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小狂妃》 第1章 再获新生 第1章 再获新生 南都三十八年,春,乡野山地,大雨瓢泼。 阴森的诡异夜路,有两双手死死的将白霁瑶往棺材里用力一推,“咚——!”的发出一声,合上了棺材板! “二小姐,我们也是照章办事,你死后可不要怨我们!只有你死了,白府才会好过!” “你本来就是个带来晦气的棺材子!从哪儿生出来,就从哪儿死回去!” …… 疼!双手被什么东西紧紧咬住,那东西爬满了胳膊,甚至要往她的脸上爬去! 白霁瑶猛地睁开眼睛,一片漆黑,这什么情况? 她分明记得自己是在刑侦现场勘验尸身!缉拿的歹徒突然燃爆煤气罐,与他们同归于尽了,她现在不应该是死了么?! 白霁瑶心口狂跳,大口的喘着气,她发现自己快要无法呼吸!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她正处在一个类似棺材的地方,好在她的身体特质很强,她奋力的推开上头的木板! “嘶——”她满脸都是土沙,一双手死死的扒拉着,从土里慢慢爬出来。 白霁瑶在原地愣了许久的神,长达半个时辰的放空,她震撼惊惧的心逐渐平定,愣愣的摸着自己陌生的衣裙。 她穿越了,她死而复生了,没想到这种事情也会轮到自己!她从不可置信,慢慢到相信眼前的事实,再到接受这个事实。 “帮我报仇……帮我报仇!”身体的原主人带着深深的痛苦歇斯底里的幽鸣。 而此时,原主的记忆正突然不断的涌现在她脑中。 显国公府嫡女二小姐,生母秦氏被陷害难产,本以为一尸两命,却在入土的一刹那,突然棺材里“哇”的传出一声婴孩的哭啼声,自此,原主就成了众人眼中唾弃鄙夷,给人带来晦气的棺材子! 因为她的存在成了白府某些人的绊脚石,原主被诬陷在府中杀了人,蒙冤被罚送到乡野,任其自生自灭! “……好疼!” 白霁瑶的面容扭曲,猛然起身,甩去手上死死咬着她的东西!她快速离开原地,大口的吸气,坐在地上梳理了一下混乱的脑子,沉定了许久许久。 她的眼前逐渐出现一道白色的光芒,很是刺眼。她定睛了看,是她的法医实验室! 白霁瑶虽然知道穿越者必然会有金手指相辅助,但这会儿真正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都会觉得难以置信,很是梦幻。 白霁瑶试探的伸手,手却能到达空间里头,震撼不定之下,她果断的从解剖台上摸到一把手术刀,拿了出来。 法医室里有她的解剖台、实验台、停尸台,两侧各有检验的工具库,左侧是基本的救急药库,右侧是急救工具等实用型的医用之物。 “……原来是毒蜘蛛!”白霁瑶借着光芒,看见地上爬的东西,以及胳膊上红肿溃烂的伤口。 一回生,二回熟,她迅速从空间里拿出解毒药水冲洗,并内服外用药物,最后用白纱布快速包扎,牙齿紧咬着,额头满是细细的密汗。 当她处理好伤口,在原地静坐时,“簌簌簌——”忽而一阵风声传来。 白霁瑶灵敏的转过头去,继而收腿起身,狐疑的慢慢走上前去查看。 漆黑之中,只听得重重的“嗯!”的一声闷哼,是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但是她却看不清任何。 “啪嗒——”白霁瑶没有留意脚下,无意间踩到了几根树枝,顿时心惊肉跳。 “谁!”男人立时机警起来,捂着伤口缓缓起身。 白霁瑶想立刻就逃,可身后却被一柄冰冷的刀子抵着,她的冷汗滴落了下来。 “你……究竟是谁!”北堂铭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他英挺的剑眉紧紧拧着,俊美到妖治的脸带着些许苍白。 白霁瑶冷不丁被吓了一大跳,她故作镇定,装作无事路过,“……大半夜的杵在这儿,是想吓死人么!” 她瞪着面前看不清脸容的男人,脚边挨到一具软软的东西,空气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尸体的味道,职业病的她蹙了蹙眉,下意识的弯下腰,以手碰触了下。果然是。 北堂铭薄唇微抿,唇色苍白,“分明是你自己送上门!” 他说话的声音暗哑带着喘息,似乎身体不能动弹,极具的隐忍着什么,只不过他不知道这个丫头是从哪里来的,深更半夜的在此。虽然他也没来多久。 因为没有灯火的缘故,白霁瑶只能凭手上的触觉去感受,她一双漂亮的眼眸凛凛,“这里有一具死人,血还温热,凶手一定就在附近。” “所以,你怀疑是我杀的?”北堂铭黑眸凛凛,不说其他,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已是不妙。 白霁瑶狐疑的伸手检验了下,“不,不是你杀的。他是自杀的。死者的口眼闭合,双拳微握,胳膊弯曲,头髻发紧。他的胸口处有一处长短三寸左右的伤痕,判别为是食刀所伤。而且他是用左手自刎的。伤口从右耳后,过喉一寸!” 北堂铭虽看不见面前的女子,但由此得知她是医者,这便是天赐他不该亡于此处的机遇。 他尖锐的冷刀横在她白皙的脖颈上,以低哑的声音压在她耳畔,道:“我中了毒蜘蛛的毒,帮我解毒!不然,现在就杀了你!” 白霁瑶才想起被自己甩开掉落在地的毒蜘蛛,一定是那时候爬到他身边,咬了他,她皱了皱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替你解毒,你可不能杀我!” 男人缓缓移开刀子,冷冷道:“解!” 她迟疑了半晌,双手探到男人的胸口处,迅速的向外一扒,将他的衣袍扯开! 北堂铭紧紧的拧眉,他这辈子是第一次被女人撕衣袍! 白霁瑶冰凉的手抚到他的胸膛上,果然有处血口,因为男人的肌肤不错,她多摸了两爪子,北堂铭忍了。 “动作快一点!”北堂铭低沉的提醒,她究竟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别烦!”白霁瑶在静止的时空下进入法医师,将所需要的工具都拿了出来,开始为他清洗伤口、上药。 北堂铭额上的青筋暴起,俊美的脸上挂着点点的汗珠,流淌而下。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凶? 白霁瑶动作干脆利落,拿出纱布将他受伤的部位包扎起来,忽而,她碰到了他脊背后头的纱布,顺延摸上去……是系在他的双眸上的! “你的眼睛看不见?!”白霁瑶轻轻抚上手,隔着一道轻纱布。 “……别动!”北堂铭不喜别人触碰他的双眸,他将她的手拂开。 猝然一阵灼烧的疼痛感从眼部传来,听着男人闷哼的声音,白霁瑶起身,“看来毒素已经渗入到你的体内,引发了你的眼疾!” 白霁瑶从法医室中拿出消炎药水与解毒药,她整个人坐跪在地上,双膝微踮,解开他的纱布,准备为他滴眼药水,却被他用力的握住腕子,声音冷沉,“你干什么?” “我是医者,听我的!”她将凉凉的眼药水,滴进他漆黑的眼眸。 北堂铭的双眸一阵清凉,竟是从未有过的舒服。 白霁瑶将一枚药片放在他的手心上,“吃了就能解毒了!” 可他却倚在原地一丝不动,他能信她么? 白霁瑶干脆握起他的手,亲自用他的手将药片吞到自己的口中,向他证明,“你放心,我不会害人,我只会救人!” 半晌。北堂铭苍白的俊脸逐渐恢复正常,他低哑的声音落下,“多谢!” 第2章 神秘男人 第2章 神秘男人 “飒——”突然,一阵极速的风声拂过面上。 千钧一发之际,北堂铭及时的将白霁瑶搂入怀中,伸手握住了手下雾眠的剑! 雾眠脸色惨白,“扑通”叩下,语气骇然,“……主上!属下该死!” “你丫的,敢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杀人,你算老几?!”白霁瑶火冒三丈,起身猛地给了雾眠一脚,雾眠被踢的踉跄的后退几步,讪汕的跪着不动。 北堂铭的手在不断往下滴血,雾眠紧张道:“主上,你的手!” “不妨事!”他瞥了眼有几下的白霁瑶,雾眠是他手下最得力的人,他的功夫高深,可这个丫头竟然能将他踢的后退几步,可见她也是深藏不露。 白霁瑶愤愤的坐下,只听得北堂铭低低道了声,“丫头,生气了?” “打住!谁跟你套近乎?要想我为你医治这手,可以,拿银子出来!”她双手环胸,泰然自若的坐在原地,这钱不挣白不挣,她现在身无分文,必须要。 北堂铭的薄唇略显苍白,他哑哑的启声:“雾眠。” 手下雾眠无比仇恨的瞪着白霁瑶,从身上拿出自己好容易攒的积蓄银两,忍痛将一钱袋子都扔给了她,“给你!” “多谢!”白霁瑶笑着掂了掂,这里头少说有三十两银子,够她在这儿谋生了。 雾眠从怀中拿出一根火折子来,吹燃,照亮了整个周围。 北堂铭幽深的眸子,毫无聚焦,他的世间一片黑暗,甚至连眼前女子的脸,模糊的也看不清任何。 “其实你的这双眼睛,我能治得好。只不过,要费点时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白霁瑶一边用消毒药水冲洗他手上的伤口,一边给他上药止血,包扎。 北堂铭抿着唇不言,呵……有意思的丫头。 良久,“搞定!”白霁瑶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准备离开原地。 哪想,她才不过踏出半步,就听得原主怨念的残音在脑中萦绕,“报仇……帮我报仇,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我冤……冤啊!” 白霁瑶在内心默默回应,“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洗冤报仇,一定!” “谢谢……谢谢……”那抹幽怨的声音逐渐远去,最后消失殆尽。 白霁瑶止步,回头打量了下男人,之前匆忙为他医治,都没仔细看过他。 他俊美的如雕刻般的脸,五官深邃棱角分明,身躯凛凛,一对斜长的英挺的俊眉,削薄轻抿的唇,虽然他的眼睛看不见,但那双漆黑的锐利的黑眸,宛如黑夜中的雄鹰,孤傲冷清又盛气逼人,一袭蟒袍衬得他俊美到妖治,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受伤的坚硬胸膛,不得不说,是个绝世的男人! 白霁瑶咽了口唾沫,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她蹲身在他面前,启声道:“我救了你,你是不是应该报答我下?” 她既然答应原主为她报仇,必须要回去白府,但凭她一己之力,暂且没办法。 北堂铭的剑眉微蹙,以那双没有焦距的深邃黑眸看着她,“怎么报答,以身相许?” 那她倒是不用,自己都养不活了,再养个野男人,莫得钱! 白霁瑶顺着原主的记忆,迟疑的开口,“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趟南都的白府?我有事找他们。” “白府?那可是赫赫有名的显国公府!你去那做什么?”手下雾眠疑惑的打量着她,只见她浑身褴褛,全是污泥,像是刚从土里爬出来似的。 北堂铭缓缓起身,雾眠连忙扶住主上,他孑然独立,身躯凛凛,站在白霁瑶的身前,“雾眠,弄辆马车,去显国公府!” 白霁瑶嘴角勾勒出一抹笑,“等等!我还落了个人!”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嚎啕大哭绝望的声音——“小姐,小姐你在哪儿!小姐!” 是原主最忠诚的丫鬟念夏,事出前念夏被白府的人打晕在草屋,念夏醒来发现小姐不见了,知道一定是出事了,四处焦急的找寻。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念夏看见了小姐,连滚带爬的扑了过来,鬼哭狼嚎的抱着她的大腿,“小姐,你可吓死我了!” 白霁瑶将她从地上提起,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怕,我没事!” 不一会儿,手下雾眠拉了辆马车过来,北堂铭掀帘入内,白霁瑶对念夏凛凛道:“我们去白府,讨回个公道。” 念夏突然一阵头皮发麻,她怎么觉得小姐有些不一样了?念夏是个聪明的丫头,自是不敢问太多,老老实实的坐在马车的外头。 等白霁瑶坐稳在他的身前,北堂铭暗哑启声,“雾眠,走!” “驾——”手下雾眠一挥马鞭,马蹄轻踏,朝着南都显国公府而去。 白霁瑶眼看着北堂铭要将墨色的纱布遮盖双眸,她立刻握住他的手,制止了这一举动,“先别动,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马车摇摇晃晃,她起身踉跄不稳的俯身抚上他的双眸,这个男人,连眼睛都如此深邃迷离! 白霁瑶观察了半晌,将一瓶眼药水递到他宽厚的掌心中,“好多了!暂且是无碍,只不过要记得每日早夜用这个药水滴到眼睛里两次,七日之后方可彻底好转!” “咚——”马车突然压到石块颠簸了下。 北堂铭从容的搂住投怀送抱的女人,神情更显冷静淡然,“丫头,你跟显国公府有什么关系?” 白霁瑶一把将他推开,兀自站稳身形坐于一边,“你只需要还我这个人情,把我一路平安送到白府就可。其他的事情,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牵扯进来。” “呵……”北堂铭抿着的唇角微松,勾起一抹有趣的弧度,“狂傲的女人。” 【显国公府】 马车停在白府门前,白霁瑶抬头看着泛金的匾额,眼神凛凛,对念夏道:“去,敲门!” 丫鬟念夏心神颤抖,迟疑的伸出手,叩了叩紧闭的大门,“嬷嬷。快开门啊!” “吱呀——”府门缓缓被人拉开,老嬷嬷探头出来,在看见白霁瑶的一刹那,三魂七魄都快吓飞了,“二、二小姐!” 第3章 开棺验尸 第3章 开棺验尸 “是我!”白霁瑶推开一点缝隙的府门。老嬷嬷吓得慌不择路的去找国公爷和主母。 顷刻,显国公府上上下下的有位面的人都来了,站在她面前为首的是显国公白平靖,一脸严肃的模样,后有年迈拄着金拐杖被搀扶而来的老夫人,主母二房贺氏、三房梁氏,小云氏,以及贺氏之女白霁月,梁氏之女白乐清,小云氏之女白幼心,及其丫鬟们! 场面一度僵硬,每个人的脸色都带着一抹难堪,尤其是贺氏,脸色惊变,瞳孔中瞬息万变,稍显不自然。 白霁月一身凤凰丝线绣着的明黄衣衫,衬得她明艳动人,她微抬高下巴,“白霁瑶,你杀人的事情,好不容易才被父亲左右逢源打点好。怎么,现在又跑回来,你是不是存心想要我们白府的人,被你这个棺材子克死啊!” “霁月。”贺氏给女儿使了个眼色,用手轻轻按了按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能如此说。 白霁瑶开始戏精上身,佯势一丝无辜,“大姐素日里不是一向以贤柔端庄的淑女姿态待人的吗?若是传了出去,大姐背地里竟是这样对待自己妹妹的,恐怕……” 白平靖冷眼扫了白霁月一眼,她只得讪汕的退到母亲身后,眼中恨意的光芒不减。 老夫人缓缓走到了白霁瑶的面前,一双饱含风霜的老眼,湿润了眼眶,“瑶瑶啊……你怎么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你受苦了!” 白霁瑶握着老夫人苍老的手,心中有一丝感动,“祖母!瑶瑶在乡下,无时不刻,日日夜夜都思念着祖母,挂念着父亲和白府。瑶瑶终于见到您了,祖母!” 白平靖打断了祖孙的叙旧,冷冷说道:“没有我的允许,你竟敢私自回来,还提什么孝顺!你只要不给白府带来灾难,我就省心了!” 老夫人心头不悦,批评儿子,“你不心疼,我心疼!瑶瑶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是你那可怜难产死去的正妻的嫡女!你忘了自己答应过柔儿,要好好照顾瑶瑶!孩子现在都成了这副模样,你如何忍心——!咳咳,咳……” 老夫人说着说着,竟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白霁瑶轻轻的拍着她的脊背,“祖母,瑶瑶这次回来,就是想证明,人不是我杀的!我一定会揪住背后真正的凶手来!” 白平靖抚着头疼不已的发髻,“你又想干什么!” 白霁瑶走到白平靖的身前,佯势一抹柔弱,“父亲,你可知,瑶瑶差点死在乡野!也是……像我这样晦气的人,总是有人眼不见为净,想要置我于死地!”她的目光投向贺氏身边的两个丫鬟,倚翠和杏雨。 白平靖循着她的目光扫过去,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霁瑶敛了敛,“父亲,女儿是被人陷害的,当时的境遇,女儿实在是无法辩解!只因为父亲不给女儿辩解的机会。女儿现在就证明,人不是我杀的!甚至,我能抓到真正的真凶。若是不能,介时任由父亲处罚!” 原主会医术,这是全府上下皆知的事情。但是会医术,不代表就会验尸。而且当时的场面,原主太过懦弱,吓懵了,什么也没反应过来就被拖下水,导致后来的局面! 老夫人也帮着说话,“平靖,我早就和你说过,瑶瑶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她是我从小身边带着长大的孩子,她的品性我是清楚的,可你却……却因为她是人人口中的棺材子,认为她晦气,给白府带来了灾难,你是连查的机会都不给她啊!” 这时,贺氏给了梁氏一个眼色,梁氏一愣,脸色微变,硬着头皮站出来,语气颤颤道:“这,这人都已经死了,还要什么证明。再说了,这要怎么证明啊?” 白霁瑶轻松一笑,“我要开棺验尸!” ……什么?!开棺验尸!在场的众人惊愕。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乐清缓缓开口,“二姐姐,可是,大姐姐的教书老先生,就是死在你的房里,他们说是你嫉妒大姐姐,因为自己没有教书先生,所以才害死了他。而且当时现场,你的手里分明就拿着带血的凶器呀。” 白霁瑶不紧不缓,“三妹,我当时是被人用药汤灌下去晕倒在现场的,至于是谁陷害我,趁此借刀杀人来栽赃,过会儿等验完尸了不就知道了么?” 贺氏却在此时笑了笑,“洛瑶啊,你是怎么回来的啊?” 面对贺氏的质疑,白霁瑶坦然撒了个谎,“我在乡野生活的时候,在山上找到一些珍贵的药材,让念夏拿去药铺当了,换了点钱。这不是雇了辆马车,回来了吗?” 可梁氏却追问道:“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你怎么回来,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白霁瑶笑着说,“三姨娘,人总是要学会成长的。在乡野待的这段时日,洛瑶才明白,曾经的自己确实太过天真单纯,才会被人陷害至此。但现在,我想明白了。所以我回来了。三姨娘还有什么疑问么?” 梁氏只是轻哼了声,贺氏又补了句,“瞧你说的,洛瑶。谁会想要陷害你呢?” 白霁瑶道:“究竟是谁想要陷害我,陷害我的那人一定心知肚明。” 而白平靖本想趁这机会把女儿送去乡野,不让她这个克星再回来,却没想到她这次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他绝对不会再让她留下。 他大声呵斥,带着严父的威严,“胡闹!你还不快给我回去好好反省!” 老夫人却重重“咚——”将金拐杖砸在地上,“我看这回,谁敢赶走我的孙女儿!上回,你们趁着老婆子我去寺庙上香,就擅作主张把瑶瑶给赶走!这一次,我绝不让你们乱动!” 白平靖吓坏了,连忙蹲身把金拐杖捡起来,亲手递给她,“母亲,万万不可气坏了身子!” 白霁瑶趁着贺氏梁氏又想要阻拦,及时大声道:“洛瑶恳求祖母答应!” 老夫人瞪了眼贺氏梁氏二人,扬言——“都别说了!听瑶瑶的!开棺,验尸!” 只见有几个小厮从府上低着头匆匆出去。 外头手下雾眠,仔细观察着里头的情况,回来通禀:“主上,没想到那个丫头竟是白府的嫡女二小姐!” 北堂铭薄唇紧抿,黑眸流转,“她长什么样?”他有些好奇这个女人。 雾眠以为自己听错了,旋即迅速结巴回答:“……挺、挺漂亮的!” “那与白府的大小姐白霁月相比,如何。”北堂铭听城中人们口口相传,白府大小姐白霁月,容貌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是城中第一美女。 雾眠低头笃思了一会儿,“属下倒是觉得,白府二小姐,白霁瑶更甚!” “哦?为何。”北堂铭微微挑起眉。 雾眠道:“眼睛。她的眼睛很灵动,很纯粹,也很干净!” “雾眠,再坐会儿。”北堂铭调整了舒服的姿势,继续倚在马车内。 第4章 你就是凶手! 第4章 你就是凶手! 几个小厮匆匆的将一口大棺材抬进显国公府,“嘭——”的一声沉重的落在众人眼前。 小厮把她需要的苍术、干姜、醋、酒水都准备给她。 白霁瑶将姜片一一发给在场之人,“尸体腐烂的秽气很冲,含着姜片,会好很多!” 她又当场燃烧起苍术,驱赶尸体的腐气,小厮忍着呕吐之意将老教书先生的尸首抬了出来,白霁瑶装神弄鬼的勾唇,目光一直盯着贺氏与白霁月看,而后当着她们的面,在尸体的耳边,轻声道:“告诉我,究竟是谁害死了你。杀人凶手是谁!” 白霁瑶以耳朵倾听在尸体的口边,白霁月惊吓的后退两步,白平靖见此,厉声斥责,“装神弄鬼!还不赶快验!” 老夫人拄着拐杖,冷哼一声道:“这世间,可怕的不是鬼,是人心!” 白霁瑶从身上拿出一副干净的白色布手套,检查尸体的眼耳口鼻,四肢,与肛门等部位,尸体的头皮上没有蝇虫缭绕,只有胸口的一刀上很快有飞虫聚集。 梁氏难闻的摆摆手,“晦气!太晦气了!” “凶器在哪儿,拿来我看看!”她问询小厮,小厮立刻去拿了过来,包在一个帕子里。 白霁瑶将凶器比对在死者的伤口上,勾唇一笑,“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这、这么快?”梁氏惊讶的出声,被贺氏投来的目光悻悻然的缩了回去。 老夫人连忙由丫鬟荷香扶着走来,“瑶瑶,快告诉我们,凶手是谁?” 白平靖抿嘴不说话,负手在身后。他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混账把戏来! 白霁瑶举起手上的食刀,插在死者的刀口上,大声道:“死者的伤口,呈左深右浅之态!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凶手是个左撇子!” 在医学的理论上,一个普通的正常惯使用右手的人,自然是右手使力大过左手,下刀子的深浅度,必然右深左浅!而左撇子的人,则是惯用左手使力,下刀子的力度必然造成左深右浅的深浅度,这是毋庸置疑的! 白平靖脸色变了变,突然,小云氏之女白幼心恍然顿悟道:“是这个道理,没错!二姐姐,你真聪明!” 这时,梁氏之女白乐清迟疑道:“可是,二姐姐。这人分明是死在你的房里呀,这一点,你又该作何解释呢?” 白霁瑶将死尸的后背翻转过来,只见死者的后背大片的黑,“老先生在死前,后背被火灼烧过!而这把凶器食刀必定是从炊间拿出来的。那么,第一杀人现场,究竟是在哪里呢?是在柴房!凶手先是在炊间取了食刀,而后将人迷晕拖去柴房杀害。火是怎么来的呢?是凶手行凶,慌乱间将自带的火折子掉落在地,引起了火势,灼烧了躺在地上的死者!” 白平靖眼中不住的诧异,那日他不在府中,接到小厮通报说,洛瑶杀了人,加之府上妻妾一哭二闹,他根本来不及多想,火速派人处理后事,随后将洛瑶打发到乡野赎罪。 这番听来,事情实在诸多蹊跷! 老夫人疑惑道:“那怎么才能证明,第一杀人现场,就是在柴房?” 白霁瑶给小厮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死者抬去柴房,她则是手里拿着一坛子酒和醋,众人纷纷跟着她一起过去。 小厮把死者缓缓放下,白霁瑶将手上的酒水与醋都倒在柴房的地方。 贺氏阴阳怪气道:“这是柴房,不是炊间。你把醋和酒倒在这里,不觉得不妥么?来人,二小姐此次回来,神智有些不清,还不快把这里打扫下,扶二小姐回房歇息!” 几个小厮靠近她,白霁瑶冷笑,“二夫人,我这是在利用特殊的手段还原现场,二夫人怎么这么急着就下定论?看完不就好了么?” 梁氏趁着不注意,拿来柴房桌上放着的一碗水,往地上一泼! 白霁瑶发现,“三姨娘,你破坏我的验尸现场,究竟有何用意?” 梁氏散漫的摸了摸发髻,“你这根本就是在把我们当猴耍,什么验尸,分明就是装神弄鬼!” 白霁瑶重新倒醋、倒酒,甚至让醋酒故意流到贺氏和梁氏的脚边,她们愠怒不已。 白幼心不解,满脸天真单纯,“二姐姐,你这是在祭祀老先生吗?” “不是!我是让要尸体说话!”白霁瑶放下酒罐。 “什么……” 在场的人心头骇然,以为白霁瑶是疯了,尸体怎么会说话?! 白霁瑶只是挑了挑秀眉,“尸体,虽然不能再像人一样开口说话!但是他能告诉我们的东西,还有很多!” 被她泼洒过酒水与醋的地方,开始渐渐起了反应。 白平靖扶着母亲老夫人,一干人等渐渐走上前去,俯身探看着地上。 半晌,地上开始逐渐形成一个白色的类似人形轮廓!所有人膛目结舌,惊惧的连连后退! “这、这怎么会!”白平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白霁瑶蹲身,招了招手,小厮将死者的尸身盖在了地上的人形轮廓上,完全吻合!她又招了招手,让小厮移开尸身,地上又开始渗出已干的黑红血迹来! 老夫人受到了惊吓,后退了半步,这地上,分明之前什么都没有!怎么会出现死者的身形轮廓与生前的血迹! 白霁月的手指冰凉,拉着母亲贺氏的手在发抖,恐惧的看着那抹人形。 梁氏吓死了,忙拉着女儿白乐清,嘴上道:“见鬼了,见鬼了啊!”浑身颤抖个不停! 小云氏声音柔柔轻轻,“洛瑶,你可以告诉我们,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白霁瑶记得这个小云氏,是个菩萨心肠的,原主曾经做错事被罚跪祠堂,小云氏就跟女儿白幼心,悄悄给她送食吃,只不过她在家中没有地位,看贺氏与梁氏脸色过活! 白霁瑶嘴角微翘,半蹲下身,“因为!人的肉身在遭遇火烧之后,体内会溢出油脂。而用酒与醋泼洒,能使油脂与泼过生石灰的血迹藏无可藏,最终慢慢的显现出痕迹来!” 老夫人心神凛凛,心中无比的充满骄傲,握住她的手,“瑶瑶,你告诉祖母,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么多的?” 白霁瑶笑说,“我平日里闷在闺阁里无事,就喜欢看些医书。