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星之途》 第一章 重生 第1章 重生 不痛那是假的。 身痛,心更痛。 眼底是一片红。 无论是身上大红色的嫁衣,喜庆的被褥,还是体内不断喷涌而出的鲜血,都红得刺眼之极。 拾不弃此时竟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在师尊陨落后,她对这个世界已没有了多少留念。 她以为她很爱眼前这个人,事实上,爱,终究是弱者的妄想,是坟墓。 当阵法启动时,她挣扎过,但对方有备而来,徒劳罢了。 除了一开始的惊讶和愤怒,中间夹杂些许伤心和痛苦,心中便再难起波澜,此时她也明了,对方利用她,不曾付于真心,她又何曾付出过真心? 现在只觉得这满室的红色太抢眼! 不过这已不重要了,她快死了,因修炼之故,魂魄也会消散一空。 她要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面前这个,正将手插入她心脏的,一脸迷醉的吸收她体内心基的人,是她今晚新婚的丈夫。 她婚前怎么想的?师尊没了,这个人和他的师尊也算是半个亲人!或许可以尝试信任他们。 现在想来,呵,多么讽刺! “不弃,我也不想的,你资质这么好,谁不心动啊!那通天之道谁都想要,你这么爱我,为何不能成全我?” “呵!”拾不弃嘴角勾起,即便是狼狈之极也不损她的美,黑白分明的双眼闪着冷光,高傲又冷漠,像是在嘲笑他的虚伪。 柒城对于这张绝世容颜早已免疫,他此刻只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是一个丑角。 凭什么! 她明明快要死了! 想起这些年来的巴结讨好,委屈求全,心中腾的升起一股怨气,他要折断她这身傲骨,要她跪地求饶! “拾不弃!你还不知道,我师尊可是一直对你师尊静莲尊者的心基念念不忘呢,只可惜静莲尊者就是一块又硬又臭的石头,怎么也捂不热,没想到她竟然收了你为徒,资质比她还要好! 这可不是送上门的肥肉!我师尊借着旧识与静莲尊者相交,果然,年纪轻,就是好骗,这不,才百年间你便对我倾心以待,想必得知这一切,静莲尊者也会死不瞑目,哈哈哈! 哦,你真以为静莲尊者的死是个意外?我师尊呀,为了让我早日得到你这身资质可下了不少功!” 拾不弃睁大着眼睛看着前面的人,像是第一次认识他,同时师尊陨落时,那些藏在心中的疑点一一浮上来,师尊当时不过是按常应了那个好战的白狼妖的挑战,按理说,师尊现与白狼妖修为相当,两人也经常切磋,无论怎么样师尊都不可能死于白狼妖的狼牙棒下。 当时那白狼妖一个劲的自责,说自己创立了新招,没想到招式如凶猛,竟失手害死了静莲尊者。 拾不弃当时处于得知师尊陨落的信息震惊和痛苦当中,哪里会想到这些? 她知道师尊的保命手段多不胜数,那白狼妖的新招式再能强到达到了飞升的威力? “想不通?玄天界有一种神药,名为落桑花,无论修为多高,沾之,两刻之后,便会失去行动能力!” 落桑花! 那时候,德清尊者刚恰好从雾毒流境出来,那个流境遍地毒药,想必落桑花便是从那带出来的! 可笑当时师尊还调笑着说他身上定装着不少毒物,哪天被下毒了都没知觉!!! 德清尊者,师尊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她曾经敬爱的前辈!他怎么能这般! 轰,得知真相的拾不弃脑子响起一声巨响,再也维持不了冷静,师尊是她最敬爱的人啊!凭什么!凭什么就让这两个人面兽心的东西给毁了! “我要杀了你!”拾不弃眼睛赤红向柒城扑过去。 有阵法的维护,加上深受重创的拾不弃如何是柒城的对手?事实上,拾不弃不但没挨到柒城,反而因为剧动,使得她伤得更重了,哗的吐了一口血出来。 对!就应该是这样!这表情比刚才的高傲冷漠的模样好看多了! “拾不弃,你要是向我求饶,说不定我会大发慈悲的留你一条命,毕竟你这张脸与你的心基一样完美啊!哈哈哈!” 柒城想到他成功后,弱如凡人,又如此绝色的拾不弃,脑子生出无数个折辱她的方法,更是兴奋之极,他决定了,要留这个女人一命! 拾不弃停止了挣扎,想起师尊总是说她什么都好,但是一遇着亲近人之事,便容易失去理智,想必她刚刚的反映正合这畜牲的意! 想到这,她深吸一口气,师尊是如此骄傲的人,作为她的弟子怎可失了风度,沉静下来的拾不弃感到心脉传来的胀痛,彻底放心,她对着柒城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柒城,你很得意?” “得意!当然得意!”今天过后,他将拥有完美心基,完美的五行,别人想到他,也只会感叹他一句天才,怎能不得意! 拾不弃笑得更欢:“希望你能一直得意下去!” 师尊曾说过,像她这种有着完美心基的人,最容易引人心生歹念,又岂不是没准备? 若不是柒城师徒两人掩饰得太好,加上她对于师尊的“好友”清德尊者没有戒心,自然而然的对清德尊者的徒弟柒城没有戒心,她也不会掉入这两个人的陷阱中。 柒城以为他能成功的吸走她的心基,却不知道他在吸收心基的瞬间,种在她体内的原晶已经开始流入心脉,甚至有一些随着心基的流失,进入了柒城的体内。 原晶是什么?玄天界的人都知道原晶是一种毒药,外面包裹着极为坚固的壳,任何东西包括圣器也伤不了那壳半分,只有在心基消散,接触到没有根的心基后外壳才会融化,融化后,壳里面的细小的晶体游走于心脉当中,晶体接触到心脉的心力后,便会越来越大,最终将整个人晶化。 原晶万年才结一枚,极为难寻,师尊为了她愣是踏遍整个玄天界才寻了一枚给她,她依然清晰的记着师尊将原晶交给她时,严肃而沉重的话语:“小弃,我希望你永远不会激发它,但你若是有这么一天,便可痛快的了结。” 修炼百余载,拾不弃早已清楚这个世界的残酷,与其沦为废人,不如痛快死去,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将原晶引入心田。 现在想来,她终究负了师尊所望。 柒城不满于拾不弃如此快速的冷静,正要再刺两句,却对上她诡异的笑容,心头咯噔一下,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不一会儿,拾不弃整个人内而外快速的晶化,不过两息间便成了一座晶体。 原晶!是原晶! 柒城在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便抽手而出,可还是晚了一步,他心脉已有晶体在游动,若不及时处理,拾不弃的下场也将是他的下场! 师尊,师尊定有办法! 柒城哪里还会肖想什么天才之名,心基完不完美,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保住性命! 这该死的女人! 师尊救我! 拾不弃在死亡的那一刻,便感受到自己轻飘飘的飘荡起来,她能感受到自己在消散,却无能为力,她想师尊当初陨落的时候是不是也经历了这些? 好不甘心啊!无法手刃仇人! 灵体快速的消散着,虚弱拾不弃很快的失去了意识,因此她没有发现她的灵体极快的窜入天际,没入虚空中,最后停在了一片星海中。 那片虚空的星星在拾不弃到达后,像是瞬间活了过来,原本静默无光的表面,开始焕发亮光,一闪一闪的,那些亮光像是有生命般涌入拾不弃那几乎透明的灵体中。 而拾不弃近乎崩散的灵体奇迹般的停止了消散,随着亮光越聚越多,她灵体越发的稳定,不知过了多久,或是几天,或是千年,这个寂静的星空已经失去了时间的计算,拾不弃悠悠的醒过来。 她没死? 星空?好温暖,好美啊! 还没来得及看清星海,只见一颗流星划过星空极快的来到她跟前,那流星带着她划过虚空,穿界壁,落入了一颗星球中。 第二章 重生 第2章 重生 “轰”的一声巨响。 “快看!拾家被天外陨石砸啦!” “哈哈,拾家定然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不然怎么这陨石不砸别家就砸他家!” “少在说冷话,赶快救人去!”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今天拾家独子拾欢闹着要去看流花街的新开张的与妖共欢,拾家里面可没人。” “那拾四不是人?” “拾四?啊?啊!拾四没出去,拾四可不能死呀!” “大概没得救了,这么大块的陨石砸下来,人早就成饼喽!” “再哗哗,信不信我打死你!拾四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死!” “救救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怎么可能不救!” …… 在众人齐心协力下,七手八脚的从废墟中扒拉出了一个晕死的十岁小女孩。 看到她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惊吓过度,晕死过去了,真是个运气好的小姑娘呢,这么大块的陨石砸落,她竟正好卡在缝隙中! 此时,在拾四的识海内,拾不弃刚醒来就见到一个身影向她冲来。 陌生地,陌生人,还向着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危险,快闪! 拾不弃以多年以来练成的极速反映,完美的躲开了那道身影。 拾四由于用力过猛,扑通一下摔倒,灵体倒是不痛,就是有点扫兴,还有点委屈。 在今天,她等的命中之人终于来了,她迫不及待的,兴奋的冲了过去,准备给她一个惊喜,结果……被对方完美的避开了。 她爬起来,眼泪汪汪的看着拾不弃:“你干嘛要闪啊?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了好久哇!” 拾不弃被责问得莫名其妙,试问若是一个陌生人不管不顾向你冲过来,不管是为了安全还是礼貌,躲避肯定是没错的啊! 这小姑娘看着挺可爱的,就脑子有点混,对小姑娘她很有耐心的,于是她微笑的向她来了个三连问:“你为什么要等我啊?你知道我要来?这是哪呀?” 拾四老老实实的回答着:“这是我的识海,你肯定会来的,等你是我的使命。” 拾不弃一听是别人的识海,心中一沉,她这捡回的命又要送出去了吗? 她就不该有奢望,死了,哪有那么容易复活啊! 生,难道就是给你希望,又给你绝路么?她苦笑的问道:“你是要吞噬我吗?” 拾四摇了摇头:“我吞噬不了你。” “那你刚刚扑过来。”作哪样?不就是趁我没反映过来就吞噬我?夺舍不都是这样的?严格来说,她这不算夺舍,而是送上门的肥肉。 拾四被问得莫名其妙:“我扑上去当然是跟你融合呀!”这不是她应该做的么? “不,不,我不想跟你融合。”玄天界这种套路太多了,说了融合,不过是因对方太弱了,不能一口将她吞掉,便说融合,看起来她有机会翻身,可也不想想,这是别人的地盘,别人的识海,灵体本就脆弱,翻身哪会这么容易,说不定人家早就设好陷井等她跳了,她,绝对不能同意! 同样是死,自行消散比做别人的食物要好一百倍啊! “姐姐,你胆子怎么这么小?”拾四也挺无奈的,她都轮回几百世了,这世间她活得烦厌得很,好不容易等来了这位主,没想到她竟然退缩了?!星辰一族由她振兴,真的没问题?她有胆量吗?有志气吗?好担心啊! “对,我胆子比较小,你放我走!”比起认怂来,不做食物比较重要。 退一万步来说,若是真的跟这个小姑娘融合了,她也运气很好的保住了自己的意识,但小姑娘的因果还是要她承担。 谁知道这因是大是小,那果是苦还是甜?是一时还是无尽期? 总之比起这飘渺的希望,还不如有尊严的消散。 “出不去了,除非你跟我融合。”拾四叹息的说道。 拾四算是弄清楚了,这位不跟她融合是怕后遗问题,是她的不对,她一心想着完成使命,却忽略了一些常识。 拾不弃:…… “我现在住的这个家,并不是我的家,我是他们捡回来的,原本他们帮我起名叫拾弃,但因弃不好听,便起谐音字四。”拾四自顾的说起自己身世来。 拾不弃心中亦有触动,她也是师尊捡回来的弃儿,但师尊说遇到她后,她不会再是个弃儿,不会再被抛弃,所以起名叫拾不弃。 可惜师尊不在了,想到害她失去师尊的清德尊者与柒城,拾不弃心中燃起熊熊大火,她定要报仇! “如果你怕因果,我并不欠这个家的,因为我天生有异能,经我手种植的灵药,无一不存活,这些年来,我种植的灵药也够还他们的养育的恩情了。” “你为何如此?这样活着不畅快吗?”拾不弃又惊又惑,灵药在玄天界也只是对低界的修士有作用,因低界修士多,所以需求亦多,拾弃能种植灵药妥妥的能成一方小富啊! 这样的人为何要跟她融合?疯了? 拾四:不畅快,烦死了,做人又弱又脆,偏偏心思又多又活络,快让她去,她不适合做人。 虽然这般想,但拾四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真诚的说道:“我存在的意义便是等你到来,或许你不信,我已经转世几百次,每次转世寿命越来越短,这一世你若还不能到来,我亦没几天好活了。” “所以你跟我融合是为了续命?” 拾四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瞧,这位也不例外,这疑心,这谨慎的样子,是人,没错了。 她摇了摇头,有点心疼自己的苦口婆心:“你是不是死过一次?死后你到达了一片星海?” “你怎么知道?”拾不弃诧异道。 “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要你相信我,若你还想知道真相,那便努力修炼,回到那片星海,你便会找到答案,现在,你与我融合!”该信了?若不信,我,我就再多说一些! “可融合后,我还是我吗?”别的无所谓,她还要报仇,万一忘记仇恨,她再活一次有什么意义? “放心,融合后,我便消失了,你还是你。另外,我身体的脖子上有一个挂饰,你必须戴着,千万别扔!来!”族长,看到了么,我很尽职啊,还提醒她星辰一族重要的东西不能丢呢。 “你不怨吗?”她若消失了,世间便没有了这个人。 拾四真心诚意的摇了摇头:“还是那句话,我存在的意义便是你,日后,你触到那个境界便知,我做的这一切都是甘之如饴。” 至此,拾不弃便不再犹豫,她能感觉到拾四没有恶意,甚至有点熟悉的感觉,既然如此,那便融合,她也想活,想报仇! 和拾四融合得十分顺利,融合后果如拾四说的那般,拾四消失了,还得到了一份她这一世的记忆。 现在是清德十万年,清德!还十万年! 怎么回事? 拾不弃翻遍拾四的记忆都没有找到原因。 只知道清德尊者是个德高望重的人,现下的盛世全是他一人创造的。 这里还是玄天界,不知道什么原因所有的修炼者都无法飞升,后来清德尊者制作出了天寿丹,并将丹药公布于世,让没法飞升的修炼者也能寿与天齐。 除此之外,又制出晋升丹,就是字面的意思,修炼者可以不用修炼,一颗丹药便解决! 修炼为的是什么?强大自己,寿与天齐,若这两个靠丹药都可以解决,那还苦修什么?享乐去啊! 现下整个玄天界一片和谐喜乐,皆以清德派为尊,而清德派又由清德尊者的徒弟柒城管理。 接收记忆的拾不弃笑了:呵,看来仇人都活得很滋润啊! 第三章 不能修炼 第3章 不能修炼 “府长来了!” 拾不弃睁开眼睛便见到一个威严的外貌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在一群身着统一装束的护卫中簇拥而来。 “这便是掉落的天外陨石?”府长眼角都没有给一个拾不弃,而是对着站在最前面的拾海深问道。 拾不弃从记忆得知拾海深正是拾四的养父,拾海深旁边站着辛娘及拾欢,看来这一家子都回来了。 “回大人,正是,这天外陨石可把小的家产都砸没了!”拾海深哭丧着脸说道。 府长没有接话,而是上前细细查看了天外陨石,不小,需要五个成年人手拉手才环抱一圈。 如此大的陨石价值定然不小,若是献上去,定然能换一颗天寿丹,这样他也是有无限寿命的人了。 府长在心中将天外陨石估了个价,才转身对旁边一个文师说道:“重新划块地给拾家,另外赔偿等价值的心晶,这块地,我们征用了。” 文师领活退了下去,守在周边的护卫马上将那块天外陨石围了个密不通风。 拾海深一家则高高兴兴的跟着文师去领赔偿了。 全程没有人记得曾经晕迷在角落的拾四。 拾不弃也不在意,拾四的存在感本来就很低,若不是她有个天赋有用,估计这世界上没人能想起她了。 恰好明天是一年一度的修炼资质测试,这具身体有没有资质还是个迷。 在玄天界,要想修炼必须要有心泉,可有心泉也不过是五成机率可修炼,还必须要有心基。 心基又分金木水火土五行心基,心基越多,就越完美,若拥有五行心基,那便是完美心基,前世拾不弃与师尊便是五行心基。 但她接收到拾四的记忆却不是这样的,现在的玄天界,心基越少越有前途,越受追捧。 她极为不解,要知道当初柒城便是单金心基,战斗力极差,以及建立的心界又小又单一,所才想着夺取拾不弃的完美心基。 想到现在和平的玄天界,拾不弃很快便想通了其中关键,资源不需要去打拼,当然就不需要战斗力,一颗丹药便可以解决寿命的问题,心界是大是小又有何关系? 说不定单一心基晋升需要的心力少,从而吃丹药的量少,才受欢迎呢? 不得不说,拾不弃真相了,现在玄天界普遍靠普升丹晋级,要知道这种丹药可不是随便所得,而是要拿心晶去买,在玄天界挣心晶可不容易,单心基需要的晋升丹少,自然更受欢迎。 拾不弃有着前世的修炼功法,她默念功法尝试着修炼,结果,心力倒是进入了体内,可根本进入不了心田。 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具身体该不会没有心基! 这种预感在第二进行资质测试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拾四,死基!”测试的人直接给拾不弃下了死刑。 迎着大家怜悯的眼光,拾不弃不知所措,她脑子乱轰轰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完了,完了,复仇无望了! “拾四!你分走我父母的爱十年,而你现在该是偿还的时候了!”拾欢不知何时跑到拾不弃面前,两手叉着腰喊道。 拾不弃正沉浸在报仇无望的打击中,哪里会理会拾欢? 而且她在拾四的记忆中知道,她从五岁发现这个天赋起,便开始种植灵药,愣是将拾家从一个不能温饱的家庭变成了现在的小富之家。 她这五年来可没得到多少关爱,顶多是管饱而已,而拾欢却在说她分走了父母的爱?莫不是开玩笑? 拾欢见到拾四不答理他,便怒了,哼!不过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凡人,有什么资格嚣张?不像他,可是单火心基,能够长生的人。 他很早便对拾四存了怨气,她不过是一个捡来的野种,可村里的人都喜欢她,不就是会种几颗灵药吗!村里的人种灵植的时候总热情的拉着她过去,这些年来也不知偷偷的受了多少人的好,却没有一丝回报给拾家,简直是白眼狼一个! 好在老天有眼让她没有心基,以后只能送到凡人界,连玄天界都不能呆。 不过在送走之前总得让他出了这口恶气。 若是拾不弃知道拾欢的想法,定然出声嘲笑,这些年她对拾家的回报还算少?那些日夜在灵田的劳作简直是喂了狗,拾家库房的心晶莫不是捡来的? 再说村里的人拉她过去不过是为了她的天赋,看中她的劳力,哪里有半分回报? 哦,还是有回报的,至少那些人昨天将她从废墟中拉了出来。 “那个打手,我给你一个心晶帮我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拾欢指着一个身才壮硕的打手吩咐道。 “好咧!”打手笑咧咧的应道,上前开始了他今天第一单生意。 在玄天界这可是最容易来心晶的地方了,测资质后,便是结算恩怨之时,而作为打手,打的还是一个凡人小儿,哪里需要多少战斗力?可谓动动手,心晶轻轻松松到手。 所以当拾不弃受到壮硕打手的暴打时,她觉得还是高估了人的善。 拳头如雨点般打在身上,拾欢在欢喝,拾海深与辛娘冷眼相看,就是平时受她帮助的同村人,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因为在他们看来,他们与拾四不是同一个层次了,凡人,就如蝼蚁,死活干何事? 鲜血再一次染红了衣衫,拾不弃眼中再次映入这讨厌的血色。 真狼狈呢!若是,若是她能再次站起来,定要报复今日之辱! 拾四的身子极弱,她很快又失去了意识,此时满脸泥污,身上的衣服大半都染了红色,这一切都说明那打手没有丝毫的留情。 在拾不弃晕迷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些流出的鲜血有一部分进入了她挂在脖子的一块毫不起眼的,看不清材质的挂饰当中。 “老大,留命么?”打手见到任务者已晕了过去,便问道。 拾欢对拾不弃这种凄惨的模样十分满意,向打手扔了一块心晶:“可以了。” 打手将心晶接入手中,满意的退到一边,等待下一个雇主。 拾不弃意识晕晕沉沉,她只觉头痛,心痛,全身都痛。 “小弃,小弃!” 这声音好熟悉,是师尊吗?拾不弃睁开眼,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充满慈爱的身影。 她似远,又仿佛很近,看不真切,而又确确实实的感受到她在身边。 “师尊,哇,师尊我好想你!”拾不弃像是找到了家的孩子,委屈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傻孩子,哭什么,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好好活着,为师看着呢!” “师尊,小弃好痛。” “小弃,不痛,也不要怕,好好活下去,登上师尊没有到达的高度,你是为师的骄傲!” “师尊,小弃都懂,可小弃痛啊!那仇人活得如此快活,而我竟然不能修炼!好恨啊!” “唉,痴儿,时机到了你便能修炼,去,放下仇恨。” 熟悉的身影渐渐远去,拾不弃挣扎着要追上去,可无论她怎么追赶,师尊的身影还是消失了。 “师尊,别走!师尊,呜呜呜,我舍不得你呀!” 师尊的再次远去加上连受的这番打击,拾不弃这次哭得晕天暗地。 第四章 第4章 “喂,老头,你该不是喂错药了,这女娃哭得真凄惨呢!”一个身着红色裙子二十岁左右的女子低头贴近拾不弃说道。 女子脸色极白,若是细看,没有一点生气,再细看,脚竟然没着地! 而站在她不远处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手中正夹着一张黄色的符纸对着女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再不走开,信不信我给你贴上一张罡阳符!那女娃病着呢!你这阴气盖天的灵物贴上去,不是要她的命吗?!” “奴家怨啊!这么可爱的女娃,还不让看,还是怎么的?” “放屁!你那怨气早已被老子打散,留恋尘世直说!这女娃可是要给我养老的,你这灵物少来凑热闹!” “哼死老头,你别以为有了这女娃就可以罢脱我,门都没有!” “我赶得走你吗?一边去!别挡着光,让女娃晒点太阳!” “去就去,哼哼!”灵体一子飘远了,而此时的拾不弃已经停止了哭泣,依然没有醒过来。 在混沌中的拾不弃痛哭一场发泄完情绪后,终于冷静下来,此时她也发觉自己在连番的打击下着相了,师尊在的时候,便一直教导她,命比什么都重要,她既能重活一世,即便是凡人,她也应珍惜这多出的百年时光。 不过她也决定了不会放弃报仇,虽然她的战斗能力不行,但是她可以借力打力啊!就不信清德师徒两人这么多年来没有竖敌! 现在要做的是不能离开玄天界! 可! 这是哪?浓郁的灰色的雾气又是什么东西? 难道她被拾欢扔下了未知的悬崖? 不对!她身上竟然没有伤! 进入这地方的是她的灵体! 她又死了吗? 在她研究雾气时,那些雾气突然涌动起来,随着雾气的涌动,一个朗朗声响起:“清朗乾坤,道存万物,万物皆有道,道通万则,则通所有……” 随着声音的响起,灰雾汇聚成一个没有五官的人的样子,灰雾人停了一瞬,然后身体开始比划起来,他虽动得极慢,但行动间像有一种韵律。 拾不弃像是领悟了什么,又像是没有,总之这种感觉十分玄妙,就像前世,师尊教她领悟天地法则般的感觉。 难道这是一种修炼方式? 但她没有心基,可以修炼吗? 不管,反正她的人生已经跌到了谷底,再差也就是做一辈子的凡人! 于是她跟着灰雾人动起,起初不得其解,后来跟着朗朗声默念,渐渐的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就看雾气不再是雾气,而是由无数的丝线组成,她也不是她,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上流动的丝线,比起雾气更加复杂,这便是法则?好复杂! 前世拾不弃连法则的门都没有摸到,没想到重活一世不能修炼后,她竟能看到法则之线! 她尝试将灵识放在某一段丝线中感悟,结果灵识像掉进飞流直下的瀑布之中,那股急流差点将她送走! 险之又险的退出来,整个灵体都在擅抖。 平静下来后,她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还是急了点,法则哪有这么容易感悟的? 在平复了几个呼吸,她决定脚踏实地的跟着灰雾人练习,而灰雾人在拾不弃停下来后,也停了下来,见拾不弃似乎准备好了,便又动起来。 这下她也看明白了,灰雾人要她练习这个功法。 说不定这是出去的关键! 于是她一心一意的跟着灰雾人练习起来,反反复复,在她闭着眼都可以练习,功法亦记得滚瓜烂熟的时候,空中的朗朗之声停了下来,灰雾人也慢慢散去,拾不弃眼前一闪,灵体消失于那个空间,身体的疼痛随着灵体的回归而回归。 “嘶!”真痛! 眼睛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是茅草铺成的屋顶,这屋顶并不结实,像是随时要掉下来,而且布满灰尘,还有几个蜘蛛网挂在上面。 这是凡间! 是了,除了凡间,在玄天界的住所哪有这么邋遢的? 在玄天界清除灰尘不过是挥挥手的事,而凡间的人没能修炼,作为凡人,每天为了饱腹而劳碌奔波,哪里会注意这些。 凡间啊!拾不弃捏紧了拳头,心中充满不甘,应该怎么回玄天界呢?她在百年间能报仇吗? “女娃,你醒了?该喝药了。”一道陌生的声音将拾不弃从沉思中呼醒。 拾不弃侧头,看到了一个笑容亲切,头发花白,但精神奕奕的老头。 老头将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空出两手,将拾不弃从床上扶起,拾不弃不习惯的皱了皱眉,最终还是顺着力度起身,下半身坐在床上,背靠着床头。 “介绍一下,我叫孙尚安,你可以叫我孙老头,我是在堕神之林找的你,你是被上界扔下来的?” 拾不弃点了点头,玄天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便容不下凡人,将不能修炼的人送至凡人界,凡人界知道这事不奇怪。 孙老头边将药递给拾不弃边说道:“我也不是要白捡你的,我年纪大了,身边没有半个亲人,所以我救你,你给我养老送终,如何?” 拾不弃没有接过孙老头的药,而是问道:“凡界可有路回上界?” 孙老头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于拾不弃想回玄天界:“传说中有!但是以你现在的能力要去尝试,十死十伤!” “我拒……” “先别忙着拒绝,你若想走那条路,必先穿过堕神之林,且不说要对付堕神之林出现的猛兽,就是里面陡峭的山壁,让这你手无二两力的身体走不过一半的路途,再且,假装你武力非凡,穿过了堕神之林,还有飓风之洞,据说那飓风之洞过后还有千里寒雪…… 穿过千里寒雪还有什么无人知道,至今为止,没有凡人能穿过这条路,甚至于这条路能否到达上界,也无人验证。 你若想走这条路,我这有几本修炼功法,让你提升保命的机率,但前提是你必须要帮我养老!” 拾不弃想了想手中的底牌,沮丧的发现自己若是去闯孙老头说的那个地方,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 可若是留在凡间,看这老头健康的样子,至少得活三十年! 三十年后,她按凡间的人计算,已经算是中年,她若保养好,还有几斤力并且需要运气很好能爬回玄天界,可回去之后呢?在玄天界一只蚂蚁都能捏死的她,还有精力去报仇吗? 谢谢小可爱们的票票,感激不尽! 第五章 第5章 拾不弃觉得自己人生进入了绝境,难道师尊的仇真的不能报复了吗? 不甘心啊! “你且看看这几本修炼功法再说。”孙老头不知何时将药重新放回了桌子上,又不知从哪摸出了三本书递给拾不弃。 拾不弃虽然对凡间的修炼功法不存在多大希望,还是伸手接了过来,翻看起来。 《望气术》可观看一个人的气运前程。 《五行心经》通过吸收灵气和感悟大道的修炼,修炼越高,寿命越长,据说,修炼至顶寿命可延长至十万年,甚至飞升上界,寿与天齐,但目前没有人成功过。 《五行剑术》与五行心经相辅相成,修习至顶,别说移山填海了,便是一招灭世也是可以的。 这些功法与玄天界的心法有异曲同工之处,不过相比起来,心力似乎比起灵力更加高级,毕竟然心力练至至高,那便是创世,而灵力则是与道同在,依赖着这个世界的道。 当然,上面说的飞升,也不知是脱离了本界,还是进入更高界,就不得而知。 便是在玄天界,也无人得知飞升后的世界。 不知不说,这功法是她当下情况的上上之选,不过,修炼这功法要有一个前提:必须要有灵根! “何为灵根?”拾不弃问道。 孙老头似早有所料,又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八卦图似的东西:“将手放上去。” 拾不弃乖巧的将手放了上去。 孙老头屏住了呼吸,气氛突然紧张起来。 拾不弃受到影响,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她感觉感觉自己心跳跳快了几分。 两个人都紧紧的凝视着八卦图。 透明八卦图亦没有让他们失望,先是红,再蓝,然后是绿,接着金,最后是黄,五条不同颜色的光冲天而起,光芒崔灿之极,表示五条灵根的纯度极高。 “好!竟是个五行天才!”孙老头十分激动。 拾不弃也激动,看孙老头的反映她貌似资质不差,她终于可以看到复仇的署光了。 “女娃,留下来!以你的资质定然能修炼至高,到达上界的!” 拾不弃之前有顾虑是因为寿命的问题,现在有功法可延长她的寿命,定然不会计较花费三十多年来陪一个救了自己的老人。 三十年而已,在寿命普遍以千为单位计算的玄天界,可不是眨眼间的事? 老头得到拾不弃肯定的答案,自是无限欢喜,他依旧牢牢记住,师父要他找一个传人。 寻觅大半辈子,竟然来了个天才!嗨,怎么就这么好运! 拾不弃决定留在凡界后,老头便开给她介绍了凡界的一些情况。 这个凡界名为空蒙界,以帝王统治为主,世间也有许多能人异士,孙老头也算其中一种,而且算是其中排得上名的人物。 而孙老头的修为仅是《五行心经》中的第一层中的炼气三层,寿命有二百多岁,他现在已活了一百七十多年,按理说,像他这样的人物,应该有很多人追随,但孙老头除了修炼《五行心经》还修行了《窥天经》。 《窥天经》顾名思义,能窥天机,帮人躲灾避难,自然也坏了天机,所以遭到反噬,落得个老年孤独无依的下场。 “你也不必担心受到牵连,我将你救回来是因为我望不了你的气,亦窥不了你的天机,所以,你是特别的,这种至贵的命格,定然能得到庇护。” 拾不弃倒是不担心受到孙老头反噬之累,而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五行心经》等级不低,你为何一百多年了依然停在炼气层?” 孙老头心里苦:“你当这世间的人都有灵根?我这百年间寻遍天下都没有寻上一个有灵根的徒弟,更别说有优质的灵根的人,我的灵根也就才二成纯度的金木火三灵根,修炼至三层已是极限了!” “原来如此!那我的灵根有几成纯度?” “十成!你若想要,这凡界便是你的!” 拾不弃苦笑,这凡间她要了也不过是拖累,玄天界才是她的归处。 孙老头自然知道一个凡界是困不住这女娃的,若是她真能修炼至顶,或许他可以恳请她一下,将他与师父的灵体带到师父曾经生活的地方。 而现下,他只想安享晚年而已,嗯,为自己活几十年,死后,去那个地方找到他,不求他原谅,只求留在他身边。 接下来的日子,拾不弃便一边修炼五行心经一边养伤,她果然资质过人,不过半刻钟便引气入体,有了灵气的滋养,她身上的伤好得极快,不过三天时间,便可下床自由活动,而她的修炼到达了炼气二层! 就是孙老头也不由得感叹一句:天才! 拾不弃在伤好了之后,便开始做拾四的老本行:伺弄草药。 原本孙老头有心让她多休息一段时间,加上他身上还有存储,让拾不弃当几年小孩子耍都没问题,但拾不弃心中有仇恨,需要强大自身,加上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而且不过是养几块草药而已,哪里能让孙老头操劳? 在她向孙老头要了几本草药书后,便开始她的大业。 每天不是往山里挖药就是呆在药园子里。 他们住在名为意远村的一个小村庄,村里不到十户人家,拾不弃他们还住得离那些村户极为偏远,算是名符其实的避世了。 自从师尊陨落后,拾不弃还是第一次过上了安隐的生活。 那时,在玄天界,她处理完师尊的后事后,不过闭关了三年,便被柒城唤出,并借机逼婚,师尊的突然陨落也让她急需找到情感的寄托,加上她当时也视清德尊者和柒城为半个亲人,便答应他们低调的成婚,却不知他们在她闭关的三年内,便布置好夺取心基的大阵,正等着她往下跳呢,再后来,重生,来到这凡界,若不是师尊真的不在了,拾不弃觉得自己像做了一场梦般。 孙老头也不怎么约束拾不欢,他平时的生活便是在意远村到处溜达,或是画画符,或是偶尔指点一番拾不弃的五行剑诀,就真如一个休闲等死的老人般。 在日复一日平静的日子中,拾不弃那颗焦虑的心也慢慢的平静下来,她接受了师尊已经陨落的事实,接受自己在凡间,接受自己弱小如蝼蚁。 但,她不会放弃自己,亦不会放弃报仇! 路虽长,但,主要她能前进,就不会放弃! 所以,她每天空出来的时间都在修炼,她虽然第一次修炼灵气,但因修炼过心力,而且在修炼心力时曾有师尊那般惊世人物的指点,使得她很快的撑握了决窍,修炼起来极为顺畅。 她也找到了两者修炼的区别,修习心力时,是吸收心力围着心脉运转一圈进入心田,同理,修习灵力时则是通过吸收灵力运转经脉一圈进入丹田,两者不同之处:心力更加玄妙,通过心力的滋养,从而感悟天道形成道种,再领悟法则等规则的加持,从而达到创世的目的,而灵力则是更柔和,更偏向改造修炼者自身,通过勤练身心感悟道行,从而与天道同在达到长生的目的。 她不知道两者同修会是怎么一个情况,不过现下她修炼不了心力,修习灵力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个灰雾人传给她的功法,她也没有落下,更让她惊喜的是修习完灰雾人传给她的功法再修炼五行心诀时,那速度竟比平时快了一倍! 时间如流水,眨眼过了八年,表面十八岁的拾不弃虽在外貌上没有了前世的惊华,但气度上却升了一个层次。 第六章 第6章 这天,天气晴好,拾不弃在院子里侍弄草药,天空突然飘来一垛乌云,瞬间将日光遮得得严严实实,四周顿时一片刷黑。 轰隆隆~ 随着一连串巨响,整个大地都在震动,拾不弃脸色一变,想起还在屋内的孙老头,拨腿便往屋里窜,因跑得太急,在门口与正在冲出屋的孙老头撞个正着,两人被撞得都后退了几步。 双方对视了一眼,想笑,但是轰隆隆的巨响,让他们连表情都顾不上,各自捂着额头的,飞快的往屋外跑,也幸得他们跑得及时,前脚才踏出门口,后脚屋子已经开始哗啦啦的崩塌起来。 轰隆隆~ 地动还在继续,天空中的乌云越发的厚重,黑压压的一片,像随时会蹋下来般,压迫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此时已是伸手不见五指,拾不弃身体随着地动一个趔趄,她以筑基的修为竟然都站不稳,扑通一下,摔倒在地上,她挣扎着正要站起来。 “趴下!”孙老头叫道。 拾不弃听了,依言调整动作,趴在地上,果然,虽然地还在震,但没有了那种失重的感觉。 轰隆隆,巨响中间夹杂着哀嚎声。 拾不弃感受着地动的振动,她慢慢的移向孙老头,在孙老头身边撑起了一个灵气护罩,两人默默的躲在里面。 ………… 这场地动一共震了三天三夜,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乌云散开,露出了一片狼藉的天地。 拾不弃吐出口中的泥尘,她的护罩早在一天前就已经没有了灵力的支撑而破碎,身子经过一天一夜的催残以及灵力的枯竭,使得她十分虚弱,站起来的她只觉得手软脚软,恨不得再次躺倒在地上。 孙老头不比她好多少,练气三层的他比拾不弃更加虚弱,拾不弃好罢进入了筑基期可以僻谷,他不行,少吃一顿,那就少几牛力。 此时他脸带菜色,头发胡子都乱糟糟的,身上沾满了灰尘,就好一个糟老头子! 他看到不远处的拾不弃,头发像个鸡窝,脸上也粘着泥尘,衣服更是左一块右一块的泥尘,哪有之前的气质风度? 拾不弃亦在看孙老头,不知怎的,看到对方那个狼狈形象,一个对视,都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这个糟老头!” “哈哈哈,你这个鸡窝头!” 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两人不约而同的互嘲起来。 “唉,奴家怨呀!”一声幽幽的叹息突然响起,同时吹起一阵阴风,一抹红色飞快的闪过。 “谁!”拾不弃警惕的看向四周。 “咳,不弃莫慌,是我的一个朋友。”孙老头说完向着一个方向叫道:“还不现身,都多大年纪了,还装神弄鬼的!” “哼,我本来变不是人!还不让人玩儿了!”一道红色身影在孙老头叫呼的方向慢慢现身,是一个穿着红色裙子二十多岁样子的女子。 女子飘至老头面前:“看到你还活着我就放心了!” “哼,我老头子当然要活着了!不像你,一消失便是八年!” 拾不弃则是睁大了眼睛:“怨,怨灵!活的!” “哟!小女娃长成了大姑娘,不错!快叫初一姐姐!”红色怨灵初一压根不理会孙老头,飘到拾不弃面前用冰冷的手毫不嫌弃的摸着拾不弃的鸡窝头。 “初一姐姐。”拾不弃好奇的看着初一叫道。 “你叫不弃是,你以后一定要跟姐姐学,不要跟这老头子学了。”初一狠狠瞪了一眼老头子,顺手捻顺了拾不弃头上那撮最乱的毛,想当初躺在床上的是多么干净可爱的人,现在跟了这老头后就快成乞丐样了。 孙老头翻了个白眼:“你也不瞅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能活着就不错了!” 想到这场地动,初一也没了闲聊的心思,她脸色一肃:“老头,不周山裂开了。” “什么!”孙老头对个消息十分震惊。 “不甘府的灵体全部逃逸一空!”初一再次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那你可见到他?”孙老头情绪十分激动,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几分期盼。 初一摇了摇头:“我过去时,那不甘府已经空了。” “空了?”孙老头失望着道,心头也空落落的。 师父他出来了吗?不,应该是问师父会在不甘府吗? 这一百多年来,他行遍了这世间,为的是找到师父的灵体,可是师父的灵体就像是在这世间消散了般,后来遇到初一,初一告诉他,这世上有一座不周山,不周山里有一个不甘府,一些心有不甘的灵体死后便会进入里面。 有初一在,不周山易找,可他毕竟是阳间的人,那不周山只能让灵体进入,且只进不出,最终,他颓然的发现,他入不了不周山,亦找不到师父。 心灰意冷的孙老头决定找一个地方隐居,待他死后,让他的灵体进入不周山去寻找他。 没想到现在不周山竟裂开了!不甘府的灵体应该会飘荡在阳间,那师父呢?他会在哪? “我必须要去不周山一趟!”孙老头心中想道。 “老头,先喝点水!”拾不弃在孙老头与初一聊天的时候,已找到了一些干净的水。 老头心事重重,机械的接过拾不弃手中的碗,机械的往口中灌着。 冰冷的水流入口腔,进入体内,让他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不弃,我们收拾行李,去不周山!” 拾不弃倒没有什么意见,前世在玄天界的时候,她也跟随师尊走了不少地方,修炼者,修体亦修心,远行也是一种修炼。 踏踏 拾不弃与孙老头各骑在一匹马上,从意远村出来已经行走了一个月,此时,已到了凡间的深秋季节,山间的树叶已开始枯萎掉落。 两人一灵行走在荒凉的山林中,从孙老头与初一的聊天中,拾不弃知道翻过这座山便会到达他们所说的不周山。 说对不周山不好奇,那是假的,在玄天界,修炼之人死后,便会是灵体,但灵体极难存于玄天界,所以在玄天界,修炼者死后,便是永久的消散。 按理说,凡人死后,便是鬼魂,鬼魂可以进入鬼府,渡过忘川河后,再进入轮回。 但,这个凡界似乎跟她认识的凡界不一样。 这里的人死后,竟然是灵体,这些灵体有一部分会消散于天地间,有一部分进入不周山,还有一些竟然可以游荡于世间,这里没有鬼府之说,更别说轮回了。 真是一个奇怪的世界,若是,师尊在这个世界便不会死去! 可是,师尊,若在这个世界还会是师尊么? 第七章 一年 第7章 一年 到了! 孙老头看着眼前高崇的山峰,只见那山峰是由黑色的石头组成,由于地动的原因,山峰从是中间裂开了一条大缝,山缝中间有着浓郁的烟雾往外冒。 几人来到山缝中,只觉得冷气从四面八方涌入体内,有种一息入冬的感觉。 倒是初一,像是鱼入大海,舒畅得不行。 拾不弃运转灵力抵制着阴气。 孙老头则往自己身上贴了一张罡阳符。 那罡阳符拾不弃也会画,而且还画了不少,都被孙老头收了起来,孙老头有一个储物袋,他说是他师父留给他的,待他死后,这个储物袋就留给拾不弃。 拾不弃倒是无所谓,储物袋在玄天界也就是最低等的存物空间,她若是能修炼心力,便可打开神识,里面有师尊留给她的一个空间,那个空间放着她前世所有的财产,里面不但可以存放东西,还可以种植灵药,养灵宠。 按理来说,她修炼五行心经至筑基期不但可以用法术,还可以御剑飞行,在这个世界,法术倒是可以用,但能用的都是一些小法术,如清洁术,火球术等,可御剑飞行是万万不行的,无论她念多少次法诀,剑依然静静躺在地上,没有升起来的意思。 而且,这个世界十分奇怪,按理说灵气充沛的地方会出现灵植,但是,拾不弃在这八年来,竟然找不到一枝灵植!她能确定这个世界的灵气十分浓郁,不然她也不会在短短八年间便完全了筑基。 以上总总,使得拾不弃觉得这个空蒙凡界很神秘。 在拾不弃走神间,孙老头手里拿三枚铜钱,一边抛算一边往里走,看到多年以来总算有反应的卦象,说不激动是假的。 他的师父,他终于有线索,在有生之年,他希望能跪在他面前请罪。 拾不弃见到孙老头的真情流露,心中亦有触动,她深吸一口气,将头拧向另一边,企图躲避这伤感的一幕,却不想就被开在一个角落的霜花吸引了,如果她没有看错那是落霜花! 落霜花,名字很好听,花如其名,洁白如霜。 它更是玄天界可遇不可求的圣药! 玄天界的人以修心为主,心,主思想,主心道,心若动摇,那将产生心殇,而落霜花则是可以治疗心殇的圣药。 落霜花喜欢生长在阴暗处,而且需要灵体长年累月的滋养才能生长,然而在玄天界,人一旦死去,灵体便消散,哪里有灵体可以滋养? 所以,落霜花只是活在传说中的圣药。 没想到竟在这空蒙凡界见着了。 有了落霜花拾不弃的伤感早已抛之云外,她不由得呼吸急促了几分,她虽然现在不能修炼心力,但,不代表以后不能啊!她有直觉,自己的修炼之路绝对不会止步于此。 落霜花啊! 传说中,落霜花在修炼之前服用,不但修炼之后不会产生心殇,而且发出的心力还能消灭已化形的心殇。 如此圣药,还等什么! 她向着落霜花走去,小心翼翼将之拨起来,她看到孙老头依然沉浸在算卦中,初一则不知去向,想到落霜花的珍贵,心一横,便将落霜花放入口中。 花,入口即化,一股清爽的气息沉入心间,再从心间升至灵识,像灵体经历过一次大清洗,拾不弃从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清醒通透。 尝到甜头,她继续在山缝内寻找,然而圣药哪有这么容易的,她能找到一株已是极大的气运了。 最后孙老头也到了承受的极限,两人不得不退出山缝,虽然在山缝里损耗不少,但两人都眼睛亮亮的,对山缝都充满了期盼。 两人在不周山外搭了个临时落脚点,从这天之后,在阳气最旺之时进入不周山,其余时间,便在落脚点修炼。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过去了一年。 拾不弃又在不周山找到了两株落霜花,并且服用了,后来她将不周山翻了个遍,再也没有落霜花的影子,才作罢,然后一心投入修炼中,除却五行心经,她的五行剑术要差上不少,才炼至二层。 至于望气术,拾不弃连书都没翻开,因为老头说那书看的是凡间帝龙之气,她志不在凡间,这个气,还真没兴趣看。 “初一姐姐,老头找的那个人很重要吗?”拾不弃一边煲着药材一边问旁边的初一。 老头这一年来天天在不周山内卦算,这卦似乎极耗精力,老头一下子像老了十岁,越发的老态龙钟,拾不弃只好在周围找一些补身子的药材煮给老头子服用。 “很重要!”初一看着不周山眼中闪着怜悯的光。 “老头,他能有今天的生活,在于他的师父,具体的不知道,我只知道老头出身极贵,却没有一天能享那富贵命,他一出生,便被定为克星,天煞之体,生长在那个地方这种命呀,最是忌讳了。” 拾不弃自是知凡间出身极贵意味着什么,没想到孙老头竟是个皇子! “母亲出生便被克死,坐在龙椅的那位更是不敢留人,他秘密找人将老头送出去,不久,那些照顾老头的人也没了,那位听了更是怕得要命,便派人准备将老头杀了,按理说,杀一个出身不久的婴儿,那是毫不费力,可诡异的是派出去要老头的命的人竟因各种意外而死去,一次是意外,那么两次三次呢?那位怕了,不敢再派人。 那位虽然不再想要老头的命,但那时他毕竟是个婴儿,若没有人照顾,就是个饿死的下场,后来,老头的师父刚好路过,将老头带走,才避免了饿死的下场。 老头的师父也是个能人,和老头相处起来竟然相安无事! 本来,日子这么过也没什么,可十五年后,也不知道谁传出了老头的师父是个仙人,拥有长生不老之药之说。 这下就像捅了马蜂窝,长生不老,那对凡人是多大的诱惑!?尤其是龙椅的那位!他已经到了快要入土的年龄,坐那个位子的,谁不想千秋万岁? 那段时间天下极为混乱,反正各个势力各种计谋都用上了,最终的结果是老头的师父死了,而那所谓的长生不老药也被哄抢一空。” “真有不老药?”拾不弃惊了,难道玄天界的天寿丹传到了空蒙界? “哼!哪里是什么不老药,那是夺命药差不多,那些服下不老药的人最后都自暴了!” “自暴?!” “对!没有一个人能活下去,可笑那些人最后还想追杀老头,可老头的命格在那里,谁杀谁死,最终只得放弃了,可怜的老头唯一个帮助他和能亲近他的人就这样离去了!” 那些凡人自暴这个拾不弃不难理解,像丹药这些由灵药制成,能帮助修炼者修炼,里面含的能量自然是极大的,哪里是那些没有修炼过的凡人承受得起的? 至于老头的命格,拾不弃想到了什么:“老头不是修炼了窥天经才如此的?” “当然也是窥天经的问题了。” “啊?老头还没出生就修炼了?” “想什么呢?老头的命格确实是天煞之体,不过后来修炼了窥天经才慢慢的抵消了这种煞气,但窥天经的副作用,也跟天煞之体差不多,便是注定孤星,不过孤星比煞气要温和不少,主要不是长久跟在他身边生活的人,便不会有事。” 拾不弃没想到老头竟有这样的过去,也难怪他如此执着要找师父的灵体,若是她的师尊的灵体还在,她也会像老头这般不顾一切的找到她! 第八章 天外之石 第8章 天外之石 在山缝里面的孙老头十指翻飞,脚踏奇异又有节奏的步伐,口中念念有词,最后向空扔三枚铜钱,咬破舌尖,往那铜钱喷了一口精血,三枚铜钱“嗡”的一声响,像有意识般在山缝里转了一圈,最终落在了东方。 东方! 孙老头眼中闪着莹光:师父,等我! 继孙老头找到方向后,两人一灵又开始出发,而那两匹养了一年,已有了膘的马终于又用上场了。 玄天界 德清派内,柒城站在一个透明晶体前面,居高临下。 晶体内封印着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绝色女子,她心口空着一个大洞,红色的血液与大红嫁衣溶为一体,透过晶体形成了绚丽的色彩,然而她脸上却带着笑容,仿佛那不是死,而是解脱。 “拾不弃,你若是活着,就不会笑了!你还不知道!现在整个玄天界都以我为首呢!你应该庆幸你死了!哈哈哈!”柒城笑得极为畅快。 笑着,笑着,那笑声突然变得高亢,像是失意的悲怆。 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便是手刃了仇人后,仇人再也看不到他过上的好日子了。 这无处彰显的虚荣,无端的让人产生一种孤寂之感。 时间久了,会使人疯狂,柒城就是这般。 “死了!哈哈哈!拾不弃,你死了就一了百了,十万年了!这十万年这玄天界竟无一人有你半分风采!孽孽,拾不弃,你是我的!生,只有我,死,你还是我的!”柒城想到此,似乎又找回了成就感,这十万年来,他看中的女子无数,而且每一个都对他百依百顺,一开始,他还春风得意,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拾不弃的形像却在他心中却越发的清晰。 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永远要他俯首的女子! 他竟然可耻的怀念起来! 他当然不承认自己有受虐的倾向,无数次他想毁去这个晶体,可每次举起的手都会变成爱抚,使得他对这个晶体又爱又恨,又如这座晶体的人生前那般,他既爱她那绝色容颜,又恨死了在她面前做小俯低。 彭的一声响,柒城扫落了旁边的一个花瓶,沮丧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又一次的失败了。 哒哒,这时敲门声响起:“少宗,宗主有请!” 师尊? 找他有何事?难道是这次送的童子不够好?不对呀?这批童子他可检查过了,每个的心泉和心基都极为纯净。 柒城摁下心中的疑惑,理了理有点凌乱的外袍,推门走了出去,他神情已恢复了平静,在外人面前,他一直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少宗。 主峰戒备森严,柒城却一路通畅无阻的走了进去,清德尊者已坐在主座上等着了。 柒城尊敬的行过礼,清德尊者才开口道:“城儿,西方的流花村,听说有一块天外之石砸下来了,你去看看,顺利将那天外之石收回来。” “天外之石!师尊!”柒城难抑心中的激动,要知道,他们吃了那天寿丹后,就彻底断了这飞升之路。 当时他吸食拾不弃的心基,后来感染原晶,本来差点没命,后来进来了一个十分强大的神秘人,他说他能救他,但有一个条件,便是让这玄天界的人不能飞升。 师尊当时一听这条件便拒绝了,他又不是这方天道,如何能让玄天界的人不能飞升? 可那神秘人拿出了天寿丹,晋升丹,强体丹,说,凡是吃了这些丹药的人十成十飞升不了,当时还强迫他和师尊将那药吞了。 吞了那药后,柒城发现自己修为还在,那原晶的毒也化解了,但是却是再也无法感悟法则,体内的心界也成了死界。 两人自知无法再飞升,加上神秘人的威胁,只好答应神秘人的要求。 一开始他们便放谣言说,玄天界天道有缺无法飞升。 两人首先推出晋升丹和强体丹,使玄天界的人得到好处后,又推出了天寿丹,至此,玄天界的人大部分的人已无法飞升,得到巨大财富的两师徒开始埋伏那些将要飞升的修士,或者诱惑他们吃下天寿丹,使得谣言变成了事实,也使他们在玄天界的地位一路高升,现在玄天界谁不依赖晋升丹和强体丹?哪个尊者不服用天寿丹? 可别人不知道真相,两师徒心中明镜似的,这十万年来他们什么乐没享过?正因为如此,他们无时无刻的想打破桎梏,他们想过吸收纯净的心泉和心基重新修炼,可几万年过去了,没有任何进展,内在的不行,于是他们又想到了外在的,他想打造一辆坚固无比的飞行器飞出玄天界,到达更高界,可要穿界的材料不好找,于是他们便想到了天外之石,然而天外之石十分珍贵,十万年过去,仍然没能收集足够打造飞行器的材料,现下听到有这么大的一块怎么不使他们激动? 两人也想过了,那神秘人定然是来自于上界,他能拿出让人不能飞升的丹药,上界定然会有解药,主要他们到达了上界,就能解决他们身体的问题!到时他们既能继续修炼,这玄天界还是他们的! 想到前程如此美好,柒城极有动力,当天就飞往流花村,当看到那么一大块天外之石时,他激动得差点惊呼出声,还好,为了形象,生生的忍住了。 上界!就等着! …… 空蒙凡界 “不弃,前面有个村庄,今天就在那里借住一晚!”孙老头说道。 自从孙老头在不周山算出方向后,几人一路向东,前面是他们经过的第一个村庄。 此时,日头已经西斜,能在村庄借住一晚最好不过了。 村口有一颗年龄很大却是十分茂盛的槐树,槐树下面立着个石碑,石碑上面刻着:槐荫村三个大字。 “槐荫村?这倒贴切。”初一双眸看着村里意思深长的说道。 孙老头也皱了皱眉,看着村里脸色不太好。 拾不弃只觉得村里的气息让她十分的不舒服,别的倒没感觉出什么。 “将马放在村子外面,我们进去!”孙老头说道。 两人一灵进入槐荫村,此时日头连最后一抹光线都没入了山峰,整个村子笼罩在黑暗当中,村里静悄悄的,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显得路边的槐树更加阴森恐怖。 第九章 槐荫树 第9章 槐荫树 拾不弃找了间亮着灯光的人家,上前叩门。 哒哒哒 “谁!”屋内的人十分警惕。 “我们是从意远村出来,路过你们村,想讨个住处。”拾不弃答道。 屋内安静了一会,随后传来脚步声。 嘎吱一声,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娘,她带微笑,右手轻拍怀里抱着的婴儿,左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三位请!” 三位?三位! 初一现身了!? 拾不弃不安的看向孙老头的身后,那里分明空空的,这三位是如何得来?难道还有别的东西? 她看向老头,老头却没有什么异样,以老头的体质定然能看到她所看不到的东西,他如此淡定,应该没什么? 在拾不弃自我安慰时候,孙老头抬脚踏进了屋里面:“唠扰了。” “孩子他妈,谁啊?”一道男声传来,他四十岁左右,怀里亦抱着一个婴儿,在他身边跟着一个五岁左右的的小男娃,小男娃怀里也有一个婴儿。 真是……多子多福啊! “是过来借宿的外乡人。”大娘说道。 男子听了眼里飞快的闪过一度亮光,像狗见着了肉包子,但很快用热情的笑容掩盖了:“家中简陋,三位不要介意。” 又是三位! 他们是如何发现初一的?是故意还是试探?拾不弃总觉得这一家人不简单。 “不介意,不介意,是我们打扰了。”孙老头说道。 “西屋有有间空屋,三位便在那里将就一晚。” “多谢家主。”孙老头慈祥的看着男子怀里的娃:“这娃真乖巧呢,多大了?” 男子脸上焕发出慈爱的笑容,他轻摇着怀里的婴儿:“这是我家大娃,二十出头,长得可漂亮了!”说完那娃似乎为了配合男子,小手轻舞,发出欢快的依依呀呀声。 二十出头? 二个月差不多! 救命,这家人不正常! 男子像是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言语有多荒谬,又指着大娘怀里的娃介绍着:“那是我家二娃,今年十九岁,她出生那年,村里收成正好,我家二娃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 接着他又拖过旁边的小男孩来到前面指着他怀里的娃:“这是我家三娃,十七岁,这丫头可机灵了!” 说完又意犹未尽的拉着拾不弃和孙老头进入一个房间,里面并排躺着三个娃,那是四五六娃,都是十几岁左右。 拾不弃感觉到诡异的气氛在空气中流动,哪有人家一次性生六个娃的?又不是猪! 再看孙老头,他正一脸笑哈哈的应和着那家人,丝毫不觉得家主有什么不正常! 她的心顿生敬意,不愧是老姜!这定力,牛啊! “不知几位可有兴趣养娃?”男子介绍完后,脸上露出了诡笑。 这笑,这问题,拾不弃怀疑若是回答了一个想字,那家主会不会将那躺在床上的娃塞给他们抱着。 好在孙老头摆摆手:“我这老头快入土,没那精力喽!” “那这位姑娘呢?”男子紧紧的盯着拾不弃,似乎她要是拒绝,便马上扑过来撕了她似的。 拾不弃头皮发麻,这一家人太可怕了,拒绝,必须拒绝!谁要养二十多岁的娃! 当然不能强硬的拒绝,没见到孙老头的理由让人无法反驳么? 脑子是个好东西,她还真有! 就那么一刹那,灵光一闪,她低头娇羞道:“我,我还要嫁户好人家。” 男子对拾不上下扫视了一番,最终彼有些赞同的点了点头,算是放过了她。 拾不弃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动口就能解决最好不过了。 家主将视线移向孙老头身后:“那位飘在空中的呢?” 拾不弃心头一跳,如此直白,有持无恐,还是想直面挑战? “嘿嘿嘿,奴家家中便有娃,不劳家主操心!”初一笑嘻嘻的现身道。 “你家中有娃,为何不带出来?”男子不满的问道。 “家主说笑了,我那娃已经一百五十岁,他自然不需要我时时带着了!”初一依然不紧不慢的回复道。 拾不弃惊得嘴巴张成o型,若不是确定还是那个熟悉的初一姐,她都怀疑她与这家人是一伙的,说出的话简直如出一辙。 “既然你们都不能养娃,那就先去西屋休息!”男子有点遗憾的说道。 几人在大娘的带领下,进入了西屋,里面除了一张床,四周空荡荡的。 拾不弃关上门,向孙老头和初一低声问道:“老头,初一姐姐,你们看到了什么?” “唉,那是死芽。”孙老头回答道。 “死芽?” “没错,刚在世界冒了个头便死去,我们称之为死芽” “那……” “没错,那些婴儿都是!” “那……” “那一家人都是活人,不过被死芽操制了!” “那……” “先等着,我们暂时没有危险!” 拾不弃无语了,她才说一个字,后面都被老头猜到了。 她算是弄明白了,家主说那些死芽的年龄是真的,不过是刚出生便死了,所以一直保持着死前的样子。 那初一姐姐说的她的娃一百五十岁了,那是不是说明已经死了一百五十年? 她偷偷瞄了一眼初一,初一却是愁怅的站在门口,不知在想什么。 夜,很静。 拾不弃进入了修炼状态,孙老头躺在床上已睡着,初一则是隐没在黑夜中。 “呜呜呜……”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哭声。 拾不弃猛的睁开眼睛,房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踏踏,门外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像是故意告诉里面的人,有客来访。 拾不弃紧紧的盯着关闭的门。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紧接着,响起了敲门声。 拾不弃紧张的握着手中的剑,犹豫着要不要去开门。 “开门!”孙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门,嘎吱一声打开,是隐藏在黑暗中的初一打开的。 一个小小的人儿走了进来,拾不弃认出,正是之前躺在家主怀里的死芽。 “嘻嘻,好香的生灵!”死芽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想打么?来呀!”拾不弃抽出手中的剑,刀尖指着死芽说道。 “哼,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一点都不好玩。”死芽看着拾不弃吞了吞口水,然后隐没在黑暗中。 拾不弃死死的盯着门口,身体警惕的向前弓着。 一息,两息,三息……安静极了。 “不弃,将剑收起来,她已经走了!”孙老头见到拾不弃如临大敌的样子,好笑的说道。 “走了?她们就这样放弃了?”看她们的样子明显还有戏呀! 孙老头摇了摇:“她们当然不会放弃,只不过觉得现在不是我们的对手,想必还会再出手。” “那我们应该如何?” “明天去查一查槐荫村究竟出了什么,只有查清楚事情,我们才好决定如何做。” “难道现在不能将她们都打散了?” “不弃,我们修道的重点在于修心,打散这些死芽确实是一了百了,但是,以后呢?你能保证自己问心无愧,没有心魔么?再说,现在这些死芽也只是操控村里的人,并没有要他们的命,事情没到最后,我们不能这么快下定论。” 拾不弃想说,她不会产生心魔,别人要杀她,就要做好被杀的觉悟,她在玄天界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但是看到孙老头坚决的样子,她只好吞下要说的话,她想,凡人,还是太仁慈了。 夜,再次陷入了寂静。 拾不弃坐在坐垫上,她已经退出修炼,她意识开始模糊,不一会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睡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只是这个梦不太美好。 梦中,她站在槐荫村的上空,槐荫村已经连绵不断的下了十天雨,除了高洼地区,整个村都泡在水中。 聚集在高洼处的村民脸带愁容,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有气无力的。 “唉,发洪水了,今年又没有收成了,要闹饥荒了。” “今年添了新丁,又多了一张口,哎,怕是难熬了。” “小女娃有啥好养的,村里的力气活,还是要指望男娃。” “怎么说,这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能不养吗?” “养?你家有粮?而且养大也是别家人,年年饥荒,哪里养得起?” “我听说,槐二将他家四娃扔深水湖了。” “那么小,他们也舍得!” “害,他家也被逼得没办法,六张嘴,拿什么填?今年有收成还好,可这老天不赏饭呀!” …… 洪水退去后,落出被泡得狼藉的村落。 尽管心里有准备,但看到那被泡坏的庄稼和崩塌的房子,咽呜之声响之不断,声音像一首悲歌在村里回荡。 听者无不伤心难过。 不出意料的,随着日子的过去,饥荒闹得越来越厉害了,山上的,水里的,凡是能吃的都吃了,这年饿死了无数的人。 像大家约定了般,深水湖的骸骨越来越多了,而那些充满怨恨和不甘的灵体从肉身出来后,都飞往了不周山。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槐荫村有时有收成,大多时候是天灾横肆,唯一不变的是深水湖中的骸骨一年比一天多,新的盖住了旧的,飞往不周山的灵体达到了惊人的程度。 拾不弃怀疑若不是有不周山的存在,那深水湖定是怨气冲天的。 她的猜想在不久后便成了真。 不周山裂开了。 那些灵体又回到了深水湖。 回到深水湖的死芽怨气化成了实质,铺天盖地的涌向槐荫村。 至此,村民系家每户在晚上几乎一人怀里抱着一个死芽。 他们有意识,内心惊恐,但控制不住自己将那满腔的慈爱倾泻给死芽。 可三尺冰川非一日之寒,那些虚假的慈爱已经无法填补被抛弃的怨恨。 “我不甘!我要报复!我怨!” 一个黑色的死芽眼中充满了怨气,它直勾勾的盯着拾不弃:“你怨吗。” 怨吗?怨!毕竟那湖水是如此的冰凉。 “不弃,醒醒,天亮了!”拾不弃感觉身体被摇动着。 死芽彭的一下消散,她睁开眼睛,看到初一正在叫唤她。 “初一姐姐,我竟然做梦了!”拾不弃撑起身体揉着眼睛说道。 “可是那深水湖的梦?” “对!初一姐姐你也做了?” “嗯,这是灵梦。” “原来这些死芽都是被放弃的呀!” 初一叹了一口气:“也许是物竞天择!” “不周山!”孙老头兴奋的叫道,显然他也进入了灵梦中。 第十章 失控 第10章 失控 门外晨光初露,驱散了黑暗。 拾不弃几人出门,却见男子与大娘正忙着往一个篮子里塞东西,像是香烛一类的。 他们神情颓废,喃喃低语,像是在忏悔,但眼睛却装满了恐惧。 而他们怀里的死芽都不见了。 “两位官人随意,我与夫人还有点事要出去。”男子与拾不弃两人打了声招呼便拉着大娘匆匆出门而去。 “老头,他们白天似乎可以正常生活了?” “在白天,死芽的力量会变弱,我们跟上去,看他们在做什么。” 两人远远的跟上家主和大娘,他们发现不但家主两人,几乎每家每户都拎着个篮子往同一个地方走去。 他们步伐匆匆,脸上的表情严肃又悔恨。 经过一个时辰的赶路,终于来到一处阴凉处,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泊周边的草长得十分茂盛,这便是灵梦中的深水湖。 而槐荫村的村民则跪在湖边,一边烧着香烛,一边低声祈求。 拾不弃与孙老头都是修炼之人,自然耳聪目明,将他们的祈求听得清清楚楚。 “大娃二娃三娃,这二十多年了,爹娘没睡过一个好觉啊,我们对不起你啊!爹娘也不是故意不要你们的,是老天不赏饭啊!这些年不是水灾便是旱灾,一年前更是地动,我们颗粒无收,都活不起啊!我知道你们怨,想活,是爹娘的错,如果可以,爹娘定不会再抛弃你们!” “三娃仔,五娃仔,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娘能不心疼吗?可爹他不让我留你啊!呜呜,娘没出用,眼睁睁的看着那么脆弱的你离娘而去,是娘的错,你要怨就怨!” “娃啊!呜呜,家里没吃的了,能吃的娘都找了,娘,没有办法了,呜呜。” …… “他们都在忏悔!” “死都死了,忏悔有何用?”初一不知何时现身出来,她脸色冰冷得可怕。 拾不弃想起自己也是个孤儿,整颗心都是纠着的。 若不是有师尊,她可能也是死芽中的一个!不,在玄天界,死芽都做不成,只会是一堆黄土罢了! 在几人静默期间,忏悔的人越来越多,湖边哭泣声越来越悲怆,无数的咽呜之声汇聚,最后变成了一个悲伤的呜呜声。 湖中吹来的风越发的冰冷,空中不知何时飘来了厚重点云朵,使得光线越发的阴暗。 呜呜呜…… 悲伤的哭泣声越发的清晰。 火烛在阴风中明明灭灭。 一个村民站了起来,他泣不成声,哭声夹杂在呜呜声中并不明显,但他的行为,在一众跪着的村民中就特明显。 那村民像是伤心过度,产生了死意,他竟然一步一步向湖中走去。 有了第一个带头,其他的也陆陆续续的起身,像朝圣般往湖中走去。 “不好!死芽要讨命了!”孙老头第一个发现了不对劲:“快,我们用符箓围着湖摆一个驱邪阵!” “让他们都去死了算了。”初一赌气的说道。 孙老头摇了摇头:“那死芽吸食这些村民后,力量会大增,介时,我们也逃不掉!” “哼,便宜他们了!”初一才摆摆手,不作反对。 孙老头拿出八卦盘飞快的计算着方位:“不弃,你负责乾,兑,离,震位!” 拾不弃点了点头,这些东西孙老头都曾传授予她,除在体质上与孙老头的天然优势有区别外,以她的修为和悟性,倒也学了个十成十。 她拿着孙老头给她的符箓穿梭于各个方位中,而孙老头则负责另外八个方位,初一则在一旁护法。 呜呜呜…… 湖中的死芽还是发现了拾不弃他们的动作,一个个顶着湿漉漉的身子爬上了岸,比起昨晚的干净清爽,此时的死芽身体程青白色,眼睛睁得大大的,却只有眼白,她们口中发出呜呜的哭声,向着拾不弃和孙老头奔去。 初一早已在一旁严然以待,只见她甩出了一条红绫,那红绫所到之外,掀起一阵阴风,那阴风抽向死芽,那些死芽竟然化成一缕缕青烟,消散了。 呜呜呜…… 那哭声越来越大声,悲伤似乎渗入了灵魂之中,让人产生一种无比绝望的感觉,似乎除了死,没法从这种绝望悲伤和痛苦挣扎出来。 拾不弃在这声音中,竟然也有种投湖的冲动! 但她很快抑制了这种想法,前后世的一百多年的修炼使得她的心比常人要坚定。 投湖的人越来越多,拾不弃加快了动作,尽管如此,一个湖如此之大,也不是一下子便能布置完成的。 孙老头只有炼气三层,速度比拾不弃慢了几分,但他对于驱邪阵要比拾不弃熟悉,所以也仅仅在体力上比拾不弃慢,在布阵上一点也不含糊。 初一更不受死芽的影响,她做了差不多一百七十多年的怨灵,还是个红色的,修为比起这些死芽要高,自然不受影响。 她对付岸上的死芽也不过是湖中死芽的分身不会很强,而大家伙正藏在湖中。 不知何时,湖面升起一阵黑色的烟雾,湖边的烛火早已吹灭,光线越发的暗淡,气氛悲伤又压抑。 湖边的人已了了无几,驱邪阵终于完成。 孙老头十指翻飞正要启动阵法,那些黑雾突然像潮水般翻腾而起,向着拾不弃三人迎面扑来。 拾不弃只觉得精神一个恍惚,然后发现自己正缩着身子躺在一个温暖安全舒适的地方,耳边传来低喃声,那声音亲切祥和,让她充满了依赖,以至她精神十分放松,不知不觉陷入了沉睡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吵杂声吵醒,她睡的地方突然变得动荡起来,更惊悚的是她发现自己正向着一个夹窄窒息的地方滑去,她拼命挣扎,却不想力气小得可怜,她还听见那个平时让她亲切依赖的声音,此时正在痛苦的叫喊着,她恐惧,很不安,想保护那个声音的主人,却不知道怎么办,突然,她的头被一个东西粗暴的拉扯着,一个猛扯,她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光亮的地方。 “是个赔钱货!” 她不知道谁在说话,只觉得不安和恐惧,本能的哇哇哇大哭起来,可没有人注意到她。 直到她被放在一个温暖的地方,轻过一阵粗暴的揉搓,然后才感受到了那个让她依赖的人的气息。 好累,一翻折腾她感觉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 躺在那个依赖的怀抱中,她再也抵挡不住疲倦,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又被一阵冰冷惊醒,猛然间,她发现那个温暖依赖的气息不见了,她又充满了不安和恐惧,本能的哇哇大哭起来,可这次,她却哭得很艰辛,水流入口腔,她想挣扎,身体却一动不动,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不能呼吸了。 冷,真的很冷啊! 哇哇的哭声变成呜呜声。 最终一切归于平静,没有人知道那颗不安恐惧的灵魂在冰冷之中产生了巨大的怨恨。 第十一章 第11章 “拾不弃,你又被抛弃了呢?” 又? 拾不弃脑子一片混沌。 “你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去,去死,死亡才是你应该要做的事情。” “死?” 她好像死过! “没错!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只有死亡才能解脱!” “不,不是这样的!”拾不弃下意识的排斥,她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那你说,刚刚是不是被抛弃了?你是不是觉得很害怕?而那个人呢?我多么希望那个人能救我啊!可她竟能忍心!这个世界我才看到一眼啊! 既然要死!全都死就好了!” “不能死!”拾不弃挣扎着,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拾不弃,你以后就叫拾不弃好了,生而不养,拾之不弃,奉之如宝,师尊永远是你的后盾,你的家人!” 谁?这个熟悉的声音是谁? 拾不弃泪流满面,她忘记了那个重要的人。 “死,哈哈哈,都去死,活着有什么用?除了痛苦还是痛苦,来,我们一起解脱!” “不!我不能死,我还有家人!师尊就是我的家人!”拾不弃猛然睁开眼睛,记忆如流水般涌入脑海。 她想起了自己,想起了师尊。 想到那个永远不能再相见的人,她眼神暗了暗,随后又坚定起来。 呜呜的哭声还在继续,四周黑雾翻涌着,孙老头和初一定定的站着,他们表情十分痛苦,显然还在死芽的幻境中。 拾不弃代替了孙老头,口中念着法诀,十指翻飞启动着阵法,嗡,随着灵气的输出,湖四周亮起一柱柱亮光,嗡,所有的亮光汇集在湖中央。 “啊啊啊!”湖中响起惨叫声,黑雾像煮开的沸水般,剧烈的翻腾着,有些想往外面冲去,却被阵法挡了。 啊啊啊…… 随着光柱越发的强烈,惨叫声就越发的凄惨。 四周的慢慢黑雾开始散开,呜呜呜的哭声也停止了。 “呼,好险,老头差点被死芽困住了!”孙老头从幻境中醒过来惊呼着! “奴家怨啊!竟给一个死芽错漏百出的幻境迷住了!”初一醒来后十分羞恼。 拾不弃笑了笑,她明白这两人会被困住的原因,孙老头出世便不受欢迎,而初一,她虽不知道她的经历,但她说她有个一百五十岁的娃,就凭这两点就被死芽抓住了软肋。 就连她,不也是挣扎了一番才出来么? 此时阵法启动,死芽造不成威胁,但驱邪阵要想完成驱完死芽的怨气还需要一段时间,现下,就只能先去拯救那些落水的村民。 湖水很冰凉,湖底沉着密密麻麻白色的骸骨,看着头皮不禁一阵发麻,心中瞬间对这些村民生不起同情。 她粗暴的提起那村民往岸上扔去。 砰砰的声音和应着死芽的惨叫声。 唉,孙老头看到此景,心中沉甸甸的,苍老的面容越发的苍桑。 生而不养,何苦生哉? 对这些村民他又不能见死不救,只能无奈的一个个的往他们身上贴上罡阳符,驱险阴气。 初一更是任性,见到那一湖底的骨头,直接隐身不见,眼不见,心为静。 时间过去了很久,就连那些晕迷的村民也开始一个个的醒过来了,死芽才停止了了惨叫声。 此时,空中已没有了乌云,日光透过树叶星星点点的映在四周,湖中更是泛着白光,白光中,有一个透明的胖胖的娃娃样的灵体若隐若现。 她驱除了身上的的怨气后,显得怯怯的,又好奇,又害怕,又胆小,就是很可爱。 孙老头伸手一召,将那死芽唤到跟前。 死芽慢慢飘至孙老头跟前,怯怯的看了一眼他,见到孙老头没有生气,又怯怯的看了一眼,还偷偷的往前挪了几步。 孙老头嘴角不由的翘起,正要询问,初一则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把抱住死芽:“太,太可爱了!小芽芽,以后跟姨姨混!” 死芽突然被初一抱住,她惊恐的挣扎了几下,发现初一并没有恶意,还一脸慈祥(姨母笑)的笑容,便僵硬的呆在初一怀里不动了。 初一摸摸死芽的头,又捏捏死芽的小手,喜欢得不行。 孙老头无奈的扶了扶额。 “在下槐华,是这里的村主,我代表大家多谢大师的救命之恩。”一个六十岁左右的村民走到孙老头跟前俯首感谢着。 孙老头肃了肃表情:“你是村主?那你可知村里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槐华苦笑着点了点头:“是我们的错!” “那你们准备以后如何?” “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村主羞愧的回答着。 “知道就行,若我们是晚来一天,此地可就成了死地了!此番遇着我们是好运,下次可就没这样的运气了,若不是看在你们闹饥荒,此事我定然不会管的。” “大师慈悲,我等深感羞愧。”槐华和那些村民都羞愧的低着头。 看到这些人似乎是真诚的悔改,孙老头也不欲多说,他转头看向死芽:“你可原谅他们?” 死芽怯怯的看向槐华,槐华期待的看向死芽。 死芽又看向其他村民,发现那些村民眼中期待又悔恨,死芽才怯怯的点了点头。 槐华见了,眼中发出亮光真心实意的说道:“芽芽,谢谢你!” 既然事主不计较,孙老头也没话可说。 不过这次那些村民也算吃尽了苦头,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这些人的身体都会处在病痛中。 当然,他也有办法一次性解决那些后遣症,但凭什么? 虽然作恶不是本意,但,也不该让作恶的代价如此低廉。 反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这些人会老实不少,至于以后,唉,以后谁知道呢,人之所以复杂,那是因为多变! “既然芽芽原谅你们,我也不说什么了,芽芽,你要继续呆在这里,还是跟我们走?”孙老头询问着。 芽芽低头想了想,娃声娃气的说道:“我要继续呆在这里!” “芽芽,跟姨姨走,以后姨姨疼你。”初一很舍不得死芽。 “姨姨,我要呆在这里,我要看着他们,如果他们再重犯,我绝对不会原谅他们!”死芽此刻褪去了怯生,目光严厉又怨恨的扫了一眼槐荫村的村民,仿佛又成了那个黑暗又强大的死芽。 那些村民接触到死芽的眼光,心头一抖,那些小算盘,小庆幸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孙老头点了点,净化后的死芽十分纯净,但如果没有与槐荫村有关联,这些人又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孙老头思来想去,决定利用村民的信仰,这样不仅能让死芽有强大的力量,她又能返哺村民,互作互利:“既然如此,那我为你立一个牌位,这样,你受到村民的拜祭,既能增强实力,又能护得这一方平安!” “谢谢爷爷!”死芽对于孙老头给她立牌位的事情十分高兴。 “你们都听着,这个牌位,必须逢初一十五带祭品来祭拜,如此,才能保你们一方家宅平安,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你们可能做到?” “能!!!” 村民们听到能够丰收,如何不肯?要知道他们是吃不成饭才让那些娃成为死芽。 “既然是如此,那我在此立了牌位,便离去!”孙老头对于村民的表现总算带了点满意。 第十二章 陆府怪事 第12章 陆府怪事 立牌位的事十分简单,拾不弃就地取材,先用刀削出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再刻上“祥芽之位”四个大字,然后由孙老头在大字上描上红色的朱砂,最后拾不弃在湖边找了个吉位,将牌位轰的一下插入土中,牌位就此完成。 “芽芽,你在不周山可见到一个叫子均的灵体?”孙老头在拾不弃做牌位的时候问道。 芽芽摇了摇头:“不周山很大,而我大多数时候都是不清醒的,所以没见过叫子均的灵体。” 孙老头失望的叹了口气,正如芽芽所说,不周山很大没见着很正常,他不会放弃便是了。 牌位完成后,死芽开心的没入牌位中。 初一因为死芽的选择情绪有点低落,又选择了隐身。 而在一旁见着初一突然消灭的村民都畏惧的往后退。 拾不弃和孙老头准备离开槐荫村。 “两位恩人请留步!”槐华突然上前拦住了两人。 “村主有何事?”孙老头尽管对这个村的人印象不好,仍然耐心的问道。 “是这样的,两位看天色不早了,若是现在动身,无法在夜晚来临前到达下一个镇,不如由我招待,你们在村里留宿一晚,明天再启程?” 孙老头看着日头,已经有点西斜了,确如村主所说,若是现在赶路,最终将露宿野外,而且他身上的符箓经此一折腾,也需要补充,于是便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村主的家,村主杀了家里唯一的,用来生蛋的老母招待他们。 酒过三巡后,村主才开口道:“大师,你可曾听说过丰凉镇陆府?” 孙老头摆摆手:“我已隐居八年多,外面事情不甚了解。” 村主一听隐居,更觉得孙老头是个高人,态度更加尊敬了:“丰凉镇陆家的家主陆增文,乃是我好友,他作为丰凉镇的府主,住在府主府,本来他上任这二十多年来相安无事,可一年前,在那场惊天的地动后,府主府就出现了异常。” “哦?有何异常?”孙老头一听跟不周山有关,瞬间坐直了身子。 “大概是地动过后的十多天,府主府的演练场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在叫喝:爷是天下第一! 当时陆好友一听,乐了,他们每天安抚灾民累得要死,此刻竟然还精力过盛的同僚在喊爷天下第一? 抓,必须抓! 不让他干活干上个三天三夜,都对不起这个天下第一! 陆好友当时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冲进演练场。 你猜,他们看着了什么?” “没有人。”孙老头调皮的笑了笑。 村主神情一肃,对孙老头府首再次行了个大礼:“大师高明,竟猜个正着!” “当时陆好友一队赶到演练场,见到那里竟然没有一个人! 他们惊呆了,都开始怀疑自己太累,出现了幻觉。 接着,地面突然砰的一下,竟凭空出现了一个大洞,那声音又响起:爷是天下第一! 虽然说当时是在夜里,但陆好友他们都举着火把,他们十多个人,二十多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演练场真的没有人! 而且那地面的大洞真的是凭空出现的! 陆好友等人当时吓得当场逃窜,直呼见鬼了!” “那可是鬼物?”孙老头询问着。 “不知!” “不知?” “自那天夜里后,那声音每晚都出现,到了白天却是一切恢复了正常,陆好友也曾请过一些有道行的人看过,可那些人看过后都摇着头走了,他们都没看出来是什么,只知道那东西道行高深,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那府主一家现在如何?” “陆好友一家倒是相安无事,他们不堪其扰,后来一家搬了出去,那府主府也仅作为公办场所罢了。 此事若是有千机神算大师在,说不定可以摆平,可惜那千机神算早已隐退江湖,无人能寻其踪迹,我见大师道行不浅,还恳请大师前去帮忙试试,槐某感激不尽!” 其实在槐华说陆府那东西与不周山有关,孙老头已经决定去看看了,他不会放过任何与师父有关的线索,所以当即应了下来。 槐华见到孙老头答应帮忙,就更加热情了,一时间,气氛便热闹起来。 拾不弃则草草刨了几口饭后,便找到了一个清静的地方修炼起来,在她经历死芽的幻境时,她敏锐的意识到自己的心境出现了问题,那时因为时间紧迫,来不及反省,现下,她才有时间整理。 拾不弃在玄天界的时候,像死芽这般的幻境她不是没有经历过,而且玄天界的幻境更加真实高明,但她每次都很快便走了出来,那时她心志十分坚定,因为师尊是她坚强的后盾。 现在,在死芽这般笨劣的幻境中,她竟然差点沉浸进去了,可见她心境的不稳。 于是她开始自我反省,首先,她没有了师尊这个强大的靠山,加上经历柒城和清德尊者的算计,她内心产生了惧怕和懦弱,变得不那么容易相信人。 其次,她变成了凡人,弱得不能再弱,没有了以前的一往无前,反而现在的事事亲为和需要多方面的顾虑,使得她心态不再那么纯粹。 在和前世截然不同的环境中,使得她对大道产生了茫然。 太弱了吗? 不是! 弱小只是借口。 她在逃避。 其实在柒城对她逼婚时,便意识到柒城并不是那么在意她,可她却答应了,因为她知道,她的心没有想像的中强大,她想要找一个人去分摊去转移这种脆弱。 后来,再经历柒城的算计,她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 因为有着师尊的教导加上完美心基,她自觉自己是天才,可以傲视同龄的所在,可在遭遇变故时,她却如此不堪。 她不承认自己会是弱小不堪一击的人。 抛开清莲尊者徒弟这个光环,她也不过是修炼得比常人快一点而已,可笑她竟认为自己强大得无所不能! 真是愚蠢! 那我有什么?什么是我的? 修炼的本质是攀比吗? 比修为,比资源,比背景!比骄傲!? 修者,心之道也。 错了,她一开始就错了。 她活在自己的自满中,活在别人的称赞和肯定中。 师尊,你是否也知道我走上了岔路? 是了,师尊那时还说待她比试过后,封印她的修为,让她进入凡境中试练。 师尊早就觉察到了她心境的动摇,才这般说的! 拾不弃此刻终于开始正视自己,她收起了可笑的优越感,整个人变得谦虚详和。 修者,心之道也。 从这一刻起,拾不弃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与之同时,轰的一下,周围的灵气开始向她身上涌入,她顿悟了! 她的异动惊动了正在喝酒的孙老头,他飞升的向拾不弃的方向跑去,看到初一已守护在一旁,孙老头笑了笑,默默的守护在另一边。 第十三章 丰凉镇盛事 第13章 丰凉镇盛事 “老头,前面便是丰凉镇。”拾不弃看到不远处的城门高兴道。 “咦?”初一往城里眺望了一下:“真是个有趣的地方呢。” “我看这丰凉镇倒是热闹得紧。”孙老头摇头道。 拾不弃看不出丰凉镇的有趣,热闹倒是真的,那城门处人声鼎沸,灯火闪耀,各路人物疯狂涌进城门。 初一隐身,拾不弃与孙老头夹在人群中进入丰凉镇,镇内更是人碰人,怎一个热闹了得! “要两间房。”拾不弃两人终于挤进了一间客栈。 “两位请见谅,客房已满了。” 二人一点都不意外,问一下不过是抱有侥幸之心罢了。 “掌柜的,你可知道这丰凉镇在办什么盛事?” “盛事倒是没有,那府主的演练场怪事倒是有一桩。” “哦?愿闻其详。” “嗨,你这就问对人了,我跟你说,那演练场可诡异了,差不多一年前,演练场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喊什么爷是天下第一! 你说喊得这么傻缺不是找打吗? 当时府主带着队就跑过去了,你说怎么着,那演练场竟然找不到一个人,而且当时,还凭空砸出了一个大洞。 这可把他们吓坏了!府主连府主府都不住了,连夜搬了出去。 后来,府主也找了很多道上的人,那些人,嗨,只干饭,不干活的,一个个开始都好好的,一进入演练场就吓得屁滚尿流的!” 孙老头点了点头,倒是和村主说的相差无几。 “请走那些人后,府主对于演练场束手无策,思来想去,最终张贴了一张悬赏令:若是谁能解决演练场的东西则赏金千两! 千两啊!要是拿到这千两黄金,就是十世不干活都不会饿死喽!若不是我这老脚老胳膊,身无半两力的,我都想举个菜刀去瞅瞅。” 拾不弃无语的看着掌柜,心道,若是你这老胳膊老腿能解决的事情,还需要赏金千两? “外面这些人都是奔着赏金来的呀!”孙老头感叹道。 “才不是呢!”掌柜拉着孙老头神秘的说道:“你可知道外面这些都是哪些人物?” 孙老头直觉得这趟水不像表面那么浅,便试探道:“可是一些大人物?” “可不是!有第一大剑庄飘零剑庄的辛飘叶庄主,发誓学尽天下武功的万功派宋有功掌门,不管好人坏人只要忠于哥就是两面派的赵黑白掌门,一剑在手天下任我走的司徒孤独……” “掌柜的,大人物都这么缺钱?!”拾不弃见到掌柜念得像上瘾似的,果断打断了掌柜的话头。 果然,掌柜瞪了一眼拾不弃,哼,那些平时都在天上的人物,如今屈身到了丰凉镇,他若不抓紧卖弄,这辈子就平平无奇的过了! 不过那几个名称,大家耳熟能详,他也不过看这几人土包子似的,才多嘴两句,但不影响他继续发挥:“那些大人物怎么会在意那千两黄金?他们不过想要这天下第一的排名罢了!” “还请掌柜继续解惑。”孙老头说得十分诚恳。 掌柜见孙老头的态度,心中更加得意,说得更加卖力了:“自从府主发出悬赏后,去演练场的人络绎不绝,却都空手而归,直到有一天,曹疯子来到了演练场碰运气,那曹疯子就是个练武狂人,虽说那根骨不是顶好的,但也算不错,他一进入演练场,那演练场竟然出现了两只手长八尺的手!那手各抓着一把长剑,那两手怪对着曹子便挥剑,曹疯子不愧是个疯子,迎面便跟那两手怪打起来。 一来一去的,可到底是那两手怪太过逆天,曹疯子仅在两手怪前面只坚持了五回合!” “嘶。”孙老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曹疯子他认识,他当年作为千机神算横走江湖的时候,那曹疯子找他砌磋过,当时两人水平相当,但最终是曹疯子对于剑术了解得更加透彻而赢了那场比试,曹疯子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剑术定然比他高上不少,而这样的人,竟然在那两手怪上只坚持了五回合! “曹疯子大战两手怪的事情被宣扬出去后,许多为了出名的江湖中人纷纷慕名而来,来的人不少,可惜能让两手怪现身的没几个,这一年来那两手怪现身的不过是一掌之数。 再后来,不知谁说了,能打败那两手怪的,便是天下第一高手,能统领天下,这个消息惊动了江湖各门各派的高层,大家都想成为天下第一高手,所以,那些天上的人物都下凡到了丰凉这个小镇来了。” “掌柜风趣。”