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危婚》 第1章 可怕的男人 大雨将至, 窗外的风声呼呼作响…… 妇科医院的走廊,走来一个女人。 她穿了一身厚实的风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戴着墨镜、口罩、帽檐压得很低,脚步匆匆…… 几个小时前,她打电话预约过,愿出5倍医药费,要求即到即诊,快!!! 护士在楼下接待,引到3楼。 做了彩超,准备手术。 “秦小姐,你这是双胞胎,确定不再考虑一下了?” “不用” “你没有家属陪同,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可以再考虑考虑嘛,回去跟家属商量一下。现在孕期是12周,再考虑几天也不晚,14周之前过来做流产手术都是可以的。毕竟双胞胎的几率低,比例只有1……” 这位女医生的话实在太多,已经浪费了5分钟。 秦子衿第3次看手表,显露出她的焦虑和时间紧迫。 “医生,我不需要考虑,今天就是来做手术的。劳驾您,一次处理好,并且局部麻醉少剂量,我做完马上就要走。” 她很着急,但声音依旧温柔,转头对护士叮嘱:“麻烦您,我今天还要做缓释埋线避孕,之前电话里预约过的,请尽快准备一下。” “好” 护士出去了,医生准备手术用具。 秦子衿摘下帽子和口罩,庐山美人真面目。 医生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五官如画,极具东方古韵,看一眼就会让人流连,又会自惭形秽不敢亵渎她的圣洁之美。 她的眉眼间,透着一股浅浅的疏离和清冷,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唯一的美中不足,是她脸色不好,郁郁愁态,充满了忧伤的破碎感。 女医生看她一眼,不自觉的向里间看。 “你……你先去里间手术室等候。” “嗯” 四周安静,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秦子衿走进去,脚步沉重,心事更沉重。 但她没有犹豫,脱去外衣,径直走向手术床。 拉开白色的帘子…… 啊! 一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从心脏传来的尖叫,到唇边发不出声音,僵愣噤声。 恐惧! 已到极限! 秦子衿自认为谨慎、周密。怀孕两个月,她没和任何人说过。 今天,她先回娘家,偷偷从杂物间的窗户翻出去,不敢走大门,她从花园栅栏钻出园外。 一路上,万分谨慎。 怎么就被逮住了……? 帘子后面,坐着一个男人。 黑色大衣,手持一根金属首柄的乌木手杖。 两手交叠放于手杖之上,端坐在此,久候多时了。 他沉着脸,愠怒如滔天洪水,恶魔困笼,阴森森的盯着她。 “你要杀我的孩子?” “……” “去!” 他的视线望向手术床,“我亲手帮你做掉,去!” 窗外黑云遮天,“咔嚓”一声电闪雷鸣。 秦子衿吓得后退,身上僵硬发麻,双腿发软。 她害怕他! 看着他一步步逼近…… 慢慢的,不急不徐的抬起手,掐住她的脖子。 这个该死的女人,真想掐死她! 一次次给她机会,刚才医生再三询问,哪怕她能犹豫,哪怕她能反悔。 可是……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秦子衿,两年了,我对你家有求必应,你呢?我就算喂养条狗,它也得认主!你竟连条狗都不如!!” “不,不是……” “那怎么的,不想要孩子?嗯?还想避孕是?我直接给你把器官摘除,直接剁了你的下半身,一了百了!” 他猩红的眼睛不像人,而像地狱来的魔煞,眸底全是戾气,杀人不眨眼。 她的柔弱,她的挣扎,在魔爪下没有反抗的余地。 好在他并没有真的用力掐她,秦子衿咳了两声,把他的手从脖颈拽下去。 惊魂稍定, 她慌忙解释:“仁贤,你别这样,我只是……我、我年龄还小,我不想生太早。” “你没有权利说不!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花钱买回来的玩物!忘了你跪着求我的时候了,忘了你主动爬床的时候了……” 士可杀不可辱,一句话直戳心窝子。 他对她的态度,暴露了家庭地位。 谁敢相信这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牲口市场买回来的奴隶呢! 秦子衿羞愤难忍,气的声音发颤:“你……你欺人太甚!金仁贤,我们当初是签了婚姻协议,可你没有说孩子的事。从第1次,你也是让我避孕,你明明不想要孩子,何故羞辱我!” “想不想要,都听我的命令,你没权利做主!” 金仁贤霸道惯了,极强的控制欲、惩罚欲,还有不可理喻! 秦子衿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非常有包容度、有涵养。 这么好脾气的女人,也被逼的想骂人。 她反复深呼吸,仍觉头昏眼花,耳鸣轰轰,恼恨的想去死! 两年婚姻生活,已经将她折磨的身心俱疲,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我们离婚……” “呵,你可想好了?” 他轻蔑一笑,充满讥讽:“一旦离婚,我将全部撤资。功亏一篑,你什么好处都捞不着,白白被我睡了两年。” 忍无可忍,真td的受够了。 秦子衿真豁出去了,仰起脸,直视着他的眼睛,决绝的说:“金仁贤,我想好了,离婚!” 他莫名有一瞬的心慌,但高高在上惯了,脾气不饶人。 “秦子衿,还清高呢?我提醒你,你现在可是残花败柳了,还能再卖170亿吗?去哪找那捡破烂的怨种啊?” 字字伤人,越说越过分。 眼瞅着秦子衿被气的浑身哆嗦,唇瓣苍白,摇摇欲坠的,好像下一秒就要红颜薄命了。 金仁贤突然住了嘴,手掌不自觉的捏紧乌木手杖。 刚才气昏头了,有些口不择言。 他回想起来,前段时间,自己腿受伤了,秦子衿昼夜守在病床旁照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唉,喘口粗气…… 缓了片刻…… 赦免般的高姿态,他略伸出手,“先回家,回家再收拾你!” 第2章 他的孩子,谁敢动? 恶语伤人六月寒。 秦子衿伤透了心…… 她从15岁订婚,联姻与他。人生的所有美好情感,所有第1次都给了他。 结婚后,她更是百般体贴、百般顺从,换来的却是非人待遇、恶言侮辱。 “我不回去,结束……你每次发脾气都这样,我受够了。金仁贤,就因为给我家投资了钱,就可以对我随意侮辱?你撤资,不必再恶语相向。现在就去民政局,把婚离了。” 她几次哽咽,被欺负的不行,一直忍着没哭。 外柔内刚,娇花易碎,亦有骨有节,最后的一点尊严。 “离婚?可以啊!先把孩子生出来!我警告你,秦子衿,你要敢动我的孩子,饶不了你!” “我不同意,婚前协议书上没有说孩子的事。” “我现在说了!” “我不同意。” “你敢!” 两个人僵持住了,气氛危险。 屋外滂沱大雨,屋内黑暗笼罩,矛盾一触即发! 这一次,秦子衿毫不示弱,字字坚定。 “孩子在我肚子里,我说了算,不要就是不要,有的是办法流掉。” “你敢!” 金仁贤怒瞪着她,半晌无言,彻底生气了。 他从小外号“金太子”,众星捧月般的成长,说一不二。 成年后更是呼风唤雨,跨国富商,财阀大鳄。 他若不高兴了,撂一句话,不知多少企业要破产。 眯一眯眼睛,敢得罪他的人,下场都惨不忍睹。 这个该死的女人,气死他了! 掐死她,有点下不去手。 臭骂她一顿,她又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呦?秦子衿,翅膀硬了啊?是不是觉得你哥快出狱了,你就有底气了?还是说你找好下家了,勾搭上哪个野男人了?谁呀?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看看他有没有那个实力,承担你们秦家的烂摊子。” 秦子衿漠然的撇开脸,美貌的脸庞冷若冰霜,一眼都不想看他,爱说啥说啥,已经无法沟通。 她铁了心的不吭声,骂够了就离婚。 她越这样,金仁贤越生气,嘴角勾起一抹歹毒的冷笑。 “你今早晨坐飞机回来,不是说你妈病了,你回来看她嘛?多么孝顺的女儿,总得让你的孝心得偿所愿……放心,一会儿肯定有场车祸,岳母大人得受点轻伤,断胳膊,还是断腿?孝顺女儿说的算!” 歹毒如此,令人心惊,简直丧心病狂! “金仁贤,你别这样!你凭什么??” 他无视她的怒吼,对门外吩咐:“李助理,你进来一下,我安排你点任务……” “不行,金仁贤!你敢!你混蛋!” 秦子衿急了,挡住他的去路,拉扯间发生肢体冲突。 金仁贤钳制住老婆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下意识的护着她的小腹。 禁锢在怀中,凶狠的话,说的异常柔情,贴在她耳边:“哦,对了,还有你哥。估摸着,监狱里最近会有一场斗殴,他把别人打残了,因此再加刑5年,慢慢熬喽,呵呵呵……” 苍天啊! 毁灭! 崩溃了! …… …… 病房门外的李助理,听到里面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听到少夫人的尖叫,崩溃嘶吼的声音。 但是! 当他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的一幕,戏剧性反转。 少夫人跪在地上,嘤嘤低声,乖乖道歉:“我错了,我不敢了,以后都听你的话。仁贤,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李助理赶紧收回视线,不敢多看一眼。 “呃……总裁,您叫我?” 金仁贤傲娇的挑了挑眉,一副胜利者姿态,也不发火了。 古语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行, 他挺“宽容”,自家老婆嘛,犯点错,教训一顿,只要她能改正,就宽容一次。 谁让他“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呢! 金仁贤的心情转好,爽朗的一挥手:“没事了,备车回家!” 第3章 落难千金,嫁入豪门 秦子衿觉得如果有一天她死了,一定是窝囊死的。 二十岁之前,秦子衿是世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父母宠着,哥哥宠着,她无忧无虑,如同不食人间疾苦的仙女。 她从小品学兼优,才艺双绝,样样都是最优秀的,从来没受过别人的冷眼训斥。 20岁之后,父亲死了,哥哥入狱,家族败落了。 她依旧“好命”,未婚夫有钱,出资170个亿扶助秦氏集团,帮她收拾烂摊子。 他们盛大的婚礼,奢华无限。 各大新闻头条,连日登载,传成美谈。 秦子衿远嫁异国他乡,住在华贵的城堡别墅,偌大的庄园,使奴唤婢,一切应有尽有。 可是,她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 人前,风光无限。 人后,屈辱窝囊。 她与金仁贤签署了婚前协议: 对于丈夫这一栏,帮扶秦氏集团的资金运转,家族公司屹立不倒。 金仁贤信守诺言,都做到了。 对于妻子的要求,金仁贤只写了一条,4个字:“让我满意”。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唯一的规则,也是最难的规则。 凡事没有道理,没有商量,唯他独尊!只要他不高兴了,肯定是秦子衿的错。 金仁贤傲慢、跋扈、脾气差也就罢了,关键是作风方面,也不良好。 秦子衿不敢管,装聋作瞎,天底下最窝囊的妻子非她莫属。 看见别的女人向丈夫抛媚眼,她赶紧撇开脸,假装没看见。 看见别的女人过来勾搭丈夫,秦子衿主动找借口离开,给他们二人创造机会。 结果, 婆婆不乐意了,把她狠狠训斥一顿。 说她是“无作为妻子”,花那么多钱娶回来的“花瓶摆设”,废物一个! 从此以后,但凡金仁贤在外面有一点花边绯闻,秦子衿必然被婆婆骂。 公爹就更别提了,从来瞧不上秦子衿。 当初娶个“落难公主”回来,公爹就不同意,谁愿意替秦家收拾烂摊子? 秦子衿的日子很难熬,每天谨小慎微,默默做“背锅侠”。 如果股市不顺利,必然是秦家拖累的,秦子衿需要背锅。 金仁贤有个头疼感冒,必然是秦子衿没照顾好,继续背锅。 金仁贤在外风流潇洒,夜不归蓿,必然是妻子的问题,还是背锅…… 秦子衿每次都得道歉:“是的,是我不好,我以后会注意。对不起了妈妈,对不起,您不要生气……” 婚姻两年,她恨吗?? 不,不是恨。 秦子衿对金家的感情非常复杂,不是恨,应该是感恩。 金家虽然对她很严苛,但其实都是她的恩人。 在秦家最难、最落魄、最绝境的时候,是金仁贤伸出援手,170亿资金投入,稳住了秦氏集团。 婆婆更是“伯乐”,初见秦子衿是15岁,婆婆就中意她,定为未来儿媳。 在秦家落难的时候,婆婆也是一力支持,将秦子衿娶了回来。 雪中送炭的恩情,一生铭记! 她很打怵金家人,渴望逃离。 但是,她也始终尊敬! 感恩! 第4章 岁那年,缘分的初遇 15岁那年,初遇金仁贤,是在一场家宴上…… 秦家名门,几代人的老牌商业世家,口碑不错。 特别是提起秦家的三个孩子,谁都得挑大拇指,赞!!! 相比于其他富二代的荒诞、挥霍、不学无术。秦家的三个孩子,个个优秀!!! 秦子衿有两个哥哥:一个同父异母的大哥,还有一个孪生胎的亲哥哥。 三个儿女都是品学兼优、相貌出众、挑不出错处的好孩子。 那时的秦家,风光无限,在浙市商圈是赫赫有名。 春天到了,风和日丽,草芽绿意盎然的一派美景,适合户外散心。 秦子衿妈妈的生日,举办茶话会。 从上午9点开始,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客人。 出乎意料,今天还有一位贵客到来。 重磅级人物! 大财阀金家的夫人也来了。 豪门圈也分三六九等, 金家是跨国富商,在h国是首屈一指的大鳄,垄断娱乐业、电子业,掌控经济链条。 金夫人的性格强势,与一般的富太太不一样,甚少参加闲聊聚会。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金夫人不会说中文,听不懂这些华国女人在说什么。 今天是个例外。 春暖花开天气好, 金夫人与另外一位韩商妻子,陪同作翻译,一起来赴宴了。 秦母热烈迎接,请到c位席入座,大家围着寒暄一番。 金夫人淡淡笑了笑。 语言不通,她话比较少,只与旁边的韩商妻子聊天。 半开放式大厅, 四面方向都能望到户外,草长莺飞的一片美景。 廊亭那边的一架钢琴,远远传来优美的音乐。 韩商妻子顺着方向一看,介绍说:“弹琴那个就是秦家女儿,才15岁。” “15岁?” 闻言,金夫人的视线停留,又仔细看了看。 隔着一段的距离,只望见一个侧影,亭亭玉立的模样。 她的秀发松松挽起,露出漂亮的下颌线和天鹅颈,背脊笔直,一派优雅娴静。 听她的弹奏技艺,观她的仪态闲静,不敢相信是个15岁小丫头。 这时,草坪上追赶嬉戏着三个儿童,大约六七岁,拿着呲水枪。 他们玩的太欢,没有注意到附近的秦子衿,一股水枪击射,劈头盖脸浇来。 从脸到肩膀都湿了,也喷溅到钢琴上。 突如其来,她吓了一跳。 保姆追赶过来,道歉:“对不起,小姐,是我的失职,对不起了!” 秦子衿轻声说没事,拿纸巾擦擦脸,又擦掉钢琴上的水…… 她性格温善,被喷了一身凉水也不生气,微笑着跟三个小孩说话,问问饿不饿,带他们去洗洗手,分蛋糕吃。 把三位小客人,招待的高高兴兴。 秦子衿回楼上房间,换了身干净衣裳。 再下来时,把果盘端过来,招呼各位阿姨吃。 这一次,近距离,金夫人仔细看看…… 漂亮,真漂亮! 远观,亭亭玉立。 近看,温婉秀美。 秦子衿长得高,15岁就有165的个子。 容颜还是稚嫩的,脸庞粉嘟嘟,有一点点婴儿肥,没展开的美人胚子。 没化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她不爱说话,文文静静的,礼貌打过招呼,就出去了。 贵妇们闲聊,不停的夸赞。 不是恭维,秦子衿确实优秀! 千金小姐中,她是一等一的拔头筹,不服不行! 琴棋书画; 通晓四国外语; 能歌善舞; 会演奏多种乐器。 特别是钢琴,9岁的时候就满级,14岁参加国际青少赛,荣获一等奖。被国际上最好的柯蒂斯音乐学院,特招录取。 但是秦子衿没去,她很恋家,离不开爸爸妈妈。 秦家也一样,掌上明珠大宝贝,哪舍得扔去镁国那么远? 凡尔赛了? 秦家养女儿,高兴就行,不指着她争锋出头,不指着她赚钱养家,随便弹弹琴而已,跑去那么远干嘛? 秦子衿优秀,相貌出众,才华出众,关键是性格还特别好,特别孝顺。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谁有个头疼脑热的,她总是记挂在心上,暖心小棉袄、善良小天使…… 韩商妻子滔滔不绝的说,很了解,因为她女儿和秦子衿是同学。 瞧瞧人家的“报恩女儿”,再瞧瞧自己的“报仇女儿”,羡慕呀,感慨呀,一通牢骚呀~ 金夫人很耐心的听着,一直附和点头。 越听越点头,心中产生了一个想法…… 今日多云,阳光不刺眼。 秦子衿端着一碟糕点,穿过草坪,来到树荫下。 “外公,吃点心啦~”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坐在轮椅上,眼神漫散。 他有海默症,最近糊涂的厉害,时常分不清人。 秦子衿拿着小勺子,喂到外公口边。 老头不张嘴,她就哄着:“吃点,尝尝嘛!吃一口,就一口……” “不好吃!” “对呀,没放糖的,因为你血糖高嘛……再吃一口,今天是你女儿的生日,她忙着招呼客人呢。” “不吃” “外公,想不想听三国?你吃了这块蛋糕,我就给你读。长坂坡之战,赵云七进七出,好惊险啊!还有赤壁之战,还有七擒孟获,温酒斩华雄……” 照顾老人不容易,连哄带骗,一口一口把糕点喂完了。 树荫下,树叶摇晃,投下满地的细碎光影。 秦子衿依偎在轮椅旁,白色长裙垂落草坪上,纯洁无瑕,像一朵出水沾露的白木芙蓉。 她捧着一本《三国演艺》,低头读给外公听。 浑然不知,有一个人已经观察她很久了。 …… 婆婆选儿媳,向来是挑剔的。 特别是财阀金家,眼光高到天上去。 但是,金夫人一面之缘,就相中了秦子衿。 在金家,三位主人:金先生、金夫人和金仁贤,他们三个都是非常强势的性格,脾气都很差很差。 所以,金夫人在选儿媳的时候,她不接受同类人,跋扈的、骄纵的、爱耍小脾气的、惹事的…… no! no!no!no! 希望有一位温柔的儿媳,和儿子不要吵架。 希望她美丽、纯洁、善解人意、知书达礼、暖旭体贴、会照顾人…… 预想的所有条件,在见到秦子衿后,一下子都完美符合了。 缘分啊! 第5章 第一次见到他 脚步声走近,秦子衿转头去看…… 一位中年贵妇向自己走来,精美的妆容,高雅的衣饰,气质出众。 秦子衿不认识,但知道是妈妈请来的客人。 庄园很大,估计走迷路了。 秦子衿轻轻合上书,站起来,询问:“阿姨,宴厅在那边,需要我送您过去吗?” “ i can''t understand chese ,can you speak english?” “ yes,ada” 于是,两个人用英文交流。 金夫人微笑说:“我想去马场那边,你能帮我带路吗?” “哦,可以的”。 边走边聊,金夫人询问她的名字,也做了自我介绍。 然后,又询问她刚才在读什么书? 日常爱好是什么? 去过哪里旅游?有没有去过h国? 秦子衿一一回答,谈的还挺投缘。 她脖子上带了一条红绳,坠子是银色,嵌的不是珠宝,而是黑乎乎的什么东西,奇怪…… 金夫人疑问:“你脖子上带的什么?” 秦子衿低头,呃…… 她一时无措,歪头想了想。 金夫人:“是不方便说吗?我不问了。” “不是的,阿姨,是我不知道这个用英文怎么说……” 她羞赧一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英译单词。 “这个在我们中文叫‘shelizi’,是佛教的一种圣物。” 金夫人不太了解,他们国信奉教会比较多。 秦子衿解释给她听:“舍利子是佛教老和尚圆寂,就是死的意思,之后火化,修行高的大师骨骸中就会出现这个。” “呃,所以……这是死人的?骨头?” “对,可以这样理解。” 啊? 金夫人不理解,白白净净的女孩,脖子上带着一个黑乎乎的,烧焦的死人骨头。 她蹙眉的、囧怪的表情,把秦子衿逗笑了。 青春的灿烂笑容,充满纯真。 可能是缘分,秦子衿平时没有这么多话,但今天和金夫人两个人,边走边聊,她就讲述这个护身符的来历: 小的时候, 哥哥身体不好,先天性心肌炎,总是生病。 父母带她和哥哥去龙峰山,传说那个观音庙特别的灵,求高僧卜卦,求神保佑。 老和尚看见秦子衿的时候,端详了半天,站起来围着秦子衿上下打量。 非常惊讶,非常荣幸的说:施主与佛有缘,是观音的一面化身转世,一生要历大劫,行大善。 还说要把她留在庙里长大,修成真身,供后世弟子瞻仰、膜拜…… 越说越夸张,离谱啊! 谁家舍得把女儿送深山老林里,6岁就出家当尼姑? 不行不行! 临走的时候,老和尚把一块供奉的舍利子,带在秦子衿的脖子上。 认定她与佛有缘,一定要修行佛法,大善慈悲! (佛语深奥,30年后得到了验证。秦子衿心怀大善,成立了全球最大的助残基金会,助贫医疗机构,帮助了许许多多的残疾儿童、贫困儿童、孤儿福利院……) 这是后文的故事,要历经千帆,磨砺岁月,才能成长为那么高尚的一位女性英杰。 到了马场。 秦子衿环视一圈,先看到了她哥,他和朋友们在棚下讨论马种和骑术,聊的挺热闹…… 金夫人指着一个方向,说:“那边,那是我儿子。” 听到这句话,秦子衿将视线从哥哥脸上移开,转向另一侧,入目所见: 一个年轻男人,凌驾在一匹黑马之上,策马而来,由远及近…… 恰逢此时,多云的天空,云层散开一道缝。 一缕阳光照射大地,落在他身上。 那瞬间,秦子衿觉得他像披着金甲,从天而降的天神,阳光下炫目耀眼,不敢直视。 金仁贤20岁,又酷又爱玩的年纪。 英挺的五官,像精工巧匠的雕刻,俊美非凡,没有一丝瑕疵。 一身黑色皮夹克,还戴着皮手套,高傲莅临,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妈,不嫌阳光晒呀?” “不晒,这位是我新交的朋友——秦、齿、衿。” “噗嗤,哈哈……连人家的名字都记错,还朋友?华国人不会叫这个字,‘齿’音是牙齿,或是羞耻,或是痴呆,都不可能取作名字。” 母子二人在用韩语交流,秦子衿听不懂,她就看到一个爱笑的大哥哥,笑容灿烂,眼眸里光彩熠熠。 紧接着,他看过来,随意的打个招呼:“你好,幸会。” 他会说中文,发音标准。 打完招呼,就要上马离开。 但是,母亲叫住了他,继续对话……………… 什么??? 金仁贤在听到母亲说了什么之后,突然,将目光第二次看向秦子衿。 上上下下打量她, 目光变成了一种惊讶、审视,还有点儿玩味。 他们母子,你一言我一语,争论激烈。 说的啥呀?吵架了? 虽然秦子衿听不懂,但觉得站在旁边,也不太好。 她主动走远,去休息棚找她哥。 秦子楠和秦子衿是一对龙凤胎,从小在一起长大,感情亲密。 他看见妹妹来马场,就问:“子衿,你要骑马吗?我给你牵着,溜达一圈?” “我不骑,穿裙子不方便。” “那你来干嘛?” “金夫人过来跟他儿子说话,我帮引路。” “哦” 秦子楠也15岁,年纪不大,细心宠妹。 他抬头望望,“这阵儿出太阳了,别晒着。” 把自己的牛仔帽摘下来,戴在妹妹的头上,把抽绳调节好。 秦子衿也嘱咐哥哥,小心骑马,注意安全。 春天风大,吹动裙摆,颊畔的一缕碎发飞舞。 她的纤纤玉指勾着那缕碎发,掖在耳后,不自觉得又转头去看…… 相隔十几米,金仁贤骑在马背上,也在望着她。 他的目光……有些奇怪。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似冷非冷,盯着她看的时候,眼神意味深长…… 第6章 订婚 一段小插曲,秦子衿并未在意,也没跟妈妈说。 浑然不知,接下来的10天,她被查了个底朝天。 金家选儿媳妇,千挑万选,严格筛查。 俗话说:抓猪看圈。 意思是:一个人的生长环境、原生家庭的影响最重要。 调查秦子衿,就要全面调查秦家几口人的情况,一个都不能落下。 调查结果,非常满意! 生活圈:秦家是正经生意人。 家世传承,从祖辈开始到秦父秦母、到秦家的三个孩子都是品学兼优、积极生活、家庭和睦、无不良嗜好、无犯罪前科、无风流乱烂事。 社交圈:干净简单。 秦子衿每天就是上学放学,跟她哥一起,司机接送。 外语家教老师、舞蹈各类艺术老师都为女性,不接触闲杂人员。 学校圈:三好学生一名。 上课认真听讲,考试100分。 文静话少、不打架、不惹事、不早恋、不叛逆,绝世好女孩,完美! …… 10天后, 金夫人和金仁贤,第二次登门。 秦家收到拜帖,打开大门迎接贵宾。 哎呀! 被眼前的场面,震惊了。 一条长龙车队,99辆礼车,装的全都是礼物,上门求亲。 那天,风光无限! a市都传沸腾了,15岁,一面定缘,被金家相中的儿媳。 10个亿彩礼。 金家有钱,就喜欢她,就直接给现金! “这个媳妇,我们金家订下了!” 秦子衿就像站在神坛之上, 从小到大,一路顺风顺水,好运气是别人几辈子都赶不上的,出生即巅峰。 论家世:金家是首屈一指的大财阀,金仁贤又是独子,必然继承家业。 论样貌:都看见了,金仁贤长的真英俊,年龄20正相配,天作之合! 豪门联姻是常态,女儿将来总要嫁人,希望嫁个好婆家。 金家重视,亲自登门,眼对眼的相中了,将来肯定会善待女儿。 大喜事! 秦家高兴! 关起门来,乐了半宿! 爸爸笑的春风得意,还挺傲娇:“嗯,稳重点,主要是我女儿优秀!哈哈哈,看上咱家子衿,是他们有眼光,他们金家偷着乐去!” 妈妈:“对对,金夫人不吭不响的,真有眼光!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秦子楠被笑声轰炸的受不了,忍不住吐槽:“不至于,爸妈,瞧你们这样,好像我妹妹嫁不出去似的,献宝。” 妈妈:“有人中意我女儿,我当然高兴!” 秦子楠:“呦呵,那学校里可太多了,子衿天天收情书,我拦着挡着,还有偷偷给她塞情书的呢!” 妈妈:“那能一样吗?这是真正的婚事,不是你们小孩胡闹。再说了,他们能跟金仁贤比吗?” 爸爸:“好了好了,家里头说过笑过就行了,在外面要注意姿态,别掉价。等将来,多多给子衿陪送嫁妆,不让我宝贝女儿去婆家受气。” 秦子衿从练琴房出来,弹了两个小时钢琴,出来听听,爸妈还在讨论这件事。 “子衿,你来……” 爸爸叫她过去,坐在沙发上。 “子衿,你是大姑娘了,爸爸会尊重你的意见。今天看见金仁贤,觉得怎么样?” 这种问题…… 一个15岁的女孩…… 一个见过两次就定论的未婚夫…… 秦子衿的想法就是——没有想法。 “爸,我还小,现在做决定……我也不知道。” “只是定婚,就像爸爸做生意一样,双方都有意向,就先定下来。如果将来有一方不愿意,也可以撤出。” “嗯” “金仁贤你也见过两次了,只要你不讨厌他,觉得还可以,咱们就先定下来。以后慢慢相处着,慢慢看。金仁贤要是好样的,顺理成章结婚。金仁贤要是不好,那就拉倒,配不上我女儿可不行。” “嗯” 秦子衿害羞低头,答应了。 …… 三天后,去金家回礼。 双方都同意,婚事就定下来了。 金先生在h国,打来视频电话,表示知道这件事了,让两个孩子好好相处。 约会。 秦子楠也要跟着一起去。 不行!秦母不同意:“你去干嘛,别去。” 秦子楠:“让妹妹一个人去,我还不放心呢!” 秦母:“有什么不放心的?订婚了,仁贤就是自己家人,一辈子照顾你妹妹,那是最放心的!” 晕!秦子楠撇撇嘴,吐槽:“妈呀,才认识几天,还一辈子?别说的那么吓人!” “嗨你,你这捣蛋孩子!” 秦子楠和秦子衿,从小到大在一块,他不放心妹妹和一个陌生男人出去。 “妈,户外爬山,我远远跟着还不行吗?” “不用你跟着,当什么电灯泡,碍眼!” 秦母不同意,秦父也说:“子楠,放心。金家不会有恶意的,他家中意子衿,会照顾妥帖。你不用跟着,让她和金仁贤的单独相处,熟悉熟悉。咱们不参与,不监视,顺其自然发展。” 呵呵, 顺其自然的结果……异常搞笑。 第1次约会登山, 秦子衿摔了个狗抢屎,裤子都磕破了,一瘸一拐的惨样,丢人现眼。 第2次约会是滑冰, 好模好样的出去,鼻青脸肿的回来。 在冰面上摔了个大马趴,头上撞出一个淤肿大包,像个犀牛独角兽。 快瞧瞧! 端庄仪态的淑女小姐! 文静优雅的大家闺秀! 啧啧,接连两次约会,这副熊样子滚回来…… 第7章 三次约会,三次出糗 秦家4人面面相觑,坐在客厅里,你瞅我,我瞅你,最后都瞅着秦子衿。 “你……你……你?” 秦母无语了,普通话气的语无伦次,苏州话都飙出来了。 “倷怎么搞的?倷蛮傻嘛不佳!轮滑、冰刀倷都会,怎么就摔了嘛?哈?倷说说,怪的以为倷小脑有问题,医院走,丢人个少不了倷……” 秦父看看女儿额头的伤,没啥大事,已经上过药了。 唉,关键是丢人! 两次出去都摔成这幅熊笨样子,金家得怎么想??? 秦父无奈扶额,还得安慰女儿:“没事没事,一点点小事,何必唠叨个没完。谁走路没摔过,不小心而已,别唠叨了。” 秦母:“我唠叨?金家的回去还指不定怎么叨叨呢?肯定以为咱家囡囡有什么毛病,还不得退婚啊?!” 秦子楠急了,忽的站起来,护着妹妹。 “退就退,有什么了不起的!没找他家算账不错了,我妹妹跟他出去两次,就摔两次,邪了门了!我去一趟问问,我找金仁贤算账去!” 别去,别去! 父母都拦着,少年易冲动,拉着劝着,硬给拦住了。 秦子楠牵着妹妹的手,上楼关上门,说悄悄话。 孪生兄妹二人,关系亲近。 有些秘密,不跟爸爸妈妈说,她会跟哥哥说。 “囡妹,怎回事?你告诉我……说说,你说鞋底的冰刀坏了,穿之前没检查看看吗?” “穿的时候没觉得有问题,刀套也是新的正常。滑到一半的时候,我用力蹬滑,就觉得脚底一下歪折,突然就摔倒了。力量很大,我滚了几圈,撞到了头。” 想想那个画面,都觉得心疼。 秦子楠凑近看看妹妹额头的伤,总觉得奇怪、怀疑。 “鞋子是你自己选的,还是他给你拿的?” “我自己选的,试了码数。” “那上次登山呢?你说是踩了他的脚摔倒的,搞不好……会不会是他故意绊你?” 秦子衿摇摇头,“不会,应该不会……” 这个问题,上次秦子楠就问过好几遍,一再追问。 秦子衿仔细思考过,觉得不会。 “我摔倒后,他一直背我下山,也挺累的。怎么会故意绊我,没道理呀!” 是,道理说不通。 没有犯罪动机,无冤无仇,绊倒你干嘛? …… …… 事不过三, 第三次约会,必须安全。 别登山,也别划水,就去金家庄园溜达溜达。 秦子衿穿着一身香槟色嵌珍珠的小套裙,白色的小皮鞋。 豆蔻芳华,没化妆也好看,清灵灵的纯美。 金仁贤穿的很随意,宽松卫衣、牛仔裤,撑着一把伞,为秦子衿遮太阳。 他像个大哥哥。 言谈间很轻松,气氛不错。 绕着湖边转了一圈,停下脚步,“子衿,今天阳光强,是不是觉得热了?我带你去观景楼,一览望风景还不晒,好不好?” 同撑在一把伞下,距离这样近。 他微微俯身,黑曜石般的眼眸里倒映着她的影子。 四月天,春阳温煦。 秦子衿并没觉得热,脸却红了。 他提议去哪,秦子衿就点点头,跟着去了。 不料,好风景没看到,先吓个半死! 秦子衿恐高,非常严重的恐高症! 所谓的观景楼,是在12层有一个玻璃栈道,透明的视觉感,悬于空中。 秦子衿不知道呀,走上去了才发现,往脚下一看…… 妈耶! 不得了,垂直高度视觉差,当场吓傻了。 脑子“嗡”一下,心脏突突突跳的不停,头昏眼花。 腿也不听话了,软的打颤犹,犹如两根面条。 这么干净漂亮的小姑娘,吓得花容失色,额头上汗都冒出来了。 眩晕的不敢看,她闭着眼睛,滑坐到地上,浑身发抖。 “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听见金仁贤在笑。 秦子衿忽而心惊,睁开眼睛看他。 但是,诡异了。 金仁贤并没有在笑,而是凝重关切的表情:“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 “子衿,是身体不舒服吗?” 他掏出手机,“让司机开车过来,别担心,咱们马上去医院。” 看他的样子,秦子衿心中颇多疑惑,又不太确定了,可能是刚才听错了,幻听了? “不用去医院,我就是恐高。” “哦,那你别往下看,我抱你过去。” “不用,我缓一会儿自己能走。” “抱歉,不知道你恐高,都怪我,我抱你过去。” 他俯身靠近,秦子衿向旁边避开,“谢谢,不用,我缓一会儿就好,自己能走。” 她闭着眼睛不敢看,伸臂往前摸索,瞎子摸象…… 这时,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不用,谢谢。” 苍白的小脸摇摇头,要把手抽回来,可是他握的很紧,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没事的,我带你过去,不要怕。” 感觉到秦子衿不愿意让他牵手,他解释说:“小妹妹,你是我最重要的客人,千万别再摔倒了。安全第一,听我的话。” 一边说一边走,20米距离,很快就走过去了。 第8章 戏耍未婚妻,他凭实力单身 金仁贤的私交圈子都在h国,山高水远。 秦家也派人打听过,但所获不多,都说是挺好的。 金先生和金夫人是h国的两大势力家族联姻,门当户对,原配夫妻,育有一独子。 这样的家庭,还有什么可挑的? 金仁贤照顾“未婚妻小妹妹”很周到,总是看她的脚,好像时刻担心她再摔倒。 救命, 秦子衿无比窘迫,从小到大,别人都是关注她的脸,关注她弹琴的手。从来没有人盯着她的脚看,这什么事啊,太不自在了。 别看了,人家不要面子吗? 15岁,对于男女之事,大约也懂了。知道对面坐的这个男人,是未来与她同床共枕的丈夫,亲密无间的爱人。 刚才被他牵过的那只手,藏在桌子下面,很不自在。 白皙的小脸上一直挂着红霞,蔓延到耳垂都熟透了。 不好意思抬头,就闷头喝水,喝喝喝,灌个水饱…… 乖乖的,呆萌又单纯…… 顶层大厅,只有他们两个人,桌上放着茶点和果汁。 “你为什么怕高,以前受过惊吓吗?” “不是,可能是天生的。我和我哥都恐高,从小就这样。” “现在好点了吗?脸为什么这么红?” “呃……有吗?” “有” 金仁贤似笑非笑,淡眸盯着她,藏了一只野兽在眼底蠢蠢欲动,戏耍猎物。 他指着窗边的一棵盆栽说:“你看,那棵树,是我以前吃樱桃的核,种在花盆里,没想到就长出来了。” 哦? 挺神奇呀! 秦子衿走到那棵盆栽前面,仔细的端详。 叶片油绿,结着十几个樱桃。 再仔细看看, 这棵树的型态修正,像是专业培育的观赏性盆栽,竟然是一个果核长出来的? 好像……不太可能? 金仁贤就说是,言词肯定。 他亲自摘了樱桃,洗好后装在一个小碟子里,7颗红樱桃,圆润可爱。 指尖捻起,吃一个尝尝…… 呕,它的味道让舌苔裂开了。 请恕孤陋寡闻,从没吃过这么酸、涩的樱桃。 啥品种啊? 秦子衿的柳眉蹙起,口涎津生,酸死了。 “我种的樱桃,味道怎么样?” 他黑耀的明眸闪动,带着浓浓的期盼,很在乎她的评价。 秦子衿吞咽下去,点点头,“挺、挺好吃。” “是哈,那你都吃光。” “呃,你也吃一个……” “硕果不多,只这几颗,我就是给你摘的,小妹妹,你吃。” 他端着盘子递近,秦子衿的喉头动了动,莫名吞口水,酸怕了。 金仁贤诚意满满,指着窗外一个地方说:“我打算将它移栽到院子里,等明年樱桃多,我再带你来摘。” 盛情难却。 在他期待的目光下,秦子衿又拿起一个樱桃吃了。 好东西,得分享。 秦子衿委婉说:“不应吃独食,你也尝尝……” “不用,我再摘,这几个不多,你都吃了,吃,吃……” 那天,秦子衿不知中了什么邪,一个、一个、又一个的都吃光了。 平时,她最不喜欢吃酸的,这次破例了,还违心的说好吃。 “子衿,你恐高,走到玻璃栈道上,是什么感觉?” “就是心理害怕,引发的不适,会眩晕。” 金仁贤谆谆教导,帮她分析:“你知道的,不会掉下去,它非常牢固,每平方米都能承重八百斤,是有数据的安全。” “嗯” “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你想通了,以后就不会害怕了。” “我有想过,但每次面对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的恐慌。” 金仁贤认真琢磨,得出结论:“一定是心理因素!只要你突破了心理障碍,恐高症一下子就好了,以后你就不会害怕了。今天,我陪你多走几次,一定能克服心理障碍。” 啊? 谢谢! 我谢谢你全家! 秦子衿委婉拒绝:“不用了……下次……有机会我去接受心理治疗……” 可是,怎么说都不行。 金仁贤化身医生,百般的游说,非要给她治病不可。 “子衿,别害怕,试一次,就一次!” “子衿,你走过去就好了,克服困难,战胜自己!以后就不害怕了。” “子衿,别闭着眼睛呀,你睁开,想一想我跟你说的话,这里根本不危险,一点都不会掉下去。你放心,大胆的走!” “子衿,已经走了一半了,加油,自己走过去就好了……” 很多年以后,秦子衿回忆这段:她在高空的玻璃栈道上,一步一步面对恐惧,哆哆嗦嗦,来来回回,走了十几趟。 额头上全是冷汗,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 金仁贤全程在旁边看着,拍手叫好,最后哈哈笑。 他说:“小妹妹,你太有趣了,你怎么这么乖,这么听话呀~~哈哈,保持着,永远这样也不错!” 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谁能想象到这些笑容的背后,竟然是戏耍和讥讽? 仁者见仁。 秦子衿年纪小,很纯善,她所理解的事物也都是善意的。 金仁贤陪她散步,给她摘果子,鼓励她克服心理困难,两个人聊天很和谐。 像朋友一样相处,怎么会带有恶意呢? 如果不喜欢她,为什么要答应联姻呢? 因为,金仁贤不在乎。 所谓的联姻,就是一种商业协议,利益化夫妻。 就像岗位,经过了调查、考核,认为秦家可以,秦子衿可以,那就上岗工作,没有什么感情色彩。 他骨子里充满了高傲、冷漠、还有对世俗的蔑视。 与此同时,他也蔑视爱情。 那是最无聊、最无能、最无用的精神慰藉。 哼, 金钱勾勾手,多少女人会扑过来,狗屁爱情! 第9章 绝世美人 15岁定婚,顺利,过程却不顺利。 金仁贤回了h国。 从此异国之恋,隔着遥远的距离,各自忙碌。 金仁贤逐步接手家族的生意,走入商圈,成为年轻魄力的总裁。 秦子衿也在成长,读高中,读大学,才艺双修,课业繁忙。 秦家教育孩子,让女儿优秀、独立、自尊、自强、自爱。 秦子衿在美满家庭中长大,性格特别好,温柔、善良、有涵养。 钢琴一级棒,考上了浙沪音乐大学。 越长越美,清丽绝俗,就像天上下凡的仙子。 不笑的时候,霜冷如月,不敢亲近。 但凡笑一笑,百花羞颜色,让人心痴迷醉,看一眼就再也忘不掉了。 她是很多男同学,心里梦里的女神。 怎奈,名花有主,生人勿近。 可望而不可即,像一只天际遥远的白天鹅。 …… …… 5年…… 时光匆匆…… “小夫妻”的相处,聚少离多。 金家的产业跨越几个国度,金仁贤飞这飞那,很忙的。 见面不多,联系没断,有着独特的浪漫方式。 “小妹妹,你要上学,作息规律。而我时常出差,时差不定,跟你打电话恐有打扰。嗯,这样,我给你写信,心心挂念,见字即安,期盼你的回信。” 电讯时代,一封封漂洋过海而来的信件,那么稀罕,那么珍贵。 白纸上,钢笔字,一封又一封。 文字的魅力,和打电话不一样,带有尊重感、真诚感,有着述情的感染力。 一场复古恋爱, 秦子衿的抽屉里,排列整齐,保存着173封信。 不同的邮票、邮戳、海关址,他是从不同地方邮来的。 5年,不论到哪,信件持之以恒。 距离虽远,心却在一点点的靠近。 …… 今天,是秦父60岁的生辰大寿。 摆席宴客,打电话,请金家人来一趟。 双方父母见见面,谈谈婚期。 秦子衿20岁,金仁贤25岁,都长大了,该有个说法了。 寿宴, 秦家的度假会馆里—— 宾朋满客,浙市商界、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秦父、秦母在宴厅里待客。 秦家的两个儿子在大门那负责迎接,礼数周全。 9:40,接到电话,秦子衿也出来了。 金家的6辆车抵达。 车子驶近,停在红毯前,服务生跑过去开车门。 金夫人盛装华贵,脖子上戴的80克拉的帕拉伊巴真钻,奢侈耀眼…… 没办法,就是有钱的壕。 秦子衿走过去,微笑迎接。 几年没见,金夫人再次打量秦子衿,长大了,如今20岁芳华佳人,如花绽放,美丽绝伦! 她站在那里,就是一颗闪光的明珠。 与生俱来的样貌,万里挑一,倾国倾城。 秦子衿穿着一件月白色,银丝绣花的旗袍,复古立领,珍珠盘扣。 她个子高,1米73,形体曲线,像模特一样的身材。 头发盘上去,用银丝流苏步摇固定,露出漂亮的天鹅颈,绝美的脸庞。 她伸手扶住金夫人,“阿姨,欢迎您,一路过来辛苦了。” “一家人,应该的。” “客人太多,我爸爸在里面门那接您,招呼不周,阿姨别见怪。” “哪能,咱们不见外。我和仁贤这次能多待几天,等不忙的时候,和你父母谈谈婚期的事……” 秦子衿和金夫人挽手,走在前面。 上台阶时,她心有牵挂,不自觉的回眸,望一眼后面的男人…… 金仁贤一身笔挺西装,英俊傲气,精亮的皮鞋踏在红毯上。 身边立刻有保镖撑着伞,前呼后拥。 金家唯一的独子,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所到之处,众星捧月一般的活祖宗。 与他同来的,还有他的发小——赵公子。跟着过来凑热闹,好奇想看看金太子的未婚妻长什么样? 这一下,惊住眼了! 今日阴天,暗沉沉的乌云下,她的回眸犹如一道亮眼的神光,狙击心脏。 赵公子差点趔趄一个跟头,迈不动步子。 九天神女的回眸一笑,赵公子腿软的,直接想下跪了。 “天啊,这也太好看啦!!!” 赵公子迷瞪了,一贯的色迷心窍,忘乎所以。 直勾勾的盯着那个背影,旗袍贴着臀,将腰身掐得纤细,凹下去,突出圆翘。 赵公子啧啧称叹,鉴赏道:“这腿、这腰、这屁……” 感受到身旁的寒光,瞬间闭嘴。 醒醒,她不是夜店的公交车,而是金家未来的少夫人,岂容亵渎。 赵公子惊慌捂住嘴,又给了自己一嘴巴,干笑两声,赔着小心的道歉:“我嘴欠,用词不当,刚才是真心夸奖!太子,你有福气!唉,这么漂亮的,我怎么就遇不着一个呢……” 赵公子也是富二代,出了名的花心猎艳。 他不敢再看秦子衿,就左右环视着…… 妈耶! 又直勾眼睛了! 怎么来到华国,处处美女,各各极品! “哇~快看,快看!那边那个,也绝了!” 第10章 秦家的三个孩子,优秀! 门口迎接,站着两位男士,是秦子衿的两个哥哥。 一个黑西装,高大笔挺的冷酷劲儿。 一个白色礼服,温润文雅的像王子。 秦家的两个儿子,青年俊杰,都非常优秀。 性格互补,天差地别的两兄弟: 秦大哥低调严肃,工作狂,仿佛他的眼中只有报表、股市、生意合同…… 如果把商场比作战场,他是一员“猛虎将”,所向披靡,大杀四方。 20岁创立了自己的公司,一路做大,8年之内,连着吞并几个上市公司。 肩负自己的枭商集团,还要帮父亲打理秦氏集团。 一年365天,他像没有感情的机器工作,忙!忙!忙! 天赋型、实力派。 年轻一代中佼佼者,未来的商圈大佬,非他莫属! 二儿子——秦子楠。 性格圆润圆滑,爱说爱笑,善交际。 “仁贤,刚下飞机过来的,吃过早饭了吗?里面请,我送你们进去。” 金仁贤介绍:“这位是我朋友,赵佑宇。” 秦子楠热情握手,“你好,赵先生,欢迎欢迎,能来就是秦家的荣幸,里面请。” 热情握手就不必了,赵公子的眼珠子早就飞了,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一位大美女。 她也穿着旗袍,一件碧绿色,刺绣粉荷花的复古旗袍。 女孩的容貌颇具风情,大眼睛扑扇扑扇,高挺的鼻头,红润的嘴唇。 万花丛中,她最娇艳欲滴,惹君采撷。 年纪不大,也就20岁模样。 两位美人都穿着定制旗袍,都站在秦家门口,肯定是一家子。 赵公子压低声音,急切的用韩语问:“谁呀,是她姐,还是她妹妹?” “……” “金祖宗,你说话呀!” 旁人看着呢,金太子不想理他,怎奈赵公子像让人踩了尾巴似的,猴急猴急。 “管她谁呢,这个我要定了!管她有没有男朋友,也得撬到手!你别拦着啊,兄弟!祖宗!” “你撬不动,这个焊死了。” 赵公子不服,还在嘀咕着:“我为她洗手江湖,余生再不惹桃花了。不管砸多少钱,不管追多久,我拼了!” 美色迷心窍,赵公子已经魔怔了。 脑电波“呲呲”冒火星,他想出了n套把妹技巧,以及婚礼、彩礼、甚至连他们未来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呵呵~~ 幻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嘟嘟囔囔的什么,人家听不懂,但他的眼神也太赤裸了。 阿迪娜原来站在侧边,离着几米距离。 此刻,她走过来…… 秦子楠似有感应,很默契的回头,两个人同时伸出手交握,十指紧扣,亲密度了然。 无声的表明立场,断绝桃花。 谁都不傻,一个动作就明白了。 (阿迪娜是谁?不是姐姐,也不是妹妹,那是亲嫂子。) 赵公子泄了气,还有些不甘心,“切,没结婚,我就还有希望……” 金仁贤无情补刀:“我劝你,别费心思了。” “为啥啊?” “他们是同班同学,青梅竹马多少年,你撬得动吗?” “……” 秦子楠、秦子衿、阿迪娜,他们三个是一同长大,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铁闺蜜,铁兄妹,铁情侣,多少年感情深厚。 (可惜,世事无常,命运弄人。 没想到,铁三角关系,有一天也会崩裂。 阿迪娜没能嫁给秦子楠,而是嫁给了他的大哥秦宗枭! 后来,兄弟隙墙,亲情崩裂。 在秦父病逝后,两个儿子矛盾频出,龙争虎斗,酿成了家族悲剧。 秦家败落了,连累了秦子衿的命运波转,如坠云端。 大哥和二哥的故事,将来会在番外中讲述……) …… …… 宴席上, 秦子衿坐在金夫人身旁,闲话家常。 “子衿,两年没见了。每年假期,我都想请你来h国住段日子,咱们多多熟悉一下,可惜总没机会。” “阿姨,我知道您的心意。多次邀请,我都没去,主要是我父亲……” 说到这里,秦子衿含笑的眼眸,暗淡了,忧伤道:“我父亲这两年身体不好,胃部手术过两次,现在仍是做化疗。做女儿的应该陪伴病床旁,我实在不忍独自去玩乐。阿姨,等我爸爸病好了,我一定去h国看你。” 说到这的时候,她声音有一点哽咽了,转头去看父亲的方向。 今日热闹,爸爸一直很高兴,脸上红光,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 秦子衿满眼关切,时时牵挂着爸爸的身体,怕他饮酒,怕他劳累。 秦父是癌症晚期,手术过两次也不行。 越来越枯槁,身体瘦嶙,不是长寿之相。 这种情况,女儿不愿意离开父亲身边,是人之常情。 金夫人能理解,也赞同她的孝顺、懂事。 金仁贤说:“我给叔叔带了些补品,以后每个月派人再送,坚持吃,抵抗力好,就会康复的。” 秦子衿一直与金夫人说话, 此刻,才得到机会,好好看看他。 几个月没见了,甚是思念。 她轻柔说声:“有心了,多谢。” 亲自倒茶。 先给金夫人斟满,然后给初次见面的赵公子斟满。 最后,她走到金仁贤身边,玉指纤纤,茶香袅袅。 转身时,手腕被握住了。 “仁贤哥,你……” 茶壶轻晃,洒出来几滴,她抽不出手,被他拉着坐在自己身边。 近距离,他的气息,还有他视线,像热浪把秦子衿包围,密不透风的浑身笼罩。 秦子衿低着头,掩饰性的一张又一张扯着纸巾,擦桌子上的水渍。 男人的嗓音低磁,像浓浓的蛊惑,又像轻语玩笑:“小妹妹,桌子怎么得罪你了,这么折磨它?” “没有” “你只低头对它,不理我。不是它得罪你,难不曾是我得罪你了?” 交耳低语,他的声音只在她耳畔,透肤入骨…… 秦子衿的脸更红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脖子,像熟透了似的。 脸皮子薄,当着外人的面,特别是当着父母的面,真是难为情。 身后助理递过来珠宝盒。 一条梵克雅宝手链,通体璀璨,由30多颗钻石组成,价值2000多万。 这几年,每次见面,他都会送她礼物,价格昂贵。 秦子衿年纪小,对奢侈珠宝不感兴趣。 送的礼物,她收下,悉心保存,但从没佩戴过。 今日这条手链,金仁贤握着她的手,亲自给她戴上了。 白玉肤脂,钻石璀璨,般配的浑然天成,仿佛就是天生一对,顺理成章的永远在一起。 席面用餐,菜肴丰盛。 这个时节,特意空运过来的红膏梭子蟹,尝个鲜。 秦子衿带上一次性手套,用小剪子将螃蟹的嘴、肺、腿都剪掉,掰好放在小盘子中,递给金夫人。 转头看见,自己面前也多了一个小碟子,里面也是处理好的蟹子。 是金仁贤给她剥的。 多好呀! 笑而不言,心中甜蜜。 互敬互爱,和谐和睦。 秦子衿的婚姻幻想,她以为的、她设想的,一生都会这样…… 然而,“幸福幻想”没持续多久,就出事了!!! 第11章 震惊!得知真相! 饭后,席面撤下去,换成了水果和茶点。 贵妇们过来与金夫人攀谈、夸赞、奉承。 秦子衿在旁边听的多余,插不上话。 金夫人说:“子衿,你出去看看仁贤,让他少抽烟,你们在外面散散步再回来。” “嗯” 秦子衿走到宴厅门口,发现外面下雨了。 天气预报说有小雨,果然很准。 她撑着伞,漫步在细雨朦朦中。 秦家的会馆,自家地盘,熟悉路径。 秦子衿走了一条近路,从林荫草坪穿过,踩着石板路绕到了廊庭后边…… 远远就看到金仁贤和赵公子,在檐下抽烟。 夏季,花繁枝茂,树木半遮。 雨滴树叶,淅淅沥沥之声…… 金仁贤俯身向前,手搭在栏杆上,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 烟雾上升,拂过他的眉眼,恍恍惚惚,显得几分漫不经心。 白衬衫修身,袖箍勾勒出手臂的肌肉线条,腰身笔挺。 与生俱来的傲慢,他眼神中,仿佛藏着藐视一切凡人的高傲。 此刻,就是如此! 幻想的破碎,就是这一瞬间! 金仁贤毫不掩饰的流露着轻漫和讥讽,说出的话,像翩翩诗雨中的一击霹雳、惊雷。 “呵呵,什么白天鹅,一只没脑子的鹌鹑罢了……” 秦子衿的脚步就像钉子一样,钉在地上,怀疑耳朵。 然而,接下来的话,更让她震碎三观,怀疑人生。 “15岁就能想方设法的引起我妈注意,以为她有多聪明呢!我故意让她出丑,她摔那样……呵,没摔死算她命大!樱桃酸的硬说是甜,蠢乖蠢乖那样……” 回想起那一幕,金仁贤嘴边的坏笑,戏谑的恶趣味…… “我妈喜欢她,我也懒得再换人。拖了这么多年,秦家着急了,她爸说的身体不好,想尽快看到女儿出嫁。” 赵公子附和说:“正常,养出这样的女儿,肯定是要送到金钱窝里。瞧她爸瘦骨嶙峋那样,肯定活不久了,闭眼之前,得找个能接手的。不为女儿,也得为儿子着想啊,联姻拉拢靠山,秦家精明着呢……” 从小到大,秦子衿一直是优秀的,没有遭受过任何非议和贬低。 人生的第1次打击,猝不及防。 在温柔的软处,狠狠扎进一刀。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伤心、不是愤怒,而是错愕、迷惘不解。 自己怎么做的不好,给他留下坏印象? 自己哪里有失误,造成了他的坏想法?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跟他谈谈,想跟他解释解释。 可是,只一瞬间罢了。 金仁贤的说法,不存在具体哪件事的误会。 而是思想境界、情感层面、三观行为、他都……不对劲。 天空阴沉,雨水凄湿大地。 秦子衿越走越远,撑着伞站在一个孤僻处,看着雨幕,怔怔出神。 她在回忆…… 回忆每一次与金仁贤的相处: 那天的登山…… 那天的滑冰…… 那棵樱桃树,他给她摘果子…… 高空的玻璃栈道,他鼓励她往前走…… 跑赛车,看出她害怕,他就立刻放慢了速度…… 坐游轮、海滩烟火,他们一起拍过的照片…… 那些美好时光,都是假的吗? …………??? 特别是回忆上次见面,4个月之前的事: 那天是个周六,一大早起,爸爸和哥哥出门去了。 妈妈在花房浇花, 秦子衿在楼上练瑜伽。 安静的家中,有贵客来访。 金仁贤没有提前打招呼,就登门了。 秦母听到保姆通传,急忙从花房出来。 热情、高兴的请进,“仁贤,吃没吃饭?哎呀,你这孩子,来之前怎么不通知一声,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刚下飞机,顺路过来看看,给叔叔带了些补品。” “客气了,再别这样,到自己家来拿什么东西呀!我这马上给你张罗饭,子衿也没吃,只喝了点牛奶,你们一起吃。” 金仁贤多次来过秦家,环视一圈,询问:“叔叔周末没休息?” “他出去了,和子楠一起去参加一个婚宴。子衿在家,她不爱凑热闹没去,在楼上练瑜伽呢。” 往日见面,都是工工整整,挺正式的。 这次突然到来,看见家常的样子也好,说明关系亲近了。 秦母说:“她在楼上,你直接上去找她,3楼最里面那间。”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这位金龟女婿,确实好!金光闪闪,钱字粼粼! 秦夫人出门在外,只要提起来,倍儿有面子。 人嘛,难免虚荣。 年轻的时候,比家世,比工作。 到老的时候,就是攀比孩子。 嗨,说起这个有经验,秦母是常胜冠军,连任获奖者。 她的一双儿女,出类拔萃,样样都是最拔尖!最优秀! 凡尔赛习惯了,谁与争锋? 秦母高兴,领着保姆去厨房,张罗吃的,八碟八碗,可别饿着金龟女婿。 三楼,瑜伽室。 几扇窗户,遮着粉色的纱帘。 阳光透进来,形成了柔和的朦胧色调。 门没有关,听到里面放着轻缓的音乐声。 空中瑜伽,极强的柔韧度、协调性、还有拉伸的美感。 空中挂着银色的布带,秦子衿的腿勾在上面,身体悬空吊,向后勾形成一个月牙弧形,完美的展示了姿体曲线。 乌黑长发海藻般的垂下几缕,愈发衬得那冰肌雪肤,美的像在发光。 她的身体, s型…… w型…… 最后,她一条腿伸直,另一腿勾起,侧身回眸,这个动作叫做“丘比特之箭”。 只要是个男人看见,都会“怦然中箭”,逃无可逃,心甘情愿的死在她的箭下。 第12章 退婚(1) 啊,低呼一声…… 秦子衿被门口站立的身影,吓了一跳。 一下没抓稳,顺着绸带滑下来,滚了一圈,摔了个屁股墩儿。 “子衿,没事?我看看……” 金仁贤急忙跑过去,可是小妹妹不理他。 她坐在那将腿蜷起,柳眉微蹙,眼尾泛着清浅的红,像是云雪落樱花,纯洁中一点勾魂摄魄的艳色。 她看着面前男人,吃惊,又有些慌乱的抚了抚额前碎发,低声娇嗔:“你怎么来了,干嘛不出声呀,吓我一跳。” “这……” 金仁贤表示无辜:“这青天白日的,又在自己家,怕什么?看你练的那么认真,我没敢打扰呀~” 她松散的头发,盘了个丸子,碎发打着卷。 仿佛有双重面孔,盛装在众人前时,她是高雅清冷的女神。 单独面对他的时候,像个小妹妹,心智可爱,萌乖萌乖的纯情。 几个月没见了,金仁贤半蹲在旁边,眼中笑意浓浓的盯着她看。 她害羞的,结结巴巴的说:“就是……就突然见到一个人影,没看清是你。今早爸爸和哥哥都出门了,家里突然出现个男人,怪吓人的。” “哦,明白了,原来你是害怕……男人。” “……” “哈哈哈……” 金仁贤笑出声,满是趣味,安慰她:“小妹妹,别害怕,等将来到了我家,我拿警示绳帮你圈上,不让男人靠近。就连飞进去的蚊子和苍蝇都必须是母的,公的都给打死!至于我嘛,让不让我进去,你说的算,不能吓到我这么乖的小妹妹!” 无语,她囧的小脸抽抽巴巴。 干脆把脸埋在臂弯里,抱膝蜷成一小团,像个雪宝宝。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先起来,地上凉,屁股是不是摔痛了?” 她摇头,坚决摇头。 (疼也不告诉你!怕被你捡笑,大坏蛋。) “仁贤哥,你是刚下飞机?你先去楼下喝杯茶,我马上就下去。” “不用,我不渴。” “那没吃早餐,你先餐厅,我妈妈肯定准备好了。” “我不饿,和你一起就行。” “我……那我得收拾收拾。” “不用,现在这样子已经足够好看了,就挺好,不用每次都穿的那么正式。” 无奈…… 秦子衿明显想支开他,金仁贤故作听不懂,就是不走。 在自己家里,她只穿了一件小小的瑜伽背心,腰腹线都露出来。 一条白色的瑜伽裤,也是形体暴露。 所以,秦子衿从绳上跌落下来,就一直是蜷缩着坐在那。 没办法,她好声好气的恳求:“仁贤哥,你别逗我了。感谢你来看我,我很高兴。你先下去,我马上换件衣服,5分钟就下去陪你。” “小妹妹,不是逗你,我刚才在门口都看到了。别担心,我看了肯定负责!” 秦子衿恼了,又气又羞,握紧小拳头。 “你又乱讲,看什么了?瑜伽班里都这样穿,有男有女,并没有大惊小怪的。” “对呀!所以呀,我没有大惊小怪,我刚才说了你这样穿很好,家常样子。” “……” 再次无语。 只看到金仁贤笑意满满的眼眸,沉沦漩涡,惹人迷醉。 屋内的光线旖旎,温度越来越高,凝结的甜蜜气息,像雨后的栀子花纯洁芳香。 他脱下了自己的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用他的气息包裹着严严实实,顺势将小妹妹搂在怀里。 她汗湿的发有一点点潮,瑟瑟的,悄悄的在他怀里,任凭他的唇瓣摩挲,一点点往下…… 她的初吻,嘤嘤抗拒不了,被他抢走了。 记忆中的那些美好时光,原来都是假的! 原来他是如此的恶趣和讥讽。 以前不察觉,确实是她蠢,得认! …… 手机铃响,将秦子衿从记忆的漩涡中拉回来。 她深吸一口气,“喂,妈。” “子衿啊,在哪儿呢?” “我……我在卫生间。” “哦,半天没看到你,还以为你去休息室找阿迪娜了呢。咱们这边忙不过来,你好好的招待仁贤和未来婆婆,别让人家挑理,大老远从h国过来的。” 听着这些,胸口像堵着块石头,闷得慌。 她深喘了口气,黯哑应声:“知道了”。 茫茫雨雾,满目皆空。 秦子衿默默,看似平静无波的收藏情绪,走回宴厅。 她不发火,性格内敛,容忍性极高。 没戳破、没争吵,一切如旧,看似很正常。 不,不正常。 金夫人看出来了, 金仁贤也看出来了。 周围人转头看见,都发现了异样。 秦子衿撑着伞,美人如画,复古旗袍,一把油纸伞,特别漂亮。 可是,哪有在屋里打伞的? 她一路从外面进来,竟然忘了关闭雨伞。举着一把伞,直挺挺的往这边走。 周围有人提醒,她似乎没听到,感知力、洞察力都降低。 魂丢去哪里了? 伞边还在滴水,如晶莹的玉珠,阻隔着什么。 她望向他,似如初见。 琉璃般清冷的眸子,直视认真,仿佛在看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子衿,子衿,伞……” 秦母看出女儿有点不对劲,急步过来提醒,还笑问:“怎么呀,你喝酒了?” “没有” 秦母没闻到酒味,估计女儿也不会那样失态,再次低语提醒:“好好的,别出岔子!” 今日这么多人看着,还是议定婚期的重要章程。 秦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笑意满面的来到金夫人跟前。 “招呼不周啊,人多忙的,哈哈哈……咱们也还久没见了,稍后客人都走了,你和仁贤到家里,清清静静的咱们好好聚一聚。” 秦母说完,让女儿翻译。 秦子衿的声音发涩,略有犹豫,翻译成英文:“阿姨,我妈妈说招呼不周,今天人多……呃,怠慢了您。” 后半句话,被吞了。 金夫人微笑,客气道:“哪里,子衿一直陪我呢,细致又懂事。你不用记挂这边,招待好其它客人。等宴席后,不忙了,咱们坐下来,商量商量两个孩子的婚期。只要定下来,立刻开始筹备了……” 两位母亲都不约而同的提起婚期之事,箭绷在弦上,不得不发。 第13章 退婚(2) 秦子衿的手越捏越紧,心理因素很不自然。 身旁的妈妈,侧头看她:“咳……翻译呀,嗯?” 秦子衿恍然回神,篡改翻译:“她说……她说,公事忙,一会儿就回h国。今天没时间谈,以后再说。” “什么?” 秦母懵了,表情瞬间尬黑了。 这啥意思? 之前说好了,金家也同意,近期筹备婚事。 怎么突然……不谈了? 秦母是演艺圈出身,英语水平不高。结婚后,作为全职太太,出门有司机,旅游有翻译。20多年了,曾经大学的四级水平早就退化了。 但是,半懂不懂的一些单词,她还是觉察出了不对劲。 秦母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女儿,又顾及周围人的目光,维持着笑容。 眼中写满了“?”号,不停的暗示女儿,询问情况。 秦子衿已经拿定主意,铁了心,就显得很冷静,只是说:“妈,你先去忙,这边我照顾着。” “子衿,你来一下……” 秦母想把女儿单独叫到一边询问。 可是,秦子衿不去,勉强笑了笑,安抚说:“没事,妈,真没事!一会再谈,你先去忙!” 秦母不知缘由,啧啧,觉得这门亲事要是黄了就太可惜了。已经这么多年了,临门一脚,悔婚?咋回事呀? 怎奈此刻不是讲话机会,周围很多人瞧热闹,偷偷议论。 秦母只能是顾着面子,把事情压下去,等一会儿宴席结束再谈。 秦母走后, 桌面上出现了诡异的死寂。 谁都不傻,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特别是金仁贤,他通晓三种语言,清清楚楚的知道是秦子衿在篡改翻译,从中作梗。 金仁贤不慌不忙,慵懒的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叠在腿上,向后靠着椅背。 他不戳穿,以一种看戏的姿态,看她接下来怎么演。 秦子衿只是清清浅浅的瞧了他一眼,没有任何情绪的流露,将面前的首饰盒打开。 手腕上带着那条精美璀璨的钻石手链,指尖捏着扣,把它摘下来,轻轻的放回盒中。 “仁贤哥……” 她的态度依旧温柔,微微笑了一下。 “仁贤哥,这几年你送的贵重礼物,都原封不动的保存着,我已经派人去取了。” 他轻挑眉头,好像听不懂。 “小妹妹,何意如此?” 秦子衿没再搭理他,视线不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不愿意跟他浪费口舌。 她站起来,离开他,坐回到金夫人身边。 缘分的起源,是从金夫人开始的,也该从她这里结束了。 “阿姨……” 金夫人也看明白了,严肃的直接询问:“子衿,因为什么?” “阿姨,刚才我们出去的那一会儿,我和仁贤哥聊过了。对于结婚,是因为您满意我,他才同意的。个人感情方面,他一点都不喜欢我……” 单刀直入,言简意赅。 秦子衿给金太子留脸面了,没有戳破他在背后的恶趣和坏话。 可是,赵公子沉不住气了,用韩语说:“坏了,她肯定是听到了!咦,刚才身旁没有别人啊,难道是那个送伞的服务生?他能听懂韩语?然后去打小报告了?” 呵呵, 他化身福尔摩斯,在这破案呢! 金夫人的脸色沉着,瞪过去,“怎么?你们刚才乱说什么了?” “没有啊,呵呵,她肯定是误会了啦,我帮着解释解释……” 赵公子是情场老手,会哄女人,惯用一招:死不承认,瞪着眼睛说瞎话。 “秦小姐,哈,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误会啦!刚才我和仁贤在聊天,说的是我的事,我正在和女朋友闹矛盾。根本没提你的名字,你是听谁传错了话,张冠李戴了,真不是说你!你冷静的想一想,5年了,哪能没有感情?千万别因为一两句的误会,自我否定。中韩之间,语言有差异,很可能是听错了、传错了,别冤枉仁贤啊!” “我不会冤枉任何人!对,语言有差异,传话会出错。但是廊亭上面的监控和翻译软件不会出错?赵先生很健忘,可以去听一听,回忆回忆。” “呃,呵呵……秦小姐,那个……呵呵呵……” 实锤了! 巧舌如簧,也闭嘴! 他只剩尬笑…… 但是,秦子衿一点笑容都没有,面寒秋霜。 “赵先生,你到我家中来,待为贵客。却在酒足饭饱之后,恶意诅咒我父亲。你说的那些话,我字字恨你!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你,常积口德,小心横祸!” 说到她父亲,秦子衿的情绪终于忍不住,露出冰山一角。 声音不大,怒涛汹涌,整个人披上了一层寒霜。 清冷似天山神女,要降怒于人间。 赵公子哑巴了,他后悔死了。 自己言行不当,惹来麻烦。 他不是怕对面的秦子衿,而是怕金家,怕这桩婚事黄了,他被迁怒。 别人或许不了解金家,但是赵家与金家是世交,非常了解金家“三位祖宗”的脾气。 妈耶, 那三位祖宗…… 脾气像狗呲的,暴躁、易怒、牵连旁人,还记仇。 瞧瞧此刻,金夫人已经死盯着他了,眼中写着:赵家的小王八犊子,你给我等着!让你嘴贱,艹你妈的! 金夫人是黑道商家出身,端坐在这像个高雅贵妇,其实她骨子非常野蛮、杀人不眨眼。 年轻的时候,她和金先生吵架、闹离婚,纯种一只的母老虎。 疯起来,要命! 两家撕破脸,大打出手,拼商战、拼财力,内耗、自损! 最后,动枪动炮! 金夫人扛着狙击qiang,把金家的祖庙都给崩了。 枪壳顶在脑门上, 金家的,谁敢站出来说一句支持离婚,她就杀谁!!! 闹了好大一阵子,最后金先生服了,跪下给道歉,又哄又求,万般保证,才平息了风波…… 救命啊! 好怕怕! 等到金仁贤长大了,他身上流淌的血液,继承了他爸爸的傲慢浪荡,也继承了他妈妈的暴力霸道。 除了他的父母,他对待别人都是很不屑、很不在乎、很瞧不起的态度,嘴毒、心狠。 但是,赵公子从一个旁观者角度,看得很清楚。 过程不重要,结果已决定。 金仁贤选定了秦子衿作为妻子,就是认可她了。 背后说几句口嗨,毒舌了点,金太子就那脾气,不讲理习惯了。 贬低也好、嘲讽也罢,但结论就是同意婚事,他认可秦子衿了。 啧啧, 要是这门婚事黄了…… 以后再想找秦子衿这么好的老婆,真是打着灯笼没地方找去。 平心而论,眼见为实: 秦子衿的容貌、品行、才华,都是拔尖第一,在他们h国的几大家族里,翻腾一遍也找不出一个能媲美的。 而且她脾气也好,惹了一肚子气,没发火,留脸面,知道顾全大局。 20岁,就有这种格局和涵养,这么温柔,这么明理,难怪金夫人会喜欢她做儿媳妇。 第14章 退婚(3) 赵公子越想越糟糕,就怕这件事搞砸了,迁怒于他。 救命啊,早知道这么倒霉,今天不来就好了。 倒霉的列车,不要载上他呀! 怎么办? 解铃还需系铃人,金太子,你赶紧哄啊!道歉啊! 赵公子一直瞅旁边,拿眼睛暗示,急的搓手搓手。 最后,他压低声音了说:“太子,哄哄你老婆不丢人。这事我肯定不跟别人说,我保证,我发誓不会说出去!你快点!我求你了!” 行行,确实该哄哄了。 金太子终于收起戏谑的态度,站了起来,屈尊降贵的解释一句:“好了,子衿,别生气,玩笑而已,真的不是恶意。” 秦子衿也站起来,很淡然的点点头,表示接受了。 虽然只是一个浮皮潦草、毫无诚意的道歉,她也表示接受了。 但是,她的脚步随着他的靠近而后退。 金仁贤到她旁边的时候,她转到了桌子的另一面,和他依旧形成对面、对峙模式。 她不许他靠近,更不许他触碰自己。 “仁贤哥,你请坐,你的意思我听到了,我也接受了。当年的那几颗樱桃,虽然酸涩,但我确实觉得挺好吃的,也挺高兴的。我很感谢你,有些话提前说出来挺好的。” 她微笑,全程用英文说,就是让金夫人也能听懂,大家都能听明白。 “5年的时间,我们都在成长,也都在变化。年少时,或许不懂婚姻的意义,听从父母,糊里糊涂的就定下来了。事实证明,我们两个的性格、习惯、癖好都不一样。你随意开的玩笑,我理解不到笑点,很难配合你笑出来。我呢,心理不成熟、也幼稚,我离不开家,离不开父母,想到如果结婚要嫁去h国那么远,不能每天见到爸爸,我就受不了。” “阿姨,对不起,到现在我才想明白这些问题。很抱歉,耽误了仁贤哥5年的时间,真的很抱歉!” 事情的始末缘由,通过几个人之间的对话,金夫人基本明白了。 儿子肯定理亏,否则他能服软才怪呢! 再看看,秦子衿的涵养和格局,金夫人更喜欢她了。 就因为儿子脾气不好,金夫人才希望他能找一个温柔懂事的伴侣,多多包容,相爱一生。不要每天都大闹小吵,针锋相对、互骂互伤…… 金仁贤傲慢惯了,从小到大不会道歉,此刻已经是破例了,屈尊降贵了。 “子衿,樱桃的事,那时年少顽皮。为表示弥补,我送你一座樱桃庄园,种满各种樱桃,年年带你去采摘,好不好?” “满园的樱桃,不会有一颗是甜的,我不想吃。仁贤哥,谢绝美意,以后遇到合适的心意人,你和她一起去采摘!” 金夫人说:“子衿,在气头上不说这些了。这几天,我们都在浙市,让仁贤上门道歉,你们好好谈。” “阿姨,我没有生气,真的不生气。” 她温温柔柔的笑意,提着茶盏,给金夫人的杯盏斟满,又给金仁贤和赵公子也斟满了。 “仁贤哥平时都很忙,不好再耽误他时间了。这次过来参加我爸爸的寿宴,远道而来,非常感谢!阿姨,洛阳城的花开了,这两天我陪您去赏牡丹,就咱们两个。婚事不成,情意在,以后有机会我去h国了,一定去您家里拜访。将来仁贤哥结婚的时候,告知一声,我们全家都会去祝贺,送上真心的祝福。” 芳华佳人,温柔似水。 说话声音轻轻柔柔的,还带着笑容,但是态度决绝,骨头钢钢硬! 不嫁! 不嫁! 怎么说都不嫁了! 赵公子急需将功补过,帮忙出主意,手把手教学:“诶,她这脾气挺犟啊!你得拿出点诚意,你就说你喜欢她、真心真意想娶她,离不开她!我教你,兄弟,你就这么说,一遍遍道歉,求她原谅……” 金仁贤有点烦躁,喝口茶水,差点呛到:“做梦,美的她!” 金夫人狠狠的瞪一眼,斥责道:“你怎么搞的,还有理了?她说不生气,那是硬憋着,心里打定主意,婚事是八成得黄了。” 赵公子又出主意:“还有一个办法,找她父母谈,好好说,应该问题不大。这么好的婚事,她还能找到比金家条更件好、年龄更般配的?她父母权衡利弊,不会悔婚的。秦小姐脾气温顺,肯定会听父母的话,没事,没事。” 金仁贤轻哼一声,表示认同。 但是,在秦子衿看来,是一次又一次的轻蔑和侮辱。 第15章 打赌 他们三个的私语,用韩语交涉,以为秦子衿听不懂。 实则,秦子衿听的一清二楚。 15岁定亲,她就开始学习韩语,一字一句都能听明白。 假装听不懂,是不去戳穿他们的遮羞布。 做人要有格局,给别人留脸面,就是给自己留脸面。 不看金仁贤,还要看金夫人的面子,毕竟大老远过来的客人,婚事不成,也别结仇。 当年15岁定亲,跟外国人结婚,语言不通,肯定不行。 所以,订婚第2天,秦父就给安排了私教老师,让女儿学习韩语和韩礼文化。 悄悄学习,没告诉别人。 秦父是深谋远虑的,不愿意让别人觉得自己家攀上金龟婿了,太主动,显得女儿轻贱,被轻视。 他教导女儿要矜持,说女孩子一定要自尊、自强、自爱。 如今,学以致用。 听懂韩语,才看透了金仁贤的态度。 简直让人窒息,傲慢无礼,特别是他对秦家的轻蔑态度,忍无可忍了。 “阿姨,我们国家有句话说叫‘强求的瓜不甜’,就是说两个人的事不能强行婚配。一旦性格谈不来,天天都会发生分歧和争吵。我爸爸常常告诉我,顺其自然,不可勉强,因为勉强来的东西,不是自己的,迟早还得出问题。” “小妹妹,你多虑了,我们家娶妻还不至于勉强或是绑架,呵呵……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算了。” 金仁贤不高兴了,坏脾气使他没有耐心,也不会低姿态求人。 向来都是女人追捧他,这个秦子衿有点不识好歹,揪住错处,就没完没了。 “小妹妹,你也得记住,珍惜机会!过了今天,就算谁再打电话请我来,我也不会再来谈!小脾气嘛,差不多就得了,再闹下去,你就不乖了~” 他笑呵呵的说话,似哄顺、似教导,却让秦子衿真的恼了。 没想到,他竟狂妄自大到如此程度! 他认定了秦家就是攀龙附凤,舍不得搭上金家的机会,非得卖女儿不可。 事态愈演愈烈,矛盾持续在激化。 金家牛b惯了,也不太会服软。 瞧着秦子衿像个面团捏的,挺嫩的、挺软的。岂料,馅里是石头,软硬不吃的犟驴。 “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愠怒压不住了。 她冷笑,微眯的眼睛,盯着对面男人。 “金先生,呵呵……是,您说得对!我知道您忙,要是再打电话打扰您,耽误您一分一秒的时间,都是我家的罪过。” 她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12:15。五分钟之内,就能解除婚约,今日事今日了结,保证不会再给您打电话。” 说完,她转头看向父亲那桌的方向,隔着30米,父亲正在推杯换盏,与几位老友聊天,马上就过去把他叫来。 5年的婚约,5分钟结束? 她爸能同意吗? 不谈不问,5分钟能说清楚什么? 她爸肯定不会同意! 瞧她说的如此笃定,金仁贤不相信。 “小妹妹,5分钟太草率了,要是你爸爸不同意呢?” “那是我错了,你骂我攀名逐利、见钱眼开,我都认!今天的事,全当是我的错!但是,金先生,你不应该以己度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贬低秦家。我在你眼中或许一文不值,但是我在我爸爸眼中爱若珍宝,你就是拿座金山来换,他也不会卖我!5分钟时间,足够了。” 她冷沉着脸,摘下手腕上的表,放在桌子中间,赌约即成,时间开始。 眼睁睁瞧着,秦子衿转身而走,直奔爸爸那桌…… 秦父的性格,商人圆滑,爱交朋友! 今天,宾朋满座,热闹! 即使体力不支,他也强撑着,招待周围的朋友。 宴厅分成几个区域:有家族亲戚、有商界朋友、有政界朋友、还有儿子的朋友们…… 人太多,距离远,秦父完全不知道女儿那边的事。 看到女儿过来了,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身体。 他说:“没事,别担心爸爸,你去玩。” “爸,你没喝酒?” 秦子衿检查爸爸的酒杯,特别刑侦,还拿起来闻了闻,确认没有酒味儿,才满意的点点头。 旁边的客人笑道:“老秦,瞧你这闺女,今天过大寿一滴酒都不许你喝呀!” “各位叔叔伯伯,别见怪,我替我爸爸饮一杯,祝你们宏图霸业、财源广进、阖家幸福……” 娉婷婀娜,妙龄女儿,双手举起红酒杯,敬周围的各位前辈,将酒一饮而尽。 “各位叔叔伯伯,就别劝我爸酒了。等我爸爸身体恢复好了,家中再宴,再请各位叔叔伯伯来,一同豪饮。” “好,好说!” “好!” “好,我们等着啊!” 秦子衿礼仪得体,不急不徐,时间已经过去一分钟。 她低头在爸爸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秦父点点头,站了起来。 第16章 掌上明珠,在爸爸眼中爱若珍宝 “各位稍请,我去那边见个朋友。” 