尤其是宋朝有名的验尸官,宋慈的医书。我深受宋大人的教益,所以在此班门弄斧了!” 白平靖顿了顿,道:“那你说,真凶到底是谁?” 白霁瑶面带微笑,“不知道!” 贺氏冷嘲一声,以手拢了拢发髻,“折腾来折腾去,结果还是一句不知道!你这是在拿我们消遣么,洛瑶?” 梁氏也嘲笑,“不就是会验尸么,得出结果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抓不到凶手!” 白霁瑶并不理会她们,只是故意走到一个人的身前,将自己的玉珏不小心丢在地上。 随后,她假装“哦呀!”一声,面前那人连忙捡起她的玉珏,归还给她,“二、二小姐!” 白霁瑶突然收敛笑容,冷冷的抓住此人的左手,凛凛举高,“你,就是凶手!” 第5章 她不是棺材子 第5章 她不是棺材子 那人脸色惊变,左手僵硬的拿着玉珏,一动也不敢动。 白霁瑶在原主的记忆里得知,此人是炊间的大厨阿三,原主曾打趣过阿三师傅是左撇子。 老夫人惊骇,踉跄了一步,“这,怎么会……我们府上的厨子,为什么?” 白霁瑶将大厨阿三手中的玉珏拿下系好,并将他的手心摊开,给他们看,“左手虎口处,有一些细微的伤口,大大小小,新新旧旧。再看他的右手,白皙光洁!我其实早就知道他就是凶手,不过故意说不知道,放松凶手的警惕!趁着他真正松懈的那一刻,我有意走到他的面前,掉下玉珏!人在第一反应上,是顾不得那么多的。他捡起玉珏的手,就是左手!” 大厨阿三突然“扑通——”的跪下,满面是泪,“我对不起老夫人,对不起国公爷!我该死!可是,我是……” 贺氏紧紧蹙眉,望了眼对面屋顶上的人,使了个眼色。 就在阿三想要说出自己是受人指使的那一刻——忽然!从对面的屋檐下,有一支冷箭迅速的射向!阿三还没道出幕后指使人是谁,就被射杀!当场死亡! 白平靖大怒,“快追!一定要查到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我国公府上动土!” 手下雾眠迅速通禀事情经过,并道:“主上,有人放暗箭!” “谁?”北堂铭微微偏首,双眉深锁。 但眼下更让他感兴趣的,是白霁瑶这个女子!没想到,她的本领这么大,与他从人口中听说的瘟神“棺材子”,好似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雾眠望了眼周遭,压低声音,“回主上。这一次,不是宫里的人,也不是南阳王的人!” 北堂铭逐渐勾起唇角,“有趣。显国公府什么时候,也有宿敌了?” 不是雾眠迷信,而是他觉得只要哪里有白府的二小姐白霁瑶,哪儿就必出事,这么说来,主上这一次中毒和受伤,不也是……被她连累的?! 雾眠很认真的说道:“主上,我们还是离白府二小姐远一些。” 北堂铭骨节均匀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着她给的眼药水,“雾眠。你忘了,我幼时与她的遭遇一样。为何我就成了神医口中的气运之子,而她却是棺材子?” 雾眠嘀咕道:“主上跟她不一样。主上至少是从土里被挖出来的……而那白府二小姐,她可是秦氏在棺材里生出来的,还是死人生子。多多少少忌讳的很……” 北堂铭将手中的药水收入怀里,语气淡淡,“回府!” “是!”雾眠将马车从白府开走,一阵风拂过,掀起马车窗边的帘子。 白霁月震惊的看着北堂铭俊美的脸容,凌王殿下怎么会在这儿?! 原来那辆马车里有人,而且坐着凌王殿下!她本以为是白霁瑶自己雇的马夫将她送回府里,却不曾想,她是坐凌王殿下的马车来的!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霁瑶耸肩,剩下的事情就让白平靖去查,她用自己调配的中草药洗手方,彻底的清洁手上的尸秽,白霁月正想去质问她是怎么认识凌王殿下的,结果被老夫人打断。 老夫人笑着握住孙女的腕子,“瑶瑶啊,你在外头受苦了。去好生洗漱洗漱,换件干净的衣裳。我让府上的下人,做了你最爱吃的菜,往后啊,就好好安心住在府上。” 白霁瑶回握住老夫人温暖的手,她大概是白府里唯一一个这么维护原主的人了! 贺氏咳嗽了声,梁氏得到暗示,晃悠着走了过来,搔首弄姿了一会儿,“洛瑶啊,没想到你不过是去了趟乡野,这回来一趟就变了不少呢!在乡野,你一定都吃了不少的苦,瞧瞧这手背……” 说着,刻意抚了抚白霁瑶的手背,发现她的手背确实满是伤痕,又注意到她耳朵的地方,有一颗天生的胎记。 梁氏不经意的侧头,余光看着贺氏,轻轻点头。确认是白府的二小姐。 白霁瑶笑着道:“是啊,毕竟不是谁都能有被诬陷杀人,送去乡野自生自灭,回头还被人埋在土里的棺材板里让毒蜘蛛咬的机会!” 梁氏脸色大变,这抚着的手霎时间缩回,只见贺氏唤来贴身丫鬟倚翠,“去,服侍二小姐沐浴,顺便拿件干净的衣裳给她。” 丫鬟念夏这时候突然说道:“多谢二夫人的好意!只是我家小姐,有我就够了。就不劳烦倚翠姐姐了!” 贺氏不悦,语气冷冷,“放肆!我是这个家的主母!你一个低贱的下人也配在此置喙?倚翠,给我狠狠掌嘴!” 倚翠笑得恣意,抬手就要打念夏的巴掌,白霁瑶眼疾手快,反打了倚翠一巴掌,“啪——”的一声,将她打趴在地! “……啊!”倚翠惨叫一声,坐倒在地上,捂住红肿的脸,“二小姐!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二小姐,是不满二夫人的决定吗?” 白霁瑶脸上笑眯眯,“不好意思,下意识条件反射!总之呢,我自己的人,自己会管教。别人无权干涉!倘若谁要没有我的允许,私自动我的丫鬟。那我只好不客气了!” “你……!”贺氏一时气噎,不敢置信的看着白霁瑶。 白霁月上前将母亲缓缓拉下来,贺氏才平息了过来,愤愤的甩袖就走!梁氏对着白霁瑶冷哼了一声,也跟着走了,走之前,还不忘用胳膊故意撞了下小云氏。 小云氏只默默的受着,白幼心咬牙切齿,道:“娘,三夫人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罢了,心儿。”小云氏轻叹一口气,无意与白霁瑶对上了眼神,她轻轻一点头,离开。 白霁瑶轻甩了下发麻的手,这倚翠的脸皮真厚,打的她手都疼了。 “二小姐,奴带你去洗浴。”老嬷嬷奉二夫人之命,低着头走过来请示她。 “那就有劳了!”白霁瑶应声。 老嬷嬷带着白霁瑶去到她的房里,身后跟着许多下人,一来一回的往她的浴桶里倒热水,“二小姐,老奴就不打扰二小姐沐身了。二小姐若是需要,让丫鬟在屋外吱声便可。” “好,你下去!”白霁瑶打量着房间,这里就是原主之前住的地方。 只见丫鬟念夏速度关上房门,白霁瑶见她一副做贼似的样子,道:“你干什么?” “小姐啊!”念夏嘟囔着嘴,拉起小姐的双手,“小姐你知不知道,今天送我们回府的那位矜贵的男子是何人啊?” “……何人?”白霁瑶还真不知道,她就觉得人家长得太俊了,是她的菜! 念夏压低声音道:“她就是小姐的未婚夫,九皇子凌王殿下呀!” 第6章 小云氏被灌滑胎药 第6章 小云氏被灌滑胎药 未婚夫?九皇子凌王殿下? 白霁瑶之前见他衣着不凡,猜想他定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却怎么也没猜到,他居然是个皇子殿下,还是在外封王建府的。 不仅如此,这样的男人,竟是她的未婚夫! “他认识我么?”白霁瑶想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早就识破了她。 念夏摇摇头,“凌王殿下眼睛不好,看不见小姐的容貌,虽然知晓小姐的身份。可是当小姐站在他的面前,他仍旧是不知道的。” 对,他的双眼是盲的,白霁瑶差点忘记这件事。 “没事,既然他没认出来我们,那此事就翻篇,莫要再提了!” 白霁瑶现在还不想跟他牵扯什么瓜葛,还是能避则避为好。 “可是,小姐……”念夏紧锁着眉,不知还想说什么。 突然,房门外传来疯狂的拍打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救命啊!二姐姐救命啊!——” 白霁瑶一听声音,示意念夏不要再多说话,她迅速拉开房门,就见小云氏之女白幼心哭着抱住她,恳求道:“二姐姐,你快去救母亲!求求你救救我母亲!” “四姨娘怎么了?”白霁瑶蹙眉,看着面前哭成泪人的白幼心。 白幼心只是拉着她,“二夫人派身边的嬷嬷过来,要害我母亲!二姐姐,快救救我母亲啊!” “别急!我去看看。”白霁瑶二话不说,立即提步跟着她去白府的偏院。 到了偏院,正见老嬷嬷低着头匆匆的要走,她伸手阻拦,“站住!念夏,看好她,别让她从这偏院里出去!” 丫鬟念夏领命,拦着老嬷嬷。 白幼心闯进屋里,只见小云氏已经是面如死灰的抚着肚子躺在榻上,“母亲!母亲是不是已经喝下去汤药了!” 白霁瑶坐下给小云氏把脉,发现她脉象已经不稳,危机关头,她立刻在静止的时间里,从空间里拿出催吐的药物,让她服下,小云氏一阵干呕,扶着榻边,将胃中的汤水悉数的吐下。 “吐!再吐!把汤药全部吐出来!”白霁瑶探脉得知小云氏已经怀有身孕,现在胎象不稳,有人给她惯了滑胎的汤药,企图让她流产。 “呕——”小云氏吐的脸色惨白,脸容无尽的痛苦,用手指抠嗓子眼,把胃酸都吐了出来。 白幼心拍着小云氏的后背,哭着说道:“母亲,你好些了没有……” 白霁瑶再度为小云氏把脉,将她扶倒在榻上,旋即出了屋子,走到老嬷嬷面前,“啪——”的一巴掌下去,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老嬷嬷捂着脸,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二小姐如今回府了,就可以随意拿老奴出气了,二小姐若是有能耐,找大夫人置喙去。” 话刚说完,老嬷嬷的脸色大变。 白霁瑶勾唇一笑,“哦!我还在想是谁有那么大的权利,敢来这偏院给四姨娘灌滑胎的汤药,原来是大夫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老嬷嬷吓得连忙跪下,拉住她的裙摆,脸色惊恐,“二小姐!都是老奴不好,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国公爷啊!老奴给您磕头了,您让老奴做什么我都愿意!” 白霁瑶冷哼一声,“念夏,去请我父亲、祖母,还有大夫人她们去大堂!就说有人命关天的事情!” 丫鬟念夏颇有底气的点头,瞪了眼为虎作伥的老嬷嬷,去办了。 这老嬷嬷素日里就喜欢欺负她和小姐,念夏都被她打过多少回,如今小姐想开了,变聪明变强势了,她今后再也不用受委屈了! 白幼心哭着给母亲喂汤水喝,白霁瑶即刻回到屋里,将小云氏的头枕着些,半斜倚着,“四妹,你去抓药!去芦的白术十五克、当归、川穹、条芩各三十克!煮来给四姨娘喝!” 白幼心立刻就去煎药,此时小云氏逐渐缓了过来,口中喃喃,“洛瑶,你因为我得罪大夫人,我于心不忍,我不能连累你……你快走,不要管我了……” 白霁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四姨娘平日里待我有恩,洛瑶自然感恩!若是没心没肺,与畜生有什么两样?我今生有恩报恩,有仇必报!” 小云氏灰暗的眼睛亮了亮,“洛瑶,你这次回来后,变了不少。” 白霁瑶握住她冰冷的手,“四姨娘,人只有经历过生死,才知道,这世间的一切,也不过如此!” 小云氏心神震撼,感恩戴德的缓缓点头。 丫鬟念夏匆匆的跑来,“小姐,国公爷和老夫人他们已经在大堂等着了。” 白霁瑶将被角为小云氏盖好,“念夏,你在这里照顾好四姨娘。有什么事情,即刻来报!” 她将跪在地上一脸不知错的老嬷嬷提起,“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老嬷嬷不知道白霁瑶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气力,她心头骇然,一路几乎是被她拖着走,“二小姐,您饶过老奴!老奴不行了!” 白霁瑶几乎是将人拖拽着去的大堂,将她用力扔去一旁,白平靖见了,皱了皱眉,“洛瑶,你这是干什么?” 贺氏的神色微变,些许的难堪,梁氏也是心下讪汕的交握着手,一言不发。 白霁月清秀的脸写着不悦,柳眉冷竖,“白霁瑶,自从你一回来,我们白府就闹得鸡犬不宁,现在,你又想要做什么!” 白霁瑶提着老嬷嬷的衣领,“敢问父亲,下人毒害主子是什么罪名!” 老夫人一听,走了上前,“瑶瑶,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白霁瑶只是质问着,白平靖沉思着,道:“自然是大不敬,该杀。” 她笑了,“父亲英明!” 白霁瑶抓着老嬷嬷,道:“方才,我本来想沐身。四妹忽然跑来向我呼救,当我赶去四姨娘所在的偏院时,正看见这鬼祟的老嬷嬷从里头出来。而四姨娘突然脉象不稳,经我探查,四姨娘是被人灌了滑胎的药!” 白平靖震撼了,老夫人也愣住了。 老夫人慌慌忙忙,不由分说的就让丫鬟荷香带着自己去偏院看人。 白平靖怔怔,“怎么会?云儿有喜了?她为何不告诉我。” 白霁瑶瞥了眼从容淡定,像是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贺氏,“父亲请细想,若四姨娘能为白府开枝散叶,是天大的喜讯!但四姨娘为何隐瞒不肯告诉?是因为现在胎象不稳,四姨娘唯恐像我母亲秦氏一样,被人陷害失去孩子,故而暂且隐瞒不报。没想到,还是被人盯上,若不是女儿赶去及时,这白府的子嗣,可就不保了!” 白平靖踉跄了两步,勉强扶稳了椅子,他素来疲倦于妻妾争斗,府上嫡庶之争! 收到贺氏眼色的梁氏,慢吞吞的站出来,“这也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洛瑶,凡是都要有证据,你如何就能证明,这汤药是老嬷嬷喂给云氏的,就是滑胎的呢?” “三姨娘问的好!”白霁瑶走到白平靖的身前,拉住父亲的胳膊,“父亲,女儿是断不敢欺瞒父亲的,父亲若是相信女儿。女儿这就带父亲去偏院,证明女儿的话所说并不假!” 第7章 试纸证明有无毒 第7章 试纸证明有无毒 白霁瑶将府上来来往往经过的下人,甚至炊间的下人叫了过来,她首先要证明的是,出入偏院给小云氏端去汤药的人正是老嬷嬷。 “是啊,是阿嬷端去的!”炊间里的几个人如实说道。 “我们也看见了!”来来往往的下人们道。 老嬷嬷想是赖不掉,改口道:“老奴那是给四姨娘送去保胎汤药的,二小姐却偏说老奴是给四姨娘去送滑胎药的,老奴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有苦不能言啊!” 白平靖跟老夫人关怀着小云氏,小云氏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白霁瑶扬声道:“父亲,这吐在地上的就是我为四姨娘催吐的滑胎药!接下来,我给父亲证明,这为什么会是滑胎药,而不是安胎药!” 白幼心怕自己煎的太慢,母亲等不到,于是特意去药方买了现成的药丸来,与二姐姐说的同样的药材与功效,“母亲,女儿从药铺里买回了安胎药丸,你快些吃下。” 白霁瑶伸手拿过药丸,“这颗是安胎药!”她低头,用帕子将地上小云氏吐出来的滑胎药,沾了上去,“这,是滑胎药!” 白平靖与老夫人不解的看着,只见白霁瑶将安胎药的药丸,投入到杯水中融化,她的手里,拿着两条细长的东西,“我左右手上拿着的,是ph试纸。不懂也没关系,很快你们就知道了!” 白霁瑶将一条试纸沾在帕子上湿润的药汤上,另一条试纸沾在融化了安胎药的杯水里,很快,两条试纸就起了不同的反应。 “你们看。滑胎药的试纸上,已经变赤红了!赤红代表酸性。众所周知,孕妇是最脆弱的。在用药物时,必须是温和的。我这条试纸,能测酸、碱性,太酸或太碱,对于孕妇来说,都是有极大危害的!我们再来看安胎药的试纸上,呈鹅黄颜色,也就是中和。它的数值是接近于人体温和的程度的,所以没有什么问题!” 白平靖看愣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看懵了。虽然他们具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也能知晓确实就如她所说的一样!一个是安胎药,一个是滑胎药! 老夫人冷着张脸,对自己贴身的丫鬟荷香道:“去将两样东西,拿去药铺,让叶神医看看。省得有人说,瑶瑶在装神弄鬼,扭曲事实!” 贺氏与梁氏的脸色越来越难堪,白霁月嫉恨的目光愈加强烈,她的手指甲深深的嵌在肉里。 白乐清看了眼大姐,走了出来,握着白霁瑶的手,“真不愧是二姐姐,二姐姐冰雪聪明,不仅能验尸破案为自己证明清白,还能想出这样新意的办法来证明有毒无毒。真是让我心里佩服的紧,想必不过多久,这京城就传遍了,二姐姐才华出众,比外头那些只会琴棋书画的绣花枕头强多了。” “什么?”白霁月怒不可遏的瞪着她,“你的意思,是说我是绣花枕头,不如她一个棺材子?” 白乐清只是无辜的看着白霁瑶,“二姐姐,我们说的是别人,大姐姐怎么就问起来了呢。” 白霁瑶拂开她的手,以为她看不穿她这副白莲花的面具么?挑拨、捧杀,这白乐清,倒是挺会的! 老夫人训斥道:“霁月!瑶瑶怎么也是你的妹妹,往后不准你再叫她棺材子!谁要是敢在府上,提到这三个字,我就赶她出去!” 白霁月的眼眶通红,贺氏将女儿的手淡然的拢了过来,淡淡宽慰道:“别急,霁月。这日子还长着呢。” 梁氏拼命给女儿白乐清使着眼色,让她赶紧退下,白乐清却熟视无睹。 她不知在打什么歪心思,忽然灵机一动,对白霁瑶道:“二姐姐,你如今回来了。那与凌王殿下的婚事,还是依旧?” 一言落下,气氛死寂,众人错愕。 他们似乎都忘记了早年时,两家结的姻缘。 算算白霁瑶今年十五,再有一个月生辰,就及笄了,也是该到了婚嫁的年纪! 白霁瑶皱了皱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夫,她已经打过照面了。 白乐清柔声对白平靖道:“父亲,我们要不要派人去通知殿下?殿下他贵人多忘事,只怕是不记得了。这定下的姻亲,总不好没了。” “这……”老夫人面带犹豫,总不希望自己的孙女连人也没见过一面就嫁过去了,还是希望瑶瑶能够幸福! 白霁月慌张的说道:“父亲,不可以!父亲……”说着,猝然被贺氏拉住了衣袖。 白平靖沉吟了下,“此事,容后再说。五年前的事,也不知殿下是否还有意小女啊。” 五年前,白霁瑶跟随白平靖入宫,在一干女眷里,是最不出彩的一个。偏偏当众落了个水,出彩了。救她之人正是当今的九皇子凌王殿下,当时白平靖就擅作主张为女儿做媒,大庭广众之下,凌王也不好拂了显国公府的面子,只好应下! 白霁瑶得到了原主的记忆,心想:白平靖这分明就是强嫁女儿,硬塞给人家么! 此间,丫鬟荷香奉老夫人之命,将送去检验的药物拿了回来,“老夫人,药已经让叶神医验证过了,与二小姐说的完全一致!” 白平靖怒从心起,愤怒的砸碎杯子,一把掐住跪在地上的老嬷嬷的脖颈,“贱奴!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竟敢陷害云儿,陷害我白家的子嗣,说!” 老嬷嬷被掐的透不过气来。 “老爷,别这样……”贺氏忙过来拉老爷,实则露出阴险的一面,迅速将手中的毒针刺入老嬷嬷的臂膀! 老嬷嬷当即两眼一翻,死了过去! 老夫人大惊,道:“平靖,你、你把她杀了……” 白平靖恹恹的拂了拂手,“不过区区贱奴,不足为惜,拉出去!” 老嬷嬷的尸身被抬走,白霁瑶冷冷盯着贺氏,贺氏被盯得发毛,忽然哭将了起来,“老爷,你惩罚妾身,都是妾身的不好!妾身身为主母,却没管好府上的下人,酿成了这样的过错!” 白平靖厉声道:“是该怪你!你作为主母,若不能操持好整个白府,我自有其他人顶替你!” 白霁瑶忽而道,“洛瑶不解。连父亲和祖母都不知道四姨娘有孕!试问,谁更关心四姨娘,谁又是唯一知晓四姨娘有孕之人呢?” 第8章 敢毒我送你一盘蛇肉! 第8章 敢毒我?送你一盘蛇肉! 白平靖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这话无不在暗示着真正的幕后之人是谁。 他向来疲于府上争斗,不想再节外生枝,“够了!再多派两个丫鬟过去,服侍四姨娘,务必要照顾好四姨娘的日常起居,不得出任何差错!” “妾身知道了,妾身一定会好好派人照顾四姨娘的。”贺氏招了招手,留下两个丫鬟,白幼心一脸警惕的看着她们,抱着母亲。 白霁瑶双手环胸,挑了下秀眉,“这丫鬟,也得要合自己心意!不如让四姨娘自己挑选,尊崇孕妇的意愿为大!” 贺氏冷哼一声,“洛瑶这是认为我的人会伺候不周啊!” “我可没这么说,二夫人喜欢自己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白霁瑶无奈耸肩。 “你!”贺氏气得够呛。 老夫人打断了她,“你们不要再争了,就让老婆子我的两个丫鬟过去伺候……” 说音刚落,老夫人手上的金拐杖忽而掉落,整个人老眼昏花的往后仰去! “老夫人,老夫人!” “母亲,母亲你怎么了!” “祖母,祖母!” …… 白霁瑶接过丫鬟荷香端来的药汤,放到鼻间嗅了嗅,是几味药材的味道,趁着荷香走后,她又用试纸试了下,看看有没有被人做过手脚。 这一幕,让老夫人看见了,慈祥的笑说,“瑶瑶,不用试了。荷香跟着我十年了,忠心耿耿,她是不会害我的。你这个小狐狸呦……”伸起苍老的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白霁瑶将老夫人搀起,倚在榻背上,为她锤肩捏腿,“因为瑶瑶心里在乎祖母,自然是要谨慎细微!” 老夫人心里止不住的高兴,拍着她的手背,压低声音说道:“瑶瑶啊,你回来的凑巧,明儿个就是你父亲的寿诞,介时会邀请许多达官贵人前来,你记着今夜好生准备准备。争取在明日的生辰宴上,驳个头彩。我白府的嫡女,焉能输于庶女!” 这么多年,白霁月与白乐清的风头之盛,她们的母亲贺氏与梁氏又是如此的强势,有时候她也是力不从心,护不了嫡孙女一世,但如今看到孙女这样,她心里也自豪! 白霁瑶勾唇浅笑,“祖母!你这算不算是作弊?” 老夫人撅着嘴看向别处,“我自己的嫡亲孙女,不算作弊!” “好啦,天色也不早了。你不用在此照顾我了,回房去。我啊,让荷香伺候我沐身。”老夫人唤丫鬟荷香进来。 “那祖母好好歇息,瑶瑶走了。” 白霁瑶笑着起身,照顾完老夫人喝完药,回到自己的房内。 她正倒了一杯水,解解渴,思索着今日发生的事情,彻底在脑中梳理了一遍。 只见丫鬟念夏正在房里铺被,突然惊叫出声,“啊……蛇啊!小姐,有毒蛇啊!” “……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白霁瑶从桌前走到榻前,抓准机会,徒手快速抓住扁平的蛇头,一看,是五步蛇,她细细一想,就知道是谁那么心思歹毒了! “等我一会儿!” 她从空间拿出实验工具,将五步蛇口中的毒液全部清除,而后将五步蛇的蛇头以手术刀割去,将蛇肉剥开,放到清水里清洗干净。 白霁瑶再将蛇肉拿到后厨,自己亲手将洗净的蛇肉放到锅里! 念夏吓懵逼了,风中凌乱,几近痴呆的看着自家小姐。 白霁瑶往锅里头倒了辣椒、八角、蒜头、生姜、醋、料酒、酱油,炒之,一股蛇肉的喷香味萦绕整个炊间,香气四溢,她收汁,放在盘中! “哇……”念夏除了惊叹就是惊叹,不由得拍手。 白霁瑶挑眉,将一盘子香喷喷冒着白烟的蛇肉递给她,“送去二夫人的房内!就说感谢她赠的蛇肉,这厢吃不完太多,回赠她一些!盼望她今后有什么好吃的,尽管往房里送!” 念夏“噗呲”一声笑穿,默默给小姐比了个大拇指,随后就把蛇肉给贺氏端了过去。 等回来后,念夏扶着房门的门框捧腹大笑,“哈哈……小姐,你是没看见二夫人和大小姐那张脸,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我差点当场就笑出声!” 白霁瑶拿着个折扇,风流的盘腿坐在榻上扇着,“那有啥,让她们有什么大招尽管使过来,我等着呢!就怕她们太过无趣,我在府上也找不到新鲜事儿可做!” 念夏忽而闻到一股什么香,觉得身上燥热的很,她满脸通红的挠了挠头,“小姐,这房间里怎么这么热啊!” 白洛毕竟也是看过后宫争斗的电视剧的,她细细想了一会儿,走到桌前,低头用手轻扇烛火的灯盏,“念夏,快把门窗全部打开!” 念夏老实的“噢”了声,把房门的八道窗全部大开着,房门也都敞开,让风都吹进来。 白霁瑶将灯盏里的一根草根拿了出来,给念夏,“拿着!还有个东西,一并还去给二夫人!” 她走到榻边,左看右看,发床底一抹黑影,她就知道床底下有人。 白霁瑶用力的抬脚蹬去!只听得一声“啊——”的一声惨叫声,竟然从榻底下连跪带爬的爬出来一个布衣小厮,白霁瑶一把揪住小厮的领子,“念夏!上棍棒!” “小姐,领命!”念夏迅速的不知从哪儿拿来大棍棒,白霁瑶“嘭——!”地就朝着小厮的后背狠狠打去,“二夫人让你来的是!” “啊——二小姐饶命,饶命啊!是二夫人教唆我的!”小厮鬼哭狼嚎,趴在地上动也无法动弹,白霁瑶啐了一口,“啪——”地又是几棍子,“跟我玩阴的,我打不死你!” 念夏在一旁鼓掌踮脚,“打得好!打得好啊小姐!” 最终,小厮被打的骨头散架,白霁瑶大喊一声,“来人!” 顿时有两个下人进门来,看见奄奄一息的小厮,惊骇不定,浑身发抖的低着头。 白霁瑶将棍棒扔了,并将灯盏里致幻的迷药草根递给念夏,“去!连人带草的都给我送去二夫人的房里!就说,下回要玩儿就玩点更刺激的,这迷药的强度不够!” 念夏高兴的说道:“是,小姐!” 小厮遍体鳞伤,嚎啕大哭的被拖走,白霁瑶满头大汗的擦了擦,“竟然还想爬上我的床榻!玷污我的清白,我打的你连爹妈都不认得!” 半晌,念夏一进房门就火速的关门,兴奋的说道:“小姐小姐!那二夫人的脸气得铁青铁青的,我怀疑她差点要被小姐气吐血!” 白霁瑶淡定的喝了口水,“还行!我以为她要带人杀过来,正愁着没人打架!” 第9章 寿宴上驳头彩 第9章 寿宴上驳头彩 丫鬟念夏捧腹大笑,今夜真是她最痛快的一次了!果然小姐就应该要强势一些呀! “对啦小姐,你知道明日是国公爷的生辰吗?”念夏边说,边轻轻将小姐推到梳妆台前,将她的发髻拆下,将簪子放在桌上。 白霁瑶照着铜镜,百无聊赖,“知道,祖母说了。” 念夏笑道:“这可是小姐唯一一次把握机会的时候呀!小姐,你想好明日要在生辰宴上,怎么表现自己吗?” 