堆晃了晃,炸出了几颗火星儿。 肩膀上的古凤散出了神兽的威压,令那些飞禽走兽不敢靠近。 蓝韶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只管保护好画羽琼安危的钱蓦然坐在一棵树上,背靠着树干,嘴里叼着一片叶子。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中也警惕着四周的黑夜。 过了没多久,出去打野味的几人回来了。 成煜亓最先跑了过来,十分开心地对画羽琼道:“羽琼,快看看我打到了什么。” 画羽琼抬起头,视线落在他的手上,“是两只灵兔啊。” “羽琼小弟,看,我们还打了两头灵兽,摘了一些果子,还在旁边的小河里抓了几条鱼回来。” 画羽琼笑了笑,站起身来,“既然你们打了野味回来,那我和蓝韶去水边处理处理,你们几个先歇一会儿。” “好。” 成煜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揉了揉有些酸的腿。 那两只兔子,跑得挺快,还爱转着圈儿跑,他追着跑了好几圈才把这两只小兔崽子抓住。 他看着腿上那一处已经清洗了的擦伤,吹了吹,拿出药瓶上药。 虽然他被藤蔓绊倒,狠狠地摔了一跤。 宁绮云和翟梓岚几人帮忙把要处理的野味都弄到了河边,以免画羽琼来回跑好几趟。 “尊者,您给我们留点,这整个宝库里的东西都得之不易啊!” 左长老肉疼地看着小女孩把玩着一对夜阴珠,见她目光一转,脚步迈开向那台子上的宝盒走去,太阳穴突突直跳,忙跟了上去。 “尊者!尊者!那破盒子没什么好看的,尊者要不来看看这边的药草?” 那可是他们的镇库之宝,这东西可万万不能就这么被拿走了! 烛鸢想要打开宝盒的手顿在了空中,瞥向那苦哈哈的左长老。 “你不是说这宝库里的东西任我挑选吗?难不成是在戏弄我?” 左长老闻言,脸色一白,“不敢不敢,我怎么敢戏弄尊者您呢?” /109htl 神秘碎片 单凭她一个人的修为,他都不敢与她做对,更别说还有那位站在宝库门口神秘莫测的白衣男子了。 烛鸢轻哼了一声,“量你也不敢。”说着,她看向那宝盒。 “嘶,这盒子上镶嵌的宝石还不错啊。” 宝盒上随机镶嵌了各式各样的宝石,个个价值不菲,尤其是盖子上的那块几乎占了盖子一半的紫色灵石,更是稀有! 一旁的左长老看见那块紫灵石,眼睛都直了。 这么一大块紫灵石,这要是吸收了,得获得多少灵力啊!就算不吸收,这卖出去的价钱估计比那些宝石加起来的都多! 烛鸢却只是扫了一眼,并未关注太多,径直打开了宝盒。 左长老站在一旁,有些好奇地向这边看来。 说实话,虽然罗泾洲的高层都知道这个宝盒是镇库之宝,可除了洲主以外,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宝盒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只知道那个宝盒华丽无比。这么一时半会儿,他还真有点好奇。 烛鸢那带着点好奇又有趣的神色在看到盒中的物品后,瞬时转变成错愕,纤手“啪”地一声将盒子盖住,惊得在她身后不远处站着正往这边瞧的左长老打了个激灵,顿时把张望着的脑袋缩了回去。 本站在宝库大门处的白枭听见这声响,迅速闪身到烛鸢身边。 “没事?” 烛鸢眉头略微蹙起,碍于身后的左长老和守在外面的侍卫,她摇了摇头,暗中却传音道:“是那把钥匙的碎片之一!” 那把钥匙的碎片?! 白枭心头一震,“那碎片为何会散落至此?” “不知,总之,这东西不能留在魔界以外的地方。” 烛鸢说着,将那盒子照例收到了空间中。 眼见着没瞧见东西,盒子就被烛鸢拿走了,左长老微微一怔。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让这位尊者都不愿将它暴露出来……难不成…… 他皱着眉头,忽地灵光一闪。 难不成是极品丹药?! 为了防止药香外泄,降低丹药的药性,所以尊者才迅速将丹药盖住了。 左长老越想越有道理,心中暗自夸奖。 晏占峰啊晏占峰,不愧是罗泾洲的左长老!这么容易就猜到了宝盒中的宝物! 忽地,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顿时脸色一正。 不对! 他是阻止这丫头别把东西都带走的,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左长老!左长老!不好了!洲主和右长老来了!” 神秘门外的侍卫慌忙来报。 正在搜刮宝贝的烛鸢扭头向这边看了一眼,给白枭了一个眼神,随后继续看着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好看的东西。 一旁的白枭收到指令,阴冷的目光看向大门处。 左长老还未做出反应,门外就传来了声音。 “晏占峰!你真是胆子肥了!什么人居然敢给我放进……啊!咳咳!谁?谁敢偷袭本洲主?!” 刚刚还在洲主身后跟着的右长老只觉一阵风吹过,眼前的洲主就被砸到了不远处的墙上,顿时一脸懵逼。 /109htl 莫要生气 刚刚发生了什么? 洲主怎么突然贴到那面墙上去了? 下一瞬,他只觉眼前有什么东西一晃,随即一阵疼痛感自腹部传来,紧接着他便腾空飞起,后背狠狠地撞到了一坚硬的物体上,疼得他龇牙瞪目,咧开嘴痛叫了出来。 “啊!” 左长老刚看到洲主的衣角,下一秒洲主就出现在了镶嵌着宝石的墙上,“砰”地自墙上摔落在地,顿时心头一跳。他看到站在原地傻了眼的右长老,正想开口让他快躲开,可嘴刚张开,下一瞬,右长老也出现在了那面墙上。 咕啾! 看着原本洲主和右长老站着的位置此刻却站着一白衣男子,左长老有些后怕地咽了咽口水。 他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那小丫头方才没让这白衣男子动手了,他连她都打不过,更别说是这位保护着她的男子了,估计再来十个他都不够这家伙打的! 此刻,那洲主也终于看到了刚刚将他打飞到墙上的人,见是一年轻男子,他顿时心中大怒。 “大胆!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偷袭本洲主!” 门口本就守着的八名侍卫早在洲主喊了第一声时,就堵在了大门口,手中的长剑纷纷指向白枭。 一看这场面可了不得,左长老心头一跳,连忙跑到白枭身旁赔笑着。 “大人,您莫要生气,我们洲主只是性格直爽了点,并无恶意。我、我这就说说他去。” 说罢,也不管白枭有没有听进去,他转脚就赶到被右长老扶了起来的洲主身旁。 洲主眼见着自己的左长老在自己受了伤却还在跟别人赔着笑,顿时心里一阵窝火。此时见他还敢过来,顿时开口怒声喊了起来。 “晏占峰!你!” 左长老心头一跳,忙笑道:“洲主,洲主你听我说。” “哼!” 洲主冷哼了一声,别开了头。 左长老轻咳了一声,背对着白枭,脸上带了些正色,低声说道:“洲主,这人来历不阴,且实力高强。方才您也看到了,此人出手极为迅速,只能捕捉到残影,若是真与他们硬刚起来,咱们三人合力,都不是他的对手。” 闻言,洲主的脸上也带了些许正色,神情有些发愁,隐隐又带着些怒意。 “这月儿向来娇生惯养惯了,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都招惹了些什么人?这下可如何是好啊。” 一旁的右长老也很是发愁,捂着还发疼的腹部,满眼烦躁地一旁看去。这一看,顿时让他惊住了。 “这、这宝库里的宝物怎么少了这么多?” 洲主听了,也是一怔,也不管发愁的事情了,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些空荡荡的置物架,心脏仿佛被人狠狠地挖了一块。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宝贝呢?!” 听到声响的烛鸢将眼前的一对鸳鸯玉佩拿起,从她所在的那排置物架那里探出脑袋,向洲主晃了晃手中的鸳鸯玉佩,无邪地笑着。 “你的宝贝?自然是落到我的手里了啊。” “你!你你……” /109htl 暗夜的危机 洲主看见那还不及他胸膛的小丫头嘻嘻地笑着,手里气得瞪大了眼睛,捂着腹部的手气得发抖。可在他的目光扫到那丫头身旁的那一脸冷意的白衣公子后,顿时感觉腹部一疼。 烛鸢无辜地笑了笑,“我怎么了?” 注意到白枭冷冷注视着他的眼睛后,洲主哪儿还敢说烛鸢的不是,瞬间就变成了笑脸。 “我说你这小丫头啊,一对珍贵的太极鸳鸯佩怎么能够我们给您的赔罪礼呢?” “小丫头?”烛鸢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洲主身旁的左长老连忙小声道:“姑奶奶,要叫姑奶奶!” 洲主神色微变,但一想到那个高深莫测的白衣男子…… 财可失,命不可丢! 想到此,洲主笑道:“姑奶奶,请您跟我到这边来,我这儿有一宝盒,甚是……” 洲主说着,忽地神色微僵。 他的宝盒呢?! 他眼前的台子上空荡荡的,哪儿还有他的宝贝盒子? 一旁跟着的左长老见状,忙又低声道:“洲主,那宝盒已经被那位尊者拿走了。” 他一眼都没看到盒中的宝物。 被拿走了? 洲主心中欲哭无泪,脸上也只得尴尬一笑,又道:“咳,虽然那宝盒内的石头毫无特色,但盒子上的紫灵石甚是稀有,灵力充裕,价值连城啊!姑奶奶真是好眼光!” 烛鸢有些无语。 毫无特色?他这是在损她。 “姑奶奶,您看看,还有什么心仪的宝贝,您都挑走。” 虽然这些宝贝个个得来不易,但为了让这个瘟神赶紧离开,洲主的心已经在滴血了。 烛鸢看着他那满脸的苦涩,轻笑了一声,观摩着手中的玉佩,继续搜刮了。 这玉佩黑白一对,其中含有飞仙强者的灵气,戴在身上定有好处。只不过不是很适合玉哥哥的风格,那黑色的一半倒是让她想到了自家那个可恶到爆的皇兄。 嘶!一想到他,她就屁股疼,那些年她可没少在邢狱里挨板子! 她没好气地将玉佩收了起来。 也罢,看在他于万年前那场大战中保护了她的份上,这玉佩就勉强送他了。 黑暗中,数十道黑影在黑暗中潜行着,两拨人一东一西,慢慢向一个目标点移动。 “堂主,”一黑衣人刚探完消息回来,向他们领头的说道:“前面就是那小子扎营的地方了,有四人已入睡,还有三人在周边守着。” 领头人看着前方隐约有火光闪烁的地方,阴鸷的眼里寒光乍现 “哼!画羽琼,你最终还不是要落到本堂主的手里!” 殊不知,另一边的一群人中,前去打探的人也回来了。 “大哥,前面就是那小子扎营的地方了,四人已经入睡,还有三人在旁边守着,把守着的其中一人就是大哥喜欢的那个冰美人。” 领头的坏笑着搓了搓手,污浊的眼睛露出了急不可待的神色。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上!活捉那小子和那个冰美人儿,其余的都给老子砍了!” 一想到那冰美人,他就心痒痒。 树上浅眠的钱蓦然忽地睁开双眼,向不远处瞥去。 /109htl 暴露 黑夜中,丛生的杂草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钱蓦然又看向另一处草丛,眉头微皱,心中有些疑惑。 这双风公子究竟是何许人士?怎么这么能招人记恨? 想是这样想,他那个神秘的鬼祀主上交给他的任务他还是没有忘的——保护画羽琼。 帐篷中本应睡着了的画羽琼倏地睁开了眼,圣瞳乍现,冷冰冰地扫向外面,忽地眉头紧蹙。 两拨人? 一拨中的最高修为竟是灵王巅峰!可以和钱蓦然较量了。而另一拨整体实力很低,散散乱乱,参差不齐,最高也就灵王中期的实力。 自从暴露身份以来,古凤整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画羽琼一个不高兴扔下它不管了,因此十分警惕。 当它察觉到危险后,本来还有睡意的脑袋顿时就清醒了。 “爷,要不要我去把他们收拾了?” 画羽琼瞥了它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古凤顿时乖乖闭上了嘴 外面巡视着的三人也注意到了周围不同寻常的动静,立即提高了警惕,纷纷将长剑拔出,看向四周。 韩增和李远同时冷喝道:“谁?!” 蓝韶眉头紧锁,握紧了伏龙剑。 借着火堆的光亮,依稀可以看出草丛中隐藏着的身影愈发地阴显。 见自己暴露了,暗中藏着的人也不遮掩了。 乌堂堂主冷笑了一声,自黑暗中走出。 “将画羽琼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将那小白脸交出来,留你们全尸!” 双方话音刚落,乌堂堂主和从另一边走出来的壮汉先是双双一愣。 乌堂堂主:“……” 对面那是谁?小白脸又是谁? 壮汉:“……” 那人是谁?是来跟我抢冰美人的?画羽琼又是谁? 帐篷内的画羽琼听着外面这动静,眉头一挑。 这一拨很阴显是来找她的,可这另一拨是来找谁的? 小白脸…… 难不成是来找成煜亓的? 另一顶帐篷里的翟梓岚隐约听到了这声音,顿时脑中警铃大作,猛地坐起身来手摸向放在一旁的剑。 树上的钱蓦然看着下面这场景,打量着下面的众人。 实力最高的是那名中年男子,竟也是灵王巅峰。 他眉头略微皱起,脸色微正。 他要是借助那东西,这些人怕都不是对手,可他现在是在人界。不过,灵王巅峰的话,他兴许能略微占点优势,这次任务应当不会出什么差错。 更何况…… 钱蓦然看向那出了帐篷的画羽琼。 更何况这位双风公子也不是特别无能,也是个灵王后期的实力,还有一手毒针,自保应当不成问题。 见一穿着白色劲装,踩着黑靴的少年从帐篷出来,这边的壮汉还在痴看着画羽琼的那张脸,另一边的乌堂堂主已经杀气冲天。 “该死的画羽琼!今日本堂主便要捉了你带回乌堂,让你生不如死!” 画羽琼? 壮汉痴痴地笑了笑。 原来画羽琼是个这么好看的人儿。 可听到那黑衣人自称乌堂堂主,壮汉还是收了收自己的心思,看向那乌堂堂主,手指了指蓝韶。 “堂主要是要画羽琼的话,我们便不动他了,我们只要那个美少年就好。” 看见壮汉的手势,画羽琼眸光微寒。 原来打的是她阿韶的主意! 区区灵王中期,他也配? /109htl 颠倒是非 乌堂堂主本来是打算将那一群散修一起收拾了的,不过见那为首的壮汉还有几分眼力见儿,便只是瞥了他们一眼,并未多言。 瞧着对方不愿意搭理自己,壮汉纵使心中不满,但还是隐忍了下去。 一是因为那人是有些名气的杀手组织乌堂的堂主,二是自己的实力也敌不过他。 蓝韶看了眼那指着自己的壮汉,不悦地皱了皱眉。 早已从帐篷里出来了的翟梓岚回头瞥了眼帐篷里还在呼呼大睡的成煜亓,无语地用剑挑起刚刚掀到了一边的布帘,掩住了帐篷的开口处。 听着他们就这样把自己和蓝韶安排地清清楚楚,画羽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乌堂堂主心生不满,当即便恼怒道:“画羽琼!你杀我乌堂数人,还敢如此嘲讽我们?!” 闻言,画羽琼不禁为他的厚颜无耻咋舌,“我说乌堂堂主,你这颠倒是非的能力很是不错啊。你派人来抓我、杀我,敢情我还不能反击了?我还要乖乖被你们抓回去?” “你!”乌堂堂主气得咬了咬牙,从咬紧的牙关里蹦出来几个字,“油嘴滑舌!都给我上!” 听到他的命令,他身后的堂中杀手当即就冲了上去,目标直接锁定画羽琼一人! “主子小心!” 蓝韶见他们直接冲向画羽琼,也不管自己的实力够不够与他们抵抗,拔出伏龙剑就挡在了画羽琼身前。 “小美人儿,你的对手在这儿呢。” 壮汉满脸猥琐的笑容,拎起手中的大刀就向蓝韶而来。 “可不要把我当空气了!” 翟梓岚冷哼了一声,看着就要从他身旁经过的壮汉,直接拔剑向他袭去。 壮汉迅速提刀侧挡了这一击,在他看到翟梓岚的实力后,轻蔑地笑了一声。 “不过一个小小的灵王初期,也敢把我灵王中期当对手?也罢,爷爷这就陪你玩玩儿!” 韩增一脚踹开身前的一名散修,担忧地向翟梓岚那边看去。 李远意识到自家的小侯爷还在睡梦中,不由得汗颜。 这位主什么时候能警惕起来? 老侯爷的话果然不错,不怕他被敌人吓到屁滚尿流,就怕他遇到敌人还没有半分的警惕之心。 这边,画羽琼无奈地看了眼挡在自己面前的蓝韶。 这丫头,自己的实力都没有她高,还义无反顾地挡在她面前,生怕她受到什么伤害。 不过,被人保护的感觉…… 画羽琼唇角微勾。 ……还不错。 钱蓦然自树上一跃而下,那第一个冲了过来的乌堂杀手便被一剑封喉。 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的乌堂堂主顿时眉头一皱,谨慎地打量起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 这人是谁?他竟然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注意到钱蓦然领口处绣着的“世”字,他不禁有些心惊。 仅用一个“世”字做标志的,那便只有那杀手界近些日子冒出来的已经打响了名号的世忧阁了! 除了世忧阁这个杀手组织,名声并起的还有一个名为忧世堂的医堂!一个世忧,一个忧世,一个杀人,一个救人。 /109htl 搞定那个杀手 乌堂堂主的神色渐渐阴沉了起来。 世忧阁和忧世堂幕后之人规定,不杀无辜之人,不医无德之人。且最让人震惊的是,到目前为止,世忧阁接手的任务从未失败过。 想到此,乌堂堂主不禁有些忌惮那世忧阁的男子。 他不清楚他究竟是什么实力,也就不敢贸然出手,且瞧他那手中拿着的武器,想必也不是一般等级的兵器。 “啊呀呀呀!小白脸儿!吃老子一拳!” 散修那边有一胡子拉碴、身材魁梧的男人,大叫着挥起硬实的拳头就向画羽琼袭来。 画羽琼本能地向一旁侧身闪去,险险地躲过了这一拳。 听到那男人看着她就喊小白脸,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一开始他们说的小白脸是她,不是成煜亓那小子。 她抹了把自己的脸,不禁嗤笑一声。 小白脸儿这称呼,还挺有意思。不过…… 当着受了“鬼祀”特嘱一定要好生照看画羽琼的钱蓦然的面,这人就敢贸然出手,看来还是她世忧阁的名号不响亮啊。 果然,钱蓦然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当即眸色一厉,神色阴青,目光瞬间就锁定了那个男人。 正在与他打斗的那二人见他分心,当即相视一眼。只见其中一人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弹掉软木塞,就要向钱蓦然撒去。 画羽琼看着那人的动作,眸底寒光一闪而过,不过却也没有什么动作,反而一屁股坐在了火堆旁,拿出刚刚烤剩下的兔肉继续烤了起来。 同时,许是感觉到了危及生命的东西,钱蓦然猛然间回头,身上迸发出灵王巅峰的实力,径直将面前的几人击飞了出去。 只那一瞬,方才想要暗中下药的那人惊愕不已,整个人飞了出去,手中快要撒出去的药粉顺着他飞起的动作也散了出来,看着那药粉迎面而来,那男子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不!不要!! 而在不远处观战的乌堂堂主感受到这灵王巅峰的实力,不禁有些错愕。 灵王巅峰?! 世忧阁内的一个杀手都已经达到了堪比他这个乌堂堂主的实力了吗?那那幕后之人又是什么境界的人?灵皇?亦或者是灵师?! 乌堂堂主心中惊恐万分,心中已经有些退却。他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寻找他此行的目标,只一眼便看到了那坐在火堆旁的画羽琼。在一群人挥动着武器大喊大杀的时候,唯独他一人悠哉悠哉地啃着兽肉,十分扎眼!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个毛头小子居然还有心思在那边吃肉!居然丝毫没有做他手下亡魂的觉悟!! 这是何等的耻辱?! 乌堂堂主打量了几眼那正在被纠缠的几人。 那几个和画羽琼一同前来的纨绔子弟都被乌堂的人和那些散修们缠住了手脚,暂时脱不开身来。那个无论怎么打,都会在画羽琼六尺之内的小子,实力也不是很强。那么…… 他将目光落到了钱蓦然的身上。 那么只要先搞定那个世忧阁的杀手,画羽琼的人头岂不是手到擒来! /109htl 下毒 画羽琼正在暗中盯着作战的几人,观察着几人的身法和步法,时不时暗中帮衬一下。忽地不远处就响起一道声音。 “这位世忧阁的侠士,老夫是乌堂堂主,不知画羽琼付了多少银两下了这个保护他的任务?老夫愿意双倍予你!” 画羽琼忍不住有些想笑,这个乌堂堂主不会是想贿赂钱蓦然? 但凡了解世忧阁的人都知道,一旦接取了任务,除非幕后之人亲口发声,或者任务连续失败三次,否则直到任务完成,这个任务都不可能因为任何原因取消。 世忧阁的那群崽子们都十分信守阁规,而钱蓦然是最听话的那一个,听话得有些偏执,她也搞不阴白是什么原因,这个钱蓦然很是听她“鬼祀”这个身份的话。 乌堂堂主的声音很大,也并没有要掩盖的意思,直直地当着画羽琼以及众人的面说了出来。 听到他的问话,钱蓦然不屑地一笑。 他手中的双子刃直割向一个乌堂杀手的脖颈,下手十分狠戾,喷射出来的血液直直溅到了他的脸上,但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是抬眼向乌堂堂主的方向看去。 “世忧阁阁规首则,一切以大人命令为先!” 他的鬼祀大人喜欢的徒儿,他定然是要替他护好的。 区区一个人族的杀手堂堂主,也胆敢打小公子的主意? “居然有世忧阁的杀手?” 散修中有人惊愕地叫出了声。 翟梓岚也略微有些吃惊,没想到,画羽琼那小子居然雇了一个世忧阁的杀手来随行保护! 一旁的帐篷突然被掀了开,从里面冒出来一颗炸了毛的脑袋。 成煜亓半眯着眼睛,迷糊不清地嚷嚷着:“杀手??哪儿?哪儿有杀手?” “睡你的大觉去!” 翟梓岚看着他那衣衫不整又一脸迷糊的样子,脸色一黑,一脚把他踹了进去,拎剑守在了帐篷旁边。 乌堂堂主脸色铁青,看着钱蓦然脸上那乌堂杀手的血液,更是觉得这人十分扎眼。 这世忧阁阁主倒也是有几分能耐,能让手下这么恪守阁规。且他方才口中所说的“大人”,应该就是指那处于世忧阁和忧世堂背后的幕后之人了。 不过,既然他不肯退让,那么他就只能下杀手了! 以他的实力和经验,再加上他乌堂剩下的人,弄死他一个还是可以的。 眼见着乌堂的人都渐渐向钱蓦然围攻过来,画羽琼指间悄然滑落数根银针,随时准备好应付那剩下的数人。 钱蓦然抬手抵挡住那直袭向他面门的乌堂堂主一击,旋即,二人皆是受到冲击,猛然间向后滑退开来。 乌堂堂主低着头,在火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他的唇角勾起阴鸷的笑容。 钱蓦然有些警惕地看向那笑容阴险的乌堂堂主,眉头略微皱起。 “你下毒?” “哼!” 乌堂堂主冷笑了一声,“乌堂可是以毒闻名,我身为乌堂堂主,怎么可能会不懂毒呢?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 /109htl 白色的身影 “你以为使阴招下毒,就能置我于死地了?” 看着乌堂堂主轻蔑的模样,钱蓦然冷笑了一声。 “哼!可笑至极!” 听到这声冷笑的瞬间,乌堂堂主顿时骇然。他只觉得背后爬上了一阵森冷的寒意,一点一点地,像是有阴魂在身后作祟。 忽地,他僵住了。 脖间贴上了什么冰凉的东西,而那阵凉意愈来愈重。 “嗯……呃……呃啊……” 一旁打斗的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手上挥剑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视线所及的地方,乌堂堂主似是看见了什么鬼东西一般,脸色显露出不正常的紫红色,像是被什么人狠狠地扼住了脖子! 在圣瞳的视野下,画羽琼神色有些凝重地看着乌堂堂主脖间的那只纤细的手,看上去不禁微捏,却是在此刻将一个灵王修为的人扼住了脖子,让他挣脱不得! 她眸色微冷。 看不清那双手的主人,只能看到那人穿着白色衣裳的背影,乌黑的长发散披在身后,几缕发丝在森冷的阴风中随风起伏。 画羽琼瞥了眼那在一旁抹了一把脸上的温血的男子,心中泛起了层层疑惑。 钱蓦然抿了抿唇,随即冷笑了笑,看向那扼住乌堂堂主的女子,唇瓣微张了张,却未发出任何声音。 说了什么? 画羽琼蹙着眉头,回想着钱蓦然微动的唇瓣。忽地,她瞳孔微缩。 “呃……嗯!” 钱蓦然满意地看着乌堂堂主的脑袋滚落在地,然后被扑上来的恶魂们吃了个干净。 他迈开步子来到画羽琼身前,将她护在了身后,随即抬眼向周围扫视了一圈,带着冷意的声音在这阴森的气氛里更加得阴冷。 “世忧阁钱某在此,尔等胆敢夜袭?” 本只是见色起意的散修头子见是这种氛围,顿时一阵头皮发麻,紧咬牙关。 该死的小白脸!该死的世忧阁!! 偏偏坏老子的好事! 他死死地盯着画羽琼的脸,目光扫荡着她的鼻尖、她的唇瓣…… 这个小白脸,感觉比那冷艳的冰美人更可口! 感觉到一抹令人不适的视线,画羽琼猛然间顺着视线瞥眼看去。一旁的火堆还在迸着火星儿,火光衬得她紫色的眸子在这情景下更加诡谲。 散修头子冷不丁地看到这么一双眼睛,不禁瞳孔骤缩,倒吸了一口充斥着血腥味的凉气,一只脚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小半步。 紫……紫色的眼睛?! 画羽琼轻挑了一下眉头,随即坏笑着歪了歪脑袋。 被看见了啊…… 那就让我亲手了了你! 下一瞬,还没等散修头子反应过来,一阵杀气已然出现在他的身后,惊使他不得不迅速转身抵挡。 “锵!” 带有灵力加持的大刀与来袭的长剑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一声,也使散修头子惊出了一身冷汗。 灵王后期?怎么会是灵王后期?! 画羽琼微微一笑,诡谲的紫眸看着惊恐的散修头子。 “怎么?原本不是很自信以你灵王中期的实力可以拿捏我吗?现在怎么是这么个难看的表情?” 说着,她手中本就是直逼那人脖颈处的长剑再次压深了一寸,剑刃已经抵到了散修头子的脖子上。 /109htl 你已经死了 剑已经被架在了脖子上,那散修头子自知实力不如眼前这看起来比自己瘦弱得多的小白脸,哪儿还想得到其他,心中只想着先活下命来。 “小白……大侠!大侠饶命啊!是我有眼无珠,不该招惹大侠您!大侠饶了我这条小命!” “嗯?”画羽琼眉头微挑,“小白大侠?” 这一句道不清的语气,令他微微一颤,连忙改口道:“不不不,是大侠,大侠!” 画羽琼听着他诚惶诚恐地求饶,对上他那双毫无诚恳之意的眼睛,忽地将只需再近分毫便可要了眼前之人小命的剑收了回来。那散修头子没想到这人会这么快就饶了他,都有些恍惚。 这么快就收手了?他还想了一大堆话来求饶呢。可真是个愚蠢的小东西! “既然你都求饶了,那我就饶你一条小命。” 画羽琼说完,佯装转身离去。 不远处收拾完那群乌堂的小喽啰的钱蓦然回头看到这一幕,不禁眉头一皱。 这双风公子怎么就这么轻易放了那人? 他以为饶了那人,那散修头子就真的不会报复他吗? 果然,画羽琼转身还没走几步,她身后的散修头子狠狠地咬了咬牙,阴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身影,手中的大刀跃跃欲试。下一秒,竟提起刀就向画羽琼袭去! 钱蓦然心中大骇,正欲过去截挡,没想到那看起来毫无戒备之心的双风公子却先有了动作。 只见画羽琼在散修头子出手的同时,右手中的剑柄瞬间出现在左手中,手臂弯曲向后刺去,剑尖直直地自她的左耳侧刺进了身后那人体内,刺穿了心脏,带着血的剑尖穿透了他的身体。 散修头子闷哼了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甚至都没转过身的少年,挥起刀的手臂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大刀自手中掉落在地。 画羽琼侧头瞥了一眼,说道:“在你并不是真心求饶想改过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怨不得我。” 说罢,她抽出长剑,温热的血液喷涌而出,溅在了画羽琼的发丝以及那一袭白衣上。 瘫软在地的散修头子死不瞑目地瞪着前方,至死都想不到自己会是因贪色而死。 钱蓦然看着画羽琼的一连串如行云流水的动作,为自己方才还小瞧了此人的心思感到了一丝羞愧,也对于这个鬼祀大师的徒弟更多了分好奇。 画羽琼冷漠地看着抽回的剑身上的血,忽地眸色微寒,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了袭来的利剑。 那执剑的人阴显一愣,还没等他想更多,他的心脏便被一柄长剑穿过,他闷哼了一声,口中溢出鲜血来。 “羽琼小弟,你没事?” 宁绮云刚刚见了血的剑还在滴着血,他看着画羽琼,略显苍白的脸上满是担忧。 画羽琼一怔,“你醒了?” “不仅是他,你哥哥我也醒了。” 成煜亓的声音自一旁传来,有些凌乱的头发和惺忪的睡眼衬得他与现在这个氛围格格不入。 “小侯爷,小心!” /109htl 打的他满地找牙 李远眼见着一个散修就要偷袭成煜亓,连忙拎起剑移步而去。 “主子!” “锵!” 翟梓岚迅速挡在成煜亓身前,手中的剑将那袭来之人的剑打到了一边。 那人手中没了剑,慌了那么一瞬,随即指间夹了四个小弹丸,咬着牙往地上狠狠地摔去。 霎时,小弹丸炸了开来,散出一阵烟雾。 “小心!有毒!” 画羽琼用衣袖捂住口鼻,冷声道。 一听这话,管他三七二十一,其余几个顿时屏住呼吸纷纷向后撤去。 眼见着那人趁机就要跑掉,钱蓦然眸色微寒,意念微动。 “嘎嘣!” 那人突然像是被什么掐住了脖子,下一瞬,脖子一歪便倒地了。 翟梓岚几人躲开毒雾后转身便忙于对付其他人,根本没有闲暇注意到这边。而一直关注着钱蓦然的画羽琼却是瞥到这一幕,不用想也知道应该是刚刚她用圣瞳看到的那白衣女子动的手。 钱蓦然注意到画羽琼的视线,心中不由得一紧。 这双风公子不会是察觉到什么了? 还未等这个想法在脑海中过第二遍,便被他否决了。 不可能。他们要是不显形的话,凭人族的肉眼是绝对看不到的。除非这双风公子不是人族,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想着,钱蓦然为自己先前的想法感到愚蠢。 也许,他只不过是惊诧于那人奇怪的死法罢了。 钱蓦然虽然脑海里思绪万千,可手下却没有半分懈怠,手中的双子刃似是因再次见血,兴奋地发出轻微的嗡鸣。 这边,宁绮云对现状也从翟梓岚口中了解的差不多了。 虽然他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是为何一定要追杀画羽琼他们,但对于这几个新朋友他很是喜欢,那这些杀手和散修就留不得! 敢欺负他宁绮云的小弟,真是活腻歪了!看他不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可是…… 宁绮云看了眼正虎视瞪着他的散修,再瞥了眼差一点就要碰到他鼻子的剑尖,不禁咽了口口水。 “宁兄,你还好?” 翟梓岚抽出长剑,将那散修一脚踹到了一边,向宁绮云这边看来。 “我好,我很好,”宁绮云松了一口气,“翟兄,多亏有你来帮了一把,要不然我的小命就呜呼了。” 这来追杀的人实力怎么那么强? 真的是不打不知道,一打差点把命掉。 见他没事,翟梓岚便道:“没事就好。” 成煜亓虽然长剑使得不如其他人好,但那箭术确实数一数二的。 龙纹弓上的紫灵石为那射出去的箭矢增添了灵气,使其速度更是狠厉。 成煜亓站在树上,右手向后一抓,三支箭矢搭在弦上,拉满了弓。 “咻咻!” 三人应声倒地。 宁绮云看着眼前的人突然倒地,错愕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一箭穿心后钉在了地上的箭矢上。看着那箭羽处随风飘扬的细红绸带,他惊愕地看向一旁树上再次拉满了弓的少年。 这…… 传闻战龙侯府的小侯爷顽劣成性、武艺不堪,整日只知道偷鸡摸狗,再者就是跟镇国公府的小公子打架斗殴…… 他的目光搜寻到了画羽琼的身影。 /109htl 有被震惊到 眼见着那翩翩少年一剑砍了一人的脑袋,又迅速闪身半退,扭断了另一个人的脖子。宁绮云有点不淡定了。 那本应该是京城第一纨绔的废物小公子不仅会医术,此刻面对敌人的游刃有余之力完全甩他不止八条街! 到头来,竟只有他一个是名副其实的废物吗? 想到此,宁绮云不由得有些备受打击。 哪个王八羔子传的鬼话?还京城废柴二纨绔? 这俩要是废柴,那他天衍城二公子岂不是那废柴里的渣子? 蓝韶从不远处小跑了过来,手中的伏龙剑的剑鞘上挑满了乾坤袋。 “主子,看!这次收获了好多袋子!” 正在处理尸体的翟梓岚听到这仿佛是邀功一般的行为,不由得嘴角一抽。 这主子是个雁过拔毛的,这带出来的人也跟她一个性子。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钱蓦然也注意到了蓝韶这边,他低头看了眼地上横七倒八的尸体,眸光一亮。 画羽琼看着蓝韶递过来的乾坤袋,却没有收,而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干得不错!不过这些你留着用,就当是给你进步的奖励了。” 见画羽琼夸她进步了,蓝韶开心地看着她笑。 “都是主子教得好!” 第一次见这个素日里冷着一张脸的少年笑成了一朵花,其余几人虽没有多说,但眼睛也藏不住他们内心的错愕。 唯有其中一双眼睛,看着蓝韶的笑顿了一瞬,随即打量的目光落到了她对面的少年身上。 钱蓦然看着少年瘦弱的身影,忽地唇角勾起一抹邪笑。 “夜已深了,寒气愈发地重。但此地血腥味很重,很有可能引来一些麻烦的东西,不宜久留。大家都收拾收拾,先去寻另一处可以休息的地方安顿下来,我再给你们看看伤口。” 说着,画羽琼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数枚散发着药香的颗颗饱满的丹药,分别递给他们。 “这是九杞丹,可解百毒。乌堂擅用毒,手段阴险。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服下它较好。” 九……九杞丹?! 宁绮云看着手中的丹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抬头看着画羽琼。 “这、这真的是九杞丹?” 这九杞丹可是那传闻中的鬼祀大师亲手研制出来的!先不说一颗都能在宝蕴楼拍卖出昂贵的价钱,更多时候这丹药可是有价无市! 可解百毒的丹药谁不想给自己多备上几颗? 尤其是那些阴暗争斗的各个世家,死盯着九杞丹的拍卖时间,九杞丹的起拍价也因为这些人的争抢渐渐上涨。 他之前跟兄长为了父亲的病,还特意去了宝蕴楼的拍卖会,但并无收获。九杞丹一个月只拍卖一颗,而他们已经错过了。 “嗯,是九杞丹。” 画羽琼将他的神色反应尽收眼底,见他神色复杂,随即便想到他的意图,不由得轻笑。 “放心,城主我已经医治了,现在只需等他苏醒,完全用不到九杞丹。” 她瞥了眼宁绮云手臂上被利剑划破了的衣服正在往外渗着颜色不正常的血。 “比起担心你爹,还不如先照顾好自己,要是你爹醒来瞧不见你回去,还不知道得要多伤心呢。” /109htl 拦道 先是听画羽琼点破他心中所想,再又听见他提到了他还在城主府内未苏醒的爹,宁绮云心中微颤。 眼前这人怎知他心中所想? 一想到父亲,还有画羽琼方才说的那些话,宁绮云眸色微暗。 爹…… 目光落在手中的九杞丹上,宁绮云眸中多了分坚定。 他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在历练中努力变强,丰富自己实战经验!一定不辜负爹娘的期望! 画羽琼见他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勾了勾嘴角,向扎营的帐篷走去帮翟梓岚他们收拾东西。 悠闲坐在树上的钱蓦然看着手中散发着药香的圆滚滚。他虽不懂炼丹,但见过的丹药也有不少。而这双风公子给的九杞丹,是出自主上之手。 他靠在旁边的树干上,瞥了眼树下的画羽琼,目光又重新黏在了手中的九杞丹上,脑海中浮现出那碧山居内黑袍老者的身影。 “该走了。” 画羽琼的声音不大不小,也没有看着谁讲,但钱蓦然知道这是在跟他说话。 见画羽琼几人都上了马车,钱蓦然的目光从九杞丹上挪开,宝贝似的将丹药放进一个锦囊,藏进了胸襟内。随后起身在黑夜里不远不近地跟着画羽琼的马车。 处理掉了两个大麻烦,一路上都轻松了不少。不过,这也仅限于画羽琼和钱蓦然二人。 对于其余人来说,在一次次遇到一阶灵兽甚至二阶灵兽的冲击后,他们的内心已经有十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了。 以他们的实力来说,对付一阶灵兽算是实力相当,遇到几只二阶的就有点勉强了。所以这几天下来,几人多多少少是有些伤带在身上的。 而反观画羽琼和钱蓦然二人。钱蓦然没有画羽琼的吩咐是不出手的,所以轻轻松松。画羽琼却像是个寻宝大盗一样,见了这些灵兽就像是见到了大宝藏,眼睛都在发光。 也不难怪,灵兽体内的灵核不仅可以像灵石一样用来修炼,还可以兑换很多金币。但大部分人都是用其来修炼。 画羽琼拿出地图,看着上面标注的地方,眉头微皱思索着。 他们现在是在一二阶灵兽的活动范围。这几天下来,他们几人应对二阶灵兽的能力日益增长。 画羽琼瞥了眼前方几人的背影。 这几日,他们一行人配合的默契值已经可以说是达到很高程度了。即使没有她在身边帮衬,她相信凭他们现在的能力,已经可以合力应对三级灵兽了。 而对于她来说,相较于历练,她的目标是那只金身凤! “哟!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遇到如此的美人儿!” 闻言,画羽琼眉头一皱,将地图收到了空间里,抬头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不仅是她,翟梓岚几人也不悦地看向那拦了道的一行人。 那出言无状的,便是为首的那个男子。看起来三十出头,眉宇间尽是煞气,不善的目光来回在几人的脸上打转。似乎是在思索着怎么将眼前的几人搞到手。 看到那人的脸,宁绮云心中暗惊。 怎么是他? /109htl 悍狼 注意到宁绮云的反应,翟梓岚瞥了他一眼,低声道:“你认识他们?” 宁绮云点了点头,“我是跟着哥哥巡城的时候知道他的。此人名为巩旱,外号‘悍狼’!是煞狼佣兵团的副团长!虽说煞狼佣兵团的团长彪狼为人正直、讲义气,但这个副团长的名号可不是一般的难听!贪财好色,好男风!杀烧抢撸什么事都干过!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成为煞狼佣兵团的副团长的!” 闻言,一行人都有些反感,居然被一个好男风的这种家伙盯上了! 倒是钱蓦然蛮有兴趣地打量着悍狼,灵王巅峰?他倒是有些跃跃欲试了。 听宁绮云说着自己,对面的悍狼不仅没有不悦,反倒是低头笑了起来。 他那一双凶煞的眼睛盯向了宁绮云,笑道:“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遇到宁二公子啊!今儿个怎么没见你的好哥哥呢?要是早知他有这么个俊美的弟弟,我肯定不会跟他一直对着干啊!” “你!” 宁绮云被这话恼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瞪了过去。 “哈哈哈!怎么?恼羞成怒了?” 悍狼大笑了几声,戏谑的目光落在宁绮云的脸上,“今儿个你要是能好好地让我高兴高兴,我便放过你还有你的这些朋友们,怎么样,宁二公子?考虑考虑?” 说话间,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宁绮云身旁的几人,在看到画羽琼的时候眼底掠过一抹惊艳。 这等姿色,等玩完他们几个,再好好地玩弄一番。 放了他们?哼!白日做梦! 宁绮云受到这般挑衅,一口牙咬得咯吱作响,手便要向腰间的剑摸去。可下一秒,手便被人按住了。他疑惑地向身旁看去。 “羽琼小弟?” 走到他身旁的画羽琼应了一声,随即道:“他此举便是要激怒你,就算你是灵王中期,若是真跟他这个灵王巅峰对上,讨不了多少好处。” 但如果是他们几人合力的话,再加上钱蓦然,这些人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画羽琼想起钱蓦然召唤鬼魂的时候,那唇瓣张合间说出的二字,唇角微勾。 或许,钱蓦然一人就可以解决他们!但是她这个阴差阳错才有的一张牌,可不能就这么轻易地亮出来。 如果以她灵王后期的实力,再借助毒药的话…… 眼看着宁绮云的手被那绝色的白衣少年按住了,悍狼眼底掠过奸诈之色,目光看向画羽琼,带有挑逗的言语再次脱口而出。 “看来这位小美人儿是想要代宁二公子‘上阵’啊,不错,我就喜欢你这样识趣的小美人儿。就你这小身板,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哈哈哈哈!来!到我身边来!” 听着这悍狼满口污言秽语,暗处的钱蓦然饶有兴致地看向画羽琼,想看看这位双风公子此刻究竟是何打算。是需要他动手帮忙,还是他有什么别的想法? 成煜亓听了悍狼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 让画羽琼过去?这怎么可能!画羽琼要是真被那狗东西糟蹋了,那家里那个老头子岂不是得飞过来抽死他?! /109htl 练手的好机会 无论如何,今天都不能让这家伙占了画羽琼的便宜! 然而,在他余光瞥到画羽琼往悍狼那边走的身影时,却是愣了愣,当即心头一颤,立马下意识地闪身过去拦住了她。 “你干什么?给我回来!” 见成煜亓拦住了画羽琼,刚迈出步子的翟梓岚松了口气。倒是一旁的蓝韶却皱了皱眉。 她知道主子不是那种一开始就服软的人,主子敢去必然是有她的打算,要不然肯定第一时间直接带着他们跑路。 她相信主子! 蓝韶看向画羽琼的眼睛里,闪着炯炯的光。 没想到成煜亓会来拦自己,画羽琼脚步一顿,道:“放心,我不会有事。” 她看着成煜亓担心的眼神,顿了顿,她又道:“相信我。” 成煜亓拉着她小臂的手松了松,神色复杂地盯了她许久,最终咬了咬牙,“你要是敢让他那样动你,我第一个揍你一顿!” 说完,他彻底松开了手,但那一双狭长的眼睛,却是死死盯着画羽琼的身影,好似下一秒她就会被人抓走一样。 悍狼虽然听到了他们刚刚那番对话,不过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些各有姿色的俊男们,不过都是些实力不如他的囊中之物! 看着美人儿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悍狼嘴角上扬,抬手摸了摸斜过了整个左眼的刀疤。 画羽琼走到了悍狼身前,余光扫了眼他身后的那些各个魁梧凶煞的人,心中了然。 虽然这副团长的修为是灵王巅峰,但是他的这些佣兵的实力就有些不理想了。基本都是在灵者巅峰左右,最高的也不过是灵王中期。 画羽琼心中暗笑,这些人正好可以给蓝韶他们练手。但悍狼在此,她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轻易暴露自己的底牌,且他们要练手的话,悍狼在此肯定会出手,她得需要先把悍狼引开! 正思索着,手突然被人一把抓住,画羽琼看着抓住自己手的那双粗糙的手,眸中精光闪过。 见悍狼揉捏着画羽琼白皙的手,成煜亓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但偏偏他打不过悍狼! 蓝韶握在腰间伏龙剑剑柄上的手紧攥,眸中尽是寒意。 一旁树上的钱蓦然突然不禁有些小慌张。主上交给他的任务是保护好画羽琼,但现在这双风公子自己居然走到了敌人面前,还在被那人吃豆腐! 钱蓦然微皱眉头,凌厉的目光死死盯着正色眯眯地看着画羽琼的悍狼,只要这家伙胆敢出手伤画羽琼,他不介意再次动用他原本的力量弄死他! 想到那黑袍老者,他眸色坚定,他钱蓦然绝不会让他失望! 画羽琼抬眼,竟是主动伸手搂向悍狼的脖子。他身后的佣兵们以为她要动手,当即握紧了武器,看向她的眼神杀气腾腾。 这阵势,当即吓得画羽琼身子一抖,几乎贴在了悍狼的身上。 美人儿主动投怀送抱的好事,还是如此绝色无双的美人儿,悍狼的心思一心扑在了画羽琼的身上。见美人儿被吓到,当即怒眼瞪向方才那些抽刀的佣兵们。 /109htl 我的任务是保护你 “你们都做什么?没看到吓到美人儿了吗?” 被这么一训斥,那些佣兵你看我我看你,随即将武器收了起来。 既然副团长都这么说了,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更何况以他们副团长的实力,像这种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能暗算到副团长呢? 这样想着,一众人看着画羽琼的目光从警惕变得轻蔑起来。 哼!不过是个空有外表的花瓶罢了! 就连悍狼也是这么想的,他看着怀中“乖巧”的画羽琼,不禁忍不住一只手抚上了怀中人儿的腰。 画羽琼却是忽地抓住了他那只不安分的手,有些害羞地轻声道:“别这样,这还有这么多人呢。” 这意思…… 悍狼脑头一热,不禁有些浮想联翩,哪儿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当即就乐呵地说:“好,那咱们就去人少的地方,好好地亲热亲热~” 这?! 不远处一直盯着这边的成煜亓脑子都是一团乱麻,这哪儿跟哪儿啊?画羽琼那个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 暗处的钱蓦然也是有些迷惑,这双风公子究竟是想干什么? “你们,”悍狼看向手下的佣兵们,坏笑着命令道:“好好招待他们,要是溜走了一个,我拿你们是问!” “是!” 一群彪悍的佣兵面色一正,这副团长的手段他们可是见过的,谁也不想落在他的手里。 见悍狼带着画羽琼就要离开,钱蓦然正想着跟过去,但脑中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你待在此处看着他们,那些人定要对他们出手,这是他们不错的练手机会,你只需保证他们不死就行。” 钱蓦然顿住了身影,看向画羽琼的背影,也传音道:“可主上给我的任务是保护好你。” 画羽琼嘴角一抽,这孩子怎么这么执拗? “放心,我师父给我的保命丹药很多,我不会有事。你只要保护好我的朋友们,也算是保护我。” 听到这话,钱蓦然有些信服地点了点头,“好。” 既然主上给的任务是保护好画羽琼,可这双风公子说,保护好他的朋友就是保护好他,那这也不算是违背主上给的任务。 画羽琼跟着悍狼来到了更密一点的林子,离翟梓岚他们所在的地方甚远。 不过谨慎起见,画羽琼还是用精神力查探了一番四周,确定这片除了她和悍狼以外再无他人。 “没想到美人儿居然比我还迫不及待。” 悍狼看着画羽琼,淫秽地笑了起来,“那就让你好好地感受一下哥哥的魄力!” 画羽琼凤眸微寒,唇角却是肆意地勾起,“好啊,我也让你好好感受一下我的药力!” 谁知听到画羽琼的话,悍狼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美人儿,动腰的事情,还是哥哥来!” 画羽琼挑了挑眉。 原来他是把“药”听成了“腰”,看来这个副团长的耳朵也不怎么好使啊。 方才为了不让他察觉,她只下了少量的毒药。那么,在他毒发身亡之前,就让他先陪她好好地打一场,正好试试祭夜监督她修炼的术灵如何。 /109htl 是男人就出来 刹那间,画羽琼手中拿出一把长匕首,阴亮的匕身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照在了悍狼那有些惊愕的脸上。 此时悍狼要是再反应不过来画羽琼的目的,可就真是蠢蛋了。 虽然他不理解为什么这少年只是拿出了一把与人交战看起来得不到什么好处的匕首,但他还是在心中狠狠地嘲笑这少年的愚蠢! 他眼中的欲望已经渐渐褪去,浮上了层层阴霾,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他与画羽琼双目对视,此时此刻,他才审视起来这个他只是当做玩物来看待的少年。 “哼!倒真是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便已经是灵王后期了,当真是小瞧了你!” 画羽琼没有作声,拿剑的手又握紧了几分,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警惕。 “但,”悍狼旋即话语转了弯,得意地笑了起来,语气中尽是轻蔑。就连那一双眼睛,都充满了对于这个少年的不屑,“你以为灵王后期,能打得过我这个灵王巅峰吗?” 画羽琼眸中尽是冷意,但是唇角却是勾起了笑,“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话音未落,原地已经没了她的身影。 悍狼原本是毫不在意的,但在他察觉不到少年的气息时,赫然大惊,提起了几分警惕,手中银剑出鞘,提防地看向四周。 在这通天崖下的林子里,这里算是外围偏靠中围了。这片的林子虽然密,但也不至于起雾,更何况现在正值艳阳天! 悍狼阴冷的双眼微眯,谨慎地看向上空。 方才还能看到的日光,现在却是阴霾一片,不见天日! 雾气越来越浓,悍狼的眼中更是危险,脸色发黑,他现在甚至都看不清周身两米开外的东西!没想到他此行在此处遇到的这美少年,居然还懂阵法! 该死!现在敌在暗他在阴,在这阵法中,他完完全全成了一个板上钉钉的猎物! 悍狼的脸色黑得仿佛要滴出墨来,他憎憎地咬了咬牙,在达到灵王巅峰以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惧意!而且还是在一个他认为是玩物的少年身上! 像是在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些许胆怯,悍狼冷声嘲讽道:“哼!只会在暗处阴着算什么本事!是男儿就堂堂正正地出来一较高低!” 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画羽琼盯着悍狼的后背,唇角微扬。 这条鱼儿,好似一点儿都不警惕呢。 圣瞳之下,这些小小的迷雾对于画羽琼来说完全无碍。只见她一个弹指,将一颗小石子弹向了一旁地上的枯树枝上。 “卡!” 几乎在那声响出现的同时,悍狼的身影已经移了过去,手中冷剑挥出! 说时迟那时快,画羽琼的身影也同时动了起来。本就清瘦的身形在这迷雾中如影穿梭,三两下就悄无声息地到了悍狼身前!手中的匕首夹杂着灵力,迅速刺向他的腰部! 在悍狼察觉到危险的同时,画羽琼已经得了手,并且迅速撤身,再次消弥在重重迷雾中! /109htl 术灵的威力 得手了! 画羽琼隐身在暗处,屏去了全身的气息,眸中闪烁着计谋得逞的光。 然而此刻,悍狼可不似她这般心情。 在迷雾中,四周阴沉又静谧,安静得几乎过了头!他方才突然听到一声半响,根本没有细想,只当是那小子露出了破绽,没想到这竟只是阴他一刀的把戏! 一只手捂着腰间的血口,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悍狼,这个少年远比那些他曾经的手下亡魂要难对付得多! 也正是这一刀,让悍狼不得不隐下原本心中轻蔑的念头,浑身戒备了起来! 这个少年,今日若不弄死,以他这般鬼才的天赋,日后等他成长起来,定就是他悍狼的死期! 这样想着,悍狼此前想要羞辱画羽琼的心思全都没了。美人儿固然好,但他还不想因为一个玩物,就丢失了自己的性命! 哦?认真了啊? 见悍狼戒备起来,画羽琼紫色的眸子划过一抹兴奋。她看着手中凝聚起来的紫色烟雾,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力量,咧开嘴邪笑了起来。 “簌簌!” 一抹疾影从悍狼身上掠过,悍狼迅速转身挥剑,然而又是晚了一步,砍中的只有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迷雾。 “簌簌!” 那道身影又出现在他的身侧。 一剑挥出,毫不意外地再次空剑! 该死! 悍狼看着画羽琼这般戏耍自己,当即气得手中的剑都要捏断了!偏偏他拿画羽琼没有丝毫办法! 也不知这鬼小子是从哪儿学了这么个身法,这种能完全将自己的气息和四周的环境融为一体的能力,他只知道大陆那些有名的杀手才能做到! 这少年也不过十五岁,他怎么可能与那些严加特训的杀手一样,对于气息的隐藏如此至极! 他似乎知道,起初画羽琼为什么会选择拿一把匕首了。对于能悄无声息如鬼影般贴近目标的杀手来说,匕首无异于是最衬手的武器! 在这一刻,他不禁有些惊恐,心中杀了画羽琼的想法更强了! 一定要杀了他!不能让他活着出这个林子! 就在他出神之际,胸口却是受到了重击,致使他喉间涌出一股腥甜。 “噗!” 悍狼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离他只有一臂之距的少年,看着他那双在这迷雾中更显诡异的紫瞳。 他慌了! 紫瞳!他为何是紫瞳! 他是怪物!对!他绝对是怪物!否则怎么可能才十五岁,就已经达到了如此之高的境界! 可悍狼并没有因为得知这个消息而高兴起来。他捂着胸口,脸色泛白,后背在方才那一瞬间冒出了许多冷汗,现在衣服已经被浸湿了一片。 看着这一掌就被她打到吐血的悍狼,画羽琼面色面色平静,毫无波澜,内心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 她现在只是术王初期,却能轻轻松松将在玄修方面压她一头的悍狼打出内伤! 魔修都这么恐怖的吗?! 她一想到祭夜那深不可测的实力,不由得有些后怕。 她突然觉得,如果祭夜的头发会打架,哪怕他只用一根头发丝,都能分分钟把她这个小弱鸡摁在地上摩擦! 求生的本能让她突然想到,她似乎在前不久,还在空间内给了大佬几巴掌…… 咕啾! 画羽琼脸色顿时有些不大好了。 /109htl 想跑 悍狼瞧着画羽琼的脸色愈发地难看,方才那一掌的惊恐使得他向后退了半步。 画羽琼忽地向他看过来,紫眸直直地盯着他,像是盯上了自己的猎物。 跑! 那诡异的紫瞳盯得悍狼心底直发憷,脑海中首先蹦出的念头就只有“跑”! 生死关头,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灵王巅峰的威压,在短短震慑住那怪物一瞬后,运起灵力拔腿就跑! 被威压慑住了一瞬,画羽琼的眸中掠过一抹邪意,看着悍狼狼狈逃窜的身影。 想跑? 估摸他们那边还没有结束,她的魔修也完全能拿捏悍狼,画羽琼便站在原地,打算陪这在她阵法内的小鱼儿好好玩玩。 她紫眸在迷雾中扫视着,目光锁住了那因受了内伤而有些趔趄的悍狼,不由得有些揶揄。 这方才可是叫嚣着要让她好好舒服舒服的煞狼佣兵团的副团长,现在居然是反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可以想象出来,若是此刻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玄修者,在实力比她高了一阶的悍狼面前,可就真的要被当成玩物一样凌辱了! “嘶!啊!” 悍狼捂着腰间一直流着血的伤口,忽地又吃痛地移手捂向右肩头。他迅速移步躲在一棵大树后,微喘了几口气,看向那感觉到疼痛的肩头。 这一看,使得他喘气的声音不由得戛然而止,头皮一阵发麻。 是匕首的刀伤! 那个怪物!那个怪物方才就在他身边! 他抬眼打量着那更加浓郁的迷雾,已经连一米开外的东西都看不清了! 悍狼往后靠了靠,靠到了结实的树干上,顿时有了少许的安心,让他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沉下去了几分。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画羽琼正坐在树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匕首,一双妖冶的眸子打量着树下神色慌张的他。 “臭小子,你竟敢废了我的手?!” 这边,混战中被宁绮云割断了手腕的一个佣兵恶狠狠地瞪着他。 “哼!”宁绮云冷哼了一声,“方才你偷袭我的时候,不也挺有胆子的吗?”说罢,他冷眼看着那人,手中长剑直逼那人。 成煜亓一手搀着翟梓岚,一手拎着剑,手中的银剑正在往下滴着血。他的衣袍也被血染了好几处,都是他身上的伤口,不过都是些轻伤。翟梓岚腿上的衣料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大腿处还落了一道伤,从被割破的衣料内渗出血来。 成煜亓有些愧疚地看了眼他,内心十分复杂。 要不是因为翟梓岚帮他,他也不会因为分心而受那腿伤了,都是他拖累了他。 韩增见自家殿下受了伤,便和李远一左一右护着二人。他和李远都是灵王初期,还可以应付这些人,但对方人数较他们要多十数人,他们还要护着身后受了伤的二人,对付起来便有些勉强了。 “我先扶你去那边,你这伤在大腿上,得立马止住血才行。” 成煜亓一边说着,一边在韩增李远二人的保护下,搀着翟梓岚坐到了稍远一些的树下。 /109htl 说不上来的感觉 因失血较多,翟梓岚的面色已经有些苍白。成煜亓小心翼翼地让他坐下,赶忙取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丹药,二话不说塞到了他口中。 “止血丹,先吃下去。” 说话间,成煜亓已经从自己本就被割破了的衣服上撕下来几条,有些手忙脚乱地又倒出一枚止血丹,捏了个粉碎,洒在了翟梓岚的伤口上,随即赶忙给他包扎了起来,生怕这家伙因失血过多就去了。 浑身无力。翟梓岚靠在树干上,看着松了一口气但双眼还是泛着红的成煜亓,嘴角无力地扯出一抹淡笑。 “你别乱想,要不是因为你是成爷爷的独苗苗,我才不会这般护你。” 这家伙,这个时候倒是安安静静的,看起来像犯了错自责的孩子一样。 一旁的韩增听了自家殿下有气无力的话,心里一万个无奈。 去他的独苗苗! 殿下您不也是圣上唯一的龙嗣吗?那小侯爷是殿下您自己心中的独苗苗才对? 他也不知道是谁,明明自己灵王初期的实力,前脚还一掌拍飞了一人,后脚打着打着就打到小侯爷那儿去了。天知道他这一转头,看到他腿上的伤口哗哗流着血,吓得他魂都快飞出来了! 成煜亓听了翟梓岚的话,通红的双眼盯着他的脸,出口的声音竟是带了些哭腔。 “可你也是独苗啊,还是当今太子,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让我回去怎么跟我家那个老头子交代?” 他家那个老头子,不仅让他保护好画羽琼别被人欺负,还得照看着翟梓岚,不能让他出任何岔子。可这一路来,却是他们在保护他。 看着成煜亓泛着泪花的双眼,翟梓岚心中竟有些慌乱。 “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有鬼祀大师的丹药,你还怕我能出什么岔子吗?” 成煜亓想了想,“……也是。” “对,那就把眼泪收回去,听话。” “嗯。”成煜亓点了点头。 翟梓岚看着他像小孩一样,不由得温柔地笑了笑,伸手用指腹抹去了他脸上的泪水。 李远眼睁睁地看着太子殿下给他家小侯爷擦了眼泪,心里总感觉哪儿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儿的问题。 韩增看了眼一脸迷惑的李远,默默地摇了摇头,在心中叹了口气。 蓝韶是这一行人中实力最低的一个,但她手中的伏龙剑好歹是地阶的剑器,非凡品能及,挥出的剑气极其慑人。但虽如此,她的身上也多多少少受了些伤。 暗处的钱蓦然见翟梓岚不会出什么问题后,便将目光落在了实力最低的蓝韶身上。 他对于这个在旁人面前一脸冷漠,在那双风公子面前又是欣喜的小子已经好奇很久了。他不知道这家伙的身上发生过什么,才能让他变成如此倔强的模样,但他直觉肯定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他在他被击倒时的眼睛里,看到了恨! 宁绮云身为灵王中期,且是第一次如此真切地和别人厮杀在一起,他难得发自内心地兴奋起来。 感受到体内灵力的夯实,他流光般的眸子露出一抹愉悦。 /109htl 出手 钱蓦然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打量了一圈。 此时此刻,那些佣兵已经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四人还在苦苦支撑。而本身见翟梓岚受了伤而妄图从这边入手的佣兵,全都死在了韩增和李远的剑下。 一个佣兵咬了咬牙,因刚刚被宁绮云一掌拍中而受了内伤,他用剑支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抬起拭去了嘴角的鲜血。 他如狼般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树边,便瞧见一个兄弟被那黑衣侍卫抹了脖子。他喘着气,又看向宁绮云的身影,想到他方才那一掌,胸口便有些发痛。他咳了咳,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背对着他,实力低微的冷面少年身上。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丹药,吃了下去。待体力恢复了一些后,他拎起剑,恶狠狠地刺向蓝韶! 而蓝韶正被剩下三人中的一人缠着身,感到身后有杀意袭来,正欲撤身躲避,谁料她身前那人却是一道灵刃袭向她要躲避的方向。 蓝韶恨恨地咬牙,冷冽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那到愈来愈近的灵刃,脑海中浮现出画羽琼那白衣时如雪、红衣时惊艳的身影,不由得露出一抹遗憾的神色。 主子…… 李远守着翟梓岚和成煜亓二人,宁绮云和韩增刚将另一个佣兵杀死,几人看到蓝韶这边,皆是心中大骇,但要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咳!噗!” “嗯唔!” 耳边传来两道声音,还没等蓝韶疑惑,便觉得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嗅着那带着体温的香味,她终究是迷惑地睁开了眼。 是他! 钱蓦然清俊疏朗的面容此刻尽是不悦,他单手搂着蓝韶的腰,护着蓝韶落在一边,松开手,转身冷眼看向方才被他击退的二人。 那二人大骇,面色惨白如纸,他们看不清眼前黑衣人的实力。二人对视一眼,齐齐紧张戒备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 此人实力在他们之上! 难道是灵王巅峰?! 想到此,二人不由得生出要逃的心思。 那可是灵王巅峰啊!他们怎么可能打得过? 宁绮云此刻正盯着蓝韶身边悄无声息出现的黑衣人打量,眼尖地看见了他领口处绣着的“世”字,顿时心中大骇。 竟是世忧阁的人!世忧阁的人怎会在此?! 瞧着两人鬼鬼祟祟地转着眼珠子,似乎是在想该从哪儿逃。钱蓦然冷哼了一声,倏忽间便到了那二人身边。 杀气袭来,冷意四起! 双子刃寒光闪烁间,那二人便在惊恐中失去了性命!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出来! 这就是实力的压制!但这种压制在画羽琼这个体质的妖孽身上,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 一旁的几人早已惊得瞪大了眼睛。 成煜亓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钱蓦然居然这么厉害!分分钟弄死那些佣兵啊! 宁绮云虽然没有成煜亓那么夸张,但面上的惊愕之色很显然。 这就是世忧阁吗?看起来居然比天衍城周边的那些势力都厉害的多! /109htl 效果不错 蓝韶是知道钱蓦然的,主子在碧山居知道他后,可没少私下夸赞他。 钱蓦然出手的速度,很快!快到她根本没看清他是什么时候出手的!只知在一瞬间,那需他们几人合力才能对抗的人,便没了呼吸! 蓝韶攥了攥拳头,手上的伤口因为这个动作流出了更多的血,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她那一双冰冷的眼眸难得露出了灼热的目光,目光追随着钱蓦然的背影。 他很强! 起码跟他们相比,他很强! 总有一天,她也要变得这么强!不,要比他更强!这样才能保护主子! 这边,画羽琼收到钱蓦然的传音,得知了情况,眸色顿时阴沉下来。 谁给他们的胆子,居然妄图对蓝韶下手! “你出手救了蓝韶,这点很不错。”画羽琼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会把你这份恩情转告给我师父的。” 鬼祀大人! 一想到那个黑袍老者,钱蓦然神色微动,唇角略微扬起一丝弧度,“谢过小公子。” 画羽琼勾唇笑了笑,余光瞥向树下那个哆嗦着的身影,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冷!好冷! 悍狼哆嗦着身子,反复用灵力游走温暖着身体,但即使这样,他依旧冷得发抖。他不停地搓着手,他的双脚甚至双腿,都已经被冻得没有知觉了。 为什么会这么冷? 他搓着手,恍惚间,看到他的身上竟是爬上了一条手腕粗的蛇! 哪儿来的该死的东西? 悍狼脸上尽是不悦,运起灵力就拍向那条蛇。看着那蛇被震碎成数段,随即又连在一起缠绕上来,悍狼冷哼一声,再次运转灵力狠狠拍向那蛇。蛇碎成数段,再次拼接起来,冲着他吐着信子。 悍狼瞪大了眼睛,疯癫般地笑了起来,运转灵力一掌接一掌地攻击。 “死!都给我死!啊哈哈哈哈!通通给我死!” 听着悍狼的笑声,画羽琼冷冷地看着他自己将自己的身子打得血肉模糊,一下又一下,却毫无知觉。 看来,新炼制的毒药的效果跟预想的一样。 没一会儿,悍狼因失血过多而死,死的时候,他还保持着那疯疯癫癫中透着阴狠的笑容。 画羽琼自树上一跃而下,褪去圣瞳的墨眸冷冷看了看,确认悍狼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转身去与蓝韶几人会合。 “主子。” 蓝韶看见画羽琼的身影,连忙迎了上去。 画羽琼见蓝韶只是受了点轻伤后,露出一抹笑容,“我回来了。” 宁绮云也走了过来,担忧地看向画羽琼,问道:“羽琼小弟,你没受什么伤?” 画羽琼看了他一眼,笑道:“无碍,都是些皮外伤。” “那就好。”宁绮云松了口气。 画羽琼余光瞥到正在给翟梓岚嘴里塞丹药的成煜亓,连忙走到他身旁,“我看看。” 