孙老头毫不吝啬赞扬着掌柜。 掌柜更是眉飞色舞:“我再给你们透露个大消息!” “还请说!” “这些大人物准备在今晚决一高下!” “真的?那我们不就来对了?他们怎么决法?” “可不,你们这是运气了得!他们呀,要是谁在今晚将那两手怪杀了,便承认谁是天下第一,若都没有将两手怪杀掉,那谁在两手怪坚持回合更久,那谁就是第一。” “原来如此!那我们得赶紧去凑个热闹!” “去!去!这可是不多得的盛事。”掌柜心满意足的挥挥手,今天又是极有成就感的一天! 离开客栈后,三人直奔演练场,此时演练场已经是人山人海,热闹之极。 地面上已没有地方挤了,几人看中了一处视角较好的屋顶,便跃了上去,坐在上面等待比试开始。 “老头,那些门派人物都很厉害吗?” “不过是一群求名求利之人罢了!”孙老头对这些江湖人物十分抵触。 “不弃,今晚怕是动不了手了,我们且看看情况再说。” 拾不弃点了点头:“那两手怪是什么东西?” “是痴魔。”初一现身出来,顺便回答了个问题,说完,又问:“你们知道什么时候人最寂寞吗?” “一个人的时候!” “想一个人的时候!” 孙老头与拾不弃答道。 拾不弃就算了,倒是老头,初一有些意外:“老头,看不出你竟有这般感情?” 孙老头脸色通红:“才不是,那江湖不是歌有唱道:一个人立于寂寞山颠,笑看天下红尘。” “都错了哦。”初一调皮的的说道:“无敌的时候才是最寂寞,这个痴魔生前的愿望大概是为了找到与之匹配的对手,可惜,高处不胜寒,到死也没能遇到能打败他的对手,导致死后这个愿望形成了执念,执念又在不周山吸引同样的执念,互相吞噬,便成了痴魔。 痴魔会继承吞噬者的武艺,只有打败他,才会消散。” 第十四章 天下第一之争1 第14章 天下第一之争1 “那我们不打他,只问他问题不行么?” 初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大可试试!” 拾不弃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初一的表情明晃晃的写着:要试就死定了! 她才不会去找虐呢。 夜色渐深,演练场却越发的热闹,便是拾不弃几人站的屋顶,此时都站满了人。 “你说辛庄主能否将那两手怪杀了!” “嗤,辛庄主那算得了什么,宋掌门还学尽天下武功呢,我觉得宋掌门更加厉害!” “你们没见过司徒孤独出手?他要是出手,还有别人的机会?” “要我说,赵掌门也是不错的,他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喝酒作乐,但该出手时,也没见他手软过!” “嗨,我说你们在争吵,那是没见过世面!守在那位身边的那个高手,那才是高手!” “切!你都说是守护那位的,我们这些普通人哪里能见到!” “这你们就闭塞了,这天下第一之争,那位会坐得住?” “你是说,守护那位的高手也来了?” “嘘,小声点,人家这是秘密出行!” “开始了!” 听了一耳闲话的拾不弃此时也将眼光放在演练场上。 第一个进去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他背着一把巨剑。 “是飘零剑庄的辛弃乐!他主修重剑!” 演练场空荡荡的,这时,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爷是天下第一!” “来了!” 拾不弃好奇的盯着演练场。 想像中的那两手怪并没有马上现身。 呯,的一声响,地面轰的一下凹了进去。 “爷是天下第一!” 辛弃乐站在凹洞之外,他往后退了十几步,身子有点狼狈。 两手怪依然没现身。 “辛侠士没希望了!”旁边的人失望的说道。 果然,辛弃乐在演练场站了一刻钟,除了声音,不见两手怪的影子,他只好失望的离场。 有了辛弃乐的前车之鉴,再也没有人轻易上场。 又过了半刻钟。 “老夫来也!”一个白首白须,但精神十分健硕的老人跃了进去。 “赵掌门!” 周围一阵嗡嗡声,显然大家没想到一上来就是大人物。 “为何赵掌门直接上场了?” “嗤,真是愚蠢之极,试问下在辛弃乐之上的年轻人还有谁?” “司徒孤独不是收了个弟子,叫展不望,难道他没格?” “有!但他不敢上呀!论胆气就低了一筹!” …… 赵黑白一现身,在火光照耀下的演练场竟现身出一双巨手。 那两只手果如传说中般,各抓着一把巨剑。 嗡!在还没来得及细瞧的时候,那两手怪已经和赵黑白交起手来。 两手怪其中一只手划出一道剑芒挥向赵黑白,赵黑白为了试探实力,径直的迎了上去,两剑交汇,嗡的一下,赵黑白后退了几步,处于下风。 那两手怪见赵黑白接下了一招,另一只手,又极快的划出了一道剑虹,这次,赵黑白闪身躲开了。 只见他腾飞而起,竟将手中的剑往旁边一扔。 “赵掌门竟要不战而败?” “切!又是一个傻子!” “你!扔了剑不是投败那是什么?!” “傻子!” “快看!赵掌门出招了!” 赵黑白扔掉剑后,大喝一声,只见他往空中挥出一拳,那拳头带着一投罡风,罡风与空气撞,竟然产生了一只猛虎,那猛虎长啸一声向着二手怪扑去:猛虎长啸! 二手怪见却不慌不忙,两剑交叉,对着扑过来的猛虎一剪,那猛虎瞬间消散。 “两手怪好强!” 赵黑白也知道那一招对两手怪造不成伤害,于是他再次挥拳,边接不断的猛虎扑向两手怪,都被两手怪轻易的挡住了。 它似乎对于这不痛不痒的招数有点不耐烦,长剑嗡的一下划出了一道比之前还要猛烈的剑虹,那剑虹穿过飞扑过来的猛虎径直飞向赵黑白。 赵黑白神情十分凝重,这剑招他不能硬抗,打斗至此,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两手怪的对手,只求能在它手下坚持多两个回合。 他往地上一滚,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剑虹。 两手怪见赵掌门躲了过去,又接连不断的发出剑虹,赵掌门面对这连绵不绝的剑招只有飞身躲避。 “剑来!”赵黑白右手一伸,初时那把插在地上的剑飞入他手中。 “叮叮”他用剑抵挡着剑虹,同时左手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沿着一种玄妙的轨迹运行着。 两手怪发出的剑虹越来越密集,赵黑白不退反进,他每进一步,左手的运行速度便快一分,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他身体被转空而出的剑虹划出一道道伤痕。 在离两手怪二十尺的距离的时候,赵黑白举剑轻轻的划了一个弧度,剑尖指着两手怪,左手不知何时,汇聚着一个巨大的罡风圈,那罡风飞快的旋转着,竟将剑虹吹散了! 他左手极慢的握向剑柄,在他手接触到剑柄的那一刻,剑身剧烈的抖动着,罡风飞快的沿着剑柄转向剑尖,赵黑白极快的,使尽全力的挥出了一剑,那剑随着划出的弧度,化作百支气剑又快又猛的冲向两手怪。 轰轰轰,气剑在两手怪身上炸裂。 全场屏息,紧张的盯着两手怪的方向。 赵黑白在发出那一剑后,像一下子抽干了全身的力气般,跪倒在地上,若不是有把剑撑着他的上半身,他可能此时已倒在地上了。 呼呼呼,他大口喘着粗气。 炸裂声慢慢停息,烟尘散去,火光中,两只巨大的手静静促立在空中,与之前与比,那巨手除了晃动几下,竟然毫发无伤。 “呯”的一下,赵黑白放开手中的剑,倒在了地上。 “艹!这也太强了!” “呜,下次遇着赵掌门定然绕道而走,若是他一个不高兴,使出这招万剑穿心,定死无全尸,死不瞑目!” “土包子!什么万剑穿心,这是赵掌门的绝招罡风极剑!” “啊啊啊,从今天起,我就是赵掌门的人!” …… 拾不弃见到赵掌门躺在地上后,那两手怪便隐身不见,而赵掌门已经有人过去将他扶出场外。 第十五章 天下第一之争2 第15章 天下第一之争2 又过了一刻钟。 宋有功飞身入场:“老夫来也!” 随着声音的落下,两手怪现身。 两个又开始缠打起来。 宋有功手里虽然拿着剑,但可以看出他比较善长于脚法,而且身手十分灵活,面对两手怪连续不断的剑虹,他竟能一一避开,而且还游刃有余的样子。 随着距离的拉近,宋有功一个腾飞竟然站在一个两手怪的手上! 场外的人们一片哗然:“宋掌门威武!” 两手怪见到宋有功站在他手上,另一只手开始对宋有功进行了更为猛烈的进攻。 那一道道剑虹划过,都精准划向着宋有功,不伤那手臂分毫! 宋有功一边闪避,一边抬腿踢向两手怪,两脚速度之快,竟然拉出了残影。 “快,太快了!” “谁能数出宋掌门出了多少招?” “那两手怪究竟有多扎实,宋掌门都踢中了这么多脚,竟然不损分毫!” 宋有功此时心里苦,这两手怪就是一块石头,无论他怎么踢,都造不成伤害,反而它的攻击却越来越强!他都快挨不住了。 在两手怪再一次发出加强版的剑虹时,宋有功猛的停了下来,他一脚重重的踏在两手怪上,那两手怪竟然下降了两尺,另一条腿往上踢出,猛烈的气波与剑虹相撞,剑虹纷纷消散,那气波直逼两手怪的另一只手,砰的一下,两手怪被击退了两尺。 “这是曾轰动一时的乾坤脚!” 宋有功趁着两手怪被击退的这个空档,身体翻腾而起,离开了两手怪,在离两手怪十尺的地方,飞快的舞着剑,剑身翻飞从只能见到残影,再到只能见到剑芒,星星点点,十分好看。 随着星点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飘向两怪,星点落在两手怪,响起了一阵阵嗤嗤的,像切肉的声音。 “这,这是星芒剑法!” “不愧是万法派,连这失传已久的剑法都收集了!” 两手怪用剑光阻挡着星点,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起初那剑光密密集集的,后来越来越快,最后竟形成了一片屏障,将那星点一点不落的挡了回去。 宋有功咬了咬牙,剑招变幻,星点汇集,变成了一条条细细长长的星线,那星线割向屏障,将那屏障划成了两半,产生的余力划向两手怪,两手怪产生阵阵黑雾。 “武林绝学一线天!” 两手怪撤去屏障,往后退了几尺,两剑发出粗大的剑虹,将那星线一一切断。 “艹!这剑虹究竟有多强!” “就算这两手怪只会发出剑虹,也是绝望的所在啊!” “不是宋掌门弱,是这两手怪太妖孽了!” “这种强大真让人望而生畏!” 接着,宋有功又发了许多招,拾不弃听旁边的人解说,知道那都是曾轰动一时的武林功夫,可惜,对两手怪造不成太大的伤害,倒是宋有功累得够呛,最后力歇,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结束了战斗。 又一刻钟。 司徒孤独默默的飞入场内。 同样的,他一出现两手怪现身。 “也不知道司徒孤独能在那两手怪手上撑得住几招。” “司徒大侠的成名招是秋枫飞叶,他手上的宝剑是天下第一造剑师辛六门制作,名为秋刃,就凭这两个,应该比宋掌门要强些。” “且看着,这两手怪看来不可能打死了!如今看来,那两手怪喊的天下第一,我竟觉得是实至名归。” 场内两手怪和司徒孤独已经打起来了。 两手怪依然是万年不变的剑虹,而司徒孤独的剑招看起来比宋有功精深不少,怎么说呢,宋有功的剑法,能看到其形,招招无比标准,但少了一种意境。 司徒孤独的则不一样,他的剑法带着一种萧瑟,就像繁华过后众人的离去,秋风吹来落叶纷飞的萧条。 这种剑意遇上两手怪的剑虹,仿佛那剑虹也染上了这种萧瑟,速度变得缓慢,威力变得软绵无力。 秋风起兮~ 落叶飘兮~ 你飘然来之~ 我心欢之~ 秋雨飘兮~ 寒冷袭兮~ 你挥袖离之~ 我心念之~ 思之不回兮~ 我心悲之~ 那剑意由萧瑟逐渐变得悲伤,仿如恋人的低泣。 两手怪越来越慢,仿佛被这股悲伤触动。 天空不知何时,飘落起一片片的黄叶,洋洋洒洒,那叶子落在两手怪身上,割出一片片黑雾,而两手怪浑然不觉。 “呜呜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好想哭。” “呜呜呜,我觉得好孤独,阿香,你为何离我而去!” “呜呜呜,来一趟人间,除了悲伤,什么也没有,谁能缝补这千疮百孔的心。” …… 拾不弃在那黄叶飘洒的时候有一瞬间感到悲凉,但很快回过神来,心中也不禁佩服起司徒独孤,竟能用凡间的功法便练出了剑意,他若是有灵根的话,定是剑修的天才。 孙老头也很快回过神,看着司徒独孤摇了摇头:“可惜了。” 拾不弃知道孙老头在可惜什么。 因为五行剑法若能炼出剑意,那威力定是司徒独孤现在的十万倍,别说两手怪,便是在玄天界,也不是能轻易杀死的存在。 可惜了,没有灵根。 两手怪被那黄叶砍了两下,猛然反应过来,长剑嗖的一声,划出一道绚丽的剑虹,瞬间将那黄叶化去。 司徒独孤不急不驰,剑峰一转,带着一股萧杀。 如果之前的意境是悲美的秋叶,那么此次便是无情的秋风。 剑锋又急又猛,竟然和两手怪的剑虹打得不相上下。 然而两手怪的防御之强至今没有人能造成重挫,反观司徒独i只是凡人之躯,在旗鼓相当的过了百来招,司徒独孤不得不倒地认输。 反观两手怪竟有一种意犹末尽之感,但对手已认输,他也只好隐退。 “精彩!司徒大侠果不负其名!” “可惜司徒大侠不开门派,能拜于他门下,这辈子也值了!” “比起司徒大侠,我更期待辛掌门的上场。” “辛掌门有着第一剑侠之称,定然比司徒大侠更厉害了!” “是啊,据说辛掌门将无极剑法练至到了满。” “那无极剑法本就是极品剑法,若练至完满,也不知何种威力!” 第十六章 天下第一之争3 第16章 天下第一之争3 在翁翁的讨论声中,一道剑光划向演练场,却是辛飘叶已入场。 嗡的一声,一道剑虹划出,稳稳的挡住了剑光,两手怪的身影清晰的现身于场中。 两手怪双剑划出,此次是一道如日光般圆满的剑虹。 “原来两手怪之前从没尽力过!” 之前的几场战斗那剑虹都是半月,就是同司徒孤独战斗,那剑虹也不见完满过。 而此次竟然出现了满虹,这说明了什么? 辛飘叶比他们都强! “辛掌门果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快看,辛掌门接招了!” “这是什么剑法?辛掌门竟然一招轻风拂面便化解了那满虹。” “哈哈哈,你用轻风拂面形容这招倒贴切,这你就不知道了,辛掌门这无极剑法遇刚则柔,遇柔则刚,变化无穷。” “那岂不是辛掌门赢定了?” “赢这两手怪不好说,但前面那几个定然不是对手!” “啊!又来了!” 两手怪见自己的招手被辛飘叶轻易的化解,发出了更加猛烈的攻击。 辛飘叶的剑法更显得轻柔,那剑仿似绸缎般卷着剑虹轻轻一甩便化解了。 两手怪意识到辛飘叶剑法对它的克制,于是招式也开始柔和起来,谁知,那剑虹飘至辛飘叶跟前,辛飘叶却一改之前的柔和,剑势如虹,轰的一下子将那剑虹炸烈了。 二手怪见了,不再用柔招,而是继续发出猛烈的攻击。 辛飘叶只好继续用着柔和的剑术阻挡着攻击,无极剑法虽然每一招式都极为柔和,但其对于两手怪的猛烈剑虹都一一化解,每一个招式看似很慢,实则十分玄妙,像预知每道剑虹的轨迹,每次恰如其分的出现挡住到跟前的剑虹。 此次两手怪像铁了心般,用同一招式,就一个劲的猛烈攻击。 辛飘叶的剑法是玄妙,挡抵起来也轻松,但是要找机会反攻却不容易,在无法反击的前况下他只好耐心和二手怪周旋。 不知不觉的过了百来招,他终于找到了两手怪的一处空隙,剑招一改之前的柔和,剑身划着一个玄妙的轨迹,随着那个轨迹运行,仿佛看到了一枝嫩芽从土中钻出,迅速成长,曾在风和日丽中欢笑,也经历过风吹雨打,后来长成参天大树,时光似乎很长,又似乎一瞬间,那参天大树叶子纷纷掉落,树干慢慢枯萎,一节又一节掉在地上慢慢的腐烂,最终变成一堆泥土。 在嫩芽变成泥土的那一刻,剑招落至两手怪处,两手怪身上腾起浓郁的黑雾,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那两手怪的身影好像淡了一点。 而发出这一招后,辛飘叶力气用尽,躺在了地上。 两手怪吃了个闷亏,虽然不甘心,但没有了对手只能隐没。 “慢着!” 一片黑色衣袂飘落,却是一个年轻的漂亮的女子。 两手怪又闻到了对手,做出了对战的动作。 而辛飘叶以为他是最后一个上场等着称冠的人,却不想还会杀出个程咬金,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女子。 女子却回了他一个灿烂的自信满满的笑容。 这个面容似乎有点熟悉,他想到了经常跟着那位,作为背景图的可不就是这副面容?! “你是……你!” 女子笑了笑:“陛下让我也来凑个热闹呢!” 辛飘叶不敢再说什么,只好悻悻离场。 “那个女子是谁?!” “除了那位的手下,还有谁有胆量上去踩这几大侠士的脸面?” “真年轻啊!我一直以为是个老怪呢?” “这你就不懂了,能在那位手下的,一般的天资可是看不起的!” “那这位有何特殊之处?” “据说,这位是前代的徒弟。” “嘶,若是前代的徒弟,那这位就不简单了!” 拾不弃听得一头雾水悄悄的问孙老头:“老头,前代是谁?” 老头摇了摇头:“前代只是一个代号,是指前一代陪在那位身边的人,这个前代在一百年前曾凭一人之力灭了武林四大高手,自此,那位便成功的震慑武林,那些门派才规矩起来。” “一百年前?那现在前代还活着吗?”据说凡人都是一百多岁的寿命。 “当然活着了,不说我,就是在场与那两手怪比试之人,哪个不是过了百岁?在武林中,大家练武除了强大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可延长寿命,也只有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才不到百载寿命。” 拾不弃点了点头,更加肯定了这个空蒙凡界的不普通,至于女子的到来,想想也合乎情理,这些人在这比试天下第一,还说成功了还能统一天下,那位不露面才怪呢,便是前代不出来,派个小徒也能震慑你们,可见前代,不,是那位挺嚣张的。 嗡的剑的对碰声传来,却是那女子已经和两手怪纠缠起来。 “看!那两手怪的剑的颜色变黑了!” “不对,那女子的剑也不是正常的颜色!有没有发现那把剑像有水在流动?” “难道只有我在关心那两手怪终于不用剑虹了吗?” 拾不弃两眼眯起,别人看不出来,她可看得清清楚楚,那两手怪与女子是用剑势在比试。 她的五行剑法共有九层,一层成式,就是将每个剑式练得滚烂熟的。二层生气,由式成气,气即是气势,练成气后可将气附在剑上,形成剑势。 两手怪的剑势是黑色的,那便是黑暗之势,女子的剑程水状透明,则是水之势。 看到此,拾不弃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这两手怪真够闲的,之前用的只是剑气发出的剑虹跟那些人打得不亦乐乎,现在跟女子打斗,才拿出了点真本事,也不知道有几分认真。 嗡嗡嗡,女子与两手怪交手得极快,此次没有了剑虹,只有两剑相碰,看似平实质朴,但其威力却比之前的比试大了不知多少倍。 哗啦啦,演练场的围墙摇摇欲坠,站在前面的人不断后退,带倒了一片的人。 剑势中的黑暗不断侵占着水势,那水势包容着黑暗,又不断净化着黑暗,然而黑暗之势十分汹涌,水之势不继后力,不得不躲避,黑暗之势好不容易遇到了个对手哪里肯轻易放弃? 两把黑暗之剑紧追不舍,水之剑只好再次迎上去。 三剑又纠缠在一起,大开大合的打了二百多回合,水之剑渐渐的显出颓势,最终在黑暗之剑一个猛烈的功击下,水之剑倒飞了出,插在演练场边的地上,那剑没有了操控人,又恢复了原来的寒光。 女子顺势往地上一倒,结束了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此时,演练场四面的围墙已经毁于一旦。 第十七章 天下第一之争4 第17章 天下第一之争4 女子退场后,场内一片安静,按理说,此时比试完成,应该有个人出来宣布谁为第一,然后自行解散。 便是没人宣布,这排位也是一目了然,除了那个女子也没有别人敢认领这第一。 可是! 那两手怪怎么回事? 不应该隐身吗?直勾勾的立在演练场怎么回事?这是在等下一位吗? 夭寿呀! 没有下一位了啊! 两手怪不会发疯? 千万别! 这里没人是它的对手啊! 不管场内的人心中如何的惶恐,两手怪就是立着不动。 没人敢离场,大家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两手怪看上了,拉到演练场对打一场,他们这些弱鸡,连那两手怪一招都接不住。 静!诡异的静。 一刻钟过去了。 两手怪终于动了,它伸出剑往一个方向遥遥一指:“你!给我下来!” 那剑所指方向,无数人纷纷往边上靠。 “啊,你踩到我了!” “啊!我要掉下去啦!” “不是我!我是弱鸡!” …… 拾不弃看着剑直直指向她这边,摸了摸头发:“老头,这两手怪指的该不是我们?” 孙老头也有点忐忑:“应该不是,我们只是旁观的。”话音刚落。 “你下来,我们一战!”两手怪有点不耐烦,一把剑脱离了手,直奔拾不弃跟前。 拾不弃吞了吞口水,她往左边挪了几步,剑尖跟着她挪动几分,她又往右跨了一大步,那剑依然跟着转动,唯一不变的是剑尖直得不能再直的指着她。 天!她是有打算跟两手怪过招,但不是此时啊! 万众属目! 她这是既得罪了武林各大门派,又得罪了坐龙椅的那位! 泪流满面,大哥,咱们悄悄的打不好吗? “这次是逃不掉了,你就下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孙老头只好无奈的咐嘱拾不弃。 而此时,各大门派和那女子脸色都变了。 辛飘叶想的是,他虽然做不成那天下第一,但至少已经奠定武林第一这个地位,这从哪跑出了个二愣子要挑战他的地位? 女子想的是,我已经威慑了武林,那群动不动就称天下第一的自大狂应该知道什么是收敛,这是从哪个旯旮跑出来了小姑娘?要是扰乱了秩序绝不饶恕。 “这小姑娘是谁?” “不认识!” “倒是跟她在一起的那老头有几分面熟!” “咳咳,我应该知道他是谁。” “是谁?” “千机神算!” “他就是千机神算?那千机神算已有七八年没在江湖露过脸了!” “错不了,我有幸见过他一面,只是几年过去,他已苍老至此。” “难怪江湖没他影子,原来培养后人去了。” …… 拾不弃此时不入场,也得入场。 她飞身而下,两手怪兴奋得两只手都抖了起来,它有预感,它今天能了结千年以来的执念。 筝的一下,拾不弃抽出长剑,她将火之势附在长剑上,整把剑程火红色。 “哗,竟然真有两把刷子!” “桀桀桀”两手怪两把剑黑色翻涌,像要化成实质似的。 翁的一下,三剑相交。 拾不弃兴奋了,这对手能让她剑术晋级! 两手怪兴奋了,啊,这旗鼓相当的对手! 翁翁翁 两只都出尽全力去打,强大的余波不断的催残着最近演练场的观众,他们只能一退再退。 看着两个快速移动的身影,围观的人已经顾不上惊讶了,踏马的太精彩了,眼睛都不够用了,他们都死死的盯着演练场,生怕一个眨眼,眼睛就跟不上他们的招数。 拾不弃的火之势有正好克制两手怪的黑暗之势,但两手怪的黑暗之势要比火之势要扎实,一时间,两种势打得不分上下。 拾不弃的五行剑法的第三层为化虹,这几年来,她一直苦练剑法,却没有什么增长,更别说摸到第三层的门槛了。 而此时与两手怪的比斗中,她突然就悟了,这第三层,莫不是由虚化实? 应该如何化? 势,火之势,火,炎热,织热。 再看二手怪,他的黑暗之势,黑,暗,绝望,没有光,他剑周围的一片区域已经隐在黑暗之中。 那是不是势越大,大到极处便是实? 想到此,拾不弃攻击更加猛烈。 在远处观望的旁观者,越看越心惊,那两手怪已经隐没在黑暗之中,而那把火红之剑则在黑暗中倔强挣扎,不但没有被黑暗吞没,反而有越打越强之势。 拾不弃此时已经沉浸在对火之势的感悟中。 微火,为星星之火,中风,燎原之火,大火,汹汹大火。 微火可取温,大火可取命,小火可照明,大火可比日。 那么反之,温可驱寒,热可生火? 热?! 拾不弃好像抓住了什么,但转瞬即逝。 嗡嗡嗡 两手怪不要命的疯狂进攻。 拾不弃失去感悟的灵机,只能继续与两手怪打起来,两人打得晕天暗地,由夜晚打到黎明星升起,围观的人都麻了。 特么这两个都是怪物,中途都不用歇气的。 当看到那颗明亮的星星之时,拾不弃眼睛越来越亮,嘴角勾了勾。 快了! 她的势已经有了星星之火。 嗡嗡嗡 尽管她已经很累了,手都麻了,灵气也快用完了,但是她还是在不断的榨取着她的潜能。 而两手怪也好不到哪里去。 它的身影越来越淡了。 两只的战意都没有丝毫的减少,像铁了心般要一比高低。 光与暗继续对碰,拾不弃的星星之火迅速漫延,又瞬间被黑暗笼罩。 “前辈,你要输了哦!”拾不弃要榨取着最后的潜力,自信又坚定的看着两手怪。 回答拾不弃的是两手怪兴奋的桀桀笑声,仿佛等这一刻等了好久。 拾不弃凌空而起,一剑划出,火星四溅,又一剑挥出,火星中带了一点火焰,前剑还没歇去,又一剑至,一剑比一剑强。 两手怪由在前面十几招还能反击,到后来只能被动防御,它却越来越兴奋,丝毫不见落败的狼狈。 轰的一下。 拾不弃终于挥出一片巨大火焰,火光瞬间笼罩黑暗,又轰的一下,整个演练场都在一片火光中。 两手怪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啊啊啊! 一声惨烈的叫声响起,两手怪身上黑气翻腾的,黑气很快被火光吞没。 拾不弃知道,那黑气是两手怪的执念。 火焰慢慢的熄灭,黑暗褪去,露出黎明的署光,场上已经没有了两手怪的身影,原来两手怪的位置静静的立着一个儒雅男子,他背着一把长剑,一脸的释然和解脱。 他遥遥对着拾不弃俯首行了个谢礼。 拾不弃用剑支撑着身子,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 第十八章 府主的愿望 第18章 府主的愿望 儒雅男子身影正慢慢的淡去。 孙老头急了,他从瓦顶飞身而下。 “前辈,冒昧问一下,您可是从不周山出来的?” “没错!” “那前辈可见过一个叫子均的灵体?” 儒雅男子奇怪的看着孙老头,身体越发的透明:“你要找子均鬼王?” 孙老头眼睛一亮,声音带着擅抖:“没错,前辈可告知他的下落?” “他应是和我一样,从不周山走了出来,但具体去了哪里,我亦不知,既然你要找他,那我就给你一个忠告:小心他,不要相信他!” 儒雅男子说完身体彻底消失了。 孙老头激动不已,他终于确定师父的灵体还在! 至于儒雅男子的忠告,他下意识的忽略了,在他的认知中,师父一直很强,那男子要他小心师父,大概是觉得师父太强了。 拾不弃在儒雅男子消失后,一把拉着孙老头:“老头,我们快走!” 孙老头看到那些向他们走过来的人,牙疼头疼全身都疼,他毫不犹豫的跟着拾不弃抬脚便跑。 拾不弃他们快,但有一个人更快,他走到拾不弃和孙老头跟前:“两位,府主有请!” 府主? 那正好,他还欠他们千两黄金呢! 两人跟着男子向府主的住所走去。 而那些想交好或者怀着别样心思的人则被府主的人挡了下去。 在拾不弃两人离开后,整个丰凉镇都在讨论着昨晚的比试,拾不弃作为突然间杀出来的黑马更是讨论的中心。 但是拾不弃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信息少之又少,大家又将目光对准孙老头,将孙老头是千机神算的身份扒了个遍。 辛飘叶,宋有功,司徒孤独,赵黑白四人坐在包间里,听着外面的人议论纷纷,几人脸色极差,本来以为经过昨晚会使他们的名号在江湖上更上一层楼,谁知道杀出了个小姑娘。 是,那小姑娘很厉害! 但,就因为那是个小姑娘才使他们脸上无光。 试问一下,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已经甩他们这些练了一百多年的老头几条街,那岂不是说他们这一百多年都在浪费光阴?! 天可怜见的! 他们为了今天的成就,从没偷过懒啊! 气氛十分凝重。 宋有功最先开口:“老辛,我们之中,就你说话权最大,那小姑娘要如何着?” 辛飘叶苦笑了一下:“我们能如何?就我们几个人联手都未必打得过那小姑娘!” “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 “那你们想怎么样?” “当然是想办法将那小姑娘的剑法弄到手了!” “这要重长计议。” “听说那小姑娘的剑法是千机神算教的?” “我看不像,那千机神算善长推衍之术,没见他在剑术上有何出彩之处,更何况他若有如此高深的功法,为何不自己修炼?” “若是他没兴趣呢?” “不可能!想当年我们几大门派连同那位将他那神仙师父弄死了,他对几大门派恨得很,他若是有那等剑法,早就练了去,来找我们报仇了!” “说的也是,看他与那小姑娘关系不错,他会不会借小姑娘的手报复我等?” “也有这种可能,若是如此,我们怕要劫难难逃了。” “当年逼死他师父的人都死了,那千机神算将气撒在我等头上也太无理了?” “当年他也只是个小娃,我们门派又何曾放过他?” “那便不休不止罢了!反正待我们得了那剑法,这天下还有谁是我们的对手!” “各位,那千机神算同我没有关系,而且,那剑法亦不感兴趣,这事我便不掺和了。”司徒独孤见他们三言两语的就作决定了,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 “司徒,你可想好了,若到时我们得了剑法,你就没有了今天的地位了!” 司徒独孤坚定的摇了摇头:“我司徒独孤做事凭本心,名利不过是过眼云烟,失去就失了!” “嗤,说得这么好听,司徒,你该不是怕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各位,告辞!”司徒独孤头也不回的走了。 宋有功生气的拍着桌子:“哼,不知所谓!” “老辛,那司徒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要不要将杀了?” “先留着,况且他只是知道我们的态度,但具体计划并不知道,更何况,以那小姑娘的修为,司徒就算说了,那小姑娘未必放在心上。” “哼,算他走运。” “我们来商议一下如何得到那小姑娘的剑法。” …… 拾不弃与老头正坐在一处景色优美的府上接受着府主的款待。 奔波了一天,又站了一晚上,终于吃上热食的孙老头简直想两眼泪汪汪。 太不容易了! 初一不需要进食,拾不弃早已僻谷,就他一老头一日三餐少不了,而他这辈子奔波劳碌,对吃的基本没有研究,所谓厨艺,能将食材煮熟已经是万事大吉了。 而拾不弃,她不重视口腹之欲,目前为止已经完美的继承他的厨艺。 初一更是不理会这些,导致于孙老头唯一能满足口腹之欲的,只能是在别人对他的款待中。 府主坐在主位上,看了眼除了吃,万事不在心的孙老头。 又看了看正坐在一堆美食前闭眼调息的拾不弃。 最后看着坐在拾不弃旁的红衣女子。 鬼知道那红衣女子是如何出现的?他的人就请了两个人,就莫名其妙的凭空的多了这么个人。 要是平时他必定惊吓得面容失色,高呼一句见鬼。 现在 那老头是千机神算,拾不弃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高手,他的安全感满得不能再满,便是鬼出现,也是他的朋友! 一阵主欢宾乐后(实质是孙老头吃饱喝足后),府主才微笑着道:“此次感谢三位,帮我丰凉镇除去了一个心头大患,按照悬赏,现在将千两黄金捧上!” 孙老头乐得见牙不见眼,从府主手下接过赏金。 府主见到拾不弃脸无异色,便让孙老头拿走了赏金。 孙老头高兴的将赏金放入了储物袋:以后要天天下馆子。 而在府主看来,就是孙老头拿到赏金后,马上给变不见了,他脸上变幻了几番,最终说服自己,这几人不能用常理去对待,他们连凭空变人都搞了出来,凭空变物还会稀奇? 府主觉得这个理由十分强大,于是便高兴的进入今天的主题。 “三位,在下除了两手怪之外,还有一件事想请三位帮忙。” “府主请讲。”拿了黄金的孙老头十分好说话。 “在下有个小女,性子有点天真,想让几位带她出去见见世面。” “这,府大人你看,我们四处漂泊有上顿没下顿的,说不定还有危险,带上你家小女实在不妥。”简直是大大的不妥,这种小女从小锦衣肉食,吃不了苦也罢,还十分挑剔,他这老头哪里侍候得来? “大师们,求求你们带我去,小女只想去白城见一见那个世上无双的,温柔体贴痴心只为公主一人的凌无双驸马!”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从屏风内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对着孙老头等人央求道。 府主苦笑着道:“不瞒大师,我这小女最近迷上了《白城之梦》里面的凌附马,胡缠着非要见他一面,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 初一一把拨开孙老头,神情严肃中带着点凶煞看着小姑娘:“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小姑娘见到初一的神色,脖子一缩:“凌朗这等绝人,我今生只求见他一面!” “呵!见一面?你怎知他就是你想像中的样子?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做给世人看?明知他已有家室,你还心生爱慕,莫不是还想着赶上去做外室?” “像凌郎那般的人物,我等哪能配得上,我只是仰慕他,在远处看看他便满足了。”小姑娘被初一说得极为难为情:“我也不是仅仅是自己过去看,我是代丰凉镇仰慕他的女子去见他一面。” “抱歉,我们不带人的。”初一对于小姑娘的执着有点恨铁不成钢,这世上哪有几个男人是好的?简直是天了个大真! “《白城之梦》是什么?可以拿来看看吗?”拾不弃倒是好奇那凌驸马是哪般人物,竟惹得这些小姑娘芳心乱擅。 “给你,这是最新版的!”小姑娘见到拾不弃感兴趣,十分高兴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集。 拾不弃接过来,翻看起来。 入目是一个身穿白袍,头戴玉冠,身姿清雅,脸带恬笑的男子。 看到画像那一刻,拾不弃不知为何,心头一阵悸动:天下竟然有如此俊俏的郎君。 不对! 她赶紧将目光移开,却见那小姑娘正一脸痴迷的看着书中的画像,就连初一,神情也带着迷离。 府主和孙老头神色无异,倒没受到影响。 拾不弃啪的一下将书合上,过了几息,小姑娘才褪去脸上的痴迷,而初一则带着几分茫然。 拾不弃嘴角勾了勾,魅惑之力么? 她再次翻开书集,此次有了准备,没有再受到影响。 说是书集,倒不如说是画集比较贴切,书页全是画像,只在角落中提着几行字。 譬如,一幅一个男子为一个女子插发钗的图片,配字是这样的:云鬓添美钗,朱辱增丽色,吾心之所属,唯汝一人已。 再譬如,还是那个男子,女子换了一位,男子看着不远处的女子,女子正垂首欣赏一枝白梅,配字:远效赏梅,偶遇美人,人比花娇,不知归何家郎。 …… 这本画集不厚,拾不弃很快便翻完了,她总结了一下,整本书,主线便是那个叫凌无双的男子与夫人与无数个偶遇美人的日常写集。 第十九章 梅二月 第19章 梅二月 画美人美,加上画中的魅惑之力,难怪小姑娘会深受其惑。 “如何?凌郎可是姿色无双?”小姑娘期盼的看着拾不弃。 拾不弃无语的点了点头。 “那你愿意跟我一起去看凌郎吗?” “不行。”拾不弃摇了摇头,那凌无双她会去看看他怎么回事,但是要带上个拖累那可不行。 “爹,你说会说服他们带我去的,但他们都不愿意!”小姑娘撇着嘴对府主说道。 府主心中生出一股无奈,他与夫人的脑子都不差,为何就生出了这么个愚笨的女儿呢? “几位大师,我知道此事有点强人所难,在下有一祖传之物作为报酬,不知几位可愿意?” 府主拿出了一个木盒,他轻手打开,木盒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块拳头大透明的晶石,晶石内长着一颗透明的树,那树上结满了心形的果实。 “诸位,虽然我不知道这块晶石的作用,但一看就知是不凡之物。” 拾不弃瞳孔微张,何止不凡,这结了果的心泉雪髓,简直是翻遍整个玄天界也找不出十块来! 在玄天界,人的心泉分为上中下三等,心泉品质越高,建立的世界越高级,但,人的心泉是天生的,若想提升心泉的品质难之又难。 也只有心泉雪髓能做到这一点,但是使用心泉雪髓也是有限制,要在修炼心力之前将心泉雪髓放在心泉中滋养,在滋养期间更是不能修炼。 一般品质的心泉雪髓,中品心泉需要滋养百年才能达到上等心泉,在玄天界若是不修炼,百年,也只有化成黄土的下场,所以价值不高。 品质越高的心泉雪髓需要的时间越短,而心泉雪髓品质的判定则是晶髓内的心树,树上结的果越多,品质越高。 府主这块心泉晶髓已算得上是极品了,若是将它放入心泉中滋润,由中品达到上品心泉,十年即可。 拾不弃瞬间决定要拿到这块心泉雪髓,至于带多一个拖油瓶就带着! “我们只负责带她到白城!” “可!” “这一路上,她必须听我们的!” “可!” 拾不弃接过木盒:“我们明早便出发!” “各位先在府内休息一晚。” 府主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另外找人了,那块晶石虽说是祖传之物,但是因为没有用处,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块比较好看的摆件罢了。 他也不是没想过请一些武林高手护送小女过去,但是毕竟人心隔肚皮,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子能不让人产生歹念? 千机神算这名号,他从小听到大,据说,他万事随心,想算便算,也极讲信誉,再加上那小姑娘天下第一的名号,想必小女也安全许多。 小姑娘听到他们终于肯带上她,便开心的回去收拾行李。 拾不弃几人回到府主给他们安排的客房。 待侍女退下后,拾不弃对孙老头及初一道歉:“老头,初一姐姐,抱歉,这次是我自作主张了。” “那晶石可对你有大用?”孙老头问道。 拾不弃点了点头,便将玄天界关于心泉和心基的事跟他们说了。 孙老头与初一听了大呼惊奇,都大方的表示让拾不弃拿着好好滋养心泉,至于她没有心基不能修炼心力之事,都下意识的忽略了。 拾不弃正要再跟他们说那凌附马之事,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大师,打扰了,上面的那位要见你们,我这边不好拒绝。”是府主的声音。 几人无奈的对视了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 “让她来!”孙老头没好气的说道,他就知道,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那几个门派正联合在一起,想着怎么对付他们呢! 门外静了一会,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敲门声响起。 孙老头仰头望屋顶,初一马上隐藏了身影。 拾不弃打开门,外面站着昨晚与两手怪交过手的女子,府主则恭敬的站在一边。 拾不弃做了个请的动作。 女子便走了进来,府主跟在后面,却被女子拦住了:“你,在外面呆着。” 府主只好将踏出的脚收回去,乖乖的立在外面。 拾不弃关上门,女子不客气的坐在主位上。 “我叫梅二月,是当今陛下的护卫。” “哼!”孙老头将头摆向一边。 “不知梅护卫找我们有什么事?” “姑娘的剑术师承何处?”梅二月没有理会孙老头。 “怎么?你上面的那位又要来抢?抢不到,该不会又下药?”孙老头讥笑道。 “千机老前辈,你应该清楚,那位要的是这天下太平!”梅二月对于孙老头有点无奈,不过前太上皇确实对这位有所亏欠。 “梅护卫!我懂你的顾虑,我只能说,我志不在此界!”拾不弃知道孙老头不想接触与那位有关的事情,便果断打消她的顾虑。 “哦?”梅二月显然不相信,一个拥有如此高超剑术之人会没有野心? 拾不弃利用法术在手中聚了一团水,上下抛着:“你说这青天之上是怎么样的呢?” 水团消去,又一团火在指尖燃烧。 梅二月再也维持不了淡定,她嘴巴微张,看得眼睛都瞪大了,这,这就是传说中的仙术? 若是这小姑娘会仙术,这倒说得清楚她为何如此厉害。 “你是仙师?” “如你所见!” 火焰散去,一颗幼苗在手心发芽,生长,开发,结果,拾不弃将果子摘下,递给旁边的孙老头,孙老头接过果子咔嚓一下,咬了一口,挑畔的看着梅二月。 挥挥手,那果苗消失,仿佛刚刚的是幻觉,若不是孙老头在啃着果子,梅二月还真的以为自己眼花了。 梅二月努力维持着自己内心的平静,态度也没有了之前的高高在上,她从主位站了起来,走到拾不弃面前府首作了一个重礼:“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 拾不弃摆摆手:“我只是借此界修炼,你们不惹我,自是偕大欢喜,但若是生了别的心思,我也不是个手软之人!” 拾不弃说完,凭空将不远处的一个杯子吸入手中,瞬间变成粉尘飘落。 梅二月瞳孔微缩,心中敬意更深,恭敬的表示她一定会将他们的意思转达给上面的那屋位。 至此,几人才得到了安静。 晚上,拾不弃坐在床上,将木盒打开,拿出心泉雪髓放在心口的位置,只见它慢慢浸入皮肤当中,最后消失不见。 拾不弃第一次用这个,没什么感觉,她又不能修炼心力,所以无法内视,最终发现没有什么异样,便盘腿吸收起灵气来。 第二十章 孟娘1 第20章 孟娘1 第二天,府主十分贴心的准备了一辆大马车和一个车夫。 孙老头见得眉开眼笑,几人钻进车马车开始出发。 就连初一都现身出来。 在初一突然出现的时候,府主之女陆桂枝吓得险些灵魂出窍,幸好对凌郎的执念给了她无比的勇气,使得她能安然坐在马车内。 马车一路向东,经过两个月的赶路,这天,他们进入了歌乐城。 “张哥,去最贵的酒楼!”孙老头一入城便对车夫吩咐道。 “好咧!”车夫响亮的回应道。 陆桂枝眼睛一亮,略显憔悴的脸似乎恢复了点朝气,这两个月来,她总算见识到什么叫风餐露宿,每天吃的清水煮肉,鬼知道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马车在荣华酒楼停下,几人捡了个靠窗的位子,点上几盘招牌菜,孙老头,陆桂枝和车夫都在埋头干饭。 拾不弃看到饿鬼投胎似的三个人,难得的反省了一下自己:她煮的东西真有这么难吃? “初一姐姐,这口腹之欲如此重要?” 初一瞥了一眼拾不弃:“凡人,不外乎衣食住行,你看他们哪一样是好的?” 拾不弃摸了摸鼻子,似乎他们除了那辆马车豪华了一点外,别的真拿不出手。 衣,孙老头穿的似乎还是三年前的行头,灰扑扑的,虽然有她的清洁术,但也掩盖不了衣服的破旧。 食,是拾不弃永恒不变的清水煮肉,孙老头虽然没说什么,但每次在别人请客或者在酒楼的时候都大吃特吃。 她作为一个早已僻谷而不重视口腹之欲的人,自然不觉得什么,但是由孙老头的表现看出来,他似乎被一成不变的吃食折腾得有点惨? 即便如此,他亦没有要求拾不弃去改善厨艺。 想到在丰凉镇她为了心泉雪髓自作主张的答应带上陆桂枝,使行程拖慢了不少,孙老头与初一也毫无怨言,拾不弃心中升起一股惭愧疚。 说是孙老头要拾不弃给他养老,可这一路走来,似乎是孙老头照顾她更多。 “初一姐姐,我想学习厨艺,你有什么好方法吗?”拾不弃既然意识到问题的所在,就不会再逃避。 “你要学厨艺?”初一有点意外,又有点安慰,小弃终于肯用凡间的思维为老头考虑了。 “嗯嗯,我对这个一窍不通,那清水煮肉还是老头教我的!” “那我来教你!”初一一板拍定了厨艺之事。 “你会厨艺?”拾不弃有点吃惊,这一路走来,初一可从来没有表现过有这方面特长的意思。 “当然会了!若说这天下我说厨艺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初一自豪的说道。 “可你根本不关心我们的煮食。” “我现在都是灵体了,不需要进食,味道也闻不到,再说,若我关心了,你会有心学吗?”初一翻了个白眼。 拾不弃涨得脸色通红,初一说得对,如果在这之前,就算她愿意教,她也未必愿意学,说不定还会烦她。 “好姐姐,我错了,以后我一定努力学!”拾不弃态度端得十分正。 “我自是信你的。”拾不弃说学,那定会去学,这是初一对她的肯定。 “对了,我还想给老头买几件成衣,你陪我过去参考一下?” “可以,不过到时得听我的,你这行头也得改改。”初一捂嘴笑了笑。 “行!”拾不弃对初一信任得很,之前初一也曾苦口婆心的让她打扮一番,但她觉得实力比外貌重要多了,就没放在心上。 现在想想,她没放在心上,是不是自己一直没能真正的融入这凡间? 孙老头和初一一定也意识到这一点,他们才没有强求她,甚至在包容她! 拾不弃,你何其有幸才遇上这么好的人? 想到此,拾不弃心头一阵翻涌,珍惜眼前人! 孙老头稀奇的看着拾不弃伸过来问他拿钱的手调笑道:“不弃,你哪条经脉打通了?懂得花钱了?” “老头,我这不是听说初一的厨艺达到了顶峰造极的水平嘛?所以想学点凡间的手艺。” “她肯教你?” “是的!” 孙老头听了眉笑眼开:“好孩子,去,一百两够不够?不行,白银太少了,这一百两黄金拿去花,随便花。” 拾不弃没管过钱,之前挣的钱都放在老头身上,她对空蒙界的物价基本处于一个白痴的阶段,便傻傻的拿着一百两黄金走了。 初一看着拾不弃拿出的黄金,不由得扶额,大不靠谱带小不靠谱,拿一百两黄金买食材,这是有多财大气粗! “初一姐姐,不弃姐姐,等等我!”陆桂枝也跟着跑出来。 她见到初一与拾不弃都奇怪的看着她,不由得低羞涩道:“我想去买《白城之梦》的新版。” 两人了然,于是三人便在歌乐城闲逛起来。 初一熟门熟路的带着拾不弃,陆桂枝来到一间可以卖调味香料的商铺,她一顿操作猛如虎,待拾不弃反映过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满是瓶瓶罐罐。 她们又去书摊,买了最新版的《白城之梦》,陆桂枝捧着那书集,就像捧个整个世界,初一与拾不弃直呼不忍直视。 最后,她们踏入了一间看起来种类多而且宽敞的成衣店。 初一和拾不弃为孙老头将每个季节的衣服都选了几身,就连车夫也选了两身当季的。 初一又拉着拾不弃试了几件当季流行的衣着,穿起来倒是好看,但拾不弃是个拿剑的,这样的衣服无疑造成了拖累,最终在她的坚持下,置办了几身白色的道服,少了点贵气,但多了点出尘,总归比她之前灰扑扑的衣服好看多了。 就是陆桂枝也没忍住挑选了几身。 一行人收获满满,在她们踏着轻快的步子和迎着夕阳往客栈走的时候,走在最外面的陆桂枝突然被一阵大力推开,亏得拾不弃身手敏捷才没使她跌倒。 几人看到那罪魁祸首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只见她丝毫没有撞倒人的觉悟,跑至一个拐着手杖的老妇人跟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抱着老妇人的脚哭诉道:“啊巫,你救救我,我真的受不了!” 第二十一章 孟娘2 第21章 孟娘2 那老妇人一脸无奈的摇着头:“孟娘,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老妇也无能为力啊!” “啊巫,你帮帮我,除了你,这世上也没人帮我了!”孟娘发簪已经松散,黑白相间的头发散乱的散在肩上,显得十分落魄,她苦苦哀求,神情有些颠狂。 老妇人摇了摇头,神情充满了同情和无奈。 “为什么都不帮我!呜呜呜,为什么都不帮我!呜呜呜”孟娘摊坐在地上,两手捂着脸,绝望又无助的哭泣着。 周围的人都远远的站着,甚至对她有点避之不及。 “娘亲,你又出来丢人现眼了,快跟我回去!”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匆匆跑过来,他粗暴的拉起孟娘强硬的将她拖走。 “我不回去!我不要面对他,死都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孟娘剧烈的挣扎着。 “都说爹不会杀你的,你只要乖乖的,等他厌烦了,就能保住性命,你看现在还不是好好的?身上伤疤都没一个,况且你就这么跑出来在街上大嚎,有想过我的名声吗?就算你不想见他,难道你就不能为我忍一忍?”男子一个劲的指责着孟娘。 “浩儿,娘亲也不想,娘亲这也是走投无路了啊!要不你让我去死,死了就一了百了!”孟娘一边被叫浩儿的男拖着走一边哭诉着。 “娘亲,别闹了,我怎么可能让你死?”男子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呜呜呜,娘苦啊!活不下去,呜呜呜……”哭声随着妇人的离去而慢慢的飘远。 拾不弃三人看了这场热闹后,都没有了兴致,陆桂枝也没了计较的心理,同为女人,听到那悲怆的哭声,真不是滋味。 回到客栈老头和车夫见到新衣倒是欢喜得很。 由于前两个月都在赶路,孙老头决定在歌乐城住多几天。 这个提意当然没人反对。 夜晚,拾不弃用轻身术来到一处荒效处,此地四处无人,而且地势平稳,她便抽出长剑开始练习起来。 她在丰凉镇两手怪的帮助下,将火行剑突破到了化虹,其他四行剑还在第二层生气层。 两个月的时间,她已经将火行剑巩固在第三层。 现在她准备练习水行剑,有着火行剑的经验,将水行剑突破第三层只是时间的问题。 在练习之前,她按例将悟则法练习了两个时辰。 悟则法就是她跟灰雾人在神秘空间学习的功法,她将之命名为悟则法。 随着悟则法的深入,那些法则之线并没有变简单,反而越来越复杂。 拾不弃有点迷茫,如此庞大的法则,她何时才能感悟?那个功法就是个坑? 不得其解,干脆不解了,拔出长剑将水之势附在剑上,水,主柔,包容万物。 水行剑招柔和,像轻风细雨。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响起。 是个白色的,弱小的灵体。 拾不弃决定不给于理会。 水,浅可见底,深则不可测。 水行剑招时而轻灵,时而玄妙。 咳咳咳咳,灵体不折不饶。 拾不弃已经沉浸在水行剑的感悟之中。 流水轻快,剑招越发的轻灵。 地陡而急,剑招发出呼呼的声音。 直流而勇,轰的一声,击发的水之势将远处的大石头轰了个粉碎。 虽然没达到她的要求,总归也是进步。 拾不弃收起功法,看到缩在一旁的白色灵体:“你找我?” 白色灵体也没想到自己找的是个大佬啊!想到自己之前的冒范,她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巴掌。 “大……大前辈,在下确实有事相求。”白色灵体的头快点到了地上。 “有何事?”拾不弃没想到她也有被灵体找上的一天。 “在下有一可怜的母亲,求前辈相助,在下愿意灵体献祭!”白色灵体见到拾不弃还算可亲,便放开了说话。 “灵体献祭?” “灵体献祭是我们灵体自愿献祭,能提高你们修炼之人的悟性。”白色灵体没想到拾不弃竟然不知道灵体献祭。 在玄天界,根本没有灵体的存在,更别说灵体献祭了,所以拾不弃不知道也很正常。 不过能提高悟这种好事,可遇不可求,她心中便决定帮助这个灵体。 “你且说说怎么回事?” “在下叫孙梅,是歌乐城杏花巷孙家之女。 我母亲孟娘,自我出生有记忆起,一直在挨打中度日,我爹,是个残暴的人。 从小到大,我们的日子就极为艰难,爹喜欢在外面喝酒,根本不管家里,娘亲为了养活我们,过得十分艰辛。 尽管如此,我爹没有放过我娘,也没有放过我,喝完酒回家就打我们,不喝酒,则对我们大呼小喝,你能想像到,我们就连表情都要按他要求来做的那种痛苦吗? 我们不像是个人,而是他的所有物,一切喜好都要按着他要求来。 我娘亲对我说的最多的便是要我认命,命我认,但痛苦我不想再受了。在二十年前,我与我那残暴的爹同归于尽。 本来以为就此解脱了,可没想到我们死后灵体都进入了不周山,不周山很大,我们进入那里后便散开了,不瞒你说,在不周山的二十年,竟然是我的生以来过得最平静的日子。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不周山裂开了,我们又从那里出来了,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我那苍老的母亲又开始接受残暴的爹的折磨。 我也偿试过去帮助她,可苍天不长眼,我爹在不周山不知遇到了什么奇遇,强得很,还会一些神通,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还有一个弟弟,他从小也一样经历过爹的残暴,但现在,他却成了爹的帮凶,他这是好日子过糊涂了,让娘亲忍耐?真是好笑,若是能忍耐我当初为何会选择死? 我现在对我那弟弟已经死心了,这世间也没有什么能让我留恋的,只是我那可怜的娘亲,我希望在她能过个平静的晚年,所以我恳请前辈能出手帮助我将那死去的爹杀了!” 孟娘?拾不弃想起白天在大街上悲声哭泣的妇人,她当时似乎真的走到了绝路,那妇人也说着让她去死来着。 “你爹可是有神通让你娘死不了?” “没错,他那神通不但让人死不了,打得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能让人瞬间恢复如初。” 嘶,这也太残暴了!简直是生不如死! 第二十二章 孟娘3 第22章 孟娘3 拾不弃没有答应孙梅,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若要帮助孟娘,就必须要大家同意才可以。 第二天,拾不弃看到大家都聚集在一起,便将事情跟他们说了。 孙老头一听不周山,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线索,当场便让拾不弃将孙梅唤了过来。 “你可知道一个叫子均的灵体?” “不周山倒有一个叫子均鬼王的,我实力微弱,而且我那死去的爹投靠了子均鬼王,所以我知道的不多。”孙梅有求于人,倒没有隐瞒。 “那我问你,那子均鬼王是不是一身黑衣,额头有一颗红痣?” “那子均鬼王在不周山地位极高,我曾远远的看过他一眼,确实是黑衣,不过额头有没有红痣,我当时距离太远,看不清楚。” 孙老头听了,沉思起来,在他的印象中,师父一直教导他,人无论何时要有一颗怀善之心。 他不相信师父会收一个残暴的人为手下。 可孙梅不像说谎的样子,而且她也没必要说谎。 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还是要找孙梅的爹。 “你爹叫什么名字?” “孙疯子,大家都是这么叫他的。” 孙老头:…… 恰好同姓! “你爹就在孙府?” “是的,他一般白天不现身,只会在晚上折磨我娘。他还会让我弟弟监视我娘亲,不让她逃走。” “老头,你有什么看法?”拾不弃问道。 “我想找孙疯子问问关于子均鬼王的事情,我们先观察一下,若那孙疯子真是如残暴的人,便将他收了。” 拾不弃当然没有意见了,初一也点点头,表示赞成,陆桂枝和车夫没有发言权,不过从他们表情来看,显然也对那孙疯子的事情感到气愤。 “那我们需要作什么准备?” 拾虽然战斗力暴表,但对付灵体,还是孙老头比较有经验。 孙老头没有直面回答,而是缓缓说道:“我们与其说消除灵体,不如说是消除灵体中的怨气,或者消除执念,像槐荫村的死芽,便是消除怨气,丰凉镇的两手怪,便是了却了执念,但这孙疯子不一样,他身心由内而外的残暴,即便是消除了怨气,也无济于事,他的执念更不是单独针对一个人,即便是孟娘死掉了,他又会去寻找下一个目标。所以,我们只能将他彻底消散。” 拾不弃点了点,也觉得这样的灵体没必要感化。 “老头,那我们这次摆个灭灵阵?” 孙老头翻了个白眼:“你怕是对自己的战力认识不足!” “我能将那孙疯子杀了?对付灵体不是一直要符阵么?” “我老头才何种修为?” “炼气三层啊! “你都知道是炼气三层,我不用符阵能对付灵体?你这个筑基中层的人,用点灵气对付灵体还有问题吗?” “可灵气能对付灵体的吗?我们不是一直用符箓的吗?”拾不弃不解的问道。 “那符箓是不是需要输入灵气画成的?你跟两手怪对打不是用的灵气?” “是我魔怔了!”拾不弃豁然开朗。 “明白就行,你今晚去会会那孙疯子,别将他打死了。” “得咧!” 又是一个深夜时分,拾不弃摸到孙府。 孙府十分破旧,也只有那个房架子显示着这个府曾经繁华过。 她站在屋顶,寻思着从哪间房子搜起,便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她只能按兵不动。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她看到门口的老人,惊讶道:“阿巫,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么?” 老妇人撑着拐杖走了进来:“良嫂,我这两天都睡不着啊!” 良嫂有些为难:“阿巫,你睡不着找我们,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老妇人摇了摇头:“孟娘从小就是个坚强的孩子,她虽不是我养大的,但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能感觉到她这次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作为言巫,做事凭的是这颗心,我这辈子活了这么久,也够了,良嫂,你带我去找她!” “啊巫,那个人回来后真的很强大,你不能过去,况且孟娘不过受点皮肉这苦,第二天还是好好的,伤痕都没见着一个,你若去了,是真的送命啊!” 老妇人摇了摇头:“我心意已决,好孩子,带我去。” 良嫂没有办法,只好将老妇人带到一个房间前面,她不敢得罪孙疯子,便飞快的离去。 老妇人站在房间面前,认真的观察了一会儿,她没有上去敲门,而是放下拐杖,脚踏着奇怪的步子,两手向上挥动着,嘴里念念有词,那是一种不属于这方世界的语言,谁也听不懂,她念的是什么。 在她念完词后,一股奇怪的能量围绕在老妇人的四周,她轻喝一声:“去!” 那股能量涌向房门,房门被粗爆的打开,与之同时,凄烈的惨叫声夹杂着变态的笑声从房内传出来。 “谁?!”房门被粗爆的打开,内里设下的结界已破损,孙疯子愤怒的喊道。 老妇人拿起拐杖一步一步虽慢却坚定的走向房内。 “哼,又来一个老太婆!” “孙疯子,你收手!孟娘辛苦子大辈子,她并没有欠你什么,反而是你亏欠她良多。” “亏欠?她嫁给了我,就是我的了!我怎么对她也是我的事!她这辈子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孟娘身上鲜血淋漓,神情有点恍惚,在看到那个苍老的,驼着背的身影时,之前承受那般的剧痛她都不曾哭出来,现在她却哭不成声:“阿巫,你来了,呜呜呜,阿巫,你走,这个人真的是疯子啊!” 老妇人看得也心惊,难怪孟娘会不顾一切的向她求救,现在她身上就没一块好肉,那些刀伤密密麻麻,每道都深可见骨,还夜夜如此,这该要承受多大的痛啊! “来了,就别走了!”孙疯子手一挥,门又被关上。 “好孩子,你受累了,今日我就为你拼上这条老命了。”老妇人不敢触碰孟娘,怕碰着了造成更重的伤。 “呜呜呜,阿巫,谢谢!”谢谢你在所有人都不理解她的痛苦,并助且放弃她的时候,选择了帮助她。 第二十三章 孟娘4 第23章 孟娘4 老妇人再次踏起那奇怪的步伐,孙疯子却没给时间老妇人,他想到将要听到老妇人的惨叫声,兴奋得整个身体都在抖动。 老妇人在孙疯子举刀扑过来的时候,她没有停下脚步,在刀尖要挨到她的时候,她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躲开了。 孙疯子想要再次进攻,老妇人周身已经围有能量,那能量毫无保留的击向孙疯子。 孙疯子被能量击个正着,整个身体被击飞起来,身体穿过房墙,跌落在上面,他身上黑气翻涌,显然受伤不轻。 “好,很好!”多少年了,自从他跟了那位大人后,他到哪不是被供着的?现在却被一个凡人老妇打成这样,他脸往哪搁? 老妇人见到孙疯子很快的站了起来,有点失望,连续两次的施法使得她精神气十分萎靡,她知道今晚要命丧于此,即使是意料之中,心中还是有点不甘。 孙疯子一个瞬移,在老妇人第三次施法前,他一把提起老妇人,像扔垃圾般的将老妇人扔到外面。 “阿巫!”孟娘看得心惊,阿巫身子不好,若被孙疯子这么一扔定然受不住,她后悔了,她不该去找阿巫,她虽然受到如此虐待,但不会死,然而阿巫却是必死无疑啊! 孟娘扭动着身体,在地面拖出了一条血路,她想去接住阿巫,如果她们之中必须要死一个,她宁愿死的是她。 孙疯子狞笑的看着阿巫被高高的抛起,再如掉线风筝的跌落,转头欣赏孟娘绝望痛苦的表情。 那老太婆应该没这么快咽气,需要残喘几个时辰,没错,就是那副痛苦恐惧又无助的表情,足够他今晚欣赏了。 只是落地的时间也太长了些。 而孟娘只是痛苦了一息,然后竟然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怎么回事? 他转头往阿巫落地的那个方向看去,不知什么时前方竟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道服的女子,女子旁边,阿巫竟然好好的站着! 这女子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竟然毫无觉察。 孙疯子心中警惕起来:“你是谁?我劝你莫多管闲事!” 拾不弃笑了笑:“我乐意!” “那我就不客气了!”孙疯子心虚的吼了一声,并使出了最大的招数。 拾不弃火行剑化虹,迎面挡上,轰的一声响,化为实际的火瞬间吞没孙疯子发出的招数再扑向孙疯子,将他身影淹没。 啊啊啊!孙疯子发出惨烈的叫声。 拾不弃急忙收招,她没想到这孙疯子这么弱,竟然连她一招都接不上,想当初她打两手怪的时候可费了老劲。 她也不想想,那两手怪有着千年的执念,而且全是顶级高手的执念,那实力能一般人能比的吗?再说这孙疯子,死前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就算在不周山得到了机遇,再强也强不过两手怪,更何况她的火行剑已经彻底巩固在第三层,所以孙疯子能接下她一招才怪呢。 火势很快便熄灭,孙疯子整个灵萎靡的坐在地上,恐惧的看着拾不弃。 拾不弃指着满身血迹的孟娘:“将她的伤给恢复了。” 孙疯子此时身影近乎透明,看到狼狈趴在地上的孟娘,神情极为抗拒。 “怎么?不愿意?”拾不弃挥了挥手中的剑。 孙疯子身子缩了缩,敢怒不敢言,只见他往孟娘身上扔了一团东西,孟娘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不过三息间,孟娘身上便再也见不到半点伤痕,也只有身上的血衣能证明她曾受过非人的折磨。 拾不弃见孟娘恢复了,便拿出一个黑色的布袋子往孙疯子身一套,那孙疯子便被她装进了黑袋子里面,这个袋子是她出发前孙老头给她的,说将孙疯子打残后,装进里面便可。 孟娘和阿巫见到拾不弃举手便将那罪魁祸首收了,心中如同搬开了一块大石,双双上前对拾不弃道谢。 拾不弃侧身避过她们的礼解释道:“你们也不必太过感激,我不过是受人之托。” 孟娘身边熟悉的人不多,能为她付出的也不过是那几个,想到一个可能,她眼角湿湿的:“可是梅儿?她回来了?为何不来看娘亲?” 拾不弃点了点头当是默认:“此事已了,我去了。”说完她飞身上屋顶,几个跳跃间便消失在夜空中。 孟娘则抱着阿巫痛哭着:“阿巫,你看到没有,那个高人点头了,阿梅回来了,她竟然又救了我一次,我欠她良多啊!” 阿巫轻拍孟娘的后背:“阿梅是个好孩子,可惜是个没福的。” “娘亲,你好了?”一个男子匆匆跑过来问道。 之前弄出那么大的动响,他那儿子不可能不知道,他此番跑出来不过是为了确认而已。 那个灵体虽然是他爹,但是他自小便知这爹可不是好东西,自他那爹回来后,虽然有娘一直在挡着,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不高兴了,也抓着他加入那种非人的折磨? 跟着男子一起过来的还有之前带着阿巫进来的良嫂。 孟娘停下了哭泣,看着这个她一直以来认为可以相依为命的儿子,精神有些恍惚,此刻,她竟然觉得他有些陌生。 她再四周环顾了一眼这孙府,觉得这府就像一个吃人的凶兽,而她这些年都在里面苦苦挣扎着。 女儿死了,儿子也大了,她这一生除了苦还是苦,她突然想终结这一切,离开这个埋葬了她大半生的地方。 “良儿,你爹不会再回来了,你现在也成家了,儿女环绕,可以自立了,而为娘,也老了,做不动了。”孟娘的语气十气悲凉。 那叫良儿的男子和良嫂听了,鼻子不由得一酸,良儿回答着:“良儿以后一定好好伺奉娘亲。” 孟娘摇了摇头,经此一事,她已不能再用以前的那副心思去对这个儿子,她现在只相信自己:“娘知道你一片孝心,娘年事已高,加上这段时间的折腾身子越发的虚空,我想过了,我以后便与阿巫作伴度过这晚年。” “娘亲,这怎么可以?若是你搬出去,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说你儿子呢。” 孟娘眼中冷意更甚:“有何可说的?阿巫在哥乐城是德高望重的所在,我去伺候她天经地义!” “娘亲,儿子舍不得你啊!” 孟娘摇了摇头:“在我房间柜子的里层,那里有着我全部积储,你们去取了,良嫂,你去将我的衣物收拾出来。” 男子与良嫂听了,眼睛一亮,两人蠢蠢欲动,但好罢顾及些颜面,男子说道:“娘亲既然去意已决,儿子也不好阻拦,让儿子为你收拾行李,尽点孝心。” 孟娘摆了摆手。 第二十四章 孟娘5 第24章 孟娘5 “唉~”将一切收在眼中的阿巫叹了口气。 “阿巫,你会收留我吗?”孟娘心中冷到极至,看着阿巫,眼神脆弱而疯狂。 “乐意之极,你想住多久都行。” 孟娘听了,冰冷散去,整个人变得柔和起来,她展颜一笑,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小孩。 阿巫想起没嫁人时的孟娘,她每天脸上都挂着笑容,像永远不识愁味般。 而现在的她,苍老,困苦,饱含苍桑,早已面目全非了。 真是年岁催人老,生活催人泪啊! 一刻钟后,两个苍老的身影相护掺扶着走出了孙府。 第二天,众人再次聚首,拾不弃将孙疯子从黑布袋中倒了出来。 孙疯子来到陌生的环境,整个灵懵了半息,第一反映是逃! 然而,出现在视线中的一角红衣让他感受到了威胁,他将视线往上移,初一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他身子缩了缩,红衣嘢,若是子均鬼王在便会想法吞了她,但,现在只有他一个,他就只能想着如何活命。 “老实点!”拾不弃拿着剑坐在一旁。 孙疯子再次缩了缩身子,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哪里还有昨晚的威风? “我问你,你在不周山可是子均鬼王的手下?”孙老头问道。 “没错!我就是子均鬼王的手下,你识相的便放了我,不然到时候子均鬼王找上来,便是你的死期。”孙疯子一听子均鬼王就突然找回了勇气。 孙老头跳过一堆无用威胁继续问道:“那子均鬼王可是黑色衣服,额头长着一颗红痣?” “没……你为何打听子均鬼王?”孙疯子立刻警觉起来。 “你直接回答就行!”孙老头不悦的说道。 孙疯子却不管,他反客为主的认真观察着老头:是没错了,年龄差不多一百八十,天煞之体,果如鬼王所说,这煞气化解得差不多了:“你可是孙尚安?” 孙老头正想着怎么从孙疯子口中撬出子均鬼王的事情,没想到那孙疯子反而问起他来,不过,孙疯子作为普通人,不大可能知道他的真名,而他行走江湖一直用的是千机神算这个道号,所以,这个孙疯子真的是师父的手下? 为什么,师父是那么一个温柔慈祥的人,怎么可能会收这样的人不手下? 为了感化么?可这孙疯子回到人间后,并没有丝毫改变,孙老头心中十分疑惑。 但为了得到更多信息,他只好摁下疑惑,回答了孙疯子。 哪想,孙疯子听到肯定的回答后,疯狂的笑了起来:“鬼王果然没有骗我!孙尚安是?你最好给我好好修炼,不然以后我饶不了你!不,没有了以后,结果已注定了,哈哈哈哈!” 就在众人十分疑惑的时候,孙疯子突然整个灵散开起来,变成无数的星点,那些星点全部涌向孙老头,没入他眉心消失不见。 这是??? “灵体献祭!”初一惊呼出声。 灵体献祭?拾不弃想起那孙梅也曾说愿意灵体献祭给她,原来是这般的,可为什么?那孙疯子绝对不可能是个舍已为人的人,他却如此做了,因为子均鬼王么? 她没有接触过那个叫子均鬼王的人,但从孙老头一直寻找他,并且还心怀愧疚来看,那子均鬼王应该是个大善之人。 可从两手怪与孙疯子的行为来看,这子均鬼王似乎不是孙老头说的那么一回事,两手怪说子均鬼王是个危险之人,孙疯子则表现为有子均鬼王作靠山,他可以无恶不作。 若子均鬼王真是一个大善之人,又怎么会有这样的评价的评价?他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手下胡作非为?看来这个子均鬼王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 孙老头猛然接受到灵体献祭,整个人都定在那里,整整过了一个时辰,他才睁开眼睛,表面看来没有什么改变。 孙老头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通透了,以前想不通的东西,现在一下子都通了,从没有过的清明。 “老头,你感觉如何?初一担忧的问道。 孙老头笑着点了点头:“很好!” “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之处?”初一还是不相信那孙疯子会如此好心。 “没有,我觉得过段时间会突破。”孙老头感觉从没有的好。 几人还是不放心,最后还找来了孙梅,孙梅因为拾不弃解决了孙疯子的事情正想对拾不弃灵体献祭,却被拾不弃阻止了,并且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孙梅说了。 孙梅不可思议:“我爹灵体献祭?” “你也觉得你爹不是那样的人?”拾不弃担忧的问道。 孙梅点了点头:“除非有更大的利益,否则我爹绝对不会灵体献祭。” 可有什么能比性命更重要? 几个人想来想去都找不出原因。 只有孙老头在乐呵呵的认为一定是他师父感化了孙疯子才会如此。 或者是说孙疯子是他师父在不周山找来的灵体,用来帮助他修炼的。 拾不弃与初一却没有孙老头这般的乐观,毕竟她们都没有接触过子均鬼王,对于这个人,两人想法的是肯定有隐情。 不过这件事现在讨论也得不出结论,而且孙老头听不得他师父的坏话,两人都默契的不再提这件事。 至于孙梅,既然孙疯子已经灵体献祭,就当付过报酬,拾不弃不再让孙梅献祭了。 孙梅本已心存死志,没想到她命不该绝,便回到她母亲身边,与阿巫几人一起生活。 姜娘脱离了孙府后,倒是精神一日比一日好,虽然依然贫苦,但没有了恐惧,加上孙梅在身边,她活得无比满足。 孙老头在歌乐城的第四天,成功的突破了练气四层,寿命长了,人显得更加年轻了。 在第五天的时候,几人离开了歌乐城,向着下一个城走去。 在这段时间,姜娘塞给了拾不弃一本菜谱,拾不弃开始了她和学厨之旅。 在她们离开歌乐城的时候,有一个人在暗处默默的看着他们,同时,不久,一只信鸽扑腾而起,没入空中。 第二十五章 墨家之亡 第25章 墨家之亡 拾不弃等人从歌乐城出发不久,气温渐冷,天空飘起细碎的雪花。 几人便在马车内开炉煮起茶来。 拾不弃拿出茶具,先用水灵术,将杯子洗了一遍,再用火灵术将杯具烘热,拿抓出一把茶叶放在茶壶里面,火灵术与水灵术结合,抬手往茶壶注入了一股热水,茶叶在壶中上下翻腾,冒出了清新的茶香味,只见她两手一吸,将第一轮茶水吸到了外面,香味却已经车内散开,再次注入热水,茶香满室,拾不弃又在壶里面放入一片叶子,茶香顿时醇厚了不少,光是闻着香味都是一种享受。 孙老头和陆桂枝眼巴巴的看着茶壶,便是在前面驾车的张车夫也频频回头。 拾不弃倒了四杯茶,又拿出一些粟子和地瓜在放火烤着,整个车内都暖烘烘的。 孙老头轻品着清茶,脸上一片满足:这才是生活! 陆桂枝热眼汪眶:就为这一口茶,前两个月的累都是值得的! 驾车的车夫:冬天的一口热茶,真是受宠若惊。 初一目瞪口呆,她生前做这一套功夫可是花费至少半个时辰,而拾不弃用法术,竟然一刻钟便完成了,还因为那水用灵气凝聚而成,使得茶香更甚! 果然,收徒弟还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才有成就感。 解锁了厨艺后,拾不弃这一群人如果说之前是像流浪的汉子,现在则是像出游的贵公子,日子过得不要太舒适。 …… 玄天界,墨家。 墨家主受到自家尊者的召唤,他与几位墨家的君上穿过重重阵法,来到一个宽敞的洞府之中。 洞府内一个身着墨色衣服的年轻男子正含笑等着他们。 “拜见尊者!”墨家主等人弯腰行礼。 男子笑着抬了抬手:“不必多礼,我此次将你们唤来,是因为墨家这五万年的试验有了结果!” 墨家几人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热切的看着自家尊者。 “我感受到了上界的召唤,不出半年,便可飞升!”墨尊者直接扔下了这个重大消息。 “那不可飞升之事是个谎言!” 墨家主等人虽然心中有猜测,但听到真实的消息依是十分震惊 几人慎重的互相看了一眼,墨家主出声道:“尊者,该如何做?” 墨尊者表情也慎重起来:“我若是顺利飞升,那不能飞升的谎言便会不攻而破,只怕,背后的那位不会让我顺利飞升,如此,墨家危已。” “尊者放心,现在的墨家只是表面的,暗地的我们已将一批精英转移出去。” “如此甚好,通知墨家人,以后绝对不能服用丹药!” “尊者,不能服用丹药会不会苛刻了点?”墨家主小心的问道。 墨尊者沉思了一下,便改口道:“不能吃外面买的丹药,让墨家培养自己的药丹师。” 墨家主表情有些为难:“现在资源几乎集中在德清尊者手上,怕是有些难。” “修炼之路本就艰难重重,若是只追求当下的享乐和长生,那便与外面的无二了!” “尊者教训得是,我等就去安排。” “慢着,即日起,墨家便散了!” “尊者,这是为何?!”墨家主等人惊了。 “幕后之人布置了这么久,这十万年来也确实没人飞,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墨尊者说到一半,突然惊恐的看着天上。 墨家主和墨家君上也抬头往上看,眼中也瞬间盛满了惊恐,只见一只透明的大手撕开天空,直直往他们墨家的方向抓来。 那铺天盖地的威能压得他们身体都趴在地上,就是尊者在那透明巨手面前亦毫无招架之力。 几人只能看睁睁的看着那只巨手,轻易的将整个墨家拨起,抓在手上,许多墨家弟子甚至不知发生了什么,在那巨手的威压下瞬间化为微尘,只见那巨手一合,他们苦心经营几十万年的墨家在那巨手中化为尘埃,心中的惊恐在碾压式的实力面前化为无比的绝望,在他们陨落前最后的念头是:此等敌人,玄天界无望已。 而在玄天界外面,大家看到的便是一只透明巨手突然从空中伸出,将墨家占据的墨家城一把抓起,如捏碎泥般轻易的将整个墨家城捏成了一片细尘从空中洒落,之后,透明巨手消失不见,来得快,消失得也快,整个过程不过二息的时间! 二息!便让一个中型家族化为细尘,这是何等惊人的力量! 玄天界的人无不震惊,无不恐惧! 试想一下,你在家好好的,天空突然伸出一个巨手瞬间将你连家都捏成细尘,这天下哪有安全之所? 与之同时,墨家无恶不作遭天遣的消息像风一般传遍了玄天界。 清德派 正在吸食童男童女纯净心基的清德尊者猛然睁开眼睛,惊恐的看向天空,在透明巨手消失之时,一道声音传入他耳朵:“此次我便顺手灭了,若下次再人触动飞升劫,灭的便是你们!” 清德尊者整个人摊坐在地上,他知道那上界之人很厉害,但那人从没出手过,他虽然心怀惧意,没到惊恐的地步,现在真正见识到那人的手段,他才惊觉那人的可怕。 对了,他说有人触动了飞升劫? 若是有人飞升了,那他的谎言便不攻而破了,且不说到时他在玄天界的地位将一跌千丈,那人一个手指就能将他捏死。 是时候要对玄天界肃清了,这些人,不过是放松了几万年便想着偷偷飞升,既然他无法飞升,别人也休想飞升! 不久,一个重大利好消息传遍了玄天界:每个测出能修炼的小孩都可当场服用一颗强体丹!丹药由清德派派送! 在这一刻,玄天界无数人对清德尊者感恩戴德,他的名号再次响切玄天界。 与之同时,玄天界一组由尊者组成的自称肃清队的队伍,游走于玄天界各处,搜索着尊者,凡是能在他们身上感受到天道规则的,都逼服了一颗丹药,无人知道那是什么药,只知吃下后,修为还在,却再也无法感悟规则。 第二十六章 噬心兽 第26章 噬心兽 灵猿岭是歌乐城到达欢因城的必经之路。 拾不弃等人到达灵猿岭时,山脚却是围了一堆行人。 张车夫将车停在一边,向着旁边的行人问道:“请问这位壮士,灵猿岭发生了何事?” 行人见着车夫表情亲和,便回答道:“灵猿岭被不知从哪滚下来的巨石挡住了去路,现在大家正想办法将这巨石搬开呢!” “那他们可曾想到办法?” 行人摇了摇头:“那石头实在太过巨大,用蛮力是不可能推开,只能让府主派人来想办法,如此怕要在此等上二三个月了。” “难道不能绕道么?” “倒是可以绕鬼谷岭走,可那鬼谷岭是传说中有进无出的地方,谁敢走那里?” “多谢壮士解惑。” 行人摆摆手,心不在焉的,像是在为行程作打算。 车里面几人将车夫的问话听了个全。 拾不弃掀布而出,穿过人群来到了挡路的巨石跟前,那石宽大概二十尺,高三十尺,若只是一块石头,拾不弃倒可以将那巨石砍碎,但巨石上面接连着山岭,山岭上又堆着数不清的石头,这些石头虽然没有挡路的巨石大,但也不小,若是砍碎了巨石,这此石头便会滑下山岭,继续挡路,如此,只能不断的清理这些石头,花时又费力,着实不讨好。 拾不弃将情况说给了孙老头等人听,刚好孙老头也打听出了那鬼谷岭的事情。 原来鬼谷岭一开始不叫鬼谷岭,而是叫玉溪岭,那里在没有变成鬼谷岭之前,曾是歌乐城与欢因城的唯一走道。 可惜,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路过那里的人有进无出,即便是府主派人调查,也查不出原因,反而在里面折损了不少人后,才在灵猿岭重修走道。 “老头,反正这灵猿岭一时半刻通不了道,不如我们去那鬼谷岭瞧瞧?”拾不弃对鬼谷岭挺有兴趣的。 老头对拾不弃的武力的十分有信心的,加上他晋级后武力也比之前增强了,去那鬼谷岭走一走倒是无防。 初一更是没有意见了,她还想看看那鬼谷岭有没有她的同类呢。 至于车夫和陆桂枝,两人没有发言权,但是他们对拾不弃有信心,倒是有种随遇而安的感觉。 拾不弃等人转头向鬼谷岭走去。 林间树木都挂满了白色的雪,鲜有人涉足的原因,玉溪岭十分安静,能听到车轮在地面转动的声音。 “初一姐姐,不弃姐姐,我的心有点慌。”陆桂枝在这安静的环境中心中产生了惊慌。 别说陆桂枝,便是车夫都在硬着头皮走。 “可有什么不妥?”初一问道。 拾不弃慎重的说道:“太安静了。” “这里没有人,安静不是正常的吗?” “应该说,除了树木,没有别的生命气息!”孙老头解惑道。 “我们且走走看!” 陆桂枝默默向拾不弃方向挪动身体,希望在危险时候可以抱个大腿。 “啊啊啊!”车夫发出惊恐的叫声。 拾不弃极快的冲出来,却见车夫惊恐看着一处。她顺着目光看去,只见那路上密密麻麻的铺满了骨头。 从骨头的形状看,有人的,也有动物的,这些骨头有些埋在雪地里,更多的是露在上面。 拾不弃慎重的看着周围,可除却安静,什么也没有。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倒不是车夫不赶车,而是马不动了。 动物对于危险的直觉比人类要敏锐,拾不弃心中警惕警铃大作。 一阵寒风刮过,吹落树枝上的积雪,环顾一周,什么也没有。 扑通一声,车夫躺倒在坐位上。 拾不弃心中一跳,伸手探了探车夫的气息,发现他呼吸均匀像是睡了过去。 呼,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人无声无息的睡过去? “老头,你可发现什么?”拾不弃问道。 又一道寒风刮过,静悄悄的。 她掀起布帘,却见马车内东倒西歪的,孙老头,陆桂枝,就连初一都进入了沉睡当中。 “谁?给我出来!”拾不弃高声叫道。 然而除了震落的雪花,什么也没有。 “轰”的一下,拾不弃往森中发出了一剑。 “啊!”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男子从树上跌落而下。 拾不弃一个飞身,将男子擒拿起来。 男子惊恐的求饶道:“别杀我!” “你是谁?” “在下是飘零剑庄的人。”男子十分配合的说道。 “你下了什么药?” “此药名为入梦,只会让人沉睡,一个时辰后便可醒过来。” “你想抓我们?” “没错,自从丰凉镇一战,我们庄主对你的剑法十分感兴趣,庄主一直想请你们到庄一聚!” “你们庄主请人的方式还挺特别!”拾不弃讥笑道。 男子被拆穿脸色涨得通红,却无话反驳,技不如人,他只能认载。 一个时辰后,孙老头等人果然醒了过来,此时,马车已经走出了鬼谷岭。 孙老头得知飘零剑庄对他们的暗算,气得破口大骂,并且对天发誓找到师父后,定要踏平那飘零剑庄。 经此一事后,他们并没有在路上停多久,一路向东,顺利得不可思议,到达白城,将陆桂枝放下后,他们很快到了孙老头的师父子均。 子均虽然只是个灵体,但正如孙老头所说,是个十分强大的灵,他见到孙老头十分高兴,两人经过一番动人的相认后,孙老头选择跟着他的师父,而初一也选择跟着孙老头。 拾不弃见此,便告别孙老头和初一来到了堕神之林。 她穿过飓风之洞,踏过千里寒冰,竟然让她找到了一个生化之池! 她在生化之池泡了十年,生成了五行心基。 之后,她回到了玄天界,隐名埋姓,勤勤恳恳的修炼,五万年过去,终于修炼至顶,成为一个尊者。 她找潜入清德派找到柒城,在他那惊愕的表情之中将他杀了个死无全尸。 她又找到清德尊者,经过一番艰难的战斗,清德尊者最终死于她手上。 大仇得报后,她以为会心中畅快,再无心结。 她也确实畅快了一会,可畅快过后,却感到无比的孤寂和迷茫。 第二十七章 噬心兽 第27章 噬心兽 师尊已经不在了,即便杀了清德尊者,她也不能死而复生。 拾不弃想继续修炼,可玄天界已不能飞升,那修炼为的什么?得到无限孤寂的人生么? 她很消沉,而玄天界因清德尊者的死去也陷入了混乱当中。 不能飞升的修炼者,不过是比凡人长寿而已,更可怕的是没有了清德尊者的天寿丹,大家的寿命又有了尽头。 玄天界变了,强者为尊,人命如蝼蚁,随处可见的抢挘,极端的享乐,极恶的人性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样的风气使她曾一度怀疑自己所处的是凡间所说的地狱。 原来修炼的尽头竟是地狱么? 拾不弃产生了离开这个世界,跟随师尊而去的想法,可她又想到了让身体给她的拾四和在心间的孙老头和初一,让她觉得放弃生命是对关心于她的人的一种辜负。 可她真的生无可恋了。 无数个夜晚,她躲在山之巅仰望着星空,感受着内心的孤寂。 她突然想起,她在进入拾四身体前的那片星空,想起许多年不曾练习过的悟则法。 她仿佛又找到了目标:若是不能飞升,她便将这世间法则悟个透! 于是她炼习起悟则法,一遍又一遍。 那些法则之线由浅到深,同时她脑子越来越清醒。 顺利,一切太顺利了,就像是一个梦境! 在鬼谷岭那马后来怎么又肯动了,为什么大家都睡去,她为何清醒着?还有,地上的骸骨怎么回事? 到了白城,她竟然没有去探寻凌无双驸马!还有,她和初一为何如此放心那子均鬼王?! 不对劲!不对劲! 拾不弃举剑向空中一划:“给我破!” “叽!”的一声惨叫声响起。 冷风拂面,还是鬼谷岭,车夫,老头,初一,陆桂枝和那匹拉车的马都陷入了昏睡当中。 那个罪魁祸首是一个全身纯白色毛发的,耳朵长长的,却比兔子要短一点,眼睛圆碌碌,像猫一样的动物。 它被拾不弃开始的一剑伤着了,正躺在地上两只眼睛好奇的看着拾不弃。 拾不弃会心软吗? 当然不会了! 她已经认出这正是臭名昭着的噬心兽。 若是噬心兽,这一切都说得通了,只有它能让人毫无知觉的进入幻境中。 虽然在玄天界噬心兽是黑色的,但是这地上的满地的骸骨便是这噬心兽的罪证。 在玄天界噬心兽可是见一只杀一只的存在,它会制造幻境让修炼者陷入幻境之中,然后进入体内啃食修炼者的心基,最后扎窝在修炼者的心泉之中直至修炼者的死去,它才肯出来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拾不弃走近噬心兽准备将这玩意一剑结束了的时候,噬心兽突然一跃而起。 现在才逃跑?迟了! 拾不弃剑锋一转直追噬心兽。 而噬心兽却叽的一声,两只前爪高高的托着一个噬心兽样的灵识举到拾不弃跟前。 这是投诚? 不要! 结一个噬心兽为契兽谁知道回到玄天界会不会被追杀? 还是杀了! “叽叽!”噬心兽见拾不弃不为所动着急的叫唤起来。 然而等来的却是拾不弃无情的一剑。 “叽叽叽!”噬心兽灵活的避开,固执的举着那个小小的灵识。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拾不弃招数用尽,愣是拿这个噬心兽一点办法都没有! 噬心兽战力不济,但身手敏捷,她也没想到这个生活在空蒙凡界的噬心兽竟然还有这等资质! 修炼九余载,竟然连一只噬心兽都抓不住,好气哦! 趁着拾不弃喘气的间隙,噬心兽又举着小小灵识凑到跟前,两只绿眸期待着看着拾不弃。 这次拾不弃没有再举剑,而是在认真的思索要不要契约这个噬心兽。 答案其实是肯定的。 如果她能一剑将这个噬心兽杀了,那必然是没有顾虑的,但现在她显然拿这噬心兽没有任何办法,孙老头他们还在晕睡着呢,再这么放任下去,指不定就没命了。 如果她契约了这噬心兽,它必然会住入她的心泉中,现在她没有心基,这噬心兽暂时不会造成危险,但若是有一天,她得到机缘能生成心基呢?介时必定会造成分歧,没错,她对于自己能重获心基有迷之自信,即便最终没有,她亦有灵力护身,而且从能法则功能破了噬心兽的幻境来看,这功法若是练成她定能更进一步,总之她对自己的修炼之路充满了信心。 拾不弃向噬心兽勾了勾手指,噬心兽像是得了圣旨般,屁颠屁颠的跑至拾不弃跟前。 “你要与我结契?” 噬心兽听了,将那小灵识又往拾不弃凑近了些,意图十分明显。 “只能我为主,你为仆,你可答应?” 噬心兽听了两只耳朵搭拉下来,但举着的小灵识爪子却没有半分迟疑。 “我若生出了心基,你不准动它!” “叽!”噬心兽点了点圆圆的小脑袋。 拾不弃这才接过噬心兽的灵识放入识海之中,同时默念了一道结契语,噬心兽的灵识融入她的识海,形成了一个联结,通过这个联结她能随时决定联结那头的生死。 “叽叽!”噬心兽见到契约成功,一把扑入拾不弃怀中,它馋她的心泉好久了! “好了,先将我的同伴弄醒。” “叽叽!”噬心兽话音刚落,那匹躲在地上的马便打了个响嗤。 紧接着车夫,孙老头等人也陆陆续续的醒了过来。 “啊!原来是梦!!!”陆桂枝惊叫一声,满脸失望。 “怎么?梦到和那凌无双驸马双栖双宿了?”初一的眼中虽然也有些遗憾,但是很快便反映过来,调笑起陆桂枝来。 “凌郎那么好的人,难道还不许我做个梦?”陆桂枝倒也不相承让。 “许啊!你刚不是在梦中与他相会了么?”初一两手一摊,表情有点无辜。 “啊!羞死人了!”陆桂枝捂脸叫道。 初一则低笑起来。 “不弃,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孙老头可不相信他是凭运气醒过来的。 拾不弃从一颗树上飞身而下,那颗树是她在梦中飘零剑庄的人的藏身之处,那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看来梦中的这人并不存在。 她回到马车上,便让车夫继续赶路,同时跟大家讲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大家听完后一阵后怕,若不是拾不弃及时醒过来,他们也将是这条路上的一堆骸骨了。 至于噬心兽,他们知道签的是主仆契约倒是放心许多。 而噬心兽此时在干什么? 它正窝在拾不弃的心泉美美的睡着大觉,冲这几乎完美的心泉,它觉得这趟卖身超值的! 第二十八章 恩人 第28章 恩人 欢因城以西,有一个西柳同,西柳同长年缺水,家家户户无论井打得有多深,都无法冒泉。 