秦子衿挽着父亲的手臂,一边走一边附耳又说了句什么…… 突然,秦父的脚步顿住了。 “哎呀,宝贝,这事稍后再议,不能冲动。” “爸!” 她用力挽紧父亲的手臂,向前拽了拽。 秦父略略严肃,带有训教的口气:“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的,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 秦子衿也皱眉严肃,附耳又说了什么…… “是,我知道了,情况知道了!宴席散后再说。” “不行,爸!” 秦子衿气的一跺脚,撒娇般抱紧爸爸的手臂,又往前拽了拽,一副“你不去,我就坐地打滚的样子”。 女儿再大,也是爸爸的小宝贝。撅着嘴撒娇的样子,像小孩,任性的劲儿上来了。 秦父没生气,反而笑了,拍了拍女儿肩膀,安抚说:“好了,爸爸知道了,宴席散后就去说。” 秦子衿还是摇头,不依不饶的拽着父亲,拉拉扯扯的两个人往那边走。 赶鸭子上架,不想走也得走。 秦父一边走一边琢磨,一边观察女儿。 秦子衿不是任性的脾气,她这副样子很少很少。 从小到大,就乖顺、就听话。父母说什么她听什么,老师教什么她学什么。 没想到,今天突然这么强势,硬拽着爸爸,马上就要去说退婚的事。 4分钟,已经过去了。 眼瞅着一父一女,走走停停,秦父明显不想过来,但是被女儿硬拽着,走!走!快走! 金家桌上的三个人,一片寂静。 皇帝不急,太监急。 赵公子捏了把汗,还剩最后一分钟,胜败在此一举! 眼瞧着,距离还有10米的时候。 秦父严肃的沉下脸,挣脱了女儿的手。 “子衿,有什么事,宴席后再说!” 语毕,扔下任性的女儿,爸爸转身走了。 哈,ok! 事态妥了,已成定局。 金家桌上的三个人: 金夫人松了口气, 金太子傲娇的撇撇嘴, 赵公子高兴的一拍大腿,哈哈哈…… 然而,下一秒,剧情反转。 就看见,秦子衿从后面一下掐住了爸爸的肋窝,指尖一拧,秦父顿时“哎哟”一声。 不是疼的,是怕痒。 痒痒肉被女儿拧在手心,钳制住他的软肋,没法,没法了。 “乖女儿,快松开!” “嘻嘻,不松,除非你答应,不然我就一直捏着!答不答应?嗯?” 说着,另一只手也伸出去,五指弯弯,五指勾勾,像小花猫似的要去挠爸爸的痒痒肉…… “停,行行行!哎……” 秦父答应了。 换个角度想想:事情很简单,女儿不愿意嫁就算了,还能捆上绳子,硬绑着去结婚。 联姻金家,好处很多。 秦家受益,经济有保障,未来局势稳定。 可是,宝贝女儿也很重要! 这几年身体不好,两次大手术,胃部切除。 女儿床前床后的伺候,不知流了多少眼泪,那么孝顺,懂事,听话…… 如果自己命不久矣,即将撒手人寰,就是希望看到她开开心心的,余生有人疼、有人爱。 金家儿子不行,背后说她坏话,不喜欢她,那就算了。 凭他宝贝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 没有姓“金”的,还有姓“银”的,或者姓“铁”的更结实! 算了,随她心意! 不想嫁,就不嫁! 秦父疼爱女儿,不是利益工具,那是真正的宝贝疙瘩,暖在怀里长大的贴心小棉袄。 一共不到5分钟,秦父过来了。 接下来的场面,有点尴尬…… 但是,秦父很圆滑,商界老油条了。 陪着笑脸,打哈哈,总归别结仇。 秦母也过来了,她一直留意这边的情况,感觉不对劲,赶紧跑过来。 秦父用英文说:“抱歉,见笑了,我这个女儿啊不懂事,总也长不大呀,莫办法哈哈……在我身边被宠坏了,她说不愿意去h国,太远了,离不开家。我说那就别耽误人家仁贤啊!这不,赶紧过来说说,哈哈,孩子大了不听话!她没福,配不上仁贤……” 客气话,留足了面子。 秦父没提:你在背后说我们坏话,损犊子,不喜欢就td拉倒。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面子给足了,金家也不能说啥,理亏在先。 金夫人淡漠的点点头,没再多挽留一句。 但是,秦母急的搓手,很不甘心,这么好的婚事咋就黄了。 金家有钱有权,金仁贤是独子,将来那么大的家业都是他的。 相处5年了,就差临门一脚。 匆匆忙忙,说黄就黄,婚事就这么玩完了。 第17章 第一次情感受挫 “秦子衿,你……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一边说着,一边不解气。 恨铁不成钢,秦母狠狠在女儿胳膊上拧了一把。 秦子衿痛的向旁边躲开,妈妈追着又狠狠掐她,胳膊上顿时紫红,两块淤青。 秦子衿不躲了,也不吭声,低着头。 爸爸恼了,揽住女儿护着,“别这样,干什么你!” 妈妈:“我刚才就说了,宴席后再说,坐下来冷静冷静,好好谈!” 爸爸:“行了,我看需要冷静的人是你。多大点儿事,自由恋爱,自由婚姻,不愿意就算了,你急什么眼呢! 就这样,结束了…… 秦子衿和金仁贤的开始是在一场宴会上, 他们的结束,也是在一场宴会上。 缘起缘灭,轰轰烈烈的火花,一触即发。 在最绚丽的时候,一瞬烬灭。 宴席还没结束,金家就先离开了。 秦子衿撑着伞,把金夫人送到车旁边,最后一次握住“婆婆”的手。 “阿姨,别生气,洛阳城的花开了,我陪您去看。就当是向导翻译,我给您做个伴。” “不了,你回去。” 金夫人没有好心情,不想再说什么,摆了摆手,关上车门走了。 愉快而来,败兴而归。 金夫人的态度,与来时判若两人,很不高兴。 但是,秦子衿的面容依旧,保持着微笑,伫立在那,目送车子离开。 礼数周全,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后面那辆车里,是金仁贤。 秦子衿撇开目光,选择性乎视。 车子没停,彼此擦肩而过…… 金仁贤坐在车里,视线正好能看到她右臂上的瘀痕,觉得刺目。 小妹妹,不乖了。 没有跟他告别, 没有依依不舍的说下次再见。 事实上,她根本就不再跟他说一句话了。 让秦家的保姆拦住车子,送来两个袋子,放车上。 5年来的礼物,原封不动退回。 最上面放着一张合计清单,一样不少。 10亿彩礼钱也立刻转账,还回来了。 金仁贤的气儿很不顺,一阵阵恼火,看什么都不顺眼。 与其说“感情受挫”,不如说是“自尊心受挫”更恰当。 在这件事中,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不知缘由的恼恨…… 无处发泄的郁闷…… 赵公子坐在旁边,从后视镜往外看,瞧见一幕,忿忿不平的说:“那小子谁呀,贼眼好使,才刚解除婚约,他就扑上去了。” 闻听,金仁贤也回头去看…… 踏马的,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脾气堵到火山口,满肚子冒岩浆。 一瞬间,他甚至有一种冲动,想回去把秦子衿抓起来,关进黑暗地下室,狠狠的蹂躏一番。 直到她服了,求饶了,再也不敢退婚了为止…… 车内寂静,气氛压抑。 赵公子偷眼看看,观察一会儿。 金太子不出声,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的,应该没啥事? 他慢慢的放松了警惕,再想想,退婚这件事跟自己也没关系? 金太子打赌失败了,愿赌服输,也没啥可气的。 坐车无聊,他对旁边的两个袋子充满好奇。 呦呵,金家出手果然大方,全是好东西啊! 天然珍珠礼盒; 粉钻原石; 名贵手表; 还有一个镂雕的首饰匣子,里面是全套的祖雅蓝宝石,找匠人手工打制的首饰,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是秦子衿18岁成人礼的时候,金家送的,价值7000多万。 这套珠宝之奢华,谁看谁不花眼? 18岁生日那天,秦母让秦子衿带上,要给她照相,要发朋友圈。 秦子衿不带, 秦父也说:“别那么炫耀,不好。” 所以,秦子衿一次都没有带过,不属于她的东西,不可贪取,原封退还。 另一个袋子里,全都是信,整整齐齐的码放着。 信件隐私,赵公子肯定不敢看,但是上面有个塑料袋,像装垃圾一样的装了几张照片。 他拿起来一看,“哎呦”一声! 惹的旁边金太子睁开了眼睛,随之一看…… 6张照片,是去年他们在海边坐游轮的时候照的。 海风吹起长发,甜蜜温婉的笑容。 有的牵着手,有的靠在一起,成双成对。 可是! 此刻! 这些的照片被剪开了。 半残的照片上,只剩金仁贤,再也没有秦子衿。 所有的一切都归零,不留任何念想、不留任何影像。 赵公子说:“啧啧,臭丫头,挺狠呀!她这是铁了心,恨上你,老死不相往来!” 看热闹,吐槽,成功把自己变成了炮灰。 金仁贤满肚子岩浆,正找不着发泄口,被他的闲言碎语彻底点爆了。 “滚下去!滚!” 第18章 一家女,百家求 滚下去! 拉开车门,车子还没停稳,就一脚给他踹下去了。 赵公子摔个马趴,膝盖和手都擦破了,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在车后面追了一段,没有停车,关键是他的护照和证件都在车上呢! 好说歹说,打了几天的电话,金仁贤也不接。 他就被滞留在华国了,直到一个月后,证件补办下来,他才能回国。 这还没完呢,在h国,他得小心点儿,躲着金夫人。 金夫人放狠话说:他嘴贱,要给他拔牙。 赵公子倒霉,惹上难缠的瘟神了。 从今往后,他得祈祷金仁贤的婚姻顺利,将来不管娶谁,祝他幸福。 否则,只要不顺利,就会想起秦子衿,迁怒于他,随时随地翻旧账。 在另一个国度的秦子衿, 她的情况,不太好,而且持续了很长时间…… 平静之下的创伤,容易被忽略,没人知道的秘密。 伤心滋味,只在夜晚侵袭。 在无人之时,反反复复,回忆那些开心或是不开心。 5年的情感,够长吗? 初恋的滋味,够深吗? 她不哭不闹,看起来很正常,但是内心的某根神经受伤了,对异性产生排斥,不再谈恋爱。 九天神女将凡间, 清冷孤芳一独身, 不食人间之烟火, 不沾男女之情爱。 那天退婚,虽然没有公开,但周围人的眼睛雪亮,都是很聪明的。 金家前早一走,后面就扑上来几个年轻小伙子。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秦子衿是一等一的大美人,谁不喜欢? 惦记多少年了,终于等到机会! 抢!抢!抢! 冲!冲!冲! 特别是蒋沉舟,他是秦子衿和秦子楠的同班同学,从小在一起长大。 “苍天有眼!终于轮到我了,哈哈哈……” 他一个箭步,跑得比别人快,直接钻进了秦子衿的伞下。 秦子衿侧身,往旁边躲开。 蒋沉舟是老熟人,不拘谨的说:“来,我帮你撑伞,别累着你!一滴雨都不会滴到你身上的,子衿,下午我们去看电影?” “不去” “晚上还家宴吗?我去你家蹭饭,让我爸妈也去,咱们认认亲!” 秦子衿不理他,快步往里走。 蒋沉舟就在后面追,超级舔狗,死皮赖脸。 然后,又去缠着秦父,好话说了一箩筐,当场跪下拜寿。 秦父无语了,被他缠磨的没办法,觉得好笑。 “行了行了,沉舟你起来!这事子衿自己说的算,子衿喜欢谁就是谁,我不阻拦。” “叔,您是我亲叔,将来就是我亲爸!比我亲爸还亲!!” 哈哈哈,众人一片哗笑,召唤:“老蒋,快过来看看你儿子,认岳父了。” 蒋父早就看见了,也很幽默,很支持:“去!只要秦家要你,就去做个倒插门!认了岳父,改姓我都没意见,就叫秦沉舟,生的孩子都随‘秦’姓!” 哈哈哈…… 一时间,秦子衿的婚配,成了浙市炙手可热的新闻! 秦家的门槛,都被踏破了。 一家女,百家求。 每天都收到n束玫瑰花,来自不同的追求者,客厅像玫瑰花园了。 可是,只开花,不结果。 她不同意,不想谈恋爱! 宴会、约会,她不参加。 到家里来,她就避在房间,不见客。 堵在大街上遇见,她就直接拒绝,对谁都一样,根本不给机会。 当年15岁,一面之缘,订婚那么容易。 如今20岁,该自由谈恋爱了,她却像块石头,油盐不进了。 爸爸说:“我看蒋沉舟就不错,从小就认识。小学到初中、高中你们都是同学,知根知底的,憨实,没有坏心眼。他从小就喜欢你,多少年了……” 妈妈说:“不行,蒋家三个儿子呢,蒋沉舟排行最小,不掌权,现在又去当兵了,女儿跟着他,不守活寡啊?” 爸爸说:“退伍了,总会回来,子衿不着急嫁,在家多娇惯几年更好!” 妈妈说:“退伍回来有啥?家里的财产都被他大哥二哥分了,他能有多少钱?你也说子衿娇惯,跟他不白瞎了?” 这么说,太现实、太势利,但……也是事实。 蒋家家业不算大,还得三个儿子分。 蒋沉舟不会经商,肯定分不到掌舵权。将来只能吃点股份分红,没有什么前景和发展。 秦父想了想,“那就荣家的儿子,也算熟识,挺不错的小伙子,有事业心。家中独子,只有一个妹妹。” 妈妈再次反对:“也不行,他那妹妹跟个刺头似的,平时就嚣张,说话不过脑子。听说前几天酒驾,撞死人了,拖行了多远她都不知道,什么素质,家里肯定惯的无法无天,不是好家教!那样的人家,子衿不能嫁去。” 第19章 秦家败落(1) 爸爸:“嗯,那就,我想想……陆氏地产的大儿子,前几天也给我打电话问候身体,话里话外是打听子衿?” 妈妈:“不行,他最花心,处过多少个女朋友了,不是省油的灯,还妄想子衿,呸!” 一通筛筛选选,这个不行,那个不好! 选婆家,真难!!! 挑来挑去,在秦母心中,谁也比不上金仁贤。 拿他参照比较: 金家的太子爷,在h国权势熏天,无人可比。 金仁贤自己也优秀,年龄好,长相帅,把海外的生意安排的井井有条,有才干,有能力。继承家业,全权掌控,必然龙力腾飞,前途无量。 他在家里是独子,没有兄弟、姑嫂、妯娌等罗乱事。 子衿要是嫁给他,以后日子肯定清静,不费心。 再说,婆婆亲自挑选的儿媳妇,肯定会善待她。多少年的关系了,年年给买礼物。 金家出手大方,舍得给子衿花钱,说明重视子衿! 哎呀,没法比了, 想一想,心里堵得满满的。 …… 之后的一年里,秦家没有什么高兴事。 秦父身体逐渐恶化,基本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金家再也没来探病过,电话问候也没有,彻彻底底的断了关系。 家中别人不提,只有秦母会去翻一翻h国的新闻。 总说是金家和朴家要联姻,但一直没有确切的公布。 有时候闹绯闻,说金仁贤喜欢某个刚出道的女团明星,力捧她,给她砸了多少多少钱…… 看照片是挺亲密,俩人一起在餐厅吃饭,那女的挽着金仁贤的手臂,热贴贴的撒娇,给他点烟…… 看完这些新闻, 秦母再瞅瞅自己的女儿,两耳不闻天下事,像个闷葫芦,除了看书,就是写谱子、练琴。 “子衿啊,唉呀……你呀!你就是不会这些妖宠的本事,才抓不住金仁贤。” 妈妈总是揭伤疤, 秦子衿总是很沉默。 解除婚约后,她不再提金仁贤,也不去评价他的好与坏。 秦父听到这话,不赞同。 “胡说!我的女儿才不去学那套讨好男人的本事!我的女儿只要开开心心就行!将来谁娶了子衿,他要去讨好子衿,懂不懂?捧在手心里那种,而不是,我女儿是费力讨好男人!” 秦父一直这样的护着女儿,爱着女儿。 即使在病床上打着氧气,奄奄一息时,也是舐犊情深。 “子衿,记住爸爸的话,女孩子更要自尊、自爱。不管到什么时候,你还有家,你还有两个哥哥,不会让你受委屈。爸爸也会给你留股份,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不受别人的气。每天开开心心,永远是家里的小公主……” 秦父寿命很浅,爱女之情很深很深。 一直到病危,临终叮嘱。 死亡抓住了他,病痛折磨着他,一点一点的耗尽呼吸…… …… 一年后,爸爸病逝了。 死的太早,他没有看到宝贝女儿出嫁,没有看到宝贝女儿后来过的日子。 否则,他一定会心疼,挖心挖肺的疼。 秦子衿违背了父亲的叮嘱,她婚后过的日子很窝囊、很委屈、没有自尊。 受了气不敢说,打掉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咽。 秦家的变故,源自于她两位优秀的哥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秦家的两个儿子,同父异母,关系不太好。 因为一个女人,产生了隔阂。 阿迪娜和秦子楠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朋友。 可惜,她没能嫁给秦子楠,而是嫁给了他大哥秦宗枭。 这中间,有很多故事,有很多次谈判。 最后,秦子楠也认同了,叫了“嫂子”,承认了这层关系。 但是,心理上始终放不下,不甘心,耿耿于怀。 秦父在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 他担忧自己死后,会有后患。 他想尽办法,安排的明明白白。 为了避免两个儿子有股份争夺,父亲把秦氏集团完整的留给了秦子楠和秦子衿。 然后,他把压箱底的钱、固定资产、祖籍留下来的地皮不动产,全都给了大儿子。 临终前,他拉着大儿子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别怪爸爸偏心,爸爸把秦氏集团给了你弟弟。因为你的能力比他强,你有自己的公司,你拿这些钱再扩建,你将来会比你弟弟更好、更远!你要帮扶你弟弟,要善待你的弟弟妹妹。你答应爸爸,你别和弟弟争,一定让着他。” 大儿子在病床前答应了,发誓保证了。 秦父才安心的闭上眼,永远的离开人世。 可是,才平静了半年,两个儿子的矛盾就开始了。 (兄弟二人的爱恨纠葛,在这里一笔带过,将来会在番外中讲述……) 第20章 秦家败落(2) 秦父死后, 两个儿子的矛盾爆发了! 秦子楠的性格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兄弟无亲情,满怀多恨意! 生意上,秦子楠从中作梗,多次挤兑他大哥。 秦大哥始终忍让着,直到忍无可忍,两个人发生了摩擦。 肢体冲突…… 商业冲突…… 最后大打出手,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一山不容二虎,秦家容不得两个儿子。 矛盾升级,商战打的愈演愈烈,整个浙市都轰动了。 眼瞅着,秦家的内斗,每天开盘就厮杀,耗损的钱不计其数。 秦子楠刚开始占据上风,不知从哪弄来的资金链,拿钱砸也要把大哥置于死地,步步紧逼,几乎要把大哥打垮了。 可是,大哥永远是你大哥! 秦宗枭比秦子楠大8岁,摸爬滚打创立自己的公司,他的经验力、掌控力、决断力,强胜于秦子楠。 秦大哥彻底恼火了,不再顾及什么兄弟亲情。 亮出真本事,连环计、计中计,战斗到最后,一招反杀,把秦子楠击败了。 一夕之间,秦氏集团的股市跌破最低点。 分出胜负,就算了。 战争该停止了? 结果! 秦子楠不服软,不道歉,反手把嫂子绑架了。 囚禁三天三夜,悖逆人伦。 说出的话是句句大逆不道,说要兄弟两个分享同一个女人;说要带着嫂子同生共死,一起殉情。 疯了,无语无语了,谁也阻止不了。 秦家的悲剧,闹的不可收拾。 惊动警方,动了枪! 亲兄弟,就像仇深似海,必须死一个。 到最后最后,秦子楠也不认错。 纵身一跃,从104层的高楼上,跳了下去。 宁可死,也不跟他大哥服软,就是不认错!!! …… 秦子楠没有死成。 但是,多种犯罪,经济罪、海外违贷罪,非法持械罪、绑架罪…… 监狱是个好地方,最起码安全,他不能再要死要活了。 他的偏执症、心理病态太严重了,但愿这几年的牢狱生活,能让他反省反省,琢磨琢磨,重新学会写一个“人”字。 秦子楠进了监狱,也就那样了。 可是外面的人怎么活? 秦氏集团的烂摊子怎么收拾? 一日之内,27份停业文件,连下红色赤字。 所有经济项目全部搁浅,银行冻结,家门口贴上封条。 秦子楠的非法贷款、经济窟窿、股价亏空,多达二百多个亿。 大难临头! 天塌了! 砸在了秦子衿身上,才21岁,她并不懂商业的事。 她只会弹琴、写谱子,她是一个艺术家、作曲家。 一夜之间,家破人亡,200多个亿的巨债背在她身上。 没有时间哭, 各方面的压力,挟持她、逼迫她,必须面对,踩着刀尖往前走。 她几乎不吃不睡,奔走于拘留所、法院、银行、各大世家之间。 两条腿都跑断了,一分钱也借不出来。 世态炎凉, 这世间的伪善、丑恶、虚情假意、塑料情义、利益关系,要让她成长了。 冰冷…… 绝望…… 无助…… 无穷无尽的袭来,洞穿她的心脏,已经麻木了。 秦子衿不哭,哭都哭不出来。 闭上眼睛就是噩梦, 睁开眼睛就是出去奔走,只要能想到的办法,只要是秦家的旧友,秦子衿走遍了。 站在人家门口等,站在人家公司门口等,可是没有一个人搭理她。如同打发乞丐,只是说:“不行,没钱,没钱,你快走!快走!” 母亲每天就是哭,无计可施。 想到儿子在拘留所里,想到判刑的牢狱之灾,无计可施,只有眼泪。 哭了几天,晕厥的从楼梯滚下去,把胳膊摔断了。 唉…… 没法,没法了。 秦家的人全部“阵亡”,所有的重担都扛在秦子衿肩上。 所有的电话都给她打, 所有的坏消息都要通知她, 好像要把她和秦氏集团绑在一起,一起去死!一起毁灭!! 天空是灰色的, 秦子衿仰头站在那,有些茫然。 一时间,就像失忆了,自己在哪里?自己要干嘛? 不知道何去何从, 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爸爸离开了她, 哥哥也抛弃了她…… 自从爸爸死后,她最依赖的人就是哥哥。 秦子衿那么信任她哥,把自己的股权权利,全都交给哥哥掌管。 她和妈妈不懂得商业的事,也不过问公司的事。 秦氏集团就是秦子楠一手掌握,他在中间弄出多少违法的事,向海外违法贷款、高利贷,捅出这么大的窟窿,秦子衿和妈妈根本不知道。 错就是错,她们也有责任,不察之责。 秦子衿作为30的大股东,她也有失职之罪。 第21章 天塌大祸 天塌了的滋味,不过如此。 公司瘫痪,股市崩盘,催债的人堵在门口闹。 负面新闻,全是报道,骂声一片…… 哥哥犯下大错,毁了秦家几代人的基业。 天呀! 秦子衿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就觉得像噩梦一场! !!!!! 新闻: “秦氏集团的现任董事长秦子楠涉嫌违法,于4月11日下午被逮捕,剧可靠人士透露,他涉嫌经济罪、巨额违贷罪,还有绑架罪,对歌星阿迪娜的非法囚禁罪。粉丝拥堵在法院门口,要求严惩,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秦氏集团即将宣告破产,欠下的巨额欠款无力偿还……” “回顾一下秦氏集团曾经的辉煌业绩,百年集团走到尽头,是时代的变革?还是家族的淘汰?请听着名经济学家,张某专家的分析……” “着名歌星阿迪娜回复了绑架传闻:不存在非法绑架和囚禁事件,请广大网友们认清事实,不要恶意围堵,不要恶意夸大事件……” …… 在这个愚人节的四月里,连日吃瓜。 豪门破产案,还牵连着明星绑架案,等等一系列事件,在网上持续发酵。 各类网红都出来,蹭热度。 各类网友都出来吃瓜,扒一扒秦家的情史,编一编豪门故事。 捕风捉影,越传越夸张,后来就传说:秦子楠是如何的荒诞挥霍、富二代嘴脸,不学无术,赌博嫖娼,淫靡作乱,直到将家族公司都败光了…… 秦氏集团的烂新闻,一次又一次登上了各大版块的头条。 秦家的所有人都不露面了,只有秦子衿还顶着压力,顶着舆论,奔走在第1线。 这位曾经是大名鼎鼎的第一美人,豪门第一贵女。 现在是落难的凤凰,何去何从? 记者跟拍围追, 面对记者的犀利问题,她不说什么,也没有表情,只是拿着一沓项目文件,到处奔走,找投资方,找合作方。 网络上,有她的照片。 秦家唯一的女儿,穿着一身黑衣,长发挽在颈后,未施粉黛的脸上憔悴的神色掩饰不住,很消瘦,很疲惫。 可是,就算狼狈如此,依旧没有影响她的美丽。 照片中,远远一个侧颜,都是绝美的仙女,高贵又孤单。 为了家族,她拼尽全力,往日被捧着手心的小公主,终究跌到地上。 出来独当一面。 短短半个月,她看尽了世态炎凉、遭尽了白眼和冷嘲热讽。 家中大件的资产都被冻结了,她就托朋友拿着自己曾经的衣服和包,拿出来卖。 换了一点活钱,请律师给哥哥打官司,还要给哥哥请心理医生治疗。 她恨哥哥,但也始终没有放弃她哥。 哪怕是公司倒了,哪怕是钱财散尽了,她也是希望能保住哥哥,少判一年是一年。 希望哥哥能好、能改正、能早点出狱。 唉…… 说不尽的愁苦,焦头烂额。 从4月中旬,一直托到月底。 银行催债的最后期限,即将到期了。 欠下巨款究竟谁来赔? 秦氏集团最后的一点希望,也要灭火了。 秦子衿长得如此美貌, 落难的凤凰,多少男人盯着。 要钱他们拿不出来,要动歪心思,一个比一个花花。 秦子衿每天的电话响不停,银行的、催债的、法院的、媒体的、还有一部分就是骚扰的。 “子衿啊,我是徐氏集团,徐凯。你爸葬礼那天,我们见过,还记得吗?” “你好,徐总,我现在有一个项目,启动资金是40亿左右。您如果有这个意向,可以通过银行厅,我们在那见面谈。” 秦子衿已经麻木了,像机器人,每天接到这种电话。 无论对方说什么,她开头就是这句话:40亿,安全地点谈生意。 其他的花言巧语、坑蒙哄骗,她是选择性耳聋,听不见。 “哎呀,我认识秦叔叔,跟你哥也很熟。知道你现在有困难,我也替你着急,尽量想办法。公司可以关闭来抵债,破产后债务的大头其实还得你哥负责。你很不容易,已经尽力了,我这边帮你托托关系,找找律师,肯定把你摘出来……” “40亿城北开发的启动案,您有意向吗?没有的话,我就挂断了。” “子衿啊,你太异想天开啦!到现在还在考虑拉资金,秦家的漩涡太深,大家就是有钱也不敢往里投啊!劝你一句,也别再往里陷了。几十亿,我倒是有,给你花我舍得,但就是不能再往秦家的窟窿里投了啊,好妹妹!你跟了我以后,我好好对你,条件不会比你原来差……” 秦子衿直接挂断电话,表情无波无澜。 第22章 秦子衿不像人类 还有一些男人,会在路上堵秦子衿。 他们觉得一个21岁的小丫头,家破人亡,现在是最无助的时候。只要哄一哄,骗一骗,很容易把她弄到手。 实则不然,秦子衿现在不像人类,而像机器人,没有感情色彩。 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海誓山盟、甜言蜜语…… 她只会说一句话:“40亿城北开发的启动案,您有意向吗?” “子衿啊,不是我不帮你,你格局打开,从以前的失败圈里走出来。我们结婚后,你喜欢什么项目,我给你投,重新开始!一切重新开始!” “40亿资金,城北开发的项目,您没有意向是吗?没有请让开。” “子衿,你太累了,担子太重会把你压坏的,放松一下。这样,前面就是一个会馆,歇一会儿,我们再谈,好吗?” “谈什么,城北的40亿开发项目,您有意向吗?” “……” 有的时候,软的不行,就说一些威胁恐吓的话。 围堵秦子衿,不让她走。 狼一样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内心的欲望毫不掩饰的暴露。 “秦子衿,明知是破锅,就得赶紧扔了。宣告破产后,平一平债务,还差多少钱,我可以帮你还!否则你就是一个负债累累的老赖,名声臭了,谁还稀得要你?” 秦子衿淡漠的看一眼时间,“请让开!” “艹,还装清高呢?谁不知道你15岁就被k苞,又被退婚了。秦子衿,你最好识时务,跟了我才行,否则黑白两道都给你使绊子,等你破产后,没有好果子吃,再落到我手里,你瞧着!” 她头都没抬,平平静静,只在手机上拨打了110。 …… 秦氏集团即将瓦解,强弩之末。 还好,有几位忠臣,不忘旧主。 都是跟着秦父很多年的下属,现在跟在秦子衿身边。 一个司机,两个助理,跟着秦子衿四处奔走,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还有三个经理,每天整理项目条款,核算资金亏空,统计账目…… 他们如同老师一样,给秦子衿讲解:公司的困难、所有项目、所有文件…… 最后核算出来,还差20亿。 说白了,就是砸锅卖铁的还债。 把所有能卖的东西,全都卖光。 庄园、会馆、房、车、首饰什么都不要了,全给银行抵债。 几十处分公司全部变卖,堵资金窟窿。 一无所有,卖光后,还欠20个亿。 债务主责人是秦子楠,没钱还债,就加刑,蹲监狱。 或者还有另一条路:只卖分公司,保留总公司的最后一个项目。 启动资金需要40亿。 只要这个项目能运转起来,秦氏集团就没倒下。 哪怕只是一间小公司,也是秦氏集团的名字。 秦氏集团还在,家还在,希望还在。 40亿现金,这个数字多不多? 如果是以前的秦家,也不算多。 可是现在,就是天文数字。 别说40亿,就是4亿、4千万、你都借不到。 商业就是这样,看利益,看前景。 好股市,会升值,大家都愿意往里投钱。 你个跌破最低点的老赖,破落户了,谁还敢往你身上投钱? 秦母的胳膊吊着石膏,憔悴的样子,半死不活,好像下一秒就会进医院太平间。 她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肿眼涣散,呼吸奄奄…… 听到门响,是女儿回来了。 “妈,吃药了吗?” “怎么样?刘叔叔见你了吗?” 不用问,一看女儿这个低落的状态,就明白了。 秦母跌坐在沙发上,垂着胸口,又上不来气儿了。 秦子衿走过来,坐在旁边,沉默的把药拿出来,把水倒上。 没有安慰,想不出任何宽心的话。 秦母哑着嗓子,喃喃自哀:“明天是最后一天,银行的期限。这个家……完了……完了……” 偌大的别墅客厅,死寂寂的安静,像活死人的坟墓。 秦母闭着眼睛,颓倚在那,濒死的状态,等死的心情。 突然! 她又睁开眼睛! 赤红的眼睛,盯着女儿,像要吃人的喊叫。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你想想办法呀!坐在这里干什么?去打电话,去给金夫人打电话!打电话!!!” 痛苦会让人精神失常,秦母在崩溃的边缘,形如疯子。 秦子衿早就打过了, 三天之内,打了十几通电话,可是金夫人不接。 意思很明显,人家不想接,不想帮你。 “那就给金仁贤打!你给他打电话,好声好气的求他,不管用什么办法,让他投钱!40亿不多,对于他家来说,根本不多!” “……” “从15岁开始,5年的情谊,你们写了那么多信!只要你求他,有希望!肯定有希望!他肯定能给你投钱!!!” 第23章 给金仁贤打电话,求助 一面之词, 片面理解。 你都跟人家退婚了,都把人家从宴席上撵出去了。 金家不恨你就不错了,还给你投钱,美的你! 再说,当初金仁贤那种态度,瞧不起秦家,言语间说过不喜欢秦子衿。 一年多没联系了,你有事再求人家,可能帮你吗? 40亿,谁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啥给你呀? “秦子衿,你还在清高什么?就算为了这个家,让你求人就那么难吗!你为什么不肯,为什么?为什么?你自私!虚伪!假清高!” 妈妈把火气都撒到女儿身上,发泄痛苦。 把罪责都强加到女儿身上,转移痛苦。 这对母女,性格反差很大。 秦母是发泄型,哭、闹、喊。 而秦子衿是憋闷型,总是很沉默、一声不吭。 等妈妈发泄够了。 她声音虚弱的说:“妈,别喊了,我头疼……我这就去打电话,只要他能松口,哪怕一线希望,我连夜飞去h国,我去求他。” 秦母高兴的点点头,又自怨自艾的低下头,哗哗流眼泪。 秦母不想发火,但控制不住情绪。 因为她太无能、太自责,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女儿是最后一线希望,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能死抓住她不放手。 她不是没有母爱,自己生的孩子,当然疼爱。 如果只有女儿,母亲不会这样逼迫她。 关键还有个儿子呀,儿子在拘留所里,判刑多少年,债务偿还方面是量刑。 可能是判3年、5年、10年、20年…… 钱钱钱,拿钱来…… 秦子衿上楼, 2楼最里那间,推开门,按开电灯。 这间曾经是爸爸的书房,爸爸总是在这里看书、办公。 往日一幕幕,英容笑貌,犹在眼前,只是椅子上再也没有爸爸了。 爸爸走后,房间的陈设没变过。 桌案…… 电脑…… 书架上的文件…… 桌上摆着一个相框,照片里是爸爸抱着秦子衿和秦子楠,一人一边坐在爸爸的腿上。 回忆那时候,好开心,好幸福! 秦子衿拿着照片,反复的看,用指尖抚摸着爸爸的脸,终于流露出她的伤心和脆弱。 这么多天,她想给金仁贤打电话,无数次的想过。 可是,一直没有打。 因为害怕,像心里的最后一根弦、最后一线希望,她反而不敢打。 妈妈说她“假清高”, 或许,曾经是。 但现在,就不要谈什么清高,什么尊严了。 她捧着爸爸的照片,祈求爸爸给她力量,给她希望,给她好运气。 深呼吸,思考一下措辞。 手在发抖,拨打了金仁贤的私人号码。 此刻是晚上8点,他在哪里,应该会接电话? 响了4声,她的心脏就像是骤停了4次。 “嘟……嘟……嘟……嘟……” 很顺利,对方接听了。 “你好,哪位?” “你好,仁贤哥” “哪位?” 是他的声音,很淡漠,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是秦子衿,打扰了,能跟您说几句话吗?” “呦,呵呵……” 对面轻笑一声,好像恍然想起她是谁。 “小妹妹,是你啊?不是说过打电话浪费我的时间是罪过吗?怎么今天也想犯罪?” 他用了一个“也”字,或许他已经知道了秦子楠犯罪的事。 他在嘲讽她。 秦子衿的心凉了大半截,仍然在努力,挤出笑容,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甜一些。 “仁贤哥,是这样,我家里出了一些经济状况,现在遇到困难,很大的困难,想求你……” 哈哈哈,那边又是一阵笑声,仿佛听到了特别可笑的事,发自内心的一阵阵嘲笑。 别说金仁贤想笑,就是秦子衿自己都想嘲笑自己,矜持呢?自尊呢?自爱呢? 她变得这么低三下四,死皮赖脸! 她心酸的闭上眼,脑海中出现他幸灾乐祸的样子。 但是,她仍然说下去,继续求他。 “仁贤哥,是我不好,打扰您了!我真的遇到难处,想到您,想求您帮帮我!现在有这样一个项目,是城北……” 话没说完,被打断了。 因为电话那端,突然出现了一个清脆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用han语在喊:“欧巴……这么久,谁给你打电话?” 听到他似笑非笑的声音,回答:“某个前女友。” “不许理她!你快来,我们继续!” 秦子衿听到了类似衣物摩擦的声音,不知是在沙发上,还是床上,两人好像抱在了一起。 他宠溺的声音,回应着:“行,行,你先去等我……” “嗯” 金仁贤今天心情不错,嘴角噙着笑意,指着旁边的台球桌,“行,你先去,一会儿教你。” 当他低头再听电话的时候,发现对方已经挂掉了。 第24章 她是一件艺术品,哪个男人收藏走? 楼下,秦母抱着希望,还在期盼好消息。 良久,没动静,她上楼看看。 发现女儿蜷缩着,坐在书房角落,抱着一个相框在哭。 秦子衿的情绪内敛,心理刚强,很少掉眼泪。 这一刻,不知怎么了,哭得委屈,泪痕潸然,情绪崩溃了。 瘦的单薄身子瑟瑟发抖,蜷缩在那,像被风雨吹折枝,片片凋零,碎落满地了…… 秦母颓废的倚在墙上,想了一会儿,穿上衣服要出门。 “妈,你去哪里?” “我去求你大哥,我给他下跪!他不答应,我就跪死在他门口!” 秦子衿踉踉跄跄的爬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阻拦。 “妈,你别去,没有用的。若逼迫大哥,他可以走,他可以躲得远远的。你去他门前哭闹,只会增加负面新闻,别再那样挤兑大哥了。” “什么?你还有心思管别人,还敢向着他说话?” “不是,妈……我们心里都明白,没有用,他绝对不会帮忙的。” 秦子衿的两个哥哥,区别对待很大。 她和秦子楠是龙凤胎,形影不离,关系亲密。 但是,她跟同父异母的大哥,关系就很一般。 因为,秦大哥在外长大,不住在秦家。 年龄差8岁代沟,没有共同语言,偶尔见面,感情很淡。 两个哥哥打商战的时候,秦子衿不知道。 她沉浸在父亲去世的悲痛中,没有缓过来。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一心一意作曲,准备参加国际音乐大赛。 每天只练琴,不出门,也不看新闻。 她两耳不闻天下事,没有参与其中,却被牵连其中。 她的股份和秦子楠捆绑在一起,关系捆绑在一起,被默认为是秦子楠一伙的。 亲情瓦解,仇恨对立。 大哥不是亲人,而是敌人! 成王败寇! 你输了, 你现在去找大哥,现在认亲情了,不好使。 秦子楠犯的错,欠的钱,判多少年,自己作孽自己受着。 秦氏集团破不破产,跟秦大哥没有关系。 因为,当初父亲是把秦氏集团留给秦子楠了,也没留给秦宗枭。 破不破产,跟大儿子没关系。 秦子衿擦掉眼泪,又恢复了那副坚韧、冷静的样子。 “妈,别去找大哥了,明天的晚宴,我会想办法的。” “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 “我知道,我已经拜托蒋叔叔,能请的都请到了。明天晚上……我尽全力!” 第二天,5月15日,秦子衿没有出门。 她日日奔走在外,这是第1次她的休息。 在家里,扎吊瓶、吃药。 她也病了,头痛欲裂,无法入眠。 吃了安神剂,稍微睡一会儿。 今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蒋氏集团号召的一场慈善拍卖会。 名义如此,实际上大家都明白,这是帮秦家传的局,秦家的最后一步。 今晚秦子衿必然登台,公开招资,城北项目的合作方案。 老朋友、新朋友、捧场的、看热闹的, 还别说,今晚来的人真多,真齐呀! 特别是富二代公子哥们,千金小姐们,都来看热闹了。 大名鼎鼎的秦子衿,落难凤凰! 大家都来看她,像围观动物园,观赏取乐,想看看她能出什么洋景? 他们以为会看到一个穷途末路、凄凄艾艾、逢迎谄媚的女人。 实则不然, 秦子衿一切如旧,雅姿仪态,平平静静,看不出什么悲伤。反而比以前爱笑了,由内而外的美丽。 她的美就像仙人下凡,诗如画中,不像寻常的凡俗女人。 她的眉眼间总透着一种浅浅的清冷,让人神驰留恋,又望而却步,不敢亵渎她的圣洁。 往日,她甚少参加酒会,也不会穿的这样“凸凹有致”。 一件银色闪闪发亮的抹胸鱼尾裙,修身翘臀。 乌黑的长发微有波浪,贴着肌肤,勾勒出她的玲珑细颈和雪耸丰盈。 她不多言语,只要安静的站在那,就是万众瞩目的聚焦点,绝美的让人心脏一窒的屏息。 女娲的精雕细琢, 她是一件艺术品,就看哪个男人有实力收藏走? 下午4点,浙市的几大商圈家族,都到齐了。 谁能帮助40亿? 希望就在这些人中…… 忽然,大厅门口一阵喧哗,好像又来了什么重要的人。 秦子衿闻声,望向那边。 一行十几个人,簇拥着一个年轻男人走进来。 他的出现, 众星捧月似的,人流都聚过去,争先恐后的打招呼。 “小金总,是您来了。” “嗨,好久不见了,金太子。” “今日吉风,把您吹过来了,请进请进……” 第25章 金太子驾到 金仁贤穿着银色的高定西装,很优雅、很闲逸的点点头,眸子里是几分不到眼底的笑意。 他身上散发出一种矜贵,傲慢的样子毫不违和,仿佛天生如此,就该如此。 宴厅门口,一盏灯光,从侧面撒在他的身上,有一种神主驾临的感觉。 不得不承认,秦子衿心动了。 很多想法,很多情绪。 他来了? 是不是昨天给他打过电话,所以他来了? 秦子衿的脚步不自觉的也往那边,想靠近…… 直到看清他身旁相伴着一个女孩,挽着手臂,十分亲腻。 女孩的打扮,很特别。 在这种场合,穿着一个卡通t恤,一条百褶裙,紫色的头发还带了个库洛米发箍。 看脸庞、看动作很幼稚,也就十六七岁。 或许,金太子就喜欢这个调调,喜欢古怪小太妹。 有人消息灵通,就问:“听说h国那边给您准备婚礼,沿街种了好多花和树,都说是金太子要大婚了?” “嗯” “别忘发份喜帖,我们荣幸过去沾沾喜气!” “嗯” 金仁贤没有否认,看他神采,好像确实有喜事,美滋滋的今天好心情。 他身旁的女孩子听不懂中文,对周围人说的话没有回应。 可能是饿了,进门就抓了一块蛋糕,一边吃一边东瞅西望。 不小心,把奶油蹭到了金仁贤的肩膀上。 旁边人争先恐后的递上纸巾,她说:“??……” 接过去,先擦了擦自己的嘴。 然后,才去给金仁贤擦一擦西服,很随意,乱抹的一塌糊涂。 金仁贤对她的鲁莽行为,十分纵容,十分宠溺。 低头看了看,也没说啥。 女孩一步一趋的跟着他,就算想跑开一会儿,金仁贤都不许。 他一定很喜欢她。 昨晚电话里的女人声音,一定就是她。 秦子衿收回视线,转身走了,走远一些。 她觉得面颊发热,像被扇了嘴巴,为自己的可笑想法感到羞耻。 自己太可耻了,竟然那么自作多情,会认为金仁贤是来找她的。 原来……他要结婚了。 金仁贤慵懒的坐在沙发上,刚从北欧冰岛回来,在那里看了极光。 之前在夏威夷度假,开着游艇,尽享潇洒。 金家鼎盛,挥钱如土的样子,正好反衬了秦家的落魄和乞讨。 金仁贤的出现,如果不是来帮忙的,那就是来捣乱的,带着恶意的刺激和羞辱。 和这场中的其他人一样,都是来看秦子衿的热闹! 想看她一无所有…… 想看她身败名裂…… 想看她跌陷泥底…… 头又开始疼了,脑神经一撅一撅的痛。 秦子衿默默的走到墙边桌子,打开手提包,找药,吃药。 听到身后有急步追过来的声音,不是高跟鞋,而是男人。 她立刻转头去看,心悬起来,悸动…… 可惜,不是她以为的那个男人。 “子衿,部队不给假,我这才得审批回来看看你……” 蒋沉舟也是刚下飞机,风尘仆仆的,上身换了一件夹克,下身还穿着军裤。 他们是老同学,很熟悉。 蒋沉舟的性格爽直,进门就喊秦子衿,拉着她坐着再说。 “你怎么样?哎呀,瘦多了……子楠那边,他现在怎么样?” 这么多日子,墙倒众人推,或有虚情假意。 关心秦子衿的人,有。 关心秦子楠的人,很少很少。 蒋沉舟就是其中一个,他和秦子楠是好朋友,小时候在一起打球,在一起赛车。 直到大学分开了,秦子楠学了商务,蒋沉舟去当兵了。 面对真实的关心,秦子衿流露了真实的状态,微垂着头,神情落寞:“我哥……他的情况不好。” “怎么情况,你跟我说说。” “这半个月,我没敢去看他。我妈经常去,每次回来都是绝望。我哥在那里不吃不喝,多次出现自残,极端挫败,没有求生意志。” “哎呀!这……咋成这样了!” 蒋沉舟“哎呀、哎呀的”直拍脑门。 “这怎么整?以前没发现他还有这方面的毛病,疯了……真是的!当初他和阿迪娜分手,我就感觉他是疯了,多少年感情,他能把阿迪娜抛弃了,之后就开始喜怒无常……” 唉,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蒋沉舟叹息着摇摇头,也不说了,愁的直拍脑门。 “这两天,我去看看他,劝劝他,我臭骂他一顿!自己死不了,是要逼死老妈和妹妹呀!鬼迷心窍昏头了,什么时候能清醒清醒!” “别骂我哥,他是生病了,心理疾病……只怪我以前没注意,总是忙自己的事,忽略他。” 第26章 落难千金(1) “那时候秦叔叔重病,你们整天跑医院,后来又操办丧事,谁会注意他呀?子衿,你不能自责,不是你的错误别强加在自己身上,他没怎么着,你先垮了。” 蒋沉舟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放在桌面上,推过去。 “子衿,这钱借你的,应该能还一部分债,你拿着。” 雪中送炭的恩情,很感动。 秦子衿的视线停留,看着那个卡,但没有拿。 蒋沉舟又往前推了推,“不多,5个亿,我就这点能力,能帮一把是一把!不为别的,咱们同学多少年了,从小学到高中,算一算,整整12年啊!帮帮你,帮帮我好兄弟秦子楠!” 听到这句话,破防了,戳心了。 可是,秦子衿依旧没有动。 她看着这张卡,视线慢慢上移,凝视着蒋沉舟的脸。 同学12载,岁月荏苒一起成长。 但是两个人单独相处,注视彼此,说说知心话的时候,从未有过。 这张卡里,如果是40亿,该多好啊! 只有5个亿,秦子衿就不能要。 自己家垮了,难道还要拖着他变成穷光蛋吗? 蒋家的家业不算大,蒋沉舟排行最小,在家里不掌钱,不掌权。这5个亿,都不知道他是从哪弄来的? 她微笑,发自内心的笑容挂在嘴角,“沉舟,谢谢你,钱就不用了。” “子衿,你是不是误会了?你觉得我拿这个钱是在向你暗示什么?” “没有!” 秦子衿提高声音,坚定的摇摇头,“我没这样想,我知道你是好意,我也知道你尽力了,可是……不够。” “我知道不够,你先拿着,再借再凑嘛!” 她再次摇摇头,回答他的,依旧是那两个字:“……不够”。 “不够”两个字,拉远了距离,他对她永远都是可望而不可即。 …… 今天的拍卖会,规模很小,没有什么经典藏品。 大家随便拍一拍,就过去了。 最后的重磅戏码,是秦氏集团的事。 蒋叔叔(就是蒋沉舟的父亲),他是主办人。 “各位,想必大家也都猜到了,今天请大家来,是借个机会聚在一起,咱看一下秦氏集团手里的项目。有意向的话,好好谈。我在宴厅备了茶点,稍后大家都别走,到外面去喝两杯,哈哈……” 场面话说完了,蒋叔叔转身召唤:“子衿,你来,给大家讲解一下。” 所有目光聚焦,如狼似虎的盯着那个背影,娉婷婀娜,像一条美人鱼,裙摆下露出的双腿笔直,踩在花尖尖上的女人。 秦子衿迈步上台,先给蒋叔叔鞠了一躬,“谢谢您,蒋叔叔……” “不客气,好孩子,你把项目拿出来,好好讲一讲。” 蒋叔叔能帮的尽力帮完了,他走下台。 秦子衿一个人站在台中间,翻开项目合同,身后是大屏投影。 “大家好,耽误大家宝贵时间了。屏幕上出现的是城北开发案的规划版图,项目前期的准备已基本完善。于前年5月份,拍下地皮,一直有其他项目耽搁,暂时放置。今日呢,是找投资商一起合作,共同完成开发……” 秦子衿正在讲解,大屏幕也在变换画面,有规划方案,有合同,有利益点,讲得很清楚。 但是,大家听得兴致缺缺。 秦家的投资案,早就在圈里传遍了。 半个月,她四处奔走,拉资金、拉合作商。 这个合同大家都知道了,不想听了,就有人开始捣乱。 “秦小姐,弹个琴呗,我们听点音乐,神魂颠倒,或许合同就能谈成了。” “可以的,稍后,我讲完方案,就给大家弹。” 她继续讲解,刚讲了两句,又被恶意打断了。 “还是跳舞,听说你舞蹈特好,是吗?百闻不如一见,我们想见识见识。” “可以的,等我讲完合同好吗,稍等一会儿……” “裙子必须短点,才有看头,大家说是不是?” 一阵儿哄笑声…… 秦子衿沉默的低头翻合同,来掩饰尴尬。 等大家笑够了,她继续讲。 自始至终,表情管控极佳,一直面带微笑,心理素质相当强大。 山雨欲来,一枝娇花独秀不折。 引发了某种“摧毁欲”,想把她折断,想看看她痛哭流涕是什么样子。 台下的男人,越说越过分,尽情的发泄着负面欲望。 兜里掏不出40亿,领不走这位美人,他们就用言语去侮辱她,享受凌虐的快感。 “秦子衿,我帮你想个办法,你刚才说多少钱,40亿是?你看现在大厅里也有40个男人了,一人拿1亿,不算多,你表演点什么特殊技能,嘿嘿嘿……能不能赚到钱,就看你的本事!” 第27章 落难千金(2) 一阵猥琐发育的笑,“我们看的过瘾,看的满意,一人赏你1亿,大家说行不行?” 哄笑声…… 调侃声…… 把这个拍卖大厅变成了淫场似的,充满恶趣味,如坠地狱魔窟…… 突然,嗷一嗓子怒骂,打破笑声。 “去泥马的,徐老二!怎么不让你妹妹上台脱呀,11岁我们也不嫌弃了,上来t!” “卧槽尼玛,蒋老三,你td的第一舔狗,谁不知道呀?你舔了这么多年,尝到味了吗?我就不信,秦子衿t了衣服,你不是第1个趴过去看!” “泥妈的猥琐,你想看!回家看你妈去,看你妹去!” 多亏了有蒋沉舟,对骂呗! 污言秽语满天飞,谁怕谁呀,用魔法打败魔法! 有的时候,“语言艺术”必须安排上,真没办法! 见人说人话,见狗说狗话。 徐二少问候蒋沉舟的祖母。 蒋沉舟也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各个器官都出来。 越骂越难听,有辱斯文。 几个长辈出来拦着,“好了好了,别骂了,今天主要是秦家资金的事,你们再闹下去,这个聚会就得结束了。” 嗯,说的也是,忍一时之气,得为秦子衿的事着想。 蒋沉舟不骂了,说正事。 直接上台,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拍在桌上。 “刚才抱歉啊,回归正题!我没多大能耐,就这5个亿,我放在这了,你们谁只要再拿35个亿投资就可以,我一分钱利润点不要,就是借给秦家!为什么?因为秦子楠是我好兄弟,秦子衿就是我亲妹妹!谁要是再猥琐我妹妹,我下去打掉你门牙!” 当兵的出身有气势,嗓门也大,嗷嗷喊,把场子镇住了。 旁边的秦子衿,经历一遭,脸色更苍白,不言不语,充满了悲伤的破碎感。 才21岁,命运把她推到刑场,推到刀尖上。 表情管控再好,但是她颤抖的手,透露出真实内心,隐忍的痛苦。 特别是听到蒋沉舟说帮一帮秦家,帮一帮自己的亲妹妹。 秦子衿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她背过身去,颤抖的指尖,擦掉眼泪,心酸的难过死了。 曾经的她,是全家呵护的小公主,什么时候被这么公开凌辱过,有一种曝尸街头的羞耻感。 台下金仁贤,他坐在第1排的正中c位。 秦子衿转回身时,视线中,猝不及防与他撞到一起。 他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挑,不知是在暗送秋波,还是在讥讽挑衅。 瞧瞧他那副样子,心情不错,漫不经心的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 全程看热闹,幸灾乐祸! 今天的他,盛装而来,珠光宝气,活像一只开屏的金孔雀,炫富,招摇的很。 一身银色的高定西装,脖颈上的领花嵌着鸽子蛋那么大的紫色帕巴拉真钻。 袖口的宝石璀璨, 脚上穿的手工皮鞋锃亮, 腕上带着最新款的千万名表,故意露出来。 更夸张的是:他拍了一块30万的双面艺苏绣绢帕,拿到手中,就是随意的擦了擦皮鞋,然后就扔了。 众目睽睽,完完全全就是在大张旗鼓的炫富。 真无语了,他以前也不这样啊,怎么像个暴发户似的,就差镶金牙了。 秦子衿的理解:是金仁贤在故意气她,故意炫富给她看。 (看啊!看我多有钱,就是不给你花,就是不给你投资,气死你!气死你!) 他以为秦子衿走投无路了,会死皮赖脸的,再来求他。 然而事实上,秦子衿只是淡漠的移开视线,像对陌生人,根本不认识他。 徐二少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大刺头,今天诚心寻乐子。 “啊哈!蒋老三,你给了我一些启发。40亿减去你那5亿,还剩35亿,我们再来7个人,一人5亿,凑起来投资。你刚才可说了,这个项目你不要利润,我们要!正好7个人,一周7天分配侍奉7夫,是辛苦点,但为了秦氏集团嘛!是不是啊,子衿妹妹?你同不同意?这个方案怎么样?……说话呀!秦子衿!” 蒋沉舟火冒三丈,还要再骂,秦子衿把他拦住了。 她主动走到台右侧,离徐二少近一些,微笑讲话,声音一点没恼。 “徐二哥,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们在一起玩,你把毛毛虫扔到我脖子里,害我起了一周的疹子。我哥去找你算账,你们两个人打起来,滚到泥潭里,浑身都是泥……” 说到这,她憋不住笑了,像在闲话趣事。 徐二少望着她的笑颜,一时语塞,也笑着点头:“对,有这事。” 第28章 纤柔的身姿,钢铁的意志 “徐二哥,我们也算自小相识。我知你年少时就顽皮,总是喜欢与我开玩笑,并不是恶意伤人。子衿有难处,今日才把各位请来,不管是哥哥姐姐,还是长辈叔叔,就不要再取笑我了。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也与你们熟识,宴会常聚,都是熟人。子衿请求你们帮帮我,帮帮我……” 她鞠躬了,对着徐二少鞠了一躬,又对台下鞠躬。 泪珠垂在睫毛上,一再请求,一再鞠躬。 徐二少终于不再说什么了,大厅里鸦雀无声。 偏有那刁钻的人,落井下石,又出来一个捣乱的。 荣氏家族的千金就是个刺儿头,就希望看到秦子衿一败涂地,千万别有人帮助她。 “我们为什么要帮你?你不是很高傲吗,秦子衿,你不是很高人一等吗?你妈天天出来显摆,拿我们跟你比,你最优秀,你最了不起!现在乐极生悲了,报应!呵呵,我们可帮不了你,就你家的破项目,谁也不会往里投钱!谁投钱谁赔死!” “我没有高人一等,也没觉得自己了不起。相反,我觉得自己很无能、很无用,以前所学都是无用功,如果我能懂一点商贸的事,我家不会到这种地步。知错要改,以后从头开始,我学算账、学商贸,一切从头开始学。子衿请求大家,哪位哥哥,哪位叔叔,能给我一个机会?” 荣小姐不依不饶,逮着了落难凤凰,往死的踩。 “哟,大家快瞧瞧,这就是第1名门贵女,第1号的白天鹅低头了,让钱憋的!” “我不光能低头,我还能下跪,我还能磕头,你想看吗??” 秦子衿收起了笑容,终于忍无可忍。 清冷的站在台上,俯视向下,扬了扬手里的项目合同。 “荣小姐,你能签吗?你有40亿吗?如果你没有,也只配在这里动动嘴皮子,你伤不了我分毫,我不会向你低头。” “呸,你个一兜子欠债货,即将流落街头了,还在这清高呢,装什么装!” 秦子衿随意的一甩手,把合同背在身后,往前走几步,一副“我是大爷”的样子,摆烂了。 她下巴一仰,用舌尖弹了个响舌,气死你。 “我就这样,即使从别墅搬到出租房,我还是我,还是这副样子。想看我流落街头,可能吗?” 她不由得冷笑,骨子里散发出的傲然自信,才华在身,一秒碾压对方。 “我会5国语言,会演奏7种乐器,我曾获过绘画一等奖,钢琴满级国际奖,仨年度舞蹈大赛连冠金奖,我还会写谱子,会编曲,会作曲。就算明天银行收走一切,我出去找工作,也不会饿死,也不会流落街头。” 她将视线扫过全场,云淡风轻,此刻真有几分高傲白天鹅的样子。 “在座的各位,就算你们都不帮我,也没关系。20亿的债我背上,我来还!我可以身兼多份工作,每天工作18个小时以上。就算我只能活到60岁,也还有40年,足够把20亿还完。谁想看我的笑话,难!荣小姐,我没有多高贵,但肯定比你贵!!!” 字字清脆,气势十足。 不得不佩服啊! 这么纤瘦,这么柔弱,未经世事的一个女孩,她的心理素质能这么强悍! 钢筋铁骨! 任何磨难,任何侮辱,都打不倒她! “好!” 蒋沉舟在旁边拍手叫好,“哎哟,子衿啊!从小到大,没听你说过这么多话,说的太好了!她个癞蛤蟆,她能跟你比吗?就是比不过你,她才嫉妒的出来捣乱!” “蒋沉舟,我呸!” “别吐,要吐痰滚出去!怎么那么没素质呢?” “死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秦子衿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因为你没钱,穷鬼!” “姓荣的,你家有钱,是不是都给了肇事赔偿款?你前段时间是不是撞死一个人?嗯?你以为新闻打了马赛克,我就看不出来是你!赔了多少钱?用不用我出去帮你宣扬宣扬?跟拍跟拍,网暴不死你,你个杀人凶手!你们荣家想把事按下去,我就偏给你翻出来!再骂一句试试,我搅和不死你!!!” 场面混乱,又开始了嗷哇乱叫,对骂连连…… 台下坐的刘董事长,年龄比较大,被这群小毛孩子吵的实在受不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挥手叫人,“子衿,把方案拿来我看看。” 闻言,秦子衿惊喜,激动点头,跑下去,双手把方案递过去。 这位刘叔叔是希望最大的,也是秦子衿最开始求助的人。 但是,他一直避着不见,去公司等,也找不到人,去家里等,也找不到人。 此刻,他要看方案,基本有救了。 第29章 公开“卖”女儿(1) 秦家的方案,一直没人参与,为什么呢? 有的人是——有心无力。 有的人是——不敢冒险。 启动资金40亿,后续还需要投入,工程期长,三年以后才能回利润。 秦家已经是个烂摊子了,隐藏种种风险。如同一台大事故后的汽车,表面修好了,上路了。 谁知道里面零件有没有问题,万一再出事呢? 40亿现金,说拿就拿,也需要实力企业。 刘叔叔就是最大的希望,他和秦父是好朋友,年龄比秦父还大三岁,今年65岁。 世交关系,他的大女儿和二女儿结婚时,都是秦父去做证婚人。忙碌国外生意的时候,还把小女儿寄宿在秦家住了三个月。 可见,两家关系很好。 刘叔叔浏览一遍方案,没什么问题,就说:“把合同拿来,我现在就签,马上拨款。” 秦子衿高兴的、用力的点点头,一时间都不知该怎么表达感谢,喜悦挂在脸上,呼吸都急促了。 大厅里,鸦雀无声。 热闹结束了,事情就这样了。 刘氏和秦氏关系好,最后帮忙了。 众人纷纷起身,准备退场。 但是! !!!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发生一幕! 闪瞎钛合金狗眼, 惊掉下巴! 秦子衿满怀希望的,高高兴兴的把合同递过去。 刘叔叔的手没接合同,而是握住了秦子衿的手。 众目睽睽,不知是谁发出的吸冷气的一声,“嘶……” 看热闹的人都面面相觑,吃惊,又不算太吃惊。 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 65岁了,依旧好色,美人如此,谁能不爱? 秦子衿的第一反应是怔愣,本能的缩了一下手,但是没有缩回去。 刘叔叔把她握得很紧,还有一种诚恳的笑容。 秦子衿第2次怔愣,低头看着自己被握紧的手,几秒后,确认不是自己有什么误解。 这位刘叔叔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前几年丧偶,老伴死了。 所以…… 他的意思是……? 秦子衿试探的、轻轻的叫一声:“刘叔叔……?” “嗯” 刘叔叔的表情坦然。 秦子衿的表情就……五味杂陈,迷茫,不敢相信。 “刘叔叔,你是我爸爸最好的朋友,看着我长大。” “是,子衿。那你爸爸有没有教过你,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做生意是要利益交换的,我帮你渡过难关,你能给我什么?” “……” 无语了。 秦子衿设想过很多情况, 万万没想到,是最信任的一位前辈,两鬓斑白。 65岁了,比她爸爸还大三岁。 秦子衿才21岁,都能做他孙女了。 不行, 这哪能行啊?! 秦子衿根本接受不了。 她用力的甩脱手,非常气愤,非常嫌恶,合同也掉到了地上。 她迅速的弯腰捡起来,逃也似的转身跑了。 “子衿!子衿……” 身后追来秦母,她的心情也是三起三落,大喜大悲。 休息室,关上门,母女二人谈话。 秦母扶着额头,走来走去,最后下决定,过来哄着女儿,好声好气的跟她讲道理。 “子衿,你听妈妈跟你说,今晚就是最后的期限了,你懂吗?好孩子,你长大了,你为家里想一想,好不好?妈妈求你了!” “……” “子衿,说白了,他那么大岁数,他能怎么你,就算想干什么,他还能做几回?你就忍一忍,就两三年,你哥从监狱里出来,一切都好了,一切和原来一样。” “……” 秦子衿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沉默。 妈妈跪在旁边,抱着女儿,哄着女儿的求她。 “宝贝,好宝贝,妈妈知道你不愿意,妈妈也不舍得!要是能交换,妈妈替你去,妈妈替你怎么都行,可是没办法呀!只要把债务还上,你哥哥就不会加刑,两三年就出来了,不然的话加刑可能要5年、10年、20年,国外的警方也会追责,牢底坐穿,就全完了……” 良久良久,秦子衿也不回答,只是茫茫的抬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懵懵懂懂的。 “妈妈,你记不记得,爸爸说过,我爸爸说做人要自尊,自爱,不管遇到什么困难,要面对,要坚强,要活得有尊严……” “够了!你还提你爸,还想着你爸,别做梦啦!他死了,他什么都不管了!你清醒清醒,睁开眼睛看一看,我们的家要散了,秦氏集团要完了!如果是你爸爸活着,我问问你!如果是你爸爸活着,他让你救公司,你救不救?救不救???” “……” “今非昔比了,秦子衿!你清醒清醒!不要再用以前的眼光看待世界,你爸爸教你的那套都是错的,都错了!” 第30章 公开“卖”女儿(2) 秦母急的红了眼睛,抓乱了头发,站在地中间跺脚,大喊大叫。 恨女儿,怎么还那么幼稚,怎么说什么都听不懂呢! 秦子衿委屈哭了,带着哀求,带着小心翼翼的保证:“妈妈,我也可以工作,我挣钱养活你,我挣钱还债!等我哥出来,我挣钱给他治病……” “不行!那不一样!你哥哥是心病,他在拘留所里面活不下去,就是因为他后悔,他自责。如果有一天他从监狱出来,他看看家里都变了,秦氏集团没有了,那他活不下去,他的心病永远不会好,一辈子不会好!” 秦母说到伤心处,又哭着跪在女儿旁边。 “子衿,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只要公司还能保住,你哥哥就还有希望,重头再来,从新振作。” “子衿,你想想,想一想你哥哥,从小到大,你们形影不离,无论去哪儿,妈妈都放心,因为你哥哥会把你照顾得很好,谁都不能欺负你。上学放学的路上,哪怕一点儿刮风下雨,你哥都把伞给你撑着,把衣服披在你身上!一点一滴,他对你的好,你都忘了吗???” “子衿,你想一想,如果今天交换过来,是你生病了,你哥哥也会义无反顾的救你,捐肾捐肝,你哥哥也会救你的!子衿,你自己想想,是不是?是不是这个道理……” 秦子衿心乱,脑海中像一团乱麻,不知该怎么办? 各种念头在脑海中纠结,或者说是有很多个小人在心理打架。 半个小时过去了,她还是不吭不响,无动于衷。 秦母又一次的暴躁,急眼了。 “秦子衿,我问你,从小到大,你为家里做过什么?你只会索取,你只会享受,现在家里有难处,让你奉献奉献,你为什么就不同意?你为什么那么自私!?你为什么那么自私!?你说话!你说话啊!” 没有希望也就罢了,此刻希望就在眼前,而秦子衿却不救公司,不救她哥。 有希望,再破灭。 秦母就像抓狂了,崩溃了,恨透了。 一只胳膊吊着石膏,另一只手疯狂的抓住女儿的肩膀,拼命撕扯她,拼命摇晃她! “秦子衿,你这只白眼狼,你为什么这么自私!你为什么这么自私!我生你养你有什么用……” 疯狂的,撕心裂肺的喊。 女人的尖锐叫声,穿透力强,隔着一层门,传到宴厅都能听见。 “秦子衿,你还想你爸,你就去找他,你去死!你去死啊!” 闻之无语,简直听不下去。 蒋沉舟忍不了,“这说的什么话,没完没了……” 他急匆匆的想过去敲门,但是蒋父把他拉住了。 “别去,不该管!” 蒋沉舟的手掌搓了搓脸,喘口粗气,愤愤然的打抱不平:“秦阿姨明显是刺激大发,不正常了,以前挺温柔的人,现在这是干啥呀?儿子犯的错,都推到女儿身上!秦子衿已经很不容易了,包里装的全是药,全靠药顶着,她妈还这样骂她!” 蒋父:“那也跟你没关系,人家是母女,人家的家事,咱们帮不上忙,就别掺和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谁也不能管。 一门之隔,里面的尖叫声还在继续…… “秦子衿,是你不救公司!是你铁石心肠!你爸爸在天上也会怪你,不认你这个女儿,因为你自私!你自私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 像穿透旷野的风,穿透盔甲的利刃…… 宴厅里,十分默契,音乐声停了,大家都在听,好奇想知道谜底,秦子衿最后会怎么样? 已经半个小时了…… 一直听到秦母的叫喊声,指责声,但丝毫听不到秦子衿的声音。 越喊越疯狂,越讲越歪理,最后全都是欲加之罪:“都怪你,都怪你!秦子衿,别想把自己摘出去,公司本来就是留给你和你哥的共同继承,你为什么不管不问?当甩手掌柜的,现在出事了,还想独善其身!都是你的错,如果你没悔婚,今天不会是这个局面,金仁贤不会坐视不管,来看你的笑话!都是你自找的!从小到大,你都是自私,从没为家里付出过一丝一毫,你就是吸血鬼!寄生虫!你对不起秦家,对不起所有人!” 众人将目光望向了金仁贤,他很闲逸,没有什么表情,仿佛没有听到。 只看着身旁带来的女孩,一边吃薯片,一边玩手机游戏。 金仁贤就坐在旁边陪着,看她吃,看她玩,始终没有抬头。 但其实,他有些三心二意,耳朵也在听,听的心烦。 吵吵嚷嚷个没完没了, 他心中不高兴,觉得岳母是个疯子,纯纯的神经病,以后得让秦子衿离她远点。 第31章 公开“卖”女儿(3) 周围人的议论声,调侃声…… “秦夫人以前是唱高音的,嗓门也太亮了!” “我听着声音都吓人,震耳欲聋,道德绑架!哎呀,听……半天没动静,她不会是把女儿给杀了?” 啊? 金仁贤抬起头,也往那扇门的方向看。 思虑皱眉,表情凝重…… 不能,应该不能,岳母吊着个石膏手臂,另一只手怎么杀人?秦子衿又不是被绑起来了,还不会反抗啊?蠢啊? 可是,半天没动静。 侧耳听听,真的,没动静了。 金仁贤站了起来,往那边走。 就在这时! 门开了。 秦子衿, 她站在那里,风霜严寒,似蒙上了一层雾。 大雾散尽,屹立不倒,她依旧是那副样子。 好像哭过,又好像没有,此刻现在脸上没有泪痕,也没有任何颓丧要死、凄凄楚楚的表情。 她好像是铁打的,好像是机器人,对人类的情绪丧失了感知之力。 “子衿,你没事?” 蒋沉舟离着近,第一个过去:“哎呀,胳膊抓伤了,我看看……” 秦子衿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触碰,不让看。 她用头发遮盖上,但是血从肩膀流到了手肘处。 秦母没有打她,只是太激动了,抓着她胳膊摇晃时,指甲把肉挠破了,流出的几道血迹。 “谢谢关心,我没事,麻烦请给我妈妈送一点纸巾和温水,让她把药吃了。” “好” 蒋沉舟安排人去送,已经习以为常了。 从小到大,秦子衿就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跟任何人都保持疏离感。 除了她的家人之外,她最好的朋友就是阿迪娜。 她和阿迪娜在一起时,才会变得爱说爱笑,一起跑、一起闹、一起玩、自由奔放。 可惜, 她最爱的爸爸死了。 她最依恋的哥哥在监狱里。 她最好的朋友阿迪娜,跟她绝交了。 只剩一个妈妈,只会发疯,只会叫喊,只会逼迫她…… 不要怪秦母! 她也没有办法,作为一个母亲,她要权衡儿子和女儿。 哪个都放不下,哪个都不舍得,两个都想保全。 女儿受委屈,毕竟没有生命危险,她只是付出一点那啥那啥…… 跟着刘董事长,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也是富太太的生活。总比一屁股饥荒、累死累活赚钱还债强。 老头子65岁了,让他可劲儿活,还能活几年? 但是秦子楠在监狱,病的那么重,如果不管他,他就毁灭了,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妈妈的天平是倾斜的,倾向于儿子。 (不知道各位读者,您是多大年龄?如果您是秦母的角度,面对家族,面对一双儿女,你会怎么选择?) 秦母是发泄型,骂够了,喊够了,哭够了。 如果女儿就是不同意,她也没有办法。 秦母最后的样子:很绝望,丢魂落魄,一种信念崩塌的失望感,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病瘦的样子,仿佛一夕之间老了10岁。 她跌坐在地上,仰头望着窗外天空。 失神的低哑,喃喃自言自语: “我有一双儿女,他们最优秀,从来都是第1名,我的两个好宝贝!” 她痴痴的,梦呓般的笑容,笑着笑着又哭了。 “我逢人就显摆,说不尽的自豪!我打心眼里高兴,那是我的骄傲,我这辈子最成功的两个作品。世界上最好的孩子就是我的儿子和女儿,谁也比不了!!可是……可是……到今天我才知道,我错了,我失败了。儿子没有用,女儿更没有用。你爸爸把公司留给你们两个,那么信任你们,那么爱你们,可是你们没有一个人能顶起来。眼睁睁的,让公司倒闭了。对不起,老秦,是我的失败,我的失败……” 秦子衿也望向窗外。 日近夕阳,天边的火烧云很旺,红艳了半边天。 它像一场大火,残酷的燃尽昨天一切美好,明日不知阴晴圆缺,但必须走下去…… 秦子衿收回视线,微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裙子。 她没有说一句话,也没再看母亲一眼,像孤军奔赴前线的战士,单枪匹马,一个人走了。 刘董事长坐的位置不远,面前桌上放了一瓶红酒,一些糕点,几个果碟。 秦子衿走到他旁边,没坐下,站着说话。 “刘总,您没喝酒呀?我给您倒一杯,您不用喝,放着就行,我自罚三杯。” 刘董事长没说话,就算默认了。 秦子衿用开酒器,把那瓶红酒打开,先倒了一杯,轻放到桌上。 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敬酒。 第32章 老色鬼 “刘总,祝您宏图大展,万事如意。” 一饮而尽,倒了第2杯。 “刘总,子衿错了,请您多担待,多指教,这杯我自罚了。” 一饮而尽,倒了第3杯。 “第三杯,谢谢刘总的再造之恩,敬您,也敬咱们的城北项目,一切顺利,承蒙您多关照。” 刘总严肃的脸色,终于转好些了。 姜还是老的辣,他成竹在胸,他知道秦子衿已经走投无路了,必然会来求他。 所以,他在这等。 刚才丢了面子,现在公开道歉,软声细语的,男人很吃这一套。 “坐下。” 秦子衿从善如流的坐到旁边,隔着20厘米,不远不近的距离。 刘总的眼神像双面胶,粘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看。 眼神中有得意洋洋,也有在欣赏工艺品,那种赏玩感,视如己物。 心里在想什么,眼神都太赤裸的表达了。 他抬腕看了一下手表,考虑夜生活,干脆直接领回家,一丝不挂的好好观赏。 饮了三杯酒,秦子衿的胃里火烧,整个人都在煎熬。 旁边一双“流口水”的目光盯着她,秦子衿想麻痹自己、想选择性忽视都做不到。 “我,我给您剥几个核桃,您吃。” 救命,吃几个核桃,别老盯着我看,老色狼! 桌上的湿巾抽出两张,先擦了擦手。 伸手去拿盘中的核桃,半路被握住了。 刘总抓着纤纤玉手,拉到眼前仔细的看,笑意感慨说:“弹钢琴的小手,剥果壳太可惜了。” “不可惜,您想听琴吗,我马上去弹。” 说着,借机把手抽了回来。 “不用,以后再听。” 秦子衿硬着头皮,继续坐在那,剥核桃。 剥了三个,放在小碟子里,推到他前面。 “刘总,银行在催款比较急,方便的话,资金方面可以到账吗?” 刘总虽然年老好色,但整体来说还挺爽快,可能也着急,想快点把秦子衿领走。 接过合同,又看了一遍,确认无误,签字了。 紧接着,从兜里掏出支票夹,直接签了40亿。 秦子衿双手接过来,看了一眼她的“卖身钱”。心中像一块石头落地,坠着往下沉。 像一脚踏入泥潭,可耻之污,再也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情感很难过,理智很清醒。 秦子衿非常聪明,也非常谨慎。 她问:“刘总,我不太懂,请教您一下,这种支票马上拿到银行就可以提款吗?40亿现金都在账上吗?” 刘总挑了挑眉,端的长辈的架子,眼神又色眯眯的,奸笑难看。 “子衿呀,这么多人看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还能骗你吗?你家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40亿我早就从账上调出来,万无一失,你呀,就放心!宝贝!” “多谢” “怎么谢,呵呵……把支票安排下去,让别人去取,你跟我走!” 话说的明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秦子衿也没有理由拒绝。 她觉得双腿发软,脑子发昏,勉强站起来,紧握着这张支票。 它是一粒仙丹,可以救活秦氏集团,救活哥哥,救活妈妈。 行! 值了! 秦子衿转头去看, 妈妈站在门那,一直注视着这边,看着自己的女儿。 两个眼睛肿的像烂桃似的,仍然在掉眼泪,那样子就像重伤垂死,有人在割她的肉。 “妈,不哭了,拿着支票去一趟银行。” 秦子衿走过去,把这张珍贵的支票往前递。 可是,秦母没有接,如同烫手山芋,她吓得后退了一步。 “妈,怎么了?你和张经理去一趟银行,这个时间应该关门了,打电话让程序办理一下。” 但是,秦母又一次的后退,不敢接这张“卖身契”。 “怎么了,妈妈?” 秦母总哭总哭,眼睛上像蒙了一层雾,模模糊糊。 但此时此刻,却无比的清晰。 女儿真的拿到这张支票时,妈妈的心似刀割一样,大梦初醒,看得清晰。 自己的女儿21岁,如花年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 那个老刘头,都65岁了,染了头发也是两鬓斑白,脸上都是皱纹,手上都长老年斑了。 怎么能把女儿送出去给他? 俗话说:老色鬼更变态,越是不行,越狠劲儿。 自己的宝贝女儿,交到他手上……? “不行,支票还给他!妈妈不逼你了,算了算了……” “妈,别闹了,我给银行打电话。” 说着,秦子衿转身,要去包里拿手机。 “别打!” 秦母激动的喊,放不下儿子,又舍不得女儿,当母亲的心碎了…… 第33章 秦家的事一波三折 “没了就没了,富贵散尽,是天意!你哥做的错事,他自己承担!我不能没了儿子,再卖女儿……如果你爸爸知道了,他会怪我,他会怪我把他的宝贝女儿卖了。” 秦子衿低头哽咽,眼泪涌出。 刚才怎么骂她都没有哭,听到妈妈这样说,才触发了心灵的脆弱和柔软。 情况一波三折,一再反转。 刘董事长不乐意了,这说的什么话?我的40亿是让你们这么耍着玩的? “秦夫人,你说要就要,你说不要就不要。合同都签了,你想毁约?” “毁约怎么着?我合同上写着城北开发案,又没写卖女儿。不毁约就继续投资!怎么的?想买1送1啊?好说,再追加400个亿,否则免谈!” “市井泼妇!” “对,所以离我远点,别惹我!刘正茂,看在多年交情,别的话我不说了!合同你愿意投就投,不愿意投就撕毁。我女儿,你休想,否则别怪我骂你难听的!!!” “狂的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们不过是背着债的丧家犬,不识抬举!明天过后,让你们一步一个坎,想工作,想赚钱不可能,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老瘪犊子,随便你!能怎么着?!有什么冲我来啊!