白霁瑶还真没想好,这琴棋书画方面她果真不会,拼才艺是拼不过的,只有另辟蹊径,来个谁都想不到的创意,才能在宴会上驳个头彩。 “让我想想。”白霁瑶想彻底摆脱废柴原主身上的气质,必须要大放光彩,让那些人刮目相看。 念夏也不打扰小姐,将妆都卸下来,看着小姐专注的样子,默默的退下了。 翌日。显国公府的下人们忙里忙外的在准备显国公的寿诞,门外递帖子进门的达官贵人们数不胜数,丫鬟念夏看着优哉游哉在逗鸟的白霁瑶,满脸急切。 “小姐!你怎么还在这儿呀!大小姐、三小姐、四小姐,她们都去迎宾了!听说今日,皇上跟几个皇子殿下都会来呢!而且小姐您的未婚夫凌王殿下也来啦!” 白霁瑶似乎没听到她的话,只问她,“我昨儿夜里,吩咐你去让人买的那大琉璃缸买了么?” 念夏不知道小姐想要搞什么名堂,只苦闷的点头,“买啦买啦,让人买了三个,搁在后院儿呢!小姐,你想要做什么呀?” “祖母说,我们白府的嫡女绝不能输于庶女,那我自然要在宴会上驳个头彩,哄她老人家开心嘛。顺便,让外面那些说我是废柴棺材子的人,彻底改变对我的偏见!” 原主不会包装自己,但是白霁瑶会,这一次的国公府寿诞,她必定会抓住机会! 白霁月这个风头,是该挫挫了,原主这一嫡女要是被打压多年,再不翻身,情何以堪?! 白平靖笑着迎接各路来庆贺他生辰之人,“多谢多谢,诸位请,请。” “怎么不见白府的嫡女二小姐呀?”人群中,有人提出疑问。 “是呀!这大小姐,三小姐,四小姐,都在这儿了。唯独不见那嫡女二小姐,怎的,她还摆起架子,不愿意欢迎我们不成?”有个穿着雍容华贵的妇人,尖着声音说道。 贺氏笑眯眯的走了过去,将自己的女儿白霁月带去给她们行礼。 白霁月一袭水蓝色的薄烟衫,乌黑如泉的青丝长发柔柔的贴在圆润的肩头,眉黛如雪,唇绛微红,肤若凝脂,吐气如兰,纤腰微微低了低,“霁月,见过诸位夫人。” 端庄典礼,不失礼仪,深得在场之人的夸赞,虽说白霁月是庶女,但是她的风华绝代,已经超越了府上的那位众所皆知的废物嫡女二小姐。 念夏去把探来的声音告诉小姐,“小姐,求你啦!你还是快去迎接宾客!” 白霁瑶拖着几包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到后院,她气喘吁吁,“你有空说话,不如帮我一起!外面那些趋炎附势,攀龙附凤的小人们,有何值得我去迎接的?就算我过去了,她们只会嘲讽的更加厉害,我何必非得看她们脸色,听她们哔哔呢!” “好像……有点道理哦!”念夏帮着小姐运输东西。 白霁瑶抹了把汗,“成见在人的心里,是最不容易消除的!何必跟她们浪费时间动嘴皮子功夫!” 半晌,赴宴的人陆陆续续都到了大堂。 眼看皇帝还没来,白平靖左等右等,突然有个公公急匆匆的跑来,“国公爷!皇上路上遇到了点事,怕是不能及时赶来!皇上说,请国公爷开宴,皇上说他只是过来凑个热闹,不当真的,请你们随意!” 白平靖只好尊敬不如从命,“开宴——!” 有几十个下人端着各色的菜肴酒水送进堂内,白平靖笑着坐在最上座,“诸位请尽兴,不醉不归!” 贺氏轻轻将手搭在女儿的手背上,白霁月了然,嘴角微翘的站起身,“小女白霁月,愿为大家一舞助兴!” 与她同时要站起来的白乐清,悻悻然的坐下,可梁氏却不饶,笑眯眯的说道:“霁月啊,我们家乐清的琴艺也是一绝的,不如让她给你伴舞!” 白乐清的眼眶微红,她本来准备的是舞,没想到被白霁月抢去了风头,母亲却还要她给白霁月伴舞! 贺氏的嘴角咧的更开了,抬手懒懒抚了抚发髻,“这样也好。” 白乐清只能接过琴,在大堂外,给白霁月奏乐,她心有不甘! 随着一曲悠扬的乐曲响起,让众人如沐春风,不觉夸赞,白霁月的身段翩翩,折腰如细柳,如同天女仙下凡,一舞《洛神赋》,动摇了在场宾客们的心! 但唯有一人,他只是抿唇不语,淡淡的望向堂外。 老夫人笑着看着,忽而注意到瑶瑶不在堂内,让荷香去找。 荷香四处找寻,在后院门口看见正拍打着身上灰尘的白霁瑶,“二小姐!宴会都已经开始了,大小姐与三小姐正在大堂抚琴跳舞,二小姐,你的曲艺可准备好了?” 白霁瑶先前叫的一帮小厮来了,帮她把东西抬过去,她笑说,“荷香,我准备的不是曲艺,而是个惊喜!走,让我们拭目以待!” 荷香满脑子疑问,念夏偷偷告诉她,“我们家小姐一定是这次宴会上最出彩的!” 白霁月一舞毕,收获众宾客们的夸赞,“真是倾国倾城,动人之姿啊!” 只可惜,是个庶女,非正室所出,令人欢喜之余有些遗憾。 这时,荷香忽而高声提醒诸位,“二小姐到——”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从白霁月脸上移开,全部投向白霁瑶的身上,而后不知谁倒吸一口凉气,引得众人在底下窃窃私语。 只见,面前的少女仪容韶秀,一袭鹅黄薄纱裙衬身,她的身姿曼妙,说不出的清新脱俗,一对灵眸如泓溪般清澈,乌黑的青丝绾着流云髻,额前垂着一颗白色珍珠,樱桃小嘴不点而赤,月眉星眼不乏一丝冷艳,嘴角挂着一抹纤纤的笑。 众人吸气,无不被她纯洁无瑕清新脱尘的外表吸引,三魂七魄都似要被勾了去。 白霁瑶没有意识到他们对她的想法,只是含着笑意,道:“让诸位久等了!小女适才因为准备给诸位庆贺的大礼,而耽误了入宴,还望诸位不要见怪!” 众人听她的谈吐一气呵成,直爽伶俐的很,半点没有废柴的懦弱相,不觉匪夷所思! “是什么大礼啊?我想看!”有人端着酒盏,说道。 白霁瑶一笑,“好,那小女就给诸位开开眼,在场之人可不要眨眼哦!请诸位随我一同走到堂外,保证你们不会后悔来此一遭!” 第10章 谁杀了魏国公之女 第10章 谁杀了魏国公之女? 所有人都被白霁瑶勾起了兴致,争相跟着她去看。 只见堂外,有三名小厮不知什么时候,把三个巨大的透明的琉璃缸摆在三四米高的木高台上,右侧分别都有可以上去的木梯子。 白霁瑶一手提一个小型的沙袋,上去木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将一包白色颗粒的东西倒入透明的琉璃缸中。 另外一包类似石头一样的东西也倾泻进去,又接过一桶水,倒入。 “哗——”只一瞬间,琉璃缸便突然起了巨大的变化! 本来透明的缸内,忽然从底部生出蓝色、白色、黄色、肉色、甚至各种各样颜色的芽状、树状的“花草”! “哇——这是什么?好美啊!”白幼心第一个发出感叹的声音。 有人揉了揉眼睛,“这怎么可能啊!她分明就往琉璃缸里倒了石头和白盐,怎么缸里头就多出这么多五颜六色的树植!” 白霁瑶利索的从梯子上下来,自信一笑,“这叫空中花园!” “不可能……这是什么戏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是啊!这究竟是怎么变出来的?” “二小姐,你倒是说给我们听呀!”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被白霁瑶吊足了胃口,白霁瑶轻松一笑,“这是实验!我刚才放进去的并不是白盐和石头,而是金属盐与硅酸钠!这两者一旦融合,就会发生化学反应,也就形成了这么浪漫的‘空中花园’的景象!” 白霁瑶又爬上第二个梯子,往琉璃缸里倒入白色的水,霎时间,透明的琉璃缸内突然出现大量的金色的颗粒漂浮,整个缸内全都是黄金色的东西! “各位看好了,这叫黄金雨!”白霁瑶笑着跳下,拍了拍袖子。 “我的天……分明倒进去的是清水,怎么全都成了小小黄金聚集成的黄金雨!这岂不是与那点石成金一样!这是何等的本领啊!” “厉害,佩服!白家的二小姐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大大小小的带着惊呼的声音油然而生,白霁瑶也不解释科学原理了,又上了最后一个梯子,这一次,她将空的琉璃缸直接抱下来! 人们都期待她又会弄出什么让人新奇的东西来,眼巴巴的看着。 而白霁瑶在众人屏气凝神之下,往琉璃缸里用试管滴了几滴东西进去,突然,她迅速的抛开,众人见此,也快速的逃离琉璃缸。 只听得“嘭——”的一声!琉璃缸里的东西迅速的窜上天,高大十几米,白色的像云朵一样,椭圆形又长如柱子的不知名东西。 “这个呢,就叫大象牙膏!”白霁瑶迅速给暗中的小厮使眼色。 忽然,小厮们端着八个正在往上冲水的东西过来,宛如喷泉,水花上头突然被冲上八个大红字: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哇——”众人彻底的惊叹。 白平靖的眼中也是止不住的诧异,场面是盛大,人们之渺小,各个目带惊艳的抬望着! 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道:“我的瑶丫头啊!真是个古灵精怪的!” 众人趁此雅兴,皆礼道:“恭祝国公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白平靖一贯严肃的脸面,此时也逐渐开了笑颜,“多谢诸位,多谢诸位!” 白霁瑶又吹起了泡泡,满天空都是,达官贵人的小公子小姐们,都喜欢的很,开始徒手掐泡泡,还问她究竟是怎么做的,将她围了起来,深受孩子们的喜爱! 小厮们等喷泉没气不喷了,迅速拿过八道红字幅,开始热热闹闹的上道具,舞狮子,敲锣鼓,这热闹的气氛堪比京城的除夕夜! “好!好!非常好!”皇帝忽而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笑意不止,众人叩拜,皇帝允他们免礼,白平靖连忙迎皇上入堂。 今日的宴会,白霁瑶已经给众人添了深刻的印象,她这个幕后的主使人也该退场。 可当她避开皇帝和等人的耳目,正打算从人群里钻出去时,猝然迎面撞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头上的珠钗掉落在地。 白霁瑶的胳膊被一双有力的手握住,将她缓缓抬起,她对上一个双眸系着墨纱的俊美男人……是他! 北堂铭抿着唇,以手感应的从地上拾起珠钗,并以他绣着黑蟒的墨帕轻轻擦拭,继而抚上她柔软的青丝上,将珠钗固定在她的发髻间。 动作流畅一气呵成,给人一种,他并没有瞎的错觉。 白霁瑶略有些尴尬,“……多谢!你的眼睛,好些了么?” 空气里的泡泡落到他白皙分明的骨节上,他微微侧首,“好些了。这就是你制造的泡泡?” “对!”白霁瑶觉得他不能看到她方才那些好玩的东西,有些可惜。 看着他毫无焦距的双眸,她鬼使神差的握起他的手,去触碰空气里的泡泡,“这些是透明的,圆圆的气泡,泛着点点彩色的光,你只要一触碰到它们,它们就会消失!” 雾眠大惊失色,张着嘴看着白霁瑶如此轻松的执起王爷的手。 北堂铭从她温热的小手里抽开手,“……本王,不需要你来教。” 他满面不自然,提步敛袖,走进了大堂。 白霁瑶瞪了他一眼,死傲娇的王爷。我还不愿意教你了呢。 念夏正从不远处跑过来,拉着她,“小姐,可算找到你啦,我们快进去!” 白霁瑶好不容易可以开溜,就因为他的出现,挡了她的路,真是令人不悦。 生辰宴上,大堂内,白霁瑶的对面,正坐着不苟言笑,稍许冷漠冷淡的北堂铭,他修长的手指轻执着杯盏。 “小姐,你怎么一直在看凌王殿下啊?”念夏小声的附耳问道。 “闭嘴,我什么时候在看他了!”白霁瑶只是在想,患有眼疾的人,饮酒是大忌……罢了,不关她的事! 正觥筹交错间,坐在上峰的皇帝,在扫到席间的人时,突然看见魏国公之女脸面不适,正想问候。 可不成想,就在此时,魏国公之女魏霏突然“噗——”的一口鲜血喷出,众人惊恐的站起。魏霏“嘭”地倒下。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没有一点预兆! 皇帝惊惧的站起,“怎么一回事!” 白霁瑶意识到事情不对,而且她发现地上的鲜血是黑色的! 她迅速提步走到魏霏身前,想动手检验,白平靖连忙道:“小女精通医术,请皇上准许小女检验!” “朕准了!快让她看看!”皇帝面带担忧。 半晌,众人死寂。 “她死了……!”白霁瑶伸回手,瞳孔凛凛,究竟是谁敢当着白国公府的面暗中杀人?! 第11章 魏霏怎么中的毒 第11章 魏霏怎么中的毒? 堂中登时大乱不堪,众达官贵人皆面带惊惧,纷纷站起身围聚了过来。 乱中之乱中,白霁瑶却能镇定自若,她对念夏道:“速去取皂角水来,我有用!” 丫鬟念夏万般不敢耽误,跑着去了院子中,摘了好几片新鲜的皂角叶,浸在盆水中,她慌里慌张的端着皂角水进来,“小姐,水来了!” 只见白霁瑶当着众人的面,以手摸到发髻间镶嵌的银钗,拿出干净的帕子,沾着皂角水反复的擦洗,而后探入魏霏的喉内。 “谁有纸?”她回首问在场愣住的人们。 不知谁及时反应了过来,双手递给她一张纸,“在下有一张诗纸,不知可否能用。” 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一行行的诗句。 “能用!多谢。”白霁瑶将纸塞入死者魏霏的口鼻中,密封住。 皇帝惊骇,指责她道:“……你怎么能把银钗放在她的喉中密封呢?” 她双手交叠,向着皇上行礼,叩拜于地,道:“回皇上的话,臣女是想试毒。” ……试毒?!在场之人面露惊诧之色,他们可从未见过,有这样试毒的啊! 难道不是直接用根银针放到口中沾下血就行了吗?这,或许是他们孤陋寡闻了! 这时,白国公府的贺氏、梁氏走了过来,白霁月与白乐清在一旁看着。 白霁月内心一阵冷哼:白霁瑶可真是傻的,这分明不关她的事情,她却要出手,这不是揽麻烦自身么? 见白霁瑶没有所动,皇帝紧拧着眉头,道:“那你现在为什么不进行下去呢?” 皇帝不得不怀疑,她的能力到底行不行,他到底还是想让太医过来看看。 魏国公若是知晓他的女儿惨死在白国公府,一定会上朝来找他讨个说法,央求他彻查此案,介时,他必会头疼难忍,无法回避。 白霁瑶是第一次见到皇帝,被一股天赐的龙威给压迫住,她努力的平静自己内心的颤动,“回皇上,还需要再静待一会儿,才能得出结果。” 说不惊惧是假的,天子不愧为天子,这样的气势压得她不觉冷汗涔涔。 皇帝似乎跟白霁瑶杠上了,看她年纪轻轻,就懂得医术,认为她的医术并不精湛。 他拂开龙袍,走上了上座,落座道:“既然如此,那朕就等上一会儿。只是,朕想问你,你怎么会懂得验尸的?” 魏国公白平靖想过去帮着女儿说话,贺氏趁机拉了下老爷,对他摇了摇头。 此时此刻,满堂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白霁瑶,以及对魏霏的突然之死仍然没缓过来的一些人们。 白霁瑶迅速思索,漂亮的水眸转了圈,她急中生智,道:“皇上,因为臣女自小饱读医书,平时也很钻研医术,尤其是对于验尸方面。” 皇帝又问道:“为什么是验尸。” 白霁瑶笃思了半会儿,回道:“因为臣女毕生的心愿,就是希望能够有朝一日,铲除世间的冤案,为民洗冤,还天下一片澄清玉宇!” “有趣,有趣。”有一阵磁性的男子声音,从坐席间缓缓传来。 那男子身穿华贵的玄色衣袍,他的青丝利落的绑在脑后,垂泄而下,更显得他俊朗如斯。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高贵的南阳王,皇叔北堂墨弦。 北堂墨弦唇角勾着笑意,对身旁的北堂铭道:“此女甚是有趣,煜儿,你觉得呢?” 北堂铭的神情宛如冰霜,他淡淡启声道:“侄儿认为,眼下验尸结果最重要。” 良久过去,白霁瑶将堵住魏国公女魏霏口鼻的纸拿去,因为顾虑到纸上的墨,她是看准魏霏口中没有分泌的唾液,才为之,不然不能如此做,怕墨汁会混淆视听。 她将塞在魏霏喉咙里的银钗拔了出来,亮相众人面前,她呈现给皇帝,道:“皇上,银钗呈青黑之色,若是通过皂角水清洗,其色不去,那便是中毒。” 她将银钗放入皂角水中,反复用帕子擦洗,但上头的青黑之色根本擦不掉。 白霁瑶凛凛的看着青黑色的银钗,道:“皇上,魏霏死于剧毒!” “哗——” 瞬然间,坐席上的王公大臣、达官贵人们无不惊恐极致,他们窃窃私语,头皮发麻,浑身鸡皮战栗腾起! 究竟是谁胆敢在白国公的寿宴上毒害魏国公的嫡女魏霏! 皇帝脸色难堪,缓缓的搀扶着座椅起身,走至魏霏的身前,夺过白霁瑶手中的银钗,放在自己手上看了看,“不错,银钗确实青黑,魏国公嫡女确实死于毒害。” 他追问道:“那么白霁瑶,你可知魏霏是中了什么毒?她又怎么会中毒的?” “臣女现在一验便知,请皇上稍后臣女,臣女自会给出答案。” 白霁瑶言罢,首先检验魏霏生前所用的食物、酒水,她这一行为举止,使得满堂的人都不敢再动面前的吃食。 有平日在朝堂上与白国公白平靖意见不合的,趁此抓住把柄,弹劾于皇帝,他道:“皇上啊!白国公与魏国公向来不和,这其中,白国公府必定脱不了什么干系!” 白平靖闻言,惊骇的走出,作揖道:“皇上,老臣确不知此事!请皇上明察!” 皇帝深深的拧着眉头,走了两步,道:“魏国公今日没来寿宴,他若是得知她的女儿死在你的府上,加之你们平日的不和,他一定会怀疑你啊。” 白平靖脸色惊诧,道:“皇上,老臣确实是冤枉的!恳请皇上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以还我白公府的清白!”他掀开官服,沉重地叩于地上。 “请皇上明察!”白国公府的贺氏、梁氏、白霁月、白乐清等人,纷纷的叩下恳求。 此时,白霁瑶已经验完食物与酒水,她一并叩首回答,“回皇上,白国公府下人们为宾客所准备的酒食皆无问题。皇上大可再让太医复验之,以此证明臣女所说的无错。” 皇帝疑虑的扫了眼杯酒,道:“当真没错么?可魏霏的杯酒里只有半杯酒,必然是她饮过酒水之后中的毒。如若不是这样,那魏霏又是怎么中的毒呢。” 第12章 奇特的毒针 第12章 奇特的毒针 白霁瑶也在想这个问题,其实慢性的毒药可能性比较大,也就是说,魏霏很有可能在来白国公府的寿宴之前就已经中毒。 恰巧,赶在白国公府的宴上发作,中毒而死。但也有可能不是。 白霁瑶定了下神,回过神来,耐心的对皇帝道:“回皇上,臣女想申请规避一下。臣女想带着魏国公府之女魏霏的尸身,单独在房内验尸。只因魏霏是女儿之身,不方便将身子露给众人看。” “……好!”皇帝略微思忖,召身边随行的婢女宫人随白霁瑶一起。 美言是帮衬着些,实则是监视她,想看看她有没有什么越矩的举动,毕竟人是死在白国公府的,而白霁瑶又是白府的人。若确有其事,难保她会遮盖什么。 “请帮我把人抬起来,有劳!” 白霁瑶之所以要规避,实则是想利用空间里的验尸台,详细的检验一番,定能知晓。 “是,姑娘。”从宫里出来的婢女,二人缓缓的将魏霏的尸首抬起来。 可就在这时,忽然其中一名婢女松开了手,她痛苦的“哎呀!”一声,另外一名婢女扛不住魏霏尸身的重,跌落在地。 皇帝勃然大怒,训斥道:“我看你们是在朕面前享福享惯了!现如今做这点事都不好么!” 那名婢女连滚带爬,泫然欲泣的跪下磕头,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奴婢是被扎到了针,所以才一时不慎,请皇上责罚奴婢!” “什么?被针扎到了?哪里来的针。” “回、回皇上,真的有针啊!奴婢不骗皇上。” 婢女甚至将自己被扎到的手呈现给皇帝看,只见她的食指头,不断的往下滴着血。 白霁瑶注意到这一点,顿时凛然的将魏霏的尸身翻了个边,她轻唤道:“有没有人帮我一把?我需要五人。分别托住魏霏的头、双臂、双腿。注意不要碰到她的身体,尤其是衣物。” 在场之人面面相觑,梁氏示意自己的女儿过去,白乐清本不愿意,但在梁氏的催促之下,只好不情不愿的过去了,白霁月见此,也愿意过来相助。 但白霁月的心思,并不是真心出于她想帮忙。而是,她想在宴会上,驳得达官贵人与皇上的欣赏,尤其是北堂铭。 贺氏与梁氏相继来帮衬,白霁瑶托住魏霏的头颅,一起将人搬去了一间空的客房内。 “这是要做什么呀?” “不知道。不过没想到传说中的白府废柴二小姐,还是有些能耐的嘛。” “那怎么传出去的名声并不好听啊?” 在场的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开始怀疑外面流言的真实性。只因今日宴会上,所表现出来的白霁瑶,确实很令人惊喜与满意。 皇帝等人随后离开大堂,所有人都带着狐疑的候在客房的外头,等待着。 “嘭——!”白霁瑶迅速关上房门,刻意落了栓,没让婢女进门,她将魏霏的衣裳通通解下,将她的身子翻转过去。 ……果不其然,她在魏霏的背脊后发现一大块青紫肿起的脓包! 她将魏霏的衣裳迅速抖着,随之七根银针陆陆续续的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那一根根青黑的银针触目惊心! “该死的,是谁这么狠毒!”白霁瑶看着魏霏光洁的脊背后头满是针孔,不禁心头揣测,魏霏究竟得罪了谁,竟遭此毒辣的狠手? 白霁瑶甚至发现,魏霏的体内还有已经嵌入的毒针,没有拔出来。她将魏霏带进了空间的法医实验室,将她的尸身放在验尸台上。 白霁瑶利用消毒工具,将魏霏身体里的银针一根一根的拿出来,放在一旁的台上。 最后,她又检验魏霏的全身,发现她的身体还有大大小小的旧伤。也就是说,这一次的毒针是真正了结她最终的性命,而此前,魏霏就已经经历过迫害! “这毒针的形状很是奇怪。”白霁瑶手头摆弄着,她发现这毒针长有一寸,针头是赤色的,针尾的尾尖是蓝色的!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古怪的剧毒工具,莫非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毒针? “我要看看这毒究竟有多厉害!”白霁瑶利用试验台,开始试验,她将毒素提炼出来,进行研究,最后,她发现,这毒里面有数十种毒药混合,根本无药可解! 而且,她方才检查魏霏的衣裳,发现她衣裳里有夹层,夹层里有针眼扎过的痕迹。也就是说,魏霏并不是早就被扎了。而是,有人蓄意提前在她衣裳里动了手脚。 等魏霏到了席上,等到确切的时机时,再有人从魏霏的身后,拿东西狠狠推了她一把,促使那毒针刺入她的肌肤内,让其死亡! 她之前所推测的并不是慢性毒,真正的缘由反而是这个! 白霁瑶难掩饰住内心的震撼,她迅速处理完后面的事宜,退出了空间,恢复原样。 这世间,人心凉薄,最是可怕! 她“嘭”地一声,推开客房的房门,举起手中以帕子收拣的毒针,道:“魏国公府之女乃是中了毒针而死!凶器正是我手里的这二十七根毒针!” “……什么?毒针!” “怪哉!怪哉!何人敢如此胆大妄为啊!” “想必那罪魁祸首定是用毒针的高人啊!” 众人细细索索的底下交谈着,无人脸色不带着惊变。 “让朕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毒针。”皇帝抖了抖袖口,露出一双手来,准备仔细看看。 白霁瑶正打算将针裹在帕子里交给皇帝身边的婢女时,哪想,那名婢女还没接过帕子,便一阵口吐鲜血,竟缓缓的栽倒在了地上! 皇帝惊惧的后退了半步,指着骤然猝死的婢女,道:“这、这……” 另一名婢女突然回想起来,大骇道:“方才玉珠说她被针扎了!” 这也正反应了,魏霏果然是中毒针而死!众人惊愕连连,皇帝面色惨白。 第13章 魏国公大闹白府 第13章 魏国公大闹白府 白霁瑶的目光扫视着底下的人,她在找跟魏霏一起过来的侍从。 但无意间,碰到了一抹灼灼的目光,原主的记忆告诉她,这是皇叔北堂墨弦,而他现在正温和的看着自己,温柔的眸底带有一抹玩味。 她默默的移开眼,转将视线落在了北堂铭的俊脸上,他的瞳孔依旧没有焦距,冰冷的可怕。 北堂墨弦一袭玄袍,他微拂了拂,缓缓走上前,对白霁瑶温笑道:“不知白二小姐,可否将你手上的毒针给我看看。” 白霁瑶仔细的打量了他一下,点头道:“皇叔请自便。” 北堂墨弦反复的看了半晌,皇帝试探的问道:“不知皇叔,可看出来什么了?” “臣觉得此毒针很是罕见,若是想要找寻它的主人,说难很难,说容易也容易。因为其一,罕见的毒针,往往深藏不露,无处可寻之。其二,正是因为其罕见,故而缩小了找寻的范围。”他带笑的眸子却露出一丝的漆黑,星星闪闪。 白霁瑶听着他的话,像是话里有话。 她低头沉思,难不成,这北堂墨弦,知道些什么? 在人群中淡然自持的北堂铭,一袭金丝凤凰的墨袍加身,淡淡的走上前来,他的语气冰凉,道:“白二小姐,没注意到人群中少了一人么。” “多谢殿下的提醒,小女正在找。”白霁瑶还在为之前的事情怄气,语气显然有些僵硬。 话音刚落,就见白国公府的小厮匆匆的来报,“国公爷,魏国公来了!” 白平靖脸色一沉,下意识的向皇帝投去相助的眼神。 皇帝敛了敛龙袖,启声道:“快去带魏国公来朕面前见朕,此外,将白布覆上魏家大小姐的身上,以免魏国公因此受到惊吓。” “是,皇上!” 顷刻,没过多久,魏国公沧桑的老脸就映入众人的面前。 他几近是痛哉哀嚎的踉跄的走了过来,旋即,看见那人形的白布,他在众人面前,也难以抑制面子,大声道:“霏儿啊!不——” 而去通禀魏国公的丫鬟,魏霏的贴身婢女回来了,她低低着头站在一边。 白霁瑶不自禁的走到她的身旁,问道:“你就是魏国公府嫡女魏霏的贴身丫鬟?叫什么。” 婢女见她有些害怕,手抖着,道:“回小姐的话,奴婢莲香。” 魏国公老泪纵横,跪拜在皇帝身前,道:“皇上,你要为老臣做主啊!霏儿是老臣最看重的孩子,她是老臣最心爱的女儿啊!她如此死的不明不白,老臣不能接受啊!” 皇帝满是不悦的扫了眼魏霏的丫鬟,这个丫鬟倒是胆子大的很,竟敢没有他的允许,私自的出府去通禀魏国公,致使他在此为难。 当着魏国公的面子,皇帝又不好下令将此丫鬟拖出去斩了。 “爱卿,你快些起来。朕也于心不忍啊,不过,朕答应你,一定会让大理寺查清楚此案,找出幕后凶手,为令嫒报仇!”皇帝托着魏国公的双臂,让其起来。 魏国公以袖口缓缓揩着老泪,他的视线定在白平靖的脸上,他冷哼一声,道:“白国公,我的女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惨死在你的府里,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这最后一声急火攻心,使得魏国公几近要吐血,剧烈的咳嗽起来。 白平靖这厢难捱,道:“这,这尸检的结果已经出来了,证明魏大小姐是死于中毒!她的身上共有二十七根毒针,就连皇上身边的婢女,碰了令嫒的衣裙,也被毒针所刺而亡!” 魏国公大喝道:“是何人验的尸!” 白霁瑶坦然的走出,到他的身前,道:“小女见过魏国公!魏大小姐正是由小女验的尸。国公爷若是不信小女,大可再让宫中御医复验。小女绝不会介意。” 魏国公看着她,冷哼一声,道:“原来是白府的二小姐呀,你在外头的名声可不好听。