全西柳同的人靠着一口百年老井生活着。 那口百年老井有百米深,人称百喜井。 百喜井也不是长年有水,而是在每天辰时短短一个时辰内才有水,所以住在西柳同的人,每天辰时抢水的时间尤为重要。 当然,同样重要的是打水人,打水人需要超乎常人的臂力和体力,才能抢到更多的水。 不过,西柳同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这方面的忧愁了,自从西柳同搬来了杨中一家,他再也没有为打水的事犯愁过。 那杨中天生神力,每天辰时准时将井边的水罐都装满水,西柳同的人主要每天去提便可。 在西柳同,杨中是这里的恩人,一开始家家户户对他心怀感激,但同一件事做得久了,许多人便觉得理所当然,渐渐的对这一家人越发的冷漠。 拾不弃等人走出鬼谷岭前往欢因城时,已经是月上树稍,此时城门已经紧闭,几人只好寻了一处风水宝地休整一晚。 孙老头等人扎好营地,点起柴火时,见到拾不弃一手提着两只野兔,一手提着个晕死的人回来了。等等,是人!! “不弃姐,你咋捡了个人回来了?!”陆桂枝好奇的看着拾不弃手中的人。 “死的还是活的?”孙老头亦凑热闹般的问道。 拾不弃将人放至火堆旁,此时众人才看清芦山真面目,是个脸带苍桑的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全身湿漉漉的。 “还活着,想跳湖呢,被我发现提了回来,桂枝你去车里找件干净的衣服帮这位大娘换一下衣服!” “好咧!” “这个钟点,荒山野岭的,怕是真心寻死的!”初一看着大娘摇了摇头道。 拾不弃刀起刀落,干脆利落的收拾着野兔的尸体,不一会儿那两只兔子便变成了一片片整齐的肉片,用新鲜的叶子包裹起来,洒上香料,在等待肉片入味的时间内,拾不弃拿起桶去湖边打水。 待两桶水都打满,她正要回去,却又听到扑通一声,寻声望去,看到在湖中挣扎的人,她乐了:今天太阴,宜自杀。 当陆桂枝帮大娘换好衣服出来又看到拾不弃一手提着水桶,另一手又提着一个小童孩的时候笑道:“不弃,你这捡人捡上瘾了!” 初一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咯咯,不弃,又有人挑在你面前自杀?” 拾不弃无奈的将那童孩放在火堆旁:“可不?一晚捡了俩,晚饭又得加多两份了。” 孙老头将那童孩提到另一边给他换干净衣服:“十岁的娃就这般想不开,漫漫长路,何时才是头!” 拾不弃亦摇了摇头,手脚利索的继续准备今晚的晚饭,她将瓦煲架好,催动火灵力均匀的围着煲转动,不一会儿儿,煲内便散发出米香。 随着米香的越发浓郁,拾不弃陆陆续续往里面扔着兔骨头,药材,不一会儿,米香中夹杂着肉香,还有一股药香。 在旁边喂马的车夫默默的吞了吞口水,陆桂枝也一脸期盼的望着瓦煲。 拾不弃见煲内的粥差不多,又打开叶子包裹着的兔肉,将那肉片放在架子上,她操制火灵力烤起来,肉香伴随着暖光将两只想不开的人唤醒了。 大娘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温暖的火堆,闻到的是她许久没吃,吃过就不会忘的肉香味。 火堆旁围坐着一个老头,一个壮汉,还有三个漂亮的女子,他们围着火堆说说笑笑的,气氛极为和谐。 “娘亲!”童孩也醒了过来,他一眼便看到正在发怔的母亲,便扑了过去,抱着大娘的手臂。 童孩的叫声亦引来了拾不弃等人的目光。 “大娘与小娃都醒了,过来这边坐,我们都等着开饭呢!”孙老头向两人招手道。 大娘与童孩此时也明白他们俩人被面前的人救了回来,大娘拉着儿子郑重的谢过了拾不弃等人的救命之恩,便拘谨的坐在一旁。 孙老头从拾不弃手中接过碗,顺手递给大娘:“你们是欢因城之人?怎么称呼?” 大娘两手恭敬的将碗接过,浓郁的香味扑鼻而入,她吞了吞口水,将碗递给了儿子回答着:“奴家住在欢因城西柳同,呼我杨嫂便可,这是我儿子:杨兴。” 杨兴端着粥流没有马上吃,尽管那香味极为诱人,却是很好的克制住了,在他看到娘亲又接过一碗粥并且小口的吃起来的时候,他才大口的吃起来。 孙老头慈爱的看着孩童:“这娃倒是懂事!” 杨嫂听了眉眼嘴角都带着笑:“在学堂学了点礼识而已。” “杨嫂,你们今晚跳那湖不是为了洗澡?”陆桂枝快急死了,孙老头就爱扯些有的没的,扯了半天还没扯到重点,她只好单刀直入的问道。 拾不弃等人虽然依然在各司其职,但稍为注意的,都会发现他们的动作都放慢了,正竖起耳朵,准备听故事呢。 杨嫂听了深重的叹了一口气:“自然不是,我是跳入湖中是为了寻死。” “娘亲!”杨兴不安的叫了声。 杨嫂轻拍着杨兴的手背安抚继续说道:“我夫君叫杨中,六年前搬至欢因城西柳同,我夫君喜欢帮助人,不计报酬,前两年,大家感激于夫君的帮助,我们一家在那里生活得十分愉快,可后来,帮助的次数多了,就变味了,西柳同的人平时不但对我夫君,便是对我与孩儿都爱呼来唤去,我们一家人在那西柳同就像他们共同的仆人般,我也曾挣扎过,但得到的是加厉的对待,甚至于被围殴,我也跟夫君说过这个事情,可夫君并不觉得这是个事,他认为为了大家的和睦我们为何不能忍受一下? 我活不下去了,说句实在的,在西柳同便是一只狗都比我好过,我不明白为何出力的是我们,承受他们的暴力的亦是我们,之前还想着原由,但现在我也不需要答案了,死亡或许是一种解脱!” 杨嫂说完便低着头,她确实没有勇气回去过那样的生活了,便是她儿子,她明白儿子定然也明白她不想活了,所以才跟着她出来,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儿子也不想活了。 第二十九章 恩人2 第29章 恩人2 孙老头看出杨嫂的死意,给初一打了个眼色。 初一接收到信号,执起筷子夹起一块兔肉放进杨嫂的碗里:“杨嫂,我觉得你想岔了,死亡故然可以一了百了,但你甘心么?做错事的是他们,凭什么要你们去死?” “呜呜呜,我能怎么办?唯一能替我出头的夫君都叫我忍,呜呜呜,我也是没有了办法啊!”初一的一番话说到了杨嫂的心坎上了,她低声呜咽起来。 杨兴放下手中的碗,无声的陪伴在母亲身旁。 他恨自己的无力,恨西柳同那些人的恩将仇报,更恨父亲的懦弱! 若是,若是他也能天生神力,定然将那些欺负他的人掀翻!不像今天这般苦境,除了陪母亲去死,竟然无能为力。 “不弃姐,你去西柳同将那些人掀翻就是了!”陆桂枝天真的对拾不弃说道,在她看来,没有什么事能难倒拾不弃的。 拾不弃摇了摇头:“我们只能震慑那西柳同的人一次,那以后呢?我们要是走了那些人还不是旧态复萌?” “那怎么办?”陆桂枝也傻眼了。 初一倒是不急不慢,她捂嘴笑了笑:“办法倒是走,便看你们有没有决心!” “有什么办法?”杨兴比杨嫂还要着急的问道。 “离开你爹!”初一一点也不拐弯抹角。 “离开夫君?可他是我们的天!离了他我们怎么生活?”杨嫂显然对初一的意见十分不认同。 倒是杨兴眼中显出坚毅的光芒:“离开我爹便能活?” 初一点了点头,像是仿佛劝人分离是一件大功德之事,她细声诱导着:“你们若能离开你那懦弱的爹,我们倒能帮助你,不过你们要想好了,以后就没了一家三口,而是你们母子相依为命!” “我愿意离开!”杨兴当场拍板决定。 “兴儿,那是你爹!”杨嫂对于杨兴的毫不犹豫的离开表示了极力的不赞同。 “娘亲,那个家你要回去便回去,回去就继续让那些人欺负,反正爹只会让你忍,若有一天被那些人打死了,我便回去帮你收尸!”杨兴此次异样的坚决。 杨嫂听了脸色一白,不禁苦笑起来,她若能忍受,今天就不会来寻死了,可怜她的兴儿才十岁,还有大把的年华,若是再次回那个家,她儿也会再死一次,罢了,罢了,她承认了,夫君,并不会保护他们,既然如此,那便离开,为了她的儿子! “求贵人相助!”杨嫂想通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求贵人相助!”杨兴亦跟着脆了下来。 …… 杨中一觉醒来,觉得今天要比往常安静,辰时,该起来打水了。 他翻身而起,摸了摸旁边的被窝,发现是冷的,他低咕着:“孩子他娘去哪了?” 嘶,天气真冷! 杨中将大衣披在身上,若是往常这个时候孩子他娘定然备上一碗暖粥,亦能听到孩子的朗朗书声,大概他们都有事! 杨中如此想着,急匆匆的出门而去,他不能不急,百喜井旁的水罐越来越多了,若是去迟了,他可装不满那些水罐。 匆匆来到水井边,将大小水罐都装满,他才提着两大桶水回家。 家,依旧静悄悄的。 他想起夫人每次出外时,都会告知他一声,像今天这般消失得毫无声息的,那便是大事啊! 慌了,杨中开始慌了。 他第一个想法便是找西柳同的人帮忙,毕竟这么多年来他同西柳同的人关系还不错。 首先,他找到了平时最热心肠的柳永,柳永听了也表示很着急,可随即他便无奈的说要上工养家,那掌柜要求严得很,一天不上工会扣半个月的钱,一家子等着他的工钱开锅,他哪敢请假帮他找人啊? 杨中只好无奈转身离去。 后来,他又找了平时说有机会一定要报答他的柳波,柳波倒是想报答,但家里婆娘管得严,死拉着不让他走,他又只好失望而归。 随后,凡是在西柳同的人除了老弱病残,他都找了个遍,结果,却让他极为心冷,最终他一个人走遍了孩子和孩子他娘日常走地方,却一无所获。 踏着夜色,杨中心中越发的冰冷,这条经常走的路此刻变得如此陌生。 想到家里的冷锅冷饭,他突然不想走了。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他闪身躲在一旁,来人是他白天恳求过的柳永及他夫人。 “夫人,今天天那杨中寻我了,说他妻子和儿子不见了,要我帮忙去寻找,我说要上工,所以拒绝了。” “拒绝得好!那杨中就是天生贱命,为我们干活的,他那样的人哪里值得我们帮忙了!” “也是,别说那杨中,便是他那一家子还不是我们随便使唤?依我说他那一家人都是贱命!” “知道就行,我们还巴不得那家人早点死呢,见着他们都觉得晦气。” “若不是看在那杨中还有点用处,我们早就将他们赶走了!” “夫君你坏,平时你都不是这样想杨中的!” “不耍耍嘴皮子,他能心甘情愿为我们打水?” “还是想得周全!” …… 待人走远,杨中从黑暗中走出来,他眼中明明灭灭,最终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柔和的灯光,温暖的火炉,彰示着这一家人的幸福,杨中做了这三十年来从没做过的事情——蹲墙角。 “夫人,你今天太英明了!不然你夫君可要帮杨中贱民干活了!” “哼,你没见到别人哼都不哼一声,你倒好,有事没事还凑到他跟前说什么报答,这不,人家找上门了!” “我这也不是没想到他有脸找上门嘛!” “你说他这家子咋回事?夫人和孩子都不见了!” “怎么回事?去死了呗!” “不可能!看他们一家子也挺正常啊!” “才不是呢!之前在学堂,那杨兴就说了,他若死了,定回来找我们!杨兴又没有他父亲的天生神力,我们才不怕他呢!在学堂我们什么事都找他干,他要是不干,我们就围起来打他,他叫得越惨,我们越开心!”一个童声响起。 “儿子真棒!那天生贱骨头的人就该欠收拾!” “可不,杨中那婆娘,一开始我们找她干活,她还说要跟她夫君说,可最终呢,杨中屁都没放一个,这几年来我们可不使劲的搓磨她!” 第三十章 恩人3 第30章 恩人3 “那杨中贱命一条,为我们卖命还乐着呢,哪会帮他婆娘。” “不过,在今天之前,杨中那婆娘似乎有点不对劲!以前我们欺负她,她会反抗,那眼神恨不得吃了我们,昨天,她竟然乖乖的都做了,还以为她懂事了呢,怕是存了死意!” “呸呸呸,晦气!不说那一家人,都晦气!” …… 杨中不知道怎么回到家里的,他从不知这西柳同的人竟然有这么多面孔。 他不敢想象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妻儿受着怎样的虐待。 “呵呵呵,天生贱命!” 是啊!他就是贱,这六年如一日的帮着这帮禽兽打水,他就是贱,任由这些人欺压妻儿还独自乐呵! 现在,妻子不见了,儿子也找不到了,听那些人的意思是去寻短见了。 杨中对自己产生了极度的唾弃。 也在这一刻,他脑子从没有的清醒,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如妻儿要寻短见,也只有那个地方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便往城外走去。 在城外的映月湖果然找到了一些痕迹。 他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般,跳入湖中一次又一次的寻找着,可惜,一次又一次的无果。 也许是老天对他的懦弱和视而不见的报应! 杨中如压着一块大石沉淀淀的。 眼看城门快要关闭他才依依不舍的往家里走。 一回到家里,却见屋里都围了一群人,他们见到杨中,就像见了杀父仇人般,个个凶狠的上前责问:“杨中!你今天为何不打水!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们整个西柳同都断水了!” 看着西柳同人的嘴脸,杨中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叫什么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们的杀父仇人呢!” “断人水源可不是杀父仇人!杨中,你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给个说法?那你们说说怎么个说法?” “当然以后要准时打水了!还有今天我们都因为你没水喝,你要赔偿我们,我们要的也不多,一人五蚊钱便可!” “以后不会了!”杨中疾首痛心的说道。 “知道就好,快赔钱!” “以后再也不会去打水了!你们都给我滚!!!”杨中抓起旁边的一块粗竹猛的一用力,那竹子瞬间断成两截。 威胁!碾压式的威胁! 西柳同的人这才想到杨中天生神力,若发起疯来不是他们这些人能阻挡的! “怎么?不想滚?不想滚的话,那便是我手中的竹子的下场!” “杨中,你给我们等着,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走的时候还不忘放狠话。 杨中回到屋子里,他默默的开始收拾行李,这地方,这些人,便是妻儿也不愿回来! 想到一开始,妻子确实跟他说过,她被欺负了,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西柳同的人这么好,怎么可能欺负她们? 后来,妻子身上伤痕越来越多,他问她是怎么弄的,妻子也只会说是自己不小心跌倒的。 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都多大人了,还这般不小心。 他若是,若是…… 若是什么呢? 若不是他的纵容,西柳同的人又怎会得寸进尺? 若不是他的视而不见,妻儿又怎么会自寻短见? 悔了,在这一刻,杨中真心的悔了,主要妻儿能回来,他定痛改前非。 又一天早上,西柳同的人早早赶到百喜井,在那里,他们热闹的围在一起,呟喝着,将一桶又一桶的水从井中提了上来。 他们要让那杨中知道,没有他,他西柳同依然能正常生活,没有他,西柳同的人更加团结,以前让他打水,是因为西柳同的人看得起他! 然而等他们将水都提回家,却发现杨中家里已是人去楼空,说不出什么感觉,就像所有的表演都给瞎子看了。 杨中走了,没有同西柳同任何一个人告别。 …… 拾不弃等人第二天,便进入了欢因城,果然是大城,门口站着迎接的人都比别的城的人多。 “张大哥,先去客栈!” “得咧!” “张大哥,怎么不走了?” “主子,有人找你们!” 孙老头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却见一个衣着庄重之人领着侍卫恭敬的候在马车前面。 孙老头扬了扬眉:“几位有何事?” “请问拾不弃,拾大侠在吗?” 拾不弃听到找她的,也掀帘而出:“我便是拾不弃,阁下找我有何事?” “在下是欢因城府主胡不说,为迎接天下第一的拾大侠,我们举行了一场论剑大会,还请拾大侠赏脸参加。” “没兴趣!”拾不弃当场便拒绝。 她练剑又不是奔着天下第一去的,更何况在这空蒙凡界能让她出手的,真没几个人。 那些虚名她更是一点也不在意。 “此次论剑大会乃是欢因城与飘零剑庄,万功派,两面派联办的盛会,还请拾大侠赏脸参加!”胡不说倒是固执得很。 “参加!你们先回去,拾大侠随后便到!”拾不弃正欲再拒绝,孙老头却先一步替拾不弃答应了。 “那我们便在府主府恭迎拾大侠的到来!”胡不说怕拾不弃反脸赶紧应了下来。 拾不弃与孙老头回到车内,她向孙老头问道:“老头,这里面可有什么弯九?” 孙老头点了点头:“江湖那几大派人已经盯上你了,你若是此次拒绝了那捞子论剑大会,你信不信他们还有后招,而且没完没了。” 这个拾不弃倒是相信,她这剑法在凡人看来如此逆天,若这些人没生出贪婪之心,她是不信的。 “那我该如何?” “震慑!你只需将他们彻底震慑,以后便是想招惹你也要三思而行。” 拾不弃点了点头,她想她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马车到达客栈后,拾不弃便去参与那论剑大会,孙老头等人便在客栈内安置。 初一给杨嫂和杨兴开了一间房,孙老头则在寻找着功法。 “我说阿一,你那口怨气都化了这么久,你怎么还在做拆散人家家庭之事?”孙老头将功法递给初一:“呢,这部快拳十八式应该适合那小子练习。” 初一伸手接过功法:“多嘴!我这是折散他们吗?我这是给他们活路!” 孙老头无奈的抬抬手:“是是是,活路,去!” 第三十一章 恩人4 第31章 恩人4 拾不弃进入那论剑大会,场内已经坐满了人,场中间搭着一个高台,台上有两个人正在激烈的打斗着。 拾不弃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说实话,那高台上的人打得确实精彩,不过在拾不弃看来,就像小孩子的玩闹。 她突然想起在丰凉城初一问的,人什么时候最寂寞。 初一说的是无敌的时候,她当时还无感,此时却不由得感概起来。 当然这感概也不过是一时,她可没有忘记仇人的强大,以她现在的水平还远远不及,她还要更加努力强大。 “下面由请我们天下第一的拾不弃拾大侠上场指导!” 高台上的打斗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胡不说正站在高台上请求拾不弃上场。 台下的人瞬间火热起来,个个伸长了脖子,以一睹天下第一的风采。 自从拾不弃在丰凉镇一战成名后,再也无人一夺她风采,现下胡府主将她请了过来,怎不让人激动? 拾不弃笑了笑,想起孙老头对江湖之士的评价:一群求名逐利之人罢了! 看到那些人跃跃欲试的表情,可不,人生在世不是求名便是求利,她便是今天出现在这里,她若是说不是为了名,别人打死都不信的。 当然别人信不信对她有何干?她的路自然由自己走,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而改变。 拾不弃跃上高台,向胡不说笑道:“胡府主可有剑?” 胡不说愣住了,显然没想到这论剑大会拾不弃竟然连剑都没带,这是对他们的轻视呢?还是轻视呢? 不过圆滑如胡不说他不会当场折穿,赶忙向手下要了把剑恭敬的递给拾不弃。 拾不弃接过剑在手中掂了掂,然后反手向台中央一扔,剑半截身子准确无误的插在了台中央,因惯力缘故,剑身还轻轻的擅了擅。 “拾大侠,你这……”胡不说被拾不弃这一连串的动作搞得很懵。 拾不弃却不理胡不说,她将灵力附于话音中说道:“不论今天在场的,还是不在场的,凡是能拨出我插于场中的剑,我愿与之一战!” 什么是嚣张? 这就是了! 才插入半截的剑,会拨不出来?看不起谁呢?! 拾不弃的话像捅了麻蜂窝,整个场都沸腾起来。 一名剑士脸色通红的跑入场中:“让我来试试这天下第一的插剑水平!” 场下的人都轰然大笑,没有人会认为那名剑士会拨不起那把,天下第一?天下第一蠢还差不多! 不过很快他们便笑不出来了,因为那名剑士真没将剑拨起,尽管那剑身晃悠悠,像很好拨的样子,但,别说拨起,便是那剑士吃奶的力都使了出来,剑依然纹丝不动。 “你这软脚蟹走开,让我来!”另一剑士看不下去了,他将原来的剑士赶走,自己抓剑拨起来。 结果无一例外,失败了。 再无人轻视那插着的半截剑,取而代之的是震撼,天下第一果然名不虚传! 拾不弃在哪?她在大家拨剑的时候早已离场。 她才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谓的事上,那把剑,除非是有灵力的人能拨出,否则,全是白费工。 而这空蒙凡界要想找出个有灵根又恰好修炼了灵力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难! 她回到客栈时,初一已将杨嫂两母子安置好,她托牙仔寻了一处住处,两人便住在那里。 初一给了他们银两,加上从孙老头那拿的凡间的武功秘籍,可以说,主要他们争气,下半辈子定是无忧的。 拾不弃等人在欢因城住了一晚,第二天便继续驾车往东走。 杨中在寻觅中既无望又有期盼。 无望的是这么多天了,他仍然找不到妻儿,期盼的是,既然见不到尸体,说明他们可能还活着。 在煎熬中,他在欢因城又寻了一处置业。 每天往返于映月湖与欢因城之间,寻寻觅觅,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一年时间。 在他心灰意冷之际,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差点惊呼出声,但这一年来的找寻使得他极具耐心,他跟踪那个身影来到一处住宅,当看到安好的两人在说说笑笑,平安喜乐的模样,他喜极而泣。 步伐加快,他想上前跟他们诉说这一年来的想念,想跟他们说,他已经看清西柳同那帮人的嘴脸,回想往昔点点滴滴,他步子越迈越小,最终停在了一墙之隔的门外。 他,似乎没有资格去认回他们。 错了,就是错了。 杨中找了个隐蔽的角落,默默的窥视着他们的生活,越是观察越沮丧的发现,离开了他,他们似乎生活得更好。 最终,他放弃了认亲,他又搬家了,他悄悄的在妻儿旁边买了一间屋子,他继续用他的方式来守护他们。 西柳同又热闹起来了,每天辰时,百喜井总是传来谩骂声,没办法僧多水少,谁力气大,谁最先拿抢到打水的桶谁便有水喝。 没错,在杨中离开后,他们确实团结了一段时间,大家生活并无多大改变,可他们又不是杨中,打水是一件持之以恒的事情,况且打水的那个最辛苦,还没有奖励,这活谁愿意干谁干! 所以出力大的意见最大,前有杨中的例子,谁愿意做第二个冤种? 于是,有人不干了,一人不干其他的也都不干了。 于是西柳同的人开始各凭本领打水喝,导致的后果便是有水的更有水,没水的永远没水。 此时,他们才承认杨中的好。 可惜,这种迟来的迁悔杨中已经不需要了。 杨中在干嘛?他在杨嫂两母子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守望着。 即便他痛改前非了,但依旧没能踏出那一步,现在的他想,守护也是一种幸福! 杨嫂与杨兴在初一的帮助下,离开了西柳同,一开始,少了平日以之为天的杨中,确实心中有点虚。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突然发现,没有了杨中,像是移走了天空中的乌云般,他们生活更加轻松了。 加上杨兴勤练武功,在学业也没有放弃,欢因城没有人能欺负他们,甚至因为他们的用心经营,邻里关系变得十分和睦。 他们终于明白贵人为什么要他们离开杨中,贵人果然是贵人!现在,他们生活越来越好,越来越有盼头,唯一的苦恼是,贵人在哪?他们一定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 第三十二章 我只传有缘之人 第32章 我只传有缘之人 “初一姐姐,你为何让那杨嫂两母子离开杨中才肯帮助他们?让他们一家团圆不是很好么?”陆桂枝在车上不明的向初一问道。 初一摇了摇头:“我只是看不得那女子如此依赖她丈夫。” “可作为女子,出嫁便从夫,杨嫂也没错呀!” “孟娘是不是出嫁从夫?杨嫂是不是出嫁从夫?她们有哪个是好的?” “这……可是娘亲和爹爹都说女子要听从丈夫呀?”陆桂枝有点茫然。 “那你问问不弃姐,她会不会从夫?” “我不会嫁!”拾不弃才不会用婚姻束缚自己呢。 “不嫁?那不弃姐你要出家吗?”陆桂枝好奇的问道。 “我不出家,也不嫁!”修炼都不够时间,她哪有时间想别的。 陆桂枝非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继续向初一问道:“初一姐,那不弃姐不嫁,出嫁那还从不从夫?” 初一敲了敲陆桂枝的脑袋:“笨死了。” 陆桂枝痛呼一声,抱着脑袋委屈巴巴的看着初一,她就是笨,她这次去白城,除了去见凌无双驸马,还存了在白城相夫婿之意,搞不好就会定亲,她要是真的聪明,也就不会劳师动众的跑去白城,还让爹爹让出了传家之宝。 “不弃她能自己作主,那是因为强大,凡事她都能兜着,所以嫁不嫁她自己说了算,即便嫁了,她也不会让人欺负。” 陆桂枝老老实实的点着头,不弃姐这么强,这世界上能配得上她的人可没有,而且不弃姐就算不嫁,这世界上真没人敢说什么,天下第一可不是谁都能惹的。 “那你想想孟娘为何这么惨?” “孟娘不就是不会武功吗?她要是能打得过孙疯子就不会受欺负了!” 初一摇了摇头:“我觉得孟娘便是打得过孙疯子,她亦不会反抗。” “为何?”陆桂枝惊了。 “那你会不会反抗你未来夫君?” “这……我夫君应该饱读诗书,温雅如玉,怎么会做那等粗野之事?”陆桂枝脸色通红的反驳着,羞死了,怎么就突然提她未来夫君之事。 初一轻叹了一口气:“那孟娘未嫁之前又怎么会想到她那夫君会如此对她?我劝你对你那未来夫君少点幻想。” “哼,若我夫君真是那样,我爹爹定然会为我出头!”陆桂枝依然没感受到初一的用苦良心。 初一只好作罢,人真的没撞过墙,不知疼,就不知回头。 “不好!”孙老头突然叫了一声。 拾不弃掀起帘布往外看,却见周围不知何时开出了一朵朵红色的艳丽有花朵,那花朵没有根茎,凌空飘浮着,一看便知道不正常。 “是三世花!吸入者需要经历三世,大家记得一定不要迷失!”孙老头只来得及交待这些便晕睡过去了。 而拾不弃等人也扑通几声躺倒在马车内。 不一会儿,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了出来,他看到所有的人都睡着了,就连那匹拉车的马也没有例外,他才满意的走开。 在他看来,这一车子的人都已经是死人了。 待他们从那拾不弃口中套出剑法之时,便是这些人的死期。 …… “拾大师,醒了?收徒仪式已开始,请拾大师移步至前厅,大家等候已久。” 拾不弃揉了揉额角,她觉得自己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不然,她也不会一觉醒来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大师?”那人见拾不弃没动作,再次呼唤了一声。 拾不弃这才将目光对准那个一直在叫她的人。 怎么说,衣着像是仆人,年龄也不大,但目光似乎带着轻蔑。 他轻蔑谁? 拾不弃想不起自己得罪过谁,但不防碍她冷面相对。 “那就去看看!”是人是鬼,总得瞧上两眼。 那仆人模样的男子将拾不弃引至一个大厅内,厅内已有二十来个小萝卜头在等候。 “拾大师,你看,这些都是我们精心选出的,根骨上等的练武胚子,你要收哪些为徒弟?” 拾不弃扫了一眼厅内的小孩子,额角不由得跳动起来。 小孩子倒是没问题,个个都年画般可爱童趣,而且每一个都仰视着她,眼中充满了期盼。 但,对于拾不弃来说,收徒就等于带小孩,带小孩就等于麻烦。 拒绝,拒绝,必须拒绝! “都不错,但我收徒只收有缘人,你们,都不是!” “拾大师,你要不再看看?年纪越小,可塑性便越强!” 拾不弃坚决的摇着头:“都散了!”说完她也不看底下一堆人的反映,如脚底抹油般,一缕烟的跑开了。 前厅里的一堆萝卜头在互瞪眼。 一个看起来像领头的小男孩走出来向那个仆人打扮的男子问道:“吕里,你确定那拾不弃可是失了忆?” 那个叫吕里的男子回答着:“辛少侠,从我观察来看,那拾大侠定然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我观其表情,认为拾大侠应该怕麻烦了。” “麻烦?”辛弃乐不解,他们哪里麻烦了。 “像是你师父叶飘零这些前辈收徒自然是人越小,根骨越好便是越满意,但你想想,那拾大侠才十九岁,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心中自有豪情,她哪里会像前辈那般耐下心思带小孩?依我看,她觉得带小孩子麻烦,才拒绝的。”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那么,我们明天再变大些,再来选一次!就不相信那拾不弃会看不中!”辛弃乐可不认为自己资质不行,他作为年轻一代的翘首,他若资质不行,那就没人行了,他要是再练上那拾不弃的剑法,说不定到时天下第一便是他了! 也幸好师父给了他们这个三世花的毒药,主要中了这个毒的人会在幻境中过完三世,而吃了三世花的伴生植三醒叶则可以操控中了三世花的人的梦境,而且他们在梦境中可以随意变换身份和外形。 他们现在便是利用三世花让拾不弃在幻境中教会他们剑法,若是能让拾不弃亲授,他必定是最大的受益人,当然,学会剑法后,她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第三十三章 我只传有缘之人2 第33章 我只传有缘之人2 拾不弃很慌,除了名字,她竟然什么都没有记起,唯一可以安慰的是她会武术,而且是十分高强的那种! 感谢失忆之前的她那么努力,以至于现在失忆后,就算是一无所知,也不至于受人欺负。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那个蔑视他的仆人走了进来。 “拾大师,因为今天的徒弟令你不满意,我们明天将重新选拨,还请大师到场。” 拾不弃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弄了,我暂时不收徒。” “可这收徒大会便是你让我弄的啊?况且消息已经发布出去了,若是中断,怕是影响不好。”吕里急了。 拾不弃没出声,盯着吕里。 吕里不敢直视拾不弃审视的眼光,只好心虚的低下头,若是拾不弃不继续选徒,事成之后,就不能拿到剑法,他还要靠这剑法出人头地呢! “我问你,我为何要办选徒大会?” “因为拾大师自知寿命将尽,只有十年之数,为了将一身功夫传承下去,所以才要我们举办选徒大会。” “寿命将尽?”拾不弃沉思起来。 她明明感觉自己无论精力还是生命力都处于一种旺盛状态,身上毫无衰气,怎么可能只有十年寿命? “拾大师,那明天的选徒大会?” “你去安排,我明天自会到场。” “诺!”吕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拾不弃再次进入那个大厅,这次厅里站着一堆十四五岁青春懵懂的少年。 他们见到拾不弃齐刷刷的行了个大礼,并且十分懂事的站成两排,眼中充满期盼的看着拾不弃。 拾不弃审视了一圈,眉毛不由得拉紧,教导少年倒是不麻烦,但,那期盼的目光太过炙热以至于让她感觉到了贪婪。 目光不清,心则不正,收徒该收德,这些少年显然都不符合。 “你们之中没有有缘人,都散了!”拾不弃挥了挥手袖,和昨天一样的离去。 “怎么回事?!”辛弃乐在拾不弃离去后,脸色阴沉的向吕里问道。 吕里也没想到拾不弃今天亦没选上徒弟,正慌着呢,见到辛弃乐黑着一张脸,他很想说,他也不知道,但谁让辛弃乐的地位和天赋都在他之上呢? 他只好绞尽脑汁:“可能拾大侠不喜欢清一式的少年,要不我们明天换各种年龄层的再让拾大师选一个次?” 辛弃乐当然知道拾不弃不喜欢他们了,事实上,他原本觉得十拿九稳的事,经过两次的失败,心中已经产生了动摇,所以才迁怒于吕里。 拾不弃从那厅中离去后,越发觉得这些人有问题,她直觉这收徒大会不会就这么结束。 果然,不一会儿,吕里再次找到了她。 拾不弃没有为难他,爽快的应了。 第三天,厅里不再是清一色的小孩,少年,而是各种年龄段的人都有,拾不弃甚至还看到了一个六十岁的老妪。 这些人的神色与此前没有什么不同,但拾不弃已经肯定了,这些人便是奔着她这身修为来的。 在情况不明的时候,她当然不会轻易的选徒,况且她这剑法一般人都学不来,需要修炼者有特殊的体质,而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符合。 和前两次一样,她让这些人都散了。 再一次的失败,辛弃乐差点没疯掉,连选三场,连败三场,再去弄选徒大会便会显得刻意,几人商量来商量去,那拾大侠不是找有缘人吗?他们都来个随机的,随意变化容貌,说不定拾大师一开心,便选上了他们其中的一个。 拾不弃从那选徒厅出来后,她也彻底想清楚了,这些人是不会罢休的,她虽然可以陪他玩,但是没必要。 这记忆一时半刻也回不来,于是她决定寻个地方好好的提升自己的剑法。 她在后山寻个一个水潭,一头扎进去练习起来。 一招一式带着水之势,可惜她对水之意领悟不够深刻,一直没能将水之剑法提升上去。 此时在水潭之中练习希望能增进她对水之意的领悟。 剑招在水中划起一道道水帘,又如骤雨般掉落,拾不弃总觉得不得意,她扎根在这水潭已经一年了,她对水之意的领悟已达到了瓶颈。 而水行剑迟迟没有达到第三层。 拾不弃有点丧气,将剑往水中一扔,人亦随着剑整个人沉入水潭之中。 清晰的世界变得模糊,水无声无息的入浸着身体。 水无处不在,这种润物无声的感觉,又让人极容易忘记它的存在。 拾不弃闭着眼睛,干脆抛弃一切在水中感悟着。 而在外面的辛弃乐等人便没有那么好过了。 他们本来计划对拾不弃时不时来个偶遇,说不定下一刻便成为有缘人,他们想法很好,但是,万万没想到拾不弃竟然是个武痴! 在她失去了记忆,得知自己寿命不长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又孜孜不倦的练剑! 真是又气又敬佩! 气过之后,他们后来也反映过来了,他们的目的是偷师,拾不弃在练剑练的是什么? 就是招式啊! 她现在在一遍又一遍的练习招式,可不是相当于给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演练?! 辛弃乐等人觉得天下第一在向他们招手,人生充满了盼头! 他们开始模仿拾不弃的招式,然而,在拾不弃挥起来是简简单单的一招,他们挥起来却是气血逆流,经脉断裂,一时间伤的伤,吐血的吐血。 即便如此,他们对拾不弃的剑法更加渴望了,可想而知,他们连一个招式都学不来的剑法是多么的高深! 这一世,他们已经拜师无望,只能将希望放在下一世。 可惜三世花每开启一世,必须要这一世走完,才能开启下一世,他们只能耐着性子,在幻境中等上十年。 拾不弃在水中呆了九年,这九年间她进入了一个玄妙的状态。 时而觉得自己化身为一条鱼,在水中畅快游玩,时而化身为水中的石头,安静的感受水冲刷着身体。 最后,她化身为一滴水,那滴水经过辉发,她化成了气体,在空中四处飘荡,后来又变成了云,云聚后,又化成水,水从空中跌落,没入泥土中,被树根吸收,在树身游走一圈,最后汇入溪水之中…… 水,无我,无形,可蚀万物,亦可利万物。 拾不弃睁开眼,手往水中一吸,那把在水中和她一起躺了九年的剑回到了手中,她挥动着剑式,水之势自动裹着剑身,然而随着剑式的转换,那水之势越发的蒙笼柔和,在最后一式挥出的时候,水之势化成一道水箭向前射出! 水行剑进入了第三层:化虹! 拾不弃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载倒在水中。 第三十四章 我只传有缘之人3 第34章 我只传有缘之人3 “师父,我去讨点吃的。” 拾不弃醒过便看到一个冷面少年对她说道。 师父?她吗? 她何时收了个徒弟? 她竟然不知道?! 该死的,她竟然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又? 拾不弃揉了揉额角,一深思便头疼欲裂。 少年见拾不弃不吱声,便自行离去。 拾不弃只觉着鼻尖迷漫着一阵臭味,她往四处嗅了嗅,最终发现臭味竟然是从她身上发出的! 这!!! 她看着自已身上仅可蔽体,脏得可以搓出泥巴的衣服,脑子瓜翁翁的,她何时堕落至此! 她想也不想的往自己身上施了个清洁术,那阵如影随形的臭味才消失。 “师……师父!”辛弃乐没想到他出去半刻钟不到,拾不弃竟然将自己收拾干净了,她是怎么做到的! 拾不弃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得来的弟子,身上虽然衣物破旧,但骨子里自有一股贵气,小脸蛋更是俊俏十足,偏生是个冷面的,就生得有点矛盾。 只是…… 她会选这个款式的徒弟? 这明显不是她心头好! 她失忆前莫不是脑抽了? 辛弃乐不知道拾不弃所想,他其实一开始想变成一个小孩子的,但想到第一世时拾不弃对小孩子的抗拒,便化作了少年。 他研究过了,当下许多贵女与江湖上的女侠大多喜欢他这款俊俏又冷漠的样子,想必拾大侠也是喜欢! 现在,他看到拾不弃呆呆的看着他的样子,就放心了,同时眼中隐晦的闪过一抹蔑视:女人,都是肤浅的。 “师父,徒儿讨了个馒头,你先吃!”辛弃乐将手中的馒头弟给拾不弃。 伴随着辛弃乐的动作,拾不弃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臭味,她又极快的给辛弃乐施了一个清洁术,空气再次清新起来,拾不弃才舒服的长舒一口气。 辛弃乐却被拾不弃这一连串的动作惊呆了,能使人瞬间变得干净的招式! 这是凡人可以使用的吗?! 拾不弃究竟还有多少本领? 他若是能学上这些本领,那他…… 不能想!一想就热血沸腾! 他必须要抓住这次机会,将拾不弃身上的本领学来! 想到此,辛弃乐显得更加真诚了:“师父你不是说要体会饥不饱腹的流民人生么?怎的改变主意了?” 有这回事? 拾不弃不知道自己失忆前有多少恶趣味,不过体会人生百态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小徒,流民是要体会,但没必要将自己弄得这么脏,还有,为师暂时不饿,馒头你自己吃。” “师父,这馒头是徒儿孝敬你的,你不吃,徒儿就白干了。”辛弃乐急了,她不吃,又怎么会感激他?不感激他,又怎会教他剑法? 拾不弃对那馒头真没想法,正想推拒,却见到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往他们走来,为首的一个举着剑,指着辛弃乐愤怒的说道:“我说,怎么馒头卖着卖着就少了一个,原来是你这个小贼偷了!今天我就替天行道,将你给收了!” 拾不弃:…… 不知为何,她有种这些人表演用力过度的感觉。 辛弃乐站在拾不弃面前,正义凛然的说道:“馒头是我偷的,与师父无关,你们要找就找我。” 拾不弃:…… 这么蠢的人真的是她的徒弟? “哼,既然你们一伙的,就一起带走!” 那伙人上前开始抓拾不弃和辛弃乐。 “要想抓走我师父,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辛弃乐拼死站在拾不弃面前,用笨拙的功夫对付着那群人。 那伙人明显是练过的,三二两下便将辛弃乐摁在地下磨擦。 “别动我师父!馒头是我偷的!师父快跑!”辛弃乐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 拾不弃想捂眼,她一点也不想加入这尴尬的场面。 但是这些人围了上来,她只好起身,面带笑容道:“几位大侠,我为徒儿偷你的馒头道歉。” “哼,偷都偷了,现在道歉有何用?抓起来带走!”那愤怒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拾不弃偷了他全家。 “各位,有话好说,我徒儿不过偷了你们一个馒头,在下现在虽身无分文,但有一身蛮力,不如我为你们打几日散工偿还?” 一个馒头而已,又不是一条人命,大动干戈实在有失斯文。 “哼,我们福馒坊岂是你们这些乞丐能进去的?带走,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们知道我们福馒坊不是好惹的!” “说来说去,几位想当我软柿子捏罢了!” “做错事就该惩罚。” 拾不弃眼神一厉:“几位当真敬酒不吃吃罚酒?” 领头人即吕里心是虚的,他当然不想吃罚酒了,可老大辛弃乐因剧情需要都被他们在地上磨擦过了,他们若是不被磨擦一次,说不定以后有更大的苦果吃,所以他们必须要找打,还要被打得很狠的那种。 吕里强定心神与拾不弃对视:“我们上!” 一阵拳打脚踢后…… 吕里等人成功的躺在地上哀嚎。 辛弃乐崇拜的看着拾不弃:“师尊好身手!” 拾不弃点了点头,抬脚走开了。 辛弃乐眼中闪过一抹暗光,跟在拾不弃身后:“师父,你说我何时才能变得像你这么厉害?” 拾不弃定定的看了辛弃乐几个呼吸,最后摇了摇头:“你不适合练习我的功法,这辈子大概都不可能了。” 不适合? 他辛弃乐在整个武林,谁人不称赞他一句天才?! 他不适合,谁适合?! 都是借口!!! “可师父,你不是我的师父么?传授功法就是你本责。” “我不会教你,你若是执意要我传授,那么我们便解除师徒关系。”这徒弟不合眼缘也罢了,还蠢,解除了正合她心意。 “师父,徒儿错了,你永远是我的师父,我是不会离开你的。”辛弃乐又怒又恨,可在得到剑诀之前他必须要忍耐。 这拾不弃外表看起来挺正常的,没想到内心竟然如何狭隘,他可不认为是拾不弃功法的原因,而是认为拾不弃想要永远占着这天下第一的位置而不想传他功法。 拾不弃可不管辛弃乐在想什么,她只是觉得没有甩掉这个哎呀徒弟有点遗憾。 第三十五章 我只传有缘之人 第35章 我只传有缘之人 这是一条十分繁华的街道,两旁铺店林立,人来人往,每个人都穿着丝绸锦缎,像拾不弃这种粗衣布衫,还是免强蔽体的那种,就显得十分异类。 “哪里来的乞丐,臭死了。” “穿成这穷酸样也好意思来富安城。” “离她远点,这样的人自带霉运,可不要让她感染了!” …… 辛弃乐虽然知道这是幻境是他们制造的,制造是一回事,但身临其境,真正感受到,才知道有多难堪和耻辱,他恨不得钻进地缝中去。 既然体会人生百态,这嘲讽也是一态。 不知为何,拾不弃觉得自己曾是这傲慢中的一员,现在位置倒过来,她才觉得这目光是如此的刺目。 为何傲慢? 地位高么? 钱财多么? 亦或别人有的,你没有,就有了傲慢的资格? 生是为了什么,我们又是为了什么存在? 为贪念么? 不,修道为的是不迷失在贪念之中。 傲慢也是一种贪念,对外物对地位的眷恋。 天地万物,道行其中,修心亦为修道,唯有接近天道才能超脱凡世。 此时此刻,拾不弃心中无比的清明。 “哪个不长眼的,竟然冲撞了我卓徐!” 拾不弃抬眸看到一个身长八尺的男子在自己面前咋咋呼呼。 冲撞? 她明明连这人的衣角都没挨到,两人间隔着三尺远,这哪是冲撞?分明是找碴! 拾不弃懒得理会这人,想绕开他继续往前走,却不想四周已被十多个人团团包围。 “我没撞你,麻烦让开!” “哼,死乞丐,你说没撞就没撞?那我说撞就是撞了!” “你想如何?” “听说跟在你后面的是你徒弟?” “算是!” “那我要他!” “他什么都不会,你要他何用?” “嘻嘻,当然是试药了!” “不行!” “行不行不是你说的,来人!带走!” 拾不弃眼神狠厉,抬脚踢翻那个想来抓辛弃乐的人。 辛弃乐虽然躲在拾不弃的身后,但眼中却有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终于来了! 被拾不弃踢翻的人躲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卓徐见了,眼珠一转,抓起周围看热闹的一个路人,将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你从不从?不从我便杀了他!” 拾不弃:…… 道德绑架用得如此娴熟,平时没少做? “怎的?难道你愿意看着无辜的人为了你而丧命?你们再给我抓几个!”卓徐狞笑的说道。 几声惨呼声传来,卓徐的手下成功的抓住了十多个路人挟持。 那些被挟持的人轻声哭泣起来,都用可怜乞求的眼神看着拾不弃。 “乞丐就是没同情心的,人长得丑算了,还害死别人!” “就是,不就试个药么?又不是要她命!配合一下又怎么了?” “不是要那女乞丐的命,是她那小徒试药呢,我看她那小徒长得如此俊俏,说不定有着见不得光的事情呢?” “那个被架着刀的莫不是邻居的小流郎?真是可怜见的,才刚考上秀才就要因为这个乞丐而丧命,可惜了,这锦绣前途和那大把的年华!” …… 拾不弃无语的听着旁边的人扇风点火。 不知为何,她又有了那种戏演得太过的感觉。 挟持他们的人明明是卓徐,这些人不攻击卓徐却攻击她这个无辜路人,就因为她穿得太破烂? 再退一步来说,卓徐丧心病狂的抓他们,他们不跑,还休闲的站在旁边对无辜的她进行指责? 命呢?不重要吗? 脑子呢? 良心呢? 真xx的有病! “不准你们这么说我师父!我师父武功高强,她才不是你们口中的乞丐!”辛弃乐此时站了出来看似在为拾不弃打抱不平,实则在加一把火。 拾不弃扶额:演,你们继续演! “切,武功高强就可以无视生命?垃圾!” “我师父才不是垃圾!师父,他们不就要我试药吗?我去!” 拾不弃:…… 所以她哎呀徒弟要试药,关她什么事? “早该去的,矫情!” “师父!你让徒儿去!你的一世英名绝对不能在这毁了!” 拾不弃见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在她身上,知道再不发话,会引发更加麻烦的事情。 于是她转头向卓徐问道:“我问你,试药谁不可以试,为何一定要小徒?” “哼,要怪就怪你这小徒与我那中毒我儿子年纪差不多,他若能试药,我便放你们一马,如何?” “不如何,你们本来就不是我的对手,而这些路人甲乙丙丁与我何干,他们刚刚还耻笑我呢!” “难道你就如此狠心?” “狠心这词可不要随便安在别人的身上哦,挟持人的是你,杀人的还是你,这与我何干?” “你!还不是因为你冲撞了我!” “难道不是因为你弱?” 卓徐将手中的剑往前一送,被他挟持的人颈部冒出鲜红的血液,他将那人随手扔在一边:“看来你的心肠不是一般的狠毒呢?” 卓徐的突然行为惹得围观的人一阵惊呼,讨伐拾不弃的人更多了。 所以,杀人的是卓徐,骂她做什么? “师父!你别再糟蹋自己了,我试,我去试药!”辛弃乐痛心疾首,像是拾不弃真的是做了什么邪恶之事。 拾不弃淡定抚发:不,我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卓徐是?你拿药来!” “早这么做不就行了,非要见血才肯屈服!”卓徐将红蓝两抛给辛弃乐:“先服红瓶再服蓝瓶,生死就看你的命了。” 辛弃乐接过瓶子向拾不弃说道:“师父,徒儿不孝,我若是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拾不弃冷漠的看着辛弃乐,她已经放弃了这个哎呀徒弟,天赋不够还可以用勤补拙,但脑子不够,她却是没办法的。 “这既然是你的决定,我亦不拦你,你好自为之!” “为了师父,我什么都愿意做!”辛弃乐一副赴出去的样子,将红瓶的药水倒进了口中,药一入口,他猛的喷出了一口鲜血。 喘息了一下,又将蓝瓶的药水倒入口中。 “啊啊啊!” 辛弃乐痛得整个人缩起,眼鼻口都流出了鲜血。 随着药物的辉发,他眼角流出了痛苦的眼泪,整个人倒在地上翻滚,看起来十分凄惨。 “他好惨!” “是啊,你看她徒儿这么痛苦,作为师父的竟然无动于衷!” “太感动了,又一个为了师父阔出去的好徒弟!” “我也好想要一个这么好的徒弟!” …… 第三十六章 我只传有缘之人 第36章 我只传有缘之人 拾不弃已经放弃与这个不正常的世界的人沟通,反正无论她做什么,都不可能改变这些人对她的敌意。 辛弃乐在地滚上了一刻钟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他还活着!” 卓徐等人十分高兴,他让手下将辛弃乐扶起,并且将身上的血迹抹干净。 辛弃乐脸色惨白,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一副像要死的样子。 “快让大夫看看!” 周围的人自动让出一条路,一个大夫模样的老头匆匆走来,他来到辛弃乐跟前为他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最后摇了摇头,似乎有点惋惜。 “大夫,这小子怎么样了?”卓徐关心的问道。 “体内阳气过炽,后又经阴气猛灭,体内五脏损之八九,活不过两年,但若是有高阶功法练习,尚可调动体内先天之气调养,便有望寿终正寝!” 大夫的先前的一席话让大家大气都不敢出,后来又听说练习武术可以延长寿命,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正好,这些小哥的师父是位武功高强之人,看来他保命是无碍的。” “原来这位姑娘是高人!那麻烦你好生教识这位小哥功法,便能保他无碍!”大夫对着拾不弃恭敬的作了一个礼。 “师父,我想活。”辛弃乐祈求的看着拾不弃。 拾不弃嘴抽了抽,至此,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一个苦肉计! 她眼神幽暗的看着辛弃乐道:“我说过,我不会传授你功法。” 辛弃乐听了,脸色更加惨白,他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气,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见者无不生心怜惜。 “天!世上竟有如此狠心的师父!” “收徒却不传授传承,这是哪门子的师徒?!” “这么狠毒的师父也配活在这个世上!” “可怜的徒弟,他一心为师父,师父却见死不救,这世道,唉……” …… 拾不弃扫了一眼围观的人,嘴角勾了勾,她不怕流言,但是她喜欢看这些人吃瘪的样子。 她走至辛弃乐跟前,将手搭在他的手脉上,灵气通过手脉传至辛弃乐全身,修复着他的身体。 辛弃乐只觉得身体传过一阵暖流,被药物折磨后虚弱的身体经过暖流的修复重新恢复了活力。 这又是什么能量? 辛弃乐越是跟拾不弃,越是心惊,她究竟还有多少底牌? 在辛弃乐身体修复得差不多的时候,拾不弃收回了灵力,她向大夫说道:“麻烦大夫再看看小徒,身体可否还什么不妥?” 大夫等人,包括卓徐和围观的人看到拾不弃露的一手都惊呆了,他们虽然不知道拾不弃向辛弃乐传输了什么,但看到辛弃乐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红润,傻子也明白拾不弃在给他疗伤。 这些人在外界都是年轻一代的姣姣者,至今为止,他们从没听说过会有一种内力能如此快的修复人的身体的。 大夫更是迫不及待的给辛弃乐把着脉,他从医六十载,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力量能修复人的身体,他若是学会了,这天下神医之名还不是手到擒来! “脉搏强劲,体内五脏强劲有力,并且阴阳协调,这位小哥恢复了!”大夫激动的说道。 “既然没事了,都散了!”拾不弃毫不在意的挥挥手道。 “这……” 卓徐和辛弃乐都傻眼了,他们如此卖力的安排这一场戏,就这么没了! 问题是他们想再借题发挥都找不到原由了! 正在这时,那位老大夫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拾不弃跟前:“大师!求大师收我为徒!” 拾不弃被老大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后退了两步,这年头,连老头都好么好学了么? 有了小徒这个前车之鉴,她认识到收徒等于收麻烦,所以收这老大夫是不可能的! “这位大夫,你这医术精湛,而且一把年纪了,没必要转行了?” “大师谬赞了,我那粗鄙的医术怎么及大师刚才露的那一手?古人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大师这本事让孙某深感敬佩!” 拾不弃摇了摇头:“我这功法一般人学不来,大夫还是弃了这念头,况且我收徒只有缘之人,你并不是。” “大师,你可否再考虑一下?我这身医术虽不及你,但是对你行走江湖亦有诸多便利。” “我意已决,大夫请起!” 老大夫见拾不弃坚定的眼神,再求下去,只会自讨没趣,只能起身,看来这神医之名不好得啊! 辛弃乐与卓徐对视了一眼,都从双方眼中看出了坚决。 上一梦境他们没有经验,以至于在里面浪费了十年时间,这十年换在现实中虽然也不过是一个时辰,但是,拖得越久变数便越多,他们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那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这个梦境,经过两次试探,他们已经明白了,拾不弃是不可能将剑法教给他们,所以没必要在这个梦境浪费时间了。 辛弃乐对着拾不弃露出了一抹疯狂的笑容:“师父,你怎么这么不乖呢?” 拾不弃皱了皱眉,越发的怀疑自己之前的眼光,怎就收了一个这么变态的人做徒弟? “师父,看来这两世我们对你太温柔了,下一世,你便自求多福!哈哈哈哈!” 辛弃乐话音刚落,整个世界开始震动起来,天空像破裂般,掉下无数碎片,拾不弃站立不稳,跌落在地上,却被掉下来的碎片砸中,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睁眼,一片寒光从面前闪过,拾不弃只觉得寒毛一坚,有危险! 凭着直觉,她身子一矮,两脚往旁边一移,只见她原来站的地方一阵剑气划过,落在地上,划出了一条深沟。 呼,好险! 她方才若是没闪开,现在怕是已身首异处了。 哼!此仇不报,非君子。 拾不弃手一抬,空气中的水灵气飞速汇聚,不过一息间,竟然凝聚出了一把水剑。 她才不管怎么回事,反正心是这么想的,她便这么做了。 对她发出剑气的一名二十岁的男子,他眼无半分神彩,行动机械,拾不弃毫不费力的将他送入了往生。 第三十七章 我只传有缘之人 第37章 我只传有缘之人 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无数道剑光从四面八方向她杀过来。 拾不弃这才发现她被无数个刚才那模样的男子团团的包围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现在唯一的办法是从这包围中冲出来。 然而想像是很美好,现实却让人无比失望,每当她杀掉一个人,很快便有另一个人替上,密密麻麻,将她围着密不秀风,别说冲出去了,她想要杀出一个比较大的空间都勉力。 虽然这些人的武力普遍不高,能被她秒的那种,但是,人家数量多呀! 该死的,她都想不起自己为何在这里,为何要遭受这无穷无尽的杀戳。 而站在边缘处的辛弃乐等人看着被围在中心努力挣扎的拾不弃都露出了快意的笑容。 “哼!若不是她不配合,何需受这罪?” “辛少侠,你猜这人需要多久才失去神智?” “顶多一个月!只要她失去神智,我们便可利用这三生花将她的记忆引出,剑诀便是我们的!” 三生花除了让人经历三生之外,还有一个功能便是读取人的记忆,不过,也不是随便能读的,需要那个人失去神智才可以,当然读取的记忆只是一些片断,像剑诀这东西当然是亲授的最好,最完美,这也是为什么辛弃乐等人前两世都在谋划成为拾不弃的徒弟,失败后,才在第三世才采取这种强硬的方法的原因。 拾不弃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她一开始还能轻松应付,但人的体力是有限的,况且她一直在消耗,没有补充体力的空隙。 渐渐的,她的手越来越沉重,速度也慢了下来。 她早便舍弃一开始用的水剑,为了减少消耗,她抢了一把寻常的剑来用。 可即便如此,也将她累得够呛的。 尸体已经堆积如山,地上血流成河,她像个血人般,身上的血有敌人的,亦有她自己的。 她不知道杀了多久,这里没有日夜,只有厮杀,她眼睛一片赤红,精神处于一种极为暴躁的状态。 突然,她一个踉跄,眼睛正对上一个躺在地上被她杀掉的死不瞑目的人的眼睛。 心中一悸,产生了一种害怕的情绪。 此时时,她才发现,四周堆积着无数的尸山。 都死了啊! 是她杀的! 她身上冒出了冷汗,手中的剑机械的档着那些毫无理智的招招想至她命的剑气,不知为何此时她对生命产生了一种敬畏。 同时心中不由得自我拷问:杀?是为什么? 是为了守护!守护自己,守护他人。 也是伤害!伤害了别人,夺取了别人的性命。 她为何而杀? 为了自己活下去。 这些人为何而死? 为了杀她! 命珍贵吗? 珍贵的,她为了活下去,杀了这么多人。 命贱吗? 贱! 像现在,她夺取性命,也不过是一刀的事,尸体还倒在地上被不断的踩踏。 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困兽,为了活下去,所以必须杀杀杀! 杀戳!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杀戳! 唯有谁强大谁便能站到最后! 杀,是一条强大之路! 亦是一种优胜劣汰! …… 拾不弃不知不觉的沉浸在感悟之中,四周产生了一种玄妙的韵律。 而站在边沿处的辛弃乐等人却等得一脸焦急。 本来他们认为拾不弃能支撑一个月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三个月过去了,她依旧还有能力抵抗。 这还是人吗?! 辛弃乐等人没有发觉他们已经拾不弃产生了一种敬畏。 “她似乎在感悟!”吕里干涩的说道,以前他只听说拾不弃天下第一之名,心中并没有多大感觉,现在亲眼见到她像个杀神般没有止境的收割性命,他才惊觉这天下第一不是虚名。 “感悟?莫非她还能感悟个杀戳剑法?没用的,只要她还在这幻境一天,她便要不断的杀。” “且等着!”辛弃乐说这句话心中是虚的,他觉得这次任务会失败,可这三生花自从出世以来,这世上还没有人能破除这幻境,拾不弃虽强,他可不认为她能破得了这三生花的幻境。 拾不弃只觉得自己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无数恶鬼对她刀剑相向,她只有不断的杀杀杀。 “何为杀道?”一个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杀该杀之人!”拾不弃心中回复着。 “何为该杀之人?”那声音似乎清晰了些。 “道厌之人!” “杀道,敬命之,慎杀之!切记!切记!”声音像响在耳边,杀道,慎杀之! 因为是杀,所以慎! 杀,即剥夺生命,只有尊重生命,才能慎重举刀! 拾不弃只觉得脑子轰的一下,像云开见明月般,她彻底明悟了杀之道。 感悟了杀之道后,她似乎有了无穷的力量,心中也不再迷茫,看着这些没有意识的人,她心怀悲悯,却出手迅速,招招至命的收割着他们的性命。 慢慢的,她发觉不对劲了,这些人的神情和动作几乎一至,明明死了这么多的人,却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冲进来。 天失道,地失灵,万物疯。 这个世界死了! 拾不弃觉得自己找到了源头,她抬眼望天,天空灰扑扑的,她早该想到的,这里没有昼夜,阴阳失衡,已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了。 拾不弃眼神一凝:天失道,那我便杀天! “她不对劲!”吕里看到拾不弃突然抬头望天,浑身充满了杀意。 “她莫不是要捅天!” “啊啊啊!她真的疯了!” 拾不弃将所有的力量凝结在剑中,辛弃乐等人看来,她站在尸山之上,浑身沐血,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像一个杀神般望之生畏,便是连底下的他们制造的杀人傀儡也被那气势吓得不敢上前。 拾不弃将剑往空中一划,剑气带着毁灭般的气势冲向空中。 “轰”的一声。 灰色的天空出现了一道裂痕,紧接着,地面产生了剧烈的震动。 战斗傀儡化成了一个个泡沫,轰的一下,天空如崩塌的房屋般崩碎于尽。 这是个疯子! 辛弃乐陷入晕迷之前想道! 第三十八章 陆桂枝的觉悟 第38章 陆桂枝的觉悟 拾不弃终于醒了过来,在三生花中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中,得到全部部记忆的她眼眸一深。 “算计?那就要做好报复的准备!” 她从心泉将噬心兽召唤出来:“去,留口气就行!” 噬心兽领命,飞快的扑向辛弃乐等人,同时编织出了一个地狱般噩梦。 在外面哪有在心泉里呆的舒服?它要赶紧完成任务,回到那心泉的怀抱中。 噬心兽走后,拾不弃正要整理在三世花的感悟,却听见“咴咴”两声,原来是同样中了三世花的拉车的马醒了过来。 “咴咴”那马见拾不弃在看着它,它对拾不弃叫唤了两下。 拾不弃发现它的眸子没有了以前的懵懂,反而充满了灵气,便明白这马是开智了。 动物开智极为罕见,尤其这马还是在凡间的,就更为罕见了。于是她生出了一股爱才之心向那马问道:“以后你可愿意跟我走?” 马用那充满灵气的眼睛看了看拾不弃,最终摇了摇头,对着还在晕迷中的张车夫轻声叫唤两声。 “你要继续跟着张车夫?” 马点了点头。 拾不弃见此,也不再勉强,她轻拍着马说道:“我们继续赶路。” 马轻快的甩了甩尾马巴,步伐稳健的向前迈动着,马车缓缓向前。 拾不弃跳上马车,她知道孙老头等人不历经三世是难以醒来的,于是便开始整理在三生花内的感悟。 随着她感悟越深,四周的灵气越发的浓郁,这是进阶的预兆。 当她将杀道彻底领悟时,四周灵气已经浓郁得几乎化液,感受体内经脉灵气飞快的流转,她连忙固守心神,开始冲击筑基后期。 这一冲击,便过了一天一夜,当她再次睁眼时,便对上一双忧怨的眼神。 “不弃姐,我饿了。”陆桂枝眼眶红红的说道。 拾不弃才惊觉她似乎忘记了很重要的事! 陆桂枝都饿哭了,其他人会好吗? 她安抚了一下陆桂枝,发现其他人依然在梦中,他们除了身子有些缺水外,并无大碍。 于是她便动手煮起吃食来。 普级后的拾不弃速度比之之前有增无减,很快一碗香气四溢的面条出现在陆桂枝的面前。 陆桂枝用筷子挑起面条送入口中,尝到熟悉的味道,她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拾不弃:…… “陆小妹,面的味道不好吗?” 委屈成这样,难道她厨艺退步了? 陆桂枝摇摇头,正要说话,却被刚醒来的孙老头抢先叫喃着:“什么面?好香!快给我也来一碗!” 拾不弃看到刚醒过来的孙老头精神劲不太好,知道他饿了许久,便迅速的给他做了一碗。 继孙老头后,张车夫也醒了过来,最后三个人团坐在一起吃着面,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碗面下肚,大家肚子都有了点货,初一也醒了过来,几人团坐在一起。 孙老头最先开口道:“张车夫,你先说说,在里面经历了什么?” 张车夫嘴巴咧起,眼睛明亮,彼有点意犹未尽的说道:“说起来,那三辈子还真过得不好错,第一世,我是个猎人,娶了村里最美的娘们做了妻子,我们那一世恩恩爱爱的过了。 第二世,我是个商人,生意不大不小,一世锦衣玉食,还有美妻美妾环抱,那日子过得美极了。 第三世,我是一个府长之子,生来自在,那一世亦在锦衣玉食,温柔乡中度过!” 孙老头听了向张车夫竖了个大姆指。 张车夫更是开怀大笑起来。 孙老头目光扫过陆桂枝,见她眼眶红红的,表情极为幽怨,便柔声向初一问道:“阿一,你呢?” 初一抿嘴笑了笑:“奴家没想到也偷来了三世之福。 第一世,奴家是个渔女,虽然天天泡在海里,但是奴家的小郎哥十分会疼人,奴家过得极为舒心。 第二世,哀家是个是个皇后,虽然极少被宠幸,但皇上对哀家甚是尊重,子儿孝顺,那一世也算和美。 第三世,我来到了一个男女平等的世界,那一世,我活得极为肆意,奴家有点不想醒过来呢!” 孙老头等人听了感叹了一番,接着他也叙述起自己的经历来:“我第一世,出生在一个和睦的家庭,父母齐全,我活得十分顺畅,从童生一路考至状元,后因站对了党派,做了个高官,最后立了个大功后,成功退隐,名扬一时。 第二世,我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大侠,助弱扶贫,帮助了许多人,也抵挡了很多诱惑,最后,我在很多人的感谢中离世。 第三世,我出世在一个十分闭塞的小山村,那里的人十分和睦,而我在里面也十分轻松快乐的度过了那个平凡的一生。” 大家听了孙老头的经历,也觉得他过得十分不错,最后都看向了陆桂枝,从她的表情来看,陆桂枝似乎这三世过得极为凄惨。 陆桂枝见躲不过了,便幽幽的开口道:“我第一世,与我现在现实差不多,出身富贵,锦衣玉食,后来相中了一个如意郎君,他长得温和儒雅,身世也不差,我极为满意,满心期待的嫁与了他。 可婚后,我才发现他竟然在府中藏有一个心爱的小妾,我一开始不在意,小妾地位就如待从,可那小妾虽然是妾位,却是我那丈夫的心头肉,打不得骂不得,待遇比我这个正品夫人还要好,甚至连府内的人都听那小妾的,我心有不满,找夫君诉苦,可夫君却大怒,还说我善妒,他能娶她已经是最大的福气,却还不知足,便将我困于内院,孤苦的过完了那一生。” 说到此,陆桂枝流下了两行清泪,她出生富贵,身边都是奴仆环绕,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原以为的如意郎君心中却有别人,为了掩饰才将她娶进门,可见人心隔肚皮,那人心中有所爱并没有错,错就错在踏着她的痛苦来幸福。 嫁人如换命,她这命换得实在苦。 “蠢!你没有一开始向娘家求救还对那所谓的夫君心怀期待?以貌取人,你脑子都白长了!”初一无视陆桂枝的凄惨毫不留情就揭开了真相。 “我,我真的很喜欢他。”陆桂枝干巴巴的反驳着,此时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太过苍白。 第三十九章 陆桂枝的觉悟 第39章 陆桂枝的觉悟 “第二世,我来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那里,女子可以娶男子,而且还可以娶很多个。 我相中了一个男夫,对他很好,什么都依着他,并且没有再娶别的男人,那男夫一开始挺好的,后来越来越冷淡,直到有一天,他跟我说,他心中一直有一个喜欢的人,他之所以答应跟我的婚事,是为了气他的心爱的女子! 我虽然很喜欢他,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于是便答应了和离,忍痛放他离去。 谁知道他后来又反悔,说不离了,要跟我好好过日子,我听了十分高兴,对他比以前更好了,结果过了一段时间,又说还是放不下他心爱的女子,于是又去和离……如此,反反复复,我那一世纠缠在三个人的感情中,而那男夫最终跟了他那心爱的女子,我却成了阻挡他们伟大的爱情的挡脚石,被人人喊打,不得善终。” “蠢!” “蠢!” “蠢!” 初一,孙老头,张车夫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次陆桂枝没有反驳,她的作为确实像脑子就像被纸糊住了似的,归根到底,她对自己选择的男人仍旧怀有期待,放不开手。 有期待并没有错,但是,也不看看她选的是什么人,一边吊着她一边和外面的女人偷情,人品能好得到哪里去? “第三世,我出身贫苦,婚事自己作不了主,幸在那一世长得不错,有两户人家同时给我提亲,一户是比较粗放的陈户,一户是比较温文的宋户,因为两户的彩礼差不多,爹娘便让我作了一次主。 我最后选了宋户,嫁给宋家后,我一直勤劳持家,为了供夫君读书,我愣是将自己操劳得像老了十岁不止,后来夫君也争气,中了状元,我以为会苦尽甘来,结果等来了夫君派来杀我的人,便是连他那亲生的一双儿女也没有放过。” “你眼光不行!”初一最后总结着。 陆桂枝没有说话,她只觉得委屈,为什么大家每一世都是团圆和美的结局,只有她是这般的凄惨。 孙老头见陆桂枝极为低落,便柔声向她问道:“你认为你每一世都过得这般不如意,可想到什么原因?” “命!”陆桂枝疲倦的说道。 孙老头摇了摇头:“你虽然每次都选错了郎君,但我认为你是有翻盘的机会机会的,只不过你没有。” 陆桂枝苦笑道:“是啊,我每次都如此执迷不悟。” 孙老头见此向初一使了个眼色。 初一点了点头,走至陆桂枝跟前,将她额前的碎发往耳后撩了撩:“你可还记得你在经历三生花之前,我同你说的话?” “你是说不要对未来夫君要少一点幻想?唉,现在别说幻想了,我连成亲都有了阴影。” “那你再想想孟娘和杨嫂的经历,是不是跟你在三生花中的经历有此相似?” 陆桂枝沉思起来,经历了三世才惊觉原来她与她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人经历悲剧,第一想法便是遇人不淑。 可连续三世的悲惨下场,她固然有遇人不淑的原因,但最大的原因还是她自己。 如果,她没有将所有的希望都押在男子身上,如果她能在受伤后能及时抽身,她也不会有后面的不堪。 她突然想起初一在做皇后那一世,她并没有将重点放在与后宫女人的争宠上,反而一个心思的教儿育女,她为何会受到尊重?大概是因为她已经明白了男人的本质。 至此,她终于明白自己,只执着于人的外表,忽略了内心,只耽于情爱,却无观大局之心。 此刻起,陆桂枝的心境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她身上少了以前的懵懂天真,眼睛多了一些清明。 这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大小姐,终于真正的成长起来。 孙老头见陆桂枝身上没有了幽怨,眉头也舒展开来,整个人像成熟了许多,便知道她没有钻牛头,从困惑走了出来,便向拾不弃问道:“不弃,他们可得手?” 孙老头这一问,大家才想起他们之所以中三生花是因为要算计拾不弃。 拾不弃笑了笑:“他们怕是要失望了。” 孙老头听了开怀大笑:“哈哈哈,那些人机关算尽,也想不到此次竟然失败了,很好,你很好!”说完,他眼眶竟然有些微红。 “当年,我师父便被他们用三生花困在幻境中,师父他见不得人受苦,又容易心软,便被他们算计去。 他们拿到丹药后,又将师父杀了,而我当时年纪太小,加上那天外出,便是错过了这场算计。 这次,他们又故技重演,没想到遇到了你,到头来一场空,哈哈哈……” “不止哦,你们知道的,我有一个噬心兽。” “你是指……” “没错!”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哈哈哈……” 孙老头笑得极为畅快。 初一等人听了,也十分开心,此番算计,飘零剑庄,万法功,黑白派等人不但没讨到好处,还让他们多经历了三世,简直是件大喜事。 之后,拾不弃又将马开智并且还一心跟着张车夫的事也告知了张车夫,张车夫知道后,决定以后要马更加好一点。 经此事后,拾不弃等人继续一路向东。 …… 皇宫内,一个身穿黄色的年轻男子坐在高椅上,对着下面的跪着和梅二月问道:“你是说,拾不弃在欢因城的论剑大会上插了一把剑,至今无人能拨起?” “没错,以飘零剑庄为代表的那些人,想将拾不弃等人拉入武林舆论中,却不想,拾不弃根本不接他们的招,插了一把剑便走了。” “好!” “听说飘零剑庄那些人还在派了辛弃乐等天赋不错的弟子在通往绿山城的路上候着,也不知他们有什么阴谋。” “派人看着,有必要的时候帮那拾不弃一把,绝不能让飘零剑庄那些人得到剑法!” “诺!” 梅二月走后,黄袍男子眼睛透殿门望向门外的天空。 天外也许真有天,但他作为一个凡人,心中只有这方天地,长生之路也许有,但自从祖父魔怔般同江湖之人同流合污抢来那所谓的长生药从而爆体后,他便明白,凡人,就该有凡人的觉悟,追求长生,那代价凡人注定无法承受。 江湖中那些人以为那拾不弃是个软柿子,使劲捏,却不想他们连她立的一把剑都拨不起,哪有那么好惹?且等着,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想到此,他心中又升起一股忧虑,若是拾不弃不能飞升又将如何? 她那强大的实力让人畏惧,便是他,也无可奈何。 想到这天下的子民,他不禁握紧了拳头,那又如何?大不了拼死一搏。 拾不弃,看在你们一路上都安份守已的份上,我便相信你一次,你若不给我飞升,孤定不饶你! 第四十章 逼婚 第40章 逼婚 拾不弃不知道外面的风雨,他们来到了砂山村。 砂山村中是去往绿山城的必经之路。 拾不弃等人到达时已是深夜,倒不是他们不想找个地方夜营,而是这一路的地势太过险峻,不适合扎地休息。 砂山村口迷漫着厚厚的大雾,马车停在村口,任是张车夫如何吆喝,甚至拿着马鞭威胁马都不肯前进一步。 “张哥,别费力了,这村有情况!”孙老头将头伸出对张车夫说道。 张车夫听了,不再吆喝,将马鞭往旁一甩无措的问道:“那该如何?” “进村定然有危险,你们先在村口候着,我们进去探一探情况。” 张车夫点了点头,拾不弃,初一,孙老头三人走向砂山村。 “等等!我也去!”陆桂枝突然跑出来跟上了拾不弃等人。 拾不弃等人点了点头,让陆桂枝走在中间。 四人进入漆黑的迷雾中,一盏橘色的灯漂荡而来。 “这是什么?鬼火吗?”陆桂枝紧张的抓着拾不弃的衣角。 “不怕!”拾不安慰着。 几人站定,那灯看似很慢,实质不过几息间便到了跟前。 灯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举着灯笼,她脸带笑容,十分热情的对拾不弃四人说道:“几位远道而来,恰好我家主家有喜事,还请几位喝上两杯。” “哈哈哈,既是喜事,那我们便去凑个热闹!”孙老头笑道。 “还请几位跟我来。” 拾不弃几人跟着妇人进入砂山村。 “不弃姐,我们真的要去吗?哪有人半夜成亲的?”陆桂枝小声的问道。 “跟着,说不定会遇到同类呢?”初一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同类?谁的同类? 初一姐姐吗? 陆桂枝惊了! 她不害怕初一,那是因为初一身上没有怨气,而且拾不弃与孙老头都当她是朋友般相处,但别的灵体不一样啊!谁知道那些灵体有多少怨气,又有多少杀人手段? 陆桂枝后悔了,她就该乖乖的呆在马车中,而不是跟着拾不弃他们来个深夜探险,去它的,该死的好奇心! 说也奇怪,跟着妇人走了一段路后,迷雾散去,随着喜乐声的越发的清晰,灯光也越发的密集,人声鼎沸,好一派热闹景像。 “新娘来啦!快去看新娘!” 不知道谁叫了一声,便有许多人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不多时,那方向先走出一队吹乐的乐队,紧跟着一台红色的挂着红绸的八抬大轿出现在视线中。 人群对着八抬大轿起哄,自觉的分出一条路,轿直接来到了府门口停下。 一位新郎打扮的男子早已候在门口,他脸带喜庆的完成了一系列流程,跟在旁边的媒婆掀开帘子,将新娘扶了出来。 新娘头盖红绸,看不出真面目,但从妙曼的身段来看,该是个绝色佳人。 拾不弃旁边的人窃窃私语。 “对付女人呀,还得要用强!” “宏哥,何出此言?” “那新娘子就是温家的独女。” “温小姐!竟然是她!我曾有幸一睹其芳容,那姿色,世上独有,无不让人魂牵梦绕啊!” “你可真敢想!她以后便是宋老大的人了!” “不敢不敢,不过我记得温小姐双亲刚离去不久,她应该还在孝期怎么可办喜事?” “你懂什么?若不是宋家老大看中了温小姐,而温小姐又不从,宋家老大会让她无依无靠?” “竟是如此!宋家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不敢反抗。” “可不是,听说宋家的祖先是土匪,一言合不合都杀人的那种,我们哪敢惹!这次若不是宋老大为了热闹请上了砂山村所有的人,我们才有了机会站在这里。” “不对呀,我记得温小姐有一个从小便订亲的青梅竹马。” “她那青梅竹倒落了个好,宋老大可是给了他不少银两,他当天便同温小姐退婚,还说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这么说,温小姐挺惨的。” “惨什么?嫁给宋老大是天大的福气!” “是是是,宋老大已经有十八房妾侍了,她嫁到宋家可是有十八小妾侍候她呢!” “那也要她识相,若是能侍候好宋老大便有涛天的富贵等她享受,若是不识趣,她便是妾侍不如。” …… 在客人说话间,新娘已经被接入大堂,开始拜堂。 唱词人站在高堂边开始叫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 就在第三拜要进行时,新娘突然间倒在了地上。 人群骚动起来:“怎么回事?” 新郎反映极快,他走到新娘旁边,将她扶起,一把掀开头盖,露出了新娘清丽的面容,她看着新郎,嘴角往上扯了扯,口中却是无法控制般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新郎面色发黑:“你不要命了!” 新娘用喜服抹着嘴角的血,笑了笑:“自从你杀了我双亲的那天起,我便已经死了,今天我走这一槽,也不过了为了要你的命而已!” “你做了什么!”新郎猛的将新娘往地上一甩,新娘砰的一下摔倒在地上,头上的珠钗发出清脆的声音,她口中哇的一下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新娘没有动作,就那般不雅的躺在地上,她脸上带着快意的笑容:“宋大龙!你以为娶了我便是赢了,我今天便让你知道,我宁愿死,也不愿嫁你!” “既然不愿嫁,那就去死!”宋大龙面目狰狞,他不知从哪抽出了一把剑,将地上躺着的,眼睛开始焕散的,剩半口气的新娘来了个尸首分离,鲜红的血喷射出来,宋大龙身上沾了大半,此时的他,就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啊!!!! 人群中不知谁发出了一声尖叫,大家互相推搡四处逃离。 宋大龙瞧了一眼人群,他没有动作,脸皮抽动,眼神凶狠而冷漠。 陆桂枝紧紧的贴着拾不弃,整个身子控制不住的发抖,拾不弃只好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 人群逃离得很快,不过十息间,整个大堂空空的,新娘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地上,血液无声的染红了地面。 第四十一章 又见灵体献祭 第41章 又见灵体献祭 噗~ 宋大龙突然吐出了一口血,哐当一下,他手中的剑掉在地上。 “贱人,她竟敢!” 噗~ 他又吐出一口血,人亦软倒在地上。 “呵,我宋大龙威风一生,最后竟然死在女人的手上!” 宋大龙死去后,整个大堂彻底安静下来。 红色的烛光摇曳,喜字贴在烛光中明明暗暗,大片的黑暗慢慢的吞噬着一切,红色被黑色吞没,当地上的尸体消失不见时,一阵虫鸣声传来,天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这……” 陆桂枝懵了,刚刚的地狱现场莫不是个梦! “宋大龙,你让我们看你的灵境欲为何?” 听到孙老头开口问,陆桂枝才发现对面还站着个人,正是刚刚死去宋大龙。 不对,他是飘着的,已经死了! 啊啊啊!他真从地狱爬出来了,随时要开砍的样子好恐怖! 陆桂枝心脏跳得极快,她觉得就是在三世花经历的三世加起来都没有今晚来得刺激。 宋大龙却呯的一下跪在孙老头跟前痛心疾首的说道:“如你所见,我往日是多么的不堪,我逼死了温小姐一家,而我也受到了惩罚,最后死在温小姐下的剧毒下。” “所以?” “成为灵体后,我日日回想今日所发生的事情,然后遇到了子均鬼王,他告诉了我这世上有一种毒药,名叫血雾毒。” “子均?你认识他?”孙老头激动道。 “子均鬼王是我们的老大,他教会了我许多东西,让我们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 “那你现在?” “子均鬼王告诉我那血雾毒能通过呼吸传染,温小姐倒是好算计,她认定我会去看她,将毒藏在口中,我接近后,她便咬破毒药,毒药通过她吐出的血使我中毒,她死了,我也活不了。 不过她是真的死了,我成为灵体后,进入了不周山,在不周山中,我认识了子均鬼王,他说他最放心不下的是他在凡间那个可怜的徒弟。” 宋大龙说完眼中仿佛明晃晃的写着嫌弃的两个字般的看着孙老头:“我没想到他的徒弟竟这般弱。” 孙老头听了脸色涨红,他努力了,可先天资质有限,他也很无奈呀! “那你又如何肯定我们之中有他的弟子?”拾不弃警惕的问道。 宋大龙听到拾不弃的问题正想刺回去,但是看到拾不弃的修为,默默的改口道:“你们见过孙疯子?他是不是已经灵体献祭了?我们在不周山时,子均鬼王曾给我们一条口诀,凡是灵体献祭后,便能找到那个人接受献祭的那个人,而孙疯子亦是子均鬼王的手下,我们是一伙的。” “你这是要做什么?首先声明,那孙疯子是自愿献祭的,与我们无关。”初一怕那宋大龙来者不善便辨解道。 “我当然知道他是自愿的,因为我也是自愿的。” “什么?” 宋大龙眼眸幽深,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你师父对你真好呢,他对我们说,若是遇到你,那便献祭于你,我们可都是你成长的养料呢!” “我师父自是天下最好的师父,不过我不要你的献祭,你以后莫再作恶便是了!”孙老头想起师父以前种种的对他好,越发的对他的思念,同时也越惭愧,他辜负了师父,师父嘱咐他,在他死后一定要他将他的灵体带回他原来的世界,他没有用,不但修炼难以进寸,还将师父的灵体弄丢了,他愧对师父啊! “我宋大龙,受教于子均,自愿献祭于孙尚安,愿他修为有所长!” 宋大龙说完灵体分解,化作星点汇入了孙老头的眉心。 孙老头又像孙疯子献祭那次般的定住了。 拾不弃与初一担忧的看着孙老头。 “初一姐姐,你说这些灵体受了什么好处才肯自愿献祭?”拾不弃可不认为那子均鬼王能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一个恶灵自愿献祭,这其中定有内情。 初一沉思了一下,才小声的回答着:“重生,如果可以重生的话,可灵体都献祭了,哪里还会有重生的机会?” 是啊,灵体都没有了又如何重生呢?难道这子均鬼王还有别的手段? 他如此助长孙老头的修为又是为何? 还有,他似乎知道孙老头会去找他,且还让他的手下在找他的路途等着他,为的就是献祭灵体,他有什么目的呢? 难道他真的像孙老头说的那般好?一心为孙老头着想? 拾不弃想不通,可此时她也不能做什么,毕竟孙老头对师父是那么的尊敬,目前来说,也只能且走且看着。 在拾不弃沉思间,孙老头睁开了眼睛。 “孙老头,感觉怎么样?”初一关心的问道。 “哈哈哈,很好!阿一,鬼有鬼道,人有人道,大道无际,人如微尘,唯有合道方能长久!” 孙老头说完整个人处于一种玄妙的状态,四周的灵气疯狂的汇入他身体,他竟然顿悟了! 初一与拾不弃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诧异。 此时不适合多言,她们自觉的一前一后为孙老头护法。 孙老头这次顿悟用了两个时辰,他由炼气四层飙升到了炼气六层,整个人年轻了二十岁。 由于顿悟的原因,他基础也十分稳固,就连拾不弃也不由得酸了,要知道,她由入门到筑基用了整整八年,而孙老头却是因为两次的灵体献祭短短的几个月修为就翻了一倍。 当然福兮祸所伏,也不知道孙老头这样的进阶是好还是坏。 宋大龙的灵境已经没有了,就是他本人也献祭了,那村口的雾已散去,天空虽然还是一片黑,因少了迷雾,倒是有了点可见度,当然这只是对于陆桂枝和张车夫而言,拾不弃,孙老头,初一三人有修为在身,即便是夜间也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此时依旧站在村口,离张车夫也不过是一厘之远。 此时离天亮还有二个时辰,他们干脆将马车让给头已快要点地的陆桂枝,又让车夫在平整处铺了个地方睡觉,拾不弃三人则各寻了个地方打坐,等待天亮。 第四十二章 辛飘叶的选择 第42章 辛飘叶的选择 飘零剑庄 辛飘叶坐在主座上,他左边坐着宋有功,右边坐着赵黑白,三人神色郁郁。 “辛庄主,你可还有什么办法?” 辛飘叶苦笑的说道:“我还能有什么办法?那欢因城的论剑大会,拾不弃就插了一把剑便化解了,现在武林中人谁还记得我们飘零剑庄?都往欢因城拨剑去了。 还有,我那珍藏的三世花也没了,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经历了什么,小乐至今还没醒过来呢。” “依我看,那拾不弃学的功法与我们不是一路子的。”宋有功分析道。 “传说中孙尚安的师父是仙人,或许拾不弃练的便是仙法?” “不可能,拾不弃若练的是仙法,那孙尚安他自己为何不练?没见到孙老头和我们一样都在变老?” “仔细想想,孙尚安的功法确实与我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他不过是多会算几个卦而已。” “不不不,宋老哥,我最近回想了一番孙尚安的生平,不知道你们对他大闹前太上皇出殡事还有没有印象?” 孙尚安大闹前太上皇出殡之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当年,他们的前辈都因为算计子均服食了“长生不老”药而去世,参与其中的前太上皇也没有幸免,那时因为此事做得不光采,他们前辈便早早下葬,唯有前太上皇,因为去世得突然,又没有立太子,导致皇子们都产生了一番你死我活的争夺,最后平定下来已经过去了一年,那位新上任的皇上才给前太上皇出殡。 当时他们几个正是年少轻狂的年龄,那场出殡他们也去看了,那时才十六岁的孙尚安提着剑一个人拦在出殡队伍的前头。 那时孙尚安像个疯子般冲入出殡队伍,见到物品便毁,好好的一个队伍瞬间乱成一团。因是出殡,卫队中也没有安排什么武功高强之人,只是一些普通卫兵,他势如破竹,愣是一个人将那出殡之物,毁了个彻底。 他最后留了句“你让我生而坎坷,我便让你死无安宁!”飘然离去。 他们依然还记得孙尚安当时那种疯狂的,仇恨的,又无比哀痛的复杂表情,让年少的他们感觉到了震憾,一个人需要经历什么,才有会这么复杂的情绪? 后来他们最后恶补了孙尚安与前太上皇还有子均之间的恩怨,对于孙尚安大闹出殡之事也有了一点理解,确实那前太上皇在对孙尚安这事做得极为不厚道,作为一个老子,对自己的儿子弃而不养便算了,还派人杀他,儿子命大没有被杀死,还被好心人收养,可老子却贪图长生联合别人将好心人杀了,儿子又变得无依无靠了,这哪是父子,简直是仇人。便是他们都怀疑孙尚安前世是不是做了天怨人怒之事,使得他老子对他这般的残忍。 当时他们只关心这其中的恩怨情仇,现在回想孙尚安使用的剑法,不由得大吃一惊,那出殡队伍的卫兵虽然及不上那些武林高强之人,但胜在人多,他们记孙尚安与卫兵交手时那剑身是程红色的,拾不弃当时与那两手怪交手时剑身也是红的,不同是的拾不弃的红,是孙尚安的百倍。 拾不弃当时打着打着,还出现了真火,而孙尚安当时毁坏陪葬品时,有好多处着了火,那时他们以为是队伍太混乱,陪葬品又有油灯而导致的,现在细想,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即便是有油灯,那也只是在一处着火,不可能四处冒火星。 “这般想来那拾不弃是受到了孙老头的真传?” “应该是这般没错,我们的武功剑法都是靠修炼成的气体来形成的内力来对敌,但是孙尚安与拾不弃不一样,他们用的是五行,火,那是真的火。” “难道真的有仙法?” “是不是仙法这不好说,如果孙尚安与拾不弃学的是同一种修炼剑法的话,那么这剑法就不是那么好学,从孙尚安已是差不多一百八十数,却比我们还弱,但拾不弃不到双十数便比我们强来看,这个剑法的要求应该极高,而拾不弃的根骨定然比孙尚安要优越许多。” “那我们从孙尚安身上破解,再对孙尚安用一次三世花就解决了!”赵黑白大大咧咧的说道。 “难!且不说我们没有了三世花,即便是有,那孙尚安和拾不弃还能定定的站在那里被我们再次算计?况且,你看我那爱徒辛弃乐现在还在用人参吊着命呢,若是再次惹火了拾不弃,她一个人便能毁了我们整个武林!” “那怎么办?那剑法还要不要了?” “其实剑法要来了也不一定能修炼,而且你们发现没有,上面那位此次并没有动作。” “这难道我们就这么放弃了?”宋万功有点不甘。 “也不是没有办法,我记得一年前不周山裂开之后,在东部的黑河便成了忘川河,听说那里有许多怨灵,若是将他们引入其中,使拾不弃折损在其中,孙尚安便不成气候,到时还是不乖乖的交出功法!” “可你又怎知不是孙尚安死?毕竟孙尚安比拾不弃弱多了。” “孙尚安是天煞之体,他虽然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减弱了这体质的作用,但听说拥有这种体质的人,神憎鬼厌,克亲克友,他进入忘川河,那些怨灵只会远离他,只要他不作死,便能活下来。” “妙,妙啊!” “那就这么办!拾不弃不能活在这个世上,她对我们就是一个威胁。” “可上面的那位会知道得到剑法吗?” “上面那位不过是不想有人对他们的江山造成威胁,除去了拾不弃指不定他们还会偷乐呢,至于剑法,主要我们嘴巴够严密,他们是不会知道的。” “诺!” …… 一缕阳光从东方倾射而出,拾不弃与孙老头吸收初阳修炼起来。 陆桂枝站在阴凉处向旁边的初一问道:“初一姐姐,你们昨晚与宋大龙说的灵境是什么?” 初一挑了挑眉回答着:“简单来说是一个幻境,灵体可以将生平的经历以梦境的形式投放出来,这一切都是虚幻的,但身置于其中的人却如亲身经历。” “灵体竟然这般神奇!” “你想成为灵体?”初一调侃着。 “不,我觉得活着挺好的。”陆桂枝果断摇头,谁知道她死了能不能成为灵体,万一消散了呢。 …… 第四十三章 砂山村异事 第43章 砂山村异事 今天的砂山村十分热闹,平时一年都没能见一个的贵公子,今天像约定了似的都涌往石榴树旁的温家。 温家何德何能能吸引这么多贵公子? 说实话,砂山村的人也百思不解。 因为温家实在找不出什么出彩之处,除了一双年迈的父母,便是完全长歪了的龅牙妞。 这些贵公子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哪个不是贵妇见之称好,闺阁千金见之脸红的人物? 可偏偏这些贵公子像眼瞎般提着让人眼红血热的礼品往那温家跑。 一个胆大的村民好奇的向贵公子旁的侍从问道:“你们赶往温家有何贵干?” 侍从倒是个实诚的,他神秘的回答着:“我家公子看上了温家小姐,现在正往他们家提亲呢?” “温家龅牙妞?!” “什么龅牙妞,那叫温小美。” “是是,叫温小美,你家公子可见过温小美?”有没有弄错? “见过!公子说他曾在梦中一瞥,觉得惊为天人,醒来后茶饭不思,只思佳人,于是便拿了重礼来提亲。” 村民隐蔽的扫视了一眼贵公子笑道:“龅……温小美确实惊为天人,你家公子眼神不错。” “那是,公子是这天下间最好的公子,不跟你说了,我们要走了。”侍从自豪的说道。 村民一言难尽的目送他们离开。 温家两老惊恐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贵公子,他们手脚不知往哪里放,嘴巴张合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然他们世代贫苦,和城里的贵人可没有什么交集,现在一下子来这么多,这不是让他们无处可呆么? 幸好那些贵公子的待从贯会察颜观色,用最和善的面容,最温和的语言,愣是将夫妇两人从惊恐中拉了出来。 两人才从惊恐中走出来,那待从又扔出了一个更惊恐的消息:什么!这些贵公子都要求聚他们的龅牙妞?! 这怎么得了,他们的龅牙妞皮肤黝黑,两只露在外面的兔牙更是吓退了不少求亲之人,这些贵公子哪个不是吃精面细米长大的?龅牙妞可配不起他们! 拒绝,拒绝,果断拒绝! “你们看上我家小女是她的福气,实不相瞒,小女生于山野之地,是无盐之女,委实配不上贵人们。”温父拒绝道。 “家主客气,我们曾在梦中见过温小姐一面,已深深被温小姐吸引,还请家主成全我等一片虔心。” 梦中?做梦的事能靠谱吗? 他们说的温小姐是他们的温小姐吗? 九成九走错门了! “贵人们,我多说也是无益,你们见着我家小女便知。”温爸无奈的说道,希望他们见过小女后能大发慈悲的放过他们,苍天可鉴,他们可是什么也没做,绝无攀贵之心! 躲在内室的温小美见到外面个个一表人才的贵公子,心花怒放,她,龅牙妞,十里乡村,媒人见了摇头,适婚男壮见了绕道走,十八岁仍没能嫁出去的老姑娘,今天竟然被上门求娶贵公子踏破了门槛,这如何不让她扬眉吐气! 她早已穿上珍藏在箱子里最好的衣服,梳上最流行的发髻,听到父亲的叫唤,便踏着娇羞的步伐走了出来。 在她出现的瞬间,整个屋子静了下来。 静,那是落针可闻的静。 公子侍从们个个直勾勾的看着温小美,仿佛她真是个绝世大美人似的。 不是,这些贵人们是不是眼神有问题? 他们确认,确认,再三确认,女儿是她的女儿没错,人很瘦,皮肤很黑,两只露出来的兔牙很显眼,完全跟美搭不上边。 求情的话都到了嘴边,膝盖也准备好了,说还是不说?跪还是不跪? “温小姐姿色果然惊为天人,我愿意与温小姐同结百年之好,还请家主成全!”一个贵公子首先反映过来,率先提了亲。 哐的一下,温父温母惊愕的跪在地上:“贵人使不得,我家小女不配啊!!!” “温小姐貌如天仙,怎的不配了,我也愿意与温小姐结百年之好!”另一贵公子也说道。 “我也愿意与温小姐结百年之好!” “我也愿意!” “我也愿意!” …… 看着这些贵公子纷纷纷表态,温父温母恨不得晕厥过去。 一个眼瞎也就算了,一群眼瞎咋办? 站在温家门外看热闹的村民神情更是像被雷劈了似的,温家丑女竟被争娶,真是滑了天下之大稽。 …… 拾不弃修炼完后,张罗了几人的早饭,吃完正要启程,却不想,路上一辆又一辆的马车如流水般进入了砂山村。 那马车看起来辆辆不差,可想而知,能坐上这样马车的人非富即贵。 拾不弃等人也不跟这些马车抢道,待他们都进入砂山村后,才低调的跟在后面。 那些马车进入砂山村后都涌往一个方向而去,挤挤攘攘。 马车停在石榴树下,一个个一表非凡的公子哥从车中走出,侍从带着各式大礼敲响了石榴树旁破旧房子的破旧的门。 不一会儿,大门打开,那群公子哥带着礼品蜂涌而入。 拾不弃看着房顶粉色的气雾向孙老头问道:“可需要动手?” 孙老头摇了摇头:“有天道契约的痕迹,且看看。”话音刚落,一个粉色灵体现身于跟前,他向拾不弃人行了个礼:“拜见几位大人!” “那石榴屋的事是你弄出来的?”拾不弃向粉灵问道。 “正是,是温家之女向我祈愿,想嫁一个人上之人,我便满足了她的愿望,当然为了报酬,她实现愿望后,灵体便归我。” “你是愿灵?” “没错,作为高贵的愿灵,我可不是什么愿望都会帮人实现,那温小姐,也不过是意念太强并且有着深深的绝望才将我唤了出来,毕竟这种绝望的灵体最美味了。” “你是不周山的灵?” “嗤,我才不会去不周山那疯子呆的地方呢,我从记事起便游走在这人间,时间太久远,我也忘记了,反正你看我这粉色的灵体便知道我实现了不少愿望!” 拾不弃见他那灵体确实粉嫩,好罢没有怨气的存在,想来这愿灵也不是什么邪恶之灵。 第四十四章 三十年的幸福 第44章 三十年的幸福 “你能给我们说说温小姐的事么?”初一向愿灵问道。 愿灵见几人没有多管闲事的心思,便十分乐意的讲起温小姐的事情来。 温小姐虽是温家的独女,但她并不受宠,因为生她的时候,她母亲难产,导致她母亲无法再生育。再后来,温小姐越长越难看,就更不受待见了。 温小姐从小没得什么爱,她也没觉得什么,毕竟这砂山村对女娃也不那么重视,小的时候她虽长得丑,小孩子也愿意跟她玩,后来她越来越大,便越少人愿意接触她了,女孩子还好,男孩子几乎都绕着道走,生怕被她粘上。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那桂花树下的区家,区关文,他先祖曾在皇城中当官,后来没落了才搬来了砂山村。 区关文常言君子应不偏不倚,一视同仁,在别人都远离温小姐时,他却反其道而行,对温小姐如常人。 温小姐对于区关文十分感激,她有自知之明,像她这样的人是配不上人家的。 但她没有想法不代表别人没有想法,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村里人便传言,温小姐像个苍蝇般缠上了区关文。 区关文家在砂山村算是一个不错的人家,祖上有积蓄,加上区关文这人人缘好,既下得田地,又拿得起笔杆,不少人家都盯着区关文之妻的位子,所以在人人都想和区关文粘上关系的情况下,区关文还对温小姐和颜悦色,便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各种恶语都对着温小姐喷。 “龅牙妞又不照镜子了,这个样子还有脸去勾引区家人!” “今天又见着龅牙妞了,恶心的连饭都吃不下了。” “龅牙妞真不知羞,我看到她看到陈增,她竟然对着他笑,吓得陈增赶紧跑回家了。” “今天媒婆给我说亲,我问她为什么不给龅牙妞说亲,她说,像龅牙妞这样的,就是路边的乞丐都嫌弃她,哪会有人给她说亲,真是笑死了,哈哈哈” 村里的流言让温小姐越发的沉默,除了父母她离谁都远远的,尽管如此,她父母还是爆发了,毕竟在村子里,谁都想要面子,温小姐长得丑,看在她能干的份上,也就算了,可现在流言四处起,让他们温家在村子里抬不起头,直觉得这个女儿生下来便是向他们讨债的。 要想止住流言就必须让龅牙妞嫁出去,可以龅牙妞的条件,着实难以找人家,最终,他们看中村里的赖三。 赖三家中无父无母,一贫如洗,这也罢了,他曾娶过二次媳妇,二个媳妇都没能挺过一年就去了,倒不是莫名其妙的去的,而是二个媳妇都是自杀而死的,至于为什么会自杀,村里人大概知道一些,就是赖三会逼媳妇去接客。 本来温家父母说要将温小姐嫁给赖三,赖三还不乐意的,毕竟龅牙妞毫无姿色,嫁过来也无法接客。 但是在温父温母的游说下,他想到他这辈子不可能再有人嫁给他,加上他人也四十多岁,半截身体都入了土,有个人在身边也好过孤身一人,便同意了。 赖三是同意了,但温小姐却不同意了,然而她同不同意不重要,婚姻之事,从来都是父母作主,温小姐绝望了,她没有想到便是她父母都这般嫌弃她,将她推入那样的火炕,可想而知以后的生活会如何。 后来,她便遇到了我,我感受到她那股浓烈的疯狂和深深的绝望,便答应了帮助她。 “我要嫁城中贵人,我要村里人眼睁的看着我过得比他们任何人都好!”她当时是这般说的。 当然,以她的灵体估价,我给她承诺了三十年的幸福,三十年后,便是我收割成果的时候。” “你倒是公正。”孙老头听完评了一句。 “哼,虽然我们愿灵以灵体为食,但是我们也有自己的原则的,那温小姐灵体干净,自是值这个价。” “那个,想问一下,那小姐外貌如此不出彩,你如何让别人心甘情愿的娶她呢?”陆桂枝弱弱的问道。 愿灵倒没有因为陆桂枝的弱就不理会她,而是自豪的说道:“你看我身上的这身粉是什么?” “是什么?”陆桂枝傻傻的问道。 “愿力,主要我放一点愿力在温小姐身上,别人看到她,都会觉得哪里都可心,在那些贵公子的眼中,温小姐便是他们梦中情人的样子,当然为了让那些村民眼热,村民看的就是温小姐原本的样子。” “你竟然这般神奇!”陆桂枝赞道。 “还行还行。”愿灵被赞得有点羞涩。 在弄明白砂山村之事后,拾不弃等人没有在砂山村停留,他们选择了继续赶路。 陆桂枝倒是沉默了一会,便幽幽的说道:“说起来,我好久没有念起凌驸马,我此时竟想不起他有什么特别,我为何要迷恋于他!” “你终于发现了?还以为你这个傻子要到白城才发现呢?”初一慢悠悠的怼回着陆桂枝。 “初一姐,不弃姐,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陆桂枝想到愿灵的神奇,脑子瓜也不由得转动起来。 “神奇?见到他肖像的人便会迷恋他算不算?” “啊,真的如此吗?我竟然被骗了,那我这一趟白城之行岂不是白走了?”陆桂枝有点沮丧的说道。 “也不算白走,至少你将脑子里的水倒干净了。”初一真诚的说道。 “你们早就知道,却不告诉我!” “你会听吗?” “会,会……。”陆桂枝也不确定,此时说开这件事她定然会听,但想起她那会刚认识初一和拾不弃不久,也正是沉迷于凌无双的时候,她父母都劝不了她,她又怎么会听她们的话? “好,是我自己蠢。”陆桂枝捂脸说道。 “知道还为时不晚,若是你想回去,在砂山村打道回府尚可以。” “不了,我姑妈在白城,就当去白城游玩,那凌无双不见也罢了。” “就这样?” “不然呢?我又没本领杀了他。”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当然!你倒是本领不少,要不你去杀了那凌无双?” “我跟他无冤无仇,没兴趣。” “那就可怜这天下像我这般蠢的女子喽!” “你激我,我也不去。” …… 第四十五章 温小美后续 第45章 温小美后续 温小美看着眼巴巴的看着爱慕她的公子哥们,只觉得整个人像飘着的,原来,这就是被爱慕的感觉。 她有三十年,三十年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就像她过去的这十八年,过得极为漫长,漫长得她对这个世界失去了所有的热情。 她在那些眼巴巴的眼光眩迷了一会儿,便清醒过来。 她知道眼前是她唯一的机会,唯一可以跳出这里的机会。 她那双父母仍在惶恐中,怪他们吗?怪。 她以为父母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可以帮助她的人,可是他们将她推了出去。 她知道,因为她,母亲再也生不出儿子,所以,她也做好了准备,为他们养老,她那么努力,那么勤劳,就是想他们看到,她也能为他们养老送终啊! 可是他们为什么不相信她? 难道他们不知道她嫁给赖三便是死路一条么? 为什么? 因为村里面的流言?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啊! 罢了,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 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付出了,这辈子,也只有这辈子可以活了。 最后她选一个面善的公子哥,看他那欣喜若狂的表情,她想,原来,她也是值得被爱的。 后面的事情很简单,那公子哥的势力不小,她与赖三的婚事自然作废。 公子哥又请了正式的媒人上门订了亲,怕她不会弄婚礼,又请几个麽过来协助她。 她便坐在家中一心待嫁,当然,在这过程,村里的人仍用异样的眼光看她,时不时的酸上几句,但她已经不在意了。 倒是偶遇了几次区关文,他仍然对她一如既往,并没有因为她要高嫁而看高她几分,就像她当时处于低谷时,也没有看低她那般。 她虽然大部份的灾难都来自于区关文,但她不恨他,因为他曾是她黑暗中的星火啊。 半年后,温小美风光大嫁,也在此时,他们的父母,砂山村的村民才真正相信,那个他们曾经嗤之以鼻的龅牙妞成功的嫁出去了,嫁的还是高官!是他们一辈子都及不上的所在! 嫁人后的温小美,前期嗑嗑碰碰,好在夫君对她十分在意,暗地里帮了她不少,她慢慢的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她习字,相夫,将夫家的一切打理得条条有理。 再后来,她生下了两儿一女,夫君更是对她爱惜不已。 砂山村的人也曾想过攀附于她,但是过去的种种,她历历在目,说她自私也罢了,她怎能让那些人误了她的生活? 她的父母,每月都给他们银两,保他们衣食无忧,至于再多的,就没有了。 倒是区关文后来高中,她夫君提拨了他一番。 而区关文高中后直接娶了官家小姐,砂山村的人的算盘注定是一场空。 很多年后,愿灵再一次出现在她跟前,她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 三十年,真短啊! 夫君对她一直很好,仿佛她前十八年遭的难就是为了等着夫君的宠爱。 儿女也很听话,大儿子入了官场,小儿子却个闲不住的,正在到处游历呢。 女儿完全不像她,倒是跟夫君的母亲长得十分相似,使得婆婆对她疼爱极了。 现下,女儿也嫁了个好夫家,她没有挂念了。 走! 愿灵催促着。 温小美闭上眼晴,带着笑容离开了这个世界。 愿灵又吸收一个纯净的灵体,心满意足的离去,天下这么大,也不知道遇到他是幸还是不幸,应该是幸的,毕竟每个离去的人都是脸带笑容的。 嗯,一定是这样! 愿灵觉得自己身影高大了许多。 第四十六章 绿山城 第46章 绿山城 孙老头神情萧然的抛着手中的铜钱,叮呤的几声响,看到出现的卦象,他沉默起来。 “老头,可是方向不对?”初一关心的问道。 孙老头摇了摇头:“方向没错,不过卦象明明灭灭,有隐匿逃避之象,师父他老人家怕是不想见我。” “可能他觉得时机不够?” “也许,师父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是连一天孝都没有尽,我愧对于他啊!” “或许是他老人家怕你为了赶路,误了修炼。” “也罢,既是他所愿,我们以后放缓速度,听说快到绿山城了,我们便在那里休息一段时间,你们可有意见?” “没意见。” 拾不弃,初一等人纷纷表态。 绿山城与别的城不一样,整座山便是一个城,山下围着护城河,山中高大的树木林立,人来人往。 山中大多数人将房子建于树上,亦有些人家掏空了树心,将家置于树心之中。 拾不弃等人停在一颗树下,树旁林了一个招牌:绿林客栈。 绿林客栈的大厅是在挖空的树心中,树枝上密密麻麻的建着一间间的树屋,拾不弃向掌柜要了两间树屋,陆桂枝便兴冲冲的奔向树屋。 见惯了建在地上的房子,遇上这种特别的树屋,自然让人感到新奇。 树屋内十分干净,因挂在树上,整间屋子有一种树木的香味,感觉十分舒适。 拾不弃几人安置好后,外面却传来一阵喧哗,不一会儿一个小二便敲响了拾不弃的房门。 拾不弃推开门,却见店小二拿着红绸尊敬的站在门外:“实在抱歉扰了客官的清静,因为明天是我们绿山城的祭灵日,家家户户要挂红绸,还请客官给个方便让我们将红绸挂上。” “祭灵日是什么?”屋内的陆桂枝听了小二的话,便好奇的问道。 “祭灵日是我们绿山城的大日子咧,每年的冬月初一,我们都会选出十个灵侍送入仙人洞侍奉仙人。” “灵侍是什么?” “五十岁老人两个,三十岁的人三个,十岁孩童三个,初生婴儿2个,凡是选中的,我们称之为灵侍。” 陆桂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们绿山城真有仙人啊?” “可不是,你看过哪个地方的树有我们绿山城长的大的?我们绿山城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仙人洞的仙人赐予我们的!” “听起来好厉害,你们见过仙人洞的那位仙人吗?” “既然是仙人,岂是我等凡人能瞻容的?” “那是那是,是我无知,冒味了,那些送进去侍奉仙人的人定是能日日能见到仙人的仙姿了。” “能选中侍奉仙人自是无比幸运的,不过既侍奉仙人,就该断了尘缘,那些进入仙人洞的人就永远不能出来喽。” “竟然如此!” “可不是!每年灵侍游街时,天都会降花雨,热闹得紧!客官明天可出来观赏一番。” “多谢!还请问仙人洞在哪?”拾不弃让了身子,让店小二进入。 “你们进入我们绿山城可曾见到山顶那棵最高最大的树?”店小二边进入树屋在窗边挂红绸边回答着。 “那里便是仙人洞?” “没错,我们绿山城,最大便是仙人洞,其次之便是仙人洞之下的府主了。” “绿山城可是仙人洞的仙人所建?” “自然不是了,绿山城乃是古肖先祖所建,听说当年,古肖先祖闹饥荒来到这绿山城,那时外面地上的草根,树上的树皮能吃的大家都吃了,唯独这绿山城却郁郁苍苍,一派世外之地的感觉,古肖先祖明知这山有异,可饥饿容不得他多想,抬脚便往山内走。 可这绿山城,看似在眼前,古肖先祖愣是走了一天,依旧在山底下打转,诡异得很。” “后来呢?古肖先祖怎么进去的?”陆桂枝好奇的问道。 “后来啊,古肖先祖意识到绿山城不是一座简单的山,便跪在山下日夜叩拜,也就他的诚心感动了仙人洞的那位仙人,便充许古肖先祖进入了绿山城。 古肖先祖进入了绿山城后,经仙人洞的仙人同意,他后来收留了许多流民,绿山城才渐渐有了规模,古肖先祖为表对仙人洞的仙人以示于尊敬,就订下了每年的冬月初一献上灵侍举行祭灵之礼。 说也怪,当时祭灵之礼一开始,天便降仙花,那场景极美,都说这仙花是仙人洞的仙人的赐福呢。” “这么说,明天的祭灵我定不能错过了。” “那是,那盛景,客官见过便知。” 陆桂枝见店小二已经将红绸挂好,便扔给他一绽银两,店小二接着银两笑得见牙不见眼,抱着银两千恩万谢的离去。 店小二离去后不久,孙老头便敲门进来,他见到拾不弃的房子也挂着红绸便说道:“看来你也知道了。” 拾不弃点了点头,初一也在此时现身出来。 “没有阴气。”孙老头说道。 拾不弃也摇了摇头道:“我也没有感觉出什么。” 初一也摇头:“我也感觉不到什么异常” “难道真是仙人?” “不好说,那五行心经修炼至顶便能成仙人,若要修成,至少需要万年之久,依我看那山顶的可能是修炼之人。” “既是修炼之人,又弄得出花雨这法术,定然不好惹,我们便井水不范河水!”孙老头最后拍板道。 拾不弃与初一自然没意见,她们出来是为了帮孙老头找师父,又不是到处惹事的,况且这仙人洞的仙人护着这绿山城,他们也没必要一定要去惹他。 夜晚,整个绿安城都安静了下来,拾不弃坐在屋内修炼着,陆桂枝已经沉沉睡去,初一隐匿了身体不知所踪。 一个白色的身体从树屋顶无声无息的慢慢的向下滑落,它身体紧贴着墙壁,滑下屋檐,停在纸窗外,它轻轻的往纸窗喷了一口白气,纸窗竟然虚化而开,树屋内的一切一目了然。 白色的身体用着绿色的眼眸贪婪的看着屋内的拾不弃,而拾不弃也在此时睁开了眼睛,与它那贪婪的目光对个正着。 白色身体僵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挑畔的笑容,身体飞快的往后退,没入大树中消失不见。 拾不弃追出来时,它已经没了踪影。 那东西既没有灵气波动,也没有阴气,有人的形体,却是灵体状,若不是拾不弃展开了灵识还真发现不了它。 这究竟什么东西? 第四十七章 祭灵日 第47章 祭灵日 第二天,整个绿山城都沉浸在一片热闹之中,绿色的树林中密密的挂着红绸,整个绿山城就像一颗挂满许愿红条的许愿树般。 拾不弃等人顺着人流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上,广场内有一个树桩组成的祭台,台上立着一个木头做的雕像,那雕像是一个穿着白袍身才伟岸的男子,最吸引人的是那双绿色的眼睛,如绿宝石般发着绿油油的莹光,不像是雕上去的,倒像是真的眼睛般。 祭台四周鲜花环绕,中间又绑着几朵红绸做的布花,看起来十分美丽。 因祭祀还没有开始,祭台上是空着的。 拾不弃将昨晚之事跟孙老头等人说了一下。 孙老头顿时警觉起来:“我们可能已经被盯上了。” “那我们明天就离开这绿山城。”初一建议道。 孙老头也不想多生事,便点了点头道:“明天便离开。” “来了!来了!” 广场中央分开了一条道,一辆车顶挂满鲜花,四周是飘动的红绸的马车缓缓的使了进来。 车内坐着两个老人,目测五十岁左右。 两名老人露着慈详的笑容,他们对着广场的人晗首致礼。 车外的人纷纷向车内的人抛上鲜花以示以祝福。 一辆车过去后又一辆车使了进来,此次车上坐着三名三十岁左右的二男一女,比起第一辆马车,这辆马车的人有点强颜欢笑,不过大家也没有在意,拼命的向他们扔着鲜花。 第三辆车是三个稚气的孩童,他们的情绪都浮于脸上,兴奋之中带着忐忑。 第四辆则是安静许多,由两个妇人抱着两个婴儿入场,整个过程那两个妇人都在不断的哄着婴儿。 四辆车到达祭台前停下,十个灵侍走下马车站祭台中央。 一个年入古希的老人穿着繁重的袍子站在祭台前面高声喧布:“祭灵开始!” 台下一片欢呼声。 乐声响起,台上涌进一群穿着鲜艳颜色衣服的女子,她们跳着一种奇怪的步伐舞动起来。 “阴舞!”初一惊叫着。 “初一姐姐,什么是阴舞?”陆桂枝问道。 “女子为阴,步伐四步一停,双数为阴,手随脚舞四下为阴,乐曲旋律悲哀低沉为阴,所以称之为阴舞。” 陆桂技抖了抖身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听那乐声越发的悲怆,那些在舞动的女子仿如幽魂似的在祭台上舞动着。 就在此时天空飘起了白色的花雨,花雨密密码码无声飘落,底下的人欢呼起来,他们高兴的用篮子将花朵收集起来:“天降仙花喽!” 仙花?是花没错,作为外来人的陆桂枝怎么看怎么像死人出殡时撒出白色的漫天飞舞的买路钱。 “少了一个人。”拾不弃关注着祭台说道。 陆桂枝听了转头看向灵侍,果然不见了一个三十岁的男子。 什么时候不见的?! “阴舞能招灵,奇怪,这四周也没有灵体。”初一喃喃着。 陆桂枝身子都快贴上拾不弃了,她原本以为这是个盛大的热闹的祭祀,可是她没想到这还会是个恐怖的祭祀啊! 她虽然年轻,但心脏也不见得多强势呀喂! “又不见了一个!”拾不弃还嫌不够恐怖似的,又报起数来。 陆桂枝已经不敢望向祭台了,她不该在这里,应该蒙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桂枝手脚冰冷,在以为到了阴间的时候,乐声停了下来,舞女散去,祭台上除了两个之前抱着婴儿的妇人,空空如也。 那两个妇人也在散女散去后青白着脸两脚发软的走下祭台。 那个宣布祭灵开始的老人再次走上祭台,他对着木像跪下,身体俯在地上:“恭送上仙!” 底下的人也跟着跪在地上:“恭送上仙!” 空中的白花停止了飘落,一阵风卷起地上的落花,花飘向空中,又落下来。 当一切归为沉静,台上跪着的老人才站了起来,底下的人也跟着站起来。 老头离去,底下的人也慢慢散去。 祭灵结束了。 拾不弃等人也离开了祭台。 “可有发现什么?”孙老头问道。 拾不弃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头绪,那些人像完全凭空消失般。” 初一也摇头:“不像是同类,惹是同类我定有感应。” 孙老头也毫无发现:“我们还是警惕些,明天一早便离开。” 拾不弃几人点了点头,倒不是他们怕了那所谓的仙人,而是他们不想惹事,这绿山城的人看起来十分崇拜那“仙人”,他们若是与那“仙人”作对,便是与绿山城的人作对,他们只想低调的找人和低调的修炼,一点都不想做引起群愤的事情。 因天色还早,几人便分头补充物资。 陆桂枝准备去买一点用品,她经过一间书铺,发现门口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大多是侍女打扮的女子,还有一些看起来家境略好的女子。 书铺门口的小二则吆喝着:“快来看喽,凌无双驸马又出了新画集!数量有限,先买先看,后买没得看喽!” 大概真的怕买晚了没有得看,队伍向前挤了挤,那些等待的人一副心急的模样。 陆桂枝停下来,她若是没经历砂山村之事,看清凌驸马之事,她怕今天也是队伍中的一员。 她有幸脱离了对凌驸马的痴迷,但这些人呢?深陷其中的有不少女子,他怎么敢?怎么就忍心!那人没良知的吗? “怎么?还不死心?”初一不知何时走到陆桂枝身边问道。 “那样的人怎么值得我倾心?我不过是在可怜这天下的女子。” “你倒是慈悲。” “我只是见不得他一边伤害了这么多女子,一边还能在白城心安理得的享受!”陆桂枝愤恨的说道。 “那你又知不知道,在一些修炼的人的眼里,你们这些普通人就是蝼蚁?” “凭什么?大家不都是人吗?他们厉害就可以为所欲为!?” “哎,我这么打比方,你吃鸡肉?你吃鸡肉的时候会在意鸡的想法吗?”初一不是不想掺和那凌驸马之事,她只是想让陆桂枝明白凡人与修炼之人的区别,以后不要一时冲动葬送了自己。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们弱,就是原罪!” “那你们为了修炼也会拿我们凡人牺牲吗?”陆桂枝眼眶红红的,有愤怒,有不甘。 初一轻摸着陆桂枝的头:“傻丫头,我们虽然是修炼的,但与那凌驸马可不是一道的,我们注重的是修身,更是修心,若利用凡人修道,那便是自毁道心。” “说好的啊,你们若是利用凡人,我以后便不理你们了!” 初一笑道:“是,陆大小姐。” 陆桂枝才破涕为笑,她知道她没有资格去要求初一和拾不弃几人去收拾那凌附马,这一路走来,他们遇到的事情不少,危险也不少,虽然都化解了,但其中的艰辛只有他们知道,况且凌驸马还不知道实力如何,她又怎能强求他们去冒险? 她不过是气不平,心中又无奈而已。 第四十八章 哭泣的小孩 第48章 哭泣的小孩 拾不弃采购了一些食物和配料后,便回到了树屋,看着窗外的大树,她想起自己的木行剑还停在二层,这里木灵气旺盛,还不如练一下剑,或许会有到突破的契机。 于是她走出树屋,寻了个僻静的地方飞身上树顶练起剑来。 随着木灵气的汇聚,她渐入佳景,却不想这时,一阵细细的抽泣声传来。 别人哭泣与她何干?拾不弃决定不理会,继续炼剑。 可那哭声越哭越大声,越哭越悲伤,就像人生除了悲伤什么也没有。 再哭下去可能会出人命。 拾不弃只好收剑,飞身而下。 只见一个十一岁左右的小男孩坐在树下抹眼泪。 “喂!”拾不弃叫了一声。 “呜呜呜呜……嗝。”哭得正投入的小男孩吓了一大跳,他没想到这么荒凉的地方还会有人来,吓得气息紊乱,打了一个嗝。 “你是谁?!”小男孩忘记了哭,警惕的看着拾不弃。 拾不弃看着小大人似的小男孩玩心顿起:“我是仙人呀!刚刚在树顶上,听到你哭我才出来的。” 小男孩想了想,刚刚拾不弃确实是在树上跳下来的,他半信半疑的问道:“真的?” “不信你再看看。” 拾不弃再次跃上树顶,又跳了下来。 小男孩见了眼睛发亮:“仙女,你是仙女,仙女姐姐,你能将我的娘亲还回来给我么?” “你娘亲怎么了?” “我娘亲就是今天被抓去做你的灵侍了,呜呜,你把我的娘亲还回来给我好不好?” 拾不弃想起早上祭灵第二辆马车上的那个三十岁的妇人应该是这个小男孩的母亲。 “可入选为灵侍的不是都斩断了尘缘,自愿入选的么?” “胡说,我娘亲上有父母,下有我们五个兄弟姐妹,怎么可能去做灵侍!”小男孩愤恨的说道。 “那你兄弟姐妹呢?”拾不弃越发觉得奇怪。 “死了,除了我,他们都死了,呜呜”小男孩又陷入了悲伤之中。 “怎么死的?” “府长说,仙人看中了我娘亲的资质,需要我娘亲去侍奉左右,她若不能斩断尘缘,那他们就帮娘新斩断尘缘! 我娘亲做不到放下我们不管,然后,就在昨天,我们家里的人都死了,我因为刚被彪师看中做学徒,昨天在彪局训练了一整天才逃过此劫,我娘亲怕我再遭遇不测,便自动请愿去做灵侍,仙人,你若是愿意,就将我的娘亲还给我,我现在除了她就没有亲人了,呜呜呜”小男孩期盼的看着拾不弃。 拾不弃没想到那灵侍看似风光的背后,竟然有这么惨烈的内幕。 “我不是仙人,也无法还你的娘亲。”拾不弃艰难的说道。 “可你刚刚说你是仙人的!你就是不想还我娘亲!”小男孩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神情有点癫狂。 “我不过是昨天刚进入绿山城的行人,现在住在绿林客栈,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拾不弃只得辩解着。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小男孩崩溃的向拾不弃吼道,他无力接受再次失去的痛苦,边哭边跑开了。 拾不弃抬眼看向山顶,顶部那颗大树占据着整个山顶,那树冠如同一把巨伞般,将山上遮挡得密密实实,它像个王者般俯视着山下的一切。 她眸中暗光翻涌:“看来一切都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呢。” 第二天,拾不弃和陆桂枝收拾好行李,与孙老头汇合,马车已停在树下。 他们走出客栈,却见客栈门前围了一圈人,他们见到拾不弃几人出来,都兴奋起来。 为首的一个老者上前对着拾不弃等人行了一个礼:“恭喜几位被仙人特选为灵侍!” 拾不弃认得这个老者,正是昨天主持祭灵的那个老者,拾不弃心知肚明,那个所谓的仙人沉不住气了。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只是过路的行人而已,与你们绿山城可没有关系,况且我们也不愿意做什么灵侍。”孙老头走到前面说道。 “仙人能选中你们是你们的荣幸,不去也得去!”人群中的一个人喊道,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 “听你们绿山城的灵侍要断了尘缘才可,我等可没断尘缘,远方的亲人还等着我等投靠呢!”拾不弃说道。 “几位有所不知,了断尘缘只是针对我绿山城的人,但是对于你们这种行人,可没有这般的要求!”老者解解释道,在他眼中拾不弃几人是逃不掉的。 “你们这是强迫我们,我要找你们的府主!”陆桂枝气愤道,短短的几个月让她这个从小生活在温室的大小姐,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 “就是府主大人也是听仙人的指示,在我们绿山城仙人就是一切!”老者说道。 “我们不去!你们昨天才刚过完祭灵日,今天就让我们做灵侍,莫不是站在这专欺我们路人?!”孙老头历声说道。 “不去也得去,来人,将他绑住交给仙人!” 那些围在客栈内的人一拥而上,拾不弃让陆桂枝不要作太多的挣扎,孙老头则仗着自己身体灵活上跳下窜的,拾不弃也在拖延着时间。 初一则来到张车夫后面对张车夫说道:“快走!” 张车夫虽有疑惑但想到拾不弃等人有自己的计较便驾着车离去。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拾不弃与孙老头的身上,所以张车夫离去得十分顺利,在他出了绿山城后,孙老头与拾不弃才假意不敌被他们绑了起来。 三个人被绑起来送至祭台,老者和绿山城的人跪在广上场:“请上仙接收灵侍!” 陆桂枝心中不是滋味,昨天她是观众,现在却成了祭品:“还不如昨天被选中呢,还有人跳舞,又有花雨看!” “等一下还会凭空消失呢!”拾不弃打趣道。 “嘤嘤,亏我还认为这个什么仙人是个好的,没想到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 “来了!”孙老头提醒着。 一阵能量无声无息的围着拾不弃几个,拾不弃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到达了一个黑漆漆的洞中。 第四十九章 大战“仙人” 第49章 大战“仙人” 洞很大,也很脏,四周铺满了骨头,地上还躺着十具新鲜尸体,是昨天选上的灵侍。 拾不弃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与孙老头挣脱了绳子,戒备起来。 陆桂枝站在黑暗中大气不敢出,若不是感觉身边有人在,她怕是已经尖叫起来。 孙老头悄悄的递给拾不弃一把剑,拾不弃将剑握在手中,那股能量再次逼近他们时,拾不弃将剑往那能量方向一挥,火行剑带出的火光照亮了黑洞。 透过火光,拾不弃看到了一抹绿色,她抬头往上看,见到头顶上一双绿盈盈的眼睛正贪婪的看着他们。 “吸。”陆桂枝倒吸了一口气。 拾不弃向空中一个猛窜,对着那双眼睛便来了一剑。 那双眼睛在剑光中扭曲,然后消失不见。 死了? 不! 拾不弃可不认为这个东西是如此的脆弱。 正在此时,一顶木笼从空中向下罩落,那方向正是拾不弃,此时她正在空中往下坠落,因为没有落脚点,她不能躲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木笼将她罩在地上。 “不弃姐!”陆桂枝见到拾不弃被木笼困住,心中十分着急。 “轰”的一下,拾不弃利用火行剑将木笼一下子轰散开来,火星沾到木笼迅速燃烧起来。 木生火,在她火行剑面前,木笼还是嫩了点。 “小心!”陆桂枝见到一个木叉在拾不弃背后凭空而出,惊叫起来。 拾不弃被陆桂枝的叫声分了一下神,随即感受背后破风的声音迅速往地上一滚险险的避过了木叉的致命一击。 那木叉并没有因为拾不弃避开了便放过她,反而攻势更加猛烈,对她紧追不舍。 拾不弃找不到破绽只能不断的躲避。 “老头,不弃姐好像一直被追着打!”陆桂枝紧张的说道。 “打斗最忌分神,你就安静的看着罢!”孙老头无奈的提点着。 陆桂枝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马上禁了声。 拾不弃终于找到了一处破绽,她将腿往那木叉一绕,身体一个翻转,木叉脱力掉于地上,她再将剑往木叉一挥,木叉被分成了两段。 然而还没等她歇口气,无数的木叉从四面八方向她攻击而来。 拾不弃不得不迎身上,心中憋屈极了,被追着打了半天,她竟连对手的真面目都没见着! 憋着一口气,她将所有的木叉都打掉下来,然后展开灵识,捉摸到一处能量的流动,她毫不犹豫的对着那地方来了一剑。 剑光划过,她看到了那抹绿色的眼眸闪过一片慌张,很快的又消失于空中。 就在此时天空飘起白色的花瓣雨,与在祭台不同的是祭台落的是整朵花,而这里只有花瓣还是打着旋转的,速度极快,若是普通人碰上轻则是一道深划口,重则断肢割肉。 拾不弃整个人平和起来,她运起了水行剑。 水光环绕四周,那此白花的花瓣在水的冲激下停了下来,飘荡在水上。 隐藏在暗处的“仙人”此时才有此后悔的感觉,他占据这绿山城千余年,以为这世上再无对手,却不想现在拿一个黄毛丫头没有办法。 拾不弃挡下花雨,灵识再次展开,却再没有发现波动,正在此时陆桂枝发出一声呼,却见孙老头刚刚挡下了一支射向陆桂枝的木叉。 陆桂枝快被吓死了,她没有想过她也有到鬼门关到此一游的经历,幸得她被绑住了,身体被固定住,孙老头也不知道太紧张还是什么的没有给她松绑,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作出何种反映,那时孙老头还能不能挡下木叉就难说了。 拾不弃一个飞身挡在孙老头和陆桂枝前面,“仙人”似乎觉得自己找到了拾不弃的弱点,发出了密密的木叉不断的攻击孙老头和陆桂枝。 拾不弃只能在前面抵挡着木叉,之前只得她一个人打可以大开大合,但是因为护着两个人她便有了些顾忌,行动起来有些束缚。 孙老头有些功力在,可以勉力抵挡一些,陆桂枝就完全处于被动的情况,她既不会武功又被绑住了,只能祈求老天能对她善良一些,不要死于非命。 “仙人”见自己再次占了上风,越发的得意起来,木叉密密集集连绵不断的都攻向陆桂枝,然后毫无意外的被拾不弃一一挡下,这绿山城是他的主场,主要他愿意就有无数的能量补给,就不相信这黄毛丫头有无数的能量不成! 拾不弃也意识到这么消耗下去,体内的灵力迟早有枯竭的时候,这个所谓的“仙人”至今为止都没有露面,要么故弄玄虚,要么本体就是弱点,按现在的情况来看是第二点无疑。 要如何逼出他的本体? 假装力不支? 若是如此身后的孙老头和陆桂枝便有危险,定然是行不通的。 用武力强压? 有点勉强,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试一试谁知道呢? 想到此,拾不弃便对身后的孙老头和陆桂说道:“你们往后退,退得越远越好,并且!降低存在感,千万别出声哦!” 拾不弃声音越来越低沉,尤其最后一句“千万别出声哦!”还带上了杀气。 孙老头以为拾不弃让他们离远些方便她舒展,便一刀砍掉陆桂枝身上的绳子拉起她便拼命的跑。 陆桂枝只能被动的跟着孙老头跑,她不跑也不行,因为拾不弃变得太恐怖了,不说她后面突变的语气,就说他们都跑出了很远的一段路,仍然能感受到拾不弃身上发出来的阴冷和杀气,就像从地狱杀出来的修罗般。 呜呜呜,“仙人”好可怕,不弃姐姐也好可怕,她想回家,呆在家里绣花。 “仙人”在孙老头与陆桂枝突然跑离的时候,第一反映便是紧追而上,而已经进入杀道状态的拾不弃又怎么会如她所愿? 进入杀道状态后,她对气息极为敏感,从那“仙人”身上发出的杀气让她准确的找到了“仙人”的位置,对着他便是冷酷无情的一剑。 “仙人”猛然后退,可拾不弃的速度极快,他还是挨了一剑,身上的气息虚弱了一些。 第五十章 离开绿山城 第50章 离开绿山城 “仙人”大惊,待他看清拾不弃的样子,再惊! 这丫头之前只有那几分仙气耐看,现在,明明是同一副面孔,眼晴却一片赤红,像被染上了鲜血般,偏偏这般鲜艳的颜色下,那双眸子极冷,身上明明穿着白色的道服,却感觉那衣服沾满了鲜血,充满了血腥味,就突如杀神降临般。 “仙人”暗自心惊,人是可以变得这么可怕的吗? 他虽然在绿山城呆了千年,但有五百年的时间在沉睡,后五百年古肖建立了真正的绿山城他才得到灵体加速增加他的修为,可以说这一千年的时间里,他都处于养尊处优的环境中,哪里见过这阵像? 拾不弃可不管那“仙人”在想什么,她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位置,又对着他划出平平无奇的一剑。 正在惊讶中的“仙人”反映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那平平无奇的一剑结结实实的砍在他身上,整个身体又虚弱许多。 去他的平平无奇,这剑明明比刚刚的那一剑威力升了一个档次! 拾不弃乘胜追击,一剑又一剑使得“仙人”应对不暇,之前他还可以凭着可以隐匿身体占上风,现在他没有了这个优势,加上没有战斗经验几乎处于挨打的状态,可谓是一步慢,步步慢。 感受到身上连绵不绝的剑招,身体越发的虚幻,“仙人”由慌张到绝望,他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这样的感受了。 好像有一千年。 一千年前他叫什么来着? 肖文德? 是了,父亲希望他长大后通文立德,故起名为文德。 他那时还是一个渺小的人类,只记得村里漫山开满了白色的野菊。 母亲眼眶红红的,她拉着他嘱咐着:“儿啊!你若能考上举人,一定要为你姐讨回公道呀!” 他慌忙问道:“娘,姐出了什么事?” 母亲难过的说道:“你姐,去了!” “去了?去哪了,姐不是被那高进财抢去做了小妾么?他抢走了人,怎么就弄没了?!” “没了,呜呜,你姐活生生的一个人,明明已经说好了亲事,可偏偏那高财主来到了我们村,看中了你姐,当天就硬拖了她走,我们哪能反抗啊! 你姐姐当时拼命反抗,还哭得那般惨,可没有人敢出来帮她啊!呜呜,谁知道她一去就没了!” “不好了,不好了,肖家媳妇,肖郎他快被高家侍从打死了,你们快去看看!”正在此时村里的人喊道。 肖母像一阵风的冲了出去,肖文德跟在后面。 “高财主又打死人啦,快去看!” 肖德才一路狂奔,然而他们到的时候还是有点晚了,在高家门口肖父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四周围着五个侍从拿着棍子毫不留情的打着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肖父。 “打死他,不过是卑贱的贱民,有什么资格找我家老爷讨公道!” 肖母目眦欲裂,她一把扑倒在肖父的身上,也不管打在身上的棍子疼不疼,她只知道不能让肖父死,他死了她怎么活? 肖德才又如何能让父母受这般苦? 他倒想找那高财主理论,可那不说高财主腰缠万贯,就说他的女儿已嫁入府主府,成为府主夫人这一点,他已经有冤无处诉了。 除非他有功名在身,可功名哪能说有便有? 命,有时很珍贵,但有时如草芥。 肖德才唯一能做的便是帮他们挡住打在身上的木棒。 在肖母的叫呼下,肖父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挡在自己身上的妻儿,他泪如雨下,大女儿扔在乱葬岗的尸体他找到了。 正是因为找到了,他才要找那高财主理论,他的大女儿,瘦得皮包骨,身上竟无一块好肉,死的时候眼睛还惊恐的睁着,可想而知她生前受到了怎么样的对待,她死不瞑目啊! 可现在他不但没有讨回公道,还累及妻儿,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可不能让妻儿跟着他一起去了。 “走,你们快走,好好的活下去!” 肖母哪里会听肖父的话? 她与肖父恩爱二十多年,哪能说走就走的?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恩爱,让他们对自己的孩子十分疼爱,即便是普遍不重视女子的村里面,他们对大女儿的宠爱一点也不比儿子少,也正是因为如此,肖父才跑上门跟那高财主理论。 “德儿,我怕是要随你爹去了,你现在离开,好好活下去,以后为爹娘讨回公道!”肖母哭着对肖文德说道。 “爹娘,我怎么可能扔下你们不管?要死也是一起死啊!”肖文德也哭道。 “哼!你们今天通通都走不掉!真当我们高家是善堂了,想就来,想走就走!”高财主在一旁冷漠的说道,不过是几个贱民,竟敢跑到他高家门口耍泼?他要让这些人看看高家可不是随便招惹的! 肖文德听了抓起一条落在身上的木棒反打起来。 他都要死了,还不允许反抗了? 那些侍从见到肖文德竟然反抗了? 这还得了,另外四个人便的棒子都往他身招呼。 肖文德一个人如何能对付四个人? 他瞬间便完全处于挨打的状态。 肖母见到肖文德竟然反映,还被人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心中更加绝望。 丈夫要死了,儿子也离死不远了,她一个妇人能做什么? 于是她跑至肖文德身边,将他手上的木棒拿了起来,也开始反抗起来。 后来,没了后来,他知道当年的自己是那么的弱小,任凭那木棒打在身上,他是如此无能为力,他真的想反抗啊! 可是,他太弱小了,最后连木棒都拿不起,甚至眼睁睁看着母亲倒在身边。 弱小,无助,又充满绝望。 就像此时,落在身上的剑式招招奔着要他的命。 他,又要死了么? 父母还有姐会在某个地方等他么? 不会了。 五百年来,他亨受着凡人的跪拜,高高在上,他直接或间接造成了无数的冤魂,地上的骨头已堆成山。 他似乎成为了第二个高财主。 拾不弃进入杀道状态后,完全押着“仙人”打,她没有想到失去了“隐身功能”的“仙人”是如此不堪一击。 不过她也没有大意,这“仙人”跟灵体差不多,不同的是灵体有阴气,而这个“仙人”却有一股生气。 可惜的是,因为吸收了太多的灵体,这股生气外表看起来生机强盛,但实际已经产生了死气。 第五十一章 绿山城后续 第51章 绿山城后续 那死气一旦爆发,这“仙人”也是一个死的下场。 当然拾不弃不会好心的让他死于死气爆发,他想吃她的灵体,她又怎么能够这么大方的放过他? 那便以牙还牙! “仙人”在拾不弃手中越缩越小,最终消散在洞口中。 “啪”的一声,在“仙人”消失的地方掉下了一条枯枝,拾不弃将它捡了起来,她感应就是一普通的枯枝,想了想,还是将它收了起来。 在肖文德彻底消散后,绿山城的人都惊慌的看向山顶:那颗可以避天遮天,作为绿山城的信仰的大树竟然肉眼可见的枯萎了!!! 定是仙人洞的仙人出了事! 快去找祭司! 绿山城的人惶惶不安,多年的习惯使得他们极为依赖祭司。 然而当他们急吼吼的找到祭司时,祭司却是早已倒在家中,一副暴毙的模样,且身上满是蛆虫,不像刚死,倒像是死去了很久。 可! 他们明明今天还和祭司将那外来人送给了仙人。 一连串的反常,让他们充满了恐惧。 他们需要一个借口,一个原因。 外来人! 仙人出事定是这些外来人做的! 不行,他们必须要帮仙人讨回公道! 谁去? 这是一个冒险,也是一个机遇! 最终诱惑战胜了恐惧。 于是绿山城一批身强力壮且胆大的人拿着武器向山顶走去。 山顶,这个千年以来没有人敢踏足的地方终于将掀开它神秘的面纱。 拾不弃在做什么? 她从杀道状态出来后,孙老头与陆桂枝一度离她远远的。 观察了许久,发现她正常后,陆桂枝才大胆的靠近她问道:“不弃姐,你好了” 拾不弃笑道:“我一直没事啊” “可刚刚……”你好可怕! “忘了跟你们说,我领悟了杀道,刚刚是我进入杀道的状态,神!” “神……”也怕啊! 陆桂枝想起那个状态的不弃姐,打了个冷颤。 “丫头,这一路苦了你。”孙老头惭愧道。 “老头,你又怎么知这不是我想要的呢?”拾不弃笑道:“修炼,不就是为了实力?” 想起这一路来拾不弃修炼的速度,孙老头便释然:“哈哈,是我魔障了,你的路还有很长呢。” 拾不弃也笑了:“老头,桂枝,我们走!” “不弃姐,你找到路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在树洞里面,要出去,我们开一道门便是!” “可这里面没有门口啊,之前那仙人是怎么进出的?” “难道你忘了怎么进来的?” “哦,仙人用仙法啊!” 拾不弃笑着摇了摇头,在陆桂枝看来,那是仙法,但拾不弃看来,这是一种传送法术罢了。 也不知道那“仙人”是如何习得来的,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拾不弃挥剑开了一道门,三人终于走出了那个树洞。 外面天色尚早,地上铺着满地的落叶,且树上还有不少的叶子在飘落。 “这树正在流失生机。”孙老头说道。 拾不弃正欲观察一番,却听见了人们的喧哗声。 看来绿山城的人上来看情况了,若他们再与这些人纠缠在一起,怕是难以脱身。 “我们走!”拾不弃果断道。 孙老头点了点头,在陆桂枝还没反映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趴在拾不弃的背上,然后一路的飞上跳下,真真实实的又玩了一把刺激。 啊啊啊! 如果可以,她以后一定会乖乖的呆在后院中吟诗作词,弹琴赏花,现世安好! …… 当绿山城的人顺利的爬上山顶时,那颗高大的笼罩着绿山城的树几乎只剩下干秃秃的树枝了。 心中不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一开始他们还十分警惕,可后来,发现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时候,便放开了胆子在山顶搜索。 花了好半天的功夫,他们于找到了拾不弃开出的“门”,当他们顺着门进入树洞时,看到里面堆积如山的尸骨倒抽一口冷气! “仙人洞”竟然没有仙人! 绿山城的大树竟是吃人树! 一时间,绿山城的人心惶,作为他们的信仰,赖以生存的绿山城的大树竟然会吃人! 他们哪里还敢住在树上?! 绿山城的人纷纷出逃离家,一时间整个绿山城都乱了套。 肖贵作为绿山城的府主,更是大家声讨的对象,毕竟绿山城自从建城以来一直是肖家在管理,而且“仙人”之事也是肖家先祖封的。 肖贵在府主府更是慌得一批,这绿山城怎么得来的,只有他们肖家清楚。 那时肖古先祖确实是逃荒至此,他也确实曾经向绿山城诚心跪拜。 但能让他建立绿山城的可不是他的诚心,当时那仙人得知肖古先祖姓肖,便网开一面,让他进入了绿山城。 在外面逃荒尝尽人生苦难的先祖进入绿山城这个世外之地后,自然不舍得离去了。 于是他与“仙人”作了一个约定:让绿山城容纳更多的人,每年至少献祭一百个人给“仙人”,为的是让他能够世代在绿山城生活。 因为一下子献祭一百个人会引起大家的怀疑,于是他便在明面上搞了个祭灵日,私底下再制造一些意外收割性命,竟然没有引起怀疑,还得到了好名声。 几百年来,他们肖家不但延续下来,还得到了高高在上的地位。 虽然,他们的地位只是绿山城承认,从来没有得到皇城的那位的认可。 可有“仙人”在,皇城的那位在绿山城也插不进人。 没想到那“仙人”会突然消失,他们这么多年来的养尊处优,加上对“仙人”的过于依赖,府主府并没有卫兵,甚至连能打的侍从都没几个,很快便被绿山城的人逮住了。 掩盖五百多年的秘密终于公布于众,以前他们有多尊敬肖家,现在就有多恨肖家。 绿山城乱了。 一个月后。 绿山城又平定了下来。 因为皇城派人来接手了绿山城,一系列的雷霆手段,让摇曳的绿山城稳如老狗,那些惶恐的心也有了归处。 从此绿山城再无仙人。 皇城中,黄袍男子心情大畅,绿山城是他多年来的心患,没想到被拾不弃除去了,果然置身于外是明智的。 第五十二章 初一的建议 第52章 初一的建议 拾不弃三人和初一,张车夫汇合后,几人继续出发。 几人本来打算在绿山城住上十天半个月的,可由于“仙人”的关系,他们只在绿山城呆了两天。 “我们在下一个城再休息!”孙老头建议道。 “要不我们去蓝玉城!”初一突然建议道。 孙老头愣了愣,他向初一问道:“你想回去了?” 初一点了点头:“回去看看。” “好!” “初一姐姐,你是蓝玉城的人?”陆桂枝好奇的问道。 初一点了点头笑道:“对呀,那里有许多美食呢!” “美食?有不弃姐做的好吃吗?” “这可不好说哦!” “果然不弃姐的厨艺是无人能及的!” “就算你再怎么称赞,到了蓝玉城,我也是不会动手煮饭的!” “不弃姐,又被你发现了!餐馆的饭菜太难吃啦!你就不能入城后煮上一餐正经的饭?” 每到达一个城后,不弃姐都会让他们下馆子,可馆子的饭菜哪有不弃姐煮的好吃? 不弃姐煮的饭菜她永远也吃不够。 拾不弃挑眉:“难道平时吃的不够正经?你若是不喜欢,那我再煮个正经的清水肉片?” “正经,正经,不弃姐,你怎么折腾都行,就千万别清煮水煮肉片了!” 陆桂枝想起当初那顿顿难以入口的饭菜,怕了,比起不弃姐还没有学会厨艺的那段日子,现在就是生活在蜜罐中,她不该贪心的! “好了,蓝玉城的美食虽然没有你不弃姐做的好吃,但也不会差多少,你就放心!”初一好笑的说道。 “蓝玉城的吃食不会差的。”孙老头也肯定道。 陆桂枝听了,对蓝玉城产生了好奇。 …… 蓝玉城内,一名老妇人跪在两个铜像前虔诚的祈祷着。 铜象雕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她手中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孩童,女子似在逗着孩童,孩童笑得天真无邪,看起来十分温馨。 “感谢灵童显灵,我果然在床边的墙洞中发现了老头生前存的钱,我老婆子以后一定常来拜祭!”老妇一边烧着香纸一边唠唠絮絮。 在烛火摇曳中,那铜象中的孩童仿如有生命般,对着妇人笑了。 老妇人走后,又一男子进来,他提着丰厚的祭品放在奉台上,然后恭敬的跪在铜象面前:“多谢灵童大人,小的去灵童入梦的地方找,果然将春花寻了回来,她生是小的人,死是小的鬼,小的绝对不会再她跑了,灵童大人威武,希望灵童大人继续长佑我们!” 男子走后,又陆陆续续的人走了进来,这些人无一说的是感谢灵童的话,而那抱着孩童的女子却像个背景图似的被遗忘了。 张车夫在初一的引导下,来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小院中,初一上前叩了叩门,一个老头打开了门,他看到在门外的初一,让开了身子,做了个请的动作,恭敬的说道:“主人,千机神算大人。” 初一点了点头:“锦华,府里一切还好?” “主人,府里一切都正常,只是最近庙里有点热闹。” 初一脸色一寒:“哦?可是礼律弄出来的?” “主人英名!” 拾不弃揉了揉额角:“先不管他,你帮我在惜珍园将那几间房收拾收拾,然后,今晚整餐丰盛的。” “是!” “初一姐姐,原来你是大小姐啊!”陆桂枝看着比她府主府还要豪华的屋子感叹道。 初一笑了笑:“不算大小姐,这屋子是我生前挣的,你们放心住。” 府内布置得十分雅致,花?都经过了精心打理,即便是在冬季,也有在开放的花朵。 “阿一,礼律可好?”孙老头则担心的问道。 “他在九年前已经醒过来了,我没去找你的八年便是陪着他,他该是知道我回来了。”初一有些担忧的说道。 “礼律是谁?”陆桂枝好奇的问道。 “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初一笑道。 “灵体也能有儿子吗?” “噗,灵体怎么可能生儿子,那是我生前的儿子。” “初一姐姐的儿子一定很可爱!” “娘亲!” 陆桂枝话音刚落,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孩童的灵体飘了进来。 他的灵体有点粉色,十分伶俐可爱,但眉心却是有一小团黑色,显得有点坏相。 “律儿,你身上怎么有愿力和业力?”初一见到孩童担心的问道。 “娘亲,你走后,好多人来初一庙许愿,我见他们可怜,就帮了一下他们,然后就成这样啦!你看我是不是越来越强大了?” “律儿,我离开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么?这些愿力沾不得,会有业力的!可你为何不听我劝?” 孩童听了非但没有愧疚之心,反而十分伤心和失望的说道:“娘亲!愿力别人能沾,为何我不能沾?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强大起来?” 初一听了有点震惊:“律儿,你怎会如此想?我若不想你强大,为何要救回你?那业力沾了,除非有红莲业火,不然会一直追随着你啊!” “追随便追随,我现在有这般强大的力量,整个蓝玉城谁不敬着我?娘亲,你若为我好,便不要再劝我了!” “律儿,这样下去会毁了你啊!”初一心痛道。 “哼,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无论生前还是死后,都是一个强者,哪里能体会我这种没有力量的悲哀?娘亲,我现在过来是通知你一声,以后,你就别再管初一庙的事情了。”礼律说完直接消失不见。 初一怔怔的立在那里,两行血泪从她眼睛流出。 孙老头上前安慰着:“阿一,我看你出来的一年多定然发生了一些事情,不如我们先查一下再说?” 初一凄然的看着孙老头:“老头,当年你说得对,我毕生血缘浅,一切强求不来的。” 孙老头摇了摇:“卦只能作为一个参考,真正能作主的是还是你自己,不同的决定产生的卦象不一样,我当初起卦不过是为了让你不要太执着。” “罢了,你们随意,我先冷静一下。”初一像被抽走了精气,整个灵都颓了下来。 第五十三章 初一 第53章 初一 礼律回到初一庙,一个男子的灵体飘了出来:“啊律,怎么样?那婆娘是不是叫你不要继续收集愿力?” 礼律沉重点了点。 “我就说那婆娘将你救活没那么好心,活着的时候操制了我们祝家上下,死了还带走所有家人,现在将你弄活了,指不定要怎么样折磨你呢!” “可她……” “对你很好对不?她没死之的时候还让我们亨受了十几年福呢!真要你发现的时候,就晚了!” “可她是我娘亲……”礼律依然有些犹豫。 “我生前还是她丈夫呢!她不也照杀?祝家上下五十口人,除了看门的那条狗,她全杀了!礼律,她是无心的人!” 礼律低着头,他的脑子很乱,他三岁便死了,那时候不记事,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清楚。 可是死后,有一百四十多年的时间,他被娘亲带在身上缊养,他虽然在沉睡中,但并不是毫无所感,在记忆中娘亲一直是一个很好的人,她从来没有主动去伤害过谁。 他醒来后娘亲的喜悦也不像是作假,他们后来一起生活了八年,九年前不周山裂开,娘亲才寻思着离去,当时她想带着他一起出去的,他觉得自己太过弱小,便决定留下来修炼。 不久后,这个父亲便回来认亲。 在父亲的口中,娘亲却像是个魔头般,不但爱控制人,还杀光了自己家人。 一开始他是不相信的,后来父亲天天说,还将他带到祝家废宅,将细节说得十分清晰,他开始产生了怀疑。 再后来,父亲教会他利用几乎废弃的初一庙收集愿力,他的修为增涨得十分迅速,父亲还告诉他,如果娘亲愿意用愿力救他,那么他就不用沉睡一百四十年,十年便能醒过来。 愿力,娘亲也告诉过他,这东西伴随着业力。 业力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它能污染灵体,让灵体慢慢的失去理智,业力只能由红莲业火才可以驱除。 父亲却说,业力只是让他灵体难看一点而已,没有娘亲说的那般可怕,她只是不想他太过强大,以至让她以后无法控制他。 他不知道他们谁说的是真的。 事实上,他强大了,身上有了业力,并没有感觉到不妥。 可他内心中总觉得娘亲不是这样的人,他也曾问过府中的锦伯伯,他也说祝家五十口确实是娘亲杀的。 娘亲为何了杀了自己家人? 他不解,也无法释怀。 如今娘亲回来了,他才上前试探,母亲依然如记忆般那样温柔,她果然反对他收集愿力,她的担心似乎不是做假。 可这样好的人,为什么会灭了祝家啊! 所以他逃般的走了。 祝忘见礼律低着头,低垂着眼敛:看来这小子还不死心,他必须让他相信他说的话,初一,你杀我全家,我定然不会让你好过的! 此时,他忘记了,礼律也是他儿子。 初一在锦华准备好晚饭的时候出现了。 比起礼律离开时,虽然还是兴致不高,不过精神也好了不少。 “让你们见笑了。”初一歉意道。 “初一姐,我们还客气什么!”陆桂枝笑道。 初一笑了笑:“是是,都没客气,锦华的手艺虽然及不上不弃,但也差不了多少,你们尝尝。” 陆桂枝拿起筷子笑道:“那我就不客气啦!” 初一笑了笑,孙老头这次罕见的没有动筷,他脸色严肃的向初一说道:“阿一,我今天去初一庙转了转,发现那里不只一个灵体。” 初一倒没有很惊讶:“是祝忘?” 孙老头摇了摇头:“我不识那人。” 初一才想起孙老头没有见过祝忘。 “初一姐姐,我也查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拾不弃也说道:“现在整个蓝玉城都称礼律为灵童,主要心中有愿望去初一庙许愿,灵童定然有求必应,不管好的,坏的事情通通都能实现。” 初一听了整个灵晃了晃,她欠身道:“我去找他!”说完便消失了。 拾不弃与孙老头互相看了一眼,跟着走了出去,陆桂枝见孙老头与拾不弃走了,也跟着走,可她刚出门口便不见了两人的踪影,不由得丧气跺脚:“会武功了不起啊!” 初一庙。 初一现身于其中:“祝忘,你给我出来!” 礼律与祝忘齐齐现身。 “娘亲。” “娘子。” “呵,我算哪门子的娘子?祝忘,生前你杀了我,我死后杀了你,我们互不相欠了,如今又回来做什么?”初一以为再见到此人,她会心生怨气,可事实上,再见着这张丑恶的面容,她除了厌恶再无所感。 也是,时间能冲淡爱,亦会洗去恨,没了爱哪有恨,没了恨哪里会有怨? “不相欠?初一,你说不相欠就不相欠了?我祝家五十口在你眼里就这般低贱?” “祝家?你要不要我数数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那也不是你杀他们的理由!” “杀了便杀了,你若是有能耐便像我这般将他们复活啊!” “好,很好,初一,那我们便不死不休!” 初一不理会祝忘,而是看向礼律柔声说道:“律儿,跟我回去。” 礼律却后退了几步向初一问道:“娘亲,你为何要灭了祝家?那是你的家啊?” 初一抿了抿嘴:“那不是我的家,律儿,我们走。” “我不走!母亲,要是我不听话,你是不是准备将我也杀了?” “律儿,你是我儿子,我怎么会杀你?”初一心疼的说道。 她死后确实染上了人命,那时她怨气极大,但仍有几分理智,那祝家确定该死,但那条无辜的看门狗她放过了。 是了,祝忘,他又怎会让她好过? 生前是这般,死后也是这般! 她与这人是不死不休的存在啊! “你都能灭了祝家,又怎知不会杀我?娘亲,我不相信你!” 初一知道她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她只觉得心里堵着一团棉花,难受极了。 一百五十年的陪伴,抵不过一年的欺骗,她突然觉得累了。 初一深深的看了一眼礼律,转而消失不见。 礼律看着消失的娘亲,心中有些慌乱,他觉得自己伤害了她,可他说的是事实啊? 娘亲她为什么不理解他? “爹,娘亲走了,我们怎么办?”礼律有点六神无主。 祝忘看着无措的礼律,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鄙夷:“你好好修炼,继续收集愿力,待你强大过你娘亲,她便奈何不了你。” 礼律听了,眼中一亮,对啊,主要他强大过母亲,他就不用怕母亲杀他了! 第五十四章 初一 第54章 初一 初一离开后,跟在后面的孙老头与拾不弃恨不得敲开那礼律的脑袋看一下他在想什么,初一姐要杀他何必等到现在?何必费一百四十多年的时间将他救活? 气愤过后,也不由得心冷,花费了这么多心力养活的儿子,竟然被一个从没付出过的所谓的亲爹一年的时间就将他策反。 与其说他天真容易相信人,还不如说他天生自私冷血,为了自身,竟然放弃了给了他两次生命的初一。 两人也想过将那礼律绑回去,可是,绑得了人,那心又如何? 最终两人也只能悄悄离去。 留在府中的陆桂枝只能将情绪发泄在眼前的饭菜上,不得不承认,锦华做的饭菜确实不错,和不弃姐相比较,竟有种同出一脉的感觉。 “锦华伯伯,你这煮饭的手艺谁教的呀?” 锦华听了自豪的说道:“当然是主人了,主人的厨艺要说天下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初一姐姐?她会厨艺?”陆桂枝有点愕然,随即她又想通了,锦华伯伯与不弃姐共同认识的只有初一姐姐,两人的厨艺又同出一脉,也只能是初一姐姐教的了。 “主人当然会厨艺了,听说当年她便是凭着一手出神入化厨艺得到了灵玲公主的赏识,从而赐下这初一府。” “原来这初一府真是初一姐姐挣的呀!”陆桂枝不禁感叹着! “那是,主人五岁便被发现天赋,十岁弄出了初一楼,十五岁得到灵玲公主赏识,封为妙手神厨” 锦华还没说完,一阵阴风刮过,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厅内。 “初一姐姐,你回来了,我们正说着你呢!” 初一勉强的笑了笑:“晚饭好吃吗?” “太好吃了,原来不弃姐姐和绵华伯伯的厨艺都是初一姐姐教的!” “你喜欢便好,锦华,你好好招呼客人,桂枝,你在府中有什么事就找绵华,我有点累,先休息一会。”说完初一便隐身不见。 “初一姐姐好像好难过呢。”陆桂枝担心的说道。 “桂枝,可有见到初一?”拾不弃走了进来担心的问道,她身后跟着的孙老头也是一脸担心。 “初一姐姐说要休息一会,不弃姐,发生了什么事?”陆桂枝也担心的问道。 拾不弃便将初一庙发生的事情跟陆桂枝说了。 陆桂枝听了也觉得不可思议:“真是个白眼狼,他竟然如此对待初一姐姐,初一姐姐对他这般好,给了他两次生命,便是要他的命也乖乖送上啊!” “我先守着初一!就怕她想不开!”孙老头担心的说道。 “你们先用餐,我来守着她。”拾不弃说道。 孙老头想了想,便点点头:“也好。” …… 夜晚,冷风起,初一府内,拾不弃与孙老头守在门外,陆桂枝也抱着被子睡在了外面。 倒不是不让她睡屋子里,她也担心初一姐姐,但作为凡人,她不睡又不行,只好抱着被子睡在了外面。 孙老头睁开了眼睛,看向一个方向。 拾不弃也跟着睁开眼睛,只见桂花树枝在夜风中摇曳。 “来了。”孙老头低声说道。 一阵低泣声由远而近,随之而来的是阵阵的阴风。 拾不弃与孙老头站了起来,陆桂枝被哭泣声吵醒,正躲在拾不弃身后。 “初一,还我命来~” 一个老妪手扶着拐杖,脸色惨白,眼中喷射出怨毒的眼光,从黑暗中走出,若是再红看,那身上衣服竟沾满了鲜血。 她就像一个索命的幽魂缓缓走来。 紧接着是一个老头,同样模样凄惨,眼带怨恨。 再接着是一个牵着一男一女的貌美的妇人。 陆陆续续的,大多是如花般的美妾,或是单身或是牵着小孩,再是就是侍从打扮的侍从。 这些人或是封喉,或是开膛,或是无首,可谓死状凄惨,他们无一带着怨恨的眼光,像索命的怨鬼般向着拾不弃等人走来。 拾不弃见着头皮有点发麻,被这么多双怨恨的眼光盯着,就像置身于地狱般。 陆桂枝更是抱着她抖如筛糠。 “哼,祝忘,你就这点手段?”初一不知道什么时候显身出来。 再见着这些旧人,初一却像看陌生人般,她知道他们再也没法伤害到她。 曾经痛不欲生的存在,现在,不过是一群可怜虫罢了。 她伸出红绫轻轻一挥,那些“人”便化成了虚无。 四周静默了一会儿,又见一个女子走了出来,她身穿白衣,头戴白花,是一身孝服。 这人拾不弃几人都认识,正是初一。 只见她眼睛赤红,满脸煞气,脚不踏地,玉手一挥,将不知何时出现的祝府的大门被粗暴的打开。 祝府看门的狗眼皮掀了掀,见着是初一,继续埋头睡觉。 初一从门口飘进去,守门的侍从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看到飘起来的初一吓得跪倒在地上求饶:“太太,饶了小的!小的也是听命行事。” 初一漠视了侍从,白绫一挥,侍从顿时禁了声,他眼睛圆睁着,血从喉咙喷涌而出,白绫抽出,一头染上了鲜血。 接下来,初一一路闯进去,见到的无论是主子还是侍从,无论是小孩还是老人,无一能逃过她手中的白绫,不对,那白绫经过鲜血的染浸已经变成了红绫,就连她身上白色的孝服都染上了鲜血,变成了红色。 祝府的人哀嚎了一晚。 最后归于平静时,府内血流满地,尸体横陈,触目惊心。 初一对这一幕当然有印象了,那是她死后怨气最深的时候,她一口气将祝府的人杀了个干净。 现在看到曾经的自己,想起当初的遭遇,想起那腔怨恨,她眸色通红,身上怨气翻腾。 孙老头心惊的看着初一:“阿一,礼律已经救回来了,你别怨!” 律儿? 初一正浸在当年的怨恨中,听到孙老头的叫喊,想起律儿在初一庙说的话,悲怨中的她产生了一些冷漠。 因这股冷漠,她恢复了平静,长绫一挥,眼前的灵境毁去,红绫毁去灵境后,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往前一卷,卷出了一个灵体,正是祝忘。 祝忘被初一抓住却丝毫不见慌张,他冷声嘲笑着:“我强大的夫人,怎么?羞恼成怒了?” “哼,我能杀你一次,亦能杀你第二次!” “我好怕怕哦!初一,你杀了这么多人,你这些年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第五十五章 初一 第55章 初一 初一听了,冷笑道:“祝忘,你们全家五十口人轮流虐死我们师徒五人时,你们的良心又在哪?你与你后院的姨娘妾侍合流害死律儿时,你们的良心在哪?” “哼,你那四个徒弟对初一楼虎视眈眈,祝家财产岂容外人窥见?还有你作为妇道人家,不好好呆在家里养夫教子,净是出在外面抛头露脸,祝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嗤,祝家哪来的脸?难道你们祝家不是靠我这个妇道人家在外面抛头露脸来养活的?真是又当又立,不知廉耻!” “你!哼!初一,反正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要为我祝家报仇!” 初一手中的红绫慢慢收紧:“祝忘,我能既能杀你一次,亦能杀你二次!” 祝忘却是毫不在意,挑畔着道:“你有本事尽管杀!” 初一眼神越发冰冷,随着红绫的收紧,祝忘身影越发的透明,往事已逝,她本不想再理会这人,没想他却找上门,真当她是生前那般好欺负? “娘亲!放过爹爹!”礼律从黑暗中走出来对初一恳求着。 初一见到礼律,灵体颤了颤:“你可知道你口中的爹爹是杀你和你母亲的凶手?” “娘亲,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你与我不都好好的?你毕竟是他的妻子,而我是他的儿子,我们不能手足相残啊!” 初一笑了笑,眸子里有藏不住的悲伤和失望:“放过他?律儿,我倒想放过他,可他深夜闯进府中,还说与我不死不休,我放过他,他会放过我吗?” “娘亲!你在我心中一直是善良的娘亲,可刚刚我也看了,你残暴的将祝家五十口都杀了!或许你当时身不由已,可至今你竟然没半点愧疚之心,娘亲,你真的是我娘亲吗?你怎么这般冷心,那是你的家人啊!你能不能收手,能不能放过爹爹?” 礼律说出这番话时,用尽了所有的勇气,他听父亲说了无数次还不如亲眼见到的震撼,那满府的鲜血,无助的哭喊,还有如修罗般的娘亲,他怕了,即使娘亲曾经对他万般呵护,他还是害怕着,那沾满鲜血的红绫指不定哪一天就缠上了他的脖子。 “律儿,你想好了,这人,他生前杀了你,你今天救下他,哪天,或许就会要了你的命!”初一脸冷如霜,定定的看着礼律,手中的红绫越发的收紧。 礼律看着几乎透明的祝忘,心中一紧,想到这一年来爹爹的教导以及他日益强大的灵体,便下定决心说道:“娘亲,你要杀爹爹,就先杀了我!” 初一内心一片冰冷,这一百年来的经历历历在目,从得知她能将他救活起,她对于这个世上便有了一点留恋,她心甘情愿的让孙老头化去身上的怨气,尽管这个过程她几乎灵体消散,为了能让他尽快聚灵,她又全天下找寻找,不惜与比她强大的灵体争夺,终于找到了养魂草。 这些年来她日夜勤奋的吸纳天地灵气,却是大多数都用来缊养他。 他是她生前最重要的人,也是死后她一直坚持的所在。 现在,这个在占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为了一个仇人与她反目成仇,她不知该如何,只觉得这天地一片灰暗。 初一收起了手中的红绫,她冷冷的瞥了一眼礼律,转身便消失。 礼律接收到初一的目光,心中一震,娘亲看他大多时候是关切和温柔的,偶尔会有些严厉,而刚才那一眼,空洞寂寥,就像荒漠的枯树般。 娘亲她似乎存了死志。 这是礼律一闪而过的念头。 “律儿,那恶妇总算走了,哼,总有一天我会将她欠祝家的一一讨回来。”祝忘拖着透明的灵体走到礼律跟前恶狠狠的说道。 礼律看到虚弱的父亲顿时转移了心神,他扶着祝忘的手说道:“爹爹,我们回去休养。” 祝忘想到再闹下去也讨不了好处,便点点了头,在礼律看不到的地方,他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初一,你当初因为礼律的死血洗我祝家,我就让你尝尝被最重要的人背叛的滋味。 当然,礼律他也不会放过。 礼律与祝忘离开后,初一府又恢复了正常,拾不弃几人心中多了一些阴霭。 “不弃姐,初一姐会不会想不开?”陆桂枝担心的问道。 拾不弃眉头紧凑,想起初一离开时空洞的表情,她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孙老头叹息的说道:“我当年来到蓝玉城时,这初一府是有名的鬼府,夜夜有女子啼哭,没人敢近前,但蓝玉城的人都说,这初一鬼便是做鬼也是恩怨分明,那祝府仗着初一挣来的荣誉在蓝玉城胡作非为,后来为了那丰厚的财产弄死了初一与她的四个徒弟,初一死后化成厉鬼找祝府讨命,本以为她会为祸一方,没想到她竟然躲在初一府一哭便是二十年,蓝玉城的人尚能恩怨分明,没想到她这个儿子却是个糊涂的。” “孙老头,你能跟我们说说初一的事情么?”陆桂枝恳求着,她虽然与初一相识不到半年,但一路以来,初一种种表现来看,她不是那种随意杀人的灵,即使她看到那个血腥的场面心里也极为不适。 孙老头脸上浮现出追忆的表情:“当时,我行走江湖靠着望气术和窥天经有了点名气,受人所托来蓝玉城帮府主卜卦,看到初一府怨气冲天,便打听了一下。 当时听府主说着初一那凄惨的命运,心生怜悯,当夜我便闯进了初一府。 当时的初一府十分残旧,我在一间残破的房子里找到她,她身穿血衣,周身环绕着怨气,灵体有崩散现象,如果我再晚个四五年,她可能会消散而亡。 她抱着礼律的尸骨哭得十分凄惨,即便是我的到来也没能让她分出半分心思。 我怜她一片慈母之心,便利用术法对礼律有尸骨看了看。 幸得她对孩子的执着,而孩子也天生对母亲有着依恋,使得礼律的灵体并没有完全消散。 于是我建议她去寻找养魂草,或许保住礼律的灵体有望。 初一当时一听还能保住礼律的灵体,她整个灵都焕发了生机。” 第五十六章 初一 第56章 初一 “原来初一姐姐是因为礼律而振作的啊!”陆桂枝感叹着。 孙老头点了点头:“我利用法术将礼律的灵体凝聚起来,因怕初一身上的怨气影响礼律的灵体,便建议她将怨气清除。 不过那时初一的灵体近乎崩散,拨除怨气有着很大的风险,初一当时却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她说,为了儿子,她一定能挺过来的。 后来她果真挺了过来,她一心扑在礼律上,再后来找到了养魂草她才放松了些。” “礼律也太不懂事了。”陆桂枝感叹着,连她这个外人都能相信初一,而礼律作为她的儿子,竟然相信杀人凶手也不愿意相信初一,着实反骨。 “怕死!”拾不弃一言道出了真相,祝忘灵体不强,可见他在不周山的这些年没有多大长进,礼律在成为愿灵后,得到了愿力,灵体修炼进展迅速,即使是祝忘要杀礼律,也是件难事,但初一不一样,初一为了能一直守护礼律,这些年来修炼从来不敢怠慢,虽然她大部分灵力都用来蕴养礼律,依然进展不少,现在即便是礼律强大了不少,初一要他的命,也不过是挥挥红绫的事情。 唉~ 一声叹息道尽了这其中无尽的心酸。 这一夜再无意外,拾不弃三人也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守在初一的门前。 天亮后,初一没有现身,孙老头也不见踪影,拾不弃与陆桂枝继续守在初一门前。 蓝玉城,蓝碧山,山顶云雾缠绕,四周小山环绕,因靠近东部,这里没有积雪,树木也还翠绿,站在高处目光总能长远,一股清新的空气涌入口腔,让人精神一振。 孙老头看向旁边的初一,初一受着这初晨蓬勃朝气的影响,全身投入这股气息之中。 过了许久,她才低声问道:“那两个傻子还在门口候着?” 孙老头嘴角翘起:“是呢,除了我,没人知道你离开。” 初一也笑了笑,此时初阳已露出了一个小尖头,她声音哀伤飘渺:“你说活着是为了什么?生前,我的愿望是大家和和美美能过上好日子,后来,你也见着了,我们互相残杀,谁也没落个好处,死后,我的愿望是礼律可以醒过来,他是醒过来了,可现在却是用刀尖对着我,想起来,我想要什么,什么都没落着好,似乎我才是那个天煞孤星。” 孙老头没有马上接话,初一也沉默着。 太阳从小尖头慢慢的露出了全身,阳光覆盖着大地,四周小鸟在轻快的歌唱,温暖而热闹。 “初一,你看这太阳,周而不息的运转,天上的云朵,地上的树木,它们都在按自己的规律运转着,你说这是为什么?”孙老头突然开口问道,不是他要安慰初一,而是在这一刻产生了感悟。 初一听了,抬头看着绚丽的天空,云朵在初阳的感染下程现灿烂的色彩,为了什么? “为了万物,万物能生存,互相依赖,但也只是我们依赖这天,靠着这太阳,月亮,星辰周而不止的运转才能生存,它们并不靠依赖我们,也不求我们回报什么。”孙老头边沉思,边自语着。 初一听了若有所思,静静的立在这天地间,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切,心中的悲伤和失望慢慢的淡化。 孙老头也闭上眼睛开始冥想着,天地依然在运转,两个人的内心在也慢慢的发生着转变。 新的一天,初一庙人声鼎沸,香火旺盛,看着底下的信女信男,礼律心中飘然如踩在云朵中。 他喜欢这样的生活,喜欢跪在底下的人,喜欢被人奉着,敬着。 昨晚从初一府离去后,爹爹让他继续收集愿力,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 看着虚弱的爹爹礼律大发慈悲的过渡了一些愿力给他,得到愿力的祝忘很快便恢复过来,对他更加照顾。 他觉得这一年多的时间活得比之前一百四十多年都要畅快,他不明白娘亲明明有能力却缩手缩脚不去收集凡人的愿力。 想起娘亲,想到昨晚她那寂寥的一瞥心头有几分虚,但想到她杀害祝府的人的残忍手段,心中又硬气起来,那个残忍的娘亲不值得同情,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唉。”祝忘突然叹了一口气。 “爹爹,你为何叹气?” 祝忘指着初上的铜像说道:“我是叹息你这么辛苦收集愿力,而你娘亲只是铜像立在这里什么也不做便可以分得你来之不易的力量。” 礼律对于初一的铜像一向不怎么关注,因为来祈愿的人几乎都无视了娘新的铜像,现在听到爹爹这么说,他心中还是有点不快的,不过这个庙是当初蓝玉城的人为纪念娘亲而立的,他也不可能将铜像毁去。 “律儿,你那娘亲指不定在别的地方偷乐呢,你收集愿力固然很快强大,但是你娘亲也会分得一杯羹变得更加强大,所以你永远也不可能比你娘亲强大!” 礼律听了眼神明明灭灭,那些信徒带给他的好心情被祝忘几句话一扫而空。 “其实要想摆脱这个情况也很简单。”祝忘见到礼律阴沉的脸色,心中越发的得意。 礼律听了,热切的看向祝忘:“爹爹,我该怎么做?” “你不能重建初一庙,但你的信徒可以呀,只要你托个梦给他们……” 礼律听了眼睛一亮:“还是爹爹靠谱!” 祝忘笑了笑,心道,努力,你越努力死得便越快。 初一庙要重建了! 蓝玉城的人大多数人都积极参与,听说灵童不满自己被女子抱,要独立起来,所以托梦让人重建庙堂,甚至连名字都更为礼灵庙。 为了分离出礼律的铜像,初一的铜像从中间被打碎扔在路边,这个女子百年前曾让蓝玉城辉煌一时,没想到百年后,已无人问津。 当拾不弃告知初一这个消息时,初一淡淡的笑了笑:“让他们去弄!” 比起刚进入蓝玉城情绪大落的初一,现在对礼律的事情平静了许多。 很多事情,付出可以很艰辛,毁去不过一瞬间。 信任是,爱恨亦是。 第五十七章 初一 第57章 初一 从那晚后,祝忘与礼律再也没有找过初一的麻烦,他们仿佛忘记了初一这么一个人。 新的礼灵庙没有这么快建成,那些人便在高庙的旁边搭建了一个棚子,大家就在棚子拜祭。 初一从哪天后,每天都会到蓝碧山参悟,连带着初一和孙老头也每天都跑到蓝碧山上修炼,而陆桂枝作为一个手无二两力的凡女子,则在锦华的带领下走遍了蓝玉城的所有吃食名楼,最后她总结出,虽然蓝玉城的吃食花样百出,与初一的传承同出一脉,但不弃姐的厨艺是无法超越的存在。 不弃姐能有这般水平都是初一的功劳,也不知能被灵玲公主赐的妙手神医名号的初一的当年厨艺有多惊艳。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着。 在他们在蓝玉城的第七天晚上,拾不弃几人正坐在初一府的凉亭之中,夜空中星光闪烁,陆桂枝披着厚重的皮貂,手中拿着火笼,拾不弃与孙老头则依旧一袭长衫,像丝毫不受寒意的影响。 初一的心情经过这些日子的平复恢复了些许,四人正在喝茶闲谈,感受许久不曾感受的平静。 在气氛正好时,突然一阵阴气扑来,紧接着一柄由阴气合成的飞刀迎着初一的面刺去。 拾不弃反映最迅速,她将手中的剑连带鞘往那飞刀方向一扔,“铛”的一声,飞刀被挡个正着,掉在了地上。 同时一声喝叫声响起:“初一,我今天就找你偿命!” 初一皱了皱眉,这祝忘有完没完,上次饶他一命,他不好好反省,反而又来挑衅,真当她是泥捏的不成? “此事由我自己解决,你们不要插手。”初一对拾不弃与孙老头说道。 两人点了点头,他们完全尊重初一的意愿。 初一飞出凉亭,红绫往前一抛,黑暗中响起一声闷哼。 祝忘显身出来,他一边闪避初一接着攻过过的红绫一边说道:“娘子,你好狠的心!” 初一不语,她狠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必惺惺作态。 “娘子,我仔细想了,我们本是一家人,主要你诚心道歉,我便原谅你。” 初一动作却加快了,用行动来表示她的拒绝,原谅?她根本不需要祝家的原谅。 “娘子,我们还有礼律啊!难道为了礼律,你就不能放下手中红绫,我们一家三口愉快的过日子吗?” 愉快?跟眼前之人?那是嫌她死得不够快!初一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唉,娘子,你真要置我于一死地?” 哼,你上门找死,还要怪我杀你?这天下的理可不是这样讲的。 初一对眼前之人厌恶之极,红绫的招式越发的凌厉。 “若是我死了能让你开心一点,那我便如你所愿!”祝忘说完不再躲避,整个灵往初一的红绫上冲。 红绫毫不意外的半他刺个正着,祝忘的灵体开始崩散,他含笑的望着初一,嘴巴一张一合,最终化作星星点点,涌向孙老头的眉心。 !!! 见着这一幕的人都惊呆了。 又是灵体献祭! 为什么? 孙老头根本不认识祝忘,而且祝忘也不见得是个舍已为人的灵! 孙老头更被这突如其来的灵体献祭弄得差点心神失守,不过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他抛开疑问,很快稳下心神来。 “爹爹!”一声凄烈的喊声将大家从惊呆拉出来。 礼律从黑暗中赶来,看到被初一刺个正着又化作星点消失的祝忘又惊又怒。 “娘亲,你为何将爹爹杀了!你怎么这么狠心!”礼律二话不说便指责起来。 初一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她想起祝忘献祭之前的唇语:送你一份大礼! 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之前刻意躲避,又说那些误导的话,最后自杀式的撞上她的红绫,不过是为了让她与礼律反目成仇。 现在他做到了,之前礼律已对她心生隔阂,现下,看着礼律仇视的目光,她知道,母子最终还是走到了对面。 她突然想起那时孙老头为她拨除身上的怨气后,为她算的那一卦,他说奇哉,你毕生血缘浅,却能绊住小儿灵体不散。 她那时只觉得紧张,这世上她只礼律有一个血缘了,他若死了,她便会又成孤身一人了。 所以在后来的日子,她一直小心翼翼,生怕儿子哪一天突然消散了,直至九年前他真正醒过来。 没有谁知道她当时的喜悦,这个世上她终于有了羁绊。 可现在,她发现她又成了孤身一人。 或许一切都是她的强求,又或许她前世做了很多错事,范下了滔天大罪,所以她这一世才会过得这么孤苦。 “娘亲,你说话啊!你是不是以后连我都会杀?我知道你怨,你恨,爹爹不是说,会原谅你吗?你为什么连机会都不给他?!” 礼律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刺耳的指责,让初一的心更加的凄苦,其实活着没有什么意思。 礼律见初一只是呆呆的站着,心中更加愤怒,他手中幻出一把粉剑,对着初一刺去,初一定定的站着,没有躲避,那剑刺个正着。 初一的身体晃了晃,灵体变得虚幻起来。 拾不弃没想到初一竟然一动也不动的挨了一刀,连忙跑过去一脚将礼律踢开。 被踢开的礼律心中也十分诧异,他这一刀可是出尽了全力,他觉得这么狠心的娘亲定然会抵挡,没想到被他刺个正着。 诧异之后,心中还有点兴奋,若是娘亲受伤了,那么一定要很长时间恢复,那么他的修为超过娘亲便指日可待。 拾不弃见到初一灵体竟然开始崩散,心中十分着急,初一虽然也吸收灵气,因是灵体,属阴。 而拾不弃修炼吸收灵气,因为有身体,属阳,所以她不能渡灵气给初一,而能稳定初一灵体的只有符箓,可是现成的符符都放在孙老头的蓄物袋里,而孙老头因为刚刚得到灵体献祭正在吸收。 所以只有现场画符。 “快,去弄点朱砂符纸来!”初一对锦华喊道。 锦华见到初一的灵体在消散不敢怠慢,匆匆领命而去。 第五十八章 初一 第58章 初一 初一看着刺入身体的粉剑,心中哀伤更甚,仿佛又回到了死的那那一天,那种绝望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如果,她来到这世上是为了赎罪,那么现在便将这命还回去。 她放逐着灵体消散,过去的一幕幕在脑中回放,悲凉袭上心头,这一生为何这么苦呢? 拾不弃都快急死了,她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制符了,可杯水车薪,不但没有阻止初一灵体崩散,还有崩得越快的迹象。 陆桂枝则急得在一旁落泪。 