最好能把我送监狱里去,管吃管住,我还谢谢你呢!我们家子衿好着呢!明天就领证,嫁个军官随军去。破坏军婚犯法!你试试呀!你有俩姑爷在政界上班,是不是一个区长,一个局长,我就到社会上去闹,我天天去政府闹,让人民群众开开眼。65岁的老牛想啃嫩草,强抢民女,想硬上!” 刘总的两个助理过来了,帮着吵架。 “你怎么说话呢,刚才哭哭啼啼求人的不是你们的吗?刘总帮了忙,结果你们转脸就骂人,出尔反尔。” “帮我?好勒!我谢他祖宗!刘正茂,合同签完了是,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投不投,给一句痛快话!否则我们不客气了啊,银行取钱去喽!” 秦母疯疯癫癫的,无所谓,脸皮厚,很有几分老赖的潜质。 这说明,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在不同环境中,会激变。 秦母年轻的时候是一朵娇花,嫁人后相夫教子,宜室宜家。 如今风云骤变,在逆境中,孤女寡母会变得强硬。 但是,谁都有弱点。 刘总冷笑,阴意深谋的说:“秦夫人,提醒你一件事,子楠刚接手生意的时候,有一批货物搁置在边境区,你们忙着老秦的葬礼,是我去帮忙调度的。哎呀,啧啧,那批货物一直就有问题,我一直存疑、留样、还有目击证人。那批货好像是……du品。” 秦母:“你胡说,那根本是一批原石材料,就算有些工艺品,少部分象牙,也是批准了合法的!” “对,象牙内藏毒,手段高!我早就感觉有问题,不敢帮你们销0毒,留存证据就在我的仓库。啧啧,子楠,怎么能干这种事呢?他犯的罪行,真是五花八门,样样精通啊!贩毒超过几公斤,就是死刑啊!” “刘正茂,你混蛋!原来你早就不怀好意!我们秦家怎么对不起你了?你这么阴险,这么暗算我们!” 人心险恶,往往超乎想象。 他早有恶意,早就留了这步棋,心思之深远,之歹毒! 再去争吵,没什么意义了。 越撕破脸,越麻烦。 刘董事长有“证据”在手,她们孤儿寡母,没有势力,也没有能力再打官司了。 秦子衿阻拦,搂着妈妈的肩膀安抚:“好了,妈,别闹了。” 缓和僵局,好声好气的说:“刘总,抱歉了,我妈妈最近情绪不好。您别生气,我快点跟她说完几句话,咱们就离开这,我单独给您赔罪,怎么着都行。稍等一下,我跟我妈说几句话。” 秦子衿真不容易,安抚完了这头,安抚那头,自己哭都找不到地方。 “好了,妈,不闹了,去银行转资金是重要的。” “子衿,妈妈真的不想这样,真的不想……” “我知道,妈,你多虑了,这里没有人卖女儿,只有秦家的女儿想救公司。” 她伸手抚开妈妈凌乱的头发,温柔安慰,说宽心的话。 “妈,我也姓秦,家里的事有我一份职责,义不容辞。我爸爸知道了,也会赞同的!妈,你最近太焦虑了,办完银行的事,回家吃点药,你好好休息睡觉。等眼睛不肿了,去看看我哥,别跟他说这些事,就告诉他公司保住了,一切都挺好的。” 第34章 金太子出手抢老婆 秦母低着头,掩面而泣,哭声让人心碎了。 秦子衿拉过母亲的手,把那张支票平平整整的放在她手心。 “妈,你快去银行。项目的事,还有一些需要商讨,我和刘总去公司谈一下……” 假话,安慰妈妈,也是众目睽睽之下的最后一点体面。 但是! 这句话没说完,猝不及防,放在掌心的支票,突然被人抢走了。 秦子衿一惊回头, 身后一个阴影笼罩,他的气息霸道侵袭,带有危险信号。 男人微眯着眼睛,俯视盯着她。 突然的变故,秦子衿觉得他是不怀好意。 “金先生,何意?” “呵呵,这话该我问你,秦小姐,何意?” 金仁贤指尖夹着支票,故意在她眼前晃一晃,那种轻挑,那种戏谑。 莫名其妙, 胡搅蛮缠,来捣乱的男人。 秦子衿严肃的冷着脸,对谁都有笑容,就对他不笑。 “金先生,你听力没问题?我一晚上讲投资的事,你没听见?别跟我浪费时间,拿来!!” “呦呵,这么着急去哪儿啊?大晚上的谈生意,怎么个谈法?我很好奇!” 他在笑,笑意阴鸷。 像猫逮住老鼠,弄死她之前,还要戏弄一翻。 故意揭短,揭开她最后一层遮羞布。 众目睽睽,一个女人,多么无助。 曾经的云巅之雪,跌入泥潭,孤儿寡母被逼迫到这种程度,没人能帮忙。 看热闹的,连徐二少和荣小姐那样的刺头,都不在落井下石了。 可是金仁贤,狠心的,还要出来踩一脚! 这人得记仇到什么程度?狭隘到什么程度? 秦子衿的好脾气和容忍度,面对他的时候,归零。 “好奇,你自己去试试!金先生,祝愿你家早点破产,到时候你就知道怎么谈了!” 秦子衿像变了个人似的,好大的脾气! 没耐心,直接伸手去抢支票。 \"拿来!\" 金仁贤也较劲儿,死捏着不放,俩人一抢,“撕拉”一声扯坏了。 支票不能有丝毫损坏,否则视为无效。 秦子衿压抑已久的脾气,爆发了。 “金仁贤!干什么?你有神经病呀!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金太子的脾气更大,谁敢跟他大呼小叫,一秒都忍不了。 低沉的嗓音,如发怒雄狮,居高临上的威压。 “今天我站在这,我看谁敢帮你?谁敢给你一分钱,就是和我作对!势不两立!” 一声怒吼,把所有人都震惊了。 没想到,这么大仇吗??? 秦家怎么把金太子得罪透透了? 没听说发生什么冲突啊? 解除婚约,也不算大罪,当时没闹起来,怎么现在这样了? 秦家落魄至此,金家一点儿不帮忙。 全程看热闹,最后还下达“追杀令”,不留一丝活路。 金太子将怒火的视线,转到了刘总身上。 走近几步,威胁似的问:“刘总很有闲钱啊?你在东南亚出口贸易,月底就有一批货要出?如果海关压着不放,滞销停留,那么你还有这40亿现金调动吗?” 生意运作,最怕扣押滞销,更怕资金链出问题。 金太子的话,直接就是威胁和警告。 他家的势力大,在几个国度以及东南亚都有生意。如果恶意竞争,打价格战、压住市场,导致刘总的货物积压,就会出资金问题。 大鱼吃小鱼,刘总根本扛不住,怂了。 “是,是,小金总您说的对,提醒的对!” 他陪着笑脸,金仁贤完全不吃这套。 撕碎了手里的半张支票,甩在他脸上。 刘总认怂,陪着笑脸说:“对,对,撕毁的对,我这就把合同撕了。” 一把年纪,卑躬屈膝的卖好。 金仁贤的坏脾气,这才哪到哪,冰山一角。 隐压怒气,暂时放过刘氏集团,仇恨记下,秋后算账。 该死的老家伙!等我腾出功夫,剁掉你那只手,敢摸我老婆。 “刘总,秦子楠的那批货……?” “是,是,马上送到金家仓库里去!” 人为刀俎,秦子衿为鱼肉。 做完这一切,生死大权就转移到了金仁贤手中。 他像刑场上的刽子手,像地狱索命的阎王,偏偏不弄死她,慢慢逗弄,慢慢折磨。 等着她稍微一挣扎,他就动动手指,毁灭她的幻想。 金仁贤的勾着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悠哉悠哉,走到秦子衿面前。 一贯的讥讽语气:“听说你要嫁军婚,嫁给谁呀?姓蒋的?” “金先生,与你无关!” “记不记得,你当年是怎么说的?你说性格不和、强扭瓜不甜、就算搬座金山你也不嫁!哈哈哈……” 第35章 突然反转! 哈哈哈…… 他笑着,像听见一个大笑话。 “秦子衿,现在自愿了?遇到真爱了?……原来你喜欢岁数大的,就喜欢老头子?你的真爱,口味挺重啊!” 字字羞辱,字字扎心! 秦子衿觉得眼前发黑,双腿发软。 几天没好好吃饭了,胃疼,钻劲儿的从下往上蔓延,到胸口呼吸不畅。 纤弱的身子,倒了下去。 真病了,明显能看出来。 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脖颈向上憋的发紫,缺氧缺血,犯了心脏病。 秦母惊慌的呼唤,抱着女儿,帮她抚背顺气儿。 让人快拿包来,里面有药,还有便携氧气瓶。 说明她最近犯病,不是第1次了。 按压着氧气瓶,放在口鼻处,秦子衿一直闭着眼睛,脸色不好,奄奄一息的像个瓷娃娃,一碰就碎,快死了。 “子衿,子衿!别吓唬妈妈,深呼吸,深呼吸,你用力呼吸……” 秦母抹着眼泪,转身对金仁贤说:“金少爷,你是男子汉,大人有大量,别这么挤兑她了。她真的不容易,太难了,这么多天全靠药撑着。你看,这手上还是今天上午扎的针,针眼还在。” 把包翻开,朝下都倒在地上,八九种药。 有口服液,有胶囊,都是开封了,吃过的,药罐子似的一大堆。 “当年的事,也不能全怪子衿。你说了不喜欢她,说了那些贬低她的话,她心气高,闹脾气,才和你分开了。回家第2天,她就病了,一直心情不好,之后就再没谈过恋爱,一直惦记你……” “妈!不要瞎说这些!” 秦子衿太犟了,上不来气儿的摇摇头,不承认! “别逞强了,孩子,就算你不承认,以为妈妈看不出来吗?为什么别人骂你都行,他说两句,你就受不了?这么多天,在外面四处碰壁,你都一声不吭,为什么昨晚给他打完电话,你哭成那样?你以为我不懂吗?” 秦母一直挺喜欢金仁贤的,以前对他是非常!非常!热情! 只要金仁贤到家里来,必然是八碟八碗。 煎、炒、烹、炸、蒸、炖、煮,不嫌麻烦,亲自下厨,给金姑爷做饭吃。 “仁贤,听说你要结婚了,h国那边已经筹办张罗,是好事,恭喜你啊!我们孤儿寡母一无所有,求求你,放我们一马!” 秦母不发疯的时候,很会煽情,也很会说话:“我们没有什么脸面,就算,就算念在以前的一点回忆,你记不记得子衿15岁,小女孩什么都不懂,就跟在你身边了。你每次来看她,她都提前把课程赶出来,欢欢喜喜的等着你来。每次都是去机场接你,走的时候再去送你。你给她写的信,一封一封的,整整齐齐的码在抽屉里。数算着日期,去邮筒里面看,真是对你一心一意……你就算念着以前的优点,就放我们一马!” 闻言,金仁贤的态度明显缓和了。 点点头,气儿也消了大半。 他的本意是想让秦子衿求他,乖乖的,卑服的,臣服于他。 结果,等了一天,也没等到。 谁料,她左右周旋,宁可跟个老头子走,也不来求他,死犟劲儿。 算了,算了, 看她这个病恹恹的样,不与她一般计较,不用她求了。 (谁说他脾气不好,有的时候,金仁贤还觉得自己脾气挺好呢!) “阿姨,你误会了,我不是恶意,更不是为难你们。昨晚,她给我打完电话,我连夜就着急过来。是她恶意揣测我,对我抱有敌意!” (倒打一耙,他还挺会告状。) “不信吗?让我妈亲自说,她在h国,要跟子衿通话。” 剧情大变,突然又反转了。 眼瞅着金仁贤的态度变化,天上一脚,地上一脚,像做梦似的。 秦母和秦子衿都反应不过来,觉得不敢相信。 随后,旁边的大屏幕,连通了一个视频电话。 “嘟,嘟,嘟……” 响了三声,对面接起来了。 画面在摇晃,应是那人拿着手机在走动。 先听到声音,那人问:“谁呀,是子衿吗?” 秦子衿听出了是金夫人的声音,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把氧气瓶交到妈妈手里。 她支撑着站了起来,走到大屏幕前。 “金阿姨……” 金夫人在下楼梯,画面晃动,看到了一些局部的h国金家别墅的样子。 真大呀! 举架高,像城堡一样,雕梁画栋,豪贵的装潢精美。 片刻后,金夫人走到沙发那坐下,把手机放在前面,露出了完整的面容。 第36章 “借你170亿资金” 晚上7点,金夫人在家,已经换上柔软的、棉质的家居服。 随意的打扮,但是端坐在那,神态正式,像在办公事。 “子衿啊,好久不见,我看看……瘦多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秦子衿只是怔怔的,一时说不出话,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子衿,你家的事情,我听说了。不要忧心,让仁贤过去帮你,先借你170个亿,把债还上,把公司运作下去。以后的项目,慢慢来……” 梦? 是不是做梦??? 秦子衿怀疑是自己的幻觉,她是不是已经疯了,才会产生这么异想天开的美梦? “阿姨,我有点……不敢相信,请您告诉我,这是真的吗?是不是我在做梦?我害怕,不敢让这个梦……醒来。” 她几次哽咽,眼泪像下雨一样,控制不住的往外涌。 她们用英语交流,在场的很多人都能听懂,惊讶!目瞪口呆! 看到了女儿的样子,秦母拿着纸巾过去,一边擦一边急问:“怎么了?她说什么?” 秦母有点猜到了,但不敢相信。 “妈……金阿姨说,可以借我们170亿,把债都还上,让公司运作下去。” 一瞬间,秦母的眼泪,喜极而泣! 毫不夸张的说,眼泪横着往外涌,开闸似洪水。 千言万语,不知道说什么。 秦子衿一再鞠躬,拿纸巾捂住眼睛,控制着不哭了,能说出话来了。 她说:“阿姨,子衿谢你!!!无法诉说的恩情,一生一世!我永远永远不会忘了今天!不会忘了,今天您给的恩情!” “子衿,不要谢我,要谢谢仁贤!言而有信,以后好好对待他。前几天,你给我打电话,我没有接,因为我们金家内部也要商讨一下,再做决定。你家的情况很糟糕,这是事实,不光是钱的问题,后续投入也很费精力。但是,仁贤想帮助你,一再争取,说服了他爸爸,才能同意你们的婚事,你明白吗?” “我明白!阿姨,万分感激!谢谢叔叔,谢谢您,也谢谢仁贤哥……” 170亿现金,白花花的银子借给你,后续投入还得帮你操心。 多大的面子啊! 可以想象到,金氏家族内部肯定是一番讨论。 金父不同意,他从来没有见过秦子衿。 以前的条件来说,秦子衿如何如何优秀,秦家门风如何如何优秀。 结果呢, 兄弟隙墙,家族崩裂,公司倒闭,还进监狱…… 狗血,都是最龌龊的事。 这样的家庭里,能养出好女儿吗? 金父不相信,不同意。 做生意讲利润,为啥非要娶你个破落户? 你好在哪啊?再好也就是个两条腿的女人,能值170亿吗??? 但是没办法,家庭会议天天吵。 少数服从多数, 金仁贤和金夫人都同意,两票赞同,一票反对,反对无效。 秦子衿心里明白,金家的决定,金仁贤起到主要作用,多亏了他。 蓦然回首,她望向他…… 泪湿的眼睛,似水秋波,有点害羞,还觉得挺惭愧,尴尬…… 又想哭,又想笑,脸上的泪珠,像花儿吐露,很纯美,很呆萌。 她又变成了以前那个小妹妹,蠢乖蠢乖的可爱。 金仁贤笑了,傲娇的挑了挑眉,递上纸巾帮她擦眼泪。 “??” 这时,一个声音,从后面挤过来,硬挤到金仁贤和秦子衿中间。 对着大屏幕也是“哇啦哇啦”一通韩语…… 金夫人说:“哎哟,瞧瞧你吃的嘴上,别用纸擦了,去洗一洗,快去!” 秦子衿听明白了,这个女孩称呼他们为:大姨,表哥…… 哦,她应该是金仁贤的表妹。 似乎……好像……智商有点不够用。 具体细节,秦子衿没注意,只觉心中松了口气。原来不是他的女朋友,而是表妹。 自己误会了,自己狭隘了。 刚才对他的态度很不好,真是的……惭愧,惭愧,不好意思。 金夫人继续说:“仁贤的脾气,以后你们慢慢相处就了解。其实他很喜欢你,沿街十里种满了花,过两天花开了,你们的婚期就定在5月29日,h国这边已经开始张罗了。” “是” 秦子衿点头同意,必须同意,没有立场说一个“不”字。 翻译给妈妈听。 秦母也是立刻点头,感激的双手合十,也高兴。 大悲大喜,三起三落,最后,最后,这个结果真的太好了! 秦父在天之灵保佑,终于渡过难关了。 秦子衿低头害羞,尴尬的用脚尖蹭地。 “小妹妹,终于不拿我当仇人了,不诅咒我家破产了……” 第37章 一生一世记得金家的恩情 呀! 吓得秦子衿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转头看看,还好视频电话挂断了。 如果被婆婆听到,可糟糕了。 秦子衿像经历了一场生死,劫后余生,是他给的甜,充满了幸福和感激。 她主动的抱住了他,不管多少人看着,不管多少人议论,就让她忘掉矜持,放肆这一次。 她说:“仁贤哥,请你……抱紧我,用力抱紧我!” (往后的很多很多年,经历了很多很多事。 秦子衿有过怨,有过恨,但始终不忘初心,在心灵深处一直怀着感恩。 履行她刚才承诺过的话:“我永远永远忘不了今天,一生一世记得金家的恩情。”) 广大群众们,瞪眼看戏,没想到是这个结局。 刚才得罪过秦子衿的人,赶紧跑了。 剩下的就是频频举杯,纷纷示好,恭喜!恭喜啊! 秦家的命运,从最底层一跃,又飞上枝头了。 秦子衿——金家少夫人。 最高兴的,莫过于秦母,太好了!太满意了! 这么多天的苦难、眼泪、天空满满的乌云。 终于,见晴天了。 总算有件开心事啦! 哈哈哈, 高兴,真高兴! 但是,她忽略了一点,秦子衿未来的婚姻生活很卑微。 秦子衿和金仁贤之间的关系,没有公平。 从上,170亿,“买”走了她。 从结婚这一天,她就必须是一个百般顺从,没有发言权,没有反抗权,完美人设的妻子。 金仁贤需要妻子, 金家需要传宗接代, 而秦子衿,从她的性格上、涵养上、才华学识,她会是一个好妻子、好儿媳、好母亲。 那么足够了,金家需要一个这样的女性角色。 选中了秦子衿,她就扮演好她的本职角色。 伺候好,金家的三位主人。 深夜, 万家灯火通明,衬托着天上的繁星,浩瀚、神秘、静诡…… 浙市, 金家公馆。 从宴厅出来,到这里,秦子衿的第1件事,就是被安排去洗澡。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女佣将她引到温泉区,金仁贤的专属浴间。 温泉,花瓣,沐浴芬芳…… 女佣拿着医药箱,给她的胳膊涂了碘伏,消毒,贴上防水贴。 之后,秦子衿脱了衣服,走到温泉里。 放松精神,舒缓一会。 卸了妆,从头到脚的擦洗一遍…… 看看时间,晚上9点了。 她怕他等的着急,没敢耽误时间。 半个小时后,围着浴巾,走出去。 之前脱下的衣服,不见踪迹。 取而代之,是一件真丝白裙,镂空的性感款式,深v露背。 秦子衿拿起来看了看,礼盒下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内衣,也该有条内裤? “我之前的衣服呢?” “少爷让拿出去扔了。” “呃,哦……” 秦子衿抿唇点头,擦擦头发,准备换上这条裙子。 但是,佣人说:“秦小姐,您不能出来。少爷说至少要洗三小时,才能洗干净。所以,请您继续。” “呃?……哦” 秦子衿心中惊疑,什么规矩?什么毛病? 他有洁癖? 必须洗澡三个小时? 没敢说啥,乖乖回去了,继续泡,继续洗…… 反反复复,快搓秃噜皮了。 终于,时间到。 美人出浴新妆洗, 香夜摇步娇旖旎。 她穿着白色的深 v长裙,勾勒出柔软的、不盈一握的腰肢。 一头长发,乌黑如烟的披散在身后,随着莲步轻摆。 在这片暧昧的夜里,万种迷人。 偌大的金家公馆,一个人都没有。 路灯下,只有女佣在前面引路。 黑夜,两个拉长的女人影子,在地上蜿蜒,鬼魅森森,死寂沉沉的,谁也不说话。 救命, 午夜十二点,这种诡异氛围…… “要带我去哪?” “东楼那边,快了,秦小姐,就在前面。” 奇怪, 不是将她引入某个房间,而是走在院子里。 沿着湖边越走越远,停在一座楼前。 这是哪里? 秦子衿回忆着…… 四周了望,抬头看看…… 哎呀! 她忽然想起来了,——观景楼。 金仁贤带她来过的地方。 秦子衿仰头往上看,暗暗皱眉,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秦小姐,您自己上去,少爷在顶层。” 女佣送到电梯口,按下数字12层。 秦子衿一个人站在密闭的电梯里,心跳忐忑,望着上方的数字变化,从“1”……到“12”。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 四周太安静, 阴森的黒,诡异的感觉,她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不由得加快脚步, 拐过走廊,终于看见了前面的光亮。 对! 就是这条路! 高空透明的玻璃栈道! 他曾经戏耍过她的地方! 第38章 《婚前合同》 秦子衿的呼吸一滞,低头看脚下。 她恐高症。 还好是夜黑,看不太清楚,玻璃栈道下面是一些隐隐约约的树影。 她闭了闭眼睛,勉强镇静,忽略恐高的不适感,坚定的向他走过去。 玻璃栈道中间,摆着一盏落地台灯,一个独立沙发。 金仁贤坐在那看资料,这么晚了,还在忙工作。 笔记本屏幕的暖光,映在他脸上,是温情暖意的,是认真专注的。 他依旧穿着那套银色西装,应该是很忙,回来就开始忙工作,没来得及换。 辛苦他了,为秦家的事奔波。 26岁的英俊男人, 相识多年的未婚夫, 患难时刻的恩人。 秦子衿的心理愿意接受他,甚至有一点偷偷的欢喜。 他抬眸望过去…… 明与暗的交界,白裙子在光线的照射下,透出里面轮廓的影。 光线把布1料穿透,隐约能看到“真空上阵”。 金仁贤合上电脑,向后靠在椅背上,毫不客气的打量她,欣赏她的s体…… 夜色慵懒,一双桃花眼带着冷倦,眸色深沉,几分漫不经心的欲。 “咔哒”,拇指弹开打火机,他点燃一支香烟。 指尖夹着,放到唇边深深的吸了一口,眯着眼睛,吐出梦旎的烟雾…… 时间仿佛静止,透过一层蒙蒙的影,显得她更美了,风情入骨,似魅似妖,在午夜来索男人的魂魄。 “过来!” 他的声音听不出暧昧情绪,似乎还有点公事公办的严肃。 从身侧的桌上,拿起一张a4纸。 “我喜欢用明确的方式,明确规则,落实到合同上,签字!以后的婚姻关系,就按照这个标准执行。” 他拟定了婚前合同? 哦,也对,很多家族联姻都这样。写清楚利益关系、婚前财产,甚至还有离婚的分割部分。 话说在明面上,也对! “嗯” 秦子衿应了一声,走近,伸手去接那张a4纸。 可是,指尖还没碰到,金仁贤忽然松了手,纸张飘飘悠悠的掉了。 秦子衿急忙接,但没接住,它落到了地上。 小事而已, 她没在意,弯腰去捡…… 可是! 不料,一只皮鞋,先踩在了那张纸上。 这……这是何意? 提前准备好的合同,让她看,让她签字,又用脚踩住?是何道理? 秦子衿怔然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四目相对。 金仁贤还是一贯的那副样子,似笑非笑的傲慢,几分逗弄,几分戏谑…… 他挑了挑眉,用眼神点指那张合同,意思是让她捡。 秦子衿第二次弯腰了,仍然捡不起来。 他踩住死死的,除非把合同撕碎。 一阵风过, 秦子衿觉得有些冷,夜风忽然就凉了,让她的心里泛着酸楚的寒意、失落。 她跪下,膝盖触到冰凉的地面。 跪着,再一次去捡那张合同。 果然,高贵的皮鞋抬了起来,擦着她的脸边划过,带起的一阵厉风,让她的脸皮生疼。 金仁贤高姿态的端坐,翘着二郎腿,俯视着女人的臣服。 此刻无人,他尽情的释放着“蛮横皇权”。 “金太子”这个外号怎么来的? 符合他的脾气秉性:金钱挥霍、贵族自大、霸道不讲理。 他娶个老婆,必须得听话、乖顺、服服帖帖的跪听圣旨。 这才是他要的老婆!!! 唉…… 秦家败落了, 秦父死了, 没有人能护着秦子衿,她不再是清高的白天鹅,折断翅膀,跌落尘埃。 跪着把合同拿起来,看上面的字。 单薄一张纸,短短几行字。 不算正式合同, 只能算是一种简单协议,类似“保证书”。 上面写着: —————————— 金家承诺借款,扶持秦氏集团名下的各个项目。 具体资金数值,视情节而定,保留主控权。 同时,要求秦子衿的所言所行:“一切妻德,任夫满意”。 婚姻限期:3年 —————————— 秦子衿没想到,婚姻还有期限? (有期徒刑?刑满释放?) 她不自觉的询问:“三年,是什意思?” “第1期初步定为三年,如果你表现好的话,可以申请续约。到时候,条件可以再谈,一切看你表现。” 秦子衿的长睫毛扑闪扑闪,大眼睛眨巴眨巴。 莫名其妙,感觉有一群野马从头顶上方奔腾而过,大开眼界。 呵呵, 屋里挂葫芦,真把自己当爷爷了。 金仁贤就是这么自以为是! 写下这个期限,是他最大失误,将来为此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完全可以不加期限,或者写上永久的,奴役秦子衿一辈子。 但是,他偏偏随手写了个三年试用期。 第39章 聘用老婆,正经生意人 金太子有病——“贵族病”、“傲娇病” 在他的认知里,哪个女人能嫁给他,是幸运,是荣耀,是捡了大便宜的事。 竞争上岗,需要考核期、试用期。 如果表现好,三年后可以转正、转长期,可以生孩子,待遇条件都可以提升。 (别笑,他不是娶老婆,他是聘用老婆!诚信交易,正经买卖人!) (签订合同,你情我愿的事,没逼迫谁。) 秦子衿跪着,俯下身,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温顺的声音:“我记住了,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双手递过去,放在了桌上。 金仁贤唇角微勾,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脸颊,靠近嗅了嗅。 “洗干净了,终于没有其他男人的臭味了。” “不会了,以后不会。今天是我错了,误会你,我应该早点给你打电话,第一时间向你求助。我记住了,以后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汇报,我都听你的话。” 嗯,很好! 孺子可教! 金仁贤很满意,奖励似的抚了抚她的头发,拿出手机,拨打秘书电话。 “秦氏的项目,马上转款40亿。其他的债务,用金家的名义申请,向银行分期偿还。” 生意人,用生意上的手段。 有钱也不一次性给你, 用分期的形式,制衡秦子衿,一场长期的婚姻战役,拉开帷幕。 秦子衿注意周围,看见了一棵盆栽樱桃树。 你说眼熟不? 桌面上,还有一盘樱桃。 (酸樱桃,已经备好了,主动点!) 她问:“樱桃,是给我吃的吗?” 金仁贤“嗯”了一声,用嘴衔住烟蒂,空出手,端来盘子,另一只手拉秦子衿起来,拥入怀里,坐在他腿上。 他吐出烟雾,按灭了烟蒂。 然后,转头看她吃樱桃。 唇红齿白,汁水露滴。 霞粉的小脸鼓鼓的,一次塞两颗,像小仓鼠,小嘴微翘嚼啊嚼…… 指尖捏着吐核,放盘边,再拿两颗樱桃塞嘴里,吃的挺快…… 他真邪恶,磋磨人的手段很有一套。 明知故问:“好吃吗?” 她先笑了,唇角弯弯的甜美,把最后一棵樱桃也吃完。 歪头看他,笑意一直挂在脸上,温软的小声说:“仁贤哥,别记恨我了,好不好?那时我太任性,不懂道理。现在都明白了,樱桃是什么味道的不重要,你在我心里最重要!” 金仁贤斜倪她一眼,笑道:“鬼信,你个小马屁精……” 他说不信,却乐了,被取悦到了。 美人在怀,娇软似水。 扣住她的后脑压向自己,探含着品尝。 情焰起时,钩住她的11跨坐。 突然停了,摸向她的额头,又对比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你在发烧?” 她气chuan着,脸更红了,“嗯,我今晚没吃药,温度就烧起来了,吃药就能退烧。” “什么病?” “不知道,最近就是头痛、嗓子痛、胸闷、心慌,发烧的时候,浑身都疼……” 哎呦,挺实诚的孩子,从头到脚都是病。 金仁贤噎住片刻,皱眉无语了,而后轻笑,打趣道:“啧,不是?我不会170亿娶了个碰不得的病包子?” “……” 她瘪瘪小嘴,不知怎么回答,羞的尴尬,此刻两人的姿势也挺尴尬。 “还是算了,能反悔退钱吗?” “不能!” 她提高音量,用手指着合同,“合同已签,概不退换!” 哈哈哈,金仁贤笑出了声,很喜欢这个小妹妹,天仙天仙的美人,蠢乖蠢乖的小傻瓜。 他难得温柔,发自内心的关怀,把秦子衿抱近,用额头贴住她的额头。 “烧的厉害,我送你去医院。” “我……我可以申请回家吗?几天没睡好了,想回家吃药睡觉,可以吗?” “可以,让家庭医生跟过去。” 他把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 “谢谢仁贤哥,你不用送我,也早点休息。明天我等你电话,你打电话,我马上就过来。” 真乖! 识时务者为俊杰! …… 一连三天,金仁贤没有打电话。 秦子衿在家好好养病,好好休息。 他忙了三天,从h国带来的20人团队,整合项目,他亲自过审。把秦家所有的烂摊子,捋顺一遍:哪些搁浅,哪些暂停,哪些是紧要运营。 金仁贤很刁,很坏,身上缺点很多很多。 但是,工作方面是认真的,能力强。 而且是行动派,言而有信,诚信待人,说到做到! 三天时间,他一直忙完了,没有找秦子衿,直接回h国了。 结婚的时候,再见。 第40章 待嫁 距离婚礼,还有一个月。 典礼在h国举办,娘家这边不摆席了。 两个亲哥哥,一个断绝关系,一个在监狱里。 怎么请客,怎么操办也不好看。 干脆不办了,省时、省力、还省钱。 秦子衿请来了老师,每天闭门不出,在家里,抓紧时间学习。 金融课、会计课、商务管理等等…… 学霸出身,学习天赋强,现在更是发奋。 从早到晚,安排的满满课程,争取在这一个月之内,能多学一些是一些。 不光自己学习,她还拉着妈妈一起学。 不许妈妈再去参加茶话会,互相恭维,互相显摆,毫无意义! 要学习,要强大自身,才是最有用的! 秦母的课程被安排的“如驴上磨,鞭子催”。 她像小学生似的,必须学习英语,背单词,天天考。 “哎呀,囡囡呀,我50了,你妈我50岁了,真的记不住!你学,你脑子好使,什么都是一学就会,我不行……” “妈!” 秦子衿急了,从未有过的严厉! 她把妈妈硬拉到书桌前,摁着她坐下,神情坚定,不容反驳。 必须学! “妈,到现在了,你还不明白这个道理?什么事都指望别人、依靠别人,能行吗” 母女二人,促膝长谈,秦子衿说出心中的种种忧虑。 “从小到大,我学这学那,但从来没看过一本做生意方面的书。常言道: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可是我呢?对家族生意一窍不通,就是因为太依赖爸爸,太依赖两个哥哥……一朝危机,我拿着合同看不懂,像睁眼瞎一样。我恨我自己!为什么只知安享富贵,从没有忧患意识?” “妈,现在我们度过危机了,有靠山了。还住在别墅里,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可是,你想过未来吗???” “……” “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才几天,你又放松自己了?!你觉得可以依靠我,依靠金仁贤,依靠我哥出狱以后……妈!不行!” 秦子衿没给妈妈讲,那天在金家公馆,金仁贤脚踩合同,逼迫她下跪的事。 能屈能伸, 她表面上哄着金仁贤,说说笑笑,幸福甜蜜。 实际上,心底难堪,情感隔阂,像扎入一根钉子,隐隐作痛。 下跪的事,她没跟妈妈说,说了徒增屈辱和烦忧,有啥用? 但是,危机意识必须得有! 不能依赖金仁贤! “妈,你想没想过,三年后,我哥出狱了,他的状态是怎样?能不能再接管秦氏集团,能不能再捅出乱子?犹未可知!我这边也不保险,婚姻一张纸,说破就破。金仁贤那脾气,忽风忽雨,阴晴不定!他不可靠!” “妈,我嫁到h国去,相隔千里,不能常常回来。你要自己学会看账目,监管公司,不能事事放任,啥也不懂。那么集团的各个部门都会糊弄你、工作摸鱼,什么时候能盈利,什么时候才能把170亿的债还完?” “妈,你要让我一辈子在金家抬不起头,直不起腰杆子吗???” 秦母这段日子被悲伤冲昏头脑,又被喜悦冲昏头脑。 此刻,大彻大悟。 “好了,好孩子,妈妈知道你的不容易,妈妈学!从今天开始认真学!” 人的潜力无限,在于逼迫。 秦母半辈子做贵妇,衣食无忧的养着。 现在,老来难,孤寡剩一人。 重新拿起课本,每天上课、写作业、背单词。 秦家的外框看起来还行,公司还在,别墅还在。 其实,内里已经掏空了。 佣人都遣散,花房、泳池、园艺都停了,没有钱维护打理。 名车、名表、首饰等奢侈品,都卖了,弥补公司亏空。 这几天,又翻箱倒柜、凑一凑,卖的钱给秦子衿做嫁妆。 金家没提要求, 秦母自己打听到一些h国的婚嫁风俗。 女方应有嫁妆,就算没有,也得准备给男方各位亲戚的见面礼,还有红包。 女儿不容易,嫁到那么远,穷家富路,场面总要撑一撑。 秦母就算砸锅卖铁,拼拼凑凑,弄出30件像样的礼物,准备了99个红包。 5月27日, 临行的前一天, 秦子衿去墓地,向爸爸告别。 出了门,有两辆车随行,是金仁贤安排的。 2个助理和4个保镖。 说是帮助,其实是监视和监管。 大婚在即,秦子衿是选定的金家少夫人,不允许出任何意外。 金仁贤明确要求:秦子衿不许在外奔走,不许见外男,特别是不许见蒋沉舟。 老老实实在家休息,在家养病, 安分待嫁…… 第41章 临行前夕 一个月, 秦子衿很听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只在最后一天,申请想去看看爸爸,看看哥哥。 金仁贤同意了。 一片墓地, 沉沉的死寂…… 保镖们在远处等候, 秦子衿自己一个人走过去,她要跟爸爸说说悄悄话。 今天没拿鲜花,而是一个“囍”字和一包喜糖,放在爸爸的墓碑前。 “爸,我来看你了……” 未语先哽咽,眼泪掉下来。 “爸,你的宝贝囡囡要出嫁了,来告知你一声。是金仁贤,还是他,当初你也挺喜欢他的,总是夸奖他……” 秦子衿擦擦眼泪,坐在爸爸的墓碑旁,诉说心事,诉说压力。 她讲的很详细:大哥二哥如何闹矛盾,她如何管不了,如何公司破产,如何四处碰壁,遭白眼,受欺负…… 一直讲到最后, “爸爸,你不知道那天我有多绝望……就在那个时候,金仁贤出现了,在我最难最痛苦的时候,多亏了他!40亿的资金投入稳住了秦氏集团,后面分期,他承诺了会帮助咱家还款。” “爸爸,你教过我知恩要图报,我都记在心里。等我哥出狱了,公司稳定运作下去,咱家一定攒钱还给他。” “爸爸,我现在还有一桩心事,就是我哥。刑期判下来了,两年零10个月,已经是轻判了。大哥和阿迪娜始终没有追究,不然就凭他的持械罪、绑架囚禁罪,足够再加刑5年……” “爸爸,两年零10个月,算不算长?不知道哥哥能不能反省好,万一他出来又闹事,又去找阿迪娜,可怎么办呢?我好担心,好害怕!他那天的样子,太吓人了,他拿枪指着大哥。我怎么喊,他都不听,像魔怔了!他从104层的大楼跳下去,那一瞬间,我的心都抓碎了!爸爸,我连日做噩梦,总回忆那一幕……” 人类总是对痛苦记忆,特别特别的印象深刻! 还好,秦子衿有美满的原生家庭,有快乐的20年时光,用“那些爱”来抵抗“这些痛”。 用童年治愈一生! “爸爸,我明天下午就走了,坐私人飞机,直飞h国。过两个月,你的忌日,我可能回不来,不能来看你了,先告知你一声。” “爸爸,我带走了那架钢琴,你送我的10岁生日礼物,上面还有你亲笔提的字,我带它走。我们以前说好的,将来出嫁,把钢琴带在身边,想爸爸的时候就弹一弹。我的心事化作音符,爸爸在天上也能听到……” 千言万语,诉不尽对爸爸的思念,对爸爸的爱。 秦子衿的性格内敛,话不多,慢热型,冷冷清清的仙女,好像很无情无感。 其实,恰恰相反。 她的情感源泉,埋在很深很深的地方。 一旦情陷,她爱的很深很深。 就像她对待爸爸,对待妈妈,对待哥哥…… 哥哥惹出塌天大祸,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罪孽深重! 但是,秦子衿自始至终没说什么。 20年兄妹情,铭刻骨髓,不是塑料亲情,不是涉及利益就变脸了。 只希望哥哥能改正, 只希望他的病能治好。 …… 第二天,5月28日。 临走的最后一个小时,她来看秦子楠。 监狱,探视的房间。 四面都是墙,没有窗户。 两个警察一左一右的看着,上方还有监控。 奇怪, 这是一场很奇怪的探视,因为谁都不说话。 限定时间20分钟。 已经过去了15分钟,相顾无言,谁都不说一个字。 自从出事后,两个月了,从拘留所到监狱,秦子衿从没来探视过。 今天,她来了。 穿着盛装,一身红妆喜服,牡丹刺绣团花。 中华古韵,束发带了凤冠,肩上霞帔,珍珠流苏的配饰。 大婚的衣饰,来看哥哥。 “哥,4:20的飞机,我要走了,来向你告别。” “……” “哥,你的囡妹要出嫁了,你没有话对她说吗?” “……” “就算不说话,你抬起头来……看我一眼,好不好?看我穿囍服的样子,好不好看?你以前说过,要是我出嫁了,你要跟着去住一年半载,看看丈夫对我好不好,你才能放心把我留在夫家。现在失言了,不能送我出嫁,你看我一眼也好啊,哥……哥!” 对面的秦子楠终于抬起了头,他瘦了,几乎瘦脱相了。 额头上、脖子上、手上的伤口,刚退痂不久,还能看到鲜粉的嫩肉。 他也才21岁,男人最美好的年华。 可是…… 铁牢之内,剃了寸头,穿着狱服,瘦削的两只腕上锁着手铐。 一言不发,抑郁的低落,没有一丝神采。 眼眸似枯井,被抽干了所有的热情和信念。 第42章 监狱里与哥哥告别 曾经的秦子楠, 天之骄子,白马王子般的温润如玉,开朗、健谈。 他长得非常俊秀,可以想象,他和秦子衿是龙凤胎,眉眼必有相似之处。 如画雅逸,翩翩君子。 他是优秀的! 他是骄傲的! 从小到大都是第一佼佼者,没有失败,没有挫折,一直所向披靡。 但是, 有一天,他忽然发现自己一无是处,处处败笔。 感情方面:他最爱的女朋友,被大哥抢去了,夺妻之恨,不甘心! 他越来越偏执,就想打败大哥,击垮大哥,在阿迪娜面前证明自己。 可是,倒霉蛋! 感情方面抢不过他大哥, 事业方面,他依旧斗不过他大哥,一败涂地。 即生瑜,何生亮?周瑜是怎么被气死的? 气吐血! 秦子楠的信念崩塌,陷入失败的漩涡中,出不来了。 他自我痛恨,自我厌弃,极端的挫败感,放弃了整个世界! “哥……” 妹妹轻唤他,亦如从前的样子。 亲情依旧,没有被监狱的栅栏阻挡。 “哥,我最近反思,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你和我……21年,我们活得太幸福,活得太顺利了。我们出身富贵,父母恩爱,家庭和睦。在这种环境中,我们的成长所见所感都带着‘幸运的滤镜’。然而,世界真的是这样吗?出门看看,有许多人出生就是残疾的、贫穷、横祸遭遇……” “哥,出事后,我把a市走了个遍,没能借到一分钱。曾经的朋友,很多老熟人,不但不帮忙,还嘲笑我、辱骂我。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以前我活在云端上,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那么狰狞,那么丑恶……” “哥,我们曾经太幸福了,被保护在温室里,被宠着!被赞美!自以为很了不起,经不起一点挫败。事实上,我们就是普通人,芸芸众生间最渺小的一个,有喜有悲,有成功,就有失败,根本没有什么第1名、没有什么天之骄子!” “哥,从今以后,从天上落到地上,脚踏实地!我们不清高,我们不高贵,犯了错要改,要反省!” “哥,我没有怪你,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时时依赖你,我离不开你。从小到大,我们没有分开超过三天的时间,可是现在,我们要分开三年……” 秦子衿一直望着哥哥,眼中关切,满含依依不舍。 但秦子楠只是沉默,封闭感情世界。 他不是无情无感,是心理创伤的选择性逃避,太多悲哀,太多羞愧。 他无法面对妹妹,就像照镜子一样,会清晰放大痛苦。 狱警提醒:“时间到,9792回牢!” “哥!别走……再给我一分钟,求求通融一下!” 秦子衿眼眶红了,转头哀求:“就一分钟,最后一分钟!哥,哥……” 她一声声呼唤,细腻如沙的伤感,破碎透了,难忍别离…… 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宽桌子,秦子衿凑过去,把手伸到桌子上。 狱警再次提醒:“退后,不许触碰!” “我手上什么都没有,您看!” 她小心翼翼的请求,含泪肯求。两只手上确实什么都没有,也没带首饰。 “抱歉,两位警官……我,我就是太想我哥了,我要远嫁,今天就走了,我舍不得我哥哥!” 秦子衿的眼泪滴答滴答,滑落脸颊,那种从心底发出的悲痛,无以言表。 这一刻的脆弱、依恋、不舍,就像一个几岁的小孩,要离开家了。对未来充满了孤独感、无助感,她想要握一握哥哥的手,寻求力量。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警察略略垂眸,一言不发,算是一种默认通融。 “哥,哥……握一下好不好?哥……” 两个警察眼瞅着,都着急了,恨不得能替秦子楠握一下,安慰安慰。 往日这种场面见多了,父母哭哭啼啼的很多,夫妻之间哭泣的也有。 但是,兄弟姐妹之间,感情如此之深的甚少。 秦子楠低着头,越垂越低。 他紧紧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可是,妹妹一直在呼唤他,让他在黑渊的深潭底,一次又一次泛起情感波澜。 最后,秦子衿不顾形象,趴俯在桌子,把手往前够,摸到了桌子边缘。 怜声祈求,一声声的呼唤:“哥,求求你了,就握一下!妹妹要走了,你不想我吗?哥!你好狠的心!哥……哥!哥!” 秦子楠瘦削的肩膀颤抖,闭着眼睛,眼泪也从眼缝里淌出来了。 他把冰凉的手铐抬起来,慢慢的,放到桌子边缘…… 第43章 出嫁 秦子衿一下就握住了, 两个人,四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哥,这段这日子,我没来看你,不是因为记恨你,而是因为我不敢来。外人如何,我不在乎,怎么说难听的都行,我能扛住!但是你不行,我害怕被你情绪同化、痛苦同化,你会将我打垮!” “哥,从小到大都是你保护我,这一次换我来。我不怪你,一点都不怪你,我知道你只是生病了,你的心结没有打开。没关系,我们慢慢来,3年、30年、哪怕就是一辈子,你也是我哥,我不会放弃你!千金散尽,咱不要了!赚钱养家,我给你治病!这些都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我就还有家,我有依靠,我有哥哥!我是幸福的!” 触发心灵的话语。 字字句句,能不感动吗? 连狱警听了,都觉得感动、感慨、兄妹情义至深! 探视时间到,不能拖延。 狱警一再提醒,让秦子衿松开手。 “哥,我要走了。新嫁到金家那边,不好经常往回娘家跑。等有机会回浙市,我再来看你……” 依依不舍,洒泪分别…… 秦子楠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内心愧疚,无颜面对妹妹。 万幸!秦家基业保住了,让他的罪孽不至于无法挽回。 对与错,就靠时间去慢慢成长,慢慢反省! 监狱外, 长龙车队挂着红花喜字,接新娘,去往机场。 一路上,媒体跟拍,网红直播蹭热度。 这不是演电视剧,这是真正的豪门婚姻,170亿迎娶的新娘子,货真价实的风光无限,盖过娱乐圈。 浙市第一千金,远嫁异国,金家的私人飞机等候多时了。 h国那边,世纪盛大婚礼,耗资巨大。 沿街绿化,种满了樱桃树。 花瓣含苞,十里芬芳。 花开之日,十里长街迎新娘。 这架私人飞机,能载上百人。 可是…… 今日,只接走秦子衿一个。 其它的三姑六婆、七婶八舅,一个不许去。 就连秦母都只能送女儿到机场,不能跟去h国看一眼。 金家的规矩:他们说嫁到金家,就是金家的人了。以后遵循规矩,与娘家告别,轻易不许回门。 秦母心中难过,但她没有话语权,只能听从金家的安排。 唉…… 全世界打听打听,哪有这种规矩? 女儿的婚礼,不许娘家妈妈去看。 女儿出嫁后,不许再回娘家。 这条规矩,是金家制定的,专门针对秦家。 因为,金夫人喜欢秦子衿,但不喜欢秦母和秦子楠。 一个“卖”女儿的妈,一个“神经病”的哥,谁喜欢??? 趁早远离,断了关系才好呢! …… 嫁女儿,天下父母的心酸,舍不得的流眼泪。 秦母的泪水就没干过,擦了流下来,擦了又流下来。 千言万语,一句一句嘱咐:“子衿,到婆家去了,与在娘家时不同,凡事要谨慎,考虑周到。少说话,多看眼色。特别是对待公婆,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注意方式、注意语气,别让人挑出错处。要让他们喜欢你,他们才能对你好……” 说到这里,秦母几度哽咽,说不下去了。 怕女儿受委屈,又没办法替女儿撑腰。 菩萨保佑,但愿金家能善待她。 秦子衿一直点头,拿着纸巾帮妈妈擦眼泪。 “不哭了,妈,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我心里有数,不用牵挂。明天的婚礼,网上肯定有视频,你在家里看也是一样的。想我的时候,打电话,每天都可以视频。” “好” “妈,别难过。你想想,嫁给金仁贤这不是早定好的婚约吗?是你最满意的女婿,也是我的福气!咱们不哭,咱们都高高兴兴的。” 秦母擦擦眼泪,是这个道理! 嫁到金家是福气,否则她们母女二人,现在不知沦落街头何种凄惨? 得感恩,得惜福! 秦母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子衿,妈妈对你有愧,你哥哥更是对不起你!现在你结婚了,没有像样的嫁妆。我和你哥商量过,他说要把秦氏集团的所以股份都转给你。” 秦母拿出这份文件,微有踌躇,小心翼翼的看着女儿,商量语气。 “这是当然的,你哥犯了错,把公司赔光了,他应该净身出户!就是……就是,妈寻思着,多少给你哥留点……你,你别怪妈偏心,我有两个孩子,我都是一样惦记着,哪个也扔不下。你哥以后的情况,病能不能好都未可知,给他留口饭吃。我就擅作主张,改成了90,给你哥留点,一点点,好不好?” 第44章 迎亲 警戒线外, 有很多人围观,有媒体,有金家的人看着。 秦子衿不能多说,打开文件,签上了字。 …… 下午4:22, 吉时已到。 秦母将一方大红盖头,亲手盖在了女儿头上。 “宝贝囡囡,妈妈送你到这里,你……你走,一路平安,万事大吉!走,快走……” 秦母止不住的眼泪,推着女儿让她转身走,快走! 周围鞭炮声起,礼炮齐放! 掩盖了秦母的呜咽声,泪眼模糊的看着女儿的背影…… 秦子衿踩着红毯,登上飞机,相陪的只有一架钢琴。 孤独的、 无依无靠的、 去往陌生国度,开始一段人生的新历程…… …… 6:00抵达h国机场。 场面,比想象中还壮观! 人多! 全是摄像机,无数镜头记录! 整个机场,里里外外的人太多,怕出乱子。 金家派出了200多个保镖,还有机场的工作人员维持秩序,全部拦在警戒线外,只能远远拍摄。 可惜了,看不到正脸。 秦子衿一直遮着红盖头,神秘的、天价的、豪门太子妃驾到h国。 一路红毯玫瑰花,走了10分钟,到出口。 今日不是婚礼,不算正式迎亲,新郎没露面。 金家派出的代表人物是:车海俊(金仁贤的表哥)。 裴丽淑(金仁贤的堂嫂)。 他俩带队迎接,充当司机,把“准新娘”接回去,安顿住宿。 今夜住在机场酒店, 明早从酒店出发,才算是正式婚礼,正式迎亲。 表哥在前面开车, 堂嫂在旁边嘘寒问暖,与秦子衿聊天。 秦子衿蒙着红盖头,看不到他俩的样子,听声音很温和。 “一路辛苦了,如果觉得闷,可以揭开透透气,到酒店再盖上。” 哪行呢,红盖头应是新郎挑开。 就算金仁贤不来,也得回到酒店,无人之时再揭开。 秦子衿婉言拒绝了,用英文交流:“不闷,盖着可以,多谢您跑一趟,多谢辛苦开车!” “别这么说,以后都是一家人,不客气。你往窗外看看,沿路的樱桃树,正开花呢!仁贤说你喜欢吃樱桃,特意为你种的,一万零一棵,寓意‘万里挑一’。婚事一定下来就加急动工,十几个工程队,一起忙了3天,种完了,缓苗一个月,这几天都开花了。可以想象,到了秋天全是樱桃果子,谁吃了,都得赞一声甜……” 裴堂嫂挺会聊天呀,难怪派她来接人,嘴甜,英文口语好,表达清晰。 她滔滔不绝,说了很多。 秦子衿听着,附和着说:“嗯,嗯,真好!” 嘴上说好,但她并不想看。 “樱桃”这个东西,给她留下的记忆不美好,代表着讥讽、戏耍。 秦子衿靠在椅背上,默默想心事。 10分钟就到了,路程很短,就在机场附近。 环州酒店, 上下63层,全部包下来,今夜只住秦子衿一个人。 裴堂嫂说:“仁贤在酒店门口接你。按照规矩,你们今天不应该见面。估计他是太惦记你,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在酒店门口等你,看看你。” 秦子衿坐直身子,点点头说:“好”。 深吸一口气,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她侧过身,将盖头揭开一条缝,向窗外望。 第1次来h国,沿途风光…… 她结婚了,嫁给金仁贤…… 此刻这一幕,她曾经预想过。 毕竟15岁就订婚了, 这么多年,哪能没设想过结婚的场景? 她对金仁贤的感情很复杂,美梦也好,噩梦也罢,梦境变成了真实,就在眼前。 沿路一棵棵的樱桃树,粉白的花瓣绽放。 到了秋天,会结果子,不知是酸,还是甜? 19辆车队,前后护送,到达酒店停车场。 依旧是媒体如云,都站在警戒线外。 警戒线内,是金仁贤,还有他的一众朋友,撵都撵不走,非要在这里等着,第一时间看新娘子。 从上午开始,金仁贤的手机被打爆了,频繁骚扰。 “金太子,怎么安排的?我们都等着接太子妃呢!……什么?你不去?你不去也行,我们去帮你接。不瞒你说,昨晚我还做了个梦,就琢磨着咱‘天价太子妃’长什么样?今天我削尖了脑袋,也得冲到第1线,离近了好好看一看!望远镜、放大镜、显微镜,我都备好了,哈哈哈……” 没办法,被骚扰烦了。 金仁贤就过来了。 一群损友们起哄,捧着“太子爷”,借个喜气,让他高兴。 带来的烟花礼炮,“哐哐”往天上放,震响喧鸣,热闹非凡! 第45章 揭盖头 周围鞭炮声不断,热闹的人发出鼓掌声、喝彩声、欢呼声…… 可怜的秦子衿,呆萌萌的蒙在盖头里,啥也看不见,只能听响“噼里啪啦”,一惊一乍。 终于! 眼前一亮,红盖头被掀开了。 抬眸时,四目相对。 红妆佳人,玉面含羞,好一番天姿国色! 一群富二代们,嘴上吆喝的厉害,真正看到庐山美人面目的时候,一瞬间怔然噤声…… 她太美了, 中华古韵,似画中走出的女人,身材婀娜,举止曼妙。 一身刺绣团花的大红喜服,如此强烈的色彩,却压不住她的绝色容颜。 肌肤胜雪,唇红齿白,黑眼眸一片清澈,仿佛云巅之雪降落时的圣洁、高贵。 “美而不妖,神似天仙” 用这8个字来形容她,恰到好处! 这群富二代,私底下也议论过:什么样的女人能降服金仁贤?还花了170亿,值吗? 之前听赵佑宇说过,说他在秦家生日宴时见过一次,像天仙下凡,美的发光,看一眼就腿软。 大家笑的呀,哈哈哈…… 嘲讽说:“赵佑宇,我看是你被金夫人拔牙,吓的?出来夸张事实!还是你太久没见过女人了,腿软是肾虚!哈哈哈……” 往日的笑闹,成真了。 美人如此,倾国倾城,真的腿软了! 放眼找一找,各世家小姐、千金名媛,论容貌,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秦子衿。 她带着凤冠,金丝镂空,嵌的188颗珍珠,还有四面流苏坠子。 几个小时压的,额头上有一道红痕。 金仁贤看到后,用手扶了一下凤冠,感觉很重。 “真是蠢乖,一根筋!坐飞机时你可以先摘下来,松快一会儿,下飞机时,再带上呗!” 秦子衿摇摇头,好声好气的解释:“不可以的,我不能随意动,红盖头就是要等丈夫揭开的。” “嗯?那我今天要是不来,你能等着一夜,不睡觉?” 秦子衿羞语,长睫垂眸,不说话了。 周围人起哄:“说什么悄悄话呢?欺负我们听不懂啊!海俊,你会说中文,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车表哥的中文水平马马虎虎,嘈杂又吵,他听不清楚。 “好像是说丈夫、一夜、不许睡……” 噗嗤,哈哈哈…… 这几个词没毛病,串联到一起就想入非非,有点少儿不宜的画面感了。 周围起哄声不断, 秦子衿绯红着脸颊,打开备好的木匣子,里面是红包。 一人一个,递出去。 他们都是双手接,并鞠躬:“??……” 秦子衿鞠躬还礼时,凤冠边缘又压在了红痕上。 金仁贤说:“行了,发完就行了,你进去!” “嗯” 她听话的答应一声,眼神中似有询问。 他说:“我不进去,你早点休息,明日黎明就要起来。” “知道了,那我进去了。” 天仙娇人,声音柔婉,脾气也听话。 啧啧啧,众人都明白了,难怪金太子会选她! 15岁就订婚,纯的干净。 嫁入豪门后,相夫教子,完美的贤妻标杆。 而且,她家道中落,没有靠山,金家说啥就是啥,软柿子一个。 呵呵,走着瞧,有好戏! 金家一个个的臭脾气,她且受着! …… 金家婚礼,轰动h国。 耗资巨大,堪称一场世纪婚礼。 传统的礼制繁琐,仪式感满满,婚书、纳彩、涓吉、币物一样不少。 5月29日, 今天是个特殊的清晨。 天没亮,迎亲车队出发了。 一列长龙,望不到尽头的,寓意:“长长久久”。 民众趴在窗户上看,聚到大街上看…… 先是99辆红色的兰博基尼,在前方开道。 后面是一辆金色劳斯莱斯,寓意:“红运当头,金华良缘”。 再之后是交叉的,一辆迈巴赫,一辆奔驰,一辆迈巴赫,又一辆奔驰…… 寓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夫妻同行,一生相随。” 网上的视频都传疯了,国内外的媒体都有报道。 世纪奢华婚礼,大放异彩,所有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新娘子…… 越这样的时刻,秦子衿越想家,想念爸爸妈妈。 如果妈妈能来就好了,她最爱炫耀,看到女儿这样风光出嫁,她肯定得高兴坏了,足够她炫耀个十几、二十年的…… 如果爸爸活着就好了,他爱热闹,爱交际,今天宾朋满客,共同举杯庆贺,秦家正式联姻金家,大喜事! 如果哥哥能来就好了,他肯定忙前忙后,又高兴,又舍不得。婚礼结束,他也不会走,赖在金家住个一年半载…… 第46章 祠堂祭祖 第一项仪式, 先去往金家祠堂祭祖。 供奉香案, 告知祖宗,今日大婚,迎娶秦氏女子,成为金家正房孙媳妇。 偌大的祠堂之内,都是金家族人,穿着正式韩服。 嫁夫从夫,秦子衿穿戴着韩式传统,蓝红间色的新娘衣裙,头戴簇冠、金簪等繁复礼饰。 依着礼数: 跪,叩拜…… 再跪,再叩拜…… 三跪,再叩拜祖宗…… 从此以后,金家承认了,秦子衿的名字出现在族谱上。 接下来,敬茶。 活着的、重要的几位长辈坐在那,秦子衿依次敬茶。 第1杯,是金仁贤的奶奶。 她70多岁,气色不错,很健康。 就是……就是表情凝重、很严肃的样子。 没啥笑容,双目炯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秦子衿。 (奶奶,我是你亲孙媳,不友好吗?) 第二杯,是一个老头,但不是亲爷爷。 金仁贤的爷爷去世了,这位是爷爷的堂弟,称呼:叔公爷。 哎呀? 这位的表情更严肃,面相刻薄,跟得罪了他似的。 两腮无肉,必定难斗! (不斗,反正你是个远房爷爷,咱们也不生活在一起,八竿子打不着。) 第三杯,正儿八经的大东家——金父。 这是秦子衿第1次见到金仁贤的父亲。 虽是初见,却有似曾相识之感。 为啥呢? 金父与金仁贤长得有些像,年轻时必然英俊不凡、倍儿帅。 现在岁数大了,成熟男人魅力,依旧是风采桀骜,不可一世。 主要是他眼神中……那种傲慢、不屑、不加掩饰的坏情绪,完全就是金仁贤的“老师”。 (找到原因了,毛病就是遗传他爹,随根儿。) 秦子衿双手递茶盏,恭敬奉上。 “爸,请用茶。” 他冷冷的接过去,摔在茶桌上,给个下马威。 表明态度: 不满意你这个儿媳妇!除了一张脸,你还有什么优势?你能给金家带来什么利益?灌了迷魂汤,非娶你不可!行,将就着!警告你,以后乖乖做人,安分做事,敢弄出一丁点洋景,饶不了你! 秦子衿微垂眸子,表情平静。 宠辱不惊的模样,也不是一般战士。 第四杯茶,递过去。 “妈,请用茶。” “好” 金夫人微笑接过,喝了一口放在桌上。 她穿着艳色的韩服,保养得宜,显得很年轻。 手中拿着一本册子,递给秦子衿,寓意:金家传承,首要就是规矩。 “这是家训册子,你认真看,不懂的地方,仁贤帮你翻译。必须背诵下来,谨记履行!” “是” 三十几条家训 ,背诵需要一些时间。 几位长辈都出去了,到茶客厅歇一会儿。 祠堂内,只剩金仁贤和秦子衿。 “你过来,坐一会儿。” 金仁贤松解开帽子,坐到椅子上,随口问:“你早上吃东西了吗?” 秦子衿:“没吃” 他扬扬下巴,指向,“供台上的,你去看看,想吃哪个就吃。” 秦子衿:“呃,不用。” 她没那么馋! 祭拜祖宗的新媳妇,竟然去偷吃供品? 想想都寒碜,万一被人发现了,立刻送你个外号:“馋嘴婆娘”,丢死人了。 “我不饿,我们开始背诵……” 秦子衿假装不认识这些字,让金仁贤帮忙翻译。 他坐着,她站着,一同看册子: 尊敬长辈,立行恭顺。 家宅和睦,切忌内斗。 夫妻不争,女德从夫。 婆大媳小,辈列有序。 …… 救命, 家训册子不算长,不知是哪个年代?哪位高人编写的? 充满了封建道理,不平等条约。 秦子衿无力吐槽,认真开始背诵…… 她是学霸,脑袋好使。 金仁贤给她读完一遍,喝了半盏茶的功夫,她就背完了。 用中文复述一遍,语句不通顺的地方,她还用平仄调改了改,一篇完美的“丧权辱婚”条约出炉了。 “仁贤哥,我背完了。” 金仁贤像老师一样,严师出高徒,认真的考核:“背挺快,是死记硬背?还是自己领悟的?” 她好诚实,点点头,非常肯定的回答:“是死记硬背的!” “什么?那不合格!你要内心领悟,贯彻落实,比如这条:夫妻不争,女德从夫,这句什么意思?” “哦……我不可以和你吵架,我什么都听你的。” 优秀! 他老婆就是聪明! 金仁贤笑道:“歇会儿,来坐……” 他拉着秦子衿坐下,自己却站起来了,溜达到供台前面,瞅了一圈,相中了一位“大饼美人”。 他拿起一个,走过来递给秦子衿:“你吃点,不然一会儿饿了。” 第47章 婚礼 秦子衿嗫嚅着摇摇头,小声说:“不、不好……我大吃大喝的,别人推门进来一看,像什么样子。” 金仁贤的脾气,给出来的饼,肯定不能收回去。 命令:“那你揣着,一会儿找没人的地方吃。” “呃?哦……” 秦子衿的屁股刚坐到椅子上,还没坐热乎呢,又起来了。 寻寻觅觅,左右找了几圈,没有找到能装饼的塑料袋。 金仁贤直接扯出几张纸抽,把大饼包一包,行了。 饼很干,干芝麻烙饼,没啥油性。 幸好,不会油渍衣服。 秦子衿接过来,低头看看,又犯难了。 往哪揣呀?韩服没有兜? 瞧瞧…… 一位美人,拿着一个和她脸那么大的饼,囧的,不知所措。 大眼睛布灵布灵,睫毛扑闪扑闪,向丈夫投去求助的目光。 “衣襟里,怀兜可以揣。” 他嘴边噙着坏笑,一直在偷乐,又是戏耍她? 秦子衿撅嘴不干了,把饼递还给他。 “我不吃,你放回去。” “诶?家训忘了,刚背过的!” 女德从夫,他说啥是啥。 好, 秦子衿很容易就妥协了。 低头看看,前襟的蝴蝶结一扯,松开了。 放在两层里衣内,才不会看出饼的突兀形状。 此等举动,实属不雅! 面对金仁贤,宽衣解带不好意思。 她背过身去,向后转。 可是,后面是门的方向,万一进来人,直接就窥视了。 她又向左转, 抬头一看,是祖宗牌位。 由上到下陈列着几十个死人名讳,瘆得慌。 你偷吃祭品,还在祖宗面前解开衣衫,成何体统? 不行, 她又转身了,转向右面。 晕,右边正对一个监控摄像头。 服了,卑服了。 整整转了360度,小陀螺似的,最终还是转到金仁贤眼前。 羊入虎口,乖乖钻进去,蠢乖蠢乖的小妹妹,怎么那么可爱,哈哈哈…… “你、你别笑了,有那么好笑吗?” 她气的撅着小嘴,粉嫩嫩的脸上两个大红点,显得滑稽。 此刻这副气鼓鼓模样,特逗,特招笑。 大饼藏好了。 再一层层的系好襟带,秦子衿自己调侃道:“这饼真夯硬,像个护心镜,能防身呢!饿了的时候,拿出来啃两口,能续命!实在吃不完,户外散心,还可以扔着当飞盘玩……” 一墙之隔,外面很多人,都听到了金仁贤的笑声,源源不断的笑声…… 众人面面相觑, 这位金太子脾气极差,发火的时候多,笑颜的时候少。 瞧瞧,给新郎官高兴的,娶媳妇乐成这样了。 典礼流程,按照h国传统婚仪进行。 他们认为,象征美好婚姻的吉祥物是大雁。 奠雁礼: 大雁代表一旦约定爱情,就永远遵守,寓意:“一夫一妻,一生相守。” 大雁排列而飞,很有规矩,寓意:“尊重彼此,互敬互爱。” 大雁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痕迹,寓意:“一生中留下优秀业绩,让家族昌盛。” 交拜礼: 新娘头戴簇冠,左右脸上用红色胭脂圆点,寓意:“驱散恶鬼,一生顺遂。” 合卺礼: 新郎和新娘一起同心协力,去接长辈们丢过来的枣子、栗子,然后装在新郎的兜里,寓意:“多子多福,早生贵子。” 一系列典礼流程…… …… 典礼结束,新娘的主场就结束了。 新郎在外面张罗待客、敬酒, 新娘进入洞房,守家、坐福,寓意:“男主外,女主内,齐心合力,经营家业。” 秦子衿坐在床上,身下有一个圆形的垫子,刺绣一些吉祥图案。 坐在上面,就是“坐福”的意思。 坐的时间越久,福气越大。 结婚真累,一套流程下来,不能出一点岔错。 从凌晨3点起来,一直忙到中午,秦子衿终于可以放松下来,歇会儿了。 佣人都退出去, 她自己安静的坐在床上,四周环视,她的新家。 准确的说,这是公婆家——金家的别墅。 此别墅,非彼别墅。 金家之大,超乎想象。 御墅金枫, 亚洲排行前十的私人领地别墅,占地8000多平方米。 五层门禁,附属仆佣40多个。 这片领域,是旧时皇族所住,贵气不凡,传言说是金贵命脉所出之地,百邪不侵。 金家之豪阔奢华,不止在于钱数,而是在于传承悠久、贵胄…… 车子开进大门,放眼一望,郁郁葱葱的林化带和天然湖,前栋、后栋、泳池、宴亭、独立的司机楼、佣人楼…… 最漂亮的! 是正中一座灯火萦灿的中,簇拥着一座精贵屹立的复式大城堡?——御墅金枫。 第48章 婚后的第一场风波 h国的大财阀, 此时此刻,秦子衿就在这座寸土寸金的大城堡里面。 从外观看,数数窗户,大约370多个房间。 她就在其中之一——左c栋3楼第1间,金仁贤的卧室。 说是卧室,实在屈才。 里里外外,一应具备。 外间有客厅,能看电视。 左边是独立的自动化衣帽间, 右边是宽阔的浴室和卫生间。 三百平的一间卧室,够大? 20分钟后,听见脚步声,有人来了…… 一位花季少女,十六七岁的样子,端着托盘点心进来了。 她脚步闲逸,一边溜达一边吃,酥饼渣子掉了一地。 大约是觉得不好吃,扔回盘子里,又换了一块乳酪小蛋糕。 停在门口,一边吃一边看着秦子衿,吃独食,没有要分享的意思。 手中的大托盘,里面有19块糕点,各式各样的。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厨房让送来给秦子衿吃的,她从早上到现在没吃过饭。 可是送餐的人,不靠谱,自己先吃了,还糟践的一个咬一口,弄得乱七八糟。 秦子衿细细观察她…… 上次宴会,金仁贤把她带在身边时,这个小表妹就表现出很贪吃、很贪玩,智商好像……堪忧。 她今天也是穿的传统服饰,紫色头发编的精美,小脸白白净净,也挺好看的,就是瞅人的眼神,直勾勾的不正常,似有戒备和敌意。 “你是谁?为什么在哥哥的房间里?” 秦子衿不想暴露自己会韩语,她只用几个简单的词汇:“金仁贤”,指了指自己,又说:“丈夫”。 不知小表妹听没听懂,理不理解。 她蓦地放下托盘,不吃了,向秦子衿走过来,视线下移看到她手中捧的东西。 “这是什么?” 秦子衿思考该怎么回答: “大雁”,不对,这不是活的,她肯定理解不了。 “婚礼用的木雕吉祥物”,不好,复杂词汇太多,容易暴露。 正思考着…… 突然! 对面的小表妹突然伸出手,抢走了秦子衿怀中的彩绘木雕。 紧接着,来不及阻止,她挥手一扔,砸向窗户那边。 秦子衿吓了一跳,以为会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 但好巧,她扔的挺准,正巧从纱窗口掉楼下去了。 呀! 秦子衿心惊,这是红木木雕,很实诚的重量,六斤多。 扔楼下去,千万别砸到人啊! 秦子衿穿着韩服,宽大的裙摆碍事,急忙从床上爬下去,跑到窗边向外看。 万幸,楼下没人。 她皱眉,回头看看,身后那位惹祸精,已经跑了。 这事…… 秦子衿无奈扶额,真是捣乱! 大雁是吉祥物,想想也不应该扔,赶紧捡回来! 她跑到卧室门口,紧急呼唤:“有人在外面吗?有人吗?” 有,楼里有当值的佣人。 听到声音,立刻过来了。 秦子衿用手比划刚才的大雁,又指了指窗户,指了指楼下…… 佣人趴窗户一看,明白了,马上跑下楼去捡。 可是,倒霉! 木雕从3楼扔下去,把雁眼上嵌的宝石,摔掉一颗。 雁腿部位,也摔裂了。 出了这样的事。 佣人肯定得禀报,管家上楼来了。 一位中年、严肃的女管家。 她是金夫人的心腹,在金家工作了十几年,里里外外很熟悉。 询问情况, 怎么搞的? 女管家的脸色十分庄重、十分严肃。她能听懂一些英文,简单交流可以。 秦子衿解释:不是她扔的,是表妹扔的。 女管家批评道:“大雁交到你手中,象征着婚姻,是女人最重要的东西!你应该悉心保管,为什么要给她?她顽皮惯了,扔坏了,砸坏了,这些你都应该考虑到。” 救命, 上纲上线的讲规矩,好凶! 结婚第一天,这个罪名秦子衿不能承担。 她诚恳解释,据理力争,把情况讲明白: “我坐在这里,她进来与我说话。一家子亲戚,我未设防备,怎料她突然就抢!紧接着就向窗外扔。我穿着裙子不方便,爬下床去追都来不及。呼喊阻止,她也充耳不闻……” 秦子衿怕她听不懂,还带上一些动作,模仿当时的场景。 不管怎样,反正这个黑锅她不背。 情况讲完之后, 女管家也词穷了,没再说什么,嘱咐秦子衿继续“坐福”,她就出去了。 卧室里,恢复了安静。 秦子衿看看这只大雁,真是摔的可怜。 让佣人拿来胶水,她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把眼睛粘好了。 腿上的裂口,恐怕是没办法,好可惜! 肚子饿了,咕噜咕噜的叫…… 第49章 新婚之夜(1) 秦子衿看向那托盘糕点,有几块还是完好的,没被啃过。 哼,那也不稀罕吃。 吃自己的大饼! 从前襟里拿出来,还热乎的呢! 干巴巴,硬邦邦,用力撕下一块。 磨牙口,嚼的费劲,但是细品,挺香。 饿了,不挑吃的,慢慢嚼! 嚼累了,喝点水,歇一会儿再嚼。 一个大饼,吃了一下午,饱腹感强,竟然还吃撑了! 傍晚时, 金仁贤回来了。 可想而知,他肯定累了,而且喝醉了。 只要新郎回来,新娘就不用“坐福”了,可以随意活动,解脱了。 第1件事,换衣服。 先帮金仁贤换,把帽子摘掉,韩服脱下来挂好。 他一身酒气,摇摇晃晃的直奔床,就躺下了。 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很安静,很老实。 躺着,先不管他了! 秦子衿跑去浴室,把自己的衣裙脱掉,卸妆洗漱,把头发上的盘辫和发饰都拆掉。 一通洗完,穿着浴袍出来时,松快多了。 那位,还是那个姿势,还在床上躺着呢…… 秦子衿慢慢的走近他,观察着,琢磨着,该解决一下他的问题了。 温柔的声音,轻轻呼唤:“仁贤哥……仁贤哥?” 他半睡半醒的“嗯”了一声,依旧闭着眼睛,醉的厉害。 “那我……我帮你把衣服换了?” 他迷迷糊糊,鼻尖又“嗯”了一声。 韩服里衬好几层,缎面没有弹力,睡觉不舒服,怎么也得帮他换成睡衣。 秦子衿到衣帽间转了一圈,好大呀! 遥控器按键,区域划分清晰。 全智能的衣柜,上下翻转,前后左右滑动,成千上万件衣服,一目了然。 睡衣区,秦子矜选出一套浅蓝格子的。 拿着衣服站在床旁,做心里建设。 勇敢点…… 不必扭捏…… 两个人已成夫妻,什么事迟早都得发生。 秦子衿深吸一口气,动作起来。 睡着的他,不好摆弄,先换裤子,容易一些。 秦子衿闭着眼睛,解开皮带往下一扒,用力过猛,三层裤子一起下来。 差点把内裤也扒下来,oh,rry,rry…… 内裤不用脱。 一动不动,死老沉。 秦子衿爬上床,双腿跨在他两侧,把睡裤套在腿上,往上提,费劲巴力。 几乎趴在他身上了,好容易给提上裤子。 金仁贤被折腾醒了,烦躁的嘟哝一声,翻了个身。 “仁贤哥,你上衣舒适吗?用不用换睡衣?” “……” 不回答,半天没动静。 秦子衿怕再打扰他睡觉,拿着睡衣,犹豫不决,换还是不换? 坐在旁边,凝视着他的睡颜。 一时间,她不自觉的愣神了。 似乎想了很多,思绪飞转。 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发呆。 认识6年,两个人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秦子衿从没有此刻这般,近距离的、仔仔细细的、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男人阖着眼眸,薄薄的内双眼皮,在眼尾处有一道细褶。 高挺的鼻梁,向下勾勒唇瓣,呼吸间萦绕酒气,不知饮了多少杯?醉的厉不厉害?明早会不会头痛? 他睡着的样子,很温和,很无害,不像平时那么盛气凌人,带有压迫感的傲慢、跋扈。 如果以后相处久了,夫妻间熟悉了,他的脾气会好点,会互相尊重…… 静静的,不知过了多久。 男人眼皮动了动,醉意迷懵的睁开眼睛。 看到他新娶的小媳妇,怀中抱着他的睡衣,一直在旁边守着。 “换!” “哦,哦……” 秦子衿恍然回神,像抽了鞭子的小毛驴,一下撅起来! 金仁贤勾起一个笑,醉醺醺的斜睨着她,像在看一头待宰的小毛驴。 “几点了?” 她看手机,准确回答:“6:43”。 “时间来得及,醒过这阵酒意,稍等一会儿啊……” 他酒品不错,喝醉后不吵不闹,还挺温柔了呢~~ 他让她等一会儿。 等什么? 长夜漫漫…… 当然是……正经事啦! 秦子衿害羞的答应一声,把被子给他盖好。 她脚步轻轻出了门,隔壁第2间是她的衣帽间。 佣人说过,秦子衿的皮箱放在那里了。 进去看看,宽敞明亮,处处崭新。 智能化衣柜,按一下开启按钮:柜门滑动、前后翻转,依次打开…… 琳琅满目,全都是当下季节的最新款女装,按照她的尺码,一齐的新标签还没摘。 各类都有,衣袜鞋帽:正典装、休闲装、运动装、晚礼服、韩服、睡衣、泳衣…… 秦子衿大略的看了一眼,径直去睡衣区。 第50章 新婚之夜(2) 挑选了一件红色的深v睡裙,增添夜的润色,如玫瑰绽放,妩媚姿娆。 新婚第一夜,谁都希望美好一些。 在心底,留下秘密滋味的记忆。 回到卧室。 她脚步很轻的进浴室,换好睡裙再出来时,吓了一跳!! 房间里多了一个人,阴森森的站在那,吓死谁了! 秦子衿心中不悦,觉得不妥。 虽然,小表妹智商缺欠,挺可怜的。 但是,天长日久,总这样不行,没有隐私,走城门似的随随便便。 不管是哥哥房间、或者是哥嫂同房,你当妹妹的随意出入,不敲门、不出声。没有边界感,没有尊重隐私,哪能行??? 唉,这些话秦子衿不能说。 新媳妇刚刚入门,她不能表现出对金家的指手画脚,教别人规矩。 “有事吗?” “……” 小表妹不回答,不搭理她。 看到金仁贤在睡觉,没有吵哥哥。 漫无目的的在屋里溜达了一圈,注意到秦子衿的睡裙,她眼神显露反感,充满敌意。 秦子衿联想起了中午的事,怕她再作妖。 赶紧跑两趟,把两只大雁都藏起来了。又把自己的手机和包,都藏在衣帽间里,防范于未然。 ok,转移完毕! 屋里没有秦子衿的物品了,至于其他东西,爱扔就扔,爱砸就砸! 结果,小表妹不按套路出牌。 坐在沙发上,开吃了。 茶几上摆着一个盒子,里面是大枣、核桃、花生、还有板栗仁。 吃货,找到了新目标。 秦子衿松了口气, 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像个不懂事的小孩,一口塞几个板栗仁,噎的抻脖,捶打胸口…… 哎呦呦,真服了! 秦子衿赶紧出去倒水。 考虑到金仁贤一会儿醒了,会不会口渴? 沏好一壶茶,先备着。 倒水,泡茶,短短几分钟。 当她再回来的时候,被眼前一幕,惊掉下巴! 惊怒交加! 20年的好脾气,也要暴走了!差点摔了手中的茶盘! 一进卧室,光线黑暗。 刚才明明是亮着的灯,此刻关了。 欲行坏事,掩人眼目。 七点钟,外面的天还没黑透,通过窗帘缝隙的光,看清了床上的两个人…… “不行!你们干什么???” 本能反应的大声惊呼, 在寂静的卧室中,突如擂鼓! 惊醒了,床上的金仁贤。 他醉的糊涂,正睡觉呢,就感觉被窝里钻进来了一个女人。 他以为是秦子衿。 这么投怀送抱,表现不错。 金仁贤勾唇笑了一下,黑暗中把妻子搂在怀里,温软抚摸…… 结果,门口嗷一嗓子,把他吓醒了。 一瞬间,酒也醒了。 看清怀里人,一秒暴怒! “开灯!” 发出口令,智能声控灯一下全亮了,照如白昼。 “车海珠,你?你怎么在这?荒唐不知羞!滚出去!滚!!” 一顿臭骂,给表妹撵出去了。 秦子衿站在门口,从她的角度看到:表妹痴呵呵,在床上打了个滚,蹦蹦跳跳的,挨骂就跑了。 诡异的是,她跑出去的时候,那种表情竟然是在……笑? 美滋滋的笑…… 金仁贤气得够呛,怒声斥责:“你们怎么回事?\" 他扶着酒后胀痛的太阳穴,看向秦子衿,兴师问罪。 “我,我不知道……我出去给你倒茶,她自己悄没声的进来,我哪知道怎么回事。” 甩锅,趁早甩锅! 她手中端着一个茶盘,就是最好的证据。 金仁贤阴沉着脸,不耐烦的拢了拢头发,气哼哼的去浴室洗澡了。 留下一脸懵逼的秦子衿,举头问苍天,这都是些什么窝糟事啊? 视线看向床的方向,呕,膈应的慌! 癞蛤蟆掉脚背,不咬人,膈应人! 秦子衿放下茶盘,走到客厅门边,悉心听着外面的动静。 结果,没动静…… 一直到金仁贤洗完澡出来了,依旧没有发展,没有动静。 咋? 完事了?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苍天啊! 小刀拉屁股,开眼了! 从中午时,表妹扔了大雁,摔坏吉祥物,就是不痛不痒,不了了之。 晚上,像个没事人似的,到处溜达,溜达到哥哥被窝里了。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秦子衿爬到了秦子楠的床上。 那是天大的事!秦家得闹翻锅,爹哭妈嚎,祖宗操心! 可是换到金家,竟然大事化小,雨点都没掉一个,就完事了。 难道不是第1次? 大家默认了?纵容了? 秦子衿的脑子从混乱到清晰,越想越可疑,回忆一下表妹瞅她的眼神,那种敌意…… 你说她智商低,她不傻。 她会偷梁换柱,会观察,还知道把灯关了。 她智商没那么低! 第51章 受气的小媳妇 暗气暗憋,不敢吱声…… 若是换成别人,换成个厉害的儿媳妇,肯定没完! 第一时间,闹到公婆面前,讨个说法! 问问公婆管不管? 今晚的事必须给个教训,皮鞭炖肉安排一次。再有下次,撵出家门去。 唉…… 无奈的叹口气…… “忍”字头上一把刀,滋味不好受。 何况这才刚刚开始。 秦子衿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三年,怎么也得熬过去,把债务都还清,把秦氏集团稳定下来。 (一个落难千金,一分钱嫁妆没有,还背着170亿的巨债。 未来三年,风雨不动。 秦子衿能稳坐金家少夫人的宝座,全凭一个字——“忍”!) 新婚之夜,像“仇恨之夜”。 