我自然是不信你的。来人,将我女儿的尸身带回去,我要让人复验!” 他启声,跟来几个从他府中带出去的小厮,将人抬走。 魏国公又向皇帝倾诉,潸然落泪,道:“皇上!白平靖素日就与老臣诸多不和,万一是他有心报复,刻意找人陷害我家小女呢?皇上,我家小女死在白府,不能不给我一个交代啊!” 皇帝顿然间头疼不已,他料想中的事情发生了。 这时,北堂墨弦勾唇缓步上前,对魏国公道:“依我看,不如这样,此案暂且就交由大理寺与白家二小姐共同探查,如何?这白二小姐的本领,在场之人都已见识过。况且,她不是还说过,她此生的志愿便是希望扫清天下冤案么?” 白乐清闻言,心底一阵冷哼,这回又让白霁瑶出尽了风头,凭什么她会得到南阳王殿下的欣赏?凭什么! 白霁瑶自愿站出,请示道:“皇上!小女愿意配合大理寺的调查。而且小女必定会证明,魏霏大小姐之死,与我白国公府毫无关系,凶手另有其人!” 她就事论事,不管白府里有什么“妖魔鬼怪”的人,她都要坚持正义,坚持是非黑白。势必要揪出真正的凶手,还白府一个清白,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同时,这也是她的职业素养! 一旁看着的老夫人心底欣慰,不愧是我白府的好儿女,瑶瑶! 皇帝见她如此自信的模样,便准了,他道:“好!朕就给你一个月的期限,一个月内,若是你不能证明白国公府的清白,那最终的结果,你该知晓。” 白霁瑶礼道:“小女知晓,多谢皇上!” 皇帝都发话了,魏国公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只是冷冷的瞪着白平靖,要是白霁瑶不能找出杀害他女儿的凶手,他就要让白霁瑶给她的女儿陪葬! 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白国公府,更不会放过白平靖的! 皇帝四顾了下,看着众人们,道:“朕也累了,朕要回宫去了。诸位爱卿们,请自便!”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纷纷告退。 但唯独只有北堂铭与北堂墨弦还没有走。 第14章 舍不得给本王用好药 第14章 舍不得给本王用好药? 北堂铭的身边,站着按剑原地的雾眠,二人于原地不动声色。 而北堂墨弦却扯动唇角,勾唇一笑,走到白霁瑶的身前,轻声道:“没想到,外人看在眼里的白府废柴二小姐,却在今日宴会上摇身一变,真是令人惊喜连连。” 他的声音愈发低低,以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对她道:“……我有幸曾见过这奇特的毒针,若是想要线索,请二小姐来一趟我府。” 白霁瑶下意识的看了眼他身后淡然自若的北堂铭,她的嘴角微翘,“既然南阳王殿下有案件线索,那小女择日就登门拜访!” 北堂墨弦满意的负手,缓缓正回身,只是笑了一笑,声音悦耳。 回想起宴会上她所施展的本领,真真有趣至极。 他回过身去,在北堂铭的身侧,看着府门口,道:“煜儿,你为何还不走啊?” 北堂铭的一对剑眉微舒,淡淡道:“皇叔先行一步,侄儿还有话要与侄儿的未婚妻言。” ……未婚妻?北堂墨弦拧了下眉,他蓦然间想起几年前的那桩事来。 是了,想必就是那个时候,定下来的。 白霁瑶狠狠瞪着北堂铭,她自己都还没打算承认,怎么就算是他的未婚妻了?之前他怎么不告诉她,她是他的未婚妻呢! 见北堂墨弦要走,白乐清急忙的上前两步,道:“殿下请留步,小女送送殿下!” 她等了许久的机会,终于等到了今日。她岂能轻易错失? 北堂墨弦不知这声清脆的声音是从何人口中传出,只见白乐清秀丽的脸容。 他的黑眸中闪过一抹惊艳,此女正是之前在堂上,为白家大小姐抚琴的白三小姐。 “原来是三小姐啊。”北堂墨弦刻意缓了缓步。 “是的,殿下。”白乐清腼腆的理了理自己的青丝,随他慢慢的走向府外,她的心情掩饰不住的激动与欣喜。 白霁瑶则是没好气的双手环胸,看着北堂铭,“凌王殿下,请问殿下你还有什么别的事吗?若没什么事的话,这天色也不早了,我要准备洗漱去了。” “站住。”北堂铭低沉的声音唤住她,“本王还没允许你走,你就擅作主张的要走?” 白霁瑶背对着他,满脸的怄气。 她好心好意让他感受下她制作出来的泡泡,结果他给她摆脸色? 她现在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白霁瑶,可是个记仇的人! “那请问凌王殿下,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小女吗?” 白霁瑶的秀眉微挑,一副看看他想以什么理由留住她的样子。 北堂铭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食指按在双眸的墨纱上,一字一句道:“眼药水,不够了。” 白霁瑶低头沉思,这不可能啊,她明明给了他一瓶的,少说也能滴个一两个月的! 她不禁皱起了眉,向他伸出手,道:“请殿下把眼药水的空瓶子给我看看。” 北堂铭侧眼瞟了眼雾眠,雾眠低咳了两声,从腰后将眼药水瓶拿了出来。 白霁瑶惊诧的接过,举起来看了看,“殿下,了不得啊。你这是拿我的药水洗眼睛呢!” 雾眠差点没忍住,憋的死死的,脸都给憋红了。 他的身后的衣裳一大片湿漉漉的,都是被他偷偷倒掉的眼药水。他明白主上的意思。 北堂铭仍旧俊容淡定,他嗓音低淳的启声道:“你再多给本王几瓶。本王觉得此药水疗效甚好!” 白霁瑶狐疑的盯着他看,“不不。照殿下你这么用法,剩下的六日,怕是要给你准备五瓶都不够用!” 她本来打算给北堂铭一瓶眼药水,让他滴足七日,就可以彻底消除毒蜘蛛引发的眼疾之炎症,没想到,他倒好,一两日就给用完了!人家是滴眼药水,他是洗眼药水! 凌王殿下他,真是个人才啊! 北堂铭紧抿着薄唇,略有些不悦,他的剑眉紧紧凝聚在一起,冷冷道:“怎么?你舍不得给本王用好药?” “当然……舍得了!我不舍得给谁,也不会不舍得给殿下!” 白霁瑶话锋一转,认真的看着他俊逸出尘的脸容,“只不过,病患还是应该遵照医嘱。殿下你可千万别用眼药水来洗眼睛了,只需要每日两次滴一滴就好。” 北堂铭却冷声道:“本王不管。明日一早,你就来本王的王府,亲自将本王剩余所需要的眼药水送来。若是不肯,白国公府,只好等着降罪了!” 他一脸“治了本王的眼睛,就要负责到底”的状态。 白霁瑶就没见过这么霸道的男人,一副这是命令不可违抗的模样! 她咬牙切齿,嘴上带笑,“是,小女谨遵殿下之命!明日,必定会让下人上到贵府,将眼药水送过去的!” 北堂铭纠正她的话语,道:“不是下人,而是你,白霁瑶,亲自来本王府上!” 白霁瑶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凭什么!她顿时来了个急刹车,道:“小女还要忙着协助大理寺查案,怕是没有时间帮殿下送眼药水!” 北堂铭的一双黑眸如鹰一般凛冽,他凝着她,道:“皇叔让你去,你便去。本王让你去,你却不肯答应。在你眼里,皇叔比本王的命令,更重要么?” 白霁瑶的眼珠子迅速转了一遭,原来他方才是听见了北堂墨弦与自己的对话。 他的耳力果真有这么好?可见他也不是个非比寻常的男人。 白霁瑶纤长的手指揉了揉鬓角,干笑着,“自然不是这样!只是听南阳王殿下说,他曾经见过那根奇特的毒针,既然他有案件的线索,我当然拒绝不了。” 北堂铭冷哼一声,双手负着,风将他的墨纱吹起,缓缓拂着,他淡声道:“偏巧。本王也有案件的线索,只看你,想不想要本王的提示了!” 白霁瑶灵机一动,若是能够有线索帮助她破了此案,查出杀害魏霏的凶手,她就能证明白国公府无罪,自己也能脱险。 第15章 我不屑于跟你争! 第15章 我不屑于跟你争! 北堂铭上前走近她,他挺而高大的身形罩住了她,白霁瑶感觉到一股不输于皇帝的威严。 “那本王,就在王府恭候你上门了。”他的嗓音低而有磁性,带着点疏离冷淡。 近距离之间,白霁瑶扬起头,看着他的双眸,有心调侃,“王爷就等着我过来,只不过在那之前,王爷最好不要让府上的妻妾看见我,以免生了误会!” 妻妾争斗,可是很有醋味的。她可不要成为第三者。 北堂铭薄唇微勾,微微俯身,双眸看不见却迷离闪烁,“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构陷可是一桩不好的罪名。本王的府上,哪里来的妻妾,嗯?” 白霁瑶惊了惊,他居然没娶妻?也没个小妾? 白霁瑶还不知的是,北堂铭的府上,皆是男丁,没有任何一个婢女。当然,这其中的缘由,只有他们府邸的人知晓。 她汗颜的说道:“抱歉。小女误会了殿下,这厢赔罪。” 堂堂皇室九皇子殿下,如此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男人,俊朗如斯,竟还没有妻妾。难得。 像正常的其他的那些个皇子,怕是有十来个几十个的妻妾,都不为过! 北堂铭似乎心情转变,神色缓和了些,他缓缓正直了身,道:“几年前,你我的事情,还算数么?” 几年前?什么事情?白霁瑶一脸木讷。 雾眠立马明白过来,轻咳着提醒,“白二小姐,是婚约!” 白霁瑶“噢”了一声,笑着道:“不做数,不做数!那都是当年年纪尚幼的我不懂事做出的决定。给殿下添麻烦了,殿下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放在心上!” 北堂铭漆黑的黑眸微转,抿着唇没有言话。 雾眠不禁抹了把汗,婚姻大事,岂能说不算数就不算数?她在开什么玩笑啊! 不过要是主上能离这二小姐远点,那也是一件幸事!她可是克人的棺材子。 白霁瑶忽而心中一念,拉住了北堂铭宽大的袖口,悄声道:“那夜的事情,你能不能忘掉,我以为你治眼疾为筹码,如何?” 说来,这是两人时隔多年,第一次在正式的场合见面。 北堂铭的嘴角勾勒,缓缓转向她,语气冷淡,“只要你能让我的眼睛恢复清明,能看见这个世间,我就当作那夜没遇见过你。” 话说,白霁瑶还挺奇怪的,他一个王爷,没事去那种乡野的地方干什么?还受了重伤。若是她估计的不错,那夜自刎在他面前的死人,是他的人! 北堂铭此人,太过神秘,让人高深莫测、猜测不透,她还是当什么都不知道! “行,包在我身上!”白霁瑶拍拍自己的胸脯,满是自信心。 北堂铭薄唇启道:“雾眠。走。” 手下雾眠“喏”了声,回头瞟了眼白霁瑶,相继走了。 白霁瑶回头,就见白霁月跌跌撞撞,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的喊道:“殿下,凌王殿下——” 白霁月从她的方向跑来,被白霁瑶伸手拦了下,道:“大姐,别追了。人家凌王殿下都走远了。不过你追的这么着急,莫不是喜欢他?” 她一眼就看出来了,白霁月肯定喜欢北堂铭。 白霁月的指甲深深的嵌入手掌心中,她恶狠狠的瞪着白霁瑶,“少自作聪明了,自从你一回来,白府就接连出事!你这个只会带来晦气的棺材子!若是抓不到凶手,魏国公绝不会放过我们白府!介时,你也将吃不了兜着走!” 白霁月只是扶着父亲回屋,又跟母亲骂了几句白霁瑶,回头再出来的时候,北堂铭就已经走了,她追悔莫及。 白霁瑶的脸色未变,只道:“白霁月,你难道没有听见祖母说,白府上下的人,不准再提,‘棺材子’这三个字么?” 白霁月指着她,狠狠骂道:“你、你这个贱人,有什么资格直呼我名!” “贱人骂谁?”白霁瑶步步走近她,浑身带着一股气焰。 白霁月有些不自然的后退,又后退,她抖着胆子道:“别、别以为你会些小伎俩!就能够驳得两位殿下的欢心!我告诉你,不要妄想跟我抢凌王殿下,你不配!” 白霁瑶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道:“吵架不是靠谁嗓门儿大就能吵赢别人的。白霁月,你说我妄想跟你争?可我却从没想过跟你争!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是堂堂正正白府的嫡女。我不屑于跟你争!” 白霁月怒气腾腾的趔趄几步,道:“白霁瑶,你别高兴的太早!就算你是嫡女又如何,你那早死的娘和你自己,都不被我们白府待见!我才是父亲母亲宠爱的女儿!你这个嫡女之位,不过徒有虚位罢了!” 白霁瑶耸肩,挑眉微笑,“徒有虚位,那也比你这个庶女更够格啊!你要是喜欢北堂铭,你自己去争不就好了?还要我帮你不成?” “你、你……”白霁月气极,挥起手来想打她一巴掌! 可就在此时,老夫人拄着拐棍大喊,“你闹够了没有!” 白霁瑶的手稳稳的抓住白霁月的手腕,一股强大的力量让她被推开,倒在了地上,白霁月摔倒在地,豆大的泪珠不断的掉落。 白霁瑶见此,对她说:“白霁月,少拿你那点心思来对付我!大家都是自家姐妹,虽然你跟你娘之前害我不少,但是我从不会主动害人,只要你不来惹我!” 这会儿,老夫人、白平靖、贺氏、梁氏都商量完事情出来了,正看见这样一副局面。 白霁月开始诉苦,“父亲,母亲,白霁瑶她推我!我的手都磕破了!”甚至还给他们看自己被擦破的手腕。 白霁瑶道:“你不先打我,我会推你?难不成,让我乖乖等在原地,伸长了脸,让你打?” “白霁瑶,你简直……你!” “住口——都住口!”白平靖打断白霁月的话语。 贺氏连忙将女儿从地上拉起来,厉色瞪了她一眼,低声道:“霁月,你身为白府的大小姐,你岂能如此不成体统的坐倒在地,像什么样子!” 白霁月愤恨的噙着泪水瞪着白霁瑶。 第16章 白府大难临头了! 第16章 白府大难临头了! 白平靖的脸色很难看,他唉声叹气,满面愁容。 现在能倚仗的人只有白霁瑶了,其他别无选择,这时候,还不得好好讨好着她些? 白平靖趔趄的走到白霁瑶身前,“洛瑶啊,我们整个白国公府都压在你的身上了。你可一定要查出杀死魏国公之女的凶手啊!” 不然他们白国公府,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人就在他们白府出的事情,不怀疑他们白府的人谋害,那就怪了! 白平靖深深叹道:“魏国公倒是不足为惧,他再怎么闹腾,也要顾及他的老脸!我与他同是王公大臣,再如何,他也不能彻底的当面撕破脸。但有一人,为父是怕他的很哪!” 白霁瑶不由好奇,“父亲所惧怕的人,是谁?” 还有她这个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天子老子的人,除此之外,更怕的人? 白平靖脸色惊惧,头皮发麻,他道:“魏国公的二公子,魏齐修!” 此言一落,在场之人皆变了脸色。 贺氏有些不自然的握起了白霁月的手,手心里都是汗意。 那梁氏,更是惊慌失措道:“这下完了完了!那魏齐修传言极其敬他家姐,他要是得知此事,我们白国公府肯定要大难临头了!他可是个纨绔不堪的主啊!” 那才是个真正天不怕地不怕,恣意妄为的人!连天子,他都不当回事! 白霁瑶迅速在脑中搜寻记忆,根本搜不到魏齐修这个人,可见他之前与原主并无关联。看来此人,确实是个棘手的! 梁氏慌乱的拉住老夫人的胳膊,道:“老夫人,您快说句话呀!这可怎么办才好,他一定会把咱们白国公府都给掀了的呀!” 老夫人满脸愁苦,她细细思索,拄着拐棍走到白霁瑶的身前,“照理说。魏国公都知道这件事了,闹来了我们白国公府。那魏齐修,想必也早已知晓。可是他现在却没有来闹。这倒是,很令人捉摸不透……” 老夫人的心里很忐忑,说不上来的感觉,现在越是死寂越是让人觉得蹊跷。 白霁瑶点了点头,认为祖母所言甚是,“我虽然不曾了解魏齐修这个人,但据三姨娘这般形容,魏齐修肯定个有仇必报的人。要是按照他的性子来,现在应该已经杀到我们白府!” 但是,怪就怪在,他不来! 这就好比打雷,看不见闪电,其实才是最可怕的! 白霁月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她隐有哭腔的握住贺氏颤抖的手,“母亲……那魏齐修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他会不会,会不会想杀我们灭口啊!” “别怕,霁月,别怕……有你父亲在,可保我们白府无忧!谅他魏齐修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杀我们白府的人!”贺氏虽如此说,心中却也没底。 白霁瑶暗暗思索,这魏齐修的性子倒与自己有些相像,但她从不会是不弄清楚事情黑白就报仇的人,这一点,她又与魏齐修不一样了。 白平靖忽而大声传传小厮过来,凛凛吩咐,道:“从今夜开始,严加派人防范!不得放进府一人!尤其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派人来报我!” 小厮喏声,快速去安排。 霎时间,数十名府上的守卫驻满了白国公府,让一个苍蝇都飞不进来! 老夫人见白霁瑶若有所思,问道:“瑶瑶啊,你在想什么?” 白霁瑶道:“我在想,我们能想到的,魏齐修定然也能想到。他断定,我们必定会在事后派出守卫来驻守白国公府,他既然想为他家姐报仇,一定不会横冲直撞,而是提前预谋!” 越是风平浪静,越是不正常。 老夫人惊骇的后退半步,道:“那瑶瑶……我们该怎么办。” 白霁瑶提议道:“今夜,你们所有人的房门都紧闭落栓。唯将我的房门大开!” 魏齐修若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她就不信他会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白平靖没料想到她会有牺牲之意,不禁道:“洛瑶,刀剑无眼,他万一伤了你怎么办?” “不会!就凭他是个快意恩仇的人,我料定他不会因为愤怒而滥杀无辜。我了解魏霏的死因,更何况,我奉旨查案。若是有魏齐修的相助,我查起来也会更方便些。” 白霁瑶怀疑,杀死魏霏的人,不见得是白国公府里的人,很有可能,是魏国公府的人! 而她要进入魏国公府查案,必须要得到他们的首肯,魏齐修就是一个很好的帮手。 “洛瑶……为父就将白国公府交托给你了!”白平靖心神震撼,之前,他一直因为白霁瑶是个棺材子,而对自己的女儿忌讳不已,诚然,她在府上多有晦气,也添了不少麻烦。 但若不是有白霁瑶验尸当场,一定会令场面大乱,皇上第一个要拿的就是自己,他此刻怕不是没那么好过的坐在府中,而是在牢中听候问审,等到案件水落石出了! 老夫人两眼泪汪汪,紧紧握住孙女的手,“瑶瑶,我苦命的瑶瑶……何以以德报怨啊!” 贺氏冷哼了一声,梁氏鄙夷的不屑发出一声。 老夫人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在说她们的不是,欺负了她的好孙女,什么以德报怨?这说的什么话么! 白平靖羞愧的垂下头去,道:“洛瑶,你放心!为父会暗中派暗卫相护于你,必保你平安!今夜,恳请你无论如何也要说服魏齐修,保我白府上下安危啊,为父拜托了!” 白霁瑶将他扶起,“父亲就请等着我的好消息!” 她回握住老夫人的手,为她擦泪,道:“祖母莫忧!” 老夫人心酸的点点头,她心里明白,瑶瑶在府上,好事总是轮不着她,坏事反而一个个都把她往外推,她是瞧着心里也不好受,却又没有办法! 这其实是白霁瑶计划之内的事,她极想结识魏齐修,今夜想领教领教他的为人! 同时,也能让父亲与众人看在眼里,究竟这是非黑白是怎么样的,到底她是带来晦气的棺材子?还是带来福气的女子! 第17章 魏齐修夜闯白府 第17章 魏齐修夜闯白府 当夜,白国公府,门口驻守的两名守卫抽了抽鼻子,夜风萧瑟,寒冷不已。 一抹漆黑的身影,迅速的来至门前,只见他的袖口挥出一道白粉,迷倒了两名守卫,“嘭”地栽倒在地,男子快速的将人拖去暗处,换上守卫的衣裳,提着灯盏,顺利进入白国公府! 男子低低着头,恰逢府内巡逻的人,对着他的身影道:“站住!你不在府门口守夜,跑进府里做什么!” 男子站定,巡逻之人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快速回身,将人击倒在地!“啊——” 他抽身迅捷地飞上屋顶,对着躺在地上的人道:“爷有事,恕不奉陪了!” 巡逻之人惊慌的扶住帽子,从地上起身,大喊道:“来人啊,有刺客啊——!” 一声惊叫,招来悉数守卫。 “簌簌簌——”神秘男子动作迅速,他的脚步轻快的落地,不发出一点声响。 他看见一扇房门敞开,便火速的进入,背身掩好房门。 可就在这时……! 突然五根银针抵在他的身后,只听得一声女子清脆婉转的笑声,道:“魏世子,你若是再敢动一分毫,我的针可就刺进去了!” 魏齐修冷汗涔涔,同时有些恼意,他看不清身后女子的容颜,问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要来?” 他懊恼大意,他堂堂魏国公府的世子,竟栽倒在女人这儿! 白霁瑶听着外头举着火把在四处嚷嚷抓刺客的守卫们,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但魏世子,我知道你今夜来的目的,但你怕是找错人了!杀害你姐姐的真凶,怕是另有其人!” 魏齐修的靴子缓缓挪右半步,白霁瑶手上的银针也就跟着挪右。 说时迟那时快,魏齐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扣住白霁瑶的手腕,并将她的手抓住不得动弹,将她步步抵到床榻上,翻身将她压下! 白霁瑶未曾料想他武功这么深,她的秀眉深锁,道:“快放开我!” “你……”魏齐修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吹燃,照亮面前倾国倾城的女子容颜,他呆滞了。 趁着他分神的时候,白霁瑶将自己的银针分别快速扎入他的各处穴道,魏齐修“嗯……!”的发出痛呼的闷哼,倒在了一旁,疼得龇牙咧嘴。 “你这个女人,怎么心思这么歹毒!”魏齐修嗷嗷叫着,他捂着疼痛的腹部,真是最毒妇人心,他彻底大意了! 白霁瑶拍拍身上的灰尘,双手环胸的站在榻前,看着他,挑眉道:“原来堂堂魏国公府的世子殿下,喜欢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啊?” 魏齐修浑身疼痛如千万只蚂蚁啃噬,几近不能忍,额头上汗如瀑布,他咬牙切齿,道:“你……这个臭小娘们儿,爷要是解脱了,非……非办了你不可!” 白霁瑶掀了掀过长的衣裙,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双腿交叠翘着,慢品了口道:“不愧是魏世子,这种关头了,还能说大话!” 魏齐修的瞳孔泛红,骨节隐隐泛白,他的一双眸子隐忍的瞪着白霁瑶,道:“……我阿姐,我的阿姐就惨死在你们白国公府!我要为她报仇,你们还我阿姐命来!” 由于太过激动与用力,急火攻心之下,他的口中顿然喷出一口鲜血! 白霁瑶皱了皱眉,拿着帕子将他身上的银针拔去三根,留下两根使他不能动弹。 “不用你假惺惺!”魏齐修身上的疼痛消逝,他嘴角挂着血迹,俊朗的脸仰着她,誓不妥协的模样。 白霁瑶轻描淡写的看着他,道:“我很理解你为姐姐报仇的心情!但是,你没有想过,你姐姐之死很有可能与你们魏国公府的人有关!” 魏齐修琥珀色的双瞳狠狠震颤,他的俊脸惨白,唇轻颤着,道:“何以见得!” 她走去桌前,端来一精致的木箱子,掀开包着的布帕,露出二十七根摆放整齐的银针,道:“经过我的验尸结果证明,你姐姐乃是被这二十七根毒针所毒害!而这些银针,都是在她的衣裙夹层里所发现的!你姐姐在宴上突然暴毙而亡,乃是有人从她身后以物将毒针狠狠推入,致使你姐姐的死亡!” 魏齐修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箱子里的毒针,他的眼眶湿润,道:“不可能!” 白霁瑶特意留下了魏霏的衣裙,她从一旁将衣裙铺开,露出里层,道:“世子请看!这里共有二十七个针孔,若是寻常的走路、行礼,这些银针因为提前动过手脚的夹层抵挡的原因,不会刺过去。但是倘若有人用力的以物狠推,毒针必然刺穿人体,指使毒发身亡!” 当时宴会上,别说是众人,连她自己都没有留意过魏霏。宴上,谁不是自顾自的吃喝?根本没有人看见究竟是谁当这幕后推手! 魏齐修开始沉定、冷静下来,他抬首,一双灼灼的眸子盯着她,“你是仵作?” 白霁瑶淡定从容的向他行了个礼,道:“魏世子勿怪!小女也是想让世子冷静下来,故而以针封住了世子的穴道,致使你不能乱动弹。小女是白国公府的嫡女二小姐,并非仵作,但因自小学医,遂对医术方面掌握的很是精通!” 魏齐修喘着气,渐渐平定,他开始沉思,纵然白国公平日于父亲不和,也不至于对家姐下狠手,而且还是在他的寿诞上起风波,没有谁会如此的愚蠢,将自己往外推。 他紧盯着家姐的衣裙,口中喃喃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魏国公府的人陷害!” 白霁瑶不能把话说死,于是将他身上的剩下两枚银针去除,道:“我只是推断,不能完全证明。现在,我奉皇上之命,协助大理寺查案,必定会还你姐姐一个公道。但前提是,有魏世子相助于我!” 魏齐修的手脚逐渐能动了,他对她半信半疑,道:“我怎么才能帮你?” 白霁瑶将二十七根银针给他,道:“这是凶手作案的工具,魏世子可有见过?” 魏齐修接过,仔细的看着,末了,他摇了摇头,道:“如此奇特的毒针,我从未见过!” 白霁瑶缓慢收好,蹙着秀眉道:“令堂对我们白国公府怀有偏见,倘若我要去贵府查案,势必会引得令堂不悦,介时,还要多劳魏世子帮忙周旋!” 魏齐修打断她的话语,道:“你刚刚说,是有人在宴上,推了我家姐。那人会不会就是真凶?谁敢大庭广众之下,能不动声色的毒杀我家姐!” 白霁瑶侧身走了两步,迟疑道:“随同你家姐来宴上的,有个丫鬟,叫莲香。我不清楚莲香有没有在宴上离开过你家姐。如若没有,或许……” 魏齐修的眸子一颤,他细细思忖,平日里家姐的日常洗漱、穿衣梳妆,这些起居都是由丫鬟莲香负责的,他顿时愤怒的锤了下桌子。 “里面有灯火,去看看!”外面的巡逻之人看见火折子的照耀,与桌子碰响的声音。 白霁瑶迅速走到门边,落栓。 巡逻之人在外试探呼道:“什么人胆敢在里面鬼祟!” “是我!怎么了?”白霁瑶的声音落下,巡逻之人才惊觉的跪下赔罪,道:“回小姐的话,府上遭贼了!不知小姐有没有受惊?” 最后一句话,分明是在试探白霁瑶,有没有看到贼人。 白霁瑶装出一副惧怕的模样,道:“人家当然受惊了!