礼律则是时而兴奋,时而悔恨,心情复杂,却没想过帮一把。 “不弃,别画了,没用的。”孙老头不知何时从吸收状态醒了过来。 “可是初一姐快没了!”拾不弃急道。 “她在灵逐,这一关只有她自己可以过,停手!”孙老头语气沉重的说道。 “什么是灵逐?” “灵逐,便是灵体的自我放逐,有点像灵境,不同的是灵镜是可以控制,灵逐则是不能控制,将其一生的经历程现出来,放逐者若是能想开,便能更进一层,若是想不开便是永远的消失。” 孙老头话音刚落,周围的环境变动起来。 在蓝玉城城西一间破庙中躺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孩,三岁左右的样子,她身体瘦弱,眼睛紧闭,一动也不动。 这破庙虽然破了点,好罢能挡风遮雨,是流民和旅人暂时落脚点的选择。 小孩也不知被谁扔在破庙之中,看起来虚弱得紧,若是无人相救,只怕不日后,这附近将添上一堆新黄土。 也许是小孩命不该绝,破庙里走进了一个男子,他见着躺着的小孩“咦”了一声,随即上前探鼻息,发现小孩还活着,又捏了捏身子骨,表情犹豫一番后,最终抱起小孩走了。 蓝玉城的牙子行每天都热闹得紧,再见小孩她依旧瘦弱,头上插着稻草,两只大眼睛胆怯的看四周,与她站在一起的还有几个比她大的女子。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来到了小孩跟前,她指着旁边年龄较大的女子问向坐在旁边作主的人:“小六子,这姑娘咋算?” 正在磕瓜子的小六子见到来者穿着并不光鲜,懒洋洋的回道:“十两银,一个子都不能少!” 女子听了摇头道:“十两?太贵了,这姑娘身子弱,干不了重活,五两银!” 小六子听了不耐道:“你只见她身子弱,却没瞧见她底子是个好的,若是遇上富贵人家,养上一段时间,那些公子哥还不争着要?” 女子听了摆摆手:“谁要狐狸精?我只要个能干活的!” 小六子听了指着小孩说道:“呢,这个身子虽弱了点,应该能顶用,六两银!” 女子见着小孩瘦弱的样子眉头皱了皱:“小娃子能顶什么用?” 小六子罢了罢手:“你这么低的价位,只有这个合适。” 女子犹豫了一番,最终拍手决定:“那就她!” 说完掏出五两银,小六子接过来掂了掂:“还差一两。” “就五两银!” “六两,一两都不能少!”小六子坚决道。 女子咬了咬牙,最终掏出了一两银递给小六子。 小六子眉开眼笑的接过银,将小孩牵了出来:“哪,这是你的了。” 女子哼了一声,对这个交易并不满意,恶声恶气的对小孩说道:“还不跟着!” 小孩跟着女子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府上,那府门口挂着祝府两只大字。 那女子将小孩领到厨房说道:“从今天起,你负责府上的吃食,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也不知道你这小身板能吃多少棍子!” 小孩只好怯弱的点了点头。 女子见了脸色缓和了几分,她走向门口,刚跨要出去,想到了什么回头道:“今天是初一,以后你就叫初一!”说完她扭头跨着步子走了。 初一进入祝府后,她早期对府中不熟悉吃了不少苦头,挨了不少棍子后,她终于摸清了祝府的情况,祝府一共五口人,一家子靠着先祖留下的积蓄过日子。 那天将她从牙行带回来的是祝府的女主人,她育有二女一儿,两个女儿在前不久嫁出去了,家里没有人干活才想着买个侍从的。 至于儿子,是老来得子,今年才三岁,一家人对他极为疼惜。 初一看起来三岁的样子,实际上已经五岁了,她或许是天赋异禀,拿起掌勺时,灵感不断,煮出的吃食味道极好,因此,祝府大发慈悲的赏给了她半碗剩饭,让她不至于饿死。 或许是老天见不得初一的才能被埋没,在一次祝家邀请陈家来府中作客时,陈家主吃到初一煮出的菜觉得惊为天人,她当场请求祝家能否割爱让出初一,那时祝府正在讨好陈家,正想着与陈家扯上什么关系,现下见着陈家对初一的厨艺感兴趣哪能不抓住之理? 只是初一只是个低贱的侍从,若是陈家想要,他们抓住不放也说不过去,但是若将初一送出去,陈家可能会一时记挂着祝家的好,时间久了,便会淡忘,这不是他们想要的。 于是祝家人经过商量,最后作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他们为初一脱离了贱籍,并慌称初一是他们的远房亲戚,若陈家想要吃初一做的手艺,初一可以暂借给他们,但是因初一是自由身,最终还是要回到祝府,这样,便能与陈家维系长久的交情。 事实上,祝家这一步棋走得十分正确,祝家借着陈家的风,没有继续衰败下去,反而有了复苏的迹象。 初一因此因祸得福,待遇提升了不少,她肚子能填饱了,脸上有了点肉,穿的衣服也像个样子了,只是更忙了些,不过也乐在其中。 如此,时间一晃便是五年,初一的厨艺越发的精湛,祝府因为陈家的关系,已经蒸蒸日上,祝府的主人祝宏因此还纳上了几房小妾,生了几个小孩,越发的人丁兴旺。 原本陈家也不在意祝府借他们的风攀爬,但奈何祝府的人品实在是让人难以恭维。 不说别的,就说祝府得势后,为了一个布店便开始陷害曾经对他们有恩的周府,现在使得周府在蓝玉城举步艰难,这一点来看,祝府便是一个势利的存在。 第五十九章 初一 第59章 初一 陈府不想再跟祝府扯上关系,但又馋初一的手艺,因此,陈府终于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找到了初一,并且资助她开一间食楼,这样他既能吃上美食,又能与祝府撇清关系,何乐而不为? 当初一得知陈府要对她资助的时候,她是十分惊讶的,随即便是狂喜。 祝府最近对她越发的不待见了,她知道她现在能有这一切是与祝府脱不开关,但是,既然有了这么个机会,她不想错过。 尽管祝府一再的阻饶,最后在陈府的帮助下,初一将初一楼成功的开了起来。 那时祝府并不看好初一,但碍于陈府的关系,加上初一的意愿,他们不得不将初一放出来。 初一楼开业十分低调,陈府为了初一不那行忙,便让初一在楼中挂牌,每天只接二十桌客人。 或许是越是限制,蓝玉城的人越是好奇,毕竟打开门做生意,哪有拒客的道理?一开始人大家便奔着二十桌的好奇而去。 初一楼也真如其说的接待够了二十桌客后,任你天王老子过来,也不再接客。 而那些能够进入初一楼吃食的人吃过初一楼的饭菜后,都觉得自己这辈子的饭白吃了,世上竟还有如此美味! 初一楼火了! 但每天只接待二十桌,大家老争破头都想尝试这无上的美味。 祝府见到初一楼这般红火,便想参上一脚,为了让初一能挣多一点钱,便劝她将初一楼开放起来。 初一经过这些年的成长,她也不是个呆蒙的,祝家固然对她有恩,她亦在倾力回报,初一楼收入的九成都进了祝家的口袋,但让她开放初一楼,那是万万不行的。 不说她会累死,就是周围的食楼便也会毫不留情的挤压。 要知道她限制了桌数,并没有打破周围食楼的平衡,反而因为她的反其道而行,带来了不少客源,让周围的食楼也兴旺起来,所以大家都乐见其成。 若是她开放了,则成了一家独大,周围的食楼不排斥她才怪呢。 她不管祝府如何说,就是一意独行,因有陈家在撑腰,祝府也奈何不了。 他们见初一不肯放开限制桌数,于是又打起别的歪主意,便开始利用与初一的关系用高价卖位子,二十个客位,祝府让初一一一预留,初一哪肯?短期客人便不满了,若是长久下去,初一楼也不用开了。 幸得初一除了厨艺惊人,脑子也没有掉线,经过一番争论,她二十桌的规定依旧,又在此基础上扩充了五桌,这五桌便是给祝府卖位子预留的桌数。 祝府拿着初一楼九成的收入加上卖位子的收入,使得祝府的库房越发的充裕。 有了钱的祝府腰挺直了,说话也大声了,祝宏的后院更是一房又一房的收着貌美的小妾。 祝府上下更出入都有侍从跟随,好不风光。 在初一在初一楼忙碌的日子里,祝府利用钱财不知拆散了多少家庭。 祝宏看不上风尘女子,他偏爱于清白人家的姑娘。 但家世清白的姑娘一般不爱做妾,于是他便强抢,因为有钱财,他上下关系打点得十分顺畅,竟然没闹出大的风波。 但在蓝玉城大家对祝家和初一楼多了一点恨意。 如果祝宏祸害的是清白人家的姑娘,那么祝宏的夫人,也就是将初一从牙行带回来的女子柳红眉祸害的便是别人家的一整家人。 柳红眉把控着祝家的库房,她经历过祝府由盛景走向落败,又从落败中走向兴旺,这辈子最怕便是一个穷字。 她将手中的银两以高息借给急需要钱的人家,借五两,还十两,若是不还,便带上几个身强力壮的侍从到人家中强抢,这银两来得比初一楼快了多少倍。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家从此家破人亡。 人都是贪心的,欲。求就像无底的深渊永远也填不满。 初一楼越做名气越大,初一在机缘巧合之下,收了四姐妹做徒弟,这四姐妹最大的十岁,最小的六岁,她们年纪小小便无家可归,这让初一想到了她的小时候,于是便将这四姐妹收作徒弟,并且为她们安排了住处。 四姐妹感激于初一的收留,对她亦是实心眼的信任,这让初一减轻了不少负担。 在初一楼开业四年后,一个长相明媚的少女进入了初一楼,她将初一的招牌菜都点了个遍,初一这些年来见的达官贵人也不少,所以没放在心上。 少女吃过后果然对初一的菜式十分满意,自此以后,少女便成了初一楼的常客。 直至一年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初一突然收到了皇家御赐的妙手神厨的称号外加在蓝玉城的一座府抵及无数金银布匹。 突然得到这莫大的荣誉,初一与祝府都有种不敢置信之感。 祝府上下包括初一都处于一片喜乐之中。 唯独蓝玉城的一些百姓在默默感慨老天的不公,为何祝府那样的人家竟然能得到圣上的赏赐。 后来初一才弄明白那个明媚少女正是白城封地的灵玲公主。 初一地位的提升,祝府的心思又活了,这些年来,祝府风光无二,都是因为初一这棵摇钱树,为了将初一紧紧抓在手中,于是便提意初一与祝忘成亲。 祝忘是祝宏与柳红眉之子,亦是祝府的嫡长子。 他从小锦衣肉食加上亲爹亲妈的纵容,他的荒唐比祝宏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小年纪已经是蓝玉城公认的小霸王的存在。 但这些对于一心经营初一楼的初一毫不知情,而且她内心中一直感激着祝府,所以在祝府让她与祝忘成亲时,她想也不想的便答应了。 这一年,初一过得格外和顺,十六岁,她踏上花桥,正式成了祝府的一员。 成亲后的日子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她依旧在经营着初一楼,她四个徒弟依旧对她尽心尽力,这是她人生中觉得最幸福的一年。 然而,泡沫总有破灭的一天。 这天,初一按常开门,却发现门口堆满了污物,不像无意而为,那便是刻意而为了。 初一楼这些年来一直遵守着规则行事,并无得罪人,那么为何有人要针对初一楼? 第六十章 初一 第60章 初一 初一楼是初一的毕生心血所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第一次将注意力从初一楼移开,开始调查起这件事情来。 蓝玉城西街有一条污垢港,港内住着在本是蓝玉城的人,后来因各种原因无家可归的人,这里人流密集,脏乱不堪,大家又称这里为蓝玉城的遗弃之地。 初一在这里见到周府的人时大吃一惊,要知道她当年进入祝府时,周府境地可比祝府还要好上不少,可才十多年的光景,周府竟沦落至此。 “周家主,请留步。”初一追上了周家主。 周家主见着初一,讥笑道:“祝家夫人,不在家里好好享福,跑来这污秽的地方做什么?” 初一想弄清事情原由,并不在意周家主的讥笑,反而关心的问道:“周家主,你为何在此?” 初一这一问正挑中了周家的痛处,他指着初一破口大骂道:“我为何在此?还不是你们祝家害的?现在假惺惺的问我,莫不是看我活得不够惨?” 初一大吃一惊,她不欲将事情闹大,毕竟现在她单身一人,势单力薄的,她将周家主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周家主没落魄前,亦是个文雅之人,他不想让人看到他与一个女子在街上拉扯,便跟着初一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初一对周家主真诚的说道:“不瞒家主,我这些年一直呆在初一楼,对外面之事极少关注,家主可否为我解惑?” 周家主虽配合初一,但脸色依旧很臭:“你们祝家这些年做的伤天害之事还少?苍天不长眼啊,你们祝家四处为祸竟能得到圣人厚爱!” 初一听了心中更慌:“周家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周家主见初一竟然真的是一脸的无知,一时不知她是装无知还是真无知。 也罢,祝府那些事情,这蓝玉城谁不知晓?说说又何妨? 周家主便说起自家的经历来。 周府与祝府在上一代时,两家算是有点交情,所以在上一代家主去世后周家主念在往日的情份,对祝府都会宽容几分。 现任家主祝宏是个不会经营的,祝府在他手中慢慢衰落,沦落到变卖家中物件维持生计。 周府在祝家有求时,能帮的也会帮一帮。 可自从祝府攀上陈府后,便翻脸不认人。 周府世代以经营布料为生,祝府在陈家得到渠道亦想经营布料,本来也没什么,毕竟经商,有竞争是正常的,可是,祝府为了一家独大,竟然让人潜入周府在所有的布料都撒上了臭草汁。 臭草汁是一种散发着臭味的草的汁液,若衣服沾上这种汁液,不但衣服会有黑点,而且还很臭,要命的是黑点洗不干净,那臭味也要在水是浸上三天才能散去。 所以周府的布料若是沾上臭草汁,那便是全毁了。 更加要命的是周府那时刚进一批布料,店内几乎没有了周转的银两,这布料一毁,布店便开不下去了。 周家主不甘心世代的祖业毁在他手上,便想着四处借钱,希望能翻身。 那时,布店刚遭到意外,他还没有查清楚是祝府所为,人在急中,恰好柳红眉找上他说,她可以先借点银两给他周转。 周家主当时有多感激,在柳红眉十天后带着侍从来讨要双倍的银两时,就有多绝望。 十天,周府新订的一批货还在路上,旧的布料又不能卖,他如何能拿出借来的一倍银两? 可柳红眉不管他的难处,甚至不念往日的交情,在周府见到值钱的东西便搬,手中的田地也被抢走,说用来抵债,后来,周夫人气得倒了下来,周家主为了给夫人看病,不得不将周府卖了,搬至污垢港。 “你为何不报府主?”初一听了心中不是滋味,心中在极力否定周家主说的话,可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周家主都已经落魄至此,他没必要说慌。 “呵?你以为我没试过?当时我连府门都进不去,被打了一顿,便赶了出来!” “那尊夫人现在可好?”初一不知该如何,这样的祝府让她难以接受。 “死了。”周家主哀伤的说道:“阿音身子弱如何能承受污垢港这么的日子,她终是撒手人寰,我对不起她啊!” 初一脸色惨白,不知所措,她摸着口袋,将身上所有的银两塞给周家主,仓惶而逃。 她回到初一楼,正巧遇上陈家主。 陈家主见着初一脸色青白,便问候了几声,初一不是个爱逃避的性子,于是,她便将在污垢港遇着周家主的事跟陈家主说了。 回应初一的是一阵沉默。 初一咬着嘴唇,执拗的看着陈家主,像是他不给她一个答便势不罢休。 良久,陈家主才向初一问道:“你可知我为何支持你开这初一楼?” 初一摇了摇头,这也是她不解的地方,陈家主想吃她做的手艺只需知会她一声,她便会上门帮他煮,这比来食楼方便多了。 “我不想与祝府再扯上关系,这些年来,祝府仗着陈府做了不少事情,陈府也不是容不得人的人,看在你的面上,可以不计较,但是,在祝府弄垮了周府后,让我明白了,有些人天生寡情,帮不得。” 初一如果之前还有幻想,在陈家主说完这番话后,再无半点侥幸。 “你若是非要弄个清楚,我这有一份祝府罪孽录,记录的全是祝府这些年来造成的无数人的血泪史,初一,其实,你一直糊涂下去亦是一种幸福。” 初一既是知道了真相,又怎么会愿意继续糊涂下去? 她一页又一页的翻着陈家主给她的罪孽录,身体晃动着,脸色越发的惨白。 翻到最后一页时,她已面白如纸,她仿佛看到了纸上那些人发出的绝望的呼喊。 祝府上下,无论是高位的祝家主还是低位的侍从,无一手染鲜血,便是当初祝宏强纳进来的妾侍,为了争宠,如今亦举起刀对准那些无辜的人,重复着她们的经历。 她的夫君祝忘更是恶劣,从祝家发迹起,便开始在蓝玉城作恶,因他而家破人亡的人竟然丝毫不比祝家主的少! 第六十一章 初一 第61章 初一 “陈家主,这些人为何不报府主讨回公道?” 陈家主笑了笑:“初一,没人会嫌弃银两,府主也不例外。” 初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到她亦是这些事情的帮凶,心中更是羞愧不已。 “我收集这些本想将这些呈上给圣上,但很不巧,灵玲公主竟然为你求赐了称号,而你又嫁给了祝家,我不得不三思而行,或许祝俯气数末尽!”陈家主感慨着。 他不怪初一,是因为知道初一心中只有初一楼,对外面的事情根本不关心,若不是她今天发现了一些祝府的真面目,他会继续让她装聋作哑下去。 初一离开了,她塌着肩,弯着腰,整个人像垮掉了,她只觉得自己背后背着无数冤魂,愧对整个世界。 在她踏入厨房的时候,整个人软倒在地上,不知人事。 再次醒来时,她已在祝府,烛光晃动,身边守着一个侍女,她见初一醒了过来,赶忙跑过来问道:“夫人感觉如何?大夫说你已有一个月身孕,以后要注意休息。” 初一想起身,却觉得脑袋像被人用锤头敲打过似的,突突响。 侍从见初一揉着脑袋,十分有眼色的上前要帮她按揉。 初一却躲开了,这个侍女,在罪孽录里面,可是个厉害角色,她是祝府的忠实拥护者,若是谁说上一句祝府的不好,她便带人找谁的麻烦,最血淋淋的便是被祝宏强纳进去的方妾侍事件,她未入祝府时,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孙竹,眼看就要成亲了,却不想外出时被祝宏瞧上了,祝宏当然不会委屈自已,先上演了一番利诱,再来个强抢,最后再来个让人胆寒的威胁,美人便乖乖的弄到了身边。 要成亲的新娘被拐了! 孙竹气不顺,意不平,愤恨的咒骂了一番祝府。 人要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呛喉,骂祝府的不只孙竹,偏偏骂祝府又被祝府的人听见的只有孙竹,所以孙竹没了,被人活活打死的,理由是祝府是名门高家,容不得人污蔑。 而听见孙竹咒骂祝府,又带人将孙竹打死的正是眼前这个对初一十分尊敬的侍女。 一般侍从可没这么大的权力,可谁让她是祝府的侍从呢?祝府的侍从可是有样学样,在外面不横着走路都对不起祝府这两个字。 侍女见初一躲开神情有些惶恐,初一对她可没有什么同情心,吩咐道:“我有些饿了,端一点粥过来。” 侍女恭敬的离去。 屋内安静起来,初一躺在床上满心的哀伤,或许是人在病中,特别脆弱,她此刻竟然觉得这世上没有一个依靠,是了,直至现在,祝府没有一个人,对她关心过,这么明显的细节她怎么会忽略? 也是,都能让陈家主写出个罪孽录的人怎么人有心? 可是她现在肚子也有了一个,这是她的孩子,想到此她心中竟然有种喜悦和幸福之感,但想到祝家人所为,心中又有无比的担忧。 忧虑总让人伤神,初一才过一会儿,便感觉到了疲倦,也在此时,侍女将粥端了进来,初一为了腹中的小孩,强忍着不适,将粥吃了个精光,然后沉沉睡去。 从这天后,初一对祝府多了一分关注,如果说之前是在纸上看的已经够触目经心,那么亲眼看着那些人凄惨的样子,初一只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罪孽深重,是她提供了钱财和名誉让这祝府的人如此胆大枉为啊! 意识到错误的她,也在尽力弥补,可依旧杯水车薪,甚至许多人还觉得她在猫哭耗子,假好心。 陈家主见着她的努力,不止一次的惋惜,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进入了祝府呢?真是天意弄人啊! 转眼半年过去,初一的身子越发的重了,祝府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一直是漠视的态度,初一也依旧在初一楼忙着,祝府在长达半年时间没有收到初一楼的银两,终于找上了门。 初一这半年来将初一楼的营收大半都给了那些祝家陷害过的人,所以哪里会有钱给祝家? 祝家可不这么想,在他们眼中,初一依旧是那个他们从牙行买回来的卑微的侍从,他们也是看在灵玲公主的份上才将她娶进门,现在却连初一楼的收入都把持着,这叫他们怎么不生气? 祝府生气的后果十分严重,毕竟祝府霸气了这么多年,没人敢悖逆他们,而初一还是在他们眼中侍从的存在,竟然要反了?这怎么可以! 初一在初一楼的时候被祝府的人一轰而上,二话不说,将她绑了起来,关在一处荒凉的院子里,祝府发展至现在,虽然已经看不上初一楼那点银两,但是违逆他们便是天大的事情。 被关起来的初一虚弱的坐在一个摇摇欲坠的椅子上,她被祝府关起来已经三天了,这三天,侍从开心了便会送点饭,不开心便让她饿着,因为饥饿,她整个人瘦了一圈,肚子的孩子得不到养份,隐隐作痛起来。 她不后悔自己将初一楼的钱拿给那些被祝府伤害过的人,她只恨自己对祝府没有防备,以至于落得这么个下场,或许,在她内心,对祝府还有期待,只可惜,现在她为她的期待付出了代价。 一个月后,初一终于有机会出来了,灵玲公主来了。 灵玲公主每次去初一楼都是由初一亲自下厨,她虽然有四个徒弟,而且每个徒弟都得到她的真传,也不知为何,初一做出来的味道总是好上几分,偏偏灵玲公主是个挑剔的,每次都点名让初一来做。 祝府虽然在蓝玉城横着走,但不敢得罪灵玲公主啊,只好将初一放出来。 初一此时瘦得皮包骨,幸好肚子里的孩子坚强的活了下来,再次来到初一楼,她恍如隔世。 这一个月她也彻底想通了,祝府不能再发展下去了,至少,她的初一楼不能再有盛名。 她知道她能出来的时间不过是灵玲公主一餐饭的时间,所以她十分珍惜这短短的半个时辰,她打断了四个徒弟的关心,直接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第六十二章 初一 第62章 初一 四个徒弟是初一的骄傲,她不想她们折损在祝府中,便让她们完成任务后,离开蓝玉城。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月后,蓝玉城大街小港出现了一本《初一食谱集》的食谱,里面记载了百余种食物的详细做法,而里面的菜式正是初一楼常出现的菜式。 食谱的出现让蓝玉城掀起了一阵风波,有些大胆的食楼已经挂出了初一楼的菜式,而初一楼因为菜谱的出现,往昔地位不在,可以说一夜落败。 而祝府更是门庭冷清。 要知道,祝府拥有初一楼五个桌位,而这一两年来初一得到妙手神厨许称号后许多人慕名而来,二十个桌位根本满足不了热情的人,所以祝府的五个位置价高者得,几乎是炒出了天价。 现下,蓝玉城的食楼到处是初一楼的菜式,味道虽然没有初一楼做得惊艳,但就新鲜感这一层,便是失去大部分顾客。 继初一楼菜式公开后,初一收的四个徒弟也失踪了,初一楼无人掌勺的时候,大家才惊觉那个一手创办初一楼的女子不知何时失踪了。 不过这事除了陈家没有人去关心她,毕竟祝府在整个蓝玉城是臭名昭着的所在,唯一做的好事,也就是那初一楼的菜谱公开了! 祝府失去这么大的一块收入来源,当然意难平了,他们想用对付周家的手段来对付这些食楼,但是,在早已见识祝家的无赖的食楼怎么会没有防备? 祝府不但没能毁掉食楼,还吃了个暗亏。 而因初一食谱的公开,蓝玉城越发的昌旺,许多人慕名而来,府主再怎么维护祝府,也不会让祝城衰落,所以,府主此次坚定的站在了食楼的那一边。 祝府发展得再好,也不过是一个商户,没有实权,这些年来的霸道也就是府主的维护加上初一拼来的封号。 现在府主翻脸不认人,而得到称号的初一又被他们关了起来,祝府一时也无计可施,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初一楼关门。 初一楼的衰败,初一被关在深院却是早已一清二楚,所以当祝府的人再让她出山时,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公开菜谱本和关闭初一楼本就是她计划的事情,而且她被关闭的这些日子祝府可没有人来送饭,她能活到现在,不过是她那四个徒弟偷偷济助她的结果。 那四个徒弟她本来叫她们离开蓝玉城的,可她们却是实心眼的,说放不下她,愣是留了下来。 祝府见到初一一意孤行,便将这份仇记上了。 之前就说过,祝府霸道,容不得别人悖逆,初一作为一个在他们心目中侍从的存在,连续两次的反抗,他们又怎咽得下这口气? 在再一次,她徒弟给她送饭时,被躲在暗处的祝家的侍从抓个正着,他们将徒弟们绑了起来拖走,并且说,初一一天不出山,便一日不放她的徒弟。 初一心急如焚,为了她的徒弟她不得不答应回初一楼重新开业。 她此时已经快经临盘了,逼一个几乎要临盘的妇人去开食楼,也只有祝府的人能干出来了。 没有徒弟的帮忙,初一身体也吃不消,不过几日功夫,初一便倒在初一楼上,身上满是鲜血,像是要生产的样子。 也幸好她倒在初一楼,当时初一楼还有慕名而来的食客,他们帮忙叫了大夫和产婆,使得初一顺利生产。 在初一倒下来到生产的过程中,派来守看初一的祝家侍从,全程冷眼相看,既不上前帮忙,亦不敢出手干涉。 这件事情后,祝家奴役初一的消息便四处散开了,使得祝家本来就臭的名声更加臭气熏天。 正是此,也让蓝玉城的人知道了,初一与祝府不是一伙的,尽管如此,初一楼是彻底开不下去了。 祝府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们没有反省自己,反而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在初一与她刚生产的孩子身上。 初一又被关了起来,这次没有徒弟给她送饭,她过得十分艰辛,要是说她是祝家嫡长媳和嫡长孙会得到如此待遇,说出去也没几个人相信。 至于祝家是如何想的? 他们认为初一在拒绝开初一楼的时候,她已经没用了。 哄初一嫁给祝忘也不过是为了那个妙手神厨的名号,在他们心中,可不承认初一是他们祝家嫡长媳,他们祝家这么高贵的血统可容不得初一这种侍从身份的人沾染,所以尽管初一嫁给了祝忘,也生下了长孙,祝家依旧不承认。 从祝府对初一这招过河拆桥来说,祝府眼皮确实短了。 若是他们好好对待初一,初一利用灵玲公主对她的优待也许能让祝家更上一层楼,当然,从初一的角度来看,祝家犯下种种罪孽的时候,这条路已经断了。 日落月升,时间过去了三年,祝府与外界都已经忘记了初一的存在,初一这些年来,被关在小院中自食其力完全隔离了外界。 一开始,她担心四徒弟将身上的财物都送了出去,可祝府上下从根子烂的人又怎么会如实告知她情况?不过是将她身上财物哄完后,便冷面对之。 初一生产完后没有调理过身体,带着一个婴儿,又没人送食,她为了活下去,可谓想尽了方法,院长凡是长出来能吃的东西,她都想方设法的煮食,比起以前,她整个人瘦得脱了形,身体更是病痛不断。 她活着唯一的信念便是儿子,她为儿子起名为礼律,希望他长大后懂礼守律,而不是像祝府那般为祸一方人。 礼律虽然三岁了,但缺衣少食的原因,他生得又小又瘦,便是站也难以站稳。 这天,初一喂完礼律后,又愁着院子里那一载可以吃野草差不多被撸秃了,日后怎么弄才能维系长久一些,院子里那扇长久不开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初一惊讶的看着那打开的门,神情有一些呆滞,她许久没见过生人了。 院门大开着,紧接着是几个侍从,他们抬着四个人进来,那四个人面容枯黄,衣服破烂,尽管如此,初一还是一眼认出来,那正是被祝府带走的她的四个徒弟。 第六十三章 初一 第63章 初一 “师父!”徒弟见着初一激动的喊了一声。 初一跑上前看着受苦不少的徒弟心中愧疚更甚,因跑得太快,她气喘吁吁,沉痛的说道:“你们当初怎么就不听话离开啊!” “师父!”四个弟子见着初一像见着亲人般痛哭起来:“师父,弟子怎么能让师父独自受苦?” “嗤,一群低贱的人,真脏了我的眼。”祝忘走进来院子,嫌弃的皱了皱眉。 他身上锦衣加身,行走间玉石翠响,发容精致,若不是脸上戾气过重,都要赞上一句好一个玉公子。 “少爷,你若是嫌碍眼,小的来动手!”一个侍从狗腿的说道。 祝忘却瞪了一眼那侍从,侍从乖乖退一边,再不敢吭声。 初一此时正与徒弟们抱着哭成一团,她们心中的悲愤痛苦,却在祝府面前如蝼蚁般撼动不了半分。 祝忘不知哪里拿出了一把刀,他眼神炙热,胸腔心脏兴奋的跳动着。 在初一等人沉浸在痛苦中时,祝忘却毫不留情的对着大徒弟身上划了一刀。 “啊!” 大徒弟痛呼一声,身上流出了鲜血。 祝忘神情亨受,看着围在大徒弟周围的初一等人笑道:“怎么?很惊讶?这便是你们团聚的代价啊!” 说完祝忘继续动着刀子,初一师徒五人三年来受尽折磨,哪里敌得过祝忘?便是拼迟全力靠近他,最终被候在旁边的侍从一脚踢开,无用挣扎罢了。 杀人不过点头地,而祝忘却是如此折磨她们,生不如死的感觉,让五人都极为怨恨。 而祝忘似乎十分亨受初一几人痛苦又无力挣扎的样子,面容兴奋得扭曲,像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初一,你怎么不死呢?你若早点死就不用受这样的折磨了?”祝忘不忘杀人诛心。 “你怕是忘记自己占着祝府少夫人的位子?当年看在你有用的份上才给你这个位子,没想到你这般无用,才一年多,就想叛逆祝府。 本想让你在这荒院无声的死去,可是你却怎么也死不了呢,怎么办?我只能现在动手了,你瞧,在你死之前我还能让你们师徒团聚,多么仁慈啊!” 初一恨恨的看着祝忘,同时心中在祈祷,希望律儿不要那么早醒过来,她死了便死了,律儿,他还那么小。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娘亲,哇哇,娘亲你在哪?”屋内响起了小孩的稚嫩的哭声。 祝忘听了一愣,随后便笑道:“哦,差点忘记了,你给我生了一个儿子?他怎么也没死呢?” “祝忘,那是你儿子,你想要做什么?”初一惊慌的喊道,因身体太过虚弱,她的声音暗哑,毫无震慑力。 “我能做什么?不过是想看看我素未谋面的儿子罢了。” 此时侍从已经将礼律从屋子里提了出来。 礼律小小的身子无力的挣扎着,眼中含着泪水,脸色惊慌,因长期的饥饿,他哭声像小猫般微弱。 祝忘从侍从手中接过礼律,眼中暗色翻涌。 初一心中有不好的感觉,不顾一切扑向祝忘:“你别动他,将他还给我!” 侍从将初一踢开。 “祝忘,你这个畜生,将我儿子还我!” “他就是我的命啊!把他还我!” “你不能这么狠,他还这么小!” …… 初一声声泣血的喊着,企图能唤回祝忘的良心。 祝忘似被感染到,终于正眼看了一眼初一,随即露出诡异的笑容:“这便将他还你。” 说完他将礼律扔向了初一,初一此时眼中只有礼律,她眼睛定定的看着礼律掉下的轨迹,身上拼发出惊人的力量,她整个身子扑向礼律,终于在礼律落地前将他稳稳接住。 她心头松了松,顾不得身上的伤痕,用粗糙的手掌来安抚着礼律,礼律极为安静,躺在她怀里一动不动。 她有点不安,检查着礼律的身子,不知为何礼律的身体越来越冰冷。 她不敢想,也不去想,仿佛只有如此才不会发现那个另她崩溃的事实,她就那般呆呆的抱着礼律,感受着他逐渐冰冷的体温,甚至连不远处徒弟的惨叫声也没能唤起她半分的注意力。 “律儿,律儿……”初一低声唤着,她多么希望怀里的人能再次有那虚弱的声音回应她一句:娘亲。 可没有,什么都没有。 仓惶和绝望侵浸着她的内心。 没有了,这个世界能活下去的唯一信念没有了。 这是她的亲人,唯一的,她心心念念的亲人,没了。 这天下是黑色的,没有希望的。 可死的人死了,生的人为何能活得如此肆意? 不甘啊! 真的不甘! 不知过了多久,后来连徒弟的惨叫声都没有了,初一呆呆的看着如修罗场般的小院。 罪孽吗? 既然有罪,那么全部都去死! 她满身怨气,眼睛亦红,定定的看着祝忘,像要将他刻脑海:“祝忘,你等着,我死后我会去找你的!” 祝忘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就在这一刻,所有人物场景都定住了,周围突然被一片鲜红淹没,在所有的东西都染上红色后,呯,的一下,灵境化成了一片片碎片,没了。 拾不弃几人从灵镜中回过神,眼睛不约而同的寻找着初一的身影。 夜空中,一袭红衣静静立在地上,她的灵体停止了崩散,四周灵气往她身上涌入,她神情平静淡然,与灵镜中那个被饥饿折磨得不成形的人天差地别。 看到这样的初一,大家心中的那块石都落了下来。 而在场唯一一个没有提起心的礼律,他不敢置信:“假的,都是假的!爹爹怎么可能这样样的人?” 没有人理会他,或者说在他给了初一那一刀后,众人已经屏弃了他。 礼律扑向初一,然而初一正在晋升,四周都是灵气,礼律根本近不了身。 拾不弃怕他打扰到初一,便将一把擒住,让他挣扎不得。 也许礼律不愿意面对现实,但是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他可怜,更可恶,明明初一姐姐都说了两次那祝忘是他的仇人,他依旧沉浸在自认为的子孝父慈之中,却不想,他口中的父亲从出生起便没有瞧过他一眼。 第六十四章 初一 第64章 初一 而后来,祝忘再找上初一等人,大概是没有了初一这颗摇钱树,祝府开始败落,为了让祝府继续可以霸道下去,便想到了联姻。 所以占着祝府少夫人的初一便成了碍路石。 最后初一化作了怨灵,让祝府在一夜之间覆灭,结束了这段孽缘。 一个时辰后,初一晋升完成,她身上的红衣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平常的衣物。 拾不弃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初一楼楼主。 初一见到大家都在心中一暖,她笑道:“让大家担心了。” 孙老头哈哈大笑:“想开了便好。” “娘亲!”礼律委屈的向初一喊道。 初一看着这个生前生后都在心中占着重要位子的人,一下子有点失神。 “娘亲,我不怪你了,爹爹生前那样对你,你已杀了他一次,为何死后还要再杀他一次?他死后并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啊?”礼律心中很又乱又怕,爹爹不在了,没有可以敢跟娘亲正面刚的人了,他害怕下一个崩散是他。 初一听了捂了捂心脏位置,那是一个时辰之前被礼律用愿力凝聚的刀剌入位置,灵体不会觉得痛,但被刺入的那一刻,她真的感到了痛。 不过现在不会了,刚刚的灵逐回溯了她生前的一生,那些让她忽略的事情让她重新的注意到了。 以前她心中只有恨,恨祝府,恨祝忘,也恨这世道的不公,这种恨,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淡了,但这种迹痕一直印在心底。 现在,她看到了别的,例如对她一直厚待又在她死后为她建立初一庙的陈府,例如因为她的手艺而费心为她封来称号的灵玲公主,例如对她一直不离不弃的四个徒弟。 她一直不曾孤单过,不过是她忽略了身边的人。 以前是,现在也是。 她一直以来,因为孤身一人而自卑,看到别人身边都有亲人陪伴而羡慕,所以对于礼律是否活着才会这么执着,不,与其说她执着于礼律的死活,还不如说,她执着于心中的执念。 现在她意识到自已的执念所在,后退了一步,放开了这股执念,使得她灵体得以晋升。 而礼律,或许是她对他保护得太好,又或许他生性是凉薄,才会成为祝忘手中的刀。 而祝忘在不周山应该与子均鬼王有联系,不然他也不会在最后时刻灵体献祭给孙老头,那子均鬼王能让这么多灵体献祭固然是好,但是每一个都罪恶滔天,并且心甘情愿的献祭,怎么看这子均鬼王都有猫腻。 不过现下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子均鬼王的事相信孙老头也有自己的思量,对于礼律,她觉得是时候放手了,这蓝玉城,她怕是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礼律见初一久久不语,他突然觉得心中有点惊慌,仔细想想,他除了愤怒之下刺了娘亲一刀,也没有做别的出格的事情,可娘亲又杀了一次爹,他生气不是正常的吗?更何况娘亲还因为那一刀晋升了,她应该感谢他才是。 所以他没有错! “律儿”初一看着梗着脖子一脸屈强的礼律开口道:“我与你爹的恩怨已了,至于你,一百五十岁了,你长大了,娘亲这些年来一直管着你,是娘亲的错,以后,你便自立!娘亲再也不会束着你了。” 礼律听了,心中一突,有种像失去了重要的东西的感觉,这些年来的顺畅使他很快的忽略了,不过他现在也不能再捅一次娘亲,大不了他以后不理她算了,想到这,礼律挣扎开来,拾不弃也顺势将他放了。 得到自由的礼律骄傲的“哼”了一声,然后消失在夜空中。 在许多年后,礼律经历过世间的艰苦,想起娘亲那些经历受过的艰辛,才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么严重。 他曾无数次想起今天的情形,无数次的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若是时光能逆转,他一定跪在她面前忏悔认错,可时光哪能这么容易逆转?一切是奢望罢了。 而那个曾经将他放在心尖的,给了他无比呵护的娘亲,他再也寻不着她了,他失去了生命中很重要的东西。 初一府平静了一段时间,在一个平常的日子,初一将初一府换了个名字,将那座雅致的府邸送给了锦华,然后与孙老头,拾不弃等人低调的离开了蓝玉城。 而新建了礼灵庙的礼律一直没有等来他娘亲的温柔的哄求,直到一年后,找到锦华,才发现娘亲早已离去,他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至于祝忘,他也没想到牺牲自己为的是利用礼律来报复初一,而初一不但没有被报复到,反而因此堪破心障,更上一步,也不知会不会痛恨自己走错了棋呢? 白城,物产丰富,是一个座饶的城。 早年灵玲公主十分受圣上宠爱,便赐了白城给灵玲公主,作为她的封地。 灵玲公主一生钟爱于美食,她与驸马骊丽情深,生下了后代后,自然而然的白城由他们后代继成。 直至现在的敏敏公主。 敏敏公主原来并没有公主称号,因白城受灵玲公主影响,封主一直一夫一妻制,所以封主一直人丁单簿,到了敏敏公主这一代,就敏敏一个女儿,圣上感念灵玲公主,便封敏敏为敏敏公主。 敏敏公主的驸马,凌无双,是一个迷倒千万少女的贵公子,但偏偏他心中只有敏敏公主一人,这种痴情的行为更让无数闺阁惋惜,因此不知绞坏了多少手绢。 敏敏公主被称为天下间最幸福的公主。 如果说凌无双只有一副好颜色,那么他写出《白城之梦》之后,便被称为雅士,名声更甚。 而沉迷于凌无双的颜色之人从四面八方涌向白城,只为见上那明月般的人一面。 无双驸马,天下无双。 这是倾慕于凌无双驸马之人给凌无双的评价。 但无人得知,这盛名之下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凌无双,真是无双吗? 陆桂枝看着马车慢悠悠的往前走着,通往白城的路极为热闹,往日许久不见的一辆马车,却在通往白城的路上,一辆接着一辆。 不用想,这些马车的主人都是为了白城那个标榜专情,又撩拨着天下女子的心的凌驸马。 “最无情是凌郎,可怜天下女子一腔痴情终成空。” 初一感慨着,她此时一袭橙色的裙子配着白色的外褂,看起来十分动人。 第六十五章 万千少女心 第65章 万千少女心 “初一姐姐,你这身变装真看!”陆桂枝称赞着。 自从初一晋升后,她将这变装能力运用得越发的娴熟,每天不同的装扮,让同为女子又爱美的陆桂枝羡慕极了。 她也想有一个随身衣橱,一天一套还不重样! 初一笑了笑,自从蓝玉城出来后,她越活越肆意,将爱美的天性发挥得彻底。 这是个好事情,说明她真正的从蓝玉城的事情走了出来。 初一在离开蓝玉城后,也时常想起礼律,不得不承认,礼律的那一刀是亲手葬送了她与他的母子情缘,他们之间产生的巨大裂缝不是一朝一夕能填补,一百五十年的呵护,不是白付出,所以心中依然会有记挂,但是有些路该是让他自己走了,而她,也会认真的走着属于自己的路。 从蓝玉城到白城,因路上车多人多的原因,他们愣是在路上走了三个月才到达。 此时冬天已过去,万物正在复苏,四处一片生机。 春天,是一个春心萌动的季节。 白城人来人往,大多是如花的少女,她们脸含娇羞,脸带期盼,希望能偶遇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去我姑姑家!”进入白城后,陆桂枝建议道。 孙老头点了点,现下白城的情况,客栈怕是没有空房,不如先暂住在陆桂枝姑姑家。 陆桂枝高兴极了,便纷咐张车夫去姑姑家。 当初爹爹能让她来白城很大的原因是姑姑亦在白城,不过是因路途太远,一直不同意,后来碰上不弃姐他们,她的白城之愿才实现。 现在,她已经到达了目的地,离别在即,她仍想和不弃姐她多相处一段时间。 马车在一座低调的府邸中停下,门口挂着“周府”两个大字,原来陆桂枝姑姑嫁的夫君姓周。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带着侍从早已候在门口,陆桂枝跳下马车,看到妇人,脆生生的叫了声:“姑姑!” 妇人高兴的走上前,拉着陆桂嘘寒问暖,见着她脸色红润,性子比起姐姐在信中所说的稳重了不少,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下来。 她热情的招待了拾不弃几人,得知他们在府上住上一段时间,便热情的张罗着房间让他们放心的住。 “姑姑,这白城一直是如此热闹吗?”陆桂枝边欣赏着府中的景致边问道,不得不说,姑姑虽嫁予高门,但论品味,还是初一府更胜一筹,哦,现在没有了初一府,只有锦华府了。 “可不是,自从那凌驸马来到白城后,这里白城可不曾有过安静的时刻。” 此时的陆桂枝已不再是在丰凉镇时不闻世事的深闺少女,这一路的经历让她产生了敏锐的感觉:“姑姑,可是发现了什么事?” 陆桂枝姑姑即陆脂红赞赏的看了一眼陆桂枝道:“这白城附近,听说常常有女子失踪呢?” “可是那凌驸马做的?!”陆桂枝小声的问道。 陆脂红奇怪的看着陆桂枝:“你怎么会想到是凌驸马做的?而且你来白城不就是为了见上他一面么?” 陆桂枝苦笑了一下,关于凌无双不是常人之事她不知如何说,更何况说了姑姑也不一定相信,而且还不知这凌无双的深浅,可不能随便将姑姑拉进这潭污泥之中:“姑姑,这一路上我也想清楚了,那凌驸马只能是敏敏公主的,我等既然无望,便趁早熄了那份心罢了。” “你明白便好,这白城的贵公子也不少,我过段时间帮你相看相看。” 陆桂枝脸色一红:“那便劳烦姑姑了。” 陆脂红听了,更加确认陆桂枝已经断了对凌驸马的痴念,开心笑道:“不劳烦,我家枝枝定能寻个如意郎君!” “姑姑,这白城为何会有女子失踪?”陆桂枝依旧对凌驸马存着怀疑。 陆脂红皱眉摇了摇头:“此事我也不清楚,因失踪的大多是村里的姑娘,加上府主那边没有线索,此事一直是个迷案。” “难道没人管?”陆桂枝皱眉道。 “心有余而力不啊,枝枝,这白城每天来往的贵小姐都快把白城的客栈挤满了,而这些贵小姐每一个都得罪不起,府主当然以这些贵小姐为先,而那些姑娘失踪的事情只能一推再推。” 陆桂枝听了只能无奈的叹息着,她有直觉,一定是凌驸马做的,要是能说服不弃姐他们去查这个事情就好了,可惜他们对凌驸马之事似乎兴趣不大。 但一想到那凌驸马是修炼之人,若是她求了不弃姐他们管这事岂不是置于他们于险地? 若是不救,她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总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心中便不能安宁。 哎,说到底是那凌驸马太可恶了! 陆桂枝心事重重的来到梨花园,梨花园是姑姑安排拾不弃与孙老头的住处,此时春日正好,园内开满了白色的梨花,十分好看。 “桂枝,快来!”初一此时已显身出来,正与拾不弃孙老头坐在一张圆桌下赏花,她见到陆桂枝便她招手道。 陆桂枝笑着走上前,在唯一的一个空位坐下,拾不弃便倒了一杯清茶给她,她伸手接了过来,轻抿了一口,只觉得一阵清香涌入口腔中,好茶配上这美景,好一派悠然时光! “桂枝,你想不想见一见那万千少女梦中情夫凌驸马?”初一笑着调侃道。 “初一姐,你就别再嘲笑我了,去见那等恶人,我嫌命长了!” “嘻嘻,我就见着这满城的姑娘心中只有凌郎,便赶赶乐子。” “可是查出什么?”孙老头问道。 “倒是有打听到一些消息。” “可是姑娘失踪之事?”陆桂枝问道。 初一点了点:“这是其一,除了一些家境不好的年轻姑娘经常失踪外,这白城还闹出了不少荒唐之事。 我们都知道能来这白城去见凌附马的闺阁,大多非富即贵,这些贵小姐出来时难免会有落单的情况,而这些落单的闺阁在落单时,大多都遭到了调戏,且无一后来都闹得满城皆知。 这些闺阁失了名声后,最终不得不下嫁于调戏她们之人。” “可恶!可是那凌驸马的手笔?”陆桂枝恨声问道。 “不清楚。”初一光棍的两手一摊。 “不清楚?这白城除了他还有谁有这本领?” “小枝枝,你魔怔了!”初一无奈的说道。 第六十六章 万千少女心 第66章 万千少女心 陆桂枝苦笑着说道:“我只是为那些姑娘不平。” “放心,若是我们查出是那凌附马所为,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初一安慰着。 陆桂枝听了眉头一展问道:“初一姐姐,你们真的会管?” 初一点了点:“便不是他所为我们亦会查清楚。” 陆桂枝才展颜笑了,她就知道他们不是冷血之人。 “我方才打听了一下,那凌附马明天将出游白山,我们混入其中先探个虚实。”初一建议道。 拾不弃与陆桂枝点了点头,至于孙老头则继续留在白城打探消息。 第二天,陆桂枝和拾不弃叫上张车夫一起出了府。 拾不弃依旧是一身白色道袍,而陆桂枝也穿着十分平常,初一则继续隐匿灵体。 凌无双最近有点焦急,自从练了意外得来的“魅心诀”后他一路高歌,得到了现在这般无上地位。 有了地位后,自然红颜环绕,琴棋书画四人各有风姿,不过为了外在的声誉,他对外只能有敏敏公主一个夫人。 有了“魅心诀”红颜自不用他操心,他现在着急的是,他的功法卡在第七层,久久不能进展。 为什么? 都怪那些女子能量太少,使他双修起来进展越发的缓慢。 若是能去到书中所说的那个全是修士的世界多好,听说那个世界无论男女都可以修炼,而与修炼过的女子双修,他能得到不少修为,进展更是神速。 看着眼前这些毫无修为的凡女子,即使是姿色过人也引不起任何兴趣,在他眼中,这些女子便是一个花瓶,除了搔首弄姿,毫无用处,而且还不能得罪。 何时能晋级? 何时能炼成神功? 何时能称霸天下? 凌无双很忧愁,这般忧愁的他更让追随着他的贵女心痛极了,恨不得将他抱在怀里好好疼爱。 白山是一座相对平缓的山,因灵玲公主喜爱之故,山中凿出了一条直通山顶的阶梯,因此,白山也成了贵女们最爱出游的地方。 凌无双拾阶而上,敏敏公主被他命在府中,他左边跟着琴棋,右边跟着书画,身后跟着长长一串慕他名而来的贵女。 这场景,一开始他还十分享受,次数多了便成了习惯,主要他此生只有敏敏公主一个夫人,那么,别人就奈何不了他,毕竟他是如此的“痴情”,至于这些贵女以后能不能嫁个好人家,他才不会在意呢。 凌无双喜静,所以身后的贵女都安静的跟着,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弄出声响,只为心念的人能将目光放到她们身上。 春风和煦,阳光晴好,林中小鸟欢快的呼唤着同伴,许多不知名的野花在路边争相开放。 美景让人驻足,至少凌无双停了下来,他指着一块空地道:“我们便在此次休息一下!” 琴棋书画四人领命而去,快速在空地上铺下餐布,放上小桌,再放上坐垫,布上糕点,煮上清茶,一切井然有序。 而跟随而来的贵女也纷纷找地方扎地,一时间,四周便铺满了桌布,摆满了小桌子,而一些手慢的没能抢到地盘,只能绞着手绢,恨得牙痒痒。 凌无双举目望去,全是花枝招展的贵女,那些盛开的野花被贵女们的摆设蹂躏得失去了色彩,煮茶的烟火使得本来清新的草木气息充满了凡俗的烟火味。 他突然失了兴致,不过为了使寻找更加优质的目标,他将这份不喜压在了心底。 日头渐盛,来往白山的人越发的多起来,除却贵女,附近一些家境较好的农女亦来凑了一份热闹。 拾不弃与陆桂枝到来时,那白山密密麻麻都是春心满怀的少女。 “不弃,我们进不去了。”陆桂枝忧愁道,这还是在山脚啊,上面就已经堵满人了,可想而知,这山上会有多少被骗少女。 拾不弃也真正见识到了痴恋的女子有多可怕,不过现在挤上去也无济于事,不如在山脚等:“我们且等等。” 两人找了一处空地静静的等待着,而一同过来的少女们却是吱吱喳喳的说开了。 “站在这等能见着凌郎么?” “当然能!上次迎湘姐姐便是站在这里得到了凌郎的赏识,这块可是风水宝地!” “迎湘姐姐真幸运啊!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我见她娘亲经常在偷偷抹眼泪呢。” “谁知道呢,也许收到凌郎赏赐后攀上了高枝。” “迎湘姐才不是那样的人呢,刘家那样的书香门第曾经向她提亲,她都没答应。” “那她怎么会不见?” “听说是丽婉公主杀的。”女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丽婉公主?怎么可能!她身居高位要什么有什么,迎湘姐跟她可没交接。” “这你就不清楚了,丽婉公主对凌郎极为痴迷,听说她为了得到凌郎还求过当今圣上要将下嫁于凌郎呢,可凌郎是什么人?他是天下间最专情的男子,怎能弃了敏敏公主另寻他欢? 听说他曾在圣上面前发过誓:若要他另娶她人,他便剃发入庙堂。 圣上十分欣赏他的痴情,便赐了许多珍宝给他,并且让丽婉公主不准再提此事。 丽婉公主虽不能嫁给凌郎,可她对能得到凌郎赏赐的女子十分眼热,所以总是寻那些女子的麻烦,上上上次得到赏赐的李杏花还被丽婉公主在街上打了一顿呢,为此李杏花还修养了整整三个月,而且她跟迎湘姐姐一般也是失踪了,这白城除了丽婉公主,也没人敢无声无息的杀人了。” “好可怕,要是我得到了凌郎的赏赐会不会也被丽婉公主杀死啊!” “你若是贵女,丽婉公主便会放过你!也只有得到赏赐的贵女才没失踪。” “我若是贵女此时定然在山顶痴望着凌郎。” “嘘,快看!凌郎来了!” “啊!果然!凌郎好风姿!” “别说话!凌郎喜静!” 拾不弃往山顶方向看,只见被美人簇拥的一个穿白色男子正缓步的向山脚走来,他所到达的地方,少女们自发的让开一条路,而在他经过后,便跟在他后面,使得队伍越来越长,越发的壮观。 第六十七章 万千少女心 第67章 万千少女心 陆桂枝紧紧咬紧嘴唇,理智让她知道那是个骗子,但是凌无双身上的魅惑之力告诉她,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无不在拨撩着她的心弘,要是此人是她的丈夫就好了,不,即便他不是她的丈夫,她能守在他身边就是幸福,这般男子她这蒲柳之姿怎么配得上他? 拾不弃在见到凌无双后,有了短暂的失神,很快便从凌无双的魅惑之力走了出来,她能这么快回过神,一是因为她修为涨了,二是经过滋养她的心泉更加纯净,那凌无双身上的魅惑之力十分杂驳,竟然让她逐渐有种心生厌恶之感。 她往陆桂枝眉心输入一股灵力,将几乎沉迷的陆桂枝拉扯回来,恢复了理智。 呼,好险! 陆桂枝此刻深刻意识到凡人与修炼之人的区别,可笑她在进入白城之前还想着当众揭开凌无双的真面目,现在只能感叹自己当时无知者无畏。 她没有很大的野心,也知道拾不弃与她们这些凡人是不一样的,但她从没想过走上什么修炼之路,她只想找个好夫君,相夫教子,偶尔弹琴作乐,平安喜乐的过完这辈子就行了。 此刻经历过这一切后,她越发的怀念在丰凉镇在爹娘守护下那段无忧的日子,也使她越发的珍惜当下平静的生活。 凌无双看着一个个身体充满凡世杂驳的女子,心中恹恹,正想着随便挑一个罢了,却不想,他突然感受到一阵纯粹的能量,只觉得心神一荡,身体和心里都在叫嚣着想要这个能量。 难道这便是书上所说的灵气? 凌无双此刻无暇去探究,极度的渴望让他看到了发出能量的根源。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道服的女子,双十年华,仙气飘飘,身上气息干净之极。 凌无双激动得说不出话,他有种直觉,若是得到这个女子,他将会脱胎换骨! 拨开人群,他径直走向拾不弃,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心中默念着魅心经,让身上的魅惑之力发挥最大。 这个女子,他势要得到! 陆桂枝刚清醒过来,便看到凌无双向她们走来,眉头皱了皱,心中有些厌恶,为防止自己再次被迷惑,便低下头,躲在拾不弃身后。 “在下凌无双,与姑娘一见如故,可否请姑娘到府中一聚?”凌无双走到拾不弃跟前问道。 凌无双这一问不但陪在他身边的琴棋书画惊住了,连一直追随着他身边的少女都愣住了。 要知道,在平日凌无双看哪个姑娘入了他的眼,他便将赏赐物给陪在身边的灵画,再让灵画将赏赐物拿给那个姑娘。 在大家的印像中,他可是一个专情的,有才能的,高不可攀的一个人,所有人只配跪在他脚下。 而现在凌无双竟然亲自对一个姑娘说,对她一见如故,还邀请她到府上,这怎么不叫人震惊! 一见如故,谁人不知一见如故是男子搭讪喜欢的女子的借词! 敏敏公主呢?凌郎怕不是忘记他的妻子了! 总之这一刻不管是拾不弃还是在场的少女都被这一问弄得十分神幻,以至于整个场面静默了一下。 凌无双看起来修养极好,他一直微笑的等待着拾不弃的回答。 拾不弃前世的容颜可以用绝色来形容,那一世,由于地位高和身边一直有柒城跟着的原因,她极少受到别人的搭讪,而现在,她的容貌没有了前世的绝色,却受到了搭讪,她并不觉得开心,反而因凌无双身上更加浓郁的充满杂驳的能量,让她有点恶心,这种感觉就像看到漂浮在臭水沟上的油,又脏又腻。 拾不弃后退了两步,拉起陆桂枝转身便走,也许她跟凌无双去公主府,直接将他废了会从根源上解决了事情,但是,她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害了这么多女子,就要有被报复的觉悟。 凌无双没想到拾不弃不接他的话,转身便走,不应该啊,他对自己的魅惑之力绝对有信心,难道是因为她害羞了? 想到这,他脸上再次浮出清雅的笑容:“姑娘请留步!凌某可否邀请姑娘共游这白山?” 拾不弃头也不回的扔下一句:“没兴趣。” 是对凌无双没兴趣?还是对游白山没兴趣?或两者有之。 凌无双许久没在女子面前吃过鳖,一时间脸色有点难看。 而跟随他的女子也反映过来了,凌无双除了敏敏之外,竟然又对一个女子特别起来,敏敏公主还好,身居高位,勉强配得上凌郎,而这个不知从跟冒出来的女子算什么?还一身道服,该不是从哪个道馆跑出来的道姑? 人张狂,口气还很大,敌视,绝对要敌视,凌郎是大家的,怎么可以再跟一个道姑分! 所以在拾不弃走不到十步便被一个女子拦住了,她身着锦服,头带金钗,脸涂白粉,口点红脂,看起来张扬又华贵,不过她说出的话就让人不喜了。 “你聋了吗?凌郎在叫你呢!” 这话说得躲在背后的陆桂枝都气坏了,她从拾不弃身后伸了个头出来反驳道:“你才聋了呢,不弃姐不是说了没兴趣么?倒是你拦在我们面前做什么?该不是眼热!” “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不管你是谁,拦别人的路就有失礼仪!” “你!来人,这两人顶撞了公主,将她们绑起来!” 拾不弃眉头皱了皱,她不怕得罪达官贵人,条条框框还不如她的一剑,但是陆桂枝以后还要在白城生活,她不能因此得罪公主。 要不当场将那凌无双废了算了,他失了修为,自然没有魅惑之力,公主自然不愿意为了他找她们麻烦。 拾不弃越想,这个方法越可,虽然有点便宜了凌无双,因为他被废后,还是驸马,虽然得不到别人的爱慕,但还有敏敏公主的疼爱。 丽婉看着拾不弃不语,以为她怕了,便高傲的仰着头:“你若是识趣的,跪下来磕几个头,然后跟凌郎道歉,我便大发慈悲的放过你!” 陆桂枝在听到丽婉公主暴露自己的身份时,便吓得缩回了拾不弃的身后,她觉得自己似乎闯大祸了。 第六十八章 万千少女心 第68章 万千少女心 拾不弃听到丽婉公主的话,眼皮半敛。 扫过凌无双的眼神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凌无双直觉得脖子一缩,心中一悸,但自大的他略过了身体的本能反映。 然而贪婪的心使他神差鬼错的走出了一条正确路,若是他帮了那姑娘,离他走进她的心又近了一步,心都走进了,离双修还远吗? 想到此,他蠢蠢欲动。 于是快步走上前说道:“婉儿,不得无礼,这姑娘并无得罪我。” “凌郎,婉儿就见不得她如此不识好歹。”丽婉公主见到凌无双深情的看着她,还用如此温柔的语言对她说话,她不由得羞红了脸。 “真拿你没办法呢,不过你作为一国之公主可不能这么任性哦。” 凌无双这话虽是对丽婉公主说的,眼睛却看着拾不弃。 丽婉公主却早已沉浸在凌郎竟然对她说了这么多话,这么为她着想,好幸福啊的虚幻之中,哪里还会注意凌无双看谁? 拾不弃则眼角都没凌无双一个,她身子一矮将还没反映过来的陆桂枝拉扒在背上,借着四周的树木几个跳跃间便消失在大家面前。 可怜的陆桂枝还没从自己闯祸了的打击中反映过来,便再一次经历高空腾飞,啊啊!她只觉得从没这么喜欢过脚底下这片坚实厚重的土地! 凌无双见到离去的拾不弃眼中黑涌翻腾:武林中人吗?管她是谁,主要在这白城就逃不出他的手心。 丽婉见主角已离去,生气的跺了跺脚,娇羞的啧道:“果真是山林之人,粗夷之极!” 经过这么一场小风波,凌无双亦没有了心情,他便早早归府,连平常的赏赐都没有。 因此,那些仰慕凌无双的女子对拾不弃更是恨得牙痒痒,若不是她扰乱了这次出游,说不定她们都有机会得到凌郎的赏赐呢。 拾不弃与陆桂枝回到了姑姑白府中。 孙老头已在,初一也显身出来。 四人又坐梨花树下商量。 “不弃,你们得到了什么消息?” 初一问道,她今天与拾不弃分开行动,仗着灵体的便利去探究了敏敏的公主府。 拾不弃将今天事情的经历说了一遍。 初一点了点头,又看向孙老头,孙老头骄傲的说道:“我今天去了府主府,看了这些失踪人的案文!” 孙老头此话一出,大家都目光明亮的看向着他,初一眉头收了收:“你亮出了自己的名号?” 孙老头点了点头:“我们这一行人的行踪几近透明,稍微一查便可查出来,不如利用它干点正事。” 孙老头没说的是他是帮那府主算了一卦才得到这个特权。 “你可查了什么?”拾不弃倒不在意名号不名号的,主要没人来找她麻烦,她一向都很宽容的。 “我查了下案文,发现这些失踪的姑娘都是十六至二十岁之间,出生在贫苦之家,身后几乎没有势力,而且都有一个特点,她们失踪前都得到过凌无双的赏赐。” “肯定是他做的!”陆桂枝咬牙切齿的说道。 初一点了点头:“凌无双赏赐这事我清楚,他每次出行都会在跟随者中选出两至三名姿容出色的女子进行赏赐,每次赏赐后,丽婉公主都会上前向哪些姑娘讨要赏赐品,而这些姑娘却都拼死扞卫,平民哪能争过公主?所以才会有传言说这些姑娘失踪是丽婉公主所为。” “若是丽婉公主所为的话,府主将案件拖着不查那便说得通了。”孙老头说道。 陆桂枝此时也有些矛盾,从今天的经历来看,那丽婉公主确实霸道,她们若是被那公主绑了去,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对于一个公主来说,她们这些命就如蝼蚁般低贱。 “不是丽婉公主所为。”拾不弃坚定的说道,丽婉公主是怎么一个人她不好下定论,但是凌无双身上那杂驳肮脏的能量除了吸食女子身上的阴气及灵体,她找不出不第二个理由。 “不是丽婉公主所为!”初一也肯定道。 “何出此言?”孙老头问道。 “我今天潜入了敏敏公主的府中。” “嘶。”陆桂枝深吸了一口气。 “我在公主府的一处院落,发现了浓郁的阴气和怨气,可惜没有找到半个灵体,不过能有如此浓郁阴气和怨气的,定然死了不少人。” “你是指那些姑娘都是在公主府中死去?” 初一点了点头:“八九不离十。” “太可恶了!不弃姐,你去将那凌无双杀了,为那些可怜的女子报仇。”陆桂枝气愤的说道。 拾不弃摇了摇:“杀了他太便宜了他。” 陆桂枝听了眼睛一亮:“不弃姐,你想到对付他的办法了?” 拾不弃狡黠一笑:“我有一条完美的计划。” …… 凌无双自白山回来之后,他终于查清楚了拾不弃的身份,得知她的身份后,他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兴奋了。 天下第一吗? 若能让这天下第一在他面前伏低做小,这是一件多么让人愉悦的事情啊! 不过他对于拾不弃免疫于他的魅惑之力的事情感到惊讶。 不愧是称之为天下第一,还是有几分本领的,不过又如何?他还是驸马呢,公主府的势力任他驱使,他就不相信,那天下第一能够抵挡得住这世间的荣华富贵! “凌郎,我好多天没见着你了。”一道委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凌无双听了,脸上显出不耐的神色来,但很快便被他收了起来,敏敏公主对他还有用,他得继续哄着她。 女人嘛,就是这么一回事,没有得到时,是高岭之花,高不可攀,可得到后,尝过鲜后,便是一块鸡胸肉,肉多,易嚼,但乏味。 凌无双现在觉得敏敏公主乏味得很,所谓的高门,还不如院中的侍女来得有情趣。 他打开门,将门外候着的敏敏公主迎进了门内,敷衍的安抚了她一番后,便将她打发离去。 敏敏公主愁怅的看着那道门无情的关上,此时他们虽然隔着一道门,但她感觉却像隔着两个世界。 凌郎无心,这是她很早便知道的事情,她以为她乖巧听话,他便会多看她两眼,可是,一切不过妄想罢了。 可笑世间的女子都认为她是这世界最幸福的女子,却不知道,在看似光鲜的外表之下,是无尽的苦涩。 在外,她是这公主府的主人,但是现下公主府内却没一人听她的,便是连侍从都向着那个人。 更别说凌郎身边的琴棋书画了。 罢了,心都被那人拿走了,这外物,她又何曾在意过? 第六十九章 万千少女心 第69章 万千少女心 白城依旧热闹非凡,最近低调的周府却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周府曾是灵玲公主的得力跟随者,后来,随着灵玲公主的仙去,加上灵玲公主的后代一代不如一代,周府也就越发的低调起来。 直至于现在,周府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再次入了敏敏公主的眼,竟然请周府的女眷到公主府作客。 敏敏公主社交倒不算得什么,但是凌无双社交便引起多方的注意了,因为此次是敏敏公主与凌无双两人下了两道贴给了周府。 周府究竟有什么吸引着公主府? 爱慕的狂热让在白城的姑娘们充分的发挥了各自的才智,终于得知,原来那天坏了白山的规矩的那个道姑便是住在周府。 情敌在哪,那里就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若不是修养的束缚,她们怕是已将周踏平了去了。 而处于这个旋涡中心的陆桂枝正拉着拾不弃的手痛哭道:“不弃,你要救救我们!那凌无双真的会吃人的!” 拾不弃却冷漠无情的掰开了陆桂枝的手:“乖,就委屈这一段时间,待我与孙老头将幻阵布置好后,你便解放了。” 陆桂枝鼻子红红的抽泣着说道:“你要快一点啊!我的命等着你救呢!” 初一看不下去了,上前给了陆桂枝一个爆粟:“不就是跟你姑姑去一趟公主府吗?又不是去死,况且我不是说了会跟着你们?” 陆桂枝听了转身便抱着初一说道:“初一姐姐,我当然知道你的厉害了,但是你知不知道,那凌无双真的好可怕,我只看了他一眼,就一眼哦,我便完全失去了自己,我若是去了公主府,再见着那凌无双忍不住扑上去怎么办?我还要不要嫁人了?况且你不是说了嘛,那些失踪的姑娘都被凌无双杀了,他万一一个不高兴,将我和姑姑也杀了怎么办?” 初一听了,走到孙老头跟前,伸手道:“拿来。” 孙老头便豪气的掏出了一打画好的符:“拿去,若你们有了这个还受蛊惑,我这千机神算的名号便送你们了。” 初一笑眯眯的接过符,将几张递给了陆桂枝嫌弃的说道:“拿去,快将妆容补好,丑死人了。” 陆桂枝赶紧将符纸收入口袋中,屁颠屁颠的跑进房间补妆。 白城外人群拥簇,周府周围更是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张车夫驾驶着马车从周府内出发,经过几番吆喝,终于喝出一条路。 而坐在悦来茶楼二楼的沈六看着底下疯狂的女子,眉头可以夹死一只苍蝇,尤其是看到混在人群中那个打扮艳丽,脸上满是妒恨的女子,他更是恨不得抓起来抽她两巴掌。 “少爷,可要将小姐抓回来?”旁边侍从像读懂了自家少爷的想法,上前问道。 沈六摇了摇头:“绑得了她人,也绑不住她的心,我倒要看看那凌无双有多大的能耐,竟让天下女人如此迷恋。” “小的打听到最近凌无双似乎看上了周府的一个姑娘,除了敏敏公主外,她是第二个让凌无双特别对待的人。” “可是马车内的女子?” “小的不清楚,听说那姑娘叫拾不弃,穿着道服,还是天下第一高手。” “哦?”沈六产生了几分趣味:“那拾不弃是周府之人?” “听说是两天前到的白城,现在住在周府,小的也不清楚她与周府的关系,除了跟在她身边的千机神算,无人能查得出她身份,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 沈六脸色不变,心中却在盘算着,查不出身世,凭空出现的,听着像堕神之林的人,那堕神之林也不是秘密,每几年都会出现一些凡人,而这些凡人个个看起来比平常人要水灵,行为举止带着一股尘外之气。 这些人大多是武林世家又或是风尘之地所好,这拾不弃说不定是千机神算在堕神捡到的,然后收为弟子也说不定。 不得不说,沈六在阴差阳错之下,将拾不弃的身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当然,拾不弃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世,即使是猜着了,她也不会在意。 此时,马车已经行驶过悦来茶楼,再拐过一条街,便会到达公主府。 沈六便从茶楼出来,走至荒凉之处,一跃而起,而跟随着他的侍从亦无声无息的跟着他,几个跳跃间,他来到了公主府,寻了一处能既看到公主又隐蔽的角落藏了起来。 陆桂枝在姑姑的带领下,来到了公主府,顶着无数双忌恨的眼睛她们受到了敏敏公主与凌无双热情的接待。 凌无双没有看到想要的身影,心中有几分失望,罢了,天下第一总有自己的傲气,他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敏敏公主礼仪周到,十分和气,让十分紧张的陆桂枝与她姑姑放下了一些防备。 孙老头给的符果然有效,她见着凌无双虽然还是觉得他十分撩人,但是没有第一次那般整个人都像失了魂般,现在的她眼神清明,脑子身体都受她控制,让她活命的机率大了不少。 凌无双此番请贴便是为了将周府的女眷迷住,从她们中打开一个口,再继而接触拾不弃。 本来算盘打得很好,可他在她们面前晃悠了半天,发现无论是陆桂枝还是她的姑姑都目光清明,没有半分被他迷惑的样子,心中一沉。 他的魅惑之力如何,看徘徊在白城不愿离去的女子便知,普通女子不可能抵挡,而面前这两个女子竟然神智清醒,面不改色。 这两人显然是有备而来,这是不是说明了周府或者拾不弃已经知道了他的不同,并且这个不同她已经有应对方法。 如此利用周府的女眷的方法便行不通了,不过无妨,他还有别的方法。 陆桂枝等人不知道凌无双的想法,只是恭谨的坐着,茶都不敢多喝一口。 “我此番召见也没有别的意思,想到你们周府世代跟着我们公主府,感念于你们世代的忠诚,便想着行赏一番。”敏敏公主柔声道,夫君既然想用她的名义,她便让这名义更顺些,虽然他这么做是为了另外一个女子,可她有什么办法呢?她的心已经不是她的了。 “能得到公主的厚爱,我等深感惶恐,夫君不过是做了他该做之事而已。”陆脂红连忙站起跪在敏敏公主面前恭敬的说道,陆桂枝自然不敢坐,也跟着跪下。 “行了,公主既是赏给你们,安心接着便是。”凌无双有几分不耐的说道,他最见不得别人对公主跪恩,仿佛在提醒着他,他不过亦是公主的所有物,要接受着她的赏赐,尽管公主对他百依百顺,公主府上下都听他的。 第七十章 万千少女心 第70章 万千少女心 陆脂红与陆桂枝道过谢,又惶恐的坐在一旁。 凌无双向陆桂枝问道:“我且问你,那天跟你一起去白山的女子与你是什么关系?” 陆桂枝歇尽全力才让自己的声音不因恐惧而擅抖回答着:“她叫拾不弃,是父亲托他们将我送到白城的朋友。”算是朋友,陆桂枝心中想道。 “朋友?你那朋友气度极佳,凌某不知能否有幸与她相识否?” “这她虽是我朋友,但是她的决定我亦作不了主,不如我先帮她传个话?”陆桂枝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你便先传话罢!”凌无双看着陆桂枝像个惊恐的兔子般,心情十分愉悦,瞧,就算没有被我的魅惑之力吸引,也会因我的身份而惶恐,这便是身处高位的美好。 敏敏见凌无双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便敷衍了一会,再赏赐给周府一堆珍宝,再将另一份凌无双亲自挑选的宝物赐给拾不弃。 陆桂枝与姑姑带着一堆赏赐品忧心忡忡的回了周府。 在陆桂枝两人回去后,公主府恢愎了平静,初一跟在敏敏公主身后。 敏敏公主是灵玲公主的后代,想起曾经灵玲公主对她的照拂,她当然不忍心看着这孩子继续呆在火坑里。 只是看她对凌无双情根深种的样子,也不知是因为凌无双的魅惑之力,还是她本身已喜欢上了这个人。 罢了,不管怎么样,她让她看清楚凌无双的真面目再让她自己自行决定。 敏敏公主没有感觉到初一的跟随,她的心思都在凌无双身上了,今天他虽然是利用了她的身份,但是看样子他似乎不太高兴,她做错了什么吗?凌郎为何不高兴?想到他对另一个女子如此特别,心中更是酸楚。 初一看着困在情结中的女子,摇了摇头,她若是有当初灵玲公主一半的洒脱,也不至于将自己陷入这般困境,她往她身上打入了几张她让孙老头特别画制的符,便悄然离去。 陆脂红与陆桂枝回到周府,还没息上气,便再次得到了丽婉公主的传唤,她们两两相对,苦笑了一下,看来今天不会太平了。 陆脂红本是好意收留拾不弃与孙老头两人,却没想到会有这般麻烦,而且看情况,自己的侄女与那两人似乎在密谋什么。 如今,周府不得已已被拉入了这场混水这中,她为了周府,为了侄女不得不去应付这场无形的灾难,希望那拾不弃能解决凌无双那个麻烦,毕竟一切都因她而起。 两人又匆匆赶往丽婉公主的住处,丽婉公主没有敏敏公主的好脾气,两人经过了一番故意刁难,吃了不少苦头,终于见着了丽婉公主。 丽婉公主盛气凌人的坐在主位上问道:“我问你们,今天去公主府,凌郎对你们说了什么?为何有这么多赏赐?” 陆脂红只好将在公主府发生的事情细细的讲给丽婉公主听。 当丽婉公主听到竟然赏赐了不少东西给拾不弃时,脸都黑了,她不过是一个道姑,凭什么得到凌郎的另眼相看?! 陆脂红与陆桂枝惶恐的跪在地上,眼见她气场越发的压抑,两人大气都不敢出。 好在,丽婉公主还有几分理智,知道两人身份虽然不及她高贵,但是在白城还是有点地位的,不能轻易动刀。 “我问你们,你们对凌郎可有想法?” 想法?她们可没命去想! “妾身心中只有夫君一个,不会对别的男子有任何想法!”陆脂红坚定的说道。 “民女自知身份低微,万万是不敢对驸马爷有想法的,民女从小的愿望便是嫁个门当户对之人,呆在后院相夫教子。” 丽婉公主对两人回答还算满意,陆脂红便算了,已经嫁人,若是陆桂枝盯着凌郎,她便又多了一个争凌郎的人,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陆桂枝既然要门当户对,凌郎自然不符合条件,而且今天的为难也让她出了一口恶气,凡事有过之而不及,所以丽婉公主便大发慈悲的放过了两人。 陆脂红与陆桂枝心有余悸的离开了丽婉公主的住处,两人坐在马车上平复着这一天惊恐刺激的心。 然而马车才行驶不到百米,便轰的一声,马车右轮突然崩散,失去了平衡车子往右边一歪,陆脂红与陆桂枝便狼狈的滚了出来。 不等她们灰头土脸的站起来,身边便被一堆女子围了起来。 陆桂枝此时若不是碍于礼仪都想破口大骂了,这该死的凌无双,若不让他身败名裂,如丧家之犬都对不起她今天这遭罪了! “你今天去了公主府?还得到了凌郎的赏赐?今天我就撕坏你这张脸,看一下你还能凭什么去勾引凌郎!”一个艳丽的女子举着刀对陆桂枝恨恨的说道。 “误会,都是误会,我对凌驸马没有任何非分之想!”陆桂枝赶紧解释道,她要是毁了容,以后怎么嫁人?她才不要做老姑女呢。 而陆脂红见此,将陆桂枝拉到自已的身后,她若毁容大不了让夫君厌弃,她多纳几房妾便是了,桂枝不行,她还没嫁人呢,若她毁了,她怎么向哥哥交待! “误会?难道在白山上凌郎没有对你们刮目相看?刚刚那大箱小箱的赏赐你没收?你当我们是傻子!”女子越想想忌恨,求而不得的痛苦,便得她漂亮的面容显得有些狰狞。 她来白城两年了,这两年她每次追随凌郎时都会精心打份,对他露出自己最甜美的笑容,可凌郎的目光从来没有落在她身上,看的永远是那些贱人。 别的也算了,死的死,没死的她惹不起,而今天这个贱人,她才来白城几天,就得到了凌郎的另眼相待,凌郎何时会赏赐这么多给一个女子?有了她,凌郎就更加不会看到她了,所以她一定要毁了她! 艳丽女子步步接近,而挡在陆桂枝面前陆脂红已经被拉走,更可怕的是,她已经被围着的女子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脚,使她挣扎不得,她就像待宰的羔羊般。 第七十一章 万千少女心 第71章 万千少女心 完了,完了,她这辈了要完了! 陆桂枝闭上眼睛不敢看,也不敢想像接下来的人生是如何的凄惨。 她听到了姑姑的惊呼,要动手了吗? 其实她很怕痛的,想到自己即将鲜血淋淋的脸,应该很恐怖,也不知道会不会吓坏了姑姑。 姑姑也只是个在后院安稳度日的女子,却因为她,受到了这般恐吓,她真的对不起她。 陆桂枝等了许久,手脚都麻了,然而想像中的剧痛迟迟没有感受到,难道她害怕得失去了痛觉? 陆桂枝不敢睁开眼睛,也不想去面对这个可怕的事实。 “枝枝,没事了,别怕!” 她落进了一个温柔的怀抱,怀抱的主人身体因为害怕有些擅抖,怀抱的主人是她姑姑。 “姑姑,我脸是不是花了?我好害怕!”陆桂枝此时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没有,你没有毁容,你睁开眼睛看看,你摸摸你的脸,是好的!”姑姑心痛的抱着陆桂枝说道。 陆桂枝依然不敢睁开眼睛,她用颤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热热的湿湿的,心中顿时一片冰冷:“姑姑,是湿的,是不是血?” “沈梅,快道歉!”一个陌生的男子突然响起。 陆桂枝吓得一个激灵,猛的眼开眼睛,却见到之前还是很嚣张的艳丽女子被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提着,女子很气怒,在使劲挣扎着,但是男子的力气很大,女子怎么也挣不开,而刚刚那些抓住她手脚的女子都害怕的退在一边。 沈三见到陆桂枝神情呆滞的看着他,心中十分愧疚,他向陆桂枝与陆脂红道赚着:“是小妹不识事,让两位受惊了。” 陆桂枝缓慢的低着头,看到两只手白晳细嫩,并没有想像中的沾满鲜血,她不确定的向陆脂红问道:“姑姑,我的脸没有被毁?” “没有,枝枝你刚刚摸的是你的眼泪。”陆脂红心痛的说道。 陆桂枝这才真的相信,她没有受伤,她浆糊般的脑子才恢复了些理智。 而陆脂红见着陆桂枝脸色好了些,才对沈三道谢道:“多谢公子!”不管那女子是不是他妹妹,是沈三救了她们没错。 “夫人客气了,是舍妹不懂事,为表赚意,我已叫侍从新买了一辆马车,还请夫人笑纳。” 陆脂红见沈三这般识趣,便没有为难他,而车夫因为之前车轮崩坏的时候身体飞了出去,刚好脑袋磕在石头,陷入了晕迷中,若不是如此,陆桂枝两人也不会受到这些女子的围困,没有还手之力。 当然,沈三的能力极为出色,他不但在第一时间将车夫送给了医馆,还买来了新马车,甚至于还细心的让一个侍从送她们回周府。 当陆脂红与陆桂枝踏入周府的门的时候,才长松一口气,经过此番折腾,两人都觉得能活着回来真好。 而陆桂枝正要往梨花园找拾不弃与孙老头,顺便问问初一,说好的她会跟在她身边,为何遭难的时候,她不在! 却见孙子头与拾不弃已候在厅中。 陆桂枝见着他们,眼睛马上就红了,她带着哭腔说道:“不弃姐,我差点就没了。” 拾不弃摸了摸陆桂枝的头柔声说道:“没事的。” 陆桂枝听了跺脚道:“怎么会没事?我刚刚差点毁容了。” 拾不弃却坚决的说道:“不会有事。” 陆桂枝一听眼泪就掉了下来:“你都不信我!” 孙老头此时却向旁边的陆脂红说道:“我们这两天呆在周府给你们带来了许多麻烦,我们甚感歉意,为了免却以后的麻烦,现在向夫人请辞。” “孙老头,不弃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陆脂红还没出声,陆桂枝却先急了,说好的一起扳倒凌无双,这才几天时间,便甩手离开!几个意思? 拾不弃将陆桂枝拉到另一边对她说道:“枝枝,你先别急,今天的情况,你也经历了,那凌无双的目的是我,如若我继续呆在周府,你与你姑姑会承受更多!” “可是你们走了,我怎么办?”陆桂枝慌了,拾不弃几人一直是她感到安全的所在,现在他们走了,她顿感六神无主。 “你们呆在府中便可,只要我走了,凌无双的注意力便会从你们身上移开,而且你也不想你姑姑和周府受到牵连!” 陆桂枝十分丧气的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拾不弃几人离去是最好的办法,今天经历的一切,已经将她这辈子的胆子都用完了。 “乖,你现在只需好好呆在府中,慢慢的便会有好戏看。” “可是……”陆桂枝心中还有一些不舍,毕竟然这大半年来,她一直与拾不弃几人在一起,咋一分开,她十分不习惯。 “好了,先这样安排,还有初一刚刚不是见死不救,她不出手有她不出手的理由,过一段时间你便知,总之,我们不会让你出事的。”拾不弃想起初一说这事时的一脸八卦,还非要拉着孙老头说要对赌的模样,心中不禁一阵好笑。 陆桂枝哪里还有心思责怪初一的“没义气”,她沉浸在将要离别的忧伤中,听了拾不弃的话也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 拾不弃陆桂枝回到前厅,孙老头与陆脂红已经告好了别,大家再次辞别一句,他们便离开了。 陆脂红对于拾不弃与陆老头的离开自然是欢喜的,要知道这一切都是因拾不弃而起,其实她在回府的时候已想好怎么委婉的劝这两人离开,没想到她还没开口,他们便来请辞,使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毕竟枝枝与他们感情不错,她哪方都不想得罪,但这些比起周府,自然是周府最重要,她可不能让夫君的家族因为一个外人而毁了。 对于陆脂红的小心思,拾不弃等人不知道,即便知道也只是一笑置之,他们都是修炼之人,哪里会跟一个凡间女子计较?更何况他们确实给周府带来了麻烦,能收留他们已经是十分仁义了。 拾不弃没有去客栈,而是租了个小院住了下来。 第七十二章 万千少女心 第72章 万千少女心 春天的阳光让人极为喜人。 敏敏公主虽嫁作人妇,仍爱娇嫩的粉色,她今天便是穿了一身粉色的裙子,里面着白色的衬裙,虽然是妇人打扮,仍将她衬得如少女般的娇俏。 她莲步轻移,来到了前厅,看到了坐在厅中的凌无双,眉间洋溢着欢喜,她快步走过去,娇声呼道:“夫君。” 凌无双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公主来了,坐。” 敏敏公主咬了咬嘴唇,刚刚的好心情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委屈与难过。 凌无双却无心顾及敏敏公主的心情,他指着排在厅中的一堆细软之物向侍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侍从扑通一下跪在上惶恐的说道:“小的不知道,就是小的一早来到前厅便见着在这里了,小的不敢动,只能请示凌爷。” 按规矩,侍从应叫凌无双为凌驸马,但是凌无双不喜欢这个称呼,便让侍从叫他凌爷。 敏敏公主听到侍从的话,才注意到在门口处放着一堆金银布匹之物,这些东西她当然认得,是昨天她赏赐出的给那个叫拾不弃的女子的东西。 按理说,公主赏赐东西,对方应上门谢恩,现在谢恩没有,倒是赏赐品原封不动的被还了回来,该说她目中无人,还是说不屑于这些凡俗之物? 敏敏公主也不知该喜还是悲,喜的是人家对凌郎根本没有半分意思,悲的是,看凌郎的表现,他应该是上心了。 “嘭!”的一声响,凌无双突然将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他恶狠狠的说道:“呵,不过是一个民女!” 敏敏公主还没从摔杯子的惊恐中平复过来,便见着凌无双那要吃人似的表情,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凌郎怎么了? 敏敏公主的第一念头便是如此,她认识的凌郎一直是温和的,体贴的,以前即便是生气,但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能撩动你的心弘,欲罢不休,恨不得时时粘在他身上。 可今天,凌郎还是那个凌郎,只是他的行为怎如此粗鄙? “敏敏,走,我们去会会这个自大的女人!”凌无双见敏敏公主一直蹙眉不语,便想到了利用敏敏公主的地位来压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天下第一又怎么样?难道还能敌过权贵? “夫君,这不妥。”敏敏公主摇头道。 且不说她作为一个公主屈身去找一个民女,有辱她身份,就说她与夫妇两人去寻一个待嫁女子这成何体统? “敏敏,你拒绝我?”凌无双一脸受伤的看着敏敏公主。 若是按往常,敏敏公主定然被迷得七荤八素的,但今天敏敏公主目光清明,神智竟是空前的清明,她柔和又坚决的跟凌无双说道:“夫君,此行有辱我们公主府,你若是对她有意思,不如我先派个媒人探探她口风,如何?” 敏敏公主说出这话时,心中是抽痛的,但毕竟是她喜欢的人,既便他要纳妾,她便成全他罢了。 凌无双可不这么想,纳妾?他怎么可能纳妾! 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况且他要的是拾不弃身上的修为,若是纳妾她便不能死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既然公主不能去找那拾不弃,若是公主找她呢?一个民女总不能拒绝! 主要她到了公主府,不管用软的还是硬的,都要她留下来,他就不相信她能抵挡得了他的魅惑之力! 不得不说,凌无双是个自恋又自负的人,他怕是忘记了,昨天陆桂枝两人面对他时,清明的眼神。 他亦没有注意到平时对他百依百顺的公主今天不但拒绝了他,还时不时用困惑的眼神看着他。 “媒人便罢了,敏敏,除了你,我这辈子是不会再娶别人的,纳妾也不行,那拾不弃如此无礼,不如你利用公主身份将她召来问话,如何?” 敏敏听了凌无双的话,心中十分感动,她果然是误会了凌郎,凌郎心中只有她!于是便顺从的点了点头。 凌无双吩咐待从去准备笔墨,心中盘算着若是那拾不弃依旧不受他影响,是不是该下个猛药,毕竟她是天下第一高手,她若动起手来,这公主府可没人是她的对手。 敏敏公主写好请贴后,便让侍从带走了。 两人在公主府等着拾不弃的到来,两人一等,便等了大半天,侍从抹着汗匆匆回到公主府,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复着:“回公主,回凌爷,那请贴送不出去。” 凌无双一听没送去,便怒道:“为何?可是那拾不弃不接?” 侍从脸都快贴到地上了:“小的未曾见着拾不弃的面。” “这是怎么回事?”敏敏公主疑惑的问道,那拾不弃住在周府,她昨天还赏赐了周府,按理说,周府不可能不让公主府的人进去,便是那拾不弃再任性,周府也不会放任不理。 “小的拿着贴子后,直奔周府,一问才知那拾不弃在昨天已经向周府请辞,他们也不知去向,后来小的问了城中的牙行才知道,他们另租了一间院子住,于是小的便赶往那院子,却见院子佳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闭关中,勿扰。 小的当然不会去管那牌子了,上前便敲门,可那门明明只有五步之遥,小的却无论如何都走不到那门前,小的以为是小的问题,于是拉了旁人,也依然走不到那门前,于是小的便只能折返,还请示主子该如何做?” 敏敏公主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她求助的看向凌无双,却见凌无双一脸的振奋。 凌无双如何不兴奋?如果说之前是猜测,那么现在便是肯定,拾不弃定是修了那个修炼世界的功法! 若是能与她双修,他绝对能更进一层,听说修为高的女子越是耐用,一次是吸食不尽的,需要多次,当然也有为了更多次的使用,可以让那女子修炼一段时间后,再享用。 这世间要再找一个拾不弃可不容易,凌无双决定抓住那拾不弃后,将她养着,供他修炼所用,这样他就不用到处找女子修炼了。 凌无双心中的算盘打得啪啪响,但现实却是他现在连拾不弃的面都见不上。 第七十三章 万千少女心 第73章 万千少女心 “夫君?”敏敏公主见到凌无双表情由振奋逐渐猥琐,心中十分疑惑,那个极具魅力的凌郎今天怎的一而再的失态?不过毕竟是她心中爱着的人,他再怎么失态,她还是爱着他的。 凌无双被敏敏公主唤回现实中,他摆了摆手:“这事过些时日再说。” 侍从如蒙大郝的退下去。 敏敏公主见到侍从惶然的样子,心头有些疑惑,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 而白城因拾不弃这一闭关,似乎也平静下来。 陆桂枝自那天差点被毁容后,因拾不弃的咐嘱,她与姑姑对外称病,呆在周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那些仰慕凌无双的女子,见到陆桂枝静了下来,而凌无双也像是忘记了这个人,也便熄了找她麻烦的心, 唯独敏敏公主,每天都在矛盾中挣扎。 她发现她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爱凌无双,甚至于现在的凌无双让她觉得有点难以接受,以前那个充满魅惑的人,在最近露出了他粗鄙的面目,以前一举一动有多让人赏心悦目,现在就有多粗鄙。 她无数次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她是那么爱他,为了他,宁愿意让琴棋书画呆在他身边。 但是她似乎高估了自己的忍受力,琴棋书画自然是美的,可每当凌无双与她们玩乐时,敏敏公主竟然有种诡异的自己公主的头衔被污辱的感觉。 她越来越无法忍受凌无双那副荒唐的样子,她甚至觉得他对天下称永不纳妾是一种虚伪。 纳妾还能对于无怨无悔跟在他身边的女子的一种负责,可现在他既不纳妾又享受着那些女子毫无保留带给他的欢愉,这行为简直比城里的执绔还要无耻。 她不由得深思,自己是如何喜欢上这么个人,又怎么为他掏心掏肺的? 她想起遇见他的那天也正是春风得意时,那时出去游玩时见着一个男子被一堆女子围着调戏,她心生好奇,便让侍从帮他将那些女子赶跑,当他含笑上前道谢时,她抬眸迎上他明亮的眼光,只觉得天地间只剩下他的笑颜。 那时她只有一念头:她一定要让他成为她的夫君。 后来他成了她的夫君,她对他日益沉迷。 