金仁贤一直表现的“乌云密布、一肚子邪火”! 秦子衿心里想:【怎么的?你跟谁生气? 我不知道,反正跟我没关系,也不是我惹的你!冤有头债有主,你最好冲下楼去管教一下你表妹。 但是,你别冲我撂脸子啊! 撂脸子也行,我词穷了,找不到什么话语来哄你。你们金家的事,我也不好说啥,我还一肚子委屈呢……】 金仁贤在客厅,接了两个电话,抽完一根烟。 回来时,看到秦子衿已经上床了。 两米多宽的大床, 她小心翼翼的睡在左侧,靠边边,占据很少很少的面积。 “我睡左边,可以吗?” “嗯” 金仁贤盯着她,还在等她说话,说一些让他高兴的话。 可是,秦子衿沉默的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两个人躺在床上,中间隔着“雅鲁藏布大峡谷”。 金仁贤转头看看,她躲那么远,啥意思?新婚之夜,就这么表现?? 170亿,合同说好的,有没有点服务精神? 咋的?还等着他去伺候她呢? 金太子气不顺,越想越生气。 他有他的道理:这场婚姻是契约,各有分职,各取所需。 他的义务:借钱给秦家,扶助秦氏集团。 秦子衿的义务:提供情绪价值,履行妻子职责,让他舒服、让他满意、让他高兴。 新婚夜,应该做点什么,她不知道吗?往那一躺,眼睛一闭,装睡的一动不动,啥意思??? 金太子的傲娇病,很严重。 一向都是女人贴着他,前呼后拥的讨好他。 他才不会主动。 他永远高姿态,做婚姻的主宰者。 而不做情爱的奴隶、黏黏糊糊的舔狗。 一盏壁灯,光线静暗。 两个人躺在床上,各怀心事。 秦子衿还在忧虑小表妹的事,她会一直住在金家吗?以后天长日久,她还会怎么作妖? 一想到刚才的事,真无语! 秦子衿忧心忡忡,没注意身旁男人的状态。 或许他在生气?或许今晚没兴致做什么? 那就睡觉呗,来日方长。 秦子衿放松心情,舒缓一口气,慢慢的,闭上眼睛…… 忽然! 男人翻了个身,像鲤鱼打挺,扑腾的吓人! 床面震动, 他翻身时一扯,把被子全都抢走了。 呃??? 秦子衿转头看看,这人睡觉不老实吗?床霸? 呜呜~~ 她也想盖被,但不敢硬拽。 算了,你自己盖! “善解人意”的妻子,轻手轻脚的下床,去沙发那,有一个小毛毯,拿来盖。 累了一天。 此刻夜静了,松缓了,秦子衿就困了。 她身体蜷缩成一小团,贴着床边,雪肤玉肌,像一只乖绒绒可爱的小猫打盹,呼呼… 新婚之夜,她先睡着了…… 第二天, 早早醒来,进浴室洗漱好、穿戴好。 去衣柜间,帮丈夫准备衣服。 不知他一会儿是去公司?还是在家?有备无患,都提前准备出来。 搭配两套,一套西装,一套t恤休闲服。 忙完一圈,太子爷起床了。 “早上好!” 秦子衿规规矩矩、板板正正的站在门口。 友好的态度,拘谨的问候,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哼”了一声,算作回复。 听说脾气不好的人,都会有起床气。 秦子衿尽量降低存在感,不想招惹他。 金太子像一片乌云似的,飘进浴室,里面哗哗的冲水声。 秦子衿拿着两套衣服在外面等,像宫廷里的丫鬟,伺候主子…… 就这,还不满意呢! 他全程不搭理她,新婚第1天就甩脸子。 七点半, 楼下大厅,准时早餐。 金家三位主子,聚齐了。 “爸、妈,早上好!” 嗯,金母点点头,抬眼看看新儿媳妇。 她扎着头发,白色卫衣,一条牛仔裤,家常样子很整洁得体。 金母说:“坐,吃饭,不知道你的口味,入乡随俗,就跟我们一样。” “可以可以,我都爱吃。” 第52章 金家风云第一天的饭桌上就争吵 常言说: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 饮食口味,肯定有差异。 秦子衿是苏杭人,喜欢苏帮菜、淮扬菜,主要以鲜、嫩、滑、脆、爽口为主…… 她嫁到h国,肯定吃不惯! 同样是鱼、是虾、是白菜,他们的做法又辣又甜,总是有一种生腌的味道。 做汤的时候,放很重的料和酱,瞧瞧那汤的颜色,秦子衿就不喜欢。 当然,这只是她的内心评论,不会说出来。 她不矫情,没资格挑食。 不管什么菜,她都说好吃、爱吃。 金夫人说:“前三天,你主要是在家里熟悉环境,归置东西。三天后,开始学习韩语,尽快学会!” “是,知道了。” “亲戚礼道,我会带你去认识,要记住每一位长辈的生辰和喜好,以后年节、生日、祭日准备东西,这些都是你的事情。” “是,记住了” “注意营养,加强锻炼,近期就要备孕,没问题?” “哦,可以。” 说啥是啥,没有拒绝的立场。 婆婆的语气平静,但威压感十足,如同发号施令。 秦子衿一一答应,态度顺从。 佣人端来牛奶壶,她主动站起来,侍奉杯盏,给桌上的杯子都倒满牛奶。 谁都没说话,安静吃饭。 不料,小表妹突然对秦子衿发脾气! 刚倒满的牛奶杯,被她故意打翻了,喷溅在秦子衿身上。 真无语! 好好的大清早,刺头表妹,又开始闹事儿了。 “我不喝,你走开,该死的讨厌你!” 突然的一幕发生,几人筷子都停了。 金夫人说:“海珠啊,做什么?别这样……” “我讨厌她!大姨,你让她滚,让她滚出去!为什么允许她在这吃饭?” “海珠,我给你讲过了,她也是咱家人,以后不可以再这样没有礼貌。” “我讨厌她,该死的我讨厌她!” 疯表妹撒娇、任性、哇哇大叫…… 场面一度闹腾, 秦子衿脸色尴尬,局促的站在那,显得很无助,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 她心想:【吓一跳,还好牛奶不烫,否则必被烫伤了。这个表妹,以后真得留意,小心提防她。】 秦子衿轻轻扯了张纸巾,把桌上的牛奶擦净,微笑说:“妹妹,别生气,我哪里做的不好,对不起了。” 新婚第1天,公婆都在旁边看着,面对问题,妥善解决。 秦子衿回到丈夫身边,介绍自己,很善意、很轻柔的说:“妹妹,我是你嫂子,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喜欢,不满意的地方,请你告诉我……” 说着,她主动的握住了金仁贤的手,握的很紧,小手钻进大手,十指紧扣。 “仁贤哥,你帮我翻译一下,问问妹妹为什么不高兴?求你,帮我翻译一下……” 秦子衿很聪明,在危机时,知道示弱,寻求丈夫的帮助。 对面的表妹不想吃狗粮,不想看甜蜜,暴跳如雷的叫唤:“松开手,贱女人!我讨厌你!!!” “啪”一声摔下筷子,金仁贤恼了。 “车海珠!过分了!骂谁呢!昨晚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听不懂话还是怎么的毛病……” 金夫人也急了,护着外甥女:“好好讲道理,她是小孩心智,你凶她什么?” 金仁贤:“还小孩?小孩知道爬我床上,把灯关了,钻进我被窝里,想干什么?你问问她,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一瞬间,别墅大厅里安静了。 落针可闻,气氛陷入僵凝。 这种事,谁摊上谁头疼,血缘关系,乱n之错。 金夫人:“这……这?什么时候的事?” 她转移怒火,望向秦子衿,厉声问责:“那你呢?你干什么去了?” 金仁贤回怼:“她不知道,去楼下给我倒水,她还能24小时在门口站岗啊?别迁怒旁人,就是海珠犯毛病!!” “……” 金夫人没话说了,偏心维护,也说不出理由。 金父放下报纸,家事比股市还闹腾,乱七八糟! 揉了揉太阳穴,实在忍无可忍了。 “海珠也大了,不能总是胡闹,送到寄住学校去,让老师约束比较好。” 金夫人盯着丈夫,愠怒在眼中:“你想撵她走?” 金先生:“不是撵,是更好的安顿!教她长大,教她懂道理,就算是几岁小孩也不能胡闹。昨晚那种事,绝不允许再发生!” 金夫人:“我看你是借题发挥,就是容不下海珠!记恨当年的事!” 金先生:“别扯远了!现在我们谈的是昨晚事情,你不担忧吗?传出去好听吗?” 第53章 你们吵吧,我装听不懂 金夫人:“她只是不习惯,家里突然出现一个陌生女人,她有危机感,认为是来跟他抢哥哥的。” 金父据理追问:“所以呢,嗯?就可以爬上他哥的床,她真的不懂私事吗?我知道你舍不得,孩子总归要独立长大,你能看护她一辈子?她一辈子不嫁人?” 金夫人:“她的智商也在成长,医生说过几年会好。我拿她当自己的女儿看待,不懂事要教,要讲道理,而不是抛弃她,扔到远处不管了。她爹妈都死了,这里就是她的家!” 金先生和金夫人争吵起来,各有道理。 亲情重要,乱n也不是小事。 筷子放下,饭别吃了,个个暴脾气,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 车海珠一直在旁边哭闹:“呜呜,我不走,我不走,我哪也不去……” 救命! 新婚第1天,第1顿饭! 这混乱的场面…… 秦子衿觉得忐忑不安,站不是,坐也不是,大气都不敢喘。 万幸! 她假装自己听不懂韩语,听不懂争吵。 她只需要呆呆的、懵懵的、脸上不必做出任何表情,不插言、也不站队。 (你们爱吵就吵,反正我啥也听不懂,我啥也不知道!) 天下夫妻吵架都一样,陈芝麻烂谷的翻出来,叨叨叨…… 十几分钟后, 终于,争吵平息了。 金仁贤全程不参与,吃完了汤面,悠闲的擦擦嘴。 对父母的争吵习以为常,没啥感觉。 看他俩势均力敌,也没吵出个名堂。 最后,金仁贤建议性、总结性的发言:“行了,妈,丑话说在前头,我睡着了或者喝醉了,裤子一提,不负任何责任!再有下次,海珠爬我床上来,出任何事,谁承担责任?妈,你留她在家里,你就承担一切看护责任!” 一场争执,不欢而散,三个人都气呼呼的。 金父去公司了。 金母带着海珠“离家出走”,直飞马尔代夫,度假去了。 金仁贤悠哉悠哉叼着一根烟,也潇洒的走了。 空空家中,只剩了秦子衿一个人。 坐在桌旁,默默的,把凉了的汤饭吃完。 第1天很糟糕?还没完呢! 傍晚时,金仁贤依旧没回来。 晚饭的餐桌上,只有两个人:公爹和儿媳妇。 气氛比早晨时还糟糕, 非常陌生! 非常冷僵! 秦子衿从楼梯下来,鞠躬问候,陪着笑脸打招呼:“爸” 金父略略抬起眼皮,看她一眼,算作回复。 餐桌上,死寂沉默,无话可说。 秦子衿可以装哑巴不说话,吃完饭就解脱了。 可是,天长日久,永远这样吗? 她需要在金家站住脚,她需要金家的助资,一年、两年、三年…… 她不能消极面对,恶劣关系。 今天下午,她和妈妈通电话的时候,秦母也安慰她,劝导她。 “囡囡,你想一想,金家的家庭组成是最简单的!一共就4个人,没有爷爷奶奶需要伺候,没有妯娌之间的针锋相对。你需要对付的人就是公公婆婆,好好表现,讨得他们的欢心,这不算难。若是换做别人家呢,父母离过婚的,左一窝兄弟,右一窝姊妹,面和心不和,天天勾心斗角,那才是最麻烦的!” 对,秦母说的有道理! 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家家都有难唱的曲。 秦子衿思考着,瞅瞅相隔两个座位的公爹。 他虽然傲慢一些、冷淡一些,但他不是坏人。 相反,他是恩人! 应该心存感恩,好好对待,缓和关系。 等到金父吃完饭,秦子衿也放下筷子,站起来叫,“爸……” 金父脚步顿住,转头看她。 “爸,您稍等,我能跟您说几句话吗?” “说!” “爸,我想对您说谢谢,真心感谢!我知道言语太浅,无法表达谢意……我心里都记着,我家能度过危机,都是您的帮助,我万分感激!万分幸运!万分知足!请求爸爸,监督我做一个合格的儿媳,您对我有什么要求,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请求您说,我一定改,一定做好。” 呵呵…… 金父笑了,嘴角一抹弧度不善,含有讥嘲。 他的举手投足,有成熟男人的智慧通透,也有成功商人的利益化视角。 秦子衿的几句糖衣炮弹,对他不好使。 金父直白的,问出了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你离家那天,有一份秦氏集团的股权转让合同,你签了吗?” “……” “回答我!!” “我……我……” 一句话让秦子衿哑巴了。 那份合同,秦子衿当时掩耳盗铃,随意写了几个字,并没有签名。 第54章 豪门不易,经常受气 之后交到妈妈手中,隐秘保存,却还是被发现了。 可见金家监视她,细枝末节,一丝都瞒不过去。 “爸,您听我解释……公司股份的比例,是我父亲的遗嘱安排。他将公司留给了我和我哥,我占30,哥哥占70,所以我没签那个合同,是遵照我父亲的遗嘱。” 呲,金父讥讽一笑,反问:“你哥的股份,不早就败霍光了吗?一身罪过,他还有什么股份??” “爸,我也有责任,不能全怪我哥!股份的事,您别误会,我真的!真的!就是遵循我父亲的遗嘱,我没有想别的。” “秦子衿,嫁过来一分钱彩礼没有,本该是你名下的股份,你也不签。我不知道你是真大方,还是藏心眼,身在曹营心在汉?” “不是,爸,您听我说……” “不用说!你听好了,秦子衿!你家的烂摊子,只此一次!我不屑于你家的那点股份,我只是觉得让一个败家子、神经病掌管70的股份,你蠢的可以!我把话撂在这,要不你把股份合同签了,以后秦氏集团你当家做主!要不跟你哥断绝关系,以后秦氏集团跟你无瓜葛!” 金父对秦家的人,非常反感! 一个卖女儿的妈,一个神经病的哥。 以后会不会再出乱子?会不会再拖累金家? 谁欠她的?活该一次次的给她家填窟窿? 设想一下: 秦子楠,就像一个定时炸弹。 第1次爆炸,炸了170亿。 三年后,出狱了,会不会第二次爆炸? 10年后,20年后,会不会再次爆炸? 到时候,亲情拖累上秦子衿,剪不断理还乱,又哭又豪,又跪又求…… 让金家怎么办?管不管? “爸,我知道您的顾虑,不会,真的不会了!我哥哥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他只是一时糊涂,一时偏执犯的错误。他有改正的希望,请您给他机会。” “爸,亲情都是一样的,血缘之情,家人不能抛弃。我保证,以后我会监管公司,事事过问,不会再出纰漏。但是我不能……不能抢走我哥的股份,他现在需要温暖,需要亲情的宽容和保护。” “爸,我哥哥他在校的时候,是优秀标兵,是学生会zhu席。他与人为善,性格端正。我哥哥,他不是神经病……不是不可救药……我哥哥最优秀!最优秀……” 金父早就走了,根本不给机会,不听这些。 诺大的别墅里,独余秦子衿,孤零零的坐在餐桌边,自说自话,思念家人…… 窗外夜深, 玻璃上映射一人的孤单,独守空房。 晚上九点半, 手机轻响一声,震动。 这么晚了,秦母还发来微信,询问情况。 因为,金氏的第2批助资金额,还没到账。 之前说好了,婚后就转款,昨天一天,婚礼忙。 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整整一天也没转账。 关键是银行催债啊! 秦母只能给秦子衿打电话… 秦子矜焦心呀! 金仁贤这么晚了也不回家,她只能等,等他回来,委婉一些,提醒提醒。 金仁贤此人,坏毛病很多很多。 富二代的各种毛病,他基本都具备:傲慢跋扈、奢侈挥霍、爱玩爱浪、花花肠子…… 但是,他也有优点! 他有正事,玩玩乐乐的同时,工作第1位,他能把握住。 在人生的大方向,他都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是一个成功的上位者。 新婚第1天,谁不是甜甜蜜蜜,如胶似漆。 结果他呢,一大早晨就来了公司。 下属们都吃惊了,(不能摸鱼的一天,呜呜~) “总裁,新婚快乐!” “总裁,新婚快乐!” “总裁,新婚快乐!” 走廊里列队问候,瞧着太子爷脸色不佳。 鼻子“嗯”一声,半分眼神都懒得分,单手揣兜,一路略过,径直走向总裁电梯口。 金太子大婚的消息,轰动h国。 一众员工们,个个精彩议论: 【新婚第1天,太子爷的敬业可以!新娘子不太可以啊……】 【有没有看出了,太子爷身上有点邪火,你们猜是谁惹的?】 【谁敢惹他啊?羡慕他太太,能看见不穿衣服的金总,啊啊啊……不知道不穿衣服的金总发脾气,是什么样子?】 会议室里,各部门高层纷纷打起十二分精神,正襟危坐,向金仁贤汇报手头项目。 金仁贤慵懒的倚在老板椅内,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在会议桌上点着。 “轻工并购项目,我们进行到了中期,李经理为这个项目忙了两个月——” 第55章 金太子的坏脾气(1) 金仁贤不耐烦的打断:“我只听结果,预算多少?” “预计三十五亿。” 金仁贤轻嗤:“能回多少?” “四十五亿。” 金仁贤面色一沉,连那抹嗤笑都不见踪影,只剩冷然:“半年耗期,只弄回十个亿,就这还邀功忙两个月?” 李经理陪着笑脸,没想到总裁大婚第1天,没沾上喜气,还触霉头。 “总裁,这个项目主要是稳定,仔细考察过,预算过,利润偏中,但是没有风险。” 商务会议,变成了批斗大会。 金仁贤的气不顺,每个项目都揪出一堆问题,把几个部门经理都批了一顿…… 傍晚时,一群公子哥们,潇洒的地方。 夜魅会所, 绕过水景进入大厅,有专门的美女服务员接待。 能够进入此处的非富即贵,随便搭上了一个人都是本事。 特别是金仁贤,大名鼎鼎的“金太子”谁不认识? 夜魅的奢糜收入,一大半的来源就是他。只要他一出现,蚊子叮上带血的肉,红着眼睛生扑,猛追…… 金仁贤冷着脸,桀骜不羁。 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夹着根烟,被簇拥着走进了。 包厢是他专属的至尊位。 进入包厢,里面已经有不少人。 见到金仁贤的身影,即刻安静,笑眯眯的朝他挥手示意:“太子,真来了,还以为你唬我们呢!” 金仁贤径直走到c位坐下,双腿交叠,吸了口烟,才回答:“唬你什么,也配?” 气氛一瞬就尴尬了,都看出来了,太子爷恐怕是要发脾气。 哪惹的气,来这迁怒了。 赵公子从侍者托盘里拿了一杯酒放到金仁贤桌上,略带讨好的语气:“太子召唤一声,那还不是马不停蹄,主要是新婚第一天以为你在家呢,呵呵……” 金仁贤呼出口烟时,微眯眼睛,冷盯着他问:“谁规定的,新婚就得在家?” 赵公子被盯的有点心虚,掩饰性的朝他敬酒,干咳一声:“来,咱们喝酒,庆祝咱太子迈入已婚行列,百年好合!大家一起举杯!来,来……” 车海俊也在,他是金仁贤的亲表哥,关系近,有几份面子。 “仁贤,怎么没带弟妹过来?” 金仁贤吸烟的动作顿住,脑海里浮现一抹纤薄的身影,压根没想过带他出来。 其他人也附和说:“对呀,金太子,让我们拜见一下尊贵的少夫人!昨天离着远,没看清楚正脸,哈哈哈……” 金仁贤指尖点了点烟灰,唇角微微勾着,嗓音却莫名让人发怵:“怎么?你想看她,想离多近看?” “不是不是,太子说哪去了!哈哈……” 倒霉催的,今天是说啥错啥。 金太子咋了?哪股邪火发不出来? …… …… 夜晚,黑沉沉的星空,沉寂无声。 新婚后,第1夜。 男人花天酒地,女人独守空房。 秦子衿看看时钟,已经10点了。 洗漱好,躺床上之后,怎么也睡不着。 在黑夜中睁着双眼,躺平望着天花板,心里头一团乱麻。 想到以后的三年,觉得好漫长,好难熬…… 时钟慢悠悠的走向12点, 秦子衿辗转反侧,也不知道时间究竟又过去了多久…… 到了后半夜,她才终于有点睡意,不知不觉闭上了双眼。 心里装着事,睡也睡不实,似乎听到窗外有车的声音。 秦子衿立刻就醒了,去楼梯口向下望…… 他回来了。 领带松解,西服搭在手臂上,一股酒气,眼神中几分醉的迷离,晃晃悠悠。 秦子衿立刻快步下楼,去扶他,自然的问了句:“你喝酒了,醉了吗?” 她伸出去的手,半空中蓦地被攥住了手腕。 灼灼的视线锁在她身上,像看痴了,像满意了,像高兴了。 “你没睡,是等我呢?” 深夜里,混着醉薰的低哑嗓音,男人的低语。 “嗯” 秦子衿轻轻的应了一声,女性与男性的气息交融,在壁灯的昏暗下,吊带睡裙的身影,被揽进他怀里…… 强势又压迫感十足的气息袭来,将她完全笼罩。 秦子衿呼吸一窒,想要避开男人灼灼的视线,剧烈的心跳几乎蹦到嗓子眼,下意识地想要躲避。 没成功,于是心跳又乱了几分,语言磕磕绊绊起来:“先,先上楼,再……洗澡” 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金仁贤有点醉了,短暂性失忆,把昨晚的不愉快给忘了。 靠近她,鼻息蹭她的脸,轻吻一下。 漆黑寂静的周围,感观变得格外敏感,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肌肤,她的体香,以及……她无法自持的紊乱呼吸。 第56章 金太子的坏脾气(2) 一路上楼梯,拉拉搂搂,卿卿贴贴。 不可否认,她对他是有吸引力的,s体比感情反应的快。 荷尔蒙的蛊惑,握着她的微微下移…… 男人的桎梏,让她无法逃脱。 像是被什么灼烧一番,嗓音沉得不行,也沙哑透了:“等我,做什么?你说,说!” 什?什么? 秦子衿摇摇头…… 男女之间,亲近是本能,挣扎也是本能。 她想推开他,又不敢用力。 慌慌乱乱的又想起一件大事,“仁贤哥,仁贤哥你等一下。” “嗯?” 男人似乎有点难受,但还是顺她心意,先回卧室。 看她今天又换了套新睡衣,洁白洁白的,纤尘不染如仙子。 金仁贤没啥脾气了,听话的先去洗澡。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不一样。 秦子衿一整天都在为了银行催款的事而焦急。 银行电话一遍遍的打。 钱在金仁贤的账户上,但他就是不转款。 不知他为何出尔反尔,说好的承诺,却压着钱款不放。 秦子衿等了他一天,醉醺醺的回来,明早又不知去哪找他。 有事情,肯定要先谈! 看到他从浴室出来,第1句话就问:“仁贤哥,钱款的事,银行一直在催,明天能转款吗?” 他擦头发的手一顿,眼神忽的变了,冷声问:“什么钱?” “就是……就是你之前说,婚后借我家的钱。” “不借了。” “啊?” “我说不!借!了!” “为什么呀?” “凭什么借你,我欠你的?别跟个讨债鬼似的,一边去!” “仁贤哥,你为什么突然……?” “听不懂话,还怎么着?再提一个字,你就滚出去!!!” 秦子衿吃惊的睁大眼睛,如同一根绷紧的弦,紧张的、羞愤的、莫名奇妙。 见识了,金太子的脾气说翻脸就翻脸。 他高兴,170亿不算事。 他不高兴了,你算个屁,哪凉快哪呆着去。 谁都不是冤大头,花钱图一乐呵,昨晚不满意,今晚他还是不满意。 就算是图钱,就算是利用,这女人也太明显了! 啥事没办,张嘴就要钱! 拿他当冤大头啊!!! 秦子衿再不敢出声了。 大部分时候,秦子衿的心灵想法是很单纯的。 她看到金仁贤生气了,一时半刻无法参透,这个喜怒无常、傲娇需哄、口嫌体正的男人。 他发火,她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贴着床边躺下,小心翼翼的转头看他。 瞧着不善,她不敢惹他,不敢和他抢被子,自己盖个小毛毯,离他远远的,保持“雅鲁藏布大峡谷”的距离。 甚至比昨晚离的还远,陌生人的感觉。 金仁贤翻腾了很久,被子掉到了地上,又被他甩到床上,又被他踢到脚底下,各种蹂躏…… 可怜的被子! 终于,金太子不闹腾了,睡熟了。 秦子衿却一夜失眠,心事重重。 第二天,一整天也是恹恹的。 承诺的借款,死活不兑现,她该怎么办? 婆婆出门度假不在家,公爹更不会搭理她。 夫妻之间的事,解铃还须系铃人,追溯源头还是金仁贤。 银行电话下达最后通牒,急死秦子衿了。 另一个火燎屁股的人是秦母,家门又被贴了封条,明天上午公司也会被冻结查封。 她急的没办法,一遍遍的打电话问女儿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秦子衿太不容易,太难了! 21岁,独挑大梁! 一屁股的巨债,一整个家族的重担都压在她身上! 死活也得硬抗! …… 傍晚时,天阴的厉害,仿佛云层要坠毁了。 轰隆隆的雷声,低垂如灰色雾幕,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秦子衿心急忐忑的一天,给金仁贤打电话不接。 她只能给助理打,转达说:她学做了金仁贤最爱吃的海鲜汤面,希望他能回来尝一尝…… 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 “噼里啪啦”的雨滴砸在玻璃上,雨水像瓢泼似的,狂风暴走。 从傍晚4点到5点半,还没有要停的趋势。 雨雾弥漫,路面积水,恐怕他不会回来吃饭了。 秦子衿站在落地窗前, 坏天气让她更压抑、更忧愁,茫茫然的无助。 忽然,远处似有车影,向这边驶来。 她立刻精神,仔细看,模糊的道道水痕在玻璃上,看不清晰是公爹的车,还是金仁贤的车。 之前打电话询问过,公爹不回来吃饭。 那么这个冒雨回家的人,十有八九是金仁贤。 秦子衿立刻往门口跑,抢在女佣之前,把大门推开。 扑面一股凉气,伴着风的雨滴飞落到她脸上,白皙的容颜上绽开花露,晶莹纯美…… 第57章 最难搞的男人 秦子衿站在门外台阶,迎接。 看到踏雨而回的男人,看到了希望。 “仁贤哥,雨好大,你冷不冷?” 她语气关切,主动握住他的手,用两只小手包裹着他,试试温度。 “饿不饿,洗手吃饭?” 不论她说什么,金仁贤都是淡淡的“嗯”一声。 秦子衿也不介意他的冷淡,主动找话题聊天。 “今天很忙,助理说你一直在开会,中午吃饭了吗?……雨好大,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我今天刚学的做汤面,不知道好不好吃,你尝尝,合不合口,我再改进……” 金家的厨房,在另一个外厅,需要过一个走廊,防止别墅里有烹饪饭菜的味道。 秦子衿之前煨好了汤底,等他回来再下入面条,煮好后,亲自端过来。 给他盛了一大碗,她自己一小碗。 偌大的别墅,耸高的吊顶雕梁,金碧辉煌。 陌生的家,让人不安,做什么都小心翼翼。 秦子衿挑起面条,小口吹一吹,留心观察金仁贤的表情,提着心,不知合不合他的味口。 金仁贤坐在对面,换了浅蓝色家居服,气质看起来柔和了几分,表情……不晴天,继续傲娇。 她小心翼翼的问:“怎么样?好吃吗?” “不好吃。” “……哦” “少放点虾,几乎尝不到蟹黄的味道。” “好,我记一下。” 秦子衿说的煞有介事,也确实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小本本。 很小一个,就像小学生记作业的那种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 金仁贤筷子一顿,刚才是故意说不好吃的,其实味道不错! 食材精细,鲜虾开背挑了线,鱿鱼都打上鳞型花刀,豆腐切的正正方方,大小一致,可见做饭的人很用心,像在雕琢艺术品。 她低头写着什么,奋笔疾书,那个认真劲! 金仁贤拿过去看看,写着:“大虾10个(减掉3个),黄蚬子10个(减掉一个)鱿鱼100克,蟹黄100克(可增加20克),内酯豆腐切块可增加15倍……” 她指着修改方案,解释说:“我看豆腐块太嫩,你刚才的勺子一碰就碎了,还有香菇,你好像不太喜欢,下次我把它切成薄片,少放一点。辣度够吗,这次放了30克辣椒……” 她斟酌着,样样都精细的记在本上,“金太子牌菜谱秘籍”,版权独家所有。 见此, 金太子的脸色终于阴转晴了,嘴角闪过一抹笑意,趁她没看见,又收敛了,端着“我不好哄”的架子。 闷头干饭,食欲不错,把一碗汤面都吃光了。 吃完饭,秦子衿又伺候一番,倒茶、点烟、切水果…… 晚上8点,回卧室。 秦子衿立刻调水温,放满浴缸水,然后准备拖鞋、睡衣、浴巾、牙刷、漱口水一系列…… 我q!秦子衿吐槽自己,原来她在伺候人方面这么有天赋,上辈子肯定是丫鬟、或者狗奴才。 这辈子,再续前世的“岗位”,工作起来挺得力顺手。 唉…… 她叹了口气,心里嘲讽着,面上却十分乖顺、体贴到不行。 金仁贤没拿浴巾,她就站在浴室门口,“仁贤哥,别感冒了,浴巾需要送进去吗?” “进来” 哦,秦子衿拿着浴巾进去。 宽大的浴室,蓝白色调的瓷面,浴缸前有一个水晶造型的屏挡,秦子衿避开视线,没往浴缸里看。 把浴巾平平整整的搭在架子上。 转身刚要走,听到男人的命令:“拿过来。” “哦” 她答应一声,又把浴巾拿了下来,走近递给他。 心纯心净,她不往水里看就是了。 (我是眼盲,我是眼盲……) 谁料,金仁贤忽然站了起来,人家洗完了,光不出溜的直接出来了。 秦子衿想躲避视线都来不及,救命,救命,我啥也没看见(原来男的那玩意长那样)。 秦子衿的脑海中炸开星星,噼里啪啦,喧嚣着她看到了不该看的画面。 (呸,什么不该看,合法夫妻,有啥不该看的。) 大脑短路,懵懵糊糊的,她跟着金仁贤走到床边,才回过神来。 “对了,我给你吹干头发,我去拿风筒。” “不用” “湿发就睡觉不好,睡着会头痛。” 她的好心,惹来金仁贤斜瞪一眼,心想:【你咋知道我现在就睡觉?我不能干点别的?死心眼的!蠢媳妇!】 一幕场景惊人相似,第3天晚上与前两天相同,躺下,又陷入死局。 莫名其妙, 谁知道?咋办? ??? 无语了, 秦子衿觉得他应该是世上最难搞的,最喜怒无常的男人! 第58章 稳稳拿捏她! 秦子衿贴着床边坐下,轻手轻脚的躺下…… 但是,这一次她没有闭上眼睛睡觉。 “仁贤……我这样叫你行吗?我们结婚了,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或者在你们的习俗中,怎么称呼丈夫?” “随便!” “哦……那这两天,我们睡在同一个床上,你习惯吗?” 金仁贤转脸盯着她,没好气的问:“不习惯怎么着,你想去客房睡?” “不是不是,我不想去客房睡,我们是夫妻呀!” “哼!”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习惯的话,我可不可以往里挪一点,我睡在床边怕掉地上,我晚上都睡不实。” 哈!金仁贤被气笑了,“什么,你还睡不实?你一动不动,晚上连身都不翻一次。” “那是冻僵了,因为被子太薄,我一翻身热乎气就跑了,我怕冷。” 歪理! 怪有趣! “所以呢?” “我想盖被,你的被子借我一半,可以吗?” 秦子衿像一条毛毛虫,咕甬咕甬,越挪越近,终于钻进被窝…… 嘻嘻,她对他笑,小心思都写在脸上。 金仁贤翻个白眼,故意冷怼她。 “离我这么近干嘛?我不习惯,睡觉别碰我啊!” “好” 秦子衿本就小心翼翼,此刻更是像受了警告,老实的不敢动弹。 寂静无声了…… 金仁贤沉住气,没事人似的闭上眼睛,云淡风轻。 他知道秦子衿急,就让她急,看她还能怎么样? 秦子衿酝酿了半天,弱弱开口:“仁贤……” 她贝齿咬着唇瓣,很小声小声的悄说:“睡觉不碰,那你没睡着时,我可以碰你吗?” 无语无语了, 把清高纯洁的小仙女,逼成荡什么妇样。 没有办法,她需要他的资助,一个女人讨好男人的方式是什么?? 这一点,得明白! 秦子衿不愿意,也得愿意! 好在,他是她的丈夫,心理上说的通。 就算是她主动一点,也……也还行! 小贼爪摸摸嗖嗖…… 小脸蛋凑过去,贴贴蹭蹭…… 终于,金太子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视线相对,他眼中晦暗不明,深邃的好似危险暗夜。 “怎么?才三天,我的小娇妻就耐不住寂寞了?” “仁贤哥,对不起啊,我昨天和前天做的不好。我就是……就是不太懂这些,念在我比你小几岁,请多原谅我,别计较了。” 他摇摇头,指尖忽然用力捏紧了她的下颌,以示警告。 “秦子衿,你记住!在我这里,没有年龄小就让着你这种说法。有错就会受罚,再错就滚蛋!我娶个老婆回来,可不是找气受的,你明白吗?” “明白,我受罚!” 白皙美丽的小模样,蠢乖蠢乖的小妹妹,谁舍得罚呀? 金仁贤就是嘴上凶、嘴上傲娇,其实心里挺喜欢她的,不然能花170亿娶她吗? 但是,一段婚姻建立在钱的基础上,会扭曲。 金仁贤站在至高点,无所约束。对婚姻的理解、家庭地位、夫妻相处模式不平等。 他占有绝对主宰,霸权主义。 所以,注定了这段婚姻——严重畸形。 “怎么罚,说说你的方案?” “呃,就是……呃 ……” 把她难住了,冥思苦想半天,也不知道。 从小到大,秦子衿没被罚过,她学习优异、孝顺懂事,父母从没打骂过她。 在记忆里搜索:“我以前没有被惩罚过,就是奶奶生前教我和哥哥画画,有罚站。还有上次,我跟你退婚的时候,我妈掐我胳膊,算罚吗?” “呵呵,算。” “那你掐我?” “行” 金仁贤坐起来,摩拳擦掌,一副“报血海深仇”的模样。 秦子衿怕怕呀,乖乖的把胳膊伸过去,一副“可怜羔羊”的模样。 金仁贤逗弄她,慢慢的、慢慢的、像放了慢动作电影。 魔爪伸过来…… 故意吓唬她:“狠狠惩罚,我可不会留力,你准备好了啊!……我掐了啊!……我真要掐了啊!” 伊人身影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呼吸在耳边,缠缠绵绵的说好话:“仁贤哥,你对我最好了,没有人像你对我这么好!” “少来,严肃点。” 严肃?他自己的嘴角都裂到耳根了,藏不住的笑意,感受到软软糯糯的小娇妻,扶在他颈边,樱唇亲吻。 一阵香气沁入他鼻息,男人略微仰了仰头,喉结滑动。 她像只小狐狸, 有小心思的算计,又有纯纯的不谙世事,笨拙的讨好他。 “小狐狸”冲他将小尾巴摇了摇,他竟然就这么着了她的道,一点都不生气了。 金仁贤轻笑一声,舌尖顶了顶后槽牙,眸光深谙,瞳仁漆黑,浑身透着股与衣冠楚楚不相符的坏笑:“这么主动?那你求我……” 第59章 软脾气的小娇妻,爱死个人嘞! 没办法, 没退路, 硬着头皮,继续…… 秦子衿羞颊的小声低语:“我,我求你。” “求什么?” “就f妻那个。” “哪个?” 金仁贤喉节不耐地上下滑动,嗓音带着点哑,沉沉的很有磁性。 刚才还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此刻却藏着无数的欲,非要逼她说。 “哪个?说!” “就是,求求你给我一次f妻之实。” 秦子衿面红的要滴血,觉得自己的心跳随着他解开的袍带,一下比一下蹦得更快。 她知道嫁了人,这一天总会到来,只是没想到以这样求的方式。 秦子衿如同剥了壳的鸡蛋,慌忙中伸手要去关灯。 被他钳制住,又拖了回来。 “我的天价小娇妻,花了170亿。我得好好看,应该拍摄一段留个纪念?” “不要!” 秦子衿慌忙阻止,脸蛋红红,眼眶也红红,双臂用力圈在男人脖颈,不让他去拿手机。 他欢愉的坏笑,不再逗她了。 秦子矜懵懵懂懂的初,想看又不敢看,受不住的时候,她脑子一片空白。 金仁贤在这事上,好像也没什么经验,只凭自己的感觉来。 技术在于探索,秦子衿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是觉得后面1次比之前两次好受了些。 她想逃离他,又想靠近他,危险感和安全感并存,命运被他揪扯着,爱恨交织。 …… 秦子衿闭着眼睛,似乎听到他抽烟去了。 客厅里,传来打电话的声音:“给秦氏集团的账户转款50亿。还有轻工业那个项目,也给秦氏集团做,利润都给她家。” 唉…… 她在梦中叹了口气,说不出是心酸,还是高兴。 男人抽完一根烟回来了,胸膛有型,肩宽窄腰,肌肉线条完美。 金仁贤很爱惜自己的羽毛,长得帅、矜贵、让他有傲慢的资本。 女人睡着了,侧身蜷缩着,能看到的地方布满红痕。 他有那么用力吗,刚才失控了。 关灯,让她好好安睡。 借着淡淡月光,睨着身旁的小娇妻。 一时有些睡不着, 他注意到,放在床头的手机,一次次闪灯,静音短信。 已经过了午夜,这么晚,谁发消息? 他拿过来查看。 这是秦子衿的手机,但金太子丝毫没觉得需要什么隐私。 她的一切事物,都归他管。 毫不思索的握着她的手指,指纹解锁了。 微信消息,几十条未读,都是岳母大人。 真要命! 一遍遍消息,在追问:钱怎么办?怎么回事?有没有消息?金仁贤回来了吗?谈的如何?什么时候能转款? 之前就不说了,从今天下午5点到现在,没完没了,又发了30多条未读。 还有照片,是银行的催债条款、通知文件。 甚至还有秦家门口被查封的照片,大大的红字封条。 真无语! 施加压力,逼迫她女儿。 岳母是心态有病啊?还是不相信她女儿? 秦子衿已经很努力了,尽力了! 岳母应该帮她解压,而不是一再施压。 大可不必如此,真要逼疯女儿啊! 金仁贤气的骂了句脏话,直接把岳母拉黑删除了。 一个神经病妈,一个神经病哥,断绝关系! 金仁贤的视线,又不自觉的回到小娇妻身上。 爱惜的抚一抚她颊畔的碎发,帮她掖一掖被角。 秦子衿似是有感应,樱唇微微动了动,睡梦中勾出一点“谢谢”的笑意。 多么纯洁…… 多么美好…… 她身上说不出的什么地方,真的不像人类,而是像云巅之雪的仙女,被迫降落凡尘…… 片刻之后,金仁贤没忍不住把她抱过来,搂在怀里。 瞧瞧她那乖样,恨不得把她揉碎了,活吃了,骨头渣不剩。 秦子矜有的地方不适,一动就牵扯的疼,嘤了一声像要委屈哭泣似的。 他哄着说:“我帮你把浴巾拿掉,有水渍发潮睡不好。” 难得啊,金太子也伺候她一次。 扒成无壳鸡蛋,贴的紧紧实实,很得逞,很满意的搂着她睡了。 …… 第二天, 日挂高空了,秦子衿才醒来。 她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作息规律。 只怪昨夜的金仁贤不做人,她一觉睡到10点多。 是这几天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晚。 床上的金仁贤已经不见人影,秦子衿抱着被子有些失神,回想起昨夜的…,她的脸颊烫得不行。 简单梳洗,走到门外, 已有佣人在等候,说:“少夫人,饭食准备好了。” 秦子衿微笑点头说:“谢谢”。 初来乍到,一切陌生。 秦子衿客客气气的,她不为难别人,别人也不为难她。 第60章 危险的金家 女佣要进去打扫卫生,被秦子衿拦住了。 她摆手说:\"no,thanks i can clean it yself\" 想到那床单上的落红,还有其它痕迹,不想让别人碰。 秦子衿有极高度的隐私要求,勤快一点,宁可自己洗。 早餐, 简单的喝了一点粥,她不爱吃韩式小菜,所有生腌、辣椒拌的东西,秦子衿都不爱吃。 如果她开口,提一提饮食,佣人会改变餐食,单独给她煎、炒、烹、炸一份。 但是,秦子衿不想特立独行。 一个餐桌吃饭,如果她和大家吃的不一样,就显得不合群、格格不入。 公爹不喜欢她, 婆婆的掌控欲强,也不是好说话的主。 吃饭、吃什么、好吃难吃都是小事,可以忽略不计。 浪里行舟,有风有雨,只要大方向上,他们肯助资秦氏集团,度过三年的难关,就很好很好了。 秦子衿不敢奢求其它,万分感恩!万分知足! 就算啃窝窝头,她也谢谢! 吃完饭,和妈妈视频。 昨晚听到了金仁贤的电话,知道第2批借款已经到账了。 妈妈一上午没动静,也侧面证明了钱款到账,安心了。 咦? 秦子衿摆弄手机半天,觉得不对劲,怎么妈妈的聊天框找不到了? 她不知道昨晚那些未读短信,也不知道拉黑删除的事。 奇怪的,从家族群里把妈妈找出来了,但是发不了信息,显示红色感叹号!已删除? 哦,她以为是妈妈心情不好,把她删除了。 有可能! 因为秦母的脾气就是这样,易焦躁,易崩溃,50岁也到了更年期。一时气恼,删除了女儿的联系,也有这个可能。 母女没有隔夜仇。 闹矛盾,过一会儿就忘了。 秦子衿脾气好,有超高的容忍度,体谅母亲,理解母亲。 母亲现在一个人住在“荒凉的家里”,情绪不正常,出现抑郁倾向、暴躁症,都有可能。 主动添加好友,把妈妈加回来了。 秦母那边压根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挺高兴,确认钱款到账了。 项目运转起来,一切正常,皆大欢喜,放心了。 说完公司的情况,妈妈又想起来一件新闻:“对了,昨天下午,刘正茂死了。” “……死了?” “嗯,昨天的事,出了车祸,说是在路上与大卡车相撞,当场就碾碎了。我是今天上午才知道的,看股市他家怎么跌了那么多,一打听才知道。风水轮流转,市场挤压,都眼瞅着想瓜分一批!他的三个女儿,现在也是奔走求助,哼!报应!” 秦子衿半晌无言,心中猜测什么,但不敢说。 “妈,你说现在有人等着瓜分刘氏的项目,都是谁呀?” “蒋氏集团、瑞丰地产、皓月商贸,锐蓝商贸……” 秦母说了几家公司, 秦子衿听完略略的松了口气。 这些中,没有金氏的产业。 巧合, 应该就是巧合。 秦子衿皱眉思虑,神色凝重…… 相反,妈妈很高兴,不掩饰的幸灾乐祸:“活该!老不死的瘪犊子,损透了,留着后手害咱家,害你哥。怎么样,自作孽不可活,报应!死的太好了,我应该出去放挂鞭庆祝庆祝!” “别去!妈,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他这种属于横死,或许死的蹊跷,警察会调查与他有仇怨的人。妈,你千万不要表现出来,免得被警察抓去问话,徒惹麻烦!他已经死了,也就那样。咱们管好嘴,别说不该说的话……” 秦子衿很谨慎, 秦氏集团现在不稳定, 千万不可生事,不可树敌…… 她再三叮嘱,母亲答应了,她才放心。 金仁贤在4楼健身, 他的电话在客厅里响了,是婆婆打来的。 秦子衿上楼去送, “妈的电话,可能有事找你,回一下?” 金仁贤正在做反飞鸟器械,空不出手,侧头随意瞥了一眼,“帮我拨通。” “嗯” 秦子衿点一下未接来电,按成免提,放在旁边。 看丈夫出了不少汗,她去拿毛巾和水杯,隐约听到电话第一句话,没头没尾的,婆婆就问:“做的干净吗?” “阿泰叔叔的手笔,你还不放心?” “好事不想他,去年我说他50大寿,没见你多殷勤。玩命的事你总找他,真好意思开口!” “别冤我呀,去年亲自去他家里拜寿,还不殷勤?早知道认他做岳父,总够殷勤了,他不俩女儿吗?怪你,当初没瞧上呀!哈哈……” “去你的,别跟我胡侃!” 第61章 避孕 母子二人似在开玩笑,又似乎在说正事。 婆婆说:“我觉得没必要!” 金仁贤:“敢觊觎我的东西,他不死谁死?还别说,阿泰叔叔安排事挺精彩,我看了看车祸视频,逼真的可以颁个奖了,导演人才……” 他们的谈笑风生, 门外的秦子衿僵住脚步,脊背“嗖嗖”冒冷汗。 亲耳听到,仍不敢相信,杀人于谈笑间,像一场游戏,像打了一场麻将,踢了一场球。 颇具玩味,能拿杀人的事开玩笑? 秦子衿不敢深想, 或许,或许……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或许是误会,自己听个一知半解,弄错了。他们根本说的是另一件事……】 她不是柯南, 也不是福尔摩斯,不必搞那么清楚。 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快走! 秦子衿下楼了,回卧室,换洗床单。 浴室里, 水流哗哗响, 她弯着腰的洗床单,思绪仍在混乱,没听到身后的动静,忽然被人抱住了。 啊,吓得她一哆嗦。 “怎么了,吓到了?” “没,没有。水流响嘛,我没听到脚步声,呃,你锻炼完了?” “嗯” 金仁贤未察觉异样,而是注意到秦子衿在干活。 他的老婆怎么可以干活呢? “谁让你洗这个的?楼里有7个内佣,能用你洗?” “不是,这个很特殊,上面有……那个。” “哪个?” “你别逗我了,心里明知道……呵呵……” 秦子衿掩饰心慌,没话找话题说:“还有你的衣服,能手洗的,我都给你洗。” “表现这么好,奖励你!” “不用,你给我的够多了。希望有一天,我能回报你,而不是一味向你索取。” 寄人篱下,全靠一张嘴甜。 小正经,上纲上线的,像个作报告的三好学生。 金仁贤觉得有趣,喜欢的不得了。 情不自禁的靠近,可以看到她脸上细致的绒毛,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呼吸变得灼热,语言已是多余的东西…… 她颤了一下, 让他更加情难自禁,逃无可逃…… “你紧张什么?” 秦子衿不敢表现出来,“没有,我……我没有。” “有,紧的要命!\" 房门关严,小夫妻一下午都没出来。 可见,秦子衿对金太子的吸引力还真是大,乐此不疲。 天仙般的美人,服服帖帖。 雪白如玉,柔弱的让人想保护和怜惜。 无一处不是美的,就是不耐用,快要坏掉了。 “仁贤哥,我想起一件事!新婚收到很多礼物,都是你朋友送的,等你拆呢!” “都归你了。” “能送到家门里的,肯定是你重要的朋友。我不认识韩文,对应不上名字,想等你回来一起拆。” “不重要,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就是把我的小娇妻送上高超。” 早晨,衣帽间。 秦子衿帮他搭配衣服,帮他打领带,手法不是很熟练。 “这样可以吗,好像左边有一点点歪,我再重来。” 金仁贤一本正经的逗她:“我以为,你是故意在我胸口磨磨蹭蹭。” “才没有!” ”急什么,被我说中了?“ 金仁贤坏笑,手指在她腰上搞怪。 秦子矜很怕痒,一碰就花枝乱颤。 两人玩闹了一阵,歪歪扭扭的领带勉强打好了。 车子驶离,抵达公司。 李助理跟在身后,眼神一个劲往金仁贤身上瞟,不知该不该出言提醒。 “金总,您今天这领带好像……没打好。” 哼,他傲娇的六亲不认,甩出一句:“我喜欢!” 夜夜缠绵,金仁贤不用措施,有可能怀孕。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仁贤,妈说让我备孕的事,你知道,你的意思呢?” 秦子衿心中忐忑,不太情愿。 结婚才三天,从时间上讲、从心理上讲,她都不想生孩子。 “不用听我妈的,以后再说。” 果然,男人对孩子没什么执念。 新婚燕尔,他可不想老婆下个月就挺出大肚子。 秦子衿暗暗松了口气,偷偷欢喜,嘴上却反对说:“可是,我不敢……万一被妈妈知道了?” “没事,我陪你去医院,万一她知道了,你就说是我带你去的。” 就这样,避孕的事搞定了。 金仁贤派助理接她,说是要带秦子衿出去吃饭,并去挑选一个韩语老师。 实际上是先带她去了妇科医院。 医生说,她还没有孩子,不建议避孕环。 建议做胳膊皮下的“缓释埋线避孕”,有效期是2~3年。如果中途想要孩子了,就把“药线”抽出来就可以了,对身体无害、无副作用。 第62章 他的白月光? 速度快,一共操作10分钟。 避孕线注入皮下,就完成了。 打麻药,手臂内侧局部的红肿。 有一点痛,但秦子衿挺高兴的,解决了一块心病。 餐厅吃完饭,金仁贤陪她去选韩语老师。 然后,陪她去商场买节拍器、词谱记录仪、还有五线谱的本子、编曲笔记册子。 这些都是秦子衿的爱好,买齐全之后,回家喽~~ 仓库放了一堆礼物,大大小小一百多件。 礼物能送到金家门槛里来,说明是相熟的朋友。 动手! 拆盲盒! 夫妻二人分工合作,金仁贤拆大件的,秦子衿拆小件的。 于是,金仁贤拆出来的都是很高级:管家机器人、智能音箱、新型ipad、科技vr眼镜…… 秦子衿拆出来的……呃,更高级!! 会跳舞的蛋,会抖动的棍,会打人的鞭,什么项链,什么油。 秦子衿是纯洁小仙女,这些东西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心净无y意。 “这是什么,干什么用的?是按摩的吗?” 呵呵,他不回答,就是一直笑。 救命,慎得慌。 从他痞痞的坏笑中,秦子衿有点想到了,快速把那些收回箱中,准备扔了。 那能行吗? 样样都是宝贝啊 !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秦子衿求饶:“我不想,我不知道怎么用。” “可以看说明书,我给你翻译,来……” “我不听,这是谁送的呀?” “赵佑宇。” 还别说,真是五花八门,谁研究出来的? 有的东西,金仁贤也不知道是怎么用的。 一手看说明书,另一手搂着老婆,想回卧室共同学习。 秦子衿蹬腿挣扎,拖延时间。 “等一会儿,等晚上的行,我没拆完呢!这个,都差一半了……” 她手中扁扁的一个包裹,拆到一半,看里面好像是相册。 充满好奇,翻开一看。 呀! 这是一份非常特别的礼物! 一本相册,大约有40多张照片,都是关于金仁贤和另外一个女人的亲密合影。 秦子衿刚翻了两页,就被金仁贤夺了过去,随手一抛扔在仓库的角落,掉到箱子缝隙后面。 “呃,谁送的呀?” “一个疯女人。” 疯女人? 真的是疯女人吗? 刚才的相册里,明显是从儿童时期的合影,一直到成年。 如果真是疯女人,他会和一个疯女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拍过这么多留念照片? 当然,秦子衿没有再问。 不论以前如何,过去就是过去了。 不该问的她不问,保留隐私,尊重隐私。 现在,他是她的丈夫。 在秦家最难、最落魄的时候,是金仁贤拯救她! 铭记恩情,也相信爱情! 以后天长日久,他们之间会有感情,会和睦生活。 她不再挣扎, 勾住他的脖颈,仰着小脸靠近过去,吹气如兰,红润的唇瓣覆在他的唇上,亲了他。 她很主动,亲的很笨拙。 金仁贤欣然回应,又危险似的警告她:“别勾我,否则饶不了你!” 事后,两人一起去沐浴完。 秦子衿把浴巾递给他。 男人的黑发上,有水珠滑落,流经锻炼有素的胸膛,划过腰腹,最后没入看不见的地方。 金仁贤上身赤着,左胸口有一个纹身,三个字。 她不问, 他也从未给她解释过。 今天秦子衿看到了那本相册,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下周二,我要出差去趟fa国。如果谈合同,不确定3天或是5天回来。” “哦,知道了。” “你想去吗?” “我……” 去不去都行,如果他忙的话,她也是自己一个人呆着,去不去意义不大。 “你说下周二?那天是叔公爷的生日。” 秦子衿认真做功课, h国的各个年节庆日,还有各位长辈的生辰和祭日,她都背下来了,日历做好标记。 最近的一个就是下周二,叔公爷的生日。 她应该登门送礼、拜寿。 秦子衿问:“妈妈会回来吗?” “我妈从来不去,若你也不想去的话,就跟我一起去fa国了。” 犹豫想一想,“别了,我还是去。妈妈出门不在家,你又出差不去,咱们都不去不好。我是新媳妇,更应该尊重长辈。” “嗯,真乖!” 男人的手臂揽住她,奖励式的亲吻,两人之间毫无缝隙的相拥而眠。 …… 周二, 金仁贤坐飞机,一早就走了。 上午九点,秦子衿也出发了。 前面一辆车上坐的是公爹,后面一辆车上坐的是儿媳。 可惜婆婆没去,金仁贤也没去,她都不认识那些亲戚,真尴尬。 第63章 金家的复杂矛盾 糟糕! 现实比想象中还尴尬! 金家人瞅她的眼神都很怪异,似乎很警惕,很敌怼。 婚礼那天,祠堂之内奉茶时,秦子衿就隐隐有这种感觉,今天充分证实了,金家内部暗藏的锋锐与矛盾。 叔公爷家也是大院子,地方宽敞。 作为家族领导人,金父一下车,就是众星捧月,簇拥着向里走。 秦子衿下车后……没人搭理她。 一众女眷用眼睛把她围上了,但不说话。 婚礼上,没看清长什么样。 今天可算逮着她了,像看西洋景似的,上一眼,下一眼,上上下下一百八十眼,毫不掩饰的盯着看…… 不知是热情,还是激动,那群女人的眼神瘆的慌。 “你好,弟妹,你也过来了。” 说话的人是车表哥,当初去接亲的那天见过。 他挺和善,也健谈,会说几句中文就显得很亲切。 “我是大宝哥。” 秦子衿微笑点头,回答:“我知道,大表哥。” 他又说一遍,对中文还挺执拗:“大博哥!” 发音不对,他叫车海俊,怎么也不可能是宝哥、博哥。 直到他拿出手机用翻译软件,打出几个字。 秦子衿一看,才恍然大悟——“大伯哥”。 厉害啦,挑大拇指称赞:“对,您说的对!有这个称呼,丈夫的哥哥是叫大伯哥。” 车表哥特意在此等候,要跟秦子衿道歉。 “我妹妹的事,昨天才听说,大姨都跟我说了,实在抱歉!我想着今天应该能在这里见到弟妹,所以就没到家去。” “小事,不用这样说。” “不是小事,我妹妹很任性的,闹腾起来没辙!我要带她回自己家住,她不肯,真是,唉……” 车海俊和车海珠是亲兄妹,父母都去世了。 车海珠出生的时候,母亲难产大出血,没抢救过来,死了。 胎儿在肚子里也出了问题,脑缺氧,以后智商一直比同龄人低。 失去了母亲,两个孩子就跟着父亲一起生活。 几年后,父亲也死了。 他们就辗转到金夫人膝下抚养。 可是,金家矛盾多,金夫人那段时间“南征北战”,只能让保姆和管家照顾他俩。 再后来,车海俊服兵役、读大学。 妹妹上学,在私人寄宿学校,住了几年。 反正,这两兄妹是几经辗转,命运孤苦…… 听完这段身世,秦子衿也就不生气了。 小表妹可能是太缺乏亲情陪伴,对家人的独占欲强,害怕失去他们。 “没关系,我们慢慢相处会熟悉。她也慢慢长大,以后就好了。我就拿她当个小妹妹,相处熟悉。” “弟妹,你这么说,我真心感谢,更不好意思了。难怪大姨喜欢你,真的心灵美,心胸宽广……” 别,别这么夸了,谁能受得了啊! “表哥,咱们进去!” “嗯” 然而,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车表哥的助理把礼物送过去,被拒绝。 人家不收,也不让表哥进去。 甚至更过分,直接把礼物扔出来。 哎呀? 让人大跌眼镜! 什么意思,祝寿是好事,伸手不打笑脸人。 表哥特意上门拜寿送礼,怎么能当众怼人面子,把东西扔出门外。 不看别人,还要看金夫人的面子。 他是金夫人的亲外甥啊! 这场面,表哥似乎不惊讶,好像年年都是如此。 他没表现出来任何愤懑,和秦子衿告别,上车离去了。 路过一地的礼物时,他对司机说:“老李,你捡着,回去给你爸吃。” “谢谢少爷,他家总是这样无礼,还说咱们的不是,他们能好到哪去。” “没事,走!” 院子里的都是金家族人, 聚到一起,女人们闲言碎语,你一句我一句,拼凑起来…… 秦子衿听明白了金家的矛盾。 原来如此! 矛盾的中心就是金夫人! 作为金夫人的亲选儿媳妇,首席接班人。 秦子衿的出现就是一个新的矛盾对象。 “啧啧,她来干嘛?又听不懂我们说什么,跟她说话多费劲呢!” “搞不好是监视,回去就得跟她婆婆报告!听说她特会溜须,15岁就屁颠屁颠的跟着,哎哟,不得了,咱像她那么大的时候哪有那心机呀……” “没心机能骗出一百多亿!要是当初娶朴宝拉多好,上杆子倒贴,哪能像她似的往外掏钱,真不知道仁贤怎么想的?” “狐狸精迷惑的呗,瞧她这模样……呦,长得是漂亮,把朴宝拉比下去了呗!” “漂亮有什么用?当饭吃?秦家都穷的要饭了,哪比得了朴宝拉?要不是他妈硬给搅黄了,仁贤早结婚了,孩子都多大了。” 秦子衿手中的茶盏一晃,撒出来几滴,无意识的抹了一下,凝神继续听。 包里的手机响了半天,她才回过神来。 一个视频电话,婆婆打来的。 “妈” “子衿,到寿宴了?” “嗯,在这里。” “亲戚们都认识了,语言听不懂,闷不闷?” “不会,裴堂嫂刚才帮我介绍过,我记住了大部分。呃,就是有几个小孩子,我分不太清是谁家的。” “没事,慢慢来,多聚会几次就认识了。身边都有谁?你把视频转一圈,我看看,谁跟你一桌?” 周围好安静…… 准确的说,秦子衿一接电话,里面传出金夫人的声音,大家就像被勒住脖子噤声,瞬间安静了。 几秒后,争先恐后的对着屏幕摆手,有的称呼嫂子、有的称呼弟妹、还有的称呼婶婶…… 一个个啊,脸笑得像花朵一样,比花还灿烂!比蜜还嘴甜! “嫂子,听说你去马尔代夫度假了,多拍点照片,你上相,好看!传朋友圈里,我给你点赞!” “瞧瞧你的儿媳妇,我们聊的可好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性格好,真招人喜欢!” “爱死个呦,我羡慕的呀,我儿子要能找这么个媳妇,我闭眼进坟墓也得放挂鞭啊!哈哈哈……” ????? 秦子衿像是跨越了二次元平行世界,她们在夸赞谁? 说的是我吗? 刚才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第64章 (金夫人姓车,名字叫:车智恩) 秦子衿明白了一个道理:姓金的,讨厌姓车的。 怪哉! 排斥金夫人, 害怕金夫人, 又讨好金夫人。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嘴脸的变幻,让人应接不暇。 “子衿啊,好好学韩语,下次再聚会的时候,她们说什么你就能听懂了。” “是,妈妈,我会尽快学习。” “嗯,先这样,挂电话!” “妈,我看天气预报,您那边是不是在下雨呀?” “一直阴天,还没下。” “那就不要出海了,小心风浪。还有小表妹,多留心看着,别让她自己偷偷跑出去了。” 金夫人会心一笑,“好,你也开开心心。有谁欺负你,回来告诉我一声。” 这通电话后,一个个的都老实了。 刚才叽叽喳喳的,现在好半天没人说话。 秦子衿都替她们感觉尴尬,反正她假装听不懂,保持微笑。 旁边还有一个“装傻的人”,就是裴堂嫂。 (当初去机场接亲,做翻译的那位,英语流利。) 今天依旧陪同在秦子衿身边,帮忙介绍亲戚,帮忙做翻译。 全程尴尬,不该翻译的话,她一句不敢翻译。 裴堂嫂的处境和秦子衿有些相似,灰姑娘嫁到有钱人家,地位不高。 而且结婚4年了,没有孩子,整天喝补品、喝药调理,定期去打排卵针,再不行就准备做试管婴儿。 周围气氛尴尬,裴堂嫂主动找话题,借口离开。 “子矜,去给长辈敬茶,我陪你过去,帮你翻译。” “谢谢嫂子” “客气了,走……” 主桌,重要长辈的桌席。 “叔公爷,祝您生辰大吉,福寿康泰!” “嗯” 老头子冷淡的应一声,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但是,秦子衿不能走啊,旁边还有别的长辈。 特别是金仁贤的奶奶! “奶奶,您也喝茶,我给您倒满。” 一桌子人,表情一个比一个严肃,好像秦子衿不是孙媳妇,而是敌人特务。 手里拿的不是茶壶,而是枪炮。 叔公爷问:“最近家里安宁吗?听说她去马尔代夫了,你们又闹矛盾了?” 金父:“不是,她就是带外甥女出去玩了。” 叔公爷:“那个傻子倒不重要,关键是眼前这个!一定要管住!别将来成了第2个泼妇,跟她婆婆一个德行,搅得家宅不宁!” 叔公爷是金父的堂叔,长辈训话,小辈要依礼听着。 “物以类聚,她选的儿媳妇能好到哪去,肯定是跟她一丘之貉!哼,那天在祠堂,她怎么好意思让儿媳背家训,她自己都背到狗肚子里去了!当初拿枪指着我的时候,她还记得尊敬长辈?立行恭顺?” 哦! 秦子衿解开了一个谜团,为什么大家都讨厌金夫人? 因为她曾经与金家长辈发生过严重的矛盾冲突,动枪了,好厉害! 脑中浮现画面感,浮想联翩,手上倒茶的动作停了。 姜还是老的辣,一个小细节,被奶奶捕捉到。 她忽然说:“”(译:你能听懂吗?) 秦子衿有些猝不及防, 想摇头,却迅速反应过来,摇头就暴露了。 所以,她怔愣着,掩饰着,转头看向裴堂嫂,一副懵然听不懂的样子。 “奶奶是问你,能听懂韩语吗?会说韩语吗?” “哦,奶奶,我现在有开始学习,在这个语言环境中,我多听,多记,应该很快学会的,谢谢奶奶关心。” 猴精,多亏反应快,差点暴露了。 席间,她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来自一位老同学——韩梅梅。 记不记得,当年有一个韩商妻子,也算是金仁贤和秦子衿的牵线大媒人。 如果不是她一直在金夫人面前唠唠叨叨,说自己的“报仇女儿”,对比人家的“报恩女儿”,金夫人也不会注意到15岁的好姑娘。 以反面教材出场的“报仇女儿”,就是韩梅梅。 其实,她也不是很糟糕,就是性格像个假小子,爬树、掏鸟窝、天天往外跑。 秦子衿和韩梅梅是初中同学,性格差异大,关系一般。 初中毕业,多年没联系了。 如今,秦子衿嫁到了h国,首屈一指的财阀少夫人。 社会现实,利益连接,谁都希望攀上她。 可惜,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贵妇们就算想拉拢她,也见不到面呀! 韩梅梅就好多了,毕竟有老同学这层关系,她主动联系上了秦子衿。 “你好,是秦子衿吗?” “嗯” “我是韩梅梅,咱们初中同学,你还记得我吗?” “哦……我记得,你好。” “我从咱班蒋沉舟那,要到的你电话。他黑着呢!管我要中介费999,我给他发了99块9,哈哈哈……” 老同学的关系,比较近便,很容易找到话题和切入点。 “你结婚那天,我去了,那天人太多,没和你说上话。这两天,我又跑fa国来了。我自己有一个小的媒体公司,fa国这两天不是有红毯活动嘛,我就来蹭蹭流量,希望小赚一笔。” “哦,祝你顺利!” “你呢?你来fa国了吗?我听说金太子过来了,你是不是一起来了呢,我去酒店找你好不好?” “没有,我没去。今天家中一位长辈过生日,我参加寿宴,就没去fa国。” “哦,好可惜!这边很热闹的,你大哥、还有阿迪娜他们都过来了,我以为你也会来呢!不过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等我忙完这半个月,我回到h国再联系你,咱们一起出来逛街,我带你在h国转一转……” 韩梅梅是能说会道,盛情邀约以后要和秦子衿一起逛街、去哪哪哪玩儿…… 具体说的什么地方,秦子衿没注意,她只听到了一个名字“阿迪娜”。 握紧电话,穿过人群,去角落找一个安静地方。 “你刚才说谁,我大哥和阿迪娜?他们去参加红毯了吗?消息准确吗??” “准确!这边组织人接机,我还去拍摄了呢!你嫂子现在的流量蹭蹭的,歌坛天后!fa国特邀的艺人嘉宾,安保派出去100多个……” 第66章 秦家的兄妹关系(1) 秦子衿觉得可靠,毕竟是老同学嘛,就算想找别的媒体,一时半刻也找不到。 “梅梅,我有件事情想求你帮忙。” “你看你说什么求呀,就吩咐呗!” “多谢,那我就直言了,我一会儿过去的时候,你和你的团队要拍摄,在网上多发一些正面新闻。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秦氏集团现在很艰难,运营不稳定、四处碰壁。银行一直在盯着我,一旦有婚变谣言、或者是婚内的负面消息,银行马上就会,唉……” “好,我懂我懂!” 秦子衿忧愁的叹一口气,胸腔憋闷的像堵着石头,私事往下压,一切以大局为重,稳住!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梅梅,你看看附近有没有其他的、你熟悉的媒体公司,帮忙联系一下,同样做法,帮我发新闻。这里有10万rb,一点心意,你看看怎么给他们分一分,帮帮忙。” “不用,子矜把钱收回去,我就帮你办了,放心!” “一码归一码,人情关系也得意思意思,你拿着这个钱。” 韩梅梅死活不要,一再推拒:“老朋友了,别提钱,以后我有难处时,你再帮我就行了呗!” “梅梅,道理是这样,可是我怕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你把钱拿着,我也安心。以后如果你有什么需求,我能说得上话的肯定帮你说,但是作用大不大,我不敢向你保证。” “哎呀,子衿,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那么一板一眼的正人君子!你别误会,我虽然是挺想攀上金家,但也不是条件交换。别说什么求不求,就算是一位普通同学,我也会帮忙。” 韩梅梅有点假小子性格,挺直爽,挺仗义。 多亏了有她帮忙。 小小手机,拍出大大的世界。 网络时代,一条视频,一条评论,就会引导方向…… 秦氏集团现在经不起任何的波折…… 回到车上换礼服,并且给李助理打电话,让他拿着工作牌出来迎接,说少夫人来了。 秦子衿的容貌之美是毋庸置疑的, 纯白色的晚礼服,珠光的裙摆柔软散开,仿佛满天星河落在她脚下。 173的身高,完美的勾勒出曲线和身材。 腰间别着一朵蓝色的花,让她看起来更加妩媚动人、风姿万千。 秦子衿的耳垂、颈项、手腕上一整套的祖雅蓝宝石,真宝真钻价值7000万。 奢华与绝美,神秘与高贵,在镜头前散发出无法抗拒的魅力,让人沉迷、膜拜、倾国倾城的东方美人。 结婚后第1次,秦子衿在媒体面前出现。 天价豪门妻,名不虚传! 与生俱来的容貌、才华、矜贵气度…… 金太子夹着香烟的手一顿,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站起来,向着妻子迎过去。 “怎么过来了?” “我想你了,就来了。” 她似春风拂柳,低语甜蜜,金仁贤自然也笑了,揽着妻子走到坐席,向大家介绍…… “咔嚓、咔嚓”的照相机,不停拍摄,留下交颈恩爱的影像。 秦子衿会多种语言,英语、法语说的 very good! 几个外国商人对她连连夸赞,目光都被秦子衿吸引,早把崔淑玲抛在脑后了。 但是,崔淑玲也不是一般人。 有手段,脸皮厚,一直站在旁边跟着说说笑笑。 “少夫人,初次见面,我叫崔淑玲,是在金总手下打工的。” “你好” “之前金总说您不过来了,不然我肯定去机场接你,金总他忙不开嘛~” “没事,我有专职助理接送。长辈生日,忙完家事再过来也是一样的。” “唉,真羡慕少夫人,有那么好的家世和夫家。” “崔小姐也不差,有份好工作,趁着热度活跃点,毕竟就那么几年。” 女人之间的暗讽暗刀,你来我往。 关键是金仁贤的态度,对于妻子的突然查岗,他表现的从容不迫,很随意的样子。 来就来,不来就不来,有何区别? 风流场上,左面崔素玲,右面一个欧洲美女,男男女女的色彩融合,习以为常了。 金太子一直就这样…… (他爸就这样,他爷爷也这样,习性传承,随根儿。) 谁规定的,结婚了、有老婆了,就不能带别的女伴应酬了? 婚姻是什么? 婚姻的意义是什么? 他无甚思考,但婚姻一定不能是束缚,娶个老婆是为了心情舒适的,而不是整天拿眼睛死盯着他,挑毛病的。 170亿“买”的老婆,图的就是听话乖顺,敢给他找毛病试试? 开幕式正式开始, 先是大佬们、主办方们、上台签完名入座。 之后红毯上,各位嘉宾逐个登场。 华国第1号走过来的,是阿迪娜和秦宗枭。 所有女嘉宾中,她是唯一一个没穿礼服和高跟鞋的。 穿了一件浅绿色的衬衫和一条白裤子,一双国产运动鞋。挽着丈夫的手臂,轻轻松松的走过来,挥手向四周打招呼。 “咔嚓、咔嚓”照相机快门声不停,阿迪娜是维族姑娘,是当今华语乐坛流量最高的天后级歌手。 容颜绝美,是维族姑娘那种大眼睛、长睫毛、高挺的鼻梁,能歌善舞的热情性格。 她是唱歌的,关键是有才,能写能唱! 两年之内,发了4张专辑,其中自己原创歌曲高达13首,才貌并存,红遍大江南北。 在翻唱遍地的网络里,原创显得那么珍贵! 各唱片公司都想跟她约歌,网友们都说她是华语原创的希望,百年才出一位的“才富”女歌手。 阿迪娜有才华,更有个性! 她20岁出道,前两张专辑奉献给祖国!都是歌唱祖国、歌唱军人,在各大网站永久。 以红歌出道,跟着军艺去过驻边防演出。 满满的正能量。 微博下留言无数,当年就上了春晚。 结婚后,她转型做了流行乐歌手,连创4首爱情歌曲。 10个月霸榜,排名第一高居不下,唱红大街小巷! 阿迪娜太美了,唱的太好了,也太有才了! 问一问,怎么创作出来的 ?谁人不佩服??? 第67章 秦家的兄妹关系(2) 记者问:“阿迪娜,我们都单曲循环了,就想问问你是怎么写出来的?要知道有的作曲家几年都写不出一首歌,可你却一个月写一首。” 阿迪娜回答:“因为我是恋爱脑!” 哈哈哈…… 阿迪娜是团宠,大家都喜欢她! 歌迷喜欢她!记者也喜欢她! 她平易近人、趣梗多,幽默。 红毯下来,记者们一窝蜂的围过去了。 秦宗枭立刻警惕的护着,别撞到他老婆。 “谢谢老公,么么哒~~” 救命,别撒狗粮了,行吗? 阿迪娜出道的时候,一直表明是单身,没有任何恋情的传闻。 直到某一天,突然! 她公开了,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也要给丈夫一个明确的交代。 她拿出结婚证,直接的公布:“我结婚了!” 一夜之间,网上讨论声不断,对于她丈夫秦宗枭,大家都说接受不了。 “干嘛接受不了?是我结婚,又不是你们?再说如果他真是一个家庭暴力的凶男,我把他领回家,我就是为民除害,所有女性姐妹们,你们应该给我鼓掌!我把他收了,不就不祸害你们了嘛!” 她这么爱说爱笑,活泼开朗的像火焰,像夏日里盛放的花。 她应该找一个温润谦和,像白马王子一样的男人,才般配。 可是,秦宗枭长得像杀神,从来不笑,严肃的像托塔天王,下凡来捉妖,一巴掌一个,全给你们拍死。 秦宗枭长得高1米95,黝黑的肤色,右侧额头到眉稍一条疤,冷硬!阴沉!强壮!看起来好凶好凶!!! 一般的女人见到秦宗枭都会害怕,他是一种随时要揍你的感觉。 事实上,秦宗枭确实爱打拳击,家里挂着很多拳击和自由搏击的照片,他血呲呼啦的样子,吓死人了! 啊! 那么天使的阿迪娜,怎么能嫁给了那么恶魔的秦宗枭? 月老的败笔之作? 眼睛的瞎盲之症? 然而,网友们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阿迪娜每次出现在公众面前,好胳膊好腿,一根汗毛都没掉。 今天丈夫陪她来fa国,全程守护在妻子身边,目不斜视。周围有再多的美女,秦宗枭都不会看一眼,一心一意。 阿迪娜有福,她比秦子衿有福气多了!! 贵宾席,第一排。 秦子矜坐在金仁贤旁边,眼睛却一直向后看。 她的心思在后面,8个小时飞机追到这,就是想来看看阿迪娜。 上次绑架事件后,到今天有3个月了,不知她恢复的怎么样? 阿迪娜身体没受伤,因为秦子楠没有打她,但是精神上肯定受到惊吓和刺激了。 台上主持人在说什么,秦子衿听不到,她就是一直回头…… 引来身后的几位男士频频侧目,甚至还有人递上名片。 “ thanks, but i a jt lookg at y friend” (译:多谢,我只是在看我朋友。) “ iss,i’ not alicio can i have your ntact ration?are you chese or korean or japanese?i want to vest a ovie, jt ck of an oriental beauty as an actress, your teperant is very nsistent with the ld sense, ysterio……” (译:这位小姐,我没有恶意,能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我要投资一部电影,正好缺一个东方美人做女演员,你的气质就是非常符合的冷感、神秘……) 闻言,金仁贤似不经意的,悠悠然回头。 “nvenient,y wife is very nservative” (译:不方便,我太太非常保守。) 哦,抱歉抱歉,身后的男人耸了耸肩,不再搭讪了。 金仁贤的手臂搭在她的椅背上,揽着妻子转回身。 片刻后,秦子衿又不觉得想转回头去看。 金仁贤的手臂忽然用力,扳正她,不让回头。 力道重,捏的肩膀有些疼。 他不高兴了,低声警告:“你想干什么?人家都不搭理你,自找没趣!你现在是我的妻子,别给金家丢人!” “……” 秦子衿没反驳,不再回头了。 一个小时后,开幕式结束。 宾客可以自行活动,秦子矜站了起来,四下寻找。 “仁贤,我去一下卫生间。” 即使看出金仁贤不高兴,她还是扔下他走了。 自从嫁到h国,行动受约束,她没有自由,出门去哪儿?出门见谁?都有人跟着。 所以,她很珍惜这次和哥哥、嫂子见面的机会。 一路追到休息室那边,走廊中没有什么人了。 “大哥……” 秦宗枭转回身,停下了。 秦子衿脚步很急,追到跟前了却又不知说什么。 短短三个月,恍如隔世,彼此的眼神是陌生又熟悉。 “大哥、嫂子……” 阿迪娜很冷淡。 之前她坐在前排一直回头,阿迪娜看见她了,只不过故意回避视线,不搭理。 此刻也一样,追过来,阿迪娜依旧无视她,径直推开休息室的门先进去了。 “有事吗?” “嗯,大哥,我就是想……想说爸迁坟的事。” “进来说。” 清官难断家务事,打断了骨头连着筋,毕竟是血缘妹妹,还能怎么办??? “大哥,爸的忌日快到了,就是下个月5号,你别忘了。” “嗯” “我现在离得远,不回去了。扫墓的时候,你多费心。” “应该的。” “还有……就是,原本定好的三周年挪坟,明年挪回凉山祖籍。这件事先搁一搁,呃……因为我可能没有时间,而且二哥……怎么也得等二哥出来一起,毕竟爸是三个孩子,挪坟的时候我们就一起,行吗?大哥……” 她说的小心翼翼,眼泪含在眼圈里。 以前,她总是称呼秦宗枭为“大哥”, 称呼秦子楠为“我哥”。 这明显就是在厚此薄彼、亲疏之别。 小时候不懂事,经历这些就明白了,很多家庭矛盾,不是一夕之间,而是很早之前就埋了祸根。 如今她就算想改口“大哥”、“二哥”公平对待,恐怕也晚了。 第68章 拈花惹草的丈夫 “嫂子是不是怀孕了?” “嗯” “我猜的!我看她最近的几期活动都穿平底鞋,而且今天这种场合,她爱美,肯定会穿裙子和高跟鞋,除非是怀孕了。” 秦子衿跟大哥说话,但视线一直看向阿迪娜那边。 可惜,始终无回应。 阿迪娜背对身,站在玻璃窗前。 那是一面单向玻璃,能看到外面大厅的场景。 “嫂子,我来时,我在飞机上写了一个摇篮曲,送给宝宝的……” “不用!” 虽然是冷冷拒绝,总归跟她说话了。 秦子衿不介意坏态度,把谱子展开,递给阿迪娜看。 “我没试弹和校音,你先看看,不润的地方改一下。间奏这里是不是可以不转调,那样更柔和……” “我说了不要!!” 气氛一时僵滞, 秦子衿笑了笑,低声呢喃:“我,我也是孩子的姑姑嘛……” “不是!早就断绝关系了!” “娜,我知道你生气,我也反思很多很多。我有错!我在整个事件中没有起到任何有效作用,而且……我也偏心,我对待两个哥哥厚此薄彼。” “不用说这些,晚了!你能厚此薄彼,我也能!我现在是秦宗枭的妻子,我就向着他,谁对他不好,谁就是我的敌人!我记仇!” 越是关系亲密的人,彼此伤的越深。 “我知道,我知道回不去以前了。我只是想过来打个招呼,见到家人……想跟你们说几句话。” “呵,没什么可说的!我不想回忆以前,那些事我都忘了!你走!有这个精力还不如回去管管你老公,左拥右抱,当心他累着!” 秦子衿顺着方向一看,这个角度正巧能看到金仁贤那边的情况。 崔淑玲又黏缠过去了,坐在沙发扶手上,娇笑连连,摇曳的一枝交际花。 一分钟60秒,她的眼睛不会离开金仁贤,就像专属!私人!贴身秘书!给金仁贤点烟、倒酒、无微不至…… 妈呀,那股骚味儿,隔着八百米都能闻到。 不光她一个,侧边沙发上,还坐着好几个美女举杯邀宠。 花团锦簇,围绕着一个男人。 怎么办??? 摊上这样的丈夫,该怎么办? 秦子衿不知道。 在她的成长中,家中有3个男人,一个爸爸和两个哥哥,谁都不犯“风流病”。 秦父虽然有过两段婚姻,但也是前妻病逝后,他才再婚的。 几十年,家庭和睦,从来没有外遇或出轨的事。 再说说两个哥哥, 秦大哥是禁欲系,身边的助理、秘书、司机全都是男性。毋庸怀疑,他绝对不是一个风流种。 秦子楠呢, 他更专一! 更死牛角尖! 如果他能花心一点,他不至于偏执的那么严重,冲冠一怒为红颜! …… 秦子衿生长在这样的家庭中,20年的人生观,她认为感情就是专一、忠贞、纯洁无瑕的一生一世。 