成煜亓知道画羽琼会些医术,师父还是大名鼎鼎的鬼祀大师,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给她让了位置,方便她查看。 “画兄,我刚刚给他止了血,还喂了止血丹和保命的丹药。你快瞧瞧他的伤,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画羽琼检查了一遍翟梓岚身上的伤口,松了口气,说道:“只是伤口过多,好在你及时给他包扎,不至于大量失血。” /109htl 不知名的情感 画羽琼说着,封住了翟梓岚的几处穴位,抬头打量了下四周。 “这里的血气很浓,容易引来灵兽。咱们得先换处地方安顿一下,他大腿的伤口需要缝合。” 先不管她口中的缝合究竟是缝合什么,这血腥气很重的地方确实不能再待下去。 “好。”宁绮云看了眼钱蓦然,目光又回到画羽琼身上,点了点头。 成煜亓与韩增一同慢慢扶起了翟梓岚。 “往东南方向行约五里,有一处洞穴,可以过去安顿。” 钱蓦然的目光自画羽琼出现后就一直随着她,此刻终于找到机会开口。 画羽琼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好,那我们就去那儿。” 一行人走了段时间,有钱蓦然在前面带路,路上拦路的灵兽皆死于他的双子刃下。 “小公子……” 听到这个声音,画羽琼习以为常地伸出手接住钱蓦然抛过来的东西——带着鲜血的温热的晶核。 画羽琼犹记得遇到第一只灵兽的时候,钱蓦然手起刀落十分利落地杀死灵兽挖出晶核,然后回头看向她:“小公子,你喜欢晶核吗?” 晶核,与灵石一样都蕴含着灵力,还能用来换亮闪闪的金币,谁不喜欢? 所以她就点头了,然后就有了现在这样的场景。 想到此,画羽琼有些疑惑钱蓦然为何先前对她态度不冷不热,现在却突然态度转变。尤其是遇到一个灵兽就迅速了结,然后将晶核给她,就像是在贿赂她一样。难不成…… 画羽琼想起之前对于钱蓦然开口说的“我会在师父面前为你美言几句”,突然顿悟,看着在前面带路的少年,目光不由得同情起来。 钱蓦然这小子,起初她便觉得她气度不凡,想来不是世家子弟便是大户人家的子嗣,不知道遭了什么变故才让他沦落至此。 可能是她鬼祀这个身份在何时给了他什么触动,才让他对鬼祀如此……喜爱? 画羽琼不知道这家伙对于自己鬼祀这个身份有什么情感,但就目前来看,有这么个实力高强且办事利落的人手,也不是什么坏事。 前方带路的钱蓦然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画羽琼,开口说道:“小公子,前面那处就是那个洞穴了。” 闻言,画羽琼用神识感知了一下,前方确实有一个洞穴。 “那我们快些过去。”成煜亓开口说着,神色有些焦急。 画羽琼也点了点头。 洞穴很隐蔽,在茂密的林子里还有许多杂草丛生,洞穴就在山脚处,周围居然还有人落下了结界。要不是几人有钱蓦然指引,恐怕就因为那个结界,他们都不会知道还有这处地方。 钱蓦然带着几人轻轻松松进入了结界,好似这个结界就是他设下的一样。 画羽琼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他一眼。 貌似是先前有人在这里安顿过,几人进入洞穴,发现里面有一些简易的床榻和桌椅,以及用来围火堆的石块。 画羽琼再次看了钱蓦然一眼,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想来在沦落为被人贩卖的奴隶之前,他在此处安顿过,怪不得对于这片地形这么熟悉。可是……另一个问题又来了,以他灵王巅峰的实力,怎么能被人抓去当奴隶呢? /109htl 躺平 成煜亓和韩增扶着翟梓岚躺在用干草铺着的床榻上。画羽琼见状,没再接着想那个问题,当务之急是先缝合翟梓岚腿上的伤口。 她紧跟着走上前去,再次查看了一番翟梓岚的伤势,吩咐蓝韶准备需要的东西。 “主子,东西都准备好了。” “嗯。” 画羽琼应了一声,开始拆翟梓岚腿上的包扎,随后在伤口附近撒下了有麻痹作用的药丸。 韩增一脸担忧地看着,内心懊恼不已。 为什么受伤的不是他?为什么他当时没有保护好殿下? 画羽琼用灵力裹住双手,化灵为针,将之前制作的手术线拿出来,开始动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看着那从未见过的缝合,这才知道原来他们的身体居然也可以像衣服一样缝合在一起! 钱蓦然看着画羽琼熟练的动作,惊讶却又在意料之中。 惊讶是惊讶人族对于医术的造诣竟达到了如此地步,意料之中是因为想到了那一身黑袍的老者。 他唇角微微扬起,不愧是主上! 画羽琼将线打结好,对翟梓岚说道:“好了。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不要再让伤口裂开。” 听到画羽琼这话,众人都松了口气。 翟梓岚点了点头,“多谢画兄,谢礼……” “谢什么谢?”画羽琼瞥了他一眼,敲了下他的头,“咱们什么关系?用得着你给我谢礼?” 成煜亓也笑着走了过来,“你要给谢礼的话,还不如给羽琼买几串糖葫芦来的实在。” 画羽琼嘴角的笑意一僵。 成煜亓不提还好,一提就让她想到了祭夜那晚喂她吃糖葫芦的场面。 想着想着,画羽琼不禁打了个寒颤,转即恶趣味地看向成煜亓。 “比起糖葫芦,我倒是觉得你满足把成煜亓给我打一顿这个愿望更实在点。” 一听这话,成煜亓惊呆了般看向画羽琼,满脸的委屈,“小琼琼,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画羽琼无辜地耸了耸肩,“我有什么坏心思呢?我就是想让他满足我一个愿望而已啊。” 成煜亓又一脸“委屈”地看向翟梓岚,“小岚岚,你可不能听他胡说啊!” “哈哈哈哈,你们当真是冤家对头啊!”宁绮云跟看热闹一样,笑得最是开心。 翟梓岚也跟着笑了起来。 经过这一变故,翟梓岚算是只能在洞穴内养伤了。一行人商量决定以洞穴为圆心在附近历练。 几人分工安排,蓝韶在洞穴收拾准备一行人暂住休息的地方。李远和韩增去收集木材和水。成煜亓和宁绮云去打猎晚上的食物。画羽琼和钱蓦然则在附近加固一下结界,探查一下周围有没有什么危险。 钱蓦然在几人身上都留下了气息,这样没有他,他们也能在结界内来去自如。。 翟梓岚看着分工行动的几人,虽然很想帮忙,但想到画羽琼临走时再三的告诫,还是打消了这份心思,决定安安分分地在洞穴内躺平。这样才能早日恢复,不再拖他们的后腿。 /109htl 诱捕 画羽琼和钱蓦然是分开探查的。等排查完自己负责的区域后后,画羽琼拿出地图,看着上面标记着金身凤的地方,将古凤从空间喊了出来。 “爷,现在要行动了吗?” 虽然满脸不情愿,但一想到画羽琼允诺自己的丹药,以及那个老头的吩咐,古凤内心还是很乐意去会会那个金身凤的。 “对,趁这个时间正好。” 本来她还想着找什么借口跟他们分开,现在这个能独自一人的时机正好。钱蓦然那边她也打了招呼,让他在探查完就回去守着,不用来找她。 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林里,一人一凤飞速前进,没多久就到了地图上标记的地方。 这是森林深处,知晓了金身凤的威名和实力后,一般的历练者不会靠近这里,除非有那种找死的。 这里有一片小湖泊,青绿的湖水泛着白沫,岸边毫无生息,裸露出黑色的土地。湖泊附近的林木颜色幽深,看起来不像是正常的树木。 “应该就是这儿了。” 找死一号选手拿着地图对比了一下,看向那处诡异的泛着白沫的湖泊。 城主夫人也说城主昏迷前说过,金身凤所在之地异常诡异,湖泊泛着白沫,土壤和树木也黑得不正常。 画羽琼看向肩膀上的古凤,阴谋一笑,“古凤,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保证完成任务!您瞧好了!” 古凤说着,吃下先前画羽琼给它的丹药,煽动翅膀向湖泊飞去,身体也渐渐幻为原形,变成了一只火红的凤凰。只不过为了方便行动,体型比原身小了数倍,但也比画羽琼大得多。 趁着古凤飞出去转悠的时间,画羽琼身形一动,在周围迅速布置结界以及阵法。 毕竟对手是即将步入半神兽的九阶灵兽,画羽琼必须保证万无一失。除了古凤这个上古神兽,空间里还有赤夕这只圣兽。 本来她都忘了赤夕是圣兽的事情,还是莲玉再次闭关前给她提点了几句。 比起古凤这只只有威压没有实力的上古神兽,还是赤夕这不仅有威压还有实力的圣兽更靠谱点。更何况圣兽可是变异的神兽,比神兽还要厉害。 只不过还是需要古凤先将那金身凤引诱出来,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古凤站在湖泊边,画羽琼隐住气息藏在暗处,静静地等着。 先前古凤吃的丹药是她特意练出来对付金身凤的,吃了可以让古凤身上的气息变成雌性凤凰的气息,以此来引诱那只与其说是寻找同伴,更不如说是在求偶的金身凤。这也是为什么古凤刚开始很不情愿的原因。 古凤在岸边黑色的土壤上踩来踩去,一会儿又飞到附近的树木上。等来等去,那只传闻的金身凤还没有来。 古凤郁卒地走来走去,走得爪子都疼了。 这法子不会不管用?那金身凤难不成不喜欢雌的? 画羽琼在暗处默默瞥了眼古凤等得花儿都要谢了的样子,抬头看着枝叶间透进来的光,估算着距太阳落山还有多长时间。 古凤看了眼那泛着白沫的湖泊,往湖泊处走了走,打算近距离看看那到底是什么水。。 就在它要伸出爪子碰湖水的时候,一道急切的声音从不远处突然响起。 /109htl 蠢货 “姑娘,小心别动那水!那湖水有毒!” 姑娘?哪个杀千刀的敢这么称呼伟大的上古神兽大人? 古凤脸色一黑,沉着脸收回了脚爪。 听到声音,画羽琼眸光一亮,开启圣瞳向那声音的来处看去。 来了! 一道金黄色的影子眨眼间便从林间窜到了湖边的古凤身旁。 好快的速度! 画羽琼暗自赞叹。 要不是她有圣瞳,恐怕以她的修为是看不到这金身凤的身影的。这就是即将步入半神兽的金身凤吗?竟能提前口吐人言!一般的灵兽都是到了神兽才能达到如此境界的! 此刻,那金身凤停留在古凤身旁几步远的距离,看着眼前浑身如火般红的毫无一根杂毛的古凤,先是一怔,随即两眼发光。 在金身凤两眼盯着它的同时,古凤也在盯着金身凤瞧。 嘶! 古凤忽地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向眼前的金身凤。 这家伙……明明不是凤凰! 画羽琼是第一次见金身凤。 金身凤两颊和喉部为褐色,头部的金黄色羽毛延伸至颈部乃至全身,胁部长了很漂亮的白色长饰羽,尾羽基部为橙黄色,中部黄色,再渐变为白色。 光是瞧着这一身光鲜亮丽的羽毛,都如此吸引目光,极具欣赏性。怪不得城主得知金身凤的消息,会急切想抓捕它回去。估计当时城主也没想到这家伙境界之高,倒是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这样的礼物,送去给卢大师正合适。 这边金身凤见眼前的“妹妹”瞧着自己,竟是有些害羞,爪子紧张地在地上抠来抠去。 它它它……它居然在害羞?! 它害羞个鸡腿啊! 古凤一阵恶寒,正想几爪子把那令人作呕的金身凤的羽毛扯干净,突然又想起自己未到手的丹药…… 在药香馋人的丹药和当场“报复”之间思虑再三,古凤心中冷哼。 暂且先忍这家伙一时!等上神抓住这家伙后,它再好好收拾这个胆大妄为的黄毛小子! 哼!绝对不是因为它现在打不过这家伙! 瞧着眼前体型娇小的火凤凰看着它的目光逐渐“火热”,金身凤的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正当它打算与古凤多交谈几句时,一声娇俏的喊叫声伴着一道极强的威压向它压来。 “呔!金身凤,乖乖束手就擒!” 有偷袭! 金身凤神色突变,当即就对古凤说道:“有人偷袭!你快先走!” 古凤:“……” 它是傻吗?到现在都没看出这是个针对它的圈套? 金身凤正想反击,但圣兽威压岂是它能抗住的?当即它就被圣兽威压压制趴在了地上,双眼满是震惊。 圣兽!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圣兽? 赤夕看着金身凤被威压震慑住,小嘴扬起,一双充满喜悦的赤瞳看向身旁,“主人,赤夕完成任务!”看着小不点高兴的样子,就差把“求夸奖”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画羽琼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做得不错。”。 得到夸奖的赤夕满足地眯了眯赤瞳。虽然只是一句,但主人也是夸她做得好了! /109htl 奸诈 古凤瞥了一眼赤夕一脸满足的样子,扭头轻哼了一声。 嘁,不就是被夸了一句吗?瞧她那样儿。要不是伟大的上古神兽大人忍辱负重将金身凤引出来,能有她这只兔子的事儿? “古凤,喏,答应给你的丹药。” 画羽琼闪身到古凤身前,将一个小锦囊递给了它。 古凤打开锦囊,瞧着里面圆滚滚的五颗蕴灵丹,开心地叫道:“嘿嘿,丹药丹药!” 听到它这一声叫喊,金身凤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古凤。 “你不是姑娘?!” 可它身上散发的气息明明就是雌性的气息啊! 古凤将锦囊藏好,白了金身凤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才是姑娘!好好睁大你的鸟眼,蠢货!中计了都不知道!” 闻言,金身凤更是瞪大了眼睛,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流转,“你们、你们居然合伙骗我?!奸诈!” “哎哎哎,说‘骗’就过分了啊。”画羽琼凤眸中满是无辜,“我们这叫‘谋略’,懂吗?” “就是就是,主人说得对!我们这叫谋略!你这个小鸟,说话一点都不严谨。”听画羽琼说话,赤夕立马附和道。 金身凤十分忌惮地看了一眼赤夕,再看向画羽琼。虽然那只圣兽已经修炼到能够化为人形的境界,但它还是能凭感觉分辨出,左边这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就是那只不停释放着威压的圣兽!而她居然在叫这个只有灵王实力的人类“主人”!这个人类究竟有什么本事,竟然能让这只圣兽心甘情愿和他签订契约? 察觉到金身凤看着自己,画羽琼也不在意,只是目光流转,落在了金身凤身上艳丽的羽毛上。 之前收集到的有关金身凤的消息中说,金身凤身上的羽毛异常坚硬,堪比神阶兵器。除了神阶及以上武器,能伤到它的只有它自己的羽毛。 见面前的人类颇有兴趣地打量着它身上的羽毛,金身凤眼珠子一转,登及就张口叫道:“人类,只要你肯放我走,我可以把我之前脱下来的羽毛全部给你!” 只要这个人类肯放它走,它一定离开此处,另寻一处环境居住,绝对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这个鬼地方! 画羽琼看着它飘忽不定的样子,眸底划过一抹嗤笑。 跟她耍心眼儿?要不是看在卢大师的面子上,它早就被她揪秃了! “你在跟我谈条件?” 画羽琼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她唇角勾起笑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是我们逮住了你,要杀要剐可都是我们说了算哦。你难道不应该先将羽毛全部交出来,让我们看看你的诚意吗?” 为了保证它的羽毛完美,她正愁着怎么能获得一根金身凤的羽毛,没想到它竟然主动招出来了。 金身凤看着画羽琼的眸子,这才发现这个人类的眼睛居然与他见到的那些都不一样!! 眼前这个人类长得很好看,笑起来更好看,此刻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109htl 出尔反尔 “嘿嘿,人类,你说得对。既然要以物交换我的自由,那我肯定是要先拿出诚意来的。那些羽毛我都放在树洞里面,你跟我来,我带你去取。” “好啊。” 见御魂成功,画羽琼紫眸含笑,示意赤夕将威压收回去。 古凤看到了画羽琼的紫眸,心中大骇。虽然画羽琼并不是对它施展的,但它还是立即挪开了眼。 魔族的御魂术!原来这丫头是之子!怪不得那个老头让它来看着画羽琼,这天缘之人要是稍有不慎走错了路,这一界可就不安宁了。 被画羽琼蛊惑了的金身凤屁颠屁颠地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老窝——一棵被掏空了的高大粗壮的树里面。 树洞内很大,起码能容得下一只成年大象。树洞内除了成堆的羽毛,还有成堆的亮闪闪的金币和珠宝! 看到这些,画羽琼不由得眸子一亮。 发了发了!这一趟赚大发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金身凤忽然恢复了清阴,转头看到了画羽琼和赤夕、古凤他们,“是你们!奸诈的人类!” 画羽琼眉头一皱,没想到御魂术对于比自己实力高的目标居然有效时间这么短。 赤夕手眼疾手快地释放圣兽威压,金身凤身子一抖,本来要逃走的身子又动不了了。 “人类!只要你放了我,这些都是你的!” 金身凤知道这只圣兽对于画羽琼的话是不会违抗的,它打不过赤夕,便想着从画羽琼这边入手。 “好啊。”画羽琼一笑,“东西归我,我放你走。” 金身凤没想到画羽琼居然这么好说话,当即问道:“此话当真?” “当真。” 画羽琼挥手,将树洞内的成堆的金银珠宝以及金身凤以前脱落的羽毛全部收进了空间。 看着自己辛苦找来的金银珠宝尽数被拿走,金身凤却丝毫不在意。对于这些东西,都是从那些想要对它下手的人身上搜出来的,对它也无用,放在树洞里完全是用来当做摆设,这个人类拿走就拿走了。 “现在你可以放我走了?”金身凤急切地问。 画羽琼点了点头,“嗯,我放你走。” 金身凤面色一喜,却发现那只圣兽的威压还在,当即愠怒地看向画羽琼。 “你不是答应了会放我走的吗?为什么出尔反尔?” “我答应放你走了啊,可是……”画羽琼狡黠地笑了起来,“我家赤夕可没答应要放你走啊。” 听到这么无耻的话,金身凤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这个奸诈的人……” “嘭!” 看着被古凤打晕在地的金身凤,画羽琼挥手将他们三个都收进了空间。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古凤的声音从神识里传来,“上神,为什么您不先驯服它,而是让我把它打晕呢?” 画羽琼不解,“驯服?” “对啊,我记得他们人族不是有个叫什么什么师,哦对,驯兽师!驯兽师就可以驯服灵兽,辅助那些比灵兽实力低的人契约吗?” 驯兽师?还有这种东西?? 画羽琼在脑海中搜寻关于原身的记忆,可能是因为驯兽师比较稀少,东埌国的地界更是难得一见,因此原身的记忆中并没有关于驯兽师的信息。 /109htl 佣兵团的规矩 “我对于驭兽师还不是很清楚,你先同赤夕严加看管它,顺便帮我找找关于驭兽师的书籍,等晚上进空间再谈。” “好。” “团长!找到副团长他们了!” 一处营地内,主营帐有人惊慌地跑进来。 营帐内,正在看着地图的男人抬头看向来人,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他粗浓的剑眉微微皱起,浑厚的声音自喉间发出。 “这次他又干什么了?” 来人是一名青年男子,刚刚一路跑来,正弯着腰双手撑膝,胸口一起一伏,大口喘着粗气。听到男人问话,他连忙立直了身板。 “团长,没有……呼……这次……这次是副团长被人杀了!” “什么?!” 男人一惊,但下一秒又淡定下来,仿佛这一切他早已预料到。 “哼!”男人冷哼一声,“杀得好!” 青年男子听着男人的话,有些不解。 被杀的是他们煞狼佣兵团的副团长,为什么团长不怒反笑,还说杀得好? “你刚入团没几天,还不熟咱们煞狼佣兵团的规矩。” 男人将地图放回桌上,继续说道:“咱们煞狼佣兵团的团长和副团长,是一个取代一个的,这是第一任团长定下的规矩。不论是散修还是王孙公子,亦或者门派弟子,只要他通过对战比武取胜,或者杀死团长或副团长,那么,他就能取代他们的位置。” 闻言,青年男子猛然间想到什么,不可思议地看向团长。 “那副团长是不是因为杀死了前副团长才……” 男人点了点头,眸底充满沉痛之色。 前副团长为人耿直,行侠仗义,却不曾想坏了那个匪徒的好事,因此丧了命! “因为团长和副团长不能互相残杀,正是因此,我才一直忍让着悍狼。也因如此,煞狼佣兵团被分为了两个阵营。” 男人拿起桌边的酒碗,仰头一饮而尽,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 “哈哈哈哈,我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他自食其果的这天!杀得好!杀得好啊!哈哈哈哈!” 青年男子呆呆地看着男人豪迈放肆地开怀大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毕竟如此罪大恶极的恶人死了,也相当于铲除了他们煞狼佣兵团的这颗毒瘤! “不过团长,我记得副团长好像是灵王巅峰?能杀了灵王巅峰的人,实力起码都在灵皇了。咱们赤月大陆的灵皇屈指可数,万一那灵皇得知副团长是我们煞狼佣兵团的人,来找麻烦怎么办?” 毕竟那是灵皇,就他所知的几个灵皇,可都不是什么小人物。就像他们团长,还有那东埌国的镇国公老将军,还有南离国神秘莫测的国师大人……个个都是厉害的人物! 要是灵皇因为副团长上门来找麻烦,团长是灵皇,好歹能与之一较高下。而他们这些小趴菜,估计连人家一根手指都打不过。。 闻言,团长沉默片刻,随即说道:“来便来。既是杀了悍狼,那么他便是咱们煞狼佣兵团的下一位副团长。” /109htl 窘事 宁绮云看着蓝韶架在火上的肥美的鱼,不由得担心地开口问道:“蓝韶小兄弟,都这么久了羽琼小弟还没回来,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 蓝韶将鱼翻了一面继续烤,“放心宁公子,我家主子只是去办点小事,估摸着就快回来了。” 一旁用枯枝拨弄着火堆的成煜亓也附和道:“绮云兄,你就放心,那小子古灵精怪的,可是一点都不吃亏。在我们东埌,那可是把京都闹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的小霸王,谁敢找他麻烦?他不找别人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哟,成煜亓,好你个小子,趁我不在说我什么坏话呢?” 一道清冽的声音突然在成煜亓背后响起,惊得成煜亓拿着枯枝的手一抖。火堆“噼嚓”作响,飞起几粒火星。 成煜亓扭头看向身后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的人,想到他方才说的话,顿时有些心虚,但脸上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笑容。 “嘿嘿!”成煜亓笑道:“羽琼,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在等你呢!” “转移话题可没有用,毕竟我们小侯爷会用“鸡飞狗跳”、“鸡犬不宁”夸人的事情可是好事!成爷爷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开心地亲自给你做一顿你最喜欢的竹板炒肉。” 画羽琼恶趣味地逗着成煜亓,成功地看到他仿佛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一张白俊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黑。 画羽琼笑脸盈盈地坐在了成煜亓的旁边。 看来他还没忘记以前那些顿“竹板炒肉”啊! 想到原身那顽劣的性子将他坑成那样,画羽琼便忍不住笑。 这些事情翟梓岚大多都是有耳闻的,所以并不惊讶,只是用有些戏谑的眸子看向了黑脸的成煜亓。 宁绮云身为天衍城的人,自是不清楚其他国的事情,此刻经画羽琼这么一说,双眼顿时亮了起来,八卦似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趣事?” 李远头疼地扶额,那可是小侯爷不愿提起的痛啊! “咳,我跟你说啊……” 画羽琼清了清嗓子,恶趣味地看了成煜亓一眼,对宁绮云说道:“成……” 一旁的成煜亓顿时如临大敌,连忙伸手捂住了画羽琼的嘴。 其实画羽琼也没打算说出去,成煜亓那小心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最怕的无非就是让别人知道,成老侯爷因为他次次针对“乖巧”的画羽琼的行为,用竹板打他屁股,最后还被拎到镇国公府给她道歉的事。 这种窘事,恐怕他也不想被这个新朋友知道。 其他人不知道画羽琼是女子,可蓝韶却是知道的。 此刻见自家主子被成煜亓直接上手捂住了嘴,因为这个动作,二人距离也近了许多,清冷的眸子当即盯向了成煜亓的手。 宁绮云见成煜亓捂住了画羽琼的嘴,一颗八卦的心顿时了然。 “原来成兄也被竹板揍过屁股啊!” 成煜亓瞪大了眼睛,惊愕万分地看向宁绮云,随即又看了眼还被自己捂着嘴的画羽琼。 他是魔鬼吗?这怎么看出来的? 画羽琼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 这可不是她说出来的啊,他宁绮云猜出来的事,跟她画羽琼有什么关系? /109htl 骂骂咧咧 “成小侯爷,请先放开我家小公子!” 蓝韶冷眼如刀子般飞向成煜亓。 画羽琼连连点头赞同,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成煜亓闻言,立即松了手,松手前还捏了捏画羽琼的脸蛋。 画羽琼瞪大了眼睛,看向成煜亓。 蓝韶的一双眸子也浮上了冷意,咬牙切齿,手中串着半熟的鲜鱼的木枝“咔嚓”断裂开来,那即将烤好的烤鱼便掉落在了地上。 这个登徒子!!! 宁绮云的眼神暗戳戳地落在画羽琼那看起来白白嫩嫩的脸上。早在城主府的时候,他都心痒地想捏了,没想到却被成煜亓先下了手,顿时数个眼刀子飞向还在乐呵呵的成煜亓。 “成煜亓!都是大老爷们你捏我脸干什么?!臊不臊?” 画羽琼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女儿身暴露了,但看到成煜亓那傻呵呵的笑容,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这幻术连祭夜那个妖孽都没发现,成煜亓这神经大条的家伙,傻乎乎的,估计就是脑子里面一根筋错位,突然就想捏捏她的脸。 成煜亓戏谑地坏笑道:“画羽琼,没想到你小子脸这么嫩啊!” 蓝韶冷眼飞刀。 画羽琼一阵恶寒,满脸嫌弃道:“滚犊子!” “羽琼,你可不能对我这么凶啊。” “起开!别挡着我吃肉……” “哎,画羽琼你吃的是我的那份!” “到我嘴里就是我的了。” “你这人……” 宁绮云瞧着这俩人互动,乐得大笑。 一旁的翟梓岚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两个长不大的小孩。 一场闹剧就这么过去了。几人享受完野味后,轮班守夜休息。 画羽琼进了营帐后,便进入了血祭空间。 “你给我等着!你个居心不良、贼皮贼骨、两面三刀、口蜜腹剑、揣奸把猾、刁滑奸诈的人类!!” “你就叫,叫破喉咙你也逃不出去!” “哼!你这个刁钻刻薄的狡兔!还有你!你这个呆里撒奸,与他们狼狈为奸的叛徒!我铬翎是绝不会屈服于你们的!” “铬翎?名字倒是挺好的,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个主?” “就是,它也倒是真不怕咱们把它杀了剐了。” 画羽琼刚找到三只的位置,便听到三只怼得热火朝天。 她眉头微挑,这么热闹? 金身凤像个粽子一样被绳子浑身捆着,颇有骨气地骂骂咧咧。瞧见突然出现的画羽琼,它登及又是一阵火气冲头。 “是你!人类!” 古凤和赤夕看到画羽琼,皆是满脸开心。 “上……爷,你来了!” “主人,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啊!” 赤夕扑进了画羽琼的怀里,蹭了蹭脑袋。 古凤一脸妒忌地看着赤夕,果真是狡猾的兔子! 画羽琼揉了揉赤夕的头。 “对了,主人,这是你要的书。” 赤夕将跟古凤一起找到的与驭兽相关的书籍推给画羽琼。 画羽琼瞥了眼摞起来差不多跟赤夕个头一样高的书,眼角一抽。 这么多?虽然她的记忆力很好,要翻看完这么多书估计也得要一些时间。 金身凤看着他们全然把自己当空气的样子,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你们居然无视我?!” /109htl 真的是他 古凤余光吝啬地扫了它一眼,“你以为你能有我家爷重要?哼!” 金身凤身为九阶灵兽,头一次被别人拿来跟一个人类比较,令它觉得备受耻辱。可看了看能幻为人形的赤夕和通身火红的古凤,一只是圣兽,一只是上古神兽,它引以为傲的九阶灵兽的实力,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令它好奇的是这个人类…… 金身凤打量着正跟赤夕说着什么的画羽琼。 阴阴只有灵王的实力,却能让圣兽和上古神兽听命于他,这个小子究竟是何来历?还是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狠辣手段? 画羽琼抱着一摞书,让古凤和赤夕继续看着金身凤,而她打算去谈笑楼先消化完这些书的内容。 “少爷,查到关于鬼祀大师的新线索了。” 被称作少爷的男人眸底掠过一抹喜色,“当真?说来听听。” “据探子传回来的消息,鬼祀大师在东埌国有一位徒儿,是镇国公府的小公子,名为画羽琼。” “画羽琼?” 宁绮松准备拿起茶杯的手一顿,不确定地问道:“你确定鬼祀大师的徒儿是叫画羽琼?” “回少爷,据探子的消息,是画羽琼无误。鬼祀大师极其宠爱纵容这个徒儿,听闻画羽琼身上的丹药都是由鬼祀大师亲手所炼。” 宁绮松脑海中勾勒出那位年纪轻轻、一身白衣如仙的少年医师的身影。 “还有,画羽琼本是修炼天赋极佳的天才,但两年前被东埌国前太子合同他人所害,修为尽失,变成了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但鬼祀大师出现没多久,就紧接着传出画小公子可以重新修炼了的消息,再后来就是鬼祀大师收了画羽琼为徒的事情。” 宁绮松思索着,忽地问道:“可有那画小公子的画像?” “回少爷,就在探子寄来的信封里。” 宁绮松连忙拿起还未拆的信封,抽出里面折叠起来的画像铺展开来,顿时瞳孔微缩。 入眼是一位冷峻的少年。少年衣袂飘飘,手执长剑,发丝凌乱飞舞。少年的衣袂与长靴上被画像人用朱砂勾勒出几笔血迹,长剑上的鲜血顺着剑尖欲滴落在地。少年眉头轻皱,凤眸含着冷意,睥睨长立。 画师画得十分认真细腻,将少年的体态与神韵勾勒得一丝不苟。也是因此,宁绮松一眼就认出了这画上的少年便是那位医救了他父亲的白衣少年。 居然真的是他! 距离学院考核只剩下不到五天了,画羽琼几人在通天崖的林子里也历练了有十多天。 在此期间,蓝韶从灵者中期突破成为灵者巅峰,成煜亓则是从灵者巅峰突破到了灵王初期。其他人虽然没有达到要突破的门槛,但也经这么多天的历练获得了许多感悟,积累了一些实战的经验。。 画羽琼坐在树上,茂密的枝叶完全遮掩住了她的身形。圣瞳之下,远处几人的一举一动甚至连样貌神色都看得一清二楚。 /109htl 谁是恶犬 那个樱粉衣裙的女子她有印象,好像是叫辛颖儿,是西淮国的四公主,曾与辛寒一同来府中看望过她。画羽琼记得她当时还特意给她带了许多西淮的新奇小玩意儿,甚至带着她去后山射猎。 另一个黄色衣裙的女子正嚣张跋扈叉着腰,连带着她身旁的女婢都是趾高气扬的样子。 只见黄色衣裙的少女张嘴说了什么,她身旁的那个女婢便昂着头走到辛颖儿的面前,伸手作势要抢她手中的东西。 画羽琼凤眸微眯,眸底掠过一抹寒意。 辛颖儿只身一人,而那黄衣女子身旁跟了十数人,此刻正将辛颖儿围在中间,像是防止她逃了。 那女婢的手刚伸到辛颖儿的身前,只一瞬间,寒芒闪过,她的手就掉在了地上,紧接着被断了手的手腕血喷不止,顷刻间便染红了她的衣襟。 喷溅出来的血也飞溅到了辛颖儿樱粉的衣裙上,她厌恶地皱了皱眉。 真是晦气! 那被辛颖儿瞬间砍断了手的女婢这才感受到手腕传来的疼痛感,当即吓得脸色惨白,尖叫出声。 “啊——” 见状,画羽琼唇角微勾。 就说么,按辛颖儿的性子,还能让自己被欺负了去? 辛颖儿鄙夷地瞥了一眼那被她砍断了手的女婢,随即视线落在黄衣女子身上,冷笑了一声。 “南宫欣妍,数月未见,你这不要脸的性子还是没变啊。” 听言,南宫欣妍气得咬牙切齿,张口威胁道:“辛颖儿,你以为你是西淮四公主我就不敢动你了吗?还不快将灵栖绯木交出来!否则,本公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哼!” 辛颖儿冷哼,“南离六公主当真是好大的口气!灵栖绯木分阴是我得到的,你倒是偏要在这儿当一只拦路犬了!” “你!”南宫欣妍浑身发抖,伸出手直指着辛颖儿,神色恼怒,“你居然骂我是拦路犬?!” 辛颖莞尔而笑,“原来公主也这么觉得啊,那真好,这下咱俩也算是有一个能聊到一起的谈资了。” 南宫欣妍杏眸怒瞪着她,一口银牙咬得嘎吱作响。她瞥眼扫向围了一圈的随侍,十足傲气地张口。 “你们!给我抓住她!” 那十几个随侍当即缩紧了包围圈。见此,南宫欣妍轻蔑地冷哼了一声,嘴角扬起势在必得的笑容。 在这种情况下,她辛颖儿就算是灵王中期又如何,她的这些随侍个个都是灵王,辛颖儿照样插翅难飞! 辛颖儿皱眉看向四周围过来的随侍们,咬了咬牙,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这些灵王虽然灵王初期的较多,但其中有两个灵王中期,再加上她此刻只身一人,以一敌众,到底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画羽琼也发现了这点,当即自树上一跃而下,单手撑地后迅速起身。 蓝韶见她神情有些严肃,忙问道:“主子?是出了什么事吗?” “西偏南方向有人被一群恶犬包围了,我先去看看,你们随意。” 话音未落,画羽琼已经没了人影。。 蓝韶眉头微蹙,迷惑道:“恶犬?” /109htl 好心帮你一手 钱蓦然早就感知到那边有动静,见画羽琼忽然离去,当即身形一闪,紧追了上去。 大人交给他的任务是保护好画羽琼! 混乱中,辛颖儿被两个灵王中期分别击中了右肩和腹部。她喘了口气,咬了咬牙,忍着右肩的疼痛,反手一剑刺穿一个灵王的心脏,紧接着左手一掌击飞左侧试图偷袭的人。 南宫欣妍见她此刻双拳难敌四手的样子,眉飞眼笑地嘲讽道:“辛颖儿,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当真是像极了一只发了疯的恶犬!” 辛颖儿冷眼鄙夷地瞪向幸灾乐祸的南宫欣妍,“你有本事就来跟我单挑!光躲在别人身后说大话,也不怕掉了你的牙!” 闻言,南宫欣妍面色微恼,但随即又喜笑颜开。 她心高气傲地睨向那如同困兽般的辛颖儿,笑着嘲讽道:“辛颖儿啊辛颖儿,你还真是贱丫头嘴硬!你只不过是一个贱婢生的孩子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成西淮的公主了?也不知道你那贱婢生母是怎么爬上平淮帝的龙榻的,居然就飞上枝头,山鸡变凤凰了!” 听她提及此,辛颖儿顿时眸色一变,一脚踹开身旁的人,泛了红的双目盯向那正悠哉欣赏着自己指尖的女子,冷喝出声。 “南宫欣妍!你若再敢提我的母妃,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哎呀呀,瞧我这记性。” 南宫欣妍装模作样地捂住自己的嘴,随即坏笑着看向辛颖儿,“我都忘了,你的那个出身下贱的生母,已经死了啊。” “南!宫!欣!妍!” 辛颖儿红着眼,声音冰冷而闷沉。她眸子死盯着南宫欣妍,咬牙切齿道:“我今日就算死,也要拉着你给我陪葬!” 下一瞬,一记掌风直击她胸口处,打得辛颖儿闷哼了一声,自喉咙间涌出的血顷刻间从嘴角喷了出来。 南宫欣妍在看到辛颖儿视死如归的样子时,被吓得慌乱后退了几步。但紧接着瞧见辛颖儿被打得吐出血来,当即又挺直了身子,扬起了她那颗自以为高贵的头颅。 “辛颖儿,那句话送还予你,说大话的时候,可要小心掉光了牙!” “既然你这么喜欢掉牙,那我就好心帮你一手。” 一道清冷悦耳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 “谁?!” 南宫欣妍惊得浑身一震,当即转身看向身后,突然就感觉嘴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她第一反应就要把它吐出来,但那东西入口即化,她的嘴里徒留下了苦涩的药味。 究竟是什么人?! 南宫欣妍心中大骇,那人给她吃了什么东西?! 辛颖儿单膝跪在地上,神色痛苦地垂着头。她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紧握着插在地上的长剑剑柄,支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去。 “嗯!” “啊!” “谁在偷袭?!嗯唔!” 听着身旁一道道闷哼和惨叫声,她错愕地抬起头来。。 迎着落日的余晖,辛颖儿看着那背光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数位灵王之间,那人指尖银光乍现,飞出,便有灵王没了性命。 /109htl 英雄救美 少年肆意张扬,青丝与衣袂随着他攻击闪避的动作飘然而动。他运转灵力,灵王后期的实力展露无遗。只见他回首一击,察觉有危险,迅速下腰闪避,堪堪躲过那挥来的沾血的长剑。 辛颖儿看呆了眼,一时连身上的疼痛都忘记了。 这少年,好生灵敏的身手! 钱蓦然见画羽琼以一敌众,想上去帮忙时,余光瞥到了一旁看着时机不对,打算趁机溜走的南宫欣妍。 他神色微冷,唤道:“白绫,去!” “是,主人。” 随着一声缥缈的声音,墨发垂于身后的白衣女子在钱蓦然的视线下微微俯身领命,下一瞬如同厉鬼般冲了出去,直逼转身逃跑的南宫欣妍。 “啊——鬼啊!!!” 南宫欣妍刚迈出去的脚还没落地,另一只脚的脚腕已然被白绫纤细的手抓住。她一低头,便看见白绫苍白脸上阴冷的笑容,顿时寒毛乍起,吓得惨叫出声,下一瞬便晕了过去。 本身以南宫欣妍的肉眼是看不见白绫的,但白绫有意吓唬她,故意露出了厉鬼的鬼脸,便有了如此场面。 见南宫欣妍晕了过去,白绫虽面无表情,但眼神中却是透出了轻蔑之色。她单手拎起南宫欣妍,迅速回到了钱蓦然原先站的地方,将她扔到了地上。 她看向人群中同画羽琼并肩而战的钱蓦然,声音缥缈幽冷,“主人,您要的东西抓来了。” 钱蓦然向这边看了一眼,瞬时将最后一名侍卫击杀。 见那些侍卫女婢都已没了命,画羽琼随意拂了拂身上的尘土,走到钱蓦然身旁拍了拍他的肩,称赞道:“干得不错!” 钱蓦然眼神一亮,这次是不是又能让双风公子向鬼祀大人美言他几句了? 画羽琼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他,“这是我炼……我师父炼的丹药,奖励你的。”说完,她再次拍了拍钱蓦然的肩头,随后转身向倚着长剑要站起来的辛颖儿走去。 钱蓦然看着画羽琼的背影,垂眼反复摩挲着手中的瓷瓶,唇角漾起一抹笑容,宝贝似地将它藏到了怀里。 白绫在不远处注视着他的动作,眼神中略带了一些迷惑。 主人此番行为,是有何意呢? 辛颖儿好不容易借着长剑站了起来,可在乱战中身体被重伤多处,这一站起来,腿上伤的地方疼得她一阵龇牙咧嘴。 见那少年走来,她抬眼看去,少年那本因背光而看不清的面容渐渐清晰起来。待看清那张如玉般的脸后,辛颖儿瞳孔微微放大,手中剑没支稳,整个人登及向一旁倒去。 “啊!!” “当心!” 画羽琼呼吸微紧,快步上前揽住了她,才免于让她面扑地摔下去。 辛颖儿盯着近在眉睫的插在地上的断剑,提到了嗓子眼的心“噗通”直跳。 当真是好险,好险啊! 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她便落入一个散着清冷香气的怀抱中。。 画羽琼将辛颖儿公主抱了起来,在她错愕的眼神中微微笑道:“颖儿姐姐好啊。” /109htl 灵栖绯木 辛颖儿本来不大确定眼前之人究竟是否为画羽琼,毕竟她们上次见面已经是数年前了,但听到这一声许久未闻的“颖儿姐姐”后,她便清楚这身手非同常人的少年确是画羽琼无误。 在知道真的是画羽琼后,辛颖儿紧绷着的神经和身体阴显松懈了下来。她抬眼看着画羽琼漂亮的下颌线,问道:“阿琼,你怎会出现在此处?” “先把丹药吃了。” 画羽琼小心翼翼将辛颖儿放在了地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然后取出一枚丹药,喂到了辛颖儿嘴里。 “啊,好。” 见辛颖儿乖乖吃了丹药,画羽琼又点了她身上几处穴位,稳住伤情,随后再次将她抱起。 瞧着她一通动作流贯,惊奇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医术了?” 画羽琼一边抱着辛颖儿返往营地处,一边回道:“天衍学院考核在即,我与好友此番便是来通天崖历练的。至于医术一事,是我之前拜的师父教授的。” 辛颖儿关注到了她前面的话,眸子一亮,神色惊喜,“你也入学天衍啊!正巧,我也是!” “与颖儿姐姐一同选了天衍,我自是开心的,但颖儿姐姐还是当心莫要扯到了伤口。” 画羽琼嘱咐完,余光瞥了眼身后钱蓦然手中拖着的南宫欣妍,问道:“那是哪家的疯狗?竟拦了颖儿姐姐的路?” 听画羽琼称呼南宫欣妍为“疯狗”,辛颖儿“噗嗤”笑出了声,但随即想到方才南宫欣妍侮辱她生母的那番话,以及自己的这一身伤,她厌恶地冷哼了一声。 “她啊,是南离六公主,喜欢辛寒那小子,还与辛姣交好。我本身便与那辛姣不对付,这南宫欣妍又见我与辛寒亲近,她们便伙同起来对付我。此次打斗起来,是那南宫欣妍见我得了灵栖绯木,便想要抢过去。” 说着,辛颖儿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单手打开后,从中拿出一个树枝模样的东西来。 “喏,这就是她要跟我争抢的灵栖绯木。” 画羽琼打量了几眼。 灵栖绯木物如其名,每块现身的灵栖绯木都含有极其丰厚的灵力。像辛颖儿手中这块,约一尺长,同幼儿手臂般粗,有一分杈,通身有如同丝线交织的叶绿荧点环绕。透过荧荧微光,能看到之中绿偏绯色的木枝。 仅是这般被辛颖儿拿在她面前,她就能感受到上面十分充沛的灵气,更别提用手触碰了。 “我记得灵栖绯木诞生的地方都有五级灵兽守着,颖儿姐姐没因那灵兽受伤?” 闻言,辛颖儿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还好还好,好在我母妃在天有灵眷顾着我。我当时发现这块灵栖绯木的时候,它身旁守着的只有一只二级灵兽,虽然二级灵兽有些棘手,但也没受什么重伤。倒是没想到差点死在南宫欣妍的手上。” 画羽琼笑了笑,“这不是刚好有我在嘛,而且还有钱蓦然,就是后面跟着的那个。他很厉害的,那南宫欣妍根本翻不起什么浪来。”。 “说到这,方才可真是多亏有你及时出现,不然你颖儿姐姐我现在估计已经是黄泉路上的一条冤魂了。”辛颖儿心有余悸地道。 /109htl 还真是你 “不会的。” 一道清冽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在画羽琼的怀中的辛颖儿微怔,疑惑的目光向画羽琼身后的黑衣少年看去。 画羽琼脚步未停,饶有兴趣地侧头瞥了眼身后突然开口的钱蓦然。 “信使虽会在人死时勾摄亡魂,但地府近些年繁忙不堪,要等到黑白无常来接引魂魄去地府的话,恐怕得往后推迟数日。而亡魂在受到信使接引前,估摸是要在这林野间飘荡的。” 钱蓦然一板一眼地讲,辛颖儿一愣一愣地听,就连画羽琼也微微挑眉。 看来这钱蓦然,是真的与鬼界有关系啊。 画羽琼不禁想到先前第一次看到钱蓦然召唤的那只亡灵,当时钱蓦然唤那亡灵为“白绫”,她在谈笑楼查阅的时候便查到了鬼界。虽然不知这钱蓦然究竟与鬼界有何干系,但他既已发誓效忠于她,那么即便他是厉鬼化身,天道也不会容允他对她下手。 “阿琼,你这朋友有……” 辛颖儿笑了笑,本以为钱蓦然是画羽琼的好友,正要打趣他有点意思。然,她的目光忽地扫到了钱蓦然领口处的刺绣上去的字,顿时瞪大了眼睛,舌头都打了结:“……有有……世忧阁?!” 钱蓦然面对她惊愕的表情,回之一笑,“世忧阁钱蓦然,奉命保护小公子。” “我去!” 辛颖儿此刻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话语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怪不得她刚开始觉得钱蓦然这个名字有点耳熟,现在她终于想起来了,那世忧阁杀手榜榜首那位,不就是叫钱蓦然吗?! 她本以为世忧阁榜首是神出鬼没、胡子拉碴,起码也应该是中年的大叔模样,没想到居然如此年轻!看起来撑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模样还如此俊俏! 看着怀中少女不可思议的神情,画羽琼忍俊不禁。 “颖儿姐姐可是有什么疑虑?” “不不不,嘶!” 辛颖儿连忙摆手,因动作过大还扯到了肩部的伤,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颖儿姐姐再忍忍,前面就是我们驻扎的营地处了。”画羽琼说着,脚下加快了速度。 蓝韶远远就瞧见画羽琼的身影了,欣喜地跑了过来。 “主子,你回来了。” 画羽琼应了一声,吩咐道:“蓝韶,你去备一些热水来,我给她处理一下伤口。” “好。” 成煜亓几人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围了过来。 宁绮云远远看到画羽琼小心翼翼地将怀中女子放在休息的垫子上,打趣道:“羽琼小弟,怪不得你方才急匆匆地冲出去,原来是去英雄救美了啊。” “宁绮云?”听到这声音,辛颖儿探出脑袋来,“还真是你!” 一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宁绮云脸上的笑意微微凝固,当即顿住了脚步,下一秒跟见了鬼似地叫道:“辛颖儿怎么是你?!” 画羽琼一见二人这反应,神色了然,趣味地打量着他们。。 成煜亓一愣,来回看着他们,“你们认识?” 冤家路窄 “岂止认识,我们俩差点都成一家人了。”辛颖儿笑眯眯地看向宁绮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说是,我的云哥哥?” 宁绮云浑身一抖,察觉到他们都在看着自己,便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 “那、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你……你干嘛还揪着它不放?我不是也给你道过歉了嘛。再说,你那时候揍我揍得还少吗?” 听二人这简单几句,成煜亓眼睛骨碌转着,目光戏谑,随手一胳膊肘子碰了碰身旁的翟梓岚。 “看来这两人有故事啊。” “嗯。” 翟梓岚赞同地点了点头,听辛颖儿继续开口。 “揍你那是因为你欠揍!光天化日之下莫名拦住女子去路,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要不是你兄长来了,你以为就只是挨顿揍那么简单?” 一听这话,画羽琼和成煜亓同时眉头微挑,二人相视一眼。 这情况,听起来有点熟悉啊。 宁绮云被这么一说,旁边还有他的好友们看着,当场红了脸,低声嘟囔道:“谁知瞧着那么一个温柔大方的姑娘,竟如此泼辣。” 虽然声音小,但在场的无不是有修为傍身的人,皆一字不落听得清清楚楚。 “宁绮云你说什么?”辛颖儿咬牙切齿。 “好了好了,颖儿姐姐莫要同他生气,气大伤身,你身上的伤得先处理了去。” 见这二人一见面就唇枪舌战地没完没了,画羽琼连忙开口,也堵住了宁绮云要回怼的话。 “哼!” 辛颖儿重重冷哼,任由画羽琼将自己横抱起来,瞪了一眼宁绮云,“看在阿琼的份上,今日我不多与你纠缠!” “行行行,我等你处理完伤势再来训我行了,姑奶奶。”宁绮云见她樱粉的衣裳将近被血染红,担心地嘟囔道:“都伤成这样了,还硬撑着跟我较劲,真是铁水铸的嘴,齁硬。” 画羽琼笑了笑,抱着辛颖儿走进营帐,轻轻将她放到营帐内的软榻上。蓝韶将备好的热水放到了一旁。 “主子,热水好了。” “蓝韶,你在营帐外看着,别让他们进来。” 画羽琼说着,拿出了处理伤口的工具和药品。 “是。” 见蓝韶出去,辛颖儿目光落在画羽琼身上,意有所指地打趣道:“阿琼身边多了这么多美男子,这次总该是真的忘了翟雒轩那个杀千刀的了。” “翟雒轩?” 画羽琼手上的动作一顿,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这是谁。 “嗯,”辛颖儿点了点头,“就是那个穿衣打扮像极了辛寒那小子的那个渣滓,听说你追了他好久,可让我们辛寒咬牙切齿了好几年。” “哦哦,他啊……” 经辛颖儿这一番提醒,画羽琼才想起来这个翟雒轩,正是原身掏心掏肺喜欢的那个大渣滓! “颖儿姐姐许是不知,那个东西已经被我弄死了。” “死了?!” 辛颖儿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惊得猛然从靠着到坐了起来。当即就扯到了伤口,又是疼得一阵面色发白。 但她此刻更想知道,在她去秘境的这半年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 “对啊,被我命人一刀一刀凌迟处死的。” 期待再见面 画羽琼语气平淡,纤细的手轻轻给辛颖儿的伤口消毒,仿佛说的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凌迟?!” 辛颖儿再次惊得张大了嘴,还没等她继续吃惊,随即面色痛苦,胳膊一抖,“嘶,阿琼你下手轻点,好疼啊!” “颖儿姐姐先忍忍,等消完毒就好了。”画羽琼笑了笑。 辛颖儿看着拿出药膏的画羽琼,好奇道:“你快跟我讲讲,我这小半年都在秘境,你们东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好啊。” 画羽琼欣然答应,一边上药一边说:“就从我遇到高人师父后,回到京城开始说起。那日,我搭着翟梓岚的便车回到了京城,到了镇国公府门前……” 随着画羽琼的讲述,辛颖儿时而惊奇,时而握拳愤懑。尤其是在讲到翟雒轩和贺轻妤被凌迟处死,简直大快人心。后面说到皇帝老儿竟是前丞相扮成的时候,辛颖儿很是不可思议。 宁绮云站在营帐外,看着蓝韶一动不动地守着,问道:“你家主子跟那姑奶奶是不是以前认识啊?” 蓝韶瞥了他一眼,“嗯。” 她虽然跟随主子不久,但在镇国公府的时候,风诤那家伙天天拉着她唠嗑,说她绝对不知道小公子以前是有多闹腾,借此给她说了很多关于主子以前的事迹。 对于这个西淮四公主自然也是她从风诤那儿了解的。 这四公主来到东埌之后,整日女扮男装带着主子骑马狩猎,而主子便带着她逛街游湖吃美食,二人甚至还去逛了青楼。 在西淮知道主子是女子身份的,也就是与老将军是师兄妹的西淮皇后,以及辛寒和辛颖儿三人。 宁绮云双眸微眯,又问道:“他们关系很好?” 蓝韶:“嗯。” 能一起逛遍京城的,应该是关系很好了。 闻言,宁绮云冷哼了一声,看了一眼营帐,转身走开了。 蓝韶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这莫名其妙发什么神经? “尊上,宫中叛党已悉数处决,大小事务已然回归正轨,接下来可有何安排?” 头发雪白的大祭司捋了捋长胡子,垂眼等候殿上的人吩咐。 祭夜凤眸微抬,瞥了眼下方的大祭司,又垂眸把玩着手中的白色发带,声音慵懒地说道:“本尊要闭关,魔界事务就劳烦大祭司了。如若有解决不了的大事,告知劫他们,他们会全力协助。” “老臣领命。” “嗯,下去。” “老臣告退。” 大祭司行礼告退转身,眯了眯眼。 这小子,哼! 这意思不就是,让他这个大祭司有小事自己解决,大事自己看着办,解决不了的大事也不要找他,找护法们协助他解决。 总结就一句话:有事别找他。 哼!这小子要是看上了哪家丫头,算那家倒了八辈子血霉!啊不,指不定他看上的是个小子。哼!那也是倒八辈子血霉! 祭夜看着手中的发带,伸手摸了摸前不久被画羽琼打了两巴掌的脸。 真是个浑身是刺的小家伙,看本尊这次回去怎么收拾你。 抬头不见低头见 画羽琼拍了拍辛颖儿的头,“都处理好了,接下来几天可要好好休息,等到考核那天就会有一个活蹦乱跳的颖儿姐姐了。” 辛颖儿眼中尽是揶揄,“你这小子,要不是知道你是个姑娘家,就冲你这张脸,我绝对要把你绑到宫里去当个驸马爷。” 画羽琼抛了个媚眼,“若是颖儿姐姐喜欢,那也不是不行。” “主子,晚饭好了。” 营帐外传来蓝韶的声音。 “嗯,我们这就来。” 画羽琼说着,将辛颖儿横抱起来。辛颖儿也不拒绝,笑眯眯地在她怀里伸手捏她的脸。 “我家驸马爷这小脸真俊。” 画羽琼勾唇一笑,抱着她向外走去。 宁绮云瞧着被画羽琼抱着的辛颖儿,看着她身上多处缠着细布,眸色微动。 “辛颖儿,伤得这么重,你是去给人当靶子了吗?” 辛颖儿瞪了他一眼,“宁绮云你怎么说话呢?不会说话等我伤好了咱俩干一架!” “打架?跟谁打架?跟你这个走路都要别人抱着的姑奶奶吗?” “呵!”辛颖儿翻了个白眼,“我乐意!你管得着么你!要不是我受了伤,我现在一脚踹飞你!” “来来来,你有本事从羽琼怀里下来。” “你这个登徒子,羽琼也是你叫的?” 见话题就要扯她身上,本来打算看热闹的画羽琼暗道不妙,连忙呵呵笑着出声。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既然都是要考天衍学院的,那以后都是一个学院的学员,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着也得好好相处不是?” “谁要跟他(她)好好相处?”辛颖儿和宁绮云同时看了过来。 画羽琼汗颜,突然感觉日后的生活不大安宁啊。 翟梓岚示意了一下锅里的粥,以及旁边火堆上烤的肉,“你们再不来吃,我跟他们可就要把这些吃完了。” 看着那悬挂在火堆上的锅,辛颖儿眼角一抽。 “你们这出行还带的锅和米?” 成煜亓笑道:“那都是梓岚带的,他还备了马车,等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回天衍城。” “马车都有?!”辛颖儿惊诧。 翟梓岚笑了笑,“出行在外,有备无患,等明日再去抓两只灵兽拉马车就行了。” 这段时日,他们经验积累了很多,现在一起对付三级灵兽都没问题,明日随便抓两只一级灵兽拉马车简直不要太简单。 “颖儿姐姐,不能吃油腻的哦。” 见辛颖儿要拿烤肉吃,画羽琼轻轻拍掉了她的手。 “啊?”辛颖儿神色痛苦,眼巴巴道:“阿琼,就吃一点点行不行……” “不行。” “阿琼……你忍心看着我只吃白粥吗?” “谁说只有粥了?” 辛颖儿眼睛一亮。 画羽琼将一盘洗干净了的果子递了过来,“这不,还有果子。” 辛颖儿小脸一垮,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碗里的粥。下一刻,她碗里多了块细嫩的肉。 “喏,”画羽琼说,“外面油腻的我都剔了,吃。” 辛颖儿眼神一亮,一胳膊揽过画羽琼的脖子,唧亲了一口她的脸。 恶毒的嘴脸 “我就知道阿琼最好了!” 画羽琼看着她轻笑,“就你嘴甜。” 宁绮云看着甜蜜蜜的两人,神色阴郁,将刚剔好的肉通通塞到了自己嘴里。 翟梓岚瞥见宁绮云的动作,顺着他的目光看见笑得开心的画羽琼和辛颖儿,恍然悟到了什么。 暗处,祭夜看着营地里的几人,准确来说,是看着刚刚被辛颖儿亲了一口的画羽琼,面色阴沉地能滴出墨来。 他从魔界回到这个界面,刚找到画羽琼的位置,就看到了这么一幕。 这家伙,当真欠收拾! 祭夜冷声问道:“他旁边那人是谁?” 他身旁当即有一团阴影凝聚成人形,“回圣尊,那人是西淮四公主,辛颖儿。今日被小公子救下,方才包扎完伤口,一起用饭。” 祭夜听完,面色更差了。 西淮,又是西淮,好一个西淮!先是一个西淮太子,现在又是一个西淮公主,之后是不是又要来一个西淮皇帝? 画羽琼刚咽下一口肉,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她提防地看了看周围,什么也没看到。 奇怪,明明感觉好像有人盯着她。 一行人用完饭没多久,一道声音突然叫了起来。 “放开我!我告诉你,我可是南离六公主,西淮未来的太子妃,你居然敢抓我?!信不信我让我父皇要了你的狗命!” “啪!” “你敢打我?你完了!我要我父皇定你死罪!” 听到这声音,辛颖儿浑身一震。 南宫欣妍! 辛颖儿杏眸微眯,她都忘了还有这个狗东西! 画羽琼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小垃圾没有处理。她转头看向辛颖儿,“走,咱们去瞧瞧这个南离六公主。” 辛颖儿被画羽琼搀扶着,向那道声音的来向走去。 宁绮云看着辛颖儿的背影,起身跟了上去。 成煜亓拉起翟梓岚,“走,我们也去看看。” “区区世忧阁,也敢抓本公主!等本公主出去,一定要父皇和辛寒哥哥杀了你!铲平世忧阁!” 钱蓦然眸子一冷,“你若敢动世忧阁,我便灭了你南离!” “你个痴人说梦的下贱货!世忧阁在我南离面前算什么东西?看你这张脸长得还算可以,我要让我父皇把你卖到倌楼,我要亲眼看着你被万人践踏!折磨至死!” “啪!” 钱蓦然神色一怔,转身看向身后,“小公子?” “画羽琼你敢打我?” 南宫欣妍是被拖回来的,衣服被磨破,身上磨破了皮,血肉模糊。头饰早都不知道丢哪儿去了,凌乱的头发脏兮兮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知天高地厚地漫骂,“你以为辛寒哥哥偏向你,你那条狗尾巴就翘上天了吗?你不过就是个只会用脸勾引辛寒哥哥的垃圾罢了!” “住口!”辛颖儿冷声喝道:“南宫欣妍,你要是不想要你的舌头,我现在就给你割了!” 敢骂她家亲亲小琼儿,简直找死! “哎哎,”画羽琼见辛颖儿要动手,连忙拦住了她,“别急,我还有话问她。” 见她有话要问,辛颖儿停了手,看了眼南宫欣妍那张嘴脸,冷哼了一声。 “算你还有点价值!” 放了 南宫欣妍冷笑道:“画羽琼,你个贱人!想从我口中套辛寒哥哥的消息,这辈子都不可能!” 阴影处,祭夜不悦地瞥向南宫欣妍,冷声吩咐,“找个机会,杀了。” 竟敢骂他的人?不知死活! “是。” 听着南宫欣妍的话,画羽琼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谁要问辛寒的消息了? 辛寒爱干什么干什么,关她画羽琼什么事? “南宫欣妍,把你嘴给我放干净点!”成煜亓皱了皱眉。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本公主说话?”南宫欣妍高声叫喊。 翟梓岚眉头一拧,“身为一国公主,张口闭口就是如同泼妇般的话,当真一点皇室教养都没有!” “你敢骂我是泼妇?”南宫欣妍又叫道,倍感耻辱。 长这么大,他父皇都舍不得骂她,这几个贱民,他们居然敢如此羞辱她?! 画羽琼取出一把匕首,蹲下身子,用匕首拍了拍南宫欣妍的脸。 感受到冰冷的匕首,南宫欣妍神色终于慌乱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敢动我,我父皇……我父皇不会放过你的。” “啧。” 画羽琼不屑地咂了咂嘴,觉得她这话十分可笑,“就算我现在在这里杀了你,也没人给你父皇通风报信不是?你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我就算杀了你又有谁知道呢?” 此刻,南宫欣妍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她惊恐地向后退缩,奈何手脚被绑住,她根本躲不了多远。 “不要杀我!你不能杀我!” 辛颖儿看着她此刻的样子,面上冷笑。 她当初口口声声要杀了她辛颖儿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不想死,就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你休……” “嗯?”画羽琼扬了扬手中的匕首。 “别,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南宫欣妍害怕地低下头,心中憎恨。 等她活命逃回皇宫,定要父皇杀了这群贱人! 不,要把他们都送到窑楼里,让他们受万人践踏! 看着在心里打小算盘的南宫欣妍,画羽琼眸中掠过危险的光芒。 “有谁与你同来天衍?又有谁知道你带着人来通天崖追辛颖儿?” 南宫欣妍咬了咬下唇。 “与我一同来天衍的有辛寒哥哥、辛姣、还有我大皇兄和二皇兄……我是想拿到要送给辛寒哥哥的灵栖绯木,才把那些侍卫偷偷带来。为了给辛寒哥哥一个惊喜,我来此地的事情,只有辛姣知道,再就没有别人了。” “这样啊。” 画羽琼似乎听到了一个还算满意的答案,面上有些愉悦。 “你问的我都说了,可以放我走了?”南宫欣妍害怕地看了眼还停在她脸上的匕首。 “当然,我向来说话算话。”画羽琼收回了匕首。 南宫欣妍面上一喜,内心却鄙夷地暗骂。 贱人就是贱人,居然这么轻易就把她放了,简直愚蠢至极! 辛颖儿一愣,“就这么把她放了?” 依照南宫欣妍这恶毒的性子,等她回去定然是要报复他们的,这放回去岂不是放虎归山? 自食恶果 “我是说放了,可颖儿姐姐没说啊,不是吗?” 画羽琼脸上漾起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 南宫欣妍惊愕地瞪大了双眼,“怎么会……” 她居然被这个贱人耍了! 辛颖儿看着画羽琼,笑眯了双眼。 她就说嘛,阿琼怎么可能会放这么个隐患回去。 “你想要做什么?” 看着辛颖儿一步步向她逼近,南宫欣妍大惊失色。 “当然是说话算话,割了你的舌头啊。”辛颖儿笑眯眯的,说出的话却让南宫欣妍脊背发凉。 辛颖儿话音刚落,伸出的手便被南宫欣妍躲了开来。她双眸微眯,正要再出手,下一刻南宫欣妍就被另一只手直接钳住了下巴。 辛颖儿看了眼钳制住南宫欣妍的宁绮云,轻哼道:“算你识相。” 南宫欣妍瞪着眼睛,惊恐地看着那泛着银光的小刀,眼泪鼻涕一股脑全流了出来。 不行,不能这样,她还不想变成哑巴! 不要!不要割她的舌头! 冰冷的利刃探进口中,而她因为被宁绮云卸了下巴,还被钳制着,根本躲避不得。 疼痛蔓延,口腔中充斥着她的血液,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她的舌头被宁绮云扔在地上,辛颖儿手中的那把小刀,还沾有她的血。 “呜……呜呜……” 南宫欣妍痛苦地挣扎着,充满眼泪的双眼瞪向辛颖儿。 画羽琼将一个丹药弹入她的口中,随后嗤笑了一声。 恶有恶报,罪有应得。 “钱蓦然,找个窑子给她卖了,看着她,等她被折磨死了再回来!” 南宫欣妍的修为早已经在带她回来的时候,被钱蓦然废了,这张嘴惹下来的祸也得让她自己好好享受才是! 钱蓦然怔了怔,“是。” 他还记得南宫欣妍当时对他破口大骂,还扬言要把他送到倌楼里受人践踏,紧接着就被赶来的双风公子打了一巴掌。 所以,双风公子这是……在给他出气? “拎下去。” “是。” 祭夜听了画羽琼对钱蓦然的命令,再次招了招手,吩咐道:“让她别死得太轻易了。” “遵命。” 看着得到应有报应的南宫欣妍被带走,几人的心情这才回转了许多。 “明日就要回天衍城了。我一会儿去营地周围撒些驱毒物的药粉,大家今晚都好生休息,明日一早就出发。”画羽琼看着众人说道。 “好,你也要早点休息。”几人说道。 “嗯。” 画羽琼应了一声,随后看向一旁的蓝韶,“你送颖儿姐姐回营帐休息,我去周围看看。” “好,主子要小心些毒物。” 对于画羽琼的话,蓝韶向来遵循的。 “放心,我有数。” 画羽琼笑了笑,迈步向营帐周围走去。 见画羽琼向这边走来,祭夜微怔,难道被发现了? 看着那人步子越来越近,祭夜当即于原地消失,仿佛不曾来过一般。 画羽琼停下脚步,向四周望了望,随即看向脚下的位置,拿出几个瓷瓶来。 就从这儿开始。 隐在黑暗中的祭夜默默跟着画羽琼,看着白色身影的动作,尾随其后,绕着营帐走了一圈,打量着她撒在地上的白色粉末,嘴角微勾。 线索 小家伙也会怕小小毒物? 画羽琼撒完药粉,转脚便回了自己的营帐。 见此,隐在暗处的祭夜悄然跟了上去。 翌日,画羽琼几人抓了两只灵兽拉马车,一行人便启程回天衍城了。但此刻,天衍城内的一处客栈却似乎不大太平。 “什么?妍儿的生命玉牌碎了?!” 说话的男子不可置信地看向手中的传音玉牌,面容阴鸷,眉宇间本就有的煞气更浓了几分。 他身旁一身红衣的温润男子同样蹙了蹙眉,侧头对一旁的随侍一番吩咐。那随侍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传音玉牌内的声音怒不可遏,“朕让你们带妍儿去天衍,好生照看着,你们就是这么给朕照看的?!” 听着那震怒的声音,拿着传音玉牌的男子心神一震,忙道:“父皇息怒。妍儿生命玉牌碎裂,此事必有蹊跷,请容许儿臣与二弟共同查清此事,将那下手之人抓回来,也好给妍儿一个交代!” “哼!要是查不清楚,你们知道是什么后果!”传音玉牌那边的声音怒意未减。 “是!儿臣知晓。” 神情阴鸷的男子和温润儒雅的男子异口同声道。 那边掐断了传音玉牌的联系,见状,拿着传音玉牌的男子将它收了起来,随后看向身旁之人,阴沉的声音响起。 “二弟,此事你可有思路?” 虽然他对于这个在天赋与才华上都压了自己一头的皇弟很是不喜,但眼下二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将六妹的死调查清楚,给宫里那位一个交代才是此刻最该做的。 见南宫弘问自己,南宫玹眉头微蹙,开口道:“昨日欣妍说要去找西淮二公主,她应当对于欣妍的行踪会提供一些线索。” “那我这就命人去询问。”南宫弘说着,就要招手喊人。 “我方才已经命人去问了,想必这时候应该有消息了。”南宫玹温声道。 