可如今她怎么也想不起凌无双那个笑颜,甚至连当时对他的感觉都想不起。 她喜欢他的什么? 若是说她当初沉迷于他的相貌,可如今看来,他那皮相还比不上白城的周公子,若是说沉谜他的气度,可大概他整天沉迷于女色的原因,他身上散发着一种荒唐猥琐之气,简直没有气度这一说,至于人品,他有人品吗? 所以她为什么会喜欢凌无双啊! 敏敏公主觉得自己快疯了,自小的教育让她知道女子应该从一,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完全没法接受有这样的夫君。 “公主。”外面的侍从喊了一声。 敏敏公主从深思中回过神来,那侍从是常候在凌无双身边的侍从。 她突然想到身边的侍从几乎都在凌无双那边,以至于现在连个通传的人都没有,她这个原本是主人的公主却像个摆设般,便皱了皱眉,心生不悦的问道:“何事?” 侍从极会察眼观色,他见到敏敏公主周身气息变得凌利,便小心的答道:“是凌爷让我向你请示,他需要再买几个侍女。” “我记起他在上个月似乎买了十个,那些侍女都被他放走了?”敏敏公主惊讶道。 以前府中自有收入,支出不多,库房十分丰厚。 可凌无双成了驸马后,便向她要了管家权,她那时对他十分沉谜,便应了,凌无双有了管家权后,生活十分奢华,而公主府只有白城一个封地,自是不够他挥攉,在上个月起,便开始从敏敏公主的私库取支出。 要使用她的私库,自是事事要她点头,之前敏敏公主对凌无双沉谜,自是不介意,但现在她越发的对凌无双看不上眼,便不太乐意了。 更何况,上个月买的侍女没有一个候在她身边,她现在身边只有一个老麽麽侍候,而凌无双身边却是清一色的美人,这事即使不经脑,用脚趾头想都会觉得不舒服。 “那些侍女都没了。”侍从头低更历害,身体也抖动着。 他这么怕的原因,是因为他自从凌无双成为驸马起便一直候在他身边,别人不知道,他却是一清二楚,凌附马隔三差五的便从牙行买来一些年轻的侍女,而那些侍女无一都是死了,而且死得十分凄惨,全身像被人吸干了般,整个尸身只剩下皮和骨头,他怀疑驸马爷不是人,而是妖孽变的。 但为了活命他从不敢对外人说,他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变得与那些侍女一般。 “没了?”敏敏公主疑惑不解。 侍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吱声。 敏敏公主静静的看着侍从。 侍从身体抖如筛糠。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敏敏知道其中定有内情,而且这个内情极大,是她不能接受的存在,于是便挥挥手让他先退下。 侍从走后,敏敏公主站在原地,四周一片寂静,她细心回忆着这些年绫无双的所作所为,那些被她忽略的事情一一浮上心头,她越想越心惊,周身气息起伏不定,眸光明明灭灭。 最后像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般,她叹息一声向空中叫道:“辛老,你帮我查查凌无双,所有结果不必经我手,直接程给皇兄,此事任他定夺!” 敏敏公主话音刚落,空中响起了一句:“诺。”四周又回复了平静,只有敏敏公主知道,这公主府怕是以后难以平静了。 凌无双没能从敏敏公主那里要到钱,心生不满,他为了能够尽快将拾不弃弄到手,最近修炼便勤快了些,他一勤快,身边的侍女便不够了,偏偏这公主府穷得紧,他还没怎么样库房便空了。 本以为从敏敏公主那里拿钱很简单,却不想在今天碰了个钉子。 他才想起最近敏敏公主对他似乎有点冷淡,不像以前那般想跟他粘在一起,难道他魅惑之力没有用了? 不可能! 这些都是凡夫俗子,哪里会抵得住他的魅惑之力? 怕是他最近冷落了公主,公主跟他使性子了。 女人就是这般的麻烦。 不过,他是谁? 没有敏敏还有丽婉啊! 他才不向一个已经不能奉养他的公主低头呢。 第七十四章 万千少女心 第74章 万千少女心 在风平浪静的表象之下,过了十多天,一道圣旨打破了白城的平静。 公主府内,敏敏看着一脸惊愕的凌无双,心情前所没有的平静,既然她将决定权给了皇兄,这个结果她自是接受的,并且还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面前这个猥琐的男子早已让她心生不耐,而且在这样的表皮之下藏着一颗不知有多污秽的心。 辛老并没有向她汇报结果,她相信辛老,也相信皇兄。 凌无双确实是愕然,羞耻,愤怒的,他作为一个被千万少女捧着的男子,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休弃了! 没错,是休弃了,圣旨上说他失德,且不忠,配不上贤惠淑德的敏敏公主,要他搬离公主府,并且剥去这驸马之位,从此嫁娶不相干。 凌无双气得眼睛通红,这样充满羞耻的圣旨他才不接呢,他恶狠狠的对敏敏公主说道:“我承认,我最近忽略了你,但是你就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引起我对你的关注?敏敏,你伤害了我,我们以后再无可能了!”你以后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也不可能了! 敏敏公主却是睁大着眼睛如陌生人般的看着凌无双,她发现这人不但人不行,还极度自负,她这是以前眼睛有多瞎,才会将一颗心放在他身上,公主府还被他弄得污烟障气的。 幸好,幸好皇兄还是向着她的,为了她的声誉还下了圣旨。 “你走,以后这公主府你不能再踏入半步。”敏敏公主厌恶的说道。 凌无双见到敏敏公主无所谓的态度气极了,他袖子一甩,竟然什么也没有拿便走出了公主府。 而一直跟在凌无双身边的一干侍从却慌了,他们没想到公主与凌无双说分就分,他们两个主角倒是没关系了,可他们作为侍从,却不知道何去何从。 呆在公主府不但衣食无忧,还有外人羡慕的地位,可离开公主府后,他们便什么也不是了。 若是留在公主府,公主也不知道会不会迁怒于他们。 不同于侍从的纠结,琴棋书画四人坚定的随着凌无双离开,她们没有公主身份的高贵,但却是自由身,因凌无双而聚在一起,而现在凌无双要走,她们自然追随凌无双而去。 凌无双见到跟在他身后的四人,心情愉悦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敏敏公主竟然失控了,但是从身后还跟随着他的琴棋书画来看,他的魅惑之力对这些人还有用,再看到听到消息纷纷赶来的各式女子,凌双无在公主受的憋闷之气一下子消散了。 “让开,让开!”一道霸道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不一会儿便来到凌无双面前。 丽婉公主兴奋得脸颊红扑扑的,她以为这辈子与凌郎再也无望,却不想那愚蠢的敏敏公主竟然请旨皇兄休弃了凌郎,若不是看到了经常跟在皇兄身边的小李子,她还以为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得知事情的真实时,她恨不得仰天大笑,凌郎这般好的人物,谁不抢着要?也只有那无脑的敏敏公主竟然休弃了,还是通过皇兄,后路都不留一条的那种。 既然敏敏公主放手了,就别怪她过来撬墙角,这人,敏敏不珍惜,还多着人珍惜呢。 “凌郎,敏敏这般待你,那是因为她没有福气,你跟我走,我定能给你最好的!”丽婉公主对凌无双说道。 凌无双此时离公主府不远,听到丽婉公主的话,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过他当然不能这么跟丽婉公主走了,若是轻易跟了丽婉公主,那便会显得他的身价低廉,况且,他有这身魅惑之力在,还愁没去处? 不过现在要解决的问题是让他功法晋级,他若能晋级,不说敏敏公主,就是上面那位也奈何不了他!到时他定要将今日之辱一一讨回来! 想到晋级,他又想到了拾不弃,现在只有得到她,他便能更上一层。 看到围在身边的各式女子,他计上心头。 他对丽婉公主摇了摇头说道:“我自是知公主待我好的,但因我心中有所属,对那道倩影念念不忘,敏敏公主才一怒之下提出了和离,若我跟你走了,便是对不起你,所以我不能跟你走,我要去找她!” 周围的少女听到凌无双竟然心有又有所属,眼睛橙亮的看着凌无双,都希望他心中所属的是自己。 然而凌无双的下一步行为却让她们的心都跌到了底谷。 凌无双无视于丽婉公主的苦苦劝求,而是来到了一简朴的小院,他站在门口痴痴望着院子。 他的行为不言而喻,心上人就在这院子里面。 丽婉公主最是沉不住气了,她现在对凌无双是势在必得,最不愿意许有人在其中破坏了,而这个院子布置如此简单,一看就是个没有什么势力之人,她可不允许一个平民骑在她头上。 丽婉公主让侍从去砸门。 侍从也没客气,这事几乎相当于他们的日常。 他们气势冲冲的上前,准备大干一场,所有设想都很美好,然而无论他们怎么走,就停在门口的五步之遥,不能前进半分。 凌无双见了,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不过很快被他隐去。 琴棋书画照顾人很有一手,在那些被妒忌冲晕脑子的女子想着怎么打开院子的门的时候,她们不一会儿便找来了舒适的椅子,倒上清香的茶,放上可口的糕点,凌无双便像个贵公子般享受着这一切。 拾不弃正护着孙老头进阶,却不想门外突然围着一堆人,有点出乎意料。 本来她与孙老头已将阵法的材料都准备好了,准备布置白城,拆穿凌无双的真实面目,却不想,孙老头突然心所感,顿悟了,而且还要进阶了。 她不得不先放下布置阵法,与初一一起守在孙老头身边帮他护法。 孙老头接受过几次灵休献祭后,灵识从没有的强大,对道的感悟也比旁人要快,所以升阶起来也快。 此时他身体的气势节节攀升,由炼气六层至炼气七层,七层停了几息,又向炼气八层攀升,在冲破八层的梏桎后,他的气息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第七十五章 万千少女心 第75章 万千少女心 夜幕来临,倦鸟归家。 拾不弃住的小院的外面依旧灯光通明,少女们贪恋的看着凌无双,她们无比的幸福。 而凌无双已经有些倦怠,这些年在公主府他已经习惯了锦衣肉食的生活,现在他已经在外面呆了一天,新鲜感早已过,而让拾不弃吸引炮火的目的也达到,主要她敢出来,这白城的女子哪个都不会放过她,毕竟他好不容易恢复单身,若是再娶一个女子,就意味着许多女子又没有了机会,这怎么可以? 他要她与白城所有的女子为敌,然后他便在她最失魄的时候出手。 介时他便是她的恩人,这世上,哪有恩人不报恩的?所以最终的结果拾不弃只能屈从于他。 若是拾不弃知道凌无双的想法,大概会笑掉大牙,他对天下第一这个名头是不是有点误解?区区的白城的手无缚鸡之边的女子都能伤害她,那她这第一有来何用? 凌无双在盘算的时候,拾不弃在孙老头晋升后,也在盘算着,要不要搞点事情?毕竟这些人这么嚣张的在她的门口呆了这么久,不收点利息都过意不去。 说干便干,反正为了布阵她材料足够,不过是几张符的事而已,她还是用得起的。 在大家都没有知觉,而丽婉公主又在苦苦劝说凌无双去她府中休息的时候,几张符悄无声息的打入了琴棋书画四人的体内。 琴棋书画四人在符入体的那一刻,身体颤了颤,感觉身体没事,便不再理会,在她们心中最重要的是凌郎。 能陪在凌郎的身边是她们值骄傲的事情,这白城哪个女子不对羡慕她们?恨不得取她们而代之?也就是她们对凌郎一直尽心尽力才得以一直留下。 不过 棋看到面前这个一脸傲色,猥琐又油腻的男子,这是她倾心相待的凌郎? 她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不动声色的站在旁边观察着。 琴最是站不住,她觉察到凌无双再无了那个魅惑之感后,她上前帮凌无双整理衣服,洁面,试图找回以前的那个让她迷心迷神的凌郎。 可身上打入的符,注定了她的失败。 她发现,她竟然无法接受自己喜欢的人是这样的! 想起以前种种荒唐行为,琴脸色苍白,她咬着嘴唇,不知该如何。 书画更是察觉到琴的异常,也理解她的行为,经过琴的整理,身上整洁了些,但是,同之前脑海的印象依旧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她们都不知为何会对这样一个男子心动,还献上了所有。 四人各有心思,脸上不动声色,直至凌无双似乎被丽婉公主说服,才勉为其难的跟她走。 四人远远习惯性的跟在后面,当目光触及到那个有些驼背的背影时,她们自觉的与凌无双拉开了距离。 侍候起来也没了之前的上心。 不过这些丝毫影响不了凌无双,琴棋书画的怠慢使得丽婉公主身边的侍女有了发挥的余地,而凌无双则觉得身边有人侍候便行,管她是谁?! 琴棋书画四人若是知道凌无双的想法,心中定会怄死,她们掏心掏肺侍候他这么久,在他心中不过是一个侍女。 比起琴棋书画,丽婉公主就像一个斗胜的公鸡,凌郎答应去她府上了! 虽然凌郎说他还是自由身,不会对她产生别的意思,不过这有什么所谓?人在她这里就行,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就不信她感化不了凌郎的心! 在凌无双与他的倾慕者都离开后,孙老头嫌弃的看着一脸休闲的坐在屋内喝茶的梅二月,他此次一下子跳了二阶,是因为之前那些灵体献祭的结果。 此时他对修练已经明悟了许多,也正是明悟,他坦然了许多,对于梅二月,对于那个一心想要他死的有着血缘的人,心中已经没了波澜。 虽然没有波澜,但是脸皮厚到指使他与拾不弃干活心里便不乐意了。 虽然他们原本的打算亦是要弄凌无双的,但先前是自愿,现在梅二月的到来,便是成了指使,是个人都不乐意好嘛。 孙老头心中不乐意,便对梅二月刺道:“你们倒是打得个好算盘,还是说,你们这种无耻是传承?” 梅二月放下杯子苦笑道:“坒下也是无奈之举,试问这天下能对付得了这些妖邪之物,除了你这个千机神算还有谁能担得起?再说了,难道你愿意眼睁睁的看着敏敏公主一直呆在火炕里面?若是论代算,你还是她的曾爷爷呢。” “哼,也不过是有用了才是爷爷罢了!” “是是是,主要你们肯帮这个忙,我们坒下说了,你们有什么请求,主要他能做的,都会满足你们!” “我一个糟老头能有什么请求!你们离我远点便是对我的恩赐了!” “是是是,我这便离去。”梅二月好笑的说道,她也明白孙老头是口硬心软,这次坒下没有派人直接捉拿凌无双,而是请求正在白城的孙老头与拾不弃帮忙,一是为了省去人力,二是存在试控探之心。 若是他们拒绝了这次的帮忙,那证明他们对那个位有想法,若是答应了帮忙,则说明他们对权力没兴趣。 不能怪那位想得多,实在是那拾不弃武功太过高强,这样的人若是反起来,他们难有招架之力。 幸好,他们没让她失望,而且从种种行为来看,他们更像是在红尘中修炼般,对于权利名声没有任何追求。 梅二月走后,孙老头与拾不弃,便开始整理摆阵的材料,初一依旧不在,她这段时间都在公主府,倒不是她对敏敏公主有特别的情感,而是公主府内那些被凌无双杀害的女子的那些破碎的灵体形成了怨气。 本来灵体被凌无双吸收后,不会存在怨气之说,但是凌无双道行不够,没有吸收个彻底,那些未被吸收的灵体聚在一起,日长月久的,便形成了怨灵。 初一曾经也是个怨灵,但那时她有完整的灵体,而且心中有执念,所以还有几分理智在,但公主府的怨灵便不一样了,她们是由无数的灵体碎片组成,死前又极为痛苦和不甘,所以这些怨灵是毫无理智可言。 若想解决很简单,向孙老头要一些符,直接将怨灵打散便可以了。 但初一并不想这么做,她是灵体,明白灵体的不易,这些破碎的灵体都在如花的年龄便没了,对人间还怀有期待。 她想收服这些怨灵,然后让她生成灵智,也算是让她们以另一个方式生存在这人世间。 第七十六章 万千少女心 第76章 万千少女心 夜色渐深,拾不弃与孙老头行走于白城内,在各个位置都放上了阵物,但由于白城太大,他们只完成了一部份。 第二天,太阳一出,凌无双又来到了拾不弃小院前。 此次与之前不同,琴棋书画四人远远的跟在后面,而凌无双身边则是公主的侍女在贴身侍候。 一夜过去了,琴棋书画四人见到凌无双彻底没了之前的魅力,相反,他的种种行为都像踩在她们择偶的红线上,使得她们对凌无双越发的看不上眼。 她们在这一刻突然理解了敏敏公主的休夫,若是凌无双是这么一个人,她们也会休啊! 只是她们想不明白,为什么之前会对他痴心以待,还奉献了所有。 琴棋书画四人的身世并不差,也正是因为身世不差,她们才得以借着侍奉公主之名,呆在凌无双身边,然后被凌无双改名,成了现在的琴棋书画。 以前因为痴心在,理智不在,所以并不在意名声,而现在突然清醒过来,她们才知道以前的行为有多荒唐。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明白了早知错早抽身这事,心领神会的,四人上前同凌无双作了辞行。 凌无双见到四人辞行,心中不高兴,虽然他对琴棋书画四人也有些腻了,但是他赶她们离开与她们自离去是两回事。 不过这四人家世不差,他也不能明目张胆的为难这四人,只能在心中暗暗发誓,待他一飞冲天的那天起,他定要这些人付出代价。 琴棋书画四人的离去最高兴的莫过于那些围在四周的少女们了,四人离去的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凌郎身边又空出了位置,她们又多了一个机会! 丽婉公主还在想用什么理由赶走琴棋书画,却不想,她们今天竟动离开了! 走得好! 这四人她早就看不顺眼了,没名没份的跟在凌郎身份,也不觉得羞耻,有失身份。 丽婉公主也不想,她此时同琴棋书画并无区别,当然被凌无双魅惑之力影响的人,压根不会用脑子。 而正在欣喜的丽婉公主,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不久后,她也做同琴棋书画四人一样的选择。 这归结于梅二月的请求,她不想将敏敏公主拉出火炕后,又眼睁睁的看着丽婉公主跳下去,作为高贵之家,脸面可不能随意丢! 所以处于心想事成,春风得意之中的丽婉公主不出所料的被打入了一张符。 随后,她的眼睛,便如实的映出了凌无双本来的面目。 丽婉公主脸容有一瞬间的扭曲,她恨不得给正在谄媚的自己一个巴掌。 心路像琴棋书画那般走了一遍后,她果断抽身,带着侍从轰轰烈烈的离开。 凌无双整个人都呆住了,自从他被敏敏公主休弃后,身边的人便接二连三的离去,此时他才真正的慌张起来。 毕竟丽婉公主是他最大的依仗,若是没有了她,谁能震得住这些女子? 此时得不得到拾不弃已经不重要了,他必须要抱住公主这条大腿,所以,他做出了让所以女子大跌眼界的事情,他扔下了所有,匆匆上前去追丽婉公主。 但丽婉公主清醒后,看凌无双哪,哪都不顺眼,哪里会让他近身?他让侍从将他扔走了。 魅惑无双的凌无双何时如些狼狈过? 可他此前只顾着修炼,没能求来一官半职,现在也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人罢了。 凌无双的遭遇让那些仰慕他的女子心都碎了,都纷纷上前安慰,但,人只有一个,少女有无数个,每个都想上前在凌无双面前表现。 以前还有公主震场,现在公主走了,场面便乱了起来,凌无双只觉得自己像个物品般,被无数女子争相拉扯,偏偏他想要反抗而不能。 他突然后悔了,后悔不该对丽婉公主那么冷淡,他若是不端着,早些答应做丽婉公主的驸马,也不至于受到今天这般遭遇。 不过,这些都是暂时的,他若是能晋升,今日之耻,他日定会讨回来! 拾不弃的小院,因为丽婉公主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 而白城却彻底热闹起来了,无数女子都赶往一个地方,那便是凌无双的所在,他此时被女子团团围住,身上魅惑之力全开,凌乱的衣棠丝在魅惑之力的加持之下丝毫不显得狼狈,反而有种被蹂躏后的美感。 这些女子见着凌无双像失智般,每个都想将他带回家,可是无论去哪一个女子的家,总引起别的不满,所以她们一直在拉扯,争吵。 而凌无双而在一旁阴沉的看着这一切,他眼中暗光翻涌,内心在疯狂诅咒:吵,吵得越厉害,代价便越大,他可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那代价,便是生命! 没错,凌无双决定了,无论他跟谁,他都会拿那个女子修炼,他已经等不下去了,没有能力只以受牵制。 可惜,凌无双高估了女子们的执着,她们吵来吵去,依旧没有个定法。 最后她们决定将凌无双定置在一间客栈中,谁也不允许近身。 凌无双默默的承受着这耻辱。 没错,在他看来这是耻辱! 他何时受过这种待遇?他发现自从离开了公主府,一切便不受探制了。 敏敏公子,琴棋书画,还丽婉公主的莫名离去。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突然想起自从他让敏敏公主召见了周府的女眷后,事情才开始失控。 其一,是周府的两位女眷不受他魅惑之力的影响。 其二,从那以后,敏敏公主对他开始冷淡。 以上两点,说明事情不简单,若是说周府有可以不受他魅惑之力影响的东西,他是不信的。 唯一的可能,便是当时在周府作客的拾不弃与那千机神算。 拾不弃是天下第一高手,修的还是书上说的叫灵气的东西,据说修为越高,对魅惑之力的抵抗也就越大。 难道她修为已到了传说中的金丹之境?传说中到了金丹便可帮人看破虚妄。 若是如此,也说不通,她根本没有去过公主府,也不能时时刻刻的呆在公主身边,使公主保持清明。 既然不是拾不弃,那就只能是孙老头了。 第七十七章 万千少女心 第77章 万千少女心 传说中千机神算能断天命驱邪魔。 他这功法是邪功,千机神算若是能克制的话,就说得过去了。 此时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怕是他进城的第一天,他已经落入他布置的网中,亏得他那时还在沾沾自喜。 想清楚前因后果之后,凌无双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他就应该在孙老头进城的第一时间,利用公主府的势力将他杀了!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在白城的女子都围在凌无双身边的时候,拾不弃与孙老头继续游走于白城,布置着阵法。 这么大的一个阵法,说实话,孙老头与拾不弃都是第一次尝试,尽管他们在脑海中虚拟了许多遍,但实际操作时,还是慎之又慎。 就这样过了一天,凌无双的归属权依旧没有得到结果,他只能再次被安置在客栈之中。 另一边,沈三看着依旧狂热的沈梅,心中无奈之极,他想不通那相貌平平的凌无双怎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全城的少女都为他疯狂,也只有一些已嫁作人妇的女子淡定一些,没有掺和进去。 想到此,他脑中浮现出一张梨花带泪的脸,那时她虽然被小妹吓得不行,但是从她在公主府的表现与在丽婉公主面前发的狠誓来看,她真的对那凌无双没半分想法,甚至对他有点惧怕。 而且那誓言说,自小的愿望还是嫁个门当户对之人?真是个实诚的姑娘,哪有女子不想高嫁的? 若是能与她共度一生,他定然不会排斥,甚至还会感到喜悦和期盼。 不过现在不是想女儿私情的时候,他还是想想怎么教育自家的小妹,打不行,骂不行,关起来不行,放出去更加不行,头疼啊!小妹何时能复恢以前的乖巧啊! 周府内,陆桂枝抬头看着墨色的天空,身旁烛光摇曳,心中无比跃雀,她收到拾不弃的消息说,让她明天看好戏。 她终于等来了这一天,那凌无双罪大恶极,希望白城内的女子都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一夜无事,在启明星升起的时候,白城中区亦升起一道强光,不过很快便消散开来,四周恢复了平静,就像从没出现过般。 这一幕只有少数人注意到了,虽然流传开来,但是比起凌无双的风流韵事,这点异像不值得一提。 天色一亮,凌无双按常坐在专属位子上,准备冷眼看着底下的女子争吵。 不过今天似乎与不一样,今天似乎异常安静,那些女子个个都直勾勾的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似的。 凌无双挑了挑眉,难道他功法又长进了,魅惑之力更加厉害了?若是如此,那是不是该去那拾不弃跟前走一圈? 或许是那些女子看得太过投入,场面一度十分的安静。 凌无双毫无形象的坐在椅子上,嘴角勾起一个蔑视的弧度,眼睛微眯,表情更显得猥琐。 纱雪捂了捂眼,昨夜立起枕头,想的种种反驳,以及准备倾全族之力豁出去的勇气在这一刻像戳破的气球般,她整个人泄气了。 她突然觉得这样的男子真的需要她付出家族的力量?她甚至想不起自已何为心动,为何要得到他!他明明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款。 听说江湖中有一种功法,练了之后,可以迷惑神智,难道这凌无双便是练了这种功法?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清醒过来了,但总归是好事,她还没有错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她要回家,跪在父母跟前跟他们磕头认错! 想到此,纱雪看着死对头夏语说道:“本小姐今天没兴致跟你们抢了,人,你们想要便拿去,在外面也玩够了,本小姐要回家了。”说完她带着侍从,干脆利落的走了。 夏语看到纱雪果敢的背影也傻了,抬眸看到那个曾经朝思暮想的身姿依旧那般不堪入目,她袖子一甩,轻哼了一声:“本小姐才不要别人施舍的东西呢,人在那,你们谁爱就爱!”说完夏语也离开了。 其他女子见到两大小姐都离开了,都深深的看了一眼凌无双后,话都不放一句,走了。 全走了?! 凌无双傻眼了,这些昨天还为他争得不顾形象,甚至大打出手的女子,竟然都毫不留恋的走了! 他功法还在啊,运转也十分顺利,魅惑之力怎么会不起作用了? 他从公主府出来的时候可没带什么东西,若是没有这些女子的付出,他连生存都是问题啊! 他慌了。 他自从练了魅心诀后,身边无论何时都被女子包围着,现在乍一空场,他心中空落落的。 这几天遭遇的变故加起来比他前二十多年还要多,想起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千机神算,他恨得牙痒痒,那该死的老头,人都老了,不好好呆在家里养老,出来多管闲事做什么? 不行,这口气可不能这么咽了,他定要他付出代价! 凌无双气势冲冲的走往拾不弃住的小院中。 而另一边得到大部份女子纷纷离去的沈三像猫嗅到了腥般,赶紧让人将沈梅放了出来。 成败在此一举,若是他的小妹还执迷不悟,那以后他便向圣上要个麽麽来管束她,不会再对她心软了。 得到自由的沈梅,按奈着心中的激动,将自己打扮比平时更加明艳,便在侍从的刻意放水下,她顺利的找到了凌无双。 当她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儿倒在血泊之中时,她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想要往前扶起他。 但,她却迈不动脚步。 不知为何,现在的凌郎与她心中的凌郎天差地别,那个魅惑之极的男子怎么会变得这般猥琐? 不,这不是她的凌郎,一定是她弄错了。 拾不弃看了一眼被吓呆的沈梅,便将视线收回,有了阵法的加持,凌无双的魅惑之力不可能再起作用,这姑娘傻一会儿便会好了。 本来她还担心凌无双会逃跑,没想到他竟送上门来了,正好,他形象已毁,公主也将他休了,她便将他的功法废了,以后他再难掀起波澜。 凌无双没想到他一招都还没用,便被拾不弃废了! 现在,他不但奈何不了千机神算,还将自己多年练就的功法弄没了! 没了,没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倒在地上的凌无双心如死灰,短短的三天时间,他从云端跌落谷底,生而无望了。 但他也不想想,他这些年来死在他手中的人命不何几,他走到今天这地步,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第七十八章 万千少女心 第78章 万千少女心 “轰~”的一声巨响,在白城内响起。 大家纷纷往声音响起的方向查探。 “不好了,不好了,公主府塌了!”一些得到信息的人纷纷走访相报。 “公主府怎么会塌?” “别听他瞎说,公主府好着呢,听说是前驸马住的无双宛塌了。” “无双宛啊!定是公主叫人拆的,她对那前驸马极为厌弃才如此的!” “快看,快看,府主带着护卫前往公主府了!” 只见府主神情严肃的带着一队护卫匆匆的向公主府走去,街道上人们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府主定是担心公主出了什么事才去公主府的。” “你们这信息太闭塞了!若是府主担心公主哪里会带上忤作?怕是那无双宛出了惊天大案!” 大家定睛一看,夹在护卫中有一个提着箱子的男子,他正是在府主就职的忤作。 “敏敏公主那般善良的人怎么会做出杀人之事?你们别乱传!” “嗤,你们说话也不经脑子,敏敏公主当然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但她那前驸马就难说喽!” “那前驸马我早就说不是什么好东西,爱沾花惹草也罢了,现在竟然做出杀人的勾当!” “可不是,作为一个已婚男子,还惹那些未出阁的姑娘天天围着他转,着实不成体统!” “嘿,你们这消息又闭塞了,早上,就在喜来客栈,那些女子竟然对前驸马再无半分兴趣,都回家了!” “真的假的?若是这样真是大快人心,那前驸马说什么专一,却惹得满城的姑娘不肯嫁人,现在好喽,我得赶紧回去找个媒人给我家那小子说亲去!” “急什么!” “你懂什么!现在正是姑娘们愧疚的时候,这个时候去说亲,十说十中!” “真的吗?那我也去!热闹哪有终身大事重要!” “对对对!” “哎,回来,回来,这一天时间还没过,姑娘们不要跟家人磕头认错?你们这时过去不是煞风景吗?再说若是那前附马真的做了亏心事,姑娘们听了便会彻底死心,到时再过去说亲,岂不是快哉?” “你这么一说,似乎也在理!” “那继续看热闹?” “正合我意!” “老友,老友们啊,惊天大闻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无双宛,新骨加旧骨,白骨累累,简直人间地狱啊!” “吸!” “吸!” “吸!” “怎么回事?那前驸马不止害了一个人,而是害了无数人?” “可不是,那护卫挖尸都挖麻了,忤作根本忙不过来!” 公主府内,敏敏公主脸色苍白的看着苑内的白骨,心中又痛又恨。 他怎么敢! 这些都是白城内,她的子民啊! 想起以前的种种荒唐,她对自己恨极了,若不是她心智如些软弱,又怎么会被那凌无双迷惑了去? 她早已让人找来以前侍候凌无双的侍从,那些侍从自知再无路可走,只求自己坦白能换来个痛快,便将凌无双的罪行像倒豆子般,全都倒了出来。 原来凌无双为了练邪功,不但偷偷的约会那些家世不好的清白女子,还定期从牙行买来侍女来供他修练,而这些被他拿去修炼的人无一不是被他吸干了,只剩下皮骨。 凌无双祸害的,除了那些在府主府登记的失踪的女子,还有许多没有报案的女子。 那侍从一边说,文师一边在登记着那些死去的女子的名字和门户,长长的一串,看得十分心惊。 在累累白骨面前,凌无双所谓的只娶一人,天下第一痴情之人,不过是掩饰他罪行的遮羞布罢了! 府主已在侍从招供时,已派人将凌无双捉拿归案。 凌无双已被拾不弃废了,所以捉拿起来十分顺利,在他还没有反映过来已经被牢牢绑上,拖回了府主的大牢。 小院内,拾不弃,初一,孙老头还有陆桂枝四人坐在桂花树下品茶。 气氛十分融洽,陆桂枝一点也没有因为与他们分开十几天而显得拘束。 “初一姐,你真收服了一个怨灵?”陆桂枝崇拜的问道。 “可不是,这怨灵屈得很,花费了十多天才将它收服,幸得我这里还剩一片养魂草,她便被我收在里面了。”初一十分自得的拿出养魂草晃了晃,为了收服这怨灵她可花了不少功夫,愣是用自身灵力与那些碎灵磨了十多天,才收之收服。 可惜这个怨灵身上的怨气不能拔除,孙老头说,这个怨灵是由怨气将碎灵凝合在一起,若是将怨灵都驱除后,这些碎灵便会消散,更别说生成神智了。 “不愧是初一姐!” “那无双宛的崩塌可是与你收服这怨灵有关?”拾不弃问道。 初一点了点头:“如此惊天大冤,自然是让它放在白光之下,才对得起我的翠花。” “翠花?是谁?”陆桂枝呆呆的问道。 初一捂嘴一笑:“自是我给收服的怨灵起的名字,好听?” 初一: 陆桂枝僵着脸应和着:“好听,不错!” 孙老头举起茶杯轻轻的吸了一口茶,之后,他从储物袋里找了许久,最后掏出了一个画轴,他将那画轴递给陆桂枝说道:“此画有我功力加成,你成亲后将之挂在房内,可保你们家中和气。” 陆桂枝羞红着脸接过画:“我还没说亲呢,现在送这个是不是有点早了?” “我观你红鸾星动,应是好事将近,送这个正好!” 初一听了眼中一亮,向孙老头问道:“老头,可是我赢了?” 孙老头宠溺的笑了笑:“这可不好说,说不定除了他还有别人呢?” “怎么可能!若不是他,我便跟你姓!” 孙老头笑而不语。 陆桂枝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初一神秘一笑:“不可说,不可说,到时你便知,是?不弃!” 拾不弃也笑着点头,之前陆桂枝与她姑姑去公主府时,初一见到一个男子一直跟着陆桂枝她们,开始她以为这男子有恶意,后来,她发现他看陆桂枝的时候眼中带着欣赏,再后,来,看到陆桂枝被欺负时,挺身而出,出演了一场英雄救美(初一故意让给他的),她回来便同孙老头打赌,说那男子一定会去周府提亲。 第七十九章 万千少女心 第79章 万千少女心 陆桂枝见他们都一副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不说的样子,知道再追问下去也没有结果。 便按下好奇心,反正过段时间她也会知道,她打开孙老头送给她的画。 说是画,其是一个字,一个“和”字是用草书写的,一笔一画十分顺畅,看起来十分和谐,整个人也不知道不觉的平和起来。 真是一个好字啊! 拾不弃看着这个和字,心中也在盘算着,凌无双的事情已解决,他们不会在白城呆太久,要到离别的时候了。 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她眉眼中不知不觉中带着沉稳,可见来白城的这趟行程使她成长了许多,若是嫁人,也懂得如何维系幸福! 离开之前送什么礼物给她呢? 拾不弃这般想,初一亦然在想着。 陆桂枝回到周府后,不过两三天,姑姑便神神秘秘拉着她道:“沈府的沈三公子向你提亲了,你是个怎么样的想法?” 陆桂枝一懵:“沈三公子?是个什么人?” “是我糊涂了,沈府在黄城算是在十大世家行列,是个名门贵家。” “姑姑,我不嫁!名门贵家规纪太多,我受不了,况且,那名门世家应娶黄城的贵小姐,我这种家世可跟他们匹配不上!”陆桂枝经历过三世花的失败的三世梦后,她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的女孩,自已有多大能耐自是清楚的,攀上高枝这事情,她更不作别想。 “嗨,瞧你这孩子急的,你且听我说完再拒绝嘛。”姑姑也没想到陆桂枝这么抗拒,那沈三公子在她看来,确是上上之选,虽是如此,她还是尊重陆桂枝的选择。 “那姑姑你继续说。”陆桂枝也觉得自己反映过激了些,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沈府是个高门,那沈三却是个特别的,他自小便独立出沈府,自身不怎么爱名利,只在凉山镇做了一个小小府主,沈家高门,见他这般不上进,早早将他舍弃了,你若嫁过去,只会成为府中女主,定不会在沈家后院受搓磨,而且凉山镇与丰凉镇相邻,你若嫁过去,万一有什么事,哥哥与嫂嫂也好照应。 我也查过了,那沈三十分洁身自好,后院可没有妾侍,他说,他自小见多了后院争宠,十分厌恶,这辈子只会娶一个妻,不会纳妾。 枝枝,这样的人,你是不是该好好考虑一番?” 陆桂枝听了也有几番心动。 “忘了跟你说,那沈三便是那天将你救出来的人。”姑姑怕陆桂枝心生抗拒,便补了一句。 竟然是他! 陆桂枝想起那人,生得不差,为人有礼,若是他的话,她,是可以的。 “任凭姑姑作主。”陆桂枝娇羞的回复着。 姑姑脸上浮出轻快的笑容,她还真怕陆桂枝拒绝,毕竟这样好的亲事不是想遇就能遇到的。 而陆桂枝之所以点头点得快,当然是沈三的不上进,与她正好门当户对,虽然沈家是高门,但与沈三无关,她嫁过去后依然能快乐的过上与自己出嫁前差不多的日子。 但是,后来,她嫁过去后,才发现自己的夫君并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这哪是不简单啊,她简直是一飞冲天啊!谁能告诉她,她那在外面毫无上进心的夫君为何成了圣上的心腹?! 当然,这是后话了,此时的陆桂枝还在为以后能过上平平淡淡的日子而开心。 今天是凌无双行刑的日子。 白城的人像过节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有的甚至还泼起了铁花。 “敏敏公主真可怜,娶了这么个驸马。” “可不是,这么好的公主却被这样的驸马糟蹋了,真晦气!” “敏敏公主才不晦气呢,依我看她就是一个福星!” “福星?她一直是白城的福星啊,我们白城正是因为有敏敏公主在,大家才能安居乐业,衣食无忧。” “她是白城的福星,这我自然知道,你们发现没有,自从那凌恶人嫁入公主府后,运势便扶摇直上,可后来赶出公主府,他又开始霉运缠身,不但那些爱慕他的女子离去,现在更是落了个将要人头落地的下场!” “凌恶人要人头落地那是自找的,我都说了,敏敏公主是白城的福星,嫁她的人自然会沾光,我们白城的人都沾着她的光呢!” “可不是,敏敏公主自知娶错人后,心中十分愧疚,她跟府主下令,往后十年税收减半呢!” “减半!敏敏公主真太好了,听说凌恶人将她库房都挥霍空了,她竟然不加税,还减税,真太好了!” “苍天佑护公主!白城本就比别的城税收得少,现在更是减半,我这辈子就赖在白城不走了!” …… 初一隐身在其中,听着四周人的议论,心中也感到十分欣慰,看来这敏敏公主与灵玲公主一般,都是个可爱的人呢。 凌无双被运往刑场时,他已经完全看不到往日的风彩,身上衣服血污与污垢混在一起,黑一块,灰一块的,十分脏乱,脸上胡子乱长一通,显得十分邋遢,那双眼睛毫无光彩,仿佛他已经接受了自己要死去这个事实。 因凌无双的罪行已传遍了整白城,没有人会为他求情,功法的废除,更不会有女子正视他一眼。 凌无双这段时间想了很多,他并不后悔,只恨自己不够小心,遭到了那千机神算的算计。 若是让他重新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修炼魅心诀,毕竟认认真真的做人,着实太难,想想没有成为驸马前的日子,他遭受了多少白眼,供他读书的父母叹了多少的气。 他知道自己资质平平,高中无望,可他不想继续贫困潦倒的生活。 所以得到魅心诀后,毫不犹豫的练了,需要女子的阴气他也残忍的吸取了。 在公主府那日子,才是他想要的! 可惜,太短了,他还没享受够呢。 举眼望去,底下一个相熟的人也没有,凌无双突然产生了一点悔意,若是他成为驸马后,不将父母赶走,那在今天是不是有了帮他收尸的人? 可惜了,又走错了一步。 直至死,凌无双都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怪计划不周。 直至,他死后,灵体飘荡在空中,然后,一个怨灵像狗见到了包子般向他扑来。 第八十章 万千少女心 第80章 万千少女心 痛 很痛 痛彻心扉! 凌无双从不知这世上还有这般疼痛的存在。 他的灵体被那怨灵撕成碎片,又被组合,再被撕成碎片,反反复复,没完没了! 让他死! 这是个怎样恶毒的世间! 他后悔了,若是知道死后还会受到报复,说什么他也不会杀那么多人! “饶了我!我错了。”凌无双不断的哀求,嚎叫。 初一不适的后退了几步,孙老头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 初一依没有现身,孙老头却突然感叹道:“穷,不是错,富亦不是错,穷不知上进,富却为富不仁,才是大忌啊!” “说到底,是心不知足罢了!” “也是,世间人都想富,却不知要想富足,必先知足。” 初一斜眼看向孙老头:“若能舍弃这一身皮囊,什么烦恼都没了!” 孙老头摇了摇头:“皮囊乃父母赐之物,不可弃,说到底,是世人太过执着于身外之物。” “世人可不懂这些道理,他们只知金权名利,老头,你该不是要去感化世人?” 孙老头摇了摇头:“我自己尚半桶水,是做不来感化的,不过是掐算了这凌无双的人生,生出了一些感叹罢了。” “这等恶人,也值得你费神!” 孙老头笑而不语,世间有善便有恶,当你分出善时,恶便如形随影,说到底,善恶为一体,看的是人心在善恶面前时那一刻的选择。 在两人说话时,怨灵已经将凌无双玩没了,他彻底消散在这世间,那些死去的人得到了公道,一切尘归尘,土归土,除了那些死去的人的亲人心底的伤痛。 而怨灵翠花在凌无双消散后,身上的气息竟然纯净了几分,怨气依然在,但没有了以前尖锐,就像一把刀,主动将锋利的角磨去,看上去还是把刀,但不会一碰便受伤。 初一与孙老头回到小院时,便看见拾不弃在十分用心的拿着一块玉在雕刻。 “不弃,你刻玉做什么?”初一奇怪的问道,拾不弃就是一个修炼狂,此时见她不在修炼,竟然在刻玉,怎么叫初一不感到希奇? “桂枝不是要成亲了么?我寻思着刻一块玉给她留念。”拾不弃将手中的工具放下,将几乎刻好的玉递给初一看。 初一伸手接过,看到玉上面刻的一枝桂花,桂花可不好刻,可奈不住拾不弃手巧,愣是将那桂花刻得十分逼真。 初一知道拾不弃将玉刻好后,会在玉上面注入灵力,这样凡人戴着对身体极有好处。 “啧啧,不错,十分有心思。” “不弃,我觉得你送玉,不如多画几张防身符给她来得实际。”孙老头若有所思的说道。 拾不弃心中一紧:“啊?桂枝会有危险么?” “倒不是她,她自然是平安喜乐的命,就是她那未来夫君不简单。” “未来夫君?桂枝定亲了?”初一的关注点不太一样。 孙老头笑着点了点头:“你赢了!” 初一一阵欢呼:“老娘的眼光从没错过!” 又是一个春日和煦的日子,行人匆匆,心中皆装着凡俗,没有因为这春光而驻足。 白城外,孙老头与拾不弃各牵着一匹马,陆桂枝泪眼婆娑,却不得不面对这场分离。 大半年的相处,让她从一个天真的少女,见识到世间的种种,使她成长到今天的样子,她对他们感激不尽。 她知道她与他们从来不是一道人,离别是必然,可当这一天的到来,却心中产生了巨大的不舍。 初一摸了摸陆桂枝的头:“离别总是伤感,但你我都明,这离别是必然,情谊我们会记在心中,只要心中记挂,天涯亦咫尺,你以后要好好生活,要多珍重!” 陆桂枝含泪点着头,至此,拾不弃等人不再留恋,策马而去。 “一定要保重啊!谢谢你们!”陆桂枝对着他们离去背景叫道。 一句感谢不足已表达她对他们的感激,无论是孙老头送的画,还是拾不弃送的玉及那数之不尽的符,还是初一送给她的菜谱,无一不为着她以后的生活打算。 认识他们,真好!真幸运! 黑河,现在又名为忘川河,河水漆黑如墨,四周阴气如化成实质般。 子均鬼王,没错是鬼王,便是正常的人死后化成鬼的鬼王。 鬼,这在空蒙凡界可是希罕物。 因为在空蒙凡界,人死后大多化为灵体。 鬼,可是一个都没有。 相对于灵,鬼便低了一级。 鬼物只能吸收阴气修炼,灵体却能吸收灵气,单是这一个已让鬼物望而不及。 灵气与阴气差别可大了。 灵气,世间钟毓灵秀的所在,能吸收灵气,便证明能更上一层。 而阴气则是世间阴冷的所在,吸收了阴气,自然更加阴冷。 子均鬼王作为一个鬼,他厌恶这些阴气,又不得不依赖这些阴气。 自从在幻灵界发现空蒙凡界这个好地方,他便千方百计的进入这里。 同他一起进入这里的还有一个五行宗的小子,他那时刚杀掉一个邪修,身体被他打开的空间壁连累,一起进入了这个空蒙凡界,与他一起进入的还有那个邪修的尸体以及被空间流绞碎的邪修的储物袋。 邪修什么的,他自不会管。 而五行宗的那个小子因为对付邪修时已经受了重伤,再经过空间流的一冲,他到达这空蒙凡界时只剩下一口气,而子均鬼王自不是什么善类,他果断夺舍了这个小子的身体,以正道的身份行走于这个凡间。 可惜凡界便是凡界,连一个有灵根的凡人都难以寻找,像他这种鬼王,普通灵体哪里能承受得住? 必定要修练过的灵体才行,后来,他发现了孙老头,虽然灵根有些差人强意,但他是天煞之体! 真是天助他也! 幻灵界那些人对他们鬼修就像过街之鼠,主要他能变成灵体,那么吸收灵力后,就可以生活在光明之下! 子均鬼王越想,越觉得前景一片美好。 不过那老头修为也太低了,一百多年,还是经过他“死亡”刺激后,依然停在练气期,这资质也太差了些! 子均鬼王此时极有耐心,那便再等等! 第八十一章 上九山 第81章 上九山 黄道茶亭,是白城通往黄城的一座茶亭。 因茶亭依傍着星光湖,风景怡人,加上旁边有走贩,行人都喜欢在这里驻足休息。 拾不弃三人,也选择了在此休整。 春光明媚,温柔的风拨撩着发丝,拾不弃取出茶壶,置于架上,手入前一送,一股纯正的火苗在壶底窜起。 不一会儿,壶便冒着白气,只见她又取出茶具,玉手往空是一指,一柱清缴的水冲洗着茶具。 再取出茶叶扔进茶壶之中,不一会儿,茶香混在清烟之中,散发出来,整个亭内飘荡着一股清香。 洗茶,冲茶,泡茶。 孙老头举起茶杯往口中轻轻一送,属于茶的醇香溢满了整个口腔,他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叹喟。 旁边的一桌,咽着口水,说起了闲话。 “听说了么?那忘川河有一个十分厉害的鬼王,叫子均鬼王。” “鬼王?是什么东西?死了不是灵体么?” “你懂什么?听说那子均鬼王是千机神算师父的魂体,那子均生前便是个神秘之人,死后变成鬼王也说得过去!” “原来是千机神算的师父,那千机神算算无遗漏,极为精准,可惜他做事随心,想算便算,不然我都想找上他算一卦,若是他的师父应该更厉害!” “可不是?也不知那千机神算知道自己的师父在忘川河,会不会去找寻。” “谁知道呢!一百多年了,该忘的也忘得差不多了。” “也是,世间事情本就多纷扰,千机神算若是有心自会前去。” “管他呢,今朝有路今朝走,是该上路喽!” “诺!” …… “忘川河?那地方聚了许多灵体,阴气重着呢,子均鬼王若是在那里似乎有几分真实。”初一沉思着。 “我倒觉得这些人是故意引我们去那忘川河。” 初一揉了揉眉心向孙老头问道:“老头,你怎么说?” 孙老头自从白城出发后,心情一直处于低落状态,此时,兴致也不高,听到初一问及他,他深吸一口气对初一的问题避而不答:“我们快到上九山了,那里地势险峻,但盛在清静,我们便在那定居修炼一段时间!” “可你的师父?”初一不解的问道。 “现在还不是时机,若是到了那天,我们再启程。”孙老头低落的说道。 见此,初一与拾不弃不再说什么。 上九山是东部最高的一座山,亦是地势最险的一座山,关于这座山,街边流行着一首童谣: 上九上九路朝天走 行人绕路走 山贼挪窝走 路崎崎又陡陡 若要走,断了手 问你走不走? 意思是告策大家上九山的路十分陡,连山贼都不愿在此扎窝,所以没事就不要来这找死了。 当然,这些对于拾不弃三人修炼之人都不是事。 从黄道茶亭至上九山不过半日功夫,三人将马暂留山脚,展开轻身法便往山上走去。 上九山人迹罕至,山内景色磅礴,三人来到一个峰顶,此次地势平缓,旁边有流水,灵气充沛,便一致决定在此定居。 三人就地取材,在上面建了一间茅屋,将一切处理好后,拾不弃将两匹马也弄了上来,然后正式开始隐居的生活。 “他们没去忘川河?”辛飘叶听着下属的回答,十分惊讶。 他明明打探清楚,那千机神算这次出山是为了寻找他那死去的师父,怎么他将线索主动送上,他反而不找了?! 那可不行,他们不去忘川河,那拾不弃不死,他们又怎么得到剑法? “来人,去上九山,将他打出来!” 辛飘叶就不信他们会在上九山呆一辈子。 “勇可,快走,那棵人参就在前面了。”广仁一边向上边爬着,一边对旁边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说道。 勇可点了点,感激的说道:“广仁,这次真的谢谢你,若我能跨过这次难关,你以后便是我的亲哥!” “说什么胡话呢,我们是同一村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广仁温和的笑着道。 “不管怎么样,我这次十分感谢你。”勇可真诚的说道,这次妻子难产,大夫说亏虚太多,需要大补,不然会留下后遗症,妻子帮他良多,又是孩子他娘,他定然不能让她有后遗症的。 可他家境不丰,若是去药房买,定然负担不起,便将主意放到了山上:买不起,总能挖得起! 他将这个想法跟村里交好的几人说了,他们表示支持,而广仁,是他们朋友之中家境最好,也是最爱玩的一个,很快便告知他,他曾经在上九山见过长得疑似人参的药材,不过是因为山路太陡,他没有上去,若是他愿意冒险的话,他便带他过去看看。 为了妻子的健康,勇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行。 广仁对着勇可笑了笑,扭过头继续在陡崖上攀爬,在无人看见的地方,他已将温和的表情收了起,取而代之的是冰霜般的冷漠,他眼神闪一抹恶毒:勇可,别怪我,要怪便怪你们的虚伪!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上了那个山峰,清新的空气,轻快的鸟语,脚下的群山,高处的风景总让人陶醉。 “真是个美好的葬身之地。”广仁喃喃道。 而勇可正陶醉在这难得一见的风景中,并没有听到广仁的低语。 “广仁,你说的人参在哪?”勇可从美景中拉回注意力向广仁问道。 广仁指着一处断崖说道:“在那!” 勇可毫无防备的走了过去,人参的外形,他专向郎中打听过,叶是椭圆形的,像手掌一样分布,为保险起见,他还让郎中将外形画了下来。 勇可举着手中的纸,眼睛忙碌又仔细的四处寻找着人参的踪迹。 而跟在他身后的广仁眼神疯狂而黑暗,在勇可走到崖边,身体不断向下探望时,广仁一个疾步,两手对着勇可后背一推,勇可身体一个失衡,不受控制的往悬崖下掉落。 一切发生在电闪雷鸣间,勇可还没有来得及思考,求生的本能让他快速的抓住悬崖边的藤蔓,亏得平时农活干得多,身体亦值壮年,加上反映快,他成功的抓住了那条救命的藤蔓。 身体吊在半空中,稍有不慎,便死无全尸,勇可魂魄久久不能归位,实在是一切发生得太快,而且,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往日好友会暗算于他。 “哈哈哈,勇可,这命悬一线的感觉如何?” 头顶传来幸灾乐祸的笑声,勇可心中侥幸也随之破灭,被背叛的痛苦让他的心沉入谷底。 他仰着脸,费力的看着顶上笑得扭曲的人,更让他心惊的是,广仁的手正抓着吊着他的藤蔓往尖锐的石头上磨着! “广仁,为什么?”勇可心痛之极,不明白明明是好友,却突然间翻脸,还要要他的性命! 第八十二章 缺爱又缺德 第82章 缺爱又缺德 “为什么?问问你们自己啊!你们口口声声说要报答我的,可每次说完后都不当回事,尤其是你,勇可!” “我?我做了什么?”勇可这一刻懵了,他自认这些年来可没亏待这个“好友”。 “做了什么,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你们果然心中只有自己!” 勇可:…… 我快死了。 “小的时候,你们就说当我是好兄弟,可你们呢?不是去学手艺便是要考科举,只有我一事无成!这是兄弟吗?” 勇可惊了:“可学艺的是孙马,科举的是未文,我什么也没学啊,就耕了几亩地!” 让一个无关人士承受了所有,就很委屈。 “你以为你很委屈?哼,从小到大,我娘亲就说你的各种好,小的时候说你比我长得讨喜,大人们都喜欢你,长大了点后,又说你比我懂事,给家里人长脸,现在,长大了,又夸你能干,娶的媳妇好,是是是,你样样都好,我什么都比不上!” 勇可的手都抓酸了,看到激动的广仁,心中哀叹着:广仁娘,你教育你家孩子,扯上我干啥? “广仁,那个你可能不知道,在我这,我娘亲也是在我面前夸赞着你长大的,大家的娘亲都是同一个心思,咱们不要计较好不好?”快拉我上去,真会死人的! “哼,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相信你了?你还记得你成亲之前说过,成亲后不会冷落我的,可你呢?成亲后,眼里有只有你妻子,我去找你,你都说没空!” 勇可心里苦,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巴掌,让你嘴欠,让你嘴欠,他是几个好友当中成亲最早的一个,当时大家都酸他,他不想拉仇恨便扯了几句大话,说了几句像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诸如此类的话。 可男人成家后,那就是一个身不由已,当然事事以家为重啊! 孙马,未文都是这般啊,便是广仁自己也成亲了,这事大家不都心中都明着吗? 现在拿这事出来说,还因这事要他的命,着实不该啊! 平时他也看不出这兄弟会这么小气啊! 尽管心里千万般的委屈,勇可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强笑着说道:“广仁兄,咱们兄弟情重固然重要,但是养家更重要啊!我那不像你那般家境丰厚,若不劳作,家里几张嘴没法填呢。” “所以,你去死!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这丑恶的嘴脸!”广仁加快了磨损藤蔓的速度。 “别,广仁兄,有话好好说!”勇可快哭了。 “现在才来求我?晚了,在你们一次次的伤害我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勇可有点懵,可能是在悬崖吊得久了,愣是想不起自己在哪里伤害过广仁,在他记忆中,他们四人在同一个村,自小玩得最要好,什么事也都在一起分享,有难也互相帮助,哪有伤害这一说? 勇可想不起,广仁却记得清清楚楚,四个人从小到大,都只会哄骗他,孙马说,他厌倦了村里无聊的生活,最大的愿望是做一个劫富济贫的侠士,若有一天找不到他了,别慌,他定是离家出走,去追寻他的梦想去了。 侠士多好啊,性命朝不保夕,孙马这人,身手一般,他若是做了侠士还不够别人打。 对此广仁是打心里支持的,要是孙马去做了侠士,村里的人便是对他指指点点,这么一对比,他便是同龄人里面算有出息的那个。 可就在孙马说要离家不久后,却跑去做了一个木工学徒,木工是个手艺活,若是孙马有了手艺,以后生活不用愁,在村里面还有地位。 这跟孙马跟他说的完全不一样!瞧,这人多虚伪啊! 未文也说,他的愿望是做一个游子,走遍天下路,识遍天下人,若是有一天不在了,他定是离家游历去了。 游子好啊,居无定所,食无定期,出去时年少轻狂,归来时风烛残年,哪里会有出息?广仁举手赞成,真诚祝愿。 可才过几天,未文却跟他说,夫子说他还算有资质,让他去参加今年的科举。 游子跟科举,根本不在同一个线上,参加科举那是要做府主的人,到时他见到他,是不是要行九拜十八叩之礼? 说好的浪荡一生,暗地的却偷偷的为自己以后打算,虚伪! 勇可,别看勇可没有什么愿望,他才是最气人的。 勇可爱笑,热心肠,喜欢帮人,村里的人说到他,无一不称赞的,广仁站在他身边,常常觉得自己是个小丑。 最可恨的是每次他得到大家的称赞时,他都会说,举手之劳,当不得称赞。 去他的举手之劳,明明是为了博得好名声,才不辞辛苦才做的!怎不见村民称赞他?!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广仁都记在心里,让他心中越发的忌恨,明明在四人当中,他才是身份地位最高的那个,而现在,他们却是越过越好。 唯有他,一事无成,在村里毫无存在感! 都是这些虚伪的人,当面是一套,背后又是一套,可恶的,他还当真了! 广仁越想,心中越扭曲,可他却忘记了,他拥有的是其他三人都望之不及的。 广仁的祖父曾在黄城担任过文师,后来不适官场,才归隐于村里,父亲虽没有什么大志,但在黄城的府主府中也有一个小职,收入不错,加上祖上积蓄,较之村里的村民,算得上是富贵之家了。 而广仁对于读书方面没有什么才能,家人对他十分宠溺,加上家中有田地,便是只是收租,也能保他一世衣食无忧,所以他不需要为生计忙碌,每天除了玩乐便是玩乐,可以说,他跟其他三人,生活不在一个层次。 而勇可三人知道广仁家中丰厚,也从没想过从他身上沾光,心中虽羡慕,但也明白生活要靠自己的道理,所以三人即便是有梦想,有追求,便迫于现实,他们不得不放弃那些虚无的东西。 他们也没想到,这样的放弃,却让广仁记恨上了。 除却这些,广仁还想到,他们三人没有告知他,便偷偷入山打猎之事,不带他入山,这也是勇可的建议,说什么怕他会有危险,明明是要排拆他! 第八十三章 怨啊 第83章 怨啊 当然,仅仅是这些还不足已使得广仁对勇可生出杀心,让他生出杀心的是勇可娶的妻子,田小柔。 田小柔是亦是本村的女子,与勇可一样的贫穷,长相偏向柔弱,皮肤很黑,唯一的优点便是她性情柔和,对谁都和气。 她与勇可的成亲也是门当户对的结合。 本来广仁也是这么想的,这个毫无特色的村姑这一生,顶了天也就是有个孝子,在她年老的时候给她几口饭吃,且手中有几两碎银。 但是,谁能告诉他,这个村姑竟然是田家捡来的,而且还有很大可能是敏敏公主手下梁麽麽年轻时丢失的女儿! 梁麽麽,这个陪着敏敏公主长大的人,田小柔若是她的女儿,勇可他们定会搬去白城。 白城啊,敏敏公主的封地,传说敏敏公主对城里的人可好了,不但税收得少,城里的府主也极为清廉,就是普通的穷人在那里也过得很好。 可惜,白城的人口管制十分严格,除非是本地人,或者是过去投亲的,否则不给长住。 白勇若是去了白城,那日子可不就一飞冲天,而他广仁也只能是仰望他的存在了。 这怎么可以,他勇可就该是个穷人,既然是穷人,那就一直穷下去啊!凭什么要骑到他头上! 若是勇可不在了,那一切都好了!他不会嫉妒得发疯,不用天天看到他们越来越好,恨得眼睛发红。 而他永远是最好的那一个! 广仁越想,心中越狂,那藤蔓已经被磨去大半,勇可吊在空中摇摇欲坠,心底装满了绝望,他要死了,小柔怎么办啊?还有两只待哺的娃和两个年迈的父母,怎么活啊?他对不起他们呀! “啧啧,好一场兄弟反目戏!”初一见到这一切啧啧称赞。 孙老头也挺无语的,为了避免别人打扰,他与拾不弃在这里设了一个幻阵,在幻阵中他们可以看到外面,但外面看不到里面。 他也没想到,阵设好后,是用来看戏的。 当然,外面的景色是真的,悬崖也是真的,若没人去救,那叫勇可的人,必死无疑。 拾不弃也抹着额头不存在的汗,她是被初一拉来凑数看戏的,在她看来,别说那勇可一脸懵,她也是懵的,那广仁是不是闲得慌,杀人的理由也太牵强了?要是我是勇可,我也觉得冤。 “广仁,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什么,我以后好好补偿你好不好?把我拉上来好不好?”勇可苦苦哀求着。 “补偿?怕是没有机会了,不过看在你是我的好友的份上,或许你那妻子会感激一二,我要的也不多,就是在白城一个居住的机会而已。”广仁笑得十分诡异。 “白城?我妻子怎么会跟白城扯上关系?广仁,你知道什么?”勇可想不出她那个温柔可人的妻子能有什么大的能奈。 “这个你无需知道,你死了,我便安心了。” “安心?!”勇可还想问点什么,可那藤蔓终于承受不住,啪的一声断裂开来,勇可的身子不受控制往悬崖下掉落。 “哈哈哈”广仁发出了畅快的笑声,心头如搬去压上面的大石般,他从未觉得的舒畅,心中那一闪而过的悔意,被他忽略得彻底。 本以为自己会必死无疑的勇可,迟迟没有等来想像中的剧痛,不知为何,耳边的风声似乎没有了,身体,咦,身体不动了,他死了? 不如睁开眼睛看看? “别装死了,赶紧抓着绳子爬上来!”一个女声突兀的在勇可的上方响起。 勇可猛的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的道服的女子正俯视着他,她手中抓着一条绳子,而绳子的另一边,正绑着他的身子,他被她救了! 呜呜呜,太感动了,妹子,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妹! 求生的本能,使得勇可努力攀爬得十分努力,不一会儿,便爬了上来。 而笑得正畅快的广仁看到爬上来的勇可和莫名出现的拾不弃,笑声卡在喉咙:“噶?”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天空飘来了一朵乌云,一阵冷风吹过。 “怨啊,我怨啊~” 幽怨的女声在四周响起。 “谁?”广仁吓得身体在擅抖,他目光向四处张望着,企图找出声音的主人。 勇可也吓了一跳,不过他身边站着拾不弃,拾不弃神情镇定,似乎对那声音闻而不见,让勇可找回了一点定力。 “嘀答。”一滴血落到了广仁的脸上。 广仁感到脸上的冷意,伸手摸了摸,然后看到了手中的血红,瞳孔剧烈的收缩,恰好在此时,耳边感到一股冷风吹来,幽幽的女声仿佛贴在耳边说道:“怨啊,我怨啊~” “啊啊啊!!!” 他觉得脑中一直绷着的那根弘啪的一下断了,除了恐惧的大喊,已经作不出多余的表情,什么勇可,什么忌恨通通都不重要了,他要离开这里,他要回家,马上!立刻! 他慌不择路的走着,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然而他当初为了有合适的理由,才带勇可来的上九山,在这里丢命太容易了,也太容易糊弄了,所以,当广仁带着惊吓过度的心脏跑下山时,注定了他不会顺利的这个事实。 果然,不一会儿不远处便传来重物掉落的声音以及一声闷哼。 “真不经吓!我才使用了一成功力呢。”初一现身出来不满道。 “你啊,越来越顽皮了。”孙老头从阵法走出来对初一宠溺的笑道。 初一甩了甩袖子,嘻嘻的笑了,山中孤寂,现在有乐子不找,岂不是浪费了这场兄弟反目之戏? 勇可觉得一切已经脱离了他的常识,广仁的报应让他心头觉得痛快,而这些莫名出现还救了他的人,又让他觉得这个世界十分神幻。 不过,他虽是村民一枚,基本判断和道义还是有的现下,他压下了心头的疑问,向拾不弃等人作了道谢。 拾不弃三人秉承着有戏就看,有卦就八的原则,向勇可问清了事情的原由。 可勇可本人也不太清楚兄弟的反目,拾不弃三人注定要失望了。 最终还是好人做到底,拾不弃赠送了勇可一枝人参,这人参是她在山中找来准备给孙老头补身子的。 但孙老头以自己修为有进展,白发几乎变黑发的理由(实质是不喜欢人参这味),拒绝了拾不弃给他的进补。 勇可没想到进山一趟还真有收获,对着拾不弃三人又跪又拜的,直呼以后他们就是他的亲人。 三人齐齐摆手送客:快走,以后不要再来了。 第八十四章 赤诚之心 第84章 赤诚之心 广仁的腿摔断了,还是勇可将他从上九上背下来,这还是造成最小伤害的结果。 此次,他赢得了大家的称赞,正是他不惜摔断腿也要陪着勇可去上九上挖人参的义气,使得大家对他刮目相看。 可他并没有想像中的高兴。 勇可自从上九山回来后,并没有再提他将他推下山的事情,反而对他一如从前,然而他知道不是这样的,待他一如从前,不过是在人前,人后,他能看到他眼中的冷意,像冬天的寒冰,冷入骨髓。 腿断后的生活,比他想像中的还要难过,除却不良于行,他还要面对别人的嘲笑以及每逢阴雨季节的带来的疼痛。 即便他养尊处优,身边有侍从服侍,但是这种只能由自身承受的痛苦,让他脾气越发的古怪。 一开始,大家因为他的义气,对他十分宽容,可久而久之,大家都开始远离他,唯有勇可,不管他如何打如何骂,都包容着他。 渐渐的,大家对他的称赞消失了,都为勇可抱打不平起来,可勇可只是笑笑:“没有广仁兄,就没有他的今天。” 是的,勇可已经搬出了村子,到白城去了。 梁麽麽最终还是来认亲了,渴望家人的她,见到勇可一家,当场决定将他们接到白城去。 而勇可搬到白城后,便在公主手下干活,听说好像得到了公主府的人的重用。 勇可的衣着气势日益威风,同当日的那个只知道在田中耕作的农夫差了个天,广仁心如同被钝刀刮着心脏,钝痛钝痛的。 未文与孙马都在各在的领域有了不少的成就,他们有空都会去看广仁,惜日的好友早已脱去了年轻时的毛燥,变得越来越沉稳。 广仁每见他们一次,心中都窝着一团火,嫉火每烧一次,人便疯一次。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变得越来越阴沉,他所到之处,周围莫名的徘徊着一股怨气。 终于在一次四人聚会中,他忍无可忍,将心中的阴暗尽数倾诉而出,那疯狂的样子,仿佛勇可三人是他的杀父仇人般。 直到此时,未文与孙马才意识到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心中是有多阴暗。 也在这一次,勇可才将上九山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未文与孙马像是第一次认识般看着广仁,而广仁完全沉浸在忌恨之中,对上九山的事供认不讳,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当他承认这一切且毫无悔意的时候,他就像一个恶鬼。 酒菜洒落一地,往日的美好仿佛是幻想,三人相对无语。 最后未文长叹一声对广仁说道:“被忌恨蒙蔽的眼睛,是看不到世间的美好的,广仁,作为好友,我建议你擦亮眼睛,看看自身,你所拥有的一点都不比我们差,言尽于此,我们后会无期!” 三人长叹而去。 勇可这些年来多多少少也明白了当时广仁的心思,自己不想努力,不求上进,两只眼只盯着旁人的好,且见不得别人的好,所以心胸越活越窄,越窄便越难受,这样的人,迟早会自己将自已折腾没了。 除非他想开了。 不过若是真想开了,他大概会当场给自己一拳,真xx的欠扁了。 而他当初从上九山回来没有马上拆穿广仁的虚伪,是因为他确实在上九山得到了人参,而广仁受伤了,正处于弱势,若是当时说了出来,是不会有人相信的,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再后来,他搬去了白城,接触的人多了,明白的事情也多了,眼界和心胸也打开了许多,而广仁,他明白,只要他过得越好,他便越痛苦,所以他很努力,生活也不负他所望的,越来越好了。 现在他释怀了,他想,以后再见便是陌路! 感谢在上九山上救他一命的三个恩人,可惜,他几次回到那个地方,恩人都像消失了般,他再也找不到他们了。 山中不知时日,一晃便是十年。 孙老头坐在一棵树上看着太阳从地平线升起。 初阳驱散了清冷,温暖着大地。 “老头,十年了。”初一在树上的另一枝树枝上坐着说道。 “是啊,十年了。”孙老头感叹着。 “老头,你变了。”初一斟酌了许久,终是将嘴里的话吐了出来。 孙老头没有说话,他感受着晨光,感受着扑在面上的清风,他当然知道自己变了,还因此滋生了心魔,可这人世间是如此美好,他舍不得啊! 十一年前,他以为自己对死亡无所谓,这一生怀着一颗赤诚之心,只为找到师父,甚至为此不惜牺牲性命。 可现在临到一脚,他却害怕了。 一切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他一直心神不宁,因而算出那个九死一生的卦象后? 不,应该从更早开始。 或许从他第一次接受灵体献祭就已经开始了。 修为得到提升,他是开心的,感激的,同时也是忐忑的,毕竟凡事有利便有偿,他得利越多,将要付出的便越大。 随着他对天地对道的感悟越深,他越发的不安,这种感觉就像有一把刀挂在脑壳上,随时有可能掉下来要你的命。 而且他惊恐的发现自己对师父没有了那颗赤诚感恩之心,他开始怕死,对这世间充满了留恋,他害怕见到师父。 于是他便决定在这人迹罕见山上隐居。 这一隐,便十年。 而他的修为在这十年间,仅晋升了一层,现在是炼气九层。 以他对道法的感悟,若是认真修炼,他定然不会进展这般缓慢,正是因为他有了心魔,所以修为才止步不前。 孙老头现在也茫然得很,一方面,他修为得到提升,寿命多了几百年,另一方面,他心魔缠身,无法去面对自己的心。 “初一,你说有人能坦然面对死么?”孙老头沉重的说道。 初一听了,心中一沉,孙老头能这般问她,定有原由,难道是要发生不好的事? 是了,孙老头的师父一直让那些灵体给他献祭,怎么会无所求? 第八十五章 我心黑暗 第85章 我心黑暗 初一担心的说道:“老头,你可是算出了什么?若是有损性命之事,我们就继续在这山上生活?” 孙老头没有说话,他迎着晨光,感受着这股蓬勃的生命力。 “小月,快上来,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啦!”一个爽朗的笑声在底下响起。 孙老头与初一低头一看,是两个如花般的少女正爬着他们所在的山峰。 这些年来,上九山也不是一直平静,陆陆续续的都有人进入里面爬山的,名日:要征服上九山。 对于这些人,孙老头几人是置之不理的。 但像今天,只是两名少女来爬上九山真是少之又少。 “小荷,你爬得太快啦,我都快跟不上了。” 小荷笑得一脸幸福:“嘻嘻,这不是太高兴了吗?要知道,这山是来喜哥哥曾经爬过的山,我走过他走的路,感受他曾经的感受,这样我才能更好的了解他!” 小月听了,低头眼中闪过一抹暗光,再抬头便是一脸灿烂:“是是是,我的大小姐,全天下人都知道你的幸福啦!” 小荷听了发出一串轻快的笑声:“小月,我真的好开心!好幸福,我好喜庆来喜哥哥!能嫁给他我这辈子也值了!” 看到小荷幸福的笑脸,小月心中一阵烦闷,为什么幸福的都是别人? 她也想有这种幸福啊,命运为什么不眷顾于她? 压下心中的不快,小月加快了脚步,而小荷似乎没有觉察到她的不快,她心里眼里都是来喜哥。 “来喜哥说了,我嫁过去后,那个家就是我作主啦,他说,他其实很早便相中了我,但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跟家里说,后来媒人上门,他便一下子想到了我。 当媒人找上我家时,我一开始是不敢相信的,你知道的啦,村里面漂亮的女子不止我一个,心仪来喜哥的也不少,没想到他真的选了我,小月,我真是太幸运啦!” 小月心中有些不耐,还是保持笑容听着。 小荷是很幸运啊!不像她,都快十八了还没人问津。 为什么有人可以嫁到心仪对像,而她连出嫁的可能都没有?! 她哪里不行啊?她自认自己长得不差,性格也没差啊! 为什么就找不到自己的幸福呢? 小月越想越烦闷,周身气息变得有些低沉。 小荷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噪舌,赶紧转移话题:“小月,你也要赶紧的哦,村里有前途的成亲的对象越来越少了,你要是抓住了一个,那便不要放手喽。” 小月听了,心中更加烦闷,小荷这话不正是将刀子插在她心头么?她也想嫁啊,但没人上门提亲,她也很愁好不好?哎,幸福的人怎么会明白她的苦涩? 小荷怎么会不知小月的烦恼?她不过是不想理会罢了,虽然她与小月一起长大,但是怎么办呢?她就不想看到小月比她优秀,过得比她好! 她还没有成亲,小月怎么能先成亲?不过好在她运气好,在她刻意的经营下,名声在村里不错,来喜哥也终于看到了她的好,上门提亲了。 至于小月,她怎么样关她什么事?反正有小月的对比,她,永远光鲜亮丽,而在她时不时的暗自抵毁下,小月注定难以找到如意郎君,她永远高小月一等! 小月不想再说嫁人这个让人伤心的话题,此时她们已经爬上山顶。 站在高处,总能看到底下的风景,这种感觉让人心情十分愉悦。 小月便转移话题道:“小荷,这山上的风景真好看啊!” “是呢,来喜哥曾说过这上九山的风景是天下一绝,他果然没有骗我!”小荷自然知道小月想转移话题,但她不想啊,她这么幸福,就应该有人分享! 小月心中一塞,突然觉得眼前的风景似乎也没有那么美了。 她从来都没有说,她一直在妒嫉着小荷,这种阴暗的心思原本只是偶尔的冒出来,可在得知小荷要嫁给来喜哥时,她感觉自己变了,她不再是个良善的人了。 每当父母对她叹息摇头,门槛没人踏时,她都在夜里偷偷诅咒小荷,希望小荷变得不幸,甚至被来喜哥退婚,这样她们就能同病相怜,毕竟一个人的不幸是真的不幸,两个人的不幸,那便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她知道小荷是她的好友,有这种想法很不应该的,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她从不知自己可以变得这么恶毒,她讨厌极了现在的自己,可她又无法抑制这种恶毒的心思! “你心中只有来喜哥,来喜哥也心悦于你,你们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小月强颜欢笑道。 “是呢,村里找不到比来喜哥更好的人了,他说了,等他科考出名次后,就买几个侍从回来伺候我呢!”小荷一说到来喜哥便眉飞色舞,心中对未来更是充满了期盼。 小月根本不想听小荷这炫耀般的话,可小荷只想跟她说来喜哥,她只得压下心中的不快回应着:“那以后你便享福了。” “也不是啦,来喜哥虽然祖上有积蓄,手中也有田地,但他说了,君子就该建功立业,他要靠自己呢!” 小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泡在醋坛子里,酸得不行。 她想大喊,请老天也给我一个好夫君!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幸运是别人的,她只有不幸。 “咦?小月快看,底下的那个人是不是来喜哥?”小荷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身影说道。 “来喜哥,来喜哥……”小荷兴奋的叫着。 小月还没反映过来,就见着小荷已经兴冲冲的往那身影的方向跑去了。 唉,开心快乐都是别人的,而她只是这满山的清风与孤寞。 小月突然不想动了,她站在山上,看着小荷动作轻快又灵活的跑向一个充满书生气又不乏健壮的男子。 那男子见着小荷表情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后便化作宠溺,还十分温柔的拉住了小荷的手,两人互相在说着什么,脸上都带着笑,看起来十分融洽。 男的俊,女的美,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第八十六章 救人请救心 第86章 救人请救心 小荷与来喜哥手牵着手走了。 两人沉浸在甜蜜之中,将站在山峰之中的小月忘得彻底。 小月如同被这个世间遗弃般,站在这空无一人的山中,冷风和孤寂侵占着她的心。 小荷是个开朗的姑娘,之前也无数次她遇到感兴趣的事情将她扔下,但她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般的孤独无助。 娘亲说,成家后,女子便要侍候夫家,以夫家为重,不会再像没出嫁的姑娘般自在,所以小荷成亲后不会再什么都跟她一块了,话题也只会说她的来喜哥!这种感觉就像两人在走同一条路,另一个突然选择了与别人走了另一条路,只剩下她一人孤身前行。 她快十八了,村里的龄女子不是嫁人了便是已定亲,她以后在村里会更加寸步难行。 也许在别人眼中,她已经是那个没人要的女子! “小月,你十八再无人提亲,只能嫁赵麻子了,那赵麻子虽然丑了点,懒了点,好罢人家不嫌弃你。” “小月,村里的男子已经没几个好选了,你就别挑了。” “小月!今天看到媒人去石兰家啦,没想到那个又黑又瘦的石兰都有人要,小月你怎么还没媒人上门?” “做姑娘的,千万别学小月,她啊,都快成老姑娘了,还没人提亲八成是嫁不出去了!” …… 耳边仿佛又响起那些扎心的话语,郁闷无处宣泄。 为什么人会活得这么的艰难? 她做错了什么啊?为什么,别人都能如愿的完成的事情,到她这就不行了呢? 她真的很差劲吗? 哪里不行啊? 小月手无意识的拨拉着身边的草,心中烦闷之极。 其实活着挺累的,爹根本没有正眼看过她,每次都说她给家里蒙羞了。 蒙什么羞?大概是没人上门提亲! 她也想争气,可事情还能争着做,男女之事怎么争? 为什么就没人关心一下她啊?帮帮她也行啊! 瞧,村里的清莲,有爹娘疼,嫁的夫家也将她疼到骨子里了。 小荷也不差,她爹娘从没有亏待过她,嫁给来喜哥后,以后只好不坏。 她呢?为什么她就这么惨呢? 她要求不高,就正常的嫁个人而已,为什么就不行呢? 或许活着就是一个错误! 娘亲说,她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她出生那年,好多地方都在闹饥荒呢,那一年他们家虽然挺了过来,但因她的到来,奶奶饿死了。 娘亲说她就是来到这个家就是讨债的,出生时克死奶奶,现在长大了,又让他们在村里抬不起头,接受别人的指点。 娘亲无数次在她面前说,小月,你要是不出生就好了。 是啊,她为什么要出生呢? 她也不想来到这个世上啊,谁愿意接受别人的指点呢?她也很难受啊! 要是她不出生就好了。 这个世间有什么好的,除了冷还是冷。 小月转头看着底下的悬崖,或许死是个不错的选择。 死了,就不用担心嫁人问题,也不用在父母面前愧疚,更加不用再听别人的议论了。 死了,所有的痛苦将会终结。 小月越想,竟觉得越在理,这里风景很好,也算得是个不错的葬身之地了。 她双脚踏向悬崖,那悬崖深不见底,她并不觉得害怕,反觉得有一种解脱的轻松。 “老头,快救人!”初一惊叫着,两人也没想到这个姑娘会突然想不开。 孙老头反映十分讯速,在初一话音刚落,他已从树上跳下,飞身跃向悬崖,眼疾手快的将小月一把捞起。 小月正等待着死忙的到来,却不想,天降神人,竟然将她一把拉了起来! 难道连死都不行了? 她还有什么行的? 她的人生就是一个破败! 想到以后的无望,小月趴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哭了起来。 孙老头则站在一边十分茫然无措,救人他会,劝人他不会啊! “啊一,怎么办?”孙老头向初一求助道。 初一也有些发愁,看这姑娘的样子明显是缺爱啊,对这样缺爱的,她若是人,便是一个怀抱的事,但她是灵体,全身上下都是冰冷的,若抱上去,指不定小姑娘更加想不开。 拾不弃倒是可以,可是拾不弃就是个修炼狂,这些年都在闭关呢! “姑娘,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跟我们说说,说不定就想开了。”初一只好在一旁劝道。 孙老头见了,默默拿出三枚铜币抛着,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小月哪里会听别人说话,她正沉浸在痛苦之中,或许是走了一遭阴路,此前所受的憋屈一下子涌上心头,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她希里哗啦的哭了整整半个时辰,才慢慢的收住。 理智回归的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怎么能在陌生人面前哭得这般没形象? 怎么办? 好狼狈啊?能不能不要面对这些,天啊,让她挖个洞将自己埋进去! “小姑娘,你哭累了?抹把脸!”初一亲切的递给小月一张手拍。 小月怯生生的接过,低声道了句谢。 心中有些感动,她从未接受过这样的善意。 “小姑娘,你干嘛要寻死啊?”初一见小月平静了些,便开口问道。 小月被问到伤心之事,心中一郁,本想不说,但看到初一温和亲切的笑容,突然便有了倾诉的想法。 她将自己之前所想所烦恼的,都一一倾诉开来。 初一在一旁认真的听着,偶尔附和几句,让小月有种自己被关注意被重视的满足之感。 她从不知人与人之间可以相处得这么舒服,没有攀比,没有斥责。 当然她倾诉完后,心中郁气一扫而空,竟完全没有了寻死的念头,之前的寻死是因为陷入魔障了。 孙老头看到小月,突然心有所感,便说道:“小姑娘,你要不在这山上跟我们住几天?” 小月听了心中一喜,随之忧愁起来:“能与恩人们住在一起,我自是求之不得,只是,难以向家中父母解释。” 孙老头拍着胸膛说道:“你只管住下来,别的事情我帮你解释。” 小月听了心中一喜,随即应了下来,主要不去面对流言,她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第八十七章 小月的反思 第87章 小月的反思 小月被上九山的山神看中,在山中侍奉啦! 这条消息像一股风般,瞬间传遍了整个小村。 “小月?那个嫁不出去的那个?她怎么得到山神的关注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昨天,小月与小荷不是结伴去上九山么?小荷最后跟了她那准夫君回来了,留下了她一个人在上九山,怕是那时被山神看中了。” “你们没有弄错?小月这人平时阴沉得很,话都不多两句,这样的人会被山神看中?” “哪里会有假?昨晚小月娘见小月还没有回来,喊破天的要去找呢,结果一转身,她面前就放着五两黄金,还有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写着字呢,小月娘拿那符纸给村里的说书人读,说书人说,小月与山中人有仙缘,要留她在山侍奉一段时间呢!你说,除了山神,谁有本领在一晃神的时间,做到无声无息的放上黄金和书信的?” “五两黄金啊!小月家这下不愁吃穿喽!” “可不是,我若有五两黄金做梦也笑醒,小月这次遇到了不得了的人啊!也不知道她回来后能不能沾沾光。” “切,也不知道谁说小月这人,阴森得很,是个克夫克亲的命,谁娶她谁倒霉!” “你别乱说,小月克亲这事不是小月娘说的吗?她出生那年便克死了她奶奶,我不过是随大流而已。” “能被山神看中的人,哪会克亲?这些年小月家不是过得挺好么?八成是小月娘乱说的。” “是啊,若是她克亲,跟她走得那么近的小荷,也必定落不了什么好,但是你看,小荷竟被来喜看中了,嫁得这么好,这哪是克亲,旺亲差不多!” “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平日都没人跟小月走近,只有小荷,而小月家除了她出生的那一年,受了点罪,后来也是越过越好!我们是不是都误会她了?” “八成是小月娘不想这个金疙瘩那么早嫁出去,故意传出来的流言!” 关于小月的流言,在村里越演越烈,以前的各种不好的流言,在五两黄金之下,竟然不攻而破。 对于这一切,受益者小荷气得都快咬破银牙了,她苦苦经营这么多年,眼看快要将小月逼到绝境了,却不想她竟然来了个绝地翻身! 不过她都快嫁给来喜哥了,小月名声再好也嫁不了比她再好的!这辈子她注定超越不了她!就暂且放过她。 小村的风雨,小月一概不知。 在上九山住下后,她一天比一天开朗,身上气质也越发的明媚,流露出了少女应有的活力。 在小村,她面对的大部份是对她的诋毁,但在上九山,对她更多的是一种包容。 尤其是孙老头,她煮什么,他就吃什么,还吃得很开心的样子,人老好了! 要知道在家里,她每次煮好饭,叫他们吃,哪个不挑?哪个不抱怨? 不过初一姐姐从不吃饭,就很奇怪,她还经常就突然消失了,不过她见到孙老头神色没有什么异样,还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便明白初一姐姐应是与众不同的。 “老头,你再给我说道!”小月忙完后,来到孙老头跟前,在上九山住下来后,孙老头都喜欢拉着她说道。 她初时听着蒙蒙懂懂,慢慢的才有些感悟,她感觉自已就像一个从一无所知的人,在被孙老头慢慢的点化着。 孙老头也不推辞,慢慢的说起来:“世间之物,分为阴阳二气,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为阳,阳极为阴,阴阳为二,阴阳结合,衍生出万物,生生不息。 道容万物,不分种类,不分善恶,不分美丑,道亦不仁于万物,他任万物,自行生长,自生自灭,自作自受” 小月慢慢的听着,直觉得神奇,这一切从没有人跟她说过,不过孙老头说了这么多,她觉得自己很笨,仍然有许多听不懂。 所以在孙老头说完后,便厚着脸皮问道:“孙老头,何为自生自灭,自作自受?” 孙老头也没有程现出不耐烦的表情,他耐心的指着地上的一颗草说道:“就如这棵草,它生长在这里,我们不管它,它便会顺着四季自行生长,抽芽,长叶,结花,撒种,再死去!但,”孙老头伸手将那棵草的叶子一薅,再摊开手掌,上面躺着几片绿叶,而可怜的小草子除了根部完整,上半身已是光秃秃,十分凄惨。 “你瞧,它遭受到了意外,是我们造成的,因为我们比小草还要强大,可以随控制它的生死,这些天不会管你,也不会为小草的无妄之灾而严重怜悯。” 小月点了点头,想起她时常干农活时在田里拨了许多杂草,小草也是生命,若是天同情那些草,她也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孙老头将手中的草叶仍在了地上,叹息的说道:“草,受了无妄之灾,与之相映的,它因这一次的伤害,底下的根会扎得更深,再次成长起来,它会比前一次更加坚韧,而我,对这颗草产生了伤害,看起来我没有任何反噬,实则,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这里的灵气少了一些,因为我伤害了这颗草,这棵草便产生不了灵气,这后果我们实质已经在承受着。 天不会管我们如何成长,它只会任我们自行生长,所产生的后果,也只有我们自己承担。半点怨不得人。” 小月听得有点头大,她竟不知摘几片草叶而已,竟还有这么多的道理在,想起自己之前的寻死行为,她这又是为什么?也是自作自受么?她明明是感受不到世间暖意才想着寻死的。 孙老头似乎看出了小月的想法,便继续说道:“人,也是一样,一个人受尽迫害,最后自尽了,你说他是不是自作自受?” 小月想也没想的说道:“当然不是了!”受人逼害从来都是坏人的错,怎么可能是自作自受了! 孙老头笑了笑,没有反驳,小月如若将格局放大一些,便会发现,那个被迫害而自杀的人与他手中的草并无区别,当然那些逼害别人的人,介时所受的反噬就不是如他薅一枝草那么简单了。 他闭上眼睛,想了许多,竟慢慢的回忆起事情来。 小月见孙老头没有回答,心中有忐忑,但见孙老头一脸平静,他闭着眼睛似是在想东西,她也便学着孙老头的样子,也闭上眼睛冥想起来,一开始,她脑子的各种想法不断,后来,便慢慢的安静下来,她整个人也放松着,随着一呼一吸,她似乎有些理解孙老头所说的。 她想,她自杀的原因是自己的贪念,若她不贪求别人的爱,为何会痛苦?为何会想不开?终是她强求了别人,使自己落不得好,这可不是自作自受? 在小月进入反省的时候,孙老头在回忆中已经回到了他小时之时。 第八十八章 子均师父 第88章 子均师父 “小安,最近修炼可有进展?” 子均一如既往的亲切的向孙尚安问道。 孙尚安此时还是个八岁小儿,他对自己的师父充满了孺慕之情,听到师父的追问,羞愧的回复着:“徒儿愚笨,修炼依旧停在炼气一层。” 子均听了满脸失望,但依旧和气的对孙尚安说道:“没关系,为师知道你很努力,你不过是资质差了点。” 孙尚安低着头,稚嫩的小脸紧绷着,他心中十分难受,师父从没责备过他,这些日子,他其实并没有好好修炼,因为他发现无论他怎么努力,修炼都难以进寸,便产生了自暴自弃的想法,师父应该知道的,但他依旧什么也没说。 他决定以后要更加努力修炼,绝对不能再让师父露出那副失望的表情了。 按往常那般,孙尚安跑至清凉山。 山中多密林,地势复杂,村民极少来此地,他平日便在这里修炼。 师父说了,像他这种体质,最好去林中修炼,林中的灵气充裕,能提高他吸收灵气的速度。 