还不小心把桌上的器皿打翻在地,你们这些饭桶,还不赶快去抓贼呀!” 巡逻之人面面相觑,讪汕的起身道:“是是,小姐!属下们一定抓到贼人!” 随着一阵脚步声远去,白霁瑶顿时舒了口气。 回过头去,只见魏齐修的俊脸满是复杂,他这么对待她,她竟还肯帮他。 白霁瑶吹灭了火折子,漆黑的屋里,看不清任何,她启声道:“我用针扎了你,我们算是扯平了。你快走,别被他们抓到了!” 魏齐修在一片黑暗之中,摸到她的手腕,白霁瑶一阵蹙眉,道:“你想干什么?” 他满是歉意的说道:“对不起,险些伤到你!” 白霁瑶又气又觉得好笑,怎么道歉的方式跟个小孩子似的?以为拉拉小手就可以原谅? 她挣脱开他的手掌,道:“你是魏世子,我怎么好怪你。” 魏齐修的内心平静,迟疑的调侃她道:“你该不会就是那个外面人人相传的废柴二小姐白霁瑶?今夜一见,果然名不副其实!” 白霁瑶白了他一眼,道:“你要是还不走,当心我反悔喊人抓你!” “别别别,我走,我走!”魏齐修是真怕她,特别是怕她会医术,要是动不动再扎他两针,他的人就要废了! 夜里的月光皎洁明亮,宛如秋水荡漾。 魏齐修的靴子落在木窗上,他缓缓回过头去,对她笑说:“来日方长!” 一抹如闪电般迅速的人影,随之消失在漫漫的长夜中。 白霁瑶见他走了,掩上木窗,心里定了定,好在他魏齐修是个正人君子!不然此事,非同小可! 第18章 不愿服侍瞎子王爷 第18章 不愿服侍瞎子王爷 抓贼的事情惊动了白平靖,白府上上下下一片灯火通明。 老夫人火急火燎的由丫鬟荷香搀着过来白霁瑶的房中,白霁瑶已经在等候他们。 “瑶瑶啊!你没事!”老夫人进了屋里,就握住她的双手,将她的身子转了一圈,没发现她身上有什么伤痕。 白平靖没有开口说话,但是想当然知道魏齐修已经来过了。 白霁瑶轻轻拍着老夫人的手,说道:“放心,魏世子是个好人,我把事情经过与他说后,他就不再追究我们白国公府了!” 白平靖深深松了口气,咳嗽了声,道:“洛瑶啊,这回白国公府全有你,才能躲过这一劫。为父在此谢过你了。” “爹说的是哪里话。爹爹快请起,折煞女儿了!”白霁瑶将父亲缓缓扶起。 “好好……”白平靖心里一阵感动,对她的愧疚更深了。 老夫人闻言,冷哼一声,对白平靖道:“当初,还不知道是谁说我的孙女是瘟神。赶她去乡野!现如今,你可算是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在这危急关头之下,到底是谁能弃自己的性命不顾,也要为了整个白国公府!” 这无言形成了一个对比,贺氏、梁氏、白霁月与白乐清她们,因为知道魏齐修要来,恨不得把房门都用钉子钉一圈,哪里还敢出来,更别说为白国公府担责任了! 白平靖悻悻然的说道:“娘。之前,是孩儿的不是。孩儿给娘赔罪了。” 老夫人不吃他这一套,板着一张老脸,道:“你该赔罪的人不是我!瑶瑶自打出生起,就被你这个偏心妾室的爹爹,给冷落了这么多年!要不是我一直护着她,她在府上不知道还要挨多少欺负!” 白平靖不喜欢旧事重提,于是只得抿着嘴挨训。 白平靖启声道:“从今往后,洛瑶在府上吃穿一应俱全!洛瑶贵为我白国公府的嫡女,无论是起居还是其他任何,都要比妾室、庶女用的更好,每月的俸银加上双倍,再遣四个丫鬟去侍奉!谁要是敢怠慢了她,我绝对不轻饶!” “喏。”几个侍从低低着头应着。 白霁瑶寻思着,她这老爹是真开窍了啊?可是四个丫鬟,她可用不过来,忠心的丫鬟,念夏一个就够了! “洛瑶多谢爹爹。”她觉得赏钱还是比较实际的! 不多会儿,就有几个侍从端着金银珠宝、华贵的衣裙、白银过来,说是国公爷赏的。 白霁瑶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喜逐颜开,这才是她想要的嘛! 老夫人累了,由着荷香搀回房里睡去了,看到瑶瑶没事她也就放心了。 白平靖本转身要走,却又欲言又止的回头,走到白霁瑶的身前,抬手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暗示道:“没事多跟南阳王殿下走动走动。” 白霁瑶狐疑的顿了顿,白平靖这是在撮合她跟北堂墨弦呢! 可是,他不是之前极度撮合她跟凌王殿下,北堂铭的么?变卦那么快? “还有。明日大理寺的人会去趟魏国公府查案,介时,你就坐着府上的马车,一起过去。为父会给你一个侍卫,保护你的安危。”白平靖叹道:“爹之前有眼无珠,没能发现你的才华,你好好学医,争取为我们白国公府增添荣耀!” 白平靖没有儿子,只能将希望放在女儿的身上。而他就只有四个女儿,四个女儿里,本来大女儿白霁月才华横溢,是京城的第一才女。 可现在,他认为娘说的很对,毕竟洛瑶才是白府真正的嫡女,所以他也需要用洛瑶的性子来挫挫霁月的骄傲性子,让两人互相制衡。 白霁瑶笑道:“爹爹放心,我不会给咱们白国公府丢脸的!” 翌日。 白霁瑶正要坐着府上的马车去魏国公府,被门外的小厮给截了。 那小厮面带笑容的说道:“二小姐好,奴是凌王府的下人,是奉凌王殿下之意,亲自过来接二小姐去府上一叙的。还望二小姐,不要推托。” 丫鬟念夏不由得走上前,说道:“小姐,凌王殿下美意不可拒。要不我们还是先去凌王府,再绕道去魏国公府。” “也好!”白霁瑶下了自己的马车,改坐上北堂铭命人送来的马车。 这马车比她府上的马车来得更加宽敞,马车内有他身上淡淡的木香味,窗外的风柔柔起,清香缭绕在她的鼻息间,令人有些心悸。 白霁瑶在马车内,进入空间,拿出一瓶眼药水来,查看日期还没过期。正好可以给他用。 凌王府的马夫行驶的很稳,不敢怠慢她。约莫不到半个时辰,就抵达了凌王府。 白霁瑶撑着脑袋昏昏欲睡,丫鬟念夏小声的在她耳边道:“小姐,醒醒。我们到王府啦!” 她还以为自己在府上睡着,她揉了揉眼睛,下了马车。 小厮将她带进府里,道:“二小姐,请跟奴这边来。” 白霁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她以为的王府应该是极其奢华,不输于皇宫的,可没想到,凌王府如此萧瑟,陈设简而又少。 沿途碰见两个没看见她来的小厮,抱怨的说道:“……谁让我们倒霉,服侍一个永远看不见的瞎子王爷,我真想去投靠南阳王殿下啊。” “可不是吗?现在朝中,南阳王殿下的势力雄厚,又是国之皇叔。日后,这皇位,必定是属于他的。哪里轮得着咱们王爷?王爷连眼睛都看不见,这辈子都不会有出头之日了!” “就是说。我听说,当年王爷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险些死了。那是活活被埋在土里的婴孩啊,是那疯了的宸妃拼命用手把王爷刨出来的!那神医都说王爷是‘气运之子’,上天眷顾的人。可是,你看看,命运弄人,后来王爷的眼睛……唉!” 这什么“气运之子”,终究不过是笑话罢了。 江山迟早是南阳王殿下的,他们家王爷,算喽,无望咯! 白霁瑶的秀拳紧紧的攥起,她克制住自己的怒气,小厮走了半会儿发现她没跟上来,连忙又过来请她。 “小姐……走。”丫鬟念夏只当没有听见他们说这些话。 白霁瑶隐忍着怒气,道:“念夏,我很生气。你多拦着我些,保不准我就有可能打人了!” “小姐……”念夏摇摇头,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二小姐,怎么啦?”小厮仿佛司空见惯似的,恭维的问询着。 “没什么!走!” 白霁瑶从来没觉得,从凌王府门口的路到北堂铭的房内有那么远。 这一路上,她不是看见粗心大意,说忘记给王爷药材里加一味药材的小厮。 就是十分散漫,不当一回事,把忘记洗的靴子再拿回去当洗过了,以为北堂铭看不见,就可以恣意乱为的下人。 ……窝火,实在是太令人窝火了!她难以想象,北堂铭是怎么在这样的府里熬过来的! 白霁瑶提裙走上台阶,小厮进去通禀,不多会儿,他走出来有礼的说道:“二小姐可以进去了,有事再来唤奴。” “嗯!”白霁瑶满脸写着烦躁,她真想狠狠抽那帮狗奴才一顿,有眼无珠的东西! 北堂铭屋内的陈设干净、简单,连摆放的瓷瓶都是玉白色的,唯有一道纱帘是墨色的垂落在地,白霁瑶进了里间,缓缓掀开那墨纱。 入眼便见一袭黑色蟒服,正撑着云鬓侧卧,背对着她的北堂铭。他长长漆黑的青丝垂在地,显得格外的妖孽俊美,白霁瑶又闻到那股好闻的香气,她认为那是他的体香。 “你府上为何没有婢女?” 她今日一袭轻便的白纱衣裙,绣着仙鹤,与他漆黑的蟒服莫名的相衬。 北堂铭骨节修长的手指握起玉杯,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本王不希望哪日夜里,榻上会再多出一个香美人来!” 白霁瑶若有所思,怪不得,原来是有女人爬上过他的床榻,勾引过他,所以他才不让府上有女丁的。 “我方才从你府上一路走来,路上听到不少有关于你的事情。对于那些下人,你为何不约束他们?”她紧拧着秀眉,十分不解。 北堂铭从鼻息间发出一阵冷哼,他缓缓坐起身,朝着她,道:“约束什么?他们说的,都是实话,不是么?本王宁可有人对本王直言实话,也不愿意听到半丝假话!” 白霁瑶看着他那俊朗如斯的脸,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她想,若是他的眼睛能够看的见该多好,此时虽双目遮挡着墨纱的他,就应当是这世间第一绝美的男子了,饶是阅人无数的她,都不由得感叹。 “我来履行承诺,给你送眼药水来了!”白霁瑶从轻纱袖口里,拿出一瓶来,放在他的桌前,只见他的桌上,是一片黑白棋子布满的棋局。 她缓缓坐下,沉思道:“你有客人?” 北堂铭紧抿着薄唇,五官深邃俊朗,他启唇道:“并无。” 白霁瑶怔怔的看着他,错愕道:“那你是怎么下棋的?” 第19章 本王要回你一份礼! 第19章 本王要回你一份礼! 他的眼睛看不见,如何能下棋落子?又如何能自己跟自己对弈…… 白霁瑶观察他一对剑眉微微上挑,只见北堂铭自黑玉棋罐中执起一枚黑子,继而以指腹缓缓摩挲,置在白子的右斜方,阻挡白子的连对。 这,怎么可能?白霁瑶拿过他的黑子,用指腹摩挲了下,原来黑子的上头刻了一个“黑”字,而每个白子的上头同样刻着个“白”字。 “原来是这样!”白霁瑶不禁心头凛凛,涌现出一股莫名的不知味的感觉。 如此对弈,果真是难为了他。 这府院深深,看似萧条静谧,想必平日也没人会来拜访。是呵,一个双眸看不见的瞎子王爷,能对谁构成威胁,又能成为谁攀龙附凤的对象。 他偌大的凌王府,是这般的孤单,寂寥。 北堂铭敛了敛墨袖,俊逸的脸没有什么过多的神情,他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本王滴眼药水。” 白霁瑶翻了一记白眼,道:“没人在殿下身边侍奉的时候,殿下还不是自己可以滴!偏偏我来了,就让我亲自为你滴,这是为何呀?” 北堂铭淡淡的眸光微闪,落下白子到白玉罐中,道:“因为,这里是本王的府上,本王想让你做什么你就得要照做。伺候本王,还让你委屈了不成?” 白霁瑶扁了扁嘴,委屈倒不委屈,看在他生得这么好看的份上,给他滴一回。 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白霁瑶思虑了下,拿起桌上的眼药水,旋开上头的瓶盖,走到他的身前,以两手微微扩张他漆黑的瞳眸,道:“殿下不要眨眼,我滴一滴就好。” 但北堂铭似是跟她作对,偏就眨个不停。 白霁瑶一脸“我就不信还收不了你这个妖孽王爷”的状态,她伸手捧住他的俊脸,将眼药水滴下去的瞬间,北堂铭闭上了眼睛。 “……殿下,你玩儿我呢?”白霁瑶认为北堂铭是存心的。 “抱歉。本王略有些不习惯。再来!”北堂铭宽大温热的掌心握住她纤细的腕子,示意她再继续点,他将她的手挪到自己的眼前。 白霁瑶抓准时机,趁其不备,迅速的滴下。 北堂铭想以绣着金丝线的帕子擦拭的时候,她拿出一张柔软的纸巾来,替他沾去多余的药水,他只觉双眸丝丝冰凉,柔润。 “你这用的是什么帕子?本王怎么从未感受过这么柔软质地的帕子。” 他微蹙其冷眉,抓住她的手腕,禁锢着不让她动弹,像是探索新事物的东西一样,迫切的好奇心促使着他反复的以指腹摩挲着纸巾。 白霁瑶笑着将一包软绵的纸巾放在他的手心上,道:“殿下,这东西你就算在整个世间也都找不出第二个来!这包纸巾就送给你,需要时可以自己抽取。” ……纸巾?! 北堂铭觉得新鲜,那一张冰冷抿着的唇不由得松动,如冰窖般冷淡的俊容稍缓,他道:“是你自己钻研出来的东西么?” “咳咳。”白霁瑶略有些厚脸皮的摸摸鼻子,坦然的承认,道:“不错!是我没事瞎捣腾出来的,这东西用了一次就揉成团扔掉就好。比帕子干净的多!” 而且她甚至怀疑,凌王府的下人们背地里如此怠慢主子,也不知道北堂铭的墨帕他们是不是有用心的洗干净,还是她的一次性纸巾好! 北堂铭的唇角逐渐勾起一抹弧度,但俊脸依旧冰冷,他道:“白霁瑶,自本王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与众不同!不过之前,你为什么要自损名誉,引得全城骂名?” “这个嘛……”白霁瑶寻思着,他说的应该是之前那个懦弱草包的原主。 全城的人都知道白府的二小姐,是个懦弱的废物草包,克了全府上下的瘟神棺材子,但没想到她摇身一变再度出现众人面前,却比从前大有不同了。 “嗯?”北堂铭迟迟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不由得俊脸微微侧了侧。 白霁瑶兀自坐下,毫不客气的当着他的面给自己泡了杯茶水,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她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想开了呗。人总不能一辈子都浑浑噩噩的活着!” 听见她饮水的声音,北堂铭眉间有些阴沉下来,他提醒道:“白霁瑶。你,喝的是本王的杯子。你的杯子,在那边。”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了指。 “哈?”白霁瑶回头一看,另一边有专门招待来客的茶点。 原来小厮早就给她备好了,她根本不知晓,还以为是这小厮失礼怠慢了自己! 她尴尬的抿着一口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谁知道他桌上放着的三个并列在一起的小杯子,都是他一个人喝的! “那,这个杯子你若是不要了就扔了。”白霁瑶不知道他的洁癖这么严重,悄悄的抽了张纸巾,沿着杯子的边缘擦拭干净。 “……罢了!”北堂铭紧紧拧起的眉头微舒,道:“你打算怎么治本王的眼睛?本王的眼,在年幼时就瞎了,怕是不易治。” 白霁瑶起身,走到他的面前,道:“殿下的眼睛,需要做手术!不过在此之前,还是有风险的!我会先开活血的药方子给殿下,每日吞服。之后观察情况,再开刀。” 什么?开刀?北堂铭的右眼皮跳了跳,他冷沉着张脸,道:“你要开哪里?” “眼睛啊,不开眼睛,怎么能让殿下的双眸复明?” 这对于白霁瑶来说,是早已习惯了的手术,她是由眼科的主刀医生转剖尸的法医的。 但在北堂铭听来,却是荒诞至极,他寒声道:“你是想害死本王,还是想医治本王?” 白霁瑶理解他们古人的思想,毕竟没有感受过现代的高科技。 “若是殿下谨慎,可以命眼盲的人,让小女开个先例。若是治好了他的眼,小女再为殿下开刀,殿下觉得意下如何?” 其实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换位思考,她若是北堂铭,怕是也不会放心的! “嗯!此事容后再说,本王先给你看样东西。” 北堂铭骨节分明的手触到案牍前的竹筒,从竹筒里抽出一卷帛,递给她。 “……这是什么?” 白霁瑶狐疑的接过,摊开帛书,只见上面清晰的绘着一张错综复杂的地形图,而刻意以朱砂色的笔墨标注的一处,名为“子虚谷”的地方。 北堂铭起身,一袭墨袍衬得他英挺俊朗不凡,他走了几步,道:“这就是之前本王说的线索!你既然给本王带来了眼药水,本王自然要回你一份礼!” “魏霏之死的线索,跟这个地形图有什么关系?” 白霁瑶看不明白,而且她并不知道子虚谷这个地方有什么玄妙之处。 北堂铭呵笑一声,唇角勾讽,道:“你瞧。本王就算是给你线索,你也看不明白,如此,有何用?” 白霁瑶瞪了他一眼,不损她就会死么?不跟她互怼就会死么! 她不相信自己的聪明才智还从图里看不出东西来! 往往叫什么谷的地方大多都是神医之类的人才待的地方,又结合之前奇特的银针。 白霁瑶脑洞大开,双眼雪亮,顿时拍桌道:“子虚谷里,有人知道奇特毒针的来历?!” 北堂铭本还以为她要想个半天,没想到她还是有点脑子的。 “不错!”他走到她的身边,握住她的爪子,缓缓将她的手给放下桌。 白霁瑶讪汕的瞅了眼,他的桌子没被她拍坏,她一时激动没控制住自己。 “哎,不对。那殿下又是怎么知道的?殿下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她不免觉得,北堂铭真不赖啊,说给她线索,还真给她一个关键的大线索来! “这你就不必知晓了!本王自是有人能查。” 北堂铭底下能用者诸多,昨日他一回府便命雾眠将奇特毒针的外样绘画出来,再给予他手下的能人,仅仅通过一夜时间,就查到手了。 可他韬光养晦二十多年,不能暴露自己,他有意将王府布置的如此寂寥凄清,正是想让外人知晓,从他这里无谋可图,他可继续安心韬光养晦。 白霁瑶古灵精怪的转了圈眼珠子,将东西收好在身上,说道:“我看那些瞧不上凌王殿下的人,他们才是真正瞎了眼了!” 凡大才者,往往能忍常人不能所忍,她认为北堂铭,才是最深藏不露的人! “为何你不与他们一样,因为本王的眼睛瞎了,就不再攀附本王?” 北堂铭双手负在身后,下意识的执起桌上的玉杯,低头饮了一口水。 “等……”白霁瑶来不及提醒他,他拿错一杯了! 北堂铭方才饮的杯子,是她饮过的! 得,现在他们这算是间接亲吻了么?白霁瑶扶额,她可不想提醒北堂铭! 她只好老实回复他的问话,道:“因为殿下虽然眼疾,却心不疾!有些人的眼睛虽清明着,可他们的心却是浑浊的!这一点,他们永远不及殿下!” “嗯,倒是挺会说!”北堂铭放下杯盏,本沉冷的俊脸带了几分悦色。 第20章 大理寺少卿梁玉 第20章 大理寺少卿梁玉 有了北堂铭的线索,魏霏的案子就能更进一步了! 这时,北堂铭的手下雾眠,三步做两步的从外头走了进来,通禀道:“主上,南阳王殿下来了。” 此言一出,白霁瑶下意识的看了眼抿着薄唇,若有所思的男人,她开口道:“既然南阳王殿下来找你,一定是为了什么事。我还是暂且回避的好!” 雾眠也顺便提醒白霁瑶,道:“白二小姐,大理寺的人现在只怕已经在魏国公府了,你若是让大理寺的人久等,怕是不太好!” 白霁瑶从他身边走过,拍拍他的肩膀,道:“多谢提醒哈!不过也是你家殿下亲自雇马车让我来的,若是那边久等了,我也正好找个理由,把你家殿下给搬出来,不介意?” “你……!”雾眠本来就对白霁瑶颇为不满。 而且他越发的相信她就是个瘟神,不然,为什么南阳王殿下数月都不曾踏进王府半步,可眼下却突然来造访!还不是她带来的霉运? 白霁瑶轻快的提步就走,北堂铭唇角勾勒,拂袍坐下。 雾眠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主上居然又笑了?而且又是为了这个女人笑! “主上,我这就让南阳王殿下进来。”雾眠进来报备完,就去回禀南阳王的人。 丫鬟念夏在外头恭候小姐多时了,小声的问道:“小姐,凌王殿下他没为难你?” “没!不仅没为难我,还帮了我个大忙呢!走念夏,我们绕道去魏国公府!” 白霁瑶就坐北堂铭的马车去,谁让他用自己的马车来接她呢? 府门口来造访的北堂墨弦,正坐在马车中,有小厮暗中禀报,道:“王爷,奴看见那白府的二小姐正从九殿下的府里出来呢。” 北堂墨弦轻轻掀开窗边的帘子,温声道:“她来做什么?” 小厮迟疑了下,道:“要不要,奴去让白二小姐过来,问候问候王爷。” “不用。她若是有心想问候,自会来问候的。不过,你说她从煜儿的府里出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北堂墨弦浅浅一笑,有趣,实在有趣。 一个是“气运之子”,一个是“棺材子”,若是两人结合,不知会出什么乱子。 雾眠前来回禀,道:“王爷。我家殿下请王爷入府一叙!殿下已经令人备好酒菜,招待王爷!” 北堂墨弦缓缓掀开帘子,笑道:“这半年里,我忙于政务,不曾来煜儿这里走动走动。适才想起来,所以来找他叙叙。不过,怎么白二小姐她会来这?” 雾眠只得如实回答,道:“回王爷的话。白二小姐精通医术,所以……想为我家殿下看看眼疾!” 北堂墨弦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微微闪动了一下,只轻轻“哦”了声,下了马车。 白霁瑶的马车赶的快,她还时不时的回头望两眼。 她没去跟南阳王殿下请安,不知道他会不会责怪,罢了,就装作自己没看见他! 丫鬟念夏见自家小姐跟做贼心虚一样,不由问道:“小姐啊,你是不是怕南阳王殿下呀?” “屁!你家小姐我,天不怕地不怕,怕他作甚?” 白霁瑶还不是有难言的苦衷,若不是在凌王府听到下人的那些话,她也不至于难做人。 念夏不明白,问道:“那又是为什么呢?” “你想啊。方才凌王府上的下人说什么?说若是给他们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们必定会去南阳王殿下的手下做事!由此可见,朝中已分为两拨局势。一边是为凌王北堂铭站街的,另一边则是站在皇叔南阳王身边的!我一介白国公府的嫡女,若是跟其中任何一人来往密切,岂不是代表整个白国公府,为其中一王站街?” 要知晓,一山不容二虎!现在皇叔北堂墨弦的风头正盛,而凌王北堂铭若不是因为眼盲,对北堂墨弦没有什么威胁,此刻怕是免不得一阵明争暗斗! 白霁瑶知道白平靖是朝中唯一一个还没有倒向哪边局势的人,所以她在外行事,一举一动都代表了整个白国公府,若稍有不慎,就是枪打出头鸟。 念夏虽然没听懂站街是什么意思,但大概是明白意思了,她顿悟的点头道:“正是啊!那小姐,你得空还得去皇叔南阳王殿下那边,这样才平等呢!” “我知道。这不现在急着去见大理寺的人吗?”白霁瑶的声音被一阵马车驰骋的声音渐渐掩盖。 不出一个时辰,马车已经抵达魏国公府。 白霁瑶看见魏国公府的门前,已经有穿着明显制服的大理寺的人在守着。 念夏上前说道:“我们家二小姐,奉旨协助大理寺查案,你们还不快让开!” “腰牌呢,请拿腰牌来说话!” “……你放肆!”念夏气不过,白霁瑶唤了声,“念夏,退下!” 不愧是大理寺的人,规矩严谨!白霁瑶亲自走上前,将证明自己身份的腰牌给人。 “在下唐突了!二小姐请进府,大理寺少卿梁大人已经恭候小姐多时了!” 守卫立刻给她让路,白霁瑶提起衣裙,迅速的跟着里头的下人,一路经过长廊,看见不远处有许多魏国公府的人围聚在一起。 “小姐,这大理寺的人态度也太不好了!”念夏嘴上咕哝着,跟在她身后。 白霁瑶满不在乎的说道:“这就要看是谁领着这帮人了!一般下属什么样,都是上级给宠坏的。没准所谓的大理寺少卿,也是个脾气差的人。” 规矩严谨是一回事,待人前后的态度又是一回事。 走着,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魏国公魏炎一看见白霁瑶,就没给她一个好脸色,对着她重重冷哼了一声。 “噢哟,这不是那白府的瘟神二小姐么?她怎么会来呀,真是晦气死了!” 说话的人,正是魏国公府的二姨娘小秦氏。 “就是呀!老爷,你怎么会让她过来呢,她可是不祥的呀!连他们府上的人都说她是倒霉的棺材子,可别让她把一身的霉气都带到我们府上来呢!” 这一声刻薄的话语,传自魏国公府的三姨娘林氏。 白霁瑶在内心吐槽:这都是一帮什么妖艳的“妖魔鬼怪”,说话阴阳怪气的! “我姐姐魏霏就是死在他们白国公府,一定是她带来的厄运!哼。” 一穿着打扮明艳,身着鹅黄色衣裙,头戴两个绒毛球,看起来还没及笄的女子走来,满脸凶神恶煞,那样子好像是在说,人是白霁瑶杀的。 丫鬟念夏憋不住,呛声道:“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家小姐啊,我家小姐是奉旨来查案的,不是听你们来骂她的!” 魏烟儿愤恨的说道:“就是骂她怎么了啊!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念夏!” 白霁瑶唤了她声,魏国公府的不待见她,没关系!她只当她们通通都在放屁! “诸位,我正是白府的嫡女二小姐,白霁瑶!不过小女今日,乃是奉当朝皇上之意,协助大理寺少卿探查魏霏之死一案,尔等若是看不惯我,大可可以与皇上当面检举小女,不必在此尖酸刻薄的挖苦于我!” 白霁瑶淡然自若,缓步走到魏烟儿的身前,道:“若是尔等感到不满,就等同于是在质疑当今圣上,蔑视皇位!若是圣上知晓,尔等非但不配合我,反而在此干涉我,呵……” “……你!”魏烟儿一时语塞,只得忍着满腔的不悦,后退几步去。 念夏冲她吐舌示威,魏烟儿狠狠瞪着她,不再说话。白霁瑶无奈的摇摇头。 “好好好!” 人群中,走出来一名戴着官帽,一身正红色官府的年轻男子,他拍手叫了三声好! “不愧是白府的二小姐,伶牙俐齿啊。果真与传言所说的不符,确实不一般啊。”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大理寺少卿梁玉。 梁玉身形纤长,背对着她,负着手,对魏国公魏炎道:“国公爷啊,这但凡来者皆是客,不管来人与你们曾有过什么深仇大恨,但基本的礼仪还是应该要有。可莫要让人玷污了这魏国公府难得的百年清誉才是啊。” 魏国公脸色稍变,只得抿嘴不言,以眼神示意家眷不要多嘴。 几个姨娘哼声,搔首弄姿,不过就是过个嘴瘾,才没想那么多,也不想管那么多呢! “小女见过梁大人。” “在下见过白二小姐。” 白霁瑶与梁玉对拜一礼。念夏嘴中嘀咕,还以为大理寺少卿大人是个脾气很坏的呢,没想到这么有礼貌啊。 梁玉左持右负,启声道:“在下已经了解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宫中的验尸官,包括魏国公府上专门的医官也都已经再三查验过魏霏姑娘的尸体,确认与白二小姐所验的结果一致。” “恕在下大胆猜测。魏霏姑娘之死,反而与魏国公府的人,脱不了关系。