可是21岁,她嫁给了金仁贤。 颠覆三观! 她看着自己的丈夫,那副浪荡公子的模样,在花团簇拥之中消遣、潇洒、不羁…… 秦子衿的心情啊, 五味杂陈的包含着:伤心、怨责、迷茫、失望、无可奈何…… 秦子衿觉得累了, 内心的倦意,太累了。 从通道出去后,取回皮箱,直接去往机场。 大厅里, 李助理接到电话后,过来转达: “金总,少妇人说她去机场了,订票回h国了。” “什么?谁许她走的?” “少夫人说您谈生意忙,她在这也是闲呆着,莫不如回家等你了。” “哼,说的好听!她跑来一趟不就是为了秦家那几个人的破事,热脸贴冷屁股!” 金仁贤脸色铁青的难看,觉得自己像是她利用工具,丝毫没有得到重视感! 反而是秦家那几个神经病,总是被她惦记在心上,放不下,离不了。 “谁许她走了,打电话让她滚回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惯的毛病!!!” 李助理连连点头,暗暗替少夫人捏了把汗。眼瞅着金太子的火气不小,搞不好一会儿再有什么事,一激就会爆发。 小心着点儿! 崔淑玲偷眼瞧着,她也看出了金太子要发暴脾气,识趣的离远点。 补了妆,到户外宴厅,八面玲珑玲珑的交际一圈。 她们女团火一阵子,就是青春饭,可能3年、5年比青春还短。 拍电视,没有演技。 唱歌,又没有金曲代表作。 这种女艺人,如同水面浮萍,飘飘轻轻,一过热度就完了。 所以,她得趁着热度,多捞点。 最近她一直跟公司请求,想进入华国市场,听说那里流量大,直播炒一炒,一夜都能盆满钵满。 赚赚流量,赚赚快钱。 可是,打这种主意的人,不止她一个。 女团的十几个人中,也是明争暗斗,竞争激烈。 谁都希望公司立捧! 谁都希望出国赚钱! 金太子作为大老板,解决的手段很简单。 这次来法国,他带了三个女团成员过来,承诺她们谁能搞定 ji 先生,谁就进驻华国市场。 公平竞争,各凭本事! 崔淑玲运气好,三个女团成员中,崔淑玲英语口语最棒,很大的优势。 酒桌上的风情,想要勾引男人,促成生意,最起码的语言得溜!她还会唱英文歌, ji 先生把名片给她了,邀约晚上一起吃饭,床上助攻。 事情十有八九,就成了。 哈哈, 崔淑玲心情非常好,溜达一圈,在户外宴厅看到了阿迪娜。 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华国音乐市场最大的流量天后,将来到了华国,多个朋友多条路,赶紧过去认识认识。 “你好,你们好” 她用蹩脚的中文,主动打招呼。 阿迪娜转回头,看见来人是谁,眼底微微一冷,随即也笑着回复:“你好,你是叫崔……崔……” 崔淑玲一见对方认识自己,很高兴,马上自我介绍:“崔淑玲,我是崔淑玲。” “哦,对对!” 阿迪娜平易近人,也健谈,中英语混合的聊了几句。 崔淑玲一直在称赞华娱的大环境好,关于经纪公司,关于工作模式…… 第69章 崔淑玲的翻车现场 阿迪娜有所猜测,问:“你是想到我们华国来发展?” “嗯,我有这个设想,不知能不能行?” “可以,有些年轻人很吃韩颜这一套的。” 得到了阿迪娜的肯定,崔淑玲更加心花怒放。 越聊越多,从工作聊到了私人话题。 “崔小姐,你不是在女团吗?是你们女团都要来华国,还是你自己一个人?” “我自己!如果大家一起去也就没有意义了。” “那你很厉害嘛!公司就力捧你一个,其他人不眼红?” “她们眼红有什么用,金总捧我!能单独出道,谁还跟她们一起混呢!” “是,我看出来了,你们金总对你很特别。” 崔淑玲暧昧一笑, 混娱乐圈的,如果有后台,别人就会忌惮三分,高看一眼。 她恨不得自己的后台就是金仁贤,做梦都想傍上金仁贤,故意的含糊说辞,说的很暧昧、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金主与金丝雀…… 阿迪娜兴致勃勃,一直乐呵呵的听着…… 秦大哥脸色阴沉,越听越严肃…… (不过他一直就那么严肃,黑面煞神似的,也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崔小姐是想发展唱跳,联系好华国的媒体了?哪家公司帮你造势宣传?” “我最想对接星宇,听说那是最好的!或者是天荣传媒,那里有最近正火的卖鱼老莫和买彩票的彪子,如果能跟他们炒炒绯闻的话,热度肯定有!” 噗,阿迪娜差点没笑出声来,被她的异想天开逗乐了。 (呵呵,小骚货,谁想捧你,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阿迪娜窥探敌情,打听的差不多了,看看手表,“我得走了,赶时间,再会!” “好,再见,希望下次能在华国咱们再见。” “行,呵呵,呵呵呵……” 阿迪娜转身时,留下了一个“杀人”的笑容。 傍晚,交际聚会。 男男女女,觥筹杯盏,也是谈生意的好机会。 秦子衿到了机场,又被一阵夺命连环call,给揪回来。 她回酒店,重新换了套礼服,收拾妆容。 到达酒窖的时候,路过花亭,听到里面有人在打电话。 女人的声音尖锐,在fa国说韩语,显得突兀。 特别是,那个女人提起了“秦子楠”的名字,引得秦子衿的脚步一顿,停下了。 秦子衿故作听不懂,转头问:“她说的是什么?为什么我听到了‘秦子楠’的名字,秦子楠是我哥!” 身后一个司机和两个保镖,他们当然也听见了。 尴尬在原地,默契的、掩饰性的摇了摇头说:“没听到,呃,不知道呀……” 秦子衿一个噤声的手势,侧耳又听了一阵。 听出来了,说话的女人是崔淑玲,她正在打电话,不知在跟谁抱怨和发火,牵连到的名字是阿迪娜、秦子楠、秦子衿、秦宗枭…… 得嘞! 秦家的4位大宝贝,齐被点名了。 “肯定是她,肯定是阿迪娜!有病啊!我今天怎么得罪她了!刚才公司给我打电话,说之前有意向的几个华国音乐公司,直接点名和我取消了联谊意向,就算有中韩歌会,也不允许我去参加!啊……啊!啊!” 崔淑玲气得嗷嗷乱叫, 电话那端说了什么,她接着抱怨道:“我不知道啊!谁知道秦家那点窝糟事,我怎么知道她跟秦子楠有一腿,一窝子伦乱的贱货!!一窝子都瘟死……” 声音戛然而止! 崔淑玲看见身后的人,吓的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一瞬间,后背冒冷汗,惊噩的张大嘴巴。 但随即她庆幸,秦子衿听不懂韩语,如同聋子,啥也听不见。 崔淑玲恢复镇定,强作笑颜,“少夫人……你好!” “你刚才在说什么?” “啊?呃……没什么呀!” 秦子衿变了脸色,异常严肃冷得吓人,紧紧的盯着她,质问:“为什么我听到了‘秦子楠’的名字,秦子楠是我哥!” “没有没有,我没说他……” 崔淑玲慌忙摆手,死不承认,还问身后的助理和保镖求助:“你们听到了吗?我真的没说!你们能给我证明,嘿嘿……我说的是我以前的一个助理尹普南,真的!发音很像,你听错了,我以前真的有个助理叫尹普南,你可以去查!” 死鸭子嘴硬,根本不承认。 司机和保镖呢,他们就是打工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少夫人听不懂,他们谁会嘴贱的翻译呢?就算多嘴,也应该先报告给金仁贤。 秦子衿压着怒气,脑中思虑一番,就算逮着她了,骂她一顿又能怎么样呢? 口舌之争,无意义,还会暴露自己会韩语,说明之前装傻听不懂都是不诚实的表现。 秦子衿会韩语,这是她的隐性技能(金手指),在很多时候帮助她了解金夫人、金先生、金仁贤的动态、想法。 别怪她心机重, 孤身一人不容易,在异国他乡,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她必须有自己的生存技能。 忍住气! 最可恨的是崔淑贤诅咒她哥,死在监狱里…… 受不了,谁都有软肋,对家人有保护欲。 听到的这样的诅咒,她真受不了! 硬生生的忍了,咽下这口恶气! 忍! 忍!忍!忍! 她态度缓和,点了点头,“哦,那是我误会了,以为你在说我家的事。” “不是不是,怎么会呢,我在h国生活,从来没去过你家那边,怎么会说你家的事。” “哦,也对。” 秦子衿点点头,好像被她说服了,这件事就揭过去了。 崔淑玲化险为夷,暗暗松了口气,同时也觉得秦子衿真td傻! 这么轻描淡写就被糊弄过去了,蠢死蠢死了! 呸,这种破落户女人,没有家世、没有能力,凭什么做金家的少夫人? 几十年后,公公婆婆一死,金家的万贯家财不都是她的了吗? 凭什么? 想想那些金山银山,这种好事怎么就轮不到自己呢? 虽然,秦子衿长的是超尘脱俗的美,可自己也不差呀! 前年刚做的鼻子,去年磨的下颌骨,绝对按照标准骨相,别人也都说她好看。 哼!越想越不服气! 第70章 争吵(1) 华国是去不成了,阿迪娜在那使绊子,给所有的传媒公司都打了电话,在幕后封杀她! 哼!不去就不去,学中文还怪累的! 不如走走捷径,只要能傍上金仁贤,给他生个一子半女,那就是开了提款机,一辈子衣食无忧、荣华富贵。 能走捷径,谁还惦记着去累死累活的工作。 正因为有崔淑玲这么“苍蝇钻缝”的女人,才引发了秦子衿与金仁贤的一次激烈争吵! 是第一次,也是最严重的一次! 秦子衿好脾气,一忍再忍,却崩断了最后一根底线。 晚宴上, 觥筹交错,杯盏尽欢。 崔淑玲借着替金总谈生意的身份,也一同赴宴,坐在 ji 先生身边。 忍了, 别的都不说了,崔淑玲行为僭越,争着抢着给金总点烟,这已经是很不合体统了。 关键是,她在桌子下面勾金仁贤的腿! 秦子衿在场啊! 当着她的面,桌子下面,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若是往日,崔淑玲不敢。 金仁贤的脾气属于阴晴不定,说翻脸就翻脸。 他看起来很花心,混迹浪荡,其实很挑剔,不允许女人触碰他。 崔淑玲算是得脸的,也只能是给他倒倒酒、点点烟。 反正华国也去不成了,孤注一掷,放手一搏。 今天,她借酒盖脸,假装喝醉了,试探金太子的底线。 万一他也喜欢她呢? 万一有机会呢? 崔淑玲坐在金仁贤对面,脚尖似有若无的轻轻一勾,纯纯的聊骚! 几位男士,正在谈论出口贸易联商的事宜。 金仁贤的话语一顿,余光微撇,随即恢复如常,继续谈生意,没有任何异样。 崔淑玲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金太子没有抗拒她,她有希望! 得意一笑,眼底掀起狂喜的秋波,频频抛媚眼…… 终于,金仁贤想无视都不能,不冷不热的提醒一句:“事情做好,我不会亏待你。” “金总,你知道人家想要什么吗?” “我知道,会让你满意的。” “我不是想去华国了,我想要别的,你能满足我一次吗?” 此行目的是谈生意,其余的事金太子没耐心听,敷衍的“嗯”了一声。 ji 先生很好色,用女人来摆平就可以了。 崔淑玲在想什么,金仁贤只以为她想要更多的金钱啊,或者是名利啊,也就是这些东西。 金仁贤做老板的都会“画大饼”,把生意谈成了,员工提出的奖励条件是可以的。 崔淑玲得到了肯定,心花怒放。 可能是真的喝多了,忘乎所以,达到了自我陶醉的飘飘然境界。 桌子下面。 第二次,伸腿勾人,高跟鞋尖像撩人的风花雪月,轻轻撩拨…… 突然! “哐”一声,桌面几乎一震! 谁在桌子下面猛踹了一脚,力量之大,让崔淑玲疼的惊呼一声,手中的红酒杯跌落了,喷洒在桌面上,猩红刺眼。 交谈声停止!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转来! 一瞬间, 有一种时间静止,世纪尴尬的感觉! 大家下意识的往桌子下面瞅了一眼。 有人讥讽的一撇,有人抿嘴偷笑,眉毛乱飞,彼此交换眼神。 对于男人来说,是很丢面子的! 酒店顶层, 房间内,金仁贤怒沉沉的回来,扯开领带,把西服甩在沙发上。 秦子衿知道他生气了,矛盾需要解决,谈一谈。 先给他倒了一杯水。 相比于金太子的怒气,秦子衿就显得太过平静,仿佛不疼不痒的滋味。 她这种云淡风轻的样子,只会让另一方更愤怒! 端到面前的水杯, “啪”的一下被打翻,跌到地上发出刺耳碎裂声,像是一声鸣笛警报,矛盾爆发。 “秦子衿,你昏头了是不是?当着那么多人面,你给我难堪!你给我撂脸子!作死啊你!” 从没见过他如此模样,可怕! 眉眼间染上暗黑的愠色,再没有之前他与她玩笑时的宠溺样子。 取而代之,是一种危险信号的无情无义,翻脸不认人。 “你先别发火,我们好好谈一谈这件事……” “谁跟你谈!” 他冷冷的嗤笑一声,眼底是没有感情的嘲讽,“是不是给你点好脸色,就把自己女主人了?嗯?还想管教我?” 秦子衿的脸色也挂不住了,强压恼意,尽量缓解的跟他讲道理:“仁贤,你觉得丢人了?那你想过我吗?当着我的面,在桌子底下勾搭。我是你妻子,得有最起码尊重!” 金仁贤冷眸微弯,竟然给气笑了。 “呵呵,我给你尊重?你有什么地方值得尊重?凭你一穷二白的家世,凭你落魄的卖身葬父!凭你那个神经病妈!还是凭你那个绑架犯的哥!秦子衿,你就是一条落水狗,我把你捡了回来,你敢跟我呲牙!?” “金仁贤!你太过分了!我就是再不好,也是你自愿的!是你自愿的!娶了我!!!” “是我买了你!能不能听懂人话,是我花钱买了你!蠢货!” 怒吼声,震碎一切! 她的世界……破惨成枯涩,片片美好,化为凋零。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永远!永远的污点,注定了她会被任人提起、任人拿捏、任人羞辱。 “秦子衿,三天半好日子,你就昏头了!以为我跟你睡了一张床,你就有权利管我了!你跪在我脚下签的协议,怎么忘了?你还讲尊严?还想约束我?我170亿买个祖宗回来啊?你配吗!” 秦子衿怔怔然, 每个字都能听懂,但是连到一起就像脑子短路了,她听不懂! 用一种陌生的、茫然的、不理解的眼神。 她不反驳了,一言不发了,只是用那双纯洁的大眼睛看着他…… 【灰姑娘是童话故事,充满了女孩子的梦幻色彩。 降临现实呢? 嫁入豪门,存在即合理。 问题是,以什么样的姿态存在? 例如,秦子衿在金家的处境,窒息般的压抑。 读者朋友们,如果换成是你?能否在卑躬屈膝、谨小慎微的生存下,度过一辈子…… 人前,风光无限。 人后,屈辱窝囊。 故事还在继续,和秦子衿一起体验,嫁入豪门的生活……】 第71章 争吵(2) 夫妻之间吵架,在所难免。 言辞过激,互损几句,也是常有情况。 但是,金仁贤的伤害,是杀人诛心! 是突如其来的迅猛! 是山崩海塌的强势! 骂人揭短,侮辱性、伤害性,致命的无药可救! 若是平时,秦子衿聪明、识时务,道歉服个软,金太子的火气也就消了。 可是,今天的秦子衿呆怔一阵儿后,就沉默了,眼神越来越冷,失望越来越透…… 她不服软,反而带着怨和恨,紧盯着他,犟劲儿的僵持住了…… 金仁贤训斥完一大通,发泄够了,仍没有得到满意回复。 他有他的道理! 他也很生气! 还记不记得当初的婚姻协议?——【一切妻德,任夫满意】。 这句话什么意思? 一切行为准则,得让他高兴,让他舒服。 才结婚十几天,就忘了,就违约了。 当众给他难堪,把他气的要死! 臭骂一顿,她也不道歉,也不服软,咋的呀!!! (各说各的道理,金仁贤还挺憋屈呢!) 他在房间里走了两圈,双手插在裤兜里,又气哼哼的抽出来,点了根烟。 深吸一口,总是一股疏不出的愤懑,夹着烟的手指,指着秦子衿,“我明告诉你!我还没碰过崔淑玲,但我今晚就去睡了她,你又能怎么样?你管得了我吗?” 金仁贤甩下这句话,转身往外走。 “不许你去!” 后面扑过来的女人,抱住了他的手臂。 金仁贤下意识的把烟头交到左手,听到女人固执的说:“婚姻要忠诚!金仁贤,你是我的丈夫!不许去找别人!不许碰她,不许看她,不许!不许!!!” 秦子衿唯一的一次占有欲,却被金仁贤推开了。 她孤注一掷的拉着他,不许!不许! 金仁贤不耐烦的手臂一甩,没想到力量之大,把秦子衿推到了。 她摔到地上时,他的身子也跟着一颤! 想去扶她,可又想到这个女人得吃点苦头,才能长记性!给她个教训,以后不要再因为这种事争吵了。 杀一儆百! 金仁贤猛吸了一口烟,呛得够呛,转身走了,眼不见为净。 刚到走廊,身后又传出了追赶的脚步声。 没完没了,这个女人今天怎么了,疯了? 他喜欢的是清冷如仙的秦子衿,或是蠢乖蠢乖的小妹妹, 他不喜欢这种魔魔怔怔、疯疯张张的女人。 他平生最讨厌这种疯女人!!! 金仁贤烦躁的扔了烟头,狠狠踩熄灭。 转头时,看到她裙摆上有血。 哎呀! 他吓了一跳,视线下移看到她的手,摔倒时掌心擦过地上的玻璃碎片,划了道口子。 出血量挺多,伤口不浅啊! 哼! 虽然是自找的活该,金太子也发发善心,从裤兜里拿出电话…… 嗨! 怎奈秦子衿的反常,掐紧他的胳膊不放,一再纠缠。 她似乎觉不到疼,仍在为婚姻挣扎,哪怕还有一线希望,她想坚守婚姻的底线。 她很傻,她很痴,竟然还想挽救这段婚姻…… “金仁贤,你可以不尊重我,可以不爱我,但你必须要忠诚于婚姻!以前怎么样都过去了,以后你不能和其她异性亲密,不能没有道德约束……” “是吗?呵呵,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就离婚!” 离婚? 呵呵,呵呵呵…… 金仁贤一阵冷笑,阴森森的渗人。 讥嘲的,像看傻子一样的看她。 “秦子衿,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原来我觉得你蠢,现在我发现你特别特别无耻!无耻之极!!!” 忽然,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颌,恨不得掐死她。 由心底的生出一种恨意,像是被背叛,被抛弃,彻底触怒了他! “你当我是什么?在我这骗钱呢?我前前后后给你家投了90多个亿,你td现在一句离婚!” 她敢提离婚? 想甩了他? 过河拆桥,利用傻小子呢? 金仁贤恨的咬牙切齿,犀利的话语好似厉剑,透着一股毫不掩饰的惩罚欲,让人毛骨悚然。 “秦子衿,我饶不了你!离婚之前,得把投给你家的钱赚回来!我td找一堆男人轮了你,一次100万,估计有的是人想上你!什么时候把钱赚回来,什么时候我给你一张离婚纸,等着啊!放着好日子不过,给脸不要脸的贱女人!!!” 一场矛盾…… 过后,走廊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鲜红的血,沿着指尖蜿蜒,滴落到地上。 她迷失的、怔怔然的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良久站在那里…… 不知所感,不知所行,不知该何去何从? 忽而,她又清醒了,好像刚从深渊的漩涡中挣扎回来,看清了眼前的世界。 悲伤席卷, 所有的伤心,所有的痛苦,开始了,一浪又一浪的向她侵袭过来…… 她低着头,仿佛承受着千斤的重量,挂在脖子上,抬不起头做人。 脖颈上,还有他刚刚掐出来的淤痕,如果他再使点劲儿,直接把她掐死倒好了,一了百了。 否则接下来的岁月,她该怎么面对他? 一身的血渍狼狈, 一屋子的破碎狼藉。 她坐在那,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声音杂乱,大约五六个男人,“铛铛铛”敲起了门。 秦子衿像惊弓之鸟,害怕了。 她回想起来,刚才金仁贤最后说的几句话, 不自觉的后退,蜷缩的身子瑟瑟发抖,似乎已经看到了最邪恶,最可怕的事情。 敲门声停了片刻,忽而又激烈的敲得更响了。 门外几个男人之间的低语声,具体说的什么听不清,但秦子衿听到了“房卡”、“先进去再说”这几个词…… 能不害怕吗? 在异国他乡,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五六个男人闯进她的屋子里,要干嘛? 她惊慌的跑进卧室拿手机,可是给谁打?她现在在欧洲的fa国,肋生双翅,谁能飞来救她? 来不及! “叮”一声,房门被卡刷开了。 秦子衿惊慌至极,第一反应是跑过去,把卧室的门关上,哆嗦着手从里面锁上。 有用吗?安全了吗? 若真是暴徒来了,一脚就给踹开了。 第72章 水泥封心 “少夫人,请你把门打开,我带了医生过来。” “不用!我不需要医生,你们马上离开!” “少夫人,是金总的命令,让我带人过来看你。” “别看我,我不需要!请你们出去!出去!!快出去!” 怎么撵也不走, 李助理似乎有备而来,目的性很强,非要进来不可! 他越这样,秦子衿越害怕,难免不往坏处想。 几个男人的声音在外面,说要撞开门。 “别进来!我要报警了!” 她这样说,反而外面人得到李助理的指令,立刻撞门了。 秦子衿惊慌后退,颤抖的手不听使唤,指尖挂着血,指纹也不好使了,她狠命在衣襟上蹭了蹭,才解锁成功。 快速的,把手机调成录像功能,藏在窗台花束后面。 这时,门被撞开了。 “别过来!你们要干什么!我现在还是金家的少夫人,我的名字写在金家族谱上,你们敢对我非礼,金先生和金夫人也不会同意的!” 秦子衿柳眉倒竖,强作镇定,但是她的脸色苍白苍白的,暴露了她的惊惧和脆弱。 流苏的连衣裙外面,她裹上了金仁贤扔在地上的那件黑西服,把自己藏的严实一些,内心充满恐惧,面无血色的握紧拳头,手心的血迹弄的到处都是。 门被撞开后, 4个保镖退到门外,李助理领着另一个男人进来了。 “少夫人,只是给您看看手上的伤,别害怕!” “……” “金总的吩咐,必须执行!请您别为难我们!” 那个外国医生把箱子打开,里面有剪子、有针、有刀,确实是一些外科手术用具。 秦子衿深喘一口气,把藏在袖中的手拿了出来,掌心刺痛、火燎燎的一道伤口,大约4厘米。 割的挺深,皮肉向外翻开的,肿起血痂的样子有些骇人。 外国医生带上白手套,看了看伤势,说需要缝针。 “少夫人,呃……医生过来的匆忙,忘了带麻药,您忍一下。” 睁着眼睛,说瞎话! 秦子衿的视线看到箱子里,分明那里就摆着小剂量的止痛麻药,外科医生必备的药,谁能出诊不带。 “呃,金总说……念你初次,给留一线机会。手伤了,是你自找苦吃,长个记性,印象深刻一点。” 李助理越说声音越低,说不出口呀,尽量比较委婉了。 就是金总故意不给用麻药的,让她疼,才能让她长记性。 哎呀!他们金总的脾气,也真是没辙了。 明明关心少夫人,第一时间打电话找最好的外科医生过来给看看,怕有什么意外情况,还带了4个保镖。 可是,又不肯轻易饶她,偏要给点惩罚,真是……前后矛盾。 秦子衿沉默垂眸,一言不发了。 太多的痛苦积压时,人会变得麻木,只沉默不宣泄。 咬牙忍着疼,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掌心,被消毒擦拭,硬生生的扛过了三针…… 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那就太小看金仁贤的脾气了! 李助理吩咐一声:“你们都出去,到走廊等着。” 4个保镖和一名医生就出去了,屋内只剩下两个人。 李助理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a4纸,特点是它被硬塑压模封了。 看样子是很重要的保存,长期观阅的意思。 “少妇人,这是从h国传真发过来的,是您和金总当初签约的婚前合同。呃……金总的意思是让您好好看它,好好反省。” “……” 李助理把塑封的合同,摆放在床头桌上。 他转回身,轻咳了一声,尴尬的搓了搓手,又向门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低到不能再低的说:“金总说让您……让您跪下看。” 秦子衿一直坐在椅子那边,这时才抬起头,病伤样子太可怜了。 李助理不年轻了,中年大约45多岁,单眼皮,戴副厚眼镜,普普通通、中规中矩的模样。 他挺有才华,也会多国语言,中文说的非常溜,原本就是负责中韩出口贸易的部门经理。 从金仁贤19岁服完兵役回来,他就跟在他身边,帮助捋顺工作,后来成为金仁贤的左膀右臂,常年陪同出差。 李助理深知金仁贤的狗脾气,交代的任务,他不敢不传达。 少夫人这副样子,太可怜了,他尽量委婉的表达和提醒:“那个……金总让您跪一夜反省。明早8点,我带医生过来换药时,您必须是跪在这的,否则……您明白吗?” 秦子矜的手上包着纱布,余痛阵阵,掌心一剜一剜的疼,连带到手腕都肿了。 这么疼的伤口,不给用麻药,不给一粒止疼片。 秦子衿再也不反抗了,什么都不说了。 她走到小桌旁,眼眸低垂空洞,像是被抽干了灵魂的行尸,跪在那份合同前…… 身后的脚步声离去,房门关上了。 良久良久,寂静无声后, 一阵低低的、呜咽的抽泣…… 她跪在那,弓着身子蜷缩着,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蜷缩的俯在自己的膝盖上,哀哀哭了起来。 从压抑的、到委屈的、到最后无助绝望的,泪水崩塌了,精神崩溃了。 秦子衿瑟瑟的抱着自己的脆弱,像一个没有温暖包裹的小婴儿,面对这个世界的严寒风霜,她没有抵抗之力,只能哭泣,一边哭着一边喊:“爸爸,爸爸……你在哪里?爸爸……” 多么无助啊! 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小孩子最无能的时候才会呼喊爸爸,何况还是一个死了的爸爸。 爸爸埋在坟墓里,永远也不管她了。 此刻,遍体鳞伤之时,她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精神依托…… 杀人诛心, 金仁贤把她“杀”死了。 准确的说,是把她的心“杀”死了。 他用利剑,亲手斩断了秦子衿的心中“感情弦”。 从此以后,她再不说婚姻了,再也不约束他,再也不会争风吃醋,也感觉不到爱情带来的各种滋味。 水泥封心! 没有感情,只有婚姻协议关系。 这一夜,注定无眠。 诉不尽的万种忧愁,在寂静的午夜,满是心碎的声音…… 第73章 窝囊废 夜深了,没有点灯,只靠窗外的月亮,照映出跪在那里的一个女人。 她的影子,在一夜之间,慢慢干枯! 反反复复,耳边总是萦绕着……回忆着……他骂她的话,千般侮辱,万般伤害…… 痛哭了一夜,几经死去活来的伤彻心扉,最后归于了平静。 想开了, 想通了, 想明白了, 秦子衿不恨他! 金仁贤的话句句难听,但说的也是事实。 唯一的错误,就是他对婚姻的观念问题。 这一点,早在当年退婚的时候,就已经有预兆了。 而且在结婚之前,金仁贤让她跪着签协议,也是二次体现了。 秦子衿有求于人家,收了人家的钱,自愿签的协议,那就应该履行。 怎么能怪金仁贤呢? 从金仁贤的角度出发,为什么要花170亿“买”了秦子衿? 就是因为,想要一个满意的妻子。 从外貌、从性格、从相处模式,塑造一个自己最满意的妻子人设。 秦子衿收了钱,应该照章办事,大吵大闹的干什么??? 这段婚姻是孽债,说不清谁对谁错。 爱,爱不得。 恨,又恨不起来。 婚姻中来讲,金仁贤是渣男。 但是,如果把两个人之间看成协议,那么金仁贤就是老板! 慷慨!诚信!有恩情的一位好老板! (恨什么很?换个角度,格局打开!) …… 半月后…… 傍晚,窗外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有些沉闷。 秦子衿坐在沙发上,目光望向窗外,脸上表情淡淡的。 一旁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是新闻头条,关于她老公的花边绯闻,一连十几天,他和崔淑玲总是同框。 在fa国,他带着她一起交际谈生意,形影不离…… 秦子衿很淡漠的放下手机,日子总是这样过,即使有棱有角,终将被磨平。 更何况,她本就没什么脾气。 但是,有一个人肯定会发火。 秦子衿主动下楼,乖乖在客厅等着。 半个小时后,婆婆从温泉房回来,进门时带着一股潮湿冷风。 秦子衿迎上前,帮婆婆把披肩接过去,叠整齐,才交到旁边女佣的手中。 婆婆的脸色比外面的乌云还黑,径直走到沙发那坐下,严厉的问:“他昨晚没回来吗?” “说飞机改签了,今天回来。” “你没打个电话问问,几点到家?” “问过的,11:50飞机落地,我去接他。” “那别的呢,关于那个女艺人呢?” “妈,都是商业应酬,报道不实,您别信。今晚仁贤回来,我再问问他。” “……” “妈,别生气,是我做的不好。我会想办法改善夫妻关系,增进感情。对不起,您别生气……” 婆婆审视的盯着她上下看了看,还想再说几句,看她那不争气的样子,最后也懒得再说什么。 转头与旁边的中年女管家说话:“有什么用,我问了几次了,每次都这么说。脾气是好的,就是不会管住男人,一味妥协!唉,有一利就有一弊,她这慢慢悠悠的性格,真是废物!” 女管家说:“夫人别生气,绯闻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呢!前段时间,我瞧着少爷对少夫人真挺好的!两人一起吃饭,一起去库房拆礼物,总是传来笑声。以前我可没见少爷,对谁这么心花怒放过。” “唉,问题是!才结婚不到一个月……” “少爷就是玩心重,将来慢慢沉稳了,会收心的。” 秦子衿站在原地,微垂低头。 不论她们说任何,她都不需要有表情和回答,假装听不懂韩语。 训斥完一通,应该让她回去了? 糟糕! 今天运气不好,挨数落的时候,公爹又回来了。 单人批斗会,变成了双人批斗会。 公爹的关注点总是会从秦子衿身上,引发到秦氏集团上。 公公:“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不是你当初选的儿媳吗?秦家一堆烂摊子,我前天在仁贤的账目表上随便翻了翻,一堆烂尾项目,没完没了的填窟窿!” 婆婆:“是仁贤自己的选择,他负责解决就行了。” 公公:“哼,你没跟着参与?如果当初你和我一起坚持,娶进门的是朴宝拉,会有这些事情吗?” 婆婆:“你还提她!秦家就是再糟糕,我也不要朴宝拉,当初费了多大劲才把他俩分开的!仁贤自己同意的,他喜欢娶子衿。” 公公:“什么喜欢,那是觉得她好拿捏!软柿子一个,她敢说一个‘不’字吗?” 婆婆:“呦呵,你看的通透啊!还是男人了解男人,你没实现的梦,你儿子替你实现了也不错呀!” 公公:“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扯啊!” 秦子衿小心翼翼的站在旁边,越捏越紧的手,显露了局促不安。 她的生活就是这样…… 训斥她一顿也就算了,关键是每次挨骂,都会引发公公和婆婆的争吵。 个个厉害,个个都像凶神恶煞,家宅不宁。 秦子衿夹在中间,难受死了!窝囊死了! 她要小心翼翼的安抚婆婆的情绪,还要顾及公公的脸色。 一连几天,侧耳听着楼下的动静,随时有可能爆发二次战争。 一旦吵起来,她还得赶紧跑下去当和事佬,左右挨骂,里外不是人。 真麻烦! 真无语! 他们说韩语,以为秦子衿听不懂,在吵架的时候无所顾忌,夫妻之间甚至涉及到一些房事、私事、风流事…… 救命啊! 秦子衿觉得自己的脸皮越来越厚,无耻、无底线的苟活着! 阴雨天,月亮看不见,窗外是一片暗色的黒幕。 秦子衿望一眼窗外,雨还在下。 她手中握着一本名着《红岩》,书中悲壮的、酷刑折磨的段落,她细细看过很多次。 网上订购的书籍,一同购买的还有《清江壮歌》、《野火春风斗古城》,《林海雪原》。 嗨,如果是以前,被好朋友阿迪娜知道了,一定会大笑说:“干嘛?你虐品清奇,喜欢看受刑?还是雄心崛起,准备闹革命啊?大军起义?” 秦子衿轻叹口气,将书签夹好,放回书架里。 第74章 “和好如初”的夫妻关系 晚上10:50, 一辆车子驶出金家别墅庄园,去往机场接人。 听着雨水淅淅沥沥的声音,秦子衿把车窗降下一半,看着外面的雨夜,潮湿的风。 街灯照着昏韵的光色,朦朦胧胧,雨幕幽深…… 一路去机场, 晚上车速快,预计半个小时就能到。 可是,意外! 车子在半路故障了,停靠安全位置,司机下去查看,又耽误了10分钟,也没修好。 “少夫人,我打电话了,家里又派了两辆车过来,马上就到。” 秦子衿看一眼时间,恐怕来不及? “这……不然我坐出租车,看看附近能不能堵到车。” “少夫人,这不合规矩,万一出租车出什么事的话,我负不起责任啊!少夫人,咱们稍等一会儿,我给李助理也发了消息,一落地他就能看到。深更半夜的,安全第一,还是原地等候!” 司机说的也有道理。 秦子衿点点头,坐在车里等待…… 半降下的车窗外, 借着路灯,看见一排一排的樱桃树,伫立在雨中润泽枝芽。 一个多月的时间,花期过去,花瓣基本掉净了,剩下一树的油绿绿枝叶。 “上车等。” “不用,谢谢少夫人,我在外面就行。” 司机打着伞走到树下,转了一圈,回来喜滋滋的说:“我看了,果芽不少,到秋天的时候肯定能结不少樱桃。昨天我儿子还说,等到秋天时要来采呢,要回去给我岳父泡果酒。” “嗯” “借少夫人的福,秋天这里肯定有好多果子,很多人都能吃上。” 秦子衿淡淡一笑,感概说:“恐怕太酸,摘下来尝一口就会扔掉了。” 司机:“哪能,白捡的东西还挑三拣四呀!穷人家的,啥都不嫌,酸有酸的滋味,摘果的时候肯定乐的谢天谢地!” 是啊, 这果子就像是生活,知足常乐,要学会感恩…… 到达机场的时候,已经12:05了。 雨下的很大,开车门都来不及打伞,秦子衿一溜小跑的踩上楼梯,跑进大厅里。 “哒哒哒”一阵高跟鞋,直奔国际出口。 她迟到了7分钟,大部分人流已经走了,宽敞的大厅里,众人闻声向这边看。 美人如画,穿着紫荷色的长裙,在白色风衣外露出一圈裙边,奔跑时像轻盈的荷花,裙摆摇曳。 秦子衿身姿高挑,系紧腰带,整个腰肢纤细的不盈一握,婀娜之美。 墨丝般的长发及腰,精致白皙,如仙女下凡。 周围的视线都被她吸引,看一眼就会让男人流连,又会自惭形秽不敢亵渎她的圣洁。 金仁贤坐在座区,向后倚着,闭目养神。 大半夜的,还让他在这里等,心情好才怪呢! 听到一阵高跟鞋的声音,跑在大理石地面上“哒哒”的清脆又焦急。 他睁开眼睛,看见急步跑来的身影…… 她淋了雨,披垂的长发有些湿了,被灯光印上璀璨的光泽。 奔跑而来,樱粉唇瓣一张一合的微喘,像雨夜迷人一样纯纯的诱惑。 金仁贤立刻站了起来,迎着她而去,不自觉的脚步也急切。 “仁贤,我来晚了……” 脚步刚停,就被男人拥入怀里,“跑什么,地滑小心摔了。” “路上车坏了,我怕你着急,一路加速开还是迟到了,抱歉!抱歉!” “不急,稍等一会怕什么的,反倒是你……” 金仁贤搂紧爱妻,转头对司机训斥:“下雨天,路况本来就不好!你开那么快干嘛?我打电话催你了吗?” “没有没有,金总,我记住了!下次一定注意,一切以少夫人的安全为主!” 金总的大型双标现场: 若在平时,迟到一分钟金总都会大发雷霆。 遇到少夫人,就可以放慢速度,乌龟爬来。 李助理也暗暗吐槽,刚才金总的脸色还乌云密布,一见到少夫人立刻阴转晴了。 半个月之前,他俩在fa国闹了矛盾,不欢而散。少夫人被遣送回国,金总天天冷着脸,多大仇似的,记恨着。 结果,一回国,一见面,俩人立刻就和好了! 咋回事? 迷之金总! 太双标了! 回去路上的半个小时,漫长之熬。 隔板早就升上去了, 秦子衿推拒不得,轻声哀求:“等一下回家好不好,求你了,等一会儿……” 她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真是难以控制,恨不得马上要了她。 几经缠绵的吻,终于熬到了家里,关上门…… 一夜欢愉…… 恢复最初的关系。 他们之间,仿佛没有过那次不愉快的争吵。 秦子衿手上的伤口愈合了,退去痂后,只剩一道细白的疤痕,恰巧隐在掌纹里,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了,只有她自己记得,那曾经皮开肉绽的血淋淋样子。 无人提起,随风而散。 夫妻彼此,心照不宣的一页,翻去了。 (宏观来看:人不能总记着恨,也要感恩。 三年婚姻,金仁贤有的时候对秦子衿是很好的。替秦家出钱,替秦家出力,一堆烂账本都是金仁贤捋顺的,需要花废大量时间和精力,费心了。 这份恩情,秦子衿永远铭记! 一直到后文,她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她说:“我不要抚养权,这两个孩子就是给你家生的,全当还你的恩情,咱俩一刀两断!一切恩断义绝!” 这是三年后的故事,剧透一下下,喜欢看的朋友请继续支持!) 从法国回来后,休息几天。 金仁贤提议说:“今天去商场转转,秋装上新了,带你去拿一些。” 结果这个“一些”,数量庞大,4辆汽车都拉不回来。 豪华的购物中心, 门口早已准备就绪的两排人,齐齐弯腰,迎接贵客的到来。 整座大楼都是金家的地盘,全程接待,看好了就直接打包拿走。 经理殷勤的问:”金总,需要什么,马上送到家里去。“ 金仁贤说不用,自己转一转,他还没享受过陪老婆逛街的乐趣呢! 听说女人就是指点江山,男人就是刷卡付账,也挺有意思…… 第75章 霸总式的逛街购物 钱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心意。 不过,心意也需要金钱来堆砌。 女人逛街走的慢, 金仁贤陪着放慢脚步,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扬了扬,没有丝毫不耐烦,反而觉得有趣。 夫妻手挽手,十分亲密的样子。 没清场,周围有一些普通顾客,注意到有保镖和助理随行,这么大的阵仗。 有人认识,从新闻上看到过,传闻中的“金太子”和“太子妃”,那是比明星要高端的人物,颤颤巍巍的拿出手机,偷拍一张照片。 太子妃发现了,不过她丝毫没有阻止,还对着镜头笑了笑。 (这位大哥,像素够用吗?最好拍的清晰一点传到网上去,热度炒一炒,压一压花边新闻,秦氏的股价明天就能上涨,谢谢你啊!大哥!加油再拍几张!!) 她故意放慢脚步,像龟速磨蹭着。 金仁贤随着停下了脚步,问:“怎么?喜欢这家,进去看看。” 男人讨好女人的本能,就是买买买。 家教传承,他记得母亲每次发完脾气,父亲服软了,就会买一大堆的礼物回来。 表示主动的、善意的缓和关系了。 呃,上次他在fa国也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心里多多少少也有点……知道自己过分了。 当然,他不会道歉。 可以用别的方式,表达一下心意。 旁边的lv路易威登店,金仁贤直接走进去,“喜欢哪种?” 秦子衿环视一圈,架子上那么多,看一遍需要时间。 金仁贤以为她是小心挑选,拿不定主意。 “你喜欢就都买。” 他掏出一张金卡,对着店长点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店长激动的、恭敬的从他手里接过卡,还要确认一遍:“所有款式都要?” “嗯” 壕! 壕哥!咱有钱也别这么花呀! 秦子衿固然沉稳,也被他的“壕”惊的侧目。 “不用都买,真不用!” 金仁贤没有说话,牵着她的手又去了下一家。 开眼了! 财神爷来了! 见啥买啥,只要她看一眼,他立刻刷卡。 秦子衿最后都撑不住了。 她也算富家出身,但从来没有这么消费过,洒钱似的。 “不用买了,我鞋子很多,而且一时之间,也没看到特别喜欢的。” 金仁贤:“是吗?那就定制,明天把图册送家里去。” 说完之后,向下一站出发。 这哪里是购物,分明是扫荡啊! “你觉得这家衣服怎么样?” 熟悉的台词, 他的卡已经准备好了,只要秦子衿点一下头,立刻包场全买了。 秦子衿噎了一下,不敢说好,也不敢说挑不出来,所以她略微环视一眼,指着其中的5件说:“我觉得这5件不错,只买下它们就够了。” 谁知金仁贤却大手一挥,说:“说明这家店的风格你喜欢,全都包起来!” 啊? 这位男人是个购物狂! 买东西的脑回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啊! 张嘴就是“全包起来”,无论她说什么都是“全包起来”!? 金仁贤没理会秦子衿的目瞪口呆,继续,下一家店。 “这家的款式喜不喜欢?” “不喜欢!” 秦子衿语速飞快的答道:“非常不喜欢!” “一件都看不上?” 秦子衿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到金仁贤皱起眉头,语气严肃的说:“如果是这样那这家店似乎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此话一出,店里的众人变了脸色。 以为财神来了,结果到他家怎么成阎王来了,逼着他们要关店呢! 店长慌乱的拿着几件最新款的内衣,凑到秦子衿面前哀求道: “少夫人,要不您再看一眼!这些都是最好最新的款型,有性感的s系列,还有舒适的棉柔系列,还有情侣最喜欢的情趣系列。挂着看不出来效果,要不您穿上身试一试?让金总帮着看一看,上身效果一定特别好!” 店长急的无奈, 秦子衿囧的无奈, “那……那就要棉柔系列的。” 然后又压低声音,跟店长说:“我穿b罩杯,只拿两件就行……”。 金仁贤打断她的话,吩咐:“ b和c,所有款型,所有颜色,都包起来!” 店长一下子转悲为喜,一边接卡一边庆幸:“谢谢小金总,谢谢少夫人,欢迎下次光临!” 秦子衿是十分无语的问:“为什么全部包起来,我穿不了……c码。” 金仁贤挑了挑眉,坏笑道:“谁说的,以后养大就能穿了。” 看到妻子脸颊的红霞,他嘴角的坏笑更甚,拉着她重复流程,抬腿迈向下一家…… 停! 停! s! 秦子衿眼珠一转,借他的好心情,把心中的一个请求,趁机提出来。 “仁贤,你这样给我花钱,我高兴是高兴,但心里也不好受……我在想自己能做点什么呢?我平时上午时间是学两个小时韩语,可不可以韩语课后,再给我加一门商贸课?” “可以” “每次来家里上课,进门出门的我觉得不方便。可不可以在门卫室旁,那个第一休息厅,在那里上课可以吗?” “行啊,你不觉得远就行。” “哪远了,我走着去就当活动活动,也不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步也不离开房子呀,我又不是蜗牛。” “谁说不是,你原来在秦家的时候不就那样吗?” “才不是,只有我爸爸重病卧床那段时间,还有刚去世时我伤心,再就是和你订婚期后,我才在家里呆着的。” “前前后后加起来多久?” “呃……有一年多!” “所以啊,我以为你也要在我家闭关不出一年呢!” 秦子衿羞赧低头,甜甜的嘴角勾起,“咯咯”的傻笑一阵…… 实际心理上,她在盘算着、规划着自己三年的生活。 三年! 三年后,秦氏集团稳定了,哥哥出狱了,就是一个转折。 那么这三年之内,她做好万全准备,充实自己,要在金家平稳、平安的生活。 每天上午8:30——11:30 在金家公馆,一进大门的前楼,第1间客厅里,秦子衿上课。 先是学韩语,然后学商贸。 第76章 拜访奶奶 雨季到了, 风凉爽,炎夏的7月即将过去。 秦子衿下了课,站在乌云下望望天空。 山雨欲来风满楼,瞧着周围枝叶摇晃的样子,即将有一场大雨了。 她闲步走到大门口,立刻有门卫过来询问:“少夫人,您要出门吗,是否给您安排车?” “不用,在附近转转,到门口看看花。” “是,您慢走。” 走出大门几十米外,被前面的一大片玫粉色花朵吸引。 之前出入时,秦子衿注意到那里有一个花房,从外面就能看到一片姹紫嫣红的各式花卉。 今天是第一次走进去,看一看。 花园院门是开着的, 她没有多想,只以为这是金家的花房。 门檐上面,一大堆爬藤蔷薇开的满墙都是,花之蕾蕾,成“拱形”把整个门装饰起来。 再往前,几十棵修葺好的爬藤树,繁花蕾放,各种颜色交织的一片缤纷花海。 石砖地两边是砌的花坛,有喜阴花卉,有喜阳花卉。 爱花之人,侍弄的真好! 秦子衿一边欣赏,一边也有疑惑,为什么花房没有建在金家院子里呢? 而是独立在外,走另一个门,另一个院子?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雷阵雨,起风了。 娇嫩的盆花,经不起暴雨的摧残,两个女佣正在把它们往玻璃棚里搬…… 秦子衿走近, 一个女佣先看到了她,表情惊讶,试探着询问:“少夫人?您……?” 秦子衿微笑,不需多交流,帮她们一起搬花。 小盆的搬进去,还有一些爬藤架上的,用遮雨布盖一盖,然后拿石头在边处压住。 秦子衿专心劳动,一顿忙活,终于干完了。 她直起腰来,擦了擦汗,顺便回头去看,花院有房子能住人。 一座2层小楼,修葺的很精致,传统的韩房。 秦子衿走过去随便看看,很悠哉,很闲逸的表情。 但是,看见门口站的老人时,突然一愣! 哎呀! 那是一位70多岁的老太太,上身穿着灰色的棉麻衫,下身是宽松的家居裤子。 中长发烫着小卷,随意的拢在后面。 秦子衿看到她,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她住在这里! 立刻过去,鞠了一躬:“奶奶,您住在这里?” “……” “奶奶,我冒昧了,不知道您住在这里。前段时间我和仁贤说要去拜访您,他说年节再去。我不知道您住在这里,这样近,从来没来拜访过您,真是失礼,对不起,奶奶,对不起了!” 老太太不回答,不热情,一副不爱搭理你的样子。 秦子衿也确实尴尬,第1次到长辈家来,空着俩手,什么礼物没带。傻瓜似的,有一种“犯错被抓现行”的感觉。 这时,天空下雨了。 雨滴来得迅急,“噼里啪啦”的往下砸,人们躲闪不急。 两个女佣匆匆跑进屋,秦子衿跑向院外。 谁料,不到五分钟,顶着大雨,又跑回来了。 她刚才是跑到门卫室那,要来了笔和纸,写下了一封韩语的信。 一共三次和奶奶见面,没有交谈过,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英语。 翻译软件打印出来,表示歉意的一封信。 “奶奶,我失礼了,不知道您居所在这里。结婚后,我向仁贤提议过,应该去奶奶家拜访一下。他说奶奶不喜欢,只年节时让拜访。我对h国不熟悉,也没问您具体住哪,是我的疏忽,请您见谅。抱歉了,奶奶。” 文字的方式,比语言显得更郑重。 又看她冒着雨跑个来回,湿漉漉的样子。 奶奶说话了,会说英语:“你进来躲躲雨。” “谢谢奶奶!” 秦子衿规规矩矩的脱了鞋,进屋。 家中的摆设,都是日常生活的桌、椅、柜、垫,一间主卧,三间侧卧,还有厨房、杂物间…… 根据生活痕迹,奶奶肯定是长期居住在此,这里就是奶奶家。 哎呀,怪哉! 金家占地八千平方米的大庄园, 别墅里几百间房子,可是奶奶却自己住在外面。 而且,大门朝外开,独立成两个家,互不交集。 说明了,关系生疏! 金家的内部矛盾很多! 主要是婆媳关系不好,除了年节,无事不登三宝殿,婆媳之间绝不来往。 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 奶奶讨厌金夫人,那么肯定也讨厌金夫人选定的儿媳妇。 听说秦子衿15岁就被金夫人一眼相中,定下了。 这么多年,培养出来了,秦子衿肯定是金夫人的亲信,一道上的同流合污。 所以,奶奶不喜欢秦子衿。 这场雨,由急转缓,淅淅沥沥的下了一个多小时。 秦子衿在奶奶的屋里,坐了一个多小时。 中午吃饭,也跟着混了一顿饭。 秦子衿挺勤快,有眼力劲,主动帮着摆桌子、摆碗筷、给奶奶倒茶,陪奶奶聊天。 “奶奶,门庭的那颗蔷薇养了几年?长得真好啊!” “奶奶,以前在秦家的时候,我妈妈也喜欢养花,但她都是在花房里面养,用玻璃阳光棚那种,没有这样散养在院子里的长得壮实。” “我妈妈种了很多蜀葵,呃,我不知到花名怎么翻译,给您看图片,就是这种……” 秦子衿主动找话题,即使奶奶不冷不热的,她也一直面带微笑,攀谈聊天。 “好吃!饭菜都好吃!我都喜欢吃!” 秦子衿嘴甜的,抹了蜜似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雨停了,临走的时候。 她说:“奶奶,我每天上午在大口里第一客厅学习韩语和商贸课。明天也是11点下课,我再过来看您。” …… 如约而至, 第二天,秦子衿又来了,这次带了礼物。 送给奶奶的是,她从华国带来的苏绣扇摆,工艺品。 送给两位佣姨的是,她从库房的新婚礼物中,选出的两枚女士胸针。 一回生,二回熟。 慢慢的,也就熟悉了。 她的亲孙媳妇,棍棒不打笑脸人,天天往这跑,奶奶也不能把她赶出去。 中午时候,厚着脸皮,又留下蹭一顿饭。 佣姨做了一道华国菜,秦子衿高兴的拍手称赞。 更让她高兴的是,这位姓安的女佣,竟然也是华国人。 第77章 美人心计 “我姓安,原本住在延边朝族,年轻时到h国来打工。丈夫去世后,我就一直跟在老夫人身边。” 她给秦子衿做了一道苏州名菜——“碧螺虾仁”。 秦子衿看到的时候眼眶红了,因为她想家了。 “安姨,谢谢。” 眼眶湿润的拿起筷子,吃了赞不绝口,一直说好吃,特别好吃! 第一次在h国,吃到家乡菜,虽然做的不正宗。 心意够了,就是美味。 秦子衿在奶奶这边,开创了“脸皮最厚记录”! 从此以后,每天中午过来蹭饭。 她算是找到了“饭搭子”,吃的可口。 每天下课后,拐出大门走不上50米,就到了。 奶奶年纪大了,两位佣姨也都是45岁往上。 这个年龄的人,爱吃热菜热汤的,饭菜软糯、很可口。 另一个重要的原因! 她不愿意回到金家吃午饭,那个别墅里有一个讨厌鬼——小表妹。 臭丫头可真是……好赖不听,油盐不进,怎么弄也不行! 秦子衿脾气够好了,哄着顺着,把她当小妹妹,当一个智商低的孩子。 百般忍让,百般照顾,可是小表妹依旧态度恶劣,心术阴毒。 她做的事简直没法形容了,幼稚……奇葩……捣蛋……坏! 对着秦子衿骂脏话…… 往秦子衿的茶杯里吐口水…… 拿剪刀去把她衣柜里的衣服,全都剪一刀…… 真是无语无语了,天天跟个这样的“神经病”在一个房子里生活,可怎么办呢? 秦子衿一忍再忍,不搭理她罢了。 有一天,秦子衿在下楼梯的时候,小表妹也跟在后面,走着走着,突然伸手一推! 她17岁,够有劲了。 在毫无情防备的情况下,谁能躲得过? 秦子衿一下踉跄,栽了下去。 万幸,她身体灵活,呛了几步崴脚,扶住栏杆,坐着摔到地上。 一位女佣进来,看见了。 惊呼的! 赶紧跑过来检查少夫人的伤势,又去打电话通知金夫人。 小表妹是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她自己摔倒,跟我没关系! 秦子衿低头,揉着自己脚踝,试探的动了动,骨头没问题。 小表妹故意走到她面前,幸灾乐祸的冲她笑。 “摔疼了,活该!反正大姨也不会说我,我喜欢怎样就怎样!” 秦子衿沉默的低下头,在无人之时,眼底闪过了一抹冷意。 人活着,有自我保护意识。 如果有人威胁到你的生命安全,基本底线不能原谅。 小表妹这种情况,所有的伤害和恶毒,最后只会解释一句:我是傻子,我不用负责! 金夫人对她太溺爱,太纵容。如果没有一个结果,她以后只会越演越烈。 金家车库那么多车,她会不会开车来撞秦子衿? 生活在同一个别墅里,她会不会在秦子衿的水杯里投毒? 不行, 小表妹的存在,是危险隐患,留不得了。 …… 晚上,金仁贤回来了。 看到一瘸一拐的老婆,他问:“脚怎么了?……怎么崴了?” 秦子衿的脚伤并不严重,以此事发作,力度不够。 就算金仁贤知道了,也只是臭骂小表妹一顿。 金夫人护着,也就不了了之。 这次的事,金夫人只是押着小表妹过来道歉,又安慰了几句,请了医生,开了药,送来补品…… 一系列过程,就结束了。 秦子衿心理衡量:她只是儿媳妇,怎么能比得上人家养在膝下十几年,有血缘关系的大姨和亲外甥呢? 金仁贤一再追问:在哪摔的?怎么摔的?为什么那么不小心? 秦子衿遮遮掩掩、支支吾吾…… 金仁贤急的不耐烦,要去看监控,要找管家来问问。 她才说出事情:“小表妹跟我玩闹,在后面推我一下,我没站稳,从楼梯上摔的。” 金仁贤“腾”的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要出去。 “仁贤,你别去……你别去!你坐下,你听我说!仁贤哥,真的没事,妈妈已经训斥过她了,下次不会了!” 她紧张的一瘸一拐的追上了,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金仁贤看着心疼。 把她抱回床上,安抚她坐下,“你受了委屈,我自然要去替你讨说法!我妈对她太溺爱,说两句也不痛不痒,我不会轻饶她的!” “别去!仁贤,真的别那样!妈妈已经说过了,我也原谅海珠表妹了,这件事就过去了,你全当不知道,别闹得家宅不宁。” 可是,金仁贤的脾气,哪能轻易饶人? 秦子衿再三阻拦,急的都快哭了。 最后,拦在门口,用后背挡着门,万分委屈,万分为难。 “仁贤,你知道婆媳之间最忌讳的是什么吗?就是背后下舌!妈妈已经解决完了,我也同意这件事过去了。可你回来,我又在背后跟你嚼舌根,闹得家宅不宁,妈妈一定不高兴。算了,这次真算了,如果再有下一次……呃,下一次再说。” 秦子衿在金家总是表现的小心翼翼、善良可欺、百依百顺…… 但是其实,她非常聪明、识时务、顾大局、目标明确、能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保护好家族的利益。 在适当的时候,也会耍女人的手段和心机。 调动情绪值! 欲扬先抑! 一点一点的积攒,等待爆发的那一天! 秦子衿对金家的感情很复杂,80以上还是感恩的。 她不想伤害金家的任何人,但前提是:对方也不要威胁到她的人身安全。 小表妹很危险,她不上学、也不工作,整天在别墅里晃来晃去,一肚子坏想法。 像一个定时炸弹,早晚还会出事!!! 夜晚, 水声停了,浴室门拉开。 金仁贤黒发湿漉漉的出来,6块腹肌十分惹眼,线条壁垒分明,男人也是很性感的,诱惑十足。 秦子衿在4楼弹钢琴,他去诱惑她了。 怎奈,作曲家太入迷,节拍器叮叮的打着节奏,秦子衿快速的把脑中的旋律,记录在本子上,无暇它顾,直到身后被人抱住。 她不看是谁,嘴角先笑了,眼睛还在谱子上,快速的写录着。 音乐陶冶情操,编谱写曲的女人更美丽。 柳眉琼鼻,目若繁星,一张微微上翘的小嘴泛着芍药的嫣红。 乌黑的青丝垂在肩膀上,随意的几缕荡在额前,一荡一荡的拂动,让本就绝色的美貌,更加倾国倾城的撩人而不自知。 第78章 计谋 “别动,等一会儿,我马上写完了。” “上次买的吗,这条内k好看。” “所以,你别乱动,小心撕坏了。” “坏了,我给你买新的……但我不想弄坏衣服,我只想弄坏你,怎么办呢?” 结婚三个月了, 早晨起来,她疲惫的,一副睡不足的慵懒美人样子。 把丈夫送到门口,纤纤玉手为他整理衣领,领带打的熟练了,不歪了,她满意地勾唇一笑。 他揽住她,欲罢不能的再亲吻一番…… 金仁贤走后,楼梯口有声音,小表妹不知在那里偷看多长时间了,举着拳头,从楼梯上跑下来,要暴力行凶。 秦子衿一溜烟的撒腿跑,躲瘟神似的,离她远点。 …… 上完课, 在奶奶家帮忙晒干花、做花茶。 傍晚时,金仁贤也来了,接妻子一起回家。 奶奶给了两盒旧式糕点,“我年纪大了,不爱吃这些甜的,你们拿回去……” “谢谢奶奶” 秦子衿看了看有3盒,“奶奶留一盒,另两盒拿回去,我和小表妹一人一盒,她肯定爱吃。” 金家别墅, 客厅里十分安静。 公公婆婆都没回来,小表妹在楼上没动静。 秦子衿把丈夫的西服搭在椅背上,去冰箱里拿了冷饮,倒两杯。 “饿不饿?我们先尝尝……” 秦子衿打开一盒糕点,好奇的问:“这个红色的是什么?不会是辣椒味的年糕?” 金仁贤告诉她:“不是,是红米做的。” “用韩语怎么说?” “?? ?” 哦,?? ?,?? ?,?? ?…… 秦子矜嘟哝了三遍,一副记忆的样子。 刚放到嘴边要咬,动作一滞,转头看丈夫。 “你怎么不吃?” 金仁贤点着一根香烟,摇摇头:“我不饿,先抽根烟。” “吃一口,不然显得我一个人馋……” 秦子衿拿着,递到丈夫嘴边,他侧头呼出烟雾,唇边微笑,凑过去咬了一口。 秦子衿也尝尝,糯米的甜香,里面加了果仁。 金仁贤问:“好吃吗,吃得惯吗?” “一股烟味……” 她斜他一眼,嗔道:“你说吃不吃得惯?” 金仁贤似乎得了什么趣味,指尖夹着烟吸了一口,凑过去咬住她的唇瓣,烟雾缭绕间,烟熏火燎…… 秦子衿想咳嗽都不能,樱唇被抢占,捶打他,还让不让人活了。 “咳咳,二手烟,死得快,才结婚三个月,你就想换老婆啦?” 夫妻打情骂俏的笑声一阵阵,哈哈哈…… 小表妹从楼梯跑下来, 她在家无聊了一天,憋火中,一直想等秦子衿回来给她点颜色瞧瞧。 “你偷吃什么呢?” 恶狠狠的跑过来,一下抢走了糕点盒子。 “车海珠!抢什么,你没吃过东西啊!没有礼貌!” “哥哥,那我也饿了嘛!” 金仁贤气的无语了,跟个吃货,跟个弱智妹妹,还能说啥? 他指着凳子上的另一盒糕点,“讲礼貌!饿了也不至于抢啊!你嫂子都给你准备好了……” 小表妹转移视线,看看自己手中的这一盒已经被人吃了两块了。 她嫌弃的一丢,往秦子衿面前桌子上一摔。 “砰”一下,糕点溅出来好几块。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金仁贤今天切实的感受到了,小表妹的无理取闹和不可就药。 好心情一下全散了,手掌压住糕点盒,不给她。 “车海珠,上次推你嫂子的事,还没算账呢!” 新帐旧账一起算,就地取材,他把糕点盒的绸绳扯下来,把小表妹的手给绑了。 “啊,你干嘛绑我!哥哥!” “车海珠,让你反省!该不该推嫂子?该不该对嫂子没礼貌?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解开,一边罚站去!” 把她绑在楼梯扶手上,让她原地反省。 小表妹又喊又闹,哭叽尿嚎的讲她的歪理,说:秦子衿欺负她了,秦子衿自己走的慢,挡她道了…… 不管她说啥,也没人搭理。 金仁贤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秦子衿洗水果,切了拼盘,先叉了一个喂到他口边。 “尝尝甜不甜?” “嗯” 金仁贤也叉起一块,同样喂给老婆。 秦子衿吃在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回头看,与小表妹视线相对,一个温柔微笑,一个睚眦欲裂。 每隔一分钟,她就回头看一眼,气的小表妹哇哇大叫。 一个小时后。 秦子衿的眼睛看着电视上的播报时间,4:30了。 公公婆婆往常就是这个时间,大约快回来了。 金仁贤上楼换衣服,秦子衿没去,她说:“爸妈快回来了,看到小表妹被绑着肯定会问。我在楼下等着,先解释一下,别让妈生气。” “嗯,我冲个凉,马上就下来。” 4:35, 侧耳细听,有车的声音。 秦子衿站起来,走到小表妹身边,无视对方怒瞪着她一副牙呲欲裂的模样。 “我给你解开!” 秦子衿淡淡的笑,一副告诫的口吻:“你要再敢打我,你表哥不会放过你的!肯定把你从这个家里撵出去!” “才不会,表哥才不会!” “我是他的妻子,是他最重要的女人!你呢……只是表妹而已。” 一边说着,秦子衿一边弯腰把绳解开了。 解开的一瞬间,就像是饿虎出笼,小表妹挥手“啪”一嘴巴,两只手掐住了秦子衿的脖子,狠狠用力要掐死她。 秦子衿早有防备,挣脱转身就跑,来到餐桌边时,腿撞在桌角上,疼的她坐在椅子上。 小表妹也追赶着,扑过来! 正巧,桌子上放着一副刀叉。 那是刚才小表妹摔了糕点盒,刀叉从礼盒中掉落出来的。 秦子衿随意的把它摆在桌边,很显眼的位置。 此刻,趁手的兵器,被小表妹抓在手中,怒意行凶。 “该死的贱女人,勾引我表哥!贱货!我要杀了你!” 秦子衿直接往门外跑,1米73大高个,一双大长腿不是白长的。 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跑的贼快! 跑到门口,差点撞上迎面的两个人。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呀? 公公婆婆不知发生了什么,往身后一看…… 金夫人厉声怒斥:“海珠干什么!把刀放下!” 第79章 惩治小表妹 楼上金仁贤听到动静,也出来了,惊呼一声:“车海珠!!!” 衣服都没穿好,只披着一条浴袍就匆匆的跑下来了,把秦子衿护在身后。 秦子衿好惨!倚在门口那,吓得花容失色,紧张发抖。 头发乱了,脸颊上还有被打过的痕迹,回过神来,拢了拢头发。 她先说:“没事,刚才就是闹着玩……表妹她、她、她想吃糕点,然后……” 金仁贤打断她的卑微求和,胸腔里集聚怒意,想到她刚才差点被杀了,就无限后怕。 接下来的一幕…… 只能用极端动词来形容了:鸡飞狗跳!你吵我闹!你吼我骂!喊打喊杀!要死要活! 金家之内,爆发了激烈的争执。 关于怎么解决和惩罚? 小表妹是走是留? 金夫人的意思是:让她禁足,以后有专门人看管着,仍然住在金家。 金仁贤说:“绝对不行!不能让她和秦子衿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提心吊胆的受不了。” 金夫人让步了,说送到寄宿学校去,双休日和寒暑假回来住。 金仁贤说:“她回来,我们立刻就走!不管是双休日、还是寒暑假,只要车海珠回来,我立刻带秦子衿走!” 金夫人:“她是你亲表妹,你至于这样吗?” 金仁贤:“就是我亲妹妹也不行!!一次又一次,给过她机会,屡教不改!要不是看在她是表妹,我直接拧断她的脖子!” 金仁贤当即掏出手机,拨打一个电话:“车海俊,你过来一趟!” 车表哥来的很快,半个小时就到了。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懵懵懂懂的进屋,看到了哭哭啼啼的妹妹。 “这是……怎么了?” 还没询问出个所以然,金仁贤抓住他的脖领子,挥手一勾拳,又一脚直接把他踹了个跟头,结结实实的趴在地上。 金夫人也没想到这么严重,阻拦不及,车海俊被打的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金仁贤真急眼了! “你妹妹的错,总得有人负出代价!上个月把秦子衿从楼梯上推下来,今天又拿刀要杀她,我给你这几下,暂解心头之恨!等哪天我想起来不痛快了,我还得去找你!” 哎哟,车海俊从地上爬起来,鼻青脸肿的赔不是。 “抱歉仁贤,别生气了,你打的对!我妹妹不懂事,我替她受教训。对不起了,大姨、姨夫给你们添麻烦了。” 车海珠终于知道害怕了,看到哥哥鼻子嘴上全都是血。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哭晕过去了。 车海俊看着妹妹叹了口气,“不哭了,海珠,你又惹祸了是不是?跟哥哥回家……” 车海俊用手擦了一下血迹,拉着妹妹到秦子衿面前。 “弟妹,对不起了。” 秦子衿摇摇头,看着车海俊把傻妹妹领走了…… 整件事情,以最激进的形式爆发,也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 金夫人气的几天没吃饭,心里难受,想到车海俊领着妹妹灰溜溜走了,她这个做大姨的就很自责,很不舒服。 金家各个脾气差,经常吵架。 三足鼎立之势,形成了一种家庭规则:两方胜出,一方妥协。 少数服从多数。 当初金仁贤的婚姻就是2:1。 今天表妹的事也一样,2:1。 金父一直默不作声,但是他的态度是金仁贤站在一条道上。 …… 一场风波,小表妹的事情完美解决。 秦子衿低着头,闷闷的,心情很复杂…… 但是,总体来讲,是一件好事,以后在家里不用提心吊胆的锁门了。 好事! 抒发情绪,她就跑去奶奶家,独揽了所有的劳动。 傍晚时,浇花、冲刷、扫树叶…… 奶奶说:“歇歇,进屋喝点水……” 秦子衿:“不用,我不累。” 奶奶:“我们这么多人都坐着看,岂不是欺负你。” 秦子衿:“哪能,多干活就是加强身体锻炼!感谢你们给我这个机会!” 干了两个多小时,也不休息,累冒汗了。 奶奶:“哎呀,这孩子……小心今晚回去累尿炕!” 秦子衿:“啊?” 奶奶:“是呀,老话说的,农活太累晚上就会尿炕!” 秦子衿笑道,煞有介事:“那怎么办呀奶奶,要真是那样,仁贤嫌弃我,一封离婚书把我休了。奶奶收留我?毕竟我是给您干活累的,您负全责,将来再给我找个不嫌弃尿炕的丈夫!” “哈哈哈……” 把奶奶逗笑了,前仰后合地开怀大笑。 这一幕,正好被进门的金父看见了。 金父一来,气氛就变得严肃了。 肃然的不苟言笑,他一直沉着脸,一副严师挑毛病,即将要批评谁的样子。 老太太和儿子进屋,母子说话。 “瞧你,吓唬谁呢?” “哪有,母亲,我看您挺高兴的,我也高兴。” “没看出来,那么不愉快。虽说公公和儿媳之间要保持严肃,那你也不用一副仇人见面的样子。” 不自觉的提到了话题上,金父望着门外的方向,评价之言:“她呀,心机太重,三天半就把您哄的乐呵,接近利益中心,可见心机颇深。” “什么心机不心机,如果有人愿意来哄哄我这老太太,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么多天瞧着,她是个好孩子,难得的好脾气,你不要偏见太重!” 在金父的印象里,秦子衿是一个心机颇深的女人。 试想一下,15岁就能把自己“推销”出去,这个女孩子不是一般的聪明。 21岁,家道破产,她也能凭一己之力嫁入豪门,硬是让人给她堵上170亿窟窿。 自从嫁到金家,没有犯过一丁点错处,谨慎细致的不像正常人。 每天24小时: 秦子衿作为一位妻子,100完美,典型的优秀标兵。 每天早起,从不睡懒觉,6:30就起来。 梳洗整洁,衣装得体,去厨房那边帮着准备早餐。 亲力亲为给公公婆婆端过来,伺候杯、盏、碗、筷。 如果餐桌上有海鲜壳类,她会站起来戴上手套,一个一个都剥好,伺候全家人吃饭,她最后再吃。 第80章 豪门儿媳的不容易 秦子衿早晚问安, 公公婆婆身体稍有不适,亲力亲为的侍奉。 前段时间,金父咳嗽, 她每天去厨房,小火炖盅冰糖雪梨,给金父送到书房门外,放在桌上。 即使她知道金父从来没吃过一口,她仍然每天坚持做,表达一份心意。 她能费心费力的讨好每一个人,也能排除异己,心计谋算。 前几天,出了小表妹那件事。 金父冷眼瞧着,蔫声细语的儿媳妇,不一般啊! 手段能忍、能狠、逻辑性强、心思缜密、不是一般的红颜祸水! 离开奶奶的院子, 秦子衿鞠躬告辞,她先走了,回返别墅。 半路上,金父的车追上。 秦子衿靠边停站,礼让爸爸的车先过去。 没想到,车停了,车窗降下…… 金父桀骜的冷漠,不屑于多说铺垫,略略的眼角瞥了一眼,发出批判和警告。 “爸爸……?” “收起你的小心机!秦子衿,我提醒你别想利用谁,达成你的目的。车海珠的事,容你一次!若再敢利用仁贤挑拨家庭矛盾,我让你身败名裂的滚出金家!” 这样的话语,秦子衿也受不了,苦涩的声音有些发颤, 极力解释 : “爸,您总是瞧不起我……可您知道吗?如果我家没破产,我不会嫁到这里,我不会进这个家门!我不用讨好任何人!” “爸,我到这里4个月零11天……我想家了。我每天去奶奶家吃饭,因为安姨会给我做华国菜,会跟我说华国话,我想家了,就是这么简单!” 秦子衿说出实话了。 实言相告,让金先生以后不要有那么多猜忌。 “我和仁贤签署了婚前协议,约定了三年期限,如果我做的不好,他也会撵我走的。这三年里,我在金家的每一天都想好好表现,期盼你们能帮助秦氏集团渡过难关。三年以后,我哥出狱了,秦氏集团稳定了,一定把赚的钱攒起来,170亿还给你们。” “爸,金家对我有恩,我永远不会做伤害金家的事。希望将来有一天,您在提起我的时候,您会说:子衿是我家儿媳妇,她很好,我们不后悔曾帮助过她。” 金先生没再说什么,一直把秦子衿的话听完,车子开走了。 金先生大家大业的,他不至于跟儿媳妇过不去,只要震慑住,安分不惹事就行。 公爹容易对付。 婆婆却难搞定。 最近, 金夫人总是阴沉着脸,看秦子衿的眼神也比以前冷厉了。 一场风波,把小表妹撵出去。 事情过后,冷静下来想一想,金夫人也就明白了。 千年的狐狸,别玩聊斋,谁都挺聪明! 但是,金夫人始终没有撕破脸,也没去质问秦子衿。 哎呀,怎么说呢?家务事很复杂,过去了就过去了,金夫人也不想再生矛盾。 就算秦子衿耍心机了,引导整件事情的发展。 但具体的看监控,她也没做错什么,是小表妹自己的暴力行为、无法无天。 金夫人无话可说,面对儿媳妇的时候,她又是那副谨小慎微、任打任骂的样子。 算了,金夫人冷哼一声,啥也不说了。 平平静静的日子,刚过了一个月,又出事了 !!! 秦子衿的心啊……真是一惊一乍! 这天,睡到半夜,保姆过来叫门。 “少爷、少夫人,先生和太太那边吵起来了,你们过去劝劝!” 嗯,金仁贤应了一声,睁开眼睛,身体比脑子快,掀开被子就往外走。 到门边时,脑子才清醒点,回头对秦子衿说:“你不用过去,继续睡!” “知道了” 秦子衿答应一声,总归是睡不着了,看看时间凌晨1点。 她拢了拢头发,也站起来往外走,到楼梯口侧耳听了听。 哎呀!不好! 争吵的声音巨大呀! 在夜深人静,像点燃的炸药,矛盾非常!! 金家大别墅是复式,对称型结构,分左右两边。 公公婆婆住在右边栋,隔着多少道墙,都隐约听见尖锐的争吵,这么严重,儿媳妇不能假装睡觉。 她赶紧披上一件衣服,把头发扎好,也往那边跑。 老远就听见,他们在用韩语对骂。 关于陈年旧事,曾经的小三、情妇、出轨…… 话题中总是提到一个私生子,如何如何,金先生年轻时候真不是个省油灯! “你为什么要见她?嗯?打算旧情复燃了?” “无理取闹!我只是遇见了说个话,偶遇!” “这么多年关系没断,你那卡一直养着她,以为我不知道吗?” “那是没办法的事!你当年打伤她,伤残重病,没法工作。” “怎么,金城兆!你心疼了?所以又见面,又勾搭上了?你还挺念旧啊,她也50岁了,依旧风姿18岁似的让你念念不忘啊?” “你说够了没有,没完没了!” 真是烦透了! 真是受够了! 金先生眼中写满了厌烦,已到极限! 然而,金夫人阴森更甚,微眯眼睛盯着他,眼底是一种强烈的仇恨,嗜血之光! 很多年没见过她这种眼神了。 每一次,她用这种眼神就要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金先生无奈的,缓和语气解释道:“智恩,真的是偶遇,她生病了,我帮她联系个医院。真就是这样,仅此而已!” “你当年说过,永远不再见她了,到死不负相见。” “偶遇!偶遇!说了多少遍了!车智恩,你为什么一点包容度没有!这么多年了,总是翻旧账、找毛病,难道你就没有错处吗!?” …… 女佣们退避三舍,都走了。 金仁贤坐在沙发,深倚进靠背,懒懒支着下颌,眼睛望向窗外宁夜,却在玻璃影上看到父母的画面。 面对父母的争吵,已经习以为常。 大半夜的从睡梦中被叫起来,来听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 金仁贤表现的很麻木,过了一段时间,又在争吵中被感染的很焦躁、不耐烦。 秦子衿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因为到处都是烟,屋里三个“大烟筒”,对着抽烟,一根接一根的抽。 秦子衿被熏的想咳嗽,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救命, 她最打怵这种尴尬,干涉人家的夫妻隐私…… 第81章 金家矛盾每天上演 争吵不休, 金夫人一直在强调一句话:“你当年发誓保证过不再见她,可你现在又见她了,该当何罪,我绝不善罢甘休!” 金先生也被激怒了,婚姻的破罐子他早想摔了。 “对,我食言了!行了!我也有权利和自由,只是朋友见一面,什么都没做,又怎么了?车智恩,一把年纪了,脾气能不能改一改!如果你当年不那么极端会酿下恶果吗?你让我一直带着负罪感,所以我又见她了,拿钱给她治病,怎么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这场争吵,已进入白热化状态…… 鸣锣收兵,本轮战局先这样,该休息了…… 秦子衿以为差不多了,可以回去睡觉了。 万万没想到! 突生变局! 金夫人嗜血的眼神,不是善茬! 不知她从哪弄出了把匕首,动作之快,迅如闪电! “噗”一声,刀扎在金先生的右肩膀上,血一下就喷出来了! 啊! 来不及阻拦,金仁贤扑上去的时候,急忙扶住父亲,睡衣溅血。 秦子衿也是吓的惊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慌慌张张的找电话,拨打急救。 相对比而言,金先生很冷静。 他捂着伤口,疼的冒汗,但是他没发火,语气降低了,看着妻子滴血的刀尖,他问:“你消气了?可以不闹了吗?” 接下来,更加让人不敢想象的一幕发生了! 谁能想到,金夫人用刀尖对着自己,毫不手软“噗”一下,鲜血喷溅,同样的位置也扎了一刀。 癫狂的! 极限的! 爱和恨的表达! 扎你一刀,我也还我自己一刀! 同样的痛,同样的伤…… 这样的家庭,疯不疯? 难怪金仁贤的婚姻观,那么扭曲和病态。 他在这种家庭熏陶中长大,继承了父亲的风流不羁,又继承了妈妈的控制欲和惩罚欲。 他身上的所有缺点,都是父母的一种结合、衍变。 救命! 苍天啊,救命! 之后的事情……没法形容了。 血乎乎的两个人,送到医院去。 秦子衿的苦日子来了,伺候公公婆婆,驻扎医院…… 公公还好说,请了个男护工。 秦子衿只要负责一天三顿饭,问候三次就行了。 婆婆这边,她就得衣不解带、亲力亲为的伺候了。肩膀受伤,半边身子动不了。 她需要给婆婆洗头、洗手、洗脸、洗脚…… 无语,无语死了! 秦子衿的原则就是多干活、少插嘴,表情管控好,实际内心疯狂吐槽!!! 她想不明白为啥呀? 有话好好说,至于这样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动刀子捅人,神经病的行为呀! 说来也怪,还有更让她想不通的呢! 他们住的病房,是大套间,里外两层病房。 里间病床住的是公爹。 外间病床住的是婆婆。 自从两刀捅完之后,不吵了,到医院住了10天院,俩人都不吵架了。 三天后,疼劲儿过去了,俩人能下地吃饭了,在一个桌上坐着吃饭。 不吵不闹,就像没事人一样。 秦子衿满头问号??? 无数次的“黑人问号脸”,问谁呀?谁懂啊? 最莫名其妙的是:公爹也是够贱的了!被捅完之后,也不记仇,主动约婆婆下楼散步。 秦子衿心惊胆战,心想:不会是伺机报复,准备在楼下搞什么斗殴? 秦子衿不放心,赶紧给金仁贤打了电话,又领着2个护工,4个保镖在后面跟着。 结果,人家两口子溜达完一圈,笑呵呵的回来了,和好了。 哎呀呀! 哎呀妈呀! 真是一物降一物!奇葩找奇葩! i服了you! 这场闹剧的后续,还没结束呢! 几天后,奶奶来到了医院。 瞒不过,一连几天儿子都不见人影,打电话说是出差了。 往常出差前,肯定会来看母亲告知一声,这次却突然消失了,一连几天不回来。 孙媳妇的课也不上了,午饭也不去吃了,迹象也表现出不对劲儿。 金家庄园里几十个仆佣,怎知就没有奶奶的眼线? 那天晚上,闹那么大的动静,两个血乎乎的人送往医院,肯定瞒不住。 