他走到一处巨石处,坐在上上面闭上眼睛,吞吐着灵气,巨石的下面是一条激流而下的瀑布。 在水声混杂着各种虫鸣鸟叫声中,他慢慢的进入了状态,艰难的引导着灵气在体内运转着一周天。 轻吐一口浊气,一声不合时宜的人声响起。 这荒山野岭的,可没有人! 孙尚安睁开眼睛,却见不远处一个八岁左右的小男孩正忐忑的看着他。 那小男孩他认识,在村里他打狗撵鸡,在村外摸鱼掏鸟窝,无作不欢,是村里公认的最调皮的小孩,因此大家给他取了一绰号:疯狗娃。 一瞧疯狗娃这样子,定是觉得在村里无趣,便跑山上来了,这清凉山密林多,路又复杂,不难推测,他定是迷路了。 疯狗娃见孙尚安只看着他不作声,心中有些发悚。 这孙尚安虽是村里德高望重的子均大夫的徒弟,但因平时沉默寡言,极少露脸,被大家称为怪人。 他今天为了寻刺激才来的清凉山,没想到迷路了,在山中转悠了大半天,又累又急又无助,好不容易来到此,看到了正在打坐的孙尚安,即使他是个怪人,但总归是村里的,在这个时刻,疯狗娃心中生出一股亲切感,便对着孙尚安叫唤了几声。 可在他见着孙尚安脸色时,心中顿时后悔起来。 他不该表现得如此热络,听说怪人会有怪癖,看怪人不高兴的样子,像要将他吃了似的,好可怕啊! 孙尚安见疯狗娃一副害怕的样子,脸色紧绷,他后退了一点,伸手指了一条正确的路线,然后继续坐在石头上闭目打坐起来。 疯狗娃吞了吞口水,以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按孙尚安指的路线顺利跑下了山。 孙尚安并没有将这小事情放在心上,第二天,他按常在山上修炼,在灵气又在体内运转了一周天后,睁开眼睛,他意外的看到了疯狗娃。 疯狗娃见孙尚安睁开眼睛,别扭的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递给孙尚安:“哪,这是我的谢礼,我疯狗娃从不喜欢欠人的!” 孙尚安一下子呆住了,他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接受除师父之外的人的善意,一时不知该作何反映。 在接受与拒绝间无限拉扯,他知道自己是一个不详的人,师父也一直跟他说,让他离村民远一点,不然会带给他们不幸。 他牢牢的记住师父的话,却不想,这疯狗娃竟然是个重恩之人,一方面,他十分想跟疯狗娃说话,交个好友,做同龄人该做之事;另一方面,他又十分害怕会带给他不幸。 最终还是理性战胜了心底的渴望,他不想连累别人,不想师父承受村里的流言。 在他回过神来,要拒绝狗娃时,狗娃站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人影,只剩一个油纸包静静的躺在那里。 他走过去,将油纸包拿起,慢慢的打开来,一阵桂花的清香扑鼻而来,摊开油纸,是两块色泽诱人的桂花糕。 小心翼翼的捻起一块,放入口中,桂花的香味与甜味填充了整个口腔,他幸福的眯上了眼睛,真好吃!他从没吃过这般美味的糕点! 他将另一块小心的包起来,这么好吃的东西必须要跟师父分享! 晚上,当他将桂花糕献给师父时,师父也只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让他将糕点收起来自己吃。 孙尚安还没有意识到什么,直到过了两天,他听到哀乐声与哭声,跑出来一看,原来村里有人在出殡。 “你满意了吗?”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问题。 满意?满意什么?不待孙尚安多想,师父的下一句话将他定在了原地。 “那娃受你煞气所影响,昨天从树上掉下,已经没了!如若你不吃那糕点,接受他的好意,他或许现在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小安,我说过,不要跟村里的人接触!你很不详!” 小安想起平日疯狗娃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不敢置信,此时躺在棺材的被抬走的竟然是他! 因为他吃了疯狗娃的糕点,所以疯狗娃死了! 以前有关他的传言,他因为那时还小,没有知觉,虽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没有多上心,而现在,他才真切的意识到自己体质的杀伤力。 “去,好好修炼,待你将那窥天经炼至最高,天煞之体便对你对他人再无影响!”子均见孙尚安吸取了教训,便劝道。 孙尚安自此之后,再没有跟村里的人说过一句话,见着人他远远的避开来。 他也许命中注定孤独,不过,他运气很好,有一个不怕他体质的师父。 日子如流水,转眼便是七年过去了。 子均作为村里有名的大夫,一直受人尊敬,只是最近,不知为何,有了别的传言。 只因这十五来,许多村民由小孩变少年,有少年又成壮年,有壮年变老年…… 大家都在变,只有子均,当初来村子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甚至连眼角纹都没长一条! 第八十九章 子均师父 第89章 子均师父 “子均大夫会不会是妖物?” “哪有妖物这般心善的,依我看他定是仙人,说不定有长生之药呢!” “可不是,我曾见他捏着一团水耍着呢,除了仙人,还有什么人可以这般?” “说不定他佩给我们的药便是仙药,你瞧,这方圆百里有哪个大夫能做到药到病除的?” “自当是了,没想到有一个仙人扎在我们村呢,这里定是风水宝地!” …… 就这样,子均大夫是个仙人,并且有长生不老之药的消息一传十传百,在整个江湖传开了。 村里多了许多陌生人,许多人慕名找子均看病,子均一如既往的来者不拒,并且都医好了。 他名声越响,慕名而来的人越多,那长生不老之药的传言越真。 孙尚安见此心中越发的不安,但师父却是如平常般淡定,他温和的安慰他说,没事,万事有他,并且让他按常般修炼。 孙尚安得到师父的安抚,心安定下来,在他心中,没有什么事是师父摆不平的。 但是,他终究是个没什么阅历的少年,这安稳的十五年,使他对于人心没有清晰的认识,所以在心神不宁,早早在清凉山结束一天的修炼,回到家中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师父时,他心痛欲裂。 他抱起师父欲找大夫,但整个天下,最好的大夫却是他师父,师父一摇头,他便知回天乏力,他恨极了自己这些年只顾着修炼,没能跟师父学上一点医术。 子均看着被自己养得很好的孙尚安,心中十分满意,十五年了,也该放手了,待他归来,便是收成之时。 当然,要演的戏还是该演的,他从腰间摘下来这具身体的蓄物袋递给孙尚安。 “以后的路为师不能再陪你了,只要勤加练习,将身上的煞气化解掉,你便能在这个世间有一席之地。” 孙尚安接过蓄物袋,泪流满脸:“师父,你等着,我布一个阵,将你灵体收起来,以后师父想做什么,徒弟都陪着你!” 子均一脸的安慰,拉着孙尚说道:“不急,为师还有些话交待于你。” 孙尚安坳不过自家师父,便认真道:“师父请说!” “师父其实不是这一界之人,我掉入此处,是一个意外,你修炼的功法,法术等都是我那一界之物,为师想着,待你修炼有成,便同为师一起打破那界壁回去。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现下,怕是回不去了,为师死后,魂体会沉睡一段时间,你将煞气化解后。便再找一个徒弟,将功法传下去,这样也算对得起师父所在的五行宗派了,若是,再有机会到那个世界,那便将我带回去。 罢了,你修为这般低,我也不期望了,布阵!”子均说完呕出了一大口,气息极弱,像要马上断气的样子。 孙尚安忍着心痛,布下了一个缚灵阵,可当他启动阵法时,却没能缚到一丝灵体,他跑至师父跟前,却发现师父早已断气多时。 师父在哪? 孙尚安检查着阵法,不放过周围的一丝一毫,可结果注定要让他失望,别说灵体,便是消散的魂体,他亦找不到一丝踪迹。 他将师父弄丢了! 孙尚安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他反反复复的检查着阵法,将毕生所学都用上了,可是,师父还是消失了。 一定是他布阵的速度太慢了,师父等不及了,才走了! 他一直是如此没用,十五年了,修炼依然停在炼气一层,身上的煞气依旧没有化解,现在,他连布的缚灵阵,都没能将师父留住,他太没用了! 自责,慌乱,又痛苦,孙尚安感觉到从没有的绝望。 他坐在阵中,守着师父的尸体,像一个木雕般。 日落月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的吵杂声才将他唤醒。 原来,是他布的阵法已失效,外面求医的人进来了。 看着已发臭的师父的尸体,孙尚安低笑一声,都说医者仁心,治好了身体又如何,那黑暗的,永不知足的心谁能治? 师父,你后悔吗? 是这些你费心医治的人,伤了你呢,若是没有这些流言,他与师父依旧平静的生活着,都怪这些人! 想到此,孙尚安心中充满了戾气,他恶狠狠的看着前来打扰的人。 而那些前来求医的人看到地上子均的尸体大吃一惊,接受到孙尚安那像要吃人的目光,都后退了几步。 孙尚安没有再理会这些人,对他来说,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走了,已没有什么值得他关注了。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将师父的尸骨入土入,然后报复那些伤害他师父的人。 只是他没想到,那些吃了师父的药的人,最后都自暴了,得知这一消息,孙尚安十分解恨,师父说过,那些药都是修士才能吃的,那些连灵根都没有的凡人能承受得住才怪呢! 孙老头睁开眼睛,眼角有点湿润,看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投射在地上,他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老头,不好了!”初一突然匆匆跑过来,说道。 不待初一细说,孙老头瞧着一个方向望去,只见上九山最高的那座山峰突然轰然倒塌。 上九山那个最高的峰,对着的正是小村。 “是灵体搞事!我们过去看看!”孙老头紧张的说道。 “啊!我们的村!”小月也惊叫起来。 初一与孙老头匆匆忙忙正要走,却被小月拉着了,她抓着孙老头的衣角,流着眼泪恳求道:“求你,带我一起!” 孙老头抓起小月,与初一消失在山峰中。 三人赶至时,只见四周堆满了碎石,山峰是拦腰倒塌,一半立在山上,另一半压在小村上面,村里的大部份屋舍都被断峰压个正着,不知多少村民受了这无妄之灾,村里哭声,求救声响起一片。 小月早已挣脱孙老头手脚虚软的跑向村里,曾经这个充满流言,让她感受不到温暖的村里面,在看到受到突如其来的灾祸时,她才发觉,她对这个村充满了依恋,在灾难面前,昔日的那些别扭,算计,都算不了什么。 她此刻只乞求,上天好德,让大家平安! 孙老头与初一则站在断峰上,怒视着事情的祸首:一个手拿着巨锤的灵体。 他头上长着两个角,羊脸人身,身材极为高大,一脸狂傲的看着孙老头与初一。 第九十章 代价 第90章 代价 “子均鬼王说了,这是代价!”巨锤灵体邪笑着说道。 孙老头听了,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 “什么代价,这跟孙老头的师父有什么关系,你别乱套帽子!”初一却不吃那一套,直接向那巨锤灵体攻去。 巨锤灵体轻易的闪了过去,他回身对着初一便是一锤,初一闪避不及,被巨锤掀翻出去,灵体一下子飞出了百米开外。 巨锤灵体扛着巨锤走到孙老头跟前,他蹲下身子,看着孙老头痛苦的表情狞笑道:“痛苦?不管你意识到什么,你的命都是子均鬼王的,王说了,再给你一年时间,你若还停留在这该死的炼气期,他不介意另挑人选,例如刚刚那个灵体,又例如已经到了筑基后期的那个小姑娘,你说谁更合适呢?” 孙老头惊恐的看着巨锤灵体,他从听到巨锤灵体的第一句话起,产生了一种不敢置信之感,所以看睁睁的看着初一理论,又眼睁睁的看着初一被打,现在听到这番威胁的言论,他如在梦中,师父,那个从小教导他修炼,做人要讲良心,还亲自示范,一生都在救人治病的师父,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弄错了,这些灵体借着师父的名头来行凶! 巨锤灵体看着孙老头的神情变幻,不屑的笑了笑:“人类,真是爱自欺欺人呢,一切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 说完他整个灵化成星点,涌入孙老头的眉心。 初一飞回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切,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如此凶狠的灵体,竟然最终献祭给了孙老头。 那子均鬼王不管她愿不愿意相信,从做出的事情来看,必定是怀着目的,有很大可能是奔着孙老头来的。 以这十年来,孙老头的表现来看,必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所以停在上九山一直止步不前,而现在,他怕是不能再躲避了。 初一默默的守在孙老头身边,看着晴朗的天空,听着底下受难的人的哭喊声,有种恍惚之感,人真是弱小又坚韧,一辈子汲汲营营,都是为了活着,活得更好,后辈更好,但这一切在灾难面前,就是泡沫。 而天又是如此无情,不管底下的生命如何挣扎,依旧日升月落,不影响半分,可却是大家对它没有半分责怪,因为,正是有了这日升月落,大家才能活着。 或许,活着就是一个过程。 孙老头很快便吸收了这次的灵体,他睁开眼睛,眸中装满了悲伤,初一站起来,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两人相对无语,最后孙老头叹息了一声:“走。”去承担罪孽。 小村的状况十分惨烈,大部分的人都被压在山峰之下,剩下的人,人数不多,搬运那些碎石十分艰难。 小月在一间被压着的屋子面前,奋力的刨着,手指磨破,流出血液,也不去管,她一边哭一边叫唤着:“娘亲,爹爹,弟弟,你们要撑着,小月就来救你们。” 而另一边,一个五岁的小孩坐在一边无助的哭泣着,他嘴里叫唤着爹爹和娘亲,可此时大家都在忙着救人,没人理会这个哭得正凶的小孩,或许从今天后,他便会是一个孤儿。 孙老头眼睛涩涩的,如果说他之前还对这世间有留恋,现在,他只恨不得自己快点死,他就是一个祸害,小的时候是,现在也是,他,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孙老头一边自我厌弃,一边帮着村民救人。 然而压着小村的是半座山峰,靠凡力注定无望,孙老头倒是有些修为,但他还在炼气期,虽然比凡人要厉害不少,但是要搬动半座山峰,却是有一定的难度。 便是不搬动,用剑劈开也要不少时日,但救命是争分夺秒之事,介时救出来的怕只是一具具尸体。 初一更不用说了,她是灵体,虽然晋级了,能力相当于炼气六层,她与孙老头合力也难以在短时间破开那断峰。 面对如庞然大物的断峰,小村的人更显绝望。 “呜呜,怎么办啊,湛郎啊,这么大的山我搬不动啊,我就该随你而去!” “我的儿啊!怎么办啊!” “呜呜呜,谁来救救我的女儿!” “来喜哥,你不能扔下我啊,我们日子都挑好了,嫁衣也绣好了,为什么会这样,呜呜,来喜哥,我怎么办?” 孙老头强制自己不去这些哭泣,他眼睛赤红,举起剑劈向断峰,一下又一下,以此发泄着他心中的悲伤,若不是他贪生怕死产生了心魔,晋升不了,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师父,你为何,变得这般冷漠绝情,你还在怪我当时没能将你的灵体收起来么?可这些都是无辜的人啊! 他心中与这小村的人一样在悲鸣,砍碎的石块四处飞溅,看起来十分猛烈,但对比起巨大的峰,便是杯水车薪。 “轰”的一声巨响,将悲痛的人惊起。 只见断峰由中间被劈开,裂成了两半。 这巨大的变动,让人忘记了悲伤,都呆呆的看着裂开的断峰。 初一见了,高兴的迎了上去:“不弃,你出关了!” 拾不弃点了点头:“刚刚出关,见到你们都不在,又见着这边似有不妥便赶了过来,发生了何事?” 初一摆了摆手:“事情有点复杂,迟些再跟你说,不过现下需要你将这断峰搬开,你有办法么?” 拾不弃点了头,这断峰,她若是在筑基期定是要花些心思,但是她已晋升到结丹期,搬些石块还是可以的:“交给我!” 初一欣慰的笑了笑,不弃从没让她失望过。 拾不弃将断峰砍成几块,再将这些石块搬到了别处,而压在断峰下,一些有幸活命的人得到了救援,保住了性命,但大部分的人都没能幸于难,更甚者连全尸都没有保全。 便是小月一家,以及小荷的来喜哥,都死了。 一时间,整个小村都笼罩在悲伤的气氛之中。 孙老头更是像不要命似的,向一些伤者输送着灵气,但是这满地的尸体,满身的罪孽又该如何处? 第九十一章 净心池之歇 第91章 净心池之歇 小月冷静的处理家人的身后事。 她像一下子长大了,整个人沉稳了许多。 看着熟悉的人变成了一具具的尸体,她方知死亡意味着什么,幸好,她在上九山遇到了孙老头与初一,经过他们的点化,她尽管感到十分痛苦,还是挺了过来。 让她意外的是曾经的好友小荷,她疯了,来喜哥的死对她打击极大,她穿着做好的嫁衣,在村里到处走,遇人便说,她要嫁给来喜哥了,那癫狂的模样,大家见了都摇头。 她也曾经劝过小荷,可小荷见着她却一脸厌恶,说她天生就是为别人衬托的,活该贫苦一生,她还说,村里的流言都是她的杰作,她就是见不得她的好。 小月从不知好友的内心竟然是如此的阴暗,若是以前,她定然会难过,但是现在,她觉得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懂得了,活在这个世上凡事都要自己为自己负责。 小荷固然有推波助澜的作用,更多的是她内心的自卑和对爱的渴求,使得她总是在强求别人的爱,爱而不得,便开始自怜,自怜至深便是自怨,使她最终走上了绝路。 以后也许她还会遇到比小荷还要过份的事情,不过,她不会再重走旧路,也一定不会自怜自怨。 孙老头将身上剩下的黄金都用在了重建小村上,让灾后的人有了住所,但是比起以前,小村少了七成的人,十分凄惨。 自从小村事件后,孙老头沉默了许多,他不再像以前那般得过且过,而是十分努力的跑去闭关了。 拾不弃听初一说了关于小村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刚出关的她又有了种压迫感,那子均鬼王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他的对手。 夜里,月朗星稀,孙老头放下书信,推开门,偷偷的往山下走,此时,拾不弃与初一应该在修炼,师父对他应是有所图谋,此程风险万分,为了不连累她们,他悄无声息的离去是最好的选择。 夜风有些清凉,月光也凉凉的,周围只有风吹动树枝的声音,孙老头想起自从遇到初一后,他极少一个人行动,如果说师父是相当于他的父亲,那么初一便是他唯一的知已好友,现下,他寻着师父了,那便不要再连累好友了,至于拾不弃,她修炼得十分顺利,也算是完成了师父当初让他要找个徒弟的遗愿。 山内树影倒影在地上,暗影铺在路上,快了,走过这条小道,便出了上九山,远远的,他看到两条人身影在路的尽头。 谁? 孙老头心中一跳,想避开两个身影,却见其中一个身影一闪,二息间便飘至孙老头跟前,一张巧笑嫣然的脸程现在他面前:“老头,你要卷款潜逃?” 孙老头后退了一步,无奈扶额:“别闹,你们为何在此?” 初一两手叉腰:“那你又为何在这里?” 孙老头有些颓然:“你们又何必?我师父他所要的只是我一个,我欠他良多,是时候该还了。” “哼,我不管,总之你别想甩开我!”初一十分光棍的说道。 拾不弃也走了过去笑道:“老头,你当初将我救起可是想要我帮你养老的,现在老都还没养好,我怎么能中途而废呢?” 孙老头苦笑着问道:“不弃,你们怎么知我今晚要离开的?”明明之前他闭关苦修,做得滴水不漏的。 拾不弃狡黠一笑:“老头,我行了一卦,上巽下水,风行于水上,涣也。” 孙老头不知该笑还是哭,涣,不就是散吗?没想到他当初教拾不弃的,她倒将这些用在了他身上。 拾不弃拉着初一,两人肃然对孙老头说道:“老头,此次我们有难同当!” 孙老头眼角湿湿的,良久,才点了点头:“好!” 于是三人再次踏上旅程。 玄天界有一池名为净心池。 没人知道这个池是怎么来的,反正在人们知道的时候,这个净心池于存于玄天界。 净心池,说是池,实质很大,池内同时可容纳百万人。 玄天界的人以修心为主,若是心神不稳便会产生心殇,在玄天界能消除心殇的,第一之选便是净心池,产生了心殇,只要往池中一跳,不出十息,就还你一个洁白无洉的心界。 除了泡浄心池,也可以在修炼之前服用落霜花,当然,落霜花在玄天界只存在于传说的东西,几乎没有人能做到。 除此之外,便是利用化心草制成生生丹,生生丹不但能消除心殇,还能让心界更加强牢固,有生生不息之效,故名为生生丹。 生生丹在玄天界并不受欢迎,虽然它的功效惊人,但服用生生丹后,心殇消得快,也生得快,服用越多,心殇产生得越多,它对心界有生生不息之效,对心产生心殇也同样是生生不息。 由此可见,净心池是玄天界修士的心头肉,但因为池大,水多,东西多了,便显得那么不珍贵,大家对这池,就如凡人对待水般,任予任取。 这天如往常般,净心池内泡了许多人,大家感受心界内的心殇慢慢消失,心境渐渐澄明之际,却不想,净心池突然开始翻涌,池中央升起一柱巨大的水浪,池水荡起一圈又圈的水圈,竟在中央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那旋涡越转越急,不少正来泡池来不及发映的人被卷了进去。 而一些反映快的修士纷纷飞上高处,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中央的旋涡越转越大,越转越急,净心池的水像受到吸引般,被那旋涡飞快的吸走,不到半个时辰,那池水被吸得一滴不剩,只剩下池底干得开裂的黑土。 净心池涸歇了! 这开界以来闻所未闻的重大变故传遍了整个玄天界,一时间人心惶惶。 尤其是那些修炼高的修士,要知道玄天界不能飞升已不是秘密,虽然不能飞升,好罢清德尊者制出了天寿丹,让他们不能飞升,也一样能有无限的寿命,但这无限是有净心池的存在,才是无限,若是没有了净心池净化心殇,那他们产生心殇只能任由浸蚀,最后变成一个没有意识的殇魔。 殇魔永远不会恢复理智,只会像一个魔般挖吃修士的心界,是玄天界的一大患。 第九十二章 忘川河 第92章 忘川河 黑河,现又名忘川河,是东部的一条让人避之不及的一条河。 在黑河未变成忘川河之前,这条黑河的水是黑色的,曾经有人试着喝了这条河的水,结果不过十息便全身溃烂而亡,十分恐怖。 若想渡河,需要用坚如玄铁的铁木打造的船方能安然渡过。 不过那是之前,现在忘川河驻满了从不周山出来的怨灵,没人敢近前。 拾不弃三人到达忘川河时,正是正午之时,整个忘川河上的天空灰蒙蒙的,阴风乱刮,与外面的晴朗阳光相比,就是另一番天地。 孙老头在十天前已经筑基,他头上已经看不到白发,一副中年的模样,着着灰蒙的天空,他心中五味参杂,师父就在里面,一百多年了,师父变了,他也变了,而现在,是了结的时候了。 三人除了初一,拾不弃与孙老头都不能离开地面飞起来,所以拾不弃需要找一艘船。 或许是运气,又或是知道孙老头等人的到来,子均鬼王的悉心善准备,拾不弃很快便寻着了一艘停在岸边的无主之船。 三人走上船,拾不弃划着船桨,船慢慢的动了起来。 随着船的深入,黑河内光线越发的黑暗,四周安静之极,只听见桨划动水的声音。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盏红色的光,像是打开了开关似的,一盏又一盏,纷纷点亮,那光形成两排,连绵不断的向远处延伸,就像专门为拾不弃三人开的路。 三人走近了才发现那一盏盏的光是是一个个红色的灯笼,灯笼凭空飘在河面上,形成了一条红色的光带向忘川河深处延伸而去。 有了这引路的光,三人便有了方向,沿着光路前进着。 “老头,这灯竟能飘在空中,真神奇。”拾不弃第一次看到没有阵法也能飘在空中的灯笼,好奇的问道。 孙老头与初一意味深长的看着拾不弃,因为在他们眼中,又是另一光景,忘川河上密密的站满了灵体,他们像观猴子般看着三人,除了不说话,那趣味的眼神,指手划脚一点也不少。 两边的灯笼也并不是凭空出现,而是有灵体正提着灯笼站在两旁,他们肃着脸,用看死人的眼光看着他们。 接收到孙老头与初一的眼光的拾不弃,顿时明白了原因,怕是这忘川河里有不少灵体,只有她看不到,心中有些沮丧,若是按正常的修炼,修炼到筑基期,渡过雷劫后,便可以御剑飞行,亦可外放灵识,更加可以附灵在眼,看到灵物及鬼物,但这个空蒙凡界不知什么原因,雷劫没有,御剑也不行,更不用说外放灵识了,她有时怀疑自已修了个假道。 船十分顺利的行了大约一个时辰,来到了一座建在水上的楼宇跟前。 楼宇一共两层,楼檐处挂着密密的红色的灯笼,在第一层处筑起有一个十分大的平台,平台最上面,放着一张巨大的华丽的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男子,他身着黑衣,额头有一个十分显眼的红痣,此时正倨傲的看着踏上来的拾不弃三人。 而拾不弃三人方一踏上那平台,轰的一下,平台四周燃起了火焰,火光照亮了整个平台,隐身的灵体全部显现而出,最显眼的便是立在台中央的,牛面人身,鸡面人身,鸭面人身的三个灵体,它们身长十尺,牛面者手扯着巨大的铁链,鸡面者手中握着巨刀,鸭面者则拿着一把巨大的镰刀。 三个灵体如三座大山般立在台上,将拾不弃三人衬成了朱儒。 孙老头与初一眉头一紧,这三个灵体与撞断上九山的那个羊面灵显然是一体的,只不过那个羊面灵体献祭给了孙老头。 此时孙老头心头纵然有千万个借口帮师父开脱,也不及亲眼所见的现实来得苍白。 他脸色苍白,整个人是愣着的,表情惊愕之中带着无助,无助之中又满是挣扎。 “我的好徒弟,你让为师等得好苦哇。”子均鬼王坐在王位上惬意的欣赏着徒弟的表情,不枉他卖力表演了十五年,现在看到徒弟这副表情也值了。 “师,师父?”孙老头一脸复杂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师父,记忆中温和慈祥的面容已不见,取面代之的是高高在上的漠视。 “怎么?百年不见,徒儿对为师陌生了不少呢?”子均嘴角含笑,整个脸容都柔和了下来,看起来十分平易近人。 孙老头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村,他与师父平静温馨的岁月,但一想到羊面灵体那威胁的话以及小村那遍地的尸体,孙老头心生痛楚:“师父,你为何要派人将上九山毁了?” 子均一脸怀念:“小安,你是我养大的,我不过是思徒心切,然后派了羊面使者去催促你而已,那上九山大概是羊面使者太久没动手,使拿那山来炼炼手而已。” “可师父,死了好多人!”孙老头痛苦的说道。 子均嘴角勾起,脸上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容:“那又怎么样?羊面使者可是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然后灵体献祭于你了呢,怎么?你不喜欢?” “师父,如果可以,我宁愿用我自己换回那些人命。” “哈哈哈,很好,小安你从没有让我失望过,但你的命是我的,我又怎么允许用来换那些低贱的凡人的命呢?”他养好的果子,当然自己摘了。 孙老头不敢置信:“师父,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说过医者仁心,我们应该怀着仁慈的心对待这世间的生命!” 孙老头此话一出,四周响起了一片哄笑声。 “太好笑了,什么仁心,这世间最没价值的便是人命!” “是啊,是啊,真是一个傻子,竟然在子均鬼王面前吼什么医者仁心,真是笑死人了。” “天,竟要子均鬼王这个天神般的存在去沾污双手碰那些凡人?这是对子均鬼王何等的污辱!” “切,也只有弱者才吼什么仁心,好像吼了,就有人去帮他似的!不知廉耻!” “哼,仁心?哪里来的天真的小白兔!” “天真兔子可不好活,这里全是大灰狼,哈哈哈” 第九十三章 真相 第93章 真相 孙老头听着这些嘲笑声,脸色憋得通红,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师父,子均鬼王也捂着嘴偷笑,像极为认同大家所说的。 初一看着这一切,心中的怒火难以遏止,她大吼一声:“笑什么!生而为人,心怀仁慈有什么不对!” 哄的一下,又是一轮笑声响起。 “又是一个天真的家伙!” “无可药救的蠢货!” “这样的灵体竟然也能活这么久!一定是人间太安逸!” “这个灵体看起来好美味啊,吞了她一定能增长修为。” 拾不弃刷的一下将剑抽了出来,她眼光极不善的看着这些灵物。 从她踏上这台子起,便一直警惕着,那子均鬼王,与这空蒙界的灵体不一样,他是真正的鬼,鬼体与灵体最大的区别是鬼体额头会有一颗痣,而痣的颜色也代表着鬼的修为。 鬼兵以下全为白色,鬼兵,鬼将,鬼王,鬼皇,鬼仙,鬼尊分别对应的是蓝,橙,红,黑,紫,金。 那子均鬼王额头的痣为红色,想必是已经修炼至鬼王境界,而鬼王又相当于人修的化神期,可以说,以她现在金丹期的修为在子均鬼王面前,就是小孩子过家,只有被拍死的份。 她内心不后悔,那是假的,她一直以来的意愿,便是回到玄天界手刃仇人,若在此处死了,那便复仇无望了。 可现在下听到这些灵体的哄笑,她决定豁出去了,复仇很重要,但要是苟且偷生,任人贱踏后才能复仇,这仇不报也罢了,师尊也不希望看到变成那样的自己! 那些灵体见到拾不弃抽剑,更是不怕死的挑畔着:“嘛呀!好凶啊!来呀,杀我呀!” 拾不弃举起剑,剑身轰的一下腾起了一阵火光,那是火行剑化虹,她正要对着叫得最凶的灵体挥去,却不想旁边插来了一只手抓住了剑身,只见孙老头对她摇了摇头。 拾不弃见此,默默的收起灵气,剑身又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不但天真,还是一群怂货!”那些灵体见到拾不弃收起剑,大有不依不饶之势。 初一怕拾不弃再次冲动,便拉了拉拾不弃的衣角说道:“让这些灵随便吠,我们不管他们便是了。” 不是他们怂,从现在的形势来看,他们处于劣势,还是先保存体力为上策。 子均鬼王见没能打开来,眼中闪过一抹遗憾。 “师父?”孙老头哀切的叫了一声子均鬼王。 子均鬼王眼中闪过一抹嘲笑:“小安啊,来到这里后,人类的那一套就不适用了哦,你瞧,这里哪一个灵不是吞噬另一个灵成长的?你这么天真会活不下去的哦。” 明明有灵体这么纯净的体质,却偏偏沾满了罪恶,是的,这里每一个灵,经过他的指导,不负众望的变成了恶灵。 变成恶灵便不再有优势,在幻灵界恶灵与鬼物一样让人心生厌恶,他虽然答应了将这些恶灵带入幻灵界,可没答应为他们的生命负责,这些恶灵去到幻灵界不过是给那些大宗弟子练手罢了! 孙老头听了子均鬼王的话,脸色一白,愧疚又自责的说道:“都怪我,若是当初将你的灵体拘住了,你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拘我?哈哈哈,我的小安,你还真是可爱!” 孙老头不明所以。 “那具身体还真不好用呢,作为幻灵界五行宗的弟子,竟然只能撑十五年,可怜我为了让你记住的面容天天用幻术遮住那张正气凛然的脸,你看,为师为了你做的事情是不少的。” 孙老头脸色更加苍白,子均鬼王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他觉得自己恍如在梦中。 “师父作为鬼王,避你一个炼气期的小儿易如反掌,哦,为了让你更加明白一些,更了解为师一点,为师便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不但那十五年与你朝夕相处的身体不是为师的,便是你练的功法,身上带的蓄物袋都是五行派那倒霉的弟子的,为师不过是借了那五行派的东西,骗了你十五年。” 听到真相的孙老头眼眶发红:“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啊,千年难得的天煞之体配上换灵花,便能制出神灵丹,若不是为了这丹,谁会这般耐心的玩养成?” 得到真相的孙老头只觉得这些年来的信仰轰然崩塌,或者是他活得太简单,又或者是子均的世界太黑暗,他有种茫然的感觉,任谁都无法相信,自己敬重的师父,养活他,教育他,就是为了用他制丹这种魔幻的事情。 “我才不会让你拿老头制丹!”初一走到前面,将孙老头挡在身后,拾不弃也守护在一边,火行剑上的化虹已说明了一切。 孙老头心中一惊,他猛的拨开初一与拾不弃,跑至子均鬼王的前面扑通一声跪下:“师,鬼王,你要的只是我,我可以配合你炼丹,但请你放过我的两位朋友!” 子均鬼王伸手一吸,孙老头毫无招架之力的被他吸到了手中,他提着孙老头的脖子,勾嘴一笑:“放过她们?可以,但是我能放过她们,三位牛鸡鸭面灵使者不一定能放过她们哦,他们在不周山关了几万年呢,好不容易出来了,正是需要舒展拳脚的时候呢!” 孙老头艰难的呼吸着,听到子均鬼王的话,心中一阵绝望,这些恶灵看起来都修炼不浅,初一与拾不弃哪里能招架得了?他就不该怀有期盼,心存侥幸,现在怕是大家都在劫难逃了。 在孙老头被子均吸走的同时,拾不弃与初一被牛面,鸡面,鸭面三大灵体团团包围了,初一方要甩出红绫,却被鸡面的巨刀一压,她在刀压之下身体竟然无法动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巨刀往她身上落,若是被砍中了,她定会灵体消散,命休已! 千均一发之际,只听见“筝”的一声,关键时候却是拾不弃挡住了鸡面灵体夺命的一刀。 拾不弃将初一护在身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那牛面灵体的铁链与鸭面灵体的镰刀已到了跟前,她来不及闪避,“叮”的一声,火行剑挡住了镰刀,身体却被链条击个正着,白色的道服瞬间被染成了大片红色。 第九十四章 激战 第94章 激战 拾不弃勉力站定了身子,她不能后退,身后还有初一,她必须要护住她。 “不弃,你不用顾及我!”初一见到受伤的拾不弃眼眶一热,恨不得上去拼命,可惜她修为还是太低了,不敢再莽撞,怕会再次连累拾不弃。 “傻子,说什么胡话呢,要活一起活!”拾不弃怕初一乱想,便安慰着,比起死亡,她更怕是留下来的痛苦,虽然初一与孙老头在她心中不及师尊,但是好不容易有了待自己真诚胜似亲人的朋友,她又怎么能随便放弃? 三个灵体并没有给拾不弃歇气的时间,三面夹攻,拾不弃应付得十分艰难,身上的伤不断的加重着,子均早已缚着孙老头,坐一旁看起戏来。 “你这徒弟收得不错,三十九岁便到了金丹修为,这资质若是在幻灵界那些老姑婆定然抢着收徒,可惜落在了这凡界,可惜,真可惜。” 孙老头被缚着不能动弹,他焦急的看着战场,拾不弃在牛鸡鸭灵体的夹功下一直处于劣势。 “在幻灵界,灵体的修为按白灵,黄灵,地灵,玄灵,天灵,仙灵,神灵分级。 那三个灵使者已经到达了地灵后期,也即是相当于人修的金丹后期,小安,你说,你两个朋友几成胜算?” 子均鬼王成功的看到孙老头眼神中带上了绝望,痛苦,绝望,这就对了! 他曾经也是这么挣扎过来的,不对,在幻灵界,他只要还是个鬼修,便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活着。 这点痛算什么?应该更痛苦才是! 只有别人痛苦了,他才会感到快乐,才不会觉得自己在受苦。 拾不弃身上满是伤,白色的衣服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血液顺着衣服一滴滴的掉落在地上,她已经到了末路。 这三个灵体的修为远高于她,便是一对一已经够她喝一壶,更何况是一对三? 她眼睛亦红,火行剑招招夺命,她已进入了杀戳状态,对身上的伤恍若未觉,尽管如此,大多攻击都被三灵避开,她自已身上的伤反正越来越重,一切不过垂死挣扎罢了。 灵力已耗力,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在等致命一击罢了,偏偏那三灵不给她痛快,而是左一刀右一刀,像猫捉老鼠般。 拾不弃知道自己走不出这忘川河了,她并不为自己的即将死去而悲伤,反而有种共生死的豪壮! 生有何悲,死又何怕? “初一,我们要死了!”拾不弃笑着对初一说道。 初一受到拾不弃的感染也笑道:“一起!” 拾不弃笑着点了点头,她没有了灵力,身手不知不觉的换成了悟则法,看着清晰的法则线条,心中越发的澄明。 她突然产生了一个新奇的想法,反正都要死了,不如再将灵识伸进那丝线瞧瞧? 说做便做,她将灵识往最清晰的黑色的线条一探,灵识仿佛被吸进了一下黑洞般。 黑,只有无尽的黑。 静,连呼吸声都没有。 只有的是无尽的孤寂。 就像天地没开,一切处于黑暗混沌之中,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神秘,寂静。 而在在外正逗着拾不弃玩的三灵,见到拾不弃突然不动了,以为她已经放弃了。 鸭面灵体将镰刀往地上一放:“没意思,这么快就被玩坏了。” 鸡面灵体亦停下了刀不满道:“都叫你们不要砍那么狠了!” 牛面灵体拿起链条:“那就让我来结束她!” 他说完,链条准确无误的剌穿了拾不弃的心脏,拾不弃只来得及惊愕的看了一眼牛面灵体,便轰然倒地。 初一痛苦的叫了声,正要跑上前,却被鸡灵体一把抓住:“抓住你了,是一口吞了,还是一口吞了?” “鸡灵使者,那个灵体还有用,先留着!”这时子均鬼王发话了。 鸡面灵体听了,心中虽然有些不快,但还是将初一给放了。 得到自由的初一赶紧跑至拾不弃跟前,她擅抖着将手伸至拾不弃的颈部的脉动,感觉良久,却没有探出活人该有的跳动,一定是因为她是灵体,所以才没有感觉! 初一此时有些害怕,她哽咽的对孙老头喊道:“老头,你快来看看不弃!” 孙老头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拾不弃涕流满脸,他挣扎着要跑下去,却被子均鬼王一把抓住,他十分欣赏孙老头这副痛苦的表情。 若是杀了那个灵体,他这个哎呀徒弟应该更痛苦!看得出来,他对那个灵体的感情比躺在地上的女娃的感情要深厚得多了。 可不知为什么,当鸡面使者将那灵体放入口中时,他有种心惊肉跳之感,修士的直觉可不能忽略,于是他便让鸡面使者放过了那个灵体。 孙老头心中自责之极,如果可以,他宁愿躺在地上的那个是他! 不弃资质那么好,她明明有大把的前途,不该死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 她还有未完之事啊! 子均鬼王欣赏完孙老头的痛苦后,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失去至亲之痛哪有长年生活在黑暗之中,人人唾弃来得痛? 他还是太过无聊了,才来折腾这弱小的蝼蚁。 是该回去了,这凡界他呆得厌烦得紧。 想到此,他勒紧了孙老头的脖子,看到他涨红的脸笑道:“我的好徒儿,你不是说一直要报答我么?现在是时候了,放心,我不会让你痛苦的。”说完他另一只手往孙老头心脏一抓,孙老头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轻飘飘的。 他怎么了? 孙老头低头一看,见到自己正躺在地上,心脏处开了一个大洞,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他死了! 那现在他是? “不错,正是我想要的灵体,不枉我等了快两百年,哈哈哈!” 听到子均鬼王的话,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死了,现在飘在空中的,是他的灵体。 他目光寻找着初一,而初一也正一脸惊愕的看着他。 两人对视一眼后,同时看向地上的拾不弃,她依旧没有声息的躺在地上。 第九十五章 孙老头之死 第95章 孙老头之死 两人不知该喜还是悲,喜的是拾不弃大概没死,虽然这种可能极低,悲的是,她如果真的死了,也没有灵体出现,那么她便是永远的消散了。 子均鬼王得意的看向孙老头,两百年的果实,终于成熟了,主要回到幻灵界,将神灵丹练出来,他便可以摆脱这讨厌的鬼体!正大光明的走在阳光之下! 孙老头飘至初一跟前,初一不知为何,觉得孙老头灵体透明了许多,她扯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老头,你也死了。” 孙老头点了点头:“阿一,我怕以后不能陪你了,你一生孤苦,现在虽然对血亲没有再那么执着,但我知道你是怕孤独的,很抱歉在中途将你扔下了,但你要好好活着。” 初一两眼流出了血泪:“老头,你说什么呢,要死一起死!” 孙老头灵体越发的飘渺,他摇了摇头:“阿一,我此生无憾,死亡是我所想,你不一样,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记住,无论何时都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怎么回事?!”子均见到孙老头的灵体越发的虚无,心中一慌,伸手一招,将孙老头的灵体招到了跟前,但此时孙老头的灵体已经崩散得差不多了。 他想也不想的拿出了养魂木,将孙老头往里摁,但孙老头的灵体似在排拆养魂木似的,怎么也摁不进去。 孙老头此时已是一脸死志,他含笑的望着子均鬼王,一脸释然说道:“师父,没用的,我若还是在炼气期,或许还可以帮你练成丹药,但是我筑基了,灵体注定不能存在这世间,一命还一命,现在我不欠你了!祝你以后前程似锦!”说完孙老头灵体再也支撑不住,化作无数星点消散在空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均鬼王愤怒的咆哮着! 没人敢出声,毕竟得到孙老头的灵体是子均鬼王来到凡间的目的,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以为孙老头修炼越高,得到的灵体越会越凝实,炼出的丹药越高级,他变成灵体的可能越大,可是他没想到,修炼越高,天地对人的约束越大,孙老头筑基后,已经完全踏入了修士的行径,所以他死后,天地自然不会再容许他的灵体的存在。 “哈哈哈!”一声突兀的笑声响起,初一指着子均鬼王笑道:“真是天地好轮回,到头来一场空!” 子均愤怒的将初一吸至跟前,小小的灵体也敢羞辱他! 初一却是不怕,她叫嚣道:“怎么?生气了!来呀,杀我呀,你不是很能么?” 子均鬼王身上阴气翻涌,抓着初一的手越收越紧,初一的灵体开始变得透明,不久后也将会步孙老头的后尘,但她却一脸的坦然,仿佛消散就像喝水般平常。 在最后关头,子均鬼王却放开了初一,他拿出一个瓶子将初一装了进去,他虽然生气,但理智还在,孙老头消散了,而这些他从不周山带出来的灵体也都变成了恶灵,再找一个合格的灵体就不容易了。 此时他不由得懊悔起来,是他对得到孙老头的灵体太过自信了,才诱导不周山的灵体互相吞噬,若是这些灵体还没有变成恶灵,便是没有孙老头的灵体,他用这些灵体一个一个的试,说不定就能炼成神灵丹了。 现在只有瓶子的女灵体可以使用,能否成丹还是个未知数。 真是晦气! 无论子均鬼王如何愤怒不甘,孙老头消散已经成了事实,差不多两百年的等待,最后变成了空。 晦气! 这个凡界也没必要留了,是时候回去了。 想到此,他拿出了一个珠子,抛向空中,而在忘川河的灵体见到那个珠子,眼睛极为狂热,当初子均鬼王也是拿着这个珠子将他们带出不周山,现在,他将拿这个珠子带他们到达那个强大的世界,在那里,他们可以修炼,会有无数的机缘,会变得像子均鬼王那般强大! 子均鬼王见到这些狂热的眼神,眼里闪一抹讥笑,真是天真呢,在那样的世界,能否活下来都是个未知数,还想着找机缘强大?做梦! 将所有灵体收起来后,忘川河的阴气开始慢慢消散,子均鬼王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孙老头与拾不弃的尸体,拿出界锥,运起阴气往空中一钻,天空一个巨震,荡出一圈圈的波浪线,紧接着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洞,子均鬼王身姿看起来透明了不少,他飞快的钻进黑洞消失不见,随后天空中的波浪线越来越小,最终归于平静,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拾不弃困在识海之中,眼睁睁看着孙老头惨死,变成灵体后又很快的消散了,又看着初一被那子均鬼王带走,心神巨痛,世界好像要崩塌了。 时间佛仿又回到了师尊死去的那一天,师父明明前一刻还是那般强大无敌,下一刻却被白狼妖一棒了结了性命,她当时也是这般不敢置信和无助。 现在又一次目睹亲近的人离去,拾不弃只觉得难以呼吸,她是不是太没用了,是不是不配拥有同伴? 如果她不这么弱,当初是不是就能救下师尊?孙老头不会死,初一也不会被带走从而下落不明? 她太没用了,什么都没做好。 而正在忙着修补心脉的噬心兽恨不得给自家主人一个大把。 当时他躺在这块纯净的心泉睡得正香,不想却突然被一条链条粗爆的插进来,他当时怕得要死,以为性命就交待在此了,还好,那链条似乎插得心不在焉,而且离去得快,他保住了小命一条。 但因为破坏了心脉,心泉开始崩坏,这怎么行!这么好的心泉可不是想遇就遇得到的,于是他便开始用自己的独门口水来修补心脉。 还好他反映快,那几条重要的心脉让他有惊无险的保住了。 此时他的主人也回来了,却是恹恹的,一脸苍桑,像是在未知的地方活了千万年似的,他正要上前讨功,主人却一缕烟似的钻进了识海之中。 这也算了,他发现才过一会,他补好的心脉竟有崩坏的意向。 心脉连接人的心神,它会崩坏定是主人胡思乱想了什么! 第九十六章 沉溺 第96章 沉溺 噬心兽可不想他的努力白费,他果断给自家主人扔了一个梦境,见到心脉稳定下来,才继续修补起来。 拾不弃正在消沉,没有生意之时,一双温暖的大手抚上了她的脑袋,熟悉的声音在她耳响起:“我的小不弃长大了呢,学会了烦恼。” 拾不弃猛的回头一看,师尊两眼弯弯,眼尾的痣让她出尘的气质多了几分烟火味,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师尊,转身投进那个温暖的怀抱,脆弱的心像是找到了支柱:“师尊,我好想你!” “都多大的人了,还缠着师尊,也不害躁。”静莲尊者语气宠溺。 拾不弃整个人都挂在师尊身上:“不害躁,师尊是世上最好的师尊。” 静莲尊者无奈的摇着头,任由拾不弃挂在身上,她掌心朝上,手中凝出了一个明亮的光球,光球慢慢变大,将拾不弃与静莲尊者包裹在其中。 而在光球内,拾不弃与静莲尊者又是另外一个光景。 她们坐在一朵柔软的云朵上,云朵外是一棵遮天蔽日的巨大的树,树上密密码码的挂着绿色的巨大的叶子,每片叶子上面都建着一座容纳十万人以上的城,城内住着各种种族的生物,巨大的树干则是一片虚无,大树扎根在一片汪洋的水中,水平静无波,深不可测。 这个地方,拾不弃来过无数次,这便是师尊的心界,心界是一个人修炼的精华,也是内心世界的一个具体化,在玄天界只有极为信任之人才会将对方带入自己的心界之中。 一个小团子从天而降,落在了拾不弃与静莲尊者的云朵之上,他见到挂在静莲尊者身上的拾不弃,嘲笑道:“不知羞,都这么大了还挂在主人身上。” 拾不弃依恋的蹭着静莲尊者,将小团子一脚踢开:“我乐意!” 小团子在云中滚了几圈,他慢慢撑起身体,两眼泪汪汪,吃力的迈着小短腿跑向静莲尊者:“主人,我被踢了,要抱抱才好!” 拾不弃换了个姿态,将静莲尊者怀中的位置都占着坏笑着对小团子说道:“没位置了,你死开!” 小团子听了委屈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静莲尊者无奈扶额,将小团子抓起放进拾不弃怀中:“这就完美了!” 小团子嗅着拾不弃身上的味道,满脸嫌弃:“一股酸臭味。” 拾不弃也嫌弃的推着小团子:“不要脸,都一千岁了还要我这个一百岁的宝宝抱!” “啊,我美丽的大主人!小主人!果然只有圣洁的水天花才配得上你们。”一个白色头发,长发飘飘的男子跑了过来,他手上拿着两朵蓝白色的花,一朵给了静莲尊者,另一朵递给了拾不弃。 拾不弃接过水天花,一阵淡淡的清香从花中散发出来,让人精神一振,而小小的花朵像将天空收进了里面,蓝色的花朵内有白色的流云流动着,十分飘亮灵动。 “良归,你又霍霍我的水天花了?”静莲尊者挑眉看向白发男子。 良归委屈的抱着静莲尊者的脚:“大主人,良归忍不住啊,水天花与你们真的好配,真的,请看我真诚的小眼睛!” 静莲尊者一个抬脚将良归踢出了百米开外:“配不配还用得着你说,这水天花千年才开一次花,都被你撸秃了。” 良归猛然被踢开,发出一串委屈的“啊啊”声。 没人会心软,因为大家都知道惯犯不需要同情的。 “嗯嗯,水天花好机!”小团子一边将水天花往嘴里塞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静莲尊者低头一看,却不知何时她与拾不弃的水天花到了小团子的手中,到了他手中的圣植可没有再拿出来的道理,无一被他吞食干净。 罢了,好罢被小团子吃了,也不算浪费。 “主人,小主人!啊小主人又挂在主人身上,小主人,求你垂怜我一次,也挂在我身上!”一个红色头发,眨着紫色的眼眸,脸蛋圆圆的,身长九尺的女子跑了过来,她扒拉着拾不弃,尝试着将拾不弃扒到她的怀里。 拾不弃却将她推开了:“紫金,虽然你怀里也很香,但我还是喜欢师尊的怀抱。” 紫金一脸受伤:“小主人,你不喜欢我了?” 小团子见了,一个飞扑,钻进了紫金的怀里:“紫金,我最喜欢你了!” 紫金却一脸嫌弃:“死开!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不就是趁我没注意的时候啃我两口吗?我才不要你!” “紫金,你不要这么小气嘛?啃你一两口又没事,你作为一棵十万年的明心树,真的很可口啊!”小团子流着口水说道。 “讨厌,死开,我树还要皮呢,你专啃皮是几个意思!” “因为树皮最好吃啊!” “我才不要!走开啊!” 静莲尊者看着这些过份活泼的契宠宠溺的笑了笑。 “师尊偏心!”拾不弃吸着熟悉的气味不满的说道。 静莲尊者点着拾不弃的额头:“出息,跟契宠来跟争宠!” 云朵升高,将吵闹声远远甩开,拾不弃十分享受与师尊呆在一起的感觉,今天的她十分任性:“我就是要跟他们争宠,师尊是我的!” “都一百多岁的人了,还这般的小孩子气!”静莲尊者无奈的说道。 “在师尊面前我永远是小孩子!”拾不弃嘟着嘴说道。 静莲尊者眉眼弯弯:“你啊,就仗着我拿你没办法是!” “可不是,师尊最疼我了,我要永远跟师尊在一起!”拾不弃笃定的说道。 静莲尊者默了一下,将拾不弃坚定的推开。 拾不弃不明所以的看着静莲尊者,静莲尊者神情那肃然,眼神淡漠,拾不弃心中一慌喊道:“师尊?” “小弃,没有谁与谁能永远在一起,你我修炼之人,得到了无上的力量,注定了这一生的不凡,但修炼从来都是与天争,与人争,稍不慎便是烟消云散,在这玄天界,修炼之人从来都是朝不保夕,没有永远一说?我们能珍惜的也不过是当下的相处时光。” 拾不弃听了心中一痛,这些道理她当然知道,但是师尊是她的师尊啊!她最尊敬最亲近的人。 玄天界当然没有永远了,但是她们有自保的实力,还有漫长的寿命,若寿命不够还可以飞升,她与师尊一定能在一起很久很久,想到此,拾不弃心中一宽,继续抱着静莲尊者:“我知道的师尊,主要我不出去惹事,我们便能有很长很长的相处时光。” 第九十七章 撸宠 第97章 撸宠 静莲尊者怜爱的摸着拾不弃的脑袋:“我当然知道你乖巧,不过不弃,你作为我静莲尊者的弟子,自是不需要唯唯若若,在外人面前委屈求全,主要是我静莲尊者能摆平的事,你尽管放手去做!” 拾不弃欢呼一声:“师尊果然最疼我!”她知道师尊是为是抚慰她才如此说的,因为心经说了,心虚才能载万物,她修炼百年,怎么不懂?又怎么会在外面持身份而骄? 她是师尊一手养大的,她的不安,师尊又怎会不发觉,正是发觉了,今天才这般纵容她。 师尊,一直是她的好师尊。 静莲尊者笑了笑,带着拾不弃躺在云朵上,柔和的清风安抚着她们的脸颊,黑色的发丝轻扬,拾不弃被这么一躺,心也随着放松起来,她闭上眼睛感觉着这一刻的宁静和安逸。 静莲尊者轻轻的哼起了一首歌谣: 清风来兮~ 青丝舞兮~ 有朋来自远来之 心悦之 茶香袅袅,云烟飘飘 心之所往,安之所在。 皎鹤飞兮~ 百鸟随兮~ 心如轻风飞之 遥逍之 酒香绕绕,笑声渺渺 心之所往,乐之相随 柔和的歌声使拾不弃紧崩的心慢慢的松懈了,在熟悉的地方,身边陪着熟悉的人,那些不幸,伤痛和旁徨都化成了云烟,在眼前消散。 她沉沉的睡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眼睛惺松的睁开,第一时间便是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 “醒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拾不弃整个人都放松了。 此时才感觉到自己头痛欲裂,身体也虚软得很。 她翻身抱着师尊:“师尊,我难受。” 静莲尊者以五指为梳,轻柔的梳理着拾不弃的头部。 拾不弃只觉得自己应该溺死在这份温柔之中,她的师尊真是百处不而厌呢。 她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在师尊的心界没有日夜之分,她累了便睡,醒了便与师尊低语,师尊对她永远那么有耐心。 她身体却是一天比一天弱,毫不怀疑,她若是再这般下去,她会死。 在再一次醒来时,拾不弃已经无法正常站立,她扑在师尊的怀里撒娇道:“师尊,我们出去!” 静莲尊者点了点头,抱着她眼前一闪,便出了心界。 拾不弃将头埋在静莲尊者的怀里,手却攀上了她的脖子:“师尊,不弃真的好想你,不过虚幻的终有时,不弃会好好活下去的。” 说完她双手捏着静莲尊者的脖子一掰,咔嚓一声脆响,静莲尊者慢慢虚化,在拾不弃眼中,师尊直至消失依旧含笑欣慰的看着她。 虚幻化去拾不弃回归现实,她依旧缩身在识海之中,相比之前,她灵识虚弱了许多。 这熟悉的感觉,使她想起了某个兽。 她遭到了反噬?不对,她是主,噬心兽是从,他不可能反主。 算了,都不重要了,这世上又剩下她一个人,活着没有什么意思。 她只想静静躺着。 噬心兽久久不见自己主人出来,真怕主人死在里面了,正想解除幻境,却见主人自己走出来了。 屁颠屁颠上前想邀功,主人,我将你的心脉稳住了,我不是不很厉害!快夸我,快夸我啊! 可再次见到主人一副生死由命的表情,他心中一梗。 求问主人没有生志怎么办? 他不想失去这么完美的心泉啊! 没办法了,只能用这一招了,想到此,噬心兽心中生出一抹娇羞,他的兽生还从未做过如此出格的事情。 拾不弃心态十分矛盾,理智告诉她应该马上查看自己身体的情况,这条小命很珍贵,带着亲近的人对她的期待,但消极的情绪告诉她,她累了,不想动了,就这样,努力也不会有结果。 就在此时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凑近了她,白色的毛发,每根都油光滑亮,触感极好,就像师尊心界的那团云般,软软的,滑滑的。 作为一个灵识,原本便是虚无的,难以触到实物的,但是不知为何,她确确切切的感受到了这份柔软。 伸手触上这份柔软,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了一点动力,见到毛发的主人没有反抗,她的手越发的放肆,柔柔的,滑滑的,心要跟着这触感飞起来! 噬心兽刚开始还有些拘谨,在拾不弃放肆的抚摸下,啊,这飞一般的舒适。 它口中发出了舒服的哼哼声,他从不知对主人撒娇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情,他错过了什么,亏大发了,过去的日子能不能倒流啊! 拾不弃终于注意到这个在她手中揉搓的东西是那个签订了契约后便毫无存在感的噬心兽,原来他还有这样的一面,太太可爱了呗,为什么她没能早点发现啊! 什么负面情绪,什么了无生趣,在这一刻都被她抛之脑外,这么可爱的兽就应该按在怀里好好疼爱。 “主人,你好了吗?”噬心兽见到拾不弃终于露出了笑容,轻声问道。 “好!”手感太好了,她以前是怎么做到无动于衷的? “那主人,你能回去修复你的身体吗。”你快死了。 拾不弃最后揉了一把噬心兽:“兽兽,你应该没名字?” “名字?我有啊,我叫壬心。” “壬心,九心,倒是个好名字。” 听到自家主人的称赞,壬心骄傲的挺了挺身子,他可是兽中之王呢,名字不好怎么可以! 有了壬心的献身安慰,拾不弃终于从消极中走出来。 她意识回归身体,意料之中的剧痛向她袭来,若不是她的心脉被保护了起来,只怕此时她早已归西。 身体除了破败之外,丹田也没有了灵气,现下的她,连动一根手指都费力。 她只好运行起五行诀修复起身体来,有了灵气的滋养,身体慢慢的恢复了生气。 一天后,拾不弃身体终于可以动了,但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行动。 恢复知觉的她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间黑暗的牢房之中。 谁?! 难道那子均鬼王发现她没死,便将她绑走了? 不可能呀,她明明亲眼见到那子均鬼王离开了空蒙凡界,到别的界了。 除了他,她还能与谁结仇? 第九十八章 拷问 第98章 拷问 “醒了,醒了!快去叫庄主!” 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 拾不弃看到一个陌生的老人,他见到拾不弃,就像见到千两黄金般,眼睛发亮,恨不得马上扑到她跟前,只恨手的箱子耽误了步伐。 拾不弃心中一紧,这老头该不是认为她的血肉有奇效? 老人快步走到拾不弃跟前,拿起她被绑着的一只手探起脉来,感受到脉动的强劲,越探越激动:“好了!竟然好了!姑娘神人啊!” 原来是个大夫! 她之前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医治过,但因伤势过重,普通的凡药对她根本不起作用,这也难怪这个大夫见她醒来后,伤势好了大半,才如此激动。 “姑娘,你是怎么做到死而复生的?难道你真的有仙法?一开始庄主将你搬回来时,我还说你死定了,没想到,你心脉竟然被护住了,还越跳越强劲,后来,你心脉虽好了,但是这身伤,老夫尽了这辈子的所学都没能让其好半分,老夫就想着让你在这等死来着,没想到才一天没来看你,你竟然醒了,姑娘你是怎么做的?” 大夫一脸好奇宝宝的盯着拾不弃。 拾不弃可不是你问,我就必须答的和善之人,在孙老头未死和初一还在时,她或许还会顾念一下情谊,对这界凡人和善几分,现在两人都不在了,她对这空蒙凡界也没了羁绊,对待陌生人,尤其是绑着她的陌生人自然是冷漠以待了。 大夫见拾不弃不作声,心中急彻又无奈。 之前辛弃乐那一伙人进入三世花后,整整睡了一年才醒了过来,可醒了等于没醒,那些臭小子个个都以为在做梦呢,说什么除了做梦他们哪有这样的好日子过? 可怜见的,也不知道那些臭小子在三世花中遭受了什么样的催残,直至三年前,那些人才慢慢的真正清醒。 从那些小子的口中得到的信息无一不是对拾不弃的惊叹,甚至说是神人都不为过。 他本是不信的,甚至认为这些小子脑子错乱了,才将这丫头吹得如此神乎。 可现在亲眼见着奇迹,又不得不怀疑那些臭小子说的是真的。 试问这天下有谁能做到自行恢复心脉,又自行恢复外伤? 这丫头受的伤以他行医四十载的经验来看,若是换了别的人受了,现下坟头草怕了已长了三寸。 可她偏偏在他的眼皮底下活了过来,这叫他如何淡定? “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隐瞒好一点,现在是我,才会对你好言,待会辛庄主来了,可就没这样的待遇了。” 拾不弃对这里一无所知,想想再沉默对自己亦无帮助,便问道:“辛庄主是谁?” 大夫见拾不弃说话了,按奈着心中的激动说道:“辛庄主自是天下第一剑庄飘零剑庄庄主。” 拾不弃飞快的在记忆中寻找此人,才忆起这么一个人来,自在丰凉镇对付二手怪后,他似乎在联合武林其他派想要夺取她的剑法。 因之前并没有真正伤害过她,自是懒得理会,没想到他们竟如此执着,还在她最脆弱时,将她绑了过来。 这事情若是换了别的人,定是任人宰割,但是换作她,那便不好说了,宰不宰还得看她心情。 “哈哈哈,醒了,果然醒了!”几道脚步声匆匆走来。 紧接着三道身影鱼贯而入,都不年轻,这三人拾不弃见过,是在丰凉镇时与两手怪交过手的,分别是辛飘叶,赵黑白,宋万功。 此时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要她功法的便是这三股势力。 三人居高临下,看拾不弃就像看一条放在刀板上任人宰杀的鱼。 “小姑娘,你还真让我们好抓呀!”宋万功得意的看着拾不弃,就差说,这次看你怎么跑? 赵黑白性格比较直,便直接向拾不弃说道:“小姑娘,你若是肯将剑法及能够修复身体的功法说出来,今天我们就放你一条生路,怎么样?”放是不可能放的,小姑娘嘛,哄骗总不会错。 辛飘叶则一脸宽厚的说道:“小姑娘,我知道这样是委屈了你,但为了这天下太平,你还是将剑法与功法交出来!” 拾不弃嗤笑了一声,论起假仁假义程度,这辛飘叶庄主在清德尊者师徒两人面前就是个稚儿。 为了天下太平?坐在皇椅的那位都不操心,这叶飘零作为一个剑庄的庄主倒是挺操心的。 叶飘零见拾不弃脸上毫不掩饰的嘲讽,鄙夷的眼光像是一把尖锐的刀,挖开了他心中的黑暗。 凭什么?一条刀板上的鱼而已,有什么资格嘲笑他? 叶飘零袖子一甩:“哼,敬酒不吃,那么就上罚酒,来人,上刑,留一口气便行!” 拾不弃听了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惊恐,反而嘴角一扯,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笑容让叶飘零等人产生了强烈的不安,可见到被捆绑得像粽子般的拾不弃,便将那不安生硬的摁了下去,这五花大绑的,加上那副残破的身体,她便是插翅难飞,一切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外面负责行刑的人拿着一条长长的带着倒刺的鞭子一身煞气的走了进来,他见到行刑对象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时,脸上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主子放心,这小娘的身子骨我五鞭下去,便让她老老实实的!” 拾不弃见着行刑之人变态的样子,便知他定然做了不少残暴之事,很好,留一口气是?那她便留他们一口气好了。 躲在心泉的壬心听到自家主人的召唤,猛的窜出来,想也不想的将在场的人拉入了他编织好的地狱恶梦。 他生气了,主人的身体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起色,这些无知的人竟然想要用鞭子抽?当他是空气呢! 叶飘零等人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光闪过,便看到原本待宰的拾不弃突然身体膨胀起来,强硬的肌肉拉伸绑着她的绳子,那绳子如同纸糊般一下子被崩碎了好几段。 他们惊愕的瞪着眼睛,看着拾不弃由一个娇柔的女子变成一个身长二十尺丑陋的怪物。 第九十九章 再回上九山 第99章 再回上九山 那怪物见着他们,露出了垂涎的口水。 不好,她要吃人! 辛飘叶等人心都凉了,在他们听说拾不弃之事时,便猜想她是不是一个怪物,但他们都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吃人的怪物啊! 悔啊! 早知道如此就不引狼入室了。 现在几人肯定不是她的对手,唯一的办法只有逃。 在场的人都有武功在身,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那个牢房,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见到怪物开始四处毁坏,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原本风光秀丽井然有序的剑庄成了一堆废墟。 辛飘叶心痛得不能自已,那怪物怎么敢,将他们辛家五百年来累积的成果毁于一旦! 但很快他便没时间愤怒了,因为那怪物又追了上来,像是认准了他们几人似的,无论他们分开逃,躲到在哪,那怪物都能准确的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他们筋皮力尽,灰头土脸,早已没有了以前咤叱江湖时的风度。 救命,要怎么样才能甩掉这东西,他们后悔了行不行? 然而无论他们怎么悔恨都无济于事,只能一直逃一直逃 壬心向辛飘叶等人甩完恶梦后,屁颠屁颠的走到拾不弃跟前,看到自家主人被五花大绑,他很不高兴,主人身心都受着伤呢,那些人竟然还想虐待主人! 壬心伸出锋利的爪子三二两下的将那绳子毁了个彻底。 万一主人又想不开西去了怎么办? 他卖身得来的上极品心泉就没了。 向主人撒娇的幸福他只享受了一次,怎么够? 主人必须健康,主人必须开心,今天他对主人又多喜欢了一点。 拾不弃虽被壬心解放了身体,无奈之前受伤太重,现在还动弹不得,她只好继续勤加修炼。 又修炼了三天,她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四成,在这期间,进来了几个查探情况的人,都被壬心一一的拖进了他编织的恶梦之中,她决定离开这里。 飘零剑庄坐落在东南部的四时之山内,四时之山风景秀丽,山体平缓,是块上好的风水宝地。 拾不弃光明正大的从黑暗的牢房走了出来,猛然看到外面美丽的景色,心中不由得愉悦了几分。 这辛飘叶人不怎么样,选的住处倒是不错。 辛弃乐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自家庄主了,在他得知庄主终于将拾不弃绑回来后,他的内心其实抗拒的,从他对拾不弃用三世花后,依然没能将她弄疯,甚至他还莫名其妙的进入了一个地狱般的恶梦来看,这拾不弃在他心中已是极度危险的人物了。 他苦劝过庄主,这拾不弃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人物,但庄主早已被那极品剑法和神秘的功法蒙蔽了内心,他的劝说让庄主彻底将他当成了弃子,在飘零剑庄的地位一落千丈。 失去了天之骄子的地位后,他才真正看清了自己的实力,此时他才惊觉,他自认为的天之骄子,都是别人吹奉出来的,可笑的他还信以为真。 现在的他虽还有天下第一的野心,但没了以前的骄燥,每天的炼剑成了他必修之课。 按往常般,他来到桂花树旁练剑,挑,刺,砍,每个动作都炼得极为认真投入,在他惊喜于今天又进步了一些时,喧哗声由远而近,一个白影悄无声息落于面前,此时此况,若是十年前的他,定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宰了人再说,但十年后,被庄主当成了弃子的他,已有了一些函养,至少他会看清楚白影是谁,再决定抽不抽刀。 当抬头看清楚那个白影后,辛弃乐腿一软,毫无出息的坐在了地上。 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在三世花最后那个幻境,这个煞神满身鲜血,像一个杀神般立在那堆积如山的尸体之上,脸上露嗜血的笑容,猛的一剑,竟将天捅穿了。 好可怕!她怎么会在这?庄主呢? 辛弃乐不由自主的将身体缩成一团,极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但这块地方是他精心挑选的练剑之地,除了一颗桂花树,四周一览无遗,更何况拾不弃还站在他面前,他这样的做法便显得有点幼稚可笑。 “门口在哪?”冷漠的女声响起。 辛弃乐抖着手给拾不弃指了一个方向,一阵轻风吹过,白影已消失,消失方向正是他指的方向。 他却久久不能回神,太可怕了,那煞神的威压越来越强了。 “辛公子,那个恶贼呢?”护卫长匆匆赶来向辛弃乐问道。 辛弃乐同情的看着他们,果然无知者无畏啊,这个煞神是什么人能惹的吗? 尽管他是如此想的,手指还是诚实的给护卫长指明了方向。 护卫长迷茫于辛弃乐眼中的同情,但急切抓恶贼的心让他快速的略过了。 那恶贼多可恶啊,不但用药迷倒了庄主,还光明正大的行走于剑庄之中,并且将所有的拦她的护卫都打倒了,以他在剑庄从事护卫二十载的阅历来看,就从没见过如此嚣张的贼。 他一定要抓住那恶贼,一雪剑庄之耻! 拾不弃毫不费力的走出了飘零剑庄,看着陌生的景色,她有种茫然之感。 在这个世界她第一次一个人行动,现下唯一要做的便是修炼,有两个地方她比较熟悉,分别是生活了八年的意远村和生活了十年上九山。 以修炼环境来看,上九山无论是距离还是清静程度都胜于意远村。 那便去上九山! 在去上九山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再次回到忘川河,上面的阴气已散去了不少,拾不弃找到船只,再次到达了当时交战之地。 她将孙老头的尸首收了起来,这是她唯一能为孙老头做的了。 经过十天的旅程,拾不弃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之前布下的阵法还在运转,孙老头住的茅屋破败了不少,地上的各种草药混着杂草生长得极为喜人。 这些草药是她为孙老头种的,现在,药还在,人却没了。 初一也不知所踪。 她将孙老头葬于茅屋前,在上面立了碑,坐于墓前,她心中有些惆怅。 壬心在此时从心泉走了出来,熟门熟路的扑进拾不弃的怀抱之中。 拾不弃嘴角掀了掀,手轻轻的挠着壬心的下巴,听着他发出舒服哼哼声。 壬心被挠得心满意足,主人虽然情绪有点低落,壬心会永远陪着主人的,今天又是喜欢主人的一天。 拾不弃被壬心的一番“打扰”,低落的情绪被打散了不少。 第一百章 悟则法的妙用 第100章 悟则法的妙用 多想无益,此次她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从孙老头灵体最后消散来看,他也算是死而无遗了。 至于初一,怕是凶多吉少,现在不说能不能找到初一,以她现下的实力便是找到初一,她亦是有心无力。 还是实力太弱了啊! 她想起在忘川河时,灵识进入黑色的法则线,那时若不是身体快要不行了,将她拉了回去,只怕会一直困在那里,想想都一阵后怕。 若是继续修炼五行心法也没错,但是既没有雷劫又不能用相应的法术,就很奇怪了。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呢? 她有预感继续修炼下去,可能会发生她承受不起的事情。 既然如此,她能炼的只有五行剑法与悟则法。 五行剑法她已经将五行都提至第三层,对于第四层她毫无头绪,如此,她决定修炼悟则法,这个她从那个神秘的地方学来的功法,越是修炼越是感受到其中的强大。 加固了一番阵法,拾不弃回到之前闭关的地方修炼起来。 她合上双眼,全身放松,让心绪归于平静,身子才慢慢动起来。 随着法诀的默念,四周的法则线开始慢慢程现,红的,黑的,黄的……密密码码,互相交差,又相成。 随着功法的深入,线条伸展由一米距离到了现在的一千米,她自己仿佛也化身成了这些线条,在其中互相交汇。 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她就像一滴水融入了一个小水坑中,在这其中她与那些丝线是一体的,能感受到其中的联系,也能感受到自己与其中的联系。 她有一种被包容的感觉,在其中,她可以做任何事情,打个比方,即使是她要捅天,这里依然能包容你,不会因为你的捅天而特别。 她又有一种束缚的感觉,因为万物相连,她若做了驳逆之事,便会受到相应的代价。 若是之前她对道的感悟半生半熟,那么现在,她有了更深的认识。 天孕万物,包容万物,却不拥有万物,让其自生自灭,自作自受,人作孽,是道,人行善,亦是道,不同的是各自承受的因果。 在这些丝线当中,她也发现了一些断掉的无法连接的丝线,它就像将一个完整的球生生的挖了一个小口般,显得十分突兀。 在玄天界师尊也曾告诉过她,完整的法则是一套严密的法则系,线线相连,节节相构,不可能会有断裂的法则线。 如此推断,这空蒙界的法则应该是不完整的,若是如此,那些难以解释的事便说得通了。 明明灵气充沛的世界,却长不出灵草及没有灵根的凡人,而她,明明金丹期的修为,却没有雷劫,便是高深一些的法术都不能使用,都是法则缺陷造成的。 拾不弃在专心练悟则法时,外面的风雨却是一点也没少。 被壬心拖入恶梦的辛飘叶等人,足足睡了三个月才醒了过来,醒过来的他们不但对拾不弃没有产生敬畏,反而变得越发的疯狂,竟在江湖上发了悬赏令,若是谁能在上九山寻出拾不弃的踪迹,赏万两黄金。 万两黄金! 这天价的悬赏令让整个江湖沸腾了起来。 若得这万两黄金,不说这辈子衣食无忧,下下辈子都能躺着过了,再有野心一些,便是成立一个小门派也绰绰有余。 上九山出名了,拾不弃更是被江湖上的人传得沸沸扬扬。 天下第一高手,剑法精偡,天机神算的徒弟她生平的种种被扒得干干净净,连带的欢因城的那把无人能拨的剑又被提起,使得欢因城又聚集了不少群雄,在此中结了多少恩怨,掀起了多少风雨且不提。 更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她与江湖三大门派的恩怨。 可惜三大门派上下口风收得极紧,从中想得到消息难之又难。(三大门派表示,关于自家宗主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事情是不可能往外传的),拾不弃更是在上九山影都没见着的人,更不用想从中会得到什么,正是因为一无所知,就更让人联想翩翩了。 有人说拾不弃抢了那天一第一之位,三大门派表示不服,便联手对付拾不弃,拾不弃一对三,惨败,为了保住小命,便逃进了上九山,三大门派为了砍草除根,便出了悬赏令。 有人说,拾不弃偷了三大门派的镇派之典,才被三大门派追杀。 还有人说,拾不弃身上有至宝,得者得天下! 而流传最广,使茶楼说书场上无一虚坐的,竟是关于拾不弃与三大门派的爱恨情仇。 大意是,拾不弃初出江湖,便显惊人之姿,三大门派之主,虽是风烛之年,但仍有一颗风流之心。 他们遇到拾不弃后,一见惊人,再见倾心,三见便掏心,为了夺得美人心,三大门派主将天下第一之位拱手相让,可惜美人无意,三人都没有瞧上。 拾不弃既得了好,又对三人都无感的做法,成功让三大门派主由爱生恨,于是联手杀害了千机神算。 美人见恩师被杀害伤心不已,于是便上门寻仇。 三大门派主见美人送上门,便笑纳之,将美人困于飘零剑庄内,以真心化之。 可惜美人刚烈,抵死不从,拼死逃了出来,并藏身于上九山中,三大门派主不想一腔痴情付之东流,于是发布了万两黄金的悬赏令,只为再见美人一面。 可怜三位门派之主一心向明月,明月却照沟渠。 上九山因险峻而鲜人踏足,现下却是几乎让整个江湖的人都涌向了上九山。 然而已经到了金丹期的拾不弃,虽然布置的是低级的阵法,但也不是一般的人能破解的,大部份人雄心勃勃而来,败兴而归。 还有少部份人心有不甘,依旧在上九山苦苦寻找。 一年,两年,三年过去了,上九山的每个角落都被人翻了个底朝天,而拾不弃像是凭空消失了般,别说是人了,影都没见着一个。 付出了所有,却毫无收获,大家对事情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三大门派莫不是发了假悬赏在找乐子? 正常人躲在上九山由上万人日夜不停息的寻找,哪能藏得住?且三大门派,虽有弟子来找,可都是小虾小蟹,大人物从没露过脸,怕不是有猫腻? 而且正常人会拿万两黄金悬赏一个女子? 第一百零一章 飞升 第101章 飞升 三年的空手而归让他们积压了极大的怨气,而成为这股怨气发泄的对象,三大门派首当其中。 辛飘叶也没想到这一找便是三年! 他的脑子经过这两年的冷却逐渐清醒起来。 找到拾不弃又怎么样?三年前,她身受重伤,看起来毫无招架之力,他们都被她将了一军。 三年后的她只会有好无坏。 他们在自不量力啊! 如果说当时在江湖发悬赏令有多轰动,现下那些在上九山找人的人便有多怨。 冤枉啊!他们是真心出重金要找那拾不弃的,只可惜她手段太多,整个江湖都拿她没办法。 辛飘叶三人为平息江湖怨气,不得不出面,他晏请了所有的有名之士,当面作出了道歉,并且郑重承诺,那悬赏令长期有效,主要有人将拾不弃带回飘零剑庄,他们定将万两黄金双手奉上! 所谓吃人嘴软,加上辛飘叶三人态度诚恳,看起来不像耍人,可谓真诚是最好的说服力。 此举还真的成功的平息了江湖的怒火,保住了三大门派的名声。 拾不弃则成了迷之存在。 江湖永远不会平静,虽然上九山之事平息了,但人与人之间的恩怨像一团乱麻般,理不清,剪不断,不休不止。 转瞬,两百年过去了。 此时江湖早已忘记了上九山拾不弃的存在。 飘零剑庄由当初的繁华,到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剑坊,曾经的辉煌一去不复返。 两面派与万功派已经消失于江湖之中。 此时整个空蒙凡界处于风雨摇曳中,不止江湖上群雄乱起,便是朝堂上亦是奸臣当道,民间更是怨声四起,不少有志之士揭竿而起。 在这乱世之中,上九山像是一块世外之地,战乱与恐慌都与它无关。 白城,自从敏敏公主去世后,封地被皇城收回,由一个繁荣之城,慢慢的衰败成了如今的荒城,成了流民的聚居之地。 往昔朱门高墙,如今只剩荒草残壁。 流民们躺在长满野草的街道上,连续的战乱已使他们的眼神失去了神彩。 耕地被战马溅踏,壮丁被抓,女子妇人被抢,幼儿老姬悲嚎,这世上已没有一块平安之地。 他们瞳孔麻木的倒影着蓝天,只希望天能看到这人间的悲剧,施舍一点怜悯,让他们有一个生的希望。 或许老天听到了他们的祈愿,青色的天空出了一丝明艳的红霞,艳光投入瞳孔,让麻木的眼神掀起了一些波澜。 眨眨眼,天空越发的艳丽,霞光形成了一片,灵动而神幻,像是受到吸引般,那光中多了一抹紫,紫中又透着橙,橙中带着绿 不一会儿,天空便飘着一条条彩色的色带,像是有生命般在天空中轻快的舞动。 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种美了,流民们一个个嘴巴眼睛张得大大的,都沉浸于这神奇的景象中。 “听!有乐声!”不知谁叫了一句。 大家侧耳倾听,一道天赖之声,像是在天边又像在耳边响起,是他们从没听过的乐声,不知怎么形容,只知道声音仿佛洗去了悲伤,苦痛,世间只剩下美好与平和,让人忍不住跟之清吟,随之起舞。 天空飞来了无数的鸟,它们展翅盘旋于彩云之下,口中发出悦耳的清啼,让壮观的景象越发的宏伟。 在空蒙凡界各处,无论是躲在深山的动物,还是藏在民屋的虫蚁,都在这异景之下欢舞,便是那草木都随着风愉悦的摆动着。 正在战争的人,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路边打劫的,收起了凶相,与路人握手言和 总之在这异象之下,天下一片平和,每个人心中都装载着希望与美好的向往。 天垂吉象,祥瑞之兆! 此时拾不弃在做什么? 她要离开空蒙凡界了,在离开之前,她抱着壬心慢慢的走在上九山上。 这里承载着空蒙凡界的大部分记忆,曾经三人无忧的生活,现下,只剩她一人了。 曾经为孙老头搭建的茅屋已经没了,倒是那药材重长得极为喜人。 初一曾经喜欢坐在上面修炼的的那块大石已经长满了青苔。 时间,总能洗去一切。 而她,不会停止修炼的脚步。 拾不弃将之前设的阵法拆掉,又重新布置了一个阵法。 这上九山将来或许会是一个修炼圣地。 她将《五行心诀》及《五行剑法》都放在了她闭关修炼的洞府之中,除却这两样,她还整理了一份个人修炼的感悟,相信不久,这里便会迎来它们的有缘之人。 除却修炼功法外,她想了想,又立了一个石碑,上面刻了一句告诫:仙凡有别,修者不能祸及凡人! 做完这些后,心中再无记挂,正想着接受雷劫,心中却突然一动,不知为何,她想起孙老头在离开上九山前,闭关修炼的那一处洞府。 修炼者的直觉不可忽视,拾不弃身影一动,找到了孙老头曾闭关的洞府。 洞府陈设极为简单,四周已长满青苔,还有不少杂草伸展着屈强的身体,洞府中央放着一张坐垫。 最让拾不弃惊讶的便是坐垫上的那个灰扑扑的袋子。 她若没记错的话,那个袋子正是孙老头生前不离身的储物袋! 难怪,那时,从上九山出发去忘川河的那段时间,孙老头再也没用过储物袋,初一也问过他,孙老头却是一直浅笑不语,原来竟让他留在了上九山。 或许,那时孙老头便知自己一去难复返。 拾不弃拿起蓄物袋,上面已经没有了主人的灵识,她轻易的将袋子打开了。 里面装的是除了一些功法外,还有两封信。 一封初一亲启。 一封拾不弃亲启。 拾不弃打开那封写着自己名字的信。 孙老头坚韧的字迹在眼前一一展开。 不弃,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离开。 十年的逃避,终是有面对的一天。 此去,怕是难以复返了,为了不给你们连累,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你一直是个好孩子,当初我只想找一个人给我死后收尸,恰好,在堕神之林遇见着了你,这便是缘。 却不想,后来,我的人生发生了巨变。 经过那些,我站过从未站过的高度,悟了从未感悟过的道。 不管将来如何,但此刻,我觉得此生已无憾了。 第一百零二章 飞升 第102章 飞升 你是个实诚的孩子,在掉落堕神之林之前定是经历了不少苦难?以后你的人生之途定然比常人要艰辛。 我这个老头能力虽有限,但在最后也想尽一点绵力,我利用望气术与我修炼的窥天经给你算了一卦,发觉你此生无财,若是执着于此,必将大祸临头,以后切记,有财不可留,修炼重修自身。 最后,老头再多言一句,背上的包袱虽重,但也不要忘记看看沿途的风景哦。 此后,望珍重! 孙尚安敬上! 拾不弃将信小心翼翼的将信合上,除却储物袋,这封信是孙老头唯二遗物了。 孙老头为她算的最后一卦,她亦放在了心头,在此前,那些财物一直由孙老头保管,再后来,她一直在上九山闭关,对凡间的财物更是不在意,所以她才对于自己不能纳财之事一无所知。 但孙老头算出此卦时,他已经快要筑基,那财物,自然不会这般肤浅的指凡间的金银财宝,亦是指修炼的资源。 她毫不怀疑这卦的真实性。 以后,她怕是要做一个穷光蛋了。 至于另一封信,拾不弃亦将它收起来,或许有一天会遇到初一再亲手交给她,虽然这种希望很渺茫,但也不失为一种念想。 至于那些功法,拾不弃一一放回她修炼的洞府之中,留给了有缘之人。 从洞府中出来,天空的异彩仍然在继续,她能明白这方天道的喜悦,毕竟残缺了这么久,一朝修复,能做个正常发展的天道,是件多么值得庆祝的事情。 这两百年,她致力于修炼悟则法,终于将这方天地的法则一一程现于眼前,至于那些残缺的法则她无能为力。 她也可以像在忘川河那次那般,将意识投入于这些丝线之中,将法则悟透后,再修复,但她有种直觉,现在还不是时候。 只是她不能修复这些法则,便不能离开此界,正在一愁莫展之际,她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呼救声。 顺着声音寻去,她找到了此方的天道。 那天道十分奇怪,半截身体充满生气,另半截却在衰败。 他见着拾不弃大吃一惊,抽风似的围着拾不弃转圈,弄得拾不弃莫名其妙,长得奇怪也就算了,这行为,莫不是高处不盛寒的独欢? “嘤嘤,原来我空蒙也有今天!”空蒙天道像是喜极而泣,又像是乐极生悲,总之有点复杂。 拾不弃直觉稀奇,原来天道是这样的吗? 许是转圈转累了,空蒙天道来到拾不弃跟前,两只大眼睁小眼。 拾不弃:天道呢,第一次见! 空蒙天道:大佬呢,第一次见! 扑通一下,空蒙天道突然跪下并且抱着拾不弃的大腿哭唧唧的说道:“大佬,求垂怜!” 拾不弃不由得头冒黑线,这是什么狼虎之词,而且,她看着是这么饥渴的人吗? 天道的神秘在空蒙天道的一番自降身份后,在拾不弃心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扒拉着空蒙天道:“有话好好说,别拉拉扯扯的!” 空蒙天道却紧扒着拾不弃不放:“我不要,万一我放手了,你跑了怎么办?谁来救救我?” “我不会跑,你先放开我!” “你真的不走?不会丢下我?”空蒙天道像个要被遗弃的孩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拾不弃。 拾不弃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她对于自己为何会被一个天道缠上一无所知。 “你先说说怎么回事?” “好的大佬,我说完你不要走啊!我真的很需要你!” “先说!” “好的,大佬!”空蒙天道很懂得分寸,他老老实实的说起来:“我本是玄天界的一个修士,玄天界,你知道,是一个修心的地方” “玄天界的可以跳过,我亦本是玄天界之人。”拾不弃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天道竟然是玄天界之人。 “没想到我竟然和大佬是出自于同一界,看在同界份上,大佬,你一定要罩我啊!”空蒙天道又开始乱语。 “说重点。” “我的重点就是靠大佬啊!”空蒙说完,怕拾不弃不高兴,便将话题掰正:“在玄天界,正常人只能修炼出一个心界,待心界成熟后便可飞升,可大佬,你不知道,我有多倒霉,我勤勤恳恳的修炼,一心奔着飞升而去的,可不知道哪块地方出了问题,我竟然修炼出了两个心界! 一个心界已是勉力,两个心界简直是要我命啊! 我拼尽全力修炼也没能让自己两个心界完善,我不甘自此陨落,便化身为两界的天道,沦落为流境存于玄天界之中,呜呜,大佬,你要救我!” “流境?这里仍是玄天界?”拾不弃心中一阵激动,原来她不曾离开过玄天界! “当然在玄天界了,我没能力飞升啊!当然,大佬你能帮我就另当别论了。” 拾不弃心情很好,得知她仍在玄天界,多年来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对于空蒙天道的请求,她温和的问着:“怎么帮你?” “当然是融入大佬的心界了!”空蒙天道激动的说道。 “你想夺界?” “不是,不是,大佬我哪会有这样的心思,我的意思是你将来会修炼星系,主要你将我的两个心界放在你的星系上我便心满足了!” “不瞒你说,我现下心脉都没有打通,心界尚无望,更别说什么星系了,你怕是找错人了!” “不会看错,大佬,求你别小看自己!我以我修炼十五万年,差点飞升的眼光来看,绝对不会看错,你便是传说中的星系一族!” “星系一族?”拾不弃想起她曾经呆过的那个星海。 “具体的我不知,只知是个强大的种族,是我等飞升之人投靠的所在!” “你怎么知道我是那一族?” “气息,凡是将要飞升者都会感到那个股气息,而你身上的气息正是同那股气息无异!” 拾不弃半信半疑,若说是真的,她现在是何等弱小,要修炼出一个星系等同于天荒夜谈,若说是假的,她的悟则法与曾经呆过的星海那不是假的,便是她的寿命,她能感觉到,便是不再修炼五行心经,也能再活五百年。 