此案,在下认为,与白国公府并无关联。” 梁玉在众人目瞪口呆,错愕的眼神之下,道出他心中所想。 白霁瑶心道:人才啊,我敬你是条汉子。朝廷太缺少梁大人这样耿直敢言的人了。 魏国公魏炎勃然大怒,道:“梁玉!你胡说八道什么,不要忘了,你只是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 第21章 蹊跷的不在场证据! 第21章 蹊跷的不在场证据! 这时,身后忽而传来一声,“父亲!” 只见那人一袭蓝白衣袍,从他们身后走了上前。 来人是魏齐修,他在看到白霁瑶的那一瞬间,对着她点了下头。 魏齐修郑重的礼了礼,对魏国公魏炎道:“父亲,还是由孩儿来接待两位贵客!” 魏炎顾及到梁玉与白霁瑶,两人皆是奉了皇帝之命来此查找线索,不得不冷哼一声,甩袖道:“既然你有意,随你!” 魏炎离开原地,白霁瑶与梁玉分别道谢魏齐修。 魏齐修带着两人走去了魏霏生前住的房间,他顺带的提了提,道:“我阿姐在去白国公府的当日,约莫是辰时的时候。我怕她误了时辰,所以来门前提前唤她。只因我阿姐平日懒惰,每每要睡至日上三竿才起。” “辰时……”梁玉似乎在斟酌他所说的话。 白霁瑶抓住了关键,问道:“魏世子可知晓,当天服侍魏大小姐穿衣的丫鬟是谁?” 魏齐修不太清楚,他记得把阿姐唤起来后,就离开了,并没有多待。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阿姐的贴身丫鬟是莲香。有时候,是莲香给阿姐梳妆打扮,有时候因为要去灶间端早膳,所以是其余丫鬟侍奉。” 他每逢当日有事,就会来叫姐姐起榻,所以多多少少知道些。 “可否传莲香过来?” 白霁瑶对这个莲香,起疑许久了,在魏霏死在白国公府的当日,这个莲香就擅作主张的悄悄离开,回魏国公府把魏国公魏炎给搬了过来。 “有何不可?”魏齐修负手,大声一喊,外面的侍从就去唤人。 那丫鬟莲香就摆出一副唯唯诺诺,娇柔的样子,跪在地上,道:“不知世子殿下,唤奴婢有何事。” 魏齐修一板一正的说道:“查案!不管接下来白二小姐与梁大人问你什么,你都要如实相告,不然本世子一定治你的罪,听到没有?” 丫鬟莲香咬了咬唇,低低道:“是,奴婢知晓了。” 白霁瑶俯身瞧着她,别说,这丫鬟生得还挺漂亮水灵的。 她问道:“莲香,魏霏中毒身亡的当日辰时,你在哪?有何人可以为你证明?” 丫鬟莲香小小的惊讶,随即道:“那日辰时,奴婢就被大夫人叫过去了,嘱咐了一些话语。而后,奴婢就去灶间端早膳来。回房后,奴婢就为小姐梳妆。大夫人可以为奴婢作证,小姐屋里头的其余丫鬟们,也可以为奴婢作证。白二小姐,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白霁瑶摩挲着下巴,思虑道:“这样啊,那……” 大理寺少卿梁玉在她的身边走了一遭,问道:“给你们家小姐穿衣的是哪位丫鬟?” 白霁瑶挑眉,道:“梁大人,你抢我话啊!” “下一句让给你。”梁玉的俊脸写着无奈。 丫鬟莲香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家世子,而后温吞道:“是秋雨。” 白霁瑶赶紧抢话,道:“传秋雨过来!” 莲香老老实实的去唤,没半会儿,丫鬟秋雨战战兢兢的跪下,道:“不知世子殿下,唤奴婢有什么事。” 魏齐修示意白霁瑶问,白霁瑶刚想问,就被戏多的梁玉抢先,他说道:“你问一句,我问一句,这样公平公正,如何?” “……行,你问!”白霁瑶扶额,两个几乎是同行的人碰撞在一起,果然是火花四溅。 梁玉有带折扇的习惯,他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柄白绿折扇,轻轻挑起丫鬟秋雨的下巴,道:“看着本官。告诉本官,魏霏身亡的当日辰时,是不是你伺候她穿衣的!” 秋雨吓得抖三抖,饶是大理寺少卿年轻又英俊也不能让她定心了,她因为害怕而牙齿打颤,道:“是、是奴婢伺候的小姐更衣,但是,小姐之死与奴婢无关啊!” 白霁瑶双手环胸,看着秋雨,道:“我们也没说跟你有关啊,你别那么紧张。我们就随意问问,学学人家莲香,多坦然自若!” 秋雨下意识看了眼莲香,莲香略有些不自然的低下头去。 梁玉缓缓落扇,自己扇了起来,道:“这么说,你是唯一可以接近你家小姐的人。而且也是最有可能在为她更衣的时候,趁虚而入,将带有银针的衣裳为你家小姐穿上的人!” 丫鬟秋雨心惊胆战,极力辩解,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啊梁大人!奴婢根本不知道那件衣裳里面有毒针啊,奴婢根本没有发现到!而且那件衣裳,是半个月前,小姐让莲香去找绣坊定制的,若要怀疑,也应当怀疑工坊的人呀!” 白霁瑶示意梁玉噤声,该轮到自己发问了,她继续道:“秋雨,按理说,定制完一件衣裳,应该要仔细检查过,甚至穿在身上试过才知道合不合身。也就是说,你家小姐在试穿的当日,并没有发现什么不适,之后就将衣裳收起来了。试问是谁最后放起来的,又是谁第一个拿出来的?” 丫鬟秋雨缓缓将头偏向莲香的位置,她指着道:“是莲香!莲香说,小姐去白国公府参加白国公爷的寿宴,穿那件工坊定制的衣裳最好看不过。收起的人是她,第一个拿出来的人也是她呀!” 梁玉质问丫鬟莲香,道:“你自己说,秋雨说的是与不是?” 莲香的声音有些抽泣,道:“回少卿大人,确实如此。只是奴婢委实觉得小姐穿那件衣裳好看,当奴婢拿出来的时候,也并没有发现里头暗藏毒针。可是,为何秋雨服侍小姐穿上后,小姐去到白国公府,就被衣裳里的毒针刺到,从而毒发身亡呢……” 白霁瑶打断她,道:“等等!我记得,跟随你家小姐去我们白国公府的丫鬟,就是你?如若不是有人从魏霏的身后以物推她一把,也不会致使银针刺穿她的后背。当时魏霏出事时,你应该就在殿上,在你家小姐的身后?” 丫鬟莲香连忙说道:“白二小姐真是冤枉奴婢了,当时小姐事发,奴婢并不在殿上。宴会开宴之前,奴婢忽而被府上的柳翠寻至,柳翠是我家三小姐的贴身丫鬟。只因三小姐她要去齐世子府上游玩,需要我家大小姐的那根南海碧云珠钗借戴。因不知放在何处,遂奴婢匆匆回府找给三小姐,之后奴婢再回来时,就听人说小姐出事了!奴婢一时没缓过来,痛不欲生,之后便迅速又折回去,通禀国公爷,这便是之后的事了……” 梁玉思忖着,问询白霁瑶,道:“白二小姐,当时你就在殿上。魏霏死后,你可曾看见她的丫鬟莲香在她身边哭丧?” 白霁瑶愣了下,细细想了想,当时的场景混乱,魏霏事发后,她确实没看见莲香。 她紧皱着秀眉,在原地走了两步,道:“这倒是未曾。” 那这个案子就有些悬乎了! 丫鬟秋雨可怖的拂着双臂的鸡皮疙瘩,道:“该不会是柳红的冤魂作祟……!” 魏齐修在听到这个名字时,象征性的咳嗽了声。 秋雨便吓得不敢再提。 大理寺少卿梁玉,察觉到了这一点,便笑着问道:“敢问魏世子殿下,为何要打断秋雨姑娘的言话?下官想知道,这柳红姑娘,又是什么人?” 魏齐修顿了顿,道:“柳红柳翠,是一对孪生姐妹。三年前,有缘入我魏国公府为奴。柳翠跟了我三妹,柳红则是跟了我阿姐。因为……柳红触犯了我魏国公府的条规,遂被我阿姐……杖刑而死。之后,柳红的房间,一直……一直不太安生,家里也请过法师。” 魏齐修自是不信这些神鬼的东西的,他一直觉得是有人在背后作乱,只可惜查不出是谁。 白霁瑶蹲身问跪在地上的丫鬟莲香,道:“你说在我白国公府的寿宴上,柳翠曾来找你要你家小姐的簪子,给她家小姐借戴。这一点,跟你家三小姐证实了吗?” 丫鬟莲香抬起头来,说道:“奴婢回府的时候,只匆匆为柳翠找寻珠钗,找到后便交给她,不曾见到三小姐。” 梁玉迟疑道:“假设我们怀疑柳翠有嫌疑,但柳翠也具有不在场的证据。事发的时候,魏霏的身后空无一人,柳翠、莲香等,都在魏国公府……” 不对,柳翠突然到来白国公府,这太突兀,太可疑了。凭她多年辅助断案的经验,物极必反必有妖,不会仅仅是为了借珠钗那么简单。 白霁瑶疑虑道:“或许,是我一开始的想法就错了。导致之后的推断,也彻底偏了道。不一定是有人站在魏霏身后推她一把,才使得毒针刺入她体内。” 梁玉的眼眸亮了亮,道:“你是说,毒针也有可能不是藏在衣裳里,针孔也有可能是伪造出来,用来迷惑人的假象,而真相是,毒针是可以利用外物射向魏霏的后背中?” 其实,他曾质疑过这点。 白霁瑶将一张地形图的画像拿了出来,道:“这是有人给我的图,说子虚谷里有位高人,知晓那奇特毒针的来历。如若能找到那位高人,兴许能得到意外的线索。” 第22章 丫鬟柳翠的嫌疑! 第22章 丫鬟柳翠的嫌疑! 大理寺少卿梁玉好奇的看了眼,他不知道白霁瑶这是哪里来的画,但既然能帮她查到这奇特的毒针,此人想必不是个简单的人! “容本世子瞧瞧!”魏齐修单手随意的从白霁瑶的手中拿过图来。 他沉思了半晌,立刻就吩咐自己的心腹火速赶去子虚谷找人,这里离子虚谷并不远,快马加鞭当夜就可赶到。 梁玉微微侧身,似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问白霁瑶道:“白二小姐,不知在下可否去贵府看看?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案件能够早日侦破,你我也好早日交差。” “怎么不可?梁大人请便!”白霁瑶还要留在魏国公府,她有自己的想法。 梁玉向她作揖礼了礼,旋即便缓缓的出去了。 梁玉认为白国公府一定有值得丫鬟柳翠故意找机会回去一趟的可能性,因为往往有的时候,不在场的证明也是可以伪造的! 没了大理寺少卿插嘴,白霁瑶是怎么自在怎么来,她让丫鬟莲香去把魏国公府三小姐魏烟儿的丫鬟柳翠传唤过来。 不多会儿,不仅是柳翠来了,那傲慢的三小姐魏烟儿更是扭着腰肢,鼻孔看人的昂首挺胸进来了,她一拂袖子坐在椅上,道:“本小姐倒是想要看看,你白霁瑶怎么审案!” 魏齐修微微蹙了蹙眉,魏烟儿平日里就很刁蛮娇纵,任性跋扈,他此刻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白霁瑶扫了魏烟儿一眼,这架势好似是来警告她看着些审,并且不要祸起萧墙的连累到她手下的丫鬟似的,让她惊讶的是,居然还有给丫鬟撑腰的主子? “烟儿,你来捣什么乱?让你的丫鬟柳翠过来,又不是传唤你。赶紧退下去,别添乱了!”魏齐修本就不喜欢这个妹妹,只因魏烟儿平日里就与魏霏有所争斗。 魏烟儿从鼻息间发出一声不屑,道:“我怎么就不能来?我就是想看看外人眼里废柴的白二小姐,到底有多‘聪明’!” 这一声,完全是出于挑衅! 可白霁瑶压根没把这个娇生惯养的三小姐放在眼里,她质问跪在地上的丫鬟柳翠,道:“我问你,那日借魏霏大小姐的南海珠钗,是出自你的提议,还是你家小姐吩咐你去做的?” 魏烟儿被她无视了,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柳翠低低着头,老实巴交的说道:“回白二小姐的话,珠钗的事是奴婢自己提议的,与我们家小姐无关。只因小姐当日身穿的衣裙,正好与南海珠钗的纹路相配。” “柳翠闭嘴!”魏烟儿腾得起身,走到白霁瑶的身边,道:“这件事儿跟柳翠有什么关系!珠钗是我让柳翠去借的,我就是喜欢大姐的南海珠钗,借我戴下怎么了!” 白霁瑶伸手摩挲着下巴,故意吓她,道:“当然有关系了!谁借了南海珠钗,谁就有杀害魏霏的嫌疑!” 魏烟儿被她正经的神色吓到了,不禁后退了两步,她看了眼柳翠,脸色发白道:“这、这,不是我自己要戴的,都是柳翠说我戴着好看,是她提议的!” 魏烟儿迅速把锅推了回去,本来就是柳翠的锅,她不背! 白霁瑶缓缓走到柳翠的身前,道:“柳翠,好歹,你也是在这魏国公府当了几年的丫鬟了。在大小姐参加白府寿宴的当日,你对你家小姐提议,要借你家大小姐的珠钗,甚至,亲自去了趟我白府,让莲香回府帮你找。你不觉得,这样做很失礼么?” 她的此言,满是试探,流转的秀眸紧盯着柳翠变幻的神色。 丫鬟柳翠战战兢兢的说道:“白二小姐,奴婢没有大小姐的允许,不敢私自翻动大小姐的珠钗啊,于是才奉我家三小姐之意,去白国公府找莲香的……” 白霁瑶好整以暇的继续道:“那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一定要那根南海珠钗么?难道你家三小姐,用别的珠钗配饰,就不可以去那林世子的府邸游玩了么?” 魏烟儿不忍心看着自己的丫鬟被审问,于是道:“白霁瑶,你不要强人所难,问这些无聊的问题!我告诉你,那都是因为我之前跟林世子说过我有根南海珠钗,林世子好奇想要看看,要不是柳翠提醒我,我早都忘了,这才让柳翠去借来戴过去给林世子看的!” 魏烟儿的虚荣心很强,这南海珠钗价值不菲,白日可在日头下发彩光,夜里可发璀璨的白光,宛若明月繁星,她担心欺骗了林世子,又怕圆不了谎。 白霁瑶淡然从容的走在柳翠的身前,来回的踱步着,她道:“听说,你还有位孪生的姐姐柳红,但她在多年前因为犯了大错而被家规处置而死了,是否有这件事情?” 柳翠的身子开始不住的颤抖着,白霁瑶观察她的手指甲,紧紧的掐在她自己的手心里。她感受到一股仇恨,就算是多年过去,还是无法淡忘的仇恨。 “是……”柳翠低声说道:“我们是生得一模一样的孪生亲姐妹,我姐姐柳红,因为她她自身的放荡,勾引大小姐未来的夫婿,导致她被五马分尸、身首异处的惨死,这是她活该!” 白霁瑶几乎能看见柳翠的牙关紧咬,她问道:“你姐姐,真的是活该吗?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丫鬟柳翠沉浸在情绪中,蓦然,她的眸子惊愕不定的抬起头,道:“白二小姐,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白霁瑶玩的是心理战术,慢慢的把人套进自己的圈子里,利用对方的情绪困顿,但没想到,这个柳翠不算太笨,及时的抽身退出了她的催眠战术。 “吱吱——啾啾——” 此时,一阵不知名的动物声音,就从屋顶上传来。 紧接着,有瓦片被揭开的声音,白霁瑶迅速的扫向魏齐修,只见魏齐修一脸司空见惯的说道:“是那只野猴子,不知道哪儿来的!几个月前就赖在我们魏国公府不走!” 白霁瑶惊讶的发现那只猴子的手里竟然有小孩子玩的弹弓,而且它能学着孩童一样,能够有力的伸缩,将石头放在弹弓上,就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打过来! 魏齐修及时以衣袖拂开石子,厌恶的说道:“快滚!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小猴子吱吱发出奸诈的吵闹的猴子叫声,像是幸灾乐祸的在原地跳着。 此刻,丫鬟柳翠忽而以手为哨,发出声音,猴子吱吱竖起耳朵,顿时乖乖的把瓦砾推回去,从上面下来了。 白霁瑶狐疑的回想着方才的情景,柳翠是怎么会驭猴的? 这只猴子一看就是听她的话的,而且训练有素,竟与五岁的孩童一般聪明! 丫鬟柳翠颤颤巍巍的恳求道:“请白二小姐恕罪!这只野猴子是奴婢数月前看它可怜,无枝可依,故而经常给它送吃食,才与它相熟的,吱吱它本性并不坏,还请二小姐宽恕。” 那只野猴子没走,反而从上面跳下来,在门口,还蹲坐在地上,玩着弹弓,用石头恶搞打来往的下人,下人们仓皇的躲不及。 “魏世子,我有一事相求!”白霁瑶突然两眼雪亮,她直直的盯着猴子的一举一动,并拜托魏齐修。 魏齐修不知道她想让他帮什么,于是道:“你尽管说,我帮你!” “请世子把那只野猴子抓起来,千万不能让它跑了!”白霁瑶没有轻功,也没有武功,根本不能把顽皮奸诈的猴子抓住。 魏齐修一时错愕,她居然要他一个堂堂魏国公府的世子帮她抓猴子?! 见她满脸凝重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开玩笑。魏齐修只得屈身,对猴子道:“你这只野猴子,惹恼了白二小姐,要把你给炖了!” 他趁着野猴子吱吱不注意,迅速的捉住它的尾巴,吱吱身手敏捷,快速的爬去屋顶,魏齐修轻功轻踏,在屋顶上与吱吱过招,三下五除二,将死猴子抓住了! 魏齐修用短的木头顶住猴子的嘴巴跟牙齿,不让它咬人,又拿捆草绳,把猴子给绑了起来,交给白霁瑶处置! “白二小姐!求求你了,放过吱吱,它只是一只可怜的小猴子!”丫鬟柳翠担心受怕的求饶。 白霁瑶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她的心底已经有了初步嫌疑的凶手了! 她把被捆绑住的野猴子双手抱了起来,看着猴子眼中的奸诈,她故意说给柳翠听,道:“这只猴子实在是大逆不道,伤了我还好,万一若是伤了魏世子与魏三小姐如何是好?所以,本小姐今日为民除害,把这只猴子带回去给炖了!” 魏烟儿也是一脸嫌弃的说道:“柳翠,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跟畜生玩在一起,你还教这畜生用弹弓伤人,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丫鬟柳翠慌乱的说道:“是奴婢的错!吱吱它到底是一条性命啊,求白二小姐原谅它!” 白霁瑶借机说道:“我累了!今日审案就审到此,我要回府了,明日再继续审!” 她要火速带着这只猴子去找大理寺少卿梁玉,相信梁玉一定懂她之意! 第23章 白霁瑶还原命案现场! 第23章 白霁瑶还原命案现场! 魏烟儿嘲讽了一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这个进度,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出杀害我大姐的凶手呢!” 白霁瑶听了,非但不恼,提步出去的时候,唇角却是勾笑的! 魏齐修出府打算送送她,却被白霁瑶伸手阻拦,对他行了个礼,道:“多谢魏世子的相助。世子帮我捉住的这只野猴子,我大有用处!眼下就等着世子的心腹通禀毒针的消息回来了!” 魏齐修见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不免疑惑的问道:“你这样,倒让我产生了错觉,好似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一样!若真是这样,能不能告诉我?” 虽然他不明白白霁瑶口中的,要这只野臭猴子大有用处是想做什么。 白霁瑶卖了个关子,道:“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只要等到毒针的消息一送到,一切就真相大白了!不瞒魏世子,我确实心里已经有数了!” 魏齐修不免惊愕的看着她,半信半疑,他不信,她只是来了趟他的魏国公府,问了几个丫鬟几句话,就这样就知道幕后的凶手了? “嗯,你放心!我手下的办事速度很快,今夜天黑之前,他一定会回来通禀我。介时,我亲自前去你的府上,告诉你消息!” 眼下还不过午,这一日才刚刚开始。 “有劳魏世子!”有了魏齐修这句保证的话,白霁瑶就彻底放心了,她坐上了马车,丫鬟念夏礼了礼,不情不情愿的拖着个臭猴子带回府。 魏齐修目送着她远去,眸光闪闪,之前真是他看错她了。现在的白霁瑶,才是他该认识的! 丫鬟念夏有些怕这个猴子,在马车里躲得远远的,她嫌弃道:“小姐,你为什么要从魏国公府带个猴子回去啊?这是世子殿下送你的吗?” 白霁瑶低头沉思,道:“念夏。之前魏霏出事时,我的推理被凶手的障眼法给迷惑了。有时候,我们眼睛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魏霏衣裳里的针孔、夹层、银针,都不一定是被人提前安排进去的真相,而是企图迷惑案件遮掩事实的假象!” 念夏不明白,只是有些纳闷这个猝不及防被带回来的猴子。 马车行驶的很快,不久便到了白国公府。 白霁瑶轻车熟路的跳下车,解下披风,道:“梁玉大人在哪?带我过去!” “在魏霏姑娘死时的大堂。”府上的小厮领着自家小姐,前去当日寿宴上的大堂里。 白霁瑶赶到的时候,梁玉略有些成就的对她说:“白二小姐,你回来了!不瞒你说,在下已经发现了很重要的线索!” 她同样显得很胸有成竹,道:“梁大人,我给你看个东西。你随我来一个地方!” 梁玉的眸中带着欣喜,道:“不知白二小姐心底所想的地方,会否是在下正想带白二小姐去的地方?” 白霁瑶笑了笑,道:“一定是的!” 果不其然,两人来到了大堂的右侧府上的过道胡同,梁玉大笑说道:“真乃知音也!” 从白国公府迎客的大堂走出来,朝着左边,有一处胡同,胡同后面是一片竹林,而竹林旁边便是茅屋,这里通常很少有人走动。 大堂里的屋门上乃是薄薄的窗纸糊着的,如果有人从不远处的茅屋上,利用特殊的针弩,从不远处向里头射击,一定能成! 梁玉说道:“假如我是杀手,想要取魏霏的性命。那茅屋上的距离,是最合适不过的!” 白霁瑶笑着问道:“梁大人知不知道魏霏当日所穿的衣裙,是什么样的?” 梁玉不解的问:“白二小姐为何如此发问?” 白霁瑶让丫鬟念夏把那只叫吱吱的野猴子带上来,她将背朝向梁玉,道:“梁大人看见我衣裙身后的赤色仙鹤了么?” 她今日乃是一身白衣素裙,但身后有用刺绣绣着白色与赤色的交织仙鹤纹路。 梁玉不明白她的意思,白霁瑶说道:“魏霏当日寿宴上,穿着的正是一件红色的衣裙。” 白霁瑶道:“梁大人,好戏马上就要登场了。请梁大人坐观!” 她唤来几个小厮,一番准备,小厮就照着小姐的吩咐去做。 白霁瑶还原当时的命案现场,她特意穿上魏霏在寿宴上身穿的那件红色衣裙,她只身坐在大堂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丫鬟念夏对爬上茅屋的小厮说道:“可以开始了!” 小厮将猴子吱吱的双臂给解开,并将弹弓还给它,将手中的石头递给它。 猴子吱吱的眼睛到处乱看,它冲着大堂里的一抹鲜红色的身形探看着,随后就变得很是急躁,几乎要从小厮的手里跳出来。 紧接着,吱吱拿起手中的弹弓,愣头愣脑的,将石头飞快的弹向门窗。 “别跑啊!”小厮一时没控制住猴子,吱吱忽然四肢着地爬了几步,又两脚蹲地,两手用弹弓拼命的以石头击打着对面的房门! 梁玉惊骇的大喊道:“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只可惜偌大的石头根本没有什么劲道,只是碰撞到门窗就掉落在地。 白霁瑶将红裙脱去,穿上白色的披风,走到门窗上,她指着门窗上的几根银针孔,道:“这里,就是银针发射的证据!” 梁玉与她原本想象的一样,他发现了这里的针孔,他只是猜测有杀人埋伏在茅屋上,对准魏霏进行射杀,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白霁瑶解释道:“我一直在想,银针如若是从远处射进魏霏的体内,那么又是通过什么样的方法来的呢?直到我在魏国公府,发现了这只突然对我有敌意的猴子!” 几个小厮联起手把发了躁狂症的猴子给抓住。 梁玉惊骇不定的说道:“这太不可思议了……” 白霁瑶继续道:“我发现这只猴子的时候,它非常聪明!它爬到屋顶上把瓦砾揭开,像个五六岁的孩童一样,熟练的操作手中的弹弓,并且只对我有如此敌意!后来,我看到魏国公府的丫鬟柳翠,只一声口哨,就制止了猴子的行为!我细细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串联起来,推理了当时魏霏被杀的前后!” 梁玉震撼不定的凝着她,道:“白二小姐,请说!” 白霁瑶凛凛道:“我们假设丫鬟柳翠是杀人凶手,那么她该怎么动手呢?首先,她知道魏霏因为我父亲的寿宴,定制了一件红色的衣裙。那时,她或许并没有想法。直到她遇到了猴子吱吱,一个学孩童玩弹弓很是顺手的聪明猴子!同时她发现吱吱对红色有狂躁症,她开始训练吱吱,她会利用吱吱以弹弓打去树上红色的果子。” 她出魏国公府时特意留意府上的红色花果,被悉数的打落在地,伴随一些细石子,随处可见,下人们也在抱怨着,这并不是凋零的季节造成的。 “丫鬟柳翠为何会突然的提议魏烟儿戴魏霏的珠钗呢?因为她不是魏霏的贴身丫鬟,她并不知道宴会上,魏霏具体是坐在哪一个位置上,由此她就无法找到合适的下手点射杀。她利用珠钗一事,将猴子吱吱带进我白国公府,找莲香之时,顺便窥探魏霏所坐的位置。” 白霁瑶在听莲香提到,她急匆匆的回去府邸,并没有留意到柳翠有没有跟上来,她找出珠钗,放回桌上就匆匆回到白国公府了时,这一段时间,柳翠是没有在场证据的。 梁玉提出疑惑,道:“我们姑且推断,柳翠在这段时间,让训练过的猴子吱吱爬上茅屋,射杀魏霏,如果用弹弓是不可能的,而且若我是凶手,不可能错过这一次天大的机会,不会放心用吱吱来杀人,万一失手呢?” 白霁瑶也想过这个问题,她道:“所以,我提到了针弩!针弩是将银针固定在弩上的,只要吱吱听到柳翠的一声哨响,就会按下针弩的开关,将数枚银针射向!” 梁玉琢磨着,道:“寿宴的当日,会有许多守卫驻守在府内。而那些守卫只会注意到有没有形迹可疑的人,万万不会注意到一只藏在茅草里的猴子,猴子的身体便捷易躲。” 他看向茅草屋的方向,猴子正好可以不费余力的躲在里面!如果是人,根本不行! 梁玉追问道:“柳翠为什么要杀人?杀人必须要有动机和原因。” 白霁瑶解释道:“柳翠有个孪生的姐姐柳红,因为勾结魏霏的未来夫婿,被魏霏五马分尸、身首异处,作为她的妹妹,我想应该不会不痛恨魏霏。尽管她姐姐有罪。而且,我从魏世子的口中得知,自从柳红死后,魏霏原来还没搬出去的房间一直不太安宁,还请了法师。” 梁玉点了点头,道:“我遇过这种凶手装神弄鬼的案子,大多是利用人的负罪心理!” 白霁瑶皱着秀眉,道:“但也仅仅是我们的推断,柳红柳翠的身世,奇特毒针的来源,我们暂且还不知,再等等魏世子心腹的消息!” 没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还会继续有反转! 第24章 死人杀人! 第24章 死人杀人?! 大理寺少卿梁玉眉开眼笑,他悠悠的以折扇扇起了风,没想到这个白府的二小姐,如此的令人惊艳,不愧是白国公的嫡女,从今往后,再也不会错看了她! “白二小姐,在下想问问你,那子虚谷的奇特毒针,是谁提供给你的线索?”梁玉很想知道是谁,若能招揽她手下的人,那他今后若遇到离奇诡案便就不愁了! 白霁瑶眼珠子快速一转,可不能把凌王殿下北堂铭给招供出来,以免节外生枝,但她若是说自己的手下所为,梁玉必然会追根究底,不如就把皇叔搬出来! “是南阳王殿下,提供的线索来源!”