奶奶像炸弹一样的表情,愤怒的冒火,随时随刻要原地爆炸。 哪个当母亲能容忍,儿子让人捅了一刀? 气死了! 恨死了! 奶奶、叔公爷、还有金家族中的长辈都来了,把病房围起来了。 好大的阵仗! 公开审判,一起质问金夫人为什么动手? 为什么行凶? 为什么如此歹毒? 没有人回答。 金夫人不屑说一个字,从他们进来,她只是淡漠的抬眸看了一眼,拿起桌旁的水果刀,一点点的削苹果皮。 悠悠然,果皮削的均匀一整根不断,一圈圈的螺旋形像是工艺品。 她这样的罪人,她这样的有恃无恐,气的奶奶像疯了一样,愤怒的扑过来,恨不得手撕了金夫人。 秦子衿第一时间挡在病床前,挡着拦着,抱住奶奶。 “您别这样,妈妈也受伤了,都是误会,奶奶您冷静下来,好好谈,奶奶!奶奶!” 多亏了,有秦子衿拦着,不至于让婆婆的伤口崩裂。 片刻后,金先生回来了,他早晨去做晨检,刚到走廊就听到病房里有责骂的声音,急步奔回来。 “母亲,您怎么来了?” “城兆,你的伤怎么样?” “好了,我没事。” 母亲心疼的看着儿子,瘦了,病容也憔悴了。 50多岁的人,挨一刀,流了那么些血,真是……太可恨了! “她个毒妇,害你的!这次听妈的话,你狠下心一定要跟她离婚!” “妈,你说什么呢,我自己撞伤的,跟智恩没关系,你什么事都往她身上扯!” “还替她说话?你竟然还替她说话!你一辈子为什么就是心软!你就是学不会她的歹毒,才败在她手里!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年唯一的一次机会,让你除了她,去母留子,你为什么临时心软,临时变了卦!” “妈,你气糊涂了,不要乱说,从来没有的事。” “城兆啊,你一辈子最大的败笔就是娶了她!你糊涂!!!” 第82章 三十年前(1) 金先生和金夫人的孽缘,还要从30年前讲起…… 那时都年轻…… 金先生的出身,祖上是皇亲官僚,贵族血统,书香门第、礼仪传家。 年轻时长得帅,从未见过像他这么性感又儒雅的男人,五官好看的无可挑剔,身材更是没话说,修行玉立,散发着高贵的荷尔蒙。 他眼眸乌沉沉的,流转一片群星争辉的浩瀚。 微微笑起时,如飞花碎玉,溶入月色,翩翩风流。 他不光长相好,也才华优秀,统帅家业,财源广进,是典型的上流社会贵公子。 金夫人的出身就相反了。 她的家族非常粗鄙,黑帮出身,地域性争斗,决出的胜者形成了帮派,有点像“地头蛇”。 后来逐渐壮大,形成了车氏商业集团,黑白两道通吃,算是一位厉害的枭雄。 可惜,这位枭雄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车智恩和车智彩。 没有儿子,他就培养女儿。 天选之才! 他的两个女儿都非常出类拔萃,心性如男人,更胜于男人! 坚韧、强悍、勇敢、杀罚! 特别是大女儿,枪法百发百中,一抬手就能打中百米外的一枚硬币。 骨头硬,从小学习搏击、散打、泰拳、兵刃…… 999的男人都打不过她! 在父亲死后,大女儿24岁就继承了帮派集团。 刚开始肯定有人不服,说她是一个女人,怎配领导一群男人? 逼她让位,股份套现,赶紧滚蛋! 谁说女子不如男? 车智恩的狠劲,简直不是人。 为坐稳父亲留下的位置,她天天带人出去打打杀杀,谁不服就灭了谁? 枪林弹雨…… 刀尖舔血…… 身上的刀伤、枪伤,疤痕十几处。 每个星期,都要在地下赌场里打拳,扬名立威。 “我虽然是女人,但你们男人在我面前……白废!” 一年之内,车智恩的名声大噪,都听说了车氏集团的继承人,是个女疯子!女魔头!青面獠牙的母老虎!! 车智恩和金先生刚开始没有交集,或许见过,也只是远远一望,没有近距离接触过。 金先生属于是“上流社会”,传承系世家大族,在h国根脉很深。 车智恩属于是“下九流层次”,打打杀杀的家庭熏陶,整天跟一群糙汉子打交道。她肯定跟“高雅”、“高贵”沾不上边。 她也不喜欢往“上流社会”里挤,附庸风雅有个屁用! 她才没那闲工夫! 车智恩很忙很忙,黑道上的帮派,需要统帅和震慑。 白道上的生意,也需要打理和经营。 她才24岁,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忙得不胜其烦。没时间去参加聚会,无聊至极,意义不大。 直到某一天,一群贵公子们,来到地下赌场看热闹。 他们坐的贵宾席,离擂台很近。 甲公子说:“车家帮都平定了,她还天天过来打擂?这女人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 乙公子说:“这叫时刻保持战斗力!不知她在床1上的战斗力如何,男人娶了她不怕折寿吗?” 丙公子说:“人家又没说要嫁给你,你怕啥!哈哈哈……” 乙公子:“说实话,我还没见过车智恩长什么模样……” 一群调侃中,大部分都不认识车智恩。 以前她爸没死的时候,她没接手帮派的时候,大家也没注意过这么个女孩子啊! 一连5场擂台赛,一个半小时过去了,也没有看到车智恩的身影,或许她今天不来了。 金先生中途出去,在走廊打了两个工作电话。 他穿着黑色丝织衬衫,背影立在那,单手掏出烟盒,放在窗台上,认真讲电话,一口流利的法语,低磁的嗓音,在走廊里响起回声。 男人指尖悠然的捏出一根烟,放在唇边,皓齿咬着。 过了几秒,才从衣袋里拿出打火机,“咔哒”一声,没能点燃。 “咔哒”第二声,火苗绽开又被风吹灭了。 这个走廊的“穿堂风”太大,吹熄了火苗。 他并不介意,将打火机放在窗台上,夹着香烟继续讲电话。 直到通话结束, 他第3次拿起打火机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女孩。 那扇直吹“穿堂风”的窗户,被她一推关闭了。 走廊里的风止了,安静了,打火机成功的点燃了香烟。 一缕烟雾中,那个女孩从面前过去。 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两圈,几乎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扎着一个高马尾。 170的个子,穿着黑皮夹克,下面一条牛仔裤,一双小皮靴。 她身上的感觉……是无法形容的简练、洒脱、“谁与争锋”的豪迈劲。 把她形容成一个女人,就太小看她了。 可是不说成女人,她也不是男人啊! 找不到词汇来形容她的气质,像带刺的玫瑰,藏在荆棘深处最美的那一朵,独特魅力。 擦肩而过,车智恩回眸看了一眼,她认识金先生,很早以前就在杂志上看到过。 金城兆,金家名门的继承人。 他像一块传世美玉,从出生那一天就被放在至高无上的位置,成为最优秀的男人,成为呼风唤雨的权力与财力中心。 他这种矜贵的正经人,怎么会到这种鱼龙混杂的地下赌场来呢? 车智恩的到来,立刻掀起了一阵小高潮,欢呼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她习以为常了,把外套脱掉,里面穿了一个露腰的工字背心。 小腰纤细,隐约能看到几道伤疤,更明显的是腰肌线条,6块腹肌。 这个女人的形体美,不是弱不禁风的扶柳之姿,而是完美的肌肉线条、绷紧力、爆发力、甚至还有一种性张力。 她冲着人群口哨声最响的地方,看了一眼。 一个痞里痞气的男人,像嗑药了似的喊:“车智恩,我爱你!” 车智恩轻嗤一笑,回了句:“儿子,妈妈也爱你。” 人群爆发出一阵轰笑声,她也随之笑了,唇红齿白,昙花一现的短暂笑容很好看。 帮派中,早有几个人等此等候,立刻围上来恭敬叫一声:“大姐”。 车智恩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四下环视,似乎在找什么人。 万籁嘈杂,透过遥远的人群,她看向他。 出乎意料!那个男人也在望着她,目光相撞的一瞬,就像一支箭羽划破夜空,在心底掀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涟漪…… 几位公子哥们在玩笑,指着桌面的一瓶红酒。 “这酒不用尝,我就知道它肯定烈!” “烈,才勾人。” “你说呢,城兆,她刚才是不是往这边看,是不是在看你啊?啧啧啧,这样的烈酒谁敢喝啊?” 金先生一直沉默,淡眸看了看那瓶红酒,将话题归正。 “以后别这样说,她很优秀!女人多以依附男人为生,像她这种……才是值得尊敬的女人!” 这句话,被能看懂唇语的人,翻译给了车智恩。 她忽而低下头,嘴唇抿着,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 之后的20分钟,她在休息室里热身运动。 做了多少个俯卧撑,她不记得了。 做了多少个高抬腿,她也不记得了。 总像是有点恍恍惚惚,脑中不知在想什么。 事实证明,她不在状态,今天这场比赛,她打输了。 对手是个大块头,一个帮内叔叔的混蛋儿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那种。 他总是瞧不起车智恩是女人,总是说些有的没的挑唆。 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车智恩不跟他一般见识。 今天,这小子喝了酒,上擂台约架。 车智恩揍他没问题,可惜今天不在状态,一没留神,躲闪不及,被对手一脚踢到,她挥臂一挡,身子后仰,从擂台上摔了下去。 帮派的人一拥而上,查看伤势。 车智恩挥挥手,“没事,没留神,今天不打了。” 她打输的时候很少很少,但是也有,输赢乃兵家常事,谁能永远不输呢? 车智恩没急眼,很有武德,输了就输了,愿赌服输。 手臂上紫黑一大块,旁边兄弟赶紧问:“大姐,怎么样?” “没事,没断。” 一边说着一边叼住旁边递过来的烟,深深的吸一口,额头上都是冷汗,疼的呗! “大姐今天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常跟在她身边的几个人,都看出来了。 车智恩没有回答,只是在烟雾中望向一个方向。 她知道那个男人正在看着她。 唉,忽然有点后悔,如果今天打赢就好了,不要摔得这么狼狈。刚才自己摔下来的时候,是不是很难看? 或许,如果还有下一次,他再来看她,她一定要打场漂亮的给他看。 抽完最后一口烟,呼出的时候,嘴角微笑了一下。 车智恩站起来,本来想走了。 不料这时,擂台上的那个大块头,忽然说话了。 “车智恩,哈哈哈……不会是思春了?看见贵客到来,把你的魂勾走了?” 几个兄弟不答应:“草尼玛的,你小子今天得了便宜,踏马的没完了!” 口舌之争,骂骂咧咧,常有之事。 可是,大块头接下来的话,大错特错,捅了篓子。 第83章 三十年前(2) “车智恩,你那点小心思以为谁不知道啊!办公室收藏的杂志,哪本没有金城兆?怎么的,今天看到真人了,你就把持不住啦?td女人都一个德行,就得被男人1上才舒服!不过人家金城兆能看上你吗?你爸就一流氓,你妈一修脚妹,你在娘胎里就带着男人脚丫子味。借你个梯子,你也攀不上金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车智恩原本已经往外走了,真的不想搭理他。 不是说她有多大度,而是关于出身的难听话,她已经听过太多次了,免疫力了。 可是,今天一次次提到了金城兆。 特别是最后一句话…… 车智恩的脚步一顿,猛然回头! 那一瞬间,眼底的杀机毕露,整个大堂都安静下来了。 女人发火是什么样子?疯狂、嘶吼、喊打喊杀…… 不是! 车智恩淡漠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平平静静的走到擂台公证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 几个兄弟立刻明白了。 “大姐,我去!” “大姐,让我去!” 他们年龄相仿,有的比车智恩还大两岁,都这样称呼,表示一种忠诚和尊敬。 车智恩摇摇头,拿笔在纸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一个小弟双手接过去,走到擂台上,往前一拍。 “大姐签了生死状,今天要清理门户!” “哟呵,车智恩动真格的,被我戳到痛处了?说中你的心事啦?急什么眼,他不要你,我要你就行了呗!听说你还是个处,保证让你尝尝滋味,你就爱上我啦!” “卧槽泥马的李大彬,踏马的废了你!” 几个兄弟都冲过来要揍他,被车智恩叫住了,她要亲自动手清理门户。 这个李大彬的父亲,在帮派中算是元老级的前辈,当年跟着车智恩的父亲出生入死,很忠诚,很了不起的这么一位叔叔。 成立车氏集团后,给了他家10的股份,算是最大的外姓股东了。 可是他家的儿子李大彬真的是很过分! 听听他说的话,不是第1次了,他总是这样过分。 车智恩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一忍再忍,不愿意搭理他,反正他就嘴上那点能耐,爱说啥说啥去了。 但是,今天真是惹到不痛快了! 车智恩的胸腔里燃上一团火焰,眸中是嗜血之光,一只凶猛的野兽即将出笼。 “李大彬,我签了,你不敢签吗?何必口舌之争,你能打赢我,你说什么是什么!” 李大彬今天喝了酒,让本就不好使的脑子,更冲动。 他10岁习武,也有真功夫,不然他刚才能打赢车智恩吗? 就因为打赢了,所以他轻敌了,轻狂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激将法好使,他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下生死状, 两人之间,自愿决斗,今天谁死了、谁伤了、谁残了都不用负法律责任,地下赌场就这规矩。 李大彬跃跃欲试,伸伸胳膊,踢踢腿,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他傻眼了…… 车智恩直奔兵器柜,一排柜门打开,里面是各种冷兵器,刀、剑、棍、棒、斧、叉、锥…… 她一件件走过,从中挑选了一把好用的大砍刀,细看刃口觉得不够锋利。 先拿磨刀石,磨一磨。 要知道一个女人穿着工字背心,露着小蛮腰,一只脚踏在磨刀石上,“呲拉呲拉”的磨刀刃。 暴力美学,怎一个“飒”字了得!!! 忽而想起了什么,她转头问:“对了,你用得惯刀吗?” 李大彬傻眼了,打一架无妨,但是他也不想把谁砍死。 况且,看到车智恩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忽然没底了,自己能打的过她吗? 忽然清醒了,脑子也回忆起来:车智恩曾经是女子50公斤级,散打冠军! 世界级比赛,武术兵刃方面,她也得过名次。 “车智恩,不至于!我不用刀!” “那你自己选,我是觉得刀比较好用,死的痛快!” 李大彬彻底傻眼了,“真不至于!我不想砍死你!你呢,你砍死我怎么跟我爸交代?他就我这一个儿子。” 车智恩不理睬,认真磨刀,时而举起刀在眼前拿拇指试一试,觉得刀口足够锋利了。 她抬眸望过去,挥手一甩,大砍刀直奔擂台,“当”一下插在台边上。 讲究人,她先给李大彬选了把好刀,而且帮他磨好了。 然后,才继续磨自己那一把…… 李大彬慌了,转身想跑。 大门已经被封,比赛结束前,任何人不能离开。 与此同时,小弟扯过来电话线,座机拨通号码,开了免提。 车智恩没抬头,一边磨刀一边听见那边李叔叔的声音:“喂,谁呀?” “是我,李叔叔。” “哦,智恩呀,怎么了有事吗?” “有件事告知您一声,我现在在地下城,大彬刚才骂我、骂我爹妈……” “这混小子,哎呀!智恩呢,别生气,叔叔马上过去,马上收拾他!” “李叔叔,我们签了生死状,这通电话就是告知您一声,家里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准备? 丧事! 电话那端寂静了几秒,忽然声音变的急促了,激动了。 “智恩,你听叔叔说,他不懂事!他浑帐!昨晚一宿没回来,肯定是喝酒去了!你给叔叔一个机会,叔叔马上过去,怎么收拾他你说的算!10分钟!就10分钟行不行?” “不行!” “智恩,叔叔就这一个儿子,你想一想,别伤了咱们的感情,当年我跟着你爸爸出生入死,我胸口挨过一枪,是替你父亲挡的!智恩!智恩,你冷静冷静,你等叔叔过去,咱们再说。” 为了儿子,老脸都豁出去了,当众提旧事,躺在功劳簿上卖惨。 “李叔叔,那我对您怎么样?自从我接手公司,您的利益、您以前的地盘,我是不是一分都没夺过?” “是!是是!” “李大彬,一次又一次的辱骂我,我假装没听见,不与他计较,为的是什么?是不是给您面子?” “是是是,好孩子,是叔叔羞愧,没有管教好儿子。” “李叔叔,您提了当年的恩情,我认!今天我让你儿子10招,10招之内他要能把我砍死!算他好样的!否则,就别怪侄女手下无情了。” 她的语气就像砍瓜切菜,把生死化于谈笑间。 几百人的大堂里鸦雀无声,免提话筒,再加麦克风,所有人都能听得很清楚。 “别!别这样!智恩啊,叔叔求你了!咱们不用动刀,什么事好好谈。你之前不也说过吗,你说过现在不是动刀的年代了,可以商量解决,什么都可以协商,这是你说过的话!” “哦,那这样……您把一半的股份交出来,侄女我也就忍气吞声,今天的事就算了。” 这个女人的手段,厉害呀! 公私分明,沉稳睿智,哪怕是在愤怒的情况下,也没有被冲昏头脑。 讲道理,讲情分,最后还知道回收股权。 真是一个武力高超,头脑聪明的女人。 难怪她能在一群龙争虎斗的男中,稳坐“大姐”的位置。 这通电话,由私怨转到了股权问题,通话还没结束。 忽然,身后恶风作响。 “大姐,小心!” 身后,一刀劈来! 李大彬真够卑鄙的!搞偷袭! 如果他这一刀真能把车智恩给劈死,还真算他赢了! 可惜,没得手。 车智恩迅捷闪身,一刀、两刀、三刀…… 接连三次,都被车智恩躲开了。 刀剑无眼,挥舞起来容易伤及无辜。 她喊:“你们躲开,离远点!!!” “是!大姐,你小心!” 左躲右闪,一刀刀夺命的狠!刀刀惊险! 有时候,甚至是擦着她的肉过去,差之毫厘就能砍上! 围观的人脊背发凉,手脚冒冷汗! 她让他10招, 死神擦边了10次,她没还手,绝对的言而有信!勇敢!英豪气概! 让人挑大拇指的佩服! “7招、8招、9招、10招!够了!大姐!!” 话音将落,刀锋出鞘! 犹如一道霹雳,破空而起! 流星白羽舞刃花, 刀影秋寒鞘出匣。 破锋三刀! 只用了三刀,血溅当场! 李大彬拿刀的右臂被齐齐斩断,“噗”一下血喷出两米多远,吓死人了! 在场的观众,有人惊呼、有人发抖、有人吓得僵硬! “啊……” 李大彬撕心裂肺的惨叫,其痛苦,其尖锐,像鬼魅一样的惊悚可怕!血腥味扑鼻,身临其感! 电话那一端也是肝肠寸断的一声声呼喊:“车智恩!车智恩!智恩啊……饶了他!留一条命,智恩,叔叔求你了!股份给你一半,马上就签字!马上就给你!智恩!” 那个年代,没有视频通话,李叔叔从电话那头听声音,听兵器碰撞声,听到他儿子的惨叫,就能猜测出场面之惨烈。 况且,他儿子几斤几两也是有数的,肯定打不过车智恩。 车智恩拎着滴血的刀,身轻如燕的从擂台上一跃而下,脚步从容的来到电话旁。 “李叔叔,嘿……抱歉啊,刀没收住,大彬少了条胳膊。” 第84章 三十年前(3) 暴力美学的震慑力,砍刀喋血出政权 。 谁不怕她? 李叔叔的声音发颤,“智恩……你消气就行,送他去医院,行吗?” “好的!” 电话挂断。 战局结束。 地下城被封死的大门,打开了。 提前备好了急救车,医护人员已经就绪,把疼的嗷嗷叫唤的李大彬先用止血带摁住伤口,抬到担架上。 李大彬浑身是血,咬着牙根的疼,目眦欲裂的恨:“车智恩,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啊? 所有人刚松一口气,又紧张起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李大彬是蠢货中的蠢货,蠢的没谁了。 车智恩走到他面前,低头看了看,像看一条丧家犬一样,又可怜,又可笑。 啧啧,车智恩无奈的摇摇头,抬起脚踩在了他的裆部,黑色的小皮靴脚尖用力。 “啊……” 又是一声惨叫,仅剩的一只手臂乱挥舞,被人摁住了。 “李大彬,你让我等什么?嗯?我不太明白,你让我等什么???你以前总说女人都是贱货,说你早晚要艹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了,原来就这点本事。 车智恩在一阵笑声后,“哐”一脚,把鸟蛋踢爆了。 赏了他一个“断子绝孙”。 这个女人太狠了! 这个女人的威慑力太强! 就算有些人不服,有些人想报复,那么在绝对的淫威之下,你连报复你都不敢! 车智恩的大名一出,直接吓破胆了! 发号施令: “阿泰,你们两个送他去医院,严加看护,不要出意外。” “是,大姐。” “小虎带队,你们三个去收那5的股份,另外我再添5 ,直接让律师拟合同,平分给你们5个人。” “大姐……?” “大姐!” 几个人的脚步都停了,难以置信。 2的股份,纯利润,每年每人分层红利百万美金,啥都不干,就坐享其钱,还能延续给儿子孙子。 这……这……简直想都不敢想的美事! “你们跟着我两年多了,经历考验,是我最信任的兄弟,有福同享,是你们应得的!” “谢谢大姐!” “谢谢大姐!” “谢谢大姐!” “谢谢大姐!” “谢谢大姐!” “不客气,好兄弟,谨慎去,平安回来!” 她特意拉住小虎,在耳边低声提醒:“李叔叔左手也会用枪,而且会用飞刀,不要离他两米之内。万一……万一的话,你看着办,平安回来最重要!” “大姐,放心!万无一失!” “好,我相信你们,速去速回!” 女中豪杰,将帅之才。 御下有方,恩威并施。 建立了她自己的“王朝时代”, 建立了她自己的“忠诚护卫队”。 浴血玫瑰,她身上溅染了很多的血。 旁边有服务生递上毛巾和湿巾,车智恩说:“不用,我要去洗澡。” 说着,她把两把刀都拿起来,走向兵器柜。 最下面的暗格里,蹲下身翻找,拖出一个长条形的密码箱子。 4位数密码解开,掀开盖子,里面是一把重型狙击。 她也不避讳,直接把两梭子弹上膛后,斜挎背在胸前。 刚要走,忽听侧边一个怯生生的女声喊:“大、大姐……” 车智恩回眸看,不远处站着一个年轻女孩,又怕又想说话的样子,声音颤微微。 “大、大、大姐……” “干嘛?” “我是阿、阿泰的女朋友,我叫佳惠……大姐,这是我今天买的新衣服,还没穿。” 她往前递了一个商品袋子,意思是让她换换衣服。 车智恩认出来了,好像以前见过她。 是自己人,她就缓和了语气,“谢了,不用,我楼上有衣服。” 女孩也笑一笑,收回袋子,又害怕又崇拜的夸赞:“大姐真厉害,我真羡慕您!” “哈哈,羡慕什么,洗澡都要带枪的人,你还羡慕?搞不好我正洗着,就被仇家给端了。” “啊?那、那还是等阿泰和小虎他们回来再洗!” 车智恩被逗乐了,上下打量打量这个纯真的女孩,她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 “你这种提议,我还是头一次听到……难道我不洗澡,仇家就不来了,臭烘烘的把自己先熏晕了,哈哈哈……” 她爽朗的笑声,笑靥欢脱,难得流露一次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笑容。 挥手说声再见,车智恩走向侧门楼梯口。 路线中,正好路过金城兆的那一桌。 她目不斜视,完全像没看见一样,从他们面前过去了。 一朵浴血玫瑰,烈性绽放,小蛮腰一扭一扭的异样风情,说不出的一股妖娆、性感、恐怖又美丽。 九十斤的女人,胸前挂着狙击大枪,肩膀上扛着一把大刀,从容不迫的上楼,洗澡去了。 …… …… …… 之后三年,车氏集团在转型,天翻地覆的变化。 在车智恩的带领下,从黑道帮派势力,逐渐转变为正经生意,一切项目规章都是合理合法的。 舍得花钱,大批资金流水似的,将旧体制改革,将以前的旧案底都洗掉了。 车氏集团走上正路,一场脱胎换骨的蜕变,主要归功于7个人。 车智恩掌舵大权,将公司内部所有不安分的势力全部铲除。 她的妹妹车智彩,在这三年中是金融硕士毕业,兼修法律,一等一的人才。 另外,她们的5个好兄弟,堪称为“五虎煞星”。 在大姐的带领下,他们从打架斗殴的小混混,也逐渐蜕变成了“正经人”。 收起了刀子,拿起笔。 收敛了黑道上的恶习,穿上西装,衣冠楚楚的做生意。 他们都很年轻,可塑性很强。 最大的优点,就是他们的忠心耿耿。 5个年轻人,像最得力的5只手臂,齐心协力的握在一起,坚不可摧! 经济飞速发展,车氏集团也在迅速壮大! 在h国的势力,无可撼动! 提到车智恩,别人对她是又敬佩,又害怕。 最近的一年多,她没露面,好像忽然消失了。 传言:有人说她出国旅行了,有人说她退居二线了,有人说她生病出不来了。 直到某一天,金城兆的母亲过60岁大寿。 这天,宾客众多。 繁忙中出了个小插曲,服务生的脚下一滑,托盘中的热水壶跌落。 周围很多人,一旦热水飞溅会被烫伤。 关键时刻,一个女人伸手扶住托盘,把壶提了起来…… 就像快镜头,她的动作好敏捷,周围人来不及反应,都没看清楚她是怎么做到的。 金城兆的母亲走了过来,由衷的夸赞:“好灵啊!眼疾手快的女孩子,灵巧的很!” “过奖了,夫人,祝您生辰吉乐,万事如意。” “好,谢谢你呀,我看看,手没受伤?” “没有” “那就好!”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一边说话一边打量她。 这个女孩穿着一身高定的雅粉色礼服,耳饰、项链都是成套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应该是世家千金,谁家的? “你是哪家姑娘?我之前好像没见过你。” “我姓车,车氏集团车智恩。” 听到这个名讳,老夫人的手一下就松开了,似乎怕多握一会儿就能沾染上晦气。 若非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 眼前这个白白净净、面容清秀的像芙蓉花的女孩子,竟然就是那闻风丧胆!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老妇人的态度转变太明显,引发的周围窃窃私语,气氛都僵住了。 车智恩很平静,微笑一下把手收了回来,“夫人,初次见面没有向您主动介绍自己,失礼了。您随意,不用招呼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车小姐请自便。” 大厅里,女眷们纷纷向她投来异样目光。 一个个的都用眼神交流、挤一挤眼睛、撇一撇嘴,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噤若寒蝉。 车智恩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了,为了不让大家憋的难受,她主动出去了。 大厅外,放了很多花。 老夫人从年轻时就爱养花,熟悉她的人送来很多名贵花品,都放在庇荫的凉亭那边。 车智恩走过去,观赏观赏,一个人静坐着。 片刻,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回眸看,心心念念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陌上人如玉, 公子世无双。 寻遍世间男子,也没有人能比得上金诚兆,如玉般明亮,如松般英杰。 走近些细看,会恍然模糊,觉得不真实。 两人相对而立,奇怪,这是他们第1次说话,却仿佛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好久没见到你,你去哪里了?” “去英国,现在不忙了,我在那边休养一段时间,顺便学学英语。” 金诚兆掏出烟盒,递给她一根。 车智恩摇摇头,“我戒了。” 金诚兆倒是有些惊讶,将烟盒收起来,他自己也没抽。 “怎么戒了?” “以前压力大、或者是受伤太疼的时候,我才会抽烟。现在没有那些事了,我就戒掉了。还有很多以前的坏习惯,我觉得不好的地方,自己都改掉了。” 她似乎想要表达什么,又没有说透。 这时,有人过来招唤:“金总,夫人让您马上回去。” 金城兆微微皱眉,觉得母亲这样排斥太明显了,对待客人,太失礼了。 车智恩倒不在意,主动先说:“那告辞了,我正好有事要走,你去忙,下次再会。” 第85章 三十年前(4) 之后的几个月里,经常能见到车智恩。 特别是在金家举办的聚会,或者是金城兆参加的聚会上,必然会看到车智恩的身影。 传言越来越多,私下都说车智恩喜欢金城兆,她也27岁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关键是两个人差距太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都是传言,并未得到证实。 车智恩从来没私下约见过金诚兆,也从来没制造偶遇机会,一起吃个饭,一起说说话。 别的女人使出的小伎俩,她从来没有用过。 她就是用公开的机会,出现在金家父母的眼前,很坦诚的方式。 金城兆的父亲身体不好,已经退居二线,公司大权都交到儿子手中。 成家立业,是男人的重要章程。 金城兆今年30岁了,该是结婚的年龄了,可他一直拖着,没有遇到满意的妻子人选。 父母很着急,不能再拖了,今年就30岁了。 母亲挑挑拣拣,列出了一些人名清单,搞一个私下聚会。 把七八位名门贵女,请到家中来,再好好看看,必须最终做一个决定,选谁就是谁了,必须结婚。 私下聚会,邀请帖很机密,但还是被车智恩知道了。 她穿了一套黑色运动服,运动鞋,扎着马尾,背了个双肩包,很随意的样子。 一看见她的出现,让老夫人惊讶呀! “你?你怎么进来的?” 车智恩还挺诚实,“嘿嘿,我翻墙。” “你……竟如此无礼!” “对不起啊,夫人,我走大门,你们也不让我进呀!” “你来干嘛?” “是这样的,我家房子有点旧了,我也想建个别墅,过来观摩一下。听说您家房子是最好的,而且今天有宴会,所以我就过来了。” 这鬼借口,搞怪又搞笑,把别人的鼻子都气歪了。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无语了。 “车小姐,今天不方便,我家中私人聚会。我就不留客了,你看完就请忙去!” “我不忙,今天休息,您这都是女客,我留下应该没什么不方便?” “你……”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金家人都很讲礼貌,特别是交际礼仪,待客之礼,没有把客人撵出去的先例。 金城兆的父亲说:“车小姐,想必你有什么事?请直言,如果不方便的话,你跟我到休息室谈。” “叔叔,我知道你们是在给金城兆选妻子,我也未婚,考虑考虑我!” “……” “……” 这么直接吗? 直接给老两口噎没电了,目瞪口呆! “叔叔阿姨,我父母已去世,家中族人属我最大,所以我自己的婚事只能自己来说,毛遂自荐!” 她有备而来,从背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双手递放在桌面上。 “这是我公司的资质证明,一切合理合法的正经生意,请你们过目。” “还有,这是我的一份体检报告,前几天刚做的,各项指标都正常,没有任何疾病。” “还有,这个是在英国 kk n医院做的一份心理检测报告,是最全面,也是目前全球最权威的,您可以去调查。检测报告上说,我没有任何的暴力倾向和心理疾病,只是有一点神经衰弱,最近一年我没有那么大压力了,睡眠也就恢复了,每天能睡7个小时。” 此刻的场面,所有人都是张大的嘴巴,难以置信,不知该说啥。 她的直接,是太直接了! 开诚布公的,不避讳任何人的,句句话语直中靶心。 父母二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尴尬了。 稍等几秒缓缓,措辞一下再严肃拒绝。 全场中只有一个人在笑,那就是站在楼梯口的金城兆,他的嘴角憋不住,弯起弧度又抿下去。 车智恩转头时,正好看见金城兆的一副“古怪讥讽”的笑。 她的眸色黯然了,有些泄气。 既然来了,肯定是要把话表达清楚,成不成的,她争取过了。 婚姻嘛,她也不想免俗,要嫁就嫁自己最相中的那个。 “金城兆,请你听我把话说完。在你们眼里总是把我看成恐怖怪物,所以我才去做了体检报告。我没有暴力倾向,只要能用语言和道理讲清楚的问题,我也不喜欢动刀动枪。” “另外,我对待家人、包括将来对你、对金家人我不会使用暴力,真的!即使生活中难免摩擦,也是正常的,吵吵架,拌拌嘴,不用担心,不用害怕我!我可以在此保证,如果我动手打你家任何一个人,我自己捅我自己一刀!以作惩戒!” “我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这一点大家不用怀疑!我对待家庭也负责任,其他妻子能做到的事,我也一样都能做到!照顾你的衣食起居,生儿育女,孝敬公婆,这些我一样都不会差。另外,其他女人做不到的事,我也能做到!我可以保护家人,如果有人伤害你,我去替你报仇,如果有人要谋害你,先过我这关,我死了,你再死!” “呃……我说这些的意思,是想让你能看到我的优点。当然,取决权在你,如果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请直言拒绝。我是真诚而来,希望一次性表达清楚,不留遗憾就好。我的意思基本说清楚了,就算你拒绝我,也很正常。我不会产生狭隘或报复,这一点请放心!请叔叔阿姨放心!冒昧过来,是我的失礼,我的话说完了。” “对了,还有最后一句……金城兆,你可以考虑,也可以去调查一番,但请尽快,不要让我等的时间太长,因为太折磨人了。那、那就这样,我告辞了,再见叔叔阿姨!” 长篇大论, 金城兆一直认真的听,越听表情越严肃,最后他不笑了,心底震撼的凝视着车智恩,好好看看她…… 车智恩长得很清秀,她不说话的时候就像一个内向、文静的女孩。 但是,她的真实性格却是那么强悍、坚韧、厉害。 她对家庭,她对婚姻许下的承诺,听在耳中是震撼的。并且有一种强烈的吸引,想要和她试一试。 “车智恩,你等一下。” 他叫住了她,背影蓦然回首,四目相对。 “不用等很久,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 车智恩的手不自觉的捏紧,难得有紧张的时候,看到金城兆的严肃,她觉得下一秒就会被拒绝,心里已经开始失落了。 没想到,金城兆的答复是:“我觉得你的提议很好,我们结婚!” 惊! 震惊的人很多很多,特别是金城兆的父母。 之后的一个月,金城兆百般游说,车智恩百般保证…… 棒打鸳鸯,打不开。 跟儿子拧,又拧不过。 最后,父母也就同意了。 在男男女女的婚姻中,爱情中…… 有的时候,很简单。 有的时候,上升高度去剖析,又很复杂。 车智恩喜欢金城兆,就像喜欢一尊晶莹剔透的玉佛子。 从外貌,从才华,她都被他吸引。 她身上罪孽太重,暴力太重,像一个千年妖孽,想归于佛祖脚下,修成正果,给她一个家的感觉。 金家就是最正派的家庭,礼仪传承,书香世家,他们家里挺和谐,从来不打架骂人。 车智恩渴望这种生存环境。 而且,金家的势力大,双强联姻,对她是一种永远保护。 即使在旮旯阴沟里,有些觊觎者蠢蠢欲动,那么看到车智恩嫁给了金城兆,他们就不敢了,彻底死心了! 每个夜里,她都可以闭上眼睛睡个安稳觉,不用担心下属反叛,不用担心仇家寻来。 她可以过普通女人的生活,安安稳稳,相夫教子。 她给自己找了一个最帅、最好、最有钱的老公,她赚大了! 那么,金城兆喜不喜欢车智恩呢? 答案:肯定是喜欢。 她确实存在一些缺点,但也不能掩盖她身上的魅力和光彩。 生活中,同类人会相互吸引。 可是异类呢,有的时候她更加会吸引你,甚至痴迷般的吸引你! 金城兆不想要世家千金,一个个附庸风雅的文静女孩,看起来都一样,无甚区别。 车智恩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很强烈的吸引力。 特别是那天,她直接向他表白,让他内心震撼、感动、情感共鸣。 他立刻就决定了要娶她,希望以后的每一天,和她在一起。 爱情是怦然心动, 可是,天长日久的婚姻生活,就会出现一些摩擦,在所难免。 车智恩信守诺言,都做到了。 她很爱丈夫,很爱儿子,对待公婆礼数周到。 结婚7年,她从来没对他们动过暴力行为。 但是,经常闹矛盾。 是她的控制欲太强?又或许是金城兆在某些方面没有给她十足的安全感。 金城兆是一朵“花”,总是招蜂引蝶,有些女人就像苍蝇似的疯狂往上扑。 难保证,哪天就叮了有缝的鸡蛋。 车智恩在这方面,是教科书级别的典范,铁血手腕! 公司里的小秘书啦……小助理啦…… 娱乐圈里的小美女啦……小妖精啦…… 谁要敢贱兮兮的往上贴,那你就瞧好! 不用车智恩出手,她的5个好兄弟,立刻找你谈话。 第86章 三十年前(5) 车家帮, 现在都是文明人,不打你,不骂你。 弄个蜈蚣,往你嘴里爬…… 弄条毒蛇,放你裤子里…… 你不是愿意露大腿吗?你不是愿意扭屁股吗? 弄一桶水蛭,把你泡里头,保证你的大腿和屁股上叮个密密麻麻,咕咕吸血。 相反,如果你是一个本本分分、兢兢业业、穿的很保守的女秘书。 你一定会得到嘉奖,年节给你发奖金,好好干!优秀!! 车智恩的铁血手腕怎么样?厉不厉害? 但是,金城兆受不了,没有人权和隐私,他就像嫌疑犯一样。 夫妻吵架,吵不出什么结果。 车智恩的一套做派,铁权不动,受不了也得受! 谁让你出去跟女明星吃饭了? 谁让你聘用漂亮女助理了? …… 女人的第六感很灵,就像有预感。 在他们婚姻的第7年婚姻里,果然出事了。 金先生出轨了,有一天晚上…… 别管他是喝醉了也好, 他是无心之错也好, 7年之痒犯贱也好, 错就是错,借口就是借口。 他酒醒之后,也慌了。 一旦被车智恩知道,吵架是小,恐怕还会有出人命的大乱子。 金城兆从床上坐起来,立即!马上!给了女助理一张卡,他说:“你走,这个卡里的钱都给你了。千万记住,你不要抱有任何的贪心和侥幸,否则你的生命安全会有危险。” 女助理哭哭啼啼的抱住他,被推开了。 “你快走!走的越远越好!昨晚我只是喝醉了,无意识的犯错误!我做错了事,你也一样,必须停止!!” ……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在车智恩铁腕的掌控下,被查出端倪。 十几天后,女助理被抓回来了。 婚姻的“忠诚与不忠诚”这个问题,家里大吵了一架! 车智恩的意思是:一次警百次,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你们金家的长辈都得出来说道说道。我不能这么平白无故的受欺负,轻描淡写就糊弄了,不好使! 冷战期间,她把金城兆给软禁起来了。 不许出去,不许工作,你就给我面壁思过!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出来。 公公婆婆不答应了,觉得她很过分!得理不饶人! 婆婆非常生气,“你干什么?你凭什么软禁城兆?他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小辈!金家的家训,妻德从夫,你都忘了吗?就算他这次错了,也已经给你道歉了,还想怎么的?车智恩,我警告你!你没有权利软禁城兆,觉得过不下去你可以走,大不了离婚!” “妈,我不离婚。知道您瞧不上我,每次我和城兆吵架,您都在背地里撺掇离婚。今天就跟您讲明白了,不可能!我这辈子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你说什么!你再敢说一遍?他是你的丈夫,是你的天,你居然敢诅咒他!” “我就是打个比方,没诅咒谁。爸最近身体不好,半身不遂的,您有这时间不如推他出去晒晒太阳,别跟我这发火了。” “我告诉你,车智恩,你就是没家教,处处恶毒!” “哼!呵呵……金城兆有家教,见到个聊骚的就忍不住脱裤子,是谁教的?” 吵架就是这样,越说越下道,越说越枪药。 一句一怼,情绪太激动,就会说一些过分的,甚至是言不由衷的话。 婆婆就说出一句错话,她说:“没办法呀,那个女人肯定比你好,才会让城兆把持不住。男人嘛,就算在外面有点什么,你也得认!不想离婚就忍着!回去照照镜子,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什么毛病赖你自己!” 此言一出,就看见车智恩的脸色变了。 夫妻之间出现这种问题,她的心情……本来就是烦恼、愤怒、又委屈。 婆婆还在这边添油加醋、倒打一耙、给她来个二次伤害。 车智恩从来不吃哑巴亏,急聚愤怒,眼底迸发出一股冷光如刀锋。 她盯着婆婆,那恨意,恶狠狠的瘆人。 婆婆吓的后退一步,“车智恩,你要干嘛?你还敢打我不成?” 车智恩阴森森的恶意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呵呵,你是我妈,我能打你吗?别害怕啊……” 她是不打人,但是手段……呃,相当的那啥那啥。 从夜场找来6个“鸡女”,把公爹的病床给围上了。 公爹脑血栓半身不遂,也不能动弹,那6位t光了爬到床上,就当着婆婆的面,那啥那啥……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极强! 当场就把婆婆气晕过去了。 金家,属于是礼仪之家、书香门第。 虽然金城兆出轨了,作风有问题,婆婆也不太讲理,但他们家人确实很文雅,不擅长斗殴和骂人。 车智恩用“下九流的手段”对付金家,那简直是一招一个准! 把他们收拾的服服的、咩咩的。 金家族长前辈、叔公爷他们都来了,也没有用。 车智恩占理呀,舌战群儒,那是‘双手插兜,找不到对手’。 来呀! 来一个,我怼一个。 来两个,我怼一双! 气不死你们,骂不死你们!一群老王八¥¥&¥…… 这场战争,她是大获全胜!一个人骂倒了金家所有人!!! 骂够了,出够气了,他们也都不敢吱声了。 行, 过去了,这件事就算翻过去了。 一场风波,本以为就此平息了。 没想到,女助理怀孕了。 当初这件事,是金家出面了结的。 婆婆派人把女助理送走了,也是留个心眼,怕车智恩的心太黑,半路上把人弄死了! 心存善念,平平安安的送走就完事了。 万万没想到! 两个月后,女助理又联系上婆婆了,说自己怀孕了。 怎么办? 婆婆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打掉不要。 但是…… 哎呀,婆婆忽然又犹豫了…… 她太讨厌车智恩了,婆媳之恨,就像赌气一样,恨不得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而且,这个孩子也是金家血脉,留下来也有道理。 她一时犹豫不决,考虑考虑…… 秘密派人去做胎儿dna,报告拿回来了,并且还有 b超彩图,怀的是个女孩。 婆婆彻底动心了,决定了,这个孩子留下来。 因为是个孙女嘛,对亲孙子金仁贤的继承问题,不会造成影响。 等孩子生下来,接到自己膝下抚养,多一个孙女也挺好的。 只要孩子生出来,车智恩还能怎么滴? 气死她,爱咋咋地! 婆媳之间结仇了,犟上劲儿,老太太一直瞒着…… 瞒到9个月,孩子快出生了。 她把这件事,跟金城兆说了。 金城兆听完之后,大吃一惊,非常反对! “妈!您不该这样,要是智恩知道了……” “她知道又能怎么样!我们金家的孩子,金家做主!凭什么听她的?!我就不信了,她能怎么样?” “妈,上次的事,我也反思过,确实是我不对在先。” “不许你服软!你呀,你就是被她挟住了!你是丈夫,家里你说的算,凭什么听她的?!” 金城兆无奈扶额,片刻后,摇摇头,依旧不能同意。 怎奈妈妈一直又哭又嚎,又捶胸又顿足。 说上次的事就憋了火,受了屈,被车智恩欺负的不行不行了。 这次这个孩子要不留,她就窝囊的不想活了。 老太太涕泪横流的哭啊…… 哭的几乎要背过气去。 埋怨儿子窝囊,埋怨金家人都车智恩踩住了,窝囊废!!! “9个月,还有一个月孩子就出生了,现在都成型的胎儿了,你说打掉不是作孽嘛!生出来又能怎么样?车智恩霸道惯了,也不能让她事事如意!凭什么欺负我这个做婆婆的,凭什么往你爸的被窝里弄腌臜东西!凭什么?凭什么?谁家儿媳妇敢这样欺负婆婆,偏我倒霉,就因为你娶了她,我才倒霉!我现在都没脸出去,没脸见人!呜呜……我呀,见人矮三分,我就怕人家提起儿媳妇……” 没法没法了,金城兆被母亲哭闹的受不了。 最后,他退让一步。 “妈,这个孩子要想留……那就生下来!但是我不能养,你也不许养!直接给她钱,让她和孩子出国!这件事瞒住了,不要让智恩知道,咱家就当没有这个孩子,永远不相认!让她生下来,只是因为她是一条生命,其他的就不用想了,绝对不可能!” 这样计划, 这样决定了。 他们太小看车智恩了,原则性问题,一再挑战底线,普通女人都会气的发疯。 何况车智恩? 她的脾气炸起来,就是核武器爆炸! 把自己所受的憋气和屈辱,乘以十倍、百倍的还回去,炸死你们! 怀孕之事,从女助理第1次联系消息的时候,车智恩就知道了。 她按兵不动,就是在等,在看金家会怎么解决? 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失望。 特别是金城兆同意把孩子留下,车智恩要气死了、恨死了、牙根都痒痒。 他有没有想过,一旦这个孩子留下来,就相当于在车智恩的脸上拉了一坨屎。 太td恶心了! 上次的事没让你们金家长记性,是不是? 一个个的臭不要脸,是不是? 第87章 孽杀之战(1) 车智恩,忍! 一直忍忍忍! 她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制造意外把孩子弄掉,但她就不那么做! 她就一直等…… 等到孩子出生了,等到孩子满月那天…… 她领着儿子去了。 当年的金仁贤只有六岁,妈妈领着他来到了市郊,一个不起眼的小区,里面的一个房子。 车智恩平平静静,像往常一样,把儿子从幼儿园接回来了,手牵手领到这个地方。 她说:“你看,这就是你爸爸在外面的野女人,还生了个野种,你说该怎么办?” 金仁贤只有6岁,他回答:“妈妈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妈妈最近不开心,是因为她吗?” “嗯,仁贤,你记住,她不是你妹妹,她是你的敌人!她是妈妈的仇恨和耻辱!只要她活着,我的每一天都会不开心,我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堵着,难受!” “那她该死。” “好!好!是我儿子!” 那个女人抱着怀中的小婴儿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她握紧电话,吓得声音发颤,浑身哆嗦着给金家打电话:“她来了……她、她来了,你们快来救我和孩子。” 车智恩笑看着,还很玩味的环视一下房间,耐心的等她打完了这个电话。 身后是她的好兄弟,阿泰和小虎,大姐一个眼神,动手! 他俩过去了,不费吹灰之力,轻松的像老鹰和小鸡,一下就给摁住。 踹了一脚,让她跪下。 在女人的嘶嚎声中,求饶声中…… 车智恩走过去,没有丝毫犹豫,从容不迫的残忍! 随随便便一伸手,把小婴儿拽过来,拧着脖子“咔嚓”一下! 孩子都来不及哭一声,脖子直接360度拧断了。 女助理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撕心裂肺的刺耳:“啊……” 屋里没有人在乎,车智恩谈笑自若,随手把婴儿扔进了鱼缸里。 小尸体飘浮着,那小手、小脚、白嫩嫩的,已经没了生机。 女助理撕心裂肺的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不得好死!你也有儿子,他不得好死!” 车智恩眼眸一凛,俯身抱起儿子,从小虎的腰间掏出手枪,一抬手,枪法极准! “啪”一枪,干穿了女助理的zi宫,血喷涌往外,蜿蜒一地。 小贱人, 你敢生! 你敢跟我作对! 让你一辈子再也生不出孩子! 金城兆赶到时,看到这个场面…… 苍天啊! 五雷轰顶,整个脑子都要爆炸! 太极端,太残忍了! 婆婆也来了,哎哟,天啊! 金家彻底怒了! 金家根深蒂固的势力大,真惹怒了,也是不肯善罢甘休! 开祠堂,公审车智恩! 必须处置她!必须离婚! 祠堂里, 金家的亲系族人都来了,老老少少,一百多个人,把车智恩围起来,指指点点的控诉她。 霸道粗鄙、目无尊长、血腥暴力、手段残忍、丧尽天良、无教养…… 一桩桩一件件,浑身上下全是缺点。 车智恩嘲讽一笑,乐呵呵的听着,仿佛说的不是她。 她也无所谓,双臂抱在胸前,没事人似的站在那里,岿然不动。 唉…… 父母吵架,影响最深的是孩子。 金仁贤那时候才6岁,他对婚姻和家庭的理解,潜移默化的受到影响。 车智恩俯身摸了摸儿子的头,安抚说:“没事,儿子别怕,就这几个人能把妈妈怎么样?” 她镇定自若,身处风口浪尖也能闲庭信步,真就是一点都不害怕。 “儿子,你去写作业,跟管家回家去写,等爸爸妈妈解决完问题,妈妈就回家了。” 车智恩把儿子送回金家,因为他是金家的未来继承人,绝不可撼动的“金太子”地位。 即使车家和金家打翻天、闹翻脸,那么金家的继承人也必须是金仁贤! 所以,她把儿子送金家。 之后就是战争,金家与车家的较量正式拉开序幕…… 车智恩:“你们公审我,好呀!我也问问你们金家的列祖列宗,书香世家?礼仪传承?书上就写着让你们搞破鞋?出轨在前,生孩子在后,什么意思?两个老婆呗,跟我这平分秋色呢?一个偷情生的杂种也配跟我儿子称兄妹,恶心!孩子死了,谁负责?谁让孩子生下来的,谁负责!收尸去!” 婆婆气的浑身哆嗦:“毒妇!毒妇啊!哪有你这样的女人,灾害,没法容忍!” 叔公爷也说:“是非曲直不听你一面之词!事实明摆,恶毒至此!车智恩,你这样女人金家绝对不要你了,从哪儿来回哪去,马上签署离婚!仁贤是我们金家的孩子,以后你就不要见他了,免得被你带歪……” 话没说完,就看见车智恩身形一动,“啪”一枪。 手法之快,枪法之准! 叔公爷头上戴的帽子被打穿了。 啊!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疯了!太吓人了! 叔公爷惊吓后退,脸色吓的煞白煞白的,“你要干嘛?车智恩,你还要杀人吗?” “在场的,你们听好了,我!不!离!婚!想欺负完我,再把我从金家赶出去,做梦!今天就算跟你们同归于尽,我也不离婚!谁要敢再挑事,但凡再说一句支持离婚,我二话不说,一枪子崩了你!” 车智恩站在那里杀气腾腾,化身恶魔降世! 字字如刀,她的眼神看过去,扫视到谁谁害怕,全都镇住了。 而且!还有坚强后盾,她的5个好兄弟,扛着枪,带着大部队来了,把金家祠堂团团包围! 阿泰,阿杰、阿壮、阿威、小虎…… 他们5个身上绑着炸药,扛着冲锋狙,一副要火拼的样子。 敢欺负大姐,草你们妈的鱼死网破,今天都一起死! 最厉害的是车智恩的亲妹妹——车智彩。 她的凶残程度和姐姐一模一样,像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她扛着重型狙j枪,直接进到金家祠堂里,“突突突突……” 一顿突突,把所有的祖宗排位全打碎了。 “金家的王八羔子们!有老有少一个个的,敢欺负我姐姐,活腻歪了!死个小野崽子算什么,今天把你们全都杀了,又能怎样?我给你们陪葬,临死前还要刨了你们金家的祖坟,看看根上是谁搞破鞋,传宗接代的生出你们!就喜欢偷情是不是?就喜欢杂种是不是?你们认祖归宗了,说不定这些牌位里就有跟妓女生的杂种!” “车智彩,把你的嘴闭上!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想怎么样冲我来!开枪是,冲我来!不用在这里脏话连篇!” “姐夫,你说你长根小棍儿怎么就不安分呢?我早想一枪崩了你那脏玩意儿。但是不行呀,姐还不离婚,你说说,咋也不能让她跟个残废过下半辈子,你脏了就用消毒水自己洗一洗,别染上什么病。” 金城兆是服服的了,极其厌恶的受够了。 这一刻,他真的后悔了,真的无法沟通。车家的人都是疯子,都是下九流的货色,满嘴脏话,不可理喻。 金城兆深吸一口气,眼中写满了厌恶和厌倦。 他不屑于和小姨子吵嘴,用无耻下流的言语互相对骂,他做不到。 英俊的脸庞此刻很苍白,很冰冷的看向自己的妻子。 “智恩,闹到这个份上,我有错,我承认!还有什么要骂的话,你尽管骂,但是婚姻不可能再继续了。是我婚内出轨,我的错,有什么条件,要多少股份你直说。再拖着耗着没有意义,如果不解气,你可以继续,想打、想骂、想闹,你随便!但有一点,孩子不能给你,你会把他教坏了。” 金城兆的性格…… 怎么说呢,富少爷、贵公子的脾气也不好,很强势,说一不二的那种霸道性格。 但是夫妻之间,他很宠妻。 大部分时候,他都是谦让车智恩。 即使发火了,互相争吵的气呼呼,最后的收场99,都是他让着车智恩,遂了她的心意。 但是,这一次翻脸,铁了心。 他冷静的说出,眼中没有一丝留恋,彻底决裂了。 曾经的美好时光,曾经的温存甜蜜,曾经的一切一切都化为泡影。 他不爱她了, 他也不要她了。 车智恩凝视着他,听他说完这些话,眸色晦暗,像秋风落叶要带走一切的凋零。 片刻,她点了点头。 大家以为是她同意离婚了,然而不是。 她走到金城兆跟前,把枪举起来。 金家人吓得惊呼:“别!你干什么?别开枪!” 他们以为车智恩要杀金城兆,这个疯女人,什么干不出来? 然而下一刻,她把枪口调转对着自己,把枪柄放在金城兆手中。 金城兆一怔,本能的甩开,可是她硬摁着他拿,硬拉着他的手把枪口抵在自己的心脏。 不是开玩笑! 当面“咔哒”一声子弹上膛,只要一叩动扳机,就会穿透她的心脏。 “城兆,我说过了,我不离婚!你想摆脱我,除非我死!现在给你机会,开枪杀了我。否则,我就是跟你耗一辈子,我也不离婚。” “车智恩,何必呢??” 他收了枪,交还到她手里。 四目相对,他眼中没有温度。 吃了秤砣,铁了心! 非要离婚不可! 第88章 孽杀之战(2) 金城兆态度冷淡,像公事化的谈判,不夹杂任何感情了。 “车智恩,夫妻感情已消耗殆尽,即使再继续下去,我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对你。我现在看见你就是觉得……陌生、厌恶,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当初和你结婚,我后悔了。” 话够狠! 金城兆很有魄力,面对枪口他也敢这么说,彻彻底底决裂,彻彻底底的受够了。 以前吵架,他从来没说过这么伤人的话,这次公开说,当着金家所有人的面,他说,他后悔了,不该娶她。 这才是车智恩最严酷的审判! 否定了她, 否定7年感情。 车智恩的脸色落寞,像霜雪降在眉梢,像一汪冬湖衰败的花。 落花长恨似水去, 君郎铁心断绝情。 她心里很悲伤,空洞迷茫,不知该怎么办? 退让一步,深吸了口气,她缓声说:“那这样,先分开一段时间,冷静冷静……儿子回家了,你照顾好他,我下个月再回去。” “你不要回来!那不是你家,家散了,金家没有你了。” 字字如刀,扎的心痛,还没等车智恩回应下句话…… 听到身后有子弹上膛的声音, 她有一种条件反射,对危险的感知力。 一瞬间,她急速转身,把金城兆护在身后,如鹰般的眼睛扫视对面的人,看到是自己的妹妹。 “智彩,把枪口放下。” “姐!你为什么还护着他,为什么” 车智彩年轻气盛,脾气更像火药桶,骨子里流的血都是一个“暴”字。 踏马的,明明是姐夫跑破鞋在先,生孩子在后,金家一群老少欺负人,欺负她们没爹没妈的姐妹俩是? 结婚7年,孩子给你们家生了,青春给你们家耗了。 一句后悔了,想把我姐撵出金家! 不好使! 就算不杀你,也得给你一枪见见血!!! 怎奈姐姐一直把他护在身后。 “姐,你让开,让开!!我不杀他,只打断他一条腿而已。” “智彩!” 车智恩也急了,紧紧护着身后的丈夫。 “结婚7年,我没动过他一下。即使他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我很生气,也依旧没舍得动他一下。智彩!你把枪放下,不许你打伤他!” 姐妹同心,她知道姐姐的痴,所以她更不甘心。 “姐,我一咽不下这口气!” “没有什么气,智彩,我现在不生气了。他只是犯错,我骂也骂过了,闹也闹过了,不该出现的孩子,也已经解决了。我现在不生气,你就没有理由打伤他。好了好了,把枪放下。说好的冷静冷静,咱们先走……” 车智彩仇恨的眯了眯眼睛,冷哼一声,总归是把枪放下了。 “姐,你今天怎么没通知一声,我也一起去。” “干嘛?” “小野种应该给剁了,剁巴剁巴,凑够几两肉包顿饺子。” “哈,你竟然会包饺子了?” “好赖的又不是我吃,老太婆不是喜欢那野种吗?塞她嘴里,让她稀罕个够,哈哈哈……” “还别说,你这提议不错!下次!” 哈哈哈,一阵阵的笑声…… 姐妹聊着天,一人嘴上叼着一根烟,没事人似的走了。 将一个无辜的小生命,话于谈笑中,轻如鸿毛。 杀人不眨眼, 只要她认为该死,那就得死,像碾死一只蚂蚁,无甚了得。 金家呢, 金家都恨死了! 所有人都咬着牙根的恨! 恨车智恩,恨车智彩,可是能怎么样??? 别看金家人多,他们斗不过姐妹俩。 俗话说:“软的怕硬,硬的怕横,横的怕不要命的。” 就是这个道理。 车家两个女魔头,再加“五虎煞星”,个个是不要命的主。 而且下九流的手段,层出不穷,防不胜防,作践的人是大开眼界。 从祠堂那天,谈崩了。 关于离婚,也是僵持着。 金家和车家的战争,正式拉开序幕…… 拼商战,拼财力,每天的股市像流水一样,多少钱的往里砸,谁都不服谁! 生活中,花样百出,遭殃喽! 金家的族人甲,睡着睡着觉,厨房着火了,吓得连夜全家报警,浓烟满屋,呛的咳咳咳。 金家的族人乙,刚染的漂亮头发,睡了一觉,被剪的乱七八糟,满床碎发渣渣。 金家的族人丙,爱养鱼,养了五条蝴蝶鲤宝贝疙瘩似的,结果,一夜之间全死了,翻着白肚皮。 金家的族人丁,爱干净,洁癖打扫的一尘不染,可是天天有人往他家门抹狗屎,往他屋里扔老鼠和蟑螂。 金家的族人戊,爱汽车,所以出门就爆胎,刚买的限量版跑车被划花。车窗砸碎,往里撒了一泡尿。 金家的族人己,天生胆子小,所以出门就被抢包,去ktv就遇流氓。花钱请了2 个保镖,结果变成家贼,把他家值钱的东西全偷走了。 下三滥的手段,花样百出…… 防不胜防,报警也没用,抓住小混混又能怎么样呢?过不了几天,继续发生。 防不胜防! 明告诉你,就是车家人干的!不打你,不骂你,细碎的小手段折磨你! 下三滥,招法损透了! 金家所有的亲戚,都被各种各样的针对、骚扰、惊吓、磋磨…… 关键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长达一年之久。 唯一幸免的,只有金城兆和在医院的公公婆婆。 公公身体不好,瞒着不让他知道。 可是一年之久,报纸、新闻、闲言碎语,哪有不透风的墙啊? 老头子气的浑身哆嗦,在重症监护室连氧气瓶,耗了一段日子。 去世了…… 葬礼上。 满座宾客,亲朋好友都来了,很多很多的人。 金家早有准备,怕车家来闹事,准备了200多个保镖,里里外外的武装保护。 结果,车家只来了一个人。 车智恩单枪匹马,自己一个人来的,无所畏惧。 她把金家的人得罪了个透,照样敢一个人来,龙潭虎穴,200多个保镖持枪,她也不怕。 车智恩穿着一身黑衣,径直走到祭拜处,跪下磕头。 婆婆一见到她,就情绪失控:“你来干什么?你快滚!滚出去!!” 车智恩挑了挑眉,淡然道:“这是我家呀,祭拜我爸,合情合理。” 一边说着一边拿孝服穿,怎奈婆婆一下抢走,衣叩擦着她的脸过去,划的发疼。 车智恩抿紧嘴唇,皱眉也没说什么。 不穿就不穿,她懒得跟婆婆争执,转身招呼客人。微笑一切正常,她就是金家的女主人,正房儿媳妇。 “车智恩别在这装相!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毒妇,没家教的败类!我们金家不要你,别在这儿死皮赖脸,但凡有点尊严,你自己走,否则我叫人把你拖出去。” 车智恩笑了,像听见大笑话,反问:“妈,您撵我出去有道理吗?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我是金家的媳妇,明媒正娶的。怎么无缘无故的,想把我撵走,有道理吗?” “你歹毒!残杀孩子!不敬长辈……” “我残杀谁了?谁看见了?再说孩子,谁的孩子?什么孩子?我不知道呀…” 车智恩一直微笑,诚恳的许下保证:“妈,您放心,我不会离婚,我永远是您的儿媳妇。等您百年之后,披麻戴孝的还是我!墓碑前送花的还是我!再往远了说,祠堂的排位摆在那,等咱们都死了,也永远在一个屋里。” “不可能,你就是个杀人犯!城兆他爸就是被你气死的,悔不当初啊!流氓,一家子流氓做派,把他爸气死了……” “妈,您教过我的,凡事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怎么能赖别人呢?如果不是您的主意,留下孩子,怎么会有后面的事呢?就算爸是被气死的,那么整件事中您是策划主犯!您的罪过是杀了孩子、气死丈夫、连累的儿子儿媳闹离婚……” “啪、啪、啪”3个大嘴巴。 婆婆激动的打了她,积压已久的愤怒,早就受不了了。 车智恩不躲不闪,脸颊热辣辣的,反而冷笑。 “妈,戳到痛处了,拿我撒气?可以呀,继续!” 3巴掌,老太太使了全力,打得她脸颊发红发肿…… 车智恩微眯了眼睛,眼底异色,像野兽般的嗜血之光,让人不寒而栗。 每次她这个样子,就说明怀恨在心了,会记仇,会报复,会大开杀戒…… “妈,三巴掌,三只手。” 她的眼视从婆婆脸上移开,慢慢的移到了金家列席那边,视线每扫过一个人,他们都在哆嗦、害怕、后退…… 车智恩的一贯作派就是迁怒,她不打婆婆,而是另一种方式惩罚她。 她压低声音,凑近婆婆耳边,说着秘密:“三婶家的那个孩子爱画画对?四舅公的孙子喜欢篮球,还有一个,就选大表姑的女儿,我记得她最爱美甲……” “你猖狂!做梦!我雇保镖,金家有的是钱,不信斗不过你!” “好啊,妈,我就佩服您的主意,您只要出一个主意,金家就倒霉一次!一辈子,妈,记住是一辈子!无时无刻的保镖不能离身,哪怕一个间隙,上趟厕所,他们三个就会断手,哈哈哈……拜您所赐,策划主犯!” 第89章 孽杀之战(3) 婆婆气的,真是抓狂了!!! 死死的抓住车智恩的脖领,呼喊着保镖拿刀来、拿枪来,弄死这个女人,大不了她赔命,也要跟她同归于尽。 大厅如死沉沉的坟墓,宾客们一言不发,都听着车智恩的冷笑,一阵阵发寒,毛骨悚然的瘆人。 直到一个男人走过来,熟悉的、低磁的声音说:“妈,别这样……” 金城兆一身黑西装,似乎有些疲倦,但不减风采,还是那么英俊。 刚抽完烟回来,他身上有很熟悉的烟草气味。 “大姨,表姑表姐,你们过来陪着我妈去休息室。” 不容分说,快走! 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位婆婆也是个惹事精,呛毛,呛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婆婆走后,大厅安静了。 金城兆俯身看着妻子的脸,“打疼了吗?” “疼啊,你就高兴对?” 金城兆凝视着她,眼神深邃的好像透过她,又看很多东西。 一晃而过的恍惚。 片刻后,他抬手轻轻的抚过红肿的面颊。 车智恩没想到他会这样,有点怔愣,微垂眸,侧过头去躲避。 他停在半空中的那只手,伸过去把她揽在怀里,阔别已久的怀抱,有些陌生了。 “???” 车智恩发懵,所有的人都发懵,特别是金家人,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 咋?咋抱一起了? 金城兆没说话,怀抱温柔,抱了抱妻子,然后拉着她到父亲的祭奠前,一起跪下。 “智恩,之前的事是我不对。今天我对着咱爸的灵位起誓,以后我不会再犯那种错误,我向你道歉。刚才的事……咱妈毕竟是长辈,打你几下就算了,若是心里有气,回家你打我,好不好?” 长达一年之久,金家和车家的战争,结尾了。 结尾的方式就是:金家服软了,金城兆公开道歉。 变故很快,有些措不及防。 静下来想一想,也是必然。 为什么呢? 因为金家斗不过车家,输了,服了。 车家是2个女魔头,外加5只出笼猛虎,他们心特别齐,只要有一个受欺负的,其余6个就跟你玩命! 七兄妹同心,其利断金。 金家曾经想办法离间他们,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那5只猛虎,不知道是怎么被驯练的,死死的忠诚! 拿矛盾激发,拿利益诱惑,一点用都没有。 金城兆也是聪明人,掌控大局,看透大局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如果再这么下去,两败俱伤,让其它家族获利。 唉…… 经济损失不说,关键是金家人受损太重。 老老少少一大家子人,哪能斗过那7个亡命之徒。 而且……车智恩的脾气,不死不休,她绝不离婚! 耗磨一辈子, 战争一辈子, 那就没啥意义了。 所以,他服了,认输了。 破镜能重圆吗? 裂痕太重太重了! 之后他们的婚姻,就像走入了坟墓——活死人墓。 无论车智恩怎样想挽回、想修复、白日温柔、夜里温存…… 金城兆对她,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眼神里没有光,情绪回避,房事敷衍,面对面坐在一起吃饭,心灵也像隔着十万八千里。 不吵不闹,平静的像一滩死水。 得过且过,日复一日的往前熬…… 他辞掉了女秘书、女助理,直接跟人事部和秘书部说了,一切应酬、工作、聚会,只要与女性单独相处的,他不参加。 每天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办公室,就算没有工作,也坐在那里,他不回家。 对于婚姻的厌倦,已经写满了他的生命。 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的一生就这么过了,像对自己的惩罚。 因为,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而付出代价。 他选择了车智恩, 他无数次的回忆,当年他的选择,明明知道车智恩的手段、武力、脾气、家世…… 这些缺点,他全都知道,还是选择了车智恩。 那么活该,没什么可说的,他认! 女人的占有欲也很可怕,车智恩就是这样的女人。 她喜欢金城兆,结婚了,婚姻所属物,死不放手。 你就是我丈夫, 我就要你, 即使不幸福,即使痛苦,那咱们也一起痛苦。 我爱你, 我要你, 就是占有你。 无数个夜里,她知道丈夫只是坐在办公室,不愿意回家。 她知道丈夫只是坐在车里抽烟,也不愿意早回家一分钟,就是因为他不愿意面对她。 车智恩也很痛苦。 一辈子,算一算往后还有多少年? 不知道。 肯定是一辈子,到死那一天才能终结,慢慢熬…… 人生无常,本以为一辈子会这样,却在三年后!发生了巨大转折! 她的妹妹车智彩,在生二胎的时候,遭遇难产大出血。 当时,车智恩就在产房外,后来冲进产房内,亲眼目睹,不是人为谋害,确实是抢救不了。 几个医生,几台输血机一起上都不行,zi宫一收缩就喷血,一收缩就喷血。 自古以来,难产大出血,都是这么死的啊! 大出血,十几分钟人就不行了。 妹妹的死,是给她的一次重大打击。 不到两年,妹夫也死了。 妹夫就是小虎,她最信任、最爱护的好兄弟。 小虎是车智恩和车智彩从小到大的练拳陪练。 他是个孤儿,被车家收养了,就做个保镖仆人。 车家姐妹从小练武术,陪练有过几十个,这个小虎是最得心的。 内向、爱笑、脾气好、而且也忠诚,他和车智彩年龄相仿,一起读书,当个保镖。 后来,车家动乱的时候,他跟在大姐身边出生入死,刀尖舔血,最忠诚! 信任足够了,感情也足够了,他就跟车智彩结婚了。 倒插门,他改姓车,孩子也姓车。 (孩子就是车海俊和车海珠。) 可惜呀,小虎死于空难。 u5735,飞机坠毁,全机上100多人,尸骨无存。 那架飞机上,不光有小虎,还有阿壮、阿威和阿杰…… 五虎兄弟,一下就死了4个。 车智恩的心情…… 无法形容的痛! 撕心裂肺的痛! 她接到消息时,整个人就是颤抖的,心脏像被抓碎了,连夜飞往国外,到达事发坠毁的地方。 那块土地变成了一个大坑,绝望的深渊,埋葬着她的4个好兄弟。 搜救队一直在找,整整等了十天,她站在大坑里熬了10天。 最后,找到了小虎的残破钱包,里面有一张他的身份证。 车智恩颤抖的无能为力,紧紧握住那张身份证,涌泉般的掉眼泪。 不知哭了多久,哭到没有力气,她跌坐在地上,趴在地上,把脸贴在那片土地上,放声大哭…… 她的4个好兄弟,年纪轻轻,最大的39岁,最小的33岁…… 尸骨无存…… 妹妹的去世已经打击了她一次,还没缓过来。 这二次打击,就像世界末日,太突然!太沉重!太狠了! 5位好兄弟,只剩阿泰了。 阿泰跟在她的身边,“大姐,要不要去查?会不会是金家干的,你知道的,他们一直耿耿于怀……” 车智恩摇了摇头, 她甚至希望是有人谋害,她可以去为兄弟报仇,以解心头之恨。 可是这样的天意、天灾、天祸,她找谁呢? “每个飞机在起飞前,都有全面检查,提前做手脚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而且这是外国飞机,金家就算想做手脚,也需要疏通很多的关系,更不可能。而且以他家的本性,不至于因为当年的事,而牵连100多个无辜的乘客一起死。” 种种推断,都不可能。 金家的人本性儒学,不是坏人。 为什么金家斗不过车家? 就因为车家是流氓,无所不用其及。 金家是好人,做不出来超越底线的事。 所以,这次空难100多人的死,不可能是金家做的手脚。 其他人呢,就算有结仇的,他们也没有这个能力呀! 尸骨无存, 她的4位好兄弟,化风而去,连点影子都没有了。 往事一幕幕仿佛在眼前,回忆着他们的音容相貌,这么多年的玩笑、打闹、信任、并肩作战…… 她跪在地上,用手一点点的抚摸,一点点的捧起土灰,似在问候、倾诉、留恋。 “兄弟们,大姐带你们回家,跟我走……” 她从那片土地捧起泥土,一抔一抔,装满了4个骨灰盒。 短短10天,漫长如10年,把车智恩的精神折磨碎了、疼碎了。 回到h国,买下一片墓地,把妹妹和4个兄弟,埋成邻居,离的很近很近,不孤单。 没有办葬礼, 办了也不会有多少人来,因为车家的辉煌时代,已经过去了。 自然界,人类和动物都是一样的,隐藏潜伏,伺机捕杀。 你强势了,成群的追随者前呼后拥。 一旦你弱势了,立刻仇人崛起,杀你取而代之。 不说别人,金家就是头一号的大敌! 三年前的事,以为金家忘了吗??? 车家的7个人,拿着枪嚣张的,把金家祠堂都给崩了。 污言秽语,一顿臭骂。 之后的流氓行径,把金家的每一个人都作贱的体无完肤。 仇恨滋味,没齿难忘! 咬着牙根的记恨车智恩! 第90章 孽杀之战(4) 金家族人听说消息,确切证实“5虎兄弟”一下死了4个! 呀哈哈! 苍天啊!金家乐的啪手称快! 放烟花庆祝! 金家人都憋着一口恶气,翘首以盼,一雪前耻,必须收拾车智恩。 整整一个月, 从飞机逝世,到取骨灰,到埋葬丧事…… 整整一个月,车智恩没回家,金城兆也没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就像世界上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车智恩身边现在就剩一个好兄弟——阿泰。 阿泰也很忙,进入一种战斗状态,时刻跟在车智恩身边,警惕保护。 他们是黑道出身,对危险有一种非常敏锐的直觉。 “大姐,我查到一个消息:金家半个月前就联系了火力,从境外请来的一批雇佣兵和狙击手。” “……” “还有这个,大姐,你看这个视频。” 视频画面中,夜色很暗,一辆黑车迈巴赫停在了化科研究所外。 车上下来的一个男人。 太熟悉了,远远的身影就能判定出是金城兆。 “这是外部监控,还有内部监控能看到他去了9楼,那里是内层严管,存放的都是违禁药物,剧毒试剂!” “……” “大姐,消息确切!大姐,必须要提防他啊!” 当年,闹得沸沸扬扬。 金城兆服软了,公开道歉。 在上流社会,是“阴盛阳衰”的笑柄。 在金家人,是颜面扫地的屈辱。 金城兆是什么人?说一不二,捧着长大的太子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男人嘛,花花公子多的是,出个轨呀,嫖个娼呀,在圈子里也不算什么大事。偏偏车智恩像个母老虎,闹得满城风雨,把金城兆的傲气和男性尊严碾压的妥妥的。 让他被嘲笑,被说“窝囊废”,简直抬不起头。 很明显, 当年他的服软,是迫不得已。 夫妻关系,是在隐忍和潜伏。 终于等到今天,车家势败了,就是金家崛起之时,一雪前耻。 请雇佣兵要杀谁? 弄毒药要毒死谁? 还用说吗? “大姐,大姐,你说话呀大姐!!” “……” “大姐,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先动手,不能吃亏!大姐!” 车智恩穿着一身黑色守孝服,倚在黑色沙发中,仿佛融为了一体的死寂石雕。 她的眼睛望着窗外,秋风吹过,片片黄叶凋零。 一阵秋风,一阵死亡的景象。 听到兄弟一声声的呼唤,她才把头转过来,仿佛从另一个世界刚回来。 她凝视着阿泰,对刚才的消息没有感觉,不在乎。 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佳惠快生了?你这胎是儿子,好像之前听小虎说过,b超检查是儿子,你挺高兴的。” “大姐,不说这个,无所谓的小事。” 车智恩微笑,没有一点杀气,说到孩子时反而有一种女性的柔软和慈祥。 “阿泰,你有三个孩子,大女儿8岁,二女儿4岁,还有一个即将出生的儿子。” “那又怎样?大姐,我永远是你亲兄弟,你的安危最重要!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依旧给你当先锋,跟他们拼了!!!” “不拼,不拼了……阿泰,听不听大姐的话?” “听!” “大姐交代一个长久任务,你办不办?” “办!” 一呼一应,和当年一样,听大姐号令。 只可惜当年是5个兄弟站在这里,现在只剩1个了。 