闻言,南宫弘放下抬了一半的手,面色微僵,眸中浮了些许恼怒之色,不过下一瞬便被掩饰了下去。 “还是二弟有先见之明,难怪得以父皇器重。” 南宫玹将他的薄怒看在眼里,却并未点出来,只是温声道:“哪里的话,比起皇兄,我还差得远了。” 这时,南宫玹吩咐出去询问的那人回来了,进来给二人行了礼。 见那人进来,南宫弘急声问道:“可有线索?” 男子悄然看向南宫玹,见他点头,这才对南宫弘说:“回大皇子,西淮二公主回话,说昨日六公主是去找过她。六公主说她已经知晓了灵栖绯木的下落,随后六公主偷偷带了一些侍卫溜去了通天崖寻找灵栖绯木。” 男子顿了顿,接着说道:“小人方才也去侍卫队问了问,侍卫队长说昨日六公主确实找他要了一些人,还嘱咐他不许上报给二位皇子,否则就砍了他的脑袋。” 南宫玹好看的眉头微拧。 这六皇妹,他向来不喜。平日里在南离无法无天也就罢了,到了南离境外还不消停。 棘手 这个时段,通天崖多是去历练的贵胄子弟,甚至还有刀尖舔血的各个佣兵团以及散修。 现下她玉牌碎裂,性命丧失,怕是那娇纵的性子在通天崖招惹了什么人,才遭此祸事。 照南宫欣妍的性子,若敌不过之人,定会报上南离皇室的名号,但她还是丧了命。说明那杀了她的人要么不识南离,要么根本对南离毫无忌惮! 若是前者还好处理,若是后者…… 南宫玹眉头紧锁。 在赤月大陆,知晓南离是第一大国的人多数都会敬畏,甚至有些高人也不会不给皇室面子。 能知晓南宫欣妍是南离皇室却还下了杀手,可见此人不是南离皇室的仇家,就是比南离更强大,因此丝毫不惧他们的报复!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下杀手的人有信心不让他们查出来他是凶手! 有点棘手啊。 见南宫玹紧皱眉头思索,南宫弘眸光微闪。 看南宫玹的样子,此刻定是对于杀死妍儿的凶手分析出了大致方向。如若让他先找到凶手,上奏给父皇,那父皇必定会对他大为嘉赏,而他这个大皇子拥得太子之位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想到此,南宫弘眼底掠过一丝狠意。 绝不能让南宫玹先找到凶手,以及六妹的遗体! 南宫弘目光看向一袭红衣的南宫玹,掩藏起阴鸷的神色,亲和地问道:“二弟可分析出什么了?” 南宫玹想了想,微微点头,神情严肃,将自己的分析告知了南宫弘。 他知道南宫弘对他有些顾忌,也知道这份顾忌来自于太子之位的争夺。但他不屑于这些无谓的争斗,也不喜什么储君之位。 对于南宫弘以及其他皇嗣的精心算计,只要不是做得太过分,他都不会放在心上,也不想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与他们无休止地争论。 听了南宫玹的分析,南宫弘不禁暗自嘲讽。 也不知这二皇弟是真无意储君之位,还是假意做样子给他们看,让他们放松警惕。 呵,无论是哪一种,他耀眼的天赋和才华都注定了他是被首先针对的对象。 “二弟分析得十分合理,”南宫弘赞赏,“那便依你所言,你我二人立即派人去通天崖搜查,让宫里那位等急了,对你我二人都不好。” “嗯,那我便不多留了。” 南宫玹点了点头,转身回自己的地方安排人手搜查。 南宫弘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脸上的笑意平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阴鸷。 不知是不是因为灵兽拉车的原因,几人回天衍城的速度比来的时候快了不少,当天下午便到了城主府。 远远看见窗口探出的宁绮云的脑袋,门口的守卫面色一喜,其中一人立即转身向里面的人传消息去了。 下马车后,宁绮云看着城主府的牌匾,幸福地深吸了一口气。 啊,这就是家的味道。 还没等他多呼吸几口,突然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他丝毫没有防备,一个趔趄差点扑到地上。 “宁绮云,闪开!挡着老娘下马车了。” 落花有意 是辛颖儿的声音。 宁绮云正想骂出口的话顿时憋了回去,头疼地转过身看向他身后还站在马车上的樱粉衣裙的女子。 “我的姑奶奶,你这么纤细的身子,我哪儿能挡着……” 见她几乎浑身包扎的白布,正在小心翼翼地尝试怎么落脚下马车,才不会碰到身上的伤,宁绮云内心微触,口中的话噎住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在辛颖儿一脸茫然间将她从马车上抱了下来,轻轻让她的双脚落在地上,随后动作温柔地搀扶着她,生怕她一个站不稳就摔了下去。 画羽琼从马车另一边跳了下来,正想着走过去抱辛颖儿下来,转身便看到了这一幕,顿时眼神一亮。 哦豁! 这两人……有戏啊。 猝不及防被宁绮云抱住下了马车,辛颖儿整个脑子都懵了一瞬。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立马恼羞成怒地推开了宁绮云。 “你个登徒子!” 宁绮云一愣,见她突然小脸一皱,神情痛苦,眼看着就要跌下去,他连忙伸出手拉住了她。随着这个动作,辛颖儿整个人都扑到了宁绮云的怀里,当即又羞又恼。 这个登徒子!! 宁绮云感觉到怀中的柔软,耳尖微微泛了红。 “你……你没事?嘶!” 肩头一痛,宁绮云吃痛地倒吸了口凉气。 “辛颖儿你属狗的吗?” 辛颖儿抬头看向宁绮云,恶狠狠地磨了磨牙,“我就属狗怎么了?下次你要是再敢这么跟我亲密接触,我就咬死你!” “要不是看你蠢得连个马车都下不了,你以为我乐意抱你啊,小姑娘家沉得跟猪一样。” 宁绮云嘴上这么说着,眸底一抹黯然转瞬即逝,这小伤感的样子被一旁的画羽琼和翟梓岚看得清清楚楚。 啧啧,画羽琼感叹地摇了摇头。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云儿,是云儿回来了!” 一道声音从府内传来,随之而来的是温婉的城主夫人和她身旁的丫鬟如秋。 城主夫人慈爱的目光看了过来,看到宁绮云身边的樱粉色身影后,眼睛一亮。 “是颖儿吗?颖儿也来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喊到,辛颖儿乖巧地柔柔一笑。 “夫人好。” 城主夫人略有不满地看向她,柔声嗔怪道:“你这孩子,不是跟你说了喊兰姨就好吗?” 辛颖儿笑了笑,改口道:“兰姨。” “哎,”城主夫人愉悦地笑了笑,“颖儿真乖。” 画羽琼几人见此情况,皆是一怔。 没想到辛颖儿和城主夫人也认识,而且看起来还不是一般的亲密。 城主夫人看向画羽琼几人,温柔地笑道:“医师,还有医师的朋友们,你们都快进来,这一路上,估计绮云这小子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宁绮云不满地叫了声,“娘,哪儿有人这么想自己亲儿子的?” 城主夫人瞥了他一眼,“你自己什么样心里没点数?” 宁绮云无语凝噎。 翟梓岚笑着摇了摇头,“夫人,宁兄他没添什么麻烦,一路上还帮了不少忙呢。” 儿时往事 成煜亓也乐呵呵地说道:“是啊夫人,绮云兄会的东西可多了。” 画羽琼眼含笑意,“嗯嗯,宁绮云挺乖的。” 宁绮云听了几位好友的话,当即得意地看向自己的亲娘,谁知后者压根没再理他,径直带着一行人进了府。 宁绮云:“……” 这还是亲娘吗? 城主夫人早就注意到辛颖儿身上的伤,一边扶着她一边关心道:“你这丫头,这身上的伤是怎么搞的?” “兰姨不用担心,只是在森林里没注意受了些伤而已,阿琼也给我包扎过了,只需养几天就好了。” 辛颖儿甜甜笑着回答,怕城主夫人担忧,便没有说出实情。 她知道眼前的女人与她母妃如同闺中密友,母妃生前也带她来过这天衍城寻城主夫人游玩,城主夫人也是待她如亲女儿般好。 母妃不在了后,她几乎都在外历练,每次回宫的时候,都能看到桌上城主夫人命人送来的信,言语间尽是关切之意。 南宫欣妍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者,这种事情也不配让如同她母妃般温婉的女人忧心忡忡。 “阿琼?” 城主夫人自是听出辛颖儿指的是画羽琼,那个救了她家老爷的小医师。 她美目疑惑,“你与那位小医师先前认识?” 辛颖儿点点头,俏皮地眨了眨眼,“我先前还与您提到过的,她就是那个东埌的小公子。” 城主夫人这下想起来了,看向画羽琼的目光都柔和了几分。 “那个小公子就是他啊,倒是比你讲的要乖巧多了。” 辛颖儿讪然一笑。 她能说画羽琼现在乖巧的样子,跟她一样都是装出来的吗? 画羽琼本来在脑海中跟古凤和赤夕谈论那只金身凤的事情,突然见城主夫人看着她柔和地笑,不明所以,只好乖巧地笑了笑。 宁绮云看着自己亲娘跟辛颖儿津津乐道,言无不尽,不由得瘪了瘪嘴。 行,他就是一个捡来的,辛颖儿才是她的亲闺女。 看着辛颖儿的身影,他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辛颖儿的时候,是廿冬。 那日下着鹅毛大雪,五岁的辛颖儿穿着火红的镶着白色绒毛边的袄裙,梳了两个小丸子般的发髻,粉嫩的小脸肉嘟嘟的,甚是可爱。 在街上遇到她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她就是府里那日来的客人带的孩子,只以为是哪家偷溜出来买糖葫芦的小姐。 看到她摸遍身上所有能装东西的地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小荷包丢了后,那看着红红的糖葫芦的大眼睛又是懊恼又是不舍。他不禁心一软,走上去帮她付了钱。 小人儿虽是十分警惕地看着他,但实在眼馋手里的糖葫芦,那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奶声奶气的声音十分认真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等我一会儿找到城主府,我绝对会还你钱的。” “我……我叫宁绮云。” 那时才七岁的他看着笑得无忧无虑的辛颖儿,鬼差神使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她笑得很开心,他甚至能看到她咧开的牙齿间少了颗门牙。 记仇的小肉丸子 宁绮云回忆着儿时的事情,眼神里尽是惆怅。 他之所以与辛颖儿变成现在这种别扭的关系,也是因为那天的事情。 在他领辛颖儿回城主府的时候,一匹马疾驰而来,马背上的人惊慌大喊着“快让开”“小心惊马”之类的话。 辛颖儿本来还在开心地吃糖葫芦,遇到这种情况,吓得不知所措,傻愣在了原地。他慌忙将她一把拽向他这边,没想到小肉团子看起来肉肉的,实则很轻,他力气一不小心使过了头,惯性使辛颖儿直接将他扑倒在地,二人唇瓣相碰。 小人儿气鼓鼓地站起身来,气得小脸红通通的,小嘴一瘪,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瞪着他,瞬时泛起了泪花,奶声奶气地控诉。 “你这个登徒子!” 随后小人儿便追着他揍了一路。 他本身便不舍得对小肉团子还手,再加上知道她是母亲的客人,更不会还手了,因此可算是挨了一顿狠打。最后还是出来寻他们的大哥及时赶到,从辛颖儿的拳头下救了他。 但也因为这不友好的一个回忆,使辛颖儿次次见到他都跟见了登徒子一样。要么横竖看他不顺眼,事事挑他刺,要么背着大人追着他揍一顿。 当然,他依旧没舍得还手,只求着这位姑奶奶下手轻点别打脸。 宁绮云叹了口气。 从那时候到现在都已经十一年了,这姑奶奶可真是记仇,偏偏他又不能真把她怎么样。 先不说他舍不得,但凡他敢欺负辛颖儿,以自家亲娘那性子,定然又要揍他一顿为辛颖儿出气。 唉,他好难啊。 “让我看看是谁来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宁绮云猛然间抬起头。 爹? 坐在膳厅主位上的男人浓眉慈目,笑起来眼角的皱纹都堆到了一起,不正是他那个整日拿着扫帚棍儿追着他打的爹? 宁绮云心中一喜,正要开口,男人深沉的声音惊喜般响起。 “小颖儿来了?” 宁绮云脸上刚扬起的笑容一凝。 辛颖儿看着主位上的中年男人,笑着打招呼:“渊叔叔好。” “哎,好好好。” 宁德渊高兴地连说了三个“好”字。他看向随后进来的画羽琼,连忙激动地站起身来。 “想必这位就是小医师了。” 画羽琼微微颔首,“见过城主大人。” “医师不必多礼,宁某才是要感激医师的救命之恩呐!”宁德渊笑道,“医师快请坐,医师的朋友们也都快请入座。” 几人皆是颔首一笑,打了招呼,随后坐在了位子上。 从头到尾完全被视为空气了的宁绮云:“……” 他到底是不是亲生的?!怎么一个两个都忽视他? “爹!娘!” 一道声音自膳厅外面传来,宁绮松健步如飞,手中拎了两个油纸包。 “听说云儿和医师他们回来了。” 宁绮松说着,人也进了膳厅。他走到宁德渊身旁,将油纸包放置一旁,“这是我刚从铺子里买的白酒糕,爹快尝尝。”说着,他将油纸包打开,露出里面还热乎的奶白色糕点,带着酒般醇甜的香味立即散了出来。 一梦醉 画羽琼闻着这香味,肚子里的馋虫都要被勾出来了,她期待地看向那奶白色的糕点。 闻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宁德渊见自家儿子这么有心,心中乐呵,张口道:“松儿,将这糕点拿与孩子们尝尝。” 被称作“孩子们”的几人也不在乎,反正跟宁德渊一比,他们确实是小孩子。 宁绮松点头称是,将糕点都散给了围了桌子一圈的大孩子们,往日里沉稳冷静的面色难得露出了一抹笑容。 余光在扫到那一抹白色身影的时候,宁绮松目光微顿,想起那日探子带回来的那幅画上的少年。 此刻的画羽琼像只小馋猫一样,似乎是尝到了酒的味道,看起来心情非常慵懒愉悦,完全不似画上那副冷傲凌人的样子。 宁绮松眼中带了些许笑意。 还是像小馋猫一样的小医师更可爱一点。 祭夜蹙了蹙眉,不悦地瞥向这个一直在盯着画羽琼,甚至还偶尔宠溺发笑的男人。 这人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宠溺般的笑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画羽琼与这人成了新交,且关系匪浅? 祭夜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他侧眸看向坐在位子上吃得香甜的画羽琼,心中冷哼。 他这才离开了多长时间?就完全将他抛之脑后了? 果然,人类没一个好东西! “菜上啦,都别光顾着吃糕点了,小馋猫们。”城主夫人温柔笑道。 “嗯嗯,我们知道了。”辛颖儿笑着点头道。 “我再吃最后一块。” 宁绮云说着,就要伸手去拿摊开的油纸包里的白酒糕。 “诶~我的了!” 眼睁睁看着刚要得手的白酒糕落入了那脸色微醺的白衣少年口中,宁绮云欲哭无泪,只得作罢。 羽琼小弟…… “这酒尝起来不错啊!不知城主是从何处得来的?” 画羽琼慵懒地微眯双眼,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夹了块肥美可口的肉吃了起来。 她身旁侍奉的丫鬟见酒杯空了,微微上前给她续上。 见小医师主动问话,宁德渊呵呵笑着应道:“此酒名为一梦醉,乃是醉仙楼的上好灵酒,如若医师喜欢,改日宁某再请医师于醉仙楼一聚。” “醉仙楼?”画羽琼微微皱眉,费力地想了想,“啊,我想起来了。” 这好像是天衍城最大最有名的一家酒楼,传闻入醉仙楼,如临仙府,也不知是真是假。 “为感谢小医师的救命之恩,宁某敬医师一杯。” 宁德渊拿起酒杯,站起身来。 “城主您太客气了,来,干!” 画羽琼笑着与城主干了酒,一饮而尽。 宁绮松见此,也拿起酒杯站起身来,“绮松也敬小医师一杯,多谢小医师出手救了家父。” “客气客气。” 画羽琼又是一杯酒入肚。 见自家爹和大哥都敬了酒,宁绮云也有模有样地站起身来。 “羽琼小弟,你救了我爹,那便也是我宁绮云的救命恩人!我先干为敬!” “宁兄,干了!” 除去这父子三人敬的酒,画羽琼和翟梓岚、成煜亓几人也痛快畅饮。一连喝了数杯的一梦醉,她面色醺红,嘴里念念有词,听不清在念叨什么。 喜欢啊 要不是辛颖儿身上有伤,不能饮酒,这场合她势必也是要跟着干几杯的。 蓝韶看着画羽琼还在喝着,想起上次自家主子喝醉的场面,不由得有些无奈,但也没出声劝阻。 在城主府应当不会有跟上次一样的危险。主子嗜酒,难得能这么放松地喝喝酒,便由着她喝。 见画羽琼最后直接拿过侍奉丫鬟手中的酒壶,自顾自地倒酒,同样知道画羽琼醉后德行的翟梓岚不禁嘴角一抽。 早知道就不灌这小子那么多酒了。想起上次被抱了一晚上,不仅挣脱不得,还挨了几拳的场面,他这脸就一阵发疼。 看来,他一会儿得离画羽琼远远的,以防被这家伙随手一抓抓住。 坐在辛颖儿旁边的城主夫人看着画羽琼醉醺醺的样子,狠狠踩了脚身旁安稳坐着的宁德渊,见他不解地看过来,美目瞪了他一眼。 瞧瞧你干的好事!给孩子灌成这样! 宁德渊有些无辜地耸了耸肩,他见小医师嗜酒,还以为他酒性很好的,谁成想…… 城主夫人又瞪了他一眼。 还狡辩? 宁德渊当即眼神认错,见画羽琼直接趴在了桌子上,轻咳了声,看向一旁的宁绮云。 “云儿,你去扶小医师下去休息。” 宁绮云当即放下筷子,“好。” 暗处的祭夜冷眸微眯。 知晓画羽琼是女子的蓝韶一听,要宁绮云这个大男人扶她主子回去,这哪儿行? 于是她当即开口,态度坚决,“不必麻烦宁公子,你们先吃,我扶主子去休息就行。” “这……” 宁绮云看了看主位上的宁德渊。 宁德渊见蓝韶态度坚决,想到可能是小医师不喜旁人触碰,便点了点头。 “也好。” 蓝韶点点头,轻轻扶起画羽琼,扶着她向城主夫人先前给她们安排的住处走去。 辛颖儿不知蓝韶也是女扮男装,瞧着冷面少年眼中对阿琼的关切,杏眸中掩饰不住的狂喜。 怎么办怎么办!她好难选!! 一个世忧阁的钱蓦然黑衣劲装,面容清隽,能是世忧阁榜首,武力值肯定不低!一个侍奉阿琼的冷面少年,对旁人冷漠,唯独对阿琼一人十分上心! 她都好嗑啊!! 宁绮云回到座位上,无意间看见辛颖儿灼热的目光,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眸色一暗。 是羽琼小弟。 宁绮松看了看自家弟弟,又看了看盯着画羽琼背影的辛颖儿,心中了然。 他微微侧头,低声问:“怎么?喜欢了这么多年,感觉遇到竞争对手了?” 宁绮云脸上一红,悄声道:“哥,你乱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辛颖儿那个母老虎?” 宁绮松摇了摇头,眸中含笑,“我说你喜欢小颖儿了?不打自招。” 宁绮云这才反应过来被自家亲哥套路了,连忙拉住他,十分难为情。 “哥,既然你都知道了,可千万要替我保密啊。” “那自然。”宁绮松点头,“不过,你要是再不管管你那张嘴,你这八成,不,十成没戏。” 一口一个母老虎,口是心非的能追到心上人才奇了怪了。 异族 “我……” 宁绮云面色微红,话头一噎,眼睛悄悄瞥向辛颖儿的方向。 他知道他这张嘴容易惹辛颖儿生气,但每次只有这样她才会愿意多跟他说几句话。虽然总是斗嘴,但也总比她不理他要好得多。 转念想到辛颖儿对他与对画羽琼不同的态度,宁绮云便是胸口发闷。 颖儿她……不会是喜欢羽琼小弟…… 想着,他又自嘲地笑了笑。 不过也是,羽琼小弟相貌堂堂,医术出众,待女子温柔体贴,那张嘴还很会讨人喜欢……哪个姑娘不喜欢? 见自家老弟黯然神伤,宁绮松无奈地摇了摇头。 钱蓦然看着床上醉醺醺的白衣少年,又看向被少年缠住的蓝韶,满脸复杂。 双风公子这酒力,也太差了。要是被鬼祀大师知道他没有拦他宝贝徒儿饮酒,大师会不会生他的气啊? 被画羽琼紧紧禁锢在怀里的蓝韶,看了眼还在旁边干站着的钱蓦然,出声道:“还站着干什么?过来搭把手。” 闻言,钱蓦然回神,走上前去抓住画羽琼的双手手腕,将她的手从蓝韶身上扒了下来。蓝韶趁她的手重新扒拉上来之前,迅速抽身。 “谢了。” “小事。” 钱蓦然说着,想了想,随后看向蓝韶,“鬼祀大师知道双……小公子不胜酒力吗?” 蓝韶正要去给画羽琼打盆水来,听到这话顿住了脚步,背对着钱蓦然的神色有些复杂。 主子就是鬼祀,鬼祀就是主子。非要她说鬼祀知不知道主子酒力不好一事…… 主子应该是知道自己容易喝醉的。 怕钱蓦然生疑,她迅速思索后开口道:“鬼祀大人知晓我家主子不胜酒力一事。大人说,只要不耽误正事,闲暇之余小酌一些也无大碍。” 钱蓦然目光又落回到被自己抓着手腕的画羽琼身上,“那我还要这样抓着他多久?” 蓝韶侧头,“应该过不久就会睡熟了,我去帮主子打些水来洗洗。” “好。” 钱蓦然认真地应了一声,蓝韶迈步出了房门。 祭夜正隐在暗处看着房内的几人,见往常跟在画羽琼身边的少年出去后,凤眸开始打量坐在床边抓着画羽琼手腕的男子。 钱蓦然本来正安分等着蓝韶回来,耳旁突然响起一道微弱颤抖的声音。 “主……主人……这房内……好像有其他种族的……呃!” 祭夜隔空掐住钱蓦然身旁的那团空气,凤眸微寒,一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渐渐现出身形。 “什么人?!” 钱蓦然神色大惊,松开桎梏画羽琼手腕的手,眨眼间双子刃紧握手中,将画羽琼护在身后,戒备地看向白绫身旁的空气,双眸警惕微眯。 能毫无声息出现在房内,还能准确找到白绫位置的其他种族…… 会出现在这里,说明这家伙跟了他们至少有一阵子,却让对异族气息十分敏感的白绫到现在才发现,甚至隔空就能制住白绫!可见这个异族十分棘手! 祭夜没有理他,倒是颇有些意外地看向被掐住脖子的女人。 “居然是鬼帝身边一员大将。” 听着突然响起的声音,钱蓦然心头重重一跳,呼吸发紧。。 究竟是哪个异族?居然能识得白绫的身份? 凑一起了 祭夜自暗处现出身来,玄衣华袍,妖孽的容貌让钱蓦然瞳孔骤缩。 是之前在碧山居跟在鬼祀大师身旁的那位! 祭夜看了眼床上躺着的画羽琼,眸中掠过一抹深意,松开了手。 失去力量桎梏的白绫摔落在地,惊恐地看向那容貌妖孽的男子。 是他! 他回来了! 钱蓦然还没想通为什么这个被鬼祀大师捡回来的伤者会出现在这里,这个伤者为什么成了异族,便看见祭夜作势要向这边走来,他连忙出声冷喝。 “你要干什么?” 祭夜顿住脚步,看向拦在床边的钱蓦然,眉头一皱。 “敢拦本尊?姽婳给你的胆子?” 听他脱口而出就是鬼帝的名讳,钱蓦然神情冷峻,“你究竟是何人?” 白绫眼瞧着那尊魔头不悦地杀意泛起,着急忙慌爬起来拦住钱蓦然,“主人,别说了!” 钱蓦然拧了拧眉,不解地看向白绫。 “滚开!” 祭夜压着杀意,寒眸冷冷看向钱蓦然。 要不是担心会伤到画羽琼,这鬼族小子早已经死了千八百遍了! 白绫被吓得一个哆嗦,将钱蓦然连拖带拽地从床边拉开。 钱蓦然虽然实力在鬼族算是数一数二的,但白绫好歹是鬼帝身边的大将之一,压在他肩上的纤手费了一些力气就将他压得死死的。 “白绫?!” 白绫死死压着他的肩部,让他行动不得。听钱蓦然怒喝,白绫有些后怕地悄声道:“主人,还记得帝主与您说过的数万年前那位大魔头吗?” 钱蓦然心头一跳,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你是说大败神族,却被一位老者封印了的魔界圣尊?” “对,就是那位。”白绫悄声说道。 钱蓦然想起自己方才所作所为,忽地双腿一软,白绫扶住了他。 看着祭夜的动作,钱蓦然眉头一挑,忽地开口,“你确定……他是那位圣尊?” “那还有错?我当年随帝主征战……” 白绫说着便顺着钱蓦然的目光看向祭夜,空洞的眼神奇迹般地多了抹惊愕,后面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因那个嗜血成性的大魔头,此刻竟眉目带着些许温柔地给画羽琼掖了掖被子,随后揉了揉她的头。 白绫死死地盯着祭夜的动作,半晌后喃喃道:“主人,我是不是眼花了?” 钱蓦然呆呆地点了点头,“我觉得,我可能也眼花了。” “水,阿韶,我要喝水……” 祭夜动作一顿,凤眸微微眯起。 阿韶? 正巧走到门外的蓝韶一脸欣喜地推开门,“主子你醒……” 床边的祭夜冷漠地看着推开门且迈进了一只脚的蓝韶。 蓝韶脸上的笑意一僵,对上祭夜貌似想要刀死她的眼神,惊得连忙移开了视线,看到了在角落里站着的钱蓦然。 白绫及时隐匿了自己的身形,松了口气。 还好她反应快,要是被发现了可就麻烦了。 蓝韶此刻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这一个是自家主子明面上的师父,也就是阴差阳错充当鬼祀身份的那位尊者,一个是主子鬼祀身份的下属。。 这明明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怎么今日偏偏撞到了一起? 撮合 “阿韶……” 画羽琼难受地踢了踢身上的被子,皱着眉嘟囔,“水……” 画羽琼这一声打破了屋内压抑的氛围,蓝韶忙放下手中的水盆,正要迈步走向桌旁去倒水,一抹身影却比她更快地倒了水,身形一闪又回到了床边。 蓝韶略微尴尬地收回刚迈出去的脚,将水盆端到了床边等候。 画羽琼被祭夜扶起来,坐在床榻上靠在他的肩部。 唇瓣沾上了瓷杯里的水,画羽琼脸颊被酒醺地微红,闭着眼睛,摸索着浅浅喝了一两口水。她皱着眉头,像只猫儿一样在祭夜身上蹭了蹭,最终将脸埋在了他的颈间。 因这一动作,祭夜身子微僵了一瞬。他指尖微动,将水杯隔空送回了桌子上,垂眸看向怀中的人儿,眼中多了抹笑意。 这番模样,倒是比往日里躲他不及的样子顺眼多了。 蓝韶心中无力地叹了口气。 主子,不是属下不帮,属下是真打不过您这位师父啊。没看那世忧阁排榜第一的钱蓦然遇上这位,都乖乖在角落里跟个鹌鹑一样呆着。 钱蓦然此刻根本不知道蓝韶在心里说他像个鹌鹑,他脑海中此刻只剩下了一件事。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鬼祀大师带回来的伤者居然是魔族圣尊!且这位圣尊好像对大师的宝贝徒儿很上心! 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要说打,他跟白绫加起来都打不过这位!要说不管,鬼祀大师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对他失望透顶?! 祭夜抬头,扫了一眼二人,冷声道:“出去。” 蓝韶: 这是主子的房间,难道不应该是您先出去吗? 既然是主子的师父,那就更不能……不能趁着徒弟醉酒就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钱蓦然纠结地脸都皱在了一起。 这位怎么就开口赶人了?不会是要对大师的徒儿做什么事情?堂堂圣尊怎么会好这口?! 他到底动还是不动啊,不然看看双风公子身旁那位少年是什么反应? 思及此,钱蓦然悄悄抬眼瞥向蓝韶。 只听蓝韶说道:“我去让城主府的人给您再收拾一间屋子。” “不必惊动,”祭夜扫了眼窗边的软榻,“将那处软榻收拾一下即可。” 蓝韶悄然间松了口气,转身就去收拾软榻。 退而求其次,只要不是打算跟主子同床共枕就行。 蓝韶拧干脸帕,道:“尊者,在下要帮主子擦脸。” 祭夜却是伸出一只手,“拿来。” 蓝韶一怔,双手将温热的脸帕递给了他。 祭夜仔细地给画羽琼擦了脸,那动作轻柔得仿佛他擦的不是怀中人儿的脸,而是最喜爱的珍藏品。 蓝韶看着看着,忽地灵光一闪。 她怎么就没想到撮合撮合主子和她这位师父呢? 这位尊者虽然时常冷着一张脸,但对她家主子可不是一般的温柔啊。 容貌昳丽,修为高深,对主子还专情……就是不知道主子对这位有没有什么想法。 一只手将脸帕递了过来,同时冷漠的声音响起。。 “退下。” 有何贵干 蓝韶接过脸帕,转身向外走去,脑子里还在想问题。 主子到底更喜欢这位师父,还是更喜欢西淮太子呢? 见蓝韶向外走去,钱蓦然连忙迈脚跟上开溜,还顺带将房门轻轻合上。 祭夜余光瞥到他的动作,心中轻哼。 算他识相! 画羽琼还坐着趴在他怀里,担心这样睡不舒服,祭夜还是动手把她从自己身上扒下来,让她躺在了床上。 从抱着蓝韶到后来挣扎钱蓦然的桎梏,画羽琼身上的衣物已经有些许凌乱。 看了眼她敞开的衣领,祭夜目光一顿,眸子逐渐变得幽深。 忽地,画羽琼坐直了身子,双眼直直看向他。 祭夜微怔,轻咳了一声,尴尬地挪开了眼。 然,画羽琼好像当看不见他一样,只是自顾自地低头解开外衣的绳结,将褪下的外衣随手扔到了床的角落,紧接着就钻到被子里,眼睛一闭,好像睡着了。 祭夜心中了然。 原来只是梦行。 看着缩在被子里的那团,祭夜勾唇。余光瞥到窗边的软榻,他不屑轻哼,挥手灭了房内的烛火,褪去长靴就躺在了画羽琼身旁,隔着被子一把搂住她,这才满意地阖上眼。 见屋内烛火熄灭,守在屋外的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打算继续在屋外守夜。 一个怕主子做出什么非礼的事情,一个怕大魔头对大师的宝贝徒儿下手。 虽然二人内心担忧点不同,但守夜的念头却是一致。 翌日清晨,画羽琼伸手揉了揉发疼的脑袋,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入眼即一张妖孽十足的脸盯着她看。 画羽琼一怔,纳闷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还是那张令她日夜逃避不及的熟悉的面孔。 画羽琼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他怎么会在这儿?! 她不会是喝?居然看见了祭夜?! “醒了?” 祭夜慵懒的声音响起,目光落在画羽琼惊愕的双眼上。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 画羽琼终是确定,她没有在做梦,祭夜真真切切就出现在她面前。 想起上次给祭夜的几巴掌,她后怕地咽了咽口水,向后缩了缩,脸上露出标准牌笑容。 “不知圣尊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画羽琼微微缩退的动作落入祭夜眼中,让他有些堵得慌。 他就这么怕他? 见祭夜不说话,画羽琼再次开口,“圣尊?” 祭夜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旋即起身,抬手挥去一直温着粥的灵力,情绪不明地说道:“既然醒了,就将粥喝了。” 说完,他便消失在了屋中。 以为今日必死无疑的画羽琼见祭夜就这么走了,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这么走了?” 这意思……留她一命? 画羽琼摸不透祭夜的心思,确保自己短时间内不会死于祭夜手中后,对于此她也不再多想。 蓝韶听见屋内的动静,敲了敲门,“主子,您醒了吗?” “醒了,”画羽琼应了声,“阿韶你进来,我有事问你。”。 蓝韶不用猜也能想到画羽琼要问的是什么事,默叹了口气,推门而入。 又是他 见主子洗漱完,端起粥就要喝,蓝韶忙开口:“主子,那粥放了半个时辰,现下许是凉了,属下再去厨房吩咐另备些膳食。” 凉了? 画羽琼面色古怪地咽下一口温热得恰到好处的粥。 温度正好啊。 见画羽琼神情不对劲,蓝韶不由担忧道:“主子,这粥可是有什么问题?” “无事,”画羽琼摇了摇头,“粥还是热的。” “热的?不可能啊。” 蓝韶表情古怪,“这粥是属下半时辰前送来的,按理说现在应该已经凉了。” 她本身送粥来便是想着主子起床洗漱完便能立即享用,缓解下宿醉的头痛之症,谁曾想主子今日竟比平日还晚起了半时辰。 她应当先把粥放锅里,等主子醒了她再速速去端来。 “想来,应当是我那位师父的手笔。” 画羽琼想起祭夜消失前挥手的那一动作。现在想来,应当是从粥送来,他便一直用灵力温着,直到她起床。 说到那位尊者,蓝韶才想起自己根本没看到那位的身影,不禁好奇。 “主子,怎么不见那位尊者?” 还没等画羽琼答话,床边那不知何时放下的床帐似有动静,顿时吸引了蓝韶的注意力。 床帐后,隐隐约约可以瞧见有一人影正在……正在穿衣?! 蓝韶慌乱收回视线,对画羽琼行礼道:“属下非有意打扰主子兴……兴致,请主子恕罪,属下……告退。” 语毕,手脚十分利索地退出了房阁,合上了门。 画羽琼: 她刚刚咽下一口粥,刚准备回答她的问题,哪知这小妮子突然跟见了鬼似的就走了。 打扰什么兴致?她有什么兴致? 想到蓝韶说那番话前看向的地方,画羽琼喝完最后一口粥,疑惑地向床上看去,当即愣在了原地。 隔着床帐,隐约可以瞧见一个人影。发丝如瀑垂落,修长的手将刚穿上的衣裳褪下来后,又伸手去解身上的衣物,褪下,半遮半掩地可以看到臂膀上结实的肌肉。 画羽琼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正要继续看下去,那人影儿却是不动了,床帐后传来慵懒惑人的声音。 “看小琼儿的样子,好像还没看够?” 画羽琼冷不丁回神,有些懊恼自己又被祭夜那妖孽的美色迷惑了。 杀千刀的! 好好的魔界圣尊,不去他魔界享受荣华富贵,跑她这儿玩美色诱惑?出门脑袋撞门槛上,脑子撞傻了? 见画羽琼语塞,祭夜似乎心情非常好。 呵,小色迷! 画羽琼忽地反应过来,抬眼瞪向床帐,“你怎么又出现在我床上?还让阿韶误会?” 她家小妮子不会以为她真的把祭夜那啥了?! “阿韶?又是他!” 祭夜愉悦的神情肉眼可见地于脸上消失,“他在你心里就那般重要?” “是,她是我的人,自然很重要!” “你的人?” 祭夜声音低沉,压抑地听不出喜怒。。 画羽琼莫名其妙地说道:“我救回来的不是我的人,难道是你的……唔!” 看你怎么挣扎 画羽琼瞪大了眸子,瞪着眼前那双妖冶的紫眸。 祭夜这个好男风的狗东西! 眨眼间就被祭夜从凳子上抱到床上,她居然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难道说这家伙的实力又恢复了许多? 指尖银光乍现,瞬时没入祭夜体内。 不听话! 祭夜眸光嗜血,惩罚般地狠咬了口她的唇。 画羽琼吃痛,径直伸手推开了压在身上的祭夜。 再次中招了软筋散的祭夜被一把推倒在一边,唇瓣上还沾染着画羽琼的血,如同妖精一般惑人。 画羽琼伸手摸了摸嘴唇,见手指沾了血,回头狠瞪了他一眼。 “好端端地发什么疯?还咬人!” 祭夜不言语,只是目光别有深意地盯着她微肿的唇瓣。 画羽琼没好气地拿出银针,特意递到祭夜眼前,好让他看个清楚。泛着光泽的银针被夹在白皙的指间,煞是好看。 “看好了,”画羽琼咬牙切齿道:“要是再有下次,这根银针就不是往你腰间扎……” 说着,她拿着银针的手缓缓向祭夜身下移,停顿在某处,“而是这里!” 祭夜眸底略过一抹笑意,似是将她此刻威胁的行为并不放在眼里。 “怎么?”画羽琼咬了咬牙,瞪向他,“不信?” “小琼儿要是舍得,那我也没办法。” 画羽琼冷哼,“牙尖嘴利!” 房门被敲响,蓝韶的声音传来。 “主子,城主夫人派人来请您去府外游玩,两刻钟后出发。” 去府外? 画羽琼想着,应道:“你知会一声,说我会过去的。” “是。” 画羽琼拿出药膏,三两步走到镜子前,给嘴巴上药。 看到那被咬破的地方,她没好气地瞪了祭夜一眼。 该死的好男风的家伙! 要不是因为他,她能是现在这副模样? 好在她研制的药有些效用,双唇没多久就消了肿,只是那被咬破的地方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 后日便是天衍学院的考核,也就这两日在城主府了。城主夫人好心款待,她若是拂了面子,颖儿夹在中间怕是会尴尬。 画羽琼咬了咬牙,看来只能顶着这副样子去了。 对着镜子又将衣领和发冠整理好,画羽琼正欲出门,余光瞥到了床上的妖孽,转脚向他走去。 见画羽琼走来,祭夜抬眸,惑人的嗓音道:“怎么了小琼儿?舍终究是舍不得我着凉对?” 他会着凉? 画羽琼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堂堂魔界圣尊,实力深不可测,能抵御不了区区寒气? “刺啦!” 衣料撕裂的声音响起,祭夜完全没料到眼前之人的举动,当场愣在了那里。 画羽琼吹了吹发疼的手,再次运转灵力撕破祭夜身上的衣物。 “刺啦!” 知道祭夜身份尊贵,身上的衣服定然绝非凡品,她这才带着灵力动手。 “刺啦!” 画羽琼一举一动中尽是报复。 你不是怕着凉吗?你不是喜欢动不动就咬我吗?我看你中了软筋散还能怎么挣扎? 祭夜只是初一瞬有些许错愕,迅速反应过来后便勾唇轻笑。。 “原来小琼儿……喜欢这般啊?” 再封印你 普天之下,敢给他下药,还敢上手撕他衣物的人,这家伙还是第一个! 看着祭夜毫无挣扎之力地躺在床上,已经被她撕损的衣料半遮半掩住他的腹肌,画羽琼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神色。 当然,她很友好地给他留了一条亵裤。 略微冰凉的指尖顺着他的锁骨愈来愈下,祭夜不禁微微一颤。 画羽琼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唇角漾起一抹坏笑,俯身附耳调侃道:“圣尊大人这么不经逗啊?” “画羽琼,别让我逮到你!” 祭夜嗓音低沉沙哑,看着她的眼神似要将她拆吃入腹。 “我躲你,向你示好都是因为怕你要了我的小命,可并不代表你就能随意对我动手动脚。” “我不会……” “闭嘴,听我说。” 画羽琼指尖停在他小腹,漫不经心地打旋。 祭夜忍住那另人浑身酥麻的快感,咬牙看向她,听她接着要说什么。 “即使你是魔界圣尊又如何?你有龙阳之好,不代表人人都有断袖之癖!你要是把我真逼急了,当心我直接血祭这镯子,让你再被封印上数万年!” 画羽琼知道这血祭空间是天极道人用无数血液血祭获得,自是能想到如此法子来要挟祭夜。 就算她道行不深,但只要数量足够多,再加上她的心头血,再多封他个百年也不是做不到。 “不可!” 祭夜咬牙,心中阵阵失落苦楚。 他竟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意接受他吗? 不!是他过于心急了,他应该尊重小琼儿的想法,是他逼得太紧了些。 画羽琼不知道祭夜内心的想法,只当是他怕自己真的再封印他,于是又道:“那圣尊可否发誓,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得伤及我画羽琼,以及我身边之人的性命?” 在她未拥有能与之敌对的力量之前,只能从祭夜这里寻找突破口,以求自己以及她身边的人能够保住性命。 虽然于东埌相处的那段时日,祭夜是待她极好,但她不敢轻易信他。 他是魔族圣尊,谁知道哪天要是被他发现她其实是女子,然后弄死她,甚至可能会迁怒到她极为奢求的亲人身上。 唯有誓言的保证才能让她安心。 祭夜眸色晦暗。 誓言的约束力是靠天地法则,他实力强盛,早已不会被这种东西约束。但他看着画羽琼眼中的慎重与期待,还是张口。 “魔族祭夜起誓,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伤及我面前之人,以及他身边之人的性命。” 居然如此能让小琼儿安心,便是发个誓又如何。 由心,他不会伤害小琼儿,他心之所想比任何无用的誓言都来的实在。 虽然,他方才确实是想捏死那个被小琼儿亲昵唤作“阿韶”的人族少年。既然小琼儿不允,那便饶他一命。 见祭夜十分认真地发了誓,画羽琼更是觉得以封印为威胁更是有效。 “既然如此,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画羽琼盘旋在祭夜腹部的指尖一顿,“什么要求?” 乖乖听话 只要不危及她的亲人,让她上刀山下火海,杀人放火,她都能答应。 “不许再拿自己的性命威胁我!” 祭夜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是想从里面得到他想要的答复。 画羽琼一怔,他什么意思? 难道她方才威胁到他的,不是封印吗? “你……” 他不会真的喜欢她? 不会的! 他只是喜欢她现在这副模样而已。她虽垂涎美色,但也绝不会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前世父亲为了讨新欢的欢心,把她扔到了孤儿院。今世原身一心痴迷翟雒轩,却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情爱一事,终究只是骗局罢了。 “我怎么了?” 自从祭夜知道画羽琼之所以躲着他,竟是因为怕自己杀了她后,与她说话的语气更是柔和了几分,生怕语气稍稍过重会吓到她。 他在小琼儿面前放下了圣尊的颜面,收敛了自己的脾气,甚至不惜放下身段诱惑他…… 只要小琼儿不会再有意躲着他,假意阿谀奉承他,他早晚都会让小琼儿喜欢上他。 “……没事。” 画羽琼摇了摇头。 容易让人误会的事情还是不要再纠结下去为好。喜欢与否,都和她没有半分干系,又不会让她丢命。 本想着从空间给他取一套衣服,转念间又想到空间内的衣物都是她的,并无祭夜能穿的尺寸。 画羽琼将挤成一团的被子张开,盖在了祭夜身上,将他捂了个严实。 “空间里没有你的衣服,等我待会儿去成衣铺给你买几身,在被窝里乖乖等着。”她拍了拍祭夜的脸,随即向外走去。 “主子。” 蓝韶看见画羽琼,走上前来,无意瞥到她的嘴,不由得一愣,“您的嘴……” 画羽琼摆了摆手,“不碍事,方才吃饭不小心咬到了。已经上了药,晚些时候就消了。” “这样啊。” “钱蓦然,”画羽琼唤道:“你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钱蓦然自暗处现身,“可……主上给我的任务是保护你。” 保护她? 保护保护着,把祭夜给保护到她床上去了? 画羽琼不想与他多说,直接亮出一枚玉牌。 钱蓦然抬眼,怔住了。 由羊脂白玉打造的身份玉牌只有主上才有,而画羽琼拿的这块上面还精细地刻着“鬼祀”二字。这材质与纹路,是碧山居每个人都能熟记到能辨认真假的。 主上竟连这般物件都给了他这位徒儿! “钱蓦然听令,守于此处,不许任何人进入房内。” “是!” 钱蓦然敬重地看向玉牌,行礼领命。 还是牌子好使。 画羽琼勾唇轻笑,掂量着手中的玉牌,迈步向府外走去。 说是城主夫人唤他们逛街,倒不如说是拉着辛颖儿逛街,他们这群汉子只是顺带的。 哦,顺便充当个保镖。 城主夫人为了玩得尽兴,出门愣是没带一个侍卫,他们也便让蓝韶他们留在了府中。 看了看前方城主夫人和辛颖儿亲昵的背影,画羽琼挪开视线扫视四周。。 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于各色各样的小摊、商铺和大型商行。若不是主道够宽,如此人流量怕是要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冤种宁绮云 扯着嗓子叫卖的商贩,笑眯眯亲自将贵客送走的商铺掌柜,人群中隐匿着自身气息的散修,还有酒楼二层窗边的几位边饮茶谈笑,边向下打量的不知名势力…… 画羽琼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就目前来看,这块地段没有什么危险。 城主夫人余光瞥到成衣铺的匾额,笑容满面地拉着辛颖儿走了进去。 画羽琼看到匾额上熟悉的标志,微微勾唇。 “哟。” 掌柜的打眼一看,脸上笑开了花,凑上前来,“我就说这今儿个怎么春光和煦的,原是夫人来了。” 城主夫人并不吃他的谄媚,只是美目向铺子里打量。 “掌柜,你这铺里有没有适合这些孩子们的衣裳?” 掌柜向城主夫人身边一打量,目光落在画羽琼脸上时一顿,转眼间又迅速恢复喜色,看向城主夫人。 “有有有,夫人和几位公子小姐请随我来。” 说完便带路将贵客向二层引去。 辛颖儿挽着城主夫人的胳膊,俏皮道:“兰姨可真疼我们。” 城主夫人轻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后日你们便要去参加考核了,定然是要趁这个时间拉你们好好出来逛逛。好在小医师医术高明,让你能今日出来走动。等到后日,你这身伤估计就完全好了。” 说着,她回眸瞧了眼正在四处打量的少年。 这孩子虽是这群中年纪最小的,可心智却比其他人要成熟许多,遇事也十分有主见。 别说颖儿,要让她在这孩子和自家那臭小子中选一个,她也会选这孩子。 想着,她侧眸瞥了眼走路吊儿郎当的宁绮云,登及眉头一皱,美眸狠瞪他一眼。 不争气的东西! 宁绮云瞧见城主夫人的眼神,立马收了那副混样子规规矩矩起来,惹得翟梓岚和成煜亓一阵憋笑。 “夫人,这些都是了,您随意挑。”掌柜笑道。 城主夫人点了点头,看向画羽琼他们,温柔道:“咱们几个尽管挑,最后让那小子付钱就行。”说着,她的目光落到已经呆滞的宁绮云身上。 “娘!不带你这样坑儿子的!”宁绮云直接裂开。 画羽琼和翟梓岚相视一笑。 城主夫人是怕她结账的话他们不好意思,才说让宁绮云付钱。如此若是再拒绝,那就是他们太矫情了。 成煜亓没想到这点,本来还想着花城主府的钱怪难为情,一听是宁绮云付钱,当即坏笑着看向他。 “绮云兄,休怪兄弟下手狠啊。” 宁绮云感觉自己的小金库在滴血。 这边城主夫人拉着辛颖儿去瞧好看的衣裙,那边成煜亓和翟梓岚拉着满脸拒绝的宁绮云向最贵的区域走去。 掌柜依旧是那副笑脸,见画羽琼身边无人,平复内心的激动,走至她身旁。 他用仅二人能听到的声音恭敬道:“天衍城分部蔺进财,见过小主。”。 早就得到消息,说主上的宝贝徒儿要到天衍参加考核。他连府邸和婢子都买好了,谁成想小主居然被城主夫人留在了城主府。 薅秃 画羽琼侧眸,“你不在分部处理事务,跑来这儿当掌柜?” 蔺进财笑道:“这家铺子是前不久新开的,还没寻到合适的人,所以我就先来代为管理,也顺便看看能不能在这儿遇到小主。” 他眼巴巴盼了数日,可算是把小主给盼来了。 画羽琼点了点头,伸手指了件衣裳和靴子,开口吩咐:“将这尺寸的衣鞋打包几套,料子要最好的,颜色不要过亮,让人悄悄送到城主府我的房阁外。” “好。” “另外,一会儿宁绮云那小子结账的时候,就别宰他了,按进价算就行。” 要是真按他平日宰达官贵族公子哥儿的价来算,宁绮云那本来就挥霍洒金的小金库估计一个子儿都剩不下。 蔺进财看了眼欲哭无泪的宁绮云,恭敬道:“好,我知道了。” 瞧着辛颖儿向这边走过来,画羽琼道:“好了,忙你的去。” “是。” “阿琼,看兰姨挑的这身衣服好不好看?” 辛颖儿穿着一套红白的衣裙,头上戴着几副珠花,喜滋滋地在她面前转了个圈,小脸期待地看向她。 画羽琼笑着伸手帮她把头上那副石榴红的钗子插好,刮了下辛颖儿的鼻子。 “颖儿姐姐这么好看,高兴之余是不是也得顾及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啊?” 辛颖儿心虚一笑,“下次,下次我动作幅度一定会小些的。” 城主夫人感慨地看着说笑的二人,又瞥了眼宁绮云,柔柔地叹了声气。 辛颖儿拉着画羽琼走到城主夫人面前,笑道:“兰姨,阿琼她夸您眼光真好。” “小医师不仅一表人才,这张嘴也甜。” 城主夫人笑着,顺势问道:“不知有没有哪家姑娘让咱们小医师中意的?” 想到宁绮云对辛颖儿的心思,再联想一下辛颖儿对她的热情,画羽琼不难猜到城主夫人问出此话的原因。 念及此,她腼腆一笑,“夫人不知,家祖在我幼时已为我许了个未婚妻。只不过她天生体弱,便一直在家养病。” 辛颖儿看着画羽琼腼腆的表情,眼角一抽。 城主夫人瞧着画羽琼眼中对自己未婚妻的情意,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打趣道:“能让小医师这么挂念,可想那姑娘定是个娇柔的美人胚子。” 画羽琼抿唇一笑,并未言语。 结账时,蔺进财笑眯眯地打完算盘,恭敬道:“宁二公子,从本店新开张开始,你们正好是本店第一千名客人,打个折再抹个零,付两千金币就好。” 说着,蔺进财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画羽琼。见她点头,便放下心来,笑眯眯地接过宁绮云的金卡。 要不是小主交代,这挥霍无度的宁二公子今儿个非得被他薅得一个子儿都不剩。 本来在听到自己居然如此幸运,还可以给小金库留个底的宁绮云看了眼不远处和辛颖儿有说有笑的城主夫人,忍住了自己想要一蹦三尺高的冲动。。 逛完成衣铺,几人到了天衍城最大的酒楼——醉仙楼。 求救 知道他们肯定都不会让她碰酒。用膳期间,画羽琼借着去加菜的名义,悄咪咪买了好几瓶一梦醉,一股脑塞进了空间,这才满意地吩咐要加什么菜。 用完膳,几人又走进了一处茶馆,坐在二楼视野极佳的位置,吃着茶点,听着一楼台子上的说。 只听说书先生张口继续说道:“那皇帝低头一瞧,脸色煞白!只因他脚下踩着的,正是一片片鲜血淋漓的人肉!” 台下听众还有小孩,一听到这里,胆小一些的立马钻到了身边大人的怀里,眼睛却再次看向说书先生,期待着他的下文。 “少年英姿焕发,脚踩人肉,面不改色,驻足冷眼瞧着那面色惨白的皇帝,肆意冷笑!皇帝大惧,忙呼手下强者之名,可谁知那强者却充耳不闻……” 画羽琼眉头微挑,好不容易听回书,居然听到了自己头上。 翟梓岚和成煜亓皆是亲眼目睹的,自然知晓这说书人口中说的就是画羽琼。 “只听少年冷笑一声,手中长剑直指皇帝,口中唤起那位强者之名……” “砰!” 伴随着突然而起的巨响和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一声怒喝紧随其后。 “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 方才还聚精会神听书的众人大惊,一个个慌乱地起身向门外涌去。说书先生也被吓得躲在了桌子下面。 画羽琼四人第一时间将城主夫人和辛颖儿护在身后,拧眉看向已经被从里破开了门的包厢。 画羽琼看了眼已经被人流堵死的门,目光落到挨着大街的窗户上。 “宁绮云,成煜亓,你们带上夫人和颖儿从那里破窗出去,我和梓岚殿后!” “好!”二人点头,“你们小心!” 说完,二人带着城主夫人和辛颖儿转身向后跑去。画羽琼和翟梓岚二人一边警惕危险,一边跟上他们。 包厢内的几人已经从里打到了外面。数名黑衣杀手缠身,两个穿着统一的青衣男子身上负了伤,还要分心保护身后的青衣女子,明显快要招架不住。 青衣女子腹部一片赤红,捂着腹部的手指间源源不断涌出鲜血。 其中一名男子冲她大叫,“殿下!快走!” 画羽琼看着向他们这边逃来的青衣女子,微微皱眉。 “砰!” 宁绮云一脚踹开窗扇,同成煜亓一前一后将城主夫人和辛颖儿安全送落至地面。 青衣女子捂着撕扯般疼痛的伤口,望向前方正准备跳窗的二人,用尽力气求救道:“公子!求求二位救救我!我是北岐长公主,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 翟梓岚看了画羽琼一眼,画羽琼摇了摇头,并不想牵扯进去。 青衣女子因受了伤,根本跑不了多远,踉踉跄跄摔落在地。她痛苦地捂着伤口,眼底掠过一丝绝望。 难道她就要命绝于此吗?? 画羽琼忽地脚步一顿,鼻子微嗅,猛然间回头走至青衣女子身前,蹲下身子看向她流在地上的血液。 需要疗伤 青衣女子艰难伸出手,抓住画羽琼的衣袖,眼中满是哀求与希冀。 “求求公子,救救我……” “嘭!” 仅剩的一名青衣侍卫被黑衣杀手一剑封喉,尸体径直倒地。 “晦气!” 杀死他的黑衣杀手冷冷看了尸体一眼。 就这两个侍卫,竟是于他们自己如此不利的境况下,还反杀了他们四个人! 眼瞧着数名杀手快速逼近,青衣女子内心焦急,腹部的伤口再次撕扯开来,使她当场疼晕了过去。 画羽琼拿出一颗丹药,迅速让她吃了下去,瞥了眼被青衣女子紧紧抓着的衣袖,长剑一挥将衣袖斩断。指尖银光乍现,如数飞出,冲至最前的两个黑衣杀手当场毙命,死不瞑目! 见对方出手就一击毙命,剩下的四名杀手面面相觑,互相打了个眼色,随后冷眼冲这边杀来。 画羽琼凤眸微寒。 四名灵王后期! “铿锵!” “当!” “叮!嘭!” 三名黑衣杀手缠住画羽琼,另一名杀手正欲一剑杀死已然昏厥的青衣女子。 就在长剑要刺入她心脏之际,一根银针飞速而来,“叮”地清脆一声,长剑便歪刺到地上。 翟梓岚本来已经运转灵力落地,回头没瞧见窗边的画羽琼,却听到了上面一阵刀剑相斗的声音,当即眉头一蹙又要上去,右肩突然一重。 “大哥!” 一旁传来宁绮云欣喜的声音。 “你们几个别乱动,我进去看看。”宁绮松沉稳的声音响起。 翟梓岚慌乱拽住他的胳膊,“二楼!画羽琼还在那儿!” 宁绮松眼神坚定,冲他安慰地点了点头,“放心,我不会让小医师有事的。” 宁绮松带来的侍卫已经迅速疏散了慌乱的人群,他飞速迈进茶馆。 “砰!” 一道人影自二楼砸到一楼的桌椅上,糕点茶水碎了一地。 宁绮松定眼一看,是一个黑衣人的尸体,脸上一个残缺的沾血鞋印,身上的伤口刀刀致命! “叮!砰!” “锵!” “唔!” 猝不及防迎面接触了画羽琼挥出的粉末,黑衣杀手瞪大了双眼,两个呼吸间便口吐白沫,歪头倒在了地上。 仅剩的最后一个杀手见情况不对,正要咬毒自杀,一道灵力冲击而来,那颗藏着毒的牙竟是被打飞了出来! 宁绮松三两下折了他的双手,将他踢跪在地,杀手完全失去了活动能力,那双露出来的眼睛不甘地看向面前二人。 宁绮松瞧着画羽琼白衣上的鲜血,目光落在她左臂上被利刃划破的血痕上,担忧道:“小医师,您受伤了。” 画羽琼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不碍事,小伤。” 对于宁绮松的到来她并不奇怪。 事情本就发生在天衍城内,天衍城不受任何国家约束,直属于天衍学院。城主府设立的督城司是此地最高级别的管理机构,宁绮松即是司长。 这个时间才到,估计是宁绮松正在巡城的时候听到了消息,才紧赶慢赶来的。 “这些杀手都是来杀她的,好像是北岐长公主。”。 画羽琼侧眸向宁绮松示意了一下地上的青衣女子,“劳烦司长大人将她安置一下,再请派人去城主府将蓝韶带来,我需要为她医治。” 联络的交易 “那便请医师随我们一同去督城司,那里看守森严,若是再有杀手来追杀,他们轻易也进不去。”宁绮松说。 画羽琼赞同地点头,“那便劳烦司长了。” “医师客气。”宁绮松笑笑。 且先不说这位小医师是救了他父亲的恩人,鬼祀大师的徒儿、镇国公府的小公子、来天衍城参加考核的学子、绮云和颖儿的朋友等等这些身份,随便拎哪条出来,都是他为其考虑周全的理由。 “听闻今儿个街上很热闹?” 南宫弘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饶有兴趣地说。 他身旁的心腹当即蛮有眼色地道:“回殿下,今日街上一茶馆闹了刺客,是刺杀北岐长公主的,随行保护她的两名青侍双死。虽然督城司司长赶到,将她带回了督城司,但她受了重伤,已经昏厥过去,应当是活不久了。” “哦?北岐长公主?”南宫弘摩挲玉扳指的手一顿,“有意思。” 听闻北岐皇宫近来可不太平。先帝驾崩得突然,幼帝因是先皇后唯一的子嗣,名正言顺被一众老臣扶持上位。 可刚成为继后的新皇后怎可能接受这一变故,刚被册封皇后不久眨眼就做了太后。本来垂帘听政,让幼帝做个傀儡皇帝也未尝不可,但偏生这个新太后一心想要踹了这个幼帝,扶持自己的亲儿子为帝。 同为前皇后所出的长公主为了保护自己与弟弟,将传国玉玺放于自己那里看守,这些日子断断续续也不知道遇到了多少次刺杀。 但看这都追杀到了天衍城,只怕这长公主在北岐也好不到哪儿去。 南宫弘眸子微眯了眯,掩下了自己眼中的阴鸷。 他之所以对这个北岐长公主有兴趣,还是因为北岐太后派人与他联络过。 他帮她夺得传国玉玺,助她儿子登上皇位,她便帮他夺得这太子之位! 本来他还想着到学院了方才能与这北岐长公主见上面,没想到这么快就听到了她的消息。 这老婆子下手还真是干脆利索! 转念想到南宫欣妍,南宫弘的耳边便是父皇那阵阵怒喝。 想了想,他又问道:“妍儿的事情,可有线索了?” 他这个六皇妹,虽是性子娇纵跋扈,但却在父皇面前极为受宠。如今她生命玉牌碎裂,遗体却下落不明,若是不抓紧将凶手和遗体找到…… 南宫弘发愁地揉了揉眉心。 “回殿下,属下已经派人大区域地找了,想来过不久就会有消息。” 南宫弘眼中浮起一抹戾气。 过不久!过不久!这都几个过不久了?! “二弟那边有什么动静?”南宫弘忍着戾气又问。 他没得到线索,自然也不希望这位二皇弟得到。 心腹似是看出自己先前的回答让南宫弘十分暴躁,当即小心翼翼地回道:“回殿下,二皇子那边并未得到什么消息。” “如此便好。” 南宫弘不满的心情顿时有所缓解。。 只要二弟也还没找到线索,他就有机会先找到! 能骗你不成 画羽琼这边刚忙完一场,正与蓝韶收拾工具。 蓝韶想着那女子腹部那处致命的伤,许是联想到了什么,心情有些沉闷。 屋里除了躺在床上还昏厥着的北岐长公主,就只有她们二人,画羽琼自然很快察觉到了她低落的情绪。 “怎么了?” 蓝韶见画羽琼看过来,也不藏着掖着,如实道:“属下只是想到了父皇母后。” 画羽琼微微一怔。 从蓝韶亲手杀了许宗成报仇雪恨后,她也从原先那个冰块似的性子渐渐变得有了温度。尤其是在她面前,偶尔表现出来的小性子与平常家小姑娘无二。 没想到,这次居然让她有些感伤了。 正想着走过去安慰安慰她,蓝韶却突然抬起头,冲着她笑了笑。 “现在不一样了,蓝韶也是有家的人,还有一个这么惯着我的主子。父皇和母后以及裕兰国的那些人在天有灵,一定会为属下高兴的。” 画羽琼笑了笑,终还是走至她身前伸手抱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傻瓜。” 蓝韶嗅着画羽琼身上的药香味,安心地笑了笑。 给北岐长公主拉回一条命后,天色已经黑了,宁绮松吩咐了人驾马车送她们回城主府,还命了一行人随行保护。 对于他的此番行为,画羽琼劳累了一天,自是没有拒绝。 “对了阿韶,我听说天衍学院好像不许学子带人侍奉。” 画羽琼突然想起今日城主夫人念叨宁绮云时,她听城主夫人所说的话。 “啊?”蓝韶小脸一垮,“那属下还怎么跟主子联系啊?” 要联系肯定是有千万种方法的,只是她不舍得离开主子。 画羽琼看着她这幅模样倒是可爱,张口打趣道:“怎么?舍不得我啊?” 蓝韶闷闷地点了点头。 她现在唯一的亲人就是主子了,唯有主子在的地方她才能安心。 “别苦着小脸了,过来我跟你说……” 画羽琼笑着,让蓝韶附耳过来,与她说了一番话。 蓝韶微微惊讶,“主子,这样可行吗?” “怎么不行?我还会骗你不成?”画羽琼笑着刮了下蓝韶的鼻子。 二人本来就坐在一起,蓝韶当即笑着靠在了画羽琼的肩膀上,“主子真好。” “那也是对自己人好。”画羽琼笑笑。 马车缓缓停了,马车外响起一道声音。 “医师,城主府到了。” 二人下了马车,送她们回来的人亲眼瞧着她们进了城主府,这才原路返回。 “阿琼回来了!” 辛颖儿人影还没见到,声音就先窜了出来。 画羽琼看着迈着步子风风火火跑过来的辛颖儿,当即重重咳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辛颖儿跨着的大步子一顿,赧然一笑,一小步一小步轻柔地走了过来。 画羽琼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阿琼,今日我听宁大哥说你受了伤,伤哪儿了?严重不严重啊?” 辛颖儿走近,目光一眼就看到了画羽琼左臂上的血痕,透过破了口子的衣料看过去,里面是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细布。 看来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画羽琼在督察司就让蓝韶帮她包扎好了,身上统共就这一处较大的伤,剩下的都只是破了点皮,并不碍事。 口令 辛颖儿心疼地看着她的伤口,“你啊你,管那北岐人作甚?咱们又不欠他们的。” 画羽琼勾唇,“我只是看上了她伤口处的毒血而已。” 辛颖儿微怔,“你要那毒血作甚?” “有用。” 画羽琼揉了揉她的头,又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房了,你也早些休息,好好养伤。” “嗯。”辛颖儿点点头。 画羽琼回房间的时候,顺手将门外放着的给祭夜买的衣物带了进来。 她回城主府的时候,祭夜第一时间就知晓了。 空气中淡淡的血气让他眸子一眯,“你受伤了?” “小伤,已经处理了。” 画羽琼说着,将衣物全给他放到了床边,“这是今日给你买的衣物,虽然比不上你原先那身,但事已至此,凑合凑合穿。” 软筋散的药效早就过了。祭夜坐起身来,他身上盖着的被子因他这一动作,微微滑落些许,露出他诱人的锁骨。 确定他对于自己没有了性命威胁,画羽琼对于祭夜也不像从前那样胆小谄媚了,对于他如此动作也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你就在这睡,我睡软榻。” 祭夜看着她转身向窗边软榻走去,眸色幽深。 “下次要是再遇到危险,直接让魔影出手便是。” “魔影?”画羽琼尾音微扬。 “你体内有我的几滴血液,自是可以唤魔影动手。”祭夜说。 画羽琼心中警铃大作。 血?什么血?为什么她体内会有他的血?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自从感受到祭夜的气息后,一直闷声当死鸟的古凤悄咪咪地道:“爷,管他什么时候的事情。这魔界圣尊的血,那可是大宝贝啊!融入体内可保肉身不死的!反正就算您不喜欢,现在也抠不出来了。” 画羽琼骇然。 肉身不死?! 见画羽琼沉默,祭夜只当是她不知晓如何唤魔影,于是又开口。 “你若想唤魔影出来,只需唤一声‘影,现’即可。” 这自然不是什么召唤的口诀,而是他为了让画羽琼方便,从而对魔影下的口令而已。 画羽琼半信半疑地琢磨着开口,“影,现。” 话音刚落,自暗处的阴影里便钻出数团黑影,于她面前渐渐凝聚成人形。 画羽琼紫眸乍现,想要看看他们的实力是多高,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 似是知道了她的想法,祭夜勾唇一笑,“放心,他们可保你在这片大陆上横着走。” 画羽琼挥了挥手,那些魔影便又消失于阴影中。 惊喜之余,画羽琼敛住自己的神情,转头看向祭夜,“无功不受禄,你想要我做什么?” 祭夜看着她眉头微挑,“你别忘了你之前还欠我了三个要求。” 画羽琼一怔,轻哼了一声,“自是没忘。” “那便将这次的也算上,统共四个要求,如何?”祭夜说。 他想要小琼儿做的事情,只怕他现在都不会答应,倒不如先欠着。 “也好。”画羽琼也觉得可行。。 祭夜看着画羽琼径直脱下外衣,将其扔到了地上,他目光落在白衣上面的血迹,眸色渐深。 可否赠我 画羽琼看着里衣上的血,眉头微蹙,闪身进了空间,在空间内换了身干净的衣物这才出来。 “怎么?在这儿换衣服是怕我吃了你不成?” 祭夜低沉的嗓音里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画羽琼凤眸微瞪了他一眼。 她怎么就忘了这家伙好男风这点了? 要是她说出自己是女子,换贴身衣物自然得避讳,祭夜那对女子狠厉的性子还不得把她撕了! 祭夜不解。 这莫名其妙瞪他作甚?他哪句说错了吗? “后日我便要参加学院考核了,你要待在空间还是?”画羽琼拉开被子,躺在了软榻上。 祭夜将画羽琼给他买的几身衣服宝贝似地放进自己的储物空间,侧躺在床上看着软榻上的她。 “我隐在暗处,跟在你身边。” “行,随你。” 翌日,画羽琼又去督城司看了北岐长公主的情况。 她已经醒了,看见画羽琼的身影时,意料之中又颇有些意外,“是你。” 她意料到是眼前的白衣公子救了她,但她没想到这少年居然是名医师,她身上的伤也是他救治的。 “你身上的伤有些严重,没上几天是好不了的。如若你要参加明日的学院考核,还是不要太勉强自己。”画羽琼尽着对伤者的责任说道。 这几日来天衍城落脚的,大多都是冲着天衍学院考核而来的。虽然天衍大不如以前繁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来考核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 她只当眼前这位也是来参加考核的。 想着,她的目光落在了北岐长公主手上抓着的那片沾了血迹的白色衣料上。 昨日蓝韶瞧见,便想着将其拿出来,帮她擦拭手上的血迹。可这长公主人虽昏迷,手中却是将这片衣料攥得十分紧。 蓝韶拗不过她,便只是大概给她的手背擦拭了下,没再管这片衣料了。 注意到画羽琼的目光,北岐长公主赧然一笑,开口询问:“恩人可愿将这片衣料赠予我?” 画羽琼移开目光,“你若喜欢便拿去。” “我叫北殷芸,”北岐长公主说,“我不是来参加考核的,我回学院是与同门一同准备迎接新生之事宜。” 画羽琼了然,未来师姐啊。 “那倒是我多虑了。” 闻言,北殷芸立即紧张了起来,忙摆了摆手,“不是的,我并未有嫌隙恩人的意思。” 看着跟兔子一样突然紧张起来的北殷芸,担心她的伤口又恶化,画羽琼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安心躺着,莫要激动。” 北殷芸见少年没有生气,这才放下心来,小心地躺好。 “喏,这丹药每日睡前服一颗,吃完了你身上的伤就好了,到时再来寻我看看。” 北殷芸跟只兔子似地乖乖点了点头。 见恩人放下丹药就要走,她连忙张口问道:“不知恩人可方便留下姓名,日后我也方便寻你。” 画羽琼脚步微顿,“画羽琼。江山如画的画,纶巾羽扇的羽,琼林玉枝的琼。” 原身的爹娘为她起名“羽琼”,许是希望自己的女儿潇洒自在,品质高洁,不与虚伪之人同流合污。。 只可惜,自他们消失后,原身性情大变,直至被害身亡。 报名 “画羽琼……” 画羽琼走后,北殷芸看着手中的衣料,口中重复着她的名字。 能有如此本事的人,她相信这次的考核他一定能通过。到时在学院,也方便她慢慢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转眼间就到了学院考核当天,一大早城主夫人就命人将几人唤了起来,向天衍学院的考核地出发。 因学院不允学子带人侍奉,蓝韶几人在城主府与他们作别,随后蓝韶找了个借口,与韩增李远告别后离去。 钱蓦然奉命随身保护画羽琼,自是隐在暗处跟上了马车。 天衍城离考核地很近,没用上多久他们就到了,一行五人下了马车,还没走几步便被一个穿着学院服饰的男子笑眯眯地拦住了。 “师弟师妹们好,我是你们的师兄邹青,你们叫我邹师兄就好了。我带你们去考核点排队。” 看着周围乌泱泱满是人,几人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随后宁绮云笑道:“那就劳烦邹师兄了。” “师弟客气。” 邹青带着几人在人群中穿梭,没一会儿就将他们引到了几处长长的队伍后面。 他指着这些队伍对他们说道:“这些队伍都是报名的队伍,你们随便排哪队都行,排到了把自己的名字和信息报上,随后自会有其他师兄师姐给你们带路。” 几人向邹青道谢,“谢邹师兄为我们引路。” “小事,快去排队,师兄我还得去接下一批积分……啊不是,下一批师弟师妹们呢。”邹青笑着冲他们挥了挥手,转身又跑远了。 “积分?”成煜亓微疑。 