她心中小小的愧疚,反正人家皇叔山高水远的,借用一下他的名义,给他增添点光彩也没事! 梁玉的唇微张,折扇也不摇了,他满眼的错愕,谁曾想背后给她出主意的人竟是当今皇叔?这太不可思议了,梁玉抿着嘴不再多言。 这时,白府的下人双手不知端着什么,小碎步的走到小姐的身前。 下人毕恭毕敬的说道:“二小姐,这是南阳王殿下命人送来的东西,殿下说二小姐不得空上他的府上,他便将此物亲手奉上,望二小姐笑纳。” 白霁瑶狐疑的接过,怎么说人人就到? 她从竹筒里拿出一幅帛书来,竟是与北堂铭提供给她的线索一模一样,同样是子虚谷! 白霁瑶趁着梁玉没看见,快速的合上,以免暴露了自己方才所言的话! “你,去告诉南阳王殿下的人。说洛瑶谢过殿下!”她硬生生的把后面那句改日再登门答谢给咽了下去。 “喏。”下人恭恭敬敬的退下,去回禀了。 白霁瑶现在在白府的地位,比往日来的不知好了多少,至少下人们看见她不避着走了,而是敬她几分给她行礼,小心谨慎的回话! 梁玉没想到她竟然跟北堂墨弦牵扯上了关系,可她明明是北堂铭的未婚妻啊,这当年的事情,他就在当场,是最清楚知晓的。 “那在下可要死乞白赖的赖在白国公府,一起与二小姐等待魏世子的消息了,不知白二小姐可能容在下今夜在贵府叨扰一夜?” 梁玉的眼眸生得一双桃花眼,笑意温温的,眸中似有春江绿水。 “梁大人若是想住,住多久都没问题!”白霁瑶嘴角微翘,难得遇上这么配合的聪明的伙伴,她也真想加入大理寺呵! “像白二小姐这样的才女,心中可有抱负?”梁玉的一双干净的白靴,缓缓的走近了她。 “抱负?” 白霁瑶只想在这乱世中,好好的重活一世!只要没人招惹她,她必定不会招惹回去,但若是谁敢成为她的绊脚石,她必定斩草除根! 她知晓在古代,到处都是昏庸的县令,百姓民不聊生,有冤无处伸,这千古悠悠,得有多少冤魂!因为没有成熟的验尸方法,加之县令被贿赂,百姓很少能得到公正! “我想我的抱负,与梁大人的抱负,是相同的!”白霁瑶视梁玉为知音,他们两个是最相似的人,梁玉清廉断案,她验尸还原真相。 “白二小姐,或许我们能有机会,一同在大理寺相见,在下期待有那一日的到来!”梁玉很是满意欣赏白霁瑶,她绝非是寻常的绣花女子,只愿待在闺阁待嫁。 白霁瑶的内心同样彭拜不已,她拜道:“梁兄!” “瑶妹!”梁玉的眸中雪亮,他真心想要她这个妹妹! 白霁瑶与梁玉相视一笑,从今往后,自己也是个有兄长的人了。 当夜,子规声啼鸣,月罩乌沉。 魏齐修轻车熟路,这时的白国公府已然没有了太多的守卫把守,他单手翻过屋顶,快速的落在白霁瑶榻边的窗子,猛然推开跳进了里头。 “谁!”白霁瑶迅捷的坐起身,一根防身的银针死死的抵在魏齐修的后背。 “……是我。”魏齐修满是冷汗的流淌,握住她的手腕,缓缓让她放下银针。 白霁瑶听见熟悉的声音,这才大梦一场,清醒了神智。 她迅速的披了件绒毛披风,起身掌灯,看清了魏齐修的一袭黑衣人的打扮。 “魏世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搞夜袭!”白霁瑶无奈的扶额,坐下倒了两杯茶水,一杯推去他的面前。 “别提了,你们府上的那帮守卫,我看可以撤了!”魏齐修的斜眉入鬓,他们府上的守卫,根本拦不住他,都一群酒囊饭袋的东西。 话说到此,魏齐修将心腹搜集到的情况透露。 “案子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扑朔迷离,柳翠柳红这对孪生姐妹,她们的出生来历很不简单。子虚谷住着的那位老神医名叫云天,那奇特的毒针正是他自己做出来的。而柳翠与柳红正是这位老神医的得力徒儿,数年前,二人忽而背主下山,进了我魏国公府,现在想来,可疑非常!老神医现在已经在我府上,人挺忠厚,他愿意配合我们探查。” 魏齐修在夜里昏黄的灯光中,看着白霁瑶清秀低头沉思的脸,心里一紧,心口的什么东西跳的很快,怦怦有力。 白霁瑶迟疑的将她白日与梁玉的推断,告知于他,蓦地,她观察着他的神色,皱眉道:“明日,此案必破!” 听完她的推断,魏齐修的瞳孔中惊愕不定,他的一拳砸在桌上,道:“……竟然是她!” “嗯!”白霁瑶仍然对案子隐隐有些看不透的地方,但相信她只要见到老神医云天,悉数问之,便能知晓! 魏齐修的眼眸凛凛,他的阿姐,绝不能枉死,他必然要让凶手一命偿一命! 次日,白霁瑶拢了拢绒毛披风,正准备踏上去魏国公府的马车时,丫鬟念夏从管家的手中接过一封书信。 念夏将书信交给白霁瑶,疑惑的说道:“小姐,是凌王殿下送来的。” “北堂铭?”白霁瑶微微蹙眉,纤长白皙的手指翻开书信。 只见信上的字大气磅礴、笔走龙蛇、苍劲有力,她细细阅过,唇角勾笑。 念夏非常好奇九殿下都写了什么,但白霁瑶只是收好在袖口,并不多言。 不多时,马车在魏国公府的门前停下,魏齐修、梁玉等人已经在等候。 “柳翠、老神医、魏国公府的人,可都在?”白霁瑶边下马车,边问两人。 魏齐修看了眼梁玉,道:“我已经把府上的人都叫来大堂了,你今日有什么话尽管说,我罩着你!” 白霁瑶笑着以白皙的双手拱了拱,说道:“多谢魏世子!” 梁玉咳嗽了两声,随她一并入府。 大堂内,密密麻麻的站着一些人,柱子旁边还用草绳绑着猴子吱吱,这让魏国公府的人看不明白,魏国公魏炎的脸色却不是很好。 白霁瑶开门见山,毫无预兆的启声道:“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哗——” 底下一阵沸腾,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启。 梁玉与魏齐修也一副我们早已经知道的神情,但白霁瑶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包括他们两人。 白霁瑶平淡的笑着,看着底下的人,道:“凶手就是……柳红!” “轰——!” 人们膛目结舌,惊愕的张着嘴巴,瞪圆了眼珠子,甚至露出惊恐连连之态,他们可怖的看着堂中,生怕突然跳出一个不应该出来的东西。 “这怎么可能!柳红不是已经死了吗?”魏烟儿的小脸惨白,瞳孔骤然收缩,感到惊怕的抖着声音问道。 白霁瑶望着震惊的每个人的脸,道:“不!柳红根本没有死,她还活着,而且,就在魏国公府!杀死魏霏的人,就是她!” “……不会的,不可能的!”人们的唇色惨白,脸上毫无血色,一瞬间,大堂里的温度骤然降到冰点,忽而觉得身后阴风阵阵,惧怕不已。 梁玉与魏齐修同样与底下的人一样的神色,这跟他们说的怎么不一样?说好的柳翠是凶手,怎么会变成了已经死了多年的柳红?! “鬼……有鬼啊!”不知是谁惊吓的大声喊道,所有人都开始自乱阵脚,尤其是曾经帮着魏霏将柳红五马分尸的几个小厮。 魏国公魏炎,愤怒的指着白霁瑶,道:“真是荒唐!青天白日,朗朗秦坤,哪来的鬼魅!死了的人就是死了,不会有什么鬼魂存在!你说我的霏儿是被柳红杀死的,那证据何在!” 白霁瑶微笑着,缓缓的抬起纤长白皙的手指,底下的人们下意识的散作两旁,腾出空档,她的手指指在了人群中的一人身上,道:“柳红就在此!” “什、什么!” 所有人惊愕不定的眸子,齐齐的扫向人群中伫立的女子。 他们慌张的几乎是躲到了角落里去,心神颤颤! 魏烟儿惊吓的躲在三姨娘的怀里,道:“母、母亲……” 三姨娘惊异的说道:“白霁瑶,你不要青天白日的吓人!” 白霁瑶却胸有成竹,提步缓缓走到人群中女子的身前,秀眸紧眯,开口道:“柳红!你敢不敢认?” 第25章 白霁瑶被封安平县主 第25章 白霁瑶被封安平县主 有数道目光“咻咻——”的扫向柳翠的身上。 丫鬟柳翠的眼泪登时就掉落了下来,她“扑通”地跪倒在地上,道:“白二小姐,奴婢是柳翠啊!柳红是奴婢的姐姐,她早已亡故多年!” 白霁瑶冷笑了一声,道:“柳红,虽然你与你的妹妹柳翠是孪生姐妹,音容相貌都是一模一样,旁人难以分清,但是,你有一个特征,那就是你以青丝遮挡的耳后,有一抹朱砂的胎记!这是柳翠所没有的!” 柳红震愕在原地,气氛仿若凝固,她浑身的手脚都是冰凉的,脑中的一根弦在紧紧的绷着,她的手下意识的在轻轻颤抖着。 魏烟儿的手咬在嘴中,害怕的大喊道:“谁、谁过去检查检查啊!快啊!” 府上的小厮皆不敢靠近柳红,怕她是附身在柳翠身上的鬼魂,他们还记得当时大小姐的房间闹鬼,他们更加不敢妄动。 魏国公魏炎老态龙钟的冷冷启声,道:“去!” 两个小厮便将柳红压制着,不让她乱动,继而将她的青丝拂去,露出她耳后的红嫣的朱砂胎记!是那般的夺目、刺眼! “国、国公爷……真有啊!”小厮吓得连滚带爬的滚回道魏炎的身边。 柳红低低着头,紧咬着唇,看不清她此时的面容。 白霁瑶的一双绣鞋,出现在她的面前,道:“柳红,我让你看一个人!这么多年了,你一定很想见见他。”她回头对魏齐修道:“魏世子,有劳你了!” 魏齐修点了点头,负手对外道:“把人带上来!” 不多会儿,一位年迈的拄着拐杖,满是白须的老人被搀进了大堂内。 柳红不敢抬头看人,但那老神医却一眼看见了她,老泪滚滚在眼眶,松开了拐杖,嚎啕大悲的抓住柳红细弱的臂膀,道:“……红、红儿啊!是你啊!” 柳红惊异的抬头,霎时间凝固,她震惊的喃喃道:“师父……” 老神医将徒儿拥到怀里,大放悲声,道:“我当初不该放你们姐妹下山啊!不该啊!” “师父……师父!”柳红的热泪滚落在地,梨花带雨,她的声音嘶哑,回拥住年迈的老人,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师父,徒儿知错,知错了……!”柳红本以为年迈的师父早已老死,没想到这么多年的忍心不见,再见她还能再亲口唤一声师父,她痛苦的抱着老人,放声啼哭,双肩耸动。 白霁瑶缓缓走到猴子吱吱面前,对众人道:“这只猴子,便是柳红用来训练杀死魏霏的杀手!此猴患有赤色躁狂症,如同斗牛一般,见到赤色便会发狂。府上满树掉落的红果,皆是此猴训练导致的结果。而当日魏霏所穿的衣裙正是烈焰的赤色,我在我白府府上大堂外的茅屋上,发现了大量干枯的猴子猴毛!” “柳红假借珠钗一事,带着吱吱悄然无息的入我白府请丫鬟莲香回去翻找,趁此留意魏霏所坐位置,好计划杀人最合适的高位地处。并以口哨为示,找准良机,以针弩令吱吱射出老神医传给她的子虚二十七针,致使魏霏毒发身亡!” “……原来是这样!”魏烟儿惊呼着说道:“昨日你、你来的时候,穿的是件带红鹤的衣裙,这只野猴子就拿弹弓向你砸石头!” 白霁瑶紧盯着柳红,道:“事已至此,把你的苦衷说出来,柳红!” 柳红满眼是泪,踉踉跄跄的起身,走到魏国公魏炎的身前,唤了声:“爹!” “哗——” 众人惊愕不定,持续性的惊恐的看着柳红! 魏国公魏炎惊诧的趔趄一步,小厮及时扶住了他。 柳红潸然落泪,道:“我就是沈芸琇的女儿!” 魏炎愕然的踉跄,道:“你,你……” “当年……”柳红释然的抬起湿润的眼眸,看着顶上。 原来,柳红、柳翠乃是沈芸琇所生,沈芸琇是魏国公魏炎曾养在外的外室,沈芸琇本有个长子儿子,乖巧孝顺,聪明睿智,可这件事无意被魏霏的母亲大夫人知晓! 大夫人自然容不下沈芸琇的这个儿子,若是将来家里的家业都被她的儿子所夺走,定会影响到她在家中的地位,影响到儿子魏齐修的世子之位! 于是大夫人一不做二不休,命几个人星夜将沈芸琇之子掳走,并掐死在山林,至今不知葬在何处,又因沈芸琇的两个女儿,顾虑她们有朝一日若是回来,会跟自己的女儿魏霏有嫡庶之争,便又派人去杀害沈芸琇母女,斩草除根! 沈芸琇带着两个弱小的女儿,逃到了子虚谷,被神医云天所救,沈芸琇身患重疾,神仙下凡也无可救药,临死前托孤,将两个女儿托给神医云天,拜其为师为父。 数年后,柳翠柳红长大,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暗中留下书信,决定去魏国公府为兄长与母亲报仇,却得知大夫人已经害病而死,柳红便报复魏霏,勾结其未婚夫,却不想其认错了人,将柳翠推入房中,将错就错,被魏霏当场捉奸,柳翠为了不让柳红被发现,自己顶罪! “后来,我便以柳翠的身份代她活着!”柳红的泪已经流干。 因为魏齐修是个游手好闲、整日在外吃喝玩乐,纨绔的世子,所以柳红找不到机会,加之魏齐修又武艺高强,常年不在府上,她便先对魏霏下手为强,之后再徐徐图之。 柳红道完,泪水凝固,她不可置信的问白霁瑶道:“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她耳后的胎记、她的苦衷,只有师父和已经死去的妹妹知晓。 白霁瑶想起临走前,北堂铭给她的书信,书信中,提到他与神医云天做的一桩交易,故而她能知晓这些,都是北堂铭告诉她的! 神医云天缓缓抚着柳红的脸,道:“红儿啊,是师父告诉她的……红儿,子虚二十七根银针,是师父想让你自保用的,并不是让你去杀人啊!” 白霁瑶没有说话,这时候,就该顺势而下。 柳红说道:“师父啊!你好生糊涂,你害了我啊!” 老神医摇了摇头,道:“没办法了,红儿!师父已经遭人查到,这子虚二十七根银针,便是死穴!师父被他们强行带了过来,反而只有告诉他们事实,你才能有活命的机会啊!” 柳红不明白师父的意思,她根本没有生路可言! 魏齐修踉跄的几步,抿着的嘴唇苍白,道:“是我娘犯的错……是我娘害了你们!” 冤冤相报何时了! 魏国公魏炎冷哼一声,老眸精亮,大声道:“来人,把柳红拿下!我要把她碎尸万段!以昭我的霏儿在天之灵!” 柳红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道:“我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够这么狠心!” 魏炎却负手道:“沈芸琇跟书生来往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我的女儿,还是那个穷酸书生的女儿,你娘心里自有分明!” “不!你们不能抓走红儿啊!”老神医拉开那些小厮,却被重重拂开在地。 柳红被小厮拉着,挣扎着道:“我娘亲,终究是错负了!错负了!哈哈哈……”她满脸凄凉的大笑着,满是泪水滚烫而下。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簌簌的极速黑影,黑影的速度极快,让人几乎看不清他的身形,只见小厮被人猛击,跌倒在地。 原地的老神医云天与柳红,突然已经不知踪迹,被那黑影徒手带走! 魏齐修想要去追,白霁瑶却阻拦了他,对着他摇了摇头,低声道:“这是魏国公府,欠他们的!” 其他人不知道来者何人,但白霁瑶知晓!他正是北堂铭身边的手下,雾眠! 梁玉彻底懵住了,他感叹道:“瑶妹啊,梁兄这回也是被你蒙在鼓里啊……这也是南阳王殿下透露给你的消息?” 白霁瑶讪汕的摸了摸鼻子,什么也没说。 这下子,她可欠了北堂铭一个天大的人情,只要不让她以身相许,她还是能还得起的! 之后,白霁瑶与梁玉各自回府回宫,朝廷的命令很快就下来了。 皇帝龙心大悦,封白霁瑶为安平县主,并赏赐绫罗绸缎百匹,金银首饰三大箱! 丫鬟念夏欣喜的说道:“小姐,我们发达了!” 白霁瑶咬着果子吃,道:“瞧你那样儿,这点蝇头小利算什么,咱们以后的好东西会越来越多的!” “小姐,你现在可是安平县主了呀!大小姐、三小姐、姨娘们那边,怕是连脸都给气绿了!”念夏越想越过瘾,心里高兴死了! 白霁瑶问道:“案子了结后,是怎么处理的?” 丫鬟念夏如是道:“据说柳红与老神医被魏国公的人给抓到了,押送到了宫里,现在已经斩首示众了!” 白霁瑶拧起了眉头,扔掉了果核,起身说道:“是吗?” 不,一定不是!怕是斩首的人,并不是真正的柳红与老神医! 北堂铭办事如此严谨,而且他也不像是违反约定的人,他有的是手段伪造。 白霁瑶微微沉思,道:“念夏,去备份薄礼。我要亲自去趟凌王府……登门拜谢!” 第26章 你本就是本王的未婚妻 第26章 你本就是本王的未婚妻 马车停在萧条静谧的凌王府外。 白霁瑶拢紧了身上的披风,从里头低低走出来一位老管家,老管家的手里端着个热乎乎的汤婆子,双手呈给她,说道:“白二小姐,我们家王爷说天冷,莫要着了凉。” 她勾唇浅笑,道:“你们家王爷真是贴心!他怎么知道我要来找他的?” 老管家慈祥的说道:“王爷说二小姐必然会来的,故而早早的让奴在此等候着。” 丫鬟念夏心里想着,凌王殿下真是与小姐心心相印啊! 白霁瑶没有追问下去,接过暖热的汤婆子,心底一暖,提步走进府中,进了他的屋内。 所有的下人都被遣退下去,白霁瑶坐跪在他的身前,两人中间隔着一道四方木桌,她关切的问询道:“殿下的眼睛,可觉得好些了?” 北堂铭向来喜墨色,遂衣袍或是以金丝绣边或是以银丝绣边,利落的青丝也以金贵的墨冠束起,衬得他俊逸出尘,英气袭人。 “安平县主,怎么有空来本王的府上?” 北堂铭的冷眸微挑,修长白皙的手指,正以墨帕轻轻擦拭着锋锐的刀剑,锋芒寒光映照着她的秀脸。 白霁瑶微微拧起秀眉,道:“殿下你也不在等着我来么?还请殿下回答我,你的眼睛有没有觉得舒服一些了?” 这个凌王殿下,可真是个傲娇的男人,明明早就准备着她来,却又明知故问! 北堂铭淡淡的勾唇,薄唇紧抿,而后启声道:“本王觉得好些了,不过还是略有些不适。不如安平县主,来替本王瞧瞧?” 白霁瑶一脸无奈,她慢悠悠的放下暖热的汤婆子,起身跪坐在他的身侧,道:“那我要动手了哦,可不是非礼殿下!” 一语双关。她可是个非常记仇的女子! 当初不让她碰他的眼睛,现在他却主动让她触碰,可她偏偏要挖苦他一下! 白霁瑶微微踮起膝盖,柔软温温的指腹碰到他的双眸,缓缓松下他如丝绸般光滑的墨纱,北堂铭英挺的俊眉微微蹙了起来。 “唔,消肿了些……眼睛也不是那么红了。这手摸上去仿佛不是那么发烫了,应该没有灼烧的感觉了?” 她低首的时候对上他那抹没有焦距却似乎很想看着她的那抹眸光。 尽管他现在看不见,白霁瑶被这样冷沉的目光注视着,很是激灵! 北堂铭宽大温热的手掌忽而抚上了她纤细柔软的腰身。 白霁瑶及时反应,迅速的抓住他的手,一脸紧张道:“你做什么?” “地板湿滑,本王怕你会滑倒,身子前倾,难免会跌进本王的怀里!” 北堂铭的唇角勾勒着,仍然握着她的腰不松,调侃道:“脾气那么大,腰倒是挺细的!” “……” 白霁瑶咬牙切齿的瞪着他,道:“我脾气大,跟我腰细有什么关系?” 北堂铭声音冰冷的没有什么温度,他开口道:“凡脾气大的女子,粗里粗气,糙的很,这腰也应该膀大腰圆才是。” 却没想到,这么纤细如无骨,窈窕又玉润。 白霁瑶不知道自己是被骂了还是被夸了! “那殿下你,摸够了没!”她现在保持着跪坐的姿势,不敢轻举妄动。 北堂铭的眉头稍稍上挑,语气淡淡道:“本王这是在关心安平县主,可安平县主此言说的好似本王在占你便宜,嗯?” 白霁瑶微微抬手揉了揉额角,她覆上他的手,让他放开自己。 想起这件案子的结果,她的脸色顿时正经,道:“其实柳红与老神医云天没死?” 北堂铭只是淡淡的系上墨纱于双眸上,道:“本王从不违背承诺,答应给他们一条生路,自然说到做到!” 白霁瑶拧着眉头,说道:“这件事情,若真做的天衣无缝就好!我只是担心……” 既然北堂铭背着他承诺给柳红二人一条生路,事情已经做下了,她也无话可说,但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怕他会因此而遭到连累! 况且,朝中与他对立的人,还有南阳王殿下,当今的皇叔北堂墨弦,就算是他本人不会有所行动,那他底下的那些幕僚,能错过这次机会么,必然已经在查了! 北堂铭骨节均匀的手指执起一杯温酒,以唇抿了一口,启声道:“白霁瑶,你与本王现已经是一条线上的人了,今后,你打算怎么做?” 白霁瑶一时紧皱着秀眉,道:“殿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迅速的转动着秀眸,难道北堂铭帮她,不仅仅是为了一个人情,而是……他想拉拢她! 糟了!她无意间掉入了他布置的陷阱,乖乖跳下去了! 该死的!白霁瑶快速起身,愤愤的就要走,却被身后的北堂铭唤住,他落下杯酒,薄唇启道:“你现在走已经来不及了,本王的府外皆是朝廷树敌的眼线!” 白霁瑶的脸色微微发白,一桩小小的换死囚案,自然不会让北堂铭怎么样,那些树敌也不会借此来对付他,但是他们都已经知晓,北堂铭暗中帮了她,会以为她勾结凌王。 而她此刻来他府中,代表着整个白国公府,更让他们以为她是特意来酬谢他的,他们在府中定然密谋着什么,白霁瑶在朝廷眼线的眼里,已经是九殿下凌王的幕僚! “殿下,我不过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为何要招揽我?”白霁瑶兀自平定自己,她冷静的坐下,看着眼前的一盘棋局。 北堂铭漆黑如深潭的眼眸微微流转,他唇启道:“是么?或许你在他人的眼里只是个废柴的白家二小姐,但你在本王的眼里,却大有用处!” 旁人不知晓,北堂铭能看出,他面前坐着的,究竟是一个怎样聪明的女子。只是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太过聪明的人也不好。 “什么用处?给你治好眼睛,帮你夺嫡?”白霁瑶隐忍着自己满腔的怒气,她还以为他是真心在帮她,却不曾想,凌王殿下是只披着羊皮的凶猛的野狼! 北堂铭却是气定神闲,漆黑的眼眸微转,勾了勾唇,道:“丫头,你现在已经退无可退了,没事最好不要去皇叔的府上,容易惹来误会!” 白霁瑶若是再去南阳王殿下的府邸,在眼线看来,就是刺探情况的,对他们主上有危险! 她的秀拳紧紧的攥着,一字一句的瞪着他,说道:“你跟北堂墨弦究竟多大仇多大恨?还连累我夹在你们两个男人之间!” ……得!白霁瑶也不必要再去跟南阳王殿下来往了,更别提去他府上答谢之类的,没准暗中还会被他的眼线发现,给悄悄灭口了! 要不是确定北堂铭对她没男女那方面的意思,她都快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北堂铭欣赏着她一脸气急败坏的模样,微微侧手撑着云鬓,长长的墨丝垂落在一侧,他的嘴角一抹清冷的笑意,道:“这你就不必多管了!只要记得,离皇叔远一些!” 白霁瑶此时真想掀桌,她愤愤道:“我离他远一些,难不成离你更近一些?!” “你本就是本王的未婚妻。”北堂铭刻意咬重了句尾的三个字,他的脸色稍稍沉了沉。 “我不是!” 白霁瑶腾得起身,说道:“当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这两年怎么就不见殿下亲自上门来提亲?可见殿下也对小女没意思!既如此,何不早日废除这桩婚事!” 北堂铭本阴鸷的眼眸,缓缓的沉定,他冷声启道:“……前几年,你及笄了么?没及笄,本王怎么娶你!” 白霁瑶一时哑口无言。 的的确确,算了下原主的年纪,今年才及笄…… 没想到北堂铭心底是记着的,甚至还算着她的年纪,等等?!她可不想嫁给他! “这感情的事,一厢情愿是不能够的,还得两个人彼此互相喜欢才行!” 白霁瑶似有若无的提醒着他,可现在分明是两厢都不情愿,那就更加没必要嫁娶了。 北堂铭被她气的,低头清冷的咳嗽了几声,俊脸上微微有些绯色,他寒声道:“也不知当年是哪个丫头,一哭二闹三上吊,当场逼迫着本王娶她,不然就死给本王看!” “……呃,肯定不是本人!” 白霁瑶的眼神迅速闪避,苍天可见啊,确实不是她,她可不要当原主的接盘侠! 北堂铭寒沉着张脸,冷哼一声,不再说什么。 良久,白霁瑶吃完一盏茶。 只听得面前浑身散发着寒气的某个男人冷不防的开口,他道:“本王的眼睛若是治好了,你可就没机会了,想清楚了!” 白霁瑶险些把茶水喷了出去,她擦了擦嘴,道:“殿下你就算是眼睛不好使,也有一大堆女子仰慕你,何必非得是我呢?” 那她可得赶紧治好他的眼睛,让全城的女子踏破他的凌王府门槛,这样就轮不上她了! 北堂铭图她啥呢?图她貌美如花,纤腰可握,还是……?于是她斗胆问了。 没想到,北堂铭冷不丁的唇启,眼眸微眯道:“图你脾气大!” 第27章 皇叔果然口味独特 第27章 皇叔果然口味独特 白霁瑶的牙齿已经在磨了。 她的秀眉稍稍的轻挑了挑,没关系,不生气! “殿下,人家哪里脾气很大,人家明明是温柔婉婉的小女子……”白霁瑶不忘作的走到北堂铭的身边,一对柔柔的素手轻轻落在他的肩头。 北堂铭临危不乱,镇定自若,他眉头微挑,道:“哦?可是本王……” 他出乎意外的迅速揽住白霁瑶的腰肢,将她反压在坐榻上,随着一声她的闷哼,北堂铭声音哑哑的在她上方,冷笑道:“本王就喜欢你这样的!” 白霁瑶神色慌乱的说道:“你放开我!让我起来!” “不放。有美人在怀,本王舍不得!” 北堂铭唇角勾笑,虽看不清她的长相,但听着她清脆的声音,握着她柔软白皙的手腕,加之从雾眠口中听到的,就知晓她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白霁瑶竟然反被他调戏了! 她正打算拔出自己的银针威胁他时,这时,雾眠忽而踏进了屋内,问询道:“主上,今日的晚膳,主上想……” 想吃什么。这四个字愣是被雾眠给咽进了肚子里。 雾眠傻傻的站定着,看着眼前的这副场景——北堂铭只身压着白霁瑶,墨丝垂泄在美人的肩头,白霁瑶一脸心虚的侧首看着他,满眼的慌乱…… 雾眠愣道:“属下这就退下,打扰了主上的好事,属下该死!” 他火速的就要出去,却被北堂铭唤了回来,“一场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缓缓起身,拂了拂袖,淡定自若的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白霁瑶快速的捋了捋自己的青丝,娘的,真像捉奸一样! 雾眠满脸尴尬的双手禀报,并不敢抬头看二人,道:“属下想问,主上今夜晚膳想吃什么。主上近日胃口不好,所以属下特意来问询,好去命人准备。” 白霁瑶看着雾眠,他或许是整个凌王府,唯一最关心北堂铭的人了。 北堂铭却执起一卷兵书的书简,淡声道:“问安平县主想吃什么,照着她的喜好做。” 雾眠似乎不太乐意看到白霁瑶,但主上的命令却又不敢不从,于是语气不好的问道:“敢问安平县主想要吃什么!” 这么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好像是白霁瑶特意来蹭饭吃似的! 她满不在意的拍拍身上,起身说道:“不用了,我回府吃!记得最近给你家主上准备的菜,都要清淡些的,还要多吃些猪肝,对他眼睛好!” 雾眠心底一乐,不在这儿吃最好,期盼她赶紧走,省得过会儿倒霉的事情又要发生了。 