车智恩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早就准备好了。 出事那天,她就已经料想到了结局。 剩最后这一个兄弟了,她遗愿就是把他安顿好。 “阿泰,这是你全家的新身份护照。你也是孤儿,在h国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岳母,也在这里面了。你们全家搬去华国,那里有个叫延边的地方,有很多朝族人,语言相通,先去那里落脚几天,打掩护。实际上,我给你们准备的真实身份是去往浙市,听说那里是风景最好、水乡最宜人的地方。走,永远不要再回来……” “大姐,别说了!” “这个卡里的钱,你到浙市买些楼盘和店铺收租,富富裕裕,平平淡淡的隐姓埋名……” “大姐,我不走!” “带上海珠,我把小海珠交给你了。她智商弱,可能一辈子发傻,别人我不放心,交给你和佳惠,你们孩子多,就帮忙一起养着……等再过十年,让她回来找海俊。我不能把海俊也送走,他10岁了,很快就长大懂事了,车氏集团有他的继承股份。我会去和金城兆谈,不让他伤害海俊。把车氏集团留给了我儿子金仁贤和海俊,肯定是仁贤占大头,这样才能保证金家不会灭了车氏集团,保证海俊的安全和利益……” 她的透彻,已经安排好了所有人,唯独她自己呢? 她怎么办? “大姐,我们不能走,一旦露怯,只会让仇人猛扑。我一走,他们立刻就会向你动手!金城兆已经起了杀心,你别再幻想什么夫妻之情,他不会手软!就算他想手软,他妈,他家长辈也不会善罢甘休,必然施加压力,暗中谋害!” “……” “大姐,你逃不过枪伤或者重残,这还是好的呢,万一他连条命都不想给你留了,那就直接……完了!” “……” “大姐!你说话呀!你为什么放弃?” “……” “你当年不是这样的,把刀拿起来!把枪拿起来!车家帮听你号令!” 阿泰急得拍桌子,一拳一拳的砸桌子。 哐哐砸响,桌面上放着他们7个人曾经抱在一起的合影,把照片都震倒了。 车智恩依旧不言不语,黯然的伸出手把照片扶起来,爱惜的抚了抚上面的几张笑脸。 久久凝视着照片,也不看阿泰,他的咆哮没有作用,激不起一丝火焰。 她眼中的晦暗,像重病将死之人,接受命运了,不反抗了。 “大姐,咱们还有机会!我知道是他们4个的死,让你悲伤,让你心灰意冷了。可是,你还有我!一呼百应,车家帮还能再召集兄弟!我去给你找,再找40个,400个,任你挑选,肯定还有得力的!拿起刀来,大姐!谁不服就灭了谁,你当年就是这样的!你的雄心呢?你的脾气呢?为什么让人踩扁了?” 阿泰眼泪也掉下来了,心太疼了,声声呼喊,叫不醒大姐的斗志。 “阿泰,车家帮不复存在了,我和智彩花了那么多心血,让它走上正路,就不想再回到过去了。当年的我,24岁……” 她睫毛微颤,闭上眼睛,回忆起了当年的意气风发…… 姐妹两个天不怕地不怕,5个兄弟出生入死,共创辉煌…… 而今,她38岁了。 穿梭14载岁月,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 别笑话她, 别骂她没志气,别怪她拿不起刀了。 人的心性会变! 20岁左右就是“天王老子的年纪”,不知惧怕、不知疲倦、不知退路。 可是现在呢,岁月迁徙,消磨着洗去了她一身的杀气。 她不再喜欢那些血腥味,那不会让她兴奋,只会让她觉得迷茫,不知所谓,不知有什么意义。 妹妹死了,兄弟们都不在了,她像被遗弃了,充满孤独、空虚、失落。 她的感情也很失败,失败到极限! 亲情、友情和爱情,各方面的挫败,一下将她击垮了。 “大姐,那我们走总行了!你跟我们一起出国,什么都不要了!到国外还去,隐姓埋名,重新开始,也是快乐的一辈子!” 可是,车智恩依旧摇摇头。 她和阿泰不一样, 阿泰只是一个小弟,仇恨的火种不大,隐姓埋名,就没啥人耗费心力再去找他了。 可是,车智恩不一样。 她是仇恨的起源点,曾经的那些仇家,就算是耗费心力10年、20年也会找到她。 何必惶惶度日,像个丧家犬一样流落在外。 “这里是我的家,有我的父母,我的妹妹、妹夫、好兄弟们,还有我的丈夫,我的儿子,我所有的付出和留恋都在这里,我就不走了……” 痴也好, 傻也罢, 车智恩不惧生死,坦然的看开了,生命的境界升到超脱。 那么暴力强扈的一个人,竟也有这样柔善、软弱的一面,把别人都安排好了,送走了。 她自己等死,平平静静的接受一切,没带保镖,也不做丝毫反抗了。 车智恩立好了遗嘱,律师公正,签完字。 车氏集团的现有股份,55归于金仁贤名下,40归于车海俊名下,5归于车海珠名下。 另注:若出现车海珠或车海俊死亡,其享有股份全部捐赠给国家,不享转赠权和他人继承权。 这一条款,就是以防万一。 保障两个孩子的人身安全,不管是谁,为了利益,杀他俩也没有用。 她选的墓地,山清水秀,在郊区,东边环山小丘陵。 日升时,山坳捧朝阳,柔和灿烂的沐浴,一片暖洋洋。 日落时,红霞遍撒天际,一眼望不到边的美景,真好! 一排墓碑, 左边是妹妹和妹夫,右边是3位兄弟,她把自己放中间。 墓碑上,已刻了字: 兄妹义深 黄泉再续 ——车智恩之墓。 第91章 爱与恨(1) 在墓地, 静静坐到下午,即将夕阳日落。 4点,她到学校门口接儿子。 一个月没见儿子,其间打过电话,约好了今天放学来接他。 金仁贤从小就独立,告诉他一声母亲出差了,在外面忙呢! 儿子就记住,不会一直打电话哭闹着要妈妈。 他的性格不是很恋母,这一点,让车智恩觉得宽心,想到将来…… 即使失去母亲,对他的成长,应该也没有太大影响。 金家的管家和保镖在校门外等候。 车智恩要接孩子,他们打电话询问金总的指令,同意了,一路跟着随行监视。 9岁的儿子,见到妈妈很开心,跑过来。 车智恩伸展双臂,把他抱起来转了个圈。 儿子扭扭捏捏的自尊心,“妈,干什么呀,我同学都看着呢!” “哦,是啦,我高兴忘了,抱歉哈!如果明天有同学笑话你,你就说是妈妈出差刚回来,太兴奋的想抱抱你。” 车智恩眷恋的看着儿子,眼睛舍不得离开。 “你穿这些冷不冷?校服外套早晨没穿吗?” “在书包里,不冷,我刚打完球,都出汗了。” “哦” 车智恩点点头,金家照顾孩子很用心的,专职负责孩子的有一个司机、4个保镖、两个保姆。 妈妈留恋孩子,但请安心,不必担忧将来他的衣食起居无人照顾。 这一点,她可以放心了。 “你今天想吃什么?妈妈带你去吃西餐、还是日料、还是海鲜?” “吃西餐,顺路去买一个蛋糕。” 好的,车智恩欣然点头。 到了西餐店,儿子点餐,车智恩把蛋糕盒子打开。 “吃,儿子,来,饿了先吃块蛋糕。” “不是,妈,蛋糕是明早吃的,明天不是你生日吗?” “……” “啊?你自己忘了?” “呃……哎呀,真忘了,想都没想这事,你还记得呢,好儿子!” “爸爸说的,他最近也是早出晚归,我问他做什么,他说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 车智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冷静如她也难掩悲伤,心被扎一刀的钝痛。 呵呵,什么生日礼物,死奠礼物还差不多! “妈妈,你怎么了……妈妈?” “没、没怎么?我可不可以……现在就吃蛋糕啊?” “可以呀!” 儿子满脸笑意,青少男孩的帅气和粗心,没有察觉到妈妈眼中的伤感,都快要溢出来了。 9岁的金仁贤,随手拿过旁边的杂志翻一翻,又想起最近的新闻说:“妈,我看又有新闻说你和我爸要闹离婚。” “儿子别听新闻瞎说,它们断章取义是为了博眼球,甚至夸张、悬疑……呃,就比如说,可能过段时间妈妈出差了,消失一段时间,就会有人说是我被谋杀了。你不要相信,照顾好自己!” “可是,有的时候杂志上说的也对,说我爸不爱你,你们生活的不幸福。” 哼! 车智恩哼一声,翻了个白眼,“谁说的,他们懂个屁!儿子,记住妈妈的话,等你长大了,有一天娶老婆的时候,你就挑选自己满意的,你看她顺眼,跟她说话顺气,跟她相处顺心,那就很好了,什么爱不爱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自己衡量标准,不要听别人的。” 蜡烛点燃,母子二人许了愿。 车智恩双手合十,看着儿子给她选的蛋糕,上面图案是王冠。 她就笑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儿子,妈妈这个愿望要说出来,因为只有你能帮我实现。妈妈希望你一辈子做一个快乐的人,怎么高兴怎么来!我的儿子,我的宝贝,不用像妈妈当年一样出去厮杀,也不用像你爸爸一样忙碌家业,就开开心心的,不受约束,自由自在享受人生!” (嘴上开光了,她这条“溺爱心愿”真的实现了。金仁贤长大就是那个脾气,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婚姻约束他一下,他就跟老婆发火!在他的概念里,唯他独尊,谁敢约束他?!) 吃完饭出来,餐厅旁边是一家花店。 “买束鲜花,送给你奶奶,今晚你在她那里住,妈妈和爸爸有事要谈。” “哦,买什么花呀?” “我不参与,你自己选,你选的奶奶都会喜欢。” 自从那次矛盾后,婆婆就搬离了别墅。 在墙外另辟一个院子,婆媳不见面。 明明是人家金家的房子,儿媳妇硬是能把婆婆气的“离家出走”。 婆婆的新家,说不许她踏进院门,画个圈圈是自己的地盘,死活不许儿媳妇踏进一步。 切! 车智恩也不稀罕进去! 把儿子送到门口。 看着儿子转身的背影,她又忽然伸手拉住了他,使劲的摸了摸儿子的头。 “干嘛,妈,我发型……” “哈哈,发型没乱,宝贝儿。” 车智恩脸上带着笑容,眼眶却红了,忽然抓住儿子不舍得松手。 她蹲下身,凝视着儿子的脸,好像从没如此仔细的看啊看,使劲的看啊看…… “你长得像你爸爸,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我能猜到你长大是什么样子。” “妈,你今天怎么了?很奇怪,还有奶奶家门口怎么这么多保镖啊,好像里面也有?” “没事,以前偶而也有。” 毕竟是9岁的孩子,就算感觉到了奇怪,他也猜不透其中玄机。 车智恩深呼吸几次,压住哽咽,微笑的说:“妈妈可能……妈妈可能还要出国。” “啊?” “呃……海珠要去国外治病,你知道的她脑子,医生说要趁早治,我带她去美国治病。长期的,我得照顾她。” “妈妈,你?你……哭了?” 车智恩擦了擦眼泪,“嗯,我想你小姨了,所以我要好好照顾海珠,她才两岁多,如果不治病的话,一辈子都是傻子。” 母亲的眼泪止不住,儿子下意识的抬手帮她擦,擦也擦不净。 “仁贤是大孩子了,是男子汉,能照顾好自己,妈妈放心!以后听爸爸的话,别人说什么你不要信,就听你爸爸的话就好了。” “妈,你怎么说的像永远不回来了似的?我……我不去奶奶家了,咱回家。” “别呀,都跟你奶奶说好了,你要不去,她肯定以为是我拦着不让你去呢,不知又得怎么背后嘀咕呢!快去!” 车智恩在原地挥了挥手,催促儿子,“进去……进去……” 可是,儿子的背影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妈,我好久没练拳了,你不骂我?” 车智恩轻嗤一声,笑睨着儿子:“骂什么,怪累的不愿意练就不练呗!如果有兴趣就强身健体练一练,如果实在不喜欢,就不用练了。但是万一将来娶个厉害的老婆,你打不过人家,那就是你自己吃亏了。” “我才不要厉害老婆,我要找个脾气最好的,每天被我欺负的。” “嗯,对喽!这个想法不错!妈妈支持!!” …… 看着儿子的背影往里走,直到拐进花廊后,看不见了。 车智恩又站了好一会儿,才蓦然的转身,迈步走向别墅——她的家。 御墅金枫, 亚洲排行前十的私人领地别墅,占地8000多平方米。 层层门禁,附属仆佣。 灯火萦灿的庄园中,簇拥着一座巨型复式别墅。 这片领域,是旧时皇族所住,贵气不凡,传言说是金贵命脉所出之地,百邪不侵。 金家之豪阔奢华,不止在于钱数,而是在于传承悠久、贵胄、傲世…… 第1道大门,站着两排保镖,都是生面孔。 混血外国人的模样,应该是雇佣兵。 一路向里, 第二道大门里,宽阔院中,多出来十几辆不应该有的防弹车,都是大型箱式,5米多高,上方还有开窗口。 车智恩知道这种是战型车,多用于火拼抢射,里面有埋伏兵和武器。 她淡淡扫过一眼,继续往里走。 迈着从容的步伐,好像与她无关,平平常常的回家。 哪怕家中面对的是死神,她也要回家。 一辈子,脾气就是硬!犟!狠! 她是强者,所有的理想都实现了。 人生也达到过巅峰! 天意弄人,生死有命,谁能斗得过老天爷呢? 快乐尝过, 辉煌有过, 人生没遗憾了。 但是,让她离婚?让她认输? 不可能! 动枪动炮又能怎样,就算把她打成重伤,只要还有一口气,躺在病床上,她照样是金夫人! 就是不离婚!!! 绝不向金家认输! 夕阳落山,最后一抹斜阳照射在这条路上,地平线渐渐沉了下去。 她不疾不徐的走回家。 抬眼望去,往日灯火通明的大别墅,璀璨多如星星般的窗户,今日灯都关了。只留下一层的客厅,亮着灯。 阴森的暗静。 推开门进去,前厅站着6个女佣。 她们恭敬鞠躬的先叫了声:“夫人,您回来了。” “嗯” 今天的一切都透露着诡异。 女佣们不知是看过新闻,还是觉察到了危险气息,显得很不安。 慌乱的眼神一直在偷看车智恩。 “你们休息去,今晚不用做什么,回保姆楼里自己房门关紧,捂上耳朵。任何听见、看见、出去传闲话的,就是给自己找祸事,明白吗?” “是!是!知道了,夫人。” 第92章 爱与恨(2) 一分钟之内, 别墅的里里外外几十个仆佣,全部退避。 死气沉沉的家,显得更阴森,即将成为一个坟墓。 金城兆早早就回来了,女佣说他在厨房,亲手为车智恩煮面。 呵呵,车智恩勾起一个惨淡的笑,了然点点头,认为合理。 按照金城兆的性格,如果可以选择手段,他的首选一定是毒药。 不动刀,不动枪,不必见血。 在面里下毒, 那么儒雅,那么温柔,符合他的性格。 一个从来不进厨房的男人,莫名其妙去煮面,意图不要太明显好不好! 车智恩脱去外套,径直走到落地窗边。 一张木雕茶桌,平时金城兆喜欢坐在这里看报纸。 天黑了,窗外是一抹化不开的浓墨暗色,遮盖血染的夕阳。 她坐在窗边,向对面的楼顶天台看…… 哎呀,佩服自己眼神好,太聪明了。 果然,对面楼顶架着狙j枪呢! 狙击手一定高兴坏了,感谢她坐的必死位置,绝佳的击射点,善解人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车智恩沉默坐等,视线望到了对面墙上的全家福照片。 这里是她的家。 这里有她的爱人。 昔日温情,誓言恩爱,有过很多很多的美好回忆…… 记忆翻涌,眼泪在眸中凝聚,汇成晶莹的珠子,不知何时从她的眼角滑落,无声的沿着脸颊掉落…… 侧厅门开着,通向厨房的方向,传来脚步声。 车智恩没有回头,微垂眸子,水波涟漪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悲伤。 男人的声音如常,一边走过来一边问:“怎么哭了?” 听不出任何关心之意,像随意的说:天黑了,天亮了,下雨了,刮风了…… 车智恩没转头,依旧望着那张全家福说:“人有喜怒哀乐,哭很正常。” “怎么穿的这么少?” 入秋了,这个时节多雨寒潮,她却把外衣脱了,只穿一件露腰的工字背心,紧身牛仔裤,一双拖鞋。 双手放在桌面上,一目了然。 “让你看清楚,我什么武器都没带,别害怕。” 说罢,她才侧头看向他,眼底是一层又一层的薄冰。 在看清他的装扮后,忽而被逗笑了。 “哈?金城兆,你系了围裙,哈哈……” 他一怔,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煮面,有什么好笑的?” “你所谓的煮面,我猜就是往里扔个面条,再加点你精心准备的佐料,就这俩步骤,还用得着系围裙,假模假式的装相。” 金城兆好像不服气,微微皱眉,片刻后才决定反驳:“我切了葱花、切了海带、牛肉也是我切的。” 呦呵,那得高看一眼! 车智恩将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到面前的托盘里,一碗牛肉面,一杯水。 瞧瞧,6片牛肉确实切的不均匀,有两块还切碎了挂着渣。 她勾唇一笑,发自内心的笑。 “这么多年,你下厨房是第1回,多谢了,给我煮了这么一大碗。好,我现在就吃!” 她的爽朗,是她性格中最招人喜欢的一点。 丝毫不作假,没有犹豫的拿起筷子,挑起来要吃。 他忽然语急,“等一下!!呃……那个,太热了,等一等在吃!” “也好,我们说说话也好。” 车智恩将筷子放下了,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她将身子前探,手肘撑在桌面支着下巴,微笑的盯着他看。 “城兆,我们结婚十年了,我还是看不够你。嘿,我可能有点花痴病。如果我出生在美满家庭,每天无事可做,我应该会举个牌追星,喜欢谁就天天做梦似的,傻了唧的花痴。” 她说的一本正经,推理和评判自己的性格。 “那样又有什么用呢?当年来讲,我家世不好,没啥才华,长相也不是最漂亮,就算花痴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你也瞧不上我。事实证明,铁腕出政权,什么事都要拼要抢,这不你就落到我手里了。” 她像是在说一件最开心,最得意的事。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鼎盛体育馆,你们高中在3楼演话剧,我在16楼的俱乐部练拳。为了锻炼腿,我从来不坐电梯,都是上下楼梯跑,听到声音过去看,就看到你了。” “是吗,我记不住了,哪年的事?” “我也记不准,大约我十三四岁。” 金城兆点点头,很严肃的听着,很认真。 她却一直玩笑,吐槽,幽默。 “一连三天,每次走到3楼,我都会趴窗户瞅一会儿。我在幻想,突然出现个劫匪啊、流氓啊什么的,我冲过去救你,啧啧那就好了!可惜计划还没实现呢,第4天你就不去了。” 他撇开脸,鼻尖哼了一声,“你挺早熟。” “才不是,我那时只是见到你,幻想一下英雄主义,想救你,又没想和你早恋。保暖思淫欲,我对男人有心思是在我27岁,还早熟吗?” “……” “车家帮平定后,我无事可做,想结婚。一摞子男青年的资料里,我翻翻捡捡,我就相中了你。可是,你对我……” 她耸了耸肩,“无所谓,我也不是很在意。当时裴家也不错,他家的二儿子裴浩卓每天去看我练拳,热切追我。我也给他机会了,教他打拳……哎,可是,可是总感觉差点意思,有一天他从后面抱住我,我回手一肘击给他打倒了。我反思,可能是自己不喜欢他,不愿意让他触碰,那么……还是算了。” “……” “之后,我在英国认识了一个华侨,家大业大的博学多才。他长的帅,性格内秀,不爱说话,弹钢琴给我听。吼,他的手好漂亮,手指纤长,像玉似的白,摸着很软……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自己的手,好像回忆起了牵手的感觉,回味无穷的样子。 真td的女色胚,花痴病! 金城兆暗暗的想骂人,斜眼瞅她,脸色比刚才还阴沉了。 “可是,他要回华国了。我跟他结婚,就得跟着去华国。离家舍业不说,关键语言不通,哎呀,想想还要学中文,我就头疼。左思右想,我还是把目标放在你身上。觉得回来试试,如果不行,再去华国找他。” “哼,呵呵……” 金城兆终于出声了,一阵冷笑,阴郁极了,好像下一刻就要动杀机了。 车智恩恍若不觉,也无所谓了,依旧笑曳的说:“我呀,就是命好,别人惦记你多少年都没结果,我呢,一次就搞定了!这10年我很快乐……我喜欢金家,金家人多,我融入其中像一颗小水滴融入大海,我有安全感。我喜欢这座别墅,层层堡垒,房间众多,就像巨大的巢穴,我隐藏在其中一间,非常有安全感。我晚上能睡好了,我不再那么焦虑了,这些多亏了你,谢谢你!” 看着面前的女人,十载光阴,她几乎没有怎么变。 今日还穿着工字背心,牛仔裤,扎着马尾,仿佛和当年一样。 她不化浓妆,清秀中一点飒俊,独特的吸引之美。 她的性格多面,吵架的时候像母老虎。 发狠的时候没有人性。 但平时,娇俏黏人,也挺温柔的,宜室宜家。 对待公婆,她有点大大咧咧,反正你不骂我,我就不骂你。你要骂我,我就气死你!像个叛逆的孩子,把人气的半死,她还在旁边唱歌…… 哎呀!这个女人啊,真是缺点一箩筐,罄竹难书,但是你又拿她没办法。 撕不掉,扯不破,就是最顽固、最死没招的黏人膏药。 金城兆心里明白,想要摆脱她唯一的方式,就是杀她! 时机到了,就是现在。 他很冷漠,昔日温情不复存在,看了看那碗面,意在催促:“就这些,说完了吗?”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想问你,煮这碗面的时候,你心里在想什么,能告诉我吗?” 男人墨色的眸子微弯,似在嘲笑,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火机一燃,烟雾袅袅上升。 他吸了一口,呼出烟雾一片,遮挡住看不清彼此。 “我在想你何时回来。煮早了,怕凉掉不好吃,煮晚了,又怕让你久等。所以,我听说你到了妈那边,我就开始煮面了,时间刚刚好,吃!” 这不是她期盼的答案, 哪怕是说:这几年,我很讨厌你,我早就不喜欢你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煎熬。我想让你死,才能消除心中憋的恶气…… 其实说几句实话,挺好的。 可是他偏偏不说,而是用官方的虚假敷衍。 算了,不必深究了。 “好,不辜负你的厨艺,我马上就吃。” 没有伤心怨怼的指责,没有哀哀凄凄的哭声,她的伤处像打碎的玻璃渣,割出隐藏的一道道血痕。 筷子挑起“断肠面”,她大口吃了。 勺子喝点“毒药汤”,不犹豫的连汤带面都吃进去。 一碗面,量挺大呀! 实打实着的满满一大碗,她吃的很快。 不知药在汤底中,还是在手擀面里? 不知是见血封喉的快,还是灼穿肚肠的慢? 车智恩的脸上始终不见惧色,狠女人,至死不悔,不求饶,不服一句软。 第93章 爱与恨(3) 汤面吃的很快, 三分钟…… 她吃完了一半,放下筷子。 “你煮太多,实在吃不完了。我吃一半,药性够了?” “……” 他不答,只深深的看着她,说不清是忧伤难言,还是犹豫深思。 又或许他在静候,等她毒发而已。 旁边还有一杯水,好贴心,因为面条有点咸。 吃了面,也别辜负了水。 车智恩拿起来一饮而尽,杯底只剩几滴残留和两粒冰块。 “可以了吗?” “……” “安心了吗?” “……” “城兆,你要我的命,我给你了,你满意了吗?如果满意就笑一下,你太久……太久没对我笑过了。笑一下,好不好?” 眼睛,蒙上一层水雾。 心脏疼的愈发厉害了,延伸到胃疼,觉得寒冷侵袭,手的温度降至冰凉。 垂眸时,泪水从长长的睫毛滴落,没有等来男人的回应。 车智恩的双手一直放在桌面上,左手腕带着一条链编的手环,定制圆圆的坠子,挂着5张微缩的小照片,是她的妹妹和4个好兄弟。 她疼的微微屈缩身体,指尖摸索着一个个照片吊坠。 低语呢喃:“智彩、小虎、阿杰、阿壮、阿威,黄泉路上会不会忘记,带着你们的照片就能找到……” 毒药发作了, 胸腔里觉得闷痛,特别是胃部绞痛一抽一抽的。 可是,药性不够啊! 疼了半天,距离死亡还差的远,一种慢疼痛,慢性折磨! “你给我用的是……蓖麻毒?” 联系到什么,车智恩的眼中出现了震惊! 蓖麻毒,她太了解了。 当年,她初出茅庐,接手车家帮的时候,对付叛变的属下,就用这种方式惩治。 蓖麻生物毒素,发作后,先是48小时的疼痛,逐渐加剧变成器官衰竭,五脏腐烂,到最后的窒息而死。 “你?你就这么恨我?” 她震惊的胸膛剧烈起伏,一瞬间情绪收不住了,眼泪纷纷滑落,委屈,酸楚…… 她可以坦然面对死亡,但控制不住伤心。 特别是看到他的淡定,不曾皱一下眉头,不曾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金城兆坐在那里,居高临下的姿态,又抽出了一根烟点上。 深吸一口,指尖夹着烟蒂,从面前漫然掠过,烟雾拂过眉眼,千山万里远的冷漠无情。 终于,他开口了。 “车智恩,你后悔吗?” “后悔?哈哈哈……我为什么后悔,哪件事后悔?” 她一阵嘲讽的笑,死犟劲,宁死不服! “金城兆,你听好了,我不后悔!选择你,我不后悔!十年夫妻,我不后悔!杀你那个孽种,我不后悔!就算死在你手里,我也不后悔!!!我就是想不通,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给我用这种毒药??” “……” “你太狠!一日夫妻百日恩,你都忘了吗?金城兆,如果有人欺负你,我替你报仇,有人要谋害你,我替你死!结婚时,许下的承诺,不失言,我动过你一指头吗?你以为雇了两个狙击手,我就杀不了你吗?我从9岁学近身搏斗,一米之内,杀人就是弹指间,更何况这里有桌子椅子,只要一个躲避物,狙击手射中我之前,你已经先死了。” “……” “今天,我坐在这里,手一直放在桌面上,就是告诉你别害怕。你下的毒,我吃了,只要你满意,只要你笑一笑。可是你呢?为什么竟对我用这种药?为什么?为什么?我想不通,你回答我,为什么??用最残忍的慢性1毒药给我!?” 眼泪滴滴答答,左手按在胃部,绞痛难忍。 至死眼中写满了问号,不理解。 明明是几分钟就能解决的死亡,一枪就能解决的人。 为什么要用48小时以上的慢性折磨,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受折磨,一点一点的死去,那得是多大的恨呢? 他们之间,这样吗? 10年婚姻,原来是这样。 眼泪一次又一次的模糊双眼,痛苦像孤鸿坠落崖底。 她伤心欲绝了,趴伏在桌子上,抽噎哭泣。 …… 哭声中,听到有人在吃面。 就着她刚才用的筷子,把她剩的那半碗,连汤带面都吃了。 玻璃杯中的冰块融化,他端起来都喝光了。 呃, 车智恩的眼泪憋回去了,扑闪着大眼睛,呃,好像有点尴尬泥,怎么肥事……? 咳咳,大眼瞪小眼。 桌上一个空碗,一个空杯,还有一堆擦鼻涕的纸。 金城兆无奈的叹口气,啥也不说了,去电视柜下面拿出医药箱,把三盒药扔在桌上。 他转身上楼了。 一盒奥美拉唑,一盒铝碳酸镁咀嚼片,一盒胃息痛胶囊。 她惊讶、呆讷,又尴尬的不知所措。 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呃,我是胃痛吗?嘿嘿,真的吗……嘿嘿,哦,我刚才草率了,那你?那打算怎么对付我?) 之后的半个小时,偌大的别墅里,彻底鸦雀无声。 车智恩在楼下坐了一会儿,吃完药,舒缓一会儿,胃痉挛不疼了。 确实,刚才一碗热面吃的太快,又咕咚咕咚喝一杯冰水。 能不胃疼才怪? …… 书房的门被推开, 车智恩围着了一条浴巾走进去,出浴芬芳,潮湿的长发散开微卷,披垂在肩上。 玫瑰香露的味道,随着她的靠近萦入鼻息,男人依旧没动,低垂眼帘,只看着电脑屏幕。 正在播放一部最新电影,画面中,是女主演一个大秀身材的特写镜头…… “啪”一下,笔记本电脑屏幕被关上。 她黯眸微眯,栖身挤进他两腿之间站着,俯身靠近,笑着说:“她好看吗?喜欢的话,下期的电子产品请她做代言!也可以请到家里来吃顿饭,一次看个够。若是再敢在背后偷看她,信不信我当着你的面,把她掐死!” 话音未落, “哗啦”一下,桌面上的电脑、烟灰缸和文件夹全都被打翻到地上。 金城兆突然伸手掐住车智恩的脖子,把她摁到桌上,力量之大,桌面震响。 车智恩不反抗,任由他的力量恨不得掐断自己的脖子。 她勾在男人腰上,手伸向他的西裤拉链…… 这一夜,他们“打架了”。 从桌上打到地上,从书房打到卧室。 别墅之内,回荡着女人的叫声…… 窗帘的倒影,能看到男人挥舞鞭子的发狠,鲜血淋漓。 车智恩不反抗,实在疼的受不住,就缠着他索吻,心甘情愿,在爱和痛中沉沦…… 这一夜,他抽断了两根皮带,打的狠,打的皮开肉绽,床单上都是血。 “抱抱我,我不去医院,你抱抱我就好……抱抱我……” 疼的满头汗,硬是不去医院,也没吃止痛片,就在他的怀抱中昏睡了。 强悍女人,也有柔情的一面。 苦肉计,自古以来最好用。 夫妻之间,打一顿,再打一炮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金城兆败在了她手里。 三年多的夫妻冷战,在这一夜之后,冰释前嫌。 第2天清晨,她高烧39度。 家庭医生过来处理一下伤口,都是皮外伤,有的地方擦擦药,有的地方缝了几针,再扎一针退烧药,好多了。 车智恩超级顺杆爬,超级黏人,要跟丈夫一起去接儿子。 早晨7点。 婆婆已经在院子里转来转去,转来转去,转了一百多圈了。 毕竟是杀人嘛,总会让人不安,老太太幻想着丧事怎么办,尸体怎么办,怎么撒谎,怎么安抚孙子…… 这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她的心跳猛然提起,回头一看,果然是儿子。 老太太疾步迎着,走过去,并且第1句话急切的问:“成了吗?都处理妥了??” 说到这,又忽然想起什么,警惕的回头看了看,周围没人。 老太太一惊一乍,十分急切的等待答案。 但是,儿子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他摇摇头,好像失败了,又好像心情不错,别别扭扭的。 “城兆,出什么事了?到底成没成?啊?你说话呀!” 院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伸出来一个脑袋。 “妈,什么事一大早晨就成不成的,您这么着急?” 老太太吓得一个激灵,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车智恩没进来,言笑晏晏的站在院门外。 “妈,啥事啊?您跟我说一声,我给您办。” “你滚出去!” “我没进院呀。” “那,那也离我远点!” “好嘞,妈,我就听您的!仁贤呢,麻烦您把他叫出来,今天我过生日,家里搞个party,不用上学了。” “呸,凭啥耽误孩子上学!你不老不小的过什么生日,一边呆着去。” 车智恩不说话了,溜溜哒哒的开始在门口薅花,薅一朵儿撕撕,再薅一朵儿撕撕…… 老太太气的呀! 小仁贤正在里面吃早餐呢,听说爸爸妈妈来了,就跑出来看。 “宝贝儿子,不上学了,妈妈带你玩去!” “妈,你今天不走了吗?” “不走了,妈妈以后都不走了!” “欧耶!” 真好!又不用上学,又有妈妈陪着,孩子高兴的欢呼! 飞奔跑来,跳起来搂住妈妈的脖子。 第94章 爱与恨(4) 车智恩本能的伸臂接住儿子,又疼得“哎哟”一声,跪到地上。 “别,快下来!” 金城兆急忙阻拦,要过去,却被老妈一把揪住了。 “你跟我进来!进来!!” 老太太声嘶力竭的发火,严厉的吓人,把儿子叫进屋中,就是劈头盖脸的训斥: “你有没有点骨气!男人呀,你有没有血性?她那么作践你,作践咱家,到头来,咋滴?啊?别告诉我,你又被他迷惑啦!就像当年一样,三言两语就改变了主意!你之前怎么答应我,强硬手段,必须跟她离婚!必须解决了她!结果呢!啊?你为什么?为什么?你怎么那么心软啊!啊……啊……” 气死老太太了! 捶胸顿足的骂儿子,鬼迷心窍,一辈子栽在这个女人手里。有反抗的机会,都不反抗,无语无语的气死人了! 无语的人,还有很多呢! 当天下午,商圈各个世家们,接到金家传讯,说办宴会,在h国最大的云顶天阁。 请大家来乐呵乐呵! 心照不宣,都知道最近金家在搞事情,动静颇大,又是枪,又是炮的。 今天召开聚会,肯定是庆祝,解决了大麻烦! 升官!发财!死老婆! 男人的重大喜事嘛! 世家千金们来了很多,精心打扮,百花争艳,争相挤破脑袋,想接替金夫人的位置。 结果,来了一看…… 妈耶,傻眼了! 哪里是杀老婆呀,是宠的要命! 巨资堆的礼物塔,又是珠宝,又是项链,又是名牌包…… 盲盒随便让老婆拆,哄她高兴! 所有人目瞪口呆, 特别是金家人,简直是脑壳冒青烟,眼珠子瞪出眼眶,惊掉大牙! 当年,车家嚣张,死皮赖脸也就罢了。 如今车家弱势了,正是收拾车智恩的最好时机,去母留子,儿子才9岁,毕竟也小,容易接受事实。 最好的时机! 就算不弄死她,也得给她打服、打败、踩的扁扁,赶出金家去。 结果……啊! 金家的几位长辈,气的呀,速效救心丸都准备上了,掐人中自救。 但是,没办法。 金城兆是正房掌权人,80以上的股份都在他手中,绝对的大权在握。 长辈们就算唠叨、抱怨、发火也没用。 他的老婆,他自己要,他自己认,别人谁也没办法了。 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还得看车智恩。 她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腰带系的严实。 等客人们都到齐了,人多的时候,她把外衣脱了,里面穿一件白色的露背晚礼服。 哎呀!!! 一身的伤,刺目惊心! 把所有人吓得,瞪眼捂住嘴巴。 整个后背、肩臂、胳膊,能露出来的地方,全是伤! 血痕累累的一道道,应该是拿鞭子或皮带抽的。 后背正中间有几道伤口,特别严重,皮开肉绽还肿着呢,血刺呼啦。 其它地方是一道道黑红於紫,像画地图似的,纵横交错。 白裙染血, 她毫不在乎,还有点炫耀之意,美滋滋的在人群中走来走去,故意的展示伤痕。 车智恩, 永远是车智恩。 高傲、跋扈、仍旧是那副“我很牛叉,不服揍你”的表情。 面对金家族人的冷脸,她回赠一个挑衅的笑容,气死你们!一群老王八! 小仁贤看到妈妈的后背,怒瞪眼睛,站起来呼喊:“妈妈!你受伤了,谁打的?!” “还能谁,你爸爸呗!” “为什么???” “打是亲骂是爱!儿子,你长大就明白了。” 车智恩颇自豪,言笑晏晏的告诉儿子。 然后,她的扫视全场,凌厉目光,语气也变得警告:“但是,这份爱只能你爸爸给我,否则……看没看见门外的武装车和雇佣兵?若是有哪个不开眼的欺负我、或是想谋害我,你爸爸能让吗?”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金城兆, 看到的是……狗粮。 今天来参加聚会,被塞了一嘴狗粮。 往日传言说他们夫妻感情不和,貌合神离,早晚会厮杀离婚。 可是,车家遭遇变故,关键的风口浪尖,金城兆却把妻子护在羽翼里。 “你是我的妻子,风雨同舟,生死与共!” 金城兆护着老婆, 他应该是爱她的? 不然呢,或许是心软了,或许临时变卦了,或许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人心复杂,感情复杂,不是简单一句能概括。 往后的很多年,车智恩问过他很多次:“那天你是要杀我吗?你为什么没有动手?” 金城兆的回答,一直就是否认,不承认。 真相,只有他自己知道。 到底是爱?还是恨? 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那天,他围裙下面带着枪,让两个狙击手在对面天台瞄射。 甚至他在煮面的时候,锅台旁边就放着毒药剂。 那一刻,他心中在想什么,犹豫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读者们也可以代入一下,想一想,如果是你,杀不杀? 能否下得去手,杀自己的妻子? (笔者的dou音号是,欢迎加个朋友可以讨论。) 爱是什么? 有一种解释说:爱是征服。 那么,车智恩一定是征服了金城兆,恨意滔天,他也杀不了她。 打她一顿,算是给金家一个交代。 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把自己的下半生……又落她手里了。 车智恩在39岁那年,怀过二胎,但是两个月就流产了。 隔年41岁,高龄产妇又怀孕了,她很想给金城兆生个二胎,想给金仁贤留一个弟弟或妹妹。 但是,身体原因,依旧还是流产了。 那是一个5个月的成型女胎,怀孕期间就有出血,一直到流产,保不住胎儿。 流产后,依旧下体出血,每天就像月经那样,一直流血三个多月,对身体非常非常不好。 医生诊断说她不能再生育了。 车智恩低落的很沉默, 金城兆也不说什么,不生就不生了,岁数大了,别折腾了。 只有婆婆的嘴不依不饶,话匣子打开了,一遍遍的说作孽呀,作孽报应呀之类的。 终于,传到了车智恩的耳朵里。 哪壶不开提哪壶,正撞枪口上! 一肚子的气! 金家聚会的时候,当场被堵着,逮着了! 第95章 爱与恨(5) 婆婆的压抑也是需要发泄的! 金家聚会, 老太太打开话匣子,逢人就说:“报应,绝对是报应!瞧她这段时间的脸白的像鬼一样,痛快死了算了,跟她妹妹一样,短命!一身的晦气,自己招鬼作孽,连累着一个个可怜的孩子。仁贤好好的,那是咱们金家的福泽!车智恩自己作孽,她自己报应去!想生孩子,生不出!作孽作孽!她活该!” 忽然,门被推开。 一股阴风,让所有人打了个寒战,鸡皮疙瘩起来。 车智恩负手立在门口,煞气腾腾,歪头瞅一瞅屋里都有谁,仇视一个个的,我记住你们了! 病容不好,脸色苍白的比以前的更阴森森,此刻的感觉,真有点像索命女鬼。 “妈,您几个孩子?一个是?咱俩一个德性,您说我干嘛?我倒好奇了,当众问一问,您是肚子不争气啊?还是作孽生不出来啊?难不成是我爸那方面有什么毛病,中看不中用,拖累的您生不出第2个孩子?” “……” 当场抓包,婆婆被怼的没电了,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吭出言论。 “车智恩,你闭嘴!我不想跟你说话,离远点!” 哼, 冷嗤一声,车智恩也没跟婆婆计较。 而是将视线转到了桌上其余几位,熟人。 她们都是金家的女眷,跟婆婆是一个鼻子眼出气。 无数次,只要聚会就在背后骂车智恩,不用想也知道。 可巧,今天被逮个正着! 呵呵…… “三姑,刚才聊的挺欢?瞧您频频点头的样子,对我意见颇深呢?” “不是,不是不是……” 三姑吓得连连摆手,像见了活阎王,哆嗦着吓坏了。 “三姑,别害怕,我哪里做的对不住您了,讲出来,我一定弥补!您家小哲上个月去华国留学了,怎么样?还习惯吗?我有个好兄弟就在华国,一会儿打个电话知会一声,让他帮忙去照顾照顾。” “不要,千万不要!智恩,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只是旁边听听!真的!我不敢了,下次我连听都不听,我保证!” 车智恩微微冷笑,目光向旁边移动,“大舅妈和二婶呢?是不是最近家里挺太平,闲得慌了,坐在这里背后说我坏话,你们舌头刺挠是?” “不是不是,我们没说啥,就是……只是听听,也不是故意听的,就是以后,以后再不听了,再不听了!” 二婶胆子最小,吓得连连作揖,双腿发软的就差跪地下了。 当年,车家和金家结怨的一幕一幕, 祠堂炮轰的一幕一幕,犹在眼前。 车智恩的狠毒和迁怒,是最大特点。 她不会对自己的亲婆婆做什么,但是其它人就完蛋了,刚才跟着听,跟着附和,一起骂的几位,简直吓破胆了。 全程陪着笑脸作揖道歉,事后给金城兆打电话,百般恳求说说好话,让你媳妇儿千万别报复我们啊! 一个个的发自内心的害怕,破胆了,镇住了。 【30年前的番外回忆,到此结束。 通过往事,解开谜团: 为什么秦子衿去参加叔公爷的寿宴时被冷遇? 为什么一个个的讨厌金夫人,又害怕金夫人,又讨好金夫人? 为什么不许车海俊去送寿礼,大门口不让进? 为什么金夫人会对傻傻的车海珠,千般偏袒、万般爱护?】 金先生和金夫人,往后的几十年里,也会吵架互骂,但肯定不离婚。 磕磕绊绊,白头偕老。 关键是他们的夫妻模式,给儿子金仁贤造成了婚姻观的恐惧和扭曲。 严重问题! 金仁贤——完完全全就是父母的融合版。 他继承了父亲和母亲的所有优点:博学多才、工作能力、武强健体、高傲矜贵…… 同时,他也继承了全部缺点! 花心浪子,对异性的界限感不强。 霸道不讲理,控制欲、惩罚欲,我怎么都行,但是你不能违背我! 特别是他娶了秦子衿,纯纯一个软柿子任他拿捏。 他的婚姻趋向于无法无天,唯我独尊! 没有约束! 只有霸凌! 最近,秦子衿真是够受的! 操心又劳累! 金先生和金夫人吵架,互殴一刀之后,住院一个月,秦子衿是鞍前马后的伺候。 两个病人。 一日三餐,早晚换药,端茶倒水,洗脚擦脸。 因为伤在肩膀上,还需要复健。 秦子衿白天陪着,晚上也住在医院里。 每隔一天,她还要去一趟奶奶家,安抚老太太的情绪。 大多数时候都是吃闭门羹,奶奶心情不好,难免迁怒于她。 秦子衿好声好气的哄着,换着花样的给奶奶送吃的、送礼品。 家宅不宁,分帮分派,秦子衿在中间受夹板气。 她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儿媳妇,完美到挑不出错处。 对待婆婆,全方位伺候,吃喝拉撒,亲力亲为的照顾着,像亲妈、亲祖宗似的孝顺。 对待公爹就是问候为主。 公公和儿媳,保持距离和尺度。 隔着帘子嘘寒问暖,病历、病况倒背如流, 堪称完美! 金仁贤也很忙,父母撂挑子,一大堆工作。 金氏集团、车氏集团、秦氏集团,每天的进程报表都要他过目签审,能不累吗? 早出晚归,他也住在医院。 晚上,金仁贤跟父亲谈公司的事。 秦子衿就陪婆婆看电视, “妈,累不累,后背的垫子我给您动一下。” “嗯” 婆婆看一眼时间,“8点了,你去休息。” “早呢,等您洗漱完,把吊绷带解开,我再走。” 任劳任怨,无微不至。 把婆婆安顿躺下,盖好被子、空调温度调好、水杯放在床头,呼叫器都准备了。 她隔着帘子问候一声:“爸爸,您晚安。” “妈妈,我出去了,有事您叫我。” 以为这就“下班”休息了吗? 不是,还有一位祖宗等着她呢! 真佩服! 他是不是吃了肾宝, 累死累活的,每天晚上还要折腾她。 医院不比家里,隔音不好,只是一堵墙的距离。 有时气息声大,都怕被墙那边的人听到。怎耐细细密密的缠,故意的深入。 第96章 情敌见面 秦子衿被动承受,忍无可忍之时就捂着声,眼神写满了求饶。 耳边响起男人得逞的笑,那么愉悦,淡淡的讽她:“你就这点出息,宝贝……” 十天后,金仁贤出差去了。 秦子衿松口气,哈,晚上可以睡个好觉啦! 怎奈公公和婆婆的对话,又爆出一个消息,风波不断…… 傍晚,围着湖边散步。 秦子衿不远不近的跟着,公公婆婆说韩语也没有背着她。 各种秘密,有时是私事,有时是公事,今晚是围绕儿子的情史。 婆婆单手看手机,注意到一条新闻。 “你看,朴宝拉刚回国,而且也去了日岛。” “嗯” “这不就是钻空子吗?” 婆婆凝思片刻,捏紧手机想到了什么,侧头看看秦子衿,出主意说:“不行,得让子衿连夜飞去日岛……” “嗯?……哼!” 公爹也看了一眼新闻,秉持“不干涉”的态度,略有不同见解:“几个小时飞机,到那边用不上两天,仁贤就回来了,何必折腾一趟。” “何必?还不是防着朴宝拉!” 婆婆追求强悍手段,如果是她的话必然连夜追去岛国。 可是……替儿媳妇考虑考虑。 秦子衿站在三米远的地方,眼睛望向湖对面,适时的咳嗽几声,从兜里拿出一盒含片,捏出两粒放在口中。 她最近累的,天热上火,咽炎嗓子疼。 发现婆婆注视着自己,她懵懵然侧头,“妈,怎么了?有事吗?” 婆婆摇头,收回目光,继续跟丈夫聊天:“算了算了,不忍折腾她一趟,等仁贤回来再说!长久之计,朴宝拉那个女人,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嗯” “你有什么见解?” “什么见解?” “关于男人啊,儿子还不就是随你,跟朴宝拉纠缠不清!” “停,别往我身上扯啊!他俩从小在一起,你怎么不管?现在一提到朴宝拉,你就往我身上扯!无聊!” “呵呵,我想管啊!你和你妈不都是喜欢朴宝拉嘛!如果不是我强行阻拦,还不是把她娶进门了?事实胜于雄辩,你看朴宝拉的性格能比得上子衿好?” “你怎么不说朴宝拉懂生意,能替仁贤分担一半的工作,而不是秦氏集团的一堆烂摊子,让仁贤更受累。” 唉…… 秦子衿无声叹气,默默的低下头。 公爹说的很对,很有道理。 这是她一生的污点,无论怎样努力,怎样做得好,都是一种“应该如此,必须如此”。 在金家,对她不会有平等的认知。 因为她欠金家的,身上背着恩情和债务,脑袋上顶的最大标语是“170亿”。 …… 两天后,金仁贤从国外回来,先去公司开会。 婆婆说:“你去公司看看仁贤,告诉他不用来医院了。我和你爸的伤已经好了,明天就出院,你们回家住!” “哪能行,今晚把您和爸都扔在医院里……” “没事,都好了,又不是不能动弹。这么多天,你也辛苦了,和仁贤回家,听话。” 司机开车,把少夫人送到金氏集团的楼下。 辉宏大厦,耸立云端。 下午4:20,濒近下班的时间,陆陆续续有人往外走…… 大厅宽敞,离前台有些远。 混在人流中,秦子衿戴着圆边帽和墨镜,低调又安静。 两位前台看到她了,看不清脸,隔着一段距离,把目光在一抹婀娜的身影上停留。 赞叹好美! 她穿着一件白色流苏的长裙,线条勾勒的仙雅,浑然像一只白天鹅。 看不清容颜,更加衬托的神秘而高贵。 第一次公司, 冒昧到此,秦子衿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先给金仁贤打个电话…… 这时,感应门“呼啦”一开,又有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她的出场十分高调,穿着小高跟鞋,“哒哒”的走在大理石地面上,像踩着骄傲的鼓点。 女人穿了一件性感的包臀裙,将长腿和翘臀勾勒得显眼出众。 高定的手表、背包和项链,都透露着她是一位出身不凡的财阀小姐。 她是常客了,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前台两个员工,远远看见就打招呼,礼貌鞠躬,热情问候:“朴小姐,您下午好!” 听到这个名字,握着电话的手一顿,秦子衿闻声望向那边…… 朴宝拉微微颔首,高昂着下颚,脚步没停的往里走。 “你们金总没下班,我上去了。” 瞧她那副样子,那副做派,像轻车熟路到自己家了似的,不客气。 两位前台没阻拦,更加说明了朴宝拉在这里享有特权。 秦子衿把一切看在眼中,淡漠的脸上没有表情。 水泥封心,情感麻木。 低头看一眼时间,4:30。 她站起身,混在下班的人群中,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主打两个字:“识趣”) 出门上车,给金仁贤发了一条信息,没说自己来公司的事,而是说:“出差回来了?辛苦了,爸妈说不让你去医院,让你回家休息,倒倒时差。我今晚也回家,晚上见。” 夏夜, 湛蓝的天幕,繁星点点。 微风轻轻地吹着,将梦幻般的月光洒到人间,把大地变成了一个安谧的美好世界。 御墅金枫, 四楼, 钢琴的韵律,美妙音符哆来咪…… 指尖流转,如云中鸟语,如风中飘絮,激激扬扬,乐乐跳跳。 欢脱的琴音,流露着弹琴人的心境,此刻心情不错。 1、公公婆婆快出院了,她的“护工工作”即将收尾。 2、秦氏集团最近股市稳定,金家注入第三批资金20亿,趋势渐好。 3、妈妈也传来好消息,说哥哥接受治疗,这个月探视的时候,他状态好了许多!这是最高兴的好消息! 4、至于金仁贤嘛……也不错,他不找毛病就行。 他去哪了?见谁了?做什么了?如何如何,与秦子衿无关,她不在乎。 格局打开,没有什么伤心不伤心的。 人类的死穴是情感, 无情无感,飞升仙! 节拍器滴答滴答,记谱仪快速的录着。 秦子衿在这个安静的晚上,意境灵感,写出了一段曲子…… 第97章 好妻子 用钢琴试音,编写校正,一遍遍的弹奏,欢快韵律传来…… 身后有声音,秦子衿回头看。 “你回来了?” 才8点钟,比她预想的早很多。 “管家说你没吃晚饭?” “嗯,忙起来忘了,我写了一首曲子。” 金仁贤一边解着领带,一边扫一眼钢琴盖上的二十几张纸。 “这么长的曲子?” “不是,这是校改的几遍,曲尾的调子我还没有想好,还没写。” 他不感兴趣,掌握经济命脉的财阀,对于附庸风雅的东西,觉得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 没吃东西,大晚上的忙活这些,何必受累? “废寝忘食的,写这东西干什么?” 他眼神中有点不高兴,秦子衿立刻哄着说:“就是兴趣爱好,写了一首送给你!” 他走到钢琴前拿谱子看了看,上心几分,“送我的,叫什么名字?” “嗯……保密!等写好了,弹给你听喔。” “那要好好写,写出情意缠绵那种……融为一体那种……深入心腹那种……” 秦子衿脸红,嗔道:“那太难,我可写不出!” 他轻笑一声,把她抵在钢琴上,圈在胸膛的狭窄空间。 “那要罚你……细细体会,再创作。我教你,叫我老师!” 金仁贤微俯着身,脸越离越近,能感觉到呼吸间的热气。 他的视线凝在红润饱满的唇上,喉结滚动,低垂的黑眸中充斥着每晚熟悉的意思。 救命, 这男人是属野兽的吗? 整天发作? 非得叫老师,得逞了才肯罢休。 “下楼吃饭,走……” 她像得了自由释放的小绵羊,撒腿就跑。 跑老远,才回头问一句:“你呢,你吃完晚饭了?” “没有” “……?” “我没回来,在哪吃饭?” 秦子衿应了一声,停下脚步等他。 心中难免疑惑,咦?你和朴宝拉在一起,饭都没混上一顿? …… 仲夏之夜, 水流进浴缸,哗哗的响。 男人轻解衣衫的手,被拦住。 “仁贤,我不方便,那个……月经。” 男人的手一顿,皱眉疑问:“不是前几天才……我记得在医院里,你也是说月经。” “是的,我没骗你!就是月经不调,与埋线避孕有关,药物激素的影响。” 闻言,金仁贤眸色微垂,似乎在考虑问题。 秦子衿伸手试一试浴缸里的水温,帮他备好浴巾。 转身时,听到男人说:“你明天去医院把线摘了,免得对身体不好。” “不会!” 她着急了,望着男人迈进浴缸。 她也没走,守在旁边解释:“你放心,我问过医生的没有副作用。不会对身体不好,只是刚开始不适应,过一段时间就正常了。” 声音温温柔柔,但反应难免显露紧张。 金仁贤望着她,上下打量,忽然严肃的问:“你不想生孩子?” 被戳穿心事,她慌着摇头:“我……我不是,我不敢那么想。我就是觉得,前段时间你让我做避孕,很疼的,才好了几天。你又让我取出来,这个是要开刀割口,所以我有点不想取。医生说两三年后就自动失效了,对身体没有副作用。要不……再考虑考虑。” 近来相处,她有些摸透金仁贤的脾气,不逆着他,好好商量还有回旋的余地。 果然,金仁贤看她的可怜样,缓和语气,“避孕线很疼吗?你没跟我说过?” 他探出手,秦子衿就顺势蹲在浴缸旁,把手臂内侧给他看。 “嗯,挺疼的,5厘米长的一个胶棒,移植在皮肉下。这段时间好了,不疼了,所以你刚才又说让我取出来,我吓了一跳!” 他用指腹轻轻触摸,细致的摸一摸她的手臂内侧,也不想让她再去挨一刀,怪疼的。 “那算了,先这样。” “嗯” 沐浴后,躺在床上。 他拥着她,嗅在脖颈处,鼻尖紧挨着,沉醉迷香。 她身上有一种气味,很多年前,他就闻到过。 瑜伽房那次,一层薄汗打湿她的鬓发,他嗅到了她身上的体香,很特别,像雨后的栀子花,清冽诱人,刺激他的荷尔蒙。 别人都说她像仙子,高不可攀。 可是,他却觉得她像妖精,纠缠索魂,连她的体味都会勾引他。 没过多久,秦子衿感到不舒服,一点点想远离。 他掐住她的腰,威胁道:“别动。” “那你……那个碰到我了。” “怨我吗?你一个月两次,一次7天冷落我。我出差想你了,回来都不能碰,怨谁?” “怨我” “嗯!” 之后没下文了,但能感觉到它一直没有消停。 秦子衿的头脑飞速运转,还在考虑怀孕的事。 她知道,金仁贤是一个非常自我,唯己独爽的人。 如果她总是内分泌不调,月经紊乱的话,难保不会让她把避孕埋线取出来。 以后婆婆再施压,金仁贤让她生孩子怎么办? 她眼珠一转,柔荑绵绵的转回身,扶着他的后脑,主动迎上唇瓣吻他。 “我也想你,要不然我用手帮你或者用……”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不好意思说出口,支支吾吾的表达完了。 “……行不行,……金老师。” 天呐, 她又这样,蠢乖蠢乖的小妹妹。 金仁贤笑着把她搂在怀里,恨不得狠狠的欺负一顿,又有点舍不得。 “不用了,早点休息,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他很少夸赞谁,看在眼里,心中有数。 此刻抱紧她,竟有一种心灵很近,夫妻共家的感觉,说说心里话。 “我妈霸道,脾气不好,稍有不满意就会训斥和迁怒你。我爸也不待见你,我奶奶很难讨好。你夹在他们三个中间难做,忙前忙后,辛苦了。” 秦子衿有点吃惊,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将额头抵着他蹭了蹭。 “说什么呢,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嫁给你了,这里就是我家呀,对待自己的亲爸妈、亲奶奶,还有什么辛苦的?真心待人,希望家人都满意开心,我一定做个好妻子。” 好妻子? 什么是好妻子? 这个话题就深奥了。 金仁贤现在,还没能理解其中的玄机…… 第98章 《昙花小调》 金仁贤挺高兴,嘴角久久笑意。 暖热的大手搭在她的小腹上,“肚子痛不痛,我给你揉一揉。”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在温热的怀抱中,感受着他的手一直揉呀揉。 许久…… 似乎他要睡着,又醒了,继续揉。 最后,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是谁先睡着的。 秦子衿闭着眼睛低语呢喃,似在梦呓的说:“我想到了,送你的曲名叫……《昙花小调》。” 昙花一现为韦陀, 情深不悔泪婆娑。 惊鸿一瞥, 刹那永恒。 【古老的传说:昙花原是一位花神,怎奈动了凡心。被降下凡间,成为每年只能开一瞬间的昙花。 她的情郎韦陀被消除记忆,皈依佛门,忘记前尘。 昙花太痴情,她知道每年暮春时分,韦陀要下山来为佛祖采集朝露煎茶。所以她就守在路边,只在那个时候开花,把整整一年的精气绽放在那一瞬间,给他一个人看。】 昙花一现的短暂,就像他和她之间。 有美丽!有动情!有痴心! 但是,稍纵即逝! 注定无缘相守! …… 秦氏集团,日渐转好。 旧项目稳定运营,也逐步接洽一些新的项目,像一台庞大的机器正常运转了。 秦子衿身在h国,但没有丝毫放任。每天上午8:30,都会参加一个小时的视频会议。 用投屏的方式联网,坐镇秦氏。 商业的事, 以前她不懂,现在她学。 全身心的投入,绝对效率的学习! 人要是忙起来,就没有其它心思了。她不会去纠结丈夫在哪里?跟谁在一起? 她不关心。 表面的温柔贤惠,背后是极端冷漠。 现在的目标就是熬过三年,让秦氏集团好起来,让哥哥出狱。 目标明确, 理智过头了,人就会变的冷漠。 一个内心强大到可怕的女人,她只看核心需求,达到目标。 同时,她也会关注金家每个人的情绪需求,去满足他们的情绪价值。 她的生存方式像一场游戏,看透其中的玄机。 不掺杂情感,只用游戏规则去处理事情,“机器人妻子”做得非常好! …… 下午4点, 秦子衿放下手里的书,准时拿起手机,给金仁贤打电话询问晚餐是否回来?如有应酬,她会叮嘱一句少喝酒,路上注意安全。 刚解锁手机屏幕,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点开一看,是几张照片,还附赠一段文字: 【我是私人密探,可跟踪,可监听,如果夫人有需要的话,10万美金,买您丈夫的一个绯闻真相。】 啥玩意? 广告啊! 秦子衿点击照片,仔细看看。 画面是一个聚会,一个风姿楚楚的女人坐在金仁贤身旁,举杯相碰,看口型在说话,有些亲密的样子。 秦子矜往下划,另外两张照片是远景,能看到 party墙面上写着欢迎朴宝拉回国。 照片的角度,一看就是偷拍的。 但是,拍的意境很好,有几分偷情抓包、出轨证据的感觉。 秦子衿将照片放大,视线停留在男人的领带上。 墨色的格纹领带,是他4天前带过的,瞧着搭配灰色西服,颜色有点沉暗,下次不能这么搭配了。 这是秦子衿看到“广告照片”的唯一感觉。 说来有趣儿,这不是秦子衿第1次收到类似信息了。 曾经有过几次不同的隐秘号码,给她发来一些关于金仁贤的绯闻照片。 呵呵,她心想:“10万美金,买一条绯闻,当我冤大头啊?还什么真相,我如果想知道真相,直接问金仁贤不就行了吗?有那10万美金我给你?我不如回秦家修修泳池,拾掇拾掇花园。” 5个月没回去了,很想家…… 之前呢,秦子衿有块心病:她很怕金仁贤的绯闻不断,会影响秦氏集团的股市。 但是,最近她不怕了,看明白了。 一句名言叫:“塌房,再塌房,塌到无房可塌的时候,就稳定了。” 真是这么回事! 特别是朴宝拉回国后,她和金仁贤的花边传闻不断,什么初恋啊、旧情人啊、白月光啊、破镜重圆啊…… 秦子衿就算想压制,她也压不下去。 干脆放任不管,反而好了。 道理很简单:只要她稳坐金家少夫人的宝座,与公婆和睦,与丈夫恩爱。出门时,珠光宝气,随行护佣,证明她在金家的绝对位置。 那就可以了。 男人嘛,特别是有钱的男人,在外面有点花花新闻,很正常。 在大众的认知上,有包容度,认为是正常的,可以理解的。完全不会影响到金氏集团和秦氏集团的利益联盟。 你说怪不怪? 社会就是这个样子,大众们对有钱男人的婚姻观,要求很低,包容度很高。 天高任他飞, 仁贤啊,你爱跑破鞋,你就出去跑! 爱咋咋地! 关我屁事! 秦子衿不care朴宝拉, 不在意,是不在意,但总归会碰面。在公众场合的“狭路相逢”,是迟早的事。 秋夕节到了, 商界宴,顶级聚会。 威亨堰大厦,坐落于繁华市中心,地标性高楼123层。 此处是金家的产业。 当年为庆祝金仁贤16岁的生日,同时金氏集团的市值突破历史最高,再创巅峰。 金家在h国打造了一座高楼,高达500多米,是全球排行第六的高楼。 鸟瞰观景,一览无余。 最漂亮是它的顶层,观景台。 全墅豪华,气派宽敞。 白钻五星级装潢,地中海式风格,在阳光之下露出一种清新的视觉,令人心旷神怡。 金家举办的宴会,宾朋满客,想弄到请柬的人,挣破脑袋往里挤。 这样的场合,秦子衿是必须参加的,而且要珠光宝气,争辉夺彩,证实金家少夫人的至高荣宠。 宴会是在顶层, 金仁贤说:“我把c位主宴席,安排在靠里的位置,离窗口远一些。还有女士的休息区,窗边都装上纱幔,百褶窗帘关闭。” 秦子衿恐高,金仁贤把活动区域进行了调整。 两人今天穿着同色系,香槟色宝利格的西服和礼服裙。 般配的情侣装,显得夫妻亲密,家庭和睦…… 第99章 情敌见面,狭路相逢 宴席间, 婆婆引荐,亲自给她当翻译。 公公也不错,当着外人的面,对儿媳妇的态度很好。 至此,秦子衿在金家算是站住脚,渡过了最艰难的初期。 车家那边也有聚会, 下午时,金夫人和金先生就提前离开了。 宴席撤下, 是自由的交际时间,也可以去休息区。 “今天我算是见到秦子衿啦!往日聚会,她总是亦步亦趋的跟在金夫人身边,今天才得到机会,离近看看。” “谁阻碍你的视线了,还是阻碍你的脚步了?” “我害怕金夫人,我不敢靠近呀!” 女人凑在一起,就是八卦。 门虚掩着,几个女人交谈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除了长相漂亮,也没看出其他什么长处,听说她家破落的,一分钱彩礼都拿不出,卖女儿换了170亿!” 一阵儿轻笑和讥讽:“可不是,我还听说过更夸张的呢,听华国那边传来的说词,她差点嫁给一个老男人,啧啧,要不得,要钱不要脸了。” “不至于,她那样……?” “呵呵,看着是贞洁清纯的像个仙女,谁知背后……哼!” 没再说下去,一阵怪异的笑声…… 这些闲言碎语不算什么,秦子衿从门外经过时听见了,也无所谓。 她旁边跟着裴堂嫂,全程做翻译。 两人到休息区这边坐一会儿。 闻听言论,裴堂嫂瞬间变了脸色。 她侧头往门缝瞅了一眼,脚步没停,反而加快脚步的拉着秦子衿离远一些。 说明她很聪明,情商很高。 从身份上讲,她是一个外姓堂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从社会上讲,她不敢惹是生非,既然秦子衿听不懂韩语,她何必多嘴多舌的翻译。 “呃,子衿,我们去那边坐,那边……” 和事佬,引着秦子衿往远处走。 岂料,树欲静而风不止! 横向里走出一个身影。 伴随着一个高傲的女声说:“秦小姐听不懂韩语,堂嫂怎么不给翻译了?你这翻译工作不尽责呀!” 裴堂嫂心惊,暗暗替秦子衿捏了把汗,大敌来了。 这个朴宝拉,是个非常难缠的女人。 在年轻一代的千金小姐中,她是c位。 因为朴家势力大,仅次于金家。 金家有位娇惯的“金太子”。 朴家就有一位娇惯的“朴公主”。 她穿着纱袖蓬裙,抹胸处,一道沟显得胸大丰满。 她身材火辣,就像她的性格一样膨胀膨胀。 五官明艳,那双丹凤眼上翘,显得太伶俐,不好惹。 朴宝拉双手交抱在胸前,长裙拂动,肆意的走到秦子衿面前。 无声中,眼神不善的上下打量她。 两个女人都是1米7以上的高个子,面对面站着,有一种势均力敌的感觉。 “听闻秦小姐博学多才,怎么不会讲韩语啊?连别人骂你的话都听不懂?” “呵呵,国际上一共有6种通用交际语言,可惜韩语未列其中。当然,我嫁到h国,这里就是我的本家,学会家乡话,不是什么难事。朴小姐,就不用替我操心了。” 刚才在宴厅外,两个人第1次正面相逢,已经打过招呼了。 金仁贤亲自给介绍:“这位是朴家的千金——朴宝拉。” “你好,朴小姐。” 秦子衿礼貌微笑。 朴宝拉丹凤眼一扫,没接她话,而是笑灿灿的看向金仁贤,眼神中情意缱绻的拉丝…… “仁贤呐,用中文怎么介绍的我?一句带过,不会是怕你媳妇误会什么?他知道我和你以前……” “朴宝拉!” “呦,瞧你,只要一提以前,你就跟我发火,行了行了,别生气啊弟,我先进去了。” 关于朴宝拉的话题,金仁贤一次都没有跟老婆交代过。 秦子衿也没问过。 嗨,男男女女那点事,也不难猜测。 一起长大的恋人,最后分道扬镳,不欢而散。 秦子衿能感觉到金仁贤对待朴宝拉的态度……很特别。 有的时候,明显透露着反感。 有的时候,又是很熟悉的朋友,经常见面。 通过一些照片和绯闻来看,两个人的朋友圈子是同一个,搞聚会就会见面。照片镜头里有说有笑,聊的挺开心。 以金仁贤的性格,如果他真讨厌谁,早就把谁捏死了。怎么会有这种亦敌亦友,亦好亦坏的关系。 只有一种可能——昔日恋人,恩怨不清,爱恨纠葛呗! 秦子衿不问,假装不知道。 完美的傻瓜老婆! 完美的装聋作瞎! 但是,此刻不行了。 朴宝拉逮着了她,正面攻击。 “秦小姐,你不懂韩语,正巧我有空帮你翻译着。听听,议论你的人不少呢,也不知哪儿来的流言蜚语,真是够闹笑,说是金家出了170个亿把你买回家,否则呀你就嫁给一个老男人啦!” 朴宝拉语调高,特别的放大嗓音,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侧耳侧目,聚集围观过来。 “听说你们秦家作风不太好,你大哥、二哥和你嫂子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哈,当然!我是不相信的,因为太离谱了,也太恶心了!这要是真的,就全家一起喝点耗子药,一起死了算了,哪有脸见人呀?!” 场面僵持住,所有女人们都屏息的看热闹。 金家和朴家都是大势力家族,谁都不好惹? 出于女性心理,千金小姐们更偏向于朴宝拉。 因为秦子衿太好运了,从华国杀来的空降兵,一下把金太子抢走了。 岂有此理,恨不得她栽跟头。 大家都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或是交头接耳,或是低语嘲笑。 舆论压力,压死她。 气氛中,都是侮辱之意。 秦子衿耐心的听完,面目平静,未见一点恼怒。 “朴小姐,有劳您给我做翻译了。” “可以呀!” “问一问传闲话的女人,问一问恶意诋毁我的女人,是什么让你们如此毒舌?是嫉妒吗???” “……” “我能猜透你们的心理,所以我一点都不生气。如果你们把我树成假想敌人,那么你们只是我的手下败将!我嫁给金仁贤,是名正言顺的金家少夫人,金家祠堂的族谱写上了我的名字。” 第100章 他不爱你 秦子衿仰起下颌,藐视全场一圈,最后又落回到了对面朴宝拉的脸上。 “羡慕,娶我是花了不少钱,金家出资170个亿,自愿的!没偷没抢,没坑蒙拐骗,仁贤愿意给我,公公婆婆也同意,就是这么简单!” 朴宝拉的脸色已经铁青铁青的了,双目圆瞪,怒视着,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秦子衿满眼是笑,漂亮的脸庞如沐春风,豪不客气的流露得意。 “我呀,就是命好!丈夫疼爱我,公公婆婆更是我亲爸亲妈,好的没话说!反而是嚼舌根的女人,有这闲工夫,不如考虑考虑自己怎么嫁不出去呢?老大不小快30了?就别做十七八岁小女孩的事,不可爱,反而让人觉得掉价、粗俗、嫉妒使的面目全非!” “你!” 所有人都听出来了,这话是针对朴宝拉。 因为朴宝拉年龄大,比金仁贤还要大三岁,今年29岁。 老姑娘一位,难怪怨气这么重! “秦小姐说谁掉价?论家世,谁不比你强啊?你哥哥进了监狱,你妈没去大街乞讨啊?” “哪能呢!我有仁贤呀,不但没有上街乞讨,还住进了御墅金枫。倒是仁贤辛苦了,为我家族的事务操劳,受累了。不过,一家人嘛!他不许我见外,他说了我的事就是他事,理所应当的,要再跟他见外,他就生气了。” 输人不输阵,秦子衿也挺会胡诌,拿腔拿调的树立人设,给外界媒体提供素材,稳固地位。 岂料,朴宝拉不是好糊弄的主,戳破。 “是吗?据我了解可不是这么回事,前几天我回国,仁贤给我接风party,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他说!他不爱你!” 秦子衿的心脏“咯噔”一下,心口发紧。 因为她不知道下一句该怎么接。 恐怕朴宝拉说的是真的。 设想一下:如果有一个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询问金仁贤,“你爱不爱老婆?” 他会怎么回答? 他的答案,应该是……不爱。 因为,他就是不爱。 金仁贤娶老婆是为了舒心、舒服、疏解欲望,与爱情无关。 这件事,秦子衿不敢叫板。 一旦金仁贤真的说过,秦子衿就输了,推翻了她刚才塑造的“甜甜蜜蜜”,推翻了她在金家“团宠”的假象。 “爱是什么,只是真心话的游戏吗?仁贤对我的好,无法表达!在我最落难的时候,是他拯救我。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是他的手臂支撑我。他是我的最高信仰!是我最爱的男人!” 秦子衿的豪放语言,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以为她是冷情仙子,没想到示爱的时候这么直言豪放。 “朴小姐,我不妨直言了,如果你是朋友,我很高兴认识你。如果你怀揣着另样目的,故意在这挑拨,那就白费心思了。耗费你自己精力和青春,有什么意义呢?我和仁贤15岁订婚,21岁结婚,中间6年时间啊!你若能近水楼台得了月,还会轮到我站在这里吗?所以呀,朴小姐是聪明人,别做消耗自己的傻事呀!” “……” 朴宝拉从没吃过这样的大鳖,偏偏无力反驳,怒的恨不得手撕了秦子矜。 正在这时, 看见门口走进来的男人,她忽然不动作了,眼神一变,流露出委屈,可怜巴巴的弱势模样。 金仁贤接到了裴堂嫂的电话,立刻来了休息区, 进门看见这一幕…… 秦子衿正在牙尖嘴利的讲大道理一套一套,盛气凌人的模样。 朴宝拉委委屈屈,开始她的演技。 “仁贤,仁贤你来了,我被欺负毁了,你老婆好凶!当众说我掉价、粗俗,骂我是30岁的老女人嫁不出去,我想反驳,可是我确实,呜呜……大家都听见了,我不是在这撒谎,她就是骂我!” 是吗? 金仁贤挑眉一笑,瞧了瞧自己的宝贝老婆。 她刚才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像撒了气的皮球,眼神有点躲闪。 金仁贤觉得好笑,故意逗她,严肃的审视:“怎么的,要不你俩打一架?磨嘴多没劲,看谁能打过谁!” 朴宝拉撒痴撒娇,不依不饶的娇嗔:“仁贤,你又欺负我,明知道我胳膊受过伤。当年还是你陪我去的医院呢,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金仁贤恍然想起来,对老婆说:“对了,她左胳膊受过伤,等你俩打架的时候,你能赢!” 秦子矜摸不透他的心思, 小心翼翼,声音低糯的解释:“我不会打架,从小到大没跟别人打过。今天是她堵着我,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我才反驳几句。” “是吗,我看你刚才的模样怪厉害的……” 他俯身贴近,在她耳边悄悄话说:“你要是能把她打赢了,我妈肯定更喜欢你!去!” “可是我不会打架。” “试一试……” 啊? 你个教唆犯! 有你这样的嘛! 他越这么怂恿,秦子衿越是看不透他,心里没底。 “可是……我、我穿着裙子和高跟鞋呀,而且鱼尾裙迈不开腿,我还没打到她,自己先摔倒了。” 狗男人被戳中了笑点。 “哈哈哈……” “笑什么嘛,我要是丢人,也是丢你的脸,别笑话我了。” 众目睽睽,秦子衿三言两语的撒娇,就把金仁贤逗笑了。 金太子向来脾气不好,甚少有这样欢脱爱笑的时候。 没办法,颜值太高。 单凭秦子衿那张脸,眼波流转间,就够男人醉一壶。 金仁贤笑着把老婆揽进怀里,转头对朴宝拉警告:“我老婆脾气不好,就是这么凶,以后你离她远点!” …… 金仁贤带着老婆走了。 留下朴宝拉原地恨的磨牙,依旧不死心,也不甘心。 刚才的细节,她在秦子衿眼中看到了慌乱和不安。 说明了,秦子衿很怕金仁贤。 如果真是情意缠绵,两情相悦,她怎么会如此害怕? 女人了解女人, 秦子衿是外强中干,她除了一张脸之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配不上金家。 自己为什么有缘无份,实在不甘心!!! 第101章 两个“孙媳妇”的对比 傍晚时,瑜伽房。 几扇窗户,遮着浅紫色的纱缦。 夕阳透进来,形成了柔和的梦幻色调。 轻缓的音乐声中, 秦子矜的肌体拉伸或紧绷,悬空吊,向后勾形成一个月牙弧形,完美的展示了姿体曲线。 乌黑长发海藻般的垂下几缕,愈发衬得那冰肌雪肤,美的像在发光。 门口有声音。 她侧身回眸,眼波一笑:“你回来了…” 男人没有回答,眼底充斥着什么想法。 秦子衿立刻懂了,“你别,先回房间好不好?仁贤,等一下……” 几番推拒不得,商量也不行。 “我就想强j你!” 从宴席回来,他喝了酒。 男人三分醉,骚到入骨髓。 他今日特别兴奋,情绪强烈的一发不可收拾。 秦子衿只能逆来顺受,配合着,让他满意。 大汗淋漓,直到夜深…… 他问:“你今天说爱我,是真心的吗?” “是呀!” 他又问,像一个不懂的孩子:“你说的爱是什么感觉?” “很难……描述,心里总是牵挂着,思念着,充满了依赖和感恩。” “是因为我给你拿钱了?如果是别人呢,当初如果是蒋沉舟的卡里有170亿,你现在爱的人就是他了!” 关灯,遮光窗帘密不透亮。 屋里很黑很黑,听着彼此的呼吸气息。 秦子衿感觉到一种冷凝,不知怎的,刚才还兴奋热烈的他,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没有如果,只有注定!仁贤哥,你问我爱是什么,我解释不清。但我知道,我是你的妻子,我对你身心交付,情感依赖。如果我有爱的话,我只能爱你!不然呢,我还能爱谁?” 她说的有道理,排除法。除了爱他,她还能爱谁呢? 她的声音低落了,小可怜小样的说:“170亿,是金钱的关系,我不配说‘爱’这个字。等我哥哥出狱,我家把钱攒够了,把170亿还你,到那个时候,我们再谈爱与不爱的问题。” (到那个时候,他求知若渴的问:老婆你爱我吗?她翻脸无情的回答:不爱。) 女人的臣服, 是男人最大的精神享乐。 秦子衿每次都这样乖顺,让他十分满意,170亿也不算什么。 金仁贤对“爱不爱的话题”并不执着,更热衷于实践,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多做点“正经事”…… …… 秋夕节, 是h国比较注重的节日,一家人团聚,共进晚餐。 可是奶奶死活不到别墅这边来。 奶奶最近的情绪不好,因为上次“刀捅事件”勾起陈年旧恨,永远解不开的心结疙瘩。 耿耿于怀,必然迁怒秦子衿。 秦子衿是金夫人亲选的儿媳,头一号忠诚追随者。 上次在医院,奶奶要打金夫人的时候,秦子衿用身体挡着,能看出来她是竭尽全力、100的护着金夫人。 在选择阵营方面,秦子衿已经选择了金夫人。 那么奶奶就排斥她,不许她再进院子。 每天上课之前,在院门口了望,“奶奶,早上好!奶奶,天气不错哈!” 每天下课之后,她又来了,站在门口喊:“奶奶,你们做什么好吃的了?奶奶,我可以进去吗?哦,奶奶,那我走了……明天见!” 一日、两日、无数日……她天天这样,呆萌又调皮。 今天,有个小插曲。 秦子衿正在院子门口徘徊, 三辆车由远及近,停靠过来。 司机开门,车上下来了一双红色高跟鞋,艳丽衣裙的盛气凌人。 往脸上一看,不速之客, ——朴宝拉来了。 “奶奶,我来看您啦!回国后一直想过来,怎奈公司事太多,忙完了两个项目,今天才得空。冒昧来访,没有打扰您!” “奶奶,您身体还挺好的,一年多没见了,我可想您了!” “入秋了,花开花谢又一年,这边的菊花架是新置的,以前没有……” 一连串的话,显示出交情不浅,她跟奶奶很熟悉。 相比之下,秦子衿的处境就……尴尬了。 “咦?秦小姐呀,怎么,在门口溜达什么,捡钱呢?难道是你不被允许进来吗?” “……” “哈哈哈,不会?在人前的时候,你说的比唱的好听,原来真相是这样!” 秦子衿不必口舌之争,今天没外人看着,也没有摄像头拍摄。 朴宝拉爱说啥说啥,造不成影响。 她主动告辞,在门口鞠了一躬,:“奶奶,您会客,我回去了。” “等一下,子衿,你也进来。” 两个“孙媳妇”, 奶奶曾经是很支持朴宝拉。 如果她能主宰一切,娶进门来的必定是朴宝拉。 世交家的孩子,从小看着长大,而且朴宝拉和金仁贤也熟识,也般配。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朴宝拉和金夫人不对付,关系不好。 哈哈,既然是金夫人的敌人,那就是奶奶的盟友啊! 娶了朴宝拉进门,祖孙二人联手,打败金夫人! 设想的挺好! 可惜呀,奶奶一辈子做不了主。 年轻时,管不了儿子娶媳妇的事。 年老时,管不了孙子娶孙媳妇的事。 呜呜,憋屈啊!啊…… 对于金仁贤的婚事,父亲和奶奶的意见是支持朴宝拉。 