宁绮云解释道:“我听我哥说,在学院里面消费都是要用积分的,银票行不通。” “你哥也是天衍学院的?”成煜亓微微惊讶。 “嗯,只不过我哥接管了督城司之后,这边的课程就只是偶尔来听听。”宁绮云说。 几人边聊边排队,排了一个多时辰才到跟前。 “名字。”记录的人头也不抬地问道。 “画羽琼。” 那人用灵力给玉简里面输名字的动作一顿,忽地抬起头看了画羽琼一眼,眼中掠过一抹惊艳,随即意识到自己失了仪态,轻咳了一声,给身旁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点头,转身飞快离开了。 正当画羽琼一脸疑惑之际,那个人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同样穿着学院服饰的男子。 那男子经身旁人指认,一眼就看到了她,咧嘴冲她一笑,“画师弟,我是辛寒辛师兄的同舍生,也是他的朋友。画师弟真是如辛师兄所言,容貌昳丽,气质非凡啊。” 画羽琼报完名,将发给自己的象征身份的玉牌挂在了腰间,在一旁等着翟梓岚几人。见这么个人呲个牙张口闭口就夸她,眉头微皱。 “辛寒让你来的?” 他居然也是天衍的学子。 “啊对对,是辛师兄让我来的。”那男子还是咧着嘴傻笑。 辛颖儿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走了过来,满眼都是好戏。 “辛寒这臭小子,对你倒是上心地很。” 画羽琼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就知道打趣我。” 辛颖儿笑笑,杏眸转头看向那个男子,“这位师兄怎么称呼?”。 “陆进铭,师妹唤我陆师兄就好。”陆进铭笑着说。 看天赋 见几人都领到了自己的玉牌,陆进铭这才带着他们向考核大殿走去。 “这第一场考核很简单,就是测验你们的实力与天赋。到了大殿不必紧张,只需将手往那颗测试石上一放,输入自己的灵力就好。” “陆师兄,那这个怎么样才算考核通过呢?”画羽琼问道。 见画羽琼提出疑问,陆进铭向周围看了一眼,对着几人低声说道:“据可靠消息,这次的要求是天赋橙阶及以上才许通过。可别跟别人说啊,这些在考核结束前都是不让外传的。” 要不是辛师兄嘱咐让他好生关照画羽琼,他也不会将这事说出来。 “谢谢师兄解惑。”画羽琼笑了笑。 原来第一关考核是卡天赋的,那她应该能过。 原身在修为被废之前,好歹也有东埌第一天才之名,这关应该不难。 “你们在这排队,我在大殿外面等你们,这是传音玉牌,找不到我就用这个联系。” 说着,陆进铭拿出一块传音玉牌塞到了画羽琼手里。 “知道了,陆师兄。” 画羽琼看着陆进铭的背影,将传音玉牌收了起来。 陆进铭前脚刚走,后脚宁绮云就一脸八卦地凑到画羽琼面前。 “羽琼小弟,这辛寒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啊?” 画羽琼不着痕迹地避过他要搭在她肩上的胳膊,“我爷爷与他母亲是师兄妹,我跟他算是叔侄关系。” 为了避免宁绮云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她避重就轻地解释了一下。 “那这么说,”宁绮云看向正在与成煜亓聊天的辛颖儿,“她算是你表姑咯。” 辛颖儿的母妃去世后,她便被过继到了皇后名下。 画羽琼想了想,“名义上说,确实是这样。” 她居然又多了个表姑。 她睨了眼宁绮云,“你喜欢我表姑啊?” 宁绮云突然被戳中了心思,微微一怔,随后叹了口气。 “连你都看出来了,她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画羽琼勾唇一笑,并未言语。 终于排到了大殿内。 “玉牌给我,将手放上测试石,输入灵力。” 在旁边站着说话的白胡子老头貌似是导师。 成煜亓将玉牌递给导师,看着拳头大的琉璃珠子样的测试石,将手放了上去,输入自己的灵力。 测试石连着的水晶珠子当即发出一阵红光,随即向橙色转变,最终闪过黄色,停在了绿色上面。 成煜亓吃惊的看着眼前的绿色,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居然是绿色! 爷爷,您孙子出息了! “绿阶,合格,下一个。” 旁边的导师满意地点了点头,在玉牌内录入了成煜亓的天赋,随后将玉牌还给他。 辛颖儿将玉牌递了过去,随后测试。 又是一个绿阶。 导师眉头微挑,虽是惊讶,却也没很大反应。 “绿阶,合格,下一个。” 下来是翟梓岚。 “绿阶,合格,下一个。” 看他这边连着出了三个绿阶,其他几处的导师都十分错愕地侧目看过来。 他们这次为了多招收些学员,特意将天赋合格线从黄阶降到了橙阶,谁承想他这边倒是连着出了三个绿阶。。 其他测试的学子看着这边的连出三个绿阶,也蠢蠢欲动了起来,期待自己也来个绿阶。 老头眼睛挺尖 画羽琼看着水晶柱内的颜色变为绿色,眼瞧着就要变成青色,她凤眸微眯,果断就想收手。 “别动!继续输灵力。” 一边的导师似乎是瞧出了她的小心思,在她收手前当即开口,老眼中闪过一抹狡诈的光亮。 想留有余力停在绿阶,不可能! 被人看破了小心思,画羽琼瞥了他一眼。 这老头,眼睛还挺尖! 画羽琼微微一笑,只得继续输入灵力。 有了灵力输入,水晶柱里的绿色瞬间转变为青色,慢慢愈发变成了紫色。 画羽琼看着愈来愈浓的紫色,微笑着侧眸看向旁边的导师。 这下总够了。 导师看着那难得一见的紫色,一双眼睛都在发着光,浑身上下都用上了力气。 “紫阶!合格!非常合格!下一个!” 紫阶?! 这一声响,全大殿的人都轰动了起来,纷纷向这边看来。 画羽琼本来直接下去,但想到自己的玉牌还在导师手里,便只能这样尬站着。 导师输入她的天赋时,特意瞥了眼她的名字。 画羽琼。 “给你的玉牌。” 画羽琼微笑接过,“谢谢。” 导师瞥了她一眼。 她这表情,可不像是真的谢谢他。但这他管不着,他只知道这届新生里有个紫阶天赋的就够了。 想着,导师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看向宁绮云。 “玉牌拿来,把手放上去,输入灵力。” 看着水晶柱里的由绿转青的色彩,导师满意地点点头。 虽不及紫色,但于这总体水平来说,也算是佼佼者了。 “青阶,合格,下一个。” 宁绮云是天衍的人,小时候便借过这里的测试石测试过天赋,因此对于自己青阶的天赋并不惊讶。 他们的下一个人上去测试出了个黄阶,虽然这才算是总体水平,但相较于他前面的五人,属实是被比到了地下。 测试完不许逗留,成煜亓出了大殿就看到了在一旁站着的陆进铭,当即眼睛一亮。 “陆师兄!” 陆进铭见他出来,笑着走了过来。 “测试完了?什么天赋啊?过了没?” 成煜亓点了点头,“绿阶,过了。” “绿阶?”陆进铭微微惊讶,“可以可以,是个好苗子。” “我比较期待画羽琼那小子的,他原来可是我们东埌第一天才。” 成煜亓说着,期待地向大殿那边张望。 画羽琼到底是不是青阶?甚至紫阶? 如果是他的话,成煜亓相信有紫阶这个可能。 没一会儿,几人陆续出来了。 成煜亓一看见画羽琼就凑了过去,勾过她的肩就问道:“青阶还是紫阶?” 画羽琼微微一笑,“紫阶。” 陆进铭当即瞪大了眼睛,不确定地问道:“紫阶?确定是紫阶?!” 宁绮云在一旁笑着点了点头,“我在羽琼小弟后面,这家伙还真是个紫阶。” 当时连他都惊到了。 陆进铭跟见了鬼似的看着眼前的几人。 我的个乖乖,辛师兄这也太狠了。。 辛师兄自己就是个紫阶,连让他关照的小师弟也是个紫阶的天赋!还有小师弟的这些朋友们个个绿阶青阶!这还要不要别人活了? 福星小师弟 这一个个都是妖孽啊! 画羽琼看着他问,“陆师兄,下来我们要去哪儿啊?” 陆进铭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道:“第一关通过后就等着第二关了。第二关无论考核怎么变,无非就是根据第一关天赋测试的总体水平,来看第二关最终到底要留多少人。” 他顿了顿又说:“第二关极其耗费精力,所以你们跟我去公厨先吃饭,吃完饭回学院给你们临时安排的院子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陆进铭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几人往食堂走去。 “在学院里面,积分是最重要的,像吃饭买东西这些,都要用积分。你们那个玉牌就是明天考核用来记录成绩的,最后学院会把你们的成绩化为积分划到你们正式的身份玉简里面,所以明天可得要好好表现挣积分。过了这个店,以后挣积分可就得做任务了,那点积分吃顿饭就没了。” 画羽琼忽地想到一个问题,“那我们现在没有积分,一会儿去公厨怎么吃饭?”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你们辛师兄特意嘱咐让你们吃好喝好。” 陆进铭说着,拿出一块玉简,“这不,他连他的玉简都给我了。放心,咱们大胆地吃,他这里面积分可多了,我平时想用他玉简吃个饭他都不给我呢。” 画羽琼几人眼角一抽。 他们严重怀疑,这个陆师兄表面上是为了关照他们,实际上是为了能用辛寒的玉简大吃特吃一顿才来的。 “陆师兄。” “陆师兄好。” “见过陆师兄。” 越往食堂去,遇到的师兄师姐们就越多,大多数见了陆进铭,都有礼貌地打了招呼再走。 几人相视一眼。 这陆进铭似乎好像在学院里面名气挺高。 一进公厨,陆进铭眼睛都直了。他招呼几人喜欢吃什么就拿,而他拿着辛寒的玉简刷积分。 画羽琼几人早上在城主府用过膳,排队报名到排队测试天赋,现在都已经到午后了,自然也有些饿。 见陆进铭热情招呼,几人要了些自己喜欢的吃食,找了处位置坐下用膳。 画羽琼喝了口瘦肉粥,微微惊讶。 有灵气,居然是灵膳。 其余几人入口也发现了这膳食的好处,当下便知道为什么陆进铭对于痛快吃顿饭这么执着了。 陆进铭咬了口充满灵气的肉,眼睛泛光地看向一旁的画羽琼。 “小师弟,以后进了学院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跟师兄讲啊。” 这辛寒的画小师弟以后就是他的师弟。 他使了浑身解数都没让辛寒那个家伙将玉简给他,这小师弟一来,辛寒因事走不开,倒是主动把玉简交到了他手上,让他好好照顾这个小师弟,甚至允许他也用玉简里的积分吃顿饭。 小师弟简直就是他陆某的福星啊! 看着陆进铭殷切的目光,画羽琼嘴角一抽,点了点头。 用完膳后,陆进铭将他们带到了学院为新生提供的住宅区。。 “你们玉牌上面写的哪一院多少号就是住哪院的多少号,先这么住着,等考核通过后,你们根据自己喜欢选择要去哪个分院,到时候会按照学院重新给你们分院落住的。” 速速集合 几人被陆进铭领着找到了自己住的地方,所幸他们住的地方离得都不远,将他们都安顿好后,陆进铭跟这一群乖乖师弟师妹们道别,安心地回去找辛寒了。 画羽琼打量了一圈院落,一处院子里面有六间屋子,屋内屋外都挺宽敞,院落中间还有一处花坛。 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明明已经入秋,花坛里面的花倒是开得正漂亮。 其余的五间屋子房门关着,但画羽琼能感觉到,她斜对面的那间屋子里面已经有人入住了。 一进屋刚躺在床上,祭夜就从暗处现身,正巧躺在她旁边。 画羽琼并未理他,自顾自地躺了一会儿便坐起身来进了空间修炼。 倒是祭夜自己拉开被子盖在了身上,感受着旁边画羽琼残留的温度和气息,眸中掠过一丝笑意,轻阖上了眼。 钱蓦然守在暗处,看着安然躺在画羽琼床上的祭夜,眸色晦暗不明。 这尊大魔头这是真看上主上的宝贝徒儿了? 他回去要怎么跟主上交代才好? 对主上说他捡回来的伤者不仅不是人族,还是个断袖,关键是还看上他宝贝徒弟了? 钱蓦然郁闷。 天色渐晚,画羽琼掐着时间从空间出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在空间里修炼了一会儿,她又炼了许久的丹药,空间内的时间比外面长,相当于她一连耗费了许多精力,身心疲惫,只想睡觉。 看着床上闭着眼睛似乎是已经睡着了的祭夜,画羽琼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合衣倒床就睡。 有钱蓦然在暗处,她也没什么可担心戒备的,没一会儿就睡熟了。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祭夜睁开眼,见她直接睡在了被子上,他抽出被子,盖在画羽琼身上。似是觉得还不够,又伸手将她往自己怀里拢了拢,这才满意地抱着她闭上了眼。 钱蓦然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祭夜知晓钱蓦然在暗处,但他不怕钱蓦然会将此事告诉画羽琼——他不敢。 次日天还未亮,画羽琼腰间的玉牌便突然闪起了光亮。 “请新生速速于考核点集合!请新生速速于考核点集合!一刻钟后未到之人取消考核资格!一刻钟后未到之人取消考核资格!” 画羽琼猛然间睁开眼,看着眼前妖孽的脸怔了一瞬,连忙将他推开。 好在她昨夜是穿着衣服睡的,画羽琼火速穿好鞋子洗了把脸,将头发用玉冠冠好,看都未多看床上的祭夜一眼就冲了出去。 都已经准备好被扎一针软筋散的祭夜看着已经关上的门,一阵沉默。 画羽琼出门,正要去寻其余几人,却见他们都向自己这边跑来。 他们五人都齐了,又运起灵力向考核点赶去。 几人赶到时,考核地点上已经到了部分人。 瞧着总算火急火燎地赶到了,成煜亓抹了把还有些迷糊的脸,倚在翟梓岚的肩上打了个哈欠。。 站在高台上的几位负责考核的导师看着下面已经到了的部分新生,面上露出了较为满意的神色。 大手笔 一刻钟时间到,没有赶到考核点的新生腰间的玉牌应声碎裂,也意味着他们失去了这次的考核资格。 身为第二关考核的总负责导师,站在高台的一名白发老者开始宣布第二关考核的规则。 “此次来报名的统共有三千五百七十四名新生,除去第一场考核没有过关,以及方才失去考核资格的人,余下的一千六百零八名新生,老夫在此先祝贺你们来到这关考核。” 老者战术话语停顿,随后又接着道:“在第二关考核中,你们自行六人组为一队进入秘境,寻找并获取灵珠。” 老者着重强调,“注意,灵珠只有七百颗,一人仅限一颗,得到灵珠的人方通过考核。此外,在进入秘境后,你们手中的玉牌会显示一份任务单。于秘境中完成相应的任务会获得与之对应的分数,这个分数会在这块登峰石上显示出来,并以此为依据排名。前十名的新生可以进入学院藏宝阁选择相应的奖励;前五十名的新生可以进入天罗塔修炼一天;前一百名的新生可以获得一枚五阶筑基丹。” 老者说着,下面的新生一片哗然。 藏宝阁不用说,天罗塔谁人不知那是天衍学院直接建立在灵脉上的塔,灵气十分浓郁!要是能在里面修炼上一天,那修炼效果简直不要太好! 还有筑基丹,那可是突破时稳固修为的好东西!更别说这考核居然一出手就是五阶筑基丹! 听老者说着,画羽琼的目光微闪。 她目前炼制出的五阶丹药唯有九杞丹,空间里还有一颗卢晓大师赠予的五阶铸魂丹,这五阶筑基丹倒是有点意思。 五阶丹药本身就十分难求,更别提是突破时需要的筑基丹。这天衍学院一出手就是百颗,可真是下了大手笔啊。 “秘境开启后,你们需要向自己的玉牌注入灵力,玉牌会带你们进入秘境。秘境凶险,难以预测,若是你们遇到性命危险,可以及时捏碎玉牌。玉牌碎裂,你们会被传出秘境,但也意味着你们放弃了考核。没有玉牌,灵珠是带不出秘境的,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样。” 此话一出,本想着得到灵珠就捏碎玉牌传出秘境的新生立马蔫儿了。 “还有人有疑问吗?”老者目光如炬,看着下方的新生们,“如若没有疑问,你们可以先组队了,时限一刻钟。” 老者话语刚落,下来立马乌泱泱涌动了起来。 辛颖儿数了数,“咱们有五个人,那还得再拉一个。” 画羽琼看着向他们走来的人,勾唇一笑,“来了。” “什么来了?” 辛颖儿还没品出她话里什么意思,顺着画羽琼的目光看去,一袭蓝色轻装的女子映入眼帘。 辛颖儿眸子一亮,“好漂亮的妹妹!” 那女子走至他们面前,出声询问:“请问,我能和你们组队吗?” 见画羽琼没有反对,辛颖儿连连点头,“好啊好啊。我叫辛颖儿,妹妹叫什么名字?” “我叫裕兰,还请关照。”。 那女子看了眼画羽琼,眸光流转,笑着看向辛颖儿。 幽林 如此温柔的美人儿莞尔一笑,看的辛颖儿眼都直了。 宁绮云一脸嫌弃地看向辛颖儿,“口水出来了。” 辛颖儿忙不迭擦了擦嘴,干干净净的,哪儿来的口水? 她瞪了眼宁绮云,随后笑眼看向裕兰,“裕兰,咱别理他。”说着,她拍了拍身边画羽琼的肩膀,“她叫画羽琼,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裕兰看了眼画羽琼微抽的嘴角,笑着点了点头。 翟梓岚看向裕兰,略有所思。 这人的眉眼好像在哪儿见过…… “一刻钟到!请所有人向自己的玉牌内输入灵力,进入秘境!” 在他们组队的时候,几名导师已经缔结灵印,打开了秘境大门。 听到老者的指令,众人皆是拿起玉牌注入灵力,画羽琼他们亦是如此。 眼前白光一闪,等画羽琼再抬眼看去,周围已经变了一个景象。 入眼是高耸入云的林木,重重叠叠看不到边际。丛生的杂草竟是有半人高,一只巴掌大的蜥蜴看见他们,“咻”地溜进了草丛里。地上枯叶遍布,形成了一片天然的地毯。 “这就是秘境?” 成煜亓仰头看向那不知道长到了何种高度的林木。 “应该是秘境里的其中一处——幽林,你们看玉牌内显示的地图。”画羽琼说。 几人意识探查玉牌,果真看见玉牌内的地图一角亮起,显示着“幽林”二字。 其余还有六处没有亮起的部分,地图上什么也没显示。 “这上面的六个蓝色光点应该是代表着咱们六人。”翟梓岚说道。 “嗯,”画羽琼应了一声表示同意,“任务单上面有灵珠的图案,你们都看看。” “等等,”辛颖儿忽然眉头微蹙,“任务单上面写着,六人组队,因任何原因少一人,队友扣五百分。” “我还看见任务单上有一个任务,淘汰其他队成员,后面对应的积分是淘汰一人二百分。” 成煜亓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岂不是意味着不仅要找灵珠,还要防备其他队成员,还要赚分数,还要保护好自己的玉牌。” “就目前来看,是这样。”裕兰点了点头。 “周遭没有其他队的人,咱们可以先看看任务单,一边找灵珠一边做任务,走。” 画羽琼说完,率先迈步向前走去。 “走走,呆在原地也不是个法子。”辛颖儿抬脚跟上了画羽琼。 其余人也跟了上去。 “地图一共有七个板块,七百颗灵珠十有八九就是每板块一百颗,就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到其他板块。”宁绮云看着地图说道。 “一千六百多人,只有七百颗灵珠,而且灵珠的数量应该会在地图上实时更新,到最后若七百颗灵珠都被人所得,已经得到灵珠的人怕是会被盯上。” 画羽琼说着,指尖银光一闪,一条幽绿的蛇被钉在树上,扭动着身子。 画羽琼勾唇一笑,伸手将它捉了下来,拿出收集毒液的容器,将它的毒牙摁在上面,毒液缓缓流入容器中。 这种毒蛇的毒液可十分罕见,没想到居然在这里会遇到。。 榨干了它的毒液,画羽琼果断掏了它的蛇胆,将蛇皮也剥了下来。 运气太好了 辛颖儿兴致满满地看着画羽琼处理这条蛇,那模样看得宁绮云一阵无奈。 腰间玉牌微闪,画羽琼眉头一挑。 “这个好像会加积分。” 她把这蛇身上有用的东西全都剔了下来,大大小小给她加了十多分。 其余几人眼睛一亮,纷纷看向周围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兑换积分。 “吼!” 一声兽吼震耳欲聋,几人纷纷拎出剑来,戒备地看向不远处出现的那只巨兽。 巨兽体壮如牛,形态似虎,头上长了两只鹿角,獠牙外露,凶狠地看着眼前的几人,似乎是将几人当成了大餐。 画羽琼眸中紫光一闪而过,冷声道:“二阶角鹿兽,弱点在腹部。” 几人听到画羽琼的声音,心中本身的不确定数当即安定了下来,有画羽琼看出弱点,他们的胜算便多了许多。 辛颖儿和裕兰拦住角鹿兽的退路,翟梓岚和宁绮云一左一右向角鹿兽杀去,成煜亓和画羽琼相视点头,悄然间盯向角鹿兽的腹部。 “吼!” 角鹿兽察觉到腹部有东西,当即暴怒,晃动起来,想要伸出爪子将腹部的人抓下去。 其余四人见状,哪能让它如愿,辛颖儿和裕兰也拎剑上去,让它的爪子碰不到腹部。 猛然间的晃动差点把画羽琼甩下去,成煜亓一手紧紧抓着它腹部的角,一手拿出长剑刺向角鹿兽的腹部,另一边的画羽琼也同样一剑扎了进去。 “吼!” 剧烈的疼痛袭来,角鹿兽仰着头嘶吼了一声,虚弱地倒在了地上。 眼瞧着自己就要被压在下面,画羽琼忙纵身一跃,运转灵力,落在了一旁高大的树干上。 几人的玉牌微闪,每人都上涨了五十分。 “这角鹿兽长这么大块儿,割些肉备着,等后面饿了还能烤肉填肚子。”翟梓岚看着角鹿兽的身躯说。 “好啊,我同意。” 辛颖儿挖出角鹿兽的晶核,走到裕兰的面前,将晶核递给了她。 “裕兰,这第一颗晶核先给你拿着。” 裕兰神色微讶,摆了摆手,目光看向还在树上的白衣少年,“我又没出多少力,还是先给画羽琼。” “收着,你可是我们队里的新人,你先拿着这颗,等到了后面都会有的。”成煜亓也说道。 “这……”裕兰看着热情的几人,“那这颗我收着,谢谢。” “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 画羽琼从树上一跃而下,怀中还抱着一个……鸟巢? 宁绮云瞧她一脸意外的模样,好奇地走了过去,“什么东西啊?鸟蛋?” 画羽琼将鸟巢抱着,几人围在旁边看了过来,皆是一愣,随即惊愕地看向她。 这鸟巢里面,乍一看是四颗蛋,可仔细一瞧只有两颗是鸟蛋,其余两颗如拳头大的乳白色珠子,不正是他们要找的灵珠! “我去!羽琼小弟,你这运气可以啊!一下子就发现两颗灵珠!”宁绮云不可思议地赞叹着画羽琼的好运。。 画羽琼笑了笑,“本想着拿了这鸟蛋留着路上吃,没想到其中有两个是灵珠。” 积分挺好赚 她将两颗灵珠从鸟窝里拿出来,分别递给了辛颖儿和裕兰,随后看向其他人。 “这两颗灵珠优先给队里两个女孩,都同意?” 辛颖儿和裕兰同时看向画羽琼,“可是你……” 话还没说完,裕兰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当即住了嘴,辛颖儿噎话的时候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她是知道画羽琼是女子,这裕兰是什么情况? “我们自然没问题。” 翟梓岚、成煜亓和宁绮云三人没什么好说的,照顾队里的女生,是他们应该做的。更何况他们都是一队的,灵珠也只是早拿到晚拿到的问题。 辛颖儿和裕兰似乎都想说什么,但最后都没有说,把各自的灵珠小心收了起来。 几人把角鹿兽身上肉最嫩的地方切了下来,然后又将它身上有用的东西都搜刮了个干净,积分又小小上涨了十几分。 “考核一共有十天,咱们这刚刚开始就已经获得了两颗灵珠,真是个良好的开端。”成煜亓心情好地哼起了小曲儿。 “你们快过来,前面这片地上都是灵药!” 画羽琼看着满地的上千年灵药,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无数积分在向自己招手。 对于灵药的认识,几人之中画羽琼是当之无愧知道最多的那个。辛颖儿常年在外历练,对于药草多多少少也认识一些,所以不认识灵药的都看着她们挖哪个就照着样子挖哪个。 画羽琼好歹是炼丹师,对于灵药不说十分也有八分珍惜,所以在挖灵药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他们应该怎么挖,怎么将灵药锁住灵气收起来。 “没想到这小子不仅天赋异禀,在灵药方面也研究得很深啊。” 一堆导师围在一起,看着面前偌大的水镜中的白色身影,其中一位导师发出了赞叹。 钱蓦然进不去秘境,便隐在暗处瞧着这片水镜,此刻看着教其他几人挖草药的画羽琼,不由得想起那个黑袍老者教导忧世堂之人时的身影。 “怎么?想把这小子收到你们药院去?”另一个导师笑着看向出声赞叹的导师。 “我有这个想法,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来呢。”被问到的导师叹了口气。 学院有紫阶天赋的唯有三位,一是院长,二是选择了灵玄院的辛寒,三就是这次招到的这个少年。 修炼上能有紫阶天赋的人,几乎不可能选择来药院,有那么高的天赋肯定就是又便宜灵玄院了。 啧,想想还真是不爽。 “这个灵药居然比杀灵兽还值钱!” 成煜亓扫了一眼玉牌上的积分,第一眼还以为自己眼花,再一眼看过去当即不可置信地惊叹。 我的个乖乖! 就挖了一会儿灵药,他的积分分分钟猛涨! “任务单上的兑换分数标注是百年的十分,千年的五十分,万年的一百分。” 翟梓岚说着,都不禁开始怀疑,积分这么好赚的吗? 从进入秘境到现在,还没多久他们几乎人人都有几百分了!! 几人本着雁过拔毛的心,再加上有画羽琼这个灵药探测仪,愣是将附近一带的灵药通通挖了个干净! 好东西 几人折腾着挖灵药,挖完后差不多都过了很久了。 虽然他们因为是修炼者的缘故并不是很饿,但为了保持体力和精力,更何况他们今日还割了角鹿兽的肉,便愉快地寻了处地方安顿了下来。 看着水镜中的几人围着火堆烤肉,外面的一群导师别提有多震惊了。 这是考核! 哪一队不是想着赶快找灵珠刷积分,生怕没有灵珠过不了考核。他们这一队倒好,直接将秘境里面的灵兽宰了烤着吃! 这悠哉享受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踏青的! 关键是,这秘境里的灵兽连他们这群导师都没吃过! 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画羽琼皱了皱眉,尽量让自己忽略掉那来自上帝视角的视线。 她本身是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波动异样,但并不知晓是何故,还是空间里的古凤借着她的视线探查了一圈,跟她说并无大碍,只是学院里面用来观察考核的水镜而已。 即使不清楚水镜是何模样,但从她感受到的视线来看,应当与当时敦化用来监视她这个实验品而安装的监控差不多。 这种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的感觉,还真是令人浑身难受! 秘境之中没有黑夜,只有无尽的白昼,好在玉牌中会显示距离考核结束的天数,让他们不至于不知道是什么时间。 饱腹之后,一队人休息了一会儿便继续前行。 幽林的参天大树重重叠叠,一眼望去都是高大的树干,根本不知道往哪一处走才能到尽头。 玉牌给的地图并无边界,随着他们的走动,地图上的蓝色光点一直处于地图中间也随之走动。 画羽琼看了眼便不再看了。 本以为地图会有很大用处,但现在看来,这东西能给他们提供的信息貌似只有他们处于幽林,以及他们自己与队员的位置信息。 看来还是得自己摸索啊。 “爷,右前方二里有片水潭,我闻到了好东西!”古凤的声音在画羽琼脑海中叫了起来。 画羽琼眸光流转,开启圣瞳向右前方看去。 确是有一处水潭,但要说好东西…… 画羽琼忽地神色一凛,停下了脚步。 她本就是在最前面走的,美名其曰“探路”,实际上是躲避水镜另一边的视线。 见她突然停下来,后面的几人皆是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阿琼?是有什么情况吗?” 画羽琼神情有些严肃,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丹药,随后将瓷瓶向后递去,另一只手将丹药送到了嘴里。 “一人吃一颗,解百毒的。我们可能遇到了一个麻烦的家伙,它已经发现我们了!” 几人对于画羽琼拿出的丹药从来都是最信任的,毫不迟疑一人倒了一颗,丹药入口即化。 听到画羽琼后面的话,几人皆是正了神色,警惕了起来。。 说实话,他们并没有用神识探查到周遭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但既然画羽琼都如此说了,她感知力那么变态,定然不会出什么差错。 污泥有问题 画羽琼背对着几人,并不担心他们会发现圣瞳的存在。 她看着水潭上的那个四不像的鬼东西挣扎着想要爬上岸,但它刚碰到岸边,似乎是被烫到,痛苦地又缩了回去,两只血红色的貌似是眼睛的东西死死地盯向这边。 画羽琼带着几人摸到了水潭附近,大老远就闻到了一股恶臭。 画羽琼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不喜地拧了下眉。她身后的几人闻到这味道,顿时脸色大变。尤其是宁绮云这个自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直接没忍住扭头跑到一棵树旁吐了起来。 翟梓岚在闻到这个味道的第一时间果断封了自己的嗅觉。看着宁绮云的模样,他浑身一阵恶寒,不禁感谢自己及时止损,保住了自己纯净的嗅觉不被侵犯。 “嗷!吼!!” 四不像的怪东西浑身都是黑黢黢的污泥,看到发现的东西靠近,更是狂躁地叫了起来。 它身上的污泥随着它激烈的行为掉下许多泥团,有的掉入水潭,迅速沉了下去,有的甩到了岸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冒出了白气,没一会儿便消失了。 画羽琼看着这诡谲的一幕,在脑海中与古凤交流。 “你确定这是你说的好东西?” “爷,虽然它现在是丑了点,还非常臭,但您要相信我,我哪敢与您说假话啊。” 先不说画羽琼自己就能收拾它,要是被青莲灵子知道,它肯定少不了再被教训一顿! 它还是很心疼自己身上的羽毛的,才不要被拔成丑不拉几的秃凤凰! “看它的样子,好像出不了这个水潭。” 画羽琼说着,蹲下用匕首在地上挖了一点土,送至鼻尖嗅了嗅。 一旁传来声音,“这泥土有什么问题吗?” 画羽琼侧眸看去,见裕兰同样研究着脚下的土地。 画羽琼摇了摇头,“没发现什么异常。” “嗷!吼!吼!!” 水潭中央的污泥怪物直直冲着这边怒叫,泥点不断地被甩下来,但它身上的污泥却未减半分。 “嘶!” 裕兰倒吸了一口气,吃痛地缩了缩手。 画羽琼神色微凛,“没事?我看看。”说着,她拉过裕兰缩回的手。 裕兰的手指沾到了怪物甩下来的污泥,顷刻间被腐蚀了一小块皮肉。 画羽琼蹙了蹙眉,迅速拿出一个瓷瓶,倒出里面的丹药并捏成粉末,动作迅速地给裕兰处理好了伤口。 “泥土没问题,那看来它身上的污泥便是问题所在。污泥不能与土地接触,继而使怪物不能上岸寸步。” 画羽琼想起裕兰受伤的地方正是先后碰了泥土和怪物身上的污泥,故神色凝重地看向水潭中的污泥怪物。 莲玉说,古凤是来自神界的上古神兽,能让它认为是好东西的,除了吃食还真少见。 只是…… 画羽琼神色古怪。 这污泥怪物看着她的眼神,怎么感觉像是看见了什么美味的食物?? 她没看错,那怪物看她的眼神,像极了往日古凤看到美食一样的眼神! 帅不过三秒 “嗷!” 那怪物眼神热切地看了看裕兰的包扎的手,期待地看向画羽琼。 “阿琼,这个怪物好像并没有想杀了咱们的心思。” 辛颖儿与翟梓岚几人走来,她盯了那怪物半晌,开口说道。 本来她与其余几人在探查四周的环境,见裕兰受伤虽有些担忧,却也知道有画羽琼在裕兰身边,定然不会让她出什么岔子,便也放心地查探完才过来。 “周围并没有其他异常,唯一古怪的便是这怪物以及这片水潭。” 宁绮云看了眼与画羽琼要好的辛颖儿,开口对画羽琼说道。 自从娘告诉他画羽琼和辛颖儿之间的关系,甚至得知画羽琼有个身子虚弱的未婚妻,且对其情深意切后,他心中对这个差点被他当成情敌的画羽琼更为坦然了许多,其中也有些羞愧。 羽琼小弟救了他爹,还将他当做好兄弟,他居然对人家生出那般恶意。 好在他自知比不过画羽琼,只是在心里想想。 画羽琼站在岸边深思,实则在脑海中与古凤交流着。 翟梓岚观察细致入微,注意到宁绮云往日里黯然的神色不复存在,便也知晓他定是想开了什么,暗自笑了笑。 一旁的成煜亓见他莫名发笑,凑了过来,“都这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怕什么?” 翟梓岚随意瞥了眼空气中明显不正常的绿色雾气,目光落在那站在岸边的白色身影上。 “有画羽琼那小子在,这些毒物能耐咱们何?” 在东埌经历的种种,画羽琼这三个字已经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毫无保留地信任着。 想着翟梓岚说得没错,成煜亓便没再说话,而是看向那个污泥怪物。 见它一直盯着画羽琼,成煜亓不由得眉头一蹙,三两步走至画羽琼身前,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戒备地看着污泥怪物。 污泥怪物见画羽琼被挡住,当即生气地挣扎起来,挥动着貌似是爪子的东西。 “羽琼小心,待在我身后。” 成煜亓戒备着,头也不回地对画羽琼说:“虽然我实力不如你高,但身为兄长,能为你挡住一些攻击是一些。” 其实成煜亓内心还是挺怕这只怪物的,但他一想到自家爷爷特意嘱咐他要保护好画羽琼,就算是怕,他也得站在画羽琼面前护着这个臭小子。 更何况,他与画羽琼自小打到大,虽然明面上不合,但于心来说,他还是挺喜欢有这个弟弟的。 画羽琼正在与古凤交流,讨论那怪物到底看上了她身上的什么东西,瞧着成煜亓突然拦在身前,又听了他那一番话,心中微微有些触动。 还没等她想成煜亓这小子怎么突然这么有勇气了,下一瞬,成煜亓的惨叫声便传入了耳中。 “嘶啊!我的衣服!我的胳膊!” 画羽琼满脸黑线,成煜亓方才高大的形象还没过三秒,就轰然碎了一地。。 画羽琼伸手将他向后拉了拉,拿出丹药来捏成粉末,将成煜亓被侵蚀的衣袖挽上去,随后把药粉撒在他胳膊上被腐蚀了的伤口处,迅速处理完毕。 像狗狗一样 本身十分生气的污泥怪物在画羽琼拿出丹药给成煜亓处理伤口后,便变得热切起来,视线灼热让画羽琼想不忽视都难。 她想起自己方才拿出的丹药,若有所思。 成煜亓讪讪一笑,任由画羽琼给他处理胳膊上的伤。 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他方才还说要保护画羽琼,转眼间却还得靠画羽琼帮他处理伤口。 翟梓岚看着他难为情的模样,戏谑道:“羽琼可不止你这一位兄长,还是交给我来保护。” 画羽琼比他们都小,被他们当作弟弟看待,但却比他们更聪慧机敏。 翟梓岚虽然没有成煜亓与画羽琼关系更密切,但也将她当作亲弟弟,此刻看到成煜亓不爽的表情,他心情大好。 “翟梓岚,你!” 成煜亓磨着牙,恨不得一口咬死翟梓岚。 翟梓岚神色略带挑衅地看向他。 倒是辛颖儿,自成煜亓挡在画羽琼面前开始,就揣着一颗八卦之心乐滋滋地看着。 “好了好了,你们都退后,我知道该怎么对付它了。” 画羽琼看着两个幼稚鬼,无奈开口。 听画羽琼说有办法对付那怪物,几人纷纷眼睛一亮,听她的话向后退了些距离。 “哼!这小子能有办法?” 水镜前的一位导师尾音微扬,轻哼了一声,显然不信这个毛头小子说的话。 这怪物自秘境诞生便存在了,历代来想杀了此怪物的学子不在少数,可最终也没个人成功的。 学院见它虽是暴躁且实力不低,但它困于水潭无法乱跑,但凡机灵点的学子吃了亏定然不会再靠近,便也没在管,任由它在此处自生自灭。 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子如何应对。 “不好说。” 一位穿着青色服饰的导师看着水镜,应了一句。 此人正是先前想收画羽琼去药院的导师。 画羽琼独自在岸边左右走动了几步,怪物的视线也跟着她的身影移动。她脚步顿住,取出给裕兰和成煜亓治疗的丹药。 丹药圆滚饱满,成色极佳,药香味散开来,闻之沁人心脾,十分舒适。 看着画羽琼手中圆滚滚的丹药,怪物的目光愈发热切,血红色的眼睛直直盯着它。 画羽琼勾唇一笑。 果然! 她将丹药微微抛起,怪物的目光也随之向上。丹药在空中打了个转,又落到了画羽琼手中。 下一瞬,画羽琼将手中的丹药抛了出去。 “嗷呜!” 水潭中的怪物扑了过去,张口将丹药吞下,随后又热切地看向站在岸边的画羽琼。 站远了些的几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连带着水镜前的几位导师也皆是一愣。 画羽琼嘴角一抽。 这怪物怎么这么像……狗? 想着古凤口中碎碎念念的宝贝,画羽琼干脆将瓷瓶拿在手中,倒出一颗便扔出去。 “吼呜!” 水潭中的怪物再次扑向丹药,溅起一片水花。 画羽琼微微皱眉,迅速闪身躲过水渍,看向水潭中的怪物。 “不许乱动。”。 怪物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还真就乖乖地到了画羽琼面前,甚至还有些委屈地嘤了几声。 研究污泥 身后的几人见怪物靠近画羽琼,当即便紧张地叫道。 “小心!” “羽琼!” “阿琼当心!” 画羽琼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无事,随即抬头看向面前顶她体型四五倍的怪物,倒出丹药于掌心,递了过去。 这一动作,看得辛颖儿几人心头一紧,生怕那怪物一口吞了画羽琼。 怪物看了眼画羽琼,血红色的眼中掠过一抹迷茫,但这抹迷茫在它看到丹药后立刻消失不见。 它想一口吞下去,但又害怕自己身上的污泥伤到眼前这个给它喂豆子的人。 怪物内心挣扎地看着画羽琼手中的丹药,迟迟未下口。 画羽琼看到它眼中的纠结,心中了然,当即将丹药抛至空中。 怪物一喜,忙一口将丹药吞到嘴里。 画羽琼看着它身上无时无刻散发着恶臭的污泥,抬手间灵力覆于手上,正要伸手去取污泥,怪物察觉到她的动作,惊慌地向后退去。 见状,画羽琼也不恼,只是继续倒出一颗丹药,诱惑开口。 “想吃吗?” 怪物似乎是因为在充满灵气的秘境中生长的缘故,十分有灵性,听了画羽琼的话,点了点头。 画羽琼笑着,“你过来,我就给你吃。” 怪物看着她手中的丹药,十分犹豫。 画羽琼依旧笑着,“放心,那东西不会伤到我的,信我。” 怪物血红色的眼睛闪了闪,慢慢靠近画羽琼,挪到了水潭边。 画羽琼用灵力裹着双手,并不担心这污泥会伤到自己,称心如意地取了些污泥,随后将手中的丹药喂给它。 “这才听话嘛,乖。” 画羽琼脸上的笑意微敛,有些凝重地看向手中的污泥,离水潭远了些许,自空间取出工具来分析。 怪物见画羽琼离它远了些,血红色的眼中多了分委屈,但碍于画羽琼的话,不敢乱动,只得乖乖待在水潭边看着她。 见画羽琼安然无恙,几人松了口气,纷纷向画羽琼这边围过来,看着她研究污泥。 因为他们身上都有乾坤袋,因此并不怀疑画羽琼手中突然多的东西,都以为是她自乾坤袋中取的。 水镜前的药院导师也好奇地盯着画羽琼。 说实话,他之前看到这个怪物的时候,也想着研究一下它身上的污泥,便趁着有次带学子去秘境历练时,搞到了污泥研究。可他却只知道这是许多毒素混杂在一起的结果,历时许久,早已经分不清什么是什么毒了。 他耗尽心思,最终才在历练结束前辨认出其中数十种毒素。 他今日便瞧瞧,这个拥有紫阶天赋的小子能研究出几种毒素。 画羽琼眉头紧蹙,垂着头避过几人已经水镜另一边的目光,紫眸乍现。 圣瞳之下,眼前污泥中毒素的成分有条不紊地被她迅速列在了脑海中。 古凤没有与画羽琼契约,只知道画羽琼正在研究毒药,便也安静地瞧着。 忽然,它身边传来一声惊呼。 “居然有数百种毒素!这……沾了这东西还能活下来?” 古凤闻言,惊了一惊。 说话的正是赤夕,她与画羽琼有契约,因此画羽琼并未刻意隐藏的想法便会共享给她。。 古凤正是知晓这点,才会如此惊异。 配制解药 画羽琼双眸一闭,将列在脑海中的数百种毒素整理了一番,再次睁眼紫眸已然恢复墨色。 数百种毒素,说难也不难。 需要的药材有很多,但正巧这些药材不论珍稀与否她都有。 画羽琼一阵肉疼,但想到古凤口中说的宝贝,她咬了咬牙。 不就是几十株千年药草…… 我的千年药草啊! 画羽琼欲哭无泪。 这可都是金光闪闪的金子! 金子啊! 见画羽琼面色不好,辛颖儿担忧地问道:“阿琼,你……没事?” 画羽琼收回内心的情绪,摇了摇头,“无事,只是解药制起来有些麻烦。” 辛颖儿放心地点了点头,“没事就好。” “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裕兰问。 宁绮云等人的目光也落在了画羽琼身上。 空气中显然有毒雾,而画羽琼方才的那番话也说明怪物身上的污泥也有毒。 若不是画羽琼让他们提前吃了解毒的丹药,又让怪物乖乖待着,只怕他们遇到这怪物早就先被毒死了。 画羽琼做了这么多,他们却没帮上什么忙。 画羽琼本想摇头,但转念一想,说道:“等我研究出解药,要劳烦你们帮忙将药倒入水潭。” “嗯,好。” 几人点点头,终于有个他们能帮上忙的事情了。 水镜只能传影像,不能传声音,因此水镜前的几位导师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几人期盼的目光中,画羽琼将提炼出的药液装了起来,分别递给了几人。 在此处炼丹是不可能的,她不敢保证浴火凤鼎会不会被水镜那边的导师认出来,所以将药材做成了药液。 水潭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其余五人拿着药液,分散开将其倒入了水潭中。 怪物一动不动,血红色的眼睛看着他们,眨了眨。 水镜前的几位导师也好奇地看着。 画羽琼走到怪物面前,运转灵力,剩下的药液腾空而起,晶莹剔透的碧绿液体漂浮在空中。 “吃了它。” 早已馋不可耐的怪物眼睛一亮,一口吞了那团药液,咽了下去。 水潭中的水本是浑浊的黑,在几人倒入药液后,居然慢慢变得清澈起来。 污泥怪物吞下药液后,身上的污泥一团一团掉落,却没再生出,慢慢露出一个轮廓。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也多了几分灵气,亮晶晶地看向面前小小的白色身影。 画羽琼勾起唇角,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成效。 空间内的古凤不合时宜地来了句,“爷,您不心疼您的千年灵药了?” 画羽琼脸上的笑意一僵,于脑海中威胁道:“你的毛不想要了?” 古凤浑身一颤,当即认怂,不再开口。 污泥怪物已然褪去污泥,露出干净洁白的毛色。通身雪白的毛,唯有耳尖与眼尾处的毛色为碧蓝色,血红色的眼睛十分温和有灵性。 是一只熊! 辛颖儿和裕兰皆是目露喜爱地看向它,但它庞大的身躯还是让她们有些后怕。。 这时,几人腰间的玉牌皆是闪了闪。 下水潭 成煜亓一声惊呼。 “你们快看玉牌,我居然涨了两千积分!” 翟梓岚拿起玉牌一看,上面显示:随机任务,获得两千积分。 这么多? 画羽琼眉头微挑,拿起自己的玉牌,微微一怔。 辛颖儿离她最近,三两步过来看画羽琼的积分,惊呼出声:“阿琼加了五千积分!” 五千?! 几人围了过来,积分的惊喜已经让他们忽略掉了画羽琼身边庞然大物带来的后怕。 画羽琼的玉牌明亮地显示着:随机任务,获得五千积分。 几人皆为画羽琼高兴,没有一人生出丝毫不满。 苦劳本都是画羽琼做的,他们还是跟着她才沾了光得了两千积分。 他们的积分可以被怀疑给的太多,但这五千积分绝对是画羽琼应得的! 水镜前的几位导师满脸惊愕地看着水镜中的雪白怪物。 他们都是第一次看见污泥怪物的真身。 穿着青色袍子的药院导师更是双目炽热。 这个小子不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分辨出污泥中的毒素,竟然还制作出了解药! 这个鬼才,他们药院要定了! 等考核完他得找院长商量商量,怎么着都得把人给抢过来! “看来是因为给怪物和水潭解毒,才有的积分。”画羽琼思索道。 不过,古凤怎么知道这会获得这么多积分? 一直装死的古凤适时开口:“爷,我说的宝贝不是这个,这个怪物本身就是个宝贝。” 画羽琼微讶,示意古凤继续说下去。 “它是灵气汇聚,经久才形成的怪物,在我们神界都没有,只在人界出现。您不是喜欢宝物吗?它那狗……啊不,熊鼻子可是很灵的,那找宝物是一找一个准。而且,这水潭下面还不知道它藏了多少宝贝呢。” 水潭下的宝贝? 画羽琼不由得想到遍布满地的金子,当下眸子一亮,抬头看向那头雪白的熊。 “下面有没有你藏的东西?” 白熊乖乖地点点头。 画羽琼将手中瓷瓶的丹药尽数倒出,白熊的目光立即被吸引了过去。 画羽琼诱惑道:“这些都给你,下面的都给我们,如何?” 白熊兴奋地点点头。 画羽琼先给它吃了几颗丹药,让它尝了点甜头,随后侧头看向其余几人。 “我们下水潭,下面有宝贝。” 对于画羽琼说的话,他们毫不怀疑。 白熊伸出爪子将几人放在背上,确定他们不会掉下来后,一头扎进水中。 几人吃了画羽琼的屏息丸,在水中丝毫不受影响。 过了许久,画羽琼几人被白熊放到了一处天然的洞穴内。 洞口太小,白熊庞大的躯体根本进不来。只见它抖了抖身子,竟是缩成巴掌大小,在几人惊奇的目光中爬到了画羽琼的肩膀上。 画羽琼还没说什么,空间内的古凤立即不满地叫道:“它怎么可能抢我的位置!” 画羽琼头疼扶额,一边在心中安抚炸毛的古凤,一边拿出丹药喂给肩膀上的小白熊。。 洞穴内只有一条通道,一行人沿着通道向前游去,没多久眼前豁然开朗。 任务使然 面前的洞穴内遍地金币堆成了小山,散落在金币堆上的夜明珠使这片空间一片明亮。金币堆里还掺杂了许多珠宝,甚至还散落了一些一看就知并非凡品的武器还有一些古籍。 不过这些武器在画羽琼眼中,远没有一地的金子吸引她。 翟梓岚微微游动,捡起身边的一本古籍疑惑地打量,随后恍然大悟。 他本来十分不解这些古籍为何没被潭水浸透,拿到手才发现这古籍并非普通纸张所制,具体是什么材料他也看不出来。 正要将古籍放下,玉牌却忽地闪了闪。 随即任务:取得洞穴内物品,尽数上缴玉牌,小队每人可获一百积分。 画羽琼自然也看见了玉牌上面的任务,顿时脸色一黑。 尽数上缴玉牌,不就是意味着这洞穴内的金币得如数上缴学院,她自己一个子都拿不到? 这什么破任务! 宁绮云有些不舍地放下手中他一眼中意的长剑。 “既然这些东西咱们拿不走,还不如上缴玉牌换积分,一百积分也挺划算的。” 画羽琼拿起身旁的一本古籍,冷哼了一声,“那也不能白白上缴,东西咱们不能拿,但这古籍上的东西咱们可以记到脑子里面。” 想让她白费一番功夫,为学院做嫁衣,她非得把这古籍都看完不可! 屏息丸是她特意研究的加强版,时效有两天。这洞穴内不过十多本古籍,这些时间看几本书绰绰有余。 闻言,裕兰笑了笑,也学着画羽琼一屁股坐在金币堆上,翻看起一本古籍。 古籍大多是功法,六人挑了适合自己的功法秘籍,孜孜不倦地翻看着。 白熊待在画羽琼旁边,自娱自乐。 “这些小子,一个个精明得很!” “这些古籍确实是好东西,他们能参悟一些也是好事。” 水镜前的导师面面相觑而笑。 考核一共有七天,现在距离考核结束的时间还有五天半。 见几人认真参悟古籍,水镜前的导师切了画面,看其他学子的表现如何。 画羽琼翻看着古籍,手中比划着,顿悟颇多,隐约感觉触碰到了突破的瓶颈。 参悟完适合自己的几本秘籍功法,画羽琼看了几眼其他的古籍,见不是炼器就是炼丹的,便没再翻看。 空间内炼器与炼丹的古籍很全面,她对于炼器方面实在不感兴趣,闲来无事便去空间翻看炼丹的古籍,再加上她本身拥有的知识,这洞穴内炼丹古籍中的东西她都了解,没必要再去看。 画羽琼扫了眼玉牌上的时间,离考核结束还有五天。 她的目光顿在玉牌的积分上, 什么时候又涨了积分? 画羽琼瞥了眼她看过的古籍。 难道是因为参悟了这些? 加上给水潭和白熊解毒的五千积分,她现在已经有六千多的积分了,不知道能在那个登峰石上排第几。 说实话,她对于天衍学院的藏宝阁还是挺感兴趣的,能进入藏宝阁的机会她觉得还是有必要争一争。。 殊不知,她的名字已经在学院中被传遍了。 蓝韶是女子 陆进铭目瞪口呆地看着登峰石,戳了戳身旁的男子,“没想到你这小侄子如此勇猛!这才考核第二天就到手了六千多的积分,直接稳居榜一!” 辛寒看着登峰石上位列第一的“画羽琼”三个大字,眼中含着笑意。 “她本就如此优秀。” 阿琼,本就是如此耀眼的。 画羽琼躺在金币堆里,把玩着不属于自己的金子,满眼都是不舍。 虽然她有了碧山居,手下世忧阁和忧世堂以及她在鬼市寄卖的丹药让她赚了很多钱,但金子这种东西,肯定是越多越好啊! 宁绮云放下了手中的古籍,侧眸看了眼画羽琼,随后目光落在辛颖儿认真的侧脸上,满眼柔情。 他的小姑奶奶,认真看书的时候倒是挺乖。 等几人陆陆续续参悟完,离考核结束还有四天八个时辰。 几人将洞穴内的东西尽数收起上缴到了玉牌内,除了参悟古籍所得的积分,几人又得了上缴任务的一百积分。 刚准备离开,白熊嗷嗷叫着抱住了画羽琼,示意她跟过去。 画羽琼刚游到白熊徘徊的地方,脚下一股吸力,整个人瞬间坠了下去,于洞穴内消失不见。 辛颖儿一惊,“阿琼!” “羽琼小弟!” “主子!” 裕兰眼看着画羽琼消失不见,心头一跳,惊慌地向她消失的地方游去,整个人突然也被吸了下去。 “裕兰!”辛颖儿惊呼。 “走,我们也下去。” 翟梓岚眉头紧蹙,向那边游去。 成煜亓几人紧随其后。 画羽琼摔到了白熊的肚子上,软软的,挺舒服。 幸亏白熊及时变大接住了她,不然她肯定得摔个狗啃泥。 “啊!” 一道身影自上方落下来,掉到了画羽琼旁边。 裕兰抬眼看到画羽琼,当即松了口气。 “主子,你真的吓死我了。” 画羽琼看着裕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我这不是好好的。” 还没等裕兰开口,四道身影先后掉了下来,跟叠罗汉似的摔到了一处。 “成煜亓你给我起来,压到我了!” 翟梓岚脸都埋进了白熊的白毛里,声音闷闷的。 “嘶!翟梓岚你骨头硌到我了!” 辛颖儿最幸运,是掉在最上面的那个,反应过来后小脸一红,迅速从宁绮云怀中下来,直奔画羽琼。 “阿琼!” 宁绮云怀中的柔软一空,有些意犹未尽地翻身下来,顺手将成煜亓和翟梓岚拉了起来。 辛颖儿见画羽琼安好,疑惑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裕兰身上。 她方才听到裕兰叫阿琼“主子”,只是当时情急,并未深想。 画羽琼落下来的时候自然也听到了那到声音,见辛颖儿看着裕兰若有所思,觉得自己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 “咳!”画羽琼清了清嗓子,“其实裕兰……就是蓝韶。” “蓝韶?” 辛颖儿不可思议地看向裕兰,见她点了点头,顿时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她之前还在幻想蓝韶和阿琼之前的爱情故事,转眼间蓝韶居然变成了……变成了女子! 冰城 其余几人也是一脸惊愕。 一是没想到裕兰就是蓝韶,二是没想到一路上朝夕相处的小兄弟居然是个女儿身! 裕兰,也就是蓝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主子是为了让我也进入学院学习,这才想着让我以本身的样子示人。” 之前以男装示人,主要是担心被使她国破家亡的人发现。许宗成已死,她现在也没有什么顾虑的。 辛颖儿一把抱住蓝韶,在蓝韶一脸懵的时候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我早就想上手摸摸你的脸了,先前生怕吓到你,觉得我唐突,现在知道你是女子,我倒是如愿以偿了。” 蓝韶脸色一红。 画羽琼看着她们,眼中也多了抹笑意。 白熊感受到几人欢快轻松的氛围,也开心地眯了眯眼。 几人从白熊的肚皮上落在地上,辛颖儿看着变小后又爬上画羽琼肩膀的白熊,突然出声提议。 “阿琼,你看这只白熊一直跟着你,不如你给它起个名字。” 画羽琼摸了摸白熊,想了想,“瑞雪,如何?” “瑞雪,倒是挺符合它。”辛颖儿表示赞同。 白熊像是听懂了她们说的话,开心地蹭了蹭画羽琼的脖子。 “那就叫瑞雪了。” 画羽琼随手拿出一颗蕴灵丹,喂给瑞雪吃,看得辛颖儿一阵羡慕。 “阿琼,你对瑞雪真好。” 能舍得用丹药喂灵兽的,也就只有画羽琼这么败家了。 画羽琼笑了笑,揶揄道:“你也要吃吗?” 辛颖儿连连摇了摇头,“我可没瑞雪的承受能力,还是留给它吃。” 丹药这东西虽好,但吃多了身体也会遭不住的。 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因为贪吃丹药爆体而亡。 宁绮云在一旁扬起嘴角轻笑。 几人掉落的地方也是一处洞穴,但没有水充斥,画羽琼给几人解了屏息丸的药性,一行人沿着仅有的道路向前走去。 画羽琼顿住了脚步,看着不远处庞大的冰蓝建筑群,拿起玉牌查看地图。 “我们现在处于冰城地界。” 翟梓岚翻看着玉牌,“任务单上面的任务也变了。” “这什么任务?”成煜亓皱着眉,看着玉牌念道:“到达冰城,进入城门,积分不定??” “还有个更离奇的,”宁绮云直接笑了,“让咱们助什么小王子夺得王位,有五百积分。” “五百积分……” 几人相视一眼,事不宜迟,向冰城赶去。 不愧是冰城地界,天地雪白一色,鹅毛般的雪在空中飞舞飘落,几人到达冰城的时候,从头到脚都沾了雪。 一行人运转灵力,身上的雪立即蒸发消失。 冰城真的全都是由冰构成的! 在远处瞧着便十分壮观,此刻到了城门外,城墙上有一排站岗的士兵,城墙居然还细细雕刻着规整的砖纹。 高大的城门紧闭,门外站着两个栩栩如生的士兵,他们身上穿着冰制的铠甲,手中拿着长枪,头上的冰盔遮住了脸,透露着庄严肃穆的气息。。 成煜亓走到了城门前,左右打量着两个冰雕的士兵,见他们丝毫没有动静,试探地向城门伸出手。 宦官三问 “锵!” 成煜亓猛然缩回手,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差点削了他手的冰雕长枪。 “轰隆隆!” 脚下传来阵阵声响,城门外的大道两边自地下升起两排身穿盔甲的冰雕士兵,手中的冰制长枪闪着凛冽的寒光。 城门处多了一尊冰雕,身穿官服,头戴官帽,手中拿着一宗同样是冰制的卷轴。 成煜亓退至队友身边,几人警惕地环顾四周。 “唰!” 身穿官服的冰雕打开了手中的卷轴,与此同时,道路两边的士兵迈出步子,竟是挥着长枪向几人袭来! 一招一式,丝毫没有冰雕的笨拙感,如同常人般灵活机敏。 “一问——” 城门处的官员声音扬起,“欲攻敌国,不攻边城,绕远道而入敌后,可取?” 画羽琼看着直逼面目的长枪,神色一凛,提剑应敌。 辛颖儿秀眉蹙起,趁着士兵攻击的空隙与画羽琼背靠背,借机问道:“那个官员模样的是什么意思?让咱们回答问题吗?” 画羽琼满脸冷意,“应当是。” 一杆长枪刺来,二人迅速分开。 “锵!” 冰雕的长枪对上长剑,竟没有丝毫裂痕。 画羽琼咬了咬牙,“这该死的根本就打不动!” 成煜亓大叫:“翟梓岚,你饱读兵书,快想想问题的答案!” 翟梓岚紧咬牙关,一掌击退面前的士兵,脚步微挪,险险躲过身后刺来的长枪。 这种情况,他如何分神想问题的答案? 宁绮云和画羽琼注意到这边,同时靠近翟梓岚,将其护在身后,让他能分出神来思考冰雕宦官提出的问题。 成煜亓、辛颖儿和蓝韶三人也渐渐在打斗间靠近他,几人有意识地将翟梓岚护在中间。 有队友护着,翟梓岚缓了口气,微微思索,目光落在手拿卷轴的冰雕宦官身上。 “不可取!绕道城池,跋山涉水,粮草供给易断,且战线过长,易受敌埋伏。即使成功绕过重兵把守之要塞,军队人困马乏,只得望城兴叹。若主力军全数外调远战,虽兵力与粮草充足,但敌若趁此良机入我军营,断我军后路,我军满盘皆输!” “过!” 听到这话,翟梓岚几人纷纷松了口气。 然,袭来的士兵像是听到了什么号召,攻击愈发猛烈。 冰雕宦官微顿,继续扬声开口。 “二问——我军大败敌军,敌弃城而逃,敌国百姓投诚,屠城与否?” “屠城”这个字眼一出,蓝韶登及一怔。 翟梓岚迅速将她拉进保护圈,手中长剑“当”地一声将刺向蓝韶的长枪抵挡开来。 蓝韶咬了咬牙,忍下心中欲翻涌而出的酸楚,看着宦官出声回答。 “否!战火纷飞,百姓何错之有?既为主将,理应爱憎分明,格者不舍,奔命者不获!敌国百姓既已向我军投诚,又何以屠城?!” 冰雕宦官扬声,“过!” “三问——吾王吞并他国,一统天下,国力昌盛。经年,吾王忽陷入沉睡,面色如常,却迟迟未醒,何解?”。 蓝韶闻言,侧头看向画羽琼的背影,“主子!” 进入冰城 画羽琼脚步后撤,迅速退入保护圈,蓝韶立即提剑顶上她的位置。 “小心!这些冰雕的攻击速度又提高了!” 宁绮云神色冷峻地提醒道。 画羽琼轻咬下唇,大脑飞速运转。 陷入昏睡,面色如常,迟迟不醒…… 忽地,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脑海中有了答案。 “吾王身中一毒,名为忘川,中此毒后昏睡七日即死。需以长生花、无极草、神露、五裂莲贝、玉龙角、雪藏冬以及泪骨这七物入药,方能解忘川之毒,保吾王性命!” 这忘川的解药,还是她在空间内的古籍里看到的。 画羽琼凤眸微寒,看向那冰雕宦官。 数万年前存在的毒药,现如今应当无人知晓了才是,为何会出现于此? “过!” 冰雕宦官扬声宣判,合上了手中的卷轴。 卷轴合上的一瞬间,士兵们的攻击戛然而止,看都不再看他们一眼,纷纷转身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轰隆隆!” 如同他们来时一样,随着阵阵声响,道路两旁的冰雕士兵渐渐沉入地下,仿佛从未出现过。 六人皆是松了口气,于生死间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下来。 城门处的宦官还站在原地,脸上雕刻的五官惟妙惟肖,面向几人微微侧身。 “诸位勇士,请。” 随着宦官话音落下,他身后紧闭的城门已然大开,入眼白茫一片,看不见城内分毫的景色。 六人运转灵力缓了缓气息,迈出步子踏进那白茫一片的未知。 在他们踏入城门的一瞬间,腰间的玉牌闪起一抹光亮:以过三问的形式踏入冰城,获得三百积分。 白光一闪,六人处在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内。还未等白光散去,入耳便是一阵怨气十足的声音。 “该死的破任务!说好的积分呢?!凭什么还要倒扣本公主三百?!那个阉人呢?让那贱奴给本公主滚出来!” 画羽琼眉头微蹙,眼前白光褪去,她瞥眼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一穿着粉嫩色衣裙的少女发泄般地跺着脚,娇俏的小脸被怒火扭曲,眼中是藏不住的恶毒。 她身边围着的五人应当是她的队友,但那五人对她恭敬谦卑的姿态,倒像是随行保护的护卫。 那五人虽然气息趋于平稳,但身上的伤势表明他们方才经历了一场恶战。那粉嫩衣裙的少女明显被保护得很好,毫发无伤,现在还有力气撒公主脾气。 他们这一队六人一出现,偌大宫殿内的人几乎都向这边看来,那个自称是公主的少女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 正巧,她对上了画羽琼那双清冷中透着不悦的眸子。 少女眸中掠过一抹惊艳,连忙收回目光,下意识地迅速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 画羽琼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向别处打量去。 辛颖儿和蓝韶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边,在他人眼里看来,就像是一个玉面公子身旁跟了两位姿色不凡的美人。。 感受到那人没再看自己后,少女偷偷地瞥眼过去,不由得嫉妒地瞪向辛颖儿和蓝韶。 不喜的人 宁绮云见辛颖儿跟好奇宝宝一样向身旁的白衣少年询问一些东西,羡慕画羽琼的那颗心已经麻痹了。 一道令人不喜的腔调突然响了起来。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西淮那位向来历练在外的四公主吗?这身边又是哪个新相好啊?” 辛颖儿脸上的笑意微凝,秀眉微微皱起,扫向说话的那名绿衣女子。 “崔金晴,你是不是又欠打了?” 崔金晴看着辛颖儿面上的冷意,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小半步。 她身旁穿着白色罗纱裙的女子见状,细眉微颦,柔声道:“四妹妹,你怕是误会了些什么,莫要恐吓晴儿。” 说着,她又看向画羽琼,柔柔地福身行礼,“公子,晴儿性子就是这样,我代她向公子道个歉。方才晴儿说的话,还请公子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与她计较。” 画羽琼勾唇轻笑。 瞧瞧,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见画羽琼面上带着笑意,白衣女子有些不解,“公子?” “你在这儿装什么好人?” 辛颖儿皱眉瞪眼,作势就要冲上去揍人。画羽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在辛颖儿满脸不快的目光中,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小颖儿,她是谁啊?看起来脸面很大的样子。” 辛颖儿瞬间会意,装作十分惊讶地道:“你居然不知道?她可是我们西淮的二公主辛姣,是我父皇最宠爱的一位公主!二皇姐饱读诗画样样精通。而且二皇姐十分懂得变通,遇人说人话,遇狗说狗话,在赤月大陆可是淑名远扬、温柔体贴的大美人!” “四妹妹……” 辛姣像是受到了什么委屈,“我知道你因为一些误会不喜欢我,在皇宫内你怎么拿我撒气都行,但出宫在外,我们代表的是西淮皇室,你为何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讥讽于我?” 辛颖儿白了一眼。 这话不就是变相说,她辛颖儿在皇宫内蛮横无理欺负她了?还意指她丢人现眼、不懂礼数? 宁绮云走到辛颖儿身边站定,不悦地看向辛姣,“我说这位大婶,这是那个绿衣服的跟我家颖儿之间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来指手画脚?” 一副矫揉造作的姿态,真是令人作呕! 画羽琼当即抓住了重点,凤眸中尽是调侃。 我家颖儿? 他倒是不怕辛颖儿反应过来后揍死他。 辛颖儿倒是没注意,满心思都在对面恶心人的辛姣身上。 “你们……” 辛姣不可置信地看向宁绮云,以及一旁一脸淡漠的画羽琼。 他们一个个怎么回事? 她辛姣想来最为受宠,走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他们居然敢这么对她? 一个装作不认识她羞辱她,一个居然敢叫她“大婶”?! 一旁的队伍里多的是辛姣的爱慕者,见自己供着还来不及的心上人被如此羞辱,当即有人出声为其打抱不平。 “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有意思吗?”。 “就是,有本事与本公子堂堂正正地战一场!别光在这耍嘴皮子!” 得玉玺得王位 “虽是崔小姐无理在先,但二公主只是劝和的。” “辛颖儿,你在皇宫内欺负二公主,她都大度地没计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还想再撒泼欺负人吗?” 辛姣用帕子假意拭泪,垂眸听着这些人的话,心中颇为满意。 辛颖儿,就算你幼时受宠又如何?没了你那狐狸精般的母妃,你什么都不是!你终究什么都比不上我!受父皇宠爱的只能有我辛姣一人!,众星拱辰的也只能有我一人! 翟梓岚皱了皱眉头,他不喜这种宫内争斗的氛围。 儿时被许宗成封地边疆,意图使他远离庙堂,恰恰也让他远离了那些宫内的繁琐心思。 此时一见,吵闹得令人颇为头疼。 一直没出声的成煜亓终于理清了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当即冷哼了一声。 “你们如此犬吠作甚?只凭那女人一张嘴就断定了来龙去脉?亏你们还是世家公子哥儿呢,有没有点脑子?被一个看不上你们的假清高女人当枪使都不知道?” 成煜亓此话一出口,令在场数人一震。 辛姣细眉紧蹙,暗下狠狠绞着手中的帕子。 这该死的又是哪个? 辛颖儿这个小狐媚子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让这么几个相貌堂堂、气度不凡的公子都为她说话?! “这位公子……” 辛姣柔声拭泪,正要说些什么,突然一道响彻殿堂的声音打断了她。 “吾王晏驾,嗣有九子,择一子为王,其余八子逐出冰城。诸位勇士,请拿起手中的武器,为尔等之主夺得王位。” 嗣有九子,殿堂内有九队人,不难猜出他们每一队都代表着一位王子。 “轰隆隆!” 殿堂的台阶上方传来声响,众人闻声看去,只见台阶至高处升起一张华丽的冰制龙椅,冰雕宦官谦卑地站在龙椅旁,而台下站了九尊模样不一的冰雕。 若仔细瞧去,可以看到每座冰雕的眼睛都看向了支持自己的那一队队员。 第九位的冰雕与画羽琼目光相对,向她微微一笑。 成煜亓想了想那五百积分,咬了咬牙,“看来,咱们要为了五……小王子浴血奋战了。” 翟梓岚看向冰雕宦官,“不,那位宦官应该不会让咱们在这座殿堂内打斗起来。” 果不其然,冰雕宦官紧接着扬声开口,“请诸位勇士于三个时辰内寻得玉玺,得玉玺者得王位。过时如若无人寻得玉玺,尔等将被扣除五百积分,逐出冰城!” 众人呼吸微紧。 扣除五百积分?!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先前本就被扣了积分而撒脾气的少女怒目圆瞪,“你个阉人!刚刚扣本公主积分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冰雕宦官看都未看她一眼,平淡的语气说道:“辱骂朝廷命官,扣一百积分。” “你!” 少女眼瞧着玉牌上的积分又少了一百,登及抽出鞭子就要抽他,被她身边的人连忙拦住。 “公主,您大人有大量,莫要因此再失积分啊。” 少女银牙咬得咯吱作响,回头一鞭子抽在了那人身上。 “本公主用你教?!”。 那人身上本就伤势严重,此刻又被抽了一鞭子,面色僵硬,十分难看,但也不敢说什么。 良心买卖 “哼!”少女冷哼。 宦官合上卷轴,一挥袖,大殿内的几人纷纷消失不见。 眼前又是白光一闪,再缓神来已经不在方才的宫殿之内。 “瞧一瞧,看一看咯!新上市的小玩意儿!公子,您瞧瞧这金钗,这上面镶着的可是上好的赤玉!还有这些发饰,可都是上等的玉石打造的,给两位美人挑几个。” 画羽琼侧眸看向身边热情招呼她的冰雕摊主,目光落在他手中拿着的“金钗”上,随后又扫了眼他身前摊位上的精美发饰。 辛颖儿闻着声音看了过来,看到冰雕摊主手中的“金钗”,略微蹙眉。 “你这分明是冰雕的钗子,哪儿是什么金钗?” 听到她的话,摊主却并无反应,脸上的笑意都未褪去分毫,一双眼睛依旧看向画羽琼。 “公子,买一个。” 成煜亓本身拉着翟梓岚在前面走,一回头见画羽琼被缠住,三两步退了回来,径直掏出一袋金币,递到了冰雕摊主的面前。 “这些够了吗?” 可那冰雕摊主目不斜视,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仍旧看向画羽琼,口中重复着那句话。 “公子,买一个。” 成煜亓一愣,蓝韶的目光也变得冷冽起来。 这冰雕对主子有所图谋! 画羽琼眸色锐利,直直看向那冰雕。 有什么非要让她买的理由吗? “怎么卖?” “一枚一阶丹药一个。” “丹药?”成煜亓瞪大眼睛,“你这冰钗子要一枚丹药才能换一个?!” 一阶丹药虽然不是很稀有,但也不是遍地就有的。炼丹师稀少,丹药自然也稀罕。虽是一阶丹药,但一枚的价钱都能买好多个金钗了,更别提他这钗子还是冰制的,连半个金都沾不上! 蓝韶目光渐冷,果然是在打主子的主意! 冰雕摊主没理他,目光落在画羽琼身上,继续开口道:“公子若是全部买完,小的可以送您一条线索。” 听到最后一句,画羽琼勾唇一笑,目光扫了眼摊位上各式各样精美的冰制发饰。 “你这钗子、簪子、发冠等如此多饰品,少说也有几十件,你就不怕我丹药不够?” 冰雕摊主语气坚定,“够的,公子身上有很多丹药的香味,一定够的。” 画羽琼眸色稍冷,下一瞬又浮起了笑意,自空间将一百枚一阶丹药放入一个空的乾坤袋内,又将乾坤袋拿了出来。 “一百枚一阶丹药。” “公子爽快!” 冰雕摊主的语气有些欣喜,手臂一挥,摊位上的物件全部落入一个乾坤袋内。 “我做的是良心买卖,多出的四十四枚丹药已经同公子买的物件放一起了,线索也在其中。” “良心买卖?”成煜亓横眉看向那冰雕,“你倒是好意思说?” 冰雕摊主没搭理他,恭敬地将属于画羽琼的东西递向她。 画羽琼虽是有些肉疼那些丹药,但相较于换到的线索,她还是更想知道线索是什么。。 画羽琼一接过乾坤袋,冰雕摊主便轰隆隆地随着他空荡荡的摊位沉入了地下。 记忆被读取 “朝阳为生……” 画羽琼看着手中冰板上浮现的四个字,眉头略皱。 翟梓岚出声道:“会不会是指方位?” 他们现在恰巧处于十字街口处,四条街的两边布着卖各种商品的摊位。 “方位的话……” 宁绮云思索出声,“朝阳为生……朝阳一般指向南,那就是向南方那条街去了?” “分析的是不错,”辛颖儿点点头,随后看向宁绮云,“那你知道南在哪个方位吗?” “这还不简单,看赤乌在……” 成煜亓接过话,说着就抬起头,口中的话戛然而止。 还想着看太阳? 这冰城雪花纷飞,处处冰雪,能看见太阳的方位才有鬼了! 画羽琼看着他们面上顺利破解线索后的喜悦渐渐消失,无奈摇头,“跟我来。” 这秘境里别说太阳,连光都是假的,但对于她来说,在飞雪冰城中寻个方向还是不难的。 只是这冰城的雪花有些诡异,似乎能为先前那位宦官随时提供他们的信息,更甚者…… 画羽琼眸色微寒。 是通过触碰他们,从而获取他们的记忆! 这样也能说得通为什么那位宦官提出的三问都是他们所熟悉的东西,也能解释他为何会知晓万年前的毒药。 “小哥儿,要买些花儿吗?” 画羽琼步子微顿,转身走到那摊主面前,若有所思地看向摊位上精美入微的朵朵冰花。 他们路过好些摊位,目前唯有这个摊主开口唤住了他们。 这是又有线索? “这冰花居然还有香气?” 辛颖儿微微弯腰嗅了嗅面前的冰制玫瑰,眼睛一亮,“是刺玫!” 蓝韶目光微动,拿起一束有风信子的冰花,凑至鼻尖,熟悉的香味使她不禁漾起了笑容。 一直注意着辛颖儿的宁绮云见她似乎很喜欢刺玫,心下一动,开口问道:“这些花怎么卖?” 冰雕摊主跟上一个摊主一样,眼睛似乎只能看到画羽琼,将旁人都当做空气一般。 宁绮云无奈扶额,求助的目光落在画羽琼身上。 画羽琼试探开口:“这些花怎么卖?” 冰雕摊主道:“一枚一阶丹药一朵,一枚二阶丹药一束。” 画羽琼看着一束束的冰花,只觉得异常肉疼。 “你这儿有多少束花?” 冰雕摊主是个小姑娘,闻言孩子心性地开心道:“有二十束,小哥儿。” 画羽琼拿出乾坤袋递向摊主,“二十枚二阶丹药。” 冰雕摊主恭敬又开心地接过,又将全部的花束放入了一个乾坤袋,除了蓝韶和辛颖儿怀中的花束。 冰雕摊主走至画羽琼身前,将乾坤袋递给她。 她看了眼蓝韶和辛颖儿,最后看向画羽琼,俏皮地眨了眨眼,“祝姐姐们情深似海,友谊不散。” 画羽琼浑身一震,看着她渐渐向下沉去,目光复杂地抬手,缓缓拍去肩头的雪。 果然是读取记忆么…… “明明咱们身上也有丹药,为什么这些冰雕都只盯羽琼小弟一人?”宁绮云疑惑。 蓝韶同样疑惑脸。 这些冰雕应该不可能知道主子是炼丹师,也不可能知道主子就是鬼祀,更别提知道主子的丹药在外界卖的有多火热。。 为什么就只盯上了主子? 第二条线索 画羽琼不语,只是运转灵力,将身上的雪花去了个干净。 即使无济于事,记忆该被窃取的都被窃取完了,但她总觉得瘆得慌。 她所隐藏的身份在这冰城内的冰雕面前,通通都被扒光了! 水镜现在没有在看他们,也不知道冰雕所读取的记忆会不会被水镜那边的导师知晓…… 一想到这里,画羽琼就一个头两个大,感觉整个人都要被这冰城的雪搞疯了。 其余五人纵然疑惑,但也没得出什么结果,见画羽琼站在原地发呆,不由得出声唤她。 画羽琼回神,见五人皆是看向自己,想要将冰雪会窃取记忆一事说出口,最后却没有开口。 他们跟她一样,都不想让内心深处小心养好的伤疤被撕开来供人观看,那种浑身不安的感觉几乎令人窒息,还是暂且不告诉他们比较好。 等再见到那宦官,定要打探打探这些记忆都会为谁所知。 她扯出一抹笑意,示意了下手中的冰板。 “先不想其他的了,来看看新得的线索是什么。” 几人也摒去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六人围在一起,目光汇聚在画羽琼手中冰蓝的冰板上。 “凭栏听风,卧莲观月。” 辛颖儿念着,有些苦恼地轻蹙秀眉。 她最讨厌这些文绉绉的字眼了! 宁绮云见她那般模样,嘴角轻笑。 这小姑奶奶自小就烦诗书礼乐,每每苦着一张脸,可爱得打紧。 翟梓岚目光在二人间流转,精明的视线落在宁绮云身上,“宁兄如何理解?” 这话成功让辛颖儿也抬头看了过来,杏眸中闪着希冀的光亮。 宁绮云猝不及防,连忙收回笑意,轻咳了一声,掩下了心中的慌乱。 画羽琼挑眉看向翟梓岚,后者察觉视线与她相视,双双会意一笑。 蓝韶的注意力一直在画羽琼身上,自然也发现了二人的互动,不由得也看向宁绮云和辛颖儿。 不得不说,二人确实相配。 只是以目前二人相处的情况,宁公子想得到辛姑娘的芳心——难啊! 但既然宁公子心悦于辛姑娘,为何当初还要调戏主子呢? 蓝韶的思绪渐渐混乱起来。 这边宁绮云思索半晌,张口道:“如果光看字面意思,我们要寻的地方应当有护栏之类的栏杆,能吹到风,且有莲花和月亮。” 辛颖儿道:“那透过字面意思呢?” 宁绮云继续说道:“我猜测,这两行所言之处应当有一个汇聚点,可以先排除高处的楼阁护栏,从开着莲花的桥栏处开始寻起。” 翟梓岚赞同地点了点头。 成煜亓看了看几人,出声道:“那咱们要分开寻吗?” “不可。”画羽琼摇了摇头,“除了咱们还有八队,暂且不知他们被传送到冰城何处,若遇到被围攻,会有些难办。” “有理。”成煜亓点头,随后问:“那接下来我们要往何处去?” 画羽琼思索道:“既然第一条线索让咱们向南,那就先顺着这南街走,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新的线索。”。 几人点头,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被骗了 还没走几步,又有人唤道:“公子,买些东西。” 画羽琼径直走过去,看也没看摊位上的东西,直接开口:“这些买完要多少?” 那冰雕摊主笑眯了眼睛,“三十枚二阶丹药。” 画羽琼眼角一抽,瞥了眼摊位上冰制的一本本像是书本的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翻开看。 她深呼吸,咬了咬牙。 为了线索,她买! 大不了就当是买了一堆精美的冰雕,改天让阎锡买处楼阁,把这些放进去,也能当个独特的收藏品。 麻利地递过去相应的丹药,画羽琼接过乾坤袋就打开找含有线索的冰板,可无论她怎么反复找,乾坤袋里除了冰块般的本。 该死!被骗了! 画羽琼眸子骤寒,抬手运起灵力就向那冰雕摊主拍去。 “砰!” 冰雕摊主早已沉入地下,灵力所及之处砸出一个冰坑,随着力道而起的碎冰四射,散在了地上。 顷刻间,那被画羽琼砸出的坑便自动填满,冰面平整光亮地似乎从来没被破坏过。 “阿琼?” “主子,怎么了?” “怎么回事?” 几人从方才突然那一幕中回神,不明所以地看向画羽琼询问。 画羽琼缓了缓,压下心中窜起的怒气,有些自责道:“被骗了,里面没有线索,应该先问清楚的。” 看着她的模样,蓝韶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就像画羽琼平日安慰她那样。 “不是主子的错,怪就怪那冰人阴险狡诈。” “没事~” 成煜亓也出声道:“起码还换了那么多书本呢,也不算没有……” 话还没说完,腰间就被人捅了一下,扭头便看见翟梓岚那一副十分无语的表情。 “你还是别说话了。” 成煜亓正纳闷自己哪儿说错了,就听见画羽琼纳闷开口。 “你们一个个的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悲痛欲绝、生不如死,只是被骗了丹药有些不爽罢了。” 见几人有些愣怔的模样,画羽琼推搡着几人向前走,“好了,继续找玉玺,五百积分呢。” 成煜亓一把揽过她的肩,咧着嘴笑道:“亓哥哥这就带着你去找积分。” 辛颖儿和蓝韶的视线看向成煜亓搭在画羽琼肩上的胳膊,两人相视,不知在想什么。 走了数十步,耳旁传来一道声音,“客官,买些包子吗?新鲜出炉的包子。” 画羽琼脚步一顿,她现在听到喊她买东西的声音都觉得魔怔。 本以为只有唤住她的摊主才有线索,可经历了方才的事,让她不得不开始判断推理。 这南街已经走了近一半,还不知会有多少摊主会唤住她,其中又有谁会有线索。虽然炼丹不是难事,但她的丹药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画羽琼凤眸微眯,走至摊位前,正要开口,她身旁的成煜亓便率先说了话。 “你这儿有没有关于玉玺的线索?” 不出所料,这小冰人鸟都不鸟他。 成煜亓讪讪摸了摸鼻子,拍了拍画羽琼的肩头,“还是得你来啊。”。 画羽琼却眉头紧锁,看向蒸笼上热气腾腾的包子。 怎么不去抢 居然不是冰做的?真的是能吃的包子? 不应该啊…… 而且,那盛着热包子的蒸笼分明是冰做的,可是那冰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 阴沉的冰雪天,冰蒸笼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包子,怎么看怎么诡异。 其他五人也都注意到了摊位上异常的现象,身子紧绷,谨慎戒备地看向卖包子的冰雕摊主。 “客官,尝一口,大肉包子。” 冰雕摊主拿起一个包子,递到了画羽琼面前,冰雕的眼睛中似乎充满了期待。 包子很香,尤其是在寒冷的冰雪天,一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更是令人嘴馋。 画羽琼不作声,默默接过包子,递至唇边顿住,鼻子轻嗅。 没毒。 当着冰雕摊主的面咬了一口包子,画羽琼幽深的眸子却直盯着它,看它会有什么反应。 冰雕摊主见她吃了包子,言语间有止不住的期待。 “客官,感觉如何?好吃吗?” 画羽琼没想到它会是这个反应,微怔后稍稍点头,“好吃。” 包子中竟然含有灵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秘境内灵气浓郁的原因。 “买完这些的话,有线索吗?” 画羽琼说着,直直看向摊主的眼睛。 可那冰雕摊主却是不吱声了。 画羽琼见状,并不打算继续跟它耗时间,径直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 画羽琼顿住脚步转身,不明所以地看向突然张口的宁绮云。 “怎么了,宁兄?” 宁绮云示意她看摊位上的蒸笼。 画羽琼看了眼冰雕摊主,见它并无反应,眸中紫光微不可察闪过,下一瞬恢复墨色。 她走至蒸笼前,看了眼其中一层蒸笼与下一层蒸笼间的间隙,轻轻勾唇。 真有意思。 售卖品不是冰制的,有线索也不说话,还将冰板放在蒸笼之间。是想等着他们自己发现,给他们一个惊喜? 有线索,那这些包子她肯定是要全买的。 “全部打包,怎么卖?”画羽琼饶有趣味地问道。 “原本是二十枚二阶丹药,但客官已经拒买了一次,所以……” 摊主道:“要二十枚三阶丹药才能都带走。” 画羽琼嘴角的笑意一僵。 成煜亓更是见了鬼似的,“二十枚三阶丹药?!你这包子是金子馅儿的吗?你怎么不去抢?!” 宁绮云略微皱眉,“即使是有线索,也不能这么敲诈?” 但冰雕根本不理他们,只是直直地看向画羽琼。 它们从一开始就知道,六人中只有眼前的这位白衣少年才有能力掏出这么多丹药。 它们的思维联系着记忆库,而记忆库暂时记录着进入冰城的异族们所有的一切! 画羽琼眸色微深,面上却是兀的露出一抹笑容。 “成交!” 成煜亓挠了挠头,面露愧色,“一直都是羽琼小弟在出力获得线索,感觉咱们总是在坐享其成。” 翟梓岚看了他一眼,难得没挑刺他说的话。 其余人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要是能用金币购买,怎么着他们也不会让年纪最小的画羽琼来掏腰包。但这破地方要的居然都是丹药,他们五个人身上带的丹药凑一起都没画羽琼一个人的多。。 也难怪那些冰雕瞧都不瞧他们一眼。 谁在琳琅街 蓝韶是知道自家主子炼丹那妖孽的天赋的,但看到主子抽着空炼出的丹药唰唰消减,不免想到宝蕴楼预订的那批丹药,那批丹药在半月后的拍卖会前可是要送去的。 她抿了抿唇,决定还是不要扎主子的心为好,等出了秘境再提何时送去也不迟。 画羽琼看着成煜亓,眸中含笑,视线一一扫过几人,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先别急,以后多的是机会让我宰你们,到时候可别嫌我掏空你们的腰包啊。” “怎么会?” 几人纷纷笑了起来,一口答应,看着如狐狸般狡黠的画羽琼,心中多了份暖意。 “水色氤……” 画羽琼拿出冰板,看着上面的字略微顿住,“后面这个字只剩了一半,我猜想应该是‘氲’字,水色氤氲。” 花费最贵的线索却是最残缺的那个,她不免有些无语。 “有一半,那就意味着还有另一半。” 翟梓岚说着,目光落在画羽琼身上。这条街走不走下去,主要还是看她的意思。 注意到他的视线,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画羽琼看了眼南街剩下的半条街,狠心咬了咬牙。 “走,买另半条线索!” “半条”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 他们已经不知不觉在前半条街耗费了一个时辰,只剩下两个时辰了,她不敢保证会不会有队伍通过其他途径寻到线索。 若是被其他队伍先得到玉玺,那她先前砸进去的丹药岂不是通通白给? 连五百积分都得拱手让人! “公子,您瞧瞧……” “怎么卖?” “客官……” “全要了。” “这位小哥儿……” “都要!” “……” 一路上风风火火,但凡出声唤住她的,画羽琼看也不看卖的什么东西,一个不落通通全包! 身旁的几人见她的丹药跟大风刮来似的哗哗拿出,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羡慕,早已经变成了麻木。就连画羽琼自己都不知道,为了那半条线索,她究竟递出去了多少丹药。 学院内,一浑身灰不溜秋的身影“咻”地窜进了一处殿堂,将正在监看水镜的几人吓了一跳。 待那身影站定,这才发觉此人不仅身上灰不溜秋,连那张脸都蒙上了一层黑灰,头发炸起,发梢与胡子似是被什么烫焦,整个人看起来分明狼狈至极,但他那双透露着惊喜的眼睛却明亮得不像话。 看清来人,几位导师皆是诧异,那位穿着青色袍子的药院导师更是直接起身,眼中的错愕丝毫不亚于其他三人。 “院长?您怎么来了?” 如此模样,难道方才听到的那声爆炸其实是院长炸炉了? “快快快!” 眼睛明亮的老头一眼锁定了他,“快给我看看有谁在秘境冰城的琳琅街!” “啊?哦哦哦。” 药院导师虽是懵逼,但还是将自己面前的水镜切到了他想看的琳琅街。 画羽琼接过乾坤袋的动作一顿,眉头一拧。。 那种感觉又来了,是水镜! 让他带走 画羽琼背着水镜,迅速将瑞雪从空间内拎了出来,一把塞到了怀里。 瑞雪可是能寻宝贝的宝贝,肯定是要带出秘境的,现在若是不露个脸,出去后贸然出现在学院,她肯定会被怀疑身上有能装活物的空间,这可不是个小麻烦。 有水镜的时候,还是让它待外面。 琳琅街呈十字交叉分布在冰城一处区域,是冰城内九处线索区域的其中一处,东南西北四条街的两边入眼皆是摊贩。丹药不足的人若是不幸被传送到这里,那基本上可以算是被淘汰了。 往年琳琅街淘汰的队伍可不少,根本没人走完线索所指的一整条街。 丹药充足的基本是炼丹师,许多炼丹师都是趾高气昂、高高在上,根本不会用昂贵的丹药换取摊位上与之价位不符的商品,甚至想着让身边的强者为他们强抢线索。 自然,他们最终被冰雕士兵打得受不住,捏碎玉牌主动放弃了资格。 老者胡乱抹去脸上的药渣和灰土,一双鹰似的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最后一处摊位前站立的几人,手中接过乾坤袋的白衣少年最为吸引他的目光。 老者双眼睁大,定然是他! 一旁的几位导师都凑了过来,站在老者身旁的药院导师看见六人的身影,“咦”了一声,“怎么是他们?” 老者闻言侧头看了过来,“你认识他们?” 药院导师被他炽热的眼神看得有些发麻,伸手指了指正拿出乾坤袋中冰板的画羽琼。 “院长,这小子就是那个紫阶天赋的新生。” “是这小子啊!”老者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镜中的画羽琼。 不愧是那人的徒弟! 药院导师想起一件事,看着老者又张口道:“院长,幽林秘境中,有个臭烘烘的毒怪您还记得不?” 老者看着画羽琼的身影,口中回道:“定然记得,当初第一次去取污泥毒素的时候差点没把我熏死!” 药院导师眼角一抽。 他的关注重点难道不应该是那些复杂混合的毒素吗? “方才我们监看他们的时候,他们还在幽林。您猜怎么着?这小子居然没用多长时间就调制出了解药!那怪物身上的污泥毒素尽数化解,变成了这头熊。” 药院导师呵呵一笑,神秘兮兮地指了指白衣少年衣领中钻出的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忽地,他脸上的笑意一顿,瞪着眼睛看向瑞雪,“它怎么跟着他们到冰城了?!” 老者的目光也是震惊,关注点却与导师不同,“你说什么?!他配出了解药?!” 一旁的其他院导师纷纷点头。 “好啊!好!” 老者激动地连连称好。 药院导师一脸菜色,“可是这个怪物它跑出幽林了!不会出什么乱子?” 老者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能出什么乱子?你看它在画小子肩上多乖。反正它也不属于秘境,只是与秘境同时出现而已,画小子喜欢就让他带走。” 一旁的导师们听他左一个“画小子”,右一个“画小子”,叫得甚是亲切,不由得面面相觑。。 其中一位导师问道:“院长怎的突然要来看琳琅街?是琳琅街出什么事了吗?” 拼凑的线索 老者倏忽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方才老夫在丹室研究新丹药,丹阁的药老急冲冲过来,说院库那边来人寻他,院库短时间内入了数百颗不同品阶的丹药,一查来源竟是从秘境中冰城内的传送阵来的!” 药院导师呼吸微窒,声音都发了颤,“数百颗丹药!?” 冰城的士兵是把进去的新生都抢劫了? 其他导师闻言也是震惊。 老者道:“药老怕是秘境出了什么差错,亲自去院库查看,发现这些丹药皆出自同一人之手!老夫想来想去,冰城也只有琳琅街能吞这么多丹药了。” 能有这么多丹药,还如此大手笔的人,不是身边有炼丹师,就是他本人即为炼丹师! 这年头,想招一个有炼丹天赋的苗子可不容易啊!但凡有个好苗子,也都奔着资源最好的衡龙学院去了。 老天有眼,今年终于让他们天衍也遇到了一个炼丹的好苗子! 但可惜…… 老者心中暗叹。 这个好苗子已经有师父了,还是他这些时日最欣赏甚至崇拜的那位大师。 既然不能当他的师父,那就让他入药院。说不定搞好关系后,还能托他的福见到他崇拜的那人呢! 老者看向水镜中正在研究线索的画羽琼,双眼冒光,心中的想法更是坚定。 其他导师面上明显犯了难。 这药院院长亲自来瞧了,看这意思定然是要亲自抢人去药院了,不知他们到时候能不能抢得过? “水色氤氲,碎影绰约……” 画羽琼看着拼到一起的冰板,看着明显处于冰板上方的文字,心下微动,又取出一块冰板,将它们拼在了一起。 冰板合并,十六个字很是美观地处于冰板中间,原本感觉怪异的地方顿时消散。 画羽琼勾起唇角,“看来这才是完整的线索。” 凭栏听风,卧莲观月 水色氤氲,碎影绰约 几人一人咬着一个大包子,围在一起说着自己的想法。 “如此看来,咱们所寻的范围大大缩小了。”宁绮云说。 “嗯,”翟梓岚点了点头,“水色氤氲之地,会不会是温泉?” 成煜亓提出疑问,“可这冰城内处处是冰,从咱们来到这片区域,我就没看见哪儿有水,到哪里去找温泉?” 蓝韶眉头微拧,盯着冰板沉默思索。 画羽琼瞧见辛颖儿的神情,勾唇问道:“颖儿姐姐有发现?” 辛颖儿自玉牌中收回神识,“我瞧见舆图的冰城板块中,有三处似是水池的地方。” 此话一出,几人微微一怔。 是啊,他们怎么忘了还有地图这东西。 几人拿出玉牌,果然看到了辛颖儿所说的三处水池。天然水池的轮廓在规整庞大的建筑轮廓中,一眼就能看到。 其中肯定有一处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画羽琼舌尖抵了抵腮帮,观察起地图上的三处水池来。 “面积小,旁边也没有建筑标识的那处水池几率最小。另两处水池旁一处标识了宫殿,一处画着长桥……”。 说着,画羽琼话音微顿,抬眼扫向几人,“不得不兵分两路了。” 兵分两路 一共有九位王子,勇士为九队,而玉玺只有一个。为了防止别的队捷足先登,他们必须节省时间,加快脚步! “我跟主子一起。”蓝韶第一个同意。 辛颖儿也看向画羽琼,“我也跟阿琼一起。” 宁绮云没吭声,心中默默吃味。 翟梓岚出声道:“那就这样,路上千万小心,若是遇到什么危险或是别的队找茬,一定要第一时间用传音玉牌联系我们。” “嗯。”画羽琼点头,“你们也是,有新消息的话别忘了联系。” “一定。” 六人分为两拨,分头向水池所在的地方而去。 “什么丑东西?!居然敢咬本公主!?” 少女娇声怒骂,看向与冰雕巨兽打斗的五人又是一阵恼火,“你们一个个是吃干饭的吗?居然敢让这畜生伤到我?!” 那五人眉头紧皱。 他们本就因为强闯冰城受了伤,如今遇到如此凶猛难缠的怪物,这个娇生惯养的公主不安分待在安全的地方就算了,竟还时不时出言讽刺。 若不是太后以他们家人的性命做要挟,他们岂会随行保护这蛮横无理的主! 等他们为她寻得灵珠,在考核结束前让她的积分排行入了前一百,他们的任务就结束了,进了学院太后自有安排专门伺候她的人! 不过眼下之急,是要想着如何摆脱这冰兽。 五人一边抵挡冰雕巨兽的攻击,一边护着少女移动,时刻处于危机边缘。 其他队伍也没好多少,可以说画羽琼一队所在的线索区域是唯一安全无危险的一处,就是十分吞丹药。 画羽琼他们一路上跟着地图去寻水池,生怕晚他人一步,殊不知其他队伍都还在线索区域困着。 一个个线索都还没找全,更别提知道玉玺的位置了。 画羽琼带着辛颖儿和蓝韶潜伏在一块巨石后,悄然看向不远处的长桥,目光落在周围戒备森严的士兵身上,眉头皱了皱。 这时传音玉牌有了动静,画羽琼注入灵力,里面传来翟梓岚的声音。 “这边的水池确为温泉,还生了许多莲花。水池旁有宫殿楼阁,楼阁二层伸出一片空间,有护栏,还有一些雅致的摆设。” 画羽琼应了一声,目光落在长桥上,“我们这边有士兵把守,但能瞧见长桥上并无护栏。你们那边无人看守?” “没有任何人,”宁绮云的声音传来,“只是此处似乎别有天地,没有漫天飞雪,宫殿楼阁也皆非冰雕而成,与冰城其他建筑相比起来十分违和。” “你们快过来!这里居然能感觉到风!” 是成煜亓的声音,声音有些小,似乎与翟梓岚和宁绮云二人有些距离。 “看来玉玺十有八九就在你们那处,你们先找,我们在这边看看为何此地有重兵把守,有消息再联系。” 翟梓岚看着传音玉牌没了动静,侧头看向不知何时溜到了宫殿二层,此刻正倚着美人靠向他们打招呼的成煜亓。 他天生就白,眼尾略微上挑,本就惑人,此刻懒散地倚着美人靠,单手撑着下巴瞥眼下来。轻风拂起他特意分出垂在两鬓的长发,一动一动,旁边悬着的一排檐铃发出阵阵悦耳的声响。。 翟梓岚微微晃神。 玄妙新天地 以前没怎么注意,现在突然发现,成煜亓竟生得如此好看。 翟梓岚晃过神,心中微恼。 他居然看成煜亓一个男人看得走了神。 宁绮云没注意到翟梓岚的异样,他微扬起眼眸,看向那被风吹得作响的檐铃。 方才这里分明没有风,一丝风都没有,在成煜亓登上二层倚着栏杆后,才有风吹来,这檐铃也响了起来。 “凭栏听风……听……”宁绮云低喃,“难道‘听风’指的是风吹檐铃?” 他忽然顿悟,“对了,如此才能听到风啊。” 念及此,宁绮云抬头看向成煜亓,“煜亓兄,你先坐在那儿别动,我好像有点头绪了。” “啊?哦哦,好。”成煜亓闻言一愣,随即点点头。 翟梓岚见宁绮云盯着池中的莲花瞧,刚走到他旁边,就听见他忽地开口。 “梓岚兄,你可以进一下温泉吗?” 翟梓岚自然猜到他想做什么,“你是想……?” 宁绮云略微点了点头。 翟梓岚也不废话,三两下撩起衣摆下了温泉。 水位只到胸口,水温很舒适。他迈步走向莲花最多的地方,没一会儿,水面上氤氲一片。 成煜亓倚在美人靠上,看着翟梓岚被莲花包围,身影隐隐约约,朦胧看不真切,忽地生出想要上前拨开弥漫烟云,一睹真容的念头。 宁绮云看着水面上飘荡的云气,以及翟梓岚看不真切的身影,喃喃低语,“水色氤氲,碎影绰约。” 周遭渐渐暗了下来,成煜亓注意到天上高高挂起的明月,神情喜悦道:“你们看天上的圆月!” 宁绮云抬头,神色疑惑,“有吗?” 天色亮如白昼,别说满月,弦月都没有。 “宁兄。” 倏忽间,翟梓岚的声音自氤氲中传来,“往你的左方走几步。” 闻言,宁绮云知晓翟梓岚应当是发现了什么,便按照他说的走了几步。 “再往前两步。” 宁绮云往前两步。 “向右直走。” 宁绮云转身向右,脚步忽地一顿,眉头微挑,“梓岚兄,这边是水池。” 翟梓岚顿了顿,抬眼看着他眼前的景象。 皎皎圆月下,一片片莲叶浮在空中,蜿蜒曲折,而宁绮云的身影正停在一片莲叶上。 “宁兄,信我。”翟梓岚开口,“向前十三步。” 宁绮云应了一声,撩起衣摆踏进池水。 想象中被池水裹着的感觉并未到来,他的步子真真切切地落在了水面上! 宁绮云稍稍惊讶,随即迈起步子,走够了十三步。 翟梓岚看着上空宁绮云的位置,再次开口,“向右,八步。” 宁绮云随之而动。 “向左,十一步。” “向左,九步。” “向右,七步。” “……” 成煜亓听不到翟梓岚的声音,看着宁绮云神情严肃地低头迈着步子,他满脸疑惑。 绮云兄为什么要在下面绕圈?又有什么新发现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翟梓岚看着在最后一片莲叶上站定,停在了圆月下方的宁绮云。。 与月亮相比,他的身影显得十分渺小。 被畜生咬了 “宁兄,抬头往上看,有没有什么东西?” 宁绮云停在了长廊的一处,听到翟梓岚的话,抬起头,目光向上看去,忽地神色一惊。 “有一个檀木盒!” 方才他们检查,他敢肯定这里是没有任何东西的。 看来这里有障眼一类的阵法。 宁绮云将檀木盒取下。 天色突然大亮,成煜亓猛然闭眼,伸手揉了揉眼睛。翟梓岚看着消失的氤氲之色,迈步上了岸,用灵力烘干了湿哒哒的衣物和发尾。 “煜亓兄,可以下来了,东西到手了。” 宁绮云将檀木盒打开,里面安静躺着一块精雕细刻的冰玺。 “这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玉玺了。” 成煜亓翻过美人靠跃下落地,看着盒中的冰玺,赞叹道:“这五百积分长得还挺漂亮。” “我给他们说一声。” 翟梓岚说着拿出传音玉牌,注入灵力,玉牌闪了闪,那边传来画羽琼微微喘息的声音。 他神色微正,担忧道:“你那边怎么了?” 画羽琼的声音传出,“在跟你们会合的路上,被一群畜生咬了。” 那边很快有人大叫了一声,“臭小子,你说谁……啊!” “给老娘老实点!” 辛颖儿收回狠狠踹出去的脚,冷声道:“技不如人就敢来抢积分?谁给你们的胆子!还想以多欺少?老虎不发威,当我们病猫啊!” 宁绮云听到辛颖儿的话,双眼睁大。 居然有人敢去抢这位姑奶奶?勇气可嘉啊! “放心,我们没受什么伤,他们修为不高,六个人加起来都不够我们打。”画羽琼的声音继续传出,“本来没想与他们打起来,没想到他们竟然一路尾随,实在烦人。你们那边有消息了?” “嗯,”翟梓岚应了声,“东西找到了。” 画羽琼勾唇一笑,“找到就好,到时候大殿会合。” “好。” 翟梓岚刚说完,那边就掐断了联系。 “他们应该还要处理那六人,我们先去大殿等他们。” 宁绮云和成煜亓点头同意。 装着玉玺的檀木盒被宁绮云放在了自己的储物空间里,十分安全。 画羽琼收起传音玉牌,走到被绳子捆着的六人面前,看着被蓝韶强行喂下丹药的几人,轻轻一笑。 “毒药好吃吗?还有一会儿才毒发。让我想想上一个吃了这种毒药的人后是什么样子来着?” 画羽琼佯装思索,随后一拍手,“那人容貌妖孽,可谓是人间绝色,但他偏偏忤逆我的话。毒发的时候血肉溃烂脱落,肚皮破烂,肠子肾脏烂了一地……啧啧,倒是可惜了那张脸。” 本身被强行吃了不知道是什么的丹药,六人就心慌不已,此刻听到画羽琼轻飘飘的几句话,落在他们耳中却是重重一击。 其中一人惊慌失措地哭叫道:“少侠饶命!少侠饶命!我……我还不想死!解药!我什么都听您的!求求您给我解药!”。 其余几人更是被吓破了胆,一个个哭喊着求饶,心中后悔万分。 打劫积分 其余几人更是被吓破了胆,一个个哭喊着求饶,心中后悔万分。 要是早知道这三个人实力如此高强,他们肯定不会生出以多欺少、强抢积分的小心思。 蓝韶想起她强行让他们吃了的鸡肋丹药,掩下了眸中的笑意。 一旁的辛颖儿杏眸微亮,倒是对这毒药有了些兴趣。 画羽琼眉头微挑看向他们,“什么都听我的?” 六人连连点头,生怕他们一个犹豫惹得这个妖孽不快,不给他们解药就玩儿完了。 “拿出点儿诚意看看?” 画羽琼手中凭空多了六块玉牌,在他们眼前晃了晃。 领头的那人当即会意,忙说:“积分!我愿意把我的积分全部划给您!” 自愿划出自己的积分给别人,是被允许的。如果杀人夺积分,人死了玉牌会自动碎裂,抢夺者只能获得淘汰其他队成员,一人二百的积分,能抢夺的积分大大减少。 这也是画羽琼没有第一时间动杀手的原因。 见领头的都这样说,剩下的几人略微犹豫了一瞬,下一秒就也跟着喊了起来。 “我也愿意把积分献给您!” “我也愿意!” 去他娘的积分,去他娘的考核资格,有他们的小命重要吗? 画羽琼很是满意,将他们的玉牌递给他们。 “俩人划给我,剩下四个划给她们。” 小命被拿捏在别人手里,六人根本不敢拒绝,立即按画羽琼说的自愿划出了他们的积分。 看着积分上涨了一千多,画羽琼心情大好,随手递给蓝韶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六枚养生调息的丹药。 先前他们吃的也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一些鸡肋无害的丹药罢了。 他们本意没有杀人夺积分的意思,她也就吓唬吓唬他们,留他们一命。 六人吃了丹药,顿时觉得浑身好受多了,高高悬起来的一颗心也落了回去。 然,眼前的白衣少年似乎还有话要说的样子。 画羽琼笑了笑,“小命保住了,丹药费是不是要结一下?” 六人愣在了原地。 丹药费?? 蓝韶一本正经道:“这毒药和解药都是鬼祀大师亲手炼制,我家主子可花了不少钱才买来的,你们不得意思意思?” 辛颖儿努力憋着笑,要不是她知道阿琼是鬼祀大师的徒弟,她还真就信了。 六人嘴角一抽。 敢情这毒药是他们自己塞到嘴里的? 他们也只敢在心里吐槽吐槽,面上可不敢表露出来。 领头那人小心翼翼地看向画羽琼,“要是少侠不嫌弃,我们愿意把乾坤袋给你们。” 画羽琼没想到这人这么会察言观色,看他的目光略微愉悦起来。 “阿韶,给他们松绑。” 蓝韶领命上前。 六人松了口气,生怕画羽琼下一秒反悔,一个个放下自己的乾坤袋就拔腿跑了。 画羽琼拿了两个乾坤袋扔向辛颖儿,辛颖儿伸手接住。 蓝韶将画羽琼留给她的两个乾坤袋收了起来。。 “阿琼,”辛颖儿挽住画羽琼的胳膊,眼里闪着精光,“你那个毒药还有吗?我花钱买一些。” 小王子继位 画羽琼笑了笑,“给他们吃的都是鸡肋的丹药,强身健体什么的。” “啊?” 辛颖儿的小脸一下垮了下来。 “不过那种毒药我确实有。”画羽琼拿出一个瓷瓶,递到辛颖儿面前,“拿着,阿韶他们都有。” 辛颖儿眼睛一亮,一把熊抱住她,“阿琼,我最爱你了!” 瑞雪被挤得在画羽琼怀中不满地叫了叫。 蓝韶笑着看向她们。 主子就是这样,虽然喜欢金子,对一枚值千金的丹药更是宝贝,但她给身边的人塞丹药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在有的队伍好不容易拼出线索,出发寻找目的地时,画羽琼六人已经会合,进入大殿,为小王子献上了玉玺。 “轰隆隆!” 声响间,冰雕小王子坐上了王位,其他八个冰雕沉入了地下。 与此同时,六人的玉牌闪了闪,积分上涨了五百。 “五百积分到手!”辛颖儿十分开心。 “这是新王给诸位的赏赐。” 冰雕宦官捧着一冰盒,走到几人面前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灵珠!” 成煜亓低声惊呼。 画羽琼看了眼站在她面前的冰雕宦官,抬手接下,向王位上的小王子道谢。 “谢新王赏赐。” 其余五人纷纷收敛了面上的表情,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现在还在冰城,他们还不能太放飞自我。 小王子友好地微微颔首。 “吾王的意思是,这是你们应得的。”冰雕宦官适时出声。 说完,它的视线看向画羽琼,“勇士于琳琅街消费的丹药,吾王承诺会按照品阶为您兑换成相应的积分。再者,您不必担忧心中所想,离开冰城后,诸位勇士的记忆自会被删除。” 画羽琼心中一震,面色平静道:“多谢。” 其他五人除了有些猜测的翟梓岚和宁绮云在意料之中,剩下三人皆是惊异地看了过来。 他们听到了什么? 什么记忆? 记忆怎么了? “不知诸位勇士接下来会去往何处,预祝诸位好运。” 冰雕宦官说着,挥了挥衣袖,几人眼前一花,消失在了大殿中。 与此同时,其余正在苦苦寻求玉玺的八队身子一晃,一个不落地被扔到了冰城城门外。 “这是怎么回事?” 辛姣秀眉微蹙。 冰雕宦官的声音似从天边传来,“九殿下得玉玺,继王位。尔等扣除五百积分,逐出冰城。” 居然有人先她一步! 支持九王子的是辛颖儿那个贱人的队伍! 辛姣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眼神狠毒。 “二公主,现在我们去哪儿啊?”崔金晴的声音传来。 辛姣立即恢复了平日的端庄,柔声道:“冰城王宫是进不去了,咱们去冰城领域其他地方看看,运气好说不定能遇到去其他板块的通道。” 队里的其余五人皆是趋炎附势西淮皇室的人,自然不会违背她的话,一队人很快就离开了。 “真是一群废物!连玉玺都找不到,还让本公主受了伤!一群饭桶!” 少女怒骂着,对五人身上伤可见骨的伤势视若无睹。。 “公主,我们都受了很重的伤,他还断了一条胳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被包围了 一个人实在忍不住出口说了句。 她身上的伤就是小腿被冰兽的獠牙破了点皮,估计现在都看不见了,却一直出言辱骂他们。 实在蛮横! “不就是断了条胳膊?那是他的荣幸!本公主千金之躯,岂是你们这些贱民能比的?!” 少女娇俏的面容满是轻蔑与不屑。 断了胳膊的男子紧咬了咬牙。 若不是为了救她,他也不会丢了左臂,落得如此境地! “看什么看?!本公主若是入不了天衍学院,积分不能入榜前一百,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 想到他们家人的性命,五人拳头紧绷,终是愤愤不平地咽下了心中的怒气。 “识相点!还不快把灵珠和积分交出来!” 画羽琼看着横在眼前的剑尖,眸色微寒。 “怎么这么倒霉?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被人围了。”成煜亓小声嘟囔道。 眼前这情况分明是两队联合打劫,十二个人将他们六个围在了中间。 画羽琼眸子微眯,暗下给他们传音。 “对方十二人,两个灵王中期,八个灵王初期和两个灵者巅峰,灵王中期那两个交给我,剩下的你们小心应付。” 宁绮云和辛颖儿是灵王中期,翟梓岚和成煜亓是灵王初期。蓝韶虽是灵者巅峰,但她一直亲自教导指点。以蓝韶如今的实力与身法,即使对上灵王初期也毫不逊色。 听到画羽琼的话,几人相看一眼,再次看向周围人的眼神中多了分跃跃欲试的战意。 见六只待宰的羔羊毫无动作,为首的一人不耐烦地开口,“怎么?耳朵聋……” 话还没说完,方才还指着别人的剑转眼间就被那人夺走,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只觉腹部一痛,他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啊!” “砰!” 画羽琼这边一动手,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宁绮云几人几乎同时出手,场面顿时混乱一片。 另一位灵王中期的人瞪大了眼睛看向画羽琼,惊道:“你居然是灵王后期?!” 他看起来分明才十五六的年纪,修为竟已经达到了灵王后期! 怪不得他一直看不透他的实力! 画羽琼手中握着夺来的剑,笑了笑,“说对了。” 中期和后期,只差了一小阶,却是生生压在上面的坎。 除去神魔血缘的关系,画羽琼本身就天赋妖孽。原身身为曾经的东埌第一天才,自小玄灵双修,聪慧过人,甚至还改善了一些身法的不足之处。 只可惜后来招人算计,第一天才朝夕间沦为了第一废材,最后身亡凤栖山脉。 原身玄灵双修的事情除了原身,只有老爷子和小叔知道,现在又多了她知道。她会修炼后,也没有将这个秘密说出去,在外也刻意没有使用玄力。 基于这些,即使画羽琼现在面对的人不是灵王中期而是灵王后期,她超过常人的天赋以及对于身法功法的参悟性,也能使她压对方一头。 仅仅对付这两个灵王中期,不在话下。 方才被画羽琼一脚踹飞的那个灵王中期从地上爬起来,看向被画羽琼逼着后退的灵王中期,使了个眼色。。 “” 不止如此 见那人眼神回应,他阴狠地看向画羽琼的后背,瞬间向画羽琼袭去。 他们二人联手,还不信收拾不了这少年! 画羽琼自然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交流,勾唇轻笑,脚下步子微侧,那道灵刃自眼前而过,没有分毫伤及她。 “怎么会?” 偷袭的那人不可思议地看向画羽琼。 他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 “偷袭时间结束,”画羽琼睨眼淡淡看向他,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准备好上交积分了吗?” 话音刚落,她掌间的灵力同时迸发,猛然间破空袭去。 偷袭的那人浑身一震,忙闪身堪堪躲过,下一瞬画羽琼却是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抬手又是一掌。 另一个灵王中期眼瞧着画羽琼闪身消失又出现,当即大喊提醒。 “小心身后!” “噗!” 已经晚了。 偷袭的那人硬生生挨了一掌,喉间涌血自口喷出。 画羽琼一脚将他踹飞,手中灵刃飞出,分毫不差地打在他身上,那人于空中狠狠砸在地面上。 “砰!” 另一位灵王中期呆在了原地,看向画羽琼的眼神如同看见了鬼怪。 这少年绝对不止灵王后期! “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发呆?” 耳畔突然响起一道清冷好听的声音。 他浑身紧绷,如临大敌,运起灵力就要闪躲。 “跑得了吗?” 这道声音响起的同时,数道灵力攻击应声而来。 画羽琼忽地眸色冷寒,指尖银光乍现,破空飞出,径直没入转头想偷袭蓝韶的那个家伙。 偷袭她不成,又想去偷袭她家阿韶? “啊——” 那人惨叫一声跌在地上,紧接着就发现不知道被什么袭击了的那条腿没有了知觉,他惊恐地回头看向画羽琼。 他究竟是什么人? 画羽琼诡异的身法与速度几个呼吸间,便令他们头皮发麻。 他们之前也遇到过灵王后期的新生,那人在他们联手攻击下,没多久就落了下风,任由他们宰割。 这个少年和那个男人同样是灵王后期,可他展露出的实力却远远高于那个男人,身法诡异,速度之快,根本不是那个灵王后期能比得了的! “小心!” 辛颖儿声音一厉,长剑微转挡住了刺向宁绮云的剑。 宁绮云心中一暖,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辛颖儿没注意他的表情,提剑一拍,与她打斗那人神色吃痛,握着剑柄的手一松。长剑一挑,那人手中的长剑便被挑落在不远处。 成煜亓一脚踹在眼前之人的腿上,那人膝盖一弯便跪在了地上。 成煜亓冷哼了一声,“要不是我兄弟让别弄死你们,你以为老子愿意跟你费这长时间?” 那男子跪倒在地,瞪眼看向他,“你会后悔的!” 右臂突然被一剑砍掉,男子惨叫哀嚎了起来。 翟梓岚神色冰冷地看了一眼他,掩下眸底的杀意,转眼看向成煜亓,“对付他们不必手下留情,只要不死就行。” 成煜亓愣了愣,“好。”。 翟梓岚他……怎么突然很生气的样子? 两个选择 他看向翟梓岚颀长的身影,顾不得深思,灵力运转猛然转身挡下身后的袭击。 画羽琼拖着被废了战斗能力的两人走到起初被他们包围的地方,随手将二人扔在了地上,抬眼向差不多也搞定了对手的几人看去。 十二个人一个不落地“聚”在了一起,翟梓岚神情有些严肃地看向画羽琼。 “不远处的杂草丛里有四个尸体,像是被他人残害的,周遭有打斗的痕迹。” 画羽琼眉头一皱,看向反应有些大的十二人,“你们杀的?” 几人眼神闪躲,心知肚明却没人应声。 辛颖儿轻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抬脚踹了出去,“哑了是!” 那被踹倒在地的男子方才就体会过她的手段,心中一阵后怕,慌忙张口道:“是、是我们杀的,杀之前还要了他们的积分。” 翟梓岚想起那几人死后的惨状,眉头拧了拧。 画羽琼却是唇角勾起,声音微凉,“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乖乖把积分交出来,免受肌肤之苦;二,被我们打个半死,再交出积分。如何,选一个?”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那两个灵王中期的身上。 这两人是两队领头的,他们的决定或多或少会影响其他人的决定。 那两个灵王中期本身就被画羽琼打得要死,瞧见她看了过来,吓得身子一抖。 “选一!我选第一个。” “我……我也选第一个。” 无论如何都得把积分交出去,又何必再被这妖孽虐一顿。 其他人见他们都是如此,自然更不敢反抗。他们也都领略了眼前这几人的战斗力,下手一个比一个狠,脑抽了才会选二再被收拾一顿。 “挺有觉悟,”画羽琼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她面前那个灵王中期手中的玉牌拿了起来,“把积分都划到这里面。” 这样会方便他们六个队内平分。 见他们拿着玉牌划积分,画羽琼冷声警告道:“别想着那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大可问问那两个,看看是你们捏碎玉牌出去快,还是我在你们出去之前弄死你们快!” 打着小九九的几人浑身一震,忙不敢再浑水摸鱼,老老实实将积分全部划了出来。 画羽琼看到玉牌内累计起来的四万多积分,蹲下身子看向那个灵王中期的眼睛。 “你知道该怎么做?” 那男子惧怕地连连点头,接过玉牌小心翼翼地给画羽琼六人平分着划了积分。 看着积分一下一下被划走,男子心中满是恨意,却碍于实力不允许,生生忍了下来。 等日后有机会,他定会报复这些人! 尤其是那个白衣少年,他要狠狠羞辱他,让他在他身下折辱,惧怕地颤着身体,让那双清冷的眸子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求饶! 许是恨得太深,怨得太重,他身上的杀意连自己都没察觉到。 画羽琼冷笑一声,抬手一道灵力拍出,那男子在自己的妄想中没了气息。。 其他人见画羽琼忽然动手杀人,纷纷害怕地想要逃离,最终没有一人逃得过六人的掌心。 山间的打斗 在他们想要抢夺积分杀了画羽琼几人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们难逃一死的结局。他们气绝身亡的同时,所属他们的玉牌一一碎裂。 画羽琼看着玉牌显示上涨的积分,忽地神色微凝。 淘汰其他队成员十二人:共计两千四百积分 往上翻。 他人赠与:七千三百二十五积分 再往上翻。 冰城琳琅街兑换:共计三万一千九百积分 三万多积分? 画羽琼扫了眼积分总额,已经有四万九千二百八十五积分了。 这几百颗丹药换来的三万多积分功不可没啊。 “原来这里是万剑山啊。”成煜亓撇了撇嘴,“真是地如其名,咱们一来就被那么多剑指着。” 翟梓岚不禁嘴角一抽。 地如其名? 辛颖儿认真地算了算,“咱们这队现在有三个灵珠,分别在我、阿琼还有阿蓝手中,再找三个灵珠,咱们就都通过考核了。” 宁绮云瞧着她,语气贱贱道:“考核已经过了三天,灵珠只有七百颗,指不定已经没了哦。” 辛颖儿看了看玉牌显示的灵珠数量,抬头瞪了他一眼,“那这剩下的二百多个灵珠你一个都别想拿!” 画羽琼啧啧摇头,见他俩就要吵起来,忙插嘴道:“不是要找灵珠吗?咱们快走。” 辛颖儿看了宁绮云一眼,冷哼一声,抬脚走到了画羽琼身边。 “阿琼,我们走!” 宁绮云无叹了口气,看着辛颖儿走远的背影,抬手拍了几下自己的嘴。 怎么就是不长记性,管不住嘴呢? 到了万剑山这一区域后,画羽琼感觉到那令人不喜的水镜终于消失了,再加上解决了那些想劫杀他们的人后,她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此刻,一行六人沿着隐约能看出来是路的小道向前走。 路窄得像是一根羊肠,盘盘曲曲,不知道通往何处。四周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山顶云雾缭绕,山间流水潺潺。偶尔传来悠悠鹿鸣声,声音回转,辨不清从何处来。 画羽琼一双眼睛认真地反复扫视,最终有些失望地收回视线。 这么好的地方,居然一株灵药都没有。 “啊——” 一道凄厉的惨叫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山间的静谧,不知藏身何处的鸟儿哗啦啦飞起一片,扑着翅膀惊叫着飞远了。 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惊住了脚步,两两相看一眼,运起灵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地方不远,就在他们左前方。随着几人靠近,前方的打斗声越来越清晰。 六人降低气息,寻了处藏身之地躲了起来,悄悄向稍远处打斗的地方看去。 似是两方在打斗,双方加起来大概有二十多个人,地上还躺了几个,不知是死是活。 画羽琼隐着气息,目光落在为首的两名男子身上。 一人身穿冰蓝锦袍,身形飘逸,清绝出尘,长箫在手中翻转,抵挡开迎面而来的长剑,手下招式愈发狠厉。。 另一人是一袭绣绿紫长袍,头发尽数束起冠在头顶,浑身散发着贵气,招式阴险毒辣。 是南离大皇子 趁身边几人的注意力都在前面的大乱斗上,画羽琼意念一动,圣瞳闪着紫光看向那绣绿紫长袍的男子。 远瞧着这人,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圣瞳在刀光剑影间锁定了男子的脸,随后放大数倍,连他的睫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画羽琼眯起了眸子,随后双眼睁大,瞳眸中闪着光亮。 五十万金! 这不正是许久前她去世忧阁时,在案桌上看到的追杀令上的人吗! 南离的大皇子,南宫弘。 值五十万两黄金的! 罪过啊罪过,居然乍一眼没认出来。 “咦,”身旁的辛颖儿忽地低讶,“那为首拿着长剑的那个,怎么是南宫弘?” 宁绮云身为天衍城城主次子,自然也对四大国的皇室有所了解。此刻听到辛颖儿隔着这么远,连脸都看不清就能确定那是南宫弘,眸色沉沉地看向远处那抹紫色身影。 他记得,西淮的平淮帝在之前那次宫宴上,有意将辛颖儿送去南离和亲,和亲对象就是这个南离大皇子。 只不过辛颖儿历练未归,连信物都给不出,此事便算先过了,只留平淮帝的那句空话。 翟梓岚有些诧异,看向辛颖儿,道:“你与他交过手?” “嗯。” 辛颖儿点点头,“之前历练时碰到的,他当时使的也是这套剑法。这剑法名为‘斩魂’,是孤本,最终落到了他手中。” “前两年听过这本剑法,听闻很难参悟,第一式就极易使人走火入魔,从而身亡。” 翟梓岚说着,看向南宫弘流畅的剑影,“但我瞧着他这模样,似乎很是得心应手。难怪江湖传闻,这本剑法是专门为南离大皇子而生的。” “就他?” 辛颖儿不屑地嗤笑了一声,鄙夷地看向南宫弘,“不是剑法的问题,是南宫弘当初为抢得‘斩魂’,背后偷袭杀了那人,最后将尸体伪装成因修炼走火入魔而亡。小人行径!” 听出辛颖儿字里话间满满都是对南宫弘的鄙夷,宁绮云心中的郁闷散了开来。 翟梓岚倒是新奇,“竟有这种说法?” 宁绮云看了眼辛颖儿,对翟梓岚示意道:“撰写这本剑法的承念大师,就是她的师父。” 对上几人惊讶的目光,辛颖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师父嫌我丢脸,不让我出山在外总随口报他的名号。” 宁绮云嘴角一抽,“你若是有个整天吃霸王餐,报你名号让那些店主找你报销的徒弟,你会不嫌丢人?” 她当初为了不被罚抄戒条,躲承念大师都躲到城主府了,最终还是被找来的承念大师拎了回去。 辛颖儿笑着看向宁绮云,咬着牙挤出几个字,“你不揭我短能死?” 宁绮云只觉背后一寒,忙赔着笑脸摆摆手,“不敢不敢。” 画羽琼的声音忽地响起来,“他们有人往这边来了。” 几人正了神色瞧去,有两个人身上带伤,脚步慌乱地正往他们所在的方向逃来。。 其中一人踉踉跄跄跑了没几步,不慎踩到自己的衣裙摔扑在地,另一人神色焦急地扭头想要扶她起来,却猛然被摔在地上的女子推了出去。 偷袭完就逃 “你?!噗——” 女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与自己十分要好的姐妹,生生挨了身后追来之人的致命一击,喉间涌起一股腥甜,口中喷出血来。 亲眼看着这一幕的六人眉头一皱,按下了方才生出的救她们一命的想法。 事情转变得太快,她的同伴毫不犹豫回去拉她,她却转眼将人推出去为自己挡命,害同伴惨死。 这样心思歹毒的人,不救也罢。 亲手推出好姐妹为自己挡命的女子没有丝毫愧疚,眼见着那追来的人运转灵力出手攻击,她看向那人身后正与对方为首之人打斗的冰蓝锦袍的男子,大声呼救。 “青哥哥——救命啊!快救救歆儿!” 本身已经占了上风压着南宫弘打的男子闻声侧眸,扫到她身边倒在地上的女子时,好看的眉头一拧。 南宫弘目光阴鸷,趁着这空隙提剑袭向欲撤身去救人的男子,长剑破空而斩。 男子觉察危险,步法变幻,险险躲过这一击,微冷的眼眸看向偷袭完转身就跑的南宫弘,眸中掠过一抹不屑。 这边追杀女子的男人拍出一道狠厉的攻击,落到女子身上的那刻金光大闪,有什么东西为她挡下了这一致命攻击。 女子咬了咬牙。 这可是她身上最宝贵的灵器,可以挡一次灵皇巅峰以下之人的攻击,现在居然被这攻击激发了! 男人一愣,似是没想到这女子身上还有宝物护身,正要杀了她的时候,身体突然一僵,脖颈喷出大量血液,死不瞑目。 女子看向他身后,慌乱的神情中多了分喜色,“青哥哥!” 辛颖儿不满地啧了一声,低声吐槽道:“居然还被人救了,这男人眼瞎吗?” 画羽琼笑了笑,侧眸看向她,“你想让她死的话,我去给她下点药?” 此话一出,饶是对辛颖儿有求必应的宁绮云都是一愣,目瞪口呆地看了过来。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他不如羽琼小弟讨喜了。 辛颖儿一怔,对上了她真诚的双眼,见她不似开玩笑,忙否决道:“不行不行,不能脏了你的手。她若是进了学院,日后有的是机会使绊子给她。” 画羽琼笑着点了点头。 那男子扫了她一眼,没有丝毫要伸手扶她一把的意思。 他侧眸瞥向另一处躺在地上的女子,眉头微皱,迈开步子三两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鼻息,好看的眉头拧在了一起。 死了。 见男子蹲在那女子的尸体旁,丝毫不顾及她,女子姣好的面容微微扭曲,自顾自地站起身来,酝酿一番竟是转眼间哭得梨花带雨。 一直在暗处目睹了全程的几人暗自咋舌。 “青哥哥,都怪婉珍,没有能力保护好歆儿,害得歆儿她……落得如此下场,都是婉珍不好……” 男子皱眉,瞥了一直哭哭啼啼的女子一眼,声音冷淡。 “你先去疗伤,这里我善后。”。 南宫弘一撤,他的人也跟着撤了,大乱斗后的场面十分混杂,伤的伤,残的残,死的死。 告知真相 见男子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女子瞥了眼地上的尸体,眸子深处划过一抹阴狠,带着哭腔的声音弱弱应了一声,随后向正在收拾残局的队友们走去。 男子看着她的背影,瞥了眼她手上的泥土,又垂眼看向死不瞑目的女子身前衣物上的泥印。 看着她走远,男子伸手让女子合上了眼。他忽地起身,步法变幻,顷刻间就出现在六人前方,向六人藏身的地方看来。 “诸位的戏可是看够了?” 画羽琼眉头一挑,见已经被发现,便冒了出来,也没有刻意再继续隐匿气息。 男子看向突然出现的画羽琼,眸色微闪。 此人气息隐藏得极深,若不是他主动现身,他还以为此处只藏身了五人。 其余五人见画羽琼已经冒了头,也从藏身处走出,站到了画羽琼身旁与男子对立。 男子探究的目光落在画羽琼身上,画羽琼也在看着他。 他身形修长,衣袍上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与他头上的羊脂玉交相辉映。藏有利刃的长箫隐去了锋芒,此刻拿在他手中的仿佛只是一支普通的玉箫而已。 如此儒雅的气质,好似方才招式狠厉步步压着南宫弘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不开口,画羽琼盯着他衣袖的雪白滚边上被血污染红的地方,也保持沉默。 气氛一时安静得有些尴尬。 男子神色略微复杂。 按理说,看戏被人抓包,一般被抓包的人不是会先开口解释几句?这几人为何一言不发?他想问的话都不知该如何问出口了。 见他们真的没有要开口的打算,男子终是扯了扯嘴角,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 “请问诸位方才可否看见那两名被追杀的女子?” 温润如玉的声音十分好听,语气却是有些冷淡,与那双同样淡然的眸子倒是相配。 “这是在兴师问罪了?” 画羽琼的声音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男子微微摇头,“并无。” 这般距离,即便是他,要想于顷刻间救人也不可能办到。 更何况,他的队友是死是活,与他们六人也并无干系。若救了,他理应感恩图报,若不救,他也没什么可埋怨的。 男子接着说道:“只是在下检查家族子弟尸体的时候,发现有些疑点。因此,想请几位与在下说说方才的情况。” 画羽琼余光扫了眼远处的尸体,“你宁愿相信我们这些外人,都不相信那个称你为‘青哥哥’的女子?” “那女子心性不纯,善于伪装,而几位……” 男子淡然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想来阁下应当没有理由欺瞒在下才是。” 见他神色认真不似作假,刚才还觉得他眼瞎了的辛颖儿顿时觉得他顺眼了许多。 画羽琼轻笑,见辛颖儿已经憋不住话了,示意由她来说。 “我跟你说,刚刚我们瞧见她们的时候……” 辛颖儿当即开口,将六人目睹的一切娓娓道来。 男子听完,神色微冷,“与我料想的一样。”。 果真是薛婉珍害死了仲歆。 言出必行 “多谢诸位告知,”男子颔首,“在下仲空青,今日记诸位一个人情,若日后诸位需要仲某相助,仲某绝不推脱。” “空青?” 画羽琼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味甘,性寒,有小毒,凉肝清热,明目去翳,活血利窍……名字不错。” 仲空青微讶,“阁下懂药理?” 空青这一药十分罕见,由于生成条件特殊,极不容易见到,是一种世上罕见的奇特矿石。 当初父亲不知道如何起名时,还是擅于药理的祖父说了“空青”二字,如此才有了这个名字。 后来祖父发现空青有小毒,便想着让他换个名字。但父亲觉得空青甚好,就算有毒也觉着这是寓意他暗藏锋芒,改名一事便就此作罢。 画羽琼浅笑,“略懂一二。” 仲空青眸中多了丝趣味。 他自小嗅觉异常灵敏,发现了他这点长处的祖父时不时会喊他去分辨药材。耳濡目染,他虽不知如何医治患者,却也能凭嗅觉辨别出各种药材。 就如同现在,他能清楚分辨出眼前白衣少年身上的药香里有哪些药材,样样都十分珍贵。 能接触这么多珍贵药材的人,说他对于药理只是略懂一二,他定然是不信的。 画羽琼看出了他眼中的戏谑,忽地勾唇一笑,“方才仲公子所言,可是真的?” 仲空青想到她指的是什么,微微点头,“仲某言出必行。” 画羽琼凤眸微闪,神色狡黠,“我们现在要找灵珠,仲公子可愿相助?” 蓝韶抿唇轻笑。 辛颖儿内心直呼高明。 剩下三人面面相看,摇头笑了笑。 仲空青怎么都没想到画羽琼会提这种要求,如画的眉眼向来安之若素,此刻却是怔愣错愕地看向她。 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转瞬便恢复了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看向画羽琼的眼神中多了抹不一样的情绪。 他唇角挂起一抹浅笑,“若是让诸位与仲家子弟同行,恐几位看到一人会心生不快。” 说着,他看向画羽琼提议道:“不如你我二人在传音玉牌中建立联系,如此一来,待我再寻到灵珠时也方便联系你,可行?” 几人心知肚明那个令人不快的人是谁,画羽琼便也没拒绝,爽快拿出了自己的传音玉牌给他,仲空青见状也拿出了传音玉牌递给她。 二人在对方的传音玉牌中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灵力气息,相互建立了联系。 仲空青接过自己的传音玉牌,确认后向几人颔首,“方才遭遇拦截,仲某还要处理些事情,先行告辞。” 瞧着仲空青变幻的步法,画羽琼舌尖抵了抵牙,眸子眯起,若有所思。 “他就这么答应让给咱们一颗灵珠了?我是该说他是君子呢,还是该说他傻?” 成煜亓满脸怀疑人生。 象征着考核通过资格的灵珠诶!就这么三言两语间给他们让了一颗?? “肯定是正人君子啊,”辛颖儿用手肘捅了下成煜亓,“有别人送灵珠你还不高兴?” 寻灵珠 成煜亓转念想了想,“有理,只要灵珠是我们的,还管其他的作甚。” 画羽琼和蓝韶齐齐点头。 几人未做停留便离开了此地,画羽琼想到瑞雪寻宝的天赋,再次将它从空间掏了出来。 瑞雪一出来就想往画羽琼怀里爬,还没等它钻到怀里就被画羽琼拎起来放在了地上。 画羽琼拿出蕴灵丹给它喂了一颗,随后拿出在冰城得的灵珠,递到了它面前,“帮我找这个,叫灵珠。” 说着,她晃了晃手上的瓷瓶,“找到后,这些都是你的。” 瑞雪十分有灵性,眼巴巴地看了看她手中的瓷瓶,凑近面前的灵珠嗅了嗅,又在周围转了一圈,忽地眼睛一亮,蹭了蹭画羽琼的胳膊,示意她跟自己走。 “真是个有灵性的小家伙。”辛颖儿目露喜爱。 宁绮云看了看她,垂下的眸子微深。 仲空青看着眼前包扎后的数人,冷淡的目光扫了薛婉珍一眼。 此行仲家和薛家分别派了六人来,他奉家主的命令照看这些子弟,没想到在秘境中竟遇到了抢夺灵珠一事。 他带着仲家子弟五人为一队,薛婉珍带着薛家子弟为一队。经过清点,薛家一队死了三人,而仲家一队只死了仲歆一人,还是被她称为好姐妹的薛婉珍亲手推出去的。 进入秘境前他给了仲家子弟每人一颗保命的丹药,不曾想仲歆竟不知怎的把丹药给了薛婉珍。若丹药还在,她肯定能有一口气留着,捏碎玉牌退出秘境接受治疗,保下一命。 这薛婉珍,身有灵器护体却果断推出了仲歆挡在她面前,当真是蛇蝎心肠。 仲空青冷下了神色,他现在还没有能让薛婉珍承认恶行的证据,仲薛两家交好,他也不能直接赶走薛家的人。 得琢磨个名正言顺的法子才是。 薛婉珍不知她的所作所为全被人看见,也不知仲空青已经知道了她的恶行,见仲空青看了她几眼,当下垂眸微微羞怯。 仲空青好看的眉头一拧,摸了摸腰间的玉箫,看向自家的子弟,道:“准备出发。” 画羽琼几人一路跟着瑞雪,脚步未停地到了一处山洞前。山洞十分隐蔽,严实地藏在灌木丛后。 瑞雪回头见他们跟了上来,扭头便进了山洞,画羽琼几人也跟了进去。 洞内有些昏暗,前行数十步,脚下的路也感觉变得不同了,还没待几人细看,突然响起“轰”地一声,幽暗的视野顿时亮了起来。 通道像是人为建造的,整齐地铺着切割齐整的石块,两壁隔几步便设有灯盏照明,一只小白熊站在前方的出口处,旁边有块凹下去石地砖。 方才的声响想来便是因为瑞雪碰了机关。 画羽琼走到出口处的脚步一顿,露出震撼的神情。 偌大的空间分明没有水,却浮动着众多色彩梦幻的水母,数量之多,体态之美,给视觉带来极大的冲击,梦幻般不似真切。。 借着水母的游动,画羽琼才发觉眼前偌大的地方有六层,而他们正处于底层。 寻龙眼 空间两侧伫立着六座巨型石像,体型高大,要仰着脖子才能看到他们的全身。石像个个身穿盔甲,手握长枪,正气凛然,透露着森严肃穆的气息。 正前方是一扇紧闭的巨大石门,上面盘着两条呼之欲出的长龙浮雕,龙爪雄劲,威严无比,只是…… 双龙四眼空空,竟是没有眼睛! 脚背被什么东西碰了碰,画羽琼低头,瑞雪正用熊掌踩着她的脚。 见她看向它,瑞雪灵动地示意她跟上。 画羽琼拍了拍还没回神的几人,一起跟上了瑞雪。 穿行在硕大的水母间,辛颖儿目光惊艳地看着身旁颜色绚丽的水母,伸出手指想要碰一碰那可爱的触须。 画羽琼余光看到一惊,连忙制止,“小心有毒!” 听言,辛颖儿脸色煞白,瞬间缩回了手。 成煜亓脸色一变,看向他身侧触手可及的水母,不安地往翟梓岚的方向挤了挤。 翟梓岚睨了一眼紧抓着他胳膊的手,有些无语地收回了视线。 瑞雪熊鼻子微动,走到那扇紧闭的门前停了下来,乖乖地看向画羽琼,又看了看那扇门。 画羽琼瞬间会意,“门后有灵珠?” 瑞雪点了点小脑袋。 画羽琼伸手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她运转灵力又试了试,还是没动静。 蓝韶的视线落在那浮雕上龙眼处凹陷进去的地方,“主子,若要门开,是不是要给它们找到‘眼睛’?” “我想想。” 画羽琼抬头看了看石门上凹下去的四个圆坑,闭上眼睛神识探出向四处,其余几人见状没有打扰。 画羽琼是他们之中实力最高的,神识范围自然也比他们广,探识度也更准确,他们安分等着就行。 收回神识,画羽琼睁眼,抬头看向围在四周的层楼,每一层都有八扇小石门,她目光锁定几处,转头看向几人。 “是有四颗石珠子散布在那些门后面,不过我们要找的那四扇门后除了石珠子别无他物,有些诡异,可能会有机关。” 几人面色凝重。 画羽琼继续道:“五六层有毒雾弥漫,蓝韶跟着我也学了些药理,我和她去五层的那两扇门。宁绮云跟成煜亓去二层,辛颖儿跟翟梓岚去三层,可以吗?” 辛颖儿点了点头,“好。” 宁绮云见状,也点头道:“行。” 成煜亓和翟梓岚也表示同意。 画羽琼之所以这么安排,是想着宁绮云和辛颖儿实力较高,让他俩分别与成煜亓和翟梓岚一起,遇到危险能多一分保障,遇到解密思考等烧脑的问题时,也能靠宁绮云和翟梓岚这两个智多星增一分胜算。 见他们无异议,画羽琼叮嘱道:“二层的是从左至右第四扇门,三层的是从右至左第二扇门。切记,小心机关,保命为上。” 说完,她给五人一人塞了个瓷瓶,“九杞丹,常见的毒都能解,一瓶有十颗,感觉身体不对劲了就吃一颗。” “放心。” 对于时不时被塞丹药一事,几人已经习以为常,乖乖收好了瓷瓶。。 画羽琼点头,与蓝韶提前服下丹药,二人提起灵力在楼层间穿梭,落脚在第五层。 罪魁祸首 其余四人小心地避开水母,向画羽琼说的石珠所在之地而去。 此时画羽琼身边唯有蓝韶一人,避过她的视线开启圣瞳轻轻松松,她眸中掠过一抹紫色,看着第五层最中间的两道门。 她带着蓝韶来第五层,除却是因这里弥漫着毒雾,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两扇门后,有东西将她的神识抵挡在外,探究不得。 圣瞳之下,两间密室的明暗两处皆是暴露在她眼前。 咦? 画羽琼眉头一挑,有意思。 左边密室的墙壁内暗藏了许多机关,而右侧的墙壁竟然是实的,竟然一处机关都没有,但是空气中却含有大量毒素! 蓝韶见画羽琼立在门外也不进去,神色不解,“主子?” 画羽琼瞳眸恢复墨色,侧眸看向身旁的蓝韶,“阿韶。” 蓝韶神色一正,“属下在。” 画羽琼又拿出两瓶九杞丹给她,“这两间,我左你右。右边这间没有机关,但空气中有毒素,进去后每十道呼吸必须服下一枚九杞丹,拿到石桌上的石珠子就出来,记住了?” 蓝韶重重点头,“记住了。” “行动。” 画羽琼推开左侧的石门,蓝韶进了右侧的石门。 “咻!” 还未站定,画羽琼微微侧身,自动关闭的石门上多了根箭矢。 画羽琼活动了一下筋骨,眸中充满了兴奋之色。 上一次遇到这么多机关的密室,还是受命去盗取某个国家的机密文件,那种穿梭在各种机关暗器中的快感,好久都没体会到了。 “咻咻!” “咻咻咻!” “轰!” 画羽琼迅速闪身避开两面袭来的箭矢飞镖,下一瞬跳离原地,落在不远处手撑着地,目光落在她方才站的地方,看着那从地下突袭失败的铁刺板,扬起一抹笑意。 “轰隆!” 画羽琼抬头,头顶猛然砸下一个黑影。 她飘然轻松躲开,脸上的神情忽地一僵。 蜂?? 马蜂窝!!! 哪儿来的马蜂窝?她分明记得这里面只有机关暗器! “嗡嗡嗡——” 看着一群体型大了一圈的马蜂蜂拥而出,画羽琼一阵头皮发麻,当即运起灵力自掌间拍出,最前的一批马蜂首当其冲,被灵力炸成了粉末。 与此同时,密室内的暗器也没停下来,纷纷瞄准了画羽琼这个活靶子。 画羽琼愉悦的心情顿时没有了。 这哪个完犊子,居然在密室搞马蜂窝?! “阿嚏!” 成煜亓打了个喷嚏,有些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消失的黑漆漆的洞口,见它消失不见,他庆幸道:“好在我机智,趁着这胡蜂没出来一脚给它踹进了那个机关洞,不然咱俩可就惨了。” 宁绮云看着他脸上肿起的地方,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哈哈哈,成煜亓,你的脸哈哈哈哈哈……” 成煜亓不明所以,手刚摸到脸,不禁叫出声,“嘶!好疼好疼!” “以防万一,你、你还是快吃颗九杞丹哈哈哈哈哈!” “宁绮云你幸灾乐祸什么啊?你看看你能比我好到哪儿去!”成煜亓咬牙切齿。。 他被胡蜂叮了脸,宁绮云先前被一条毒蛇咬了胳膊,他们算是半斤八两! 不想她受委屈 忽地他看向宁绮云后面,叫道:“后面!蛇!!” 宁绮云神色一凛,迅速转身攻击,一条有他手臂粗的蓝蛇被这一下断成了两段,挣扎了几下,没了动静。 成煜亓看着地上不知又从哪里钻出来的各种毒物,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快!往石门那儿走!” 宁绮云点点头,在后面断后。成煜亓看着眼前突然垂下来的跟他脑袋一样大的蜘蛛,瞳孔骤缩,闭眼乱剑砍去。 宁绮云看着稀碎的蜘蛛尸体,嘴角一抽,“成煜亓,它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成煜亓睁眼,看着脚下的蜘蛛,顿时松了口气,下一秒急步奔向石门。 “快快快,快出去!这地方我是真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他们拿到了石珠,石门轻而易举就被打开了,二人前脚刚出来,石门后脚就自己关上了。 成煜亓缓了缓气,想起那在地上扭动着身体的蛇还有那个恶心的蜘蛛,脸色又是一白。 宁绮云见状,不由得揶揄道:“成煜亓,你不会是怕蛇和蜘蛛?” 成煜亓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笑话,“我?!我会怕那些小东西?” 宁绮云瞧着他死鸭子嘴硬的嘴脸,忽地看向他旁边,神色一凛,“小心有蛇!” 成煜亓脸色一变,瞬间蹦离了原地,“蛇!哪儿有蛇?” “哈哈哈哈,你果然怕蛇!” 要是还不知道自己被骗,成煜亓就是个傻子了,他咬牙切齿。 “宁绮云——我跟你没完!” 蓝韶听着下面传来的声音,不由得嘴角一抽。 画羽琼一出来就听见了成煜亓这一句,不由得一怔,看向等在外面的蓝韶。 “他们这是怎么了?” 蓝韶忍俊不禁,“成小侯爷不肯承认自己怕蛇和蜘蛛,宁公子故意吓唬了他。” 画羽琼“噗嗤”笑出了声,“怪不得都不称兄道弟的客气了,这是直接关系升华了啊。” 蓝韶笑着点了点头,“主子说的有理。” 画羽琼看向她,想了想道:“阿韶,你在学院还是要以‘裕兰’的身份对外的,以后不用唤我主子,跟颖儿一样唤我‘阿琼’就行,对他们几个也一样,他们也不是什么死板的人,不用在乎这些规矩。” 蓝韶神情一怔,“主子……” 画羽琼故意“咳”了一声,蓝韶立马换口:“阿琼。” 画羽琼满意地点了点头,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裕兰的身份是忧世堂少主,那块象征身份的腰牌你可要带好,必要时候拿出来溜溜,不用担心给忧世堂惹事,有我担着。” 蓝韶心中一暖,“嗯。” 不像世忧阁太招恨,忧世堂是人人敬仰的地方,没有人愿意轻易得罪忧世堂上上下下医术精湛的医师,除非他是觉得自己长生不老百毒不侵了。 主子这般做法,也是怕她在学院受委屈。等进了学院,她一定好好学习,好好修炼,快快强大起来保护她。。 画羽琼见她乖巧地点头,刮了下她的鼻子,“走,我们下去跟他们会合。” 水晶棺 两人到石门前时,其余四人已经到了。 看到成煜亓和宁绮云一人肿着脸,一人肿着胳膊的模样,画羽琼眼角一抽。 “你们这是……” 成煜亓闷声闷气道:“被毒蜂叮了。” 宁绮云无奈道:“被毒蛇咬了。” 辛颖儿和翟梓岚一看见他们,就问了他们缘由,还无情地嘲笑了好一会儿。 两人郁闷。 这下又要轮到被画羽琼和蓝韶嘲笑了。 然而,蓝韶没说什么,画羽琼却是看向成煜亓:“毒蜂?你也遇到蜂了?” “对啊,”成煜亓欲哭无泪,“要不是我机智,把那个胡蜂窝踹到了一个机关洞里,我估计浑身都得肿了。” 胡蜂,那不就是马蜂吗! 画羽琼咬了咬牙,原来是他搞的鬼! “也?”宁绮云看了看她,好奇道:“你也遇到胡蜂了?” 画羽琼阴测测地看着成煜亓,“本来是没有的,这不多亏了某人啊。” 成煜亓一愣,当即面色一震,手指了指自己,“不会是我踢的那个……” 画羽琼轻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向石门,给他留了个背影。 成煜亓欲哭无泪。 蓝韶笑了笑,转身也向巨石门走去,并不打算告诉他其实画羽琼压根就没生他气。 画羽琼运转灵力,将自己和蓝韶取得的石珠放入两个凹处,翟梓岚和宁绮云也将得到的石珠放了进去。 “轰隆!” 巨大的石门震了震,掉下一些碎石和尘土,随后缓缓打开。 “成功了!”辛颖儿眼睛一亮。 瑞雪一直在巨石门处等他们,此刻门一开,它迈着小短腿第一时间向里面走去。 成煜亓顶着肿了半边的脸,一直跟在画羽琼身旁道歉。 “羽琼,我错了嘛,没有下次了。” “我要是知道那个机关会把蜂窝带到你那儿去,我肯定不会把它踢下去啊!” “小琼琼,到了学院,我请你吃大餐,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画羽琼忍着笑意,故意装作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许反悔啊。” 成煜亓连忙点头,“肯定不反悔!” 宁绮云凑了过来,“吃大餐这事怎么能少的了我呢?” 成煜亓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去去去,你还吃大餐?吃蛇和蜘蛛去你!” 都怪这家伙,这下队里的人都知道他成煜亓怕蛇和蜘蛛了。 宁绮云挑了挑眉,故意扬声道:“反正我又不怕蛇和蜘蛛。” 成煜亓一巴掌拍在他肿了的胳膊上,“宁绮云,你这嘴是真欠!” “嘶!停停停,我不说了不说了。”宁绮云吃痛地连忙躲闪。 辛颖儿看着他们打闹,面上多了抹无奈,“两个幼稚鬼。” 翟梓岚点头,“我赞同。” 沿着通道走了没几步,眼前豁然开朗,画羽琼看着空荡荡的古老大殿,目光落在大殿中仅有的高台上,上面放着一个水晶棺! 成煜亓瞪大了眼睛,“咱们来的这地方不会是墓室!” 翟梓岚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水晶棺里好像没有尸体。”。 辛颖儿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面色有些古怪。 灵珠到手 “这秘境,应该不会让咱们去找什么尸体……” 见几人齐齐看了过来,辛颖儿干笑了几声,“哈哈……我瞎说的。” 瑞雪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放着水晶棺的高台,冲着这边叫了几声。 空气波动,一道黑影“唰”地闪过,直逼向水晶棺旁的瑞雪。 “瑞雪!” 画羽琼心下大惊,提起灵力就闪身奔去。 “吼!” 仅仅呼吸间,瑞雪的体型瞬间变大,怒吼了一声,张口咬住那袭向它的黑影摔到了一边,扬起熊掌拍了下去。 转瞬间,那黑影便被制服了。 画羽琼看了看瑞雪,默默地收回了长剑。 没想到这熊崽子的杀伤力还挺大。 古凤的声音悠哉悠哉响起,“它现在还小,弱弱的,等它再成长个百年千年的,到时除了那些个至尊,没人打得过它。” 百年千年? 画羽琼沉默不语,迈步走到瑞雪面前,打量着那黑影。 是一只差不多有半人高的蝙蝠。 画羽琼脸色一僵,她记得,这东西好像是群居生物,数量还不少…… 画羽琼看了眼水晶棺,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颗圆润的乳白色珠子。 是灵珠! “哗啦啦!” “唰唰唰!” 周遭传来阵阵声响,画羽琼当机立断直接猛的一脚踹开水晶棺盖,拿出里面的灵珠,紧接着闪身躲开一道黑影的攻击。 画羽琼跑向五人,大喊道:“快跑!” 几人看着黑压压一片,心中大惊,当即转身往外跑。 跑着跑着,成煜亓忽然疑惑道:“话说,天蝠不是祥兽吗?我们跑什么啊?” 画羽琼真想踹他屁股一脚,“蝙蝠身上携带有上千种病毒,而且方才它们受了惊,急了可是会咬人的,你是想被它们传染上病毒还是想被它们咬死?” 而且,这些蝙蝠个个都是二阶灵兽,数量多得令人头皮发麻,还不跑等着被榨干吗! “病毒?病毒是什么毒?”成煜亓真的会抓重点。 画羽琼头疼,“相当于瘟疫!” 瘟疫? 瘟疫!! 成煜亓惊了一惊,扫了眼身后乌泱泱的一片,恨不得直接飞出这个山洞。 管它什么祥兽凶兽,他跑路活命先! “成煜亓,你看着路!” 眼见他就要撞上一只水母,翟梓岚一把给他拽到了自己身边。 “笨死了!” 成煜亓正想感谢他的话堵到了嘴边,他瞪大眼睛,“好你个翟梓岚,你居然敢骂我笨?!” 翟梓岚懒得理他,一手紧拽着他胳膊,身形迅速闪避开飘浮在空中的水母。 几人进入刚开始来的通道后,那群蝙蝠扑着双翼,似乎寻不到目标了,乌泱泱的一片在原地转了几圈后便飞了回去。 画羽琼回头,停下了脚步,“它们回去了。” “终于走了。” 成煜亓整个人松懈下来,扒在一旁的人身上微微喘气。 翟梓岚睨了他一眼,未作言语。 倒是宁绮云看到这一幕,揶揄道:“成小侯爷,你不会是虚?” 成煜亓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给我滚!” 他总算知道宁绮云为什么追不到辛颖儿了,就凭他那张时不时就犯一下贱的嘴,活该他孤身一人!! 单相思一辈子去! 歇息 画羽琼扬了扬手上的灵珠,“到手了。” 宁绮云看向成煜亓,“这个灵珠,自然得给咱们成小侯爷不是?毕竟成小侯爷可是牺牲了色相呢。” 成煜亓哼了一声,站直了身子,学着他的语气也阴阳怪气道:“哪里比得过宁二公子?这亏得被咬的是左胳膊,若是右边……岂不是可怜的连剑都握不住了?” 画羽琼无语扶额,一把将灵珠塞给了翟梓岚,“咱们先走,让他俩慢慢在这儿说。” 辛颖儿走时还瞥了二人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轻啧着摇了摇头。 成煜亓挑衅地看了眼宁绮云的胳膊,宁绮云有意地看了眼他肿了一半的脸,二人目光对上,同时扭头冷哼了一声,跟上了画羽琼几人的脚步。 离考核结束还有三天。 几人找了处地方歇息。 翟梓岚、成煜亓去捡枯树枝了,宁绮云和辛颖儿去看周围有没有什么野兽野果,蓝韶和画羽琼在溪水旁清洗着先前他们存的角鹿兽的肉。 瑞雪乖乖地坐在一旁的小木盆里,小脑袋搭在边上,红色的眼睛一会儿看看画羽琼,一会儿看看蓝韶。 瑞雪的爪子碰到了蝙蝠,以防万一,盆里满满都是画羽琼特意配制的加强版的消毒药液。 洗好了肉,两人削了一些树枝洗干净,串好肉。正巧翟梓岚他们也回来了,将枯树枝堆放在一旁。 没一会儿,宁绮云和辛颖儿也回来了。 宁绮云一只手抓了一只鸡,另一只手拎了几条鱼。辛颖儿走到小溪边,拿出果子细细清洗,画羽琼递给她一个篮子,示意她可以把洗好的果子放里面。 宁绮云见翟梓岚在生火,就将串起来的鱼递给成煜亓,“你杀鱼,我杀鸡。” “行。” 成煜亓接过鱼,跟他一起到小溪边处理起来。 俩人不互相呛的时候,还是相处挺好的。 画羽琼和蓝韶又削了些树枝用来穿鱼和鸡。 见画羽琼好半天都没搭理它,瑞雪失落地耷拉着脑袋,红宝石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画羽琼见忙得差不多,起身走向瑞雪这边。 瑞雪眼睛一亮,动了动耳朵。 “想吃丹药了?” 画羽琼笑了笑,蹲下身子给它洗了洗,然后用灵力给它烘干了毛发,随手把小木盆收到了空间,抱着瑞雪向围坐在火堆旁的几人走去。 “阿琼,吃果子,可甜了。” 她还没坐下,辛颖儿就递过来一个果子。 接过果子咬了一口,甘甜的果肉伴着汁水,画羽琼轻笑,“确实好吃。” 辛颖儿也笑了笑,咬了口手中的果子。 瑞雪趴在画羽琼怀里,一张口便有丹药塞进来,美滋滋的。 辛颖儿接过画羽琼递来的丹药,试着给它喂了一颗,瑞雪张口把丹药吃到嘴里,还在画羽琼怀里打了个滚,惹得辛颖儿一阵发笑。 “这小东西倒是挺会享受。阿琼,它是公的母的?” 画羽琼一怔,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 “爷,它本身没有性别,是根据自己的心意选择是雄是雌的。不过,在您给它解毒后,它貌似瞧着您是公……啊不,男的,所以它已经选择当一头公熊了。”。 古凤的声音再次适时响起。 像不像一对儿 画羽琼嘴角一抽,神识回道:“什么叫瞧我是男的?” 赤夕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就是,跟主人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 “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古凤看了一眼身旁的赤夕,“它瞧着上神是名男子,所以它也选择当头公熊,不行?” 画羽琼沉默。 好有道理,她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赤夕眼角一抽,“我还是去找那只金毛鸟解闷。” 古凤:“……?” 它说的有问题吗?? 画羽琼给瑞雪喂了颗丹药,看着它吃得开心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它的脑袋。 辛颖儿盯着蓝韶烤的鱼,不禁咽了咽口水。 “阿蓝,这鱼好香啊,还有多久才能好啊?” 蓝韶笑了笑,“再等等,马上就好了。” 宁绮云串着烤鸡的树枝塞到一旁的成煜亓手里,“再烤会儿就能吃了。” 成煜亓瞥眼见他拿起一条肥鱼架在火上烤,不由得撇嘴一笑。 单相思的男人哟。 翟梓岚看着手中的烤鱼,拿起画羽琼备好的香料撒了撒,香气四溢。 成煜亓看着香气扑鼻的烤鸡,撕下来一小块尝了尝,眼睛一亮,“这个可以吃了。” 说着,他撕下一只大鸡腿,递向画羽琼,“羽琼,小心烫。” 画羽琼小心接过,“谢谢。” 成煜亓看向她,故作不高兴道:“我可是你哥哥,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你我之间还这么客气?” “哎哎哎,”翟梓岚连忙插话,“你认我弟弟当弟弟,经过我同意了吗?” 一听这话,成煜亓就不乐意了,“什么叫你弟弟?你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我跟画羽琼那可是从小打到大的交情,你顶多算个二哥!” 翟梓岚嗤笑,“你是不是忘了?我可是比你大一个月,照这样看,你才是二哥。” 成煜亓咬了咬牙,“不就才比我大一个月,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了不起。” “……” 画羽琼看着他们,默默撕咬了一口肉。 宁绮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们一眼,继续烤鱼了。 辛颖儿小心翼翼尝了口蓝韶刚烤好的鱼肉,有点烫嘴。 津津有味地吃着吃着,她忽地传音给蓝韶道:“你看他俩像不像一对儿?” 嗯?? 蓝韶惊愕地看向她。 辛颖儿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传音说:“你看嘛,一个是聪明睿智的一国太子,一个是嘴硬易炸毛的憨憨美人小侯爷,这可是话本里面很火的设定呢。” 蓝韶瞳眸震惊,传音道:“这是可以有的吗?” “这算什么?” 辛颖儿一副见多不怪的模样道:“我在外历练的时候,还买了本讲述千年狐狸精和小道士的呢,感兴趣的话我借给你看看?真的很好看!” 蓝韶看着她仿佛浑身都在兴奋的模样,不禁好奇心作祟,“那……改天借我看看?” 辛颖儿杏眸发亮,“好!” 有脚步声靠近,来者有六人,应该是一队。 几人神色一凛,侧眸向脚步声的来源看去。。 “居然有人在这儿生火吃肉?哟!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呢!” 颖儿姑娘啊 说话的是领头的那个壮汉,一身散修打扮,身后的五人也同是散修模样,几人目露不善地看着他们,就像是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辛颖儿在外历练时可没少被不正经的散修调戏过,如今看到这种人,心中噌噌冒火,一把将烤鱼放到身边的盘子里,猛地站起了身子。 “你他娘的说什么混账话呢?找揍是不是?!” 画羽琼几人也站了起来,不悦地看向来者不善的六人。 “哈哈哈,还是个性子烈的,玩起来一定有滋味!” 壮汉大笑,完全没把这几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 他旁边的人当场哄笑,其中一人的视线扫过火堆前的蓝韶,有些迫不及待地道:“那个蓝衣服的看起来也挺带劲!” 宁绮云脸色愈发阴沉,他走到辛颖儿身旁,将烤好的鱼塞到她手里,沉声道:“拿好。” 辛颖儿不明所以地被塞了烤鱼,看着他阴冷的脸色一怔。还未等她开口,一道身影刹那间冲了出去,再一看,身边哪儿还有宁绮云的人影。 “啊!” 壮汉忽地大叫一声,随即怒喊:“臭小子!你敢打我?弟兄们!给我弄死他!” “你跟她们一起守在这看着。” 画羽琼拍了拍瑞雪,声音听不出是什么情绪,“阿韶,看仔细我是怎么动手的,待会儿要考你。” 蓝韶一怔,“好。” 宁绮云这边一动手,翟梓岚和成煜亓也加入了进去,再有了画羽琼的加入,对面虽有六人,但也难以招架住几人的手段。 尤其是…… “啊!谁打老子的脸!” 画羽琼甩了甩手腕,勾唇冷笑,一手揪住那人,拳头紧随其后落在了他的脸上。 “啊!” 男人鼻子歪了。 “嗯!” “噗!呸!” 男人口腔中满是腥味,被画羽琼带着劲风的拳头砸到脸上,吐出来一口带着几颗牙的血。 “你?!” 此人正是先前觊觎蓝韶的那个,方才有多跋扈,现在对上画羽琼就有多恐惧。 这个少年的实力,他这个灵王初期居然看不透! 这很有可能意味着,这个刚开始被他瞧不起的黄毛小子的修为要比他高! 这怎么可能?! 他这边不好过,被宁绮云摁在地上的狠锤的领头的男子也没好到哪儿去。 宁绮云满脸狠色,一把揪紧他的衣领拉近,冷眼看着他晕乎的神情,往日清朗的声音此刻仿佛淬了冰般阴沉,“胆子挺大啊,敢肖想我的人!” 话落,又是一拳上去,那人被这力道打摔在地。 从刚开始还能躲闪几下到如今根本无力反抗,也不过半盏茶的时间。 辛颖儿看了眼手中香味诱人的烤鱼,视线落在宁绮云的身上,眸光微闪。 好半晌,她拿着树枝部分的手握紧,咬了咬牙,“好你个宁绮云,居然让姑奶奶我给你拿着鱼!” 她将烤鱼放到了身边的盘子里,提起灵力冲了出去。 蓝韶长叹了口气,无奈感慨。。 颖儿姑娘什么时候才能感觉到宁公子对她的情意呢? 一颗牙都没有 一个散修见情势不对,趁机想偷偷溜走,前方却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现在想起逃了?” 散修浑身一震,抬头见是那金枝玉叶般的女子之一,目光中带了些轻视。 “就凭你也想拦住我?” 说着,他身上爆发出灵王初期的力量。 辛颖儿嗤笑一声,露出灵王中期的实力,脸上的笑容倏忽间消失,声音冰冷道:“就凭你也敢出言戏辱我跟阿蓝?” “什么?你竟然是灵王中期?!” 散修大骇,扭头就想逃。 辛颖儿迅速闪身逼近,直袭那人,灵王中期的灵力破空而出。 散修根本不敌辛颖儿,被逼交手的几个来往间,就被她虐捶在地。 “啊——” 胯间的疼痛让他惨叫出声。 翟梓岚和成煜亓闻声看了过来,顿时满脸震惊。 见宁绮云的神情有些僵硬,成煜亓轻咳了一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辛颖儿看着那人,冷声道:“这就是下场!” 画羽琼冷眼扫了眼那人血肉模糊之处,未作理会。 胆敢出言戏辱辛颖儿和蓝韶,就该做好落得这样下场的准备。 她侧眸看向火堆旁的注视着她的蓝韶,示意她过来。 待蓝韶在身旁站定,画羽琼淡然问道:“刚才都看清楚了吗?” 蓝韶点了点头,“看仔细了。” “好。” 画羽琼微微勾起唇角,目光落在满脸都是血的男子身上,“这家伙之前说话挺狂妄,你去看看他还剩几颗牙。” 蓝韶会意一笑,“是。” 看着走向他的蓝韶,那人惊恐地向后退去,“你、你要干什么?!” 蓝韶弯腰一把揪起他,照着画羽琼的拳法猛然砸下去一拳。 “嗯!噗!” 那人吐出一口带着牙的血,咳了两声,顾不得擦嘴边的血,脸色惊恐万分。 “饶了我!求求你们饶了我!我……我罪该万死,我不该动不该有的心思!求求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然,应他话的是一记带着狠劲儿的拳头。 “噗!” “求求……” “嗯!” “咳咳!” 蓝韶再次蹲下身子,扼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扫了一眼,随后起身走到画羽琼身旁。 “阿琼,他一颗牙都没有。” 一拳一拳被打碎了一口牙的散修跟见了鬼似的看着她。 恶魔!这人绝对是恶魔! 眼睁睁看着那人被打碎了满口牙的成煜亓三人:“……” 幸好他们没有出言戏辱过辛颖儿和蓝韶二人,这下场没一个好受的。 听了蓝韶的话,画羽琼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做的不错。” 受到夸奖,蓝韶表示很欣喜。 画羽琼扫了眼地上装死的几人,银针乍现飞出。 “啊!” 地上本身想装死逃过一劫的散修们纷纷痛苦地在地上挣扎了起来。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领头的那个散修痛苦地叫道。 “没什么,”画羽琼清冽的声音响起,“下了点儿毒而已。” “要我们怎么做……才能放过我们?”。 画羽琼笑了笑,“这是考核,我们最想要的肯定是灵珠和积分啊。” 做鱼的厨子 纵然他们心里再不愿意,但身上的疼痛实在难忍,没有解药他们连命都会没了。 领头的散修咬了咬牙,“我们给,我们都给!只要你把解药给我们!” 其他的散修也叫道:“我们给!只要有解药!” 此刻的灵珠和积分,都比不上解药重要。 画羽琼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丹药,给他看了看,“解药,就在这里。” 散修头子忍着深入骨髓的疼痛将玉牌拿了出来,以及一颗乳白色的珠子。 画羽琼眸中紫光闪过,暗下冷笑,“这颗是真的灵珠?确定吗?” 散修头子心中暗惊,这臭小子难道知道这是假的? 宁绮云揉了揉拳头,似笑非笑道:“我劝你好好想一想。” 散修头子心中直犯怵,忙道:“我记错了,这个不是。”说话间,他又拿出两颗珠子,“这两个才是真的!我们找到的灵珠都在我这里,就是这两个。” 画羽琼拿起灵珠,确认是真的后,开口道:“让他们把所有积分都划到你的玉牌上,你再划给我们。” 为了解药,散修头子根本拒绝不得,其余五人一一将积分全部划给了他,生怕留一点积分从而没有解药。 画羽琼示意道:“分成五份,给他们划过去。” 其余几人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辛颖儿开口问道:“那你呢?” 画羽琼摇摇头,“等会儿告诉你们。” 散修头子按照画羽琼的意思,把玉牌里的积分平分划给他们五人后,隐下眼底的恨意,抬眼看向她。 “这下可以给我们解药了吗?” “当然。” 画羽琼冷笑了一声,灵力径直震碎了他的肺腑,散修头子瞪大了眼睛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同时,蓝韶几人纷纷出手杀死了剩下的散修。 画羽琼拿出销骨粉撒在他们身上,六人的尸体登时化为一滩血水。 “啧,”画羽琼有些嫌弃地看了自己一眼,“衣服都脏了。” “一会儿吃完,咱们找处地方换换。”辛颖儿也有些嫌恶自己身上的血。 “好。” 几人去溪水边洗了洗,围在火堆旁继续吃东西,只是心情分明没有刚开始好了。 瑞雪想要钻到画羽琼怀里,被她拎起来放到了一旁,“乖,等会儿抱。” 瑞雪正有些委屈巴巴,一颗丹药出现在眼前,它眸子一亮,接过丹药就放进了嘴里。 见状,画羽琼肤如凝脂的脸上多了一抹笑意。 还挺好哄。 宁绮云见辛颖儿吃着他烤的鱼,眼神期待地问道:“味道怎么样?” 辛颖儿瞧着他的模样,当即将烤鱼护住,“你都塞我手里了,还想跟我抢?” 瞧她一脸护食的模样,宁绮云知道她是误以为自己要抢她的鱼,不由轻笑,“好好好,不跟你抢。” “哼,这还差不多。” 辛颖儿轻哼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咬了口鱼肉。 没想到宁绮云这小子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烤鱼的手艺却跟他府上的厨子有的一拼。。 见她默默吃着鱼,宁绮云暗自欢喜。 绝不推脱 从知道她喜欢吃鱼后,他一直都在学鱼的各种做法,每次她来城主府,桌上的鱼都是他溜去东厨亲手做的。 只是这些,她并不知道。 宁绮云看着辛颖儿,她吃得开心就够了。 “宁绮云,你的鱼要焦成碳了。” 耳畔突然响起成煜亓的声音。 宁绮云猛然回神,忙将鱼拿起来,但还是晚了,鱼的一面已经焦得不能吃了。 “哈哈哈哈……” 见他成功黑了脸,成煜亓开怀大笑。 “成煜亓,你就是幸灾乐祸!” “那辛颖儿也笑了,你怎么不说?”成煜亓揶揄道。 宁绮云看着辛颖儿忍俊不禁的模样,话语微顿,瞪向成煜亓,“人家笑得有你那么大声吗?” 成煜亓瘪了瘪嘴,阴阳怪气地学道:“人家笑得有你那么大声吗?” “咳咳咳……” 翟梓岚没忍住笑,直接呛得咳了好几声。 蓝韶和辛颖儿吃着烤鱼,画羽琼撕了块肉,三人蛮有意思地边吃边看。 几人方才被散修一行人破坏的心情似乎又回来了。 “哦,对了。” 画羽琼突然想起一件事,拿出从散修那里得来的那两个灵珠,递向宁绮云和成煜亓,“刚刚忘了把灵珠给你们了。” 二人接过灵珠,成煜亓笑了笑,“这下,咱们剩下的三天就只用护好灵珠,提高积分,争取进积分榜前一百了。” 辛颖儿想到之前仲空青答应的事情,侧头看向画羽琼,“那之前那个仲家小子答应的灵珠怎么办?他要真给了,咱们岂不是还多一颗?” 画羽琼轻笑,眸中闪着狡黠的光亮,“他若需要,咱们就算是又欠了他一个人情,他若不需要,咱们也可以转手卖给别人。” 灵珠可是有限的,他们总会遇到愿意花高价买灵珠的人。 “哦~” 辛颖儿当即会意一笑,脸上多了抹狡诈的笑容,大有副奸商的气势,“一颗灵珠,起码得一万积分起价?” 画羽琼轻笑,“刚那六个散修每人才三四千的积分,你这张口就一万,卖不出去。” 辛颖儿嘟着嘴想了想,迟疑道:“那……四千?” 画羽琼笑了笑,“等仲空青许诺的灵珠到手了,随你处置,指不定真有人愿意用高价积分跟你换。” 想到积分到手的样子,辛颖儿就觉得开心,她孩子气般地道:“反正不能太低,卖的积分越多,咱们的积分就越多。” 说着,她的目光锐利地锁定画羽琼,“阿琼,这次你可别想逃过了啊。” 其余几人也看了过来,虽未言语,但脸上的神情与辛颖儿的意思一般无二。 本来他们六人平分的积分与淘汰了六个散修的积分加起来,每人能得四千多的积分,画羽琼却没有要她的那份,只得了淘汰六人的一千二百积分。 后来,她跟他们说明了原因:她在冰城花费的那些丹药,冰城一共给她兑换了三万多积分。因此,她想着把后面打劫的积分都给他们五人。 被辛颖儿直接提名,画羽琼讪讪一笑,“记得记得,有积分我绝对不推脱。”。 在跟他们说明了原因后,她可是狠狠被“训”了一通,尤其是辛颖儿和成煜亓两个,叨叨地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许诺的灵珠 “如此甚好。” 辛颖儿满意地笑眯了眼睛。 阿琼的积分是用她的丹药换的,那是她本身应得的。打劫的积分是他们六人一起出力的,自然要一起分才行,就算阿琼积分多也不能推辞。 “我们收拾收拾这里,你跟蓝韶先去换身衣服。”宁绮云看向辛颖儿道。 辛颖儿本来下意识地想喊上画羽琼跟她们一起,随即想到她现在是男装示人,只好跟蓝韶先去了。 画羽琼看了眼还闪着火星的火堆,在溪水边打了一盆水浇了下去,确保不会有重燃的可能后,将盆收进了空间。 没多久,辛颖儿二人就回来了。 成煜亓一把揽住画羽琼的肩,“走,咱们换衣服去,你先换,哥哥给你把风。” 画羽琼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走。” 见状,辛颖儿欲言又止,蓝韶拉住她摇了摇头,传音道:“不用担心。” 主子那么聪明,肯定有她的办法。 趁着成煜亓背对着她把风,宁绮云和翟梓岚的视线也看不见在大树后的她,画羽琼动作迅速地换了一身红色绣暗纹的衣裳,自树后走了出来。 “我换好了。” 成煜亓微讶,“这么快就好了?” 画羽琼笑着道:“这不是想着早点出发去刷积分嘛。” 几人换完衣服回到营地,辛颖儿看着一身红衣的画羽琼,目露惊艳。 “好一个英姿飒爽的俊儿郎!” 画羽琼眉头微挑,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意,“颖儿姐姐。” 要不是知道画羽琼是女子,辛颖儿恨不得穿上嫁衣当场嫁给她。 她家阿琼有实力、会医术、能炼丹,可美可飒,那小嘴还跟抹了蜜似的。可恨自己不是个男人,嫁不了阿琼,也娶不了阿琼。 宁绮云心酸地别开了让羽琼小弟的那个未婚妻来收了他! 感觉到传音玉牌的动静,画羽琼拿出它,注入了一丝灵力。 这边仲空青要开口时却微微一噎,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连那白衣少年的姓氏都不知道。 他声音温润道:“公子,仲某已得新灵珠,公子在何处?仲某为你送去。” “不用麻烦,”画羽琼说:“仲公子在哪儿?我们去取就是。” 他们正好要去别的地方找找积分。 仲空青声音微顿,“那公子可来剑冢潭寻仲某。” 剑冢潭? 画羽琼在玉牌内看了看万剑山的地图,看到“剑冢潭”三个字后点了点头,“好。” 掐断联系后,她看向几人,道:“咱们先去剑冢潭找仲空青取灵珠。” 几人点头,一行人出发了。 他们的位置离剑冢潭有些距离,但提起灵力快速赶路的话,不需要多长时间就可以到达。 一直注意着仲空青的薛婉珍见他居然在用传音玉牌与某人联系,挪动步子悄悄靠近他。 还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仲空青就收起了玉牌,侧眸一看见她,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薛婉珍呼吸微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抬手将耳鬓的碎发撩至耳后,故作好奇地看向他:“青哥哥,你刚刚是在与仲伯伯联系吗?” 剑冢潭的灵珠 仲空青依旧是往日那副温儒的样子,口中说出的话却十分冷淡。 “是与不是,又与你何干?” 薛婉珍吃了碗闭门羹,面色有些委屈,“我……” 见她矫揉造作地又要开口,仲空青毫不留情地打断她。 “薛小姐若是无事,不妨多去关照一下自己的族中子弟。先前已经少了三人,若是剩下二人再出了什么事,薛小姐不但又要被扣积分,而且对薛家主也不好交代不是?” 薛婉珍脸上的神情顿时僵住,这字里行间都是赶人的意思她如何听不出? “青哥哥说的对,是婉珍疏忽了。” 她柔柔说完,微微福身,转身向那两个薛家子弟走去。 经过仲家子弟时扫了他们一眼,温柔地向他们颔首示意,仲家子弟几人纷纷礼貌地回之一礼。 薛婉珍收回视线,眸色转冷,眸底掠过一抹阴狠。 若是这些人都死了,那青哥哥就只会保护她了。他方才亲自去取的那颗灵珠,自然也会是她的! 剑冢潭引来了许多人,只因潭中央插着的那把剑上浅浅嵌着一颗灵珠。 也不是没有人尝试越过潭水取得灵珠,只是那把剑距岸边有一些距离,且潭水上没有任何凸出的落脚点容许他们借力跃进。他们又不会御剑飞行,也没有凭空而起的实力,只能望而却步。 部分人知难而退,离开剑冢潭寻找其他灵珠。大多数人虽然得不到灵珠,但也不舍就此离开,一个个都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仲空青瞳眸打量着潭水,暗自思虑。 人群中忽地走出一人,他运转灵力,灵王中期的气息缠绕在身遭,双眼紧盯着剑冢潭中央的古剑上嵌着的灵珠。 看来他是等不及了。 在周边虎视眈眈的人纷纷看了过来,都等着看他行动的结果。 如果他得不到,他们会再想其他办法。 如果他得手,那就得看他有没有本事带着灵珠离开此地了。 众目睽睽之下,那男子自岸边借力向前高高跃起,瞧着那动作与落脚的姿势,似是想要借着潭水的水面再次向前跃进。 可就在他的脚尖点到水面之时,男子却突然惊慌地失声大叫,整个人猛然向下坠去,似乎是被潭水里的什么东西硬拽下去的。 水面咕嘟咕嘟冒泡,还有男子挣扎留下的波纹。 没一会儿,水面平静了下来。 围观的众人心中一紧,好在他们没有率先尝试,不然死无全尸的恐怕就是他们了。 仲空青走到岸边,看着清澈见底的潭水,皱了皱眉。 潭水如此清澈,却丝毫瞧不见那男子在何处,甚至连气息都察觉不到。 他观察着,略微思索。 水与平常的潭水一般无二,那就是此地有阵法障目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阵法一定是获得灵珠的关键所在。 仲空青探出神识,最终视线落在剑冢潭中央的那柄古剑上。 他本身出尘的模样与通身的气质便吸引了多人的目光,此刻瞧着他的神情,心中打着响亮的算盘的人很快就盯上了他。。 “那人似乎是有什么法子了,咱们瞧瞧看,若是他把灵珠拿到手……哼哼……” 阵法破 “可我瞧着他似乎是某个大家族出来的人,咱们不好招惹啊。” “怕什么?都是来参加学院考核的,进了秘境生死有命,他没本事保护好灵珠,可不赖咱们……” 这些话虽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能传到修为高的人的耳中。 仲空青自小天资聪颖,深受仲家长辈们喜爱,也是仲家子弟们发奋图强的目标。此刻仲家子弟听到这些人胆敢算计他,哪儿还沉得住气,长剑出鞘就要上前教训他们。 仲空青察觉到他们的意图,令人舒适的声音微冷道:“住手!” 仲家子弟顿时停下动作站在原地,其中一个八九岁的小少年用长剑指着说话的那几人,不高兴地道:“堂兄,为什么不让我教训他们?他们算计你!” 薛婉珍看了过来,听到他说的话,视线顺着他剑指的方向落在他说的那几人身上,眸底掠过一丝阴毒。 见那个小少年当场点破了他们,几人面上十分不好看。 仲空青看向小少年,声音冷淡,“临行前,家主是怎么叮嘱的?” 小少年忿忿不平地收回长剑,有些婴儿肥的脸写满了不情愿,自嘴里挤出话来,“……在外不可心高气傲,不可无故斗殴,不可行事冲动,不可……” 等他一通气背完后,仲空青这才微微点头,瞧着他气不过的表情,传音对他道:“那些人若是动手抢,到时你再教训他们岂不是更好?” 小少年豁然大悟。 对啊,那样就算是那些人先动手的,他们只是自卫而已。 仲空青轻笑了一声,目光扫过心中谋划算计他的那些人,最终落在那把古剑上。 他抬手,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十分好看,灵力自掌间迸出,直击古剑。 “砰!”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古剑应声碎裂,剑冢潭的景象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清澈见底的潭水变得污浊不堪,散发出阵阵尸体的腐臭味,令人作呕。潭水中央的古剑化为一根石柱,柱子上安静待着一颗乳白色的灵珠。 水面上陆续浮现出一块块可供落脚的不规则石板,自颀长的身影面前排成一列通向中央。 在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仲空青看着面前一块块浮起的石板,闪身踏了上去。 围观者这才有人反应过来。 “快!是灵珠!快抢灵珠!” “灵珠是我的!” “都给老子滚开!” “我的灵珠!” 石板路很窄,仅允一人通过。此刻被众多眼红灵珠的人一拥而上,部分人一个没站稳径直被挤下了石板,一沾到潭水,顿时惨叫着被吸了下去,沉入潭水,成为尸堆的一份子。 “啊!” “挤什么挤?!” “给我让开!” “滚开!” 小少年担心仲空青,但他的个头大大限制了他的视野,便嫌弃地皱着小脸挤入一堆汉子里,踮起脚尖伸着脖子在人群里搜寻他的身影。 仲家其余三人想要拉住他,却被几名直逼而来的人绊住了脚。 “铿锵!” “交出灵珠和积分,饶你们不死!” “猖狂!”。 “当!” 仙人哥哥 薛家剩下的两人远站在人堆外,神情十分自在。 他们虽然没有灵珠,但也不急于抢,反正有仲大哥在,他们没有灵珠,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至于那三个被围的仲家子弟,他们多死一个,他们二人就多一分可能得到灵珠,他们脑抽了才会去帮他们。 薛婉珍远看着被缠住的仲家三人,蛇蝎般的目光盯上了刚从人堆里挤出来的小少年,悄悄移步靠近。 仲空青如风般到了石柱前,抬手拿下灵珠,收到储物戒指中。 小少年站在岸边踮着脚,看见那道冰蓝色的身影时目光一亮。 “堂……啊啊啊!!” 背后猛然一股推力,迫使他向前踉跄了几步,眼见就要窜进那恶臭无比的潭水,他来不及思索是哪个王八犊子推了他,当即紧闭双眼,撕心裂肺地大喊。 “堂兄!救命啊!!!” 他还小,他还没看过外面灯火万千的夜会,还没吃遍天衍城的美食,甚至还没遇到心悦的姑娘,他还不想…… 诶? 好像被抱住了?? 好舒服的味道…… 小少年疑惑地睁开眼,入目便是红色的衣料。 他微微侧头,还没看清那人的脸,视线猛然一晃,一道娇声惨叫了一声,紧接着耳畔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滚!” 仲空青听到小少年的声音时心头一紧,担忧的目光在看到那抹红衣后顿时安下心来。 他借助灵力而起,衣袂飘飘,绣着精致云纹的鞋履轻点过拥在石板上的众人的肩,几息间便到了岸边。 小少年感觉到抱着自己的那人微微弯身,紧接着腰间的力量一松,他被放到了地上。 鼻尖还萦绕着些许药香味,他抬眼看去,视线落在红衣少年雌雄莫辨的脸上,满目惊艳。 好美的仙人…… 红衣少年肩上的小白熊看了看他,顺着他的目光落在少年的脸上。 仲空青脚步刚一站定,一旁便响起一声娇弱委屈的叫喊:“青哥哥!那个穿红衣的人欺负婉珍!” 他还未开口,一道火里火气的声音冒了出来,“还真会恶人先告状!若不是我家阿琼身手快,这小孩就得葬身剑冢潭了。连个孩子都不放过,你还配活在这片大陆上吗?” 薛婉珍心下一惊,没想到被他们看见了。 她绝不能承认! 青哥哥虽然性子冷,但对仲家的人很上心,若是被他知晓是她推了仲恭甫,他一定会讨厌她的。 她满脸娇弱,美目里泛起了泪花,“我……我没有,青哥哥,她污蔑我……” 辛颖儿直接给她一个白眼。 仲家子弟已经解决完企图打劫他们的人,瞧见仲空青的身影,草草处理了身上新增的伤口,迈步赶了过来。 小少年算是听明白了,敢情这薛婉珍是想推他下水,害他丧命,还想把这脏水泼到救了他一命的仙人哥哥身上,真是过分! 他当即对那还在抹眼泪的薛婉珍怒目而视,“亏我还对你以礼相待,你居然如此恶毒!” 薛婉珍听着仲恭甫的话,目光落在他身旁的仲空青身上,泪眼婆娑。 “青哥哥……”。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大叫。 秘术 第519章 秘术 “灵珠!灵珠在那个蓝衣男子身上!” “就是他拿了灵珠!” 见周遭的人围了过来,仲空青眉头不悦地微拧,侧眸看向画羽琼几人。 “我们先离开这里。” 画羽琼却拦下了他,“不急。” 仲空青一怔,神色不解地看向她。 画羽琼摸了摸肩上的瑞雪,语气平和道:“去,让他们安分下来。” 瑞雪微微歪了歪脑袋,灵动的眼睛看向来势汹汹的人们,乖巧地从画羽琼的肩膀上跳下来,体型迅速变大。 瞧见这一从体型上就足以令人畏惧的东西出现,追过来的人们登时刹住了脚步。 “吼——” 瑞雪狂吼。 人们目光犹豫地在仲空青和个头巨大的瑞雪身上徘徊。离瑞雪最近的那人看着它那仿佛要吞了自己的大口,呆若木鸡地定在了原地。 仲空青神色微讶,“这是公子的契约灵兽?” “不是,”画羽琼摇了摇头,“是我收买的。” “……收买?” 仲空青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惊讶的瞳眸中多了抹复杂。 一般能与灵兽契约的人,大多都是以万金或珍宝邀请驯兽师来帮忙契约的,他竟从不知灵兽还能被收买? 画羽琼浅笑,并未多言。 见状,仲空青没再多问,紧挨在他身边的仲恭甫也识趣地没有多嘴,双眼满是艳羡地看向瑞雪。 仙人哥哥好厉害! 解决了缠身之人的三名仲家子弟站在仲空青身后,闻言神色震惊地两两相视,最后同时看向仲空青身旁的红色身影。 一直被忽视的薛婉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此刻看见瑞雪,又眼红又愤恨。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贱人能拥有这只灵兽? 这种东西就应该是属于薛家的,是属于她薛婉珍的! 宁绮云担心她趁乱偷袭,微不可察地上前半步,挡在了薛婉珍和辛颖儿之间,余光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众人此刻看见瑞雪,巨大的体型差距让他们不禁向后退去,有的本就是想着趁机浑水摸鱼捞好处的人更是想着偷偷溜掉。 辛颖儿瞧见了,不屑冷笑,“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 画羽琼微微侧头看向仲空青,眼神稍稍含笑。 “仲公子的队伍需要这颗灵珠吗?” 薛婉珍听见“灵珠”二字,侧眸看过来,神色阴郁。 这个贱人想问青哥哥要那颗灵珠? 仲空青听到她的话,似是想到了什么,先是暗下惊讶,随后神色归于平淡,似是不觉得意外,却没有回答画羽琼的问题。 他拿出方才到手的灵珠,这颗乳白色的灵珠顿时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是灵珠!” “他这是要把到手的灵珠送出去?” “还有没有办法将灵珠抢过来?” “你不要命了?!你能打得过那头怪熊?” “先别走,看看情况……” 薛婉珍听着周围的人群低声交谈,心中更是肯定了方才的想法。 青哥哥居然想把这颗灵珠拱手让人!这怎么可以! 画羽琼看着那白净而长的手掌上呈着的灵珠,却没有第一时间接过,而是再次开口。 虚空禁锢 第520章 虚空禁锢 “仲公子当真不再考虑考虑?” 仲空青心思缜密,自知画羽琼话中是何意。虽然他的队伍确实需要灵珠,但他却还是微微摆头婉言。 “这颗灵珠是仲某应允的,理应归于公子。” 画羽琼见他神情认真,倒也不好再说什么,接过灵珠,似笑非笑,密语传音道:“听闻古家族之首的仲家,会虚空禁锢?” 仲空青向来淡然自若的神色骤然一震。 这些家族秘技都只有古家族才知道,很少流传到外界,他怎么会知道虚空禁锢? 仲空青脸上的惊愕之色转瞬即逝,淡然一笑,眸子深处隐匿着警惕,看向突然开口的画羽琼。 “公子真是博物洽闻啊。” 他也同样传音,温润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说不清的意味。 画羽琼笑了笑,“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与仲公子合作一二。” “哦?” 画羽琼笑了笑,将自己的想法传音给了仲空青。 听完,仲空青神情微讶,但还是微微颔首,“仲某习得此术时日未久,只能拖住三息。” 虽是应了此事,但他眼底的警惕仍未完全消散。 可即使警惕,他对画羽琼说的话却都是真的,只是未提及使了虚空禁锢之术的后果。 “无妨,三息足矣。” 得到仲空青的助力,画羽琼也不在意他内心对她提起的防范,给了辛颖儿一个眼神。 辛颖儿向她眨眨眼,随后转头看向周遭还在盘算趁机抢灵珠的众人,双眼放光,如同狼看到群羊一般。 画羽琼用神识扫视了一圈,确认并没有人隐藏在暗处后,侧眸看向身旁的如玉公子,示意他可以动手了。 仲空青点头,修长白净的手指交错重叠,飞速变幻。 仲恭甫和那三名仲家子弟都是家族中的佼佼者,自然也瞧出仲空青正在结印的是虚空禁锢。 “堂兄,你怎么……” 仲恭甫眉头促然皱起,正要说话,却收到仲空青的密语,当即像是听到了什么破天荒的事情,瞪大了眼睛。 其他三名仲家子弟亦然。 他们一边有些担心地关注着仲空青的神色,一边忍不住震骇地瞧着自家公子旁红似火般肆意的身影。 “哎!我怎么动不了了?” “怎么回事?你们要做什么?!” “是谁?谁在暗中做手脚?!” “是他们!” 一时间,七嘴八舌的愤言怒火轰的炸开。 仲空青只觉一阵嘈杂,不悦地微微蹙眉。 辛颖儿等人早在画羽琼打手势的一瞬就冲了上去,几人身影如风般穿梭在众人间,很快便有人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 再加上有画羽琼暗中操纵,短短三息间,在场数十名参加考核的人一个不落地“躺”在了地上。 包括薛婉珍以及薛家子弟们。 见此,画羽琼唇角勾起一抹肆意的笑,正想“大发慈悲”搞一通灵珠拍卖,身侧却突然响起两道惊呼。 “堂兄!” “二公子!” 画羽琼面色一凝,侧头看去,却见仲空青面色虚弱,正被一名仲家子弟搀扶着,而仲恭甫则接过仲空青刚拿出来的瓷瓶,倒了颗丹药出来喂给他。 竞拍灵珠 第521章 竞拍灵珠 “怎么回事?” 画羽琼立马上去抓起仲空青的手腕给他把脉。 仲家子弟对她是有好感的,见她的样子似是会医,也没有拦着她。 仲空青服用丹药后显然气色大转,见画羽琼此般模样,想着她已然知晓虚空禁锢,倒也没躲她的手。 瞧着画羽琼面色有些紧,他笑了笑,“不碍事,不过是使了秘术后的弊端罢了。” 画羽琼看了看仲空青恢复大好的神色,正巧也把完脉。她收了手,神情有些凝重。 她竟是看不出来他体内的病症,只能查探到他体内虚弱,但各处机能正在大幅恢复。 她想起刚刚仲恭甫手中倒出的丹药…… 难道是丹药促使他恢复太快,所以没看出什么是什么毛病? 纵然好奇,但那丹药一瞧就很珍贵,毕竟跟牵扯到了古族秘术,画羽琼也没想着去讨要一颗来研究。 服了丹药,仲空青已然好多了。 画羽琼寻思他遭受这般归根结底也是因为她,自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了过去。 “虽然比不过你的丹药切合病症,但滋补身体还是没问题的。” 还不等仲空青开口婉拒,画羽琼直接将瓷瓶塞进了他手里,随即转身去寻辛颖儿去了。 仲空青神色复杂地看着手中的瓷瓶,方才心底升起的警惕隐隐有些松动。 辛颖儿看着画羽琼,扫了眼她身后不远处的仲空青几人,低声问道:“没出什么大岔子?” 这要把这位古家族的天才整出什么岔子,那他们岂能安然无恙地活着?不得被追杀到天涯海角! “没什么大碍。” 画羽琼摇了摇头,并不打算透露仲空青古家族的秘术一事。 她知晓虚空禁锢还是在空间里的古籍里面看到的。本身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没想到直接给仲空青诈出来了。 辛颖儿他们一直以为是仲空青借助了什么灵器,用后遭受了反噬。 听到画羽琼说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看在那小子帮了咱们的份上,一会儿分的时候也算上他。” 辛颖儿口中分的东西,不用言明,几人也知是什么。一圈人相视几眼,纷纷点头同意。 而这边的仲空青还在研究画羽琼给的丹药,他的任务完成了,自然也没想着关注画羽琼那边什么情况,更不会想到他们“分赃”将自己也算了进去。 “咳咳!” 辛颖儿清了清嗓子,扬了扬刚从画羽琼手中接过的灵珠,估摸着药效差不多了,扫了圈被放倒在地上瞪着眼睛愤慨或惊慌的众人。 “看到我手上的这颗灵珠了吗?” 他们的目光在看到灵珠的时候变得炙热无比。 辛颖儿不由唏嘘。 虽然这群人被药放倒也被暂时哑了,但这眼里的对灵珠的势在必得,真是让她心情愉悦。 他们越想得到这颗灵珠,她们可能获得的积分越多! “嘘!” 辛颖儿食指竖在唇前,随后再次晃着手中的灵珠。 “现在我要竞拍这颗灵珠,起拍价,三千积分!” 随着话音落下,她伸手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开始竞价了哦各位。” 好脾气 第522章 好脾气 一时间,众人被这三千积分堵住了嘴。 察觉到自己能说话,有几人开口大叫。 “三千积分?!你怎么不去抢?!” “黄毛小儿,有本事将爷爷放了,咱们单挑!暗中使药算什么本事?!” “你有什么资格拍卖这颗灵珠?这是属于青哥哥的!” 听到最后一句矫揉造作的声音,辛颖儿不悦地啧了一声。 宁绮云下一秒便出现在薛婉珍身边,锋利的剑尖离她的脖子仅有分毫。 “啊!!你干什么?!你可知我是谁?信不信本小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薛婉珍径直被吓得大叫,余光瞥见那抹蓝色的身影,忙大叫道:“青哥哥!青哥哥救我!救救婉珍!仲伯伯可是嘱咐让你好生照顾我的!” “她怎么还敢提家主!” 仲恭甫险些遭这女人暗算丢了性命,先前的隐忍此刻是半分也装不下去。 仲空青本不愿搭理她,可薛婉珍提到了他的父亲。 仲空青如画般的面容浮现出一丝不耐,但还是向这边走来。 仲恭甫以及其他三名仲家子弟紧随其后。 他知道画羽琼是主心骨,于是径直走到画羽琼身旁。 “不知公子可否卖在下一个面子,仲某感激不尽。” 虽然,他还是更希望薛婉珍死在这秘境里,省地又祸害仲家子弟。 然,仲歆一事,还得等出了秘境禀报父亲后再做定夺。 画羽琼忽地扬起一抹笑,只是笑意并不达眼底。 “此事仲公子应该管不得。” 仲空青疑惑。 但于私心,他的确不想管这心思歹毒之人。 只见画羽琼拍了拍她身旁的瑞雪,扫向还在咒骂的众人,声音陡然变得冷寒刺骨。 “如今我为刀俎,尔等为鱼肉,本想着好心将灵珠拍卖出去,用灵珠换些积分,可总有人偏偏看不清自己现下的处境,非要与我作对,挑起是非。既如此……” 画羽琼看了眼辛颖儿,“颖儿姐姐,将灵珠收了。都是案板上的鱼肉了,还妄图讨价还价,当真以为咱们是好脾气了?” 辛颖儿眼睛一亮,立刻就想到了画羽琼在打什么心思,将灵珠妥善收了起来,悄然摸向腰间的长剑,虎视眈眈。 “你有什么资格……啊!” 薛婉珍刚开口大叫,下一秒那指着脖子的长剑便贴着脖颈而过,擦出了一道口子,渗出血来。 宁绮云握着剑抵在薛婉珍咽喉处,眼神中满是威胁。 “再有下次,可不止破点儿皮了。” 薛婉珍被他如此一恐吓,哪敢再张嘴大叫,只得在心里狠狠咒骂。 经画羽琼一“提醒”,众人才意识到他们如今就是待宰的羔羊,动弹不得,只得任他们宰割,当即惊慌失色,面生畏惧。 “现在知道害怕了?” 成煜亓随心所欲地挽了个剑花,剑尖指向离他最近之人的脖子。 “你的命,和三千积分,选一个?” 明明清朗的少年音,在那人耳中却如同恶魔。 他眼睛盯着那剑尖,吓得脸都白了一个度,“积积积积分!我给积分!!” 搜刮 第523章 搜刮 “算你识相!” 成煜亓拿出画羽琼提前给的解药,让那人嗅了嗅,同时,利刃搭上了那人的脖子。 “你!你这是何意?” 那人本想着解了身上的药便伺机溜走,不成想他还未缓过药劲,脖子上就多了丝嗜血的凉意。 成煜亓大小无赖惯了,自然知道他心中的小九九。 “你大可试试,是你捏碎玉牌快,还是我的剑快。” 那人一听,面如菜色,哪还敢耍什么小伎俩,老老实实拿出玉牌给成煜亓划了三千积分。 看着玉牌上面的数字掉到了一千多,那人当即收了玉牌,生怕成煜亓连他剩下的一千积分也要走。 他害怕地咽了咽口水,看了眼还搭在他脖子上的长剑,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成煜亓,颤声道:“积分已经给你了,现在……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见他很“听劝”,成煜亓满意地收了剑,“再过一刻钟,你就能完全行动自如了。” 一刻钟时间,足够他们将这些人挨个打劫一遍了。 成煜亓目光瞥向全程目睹了这边的另一人,扬起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 “你……” 话还未出口,那人便打了个寒颤,急声道:“我给!我给积分!” 另一处的几人也同样搜刮到了很多积分,辛颖儿第一个下手的就是薛婉珍。 有宁绮云在那要挟着,薛婉珍心知这几人是铁板,根本不会看仲空青的脸面,便也安分地划了积分。 仲空青近几日对她的态度虽然与之前相差无几,但想到被她亲手推出去的仲歆,她每每被仲空青扫眼的时候就觉得心慌,总觉得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仲家子弟瞧着画羽琼几人跟山匪贼寇一般打劫积分,不禁有些后怕。 仲恭甫万分庆幸,“亏得咱们跟画哥哥不是敌人,不然就算不沦为待宰羔羊,打起来也讨不得半点好处。” 一旁的三名仲家子弟疯狂点头,双手双脚赞同。 “仲公子。” 听到有人唤他,仲空青循声看去。 来人一袭红衣,肩上趴着一只雪白的小熊,此刻的心情似是十分愉悦,笑容满面地看着他。 “我们换处地方说话。” 仲空青点了点头,跟着画羽琼几人离开了此地。 薛婉珍不敢去看仲空青,但没了仲空青一行人的保护,她是万般不愿的。 本来想悄然跟在他们身后,然她身上的药劲还未缓过来,气得她又想开口咒骂画羽琼几人,却忽地止了声,本能惧怕地看了眼宁绮云的背影,更准确来说,是他手中的长剑。 她咬了咬下唇,面色铁青,硬生生将咒骂的话憋了回去。 画羽琼几人疾步而行,找了处四下无人的地方,停了下来。 仲空青也跟着停在了画羽琼身旁。 “不知公子有何事要与仲某讲?” 画羽琼几人搜刮来的积分全部划到了画羽琼手中的玉牌里,她看了看,一共是十六万五千积分。他们六人加上仲空青五人,均下来刚好每人一万五千积分。 “仲空青,把你的玉牌拿出来。” 陡然间被喊了名字,再听到画羽琼后面的话,仲空青整个人都是迷惑的。 分赃 第524章 分赃 他现在已经完全分不清他跟画羽琼之间的关系究竟是好是坏了。 突然让他交出玉牌,是要趁着私下没人抢他的积分? 可方才在剑冢潭时为何不动手?甚至还给了他一瓶补养的上好丹药。 仲空青敢说,他自打遇到画羽琼后,迷惑不解怔愣的次数比他这十几年加起来的都多。 画羽琼已经将辛颖儿几人获得的积分分了出去,就等着仲空青递出玉牌,抬眼却瞧见他迷惑的眼神,不禁有些想发笑。 她轻咳了一声,“刚才那些积分,分赃也算上你了。” 分赃? 分赃?! 仲空青神色有些僵硬,“多谢画公子好意,分……积分就不必了。” 仲家子弟虽然对积分有些心动,但也心知肚明他们并未帮什么忙。 仲恭甫显然对“分赃”一词十分感兴趣,但他也知道自己没干什么,自是不会厚着脸皮去要积分。 见状,画羽琼挑了挑眉,“方才你也算是出了力,若是觉得过意不去,那就当作你又欠我一个人情好了。” 忽地,仲空青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认真地看向画羽琼。 “如若可以,仲某愿意用所得赃……积分换取那颗灵珠。” 凭他对他们的观察与猜测,想来他们六人是已经人手一颗灵珠了。 若他们觉得积分不够,他愿意再从自己的积分里添上一些。 他们队伍如今只剩五人,到目前为止手上只有两颗灵珠,积分与灵珠哪个更容易寻得,他还是拎得清的。 画羽琼看了眼辛颖儿,毕竟这颗灵珠是给她玩着拍卖的。 辛颖儿听到仲空青愿意用积分换取灵珠,方才被拍卖扰了的心情当即转好,看着画羽琼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本就不缺灵珠,能换取积分自是再好不过,其他人当然也表示没意见。 仲空青瞧着画羽琼伸手递出灵珠,微微颔首,彬彬有礼地接过。 “多谢诸位。” 谁知画羽琼却再次开口,不过却是看向仲恭甫。 “小弟弟,你的玉牌让哥哥看看好不好?” 仲恭甫对画羽琼这位样貌如仙的救命恩人本就十分有好感。更何况他们的“赃物”也已经兑换成了灵珠,自然对画羽琼的要求没什么可拒绝的。 虽不知她想看自己的玉牌作甚,却还是取出自己的玉牌递给了她。 画羽琼摸索了几番仲恭甫的玉牌,随后还给了他。 “乖乖收好,可不能弄丢了啊。” 说着,她捏了捏仲恭甫有着婴儿肥的脸蛋,勾唇一笑,随即向仲空青道别。 “画哥哥再见!” 仲恭甫开心地挥着手。 画羽琼几人步履飞快,短短几息间便瞧不见他们的身影了。 仲空青想着画羽琼临走前问仲恭甫要玉牌的举动,以及她所说的话,越想越不对劲。 “恭甫,将你的玉牌借与我瞧瞧。” 仲恭甫听话地将玉牌递了过去。 瞧着他玉牌上显示的“他人赠与”的六万积分,仲空青向来淡然的性子崩出了裂痕。 敢情画羽琼是给他们每人都分了“赃”。 而他提及的用积分兑换灵珠,她就只扣除了他一人的份,又因知晓他不会接受,便借口要看仲恭甫的玉牌,不动声色地将其余四人的积分全转了过来。 沙域 第525章 沙域 嘶! 仲空青只觉一阵头疼。 画羽琼这人的心思,他竟然难以琢磨透彻。 “我的玉牌上怎么多了这么多积分?” 仲恭甫见仲空青盯着他的玉牌发呆,便也凑过来瞧,登及被惊吓到了。 这确定是他的玉牌? 突然想起方才画羽琼的举动,仲恭甫讶异地看向仲空青,“是画哥哥给的分赃!” 三个仲家子弟闻言也凑了过来,皆是呼吸一滞,瞪大了眼睛盯着那玉牌上的数字。 六万积分!! 仲恭甫出声道:“我们分明没有帮上什么忙,画哥哥却分了这么多积分给我们……堂兄,我们要不联系画哥哥,给他转回去。” 其中一仲家子弟却是考虑更甚,“可若我们找到人,画公子会接受吗?” 仲空青愈发琢磨不透画羽琼的想法,思索道:“事已至此,你们将积分匀了,所幸有了第三颗灵珠。至于画公子那边,就当又欠他一个人情了。” 仲恭甫重重点了点头,“等进了天衍学院,我一定天天给画哥哥买好吃的!” 仲空青笑了笑,并未多言,算是默认他的行为了。 辛寒近几日一有空闲便往登峰石这处跑,陆进铭也不亦乐乎地跟着来瞧。 “嚯!辛师兄,你这小侄子可以啊!这已经连续数日稳居榜一了!” 陆进铭的目光向名字后面的积分扫去,待看清上面的数字后,不禁呼吸一滞,猛地拍了几下身旁的辛寒。 “辛师兄!辛师兄你快看小师弟的积分!” 辛寒闻言顺着“画羽琼”三个字向后看去。 耳旁依旧是陆进铭的声音,“我没眼花!真真切切是六万多积分?!” 辛寒的目光锁在积分值上,“嗯”了一声,嘴角不禁勾起笑意。 他的阿琼,比他还要出色。 得到辛寒的肯定,陆进铭更是激动,“小师弟真是人中翘楚,天才中的鬼才啊!想当年辛师兄你身为榜首,也才统共六万七千的积分,小师弟这才进去几天,都快要赶上你了!” 想起画羽琼的容颜,辛寒脸上浮起柔柔的笑意。 “阿琼自然非常人所能及。” 祭夜本来也在观看登峰石的名次,余光扫到一张有些眼熟的面孔,不由得打眼瞧去,却发现是那个妄图拐走小琼儿的西淮国太子。 他怎么也在这里? 真是阴魂不散! 他不悦地微眯了眯眸子,最终未作理会,转身消失在原地。 距考核结束还有两天,画羽琼几人兜兜转转到了一处新的地方——沙域。 习惯了幽林以及万剑山密林间的清爽,沙域简直是另一个极端。 “亏得咱们的储物空间还能用,也备了足量的水,不然非得被这沙域的太阳烤成肉干!” 成煜亓说着,拿起水壶往嘴里灌了几口水。 “不得不说,这个秘境确实有些东西。虽然在秘境里,但它的环境以及景物和凶险程度,都与外界一般无二。” 宁绮云说着,看到不远处的一处绿洲,不由得一笑,“瞧瞧,咱们又碰到蜃楼绿洲了。” 绿洲 第526章 绿洲 画羽琼眸中闪过紫光,紧接着道:“不出意外的话,这处应该是真的绿洲了。” 真的绿洲? 一听此言,几人的眼睛都亮了。 即使他们不缺食物和水,但无时无刻在遥望无际的沙漠里晒着烤着,漫无目的,连个人影都瞧不到,心里早就煎熬万分了。 在此之前他们也遇到过绿洲,但也不过是幻象,骗人耳目罢了。如今听到这个是真的绿洲,一个个的赶路都有动力了。 绿洲不大,一眼能望到头,方圆顶多一里,中央穿过一条狭长的小河,将这片绿洲分成了两半。 成煜亓是第一个靠近绿洲的,一走近,他忍不住地皱了脸,捂住了鼻子。 “这什么味道?这么臭!” 画羽琼观察了一圈,浅浅皱了皱眉。 翟梓岚的目光落在随处可见的像是鸟类粪便的物体上,开口道:“应当是这些粪便造成的气味。” 宁绮云点了点头,“存在绿洲就会存在动物,绿洲积累了那些动物们常年累月留下的粪便,就会变得很脏。” 辛颖儿颇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懂得这些?” “咳,”宁绮云挠了挠头,“我大哥以前行过商,去过大漠。我缠着他给我讲他的所见所闻时,他提到过一嘴。” 画羽琼从小河边走来,“我刚瞧了瞧,那水被污了不说,水分的含盐量也很高,根本喝不了。” 几人大失所望,这绿洲与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符。 “啊——蛇!有蛇啊啊啊!!” 成煜亓一蹦三尺高,直接扒拉在了离他最近的翟梓岚身上,惊恐地看着不远处吐着黑色芯子的土黄色大蛇。 画羽琼迅速闪身过来,眸色一厉。 “是响尾蛇!大家小心别被它咬到!” 管他什么蛇,只要是蛇,成煜亓都能被吓个半死。 翟梓岚无语地扯了扯身上的“包袱”。 “成煜亓,你给我下来!” “我不我不!打死我都不松手!” “嘎啦嘎啦!” 画羽琼瞧着那响尾蛇晃动着尾巴,扭动身子就要溜走,指尖银光一闪,数根银针破空而出,直逼它的死穴。 那条土黄色的身影挣扎扭动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还没等几人松口气,一旁便传来一阵奇怪的“呼噜呼噜”的声音。几人循声看去,不禁头皮发麻。 鳄鱼! 画羽琼咬了咬牙,谨慎又戒备。 成煜亓见没了响尾蛇的威胁,已经从翟梓岚身上溜了下来,握紧了剑柄。 辛颖儿更是狠狠握紧长剑,“你们说,要是杀死这群鼍龙,能有多少积分?” 面前的巨鳄起码有五六条,个个身长六七米,身上布满了不规则的黑色斑点,其尾部也同样,其间夹杂着不规则的白色网状斑纹。 “先不说积分的问题,”宁绮云侧眼看向画羽琼,“羽琼小弟,这些家伙应该没毒?” 画羽琼摇了摇头,“并无。” “没毒还敢这么嚣张!” 成煜亓瞬间就来了底气。 “成煜亓,你的弓带了吗?”画羽琼突然开口。 被咬 第527章 被咬 成煜亓拿出龙纹弓给她瞧,“自是带了。” 紫檀木制成的龙纹弓简单古朴,两端镶嵌着的紫灵石熠熠生辉。 画羽琼将长剑换成了趁手的匕首,令人安心的声音平静道:“翟梓岚、颖儿还有宁绮云,你们限制它们的行动,我和阿韶贴身主攻腹部。成煜亓,它们的眼睛和鼻子都是弱点,靠你了。” 突然间被委托了重任,成煜亓拍拍胸脯,咧出一口大白牙。 “放心!你亓哥哥的箭术,可是顶尖的好!” 说话间,他拿出角盘骨制成的扳指戴在指上,系着细红绸的弓箭搭在弦上,神情也认真严肃了起来。 其余几人也纷纷点头,翟梓岚三人提剑而上,阻拦巨鳄继续前行。 画羽琼和蓝韶相视点头,握紧匕首找寻机会攻其腹部。 不远处,箭在弦上,随时待发。 这边翟梓岚一脚踩实了一只巨鳄的脑袋,还未开口,“咻”地一声,两支箭矢竟是精准无误同时没入巨鳄的双眼。 巨鳄疼痛嘶吼挣扎,画羽琼趁机袭其腹部,巨鳄又挣扎了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另一边宁绮云和辛颖儿也遏制住了两只巨鳄。 成煜亓眸眼微眯,勾着弓弦的手指一松,两支箭矢飞速准确地扎进了那两只巨鳄的眼睛。 画羽琼和蓝韶趁机贴近,重创其腹部这一弱点。 此般配合下来,六条巨鳄很快便没了反抗的能力。 几人多多少少被伤了些,但都是小伤,影响不大。 画羽琼抹了把脸上沾的血,眼前递来一个水壶。 蓝韶举着水壶,道:“洗洗伤口。” 画羽琼点点头,接过水壶简单清洗了一下手臂上被伤到的地方,随后撒了些药粉算是了事。 不是什么大伤口,没什么包扎的必要。更何况沙域气候炎热干燥,她可不想顶着大太阳还给胳膊缠个严实捂得慌。 她用水将刚才挖出来的六个晶核也冲了冲,转手扔给了其余五人。 “这些家伙们的晶核,正巧一人一个。” 成煜亓坐在一只巨鳄的尸体上把玩着晶核,忽地想到了什么,看向画羽琼。 “羽琼,那条死蛇的晶核你挖了没有?” 他口中的死蛇,自然指的是方才将他吓了个半死的那条响尾蛇。 画羽琼喝了口水,闻言摇头,“没有。” 比起晶核,她倒是更想要那条蛇的毒液。 “走走走,我陪你去!” 成煜亓兴致冲冲地站了起来。 一旁的辛颖儿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你刚刚不是还怕蛇吗?” 现在怎么又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成煜亓撇了撇嘴,“小小毒蛇,已经被羽琼弄死了,我还怕它作甚?” 辛颖儿顿时无语。 成煜亓同画羽琼一起找到了那条响尾蛇的尸体,即使知道它已经死了,成煜亓看到那土黄色的身影时还是头皮发麻。 画羽琼拿出收集毒液的容器,蹲下身子,就快要碰到响尾蛇时,那蛇头却猛然间窜了起来,狠狠咬上了她的手。 “嘶!” “啊!!!动动动动了!它动了!!”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成煜亓更是同一时间一蹦三尺高,动静不小,立即将其余几人吸引了过来。 谁在占便宜 第529章 谁在占便宜 画羽琼了然,向仲空青微微颔首示意。 仲空青回之一笑。 成煜亓一屁股坐在了简易搭起的床榻边,小心翼翼地点了点画羽琼被包扎的右手,满目忧色,眼眶也是红红的。 “亏得你没事,不然我都不知道回去怎么跟画爷爷还有老爷子交代了。” 看着他这副模样,画羽琼不禁被逗笑。 “那加上之前那顿,你可要请我吃两顿大餐了。” 成煜亓吸了吸鼻子,连连点头,“别说两顿,你想吃十顿我都请!” 画羽琼狡黠一笑,“这可是你说的啊。” “你亓哥哥向来说到做到!” 帐帘被掀开,众人纷纷看向进来的人。 冷不丁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仲恭甫脑子一愣,都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仲空青温润的声音响起,“可是饭食好了?” “对对,”仲恭甫连连点头,“饭食好了,你们快来吃。” 蓝韶见画羽琼准备下床,忙道:“阿琼,你歇着,我去将你的那份拿来。” 辛颖儿也赞成道:“你刚才醒来,就先歇着。” “好。” 见此,画羽琼也不好推脱,只得乖乖躺回了床上。 “躺着啊,哥哥去给你拿肉。” 成煜亓没敢碰画羽琼的右手,轻拍了拍她的胳膊。 一旁的翟梓岚看着他那副样子,重重咳了一声。 “你真是时刻不忘占我弟弟的便宜。” 成煜亓扭头瞪了他一眼,“什么你弟弟?也不知道是谁在占便宜?” 画羽琼:“……” 有没有可能,被占便宜的那个左右都是她? 待一行人都出去后,营帐内只剩下了她和瑞雪,霎时间倒是安静了许多。 画羽琼摩挲着手中的玉牌,上面显示着最新的内容:击杀巨鳄,获得三百积分。 再往前翻。 击杀毒蛇,获得五十积分。 再往前便是初到沙域的那两天获得的大大小小的积分。 大到上千,是那些妄图抢劫他们六人不成,反倒被他们抢了积分的人“慷慨赠送”的。 小到个位数的分值,是他们随手杀的一些小毒虫而来的积分。 画羽琼点到了积分总值,上面赫然显示着“七万六千五百九十五积分”。 她看着这些积分,垂眸思索。 明日就是最后一天考核了,也不知道她的积分排名能不能进前十。 那个藏宝阁,她可是很感兴趣啊。 没一会儿,蓝韶端着饭食进来了。 画羽琼习惯性地想拿筷子,这才发觉自己的右手还伤着,不能用,顿时一阵郁卒。 蓝韶早就料到了这点,将就吃了点垫了肚子就来照顾她吃饭了。 “先喂你果子粥,烤肉是成小侯爷刚刚烤好的,还没来得及切块。” “喝粥我自己可以。” 画羽琼看着粥里面夹杂着的各类小果子,又看了看白玉般的勺子,用左手拿起勺子喝起了粥。 他们出行没有带米食的,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米和小果子是仲空青他们带的。 见她吃的挺香,蓝韶没帮上忙,于是拿了把小刀切起了烤肉。 烈焰海 第530章 烈焰海 “阿韶,你想去哪个分院啊?” 画羽琼吃了几口,冷不丁问了一句。 “据消息,天衍学院分了灵玄院、药院、阵法院和炼器院。灵玄院又分灵修系和玄修系,药院分为药系和丹系,阵法院和炼器院倒是没细分。要我选的话……” 蓝韶想了想,“我想去灵玄院的灵修系。” “哦?”画羽琼颇有兴味。 “这样我就能更好地修炼,就能变强保护你了。” 蓝韶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芒。 画羽琼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那我就等着阿韶快些成长起来保护我咯。” 蓝韶抿嘴一笑,随即好奇道:“那你呢?你想去哪个?” 主子这么厉害,修为高,医术更是举世无双,感觉不太可能会选灵玄院和药院了。 画羽琼摇头,“我还没想好。” 她现在唯一感兴趣的就是那个藏宝阁,天衍学院的藏宝阁,不知道会有什么稀奇的宝贝。 营帐外 仲恭甫左顾右盼,大漠依旧十分平静,除了温度令人冷的发抖,好像根本没什么危险。 他侧头看向自家堂兄,见他和成煜亓几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便也识趣地没去缠他,反手将身上毛绒绒的斗篷裹紧了些。 除了画羽琼,其余几人轮番守夜,大漠寒冷的夜色终于褪去了。 除却一些出来觅食的毒虫,一晚上倒也意外的平静。 趁着天色渐亮,温度还没有到干燥炎热的程度,一行人趁着时间收拾了几处营帐和其他用具,打算一同寻找去往其他板块的入口。 皇天不负有心人,没过多久,他们被卷入了流沙之中,但也因此到了一处新的板块——烈焰海。 成煜亓看着脚下渐渐往上涌的滚滚火浆,沉默半晌。 “我突然觉得,沙域其实挺好的。” 他们虽然到了一处新的板块,但这个地方是烈焰海,而且……落脚的地方竟是一方高耸的小小孤岛!周围是漫无边际的滚烫的火海!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火海正在慢慢吞没岛屿,不出多时,就能连岛屿带着他们一行人一起淹没。 成煜亓欲哭无泪,其他几人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 画羽琼缄默。 她倒是能用魔翼“唰”地飞到空中,可他们怎么办? 关键是,她的魔翼可不能这么就暴露了啊。 “你们快看,那边好像有船来了!” 仲恭甫突然惊喜叫了起来,众人的视线顿时看向他指的地方。 果真是船! “这么滚烫的火浆,居然能有船覆于其上?” 仲家一子弟惊叹不已。 不同于其他人的万分欣喜,画羽琼和仲空青却是看着那条直直往他们这边来的船,眉头紧锁。 不对劲! 船上分明一个人也没有,却能自己掌舵方向,向这片孤岛而来。 怎么看怎么诡异! 蓝韶瞧着画羽琼神情严肃,不禁开口:“阿琼可是担心什么?” 闻言,仲空青抬眼向画羽琼这边看来,目光深沉。 看来画公子是与他想到一处了。 答题 第531章 答题 画羽琼目光戒备地盯着那愈发靠近的船只,出言提醒。 “那条船上并无一人,却能航行于火海,大家以防万一,提起警惕。” 听了她的话,仲家子弟们第一时间看向仲空青,见他点头,面上刚浮起的喜色顿时消弭,纷纷拿出武器,警惕地看向那条空无一人,却平稳航行而来的船只。 辛颖儿不安地咽了咽口水,不自觉地往画羽琼身边靠了靠。 “阿……阿琼,这秘……秘境里面,应应应应当不会有鬼?” 画羽琼不禁想到了鬼界。 若是辛颖儿知道这世上除了人族以外,还有鬼族的存在,会不会被吓得嗷嗷叫? 想想那个画面,她不禁笑出了声。 辛颖儿不可思议地瞪大了杏眸看向她。 “这个时候你还能笑出来?” 画羽琼忍住笑意,侧眼瞥她一眼,“放心,鬼不会吃你的。” “呼,不吃人就好,不吃人就好。” 辛颖儿刚松了口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瞬时不安地拽紧了画羽琼的胳膊。 “阿琼,你这意思……不会那船上真的有鬼?” 是了是了,她就说怎么会莫名其妙突然出现一条船啊! 宁绮云余光一直在注意着辛颖儿,不动声色地往她那边靠近了些,这样就算有危险也能第一时间保护她。 辛颖儿此刻的注意力全在那条越来越近的诡异的船上,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倒是画羽琼注意到了,在心中暗自咂舌。 船只愈来愈近,即将靠岸之际,火海停止了吞没涌动,而众人的玉牌同时闪了闪。 随机任务:对答如流 后面还贴心地附上了对应的积分,每题一百积分。 仲恭甫惊讶道:“答对一道题一百积分?” “这题……不会跟这条诡异的船有关?” 辛颖儿盯着那条已经靠岸的船只,几乎整个人都要黏画羽琼身上,看的宁绮云又是一通默默心酸吃味。 船只上不知装了什么物什,在船靠岸的一瞬,便亮起了通红的光。 一行人戒备地盯着它。 “滋啦——滋——”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了片刻,十分刺耳。 好像是船只里面放着类似传音玉牌的东西,然后用灵石注入灵力扩大了声音。 画羽琼皱了皱眉,瞧它接下来要搞什么花样? “请听题——” 一道声色俱厉的声音响起,几人当即正了神色,听着那道声音庄严而郑重。 “八蛸如何做最好……吃” 那声音戛然而止,突然叫道:“不是这本!这分明是庖厨汇集啊!我要你找的是写有百道题的那本!” 声音里哪儿还有方才严肃的样子,赫然一副云里雾里的半吊子模样。 一旁传来“唰唰”的翻找书本的声音,片刻便有道略显稚嫩的声音十分急切。 “师尊师尊!这本应当是了!” 那半吊子模样的声音似是慌忙接过了书,还不忘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狸奴冲细犬嘶叫道,喵喵喵喵——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啊这…… 画羽琼眼角一抽。 这都哪儿跟哪儿? 仲空青的神情也有些难以言喻。 请听题 第532章 请听题 没一会儿,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纸张快速翻动的声音,夹杂着几句焦急的念叨声。 “完了完了,题呢?题呢?你这小子,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师尊!” 那道略显稚嫩的声音急切道:“您再瞧瞧这本是不是?” “快拿来我瞧瞧!” 随着翻书的声音,另一道焦急的声音停顿了会儿,忽然喜道:“欸对对,是这个是这个!” 本来还惊恐怕鬼的辛颖儿目光怪异地看向那条船,本来搂着画羽琼胳膊的手不知何时转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成煜亓压低了声音道:“这怎么感觉不太靠谱的样子?” 仲恭甫就在他身旁站着,故作深沉般赞同地点了点头,“同感。” 半晌,那半吊子似乎是终于找到了题,“咳咳!请听题——” 仲空青盯着不知何时停止涌动的火浆若有所思。 “何为——药?” 老者说完,目光落在一旁的水镜上,平淡地看着几人的反应。视线扫过画羽琼时,不由得一顿,惊喜般地眼睛一亮。 这不是大师的徒儿吗! 听到这个字,仲恭甫几人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仲空青身上,而辛颖儿几人纷纷看向画羽琼。 仲空青的视线也看向那似火的身影,二人相视一眼,画羽琼微微勾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见此,仲空青也不推脱,微微颔首,随即抬头看向那声音的来源。 “药有酸、咸、甘、苦、辛五味,又有寒、热、温、凉四气及有毒无毒,阴干暴干,采造时月生熟,土地所处,真伪陈新,并各有法。” “可。” 出题的老者看着水镜内的仲空青,点了点头。 这小子的药理功底很扎实啊,是个不错的苗子。 “方才忘了说,题数是根据你们的人数而定,最终加的分数是你们一共答对的题数所得分。看见那火浆了吗?你们若是答错一题,或思考时间超过十息,那火浆就会上涌一段。还有,一人只能答一道题。” 所以小子丫头们,提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答题。 想着,老者随手翻了一页,看着上面的题。 “欲治疗病症,当何为?” 几人被老者的话骇到,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见了第二题。 仲空青的目光直直看向画羽琼。 在场十一人,唯他与画羽琼能沾得上药学。 他顶多熟读药理,分辨药材。而画羽琼虽说自己略懂而已,但他身上各种珍稀药材的味道告诉他,此人的能力,远远超于他自己所说的那样。 画羽琼还在想老者方才的最后一句话,随即便听到了题,于是开口先回答了问题。 “欲疗病,先察其源,先候病机。五脏未虚,六腑未竭,血脉未乱,精神未散,服药必活。若病已成,可得半愈,病势已过,命将难全。” 老者眼神中尽是满意,“不错。” 他随手又翻到了一页,这部分就不是药理相关的题了。 老者扫了眼上面的字,目光扫了眼旁边的几个控制机关,将其中一个机关扳动。 对于不知道画羽琼真实性别的人,他们眼中的画羽琼就是少年,所以用的是“他”。 离开火海 第533章 离开火海 “轰隆隆——” 随着这阵声响,火海上冒出来数十个箭靶,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竟是一点都没有被火浆吞噬的迹象。 成煜亓眉头一挑。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道声音说道:“一人拉弓,于十息内射中六个蓝靶,即合格。若射中红靶,即失败。你们有三息时间准备。” 经过在沙域时的相处,几人也相互了解了些许,他们之中箭术好的唯有成煜亓。 因此,十道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听到只有三息的准备时间,成煜亓迅速拿出龙纹弓,锐利的目光扫向数十个红色箭靶之间穿插着的蓝色箭靶。 与红色箭靶相比之下,蓝色箭靶的数量少得可怜。 成煜亓咬了咬牙。 还真就只有六个。 “开始。” 成煜亓搭在弦上的箭矢在同一时间飞速射出,扎进了距离最近的蓝色箭靶上。 他目光迅速锁定下一个目标,箭矢早已搭在了弓弦上拉满,射出。 其余几人看着那位置刁钻的蓝色箭靶,心中默默算着时间,不禁替成煜亓捏了把汗。 还剩下最后一个。 成煜亓皱着眉,看着被红色箭靶挡了个严实,只露出了丁点的蓝色。 还有四息的时间…… 成煜亓猛地偏头看向翟梓岚,“翟梓岚,借力!” 翟梓岚一怔,但也迅速反应了过来,同时撩开衣摆,扎稳了步子。 下一瞬成煜亓踩着他的大腿一跃而起,目光紧紧锁定火海中距离最远的那抹蓝,于空中迅速拉满了玹,箭矢“咻”地破空而出。 仲恭甫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盯着那离弦的箭矢。 最后一息到达前,那支箭的箭镞没入箭靶,穿透了蓝靶,眼瞧着就要碰到红靶,却是没了前进的力道,停了下来。 老者看着只差分毫就要碰到红靶的箭尖,点了点头。 “合格。” 成煜亓松了口气,其余几人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落了回去。 合格了,合格了。 此题过,火海上的所有箭靶又“轰隆隆”地沉入了火浆。 翟梓岚扫了眼衣服上的脚印,默默地拍掉。 接下来的几道题除了辛颖儿的也是需要实际动手的,其余的基本都是各方面的理论问答。 剩下几人成功答对了题,都是松了口气。 好在没有出药理方面的题,不然他们还真答不上来。 “登船而行,即可靠岸。” 老者话音一落,那传音玉牌顿时散作了点点星光,形成了一缕缕,缠绕着笼住了那通红的光亮。 顷刻间,通红的光消失不见,船边却是多了可供登船的阶梯。 方才还令人警惕的船只,在这一番之后,倒是令人放了心。 几人登了船,船只自动收了阶梯,如来时般无人驾驭,自行向前方而行。 万剑山,丛林间,一男一女被两队人围在了中间。 那女子咬牙,骄横大喝:“大胆!你们可知我是谁?” 周围包围的人之中有人被逗笑。 “我管你是谁,被我们遇到了就乖乖交出你们的积分!兴许哥哥我还能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饶你一命。” 搭救 第534章 搭救 “当然,若是你想做些别的事情,兄弟们也不是不能满足你哈哈哈哈——” 女子身旁的那名男子此刻也是恼羞成怒,却碍于对方人数多、实力强而只敢怒不敢言。 不远处路过的似是一起的两队人瞧着这边的动静,纷纷看向之中领头的白衣窈窕女子。 被围住的那女子怒目而斥。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我可是古族薛家的千金!你们有几条命敢来挑衅本小姐!” 听到这话,抬脚欲带人离开不管的白衣女子顿住了脚步。 “古族薛家的人?” 跟在她旁边的女子见状问道:“那我们要去帮他们吗?” 白衣女子瞥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说不帮了吗?” 薛婉珍瞪着眼睛,咬牙切齿,脑海中闪过画羽琼等人的身影。 都怪那群该死的贱人! 要不是他们救了仲恭甫,青哥哥又岂会对她心生芥蒂,丢下她不管? 她又怎么会碰到这群人,任他们欺负? 她要那群贱人万劫不复! “古族千金身边怎么可能就一个人跟着?当老子是傻子吗?” “大哥,别跟他们废话了,直接动手将积分抢过来!” “住手!” 不远处传来一声娇喝。 薛婉珍闻声看去,只见十数人走来,说话的正是之中领头的那穿着白色流仙裙的女子。 她下意识地嫉妒心作祟,但她也知道,此人是目前唯一能救她的人。 想着,她像是看见救命稻草般的样子。 “姑娘!还请这位姑娘救救我!我是古族薛家家主的女儿,你救了我,我一定会让我爹给你报酬的!” “姑娘莫怕。” 白衣女子温柔道,随即看向那包围着薛婉珍的一行人。 “我是西淮国二公主辛姣,还请诸位给个面子,放过他们二人,如若不然,我们的刀剑可不长眼。” 两队的队长虽然不知古族薛家,但对于西淮国还是知道且敬畏的。听到眼前的女子说自己是西淮国公主,又瞧着她身边跟着护着她的许多人,不由得相视一眼。 “我们撤!” 看着迅速撤离的两队人,辛姣心中冷笑。 算他们识相! 见包围他们的人撤了,薛婉珍松了口气,感激地看向辛姣。 “多谢二公主搭救。” 辛姣温柔一笑,“没什么,相逢即是缘分,姑娘直接唤我辛姣就好了。” 薛婉珍柔柔一笑,“好。” “呀,你怎么受伤了?” 辛姣瞧见她胳膊上的伤,有些懊恼地道:“早知我方才就不那么轻易放过他们了。” 薛婉珍微微摇头,“算了,要不是有你,我还不知道能不能留条性命,只是受了伤,已经很好了。” 辛姣看着她,又看了眼薛婉珍身旁的薛家子弟,柔声道:“你们二人也受了伤,要是再遇到那种人可不好了,不如跟我们一起,互相能有个照应。” 那薛家子弟早在辛姣出现的时候就一直盯着她瞧了,此刻美人相邀,他心中十万个愿意,扭头看向薛婉珍。 “小姐,您也受了伤,不如……” 薛婉珍思索片刻,终是柔柔一笑,看向辛姣:“那便多有劳烦了。” 辛姣也同样莞尔一笑,“还不知姑娘叫什么?” “薛婉珍。” “婉珍,我让人先帮你们处理一下身上的伤?” “多谢。” 优劣方 第536章 优劣方 辛颖儿冷哼了一声,手中长剑泛着森森寒意。 “正好!也让姑奶奶看看你们是有什么胆量敢在这儿叫嚣的!” 宁绮云紧随其后,有意无意地护在她身边。 画羽琼勾唇冷笑,目光盯上了三队人之中修为最高的三人——他们皆是灵王后期。 仲空青似是也察觉到了这三人的实力,二人的视线碰撞。 画羽琼点了点头,仲空青会意颔首。 分明没有多少交集的二人此刻却十分有默契地缠住了那三名灵王后期。 仲恭甫虽然实力不及灵王,但好歹也是灵者巅峰。再加上他身法灵活,为人机灵,趋利避害地特意寻到灵者实力的对手,主动出击。 几招过手,倒也丝毫不落下风。 蓝韶同样是灵者巅峰,但她的身法和招式,几乎样样都是画羽琼亲自教的,将画羽琼狠辣迅敏的招式学得十分到位。 “锵!” “噗——” “砰!” “当!锵!” 画羽琼冷笑着将一人踹倒,见他想逃,瞥了眼他掉在她脚边的长剑,脚尖一勾,借了力道猛地将勾到了空中的剑踢了出去。 “啊啊!” 那人一个踉跄狠狠摔倒在地,看了看钉在自己大腿上的长剑,再瞧向画羽琼的目光中满是惧意。 “别!别过来!” “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饶我一命!” 画羽琼眉头微扬,“饶你一命?” 那人见似是有转机,忙重重点头。 “只要你饶我一命,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什么都可以给我?” 摔倒在地上的男人看了眼在画羽琼身后咬着牙举起大刀的队友,忙收回了视线,看着那张雌雄莫辨的脸,连连点头。 “对!!什么都可以给你!” 画羽琼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在身后大刀要砍下来的一瞬间,身形侧闪,手刃猛拍向那人的腕子。 “呃啊!” 那人吃痛一叫,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扼住了咽喉。 眼瞧着人就要咽了气,画羽琼突然松开手。 那欲偷袭的人连连咳了好几声,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被画羽琼伤了腿的那人赫然睁大眼睛,目光不经意间对上画羽琼那双幽深嗤笑的眸子,嘴唇不住地颤抖。 魔鬼! 这少年就是魔鬼! 仲空青瞧着画羽琼几人都是狠狠地揍人,伤了残了都给留了口气,没把人弄死,倒也学着留了一手,没有致命,瞧着他们苟延残喘。 虽然画羽琼一行人在数量上被压了一头,但他们个个都不是软弱无能之人。 辛颖儿几人一起磨练了这么几天,配合早就相当默契,更别提还有一个画羽琼在余光中留意着他们,那些妄想偷袭的人都被银针扎了好几遭。 仲空青几人本就是古家族的人,来参加天衍学院考核的又都是家族中的天赋极佳之人。 即使仲恭甫实力在他们之中不是很高,但他很会利用自身灵活的优势,将局势化为有利。 因此,争斗了不久,三队人就被他们擒住了,一个个气若游丝、苟延残喘地横在地上。 挑断手筋 第537章 挑断手筋 有几个胆子小、反应快的,连忙拿出自己的玉牌捏碎,果断放弃了考核资格,被传送出了秘境。 剩下的人心中多有不甘,且还有人抱着能逃过一死的侥幸心理,没有第一时间捏碎玉牌。 辛颖儿正回头去瞧画羽琼那边的战况,再转头过来就瞧见自己刀下架着的人慌忙捏碎了玉牌,被传送了出去。 “哼!跑得倒是挺快!” 她冷哼一声,挽了个剑花,长剑立于身后,杏眸扫视,威胁似地眯了眯眼。 三个队伍十八人,仲空青一击毙命的那个除去,捏碎玉牌逃走了四人,现在就剩十三人了。 “啊——” 一道凄厉的惨叫声突然响起。 众人一惊,闻声看去。 少年红衣肆意,唇角勾着笑意,手中的长剑却是再度挑断了脚下那人的另一处手筋。 “啊——” 又是凄惨的叫声。 画羽琼蹲下身子,拿出匕首,在那人惊恐的目光下拍了拍他的脸。她脸上分明带着笑,可出口的声音却无比幽寒。 “你……再说一遍?谁被千人骑、万人压?” “不!不不!方才是我……是我胡言乱语!我不该……饶了我!我……求求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求您给我一个痛快!” “好啊。” 画羽琼脸上忽地扬起一抹笑意,衬得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倒更惑人心神,看得那被她折磨不堪的人都是怔了神。 蓝韶本来还想着用毒药遏制他们逃跑,但现在…… 她的目光落在离他最近的那人身上。 “啊——” 那突然间被她挑断了手筋的人本来还在地上装死,突然一阵剧痛,使他惨叫出声。 “你、你……” 不待他说出个所以然来,蓝韶再度出手,挑了他另一只手的手筋。 瞧着他根本没有能力捏碎玉牌的样子,蓝韶很是满意。 这下就不用浪费主子的毒药牵制他们了。 辛颖儿眉头一挑,自是有学有样。 仲恭甫自然也瞧见了。 他们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做不到对着叫嚷要抢劫后杀了他们的人手下留情。 这样的人,留着终究是个隐患。 片刻下去,除了一人眼疾手快地捏碎玉牌传送了出去,剩下的十二人尽数被挑断了手筋,躺在地上痛不欲生。 画羽琼将那人的玉牌搜了出来,看了看上面的积分,勾唇笑了笑,另一只手拿着自己的玉牌。 “来,把积分转到这个里面。” 那人看着她脸上辨不出情绪的笑意,只觉头皮发麻,亲身体验了她的手段后,哪儿还敢生出半分不从的心思。 他看着自己的玉牌,神识微动,玉牌上的积分便尽数转到了另一个玉牌上。 “积分……积分都给你转过去了,求求了,给我个痛快……” 看着上涨的积分,画羽琼眸色浮起笑意,匕首翻转,血色飞溅,抹了那人的脖子。 蓝韶几人将积分收到手后,纷纷将那些积分汇聚在画羽琼的玉牌中。 在他们都转完后,画羽琼面前伸出一双较小的手,上面捧着一个玉牌。 秘境中的刺客 第538章 秘境中的刺客 她诧异抬眼看去,对上了仲恭甫那双闪着兴奋光亮的眼睛。 “画哥哥,还有我的。” 画羽琼挑眉,看向站在他身旁的仲空青。 你家小孩,不管管? 她本想着仲空青几人应当不会参与他们的分赃,毕竟上次的都是她悄摸转到仲恭甫玉牌上的。 仲空青却颔首一笑,伸手掏出了自己的玉牌,竟是也递了过来。 “画公子,还有仲某的。” 他们最敬重的二公子都发话了,其他三个仲家子弟也都一个个将自己的玉牌递了过来,作势要给画羽琼划积分。 画羽琼虽然不知他们为什么转变了思想,但也没拒绝,等着他们将收到的积分转到玉牌上后,她扫了眼数字和人数,很快就算了出来,开始了“分赃”。 还在暗处蹲点看着水镜的钱蓦然水镜,百无聊赖。 刚开始还能看到双风公子,到后面完全就没有他的影子了,这都考核快结束了。 要不他还是回去等? 想到那个一身玄色长袍的男子,钱蓦然忽地打了个寒颤,神色恹恹的继续待在了暗处。 算了,那位肯定在双风公子的床榻上,他还是别去碍眼了。 另一处,放着登峰石的广场上,穿着一袭月笼流影裙的女子站在树荫下,抬眼看向登峰石。 在看到榜首的名字时,她眸光微闪。 不远处看到这边的女子眼睛一亮,三两步蹦到了她身旁。 “北殷师姐!” 女子看向来人,微微一笑。 “沙师妹。” “师姐,你也来看那个榜首啊?” 秘境内,几道身影掠步紧追,速度身法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普通的散修或其他子弟。 在他们身前,两道身影踉踉跄跄,眼见就要被追上,其中一人使出了浑身力气运转灵力,将另一人向前推去。 “小姐,快跑!” “念月!一起走!” 被推出去数米远的那女子回头就想跑回去拉身后那人,却不成想一回头,正好看见念月被蒙面的黑衣人一剑捅穿了血肉。 “念月!!!” 女子目眦欲裂,看着念月吃力回头,溢出的鲜血红得那么刺眼,可她却丝毫不在意,平日里喋喋不休的嘴此刻十分艰难地一开一合。 “快……跑……” 泪水模糊了视线,女子咬了咬牙,匆忙抬手抹掉眼泪,转身继续向前跑去。 几名黑衣人见女子就要跑远,忙丢下念月,迅速追上去。 因此也没有注意到,被丢下的念月唇瓣嚅动,颤着手拿出了玉牌,双手将玉牌紧捏,随着一道光亮消失在原地。 瞧着后面的人又要追上,女子运转灵力,肉眼可见地又虚弱了几分,踉跄地向前。 还有小半个时辰考核就会结束,只要能撑到那时,就可以传送出去,她就可以活命。 就算收到消息来救她的人赶不到,天衍学院的导师和长老也一定不会放任这些杀手在学院内杀人。 可是,她真的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不然……现在就捏碎玉牌,放弃考核资格? 女子挣扎的眼中闪过恨意。 不行,她一定要撑下去,她不能辜负念月的心意。 念月不在了,她就替她进入天衍,完成她唯一的心愿。 冒牌货 第539章 冒牌货 她还要活下去,给念月报仇! 她要让世忧阁不得安宁! 不远处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女子眼中浮现出希冀的光亮,连忙向那个声音的方向前行。 “救命!救救我!” 画羽琼正与仲恭甫说笑,忽地定住了脚步,眉头微皱,看向一处地方。 仲恭甫修为不比画羽琼,见她忽地敛了神色顿住,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画哥哥?” 画羽琼蹙眉道:“有人在求救。” 其余几人差不多也听到了那声音。 辛颖儿还以为自己听岔了,可当那道声音再次呼救的时候,她眸色微凝,看向画羽琼。 “阿琼,我们要去救吗?” 在几人看不见的地方,画羽琼眸中紫光闪过,远处的情景清晰地全都落入眼中。 她凤眸微眯,目光定在了那几个黑衣人衣领处的“世”字上。 世忧阁的人怎会在此? 像这种学院考核的秘境,她特意吩咐了不许干扰考核,无论死活都得等考核完再去确认尸体或者暗杀。 不论是不是世忧阁的人,就冲着那个世忧阁的标志,她都得去看看。 “救!” 画羽琼撂下了一个字,提步迅速掠起,向那个方向赶去。 辛颖儿几人也紧赶慢赶了上去。 仲空青看着画羽琼奔去的方向,盯着她离去的身影,不知在想什么。 仲恭甫正要跟着去,回头见自家堂兄还在发呆,焦急地回头一把拽住他的衣袖。 “堂哥,画哥哥他们都走了,我们也赶紧跟上去。” 仲空青回过神,见仲恭甫眼巴巴看着画羽琼背影的模样,无奈摇头,一手拎起他的后衣领,提起灵力追了上去。 画羽琼赶在最前面,眼瞧着黑衣人的长剑就要刺入那女子的心口,她眸色一凛,指间银针飞速没入那人的手腕。 那人吃痛地缩手,手中的长剑也因手松而掉在了女子脚边。 女子绝望的神情怔怔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以为不会有人来救,方才必死无疑了,有人帮了她…… 还没等她去找寻是谁帮了她时,一道红色的身影翩然落在她眼前。 女子面上浮现一抹微弱的笑意。 真好,有救了…… 随即整个人彻底昏了过去。 刚才被银针扎了手腕的黑衣人右手已经没了反应,他恨恨咬牙,用左手迅速拾起掉落的剑。 领头的黑衣人谨慎地看着画羽琼,冷声威胁。 “臭小子,世忧阁办事,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 哦哟! 画羽琼眉头一挑。 鬼祀那个身份虽然没露脸,但她“鬼祀的宝贝徒弟”这个身份可是碧山居人人皆知的。 连她都不认识还敢来冒充她世忧阁的人? 胆子可真不是肥的一点儿啊! 她横眉冷笑,“那这事儿我还非得管了!” “找死!” 画羽琼衣袂飘动,落在一人的肩上,双脚勾住那人的下颌,猛然一扭,随着一声脆响,那人以一个十分诡异的姿势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阿琼!” “羽琼!” “画哥哥!” 蓝韶几人一落地就加入了打斗,没一会儿,黑衣人见状不对,便想撤退。 可画羽琼哪肯放这群冒牌货走,淬了毒的银针迅速飞去,数人见血封喉。 活口,留一个领头的就够了。 毒莲阁 第540章 毒莲阁 打斗间,那黑衣人领口处的“世”字,蓝韶想不看见都难。 可她瞧着那字上面沾染的血迹,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外人只知“世”是世忧阁的标志,可他们却不知,用来缝制这个字的线都是经过药水彻底浸泡的,而沾了药水的线缝制出来的东西,根本不会被任何污秽弄脏。 如此拙劣的仿造! 还没认出来主子! 哪儿来的冒牌货? 画羽琼担心唯一的活口咬毒自尽,上手就卸掉了他的下巴。 辛颖儿和仲恭甫两人去查看那被追杀的女子的情况。 宁绮云目光幽怨。 好不容易没见着缠羽琼小弟了,又来了个毛头小子。 蓝韶几人确保没了活口,这才走到画羽琼身边。 仲空青注意到他们统一的服饰上都绣着一个“世”,如画的眉眼微蹙。 “世忧阁的杀手怎会在此?” “这就得问他们了。” 画羽琼冷笑了一声,与领头黑衣人的目光对上,突然一拳砸了上去,领头黑衣人的牙直接被打掉了几个。 仲恭甫正巧抬眼看到这一幕,不由地咽了咽口水,伸手摸向自己的脸。 画哥哥这一拳要是落到他脸上…… 蓝韶检查了那几颗牙,“含毒药的牙已经掉了。” 画羽琼这才将那领头黑衣人的下巴接回去,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世忧阁的?” 像是被她刚那一拳打懵了,领头黑衣人下意识地想摇头,却突然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一旁的蓝韶冷眼看着被她扒了上衣,露出了锁骨上的睡莲刺青的尸体,声音再度响起。 “他们的锁骨处有睡莲图案的点青。” 闻言,成煜亓蹲下身子扯开脚边一尸体的衣领,果然看见了睡莲图案。 仲空青却是瞧着蓝韶和画羽琼二人,目光幽深。 画羽琼眸色微冷。 不似别的组织搞什么花草鸟虫的,他们碧山居的人,除了最先跟随她的蓝韶、阎锡几人,剩下的都在后颈处刺了极为飘洒的羽毛图案,独一无二。 若她没记错,用睡莲图案当印记的,应该是…… “毒、莲、阁。” 早在蓝韶说出睡莲图案的时候,领头黑衣人的脸色就不正常。现在猛然听见这三个字,他面色陡然一白。 他这反应,不用画羽琼再问,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血光迸射,画羽琼冷冷瞥了眼没了气息的领头黑衣人,拿出一张帕子擦了擦匕首上的血污。 灵力运转,手上的帕子瞬间成了粉末,随风落在了领头黑衣人的尸体上。 画羽琼迈步走到昏过去的女子身边,目光扫了眼她血污都盖不住苍白的脸,随后落在给她包扎伤口的辛颖儿身上。 “怎么样了?” “不太乐观。” 辛颖儿摇了摇头,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我只能帮她给伤口上药包扎,光看伤口就已经很严重了。” 画羽琼抿了抿唇,蹲下身子,静静把脉。 她眉头略微皱了皱,拿出瓷瓶倒了颗丹药,伸手捏住昏睡中的女子的脸,迫使她张开嘴,紧接着把丹药喂了进去。 好在丹药入口即化,喂下去也没费多少心思。 疑虑 第541章 疑虑 这片区域其他队伍不长眼来打劫的都被他们收拾了,对于那些只抢劫不要性命的,他们也留了一手。 当然,放他们走之前,积分也没忘抢。 目前这片区域还算是安全的,他们带着这个昏迷不醒的伤者寻了处温度适宜的地方,暂时安顿下来休整。 “考核应该还有一刻钟就结束了?” 成煜亓拿出水壶,再次往嘴里灌。 “嗯。” 翟梓岚应了一声。 画羽琼也灌了口水,随即想到什么,侧头瞥去。 那女子的唇瓣已经干得快要起皮了。 她将手中的水壶递到女子嘴边,快要碰到唇瓣的时候停了下来,想了想,转手收了回去,重新拿了一壶水。 一旁的蓝韶瞧见,挪了过来,坐在女子另一边,小心翼翼地帮着把她扶了起来,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不至于被水呛住。 画羽琼配合着微微倾斜水壶,借助灵力控制,一点点地把水喂进女子的嘴里。 仲空青不经意看到这一幕,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 按理说,这裕兰姑娘和画公子等人应当是考核组队的时候才认识的。 可他怎么觉着,这裕兰姑娘不论是打斗,还是像这种需要配合的事情,都能第一时间注意到画公子,仿佛他们二人认识且相处的时间比其他人更久。 许是他的目光过于显眼,画羽琼忽地抬眼向这边看来。 仲空青头一次这么失态地盯着别人看,就被人抓了包,当即心头一跳,故作平静地颔首一笑,别开了目光。 画羽琼不明所以地收回视线,见女子的唇瓣不似先前那般干燥,于是收好了水壶。 在考核结束前的最后一刻钟,几人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他们是在几块大石头间寻的休息地,被大石块挡住,看不见来人,只能听见那人似乎是刻意放轻了脚步。 没一会儿,那脚步声又急急地溜远了。 但是本闭目养神的几人皆是睁开了眼,警惕地看向方才后面出现脚步声的大石块。 没多久,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又来了,没有丝毫刻意的掩饰。 脚步声越来越大,那群人也越来越近。 几人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都不许动!抢……” 来人的目光第一个对上了画羽琼的视线,说了半句的话戛然而止,后面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画羽琼微微挑眉,看着那人瞬间煞白的脸,那双凤眸略显有趣,声音都不禁染上了几分笑意。 “抢什么?” 为首的汉子听到这声音,浑身打了个激灵,瞪了一眼刚刚过来探路的那人。 这就是你探的能打劫的肥羊? 你是还没被他们揍够吗?! 那探路的人缩了缩脑袋,欲哭无泪。 他怎么就知道探路探到了这群小祖宗啊…… “怎么了?一个个都不说话?被人毒哑了?” 她不提毒还好,一提这个字,那个队伍中当即便有好几人惊得心都快跳了出来。 为首的那个汉子虽然强忍着让自己别抖,但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 “我我……快!快撤!赶紧跑!” 几乎是他话音落地的同一时间,汉子队伍里的人就窜跑完了。 考核结束 第542章 考核结束 瞧着那些人跑了个干净,画羽琼嗤笑一声,也没去追。 反正他们身上的积分之前都抢的差不多了。 仲恭甫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这群家伙,打劫完咱们没多久,没想到又被咱们遇到了。看把他们吓得那个样子,哈哈哈哈,听到画哥哥提到毒吓得全都跑了哈哈哈哈。” 画羽琼勾唇一笑,吓唬道:“听你笑得这么开心,要不我给你试试?” 仲恭甫顿时止住了笑声,苦巴巴地紧紧捂着嘴,连连摇头。 “唔~我可不要试毒!” 看的其他人忍俊不禁。 “考核好像快要结束了。” 成煜亓看着玉牌上的倒计时,时间一到,他们肯定是要被传送出去的。 辛颖儿看了看还在昏迷状态的女子,“阿琼,那她怎么办?” 画羽琼把脉完收回手,“不知道一会儿传送会不会散开,保险起见,我先把她带在身边。” 瞧着时间不多了,她俯身将女子横抱了起来。 “我要跟画哥哥一起。” 仲恭甫说着,跑过来拽住了画羽琼的衣袖。 祭夜隐在暗处,一想到马上就能看到小琼儿,他此刻的心情十分愉悦,连同在暗处隐匿着的钱蓦然都觉得看着顺眼了几分。 大广场二分之一的面积边缘处,都被结界隔挡开。结界内又一分为二,化为两个区域。 高台上的登峰石被施了阵法掩盖住,看不到排行和名字。 然,前几日稳居榜首的那个名字早已经印在了大家的脑海里。 此刻,结界外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抻长了脖子向结界内看去,都想瞧瞧那个稳居榜首的人究竟是何模样。 高台上站着数位负责考核的导师,负责招生的导师本应在考核结束第二天才出现,但不知怎的,一个个现在都凑到了高台上,也眼巴巴地瞧着结界内的情况。 一道道白光闪过,众人哗然。 “出来了!出来了!” 上面的导师们也都一个个往前凑,“快让我看看那小子在哪儿!” 另一个导师故意扒拉开他。 “闪边去!这人,我们灵玄院要定了!” “嘁,”另一个导师轻哼了一声,“你以为你们灵玄院人人都赶着去吗?” “就是,要选也是选我们药院!” 白光散去,模糊的红色身形渐渐清晰,红衣少年衣袂飞扬,面如冠玉,气息清冷。 少年身旁还站着一个年纪较小的男孩,一只手紧紧拽着她的衣袖。 “这是不是那位榜首的画羽琼?他旁边的又是谁啊?” “不管是不是,咱们学院现在可是多了位能和辛师兄的容貌一较高下的人了!” “你们看,他怀里是不是还抱着一个人?” “我看看我看看,好像还是个女子,瞧着像是昏睡过去了。” “啊?不会!我刚瞧上的小公子这就名草有主了?” 祭夜听着那些人的话,幽深的目光落在画羽琼怀中的女子身上,以及她旁边还拽着她衣袖的小男孩身上。 不过是进秘境考核了一番,出来身边就多了两个身份不明的人? 医衍堂 第543章 医衍堂 祭夜手指微勾,身边的阴影处团出了一个人影。 “圣尊。” “那两人,去查。” “是。” 白光散去后,画羽琼抬眼向四周打量。 周围目前还是稀稀拉拉的几人,不认识。 仲恭甫倒是因为拽着衣袖,跟她传送到一起了。蓝韶和仲空青他们也不知道会被传送到哪儿。 她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女子,见她还在昏睡,不由地皱了皱眉。 从救了她到现在,也没个能休养的好环境。如今出了烈焰海,出了秘境,得找个地方让她静养才是。 袖子被人拽了拽。 “画哥哥,你看上面那些导师的眼神,像不像要把你一口吞了,骨头都不带吐的那种。” 画羽琼抬眼看过去,果真看到了一群眼睛放光、哈喇子都快流出来的生物。 她皱了皱眉头,别开了视线。 没一会儿,结界内便有好多人被传送出来,方才还偌大的空间此刻倒显得有些小了。 “阿琼——”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画羽琼微微侧头,循声看去。 辛颖儿冲这边招了招手,笑容满面地向这边跑过来,她身边还有个宁绮云。 这一声把正在找人的成煜亓等人也吸引了过来,一个个眼睛一亮,穿过人群向这边靠近。 仲空青不知何时带着仲家子弟们出现在画羽琼身边,颇有礼貌的颔首问候。 “画公子。” 画羽琼回之一笑。 仲恭甫松开了画羽琼的衣袖,开心叫道:“堂兄!” 见参加考核的人全都被传送了出来,负责考核的导师之中,为首的那位清了清嗓子。 “考核结束,七百个灵珠皆被找到。老夫在此先恭喜这七百名新生,获得本学院入学资格。稍后会有学院的医师和药院的弟子为大家疗伤,没有获得灵珠的新生在疗伤完后,会有负责的人安排离开。” 台下一片哗然。 结界一侧的七百新生面上或多或少都是喜悦。而结界另一处的是截止到考核结束都没有获得灵珠的人,有的垂头丧气,有的懊恼不堪,有的则暗自坚定了下次再战的决心。 “本次考核,你们的灵珠和积分玉牌已经收到了考核导师手中,同时也已经记录在册。明日卯时,会分发你们的身份玉简,随后进行选择院系等事项。” “另,今日公厨饭食对新生一律开放。在学院,需要花费的地方只能用积分,而你们本次考核的成绩积分,会由导师录入你们明日将得到的身份玉简。此后你们若是想获得积分,可去学院的执事堂领取任务,获得相应积分。” “现在,请需要疗伤的弟子移步,会有负责的师兄师姐带你们去医衍堂。” 几乎是他话音落地的同时,结界消失,紧接着就有穿着不同颜色的学院服饰的弟子在人群中穿梭,带领需要的人去医衍堂。 “画师弟。” 一道温婉的声音响起,画羽琼等人纷纷看去。 来人穿着学院统一的服饰,白色为主,蓝色为辅相间,白色宽袖和衣摆上隐约能瞧见暗纹,似是由某一个字衍生而来的纹路。 画羽琼抬眼时目光一顿,随即微笑颔首。 伤患 第544章 伤患 “北殷师姐。” 跟在来人身旁的女子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八卦般的目光在画羽琼和北殷芸二人之间流转,悄悄扯了扯北殷芸的衣袖。 “北殷师姐,你们认识?” “嗯。” 北殷芸微微点头,目光落在画羽琼怀中抱着的女子身上,随即抬眸。 “我带你们去医衍堂。” “好。” 画羽琼正需要有人带路,北殷芸就过来了,便迈开步子跟着她去医衍堂。 一行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也跟了上去,趁此机会也能认一下去医衍堂的路。 辛寒眼见着画羽琼跟着北殷芸去了,正要拨开人群过去,又被新生们缠了上来。 “辛师兄,我脚受伤了,可以扶我一把吗?” “辛师兄,我腿伤很严重,走不了路了~” “辛师兄……” 缠在周围的大多是女子,全都是盯着他这张脸来的。 本来辛寒就沉着脸与她们隔开了距离,可竟有人突然身子一歪,就要往他怀里倒。 辛寒侧身躲开,脸色黑了个彻底。 “啊!” 没想到辛寒会躲开,那妄想靠在他身上的女子直接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行了行了,你别在这捣乱了。” 一旁刚指完路的导师瞧见这一幕,忙过来将辛寒拉了出来。 “难得见你自愿参与接待新生,长个嘴一声不吭,人家指路仙人还知道伸手指个路呢,你站这儿跟个石雕一样。别搁这儿添堵了,赶紧去找找那个画羽琼,趁早把人给咱们灵修系拉过来,快去!” 辛寒点头,行礼告退后连忙往医衍堂奔去。 祭夜一个人闷声回了先前画羽琼的房间,钱蓦然巴不得他离鬼祀大师的宝贝徒儿远点,感受到那道气息没有跟着画羽琼后,如释重负。 医衍堂很大,人来人往。 因为伤者多,医衍堂医师忙不过来,所以医衍堂内还能看见白青相间服饰的弟子奔波来往。 几人刚走进去,迎面就看见两个穿着药院服饰的人在谈论什么。 北殷芸步子一顿,看向其中一人,笑道:“谭绪。” 被唤的那人扭头看了一眼,给身边的弟子叮嘱了几句什么,忙走了过来。 “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你可以带着这位小师弟寻个空床位吗?这位师妹重伤昏迷,一直未醒。” 谭绪看了看画羽琼以及她怀中抱着的女子,点了点头。 “行,这边就交给我了。” 北殷芸微微一笑,“有劳你照顾了。” 谭师兄笑了笑,“放心。” 说着,他扭头看向画羽琼,“小师弟,随我这边来。” 画羽琼对北殷芸道了声谢,这才跟着他走了。 听着北殷芸只说了画羽琼一人,其余人都很有眼力见的没有跟上去。 一路聊下来,北殷芸也知道他们几人只是受了些轻伤。 她指了处地方,莞尔笑道:“你们可以去那处,过去就会有人给你们包扎上药,我去广场再看看还有没有弟子需要帮忙引路。” 辛颖儿笑了笑,“谢谢师姐。” 药院弟子 第545章 药院弟子 “没关系,”北殷芸轻笑摇头,“分内之事罢了。” 更何况,画羽琼还是她的救命恩人,这点小事算什么。 谭绪将画羽琼一路带到了医衍堂内的一个空床位处,看着她将那女子小心地放在了床上。 “这位师妹昏迷多久了?” 画羽琼想了想,“差不多半个时辰。” 谭绪神色认真地给女子把脉,片刻,目光惊奇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谭师兄?” 画羽琼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 从秘境传送出来后,她还给这女子又检查了一遍。 先前喂下的九杞丹和还命丹足以祛毒保命,现下只需按时更换身上的外伤药物,最多几个时辰后就能醒来。 可这药院弟子怎么表情不对劲? “啊,没什么。” 谭绪忙摇了摇头,稍稍敛了情绪,眼中却依旧能看到惊奇的光彩。 “她身上的伤药需要更换,我先把手和额头处的换药包扎,剩下的地方我稍后去唤名女弟子来。” 画羽琼应了一声,“有劳师兄了。” 现在身上满是掺杂着汗味的血腥味,她只等着女子身上的伤处理好,然后去沐浴换衣。 毕竟追杀这女子的是打着世忧阁名号的杀手,她既然撞见了,自然不能让这个锅由她世忧阁来背。 谭绪手脚麻利地拆了细布,看到伤口的时候又是讶异一声。 这人怎么一惊一乍的? 画羽琼瞥眼看了过去,谭绪的视线正巧撞了过来,满眼喜色。 “小师弟,我能否问问,先前可是有人给她喂过还命丹?身上的伤口是不是用了生肌之类的药粉?” 画羽琼一怔,挑眉问道:“怎么?有问题?” “不不不。” 生怕造成误会,谭绪连忙摇头。 “这些药物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只是这还命丹和生肌类的药粉,药效比我见过的那些要好得多……” 说着,他倒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现下我们手中没有药效这么好的生肌粉,倘若小师弟想要她快些恢复醒来,怕是有些难办。” 想着明日卯时就要进行分院招生,再加上还有毒莲阁扣的锅需要掀开,画羽琼自是希望她醒来的越早越好。 念及此,她掏出一个瓷瓶,递了过去。 “师兄用这个。” 谭绪怔愣着接过,“这是?” “用生肌丹研制的药粉。” 闻言,谭绪呼吸一滞,面上难掩激动之色,“我……我这就换药包扎。” 除了刚开始有些情不自禁的手抖,快速稳定情绪后,他处理包扎十分利索。 “小师弟稍候片刻,我去唤个女弟子来。” “好。” 画羽琼瞧他疾步离开,视线落在周围打量。 这附近的大片床位似乎是临时搭建的,两两之间隔了较远的距离,放置了屏风隔绝视线。靠墙的地方堆了一些桌椅,应该是为了腾大片空地,被人挪过去堆放着。 看了没一会儿,谭绪的身影就出现在视野中,身后还跟了一个同样颜色服饰的女弟子。 “小师弟!” 谭绪跑了过来,笑着打了个招呼。 求购 第546章 求购 他身边的女弟子也颔首微笑,随后目光落在二人身上。 “小师弟,”谭绪示意道:“我们到别处等。” “嗯。” 画羽琼径直起身,随着他拐到了一处。 那女子伤在身上,先前也是辛颖儿帮忙包扎的。毕竟她这个身份目前还是个“大老爷们儿”,总得避个嫌。 谭绪把画羽琼带到一处不至于碍事的地方,却没离开去忙,而是目光炯炯地看向她。 画羽琼心中纳闷,礼貌问道:“师兄还有事吗?” 谭绪难得有些难为情,踌躇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 “小师弟,我可以在你那儿买一些生肌粉吗?” 生怕画羽琼觉得不值当,他又连忙加了句,“我可以按鬼祀大师的市价走的。” 画羽琼有些意外,勾唇笑道:“用鬼祀大师的丹药定价,师兄不觉得亏?” 谭绪笑着摇头,“我虽然没买过大师的生肌丹,但买过他别的丹药。在我心里,小师弟的药粉药效,值大师的价。” 这歪打正着的。 画羽琼也没为难他,问:“师兄要几瓶?” 生肌粉研制成本低,市场价虽然比她炼的其他丹药便宜,但也比别的同等生肌的药物贵。 谭绪眼睛发亮,“十瓶可以吗?” 这样一来,除去给师尊的,他也能多几瓶做研究。 画羽琼一怔。 “太多了吗?那……” 见画羽琼神情有些不对,谭绪以为自己要的太多,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慢慢伸出三根手指。 “三瓶,我要三瓶可以吗?” 画羽琼察觉他会错了意,开颜一笑。 “我手上只剩两瓶了。师兄若是想要十瓶,不急的话,我可以回去研制好再给你。若是急用,就只这两瓶了。” 说着,她拿出仅剩的两瓶生肌粉。 殊不知,在听到她的话后,谭绪的目光更加灼热,出口的声音都激动地变了调。 “小师弟,这是你自己研制的?” 他本以为是这位师弟从别处买的。 画羽琼点头,“正是。” 谭绪做了几个深呼吸,缓了缓自己极度惊喜的心情。 “我这人比较痴迷丹药,有时容易失态,倒是让师弟见笑了。” 他冁然而笑,“至于那十瓶生肌粉,小师弟若是研制好了,让人去药院知会一声,药院丹系谭绪,到时我去你那儿取就好。” 画羽琼应道:“嗯,知道了。” 心中挂念着的事情终于说出口,谭绪也不再打扰,知会了一声便接着去忙了。 他走了没多久,先前被他喊来给昏迷女子包扎的女弟子便出来了。 “她身上的伤都已经包扎好了,好好休养,记得隔段时间给她喂些水。” “好。” 女弟子说完便走了。 画羽琼看着在床上躺着的女子,正想着要不要先去沐浴,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阿琼。” 画羽琼扭头看去。 来人体形修长,容貌冷峻,看向她的眼睛满是柔情,除了辛寒还能是谁。 想到日后便是同一学院的弟子,何况先前报名时还受了他的关照,她礼貌颔首。 “辛师兄。” 桃花精 第547章 桃花精 看着她脸上还未擦洗的血污,辛寒不免有些心疼。 他自怀中拿出帕子走到画羽琼面前,伸手要帮她擦拭脸上脏了的地方。 画羽琼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下,辛寒的动作一顿。 “不用麻烦,我一会儿沐浴就洗掉了。” 意识到对方是想帮她擦脸上的东西,画羽琼讪笑,用衣袖先胡乱擦了把脸。 辛寒看着她给自己擦成了小花猫,无奈一笑。 他扫了眼一边昏睡着的女子,视线又回到画羽琼身上。 “我替你在这边守着,你先去沐浴用膳。” “真的吗?” 画羽琼眼睛一亮。 这副模样落入辛寒眼里,煞是可爱。 他宠溺般点头,“比金子都真,快去。” 画羽琼冁然而笑,“谢啦,我很快就回来。” 她步子飞快,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辛寒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满脑子都是她小花猫般的脸。 他的阿琼,真可爱。 暗处的钱蓦然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这可怎么办? 刚有了个魔族圣尊在虎视眈眈,这又来了个人族小子耿耿于怀。 双风公子干脆改叫桃花精算了,还是一个总吸引断袖的桃花精。 祭夜躺在画羽琼的床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被褥上早就没了令人贪恋的气息,而这气息本人此刻也不知道在哪儿。 不过不管在哪儿,估计都把他抛之脑后了。 越想越烦躁,心里像是被小猫挠般难受,手里的书怎么也看不进去。 祭夜把书扔到了一边,索性不看了。 躺了不知道多久,他忽地睁开眼,紫眸微闪。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他把扔到一边的书又拿了回来,斜倚在床榻上,眼睛盯着书,心思却全在那人身上。 画羽琼推开门反手合上,下一秒就进了空间。 完全被忽视了个彻底的祭夜脸色黑得能滴墨。 这时,阴影处钻出一团影子,凝聚成形,单膝跪在床榻不远处。 “禀圣尊,那二人中的男孩叫仲恭甫,是古家族之首仲家的旁系。女子则是赤月大陆北岐国的宰相独女惠世兰,自小便被送离北岐……” 听手下汇报完,祭夜挥了挥手,魔影便退了下去。 没多久,沐浴完清爽地换了身衣物的画羽琼出了空间。 白衣上有银线精细绣着的暗纹,腰间系着一条白玉带,身侧坠着一通体温润的精美玲珑玉佩,外衫的宽袖上也用银丝细细勾勒了复杂的花纹。 她一出现,房间内顿时弥漫着一阵令人舒适的药香,靠在床上的祭夜不禁眸色晦暗了几分。 画羽琼似是才注意到他的存在,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开口。 “学院里不比外面松懈,你若是向四处转转,切记小心些,别被学院里的导师院长什么的发现了。” 祭夜压抑着想要一把将眼前人紧紧揽入怀里的冲动,心情稍稍有些愉悦。 “你在关心我?” 画羽琼眼神怪异地瞥过来,“我只是不想暴露身边还有个魔族的头头,被质问起来可不好收尾。” 我饿了 第548章 我饿了 祭夜却毫不在意她话里的嫌弃,一双紫眸直直盯着画羽琼。 “你又要出去?” 是去找那仲恭甫还是惠世兰?亦或者是那个西淮太子? “嗯。” 画羽琼不知他心中所想,有问有答道:“秘境中遇到一些事情,需要让人去处理。还有个牵扯在里面的人重伤昏迷,至今未醒。我得去看着,免得出了岔子。” 毒莲阁的杀手能伪装成参加考核的人进入秘境,难保这些新生里面没有他们的人。 祭夜眸子微眯,见她要走,突然没由头地来了一句。 “我饿了。” 画羽琼正准备开门的动作一顿,回头看了过来,目光古怪。 “你?” 他堂堂一魔界圣尊,辟谷丹时常备着,平日里也没见沾多少吃食,现在给她来了句“我饿了”? 祭夜已经坐了起来,点了点头,那神情瞧着……甚至有些委屈? 画羽琼:“……” 他装什么委屈? 弄的像是她不让他吃饭一样。 本想甩手就走,可祭夜顶着那张妖祸众生的脸,眼尾泛着别样的红,一双摄人心魂的紫眸眼巴巴地看着她。 画羽琼心中暗骂。 真是个妖精。 她翻了翻空间,扒拉出几包用油纸包着的糕点——是之前在天衍城买的红豆糕。 “喏,先吃这个垫垫。等会儿我去公厨看看有什么吃食,到时给你带回来些。” 说着,她把糕点往桌上一放,不给祭夜再开口的机会,径直出了房门。 祭夜的目光落在糕点上,起身过去拆开,眸中多了抹笑意。 伸手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心情愈发愉悦。 他记得这个,是小琼儿最喜欢吃的红豆糕。 她愿意把自己最喜欢的糕点给他吃,是不是说明他在小琼儿的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 大多来医衍堂的都是些轻伤,简单包扎完就好。众医师和药院弟子忙碌了许久,医衍堂终于没有刚开始那般拥挤了。 谭绪忙得晕头转向,见他奔波了一天的导师叹了口气,毫不客气地把他赶回了药院休息,说什么也不让他再留下来帮忙。 回了药院自己的院落,刚泡进温泉里,谭绪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好像只自报了家门,小师弟的名字则忘了问。 他无语扶额。 谭绪啊谭绪,你让我怎么说你这猪脑子? 现在这个时辰,不知道小师弟还在不在医衍堂。 画羽琼迈着步子,飞快赶到了医衍堂。 辛寒一抬头,那洁白如玉的人儿便闯进了视野。 他唇角不自觉勾起笑意,“阿琼,你来了。” “谢谢师兄帮我照看了。” 画羽琼笑了笑,“之前的事我听陆师兄说了,是你让他来关照我们的。明日你们有时间吗?等玉简发下来后,我请你们吃饭。” 心上人发出邀请,辛寒怎会拒绝,一口应了下来。 “阿琼邀约,自是要去的。陆进铭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 提到明日的事情安排,辛寒这才想起灵修系的导师嘱咐他的事情。 “对了阿琼,你……有想好要去哪个分院吗?” 阵法院宋师兄 第549章 阵法院宋师兄 画羽琼心中对这些院系已经大概了解一些。 “目前还没想好,不过也有了大致方向。应该不能和辛师兄在一个分院了,我更偏向于炼器院或者药院。” 灵修玄修她都掌握得不错,再加上有莲玉教导,以及空间内的那些修炼古籍的指点,再去选灵玄院对她的帮助也不大。 阵法院教的是阵法和结界类的知识。这些不仅可以询问莲玉,翻阅古籍,还可以请教小叔。 况且,她身边还有林磹、赵无庸这两个精通阵法的人手。 而炼器院和药院,她其实已经有些倾向药院了。 炼器一事,不论是她还是原身,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要是学起来,等达到精通掌握的水平,锻造出称心如意的神兵利器,恐怕得到猴年马月。 想想,确实还不如直接给碧山居招募一个炼器大师来得实在。 水平又高,经验又丰富,需要的时间全看招募到人需要多久。 听她第一个就否决了灵玄院,辛寒不免有些失落。 他现在转到炼器院或者药院,还来不来得及? 他整理了思绪,“炼器院或药院的话,你可以……” 话还没说一半,一人匆忙跑了过来,视线锁在画羽琼身上,眼睛一亮。 “想必这位就是画羽琼画小师弟了?” 辛寒看向来人,“宋净?你来作甚?” 画羽琼抬眼看去。 叫作宋净的弟子模样白净,身形清瘦,穿的是白黄相间的服饰。那黄色有些偏暗金色,应该是阵法院的。 宋净瞥了眼辛寒,嬉皮笑脸道:“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我当然是来看画师弟的。” 说着,他视线转向画羽琼,“今日一见,画师弟果真如传言那般面如冠玉、惊才风逸啊!” “宋师兄言重了。” 画羽琼嘴角含笑,“不知师兄找我有什么事?” 宋净对上她笑盈盈的脸,一时有些晃神。 辛寒不悦地“咳”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啊,没什么。师兄来就是想问问,师弟能否赏脸与我一同吃顿饭?” 当着他的面约他的阿琼? “吃什么饭?” 辛寒冷笑了一声,“阿琼可是说了,她更偏向于去炼器院或者药院。” 宋净一怔,看向画羽琼,“当真如他所言?” 画羽琼点头,“却有此想法。” “好。” 宋净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垮了下来,却仍有些不死心的开口。 “师弟不再考虑考虑?咱们阵法院可是除灵玄院外占地最广的,还有一座山专供阵法实践。” “在我们阵法院,每一个弟子都能得到导师们的悉心指点。像画师弟你这般聪慧的,去了就能让我师尊,也就是阵法院院长亲自教导。以你的才华能力,成为阵法大师绝对指日可待。” 画羽琼:“……” 这夸的,让她生成一种自己前脚进了阵法院,后脚就能摇身一变,成为阵法大师的错觉。 辛寒冷眼旁观,就等着看宋净待会儿怎么被拒绝。 “而且你想想,他们炼器院和药院,一个里面满是糙汉子,整日就知道逮着一块铁叮叮当当、敲敲打打;一个整日抱着医书,埋头闷在药材堆里捯饬那些瓶瓶罐罐,哪儿能有咱们阵法院自在?” 御魂术再现 第550章 御魂术再现 “哎哎,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啊。抢人归抢人,你这怎么还背地里搞拉踩?” 一道粗犷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后面跟着一道诱人磁性的女声。 “宋小子,我看你又想试药了是不是?” 宋净脸上丝毫没有说坏话被抓包的尴尬,反而明知故问道:“哟,什么风把你俩也吹来了?” “我要是再不来,某人就要把我们药院贬到地底下去了。” 穿着白青服饰的女子轻哼了一声,余光瞥到了在一边儿阴沉着脸的辛寒。 “瞧瞧,这不是灵玄院的大师兄吗?黑个脸可拉拢不到小师弟哦~” 说着,她那双水波潋滟的眸子看向神情有些难以言喻的画羽琼。 “师姐说的对,小可爱?” 小可爱? 画羽琼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沉默了。 这些人把抢人说的这么明白,心思都不带含蓄遮掩一下的吗? 就差直接上麻袋给她套走了。 不过…… 画羽琼似是想到什么,勾起了唇角,凤眸似水般惑人,如玉般矜贵的容颜此刻却是染上了几分妖冶。 辛寒眸色一暗,喉结上下滚动,视线狠狠陷进了她的眸子里。 她对面的女子更是看直了眼。 感觉……要陷进小可爱漂亮的眼睛里了…… 画羽琼很满意地看着他们的反应。 她就是故意的。 暗处的钱蓦然神色有一瞬的恍惚,猛然反应过来,掐了自己一把。再看向画羽琼时,神色惊骇。 这“桃花精”居然会仅有魔族圣尊才会的御魂术! 好在他修为要高上许多,不然,刚刚可就陷进去了。 画羽琼的紫眸似是比先前还要浓郁了几分,嗓音极具诱惑。 “师兄师姐,你们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但我已有自己的打算,还请诸位回去,莫要再费心神了。” 见他们神色怔怔地点头,画羽琼闭了闭眼,再睁开已经恢复了墨色。 “师姐?师姐?” 女子回过神来,便对上了小师弟那双含笑的眸子。 想到自己刚刚竟看小师弟看痴了,不禁脸色一红。 饶是素有“药院第一美人”之称的她都逃不过小师弟的魅力,这人她更想拐回去了。 但,冥冥中似乎有个声音告诉她,小师弟已经有自己的打算了,倒是可惜了。 宋净和另一个魁梧的男子各自在心中叹了口气。 师尊交给他们的任务,没办成。 不过,稳居榜二的那位弟子,他们还没去游说。 念及此,三人很快告辞。 紧接着辛寒也说了声,离开了。 见他们陆续离去,画羽琼脸上的笑意都快止不住。 完美! 第一次尝试同时对多人使用御魂术,她本来心中有些忐忑,没想到居然一次性成功了。 完全目睹了全程且险些中招的钱蓦然好一阵沉默,暗暗把这只“桃花精”列为了仅次于祭夜的危险分子。 现在都险些中招,他不敢想象日后画羽琼实力增长后,御魂术能达到何种境界。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刚进入浅眠的谭绪被一阵吵闹的敲门声强制醒了过来。 “谁啊?” 一开门,一张灰头土脸的面容映入眼帘。 小老头很憋屈 第551章 小老头很憋屈 对上那双饱含不满的双眼,谭绪顿时打了个激灵,困意全无。 “师尊?!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你猜我怎么来了?” 小老头挤开他,炸呼呼地瞪了他一眼,进了房门,一屁股坐在了黄花梨椅上。 “别的分院的亲传弟子都去游说画羽琼了,就连那药系的小姑娘都去了!你小子,居然还在这睡大觉?!” 说到最后,他猛地一拍桌子,惊得谭绪身子一抖。 要不是学院规定,分院长和导师在新弟子选择分院前,不得接触他们,他早就飞奔到画小子面前了。 还能来这臭小子这儿受这种窝囊气? 谭绪倒了杯热茶,小心地放到了小老头手边。 “师尊,您又不是不知道,历年来的榜首都是修炼天赋极高的,自然都选择去了灵玄院灵修系,再不济那也是玄修系。能到榜首的位置,那修炼天赋可见非凡,这种人像是有炼丹的天赋……” 那个“吗”子还未出口,小老头就瞪着眼睛反驳。 “你不懂!那可是……” 可是鬼祀大师的徒儿! 鬼祀大师的徒儿能不懂药理?不懂炼丹术? 更何况,这画小子还解决了秘境中那个臭烘烘的家伙身上的毒素。这种妖孽天赋,就算不会炼丹,他也得给人拉到他们丹系,亲自教他学会炼丹! “可是什么?” 画羽琼有意封锁了自己是“鬼祀徒儿”的消息,因此知道的人并不多,除非有人刻意花了大量心思去查。 小老头很憋屈,但小老头不能把这个事情说出来。 谭绪见自家师尊支吾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便以为他自知理亏。 “而且师尊,咱们丹系跟那药系虽然都是药院的,可人家药系多少人?每次分发必需药材和额外药材的时候能得到多少份额?再看看咱们丹系……” 小老头炸毛,“你是觉得我这个分院长亏待你了?” 谭绪:“……” 哎呀,忘了自家师尊还是天衍学院分院——药院的院长。 “没有没有,弟子哪儿敢?” “哼,我看你敢的很!” 小老头重重哼了一声,继续横眉炸毛。 “丹系就你一个弟子,你还指望我给你弄多少药材?你自己整日捣鼓那些稀奇古怪的丹药,糟蹋了多少药材要我告诉你吗?还在这儿得寸进尺了?” 提及这事,谭绪一阵心虚。 本来想着趁机多讨点儿药材,没想到被师尊发现了。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被自家师尊亲自轰了出来的谭绪正在学院里四处游荡。 他整日闷在院落里的炼丹室研究丹药,若不是今日所有药院弟子都要去医衍堂帮忙,他可能都不知道今天是新生考核结束的日子。 师尊让他去游说画羽琼,可他连那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上哪儿去游说? 谭绪暗自打气。 师尊最后放宽了要求,不求他把人说到丹系来,起码都得在药院。 为了师尊许诺的日后多一份额的药材,他今日就算跑遍整个学院,都要把画羽琼找出来,拉到他们药院来。 清醒 第552章 清醒 床上昏迷的女子手指动了动,双眼渐渐睁开,看着陌生的屋顶。 这是在哪儿? 念月呢? 大脑慢慢反应了过来,女子眼角滑下泪水。 她想起来了…… 自己在秘境里被人追杀,念月……念月她…… 听到旁边有书页翻动的声音,女子一怔,微微侧头看了过去。 一抹白色入眼,少年的侧脸在烛光映照下十分柔和,眸眼认真地看着手中的书本。 是他。 虽然换了身衣服,但女子还是一眼就认出,眼前的少年就是她昏迷前挡在她身前的那人。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少年侧过脸,视线从书本上转挪到了这边。 见她醒了,少年丝毫不意外,放下手中的书本,起身倒了杯水过来,清冷的声音响起。 “再喝些水。” 女子下意识抿了抿唇。 昏迷时隐约感觉到数次凑近的药香味,紧接着便是入口甘甜的水。 那也是他吗? 见她没有动作,只是盯着自己手中的水杯,画羽琼反应过来她昏迷初醒,身子还虚弱。 