第一百零三章 飞升 第103章 飞升 多想无益,这个空蒙天道她不讨厌,若是她真能修炼到那个程度,将它带上亦无妨。 空蒙天道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本以为他永远只会是个不入流的流境在这玄天万耗尽能量而亡,没想到会有一天,能抱上大佬的大腿一飞冲天! “那大佬,你能协助我完善这法则吗?” 修复法则? 拾不弃自认没这本领的,她目为止只能感受到法则,要修复那是万万不能的。 拾不弃果断拒绝道:“恕我无能为力,这法则我无法修复。” “大佬!”空蒙天道眼泪汪汪,活像被人抛弃了般。 拾不弃干脆两手一摊:“如你所见,我修为尚浅,现下顶多能见着这法则,但若要修复是万万没这能力的。” 空蒙天道听了拍掌道:“原来是大佬修为尚浅,不过大佬我并不需要你去修复这法则,你只需在此助我,让我的灵体不再衰败便可。” 拾不弃还是摇头:“我并无办法阻止你灵体的衰败。” 空蒙天道扶额,他明白的,了解的,大佬也有弱小的时候。 他指出了一条法则线的主线,让拾不弃盯着那条法则主线,在此过程中,在那条主线要崩坏时,就让她往他的灵体打入心力。 这种心力不需要拾不弃体内修炼而成的心力,而是通过一种神奇的心诀将这个界内的心力汇集,打入空蒙天道的灵体之中。 拾不弃尝试了几次,熟用了心诀后,空蒙天道便坐在其中,身上缠绕着无数法则线,拾不弃紧紧的盯着空蒙天道让她看紧的那条法则之线,只见那法则线竟慢慢的变透明了! 随着法则线的透明,空蒙天道的灵体衰败的范围开始扩大。 拾不弃不敢耽误,运起心诀将心力打入空蒙天道的灵体,有了心力的加持,空蒙天道的灵体停止了衰败,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空蒙天道灵体衰败的部份竟然有起死回生的迹像。 不知过了多久,空蒙天道睁开眼睛,见他眼带喜色,拾不弃便知他成功了。 就这样,拾不弃一直配合至空蒙天道将法则修复至完整。 此时空蒙天道的灵体一半的衰败,变成了只有三分之一的衰败。 要想完全修复必须要将另一个界的法则修复完整。 拾不弃抵不过空蒙天道的哀求,只好答应他帮助他修复另一个心界幻灵,反正真正修复的是空蒙天道,她不过是在旁打几个心诀而已。 不得不说,此时的拾不弃还是天真了些,待她进入幻灵界后,她恨不得给现在的自己一把掌,让你心软! 此时她还不知道,让空蒙天道将她了放回去,只要她在空蒙凡界渡过了筑基及金丹时的雷劫,空蒙天道便放下指引,让她飞升至幻灵界。 而空蒙凡界法则修复完整后,也将是一个修炼的圣地,之前不能用的法术已经没有限制,凡人会长出灵根,凡草亦会变成灵草,它将与幻灵界连接,不同的是,在空蒙凡界只能修炼至化神,化神后必须要飞升,而幻灵界则是更高级的存在。 当然有了特权的拾不弃,不需要等到化神,主要她想便可接受雷劫飞升。 现下她已没有了挂念,便用意念沟通空蒙天道,让他降下雷劫。 在四周还是一片祥和之时,上九山乌云密布,不久便轰隆隆的劈起了雷。 白日遭雷劈! 不祥之兆啊! 大家惶恐的将目光转向上九山,雷声轰动,也不知遭雷的人是何等罪孽,竟然连续不停熄的劈下了七七四十九道雷,并且一道比一道强! 拾不弃站在雷劫之中,承受着这一点都没放水的雷劫,气息孱弱,体内无处不被雷光顾,痛得麻木。 在玄天界时,她也遭受过不少雷劫,但那时她有心力的加持,加上雷劫中包裹着心劫,通常当她应付完心劫时,雷劫已也消散了,天随之降下甘露,因在渡心劫时,身心分离,灵体根本感受不到身体的痛。 像现在这般,身心合一的挨雷,她还是第一次。 此时的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块被劈焦的肉,若不是还有一口气在,洒上香料,也不失是一道美味了。 她庆幸于自己只修炼到了金丹期,若是修为再高,接连不断的接受这雷劫的轰炸,怕不仅是劈焦了这么简单,能剩下一副骨架也是凭运气了。 幸好,这外焦里嫩的感觉没让她维持多久,天很快便降下甘露滋润和修复着她的身体。 随着甘露的挥洒,天空的异彩更胜。 此前只是五彩流光,现下则是祥光万丈,龙凤环绕,仙乐之声不绝。 在祥光之中,天降下一道白光。 拾不弃站在白光之中,一股柔和的力度托着她往上飞,地上的景色随着她的上升缓缓变小,便是高崇的上九山也慢慢的变成一个小点,隐没在一堆景致中显得不再突出。 只要站得高,看底下的万物都一样,更别论人分的三六九层,这些在天道面前毫无意义。 或许,这便是修炼的意义,合道或超于道,摆脱困于人世的烦恼,超脱凡俗的所在。 想到此,她心有所感在飞前留下了一句让人趋之若鹜的话:“仙缘在上九山中,有缘者得之!” 一句话投下千尺浪,白日飞啊!这是何等的奇事! 继两百年后,上九山又成了热点。 而飞升的拾不弃经过两百年的时间已无人记起。 唯有躺在一处风光秀丽的小山中的茅屋顶上的梅二月例外,此时她已经老态龙钟,没几天好活了,当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有容貌不改当初的拾不弃时,心中感概万分。 那时她还和前前前代皇对她万分防备,后来那千机神算惨死于黑河后,她亦隐迹于上九山。 没想到二百年后,她竟然真的飞升了! 她果然不是我等凡俗之人能及的所在,先祖皇,你若看这一切幕,初心会改吗? 想到那个曾让天下繁荣昌盛的君王,梅二月眼眸一暗,他若在,定不会让天下像这般混乱了。 蓝城,已全身粉色的礼律,眉心处黑色的业力已经漫延至整个头部,他望着上九山的方向低喃着:“娘亲,你还没原谅律儿么?” 第一百零四章 帮帮我 第104章 帮帮我 拾不弃受着指引,顺利到达了幻灵界。 一进入幻灵界,拾不弃明显感觉这里的灵气比空蒙凡界还要浓郁许多。 她发觉自己所处的的地方是一处荒野,展开灵识,发现此处极为安全。 拾不弃亦不废话,找了个地方,开了一个洞府,再布了个阵法,运起悟则法,准备找天道。 她悟则法经过两百多年的修炼,心脉已经开始有了心力,此时她也明白了,自已修炼的悟则就是一部修炼心力的功法,此种功法不需要心基亦能修炼,缺点就是需要的时间比一般的修炼功法要长许多。 有了第一光次的经验,她很快便找到了空蒙天道。 “空蒙,来我们继续修复这界的法则!”拾不弃心情愉快的对空蒙天道说道,做完这一票后,她就可以回玄天界,将修炼提上去后,再找寻清德尊者与柒城报仇。 “大佬,我有点事要跟你说。”空蒙天道一脸为难与自责。 “那你说!” “你知道的,幻灵界要比空蒙凡界高级。” 拾不弃赞同的点了点头,来到幻灵界后,她明显感觉到约束要比空蒙凡界要少。 “空蒙凡界我可能凭自身修为修复这法则,但在幻灵界我却不能这般直接,还要靠大佬援手。”空蒙天道看着拾不弃小心翼翼的说道。 “空蒙老友你说什么呢,我这不是答应了你吗?你看我在这不就是为了帮你?赶紧的,我帮你维持生机。” 这空蒙天道换了一个界后怎就变得磨叽了呢? 空蒙天道缩了缩脖子,银牙一咬说道:“大佬,我的意思是需要你在幻灵界修炼那《五行心经》至满我才能修复法则。” “什么?!”拾不弃蒙了,因空蒙凡界的法则修复得太顺利了,她万万没想到这幻灵要修复要如此麻烦。 将那《五行心经》修炼至满可要花费不少时间,她哪里耗得起,那仇还要不要报了! “不行!” “大佬,你看你来都来了,就帮我一下!”空蒙天道连忙哀求着。 “你当初可没说要费这么多时间呀!”拾不弃决定不再心软。 “大佬!”空蒙天道一把涕一把泪的抱住拾不弃的大腿:“你就帮帮我!在这里你若不帮我,就没有人能帮我啦!” “气运之子!”拾不弃咬牙道。 这幻灵界的人要时间有时间,要修炼有修炼,空蒙天道随便培养一个气运之子便可达到目的,可他偏要找她帮他,着实是无理取闹! “我培养了呀,养了一个又一个,但是天可怜见的,没有一个成功,倒是一个比一个有个性,我都快愁死了! 大佬,你帮帮我!难道你不想体验随地有灵药可摘,动不动就身怀千亿财产的感觉?” “不想!”她命中无财,拿这些嫌命长? 空蒙天道着急的抓了几把头发,突然福至心灵:“大佬,这幻灵界也有帮助修炼心力的东西哦!” “不……” “这里有界种!” “成交!” “大佬英明!”空蒙天道喜极而泣:“大佬,那界种需要你自己亲手拿,且那地方以你现在的修为十死无生,不如待你修炼至高再去?” 界种是让心界成界的重要引子,这东西可不好寻,师尊当年足足用了一千年的时间才寻来的界种。 既然这里有界种,拾不弃当然不介意花费些时间帮助空蒙天道了。 她现在的实力确实很低微,便是拿到界种也无力保护,于她便点了点头。 空蒙天道见拾不弃爽快的答应了,便将她放回了回去。 拾不弃从洞府中醒来,拆除了阵法,走到了外面。 当务之急是找到有人的地方,了解一下这幻灵界。 “救命啊!救命啊!”一声凄烈的叫声从不远处传来。 拾不弃跑过去一看,却见一个红角牛妖正追着一个柔弱女子跑。 那女子见到拾不弃神情极为惊讶,不过求生的本能使然,她奔向了拾不弃呼救道:“道友,救命啊!” 拾不弃提剑上前,一剑划出,火行剑发出一道火光直奔红角牛妖。 红角牛妖躲避不及,正被砍个正着,身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伤痕,鲜血直冒。 这一剑似乎将红角牛妖的理智唤了回来,它停下了脚步,畏惧的看着拾不弃,看到她身上属于金丹都的威压,大叫了一声,掉头便跑。 女子见危机已解除,便上前向拾不弃道谢。 拾不弃正想要了解这幻灵界,所以对女子也极为客气和善。 女子叫秦乐。 寒暄了一会后,秦乐终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不弃,你为何会在这男北部?” 拾不弃听了,便顺势答道:“我方从山中出来,不知世事,这男北部有何玄机?” 秦乐上下扫射了一番拾不弃,凡衣,凡剑,听说一些隐世之士便好这一口,想必她便是隐世一族了。 隐世一族向来寒酸,秦乐心中顿升起一股优越感:“像你们这种隐世之士不清楚也正常,幻灵界由一千年前起,以红河为界,分南北两半,北部是男子为居,称为男北部,南部以女子为居,称为女南部。 男北部以乾青上君为首,女南则以丽坤上君为首,女不得入男北,男不准进女南,男女本是不同类,老死不往来!” 原来如此! 难怪秦乐见到她时,会觉得奇怪,她所在的男北部,本不应该有女子出现。 拾不弃吞了吞口水问道:“那女子进入男北部会怎么样?” 秦乐忧心的答着:“女子入男部,视为娼,男子入女部,则视为奴。” 拾不弃听了心中一沉,若是如此,她需要尽快渡过红河,去女南部了。 “既是如此,秦乐道友为何要来这男北部?” 秦乐眉头一收,苦笑道:“不瞒道友,我是在一处秘境传送至此的,方才若非对友相助,我怕是在劫难逃了。” 拾不弃一听觉得有门路便继续问道:“那传送阵可还能用?” 秦乐摇了摇头:“那传送阵在我出来时,便自动毁了,若要想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 第一百零五章 南院 第105章 南院 没了捷径,只好渡红河了。 女南部在南方,只要向南部走便可。 两人决定作伴一起走。 然而行不到十里路,她们便被一个男子拦下来了,那男子星眼剑眉,长得十分英俊明朗。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拾不弃与秦乐:“女子?” 秦乐见到男子,便走不动了,倒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而是那男子威压极重,至少元婴以上修为,不是她现在的修为可以抵抗的。 拾不弃见到男子心中一沉,最不想要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倒是有几分姿色,给你们两个选择,其一便跟从了我,从此以后,你们便是我坐下的女奴,只侍候我一人;其二,我将你们送至南院,在那里与万人枕,你们做决择!” 秦乐低着头,内心做着决择。 两个选择怎么看都是从了那男子要好一些,更何况男子长得也不差,委身于他,总比在南院要好上许多。 听说在南院的女子修为可是任人吸取的,只要人还能动都需要接客,她可不想有那番遭遇。 秦乐没有对拾不弃说实话的便是她因为对男北部好奇才踏进那传送阵的,她的师父婉莹上君便是年轻的时候不小心来到了男北部,在这里,她遇到了她的主子朗月上君,朗月上君不但对她十分温柔,还为她寻找修炼资源,使得婉莹上君由一个炼气小儿,十分快速的成了一个化神上君。 可惜后来因为朗月上君不知什么原因,一直卡在化神境界不得进展,最后只得忍疼将师父送回女南部。 而师父回到了女南部后,一直对朗月上君念念不忘,但因为当初的约定,她没有再回男北部。 秦乐进入秘境得知传送阵是到男北部的,便毫不犹豫的踏上了传送阵,她来男北部一是为了找到朗月上君,二是希望她也能像师父那般找到一个像朗月上君那般的主子。 师父说了,男尊女卑,女人就是为了侍候男子而存在的。 眼前的男子长得不错,不正是她想要的主子?至于朗月上君,主要她侍候好眼前的男子,以后再托他去寻找便是了。 想到此,秦乐往前一跪,将手中的储物袋双手奉上:“小女秦乐愿意侍候大人!” 男子见秦乐如此识趣,高兴的大笑起来:“哈哈哈!” 他绕过储物袋伸手一吸将秦乐吸至怀里,而秦乐突然冲进一个陌生的怀中,周身被刚阳之气包围,她抬头看到男子好看的侧脸,娇羞的啧了一声。 男子听了更是开怀,他已是元婴后期的修为,在这男北部也算是中上等的存在。 在男北部,大家以有女奴为荣,他今天亦是心血来潮才往这人烟罕迹的北仓荒野寻找机缘,却不想让他遇到了这二女。 一女清丽柔弱,是他心中所好,另一女虽然五官平淡,但盛在气质冷清出尘,都是不可多得的女子。 这叫他如何不兴奋,他游天逸以后便是有女奴的人! 然而他见拾不弃在一旁一直皱眉不语,心中便生不喜,女子在他看来,不过是依附于男子的存在,这般犹豫不定的样子,便是对他的不满。 他游天逸作为一个元婴君,能侍候他,是她的荣幸,还有什么不满的? 他越看拾不弃越是觉得不喜。 秦乐在一旁见了,心中乐了,她可不想跟拾不弃同享一个男子,能让主人厌弃她再好不过了。 她拉着游天逸的衣袖说道:“主人,姐姐可是隐世一族呢,怎会甘为人奴。” “隐世一族?”游天逸更不喜了,谁人不知那隐世一族凡是出山的,无一不古板无趣,说什么修炼靠自身,法衣法器身外之物少用为妙。 他可不想以后天天有人在他耳边念叨修炼靠自身什么的,修炼至高不就是为了享乐? 想到此,他心中一动,从蓄物袋取出了一条缚灵之强,手一挥,那绳子便将拾不弃绑了个结实。 拾不弃亦不挣扎,如果她拼死一搏或许会拼出一条逃跑之路,但她不想这么做。 现在跑了,不说她能不能去到南女部,便是在这荒野之中,她亦无力自保,介时不是进入妖兽的肚子,便是再次被别的男人抓住。 南院固然是个不堪的地方,但她并不担心,因为她还有壬心,除此之外,她若是灵力被封了,还有心力可用。 可惜壬心修为低,那男子修为可不低,她无把握壬心能否让他入梦,不然,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让她意外的便是秦乐,之前将男北部说得如此可怕,现在看她躺在那男子的怀里倒是乐意得很。 罢了,人各有志,她也不好说什么。 空蒙天道说的什么灵药随地捡,动不动就千亿身家她没看到,现在只看到暗淡无光的前景。 南院,不管白天还是黑夜,人来人往,永远是男北部最热闹的地方。 彩娇坐在高楼上,听着下人的回报,新来的女子终于屈服于南院,肯出来献身了,她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落入这南院之人,除非一心寻死,不然只从屈服这一条路。 她在成为这南院的掌柜之初,也曾同情这些女子,但这一百年来,形形式式的见多了,心便开始麻木了。 能活着便行,谁会在意你怎么活? 便是欢颜之下的悲伤,在夜里也不能发泄,毕竟修炼之人夜夜贪欢,精力可比凡人强盛呢。 拾不弃被送到南院时,便被这座豪华的楼宇迷花了眼。 南院一共五层,外面有着精致的雕花,挂着画着锦丽花式的大红灯笼,除此之外,还挂着彩色丝锦,插着娇艳的鲜花。 内部更是奢华富丽,地上铺着大红色毛毡,家具物件无一不精细,间隔是白玉围起,上面刻着精美的图案,五步一美人图。 娇声细语,欢声笑语,好一个随落之地! 拾不弃皱眉,这般地方简直是修士之大忌,修者,在于用心感悟天地,应闭其目,关其耳,少思寡欲。 这难院,无处不吸睛,处处引其欲,修士若长期处于此地,怕是难以进展。 第一百零六章 南院 第106章 南院 拾不弃被带至最高层的一个雅致的房间内。 一个女子坐于其中,她身上威压与此前遇着的男子差不多,应该是修为相当。 她柳眉杏眼,嘴巴不笑而翘,看起来极为和亲。 彩娇见拾不弃一身道服,长相平淡,也就这身出尘的气质让人让人侧目。 不错! 在南院,最受欢迎的便是这种清冷出尘之人。 再看修为,竟然有金丹期,若是经营得当,说不定会是个头牌。 只是不知她以后经历了那非人的蹂躏后,能否保住这身气度? 彩娇慵懒靠着椅子,她从储物袋取出了一支烟斗,手轻轻在斗壶一拂,一缕轻烟袅袅升起,随着轻烟的挥散,一股异香充拆着房内,让人耳目一清。 她轻轻的吐了一口烟,对拾不弃说道:“入了这南院,想要出去便难了,如今你该做的便是认命!” 拾不弃点了点头:“我认!” “你若非要找苦……”彩娇语气一塞,一堆已烂熟于口的劝说全都咽回了肚子:“你认?” 拾不弃肯定的点头道:“我认。” 她又不是受虐狂,当然认了。 “好!许久没见过这般识趣的姑娘了,就说识事务者为俊杰嘛,此情此境,不屈服只会自讨苦吃!” 彩娇十分高兴,多少年了,总算来了个脑子清醒的,可惜了入的是南院,若是在门派,她定收她为徒。 “念在你如此识趣的份上,我允许你休息一天,熟悉这南院,明晚便拍卖你的初次!”彩娇将事情一板拍定了,随后叫来了一个老妇,让她将拾不弃带下去。 拾不弃并不多言,跟着老妇来到了一个房间,老妇并不多为难,而是客气的对她说起南院的规矩来。 南院的女子分为下中高三等,下等的修炼只在炼气期内,接待的便是平常的修士,下等的有客必须接,能不能休息,看客人的数量。 中等则是筑基期,筑基因需要恢复,一天只接一次客。 上等则金丹期以上,只需接待宗门派的贵人便可。 在南院的女子不能出去,衣食住行及修炼资源皆由南院负责。 表现得好,得到的资源便越多。 在南院若想恢复自由身,有两个途径,一是有客人为你赎身,二是修炼至化神。 在拾不弃看来,让客人赎身不过是从一个大坑掉入一个小坑罢了,而要修炼至化神,更是难上加难,要知道能来这南院之人,除了寻乐便是采补,呆在这里能维持修为已是极限,更别说进阶了。 待老妇离去后,拾不弃寻思着出路,以她修为加上壬心,在南院可以免强自保,现在需要弄清楚的便是这幻灵界的基本情况,毕竟她对灵力的修炼只限于孙老头给他的五行心经及五行剑法。 好在这南院虽然规纪严了一些,但对于修炼还是给予支持的,南院的东阁有一藏书阁,对南院的女子开放。 拾不弃不欲浪费时间,便出门走向藏书阁。 在院内的女子身上多多少少都占了不少风尘之味,咋一见着拾不弃这清冷出尘的气质以及沉稳淡定的气度,有种让人眼前一亮之感。 她们摸不清拾不弃的身份,纷纷好奇探视,直至看到她进入藏书阁,才确认她是这南院之人,与她们并无区别。 毕竟在外面的人,或是南院掌事之人是不屑于进入南院这样的藏书阁的,也只有院内的女子,想得以进一步才会踏入那地方。 清楚了拾不弃的身份后,此前的好奇便化为了尖酸,装什么清高,这在南院,谁还不都是一样! 拾不弃自不会去理会那些女子的想法,藏书阁极为安静,看守这里的是一个老妇,她懒懒的看一眼拾不弃,便不管了,藏书阁内大多玉简都沾上了灰尘,堆放也极为凌乱,更别说是分类了。 拾不弃认命的埋首在玉简堆中,寻找自己想要的信息。 很快她便翻出了一本名为幻灵界风月传的玉简。 玉简里说的便是一千年前,幻灵界还不像现在这般男女划界自封,老死不相往来,那时在幻灵界最风头最盛的便是楚方上君及半雅上君。 楚方上君是幻灵界公认的第一美男。 半雅上君是幻灵界公认的第一美女。 两大风云之人,长得又美,又是异性,本应相吸。 可他们偏不! 楚方上君认为天下第一美,本应只有一人,可这半雅上君却处处留情,事事抢风头,弄得这幻灵界的男子一心扑于她身上,他才看不上这种水性杨花的女子呢! 半雅上君则是认为被封为天下第一美人的人,怎么可能只屈服于一个男子!便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也不行! 两人各行其道,各抢风头,时不时的有各种风流韵事传出,倒是为幻灵界增添了不少乐趣。 事情的转折在于,幻灵界开启的灿白上君的洞府。 灿白上君虽也只是上君和称号,但他与一般的上君不一样,他曾修炼至合体境,是幻灵界万年以来修炼最高之人。 作为化神期的楚方上君与半雅上君自不会错过这次好机会,说不定会在里面找到突破的机缘呢,毕竟他们停在化神期许久,却苦于找不到晋升的方法。 在白灿上君洞府开启后,无数人蜂窝而至,但上君的洞府岂是那么容易进的? 无数人迷失其中,但不包括楚方上君与半雅上君。 两人不知怎的便走到了一块,考虑到这个整府的凶险程度,两人便决定暂时放下恩怨一起寻找机缘。 一路上,他们寻宝,挖灵药,将路过之处如过蝗之境般,刮得干干净净。 后来他们寻至灿白上君的一处秘室,两人心中一喜,都认为合体的秘密在里面。 同心协力打开那秘室后,里面却关着一只长须兽。 那长须兽大概被关得狠了,见到楚方上君与半雅上君便是一个疯扑。 两人都有化神修为,但那长须兽修竟是半步炼虚! 要知道当时在幻灵界最高修为也就是炼虚,而这只长须兽竟然半只脚踏入了炼虚期。 两人更加坚定此处有晋阶合体的秘籍,当然在寻找之前必须要解决这只长须兽。 长须兽的爪有毒,若在受伤后一个时辰内服用解毒丹便可以轻松解毒,伤口也不会痊愈后留下疤痕。 如果超了一个时辰再服用解毒丹,亦可以解毒,但会在伤口处留下黑色的疤痕,十分丑陋,至今为止,整个幻灵界没人能制出祛除这种疤痕的丹药。 第一百零七章 南院 第107章 南院 两人再次同心协力,底牌用尽才将那长须兽杀死,在两人松一口气时,那长须兽却突然跳起并且吐出了一口粉液,才彻底死去。 那粉液在平常定是没有伤害的,但问道是这两人都号称天下第一美,天下第一美什么最多? 当得暗幽魂。 暗幽魂是一种生活在地底百尺之下的一种花,此花百年开一次花,花瓣黑色,开放后会发出一种幽香。 这种幽香当时的人是这么形容的:如坠云梦,幽子神秘,探之不尽。 意思是这花香初闻,会有一种十分美好的感觉,若是再细的探寻它的香味,却发现这香味神秘之极,引人探寻,却是越探越神秘,让人迷醉于其中。 而用暗幽魂制成的香包在幻灵界极受欢迎,但由于暗幽魂极难寻,便是找到了也要等上百年才开花,所以极为难得。 当然作为第一美男的楚方上君及第一美人的半雅上君自是会有爱慕者双手奉上。 两人自然不会逃过暗幽香的诱惑,一直随身戴着这种香包。 香包与那粉色的液体不知怎的,产生了一种极烈的合修药。 两人虽然到了化神修为,但对这合修药竟无半分反抗,两人抱成一团,做了双方都不愿意做的事情。 本来嘛,两人皆是风流之人,这露水姻缘做了便做了,当被狗咬了一口便是,但是,问题在于,在他们合修之前,激斗那长须兽,身上都受了伤。 半雅上君是个女子,比较细心,在战斗结束后第一时间便服用了解毒丹,所以自不会留下疤痕。 楚方上君就惨了,他习惯了左右有女子的细心侍候,自不会想到第一时间去服用解毒丹,而他们合修完清醒后,一个时辰早已流逝,即使是吃了解毒丹,身上也会留下丑陋的疤痕。 这让立志成为天下第一美的楚方上君简直是晴天霹雳! 断人前路如杀人父母,楚方上君将一切的怒火对着半雅上君。 他认为一切是半雅上君为了征服他这个天下第一美男的阴谋,不然他们哪会这么巧合,在那么多人中,刚好两人相遇,刚好找到那秘室,完事后,她半雅上君没事,而他梦方却要毁容! 这世上没了他楚方上君,以后可不是她半雅上君的天下?! 楚方上君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半雅上君心思邪恶。 而作为被冤枉的半雅上君也很委屈,她与那楚方上君遭遇差不多,不同在于她吃了解毒丹而已,那解毒丹是修士常备之丹药,楚方上君怎么可能没有?他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吃药,反怪她心思恶毒,这天下的理可不是这样讲的! 不管真相如何,反正此事过后,两大第一便彻底对立起来。 楚方上君虽然毁了容,但他底子在,加上他蒙上面纱后更显得神秘,那些爱慕于他的女子依旧爱慕于他,且他不知从哪拿来了一个魅功的修炼功法,更让女子无法抵挡。 两人从开始见面便打,那时大家还不觉得什么。 到后来他们的爱慕者见面便打,幻灵界开始混乱起来。 再到后来的不管理由,男的见着女的,女的见着男的,便开始互打,幻灵界便彻底乱了。 而作为当时最高修为的乾青上君与丽坤上君不得不出面,他们将幻灵界一分二,男的住北部,女的则住南部,以此平息了这场混乱。 至于楚方上君与半雅上君被乾青上君与丽坤上君分别关在北方与南方,让他们对着同性各自美丽。 直至现在的一千年后,男女的敌意依旧存在。 拾不弃合上玉简,不得不感叹这场风月之事风波之大,让人长了大见识,如此下去,再过不了多久,这幻天界没有新鲜的血液,怕是人类要来绝了。 除此之外,拾不弃还想到了更深层的东西,这幻灵界似乎对道没有正确的理解,沉侵于外表,一心求名求利,便是正常的阴阳互动都可以生硬的分开,更让人痛心的是,每个人都在追求自身,却从不想过反馈于天地! 修岔了啊! 多想无益,以拾不弃现在的实力也改变不了什么,她继续读起别的玉简来。 后来她找到了记载妖兽,灵药,和丹药玉简,又了解到这幻灵界东部是妖兽的地盘,西部则是鬼修魔修的地盘。 因为各方都有练虚者镇压,这千年来倒是各守领地,相安无事。 她在藏书阁呆了一天一夜,才被南院的小厮呼出,原来,今晚要拍卖她初夜。 拾不弃给自已来了个清洁术,便随着小厮来到前厅,那小厮见到拾不弃简朴的装扮,嘴巴张合了几下,但见着她面容冷清,毫不在意,最终沉默了,默认了她的简朴。 四楼的前厅要比前三层来得高雅和安静,与之相对的,那客人身板直挺,及腰间的储物袋要饱鼓许多。 拾不弃被引至一高台上,端坐于上面,她能对底下的景色一揽无余,而台下的人也能一眼望到她。 拾不弃道服的装扮,清冷出尘的气质彻底打破了男子对女子的印象,毕竟他们能见着的女子,除了南院的充满风尘之味,便是跟在身边充满奴性的女侍从,哪有像拾不弃这般不卑不亢,像一朵高岭之花般。 就,让人想狠狠催残。 所以在拍卖还没开始时,底下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南院的人都是人精,看到底下客人的反映,怎么会不明白今天是个大进账的日子? 真难以想象天下竟有这般女子,进来这南院哪个不是哭哭啼啼的,即使是后来屈服了,坐在那高台拍卖,亦是愁苦着一张脸,像拾不弃这么淡定自若的还是头一个。 灯光明亮,彩锦飘逸,竹丝之声,调逗声汇聚着。 拾不弃有这么一瞬几乎要迷失其中,她轻轻的调息着体内的气息,有道日:非礼忽视,这也是人对人的一种尊重,她干脆闭上眼睛,将意识回收,专注于自身,感受体内有此不稳的气息,便沉下心,慢慢的调息着。 闭上眼睛看不到灯光,见不着那些不善的视线,耳边的调笑声在还,但是她已能忽略,她专心的感受自已,所谓五色令眼瞎,五音令耳聋,此时关闭感观,便能与内心对接。 第一百零八章 南院 第108章 南院 在拾不弃闭目调息之时,底下的拍卖已经开始了。 风扬脸带笑容的走上高台,话语中附着灵力,可以让所有人听到,说道:“如大家见,今晚的头号便是这位姑娘,是一位未经尘世染指,气质独特的女子,此女放眼整个男北部,几乎找不出第二个,话不多说,我相信大家的眼光都是雪亮的,现在起拍!起拍价十万中品灵石。” “二十万!” “二十五万!” “五十万!” 底下十分活跃,对于能进入南院第四层的人物来说,几十万中品灵石着实算不了什么,价格一路往上,转眼便到了一百万,价格还在继续往上涨。 天一上君匆匆赶往南院,他心脏跳得极快,仿佛有一道声音在催促他,快点,再快点,不然机缘会溜走! 他用着最快的速度,终于来到了奢华堕落的南院。 看着这糜靡的景象,让长期处于清修的他十分不适。 一进入便被几个女子缠住,他双眉一紧,手轻轻一挥,那几个女子便撞飞了出去,身体扫过桌子的摆设品,发出乒乒砰砰的声音。 南院一楼的管事匆匆赶至,见到天一上君的黑脸,心中暗自叫苦:这煞神不在他的天水之洞住着,怎么跑南院来了? 他堆起笑容走到天一上君面客气的问道:“天一上君,这一楼污秽之地不适合你这高贵的身份,请随我来。” 天一上君点了点头,想到南院的做事方式,能让他心跳失常的唯有新人,于是问道:“你们院中这两天可是入了新人?” 管事一听,眼中一亮,没想到昨天进的那新人如此受欢迎,竟连天一上君都从天水洞吸引出来了。 天一上君可不是一般的上君,他是炼虚以下第一人,听传是幻灵界最富有之人,他手中的灵石多不胜数,可以堆彻成一座堪比幻灵界最大之山石硅山的灵石山! 不管真假,反正眼前这位是大客主便是了,管事谄媚的笑道:“是有一个,现在正在四楼拍卖呢,上君请随我来。” 天一上君随着管事一路行至四楼,此时拍卖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情度,那些人像是争红了眼,不断的加着价。 而坐上台上的拾不弃像是置身于事外般,依然闭目调息。 天一上君见着高台那清冷之人,心脏跳得极快,一个声音告诉他:是她! 他有预感她是他能晋阶炼虚的关键! “三百万上品灵石!”度子从咬牙切齿的加着价,越想心中越不甘,他亏了那游天逸还是怎么的?将这么个极品送入南院?是,他作为五行宗的少宗主,身边有十八个女侍从,但那些女侍从不是谄媚便是讨好,有哪个像高台的女子般清冷有个性?他若是当时将这女子赠予他,他难道还会亏了游天逸不成! “五百万上品灵石!”另一个声音慢悠悠的加着价。 度子从不用看,听那讨厌的声调便知,此人正是他的死对头,四象剑宗少宗主娄不屈,据他所知,高台那款冷清款的,可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唯一的解释那便是他在故意加价! “五百五十万上品灵石!”该死的娄不屈,他以为他会就此放弃?门都没有! “六百万!”娄不屈继续叫道,还对着度子从挑了挑眉,表情和眼神满满的都是对他的挑畔。 度子从脑子瓜翁的一声响,他五行宗怎么可能比四象剑宗低?加,必须要加! “一千万极品灵石!” “七”度子丛连忙将了吐出的数字咽了回去。 而此时场上也诡异的静默了一息。 一千万,还极品! 说句不客气的话,这个价都可以将整个南院买下来了,也不知是哪个傻子赶上来做那冤大头! 度子从捂住嘴巴,在人群中找出了那个傻子。 天一上君! 这煞神不是闭关了么?怎么会在这! 他脖子一缩,给他一千个胆他也不敢再加价,也没有灵石再加,一千万极品灵石,将五行宗半个库存房搬空才凑得出来! 风扬见到大家避让的表情,便知今晚这场拍卖到了尾声,一千万极品灵石!莫说在场的人,他手亦有些抖,但是强大的心理,让他体面的完成了这场前无古人的拍卖。 拾不弃在小厮叫唤下,睁开了眼睛,看来底下的拍卖已经完成,也不知今晚的主顾是谁,无论是谁,她都有一保之力。 但在下一刻,她看到那个威压前所未有的强盛,眼神炙热的看着她的男子,心中一凉,逛南院的大佬?大佬需要逛南院? 她不过是一个小金丹啊! 像她这样的小金丹的那点修为,都不够这个大佬塞牙缝! 托大了! 不过人生本就祸福难料,陷入这样的境地不过是她修为不足而已。 小厮将拾不弃两人带至了一个华丽的房间,房内燃着香料,最显眼的便是那张铺着大红被铺的床。 两人进入房内后,小厮暧昧的看了一眼拾不弃,然后便将门合上。 门方一合上,天一上君便往那香炉泼了一大斗水,开玩笑,他是过来晋阶的,又不是寻乐的,这香明显是催情的,此时不灭要待何时? 同时取出了一个阵盘,将整个房间笼罩在阵法内,这阵法除非乾青上君亲自过来,不然谁也打不开。 拾不弃被天一上君的一串行云流水的动作摸不着头,这上君看起来,是找她有别的事情?但她才飞升上这幻灵界,应是个小透明才是。 天一上君做完一切,也有些摸不着头,他有预感眼前这个小姑娘是他晋升的关键,但是具体要怎么样,他也不清楚啊! 两人无语相对,一时间气氛有点安静。 最终还是天一上君开了口:“姑娘你别误会,我并不是找你寻乐的,而是,凭着预感来找你的。” 拾不弃听了,提着的心松了下来,既是预感,那她至少今晚是安全的。 放松下来的她,觉得大家站着也不是事,于是来到桌子旁,请大佬入坐,她便泡起茶来。 第一百零九章 南院 第109章 南院 自从孙老头死后,拾不弃便再也没有泡过茶,如今再拿起茶壶,不免思念起旧人来,也不知初一有没有活着。 抛开思絮,拾不弃专至于手中的茶壶,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生疏。 天一上君一时也看呆了,目光随着那不急不缓的动作,心境竟也慢慢的平和下来。 不得不说,这幻灵界的茶叶比起空蒙凡界来,简直不是一个层次,满屋的茶香,让人心神愉悦。 天一上君作为一个上君什么茶没喝过,但此时,看到拾不弃精湛的茶艺加上这满屋的茶香,他不由得想品尝一番。 执起杯子,送到嘴边,香味争先涌入鼻腔,轻轻往口中一送,口齿醇香,天一上君已经忘记了自己上一次如此悠然的品茶是在哪一年。 他自从得知自己可以修炼以来,一直勤勤勉勉的,毕竟在这男北部,修炼越高,地位越高,享受的越多。 事实证明,在他化神后,手中已有数不清的灵石和无数珍贵的灵草丹药。 在幻灵界,主要打出他的名号,都会自觉的退让三尺。 但只到化神可不是他的目标,他的目标是修炼至最高,成为与天地同寿的存在。 可到了化神后,他发现自己已不能像以前那段进展神迅了,甚至可以说毫无进展。 为了让自己更强大,他在幻灵界到处打人挑战,可以说凡是化神级别的都被他打了个遍,事实这个方法确实有效,他从化神初期通过战斗成功的到达了化神完满。 化神完满后,他想再进一步,简直难以登天。 他曾四处游历,也曾找乾青上君挑战,可做完这些后,他依旧停在原地,连炼虚的头发丝都没摸着,更别说晋升了。 于是他决定闭死关,不到炼虚便不出关。 若是无今晚这种强烈的预感,他现在怕还在水天洞闭着关呢。 在如此沉浸于修炼下,天一上君能坐下来悠闲的喝茶的次数少之又少,上一次,能够如些品茶的应该是一千年前,跟那个风流之极的男子。 可惜现在物是人非,不提也罢了。 拾不弃见天一上君紧绷的情绪有了许些放松,便笑道:“小女拾不弃在上君面前献丑了。”天一上君摇了摇头,并不在意。 “你既是寻修士的直觉寻来,小女也不好让你失望,”拾不弃举起茶壶又为天一上君添了一杯茶,细细的水柱慢慢的将茶杯填满着:“上君对于古言所说的上善若水有何看法?” 天一上君不明白拾不弃为何问他这个这么简单的问道,这若是常人,他定然拂袖离去,实在是这一问在过肤浅,就像在问他对女子有何看法,毕竟自古以来认为女子就该像水那般温和柔顺,而大多女子亦奉“上善若水”为宝句。 他深吸一口气,晋阶是重点,不与女子计较,便将大家所理解的说了出来:“水,无形,柔顺又包容,是女子修炼的至高境界。” 拾不弃将茶壶放下,微笑的看着天一上君:“上君不如往更大格局想?” 更大格局?是说他气量小吗?哼,作为一个男子,气量怎么样都要比女子要大,天一上君涨红着脸继续说道:“当然男子也亦可柔弱,自古以柔克刚不会分性别的。” 拾不弃听了,不否认也不肯定,她笑着捻起杯子说道:“上君可愿听我之悟?” 天一上君想说不,他是来求晋升之道的,不是来学习如何做女子的。 但触及到拾不弃明亮坦然的眼神,他神差鬼错的点了点头。 “在这幻灵界,几乎有灵力的人,都知道修炼,说是修炼,我更倾向于说修道,若要修道便要合道,而水便是道的表现的其是一个,水至柔,存于世间,无处不在,却是万物不可缺。 水无私,无我,它利于万物而不求回报,亦会祸万物不究罪过,利与害,皆是万物站在自身的立场强加于它身上的罢了,水始终遵循于规则,遵从于它自身的道罢了! 除却水外,就如我们脚下的土地,头上的天,无一在默默的遵从着道,无私无我的运作着。 自然有自然之道,人亦有人道,三千大道,看似不同,究其本源,皆是一也。 是以,所谓上善若水,是将自身修至忘我境界,立于道,合于道,从而达到天人合一,到达那无上之境。” “无我?人有了我,才立身于天地间,若是无了,那我还是我吗?”天一上君喃喃道,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对上善若水的鄙夷,而是在感悟拾不弃所说的。 因为他刚刚听拾不弃说的时候,一直闭塞的瓶颈有了些松动,难道是因为他对道的误解,道心不正,所以才难以进阶? 拾不弃没有回答天一上君的问题,而是笑道:“有有才有无,有无同出而异名。” 天一上君大悟,他执着于我,执着于力量,执着于外在,早以远离于道,才难以进展。 前面的少女,明明才金丹的修为,骨龄也才二百多岁,却有此悟性,前景定然不会差,说不定会练至最高境界! 想到那个境界,天一上君心中一动,此时他已偏离了道,何不趁此机会,将道心掰正? 于是他便厚着脸皮,继续向拾不弃请教,拾不弃倒是没有藏私,将她所悟及孙老头所悟,挑了一些有用的答了。 两人一问一答,天一上君有时停下来感,感悟完后,又继续与拾不弃论道,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一年。 天一上君一直卡着的瓶劲越发的松动,他此时身上的气息也有了极大的变化。 如果一年前他是一把尖锐的剑,那么现在便是一块打磨过的石头。 他修炼十分扎实,不过是因为心境一直跟不上,加之在整个幻灵界,男女分立,以至于男修一直追求力量,没有女性的细致悟性的互相参考,再加上不知何时起,大家对道产生了误解,使得他一直找不到正道,便一直卡在化神完满进尺不得。 现在被拾不弃这么一番解说,天一上君方找到了方向。 第一百一十章 南院 第110章 南院 南院那个被关闭了一年的门终于打开。 不愧是煞神,便是这种事,也讲究个持久,一做就是一年,可怜的新来的小姑娘怕是凶多吉少了,可惜了那一身金丹修为,经过这骤雨般的采助,怕是连炼气期都难以维持。 从那房间出来,天一上君被南院的小厮拦住。 “天一上君,请补这一年的费用。” 天一上君瞟了一眼小厮,小厮被那眼光吓得大气不敢出,身上像压了一座山。 天一上君将目光收回,扔给了小厮一个储物袋,便飞身离去。 小厮拿着储物袋,小心的往里扫了一眼,下一刻被里面堆积如山的极品灵石吓得咋目。 而拾不弃则被领回了她第一天来到这南院的房间。 那领着拾不弃的小厮一边走一边偷偷观察着拾不弃。 天一上君威压更胜,这无可质疑的,毕竟他吸收了一个金丹期的修为,修为有所精进,这是常理。 但这拾不弃不是被采的那个么? 按理说她应该楚楚可怜,卧榻不起才是。 可她现在精神饱满,威压满满的,哪有半分被采补痕迹?说她采补了别人还差不多。 拾不弃可不管这么多,她跟天一上君论道的时候,自己也不是没有收获,她在空蒙凡界修炼了两百年悟则功,但万法不离其宗,她的五行心经没有刻意修炼,不代表没有进展。 如今她与天一上君论道,得了感悟,加上此前的积累,她厚积薄发,如今要晋级金丹中期了。 幸得那天一上君是个好人,给了她一个储物袋,里面有许多修炼资源。 所以在小厮离去后,拾不弃拿天一上君赠与她的阵盘激发,便开始进阶。 想到进晋时所要的灵气,她又将储物袋中的灵石全都拿了出来,密密的铺满了整个屋子。 没有遗漏后,她才沉下心,开始进晋起来。 而南院,曾经拍出天价的拾不弃终于可以接客,在准备挂牌大宣时却发现她门前挂出了一个闭关的牌子。 无奈,只好暂时撒消了这个想法,毕竟在南院,女子地位虽低,但闭关是允许的。 拾不弃运行着灵力一遍又遍的洗刷着经脉,丹田内的金丹运转越来越快,在高速的运转当中,金丹变得越发的圆润,一道道紫色的斑纹缠绕其中。 随着灵气的冲击,五道紫纹规则分布于金丹上,拾不弃才完成了晋升。 此刻她突然心有所感,运起悟则法来,随着动作的一伸一缓,心力涌向她的心脉汇集在心泉。 而卧在拾不充心泉的任心,感觉着充沛的心力,他不由自主的吞噬起来。 那熟悉的法则之线现次交差横错的显在眼前,拾不弃投身于其中。 在她意识离开身体时,连她自己也没有感觉到她堆在房间的灵石正在慢慢的变成灰色,灵气正争先恐后的涌入她的经脉之中,她体内的金丹再次运转起来。 “不弃,你快二十了,是时候找个户门啦!” 拾不弃不以为然:“昌朝女子向来自立,我才二十,才不想早早嫁人呢!” “不弃,听我说,女子花期短,再晚就难挑上个好夫婿喽!”妇人不厌其烦的劝道。 拾不弃听着就很厌烦,她天生爱自由,而且,她才刚刚从书院学业结业,正是出来大展身手的时候,母亲却在这个时候泼她冷水,要她嫁人?! 她才不要! “喜欢我的人自然会愿意等我!我才不想这么早嫁人呢!”拾不弃不想再听母亲的劝说,便跑了出去。 她现在在公孙夫子手下做助手,昨天发了月银,今天又是休沐日,她都约好了书院的同窗出去游玩了。 昌朝安居乐业,在哪都安全,拾不弃与同窗玩得十分尽兴,她觉得人生就该如此,玩乐第一,成亲靠后。 就这样,拾不弃精力旺盛加上手中有银,过得十分洒脱。 不知不觉中,她到了二十五岁。 在母亲十八岁已算是老姑婆的年代,她即便是在这个年代,也算得上是老姑婆。 拾不弃依旧没有结亲的念头,母亲与父亲越发的念叨,她不胜其烦的自己搬到了外面住。 在她看来,现在的男子并无大用,除了自大自恋,便是愚蠢,且女子结亲后,除了讨好还是讨好。 现在女子已不是过去的依靠男子而活的女子,既然女子能自立为何要讨好男子? 拾不弃决定一路反骨到底。 家里人要她成亲,她偏不! 时间又过去五年,拾不弃已经三十了。 父母已不再管她,昔日的同窗曾誓言旦旦的说不成亲,而无一都瞒着她嫁人了,且不再跟她来往。 就突然间,大家各做其事,将她一个人扔了下来。 她感到了孤独。 生活的落差,让她感到了落寞。 更让她沉寂的是,曾经感兴趣的东西,她再也提不起兴趣,她甚至发现,这世上就是这样,没有什么乐趣。 她知道自已进入了一个十分可怕的低谷期。 她开始在心里埋怨好友的不义气,埋怨这个世上对女子的不公平,埋怨别人对她异样的眼光。 总之,她整个人充满了怨。 她想证明自己没有错,在父母亲人面前显彰自已好的一面。 可她可以穿上光鲜亮丽的衣服,却掩饰不了她内心的虚浮,及溢于脸上的怨。 她讨厌自己。 没有了谈心的朋友,也没有了追求的东西,人到中年依然孑然一身的她,突然开始考虑起人活着是为什么? 为了什么? 问别人也许会有很多答案,大家的想法不一样,目的也不一样,但那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幸得昌朝繁盛,不少文献都能公开阅读。 拾不弃一头扎进了书中,在外找不到答案,在书中总能指导她。 从近代开始翻阅,先是西柳生的《百年所悟》 再是明关生的《内心之路》。 直至她翻阅了两千年前五行生的《道经》。 整个人突然开窍了。 她错了。 而她知错了。 她错的不知执意不成亲,而是整个人生观。 昌朝的繁盛,让她成长在了一个衣食无忧的环境。 正是因为如此安逸,所以习惯了索取和亨受。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南院 第111章 南院 生在这个时代,与前代相比,不知不觉的会有一种优越感。 但古人尚知知恩图报,她又在做什么? 她对父母的忠知视而不听,依仗着自己接受了这个时代的教育,便忘记做人之根本! 人生下来,便是这天地间的一种,人有着比任何生物都优越的思想。 说人是万物之灵不为过。 但,整观整个天下,不管是树边的树,地上的土,江中的水,还是天上的去,流畅在空中的风,这一切无时无刻的在按自己的道运转着,奉献着,为的是让这世间更加美好。 人比起这些来,更有灵气,应是能做更多。 但是人类却有一颗贪婪的心,为了满足心底的渴求,不断的向这天下万物索追,却无半分回报。 想到此前的种种,拾不弃有种有种挖一个洞将自己埋起来了的羞耻。 人道是仁义礼智信,她在做什么? 父母的催促方式固然不对,但是他们也尽了自己方式提醒。 她呢?忘了本,还津津自乐。 且只顾着个人的享乐,对父母无半分孝顺,遇事只会埋怨别人,却无一刻反省自已。 人,生而下来,应有自已的责任,用自已的能力来回报家人,朋友,回报这天下为已任。 她错在享受了这一切后,却无半分回报。 心头明悟后,拾不弃体内心力开始高速运转,轰的一下,她意识被拉回身体,体心脉内心力弃沛,心神从未有的清醒。 她知道自己已晋升至通脉中期。 好险,她差点走上了岔路! 修习心力每一步便是如此惊险,每晋升一次都要蒙心渡一次心劫,不像五行心经那般,主要心境通透,便可晋升。 巩固修为后,拾不弃检查自己的五行心经修为时,却惊愕的发现自己已到了金丹后期! 怎么回事? 她知道自己修炼心力时,灵力也会自动运转,但是那速度是极慢的,可这次,她不过是晋了个阶,五行心经便进入了金丹后期,这莫不是在做梦? 这意外之喜,在她看到满屋的灵石已变成一堆废料时,才有些明悟。 天一上君财大气粗,给她的灵石都是极品灵石,而她此次为了预防万一,将所有的灵石都拿了出来,就相当于她在用灵石修炼,吸入的灵气又精又纯,才导致了她此次的连连晋升。 若是旁人见到拾不弃如此奢华,定是心痛之极。 拾不弃会心痛吗? 她定然不会,她对孙老头的卦深信不疑,灵石用了便用了,修炼资源用在修炼上,完全没毛病。 …… 彩娇举着长长的烟斗向待从问道:“又一年了,那拾不弃可出关?” “回主子,拾不弃在一个时辰前已出关,修为已到了金丹后期。” “哦?那天一上君被她采补了?”彩娇有几分意外,那天一上君可不是个好相处的,能被人采补,那可不痛到骨子里,可这般宠爱,为何不将她捞出这南院? “那拾不弃,元阴还在。”侍从终是将这件不可思议之事说了出来。 “什么!”彩娇有一瞬间的失态,元阴还在,意味着什么? 那一年的时间天一上君都在教导拾不弃修炼! 不仅如此,应该还给了她不可多得的宝物,让拾不弃服用后,一年内进展神速。 真是招人眼红呢! 但,那天一上君横看竖看,都不像是这么好相处的人! 这简直比他被拾不弃采补还要让人吃惊! 这拾不弃有何过人之处? 彩娇决定会一会这个打破常态之人。 她对待从说道:“你去将她唤来!” 待从领命而去。 拾不弃刚摘下闭关的牌子,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来者名为至雅,据说是南院的头牌,元婴期修为。 她穿着大红色锈着华丽花色的裙子,乌发半挽,红唇艳丽,更显肤色如雪。 她长得极美,像一朵盛放的牡丹,可惜眼中的风尘味,让这份美蒙上了一层灰尘。 至雅见拾不弃依旧一身白色道服轻嗤道:“一副寒酸样。” 拾不弃一时摸不着头,这位大美人气势冲冲的跑进她的房间,坐着她的主位,是来评价她的衣着? 至雅见拾不弃一脸无辜的模样,心中更是多了几分厌烦:“你是真知还是假不知?就凭你这寒酸样还想跟我抢头牌?” 现在整个南院谁不知?这新来的拾不弃床上功夫了得,让那天一上君吃髓知味,一宠便是一年。 初夜便是高价,加上那了得的床上功,这头牌怕是要移名了。 而霸占南院头牌二十年的至雅,曾发誓,超越未雅的人,怎么可能败在一个不知从哪个角落出来的无知女子! “头牌?”拾不弃皱眉道:“你弄错了,我对什么头牌没有任何兴趣。” “哼,知道就好,这南院的头牌只能是我至雅,你最好识相点。” 拾不弃清冷着道:“至雅姑娘放心,你我道不同,我自不会成为你的拦脚石。” 至雅看着拾不弃那副清冷模样,像如高山的白雪般不染纤尘,心中一阵气闷。 更让她气闷的是拾不弃的修为,一年前她与天一上君走出房门时,她曾远远的看过一眼,清楚的记得当时还是金丹初期,现在不过闭关一年,竟到了后期。 或许不久,她修为便会追上她。 定然是天一上君给她用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才进展如此神速! 真让人妒忌呢! 罢了,今天艳压她的目的已过到,再纠缠下去只会徒生无趣,想到此,至雅转身便甩门而去。 拾不弃关上门,对于至雅之事并未放在心上。 她将壬心从心泉唤出来,壬心乖巧的躺在拾不弃的怀里,发出舒服的哼哼声,主人是天底下最好的主人! 拾不弃则在想,这幻灵界遍地是修士,定然不会像空蒙凡界那般平和,五行剑法威力尚可,现下她修为已到了金丹后期,是时候要进阶剑法了。 除此之外,她还需要修习一此法术。 毕竟入乡随俗嘛,心力只能作为她的底牌,绝对不能作为平时的作战方式。 想到这,她决定再次进入藏书阁,寻找她适合的法术。 最终,她没能进入藏书阁,因为中途,她被一小厮找到,将带上了顶楼。 彩娇好奇的打量着拾不弃,同二年前相比,除了身上的威压重了些,其他并无改变。 但此时,彩娇已不敢轻看于她。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南院 第112章 南院 从顶楼下来后,拾不弃选择继续呆在藏书阁里面。 那顶层的掌事唤她不过测了一下灵根,便让她走了。 她的灵根在这幻灵界亦是上等的存在,可惜了,她进了南院,若是在女南部定是天之娇女的存在! 拾不弃在进入南院时,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境遇并不能阻挡她追求道,或者说,这境遇亦不过是她修炼的一部份罢了。 她在藏书阁翻找了许,终于寻着一个名为金火巧鞭的法术。 这种法术以金火两种灵力结合形成的一个法术。 此法术极难修炼,但炼成后,则威力极大。 拾不弃着实寻不到合适的法术,只能练着试试看。 也不知为何,这藏书阁各种功法,丹术,阵法,游记都齐全,就是法术这一块,大多是一此无用的法术,如烟花之术,花雨之术,换装之术…… 一看便知是供女子使用,但如此华而不实的术法,着实是难以自保。 拾不弃又翻找了许久,再也没有找到满意的法术,只好作罢。 她刚回房,便有小厮前来唤她,说有人点了她,要她出去接客。 她只好跟随小厮出去。 度子丛再次来到南院,他早早便打听到小道消息,那拾不弃终于可以出来接客了! 说也奇怪,自从见着拾不弃后,他对身边的女侍从变得不待见起来。 着实是在整个男北部,找不出第二个拾不弃。 他看来除却游天逸身边唤作秦乐的女侍从有几分特别外,这天下的女子都是一样的呆板无趣。 远远看到那个出尘的女子款款走来,度子从眼梢都带着笑。 跟他一起过来的游天逸看不下去了,说道:“你至于嘛?一个无趣的女子而已。” 游天逸不明白这种冰冷的女子有何吸引力?在他看来任何女子都比不过他身边的秦乐,她不但乖巧懂事,温柔体贴,还忠心耿耿,处处为他着想,虽然偶尔会耍些小性子,但是在每次带她出去都会有意外的收获的情况下,他当然大度的包容了。 他已经将秦乐当成了他的小福星。 秦乐乖巧的站在游天逸身边,心中十分自得,两年时间她已经彻底将楚天逸的心牢牢抓在手中,他不但没有采补她,还对她言听计从,而且他还答应她帮她寻找朗月上君。 更让她自得的便是,现在谁人不羡慕游天逸?自从她跟在游天逸身边,游天逸运气变得极好,每到一处都会有极大的收获。 别人不知,但私底下,可不少人在诱惑她易主。 她才不呢,师父说,女子要从一而终,游天逸可是她一直跟随的所在。 今晚游天逸受度子从所邀,不想来这南院的,但秦乐想起了拾不弃,那个被游天逸送进南院的女子,是隐世一族,那气质可清冷得很呢。 她一定很惨,毕竟进了这南院,命运除了惨还是惨,谁让她当初不识趣呢? 哼,即便是识趣,她也不会让别人来抢她的主人。 总之不管是想炫耀还是幸灾乐福的心情,秦乐便央求游天逸带她来这南院见见世面。 游天逸抵不住秦乐的哀求,便同度子从一起来了这南院。 度子从眼睛没有离开过拾不弃,他对楚天逸说道:“游兄不懂,在我看来这世上的女子都抵不上她一个。” 游天逸可不赞同了:“不过是一风尘女子罢了,度兄高看她了。” 度子从已无心同游天逸争辩,因为拾不弃已走到跟前。 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儿,度子从十分热情,两年了,她不但没有被这风尘之气沾染半分,还越发的有气度了,怎叫他不念,不想? 游兄身边的秦乐固然好,但在他看来,依旧有着奴性,也就那份专致能让人另目相看,拾不弃可不一样,她身上无半分奴性,无论在谁的面前,处境如何不妙,她依旧遵从着自已,就像这天下之事,没有什么能让她入心的。 度子从越看越心动,一会儿帮拾不弃倒酒,一会儿问她喜欢什么,缺些什么,可需要他帮助? 拾不弃被度子从的热情弄得莫名其妙,不过在他没有过份的动作前,她还是可以包容他的,所以便任他去了。 在度子从看来,拾不弃这份宠耻不惊的气度更让他折服,他果然眼光独特,看上的女子都这么优秀。 在度子从乐在其中的时候,他身边的游天逸和秦乐就看不下去了。 在游天逸看来,拾不弃是他当时抛弃的所在,哪里当得起度子从的殷勤? 身在南院污浊之地,不好好陪笑,清高给谁看?着实不识趣。 秦乐心中更是惊涛万分,她想像中的模样凄惨,哭着求她救出苦海的拾不弃根本不存在! 相反,她看着日子像过得不错,不但气质更盛从前,而且身上威压似乎更重了,更招人恨的是她元阴竟然还在! 难道来这南院的男子都是吃素的不成? 两年了,两年啊! 在这堕落之地她凭什么还是处子之身? 秦乐在这一刻心中极度的嫉恨。 “度兄,我劝你还是小心些,此女两年前还是金丹初期呢,才两年,她便进入了金丹后期,纵然天姿过人,这速度也太快了!”原来游天逸最先耐不住,告策起来。 度子从一心沉浸于拾不弃的美色之中,经游天逸提醒,他才发现拾不弃已经进阶了,他不但没有半分警觉,反而惊喜道:“不弃,你进阶了?是天一上君帮你的吗?” 拾不弃想到那堆满屋子里的极品灵石,正是因为吸收了那些灵力才进晋的,便点了点头。 “天一上君给了你什么?”游天逸失声问道。 天一上君啊,谁不知道他手中灵石丹药数之不尽。 若是能从他手指缝漏出的一点,也够普通人能从炼气一路修至元婴了。 游天逸虽然这两年来机遇不少,但是那些物件比起天一上君的通天宝物来,便是个破烂,他不明白像拾不弃这样清高之人为何能得到天一上君的另目想看。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南院 第113章 南院 “游兄,无论天一上君给了不弃什么,都是她的机缘,不弃虽是南院之女,但她亦是个修士。” 度子从对游天逸的责问十分不满,不弃能得到天一上君的刮目相看,自是她的机缘,也是她的优秀!这些更证明了他眼光独到,看上的就是这么优秀的人! “度兄,我也是怕你被她骗了而已,你看她在这南院两年,不但修为精进了,元阴还在,连天一上君都能骗的人,更何况你呢?”没错,在楚天逸看来,天一上君定然是被拾不弃骗了,才得以进阶。 “不弃,你骗了天一上君吗?”度子从向拾不弃问道。 拾不弃摇了摇头:“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遵从于我的道心而已。” 她对两人没有什么感,一个将她送入南院,另一个则是选择自降为奴,如今,再相逢,也不过是见过面的陌生人人罢了。 “游兄,你听,不弃才不会骗人呢,她连道心都搬了出来。” “哼,谁知她道心是正还是歪?”游天逸不知为何,对拾不弃就是极为厌恶,就像她天生是他的敌人般,明明在两年前,他第一次见拾不弃时,谈不上喜欢,也没有厌恶之一说。 修士的直觉可不能不重视,游天逸暗想,这拾不弃他定要找个机会将她杀了。 与游天逸一样想法的是秦乐,亏她还想着让主人帮她赎身呢,当然,赎身也不是让她跟在身边,而是让主人当人情将她送给别人罢了,至于好坏,女子的命运不都是该有男子决定的么? 没想到人家在这南院如鱼得水,还得到了天一上君的赏识。 天一上君可不是普通人,他的威名在女南部也很有份量,可惜他是个修炼狂,女色倒有接触过,但是他此人像是无心一般,无论谁也入不了他的心,更别说从他手中漏出什么东西了。 没想到他竟然看上拾不弃了,可惜,也不过是另眼相看了一眼,如若他真的喜欢,拾不弃也该被赎身了。 她就不信在这南院她以后还有这般的好运气! 度子从听到游天逸这话就不高兴了:“游兄,她若是道心不正,能走到金丹?你太小人之心了。” 游天逸也自知自己的话说得过份了,但他并不想对一个南院之女道歉,便扭头不语。 度子从与游天逸也算得上是酒肉朋友,他觉得两人兴趣相投,才能玩到一块,却不想他原来心胸如此陕窄。 罢了,大家逢场作戏而已,谁用真心便谁吃亏,他不该如此较真。 想清楚了这些后,度子从心中的不快一扫而光,继续将目光放在拾不弃身上。 拾不弃看起来气质清冷了些,她倒也没有端着,反而对于度子从有问必答,偶尔附和几句,这让度子从眼睛越发的明亮。 他竟没想到一个南院之女竟有这般才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她对道法的感悟,简直是另人耳目一新。 在度子从与拾不弃谈得正欢时,游天逸与秦乐早已甩门离去。 没法,在那,他们两人就像两个多余的存在。 度子从当然不会在意游天逸的离去了,在他对拾不弃的各种恶言时,他在心中已经认为此人不可深交,既然不可深交,他又何需在意他的态度? 更何况,拾不弃对道的理解似乎比常人要深,他不知不觉的被她吸引,两人开始论起道来。 若是在以前,度子从说来南院论道,定会让人笑掉大牙。 但现在,度子从只会说,别人的笑与他何干?他不但论了,而且还准备回去闭关冲击元婴中期! 跟拾不弃交谈一番,他再也不能将她当南院女子来看,她这般的人,像生来就是站在最高点似的。 或许是欣赏,又或许是感谢,度子从提出让他帮她赎身,当然赎身后,拾不弃不跟随于度子从身边,而是让她恢复自由身。 拾不弃想起天一上君也是这般对她说,她当时怎么说的? 这天下能缚着她的,只会是她的心。 天一上君当时爽朗一笑,飞身离去。 至于度子从,她更不会让他帮她赎身了,这南院虽然名声不好听,但在此,她不必费神去应付那些眼高于顶的男子。 度子从没有强求拾不弃,在他看来拾不弃留在南院定有她的理由,于是他匆匆离去,准备闭关事宜。 而游天逸与秦乐从南院出来后,两人见到活得十分滋润的拾不弃心中都极为不快。 秦乐在游天逸面前一直是乖巧善良的,对付拾不弃这种恶毒的建议,可不能从她口中说出来。 更何况,她已看出游天逸对拾不弃的不待见,相信,就算没有她吹枕头风,游天逸也不会放过她。 如秦乐所想,游天逸心中极度不爽,他最近机遇很多,修为进展喜人,现在在一个南院女子面前失了脸面,他怎么想怎么气。 要想折磨一个人,那就将他的骄傲扔在地上狠狠的踩,磨去她的傲气,让她失去尊严,再夺她性命,想必她定然会后悔今天所作所为。 想到此,他想起了一个人,勾嘴一笑,他就不信她能经得起那人非人的折磨。 拾不弃在度子从离去后,她便开始参悟起金火巧鞭的法术来。 她首先用金灵力凝出一条细鞭,再用火灵力附在上面。 可火灵力一接触到金灵力,两种灵力便轰的一下消散了,就像水与火那般不相融般。 拾不弃也没想过一下子便成功,毕竟发明这法术的人已告诫过,学此法术者,十有九败,慎选。 她又尝试先将火灵力凝出,再用将金灵力慢慢融合,可无一都失败了。 此时,她已明白,这个法术光靠灵力野蛮的结合是完全行不通的。 于是坐下来沉思起来。 火克金,两种相克之物如何相融合? 又想到水与火,其实水与火并不是绝对的不想融,水多火少,火虽灭,但水亦会变得炽热。 若火多,水少,则水化成气,火亦会减弱。 那么两者相融应该在一个度。 若是找到了那个度,是否两者便可共同存在? 第一百一十四章 问心 第114章 问心 最终,拾不弃还是失败了。 她有点丧气。 便拿起剑跑去了练武场。 南院练武场除了一些护院的护卫,极少女子来此。 拾不弃的到来,让那些护卫静默了一瞬,随后若无其事的各做各事。 这练武场以前也不是没有女子来过,可大多适应了里面醉生梦死的生活后,再也没来过了。 坚持最久的一个,大概是一个月。 久而久知,那些护卫也知道了,入了南院的女子,道途只有渺茫两字。 拾不弃的到来,也不过是让他们知道了她新人的身份而已。 拾不弃没有理会别人的眼光,她用的剑依旧是从空蒙凡界带来的凡剑,凡剑不受力,所以无论炼习还是使用时,她都附上一层灵力,给剑身一层保护,这让她使用时,灵力消耗比常人要多。 五行剑法,五行之剑她都已提至三层化虹,第四层的生化,她完全没有头绪,她唯有按照剑诀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 五行之气也随着剑轨,出现了十分混乱的局面。 没法形容这种情境,一会儿窜出一团火,一会儿又飞出几支金箭,要么掉掉几滴水,或者几块土屑,总之几十米内几乎没人想接近。 在这情况百漏之下,拾不弃没有放弃,而是一直稳如老狗般修炼着,完全忽略了身上的狼狈。 练武场的人见了,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那剑法他们熟悉得很,正是五行宗的五行剑法。 修习五行剑法的难度堪比一个人修习到炼虚,简直是难之又难! 也正是因为此剑法的艰难,所以五行宗对此剑法是公开的,便是不是五行宗之人亦可修炼,尽管如,选择修炼此剑法之人少之又少,但凡是修炼有成之人,无一不靠着这剑法横走于幻灵界。 此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修习五行剑法,简直是浪光阴。 看她连五行之气都没有控制好,大概也没什么天赋了,年轻人,总是喜欢心高气傲,不撞墙,便不知回头。 护卫眼中心中都装着不屑,在他们看来,拾不弃不但弄不清自已的境遇,还妄求一步登天。 拾不弃可不知道这些,她已经沉浸于其中,慢慢的她也熟悉起这混乱的五行之气,她发现这五行之气之所以乱,是因为没有一个正确的导向。 她想起五行相生的原理,便让这些五行之气循着相生的原理运作起来,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 五行之气形成了一个圈,四周的气息顿时温和起来。 意识到方向的正确,她继续按着这个轨迹练习着。 或许是今天的运气用完了,她后来无论怎么练习都没有领悟第四层的奥义。 当夜幕降临时,才依依不舍的收剑。 这几天,没有客点名找她,她便晚上修炼,白天练剑,她仿佛又回到了空蒙凡界,那段专门修炼的日子。 “什么?度子从闭关了?还要进阶元婴中期?!”娄不屈听着待从的回报惊叫着! 明明在前段时间,他曾见过那度子从,他看起来完全没有晋阶的迹象啊?怎么会突然闭关了? “去,查一下他闭关前去了哪?” 娄不屈可不想那度子从修为高于他! 同为天之骄子,怎么能让对手跑在前面? 侍从领命匆匆而去,不过一盏茶功夫,又匆匆跑回来,挖出了拾不弃这个南院之女。 是她? 那晚拍卖时,娄不屈并没有仔细看这个女子。 在他眼里,拾不弃这款,面色寡淡,身形竹杆似的,完全不合他的味。 对她的兴趣还比不上看度子从那难看的脸色呢。 不过她竟能让度子从晋升? 难得的,娄不屈对这个女子生起了几分兴趣。 又是一个夜晚,拾不弃再次被小厮叫到一个包厢内。 里面坐着一个脸型凌角分明的男子。 他见着拾不弃,先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她不但元阴还在,而且才两年,她便从金丹初期到了金丹后期。 天一上君吃素还可以理解,那度子从,他可不信对着心动的女子,他能管住自己。 与第一次相见,拾不弃并无多大改变,除了气息更雄厚些外,衣服和发型都一如既往。 他与拾不弃清亮的眼睛对上,身子不由得一肃,心道,果然,这样的女子无法让他产生渴望。 为了不让她产生别的想法,毕竟女人大多爱慕虚荣,便说道:“我对你这样的并没有兴趣,来找你,不过是想知道度子从那混蛋为何见了你后,便选择闭关。” 拾不弃没想到这个男子竟如此直白,便说道:“你想知道?” 娄不屈真诚的点了点头,他真的想知道,因为他也想进阶啊! 拾不弃轻笑一声:“我不过是问了度子从道友:何为道?” 何为道? 娄不屈皱眉说道:“道便是力量,你没看到在爷面前,你便是个蝼蚁。” 拾不弃对娄不屈的回答闻而不听,继续问道:“何为道?” “道就是修炼啊!”娄不屈脸色带上了几分不耐。 “何为道!”此次拾不弃加持了心力,声音直达娄不屈的内心。 娄不屈心中一惊,何为道? 一直开始,他在底层打滚,过得十分艰辛。 后来他得到掌门的赏识,收为徒,如今,他有了地位,有了无数的灵石,可他的心却一天比一天空,何为道,道不是力量么?挘夺万物让自己强大! 他是这么想的,可是不知为何,心却无比慌张。 “何为道?”娄不屈救助般的问拾不弃。 拾不弃见他有反思之意,便答道:“道是万物,是天下的运转,是你的心,你的良知!” 心?良知? 怎么可能! 这世间万物,要想强大,哪个不是往上爬? 哪个不是在挘夺? 心与良知能让人强大吗? 娄不屈下意识的抗拒。 可如此坚信的他,却在元婴初期停留了三百年,毫无进尺。 “心?良知?那权利与地位是什么?”娄不屈下意识的问道。 “你可以问问你的心。”拾不弃轻声道。 心? 他已经被权利与欲望支配良久,他的心?在哪? 第一百一十五章 秘境 第115章 秘境 看着迷茫的娄不屈,拾不弃继续说道:“我们依赖万物,夺取生之所需,但也要反唷万物,如这俗世人情,有来有往,方是长久之道。” 娄不屈似有所感,闭目沉思起来。 拾不弃亦不打扰他,坐在一边静静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娄不屈睁开眼睛,他感觉许久没有松动的瓶颈,有了松动的迹象。 在最后他对拾不弃真诚的行了一个礼,便离去,他要回去闭关,准备冲击元婴中期。 另一边,游天逸与秦乐发现了一处秘境,他本想邀请度子从与娄不屈一起探索。 毕竟两人都属于天之骄子,修为差不多,身上法器丹药也多,邀上两人,可以省去很多消耗。 可不巧,两人都闭关了。 没法,他们只好另寻他人。 另寻的两人虽地位不及度子从两人,但实力比两人要好。 四人组团,奔向秘境。 一路上,秦乐一如既往的对游天逸用上十分的心思,将他照料得无微不至。 这便苦了跟着他们的两人。 这两人,都是散修,一路靠着打杀晋升至元婴后期,才过上了好日子。 虽然说日子宽裕了,但比起度子从及娄不屈这种天之骄子差远了。 游天逸虽然地位不及度子从两人,但他游家在幻灵界也算得上是一个大家族,他除了早年实力低下时,吃了许多苦头,晋升至元婴期后,他便再也没人敢勃逆他。 现下收了秦乐后,日子更是风生水起,好不快活。 这便苦了跟着他的顺心及如福两人。 在男北部,女子极为罕见,要想寻一女,除了南院,便是别人的女奴。 南院那地方去一次,便掏空储物袋一次,像顺心与如福这种散修也就是在晋阶至元婴期后,才进过一次南院,且只能找第一层的姑娘。 而别人的女奴则是别人的所有物,更是染指不得。 像秦乐这种温柔小意,又长相可人的女子,简直无时无刻在引诱着两人。 好在两人还有几分理智,为了秘境的机缘,他们唯有选择忍耐。 此次探索的秘境是名为光城秘境,是为数不多的,需要秘匙才能进入的秘境。 这样的秘境,若是遇上,定然不会想着错过,毕竟像这种少人探索的秘境,里面的机缘最多也最大,说不定在里面可以化神呢。 四人十分顺利的到达了秘境的所在,是在一个山谷之中,四周密林环绕。 游天逸按着玉简所写,双手结着契,往一处打去,只见空气中荡起一阵涟漪,露出了一个圆形的密孔,他连忙将手中的秘匙放入密孔中,涟漪再次慢慢荡开,出现在了一个紧可通一人的通道。 四人鱼贯而入。 待他们全部进入秘境后,涟漪慢慢闭合,四周又恢复了原样。 游天逸四人进入秘境后,却见天空高高的挂着一轮红月,红色的月光将底下的景色都披上了一层红纱。 四人警惕起来,红月代表着不祥,是大凶之象。 秦乐紧紧贴着游天逸,在四人之中,她是修炼最低的那个,在这危机重重的秘境,极难自保,可以说她的命托付在游天逸身上。 游天逸在能自保的情况下,自然不介意保护秦乐,毕竟秦乐一直以来是他的福星,少了她,说不定就少了许多机缘。 四人小心翼翼的前行着,月光静静的照着,四周除了四人的脚步声竟然听不到半点动静。 走着走着,秦乐越发的不对劲,她回头一看,四人不知何时只剩下了三人。 她抖着嗓音问道:“如福君呢?” 顺心下意识的回答着:“他一直在我后面啊!”说完回头一看,他身后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如福的身影? 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怎么不见的,三人完全没有头绪。 未知才是最可怕,为了免却再发生这样的情况,三人决定手拉着手前行。 地上突然升起一阵白雾,那白雾所到之处,竟连神识都隔绝了! 三人只能用靠肉眼判断周围之事,走着走着,最后面的顺心君突然觉得自已身边多了一些东西,他扭头一看,却见一只巨大的眼球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顺心君身上冒出了一身冷汗,那眼球着实巨大,几乎于他身高齐平,瞳孔中清晰的映出他惊恐的表情。 他后退,眼球便前进,他前进,眼球便后退,一人一眼,就这样诡异对持着。 哐的一下,顺心君抽出了一把剑,那眼球见着寒光闪闪的剑,没有后退,反而饶有趣味看着剑。 顺心君提着剑一时间竟不知该刺还是不刺,这眼球似乎只是好奇,并没有敌意,刺的话,他不知会发生什么后果,可不刺的话,被一个巨大的眼睛一直盯着,心里感觉毛毛的,于心不安啊! 在顺心君纠结的时候,游天逸与秦乐也各有不同经历。 游天逸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手,那手像玩具般拨弄着他,游天逸可没有顺心君那般好脾气,拨剑便开打。 秦乐面前则是出现了一只巨大耳朵,她作为三人中的弱鸡,第一时间便是寻求游天逸的帮助,而游天逸此时早已放开她的手与那巨手打起来,哪有心思理会她? 秦乐见外援不了,只好自已想办法解决,幸得那只耳朵好像没有恶意,她暂时无碍。 白雾越发的浓郁,天空的血月越发的鲜红,滴答一声,秦乐感到手臂一凉,她低头一看,却见一滴鲜血正顺着她的手臂滑落。 血?怎么会有血? 她受伤了? 不对! 这血像是在空中掉落的,她抬头一看,只见那轮血月像一个巨大的血球般挂于头顶之上,她手上的鲜血正是从那轮血月中滴落! 血月掉血了! 秦乐无法形容此时的恐怖,她呆呆的站着,甚至连防御符都忘记了给自已拍上。 血滴由一开始稀稀疏疏,到后来的密密集集。 正在打斗的游天逸与及与巨眼对视的顺心君终于发现了血月的异样。 此时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除了天上的血月其余地方竟难以窥探半分。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 游天逸与顺心君此时才感觉到了恐惧。 第一百一十六章 秘境2 第116章 秘境2 “快,阻止那血月掉下来,这是障月!”秦乐惊恐的声音在白雾中响起。 “障月是什么?”顺心君问道。 游天逸也不解,在男北部,他们可从没有听说过障月这东西。 游天逸两人不懂,秦乐却是在长辈口中听过无数次,障月在更古老的叫法是葬月,以百万生灵为祭,用秘法让其鲜血凝成月,怨魂沉于地,月升,血魂相离,万物安;月落,则血魂相合,百万怨灵生! 因这种秘法只能用一次,故称之为葬月,后来因为制作这东西的地方障气特别多,便改名障月。 古时大多用于这种秘法看守洞府秘宝,虽残忍,但不得不说,有了那百万怨灵,一般人极难闯进去。 再后来,因为这种秘法的盛行,其手法的残忍,加上生灵的减少,幻灵界决定将此法设为禁法。 这种秘法当初在南方盛行,北方虽有,也是极少,再后来设之为禁法,那便是无人敢用了,渐渐的便销声逆迹了。 秦乐将她所知道的都说与了游天逸两人知。 两人听后,脸色凝重,心中却暗生窍喜,用障月看守,且没有发动过的,证明了什么? 这秘境不但有重宝,而且从没人踏足过!这是极大的机缘啊! 当然,现下最重要的问题是解决那血月! 障月,既是障,那便只能清。 游天逸与顺心君将储物袋的清障符都抛了出来,周围的白雾碰上清障符,消散了不少。 然而,一百万生灵的怨魂,哪里是几张清障符能解决的? 果不其然,雾虽消散了不少,但血月往下掉落的速度丝毫不减。 再这么下去,别说找机缘了,能保命就不错了。 游天逸银牙一咬,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个金色的,心形的物品。 此物名为莲石,聚天下最纯净之能量,历经万年才形成的莲石。 它是鬼物恶灵的克星,可化除一切阴气。 能得到它,说也是巧合,那时他刚得到秦乐不久,便带着她去了一趟坊市,此次他没有像往常那般往高阶商铺跑,而是由着秦乐徘徊在低阶物品的商铺,此女挺合他心意,他当然不介意对她进行奖赏。 秦乐对于游天逸的对她的纵容,十分开心,其实她身上的法器,丹药不少,有些是她在女南部时派里换的,有些是师父给的,而且主人不但没有没收她的储物袋,还给了许多可以抵挡元婴期的符箓,她根本不缺什么。 她之所以想买东西,那是因为想看着游天逸对她的付出。 师父说了,检验一个男子对女子的爱,就是要看他对她的付出是多少。 她在一个摊子停了下来,一眼便相中一块粉白的晶石,这晶石其实没多大用处,顶了天也就可以静心,在平日男北部的男子,眼角都不会给一个,也就是那些女子喜欢,才买回去作装饰用。 秦乐既是喜欢,游天逸也不会吝啬那几块灵石,爽快的帮秦乐买了下来。 这本是一件小之又小的事情,游天逸没放在心上。 秦乐却是因为这是游天逸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十分着紧,她将晶石用一个小布袋装着,随身带着。 直至有一次,他们误入了一处恶灵聚居地,才发现晶石的特殊之处。 在发现晶石是莲石后,游天逸自然将莲石归为自己所有了。 现下莲石虽珍贵,但比起性命来,不值得一提。 游天逸不再犹豫,将莲石往血月中一扔。 血月遇到莲石就像遇到克星般,拼命往上躲,可它躲的速度怎么及得上莲石的速度? 最终莲石顺利进入了血月的内部。 血月与莲石一相合,整月个月就像一个被煮沸的血水,月中腾起无数烟雾与水泡,凄惨与痛苦声在血月中传出,那声音极为尖锐,像要刺穿人的耳朵般。 三人在声发出的那一刻便立刻关闭了听觉,在他们眼中,莲石发出纯白色的光茫,那血月在白光中,越是翻腾,红色的烟雾越胜,它在翻腾中,越来越小,越发的透明,相对的,莲石在红光之中,那纯白色的光茫越发的虚弱,最终,在血月剩下拳头大小的时候,莲石再无一丝光,变成一块灰色的石头掉落于地面。 那拳头大的血月没了阻碍,继续往地面堕落。 秦乐急喊道:“继续啊!别看这血月小了,可掉落地面,也够要我们的命了!” 游天逸已经没有了可以抵挡的东西,眼中闪过一抹焦虑,只能继续拼命的撒着清障符。 顺心君却不知何时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钟,只见他将钟往空中一抛,巴掌大的钟竟慢慢的在变大,不过一息间,变成了三个人合抱才抱住的大钟,那钟停在空中,顺心君运起法诀,大钟左右摇摆,“当~当~”响起了一声声宏亮清悦之声。 那声音荡在空中,像一滩无声的水,柔和的清洗着四周混浊的雾气,空中的血月在声音的影响下,像一块被正在注入水的泥土般,越来越烂,越来越稀,最后在水的冲刷之下,泥土消失不见,剩下干净的天空。 在血月消失之时,“当”的一下,随着最后一声钟落下,四周的雾气也为之一清。 “噗”的一下,顺心君再也抑压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可见要操控此钟,他亦消耗不少。 顾不上许多,顺心君默默的吞上几颗丹药,调息起来。 在顺心君调息之时,游天逸与秦乐已经打量起四周来。 天空中月血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晴朗清明的蓝天,四周一片光明,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遍地的白骨,密密集集,望不到头。 饶是游天逸与秦乐两人见识不少,心肠不算软之人,见着这样的场面,心中也不由得振撼万分。 在未真正见识到障月之残忍之时,一百万生灵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数字,现下,只惊觉大道之无情,生命之脆弱, 这种感觉也只在他们心头一闪而过,要知道,他们进入这里可不是来同情那百万生灵的,而是寻找机缘的。 在茫茫白骨之中,最显眼的便是不远处的那一抹黑色,两人走近,却是在早时便不知去向的如福君。 两人将给如福君喂了丹药,花费了一番精力,才将如福君弄醒。 如福君悠悠醒来,便对一张美人脸,下意识的伸手便去摸,却被旁边插进来的一只手,“啪”的一下,毫不留情的将他那只不老实的手打了下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秘境3 第117章 秘境3 如福君手掌吃痛,只得缩了回去。 此时他神智也清醒过来,看到游天逸黑着的脸,讪笑了一下。 “如福君,你怎么晕倒了?”秦乐好奇的问道。 如福君想起此前的遭遇,脸一肃:“我当时走得好好的,后面突然出现了一张巨大的嘴,那嘴一吸,便将我吸了进去,之后,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两人一听,便知道如福君是陷入了障月的陷井之中,若是他们此次没能将血月毁掉,如福君将会化成这百万生灵中的一员。 游天逸将事情经过对如福君说了一遍,如福君听了心中一阵后怕,没想到这个秘境竟如此凶险,同时心中窃喜,大机缘来了! 在游天逸同如福君解释完后,顺心君也调息完毕,四人便继续探索秘境,踏着密密码码的骨头往前走着,不多时,便远远的看到一座宏伟的木楼。 四人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越往前,此时骨头变得稀疏。 在到达一座弓形门前时,地上已经没有了骨头。 那门是用白玉雕彻,上面雕刻着繁杂的花纹,四人站在门前,游天逸在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往那白玉石一扔,只见门口荡起一阵波纹,那石头被同样的力度反弹了回去。 “竟是水纹阵!”如福君皱眉道。 水纹阵,属于高级阵法,在外功击时会产生像水那样的波纹,遇强则强,遇弱则弱,除此之外,还会将攻击的力度完完整整的还击回去。 “顺心君,你可有头绪?”游天逸问道。 在四人当中,也只有顺心君对阵法精通。 顺心君摇了摇头:“水纹阵的阵法图已失传,我亦无能为力。” 其余三人并无多大失望,这水纹阵在幻灵界虽有听说,但要布阵及破解,还真没有阵法师能做到。 这时游天逸拿出了一个破法锥,此锥,小巧精致及锥尾之处刻着的兰花标记,一看便知是上古器法师神手上君之作。 经神手上君的手制作的法器无一是天价,不想游天逸手上竟有一个。 看到如福与顺心君羡慕的眼光,游天逸十分得意,这破法锥还是他与秦乐在一处秘境所得,不得不说,他自从得到秦乐后,运势一飞冲天。 要是以前的他,见着这破法锥也会像如福和顺心君一般,毕竟这么罕有的东西不是说能遇便遇到的,即使是遇到了,身上的灵石也不充许他拥有。 果然,这气运之事,简直是又玄又妙。 闲话少讲,有了游天逸的破法锥后,顺利的将水纹阵破解,四人打开白玉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遍地的灵药。 少则百年多则万年灵药! 无数在外面用灵石难求的灵药! 四人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游天逸想的是,有了这些灵药,他怎么也堆出一个化神! 顺心君想,有了这些灵药,别说南院了,便是买个女奴也足够了。 如福君想,这等灵药要是全他他的就好了。 秦乐则想,我能分一部分吗?少一点也行。 不管心中想什么,都阻止不了四人如蝗虫过境般挖着灵田中的灵药。 挖完灵药后,四人继续往前。 此时才发现面前是一座三层的楼宇。 走近才发现整座楼刻着让时间流速减慢的高级阵法。 能如此大手笔的,除了阵法师便是某个上君了。 游天逸走在最前面,他推开了第一层的门,入眼是满室的瓶瓶罐罐,他随手拿起一个瓶子,外面贴着“培婴丹”的字眼,将瓶子打开,一阵药香味传溢出,让人神智一清。 如果说前面的灵药是一块中品灵石,那么这满屋丹药便是极品灵石。 随手一拿的培婴丹,在外面已是疯抢的存在。 更何况这满室的丹药,定然不止培婴丹一种,应是有更高级的存在,说不定里面还有已失传的气神丹呢。 四人呼吸急促,脑子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收刮,疯狂的收刮。 在满满的室内全变成只有空架子的时候,四人才犹意未尽的收手,眼光更加炽热的看向第二层的门。 按老规则,还是由游天逸打头阵。 踏着木质的楼梯,由于阵法的原因,那木残留着自身带着的清香。 推开二楼的门,只见一排排,闪闪发亮的法器陈列有序的排放于其中,这下,不用游天逸试探,顺心君和如意君已经迫不及待的将那法器往储物袋装。 游天逸见了,自然不甘落后,将离自己最近的法器,看也不看,伸一手揽,放于储物袋。 在进来秘境之前,他有意料此次收获定然不会差,但没想到如此丰盛。 若是度子从与娄不屈没闭关的话,他便可顺利的卖他们一个人情,相信他们出去后,定然不会亏待他。 现下,只得便宜了顺心和如福两人。 四人速度极快,不过十息的时间,二楼便被收刮一空。 丰盛与顺利的收刮让人失了理智,原本要断后的如福君一马当先,向三楼奔去,顺心君紧跟其后。 游天逸见了,不得不加快步伐,紧跟而上,若是三楼有好东西被他们抢完,他就亏大了。 秦乐从二楼出来,只觉得一阵风吹过,另外三人已不见踪影,她心中一慌,连忙紧跟而上,但她作为一个筑基小儿,怎么也比不上三个元婴君。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的,她感觉身后有一个东西在跟着她,可用灵识来回扫着,四周除了空还是空。 也许是她想多了! 当她进入三楼时,室内已是一片狼迹,玉简散落于一地,而三人正在飞快的收刮着放在里面的符及阵盘。 秦乐见了,也赶忙加入收刮之中。 在四人没注意的地方,四周的景色在快速的变化着,木质的楼梯变成了一个个张着血口的怨灵,一至二的楼房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血海。 而此时三楼的三人却在为一瓶万年洗髓灵液争吵着。 一般的洗髓灵液也只在金丹以下有用,能洗去人体内的污秽丹毒,强化筋脉。 但万年的洗髓灵液对元婴甚至化神都能起作用,作为元婴后期的游天逸三人更是可遇不可求之物。 可以说,有了这瓶万年洗髓灵液化神是铁板钉钉之事! 第一百一十八章 秘境4 第118章 秘境4 别看元婴与化神是一级之差,可这一级,带给人是质的转变,不止是修为的长进,寿命的延长,还是地位的提升。 不说游天逸化神后,整个家族都会以他为主,就说顺心君与如福君,两人一旦化神后,便会有无数的修士追随,奉上稀有之物,只求他们的庇护。 虽然他们在之前有不少收获,但比起化神的机会,他们宁愿舍弃这些收获。 “两位,若将这瓶万年洗髓灵液让与我,我愿将此次秘境收获全都放弃!”游天逸眼神炽热的看着万年洗髓灵液,化神,主要化神成为上君,什么度子从,娄不屈他不需要再讨好,他是上君,家族侍奉的存在! “游道友怕是当我们是傻子,你若是得了这瓶万年洗髓灵液,成了化神上君,会差秘境这点东西?若是将灵液给予我,我不但将此次的收获双手奉上,还给你们我化神后的一个承诺如何?”顺心君亦在积极的争取着,化神上君的承诺可不多得,但为了前途,他宁愿将两个承诺送出。 “哼,要承诺哪有自已化神好?若将这万年洗髓灵液给我,我亦不要这秘境收获,还帮你们寻万年洗髓灵液,直至你们顺利化神,如何?”如福君说道。 游天逸与顺心君皆摇头。 “既然如此,我们各凭本领!”如福君说完摔先伸手拿向灵液。 游天逸眼睛没离开过那灵液,哪会让他得逞?一掌拍过去,那掌风夹杂着雷鸣,瞬间将如福君弹开。 他没有浪费这个机会,在掌风拍出后,手中吸便将灵液吸至手中。 在一旁的顺心君急了,他抬脚往游天逸要抓住灵液的手一踢,灵液从游天逸手中飞了出来,飘在空中。 三人六只眼睛都盯着灵液呢,他想也不想的飞身往上抓,主要抓住灵液的那个人便是准化神上君! 另一边秦乐见几人语言不合便打了起来,为了小命着想,想也不想的飞身往门口跑,然而还是晚了一步,游天逸的掌风被如福,君躲过,却没能让她躲过。 掌风扫过她的身体,整个人被带飞了五米,重重摔倒在地上,掌风中夹着的雷电使得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抽动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太可怕了,她差点被元婴君的一个掌风要了命。 她深觉得现在所躺之地并不安全,需要离他们更远一些,正准备爬起来,不想此时一股纯净的灵液冲入她口中,她下意识的将这股清凉咽入肚子里。 那股清凉方一吞下,便感觉到像吞了一无数把会动的刀子般,在她身体内一刀又一刀的割着她体内的经脉。 痛! 好痛! 秦乐不由得翻着身体叫唤起来。 而游天逸三人则面面相觑,他们谁也没想到三人视之如宝的灵液会这么巧合的倒入了一个女奴的口中! 这不是暴殄天物么! 看着缩成一团的秦乐,他们不但心中没有同情,甚至在想,能否将她炼化,提取出那万年灵髓液! 游天逸眼中更是明明灭灭,一直以来,秦乐作为他的福星,使他得到了不少好处,所以他对她十分纵容。 可这份纵容在今天,阴差阳错之下,吞了他的万年灵髓液,让他失去了一个可以化神的机会之下,让游天逸产生了怀疑,难不成她不是福星,而是来夺他机缘的? 虽然不是秦乐有意为之,但她喝下了万年灵髓液,受益的是她! 而之前那些机缘没让她得到,是因为受益不大! 一定是这样! 在这一刻,游天逸对秦乐产生了防备。 如福君更是气得不轻,他指着游天逸责问道:“游道友是什么意思?你瞧不起这灵液,也不必将它喂你的女奴!” 游天逸轻哼一声:“如福道友怕是贵人多忘事,瓶子是我打开的不错,但瓶身不就在你手里?要喂,也是你喂的,别往我身上泼水!” 顺心君也一脸的不甘:“游道友,现下得益的是你的女奴,换句话来说,这万年灵液便是被你得了手!” “哼!有本事你叫她吐出来!”游天逸干脆耍赖道。让他赔偿是不可能的,以为他乐意?他最憋屈了! “筝”的一下,如福君抽出了一把剑,他用剑尖指着正在痛得翻滚的秦乐:“别以为我不敢杀她!” 游天逸两手一摆:“你随意,反正杀了她,你也拿不回灵液。” 顺心君比如福理智许多,他知道无论如何,那灵液是不可能拿回来了,且看游天逸的态度,就是一副与我无关,想要便找那女奴去的样子,怕是想占他的便宜难之又难。 想到这女奴一路以来对游天逸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心中一动:“既是这女奴将灵液吃了,那她以身偿还也不算过份!” “你敢!”游天逸第一反映便是秦乐是他的所有物,别人染指不得。 “游道友,这你就不占理了,你让我们找这小女奴算账,可现在我们要找她了,你又说不行!这天下的道理可不是这样讲的。”如福君也反映过来了,说实话,这小女奴还挺得他心,若放在他身边侍候几年,说不定今天这口气就顺了。 “你们想怎么样?”游天逸知道此时他不得不出血了。 “简单,这小女奴吃了灵液,让我们失去了一个化神的机会,而她修为将会猛长,我们呢,要求不多,将她拘在身边采补几年也算是将这事揭过去了。”顺心君说道。 游天逸脸色极黑,虽然在得到秦乐时,他不费什么力气,但并不代表他就能轻易的将她送出去。 如果她只是一个简单的女奴,送了就送了,但有她在身边,那气运是成倍的涨,若是被两人知道这其中的奥秘,秦乐只怕是有去无回,想到这,游天逸下定了决心说道:“这女奴暂时还得我心,并不想送出去,这样,我将此次秘境的收获送给两人赔罪,如何?” 顺心和如福君失去万年灵髓液后,也就是心不甘,现在有了补偿,而且那灵液谁也没得,想想那些灵药,丹药,法器等也不错,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