金夫人极力反对! 家庭内部争论了好一段时间, 最后,金仁贤自己说:“我不喜欢朴宝拉,我选择秦子衿。” 就这样,命运的齿轮偏差了…… 此刻,两个“孙媳妇”放在眼前比一比。 谁好谁坏,高下立见。 老太太不得不服,认同了。 秦子衿有格局,有涵养,在性格方面,完胜朴宝拉10倍、20倍不止。 客人进门,秦子衿给放坐垫,给亲自倒茶。 礼貌待人,看不出对朴宝拉的任何敌意。 反而是朴宝拉一再找茬,说话难听,故意打翻茶杯。 “秦小姐,给擦擦,我看你干这些佣人的活挺熟练啊?” 秦子衿淡然处之,找来毛巾把桌上的水擦干净,重新给她倒了一杯茶。 “朴小姐,这里是我家,感谢你来看我奶奶。上门是贵客,请喝茶。中午留下吃饭,有没有什么忌口,我去厨房安排。” “……” 第102章 万里挑一的亲孙媳 一句话把朴宝拉噎的没电了。 秦子衿不乘胜追击,很平常,很自然的去了厨房。 跟两位佣姨一起,准备饭食,其间有说有笑的,也不出来偷听朴宝拉和奶奶有没有什么秘密? 她对待生活的不如意,有一颗宁静的心、宽容的心。 半个小时后, 饭菜上桌。 秦子衿把碗筷都摆好,告辞:“朴小姐,请慢用。奶奶,我回去了。” “一起吃。” “不了,奶奶,我下午还有事,先回去了。” 识趣,该热情的时候热情,该退避的时候退避。 就算奶奶和朴宝拉真的有什么秘密,她也不听,她走了。 中午太阳热, 秦子衿向佣姨借了一把遮阳伞,溜溜哒哒的往回走。 刚到花架边,身后被叫住了。 “秦子衿,等一下。” “哦,朴小姐呀,还有事吗?” “和你聊两句,瞧你在奶奶面前装的殷勤样,还没夸你几句怎么就走了呢?” “我在家里就是这个样子,都是应该做的,有什么好夸。” “呵呵,还别说,见到你之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方面我确实不如你,我没你这么卑贱,没你这么脸皮厚,你做的那些低三下四的事,啧啧,我还真就做不出来!哎呀,金夫人霸道惯了,喜欢奴才儿媳妇,这方面我也算输的心服口服。” “你说完了吗?” “没有啊!还早呢,怎么,不爱听了?” 秦子衿摇摇头,“没事,你继续说。阳光热,我帮你一起撑着伞,咱俩在这一次说完,以后不用再纠缠了。” 她向前走了一步,俩人同撑一把遮阳伞,看起来挺和谐。 周围都是花朵,景色不错,美丽芬芳。 朴宝拉翻个白眼,冷嗤了一声,抬头看了看遮阳伞,也没有躲开。享受服务,泰然受之。 “秦子衿,交交心说句实话,你在金家的日子不好过?别人不了解,我还不知道嘛!仁贤爱发脾气,什么事都得顺他。瞧你那天的忐忑样,我就知道他没少骂你?再说说金夫人,婆媳天生是冤家,你在她手下活着,只能喘半口气,憋屈的慌?金叔叔肯定不喜欢你,从他的角度衡量联姻标准,你不符合利益,而且你柔柔弱弱的性格,他应该也不喜欢。他喜欢女强人,你就瞅他当初的择偶标准,你就知道了……” 天热,无聊。 秦子衿原本是不耐烦的,以为会听到一些怨妇般,啰啰嗦嗦的废话。 没想到…… 咦,遇到知己了。 扎心,戳到心坎里,朴宝拉一语道破,竟然能猜透她的情况。 秦子衿面色不变,听她继续说下去。 “你在华国的情况,我也了解一些。听说你原来也是千金小姐,矜贵的很,现在生活的挺糟心?三年后,你哥出狱了,你的遭罪日子就到头了。” “……” “我们来做个约定!只要你和金仁贤离婚,我给你好处,想要多少钱,你可以提出来!” “朴小姐,我不跟你约定,未来如何,顺其自然发展。钱,金家给我足够多了,离不离婚别拿钱说事,得看感情。” “你和他什么感情,哼,如果他不拿170个亿,你会嫁给他吗?谈感情,别搞笑了!我和他认识二十几年,论感情,你比得过我吗?” “朴小姐,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不论你怎么说,身份不会改变。我是金家少夫人,你呢?” 朴宝拉突然激动了,抓住秦子衿握雨伞的手,愤然道:“我和他青梅竹马,我是他第1个女人!他胸口纹着我的名字,你没有看到吗?你每次和他做ai是什么心情?” 秦子衿深吸一口气,闷着笑了笑,淡淡说:“你问我是什么心情,我告诉你,我的心情很平静。” 她轻拍了拍朴宝拉的手,让她放松,把那只手拽下去。 “朴小姐,我一点都不介意。但愿你未来的丈夫,也不要介意。” “你……” “朴小姐,出于女性同胞,我也跟你说句实话……自从家族败落后,我领悟人生,最重要的就是感恩和满足。如果没有仁贤,我没有现在的一切,所以我真心希望他幸福快乐!如果你们在一起时,能让他开心,那我谢谢你。如果你想破坏我的婚姻,你没有那个能力,只是在外面飘飘彩旗而已。我家仁贤是男人,他高兴了,他不吃亏就行。相反是你,你虚耗光阴值得吗?不必告诉我,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以后不要因为这些小事,再来找我了。朴小姐,可以吗?” 秦子衿言辞温和,嘴角微笑,能听出来她并不是讥讽,而是诚恳。 真的一点不生气,一点不吃醋。 正宫娘娘的做派,你们这些小三、小妖、小妾又能怎样呢? 能奈我何? 朴宝拉是如何气疯,如何不甘心,如何的算计,就不必说了。 回到奶奶面前,哭哭啼啼诉苦一番,受委屈了,说秦子衿骂她,怎么不讲理,怎么强势…… 呵呵,奶奶会信吗? 姜还是老的辣,糊弄谁呢? 在朴宝拉走后,奶奶把监控调出来,想看看两人在背后如何模样? 秦子衿温柔的皮囊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画面里,撑着遮阳伞看不到两个人的脸,但是听声音话语,足够了。 奶奶感慨,长长的叹息一声。 之后,露出了欣然的笑容。 奶奶感慨的是:没想到,车智恩一辈子那么强势,那么混蛋,那么随心所欲。但是,在选儿媳妇这件事上,她严谨正确。选的儿媳妇,选对了! 不是物以类聚, 不是臭味相投, 秦子衿身上的性格、才华、教养,没有一点和车智恩相像。 170亿,高价选出来的儿媳妇,确实是万里挑一! 从此以后,奶奶认可秦子衿了。 真真正正的,把她当成亲孙媳,当成自家孩子,好好对待她! …… 秋去冬来, 秦子衿依旧每天到前厅上课,在奶奶家吃午饭。 “子衿来了,外面冷不冷?昨天下的雪,今天肯定降温。你走着过来的?……坐车嘛,家里那么多车怎么不坐呢!” 第103章 想家 奶奶嘘寒问暖,午饭换着花样,每天做两个秦子衿爱吃的华国菜。 人与人相处,感情渐深,逐渐交心了。 今天,看着外面的白雪皑皑。 “子衿,快过年了,你想不想家?” “想,奶奶,我来这边7个月了,以前没有离开家这么久时间。” “那怎么不回家去看看呢,你妈妈肯定也想你呀!” “嗯” “是仁贤不让吗?我跟他说,夫妻互相体谅,娶老婆也不能像犯人一样关着,回趟娘家几天而已都不让。” “没事,奶奶,我和我妈每天都能视频。每天中午从您这回去,我就给妈妈发视频,问她中午吃的什么,上午下午做什么。您不用跟仁贤说,过完年之后,他应该会让我回去一趟的。” 秦子衿强颜欢笑,敷衍着。 金仁贤对她提出回娘家的事,很反感。 结婚5个月的时候,她提过一次。 前几天7个月了,她又提过一次。 都被拒绝了,金仁贤不同意。 特别是他有一次出差去华国,他都不带秦子衿。 明显的不讲理、霸道,他不喜欢的人,他就不让秦子衿接触。 他希望秦子衿和秦家断绝来往。 这……这根本就是“杀人”嘛! 思念妈妈和哥哥的心情,他完全不予体谅。 “秦子衿,你怎么不长记性啊!你忘了她打你、骂你、要把你卖了的时候了?你回去干嘛?秦氏集团最近赚的钱都打到账上了,你妈看到钱肯定高兴,你不用回去。一来一往至少两天,你走了,我还不习惯呢!” …… 窗外,北风呼啸。 地面上一层寒霜白雪,覆盖了曾经的美景。树上的叶子落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严寒萧索,像冷硬的冰刃。 秦子衿坐在温暖的屋中,眼睛望着窗外,鼻尖发酸,眼眶有泪,难掩悲伤之情。 “妈妈还好,每天都能视频。其实我……我就是……想我哥。我家乡南方没有暖气,这个季节是最寒冷潮湿的时候。不知道我哥哥在监狱里穿的厚不厚,冷不冷?” 奶奶点点头,继续听她说。 秦子衿是第1次讲起家里的事,流露出真实的悲伤之情。 “我不敢问我妈,我一问她就会掉眼泪。我哥身体不好,从小就有心肌炎,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发病,今年……” 她说不下去了,控制不住的眼泪涌出来。 “唉,还有多久放出来?” “两年” “很快,孩子,别哭了,很快的!” “嗯” “你家里的事,我之前也听说过,你怎么不恨你哥?” “恨过,刚出事的那段时间,我觉得天塌了,家毁了,我有50恨他,50恨我自己。后来,渡过难关,恨就变成了20,主要是希望我哥治病,希望他能好起来。这7个月,慢慢的平静了,我对他的恨就只剩10……越来越少,估计再过两年,等他出狱了,我就一点都不恨他了。” 秦子衿泪痕还挂在睫毛上,又哭又笑,像个傻孩子。 想念哥哥,她翻开手机相册,看照片。 秦子衿到h国7个月了,一张照片都没拍。 家住奢华大别墅,衣帽间里成群的衣服,首饰柜里上下摆满…… 可是她从来不照相,手机里只存着3个旧相册,跟爸爸妈妈的合影,跟阿迪娜的合影,还有跟哥哥的合影。 有一天,被金仁贤发现了。 他很诧异,质问她为啥不照相了? 然后,硬是逼迫秦子衿照相,照夫妻俩人的合影,在浴室照,在床上照…… 下达任务,以后每天至少照一张。 呵呵,秦子衿真无语! 遵命就是,每天出门上课,在路上,管他东南西北,随便照一张,ok了。 过了几天,金仁贤检查时,不知咋的,哪根筋又不对了。 他把秦子衿以前的相册都给删除了,不让她看秦家照片。 你说这人是不是神经病?占有欲太强了,连老婆看个照片,他不满意,他都要管。 秦子衿不改硬杠,偷偷的从回收站里把照片恢复了,挪到qq空间里,变成了加密隐藏相册。 思念至极之时,看看照片。 “奶奶,你看,这就是我哥……” 照片里是两个小孩,一周岁,坐在红布上抓周时的照片。 一个抓住算盘,另一个抓住本书。 “呀,一模一样的,你跟你哥是龙凤胎?” “嗯” “真像啊,哪个是你?” “拿书的那个,我俩小时候就跟同性双胞胎一样,长得一模一样。我妈妈那时好担心,怕我哥长得像女人,又怕我长得像男人。” “哈哈,哪能,长大就变样了。” “嗯,5岁之后,容貌就拉开了,越长越不一样。” 秦子衿一张一张的翻照片,给奶奶看。 这个相册里都是过生日的,每年一张,兄妹二人同一天过生日,拍下照片纪念,一直到21岁。 “哎哟,这小伙子长得真俊啊!” 奶奶带上老花镜仔细端详:“你俩眉眼之间还是像的,多好的小伙子,咋就迷了心窍,干傻事啊?” “奶奶,这个问题我不止一次的想过,我对着日历,希望时光倒流。我甚至经常做梦,回到过去……” 秦子衿看着照片,怀念曾经的美好时光,无限眷恋和遗憾。 “我和我哥从小就像照片这样,形影不离,相依相伴。学术上说双胞胎有心灵感应,我猜就是太熟悉,太了解了。就像我和我哥,他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喜欢谁、讨厌谁,不用说,我一眼就能看穿。他对我也一样,彼此透明,没有秘密。” 她忽而叹口气,唉…… “就因为这样,我太自信!我太信任他!把自己的股权印章、股权受理书都让他掌管……万万没想到!哥哥利用我对他的信任,利用我的空白愚蠢……一次又一次的骗我,我都没有发觉,你说我是不是太蠢!所以那时候50恨他,另外50我恨我自己!出事那天,他从104层跳下去,以死赎罪。他疯魔,我也快疯了!不敢想象,如果那天我哥死了,我可能也就……完了。” 第104章 圣诞节 一场噩梦,不堪回首。 曾经太幸福,一朝塌天大祸,谁能扛得了啊? 怎么就没有早点发现问题呢? 秦子楠被检测出患有抑郁症、偏执妄想症、双向情感障碍症。 非常严重的心理疾病, 综合到一起,他就钻牛角尖,活在自己的思维逻辑中,出现幻想、臆想、轻生等念头…… 每当想到这些,秦子衿心碎了。 她之所以能扛住家族的重任,是因为身上扛着她哥和她妈。 压力就是动力。 如果哥哥死了,生存的动力就没有了。 金仁贤总是让秦子衿割舍掉“卖女儿的妈”和“神经病的哥”。 一刀两断? 考虑过秦子衿的亲情吗? 血缘之亲,兄妹20年,如同手足,也是生命的一部分。 断绝关系,可能吗? …… 12月末圣诞节,是秦子衿的生日。 金仁贤大约知道,问了一句:“你快过生日了?” 秦子衿回答:“嗯,圣诞节。” 实际准确的说,是圣诞节前夕,也就是24号的平安夜。 她以为金仁贤知道,肯定知道。 曾经写过5年的信,每年附赠生日贺卡,落款日期和生辰祝福:“平安夜快乐,生日快乐!” 怎么可能搞错是24号,还是25号呢? 金仁贤的礼物,早早准备好了。 他经常给秦子衿送礼物,方式统一,也很简单——珠宝画册。 每个季度,几大珠宝品牌都会出新款,送到金家。 过生日也一样,名贵珠宝上千万,喜欢哪个就买! 金仁贤负责刷卡付账,买就完事了。 秦子衿对过生日没什么期待,平平淡淡。 事实情况,比想象中的还平淡! 到了24号,早上起来,金仁贤忘记对她说生日快乐。 一天也没想起来,到了下午4点,他打来电话说有项目要忙,晚上不一定几点回来,不用等他了。 “好” 秦子衿应声答应,心里在想:难道是什么小把戏,晚上要给她个惊喜。 毕竟之前都说好了,过生日这天陪她,结果……忘了?这么离谱吗? 晚餐时,公公婆婆都在家。 谁都没提过生的事,公婆不知道,金仁贤也没有说,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忽略过去了。 算了,有自知之明。 她在这个家里,没有过生日搞party的地位。 秦母从晨起发过信息,到傍晚时又打来视频电话,看到秦子衿一直在家里。 她询问:“囡囡呀,你怎么还在家里?仁贤没带你出去玩吗?今天你过生日啊!” “他今天忙,说是有新项目。” 母亲忽然沉默,没再说什么,落寞的点点头。 即便女儿不说,通过很多细节,母亲心中也有猜测。 金家从来不让女儿回娘家,也不许秦母过来看望。今天过生日也没人陪伴,就能猜出秦子衿的生活环境,不被重视。 看到母亲眼眶发红,估计她一会儿挂了电话又会悲伤垂泪,哭泣一场。 两个孩子过生日,一个在监狱里,一个远在天边。 母亲肯定触景伤情。 儿女的生日,母亲的受难日。 秦子衿不忍让妈妈再伤心,转而撒谎说:“他说有项目忙,忙完立刻回来,平安夜,不怕晚,这边正热闹呢!他为这个项目的研发忙了一个星期了,互相体谅,我等他一会儿也无妨。” “是,那是,互相体谅。我怕还以为是他的把你生日给忘了呢!” “哪能呢,我生日是圣诞节,多好记呀,他不会忘的!” 吃饭时, 秦子衿跟婆婆提出:“妈,我一会儿可以出去转转吗?到h国这边,不知圣诞节热不热闹,我可以出去看看吗?” “想去哪?” “只在附近大街上转转看看,不去别的地方。” “那去,仁贤不在家,你早点回来,不可以比他回来的晚。” “是,我知道,谢谢妈妈。” 吃完饭,公公婆婆要上楼去了。 秦子娇垂手侍立在旁边,目送。 婆婆的脚步忽然停了,居高临下,在楼梯上回头询问:“对了,你肚子还没动静吗?” 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秦子衿心虚的,支支吾吾的嘎巴嘴:“呃……没,没有。” 她害怕这个问题会变成批斗大会,一旦严肃起来,板上钉钉的难逃。 还好公爹的脚步没停,没有加入批判会,大约男人对这种事都不是很热衷。 婆婆一个人审问:“婚前体检,你的身体没有问题,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怀孕?” “呃……我……我……” 她脸色发白,支支吾吾的吭不出个所以然。 婆婆没有要追问的意思,而是直接下达命令:“从明天开始喝药调理,如果一年后还是不怀孕,你就直接做试管婴儿,听明白了吗?” “是,知道了,妈妈。” 你说郁不郁闷? 金家不打你也不骂你,就是压抑!囚犯! 心情够糟了, 片刻后,再来一个糟心事。 手机上收到一条匿名短信,是照片。 关于“不着调老公”的绯闻, 照片是从远处拍摄,放大之后看到金仁贤和朴宝拉坐在一起。 言笑晏晏的餐桌上,他陪别的女人去了…… 泥马,真无语! 秦子衿心烦的关了手机,懒得看! 还不如看看大街的路人甲、乙、丙、丁。 夜市热闹,灯火辉煌,人流穿梭,仿佛置身于一个喧嚣的海洋中。 沿街往前走,各种各样的小摊贩。 有人卖气球,有人卖彩灯花束,更多的是卖平安果…… 熙来攘往的人群,像潮水,霓虹刺眼,灯光恍惚,亦幻亦真…… 秦子衿拍下几张照片,给秦母发过去。 出来一趟,就是为了骗妈妈,让妈妈安心。 善解人意的孩子,从小就这样,报喜不报忧…… 拍完照片,她就没有目标了。 走在繁华的街道,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都在为自己的目标奔走着。 此时的她,陷入了一阵迷茫…… 周围热闹,与孤独的她有什么关系呢? 商店里琳琅满目,她进去买什么? 她需要的东西,不在商店里。 忽然一阵风过, 不知是谁的气球吹散了。 人群都仰脸看,四十几个卡通氢气球,全都飘到天上去了。 花花绿绿的可爱小动物,随风飘摇,像在天空挥手,活泼的精灵得到了自由释放。 第105章 被遗忘的生日 “哥,对不起,我没拿住,呜呜……” 卖气球的小女孩当场就哭了。 有人要买一个卡通兔子,她解绳扣的时候手冻的不好使,一下子绳套开了,全飞了。 “没事,小妹,飞了就飞了。咱还有苹果,卖完苹果的钱带你去买新衣服,不哭了,小心一会儿皲脸。” “哥,不买了,我不想要了,卖苹果的钱去给你买一件新衣服。你这件衣服都刮的漏棉了。” “我不用,我有穿的,给你买件新的就行。好了,别哭了啊,丢人!真丢人!” 哥哥假意训斥,其实眼中都是对妹妹的疼爱。 他俩一高一矮,男孩看起来20出头,女孩十五六岁。 衣着简朴,戴着毛线织的帽子围巾,冻的嘶嘶哈哈。 女孩的衣服还好一些,男孩的衣服真是旧了,灰棉袄袖口磨的发白,领子也破了。 往脸上看,他俩的五官相似,单薄的内双眼皮,眼睛不大。 一看轮廓就是亲兄妹,长得像。 妹妹擦着眼泪,还在抬头望天。 郁郁后悔死了,自己刚才怎么就没拿住呢? 夜空很黑,气球早就看不见了。 呜呜,一分钱没赚到,还赔了2万的成本。 想到这些,她抽了抽鼻子,一边抹眼泪一边俯身把地上的纸壳箱子捧起来。 兄妹两人,一人捧一个箱子,在寒夜中低声的询问叫卖。 妹妹细心的用小手,把每一个平安果的包装都扯平,完美精品的样子,期盼快点卖出去。 透过人群,她率先看到了秦子衿。 秦子衿站在离5米远的地方,脚步不动,一直望着兄妹俩,似乎有些出神。 “您,您要买苹果吗?” 妹妹翘着脚,声音不高不低的试探问一句:“平安果,祝您阖家安康,买一个?” 她有点害怕,因为秦子衿站在那里,气质格格不入,说不出的清雅和高贵。 特别是她身后跟着4个保镖,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周围店铺灯火通明,广告牌的光线侧映到她的脸上,看清帽檐下的容颜时,美的让人窒息。 秦子衿穿了一件卡其色羊绒大衣,袖口及领口处雪白的皮草点缀,融合了冬季的清冷,仿佛月宫仙子下凡,来闹市游历一番。 “多少钱?” 学习半年韩语,简单的交流可以了。 “呃,5……7000韩元。” 女孩激灵的眼珠一转,觉得对方肯定有钱,宰一把应该可以。 岂料,身旁的哥哥改过来说:“5000” 然后低头瞪了妹妹一眼,是在训教她不该撒谎。 “抱歉,我妹妹记错价格了。您家里人多吗,如果要的多,还可以优惠一些。” 秦子衿点点头,“都要了,加上刚才的气球。” 气球? 兄妹二人一愣,气球已经飞了呀!一个都没剩! “飞走了,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它们自由自在去了。多少钱?” 愣怔过后,数一数苹果。 哥哥说:“28万,您给20万就行,说好的优惠一些。” 秦子衿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个皮夹。 这还是结婚时妈妈给她带的,吉祥数字6666元人民币,去外汇银行兑换成韩币。 一直放在钱包里,从来没有花过。 此刻,都拿出来。 一沓子大大小小的票,折合:韩元。 纤长玉手递过去,兄妹两人却不敢接,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这么多。” 哥哥听出了秦子衿的韩语发音生疏,猜测她是外国人。 “小姐,钱币拿错了,这个数字太多。” “多出来的,给哥哥买新衣服。” “……” 戳心了,秦子衿太想念她哥哥了。 寄托思念在这对兄妹身上,久久的凝视,透过他们,回忆着自己小时候的事。 秦子楠对秦子衿,也是这样的爱护着。 下雨了,先给妹妹遮伞。 刮风了,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妹妹穿。 两个小孩,捉虫、摸鱼、过河,但凡是有一点危险性,他都是走在前面,保护妹妹。 仿佛生来如此,20年如此,为什么没有继续下去? 这才是秦子衿最难过、最遗憾、最无法释怀的…… 兄妹二人连连鞠躬,“小姐,谢谢您,您贵姓?” 秦子衿只是摇摇头,鞠躬还礼,转身离去…… 出门一个小时不到,就回家了。 两箱子苹果,三十几个,搬到2楼茶水间。 借着窗外的月色,秦子衿坐在窗边,守着两箱子苹果,默默静坐着。 过了一会儿, 她挑选了两个苹果,洗干净,用小刀细致的切开, 剃去果核,装到两个碟子里。 在箱底发现了一瓶酒, h国最常见的烧酒‘真露’。 兄妹俩人以为会卖到很晚,驱寒,所以买了一瓶烧酒,还没喝呢,落到了秦子衿手里。 瓶盖拧开,倒了两杯。 对面坐,两碟苹果,两杯酒。 “哥,生日快乐……苹果就酒,谁喝谁有,来,干杯!” 一饮而尽,把自己这杯喝完,又去拿哥哥那一杯。 对着月亮的方向,举杯敬酒,替哥哥把这杯也喝了。 孤独, 孤独的滋味,无以言表。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太孤独了…… 公司里的金仁贤,确实在忙项目。 金氏集团和朴氏集团常有业务往来。 他和朴宝拉的见面,在所难免。 最近的芯片项目,是朴宝拉回国后带来的团队研发,两个集团共同投资,即将投入生产了。 原本安排到26号, 下午朴宝拉去打电话说要提前,金仁贤觉得可以,只要不耽误25号老婆过生日就行。 晚饭聚餐,和团队的人一起吃了个饭。 其间,李助理几次想说话,但是没有得到机会。 直到金仁贤去厕所,李助理才跟上去提醒:“金总,呃……我还是提醒您一声,今天是少夫人的生日。” “什么?” 看到金总吃惊的表情。 李助理也愣了,解释道:“我前几天提醒过您,您说知道了。” “不是25号吗?” “24号。” “可她说圣诞节!” “今天也算圣诞节呀,是平安夜,是少夫人的生日。” “什么!你不早说!!” 金仁贤在水池边,手都来不及擦,急忙往外走…… 第106章 醉酒 金仁贤:“礼物在我办公桌上,快去拿,另外再订两套珠宝。” 李助理掏出小本记录:“金总,哪个品牌的哪款?” 金仁贤一边看手表,一边急道:“哎呀,你看着办!适合她带的就行,赶紧去!现货直接送到别墅门口等着!” “是” 李助理按照吩咐,立刻去办。 金仁贤对着他的背影,不忘训斥两句:“以后有这种事提前说明白!再失误一次,你别干了……” “是” 李助理好委屈, (我明明提醒过呀,你自己搞错了。连老婆的生日,你都记不住,你怪谁?) 好在时间不算晚, 8:30,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家。 金仁贤在路上计划着:切蛋糕、吹蜡烛,时间还来得及。如果她想出去,夜景也不错,陪她出去转转,想去哪就陪她去哪…… 解释一下说,自己工作忙忘了?还是说记错日期了? 哪个说法比较缓解,她听了不会生气呢? 哼,他又轻嗤一声,想什么呢,真是的! 老婆脾气好,本来就不会生气,凭啥生气? 他出去赚钱,还不是给她花的。 秦家花钱还少吗,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心里是这样想的,脚步却还是屁颠屁颠的加速。 拿着三个礼物盒,直奔卧室…… 走到2楼时,看到茶水厅那边有光亮,好像还有声音。 金仁贤拐弯了,沿着旋转楼梯,走向茶水厅那边…… 金家的别墅非常大! 复式的格局,分成前中后六角对称,左右两栋。 左半边的区域,属于金仁贤。 右半边的区域,属于公公婆婆居住。 家大宅大,隐私性距离,分属于两个区域, 公公婆婆从不到这边来,秦子衿也不到他们那边去。 金仁贤走向茶水厅,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好像听到了呜呜咽咽的哭声。 怎么了? 金仁贤的心口一紧,脚下更是加速,跑过去。 推门,扑面一股酒味儿, 桌面狼藉,倒着两个酒瓶,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杯盏,还有纸,还有笔,铺开的乱七八糟…… 秦子衿没有听到来人的动静,喝醉了,趴在桌上哭呢,一边哭一边打电话…… 之前,她只有一瓶真露。 度数不高,喝完微醺了。 茶水间的柜子里,陈列着各种酒水,像猫儿闻到鱼味,吸引着。 打开柜门,拿出一瓶红酒,一瓶洋酒。 自己玩起了“深水炸弹”,大杯套小杯,红酒配洋酒,搅合在一起喝了不少。 喝醉之后, 才情抒发,李白斗酒诗百篇。 笔来! 纸来! 开始搞创作,有感而发,她即兴谱写一首歌。 写着写着,她想起了阿迪娜,想找阿迪娜帮她把歌词的平仄润色一下。 喝醉的人,思维短路,仿佛沉浸在校园时光,她和阿迪娜一起创作是常事,写出的曲调一定要给她看,探讨一番。 拨通了阿迪娜的电话。 可惜,她没接。 打了三遍都没接。 秦子衿就给大哥打,大哥接通了,有些惊讶。 “子衿?有事吗?” “大哥……” “嗯,说。” “我想找阿迪娜。” “她睡了。” “可是我想跟她说话,大哥,求求你了,让我跟她说话。我写了一首歌,想让她帮我矫正一下歌词和转调的部分。” “明天,她已经睡了。” “大哥,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就这一个生日心愿,我想跟阿迪娜说话。” “……” “我想跟阿迪娜说话,大哥你别不让,求求你了,原谅我!” “子衿,你喝酒了吗?不是不让你们说话,她孕晚期,身体比较累,刚刚睡着。明天,明天让她给你回电话,或者你把歌词发到我邮箱里,我打印出来,放在她枕头旁边,明早起来她就会看到。” 就这样,秦子衿伤心了,挂断电话就趴在桌上哭。 醉酒的人,很奇怪。 好像某些行为和平时不一样,又好像关联极强。 因为醉酒,激发出了心底深层的情感。平时不敢面对的、逃避的、忽略的、都会在喝醉之后,无限放大,甚至失控。 “子衿,子衿,你怎么了?” 金仁贤外衣都没来得及脱,急忙坐在旁边,揽住老婆。 真是喝了不少,脸颊驼红,醉醺醺的泪眼模糊。 “你怎么喝这么多,哭什么?啊?怎么了?” 她吸了吸鼻子,拿纸巾擦着满脸泪痕,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呆萌萌的犯傻。 可怜的、委屈的、抽噎的说:“我给阿迪娜打电话,她不接!” “不接就不接,以后不搭理她,不许哭了。” “我写了一首歌,想让她唱……” “不用她唱!你自己唱,我给你出专辑!” 金仁贤哄着老婆,臂弯搂着她轻拍后背,“不哭了,今天过生日,不哭了哦……” 另一只手,把桌面上的词曲拿起来,顺便一看。 啊呀!oh y god! 金太子的脸颊抽了抽,眼睛睁大。 请看题目:《杀死说爱的人》 什么玩意?这题目……怨气这么重! 请看歌词: “我下了地狱,爱是加罪。 老天,给我一个完美,不要爱情魔鬼。 说爱的人该死,塑造泡沫的虚假,一戳就破。 说爱的人该死,疯狂在左灯右行的冲动,无处退路。 杀死爱,停止这种追逐。 终结我,荒唐做梦的企图。 请杀死我, 挖出心,割裂每一块说爱的血肉…………” 金仁贤把纸扔回桌上, 什么玩意? 吓人倒怪的! 他侧头看着怀中的女人,无奈抚额,哭笑不得了。 “老婆,不至于,我就记串一天生日……你,你这是干什么?” “呜呜” “好了好了,我给你买了礼物。我们回去好不好,哦,走了走了……难受吗,头疼不疼?” 秦子衿感觉头重脚轻,往前一栽,撞进了金仁贤的胸膛,环臂抱住他的腰。 她努力想站起来,反而一次次的在他胸膛上蹭啊蹭,憨憨的在他怀里作妖,腿软的磨磨蹭蹭。 “我没醉,我能走,我自己可以走……” 金仁贤看着她逞能,无奈的摇摇头,弯下身,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 第107章 酒后乱来 今天,两个人都很奇怪。 清冷文静的秦子衿喝醉了,异常的撒娇哭闹。 傲娇少爷的金仁贤,异常的温柔,耐心的哄着,伺候人。 “乖乖的,眼睛都哭肿了,不哭了哦……喝点解酒汤,再喝一口,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她醉意迷离的,勾着他的腰带不放。 “怎么了?” “我要这个。” “……” “给我” “子衿,你难得这么主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有点……哈,不习惯呢!” 金仁贤笑的合不拢嘴,怎奈她的小手抓着不放,嘴里一直嚷着她要,她要。 “好,今晚我以你为主,一定让你。” 安抚的亲了亲她,百依百顺,顺着她的意思把腰带解下来,给她了。 金仁贤去浴室放水,准备两个人的浴巾。 这个时间,他把外套脱了,衬衫也脱下来,毫无防备…… 突然! 莫名其妙! 身后“啪”一鞭子,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回头去看。 他被打懵了。 紧接着,又一鞭子抽下来,他伸臂一挡,胳膊上顿时一道淤痕,十足十的力气。 她打他! 用那条腰带打他! 秦子衿冷煞的变了模样,怒目凶视,悍妇似的挥鞭教训老公。 她眼中丝毫没有柔情,只有恨意! 一鞭一鞭的杀伐之意,狠狠的!狠狠的打他!打死他!! 当第4鞭子挥下来的时候,金仁贤才反应过来,抓住腰带,“你干什么?” “教训你,这个不守男德的狗东西!” “什么?你疯了,秦子衿!” 金仁贤皱眉怒斥,更多的是莫名其妙和疑惑。 啥玩意,反了天了 ? 眼前的悍妇是谁?是他老婆吗??是秦子衿吗? 喝多少假酒?被夺舍了? 发疯了? 她摇摇晃晃的自己都站不稳,驼红的面颊娇憨,醉醺醺的样子。 往日的清冷不再,心智回到了“牛犊子”时期。 挺可爱的模样,但是,做出的事太可恨! 金仁贤一时无措,不知道该骂她一顿?还是再灌一碗醒酒汤?还是怎么办……? 在他发火之前,秦子衿把他拉到沙发边,硬按着坐下。 哦,金太子的怒火暂消,以为是秦子衿要道歉,后悔了。 结果,又想错了。 秦子衿的目光始终注意着手中的腰带,酒精作祟,动作迟缓。 慢半拍的把它套在金仁贤的脖子,从腰带扣穿过去,准备勒…… ???金仁贤的表情……五颜六色。 没反抗,就看着她,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行凶啊,谋杀啊,多大恨啊! 她用腰带勒紧,使出吃奶的劲儿,把金仁贤的脖子给勒死紧紧的。 真真真真真真无语啊! 这一次,金仁贤真生气了。 阴沉着脸,盯着她,确定秦子衿不是跟他开玩笑,也不是什么情趣玩法。 缺氧的脸色发紫,再勒片刻,他就死了! 金仁贤从小跟妈妈学功夫,只要一拳头就能给秦子衿打个跟头。 好在,他没打她,只是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推,甩到沙发上。 他自己解开腰带,咳嗽着,脸憋得紫黑。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金太子哪受过如此待遇,气死了! “秦子衿,你疯了,你要杀我?你……咳咳咳,不可理喻!等你酒醒了的,我跟你算账!我跟你离婚!” 秦子衿才不怕,一副“六亲不认,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双手揣兜,下巴一扬。 “离呀!去呀!去拟协议,你是过错方,你提的离婚,你净身出户!” “哈?呵呵,没看出来呀,秦子衿,你还挺贪心的?” “我不贪心,那就公平点,一人一半!御墅金枫左半栋是我的,你走,去右边那栋住。” “……” 给爷气笑了。 看着秦子衿从柜里拖出一个皮箱,是他前几天出差用的。 “你走,装点衣服走!” “秦子衿,你真是……真是td的欠!揍!” 他咬着牙根儿的骂了一句。 秦子衿对他微微一笑,也说了句英语骂人话:“you''re a jerk!” “再骂一句?” 金仁贤气的站起来,几步过去掐住她的脖子摁到沙发上,对她p股啪啪打了两巴掌。 对待不听话的熊孩子,真没办法,打不服。 她挣扎着:“?fuck,you!” “呵呵,行,看我一会儿不gan死你。” 先把她抱到浴室去,“扑通”一下扔进浴缸里。 秦子衿就沉底了,胳膊腿儿在里面扑腾。 直径三米宽的浴缸,深度只有一米…… 金仁贤没想到她会溺水,急忙将她拉起来,拍打后背。 “咳咳咳……咳咳……” “你,你可真行!秦子衿!行行,一个浴缸都能把你淹死,我还跟你一般见识干嘛?你等着,等你明天酒醒我再给你算账!” 他伺候着,帮秦子衿洗澡、擦干,围上浴巾先给抱出去。 “渴不渴,我去楼下给你冲杯茶水。” 等他回来时, 秦子衿依偎在窗边,把夜晚的窗帘拉开,她曼妙的身影,半裸着,映在玻璃上。 纤白的玉臂搭在窗台上,手尖夹着一根燃烧的香烟,缓缓放到嘴边,浅浅吸一口,却闷了好久才轻轻吐出来,说不出的风情又风骚。 暗夜流转,叫嚣的欲望精灵,伴着手指间升腾的烟雾…… 金仁贤几步过去将窗帘拉上,老婆的春光可不能给别人看。 即使外面没有别人,嘿,也得拉上窗帘,怕星星偷看,怕月亮偷看,反正除了他,谁都不能看。 女人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散在颈畔,挂着晶莹的水珠,沿着脖颈流到丰盈处…… 她今晚特别会勾人,抱着金仁贤主动索吻,像一只求欢的妖精。 又像一只小恶魔,坏透了! 她拿烟头烫他,故意的! 他左心口纹着两个字,韩语翻译过来是一个人名“宝拉”,朴宝拉! 平时,秦子衿选择性忽视。 今晚,不知怎么了,刺的眼睛疼,必须拿烟头给他烫掉。 烧红的烟头,趁他不注意往上一怼…… 啊!疼的金仁贤跳起来,踉跄后退! (滋啦,一股烤肉味……) 第108章 醒酒 今晚,金仁贤真是倒霉透顶! 身上好几道鞭痕,火撩撩的疼。 脖子差点没勒断气,然后又拿烟头烫他,烫出几个燎泡。 救命,招谁惹谁了? “老公,我头好疼……” “活该,谁管!” “我就是太想你了,才会头疼……朝思暮想终成疾,酒化愁肠痴心人。” “哼,少来!” 金太子傲娇的冷哼一声,口嫌体正,好像很嫌弃的样子,嘴角却抿着弯起来。 老婆窝在床上睡觉,他俯在旁边,轻轻的给她揉着太阳穴。 想一想,自嘲道:“我欠你的呀!170亿娶个祖宗回来,秦子衿,谁欠谁的?” 她即将入梦,又睁开沉重的眼皮,不满意的撅了撅小嘴:“什么欠不欠,170亿有价,夫妻情缘……无价!么么哒,宝贝!” 被打败了,金仁贤直接仰壳,肉麻死了! 平息一会儿,没动静了。 他轻轻的翻回身,帮她盖好被子。 女人侧躺着,睡得十分香甜,红唇微微翕动,瓷白的肌肤,在灯光下,粉粉嫩嫩的,仿佛生着暗暗的幽香。 金仁贤莫名的感觉到呼吸紊乱,令他在安静的环境里,听见到了自已的呼吸声。 每一次,和她亲近,他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已受她的影响。 金仁贤熬到了大半夜,也没有睡实。 每次她翻身,他都会醒…… …… 第2天起床, 秦子衿起得早,哎呦,宿醉头疼。 生物钟挺准时,6点半,她就起来了。 一切如常,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 目标是浴室,去洗漱,然后下楼去厨房,准备早餐,等候公婆一起用餐。 淅淅沥沥的水声, 从浴室出来,看到金仁贤也起来了,依着床头坐。慵懒的墨发有些凌乱,但不影响他的帅气。 就是,就是表情有点……不好惹。 凌锐的目光像鹰一样盯着她,严厉之意。 咋的了?刚才还好好的,抱着她睡,搂的那么紧,秦子衿想离开怀抱都需要挪咕半天。 “早安,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呀?” 她示好般微笑, 他责训般严肃。 “你酒醒了?” “嗯,我昨天出门买平安果,里面带了一瓶酒,我喝了,然后困倦就先睡了。你几点回来的?我都不知道……” “跟我装失忆是!” 秦子衿愣了,大眼睛眨巴眨巴,不明所以。 “什么失忆?” 金仁贤站起来,把睡袍脱掉,赤裸裸的胸膛走过来,身形玉树,体型健硕,8块腹肌板板铮铮。 再往下…… 注意,重点跑偏了。 秦子衿视线上移,看到他的胸口和脖颈,於痕道道,脖颈一圈“吊死鬼样”,还有红肿的烫伤……大吃一惊! “你,你这是怎么弄的?” 金仁贤第n次被她气到脑溢血,冷笑瞅着她,步步逼近,一副要报仇的样子。 “就是你!我帮你回忆回忆……谁先拿皮带打我,然后勒我脖子,想让我窒息而死!最后拿烟头烫我!” 啊? 什么啊? 秦子衿的表情变成了“黑人问号脸”,眉毛皱的能夹死苍蝇。 懵逼g…… 懵逼几秒之后,她俏笑着解围,“仁贤,你别跟我开玩笑啦,哈哈!是你在外面弄的,你别逗我了!” “你!我逗你什么了!皮带还在地上,你自己看看!” 秦子衿顺着他指的方向转头,看到皮带确实扔在沙发那边,能说明什么? “那也不能证明是我打的呀!是不是你昨晚喝醉了,你以为是我打的,其实根本不是,别冤枉我,我早早就睡了,我根本不知道……” “秦子衿呀秦子衿!啊哈,我终于认清你这个人了,怎么就没用监控把你那个德行录下来呢?以前就没发现,你挺无赖,还有双重人格,暴力倾向啊!” “没有,我从来没打过架,我怎么可能是暴力倾向……” 得了,无凭无据,死无对证。 她是一个不承认,一百个不承认。 确实是不知道,想不起来,她还冤枉的很! 金仁贤冷哼一声,伸手拉住她,手牵着手一路把她领到2楼茶水厅。 指着那些酒瓶子,问:“看!这啥?谁喝的?” 指着几张纸:“看!这笔记,谁写的?” 至此,秦子衿才凝语,确信自己好像真是做过什么,忘了,喝酒断片了。 尴尬的满头乌鸦,局促的不知该怎么办? 她搓搓手,尴尬一笑,抱歉的,讪讪的,挪咕到他跟前,撅起小嘴吹吹。 他胸前的撩炮,一宿已经结痂了,圆圆的三个点,看形状是拿烟头烫的,没错。 “我烫的?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做,我……我……对不起呀!” 秦子衿鞠躬,一直鞠躬赔不是。 “少来,对不起没用,我跟你没完,秦子衿!” 他吓唬样子好凶好凶,秦子衿糯糯的点头,一副“我是罪犯,认打认罚”的模样。 乖的不行。 “哦,我先去拿烫伤膏……” “等会儿,事还没说完呢!我问问你,你这写的是啥?《杀死说爱的人》,你要杀谁?哪是地狱?谁是魔鬼?” “不,不,不是……这个只能算是……” 秦子衿挠头,一时半刻也解释不清。 “就是,就是属于摇滚音乐的一种激情方式,摇滚乐都是这样的,愤世嫉俗,摒弃正常大众化。真的,我可能是昨晚听了摇滚乐,模仿的写了一首。” “所以呢,什么意思?不想说爱,不想过了,想离婚呗?” “不是!我不是!” 秦子衿把谱子撕了,决定的表忠心:“你不喜欢摇滚,我再不写了,我撕了!就当没写过,好不好?” “还说要把御墅金枫分走一半,把我家财产分走一半……” 她捂住他的嘴,慌乱摇头,急的汗都下来了。 天啊,她真的说过这些话吗?千万别让公公婆婆知道,否则就出大事了。 “仁贤,我错了,我不离婚!我不想离婚!你饶了我,我以后再不喝酒了,我再不胡说八道了,好不好?” 认怂,彻底变成了一只缩头乌龟。 一问,一鞠躬。 千错万错,一直道歉…… 第109章 最佳马屁精 酒后吐真言! 清醒时,秦子衿把自己的内心封的太严,伪装的太好。 难得一次醉酒,流露出真实情感。 可惜,金仁贤不懂。 被她平时9999的乖顺给掩盖了。 忽略了,她心中埋藏的反叛和反抗,就像摇滚精神,七个不服八个不忿。 总有一天,她会冲破牢笼,逃离病态的婚姻关系…… 今天没穿衬衫。 金仁贤的脖子被勒得一圈“紫黑项链”,吊死鬼似的。 他照镜子时,秦子衿负荆请罪般的把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双手递上去。 吃早餐, 婆婆看见衣装,问:“今天不去公司吗?怎么不换衬衫?” 金仁贤故意的扯了扯毛衣领口。 吓得秦子衿手都开始抖了,投来求饶的目光,小绵羊似的泪汪汪。 万一被婆婆知道她敢打金仁贤,她就惨了。 “最近天冷,我想穿毛衫。” 婆婆筷子一顿,疑惑的问:“你不是最讨厌高领,说像勒脖子似的……” 噗,秦子衿差点呛到,掩嘴轻咳。 大家的视线都看向秦子衿,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儿。 即将露馅的时候,金仁贤抚了抚领口,慢条斯理的说:“子衿给我买的,我勉强穿一次!” 哦,恍然大悟,这样啊…… 婆婆笑了,附和一句:“穿习惯就好了。” 接近9点钟, 金仁贤还没走,今天不去公司? “仁贤,你不去公司吗?” “我穿毛衣这么丑,不想去公司。” what? 大哥,你这个理论把我震惊了! “不丑,挺好看的。” “好看?以为‘好看’就掩盖伤情了,带病还逼我去工作。我是你的提款机,就不需要维修和养伤吗?” “对对对,我错了!你看,我就是不会表达,我当然希望你在家休息,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秦子衿扑棱着翅膀,小蜜蜂似的殷勤的到处飞舞。 屁颠屁颠的忙活起来,端茶、倒水、切水果。 给老师打电话,告诉一声今天不上课了。 她——公主的身子,奴才命。 “老公,穿这个热,我把空调调低点。” “老公,我看看你胸前的伤,再擦一次药膏,呼呼吹一吹。” “老公,我给你捏捏肩,捶捶腿,有事您吩咐,我候在这呢……” 金仁贤放下报纸,看了一眼时间。 “跟我去一个地方。” “遵命” 出门,踩着一层薄雪,留下两行脚印。 他把她带到了宴客厅。 一进门,扑面一股花香味儿,满眼全是玫瑰花。 成千上万朵,花海般的氛围,装饰了正中间桌上的一个蛋糕。 墙面上用鲜花拼的:“生日快乐!” 傲娇鬼,说什么不去公司,分明是在家给她补过生日嘛! 秦子衿高兴又惭愧,不知说什么是好,一直咯咯傻笑。 桌面上摆着红酒。 “喝一杯?” “不敢了。” “怎么,喝完还想杀我?再喝一个我看看,喝!” “那……少喝一点,酒精刺激大脑垂体,很多做法不是本意。嘿嘿,我自罚,自罚一杯……” 秦子衿端起酒杯,往唇上轻抿一口,甜甜的,醇醇的,带着一丝入口甘香的气息,味道很好。 她‘失忆了’也不能解释昨晚的荒唐行为,总之以后不敢再喝那么多酒了。 “谢谢,仁贤哥。” “嗯” 他用眼睛点一下礼物盒,旁边三套,全是最好的套系珠宝,价值奢豪。 秦子衿放下酒杯,故作惊喜,欢心雀跃:“送我的呀?真不好意思收嘛!嘻嘻,谢谢啦!” 金仁贤品了一口红酒,心情不错,她喜欢就好。 双层蛋糕, 奶油裙子上是一个小公主,举着生日数字22岁。 “好漂亮的蛋糕!” 四周的窗帘遮上,屋里光线变暗。 金仁贤用打火机,点燃了22的数字蜡烛,漂亮的火苗闪耀着。 “我关灯了,你先想一个愿望!” 秦子衿笑着闭上眼睛,“嗯!” 摇控器一按,吊顶和四壁的灯都关了。 桌上的烛火变得更亮了,秦子衿郑重的双手合十,抵在下巴处,闭着眼睛。 在心底默许下愿望。 她的愿望很多很多:希望哥哥好起来,希望监狱的日子不要太苦,快点熬过去。希望母亲每天开心,希望秦氏集团能回到以前的繁荣昌盛。希望金家的爸爸、妈妈、奶奶和金仁贤都平安幸福! 最后想到自己的时候…… 她突然停住,人啊,不要太贪心。 她怕许得愿望太多,会分了前面愿望的能量。 安稳度过这三年再说,不敢奢望。 所以,她睁开了眼睛,对着蜡烛轻轻的吹一下,吹灭了。 “这么大的蛋糕啊!” 秦子衿站起来切蛋糕,金仁贤主动把刀接过去,他来切。 “你许了那么多愿望,蛋糕小了,能擎住吗?” 金仁贤切了两个道,小碟子放一块上去,递给了秦子衿,“你先吃。” “一起吃。” 两个人的小勺和餐布准备好。 食欲大动,闻着就一股醇醇的奶香。 捧着蛋糕,入口甜美,甜得她笑起来。 提供情绪价值的人,就是要让对方开心。 秦子衿赞不绝口,马屁拍出国际水平! “哇哦,真好吃!谢谢你啦,仁贤,你对我真好!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蛋糕!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鲜花!这是我最好最难忘的生日!是我这辈子最最幸福的时刻……” 金仁贤斜她一眼,知道她是个马屁精,纯属溜须,也不知不觉的宠着,轻笑一声:“好吃就多吃点。” 吃奶油容易就沾到嘴角,她也不例外。 金仁贤吃了几口就放下了,他是真得不爱吃甜食,看着对面的老婆吃。 看着看着,不自觉的伸出手,把她嘴角用指尖一摸,奶油从他的脸上沾到了他的手上。 他嫌弃的擦了擦,“看你吃的,啧啧……” “你让我多吃的呀!” “我让你多吃,没让你吃到嘴外面。” 她歪头一笑,坏坏的,把小勺举起来,抹在嘴唇上。 “你干嘛!站住,别过来啊,哈哈……” 秦子衿追着亲他,金仁贤拿手挡,推推闹闹。 最后没办法,他捧住她的脸,用唇瓣含住她的樱唇,甜润美味,缠绵的不休…… (大家讨论,秦子衿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第110章 x匿名者 “生日有什么愿望?” “想听音乐会。” “好说,现在就联系。” “不用,下周就有。公告说欧际钢琴交响乐巡演一星期,在中心歌剧院,我想去听,可以吗?” “可以。” “我每天都想去,听一个星期。” “不烦呢,行,你想听就派人给你安排位置。” 金仁贤点了根烟,翻看日历说:“这样,你听完音乐会,也就是一星期后。公司的这期项目竣工,可以休假一段时间。我带你去度假,你想去欧洲?或者坐游艇去渡海?家里在维京海域有座私人岛,风光不错,这个时节气候正好,带你去那?” 从结婚,两个人还没有出去蜜月旅行过。公司一直忙,秦氏集团那边罗乱事太多,现在稍稍捋顺了,他很想带老婆出去度假。 秦子衿的思考中,玩不玩的不在乎。 她眼珠一转,借机说出来。 “仁贤哥,有件事跟你商量,年后欧洲有一个钢琴大赛,三年度的国际大赛,我想去参加,可以吗?” 金仁贤看她一眼,将手中的烟灰弹了弹,缓慢才问:“需要几天?” “呃……不确定,分几期比赛,如果能晋级的话,大约要半个月。之后还有一个国际音乐作曲大赛,我也想参加。前后加到一起,需要两个月……” 金仁贤摁灭了烟灰,明显是不太赞同。 在他看来,音乐陶冶一下性格,打发一下时间。 真的没必要长途跋涉去那么远,常驻欧洲两个月之久。 就算获得名次,只是虚名,意义不大。 “两个月时间太久了,我不能一直陪你。把你一个人扔在欧洲,我不放心,还是算了……” “仁贤哥,我真的想去!国际大赛三年才有一次机会,三年前我爸爸重病手术,我能没去参加。这次……我真的很想去!” “再说,考虑考虑。你也再想想,两个月太久了,你应该以家庭为主。这种比赛就是虚名,每一届都会有冠军亚军,一批一批的有什么意义?” “……” 秦子衿没硬杠,沉默不说话了。 金仁贤外号“金太子”,恰当的展现了他的缺点和问题。 他把老婆当成私人附属品,他享有绝对的主宰权。 不讲理,也没办法。 家庭模式,已经形成,秦子衿没有反抗的力量。 但是! 她会有一些“小心机”,用迂回的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 金仁贤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发夹,全钻的羽毛发夹。 十几天之前,他去浴室时,从他西服衣兜里,掉出来的。 秦子衿没动,没捡,与己无关。 对于外面野女人的东西,选择性忽视。 第2天,金仁贤捡起来,他以为是秦子衿的,还挺勤快帮忙捡起来手放在床头柜上。 一直放在那,无人问津的一枚发夹。 日常健身,金仁贤下班早的话,会去4楼健身。 他的身形好看,不是魁梧的那种,而是恰到好处的肌肉感和线条。 腰腹、前胸、体脂低,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感觉薄薄的一层皮肤下面都是肌肉的轮廓。 从浴室出来, 一边擦头发,一边听到手机振动叮叮的声音,连着响了几次。 寻声望去,是秦子衿的手机放在卧室床上。 屏幕亮着,看见上面有2通未接来电和6个信息未读提醒。 点开看看,谁呀?什么事? 岳母大人。 正在置办年货,准备用邮寄的方式,寄来h国送给金家。 金仁贤随意瞥了一眼,退出微信。 但是,紧接着,他又点了进去! 第3个最近联系人,是一个叫x的匿名者。 引起了他的疑问和关注,点进去一看,脸色阴沉下来…… 秦子衿欢欢喜喜的上楼,进卧室说:“晚上做泡菜饺子,我跟佣姨学着拌的小菜,你尝一尝,手艺有没有区别?” “……” “仁贤,怎么了?” 金太子脸色很难看,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似被一片乌云遮住,霜降之冷。 狗刺的脾气,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在调查我?” 啪一下,把手机摔到她脚边。 长绒地毯,不至于摔碎,也把秦子衿吓了一跳。 惊慌的,捡起来看看。 这位“x匿名者”,总是发一些有关金仁贤的照片。 平均每个星期,接收一条或两条关于金仁贤的偷拍。不管是女商人、女秘书、女艺人,总体来说只要是他接触的异性,都会从远景偷拍,发送报告给秦子衿。 怪有意思的! x匿名者,提供信息,无偿劳动! “仁贤,不是我……这个人总给我发信息。我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但真的不是我指使她跟踪你!” “……” “你想一想,我从不问这些事,也不干涉你,那么我请人跟踪你的意义是什么呢?这个需要花钱,可我从没支出过,你给我的卡都有明细。我们秦家的账户拮据,我花钱都舍不得,根本不可能花钱雇一个私家侦探,去做无意义的事。” 金太子的做派一贯如此,威压方式,霸道惯了。 他看到信息,只是审问一下,脾气不好,表现的过激了。 秦子衿说的道理,他也明白,小羊羔似的乖乖老婆,自己凶她干嘛,有点后悔了。 一时抹不开面子,咳咳……后悔了。 他把微信号码发给助理,派人去查,‘ x匿名者’是谁? 追根溯源,非得把人揪出来。 秦子矜蔫垂着头,像被风霜吹折磨过一番,很伤心,很委屈。 “嗯,我知道,我刚才也不是那意思,只是问问,说清楚就行了,我相信你。” “下楼吃饭。” “好,好呀!尝尝你的手艺,呵呵,你刚才说什么晚餐?” “泡菜饺子。” “是你包的,辛苦了,一定好吃!” “不是,我只是拌了一道小菜。” “呃……那也辛苦了,一定好吃!” 晕,金太子是极力想着补,那个表情……那个笑容…… (大哥,说一句‘对不起,我错了’,就那么难吗?你看看你那个拧巴劲儿,真的没谁了。) 第111章 短视频《国民‘好媳妇\’》 乖乖老婆不敢顶嘴, 但是,瞧她那委屈芭蕉,不吭不响的样,看着也别扭。 金仁贤下意识的想做点什么,缓解僵局。 勤快的呀,帮老婆整理整理头发,勾着颊畔的碎发噎到耳后。 “发夹很漂亮!上次掉到地毯,还是我帮你捡起来的……” 金仁贤拿起床头柜上的羽毛发夹,要给老婆戴上。 停! 秦子衿侧头躲避,甚至后退了一步。 “这不是我的。” “……?” “你带回来的,是朴宝拉的,因为我在照片上看到过。” “……!” 门外有女佣,轻声呼唤:“少爷、少夫人吃饭了……” 嗯,秦子衿答应一声,快速往楼下走,公公婆婆肯定已经就坐了。 吃饭时, 年糕汤,泡菜饺子,凉拌牛肉,辣拌板筋,还有生腌海鲜…… 饮食习惯,他们就爱吃这口。 “哪个是你做的?” “拌牛肉。” “哦,我先尝尝。” 金仁贤立刻夹一块,放入口中,还没嚼到味儿呢,就迫不及待的称赞:“好吃,味道很好!” 然后向父母推荐,献宝似的,“子衿做的,都尝尝。” 金夫人看了儿子一眼,比较配合,吃了一口。 “ ??……” 意思是:有些咸了。 金仁贤立刻帮忙翻译:“我妈说好吃!说你手艺越来越好,特别棒!” 瞧瞧儿子的贱样,父母都抬头瞅了一眼。 事出反常必有妖。 金夫人问:“你咋了,做什么错事了?” “才怪,我能错什么?再说了,求同存异,忽略不计,就算有什么错处,那也是对!” 母亲轻嗤一声,嘴角转为笑意,继续正常吃饭了。 父亲不置可否,压根没接茬,不管儿子的私事。 公正? 什么是公正? 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生活模式。 谁也没打你、没骂你。 你自愿嫁到金家来,就要接受这种家庭模式。 金太子哄老婆的方式方法——迂回,拧巴。 他有傲娇病,他不会说:我错了,对不起。 他用拧巴的方式,委婉表达: 1下班早早回家,事无巨细的关心,老婆长老婆短,老婆今天做什么了?吃什么了?想不想出门?想不想逛街? 2秦子衿弹钢琴,他就在旁边听。秦子衿练瑜伽,他就在门口看。秦子衿做饭,他就握着筷子,等着吃…… 3为了哄秦子衿高兴,他答应年后3月份,让她去英国参加钢琴大赛和作曲大赛。他若是没时间陪着,就让岳母过去陪着,母女二人见见面…… 4最关键,是朴宝拉的问题。 金仁贤讨厌婚姻约束,如果是秦子衿跟他提这个,他会翻脸。 但是,潜移默化,慢慢改变…… 如果是他自己领悟了,自己想要划定界限,那就是另当别论了。 羽毛发夹,到底怎么进他衣兜里的,金仁贤不知道。 不难猜测,肯定是朴宝拉搞的鬼。 金仁贤认真对待。 当着老婆的面,给朴宝拉打电话,按开免提,翻脸不客气的问‘羽毛发夹事件’。 “仁贤,你看你,呦,这点小事生气啦?……对,发夹是我的,我还寻思最近怎么找不到了,原来在你那。肯定是上次我们在一起时,脱下的衣服放一起,我装兜的时候,装错了。” “朴宝拉!你给我听清楚了!上次是工作聚餐,共同开发项目的庆功会。我的衣服交给服务生,没有放在你旁边,井水不犯河水。你别在这混淆视听!收起这套小伎俩!我没有私下和你单独相处的暧昧不清过!” “哈,怎么了弟?惧内了,弟妹把你管的溜溜板正,跟我吃顿饭得解释这么多?” “与你无关!朴宝拉,咱俩的娃娃亲,早就作废了。换言之,如果能结婚,早就结了,这个道理你为什么就是不懂!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性格合不来,我不喜欢你!” 一通电话,说的绝情。 两天后,网络追查,发现了那位‘x匿名者’就是朴宝拉。 因此,更生气了。 当面锣对面鼓,又是一通雷厉争吵。 金太子脾气大, 朴宝拉的性格也火爆,撕破脸,说话很难听。 “&¥&¥&……” “&¥¥……” “¥&¥……” “好,好了,金仁贤,咱俩不吵!别吵了,正常交流一下。你的脾气,我太了解了,从小一起长大,谁也别瞒谁!你扪心自问,你是不是一个好男人,是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丈夫?”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派人跟踪我,搅坏我和我老婆的关系……” “所以!所以呢?你老婆生气了吗?没有,对不对,她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一点儿都不吃醋,漠不关心?” “……” “金仁贤,你以为你娶了一个宽宏大量的老婆,哼,大量过头了!她根本不在乎你,她只是利用你!提款机!” “关你什么事!朴宝拉!我的婚姻如何,都跟你没关系,就算明天离婚了,也轮不到你!” 气愤极速僵化,谁都不服谁! 几番争执,就差当场动手了。 朴宝拉身边的保镖,把她围的层层保护住。 因为金仁贤的样子太吓人,戳心窝子的狠,像要杀人似的! 朴宝拉也不服,胸中怨气,她咽不下去,不甘心! 当年她和金仁贤是娃娃亲,门当户对,顺理成章应该结婚。 偏偏金夫人横插一杠子,死活不同意! 现在呢, 金夫人主张娶的秦子衿,就好吗? 外表柔弱,实则心机婊,偏偏金家人就吃她这一套,一个个都被摆弄住了。 卧槽尼玛,气死人了! 朴宝拉抛出“杀手锏”, 在网络上发了一个短视频,名叫《国民‘好媳妇’》。 题目反话,带有贬义的。 视频一经发出,15分钟内,转载量高达十几万。 看过视频的网友们,纷纷留言,两极分化很大。 有人唏嘘感慨, 有人嘲讽谩骂。 这条关于秦子衿的视频,揭开了她在金家的“遮羞布”。 有句话叫“坐在宝马车里面哭”,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第112章 婆婆与儿媳的雷霆之怒! 仁者见仁。 不同的角度,不同的人看待,见解是不一样的。 别人也就罢了,关键是金家内部怎么看待? 金仁贤在第一时间,把视频压了下去。 但是,很倒霉,这条视频还是被金夫人看到了,引发暴怒! 金夫人不冤枉人,完整的将视频仔仔细细看了两遍。 第二遍看比第一遍还生气。 此刻是下午1:30,正好在家。 把秦子衿叫来。 别墅1楼大厅里,雷霆震怒! 她从来没这么骂过秦子衿! 今天翻脸了! 视频的内容是什么? 是截取了三个不同时间、地点的画面,合成一个时长5分钟的短视频。 镜头的中心人物——秦子衿。 朴宝拉在偷拍金仁贤的同时,她还请了私家侦探,一直在监视秦子衿。 秦子衿住在御墅金枫,很少出门。 外出的时候,大多数是有交际礼会,或是商业应酬,和金仁贤一起参加。 第1段视频,是在一次商业聚会,人很多。 朴宝拉拿着合作方案过来与金仁贤说话, 沙发位置宽敞,秦子衿完全可以坐在旁边听,但是她选择了离开,借口去外面转转,她就走了。 沿着林荫小道走出很远, 前面是一个户外游乐园,用警戒线挡住,暂时征用。 这里来了一些福利院的儿童。 30多个孩子都是孤儿,老师带他们出来溜达溜达,看看外面的世界,玩一玩。 这些孩子,有大有小,还有几个是残疾儿童。 吸引了秦子衿的脚步,伫立观察良久。 询问关于孩子的情况:哪个福利院?有多少儿童?那个腿残疾的小孩是先天性的萎缩吗?能不能治疗?还有两个眼睛看不见的小孩,也是先天性的吗?在哪里做的检查?政府是否有医疗扶持机构? 唉…… 人世间,有很多的磨难和疾苦,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感受不深,你可能不会关注。 但是,秦子衿亲眼所见,引发了一种悲伤共鸣。 她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有能力,希望多多帮助这样的孩子,特别是残疾儿童、病困孤儿,太可怜了!!! 秦子衿站在游乐园边,看了半个小时,才往回走。 她对这群素不相识的孩子,付出的注意力远远高过于“丈夫出不出规”问题。 他爱出不出,他爱咋地咋地,跟秦子衿没关系。 她十分漠视,毫不在乎,即使看到金仁贤和朴宝拉在说说笑笑…… 秦子衿回来了,本想进入会场,可是隔着玻璃一看。 她直接90度拐弯了, 还对身后的助理说:“不用过去汇报,我在外边凉亭坐一会儿。” 这一幕镜头,被清晰的偷拍到,附赠注解:【别打扰老公,幽会他的旧情人。】 世界上有这么善解人意的妻子吗? 简直不知道该说啥了! 另外一段视频: 是那次秦子衿去公司找金仁贤,看到朴宝拉进去了,她主动走了,一声没吭,全程淡漠,像跟她没关系似的。 最后一段视频: 公司年会,旗下艺人都来向金总敬酒,特别是女团那几个,媚眼秋波满天飞,恨不得跪舔金仁贤。 秦子衿转头看一眼,掐准时间,估计美女们要过来了,她就主动让位置。 假借去和韩梅梅聊天,走得远远的,把老公让给美女们。 自始至终,表情淡然,一丝一毫都不在乎。 甚至是如果老公找小姐,她都会帮忙递套! 帮忙瞅一瞅,哪个最漂亮,哪个最年轻,直接给老公安排好。 …… 金夫人火冒三丈,忍不住的怒骂,语言犀利。 “秦子衿,你是干什么的?拉皮条的吗?我让你嫁给仁贤,不是让你做老鸨子!” 说的多难听, 金夫人的脾气就是这样,不好惹,火药桶似的,崩死人! 周围没有外人,无需留脸面,关起门来,狠狠的训斥儿媳妇。 “秦子衿,每一次,我让你陪他出去聚会,我怎么说的?你又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你说好好培养感情,你们会越来越好,这就是你的方式?!” “秦子衿,你是无作为妻子,花瓶摆设一样的废物!金家娶你回来做什么?” “秦子衿,当初你家有难处的时候,我说过一个‘不’字吗?这一年,从你嫁过来,秦家要什么金家给什么!所有在华国的项目,最肥的、最稳的、利润点最高的,全都给了你家秦氏集团,你不懂吗?你是死人吗?” 金夫人的炮火,攻击力太强,整个1楼客厅似乎都在震颤! 她的怒吼声,把佣人们吓得退避三舍,都走了。 只有秦子矜,无助的瑟瑟发抖,脸色惨白。 站在那里,表情别哭还难看。 “你说过回报我,回报金家,你是怎么做的?我让你生个孩子,到现在没动静,你不着急不上火,还把男人往外推?你什么意思?秦子衿,当谁傻是?” “上次,海珠的事,你把她撵走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你还不好吗?你到金家来,我们亏待你了吗?” 完蛋了,新仇旧恨加一起! 叠加愤怒! 上次小表妹的事,金夫人心里明镜的,假装不知道,毕竟海珠也有错。 一面是亲外甥,一面是亲儿媳。 她选择沉默,不了了之了。 结果现在,新仇旧账,愤怒叠加,一起爆发了。 “秦子衿,耍小心思,你还嫩,跟我耍心机!嗯?用着金家的钱,你挺舒服哈?少夫人的位置,无付出的享受,你活得挺潇洒呀!我们金家不如你,一个个累死累活的忙项目,回头钱都进你家腰包了,是?我们都是冤种!提款机!大傻逼!就你活得最滋润,是!?” 骂的太狠了! 骂的话太戳心了! 真真的,把秦子衿骂哭了…… 她一句没解释,也无力辩解。 视频就是铁证,再说什么,都是徒增狡辩。 金夫人气的胸膛剧烈起伏,“秦子衿,你打我的脸啊!你是我亲选的儿媳妇,我逢人夸你优秀,现在让大家看见视频……你打我脸啊!” “妈,对不起!妈,但也不是您想的那样……” “滚出去!滚出去跪着反醒!” 第113章 雪地罚跪 寒冬腊月,快过年了。 这个季节是三九严寒,冬天最冷的时候,外面零下28摄氏度。 把秦子衿撵出去了,只穿着一件家居的毛衫和单裤…… …… 金仁贤似有感应,担心家里出状况。 通知公关部处理, 将事态压下去之后,他立刻驱车回家。 天寒地冻,雪地上跪着一个女人。 面前是一座恢宏大别墅,衬托她的渺小,似一片遗弃落地的秋叶,风卷残骸。 这里不是她的家,随时随地被赶出门外。 这里没有道理可讲,啥都是她的错,注定冤屈,注定受折磨。 可能是她上辈子十恶不赦,这辈子才会嫁进金家。 她有罪…… 她失败…… 她不甘命运的折辱,又无力反抗…… 她以为自己可以无心无肝的活着,可惜连这种‘卑微苟活’的想法都破灭了…… 金夫人骂的太狠,揭开了她的遮羞布,戳破了她的羞耻感。 唯一的、仅剩不多的自尊心,也彻底毁灭了。 寒风将心脏扎穿了一个窟窿,从里到外的凉透了…… …… 金仁贤回来的时候,一声汽车轰鸣。 远远的,看到秦子衿穿着单衣,跪在别墅楼外。 一脚油门加速, 他下车,急忙奔跑过去。 “子衿,子衿!快起来!” 跑到近前,他想拉起妻子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动不了。 秦子衿垂着头,神情涣散,整个身体没有知觉,腿冻僵了,站不起来。 金仁贤急的一下将她抱起来,冲进门里! 来不及上楼,就在客厅里,放在沙发上,揉摸她的脸,揉摸她的手。 “子衿!子衿……” 她状况不好,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惨白如纸,嘴唇是紫青色的。 身上冷的像尸体,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快死了! “来人,来人!你们都死哪去了!” 金仁贤厉声的怒吼,才惊动了这座楼里的人…… 女佣们纷纷行动起来, 有人准备热浴,有人准备姜水,有人上楼拿毛毯,有人去找医生…… 金仁贤脱了大衣和西服,连衬衫都撕碎了,光着膀子把妻子抱在怀里,用身体温暖她。 一只手揽着,抚搓她的后背。 另一只手不停的捏揉她的腿,帮助血液循环。 他也在冒汗,冒冷汗。 “子衿,好没好点?稍缓一会儿,我带你上楼泡泡热水澡。我叫了医生,马上就来,你坚持住!” 不论怎么呼唤,秦子衿自始至终的不吭声,身上不停发抖,那种细密的颤抖,像无论如何都拯救不了她。 从极端寒冷,到极端温暖,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冻僵硬了,缓过来之后是肌体刺痛! 不一会儿,她发起高烧,温度直线飙升! 体温计红屏,三个惊叹号!!! 415度,惊人的高热! 家庭医生赶到,从物理降温,转变成药剂降温。 可是,持续高烧,死活也降不下去。 立刻急送医院,重症抢救icu。 失温造成的机体衰竭、内脏紊乱、心肺功能障碍。 危及生命, 重症监护室外,下达病危通知书,家属签字。 金仁贤几乎发疯,发火了好几次! 怒斥佣人们,一个个都是死货吗?不会给她披件衣服,不会帮帮她吗,活活看着她冻死! icu抢救室外,隔着两道门。 金仁贤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躁又愤怒! 已经是第3次跟母亲发火! 金夫人也没想到,一共才半个小时。 她在气头上,把秦子衿撵出去冷静冷静,算作一种警告和惩罚。 半个小时,怎么……怎么就这么严重? 真服了,儿媳妇也是够犟的,够轴的。 冻的不吭不响,活活冻死,真服了,真没谁了! “妈,天寒地冻,你不知道吗?她是南方人,本来就怕冰雪,气候不服,你不知道吗?你把她赶出门外,不如直接杀了她,一了百了!省得我们站在抢救室外等,直接把她杀了,多省事!” “你别嗷了!如果不是你和朴宝拉纠缠不清,怎么会引发这些事?” “我什么纠缠不清,我正常商业来往,我没和谁上床,怎么纠缠不清!再说,我老婆都没管,你当妈的管这些事干什么?” “你老婆不管,所以是她的失职!” “哈!她想管,她管得了吗?我听她的吗?” “所以呢!就视而不见了?一点都不在乎了?无情无感,只知道伸手要钱?还是说等到三年以后,秦家的难处过去,也就离婚了。她是什么心态,可不可恨?” “当初认这样找的!心里明镜,她家缺钱,我供给钱!她乖乖听话,让我高兴,就这么简单!” “金仁贤,用这种方式过一辈子?没有心,没有爱?” “狗屁爱情!我不需要,我也不相信!什么爱不爱的,就像你和我爸,隔三差五就吵架,烦都烦透了!她不吵不闹,我非常满意,看着顺眼就过,看着不顺眼就离婚,就这样!” 这时,医生出来了,下达病危通知书,家属签字。 “我不签,给她!” 金仁贤把病危通知书甩到母亲那边,手中的烟就没停过,抽完一根又一根。 “你千挑万选的儿媳妇,你再把她弄死!你签,不用给我看,我才不管!” 下午4点, 金先生回到家,听说情况,派人过来等候消息,生死通知一声。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有消息灵通的世家,听说了,也派人过来慰问。 金仁贤像一只发怒的狮子,猩红的眼睛,对着楼梯口等候消息的一群人喊:“还没死呢!回去转告一声,死了明天办葬礼。后天我就再婚,有的是热闹喜酒,不用在这等着,滚!!!” 自始至终,他不曾说一句关心秦子衿的话。 实则,他暴戾的发火,就是急的、气的、无能为力的焦躁。 发了一通火之后, 看到医生拿着签完字的病危通知书,往回走的背影…… 那扇阻隔生死的抢救室大门…… 突然,他喊:“等一下!” 金仁贤急忙摁灭烟头,严峻的神情凝重,几步追上医生…… 第114章 抢救 金仁贤的脸色十分难看,如同一块青白色大理石,随时随地会裂开。 “医生,把她救活,否则……” 他阴森的,眼神中充满了危险信号,弑威警告。 “金总,我知道!我一定尽力!” 金仁贤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看着更狰狞。 “好,医生您辛苦了,妙手回春,拜托了!” 金仁贤后知后觉,害怕刚才自己的气话,语言过激,让医生会错了意,以为金家想让秦子衿死。他可别进去抢救室,故意把秦子矜弄死了。 医生不能这么蠢? 金仁贤不放心,特意强调一遍,一定救活,不是弄死! 傍晚时, 抢救室的灯灭了。 终于,转危为安。 温度降下来,心肺功能也平稳了。 好消息啊! 走廊里的病人家属,却依旧……没有笑容。 从2:30送到医院,到5:30转危为安。 中间抢救三个小时,家属一步不离的守着,说明很关心病人。 可是,知道病人转危为安的好消息,这俩人的表情…… 金夫人翻了个白眼,气呼呼的走了。 金仁贤像谁欠他钱似的,不开晴的阴郁。 陪着昏迷的老婆,进入病房。 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依旧怒沉着脸,但总归不抽烟了。 当天夜里,又发起一次烧,39度。 黎明时,温度降下去了。 秦子衿终于醒了,睫毛轻颤,慢慢的睁开眼睛。 之前高烧的厉害,迷迷糊糊也知道在医院,看看病床旁,椅子上坐的男人。 “老公,你在这儿呀,刚才我好像发烧了,睡了一觉,很久吗?” “嗯” 金仁贤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又拿温度计。 “我好了,没事了。” 她虚弱的嘴角勾起,主动笑一笑说:“几点了呀?” 环视四周,门口墙上的挂钟显示:5点25分。 “是早晨5点吗?我竟然睡了一夜??” 金仁贤还穿着西服,衣领褶皱,眼眶乌青的憔悴。 “仁贤,你没休息吗?这一夜……抱歉,让你担心了。冷风一吹,我有点感冒,现在都好了,你快去休息!” 他轻微嗯了一声,没有动,捏着太阳穴,似乎是头痛。 “仁贤,你快去隔壁休息呀,我真的没事了。” “一会儿的,6点查房,再做一下复诊。“ “那你到这躺一会儿,你来,我往旁边让出一半的地方,你快来嘛!” 金仁贤依旧没动, 他的样子……乌云不晴。 秦子衿拢一拢头发,侧身坐好,面对他,小心翼翼的问:“仁贤,是因为视频的事,你生气了吗?对不起,我做的不好,给你添麻烦了。哪里不满意,你告诉我,我马上改,改到你满意为止。” 这些话, 若是以前金仁贤听到,他会认同态度。 但是今天,听完这话……闹心,别扭,他心里说不出的一种堵得慌。 秦子衿温柔的笑脸,诚恳的保证, 看在金仁贤眼里,他觉得是一种虚假、虚伪、虚情假意,假!假!假! 假的吗? 当然是假的! 秦子衿活的没有人权,没有尊严。 冬天被撵出去,跪在雪地,活活冻死。 高烧难受的滋味,唇瓣泛白都干裂开了,虚弱的,差点死了。 她醒过来,一句埋怨的话没说,还得主动示好,主动道歉。 这种状态,本身就是伪逆人性,不合理,当然是假的! 金仁贤花钱了,170亿。 他“买”了她,买的是一份虚假的感情。 后知后觉,终于有所领悟了。 昨夜,秦子衿高烧时,惊厥抽搐,烧的都说胡话了。 她喊爸爸…… 喊妈妈…… 喊哥哥…… 她甚至喊过阿迪娜的名字。 但是,自始至终,他守在旁边听着,秦子衿没有叫过‘金仁贤’的名字。 一次都没有! 他不在她的心里,不在她的潜意识里,不在她脆弱时的救赎里。 他只是交易,只是提款机,只是无真情实感的“协议雇主”。 “仁贤,仁贤?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不回答,到底怎么了? 秦子衿一直追问:“妈妈……?妈妈还生气吗?妈妈跟你说什么了?” “她不生气,昨晚也在这,等你抢救出来,看你进病房里没事了,她才走的。” “是吗,嗯好,那我就放心啦!” 她眼底的笑意,真了几分。 数算着时间,看钟表,等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7:00,估计婆婆起床了。 秦子衿打电话: “妈,早上好!” “嗯,醒了,好点了吗?” “好了,就是小感冒,睡一觉,今早起来就好了。” “你不是感冒,是我把你撵出冰天雪地,你差点冻死!心里挺恨我的?” “没有,真没有!” “呵呵……呵呵呵……” 婆婆的一阵冷笑,让电话两端陷入僵凝。 秦子衿想掩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翻过去。 可是,婆婆不依不饶,不是好糊弄的主,一再揭伤疤,一再揭开遮羞布。 “秦子衿,你是我亲自挑选的儿媳,我觉得你100完美。可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 “……” “昨天晚上,我思考了很多,回忆很多。如果你家没有破产,你应该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是很温柔,又很有主见的女孩,精神高洁,灵魂纯洁。可是,自从你家破产之后,你变了!你趋利谋财,处处心机!” “……” “我讨厌跋扈张扬的儿媳,可是!我也讨厌无底线的孬种!废物!你没有自尊没,没有羞耻心,毫无原则!毫无底线的女人!你昨天冻死也挺好,省得活不出个人样!沦为笑柄!” 金仁贤听见,按耐不住了。 “腾”的一下站起来,命令老婆:“把电话挂了!” 秦子衿没听他的,反而握紧手机,跑到卫生间把门锁上,怕他进来抢电话。 虚弱的身体,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颓倚在门后,滑坐到地上。 悲伤的泪珠从眼眶里滚落,埋在臂弯里哭泣。 一直听电话,一直听到婆婆把扎心的话,都骂完了。 她才说:\"(大家猜猜她说啥?哈哈,代入你自己,你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