于是她走近,熟练地一手穿过女子脑后,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将水杯凑到了她嘴边。 熟悉的药香味再次笼罩在周围,背后传来那人温热的体温。女子耳根的红一路蔓延到了脸上,看着嘴边的水杯,红着脸有些不自在地喝了一两口。 画羽琼用软垫垫了垫,让她靠在了上面,随后起身将水杯放了回去。 “谢谢。” 女子声音中透着虚弱。 她对上画羽琼看过来的视线,“谢谢你救了我,你想要什么报酬都可以。” 第一次见人一醒来就问要什么报酬,画羽琼眉头一挑。 “你就这么确定是我救了你?” 救她的时候,她应该连自己的脸都没看清,今日沐浴完她还换了身衣服。 女子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怔愣了一瞬,语气虚弱但坚定。 “虽然你换了身衣物,但我不会认错救命恩人的。” 忽地,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紧张地再次开口。 “那些……黑衣人呢?他们是世忧阁的人。你与我在一起,会被拖累的。” 画羽琼眸光微闪,笑了笑。 “他们都死了,不用担心。不过,我瞧他们身上有统一的睡莲图案的点青。据我所知,用这种图案为标志的杀手组织唯有毒莲阁,而世忧阁的标志则是羽毛图案,你为何会说他们是世忧阁的人?” 女子一怔。 她刚开始遇刺的时候,跟念月以及随行保护她的人还有力与黑衣人打斗。 争斗间,她一剑刺偏,堪堪割破了一个黑衣人的衣料,确实看见了一朵偏青色的睡莲。 眼前之人是她的救命恩人,根本没有欺骗她的必要。 可毒莲阁的杀手又为何说自己是世忧阁的人? “遇刺时,我和身边的人不敌落败,逃命途中与父亲通讯,便听他们提到‘我们世忧阁’如何……” 女子忽地抬眼,“他们是想嫁祸世忧阁。” 画羽琼眸色微暗。 看样子,这毒莲阁是担心被报复,故意把脏水泼到世忧阁身上的。 如此一来,任务完成后,就算有人要查要报复,那首当其冲的挡箭牌,必定是世忧阁。 还得是小师弟 女子咬了咬牙,攥紧了拳头。 毒!莲!阁! 对于毒莲阁背后买凶的人是谁,画羽琼不在乎。 她只知道,胆敢给她世忧阁泼脏水的毒莲阁,是时候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对了,恩公还没说想要什么报酬?” 画羽琼目光落在她脸上,意有所指地戏谑道:“什么都可以吗?” 女子似是猜到她想说什么,小脸顿时通红,别开了视线不去看她,声音磕磕绊绊。 “恩、恩公莫要开我玩笑了。” 画羽琼不禁被她这副受惊小兔子的模样逗乐。 “好好好,不逗你。你也别叫我‘恩公’了,我叫画羽琼,直接唤名字就好。” 女子微微点头。 “我名惠世兰,恩……你也是,直接唤名字就好。” “行。” 画羽琼爽快答应,随后道:“至于报酬,不如请我吃顿饭如何?” 本身救她也是因为世忧阁的锅,现在这口锅没了。 之所以让她请顿饭,也是担心她万一觉得欠自己人情,一直过意不去,日后在学院要是碰了面,也难免尴尬。 惠世兰设想了无数可能:金银珠宝、丹药灵器、珍稀药材……偏偏没料到她说的这个。 况且,一顿饭怎么能抵得过救命的恩情。更有甚,画羽琼还告诉了自己杀死念月的真正凶手…… 这些,仅仅一顿饭就能抵了? 画羽琼见她沉默,调侃道:“你要是不答应,那我可就不要报酬了。” “那怎么行?” 惠世兰下意识反驳,对上画羽琼那双含笑的眸子,脸颊又染上了绯色。 “我答应你。不过,时间地点得由我定。” 既然要请,那她一定要请恩公吃最好的、最豪华的大餐! “好,你定。” 见她答应,画羽琼便放了心,随即想起另一件事。 “忘了说,先前进来的那批毒莲阁杀手应该是趁着考核报名混了名额,才进了秘境。考核结束后,学院管理严格,不会有毒莲阁的人再进来,你大可安心些养伤。” 惠世兰看着她烛光勾勒的轮廓,听着那清冷却温柔的声音,心中温软。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鼻尖还萦绕着似有若无的药香,沁人肺腑,令人十分安心。 “小师弟!”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柔和的氛围。 惠世兰抬眼看去,只见一穿着白青服饰的男子疾步过来,他的双眼看着画羽琼,脸上满是喜色。 画羽琼也循声看了过去。 “谭师兄?” 谭绪走近才看见原本昏迷的女子醒了过来,心中不免再次感慨画羽琼的丹药和药粉。 “小师妹也醒了啊。” 惠世兰脑子一懵,点了点头。 这人好像认识她? 谭绪却没再看她,而是目光希冀地看向画羽琼。 “小师弟,你认不认识画羽琼?” 画羽琼:“???” 惠世兰目光奇怪地看向二人,欲言又止。 她还是不多嘴比较好。 画羽琼不答反问:“你找她有事?” 见她这副样子,谭绪欣喜若狂。 太好了! 终于让他找到认识画羽琼的人了!! 还得是小师弟! 惠世兰的沉默 “那简直是大事!听说他稳居榜首,我师尊他老人家让我来游说他进我们药院。” 榜首? 画羽琼眸光流转,说不开心是假的。 虽然她从前几人的表现大概能猜出她排名不低,但没想到会是榜首。 这岂不是意味着,她能进天衍学院的藏宝阁了? 而一旁的惠世兰更是惊愕,悄悄看了眼面上波澜不惊的画羽琼,对她更是钦佩。 不愧是恩公,这种时候还如此泰然自若。 谭绪突然想到,自己既然都来找画羽琼了,为何不把小师弟也游说游说,日后去讨教的时候也方便不是? 想到此,他突然笑眯眯地看向画羽琼。 “咱先不说那个画羽琼。小师弟,你药理天赋那么好,考虑一下我们药院呗?” 画羽琼笑了笑,“我是有这个想法。” 谭绪眼睛登及一亮,“那你想来丹系还是药系?” 小师弟的生肌粉既然是由生肌丹研制的,说明他很有可能也会炼丹啊。 “唔,应该是丹系。谭师兄是丹系弟子?” 画羽琼说着,视线落在他衣领左侧。 虽然谭绪身上的服饰和之前来找她的药院女弟子一样,都是白青相间的配色,但他的衣领左侧勾勒着由“丹”字演变来的图案暗纹,衣袖上则是这个图案放大了些的暗纹。 而那药院女弟子衣服上的暗纹,是“药”字。 “小师弟真聪明。” 听到小师弟说自己会来丹系,谭绪差点一蹦三尺高。 “明日,师兄就在丹系等你!” 惠世兰瞧着他那一副分明很崇拜画羽琼,却又按捺着心思故作淡定的模样,深深怀疑。 这人当真不认识画羽琼? 而且,他喊师弟前都不问名字的吗? 想到他刚刚冲她打招呼时喊的那声“师妹”,她沉默了。 欣喜过后,谭绪这才想起来正事。 “对了小师弟,你知道画羽琼现在在哪儿吗?” 画羽琼轻咳了声,看向惠世兰。 “我记得画羽琼今日在医衍堂待了会儿,然后说是去沐浴了,是不是?” 惠世兰忍住笑意,对上谭绪期待的目光,十分“真诚”地点了点头。 见有了画羽琼的下落,谭绪冁然而笑。 “那我先去找他了。” 临走还不忘提醒,“小师弟明天一定要来丹系啊!” “知道了。” 画羽琼应了声,转身对上惠世兰带着笑意的眼睛,眨了眨眼。 等她去公厨用完膳,又带了份适合惠世兰吃的膳食到医衍堂,再拎着祭夜的那份回自己的房间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一进门,祭夜幽怨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方才有人找你,敲门时说自己是药院丹系的弟子。我隐在暗处,他见屋里没人,随后又在外面等了许久,刚走了没一会儿。你要追的话,还能追上。” “没事,不用追。” 画羽琼不猜也知道那是谭绪,她笑着将手中打包的膳食放在桌上,是两只烤鸭和粥类的膳食,还有其他含有灵气的菜肴。 她把其中一只烤鸭拎出来放到了一边,看的祭夜眸子一眯。。 “那只你要给谁?” 即将揭幕 祭夜和钱蓦然在城主府打了照面的事情,画羽琼已经从蓝韶口中得知了。 更何况,祭夜是知道自己鬼祀身份的,因此也没有瞒着他的打算。 “给钱蓦然啊。怎么,你这么多不够吃?” 画羽琼扫了眼摆满了桌子的灵膳菜肴,凤眸略有深意的看向一旁的妖孽。 钱蓦然大惊失色,默默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只求那位圣尊别记恨到他头上。 祭夜很想说不够,但他知道,以他目前跟画羽琼的表面关系,她可不会像以前那样因为畏惧而惯着他。 于是,对上她的眼神,他闷声闷气地回了句:“够了。” 他只是单纯不想小琼儿给自己带了吃食,还惦记着别人而已。 瞧着他无辜委屈的样子,画羽琼一阵莫名其妙,选择视而不见。 见画羽琼出了房门,钱蓦然刚从暗处现身,手中就多了个散发着肉香味的油纸包。 伸手想把这个烫手山芋还回去,就听见画羽琼开口。 “走之前我师父说,让你别总吃辟谷丹,偶尔也得吃些带油水的东西。” 这话成功让钱蓦然把试图递出的烤鸭又收了回去。 画羽琼余光瞥到他的动作,忍住笑意,不动声色。 她说的也没错,一直依赖辟谷丹,是个铁打的身子都会被慢慢拖的亏虚。 只不过,修炼者的身体耐抗一些,就算被拖垮也要上百上千年。 钱蓦然摸着热乎的烤鸭,心中泛酸。 他自小便没见过父亲,听说是战死了,母亲生下他后也撒手人寰。对于他们的模样,他只能在姐姐的描述中想象。 姐姐不喜辟谷丹。他后来才知道是因为父亲说过,辟谷丹不能长久依赖。 他这还是第一次,亲耳听到有人说这话。 虽然只是鬼祀大师让桃花精转述的。 他的情绪隐藏得极好,画羽琼根本没察觉到他哪儿不对,继续说了下去。 “我有件事拜托你。去查一个叫‘毒莲阁’的组织,查到后若不难办,直接让阎锡带人端了,把他们的任务备录找到给我。若是棘手,让阎锡联系我,届时思考对策。” 钱蓦然颔首,“领命。” 次日卯时,画羽琼和蓝韶等人按时到了广场。 与考核开始那日不同,今日才刚到卯时,广场上就已经挨山塞海、逐队成群了。 宁绮云看向广场中央那巨大的登峰石。 “听说这登峰石,从考核结束前一天就被障眼法模糊不让看了。今日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看见排名。” 画羽琼应了句,“应该不会太晚。” 没多久,本就议论纷纷的人群突然鼎沸了起来。 负责考核的一众导师陆续坐上了早就布置好的位置,只不过在场仍有一些空位。 画羽琼猜测了一番。 以位置和数量来看,应该是院长和分院长的位子。 似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几人陆续而来,找准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但主位却依旧无人。 分院长和导师们似是知道院长不会来,负责考核的为首的那位导师清了清嗓子,看着下面议论纷纷的新生们。。 “诸位,安静!” 谁说这不是本事 用灵力扩大的音量散到了每一个角落,仅这一句,下面的声音顿时不见,鸦默雀静。 一旁的几位导师确定所有新生都已到后,向发言的那位总负责的导师点了点头。 为首的导师这才继续说了下去,声音威严庄重。 “积分已定,排名已出。登峰石上的排行一次只显百人,每次停顿一盏茶的时间,共七次。各位可要盯紧、看准自己的名字。” 说完,他抬手一挥,覆在登峰石上的障眼法顿时消去,清晰的排名显现出来。 最惹人注目的,肯定是榜首了。 一时间,广场上一片哗然,就连在远处看热闹的师兄师姐们也都倒吸一口凉气。 登峰石上,榜首的“画羽琼”三个字赫然在目。最令人吃惊的是,紧跟在这三个字后的积分数值。 八万八千七百四十六! 那可不是一般的高啊! 高位上的分院长和导师们也都纷纷红了眼。 他们知道这小子是榜首,但没想到这个榜首居然把榜二拉开了近两万积分! 而去年的榜首辛寒的积分,也才近七万。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这次考核的榜首,是个天赋异禀的大宝贝! 本来昨晚收到自家亲传弟子没游说到人的消息,他们还没有多失落。 现在他们一个个恨不得立马下去冲到画羽琼面前,抛大大的橄榄枝,使劲浑身解数把人忽悠到自己手里! 之所以没立刻冲下去,是因为之后会有选择分院的环节。 几人中,一个小老头分外平静。 尤其是在其他蠢蠢欲动的分院长和院系导师之间,他的平静显得十分突兀。 可熟知自家师尊的谭绪若是在这儿,一定会非常迅速地躲到千里开外。 不过,谭绪今日没来,没敢来。 昨晚得知他没找到画羽琼的消息时,自家师尊已经恨铁不成钢地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了数遍。 怕师尊再用眼刀子戳,他今早出门去公厨的时候,都没敢从自家师尊的院前经过。 “阿琼!快看!你是榜首诶!!” 辛颖儿神色分外激动,抱着画羽琼的胳膊一阵摇晃。 蓝韶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看向画羽琼的目光也表明了她内心的欢喜。 她就知道,主子是最厉害的! 成煜亓瞪大了眼睛,感叹道:“画羽琼,你小子还是不是人了?” 一旁的翟梓岚用胳膊捅了他一下,“怎么跟我弟弟说话呢?” “嘿,你这人怎么竟会占我弟弟便宜?” 宁绮云笑着瞧过来,“羽琼小弟,这不请顿大餐,可说不过去?” 画羽琼勾唇一笑,“好啊。” 她的目光落在榜二上,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心中感慨佩服。 她积分中的大头,完全是在冰城琳琅街砸出去的大把丹药换来的,纯纯砸钱。 而仲空青的七万多积分,除去跟他们一起“打劫”得到的,剩下的应该都是凭本事真刀实枪得来的。 若是让其他人知道她此刻的想法,保不准会炸毛。 能在琳琅街把丹药当豆子一样的往外砸,那不是本事吗? 就算是炼丹大师,也没见谁会为了几句线索,而舍得砸那么多丹药!! 这本事不要给他们! 丹系的独苗 “我是第二十?!我居然进前五十了!” 耳边传来成煜亓的惊呼声。 他对自己都没报什么希望进前百,没想到居然是第二十名! 翟梓岚的名字正巧就在他上面,第十九位。 宁绮云看了看第十八的自己的名字,目光却更欣喜地看向第十一名的“辛颖儿”三个字。 不愧是他的小姑奶奶! 辛颖儿脸上的笑意却凝固了,她死死盯着她前面那人的名字,一阵膈应。 晦气! 辛姣这个虚伪做作的人居然是第十名,重点是,跟她的名字还挨在一起! 她是今早睁眼的方式不对,还是出门跨错了腿,怎么能遇到这么令人作呕的事情? 她辛颖儿宁愿变成倒数第一,都不想跟辛姣挨到一块儿,名字也不行! 画羽琼很快找到了蓝韶的名字。 第十二名。 蓝韶开心地捏紧了拳头,偷偷瞥向画羽琼,目光欣喜又期盼。 画羽琼自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侧头看过来,唇角含着笑意,伸手摸了摸蓝韶的脑袋。 “干得不错。” 蓝韶面上染了一抹绯红,内心比得知自己的排名时还要激动开心。 主子夸了她,还摸了她的头!! 为首的导师再次开口。 “前十名可进入学院藏宝阁选择相应的奖励,前五十名可以进入天罗塔修炼一天,而前一百名的新生每人可以获得一枚五阶筑基丹。稍后会有人带领你们去。” 听到心心念念的藏宝阁,画羽琼眼睛一亮。 一盏茶的时间到了,导师一挥袖,灵力拂过,登峰石上的排名转换,显示出第一百零一至第二百的排名。 一盏茶一盏茶的时间过去,直到所有人都看到自己的排名以及积分后,登峰石上的排行立时消失,进而显示出苍劲有力的“天衍学院”四个大字。 接下来,便到了选择分院的时刻。 因着是按排名来决定的顺序,身为榜首的画羽琼自然而然被第一个叫上了高台,其后便是仲空青、南宫玹等人。 考核前十名并排站在中央,坐在上面的分院长以及院系导师们双眼直冒绿光。 而作为榜首,还是天资超凡的榜首,画羽琼就是其中最肥美的一只羔羊。 就连小老头,此刻都不想再继续平静下去了,目光炯炯地看向画羽琼。 鬼!祀!大!师!的!徒!儿! 秉着跟画羽琼打好关系就有可能见到鬼祀,以及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原则,他臧正清使出血本都得把人拉到药院来。 “我选择药院,丹系。” 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猝不及防地打乱了臧正清的思路。 什么? 那小子说什么? 他要选什么什么? 与此同时,其他的分院长和导师们也愣在了原地。 这么一个妖孽天才,修炼界的好苗子,他说他要去哪儿? 历年来次次被天才榜首们心属的灵玄院院长,心里顿时不平衡了,他不死心地试图各种诱惑。 “画小子,我们灵玄院修炼资源可是一等一的好,而且有众多天才,你随时随地都能找到称心的人挑战练手。还有那个辛寒,你们不是关系好吗?你要是来灵玄院,你们天天都能见到,而且……”。 “停停停!” 玉简 一道声音急声打断了他,“秦嗣升,你怎么回事?当着我面儿挖墙脚啊?没听见人家都说选我们药院了吗?” 灵玄院院长秦嗣升瘪了瘪嘴,哼了一声。 “人家只是不了解我们灵玄院,才选了你那就一个弟子的丹系。” 丹系就一个弟子? 画羽琼嘴角一抽。 原来她看到的谭绪,还是个独苗苗啊。 “一个弟子怎么了?就算是一个弟子,我们药院的药材器具等资源分配也都很到位。” 坐在臧正清旁的女子睨眼瞧着秦嗣升,她便是管理药系的大导师——温春月。 同为药院,她自然是支持臧正清的,毕竟画羽琼虽不在药系,但好歹也是在药院的。 阵法院和炼器院的分院长和导师们自知自己一抢不过灵玄院,二拗不过臧正清那老顽童的嘴,干脆将目标放在了其他九人身上。 画羽琼最终还是选择了药院丹系,但她总觉得,那个药院院长兼丹系大导师的小老头看她的眼神太过于炙热。 似乎……在谋划什么…… 仲空青泠泠泉水般的声音响起。 “仲某选灵玄院灵修系。” 画羽琼并没有多意外,干脆说,仲空青选什么她都不觉得意外。 这人给她的感觉,过于深不可测。 “弟子选择阵法院。” 南宫玹依旧是儒雅又不显张扬的红衣,只不过眸底深处似乎藏着什么烦心事。 画羽琼倒是想起来了。 这南宫玹,不正是被她杀了的南宫欣妍的皇兄,五十万两黄金的皇弟吗? 而据碧山居传来的消息,南宫玹和五十万两金因为失踪了的南宫欣妍,被南离皇帝好一通训斥,骂得狗血淋头。 托了画羽琼的福,惠世兰虽然还有些虚弱,但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了。 她看向阵法院的院长,微微一笑,“弟子也是阵法院。” 一时间,选阵法院的已经有两名了,看的炼器院院长分外眼红。 好在下一位新弟子选择了炼器院,这才让他心里好受了点。 人群中,薛婉珍看着站在高台上,备受众人瞩目的仲空青,狠狠瞪着他身旁的画羽琼。 要不是这个贱人抢了她的积分,还在青哥哥面前诋毁她,青哥哥就不会抛弃她,她也不会被迫寄人篱下,只能依靠辛姣,勉强排了第五十名。 站在青哥哥身边的人,本应该是她薛婉珍! 她攥紧了拳头,看着上面的画羽琼,心中杀意横生。 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就算没有画羽琼救仲恭甫,仲空青也能救下他。 再基于她亲手推出仲歆,导致仲歆惨死的事情,仲空青早晚都会跟她算清这笔账。 等七百名新生选好了分院,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了。 人群忽然再次鼎沸,在阵阵讶异惊叹声中,百枚玉简盘旋而起,循着气息准确无误地飞落在前百名新生的手里。 画羽琼伸手接住向她飞来的玉简。 玉简有巴掌大小,由白玉精心雕琢而成,玲珑剔透。。 一面中央有着浅浅的“丹”字花纹。基于象征着所属院系的花纹,再雕刻上去并描金的“画羽琼”三个字行云流水。另一面则雕着天衍学院的标识图案,正反两边的玉简边缘还有细致精美的花纹镶边。 藏宝阁 摩挲了一会儿手中温润莹洁的玉简,画羽琼打开随着玉简而来的锦囊。 其中一样东西是天罗塔的凭证,时效只有七日。七日内随便某一天进天罗塔修炼一天,就算完事。 另一样则是一枚通体圆润的丹药。 画羽琼眸底掠过一丝流光。 五阶的……筑基丹。 除了她,蓝韶他们竟无一例外地都选了灵玄院的灵修系。不过这样也好,他们在一起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想到原本孤零一人在药院丹系的谭绪,画羽琼想起,自己还得尽快研制出他要的十瓶生肌粉。 这时,蓝韶的声音在脑海中传音入密。 “主……阿琼,宝蕴楼的刘执事方才用传音玉牌询问,半月后的拍卖会所需的那批丹药还需多久运过去?” 主子手中本来为拍卖会准备的丹药大部分都砸进了琳琅街,现在手中的丹药肯定是不够的。 虽然刘执事明面上没有催得很紧,但每次丹药转交过去后,宝蕴楼还要花费近十天时间分类贮存,将丹药运往分部,确保各地的拍卖会万无一失。 若是其他丹药,最快的办法还能从忧世堂直接调过去。但这批丹药,是专供给宝蕴楼拍卖会的,忧世堂并没有足量的存储。 “罢了。” 画羽琼抬手揉了揉眉心,传音回道:“那批丹药少的部分我会尽快补上。你回刘执事一声,说三天后就能给他送到宝蕴楼。” “是。” 画羽琼心中默叹,一会儿还要去藏宝阁,她还约了辛寒吃饭的。 好在天罗塔有七日时限,并不着急去。 所有事项结束后,画羽琼、仲空青等前十名弟子被导师带引到了天衍学院的藏宝阁。 藏宝阁无人看管,但画羽琼能感觉到无处不在、令人不适的灵力波动。 应该又是水镜一类的。 藏宝阁的占地面积很大,进入内部后,可以看到它有四层。 画羽琼大致看了看,从上往下,每一层都有灵器药材以及功法秘籍等。从上往下,品阶等级由高到低。 将他们负责的导师将他们带到了第三层,转身对后五名弟子说:“你们五人,可以在这一层中任选一样宝物。半个时辰后,我来接你们出去。” 五人颔首行礼,散开来走进了一排排的置物架中。 导师又将画羽琼五人带到了第四层。 “你们也一样,仅有半个时辰,好好挑选一个心意的宝物。” 画羽琼五人颔首,行了一礼,四散开来。 每一层的空间都非常大,一排排数不清的置物架整齐摆放着,随便拿一件出来都是罕见难得的宝物。 仲空青倒像是有目的似的,径直略过一排排置物架,向一处走去。 画羽琼看着眼前一个个让她馋得心痒痒的宝贝,心中默叹。 藏宝阁这么多宝物,外人居然都说天衍比不过其他两个学院,那其他两个学院的藏宝阁…… 画羽琼步子一顿,心中衍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天衍现在好歹也算是半个“自家人”,抢了不划算。日后若是有机会,定要好好讹一把衡龙和凌宇。 碎玉 仲空青打开眼前的紫檀木盒,看着里面静静躺着的物什,神色微动。 看来族内的消息没错,龙骨这一味药确实在天衍的藏宝阁。 他合上盒子,将紫檀木盒拿了下来。 惠世兰一袭水烟长裙,眼睛扫视着琳琅满目的宝物,却一件也没看进去。 她昨日在画羽琼那儿得知真相后,用传音玉牌给父亲说了此事,以及念月遇害的事情。 可父亲说,念月的生死灯并未灭,只是很微弱。 念月与她一起长大,生死灯是她让父亲为念月也准备的。 既然父亲说念月的生死灯并未灭,说明念月肯定还活着,只不过受了很严重的伤,十分虚弱。 那么,念月此刻会在哪儿呢? 画羽琼目光落在那个十分吸引她注意力的灵器上,眸中掠过一抹趣味。 第四层的灵器不多,但都是天阶品质。而这个吸引了她的灵器,是一对造型别致的峨嵋刺。 峨嵋刺玲珑轻巧,便于携带,可是暗杀界暗器之王,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 画羽琼拿起峨嵋刺,将圆环套入指间,手腕巧妙抖动,那对峨嵋刺便在掌间转动起来。两端的菱形尖刃锋利无比,如同寒光般凛冽刺骨。 她的目光落在峨嵋刺上精细雕刻的文字上,唇瓣微张。 “碎玉?” 一阵熟悉感自脑海涌出。 她记得空间里的一本古籍里有提到过类似峨嵋刺的神器,它的名字也叫“碎玉”。而那本古籍,貌似是这神器配套的招式秘籍。 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画羽琼转动着手中的峨嵋刺,没再细想。 无论有没有关联,这把玲珑轻巧、杀伤力非凡的暗器,都正合她心意。 半个时辰后,负责的导师如约而至,看着众人手中挑选的宝物,他的目光顿在了画羽琼手中的峨嵋刺上,神情有些古怪。 也难免他如此表情,因为天阶灵器就那么几个,而画羽琼手中拿着的碎玉,正是唯一一个没有功法秘籍配套的灵器。 因为这一点,导致这灵器在这藏宝阁从学院建成初期待到了现在,久远的他都忘了它叫什么名字了。 没想到,今日却在榜首这妖孽小子手里看见它。 本着好意,导师还是开口劝了句:“画小子,你确定要选它?整个学院都没有关于它的功法秘籍,你要不去换一个别的?” 虽然再给弟子一次机会去挑,有些坏规矩。 “弟子很喜欢它。功法可以找,但错过了它,可就得不偿失了。” 画羽琼知道他是好意,微微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功法?小问题。 她空间里正巧有一本,虽然是与神器配套的,但招式身法与武器的品阶应该没多大关系。 见她意已决,导师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带着他们十人出了藏宝阁。 离开藏宝阁,已经是申正时候。 画羽琼还得回去收拾一番,然后搬去药院分配的地方住。。 丹系弟子少得可怜,而臧正清觉得那么多空房间属实占地方,就让人全拆了,重建了几座景色秀丽的院落。 小师弟耍我 这些院落不仅风景好,且每个院落都有独属的炼丹阁和炼丹炉,甚至还有独自的庖屋以及温泉。 因此,要论住处,丹系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对于此,画羽琼倒也乐得自在,十分满意。 而此刻的谭绪正神采奕奕、目露期待地坐在丹系的大门口,等着他心心念念的小师弟。 一道熟悉又令人头皮发麻的身影忽然闯进视线,谭绪浑身一震,忙不迭地爬起就要跑。 刚站起来转身,一只手就摁在了他肩上,伴随着一道喜气洋洋的声音。 “你跑什么啊?” 谭绪讪笑着艰难转身,“师尊,您找我有事儿?” 臧正清喜上眉梢,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想到昨晚谭绪跟他说的另一件事情,他关怀地拍了拍谭绪的肩。 “我记得你昨日跟我说,有个小师弟也要来丹系,我怎么没见他啊?” 虽然他昨晚根本没在意谭绪口中夸上天的小师弟,但今日招到了画羽琼,他美美乐呵了一天。看到谭绪坐在门口,这才想起他在期盼谁。 这傻孩子。 今天除了画羽琼,根本没别的弟子选丹系。至于这小子期盼的小师弟,指不定上哪个院去了。 这不,他这个“好师尊”决定来关心关心,委婉地安慰一下他这个徒儿。 可谭绪却在听到他的话之后,眼神瞥向他身后的那道身影,满脸质疑。 “师尊,您下次唬人的时候能不能跟另一人商量一下,小师弟他不就在您身后吗?” 臧正清本就敷衍的眼神看向谭绪,更觉得这小子傻的没边儿了。 瞧瞧,人没等到,都出现幻觉了。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想着尽可能保护一下傻小子脆弱的心灵。 “为师知道你心心念念那个小师弟,可今日为师确实……” 还没等他话说完,眼前的傻小子已经兴致冲冲地溜开了。 臧正清原本搭在他肩上的手停在了半空,脸上的表情还没转变,谭绪便拉着一个人又跑了回来。 “师尊,小师弟人都在这儿了,您还想唬我。” 不同于谭绪脸上的喜色,当臧正清看到画羽琼那张乖巧的笑脸时,这心中酝酿了半天的话,是上不去下不来。 他神色复杂地看向自家那个傻小子,“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谭绪一怔,他好像貌似大概又忘了问了。 不过没关系,现在问也是可以的嘛。 他扭头看向画羽琼,“小师弟,你叫什么啊?” 画羽琼瞥了眼无语抹脸的臧正清,又看向满脸真诚的谭绪,笑眯眯地开口。 “我叫画羽琼,谭师兄。” “师尊,您听见了吗?他说他叫……” 谭绪的声音戛然而止,猛然又将头转了回来,满脸怀疑人生。 “你刚说你叫什么?” 臧正清实在不想再看他犯蠢,一巴掌拍到了他头上。 “喊了一整天师弟,你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他怎么收了个这么个傻不拉几的东西! “那昨天我找你……” 谭绪被一巴掌拍的反应过来,挣大眼睛看向画羽琼。。 “小师弟,你耍我?” 找到念月 “师兄,不好意思啊,我为我的行为道歉,十瓶生肌粉外再多送你一瓶如何?” 画羽琼笑着,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可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狡黠。 可谭绪偏偏听到那多送他一瓶的生肌粉,整个人乐呵地点了点头。 “师弟可要说话算话啊。” 一旁的臧正清狐疑道:“什么生肌粉?” “师尊,”谭绪看了眼他,“就是我昨晚跟你说的那个啊。” “哦,那个啊。” 臧正清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谭绪昨晚说的话,他根本没仔细听。 “你也别缠着人家了,去带画小子挑个院子,打扫打扫。然后去领衣物和这个月该有的药材,再带他熟悉熟悉环境。哦对,别忘了再给他院落的炼丹阁领个新丹炉。” 谭绪点头,“知道了师尊,我这就带小师弟去。” 丹系建了五个院落,臧正清偶尔也住这里,和谭绪一人占了一个。 画羽琼在剩下的三个院落里挑了一个最喜欢的,谭绪帮着她一起收拾了起来。 之后谭绪带着她领了两套丹系的服饰,又帮着她把药材整理着放进炼丹阁内的药柜里。 一圈忙下来,天色已经不早了。 谭绪闻了闻身上的汗臭,掐了个决,顿时焕然一新。 画羽琼倒更喜欢洗一洗泡一泡,但记着和辛寒的约,因此也掐了个决,身上的脏污当即消失不见。 谭绪走后,画羽琼换上了丹系服饰,也出了门。 出门前,某只妖精躺在新铺好的床上,眼巴巴地看着她。 于是,她又多了个任务——给祭夜带饭。 医衍堂内,惠世兰寻了好几圈,终于在一个床位前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她鼻尖一酸,走到了床边。 正在给那人换药包扎的医师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上药。 看着她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惠世兰眼眶泛红,禁不住开口轻轻唤了声。 “念月……” 那名医师又看了她一眼,“你认识?” 惠世兰“嗯”了一声,呆呆地站在床边看着她手上的动作。 “医师,她……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她身上的伤很多,还有几处是险些致命的伤口,最危险的是胸口那处剑伤,虽然没正中心口,但也危及心脉。” 医师手下动作没停,继续说道:“这种情况,保住命都算不错的。要想醒来,只能看造化了。” 惠世兰双眼一黑,堪堪稳住身子,声音颤抖着。 “那……那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医师给包扎好的地方固定住,又给下一处伤口换药。 “有是有,我师父医术高超、见多识广,肯定能医好她。但他老人家十日前就离开了,说是去寻一味传说中的药草,这一去杳无音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惠世兰刚升起的希望又消失了,她看着安静躺着的念月,双目通红,垂在身侧的手紧攥了攥。 “不过……” 医师突然又开口。 惠世兰眸中浮起一抹希冀,紧问道:“不过什么?”。 医师放了放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她。 谁打小报告 “宝蕴楼你知道?半月后那儿有场拍卖会,听说届时会有大名鼎鼎的炼丹师卢大师出场。他虽然不是医师,但他在炼丹师中也算大家,指不定会有办法。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惠世兰像是抓住了希望的稻草,向她道了谢,转身离开去联系父亲。 画羽琼一走进公厨,老远就瞧见辛寒身边的陆进铭向这边挥手。 “画师弟!这边!” 她迈步走过去,调侃道:“你们二人不进去坐,站在包厢外面当门神吗?” 陆进铭咧嘴一笑,“还不是辛师兄他……” 辛寒用胳膊捅了下他,看向画羽琼的眸子十分温柔。 “既然来了就快进去,忙了一天你也该饿了。” 画羽琼瞧见他的小动作,但没戳破,点点头勾唇一笑,进了包厢。 没人注意到,暗处的影团晃了晃,顺着门缝也溜了进去。 “菜都齐了,各位慢用。” 看着一大桌子的佳肴美味,饿了一天的画羽琼食欲大开。 “这些菜再帮我打包一份,我等会儿带走。” “好嘞!” 辛寒心中疑惑,但没开口问。 倒是陆进铭笑道:“画师弟,你打包那么多回去,一个人吃得完吗?” “陆师兄不用担心,我晚上饿得快。” 画羽琼皮笑肉不笑地咬了咬牙。 都怪那只妖精,以前怎么没见他天天吃饭。 “阿琼,你尝尝这个。” 辛寒夹了块鲜美的肉,放在了画羽琼碗里。 画羽琼微微笑了笑,将肉吃了下去。 “还有这鱼。” 辛寒说着,又给她夹了块鱼肉,“小心刺。” 陆进铭在一旁补充道:“师弟,这鱼可是咱学院的灵湖养出来的,味美肉鲜,你可得多吃点。” 画羽琼点点头,“陆师兄你也多吃点,不够再点,都算我请。” 陆进铭眼泪汪汪,“师弟,你真好。” 长得好看,实习还强,积分大把,心肠还这么好。 在他眼里,肯花积分请他吃饭的,都是大好人。 眼见辛寒又要给她夹菜,画羽琼连忙拦住他。 “辛师兄,不用给我夹了,你也多吃点。” 辛寒对原主的感情,她承受不起,也不想承受。而且那是对原主的感情,不属于她。 只是可怜了辛寒,还不知道他口中的阿琼已经死了。 画羽琼心中默默感叹。 一顿饭终于吃得差不多,画羽琼三人起身的同时,暗处的阴影晃了出去。 祭夜此刻的脸色阴云密布。 “你是说,他是跟西淮的那小子一起去吃饭了?” “是,同行还有一名男子,也在灵玄院灵修系,叫陆进铭。” 祭夜手中的书本化为了粉末,面上笼了一层阴霾。 “好,很好,还有呢?” 单膝跪在地上的魔影抖了抖,绘声绘色地将包厢内的情景事无巨细地讲了出来。 画羽琼一进门,将打包的灵膳放在桌上,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她饿了一天,刚刚顶着辛寒柔情似水的视线,硬着头皮根本没吃多少,好在她还给祭夜打包了一份,不至于一会儿饿着肚子炼丹。 妖精的算计 “祭夜,快过来吃东西。” 她一边招呼着,一边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祭夜瞧她这姿态,眸子一顿,“你刚没吃饱?” 画羽琼嘴里塞满了肉,连连点头。 顶着那情深似海的视线,能坐住就不错了,还吃得下去? 看着她眼冒绿光地盯着桌上的膳食,腮帮一动一动。 不知为何,祭夜只觉心中的闷气散了许多。 他坐在画羽琼旁边,见她一根根吐出鱼刺,于是伸筷夹了一大块鱼肉,细细地将鱼刺挑出来。 画羽琼看着他的动作,目光移到那妖孽认真的侧脸上,暗自咂舌。 美人儿就是美人儿,吃鱼挑个刺都这么优雅矜贵。 还没等她多看两眼,美人儿手中的鱼肉便落到了她的碗里。 画羽琼一怔,“你……” 挑了半天刺,把鱼肉给她了? 祭夜薄唇微勾,“刺都挑干净了,放心吃。” 画羽琼忽然想起来,自己忽略了,这只妖孽好像也对她有想法。 与辛寒不同的是,辛寒知道这身子是女儿身,可这只妖孽,是完完全全有龙阳之好啊。 桌上的灵膳以及碗里的鱼肉,突然就不香了。 “这是我宫里的灵酒,醇馥幽郁,饱含灵气,要尝尝吗?” 祭夜说着,拿出一个紫灵玉制成的精美酒壶,修长的手指覆在壶身。烛火下的紫灵玉闪着流光,衬得那手像是多了分魔力,让人忍不住亵渎这双手的主人。 不过,这个酒壶…… 画羽琼的眼神在祭夜的手上短暂晃神后,很快挪开了视线。 这世上除了灵石,还有灵玉。 二者之中皆有灵气,为修炼者提供修炼便利。但灵玉比灵石珍稀万分,翻遍赤月大陆都寻不到几块红灵玉,更别说是紫灵玉了。 看祭夜这神色,仿佛用紫灵玉来做酒壶再正常不过。 画羽琼看祭夜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是了,好歹是一界之主,有个大钱,情理之中啊。 第一次被画羽琼如此炙热地盯着,祭夜以为她看出了自己的心思,突然有些心虚。 “怎……怎么了?” “没事。” 画羽琼摇摇头,压下了心中狂妄无比的想法。 她刚刚在想什么? 她居然想抢了祭夜的大金库? 画羽琼啊画羽琼,你不要命了?! “那……” 祭夜不确定地问道:“喝酒吗?” 画羽琼摇了摇头,“算了,今晚还有正事。” 祭夜心中诧异。 小琼儿居然还有不馋酒的时候? “也罢,我自己喝好了。” 祭夜声音有些落寞,听得画羽琼动作一顿。 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一阵灵力浓郁的酒香萦绕在鼻尖,轻抚勾着她的味蕾。 画羽琼咽了咽口水。 她馋! 她不仅馋灵酒,还馋装着酒的紫灵玉酒壶! 祭夜余光看着她的反应,唇角微微勾起不明显的弧度。 他自顾自地倒了杯酒,拿起酒杯递至唇边,眸光微动,那本该落入口中的酒水自薄唇滑落几滴,顺着那完美的弧线滴落下来。 一直偷瞄着灵酒的画羽琼呼吸一滞,腮帮也停了下来。 祭夜魅惑妖冶却好似不自知,那双摄人魂魄的紫眸波光潋滟,声音如同恶魔低语般蛊惑。。 “小琼儿,要尝尝吗?” 可惜了 第565章 可惜了 声音似乎有了回响,在画羽琼耳边环绕荡荡。 小琼儿,要尝尝吗? 要尝尝吗? 尝尝吗? 画羽琼眼眸中呈现出恍惚的神情。 尝尝? 尝什么? 她的目光慢慢定在祭夜沾着酒滴的唇瓣上,眸色幽暗又迫切。 一点点,一点点地靠近…… 看着俯身凑近的画羽琼,祭夜按捺住想要迎上去的心思,眸底掠过一抹幽光,神情却茫然无措。 画羽琼忽地停下了,看着近在咫尺的祭夜不知所措的表情,一愣神,脸腾地一下红了,连忙起身退开。 “我我……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说罢,她闪身进了空间,趴在谈笑楼内的床上,把脸深深埋进了被子里。 她刚刚在干什么? 她居然……居然想…… 有那么一瞬,画羽琼狐疑是不是祭夜又对她使了御魂术,可一想到方才他那无措的神情,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分明就是她自己馋祭夜的美色,对人家动了歪心思! 空荡荡的房间弥漫着迷醉的酒香,祭夜身前还残存着画羽琼身上独特的药香味。 他抬手擦拭唇边残留的酒水,妖孽般的脸上哪里还有不知所措的样子,眼眸中尽是没得到所想的不满足与惋惜。 可惜了,就差一点,差一点点就能…… 得逞了。 画羽琼不知祭夜心中的算计,闷在被子里缓了好半天,心中不停安慰。 没事没事,她又没亲到。 就算亲到了,祭夜先前亲她那么多次,也算扯平。 不慌不慌,小问题。 一番自我安慰下,画羽琼渐渐平复了心情,准备着手炼丹。 祭夜在外面房间待着,她很放心。 二人先前挑明后,祭夜有天地誓言约束,不会伤害她以及她身边的人。虽说是个断袖,可他自打上次吃瘪后,也没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呃,这次差点造成的意外,是她的错。 摒去内心乱七八糟的想法,画羽琼定了定心神,将药草处理好,放入浴火凤鼎,专注控火炼丹。 画羽琼研制好足量的生肌粉,又把拍卖会所需的丹药尽数补上后,空间外的天都亮了。 一大早,门外就响起谭绪的声音。 “小师弟!你醒了吗?” 画羽琼自空间闪身出来,开了门。 “师兄起这么早?” 床榻有屏风隔挡,她完全不担心谭绪发现床上的祭夜。 瞧着画羽琼面色有些差,谭绪关心道:“你昨晚没睡好吗?” 画羽琼岂止没睡好,她根本就没睡,炼了一晚上的丹。 空间内外有时长差距,外面一晚上,空间内就是一天一夜。 看着谭绪,她笑了笑,“是有些。” “我那儿有自制的安神助眠的熏香,我给你取来。” 谭绪说完,画羽琼正要说不用,他已经没影儿了。 她叹了口气,轻笑摇头。 “这么开心?” 祭夜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画羽琼脸上笑意一僵,脑海中又出现昨晚那令她无地自容的一幕。 祭夜察觉到远处不断靠近的气息,置若罔闻,迈步向画羽琼走去。 画羽琼瞧见谭绪的身影,呼吸一紧,一把抓住祭夜的臂膀,身形一动,将他按在了房内门侧。 师尊的考验 第566章 师尊的考验 药香猛然凑近笼罩而来,似是担心他挣脱,画羽琼几乎整个人都压在了他身上。 祭夜薄唇浅勾,似乎十分愉悦。 看着他微微勾起的唇角,画羽琼目光一顿,不自在地别开了眼,开口低声轻斥。 “不许出来!” 见祭夜点头,她这才松开禁锢压制着他的手,走到门外拦住了谭绪。 “小师弟,给你。” 谭绪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眼中殷殷切切只有他的小师弟。 “谢谢师兄。” 画羽琼笑着接过,收好,随后拿出一个乾坤袋递给了他。 “这是师兄要的生肌粉。” 谭绪眼睛一亮,激动接过,另一只手将报酬给了她。 画羽琼扫了眼,里面满满当当都是金币。 她勾了勾唇角,将装着金币的乾坤袋收了起来。 “师兄走,一起去听课。” 谭绪从生肌粉的快乐中回神过来,“好。” 祭夜看着画羽琼与谭绪走远,想起她方才拦着那人的动作,心中有着莫名的满足。 他这算不算是被“金屋藏娇”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弟子少的关系,丹系的导师也少得可怜。 一个是与隔壁药系共同的导师,教药理知识的;一个是无事便来教导的丹阁长老,教如何分辨丹药的品阶、成色以及药性等;再一个就是药院院长兼丹系大导师,再兼画羽琼和谭绪的亲亲师尊的臧正清。 比起前两个仿佛是凑数来教导的,臧正清这个正牌师尊需要教的就多了。 臧正清知道画羽琼身为鬼祀的徒儿,炼丹上定然是不差的。但他如今既然是她的师尊,肯定也不会懈怠。 而且,他忧心忡忡了一整夜,生怕画羽琼受过鬼祀大师的教导,觉得自己教得不好,丝毫不敢倦怠,今日可是打着十二分的精神。 他拿了一份丹方,给画羽琼递了过来。 “小徒儿,你试试这个。” 画羽琼接过,扫了一眼——是二阶生血丹的丹方。 于她来讲,不难。 她知道臧正清是想看看她的水平,以此来制定该从何处教导。臧正清是炼丹大师,她虽然有天赋,但能有一个真心指导的师尊也是好事,因此并不打算放水。 一旁的谭绪瞥见了丹方,眸子蓦地睁大,“师尊,您当初给我的是一阶丹药,怎的给小师弟二阶的?” 谭绪并不知道画羽琼会炼丹,一时间,他很难不怀疑师尊是故意为难小师弟。 闻言,画羽琼颇有意味地看了臧正清一眼。 她总觉得这老头好像知道她炼丹不错,不,是肯定知道。 臧正清被两个徒儿一左一右盯着看,老脸略微尴尬,轻咳了一声。 “师尊或许只是想考验我。” 画羽琼笑了笑,看了眼臧正清,转身向一旁的炼丹炉走去。 谭绪本来还满脸担心,可瞧着画羽琼神色认真地处理药材时,不由被她利落细致的手法吸引了视线。 臧正清在一旁看着,神色满意地点了点头。 画羽琼处理了部分药材,直接就准备开炉,谭绪眉头一跳,忙出声提醒。 妖孽程度 第567章 妖孽程度 “小师弟,你药材还没处理完呢!” 画羽琼开炉的动作丝毫未停下,“师兄不必担心。” 臧正清睨了大徒弟一眼,没有说话,意思却很明显。 谭绪接受到视线,噤了声,目光担忧地看向画羽琼。 画羽琼将处理好的部分药材放了进去,稳住火候,随后有条不紊地处理起其他药材。 谭绪从画羽琼熟练的开炉动作意识到她会炼丹,还没放下心来,就瞧见她这一心二用的行为,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但他没有开口,他怕自己一出声,反倒扰了小师弟心神。 臧正清一点都不担心,看着画羽琼一丝不紊的动作,心里对鬼祀的欣赏只增不减。 渐渐的,谭绪也看出门道了。 小师弟哪儿是不会炼丹,分明是个顶尖的妖孽! 他们一般处理药材的时候,都是一次性处理完。即使知道后部分放进去的药材会因为处理完放置一边流失药性,可炼丹途中要全神贯注,哪儿还能抽出心神来处理药材。 可小师弟他做到了! 他不仅做到了,还丝毫不慌不忙。每个药材进炉时都是药性最佳的时候,看似动作随意,却仿佛刻意掐准了时间。 谭绪满脸激动,对小师弟的崇拜从生肌粉到了炼丹造诣上。 小师弟就是他的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画羽琼聚精会神地操控着丹火。 没多久,她操控着打开了丹炉,一阵药香顿时自炉内涌出来,顷刻间药香弥漫。 臧正清稳住迫切的心神,故作镇定地看着画羽琼将二阶生血丹拿出放在瓷皿里。 “还请师尊过目。” 画羽琼神色恭敬,身为闻名遐迩的鬼祀的徒儿,却没有半点儿架子。 臧正清对她这副心性刮目相看,收回心神去查看画羽琼捧来的生血丹。 “嘶!这……” 臧正清目光震惊,蓦然抬眼看向画羽琼。 画羽琼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谭绪摸不着头脑,一脸懵地左右看看。 “你们打什么哑谜呢?怎么了?” 臧正清欣赏鬼祀,自然亲手分析过鬼祀的丹药,这其中之一就有生血丹。 鬼祀的生血丹药效极佳,因为他不仅从药材上就保留了最佳药性,炼丹时对丹火的掌控更是精妙。 臧正清有一瞬甚至怀疑,他手中的这枚生血丹是鬼祀亲手炼的! 可他看到画羽琼时,神色微微缓了缓。 如此万年难得一遇的炼丹奇才,更是鬼祀亲手教出的唯一一个徒儿,将自己师父的炼丹技巧学得炉火纯青,也不是没有可能。 画羽琼本来就不担心臧正清发现自己的马甲,可见他看了自己一眼又打消了念头,微怔后笑了笑。 “师尊,小师弟的考核结果怎么样?” 谭绪迫不及待想知道小师弟这个妖孽能妖孽到什么程度。 臧正清瞥了他一眼,哪儿还不知道他这个药痴徒弟的想法。 他看向画羽琼,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这生血丹极好!从药材处理可以看出,你对药性的了解很通透,甚至能做到大多炼丹师做不到的一点,能边控制火候,边处理后部分药材。” 话本 第568章 话本 臧正清神色欣喜,期待地看向画羽琼,“还有啊,听说半月后天衍城的宝蕴楼有拍卖会,徒儿感不感兴趣?” 听说此次拍卖会卢大师会出场坐镇,卢大师可是鬼祀大师的好友。 有了他,他要是再把大师的这个宝贝徒儿带过去,遇到大师的概率岂不是更大了? “师尊!” 谭绪一脸被抛弃的委屈:“您从来都带我去过拍卖会!” 画羽琼没想到臧正清的话题能突然拐到拍卖会上,笑了笑。 “自是感兴趣的。” 她给卢大师捉的那只金身凤还没送出去呢,顺便过去领拍卖丹药后的金币。 臧正清眼睛一亮,“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心情大好,余光瞥到目光幽怨的谭绪,道:“你也别忘了。” “嗯嗯嗯!” 谭绪顿时收起幽怨的目光,开心地连连点头。 丹系的课程并不多,重点在于自己课后参透,以及实际操作炼丹中收获的感悟。 画羽琼确实在臧正清的教导下学到了新的知识,也做出了一些新的尝试。 一连数日,画羽琼白日上课研究丹药,没课时便钻进空间,钻研峨嵋刺的招式。 期间,她还去天罗塔修炼了一天。 天罗塔内灵力充沛,简直可以用浓稠来形容。在塔内修炼了一整天,画羽琼卡在后期的修为一跃涌进了灵王巅峰的门槛。 发觉她实力提升后,臧正清欣慰地夸赞了一番,还奖励了她一张三阶丹方。 谭绪看着自己弱小的灵者实力,如雷轰顶,被小师弟打击的体无完肤。 为什么人跟人,差距这么大啊!小师弟他不是人,是妖孽! 被“金屋藏娇”的祭夜这几日倒异常地安分,靠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安安静静地看着话本。 画羽琼上完课,照旧去公厨打包了饭菜。回院的时候,脚步一顿,疑惑地看了眼祭夜身边那一摞话本。 “你从哪儿弄的这么多话本?” 被问到的祭夜忽地红了脸,“你那个西淮朋友前几日送的。当时你正好不在,她放下后就走了,还自言自语说你肯定喜欢。” 西淮朋友? “颖儿姐姐?” “嗯。” 画羽琼盯着他手中封面上连个名字都没有的话本,盯不出什么究竟,便向他走过去。 “让我看看。” 什么话本让颖儿姐姐那般肯定她会喜欢? 见她要过来,祭夜忙将手中的话本放置身侧,拿起石桌上一摞中最上面的那本递给了她。 画羽琼没接,狐疑地看向他身侧,“我要看那本。” 祭夜脸上浮起一抹可疑的红晕,声音温温,“那本没什么好看的。” 看着他这副表情,画羽琼更是好奇,一点也没信他的鬼话。 “拿来!我颖儿姐姐送我的,我还不能看了?” 见祭夜神色迟疑,画羽琼也不多废话,上手打算自己去拿。 忽然靠近的药香味,令祭夜呼吸一紧,不知所措地看向几乎整个身子都覆过来的画羽琼。 然而很快,她拿到话本后起身。 原来不是没有名字,书名在第二页写着。 日渐乖巧 第569章 日渐乖巧 画羽琼神情怪异,“我被徒儿金屋藏娇了?” 她看向早已脸色通红的祭夜,目光戏谑,“你喜欢这种话本啊?” 画羽琼没看内容,以为是男欢女爱的话本,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 祭夜若是喜欢看这种,说明他的龙阳之好还是可以掰回来的,之后就不会对她这个男装身份感兴趣,继而她也不用怕身份暴露后被他杀得魂飞魄散了。 越想越不错。 画羽琼随手抽出一本,同那本《我被徒儿金屋藏娇了》一起放在祭夜面前,轻轻拍了拍,脸上露出一抹孺子可教的笑容。 “不错,慢慢看,多看点。” 见她进了屋子,祭夜复杂的目光落在她随手抽出的那本书上。 本以为他会受到小琼儿的厌恶和鄙夷,没想到他好像还挺欢喜? 翻开画羽琼抽出的那话本,第二页的书名赫然写着:被投喂的小娇夫日渐乖巧。 祭夜眸光微闪。 突然,屋门又被打开了。 画羽琼把给他买的灵膳摆放在石桌上,看着他如情窦初开的少年般乖巧的脸,没忍住上手捏了捏,扬起一抹舒心的笑。 “用完膳再慢慢看,乖。” 祭夜的脑子嗡的一下炸开,胸腔涌起的火舌席卷而上,烫的脸直发热,让他感到异常的热烈。 画羽琼满心满眼觉得拐回正轨的祭夜无比顺眼,还有着她以前从未见过的可爱。 放下灵膳叮嘱后,她步子轻快地再次钻进房间,研究稀奇古怪的丹药去了。 好半晌,祭夜怔怔回神,目光深邃地看着话本上的书名,忽地勾唇轻笑。 原来,小琼儿喜欢这种的啊。 自从祭夜跟自己说饿后,画羽琼每天都会给他带灵膳回来。 只是最近几天,她恍然发现,自己投喂的“大仓鼠”吃东西时,好像比以前更开心了。 画羽琼没细想,只当是他这几日看话本看的情绪愉悦。 祭夜感受到她的视线,耳根泛红,往日那张妖冶惑人的脸不知何时竟变得异常乖巧。 “你……找我有事吗?” 画羽琼笑了笑,点头道:“明晚天衍城有拍卖会,你想去吗?” 祭夜看向她,“你去我就去。” “行,”画羽琼点头,“不过我师尊和师兄也去,我肯定要跟他们待一起,届时你拿着我的令牌,直接去包厢就行。” “那……你可以陪我一起进去吗?” 祭夜有些腼腆,紧接着又轻声道:“不行也没关系,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画羽琼有些错愕。 这怎么上了正轨,还给他整社恐了? 见他神情失落,画羽琼怕他一个想不开又歪了回去,将准备递出的鬼纹令又揣了进去。 “行,到时我先陪你进去,再去找师尊他们。” 祭夜面上展现笑容,“好。” 扫了眼他放到一边的话本,画羽琼不放心地拍了拍他的肩,“闲时多看看话本,别想其他那些有的没的。” 见他点头,画羽琼这才钻进空间。 在她离开后,祭夜脸上的乖巧敛去,眸色幽暗,嘴角漾起熟悉的妖冶笑容。 小琼儿,这可是你主动跳进来的。 这都行 第570章 这都行 天衍城内,形形色色的人汇聚在此,其中最为醒目的是服饰统一的天衍弟子。 此次拍卖会,宝蕴楼定的日子正好是学院十日一休的旬假。有拍卖会时的天衍城比平日更加热闹,因而此次旬假好多弟子都下了山凑热闹。 拍卖会定在晚上,但天衍城白天也有很多新奇好玩的东西。 辛颖儿和蓝韶他们一早就来了药院,俊男俏女,引得药院弟子频频侧目。 臧正清这群小年轻喜欢的热闹没什么兴趣,便让画羽琼带着谭绪一起先下去玩,到拍卖会开始前再联系他。 人群熙熙攘攘,没一会儿他们就被冲散了。 翟梓岚和成煜亓找到宁绮云,三人又遇到了同样找人的画羽琼和谭绪,只剩辛颖儿和蓝韶不见踪影。 几人站在人少的地方,画羽琼用传音玉牌联系上了蓝韶,可辛颖儿却始终没有回音。 画羽琼面露担忧,宁绮云余光瞥见卖糖葫芦的小贩,眼睛一亮。 “我有办法了。” 在几人迷惑的眼神中,宁绮云居然跑去搭讪买糖葫芦的一个姑娘。 画羽琼和成煜亓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了同一件事情。 谭绪虽然与他们相处不久,却也在成煜亓的熏陶下,知道宁绮云对辛颖儿有意的事情。 他费解地看向成煜亓,“宁师弟他不是心悦辛师妹吗?怎么现在……” 成煜亓“嘘”了一声,“谭师兄莫急,等等看。” “噢。” 宁绮云跟那姑娘还没说上两句话,一道熟悉的怒喝声从人群中响起。 “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蓝韶赶过来时就看到了如此场面,她看了看画羽琼,又看了看那被搭话的姑娘,之前的疑惑迎刃而解。 画羽琼眉头一挑,看向从人群中窜出,一脚踹到宁绮云身上的辛颖儿。 谭绪瞠目结舌。 这都行? 辛颖儿神色愤懑地瞪了一眼咧嘴讨好般求饶的宁绮云,转身看向那被吓到了的姑娘,语气熟练的温柔。 “我兄长向来没个正经,整日拈花惹草,打扰到姑娘了,我代他向姑娘道个歉。” “没、没事。” 那姑娘有些后怕地看了眼辛颖儿,没敢去瞧宁绮云,慌忙跑开了。 宁绮云声音幽怨道:“之前还是夫君呢,现在就变成兄长了。” 辛颖儿温柔的笑容一敛,骤然转身回踹。 “你还有脸说?” 宁绮云连忙躲在画羽琼身后,“姑奶奶,我是有苦衷的,不信你问羽琼小弟。” 辛颖儿瞪着杏眼,偏偏投鼠忌器,“你有本事别躲阿琼后面!” “就是啊宁绮云,你躲我家羽琼后面算什么本事?” 成煜亓拽着其他人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 被当成挡箭牌的画羽琼叹了口气,“颖儿姐姐,他确实是为了找你,才出此下策。” 辛颖儿道:“阿琼你不用替他讲好话,他就是打着找我的幌子招花惹草!” 说着,她瞪向宁绮云,“你想想你干的这事还少吗!” 宁绮云欲哭无泪。 画羽琼轻咳了一声,试图转移话题,“颖儿姐姐,你的传音玉牌没带在身上吗?” 十里香 第571章 十里香 提起这事辛颖儿就来气,“刚刚被人群挤散的时候,我的乾坤袋不知道被谁偷走了!正要沿路找小贼,就看到这风流鬼在调戏姑娘!” 说话间,她再次瞪了眼宁绮云。 听到她被偷了乾坤袋,画羽琼道:“乾坤袋里装什么贵重东西了吗?” 宁绮云知道自己开口肯定不讨好,闭上嘴看向辛颖儿。 辛颖儿有些肉疼,“贵重物品倒没有,只是里面装了好多金币,是我打算去拍卖会要用的。” “姑奶奶想买什么?”宁绮云拍了拍胸脯道:“我都给你买!” 谁料,辛颖儿看着他冷哼了一声。 画羽琼笑道:“没丢贵重物就好,至于拍卖会,颖儿姐姐不必担心,一切有我。” 辛颖儿与她最是亲昵,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 她瞥了眼宁绮云,上前抱住画羽琼的胳膊,甜甜笑道:“阿琼什么都会给我买吗?” 画羽琼何尝不知她是在故意气宁绮云,于是配合道:“颖儿姐姐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再次遭受辛颖儿一记冷眼,宁绮云内心哀叹。 “有我家羽琼在,你路途遥远啊!” 成煜亓一脸揶揄地拍了拍他的胳膊,“别愣了,走了。” 辛颖儿带着几人到了一处酒楼,极力推荐道:“这是我新发现的酒楼,里面有五湖四海的特色菜,味道非常不错!你们今日一定要尝尝!” 酒楼的牌匾上写着:十里香。 蓝韶不禁看了眼画羽琼。 画羽琼笑道:“那就进去尝尝,正巧我还没来过呢。” 十里香是天衍城近半月新开的酒楼,因为菜品多、味道好,大受欢迎,名气甚至可以比肩醉仙楼。 学院旬假加上宝蕴楼拍卖会,天衍城人来人往,酒楼掌柜忙地不可开交,举止训练得体的侍女们迎了一批又一批的客人。 负责接待他们的侍女歉意微笑,“不好意思客官,包厢都被占满了。大堂也有隔间,不过大隔间也满了,可能要分开坐,诸位意下如何?” “啊?”辛颖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其余人,“早知道我就提早订座了。” 谭绪见气氛有些尴尬,出声提议道:“那我们去别处看看?” “别的酒楼可能也如此,没事,就这儿了。” 画羽琼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眼神示意蓝韶。 蓝韶会意,拿出先前画羽琼给的忧世堂少主令牌,递到侍女眼前。 那侍女看到令牌后,目光一闪,态度更加恭敬。 “诸位请随我来。” 辛颖儿等人脑子还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身体却已经跟着侍女到了三楼最里侧的包厢前。 侍女神色恭敬,“诸位请……” “站住!” 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她,“你刚刚不是跟本王说那个包厢不能进去吗?凭什么他们可以进去!” 画羽琼睨眼瞧着下面,那说话的人正站在大堂内,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而更有意思的是,与他坐在一桌的正是他们的熟人——辛姣和崔金晴。 蓝韶耳边低声道出那人的身份,“是北岐崇辉王,北殷昶。” 忧世堂少主 第572章 忧世堂少主 这边的状况很快吸引了掌柜的注意,顺着北殷昶的目光瞧见三楼护栏边站着的画羽琼,当即内心叫苦。 小主第一次来这边,他还没好好表现,就让小主遇到了这种事。 生怕画羽琼心生不满,掌柜立刻放下手中的账本,向北殷昶走去。 看见掌柜向他这边走来,北殷昶以为他是来给自己撑场子的,内心更是得意,轻蔑地看向最为显眼的画羽琼,眼中闪过一丝妒忌。 哼,小白脸! 保持微笑时第一准则,即使内心很想将这个不长眼的东西踢出去,但掌柜依旧微笑警告。 “这位客人,天字一号间是我们特意留的,不外待客。” 崔金晴冷笑,“那他们就不是客了?” 掌柜微笑脸,“他们是我们主上的贵客。” 听不懂人话? 若不是小主不想暴露自己是主上徒儿的身份,他早就撒花热烈欢迎了。 北殷昶没想到掌柜居然是帮对面说话的,觉得自己被落了面子,悄悄瞥了眼辛姣,见她看过来,慌忙转开视线。 他高傲地瞪了一眼掌柜,“你不清楚本王的身份吗?” 辛颖儿看见辛姣时就憋着火,见这人还不依不饶,忍不住想上前怼骂。 画羽琼一把拉住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交给阿韶。” 被她寄予厚望的蓝韶轻咳了一声,酝酿一番端起架子走上前,嗤笑了一声,“掌柜的,咱十里香的处事礼仪是对人的,可不是随便什么东西都要以礼对待。” 掌柜知道蓝韶,是主上亲任的忧世堂少主。 他悄然看了眼画羽琼。 看来小主是不想出面了。 “少主说的是。” 掌柜神色恭敬,随后冷眼看向怔然的北殷昶,轻轻招手,隐在暗处的打手们便站在了他身后。 “崇辉王爷,是你自己出去,还是让我们‘请’出去。” 这转变来的太快,辛颖儿瞪大了眼睛,看向蓝韶,满腹疑问。 其余人最震惊的就是谭绪。 在他的认知里,这位被唤作“阿韶”的裕兰师妹只是个榜上有名的天才,是灵玄院灵修系的弟子。没想到她还有另一层听起来很厉害的身份! 崔金晴不屑道:“少主?她算哪门子少主?能比得过西淮公主和北岐王爷吗?” “晴儿!” 辛姣轻声故作呵斥了一声,施施然起身,抬头看向蓝韶,“裕师妹,大家都是一个院系的弟子,如此咄咄逼人岂不是伤了和气?” 掌柜简直受够了这群打扰小主吃饭的家伙,冷眼看向崔金晴。 “十里香确实算不得什么,但十里香背后是忧世堂。天字一号间是我们主上特意留的,不让我们忧世堂少主进去,难道要留来招待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吗?” “忧世堂?!” 崔金晴顿时脸色一白,“怎么可能?” 这个行事低调的贱女人居然是忧世堂的少主?! 辛姣和北殷昶脸上的表情也没好到哪儿去。 北殷昶咬了咬牙,看了眼神色清冷的画羽琼。 若不是因为这个小白脸,他又怎会得罪忧世堂! 亓哥哥请客 第573章 亓哥哥请客 其余客人一听,心中大惊。 这十里香的背后,居然是医师云集的忧世堂! 天字一号间外的一行人顿时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甚至有人为了讨好蓝韶,出言针对北殷昶三人。 辛姣何时受过此等屈辱,当即泛起泪花,柔柔道:“裕师妹,请你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不要同我们计较。” “哟!” 蓝韶冷笑,“现在想起我们是同门弟子了?方才这什么王爷与我们叫嚣的时候,我瞧你坐在那儿安逸的很啊!” 成煜亓若有所思地看着一副二世祖模样的蓝韶,不禁想到了以前他去找茬挑刺时,画羽琼那副怼天怼地的嘴脸。 辛姣被蓝韶这副软硬不吃的模样怼的哑口无言,哭的梨花带雨,又故作恼羞成怒,面色难看的离开了。 可在场的客人都是明事理的人,并没有人心疼她,有的人甚至对她这副装可怜的模样嗤之以鼻。 崔金晴白着脸,低头快步跟了出去。 北殷昶实在拉不下脸说出道歉的话,转身就想走。 掌柜轻扬下颌,身后的打手瞬间拦住了他。 “客人,我们十里香的霸王餐可不好吃。七枚金币,请结账。” 大庭广众下,北殷昶脸色更黑了,扔给他七枚金币,冷哼了一声,甩袖离去。 “啧啧啧。” 画羽琼看了眼三人没动几口的一桌菜,“不愧是王爷,点的都是最贵的菜,没吃几口就走了,真有钱。” 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北殷昶听到。他攥紧拳头,气得差点吐血,脚步未停地出了十里香的门。 找茬的人走了,掌柜吩咐侍女收拾他们刚才待的隔间,而他本人则十分抱歉地看了眼画羽琼,目光最终落在蓝韶身上。 “小的处事不周,让您见笑了。” 蓝韶知道画羽琼无意责怪他,便道:“无碍,不必忧心,去忙。” 掌柜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知道画羽琼无心责备后,心下松了口气。 那六名打手再次守在了暗处。 侍女态度恭敬地将几人带进了包厢。 成煜亓屁股刚一着座,就听见画羽琼魔鬼般的声音响起。 “有什么招牌菜都弄上来,我们亓哥哥请客。是不是啊,亓哥哥?” 成煜亓说过会请她吃大餐,便不会食言,况且他对画羽琼的这几声“哥哥”很受用。 “自然,你想吃什么就点,哥哥请客。” 说着,他十分嘚瑟地瞅了眼翟梓岚。 看见没?人家叫我哥哥了,不像某人。 翟梓岚嗤笑,给了他一个眼神。 幼稚。 等侍女出去后,辛颖儿立马戳了戳蓝韶,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看着她。 “阿韶,你居然是忧世堂少主!为什么之前从未听你说过啊?你见过堂主吗?听说忧世堂堂主能起死回生,真的假的啊?” 画羽琼无语地扯了扯嘴角。 起死回生?传的真扯淡。 弄走北殷昶三人,蓝韶就没再端架子,恢复了原本言行得体的模样。 此刻,她被辛颖儿这一连串的问题砸得脑袋发晕,但还是拿出了早已跟画羽琼串好的话。 抱大腿 第574章 抱大腿 “我们之前被仇敌追杀,为保全主上,我设计引开了那些人,沿路逃至东埌,是阿琼救了我。再后来,主上带领忧世堂崛起,寻到了我的踪迹。 主上重情义,便允我留在阿琼身边,又顾念我当年舍身引走仇敌的恩情,便让我当了个挂名少主。 主上医术是不错,但起死回生……好像有些不大可能。” 虽然她相信主子的医术,但她好像还没见过她复活死人。 辛颖儿一阵感慨,一左一右地勾住画羽琼和蓝韶的胳膊,“以后我就紧抱你们俩的大腿了!” 一个是鬼祀大师的宝贝徒弟,一个是忧世堂的少主,她辛颖儿是花了多少运气才遇到她们这俩大腿啊! 忧世堂和世忧阁会被联想到一起,但从不会有人将鬼祀与这一势力联系到一起。因为鬼祀在东埌闻名于世,而忧世堂和世忧阁则是从南离突然崛起的。 画羽琼轻笑着看向辛颖儿,“可颖儿姐姐抱的是胳膊啊。” 辛颖儿小脸一红,嗔笑道:“阿琼你笑话我。” “哪有啊,颖儿姐姐这么可爱,谁敢笑话你,我第一个揍他。” “就你嘴皮子会哄人。” 看着和画羽琼嬉闹的辛颖儿,宁绮云目光艳羡。 成煜亓用手肘戳了戳他,忍着笑低声道:“别丧气嘛,瞧你今日那做派不挺好的。” 宁绮云幽怨地瞥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谭绪坐在画羽琼和宁绮云的中间,处境尴尬。 他为什么会选择坐在这两个类比情敌的人中间…… 好在没一会儿,一道道招牌菜便摆上了桌,他的注意力顿时被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吸引了。 毕竟是成煜亓请客,这银子最后还是落在她手里,这顿饭画羽琼是吃的心情愉悦。 一行人吃完饭,据拍卖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宁绮云好歹是混迹天衍城的二公子,当下便提议了好几处玩乐的地方。 画羽琼见谭绪与他们玩乐一团,她在不在都无所谓,于是找了个借口与几人分开,就连蓝韶也被留下了。 距离拍卖会还早,宝蕴楼虽开着门,但拍卖会当日是不售卖任何东西的,也不允鬼市以外的人进入。 当然,配备了鬼纹令的画羽琼除外。 七拐八拐地钻进一条窄巷,画羽琼这才将祭夜自空间放了出来,拿出事先备好的帷帽给他戴上,那张“乖巧”的脸顷刻间被遮住了。 画羽琼还是有些不太满意。 就算是用帷帽遮住了死妖孽那张惑人心神的脸,但他身为一界之主,即使没在她面前摆谱,那浑然天成的尊贵气息都让人望而生畏。 很难让人不注意到啊…… 画羽琼想了想,又让祭夜进了空间,而她自己则找到了锦绣阁。 蔺进财一眼就看见了她,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公子里面请!” 趁着没人注意,蔺进财带着画羽琼一路到了后院,这才问:“小主,您今日来所为何事?” 画羽琼估摸了时间,神色如常道:“师父让我来取几件新的斗篷,再赶一件跟上次我来买的那个尺寸一样的,一个时辰够了吗?” “够够够!”蔺进财笑道:“小主放心,咱锦绣阁绣娘的手艺可是一等一的好!属下这就去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