北堂铭放下兵书,抬眸不知望向哪里,道:“站住!你的药方子,什么时候写给我?” 白霁瑶一拍脑袋,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 她回过头去,拿起他桌上的笔墨纸砚,写上一副半个月量的药方子,这是术前要用的。 “呐,给你!”白霁瑶吹了下上头的笔墨,想让它快些挥发。 雾眠接过这方子,皱着眉发出了嫌弃的一声,道:“好丑的字啊……!” “你再说一遍?”白霁瑶伸出十根手指头夹缝里的银针,对着他。 雾眠正色的拿着,一板一正的,毫无感情的说道:“好美的字哦,世间第一流,找不到比这个更‘美’的字了!” 小样!居然敢内涵她!也罢,下次再找他算账! 白霁瑶收起武器银针,回头看着北堂铭,屋里的灯火已经不知觉什么时候亮了起来。 屋内灯火通明,北堂铭蓦地将桌下的古琴拿起,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在琴弦上抚着。 “铛——”他拨弄的一根琴音落下,发出清脆的怡人的清心之声。 “雾眠。你家主上,还会抚琴?”白霁瑶跟雾眠一起退到一根柱前,看着北堂铭抚琴。 雾眠扬了扬眉,双手环胸,一副自豪的模样,道:“那是,我们家主上样样精通,能文能武,只是外面那些眼瞎的人,皆错看了我家主上!” 白霁瑶抿着嘴,看着偌大的屋内,北堂铭面色清冷,抿着薄唇抚琴,她从他的琴声中听到了莫大的萧瑟,寂寥。 “好巧,我也是!”她说出这句话后,便潇洒的走出了屋。 只留下满室萧萧瑟瑟的琴声,绵延不绝。 雾眠听不懂她的话,摇摇头。 世人皆看错了他们,可有朝一日,她必定会让那些看错她的人,跪在她的面前,抬起头来看她! 白霁瑶回到了白国公府,丫鬟念夏匆匆的跑来,对她说道:“小姐,南阳王殿下来了,就在云心亭,大小姐三小姐和四小姐都在呢!” 她翘着二郎腿,闲得磕着瓜子,懒懒道:“不去。” 白霁瑶还在寻思着,皇帝封她为安平县主,这个没有什么实际权力的官儿,就是个虚衔,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让她进大理寺去验尸断案,她这手都痒痒了! 丫鬟念夏哄着她,说道:“好小姐,你就去。每次遇到这种好事儿,小姐总是不愿意出头,这样风头全让几个小姐抢走啦!小姐,你可是嫡女呀,不能让风头被人给盖了!” 白霁瑶不再理会她,闲来无事,就开始在纸上画着人的构造,包括头盖骨之类的,详细的骨头都一一绘画下来,念夏看着有些怵,青天白日的! “原来白二小姐是在这里啊,本王还以为白二小姐不在府上,所以才没来接见本王。” 北堂墨弦的俊脸上,带着春风般的笑意,他负手着,从一棵桃树下向她走来。 他今日一袭深蓝色的衣袍,淡蓝色的里襟,衣袍上绣着白梨花,他骨节均匀的手上,正散漫的握着一把黑竹折扇。 衣袍的摆角随着步履的走动,微微飘漾着。 白霁瑶把笔墨往桌上一扔,迅速的起身,向着他礼了礼,道:“参见南阳王殿下!” 丫鬟念夏冷汗涔涔的,默默的退下,担忧的看着小姐。 北堂墨弦并不恼,嘴角还是带着温温的笑意,他以黑竹折扇轻轻一挑,道:“起来,白二小姐,本王不怪。” “谢殿下!”白霁瑶没有想到皇叔会亲自来找她,他不是正在跟白霁月她们闲聊么?怎么就找到她这儿来了! 北堂墨弦注意到她身后的那副画,宽大的袖口微微着桌,他拾起那幅画,瞧了几眼,半晌,不由笑道:“有趣,有趣。实在有趣!” 白霁瑶知道他什么意思,大抵是没见过哪个大家闺秀画画,是画人的头盖骨骷髅。 于是乎,她画了。不仅画了,还画的还十分写实,栩栩如生,把念夏都给吓着了! 北堂墨弦反复的欣赏着,又侧了侧身,正对着她,抬起满是涟漪的眸子,启声道:“白二小姐,此画画的不错,可否赠予本王?本王倒是颇感兴趣至极。” 白霁瑶的嘴角抽了抽,这个皇叔是不是有点怪癖? 他居然会喜欢她的骷髅画!他拿回去欣赏,不会觉得渗人么? “自然可以,殿下请自便。”白霁瑶亲眼看着,他眸光温润的将她画的画,缓缓的折叠,藏于宽大的袖袍中,看样子不像是假的。 ……皇叔果然口味独特! 北堂墨弦望着林中的桃树,隐隐笑意的侧身,对她道:“不知白二小姐,可否陪本王在此处走走?” 不远处的丫鬟念夏走了过来,接过白霁瑶脱下的披风,与北堂墨弦缓步走着。 北堂墨弦抬眼瞧着天边的余晖,启声笑道:“虽然打春了,可天还是格外的寒冷。白二小姐,万莫要生了风寒,这披风,还是披上为好。” 他亲自从丫鬟念夏的手中,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之下,将披风为白霁瑶披上,轻轻的落在她的肩头,不忘摘走她头上落下的小叶。 白霁瑶略有些不适的后退半步,干笑着道:“……殿下,还是我自己来的好!” 她自己系上披风的带子,生怕北堂墨弦还要给她系,她简直受宠若惊,不明白这北堂墨弦到底想做什么。 不远处,正在找寻南阳王殿下的白乐清发现了两人,白乐清趔趄的站在原地,她只是被父亲唤过去嘱咐了些事,回头便发现他不在了,于是四处寻觅。 竟没想到,他来了白霁瑶的院子! 望着两人说笑的目光,白乐清暗中嫉妒,无意间发现一条扭曲的草蛇,她趁此,捡起一根树枝,让草蛇寻去白霁瑶的方位! “……白二小姐,小心!”北堂墨弦在草蛇还没接近她之前,有意揽过她的腰身,白霁瑶一阵天旋地转,低头一看是只草蛇! 她注意到不远处白乐清的裙角,勾了下嘴角,她徒手就抓住那只草蛇,北堂墨弦的眸光微动,有一抹诧异,白霁瑶抓着草蛇向着白乐清躲着的树旁扔去! “啊……!” 白乐清发出一阵惨叫声,她正好被草蛇砸中脸,草蛇吐着红信子就要咬她,她大声呼救道:“救命啊,殿下——” 北堂墨弦迅速的拦在她的身前,将草蛇用力一折断,骨节泛白,草蛇七寸竟当场断成两半! 而白乐清趁势,柔弱的靠在他的怀中,道:“吓死小女了,多谢殿下……” 白霁瑶笑了声,有意思! 第28章 小姐在意的人是凌王殿下 第28章 小姐在意的人是凌王殿下 白霁瑶现在才知道白乐清喜欢皇叔北堂墨弦,她八卦的耸了耸肩。 白乐清娇滴滴的依偎在北堂墨弦的怀里,道:“殿下,我有些头晕……可不可以劳烦殿下送我回房,我走不了路了。” 丫鬟念夏的嘴角疯狂抽搐,她庆幸自家小姐是个脾气火爆的,要是侍奉三小姐这样的主子,她怕是每日都要恶寒一顿! 北堂墨弦有些迟疑,看了眼白霁瑶,略有些歉疚,轻声道:“白二小姐,本王先告辞了。” 他将白乐清从原地,游刃有余的横抱了起来。 白乐清在离去的时候,眼神散发着阴狠,看着白霁瑶。 丫鬟念夏趁着人走了,打抱不平道:“小姐,三小姐方才明明就是故意的!” “没事!”白霁瑶才不关心这些呢,她还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抽身。 这下刚好来了个白乐清,替她打发走了南阳王,她图个清静! 丫鬟念夏看着自家小姐,忽而有些恍然顿悟的样子。 白霁瑶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说道:“你看什么?” 念夏发出一声长长的“哦”的声音,道:“我知道了,小姐呀是因为不喜欢南阳王殿下,所以才不在意,但是小姐在意的人是凌王殿下!” 白霁瑶觉得这丫头是皮痒了,欠抽。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她顿时亮出自己的防身武器银针,威胁她。 “哪儿有啊,小姐,奴婢说的是实话嘛!” 念夏边躲边偷笑,自家小姐的心思她还不了解嘛! 正打闹着,突然白幼心的丫鬟青黛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在她找到白霁瑶的时候,她扑通满面泪水的跪下,伸出手拉着她的衣摆。 “二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青黛不住的给她磕头,像是出了事的样子。 白霁瑶收敛笑容,将人扶起,凝重道:“起来,四妹出什么事了?” 丫鬟青黛委屈的说道:“呜呜……我家小姐不过是在大小姐面前,护着二小姐说了几句话,就被大小姐掌嘴!还要剪我家小姐的头发,警告她不准护着二小姐!” “……岂有此理!” 白霁瑶登时火冒三丈,白霁月又作妖了! “别怕,我去看看情况!”她登时提步就甩开身后的念夏,疾步的拉着青黛去找人。 丫鬟念夏一听,忙道:“小姐!等等我啊!” 不远处,果然正看见白霁月一脸趾高气扬,高傲的挺着下巴在训斥着白幼心,而白幼心正无助的跌坐在地上,捂着半边通红的脸颊,眼眶都是泪水。 “怎么回事!” 白霁瑶赶到现场,立刻将白幼心从地上搀起来,走到白霁月的身前。 那一股冰冷之气从她的身上散发,白霁月下意识的瞪大眼睛,后退半步,而后强行镇定。 “白霁瑶,你来干什么?这又不关你的事!” 白霁月头上的珠钗随着她的举止而晃动着,她一双嫉恨的目光死死的瞪着她。 白霁瑶将白幼心脸上的眼泪擦去,看了下她被打红的半边脸,吩咐丫鬟青黛道:“去带你家小姐回房,用冷水敷下脸。” 丫鬟青黛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白霁月,就要带着自家小姐走。 “站住!”白霁月一声厉声而下,瞪着白霁瑶,道:“我教训自己的妹妹,容不得你插手!白霁瑶,难道你也想跟她一起受罚么!” 白霁瑶微笑着走近她,说道:“白霁月,我四妹究竟犯了什么错,你要这么惩罚她?我们同是姊妹,你这样不好!” 白霁月冷笑一声,说道:“白霁瑶,你这个贱人,少在这里假惺惺的护犊子!你勾引凌王殿下,日日都往他府上跑,你简直是恬不知耻!” 白霁月愤怒至极的将手里的橘子砸向她,白霁瑶微微偏了偏,橘子砸在了自己头上的金玉凤钗上,掉落在地,摔碎一颗明月珠。 “……大小姐!这可是皇上赠给我们家小姐的珠钗啊!”丫鬟念夏倒吸一口凉气。 白霁月的眼神闪过一抹惊愕,愣愣的看着地下已经碎成两半的珠子。 白霁瑶淡定自若的笑道:“白霁月,我现在是安平县主!你非但见了我不礼拜,甚至对我横冲直撞,还打碎了当今圣上赠给我的金玉凤钗,白霁月,你这是在藐视君威么?” 白霁月吓得慌不择乱,语气疙疙瘩瘩,道:“我、我不知道,不知者无罪,皇上不会治我的罪的!白霁瑶,你少在这里唬人!” “来人!”白霁瑶一声令下,丫鬟念夏与青黛连忙走来,她吩咐道:“把这个冲撞本县主,甚至藐视君威的白霁月,给我拿下!” 她的语气不浓不淡,与惊慌失措的白霁月相对比,更显差异。 白霁月大吼道:“白霁瑶你放肆!我是你的大姐,你竟敢如此待我,要是被父亲和母亲知道了,绝对不会饶过你!贱人——!” 白霁瑶掏了掏耳朵,一口一个贱人,白霁月还真是有“修养”! 外面传的天人之姿,蕙质兰心,温温婉婉的白霁月,眼下却是这样的嘴脸! “白霁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当双倍奉还!” 白霁瑶白皙的手迅速的“啪啪——”两个巴掌落在白霁月的两个脸颊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原地的几人惊愕的看着她。 白霁月捂着脸,疯了一般的朝着她掐过去,道:“贱人!你个死贱人,你给我去死!” 白霁瑶一手禁锢着她的手,用自己的衣带迅速将她的双手绑住,并拉着她走到一棵树前,抽去她的衣带,将她围着大树捆绑了一圈! “啊——白霁瑶,我跟你势不两立!你放开我!” 白霁月嫉恨的充满血丝的眼睛剜着她,恨不得将她抽皮扒骨! 饶是让她撕心裂肺的咆哮着,白霁瑶也只当听不见。 她走去白幼心的面前,白幼心略有些害怕的看着她,小声道:“二姐……” 白霁瑶轻抚着她的脸颊,低声道:“四妹,你要记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些人,你越是怕她,她就越是欺负你!你要学会反击!” 白幼心的眼眶有泪在打转,她点了点头,扑进她的怀里,道:“二姐,谢谢你!” 丫鬟青黛膛目结舌,跟念夏道:“……二小姐,果真与以前大不一样了。” 念夏哼声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我家小姐以前吃了多少的苦!现在终于振作起来了,一定会让欺负过她的人好看!” 不知是谁给贺氏通风报信,贺氏阴沉着脸,走了过来,正看见白霁月青丝凌乱,满面是泪的被捆绑在大树上。 贺氏对杏雨厉声道:“还不快去给她松绑!” 白幼心看见贺氏来了,害怕的抱紧了二姐,白霁瑶护着她,直面的应对着贺氏。 贺氏嘴角讥讽的一笑,道:“洛瑶,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对霁月?” 白霁瑶笑眯眯的说道:“主母是不是应该问一下,大姐是怎么对待四妹的?” 她将白幼心半边五指印的脸给贺氏看。 贺氏抿了抿嘴,厉声道:“……一定是这个贱蹄子惹恼了霁月!我家霁月,怎么会对自己的妹妹下手呢?洛瑶,你可不要含血喷人!” 白霁瑶笑了下,说道:“主母更不要含血喷人!主母怎么就一口咬定,大姐那番模样是我做的呢?没准大姐就喜欢自虐,让人把她绑在树上,让她过过瘾呢!” 贺氏愤怒的指着她道:“白霁瑶!不要以为你一朝得势,就可以任意妄为!不过就是个徒有虚名的安平县主,算什么东西!我还不放在眼里,在这个白国公府,是由我掌家的!你若是想好好的在这活下去,就给我安分守己些……!” 贺氏刻意走近她,以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警告她,一双眸子阴毒。 白霁瑶拾起地上碎成两半的明月珠,说道:“主母,你可知道这是皇上赏赐给我的,可现在却被大姐砸烂了,皇上还想在寿诞上让我戴上给他看的,主母你说,这事该如何是好?我是不是应该惩罚她呢?” 贺氏的脸色惊变,瞳孔紧缩,后退了一步,道:“这……这一定是霁月不小心……皇上不会怪罪的!” 白霁瑶将珠子的粉末缓缓的碾碎在地,道:“那么主母,是想让这件事情闹大,让父亲与祖母都知道呢,还是想让这件事情平息?” 贺氏因愤怒而胸口上下起伏,压低声音道:“……白霁瑶,你等着!只要你在白国公府一日,我就不信,你还能这么威风下去!” 她冲着身后的丫鬟杏雨道:“把小姐扶回屋,走!” 白霁月哭着说道:“母亲,不能饶过她啊!母亲帮我报仇,我要打死这个贱人!” 贺氏愤愤的甩袖,回头拖着白霁月回房。 白幼心连忙搂着二姐的胳膊,感激涕零道:“……谢谢二姐帮我,谢谢二姐!” 白霁瑶宽慰的抚了抚她的脊背,安慰着。 这厢,府上的管家忽而仓皇的疾步走来,骇然道:“二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第29章 白府门前惊现一具死尸 第29章 白府门前惊现一具死尸 白霁瑶看着管家,道:“什么事?” 她扶了扶额,她这是三天两头的听人来通报她出事啊! 老管家语气颤抖,瞳孔紧缩道:“府、府外有具尸体啊……!” 什么?!尸体!白霁瑶追问道:“是男尸还是女尸,怎么会在我们白国公府外的?” 老管家满头大汗的揩着冷汗,道:“老奴也不知,不过是具男尸,尸体已经腐坏了……” “走!”白霁瑶不等他再说,叫上念夏,出去看看情况。 当她提步走到白国公府大门时,就见门口的守卫在闹着什么。 守卫对着一名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子嚷嚷道:“滚啊——!这里不是你来闹事的地方!” 男子跪着说道:“求求你们行行好,让我见见县主,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啊!” “快滚,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守卫似乎要上前动手赶人。 “住手!” 白霁瑶三步做两步的踏出府去,她瞥了眼放在台阶底下的垫在草席上的男尸。 穿着粗裳的男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恳求的跪上前,给白霁瑶磕了三个头。 “县主,请你为我家兄做主啊!县主!” 男子浑身都是伤痕,他口中的家兄便是身边的这具男尸。 白霁瑶还不知道自己被封的事情传的这么快,她将人扶起,道:“起来说话!把事情经过简练的道出!” 男子哭哭啼啼的抹泪,感激不尽的起身。 随后,男子便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告知于她,道:“县主,你不知道啊,清水县的县令他贪粮税啊!我家兄自幼饱读诗书,算学精湛。在衙门里做算学师,专门统计每年的税务活儿计,可家兄无意间发现县令大人暗中与上层私通吞税,与上报上去的税根本对不上啊!” 白霁瑶皱起了眉,这县令也太大胆了些!竟敢做出这等悖逆之事! 她俯身查看死者的尸身,道:“你家兄是怎么死的?” 男子哭着看看四周,再对她说道:“是县令派的人,给害死的啊!我家兄为这事到处诉状,可上头的人一概不受理,他们根本就是互相包庇、贪赃枉法啊!求求县主,帮我家兄报仇,让那县令下台啊!” 男子悲拗不已,他可怜的家兄正是为人正义,看不过去那等贪赃枉法的县令,可到处揭发无果,最终反而被暗中害死,这普天之下,难道就没有真理了么? 白霁瑶闻之恼怒,她道:“把你家兄抬到我的府上来,我要看看他是怎么被害死的!等我验完尸,我就跟你去一趟清水县衙!” “……多谢县主大人,多谢县主大人啊!”男子磕头跪谢,潸然落泪。 不过白霁瑶有个疑惑,她这名声按理说是个虚衔,而且百姓们应当是不知道她的,这名普通的百姓是怎么知道她是刚被封的县主呢? “你叫什么?你是怎么知道要来找我的?” 她命守卫把死尸抬进去,守卫迟疑半晌,不敢忤逆。 “回县主大人的话,小的李小四,家兄李小策。” 李小四说道:“小的是在路上问人的,小的之前就听说县主大人破了悬案,沿途碰着一位俊朗的爷,无意打听问了就来了。没想到找对了,那位爷想是与大人是相识。” 白霁瑶不知道是谁,待她追问,才知道是魏齐修。 白霁瑶让丫鬟念夏去将自己验尸需要的白手套拿来,做好验尸前的工作,她的手指按压在死者的尸斑上。 “你家兄已经死亡六个时辰了!” 在她按压尸斑的时候,尸斑被挤压缓缓的又回缩,却没有消失,说明死者死去已经超过五个时辰了。 李小四痛哭流涕,道:“县主大人,唯今只有你能帮我了。我不会写状纸,他们不让我进衙门,把我轰了出来,我倾家荡产去请讼师,可却被骗的一文都没了,我的命苦啊大人!”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白霁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当今县令,竟敢暗中杀人,这分明就是知法犯法! “你家兄是被人用钝器击中头颅导致血流而亡的!看这里,有一处很大的出血口,足足能要他的性命。他的浑身,到处都是被人殴打、杖刑、鞭刑、夹刑过的痕迹!” 白霁瑶指着死者头颅上飞舞的小虫,这里是血腥散发的源地,而死者的胳膊、大腿、后背、十指,满是衙门里的大刑伺候过的痕迹。 李小四不忍心看之,说道:“我知道自己求助各方衙门、知府大人都已无望,他们都是相互护着彼此啊,但我知晓县主大人你,一定可以帮我的!” “那狗县令是想要状纸是么?”白霁瑶传唤了声,丫鬟念夏犹豫的拿来笔墨纸砚。 念夏小声的说道:“小姐,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这毕竟不是小事,要是闹上去了,不好收场的呀!” 白霁瑶瞥了她一眼,道:“念夏,你难道忘了我的志愿?我要这天下,再无冤案!只要是我碰到的,我一定会还它一片澄清玉宇!可现在这桩县令污税杀人的案子就摆在我眼前!我怎么能熟视无睹?” 白霁瑶低头写下一份严谨的状纸,塞给李小四,放下笔墨,道:“你!随我去清水县衙!” 李小四眼睛雪亮,握着状纸,道:“多谢县主!” 丫鬟念夏生怕这件事情会生成大事,毕竟这朝廷上的事情,不好说,万一那些上面的人联合起来对抗小姐怎么办? 她眼珠子转了一遭,逮着一个府上的下人,低声说道:“你快去趟凌王府,跟凌王殿下拜托一件事情,就说……” 下人明白的点点头,这就去了。 白霁瑶坐上了马车,由李小四带头,前去清水县衙。 不出半个时辰的功夫,马车停落在县衙门前,她看着匾额上的公正清廉讽刺一笑。 白霁瑶从容淡定的说:“李小四,去击鼓喊冤!” “……是,是!” 李小四因为有县主大人在身边,多了几分底气,鼓起勇气,拿起红塞头的两根鼓棒,重重的在大鼓上敲击,哭喊道:“冤枉!冤枉啊!家兄——冤枉啊——!” 县令齐大才一脸怒气腾腾的走着,问捕头道:“何人击鼓鸣冤,扰本县安生!” 捕头为难的小声说道:“属下刚刚看了下,还是那李小四。他又来了。而且这回,好似还带了名衣着华贵的女子过来!” 县令齐大才狐疑的说道:“衣着华贵的女子?这是何意啊?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人。” 捕头回想起自己看到的,说是个极美的女子,举止很有风范,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类型! 齐大才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正打算到门口看看,这时,外面的捕快匆匆的迎面跑来,险些撞上,捂着帽子。 捕快疙疙瘩瘩的将手里头的东西给县令,道:“大人,这是李小四的状纸,他要为李小策申冤,可是这上面……这上面写的却是……” “却是什么!”县令齐大才接过,低头一看,三魂七魄都快吓飞了。 这状纸上的字,白纸黑字,句句诛心,竟然揭破他的行径,告他雇凶杀人,甚至偷税漏税,字句严谨,字字泣血! 县令李大才脸色黑沉,握着状纸的手有点抖,道:“本县出去看看!” 这根本不是李小四写的状纸,一看就是他委托别人所写,而且那人竟敢如此胆大包天、直言不讳,想必不是个善茬! 捕快们见了县令,忙唤了声:“大人!” 县令齐大才看见了台阶下站着从容的白霁瑶,上下一打量,抚着胡须笑道:“本县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个黄毛丫头啊!就凭你这个小丫头,也敢诬告本县!” 李小四来不及告诉他这是县主大人,就被白霁瑶示意闭口。 她提着衣裙缓缓走上台阶来,步履、神情,根本不像一个十五岁的黄毛丫头所能表现的沉稳、冷静,县令齐大才的眼珠子迅速转动着。 “那状纸,就是你写的?”齐大才猫腻的眼睛溜溜的转。 白霁瑶坦然的承认道:“正是!不知县令大人瞧着觉得如何?” 齐大才暴怒道:“放肆!你一介小小的女子,竟然敢公然诬告、诋毁本县,无中生有!本县念你年纪尚幼,不与你计较,速速退下!不然本县定要严惩不贷于你!” 白霁瑶勾唇一笑,欺近齐大才,这时捕快们都拔剑护在大人身前。 “齐大人啊,你雇凶杀人,证据确凿。偷税漏税,欺上瞒下!这条罪名,就够株连你九族的了!李小策的冤魂还没超生,你难道就不怕遭报应么?” “哈哈哈,本县行的端坐得正,怕什么报应!” “好!就冲着你这句话,这个案子,本县主是管定了的!” 白霁瑶大步流星的踏进县衙,捕快们都不敢轻举妄动,白霁瑶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之下,坐在了县令齐大才的公堂座椅上! 县令齐大才惊慌的一把抓过李小四,道:“她说她是县主,这是真的?!” 第30章 王爷来撑场子了 第30章 王爷来撑场子了 “……没错!狗官,你的死期到了!你还我哥哥命来!” 李小四激动的撕扯了起来。 县令齐大才惊慌失措的大喝一声,“快把这厮给我抓住!” 一干的捕快们纷纷上前去,连忙把李小四给架了起来。 李小四的双手双脚还在不停的扑棱着,嘴里骂骂咧咧的狗官。 县令齐大才心底一抹慌乱,赶紧扶稳了乌纱帽,朝着里堂看了一眼。 心下觉得大事不妙,连忙几步走进去了公堂。 正见白霁瑶悠然自得的端看着案牍前的摆件,齐大才心里打鼓不停,冷汗涔涔。 “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就是县主!” 白霁瑶缓缓的双手撑桌起身,清秀的脸上堆笑,她悠悠启声道:“我不需要证明,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齐大才贵为本县的县令,竟做出如此不耻的勾当!” 白霁瑶的秀眸清光凛凛,她恼怒至极。 县令齐大才强行使自己镇静,一只老手颤颤的指着她,道:“你、你血口喷人!本县一生为官清廉,从不曾做出不耻之事来,你莫要冤枉我!” ……冤枉?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会狡辩! 白霁瑶一双清秀的秀眸,紧紧的盯着齐大才,启声道:“那你倒是把本县本年的粮田赋税的统计都呈上来啊!本县主过目过目,就知有没有冤枉你!” 县令齐大才膛目结舌,心下双手紧紧的攥握在一起,显然有些亏虚。 蓦地,齐大才想到了什么法子似的,飞速的瞟了眼上头端坐着的人,硬着喉咙唤道:“来人——把这个在此妖言惑众的女子给我拉下去,扔出衙门!” “啪——!”白霁瑶白皙的手重重的拍打在案牍上。 “你敢!” 她满脸怒意的站起身,提步下堂,快速的揪住齐大才的衣领,冷声道:“你竟敢让人如此待本县主,你难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县令齐大才黝黑的眼珠子迅速转了一遭,不屑的说道:“别说是什么县主了,这个县我最大!就算你是真正的县主,我也不怕!清水县,乃是我管辖的地处,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与你有何关!” 齐大才细细想了想,所谓的县主,无非就是一个徒有虚名的职位,怕她作甚! 更何况,还不知道是不是那李小四故意使出的招数,来威胁他! “哗——” 顿时,大片的捕快们冲了出来,纷纷对峙着白霁瑶。 而白霁瑶的秀脸丝毫不慌,就这几个菜鸟级别的,能玩的过她的银针? 几招就让他们动弹不得,满地滚爬! “小姐!” 丫鬟念夏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跑了进来,护在小姐的身前。 念夏恶狠狠的对县令齐大才,说道:“你敢这么对我们家县主,你就不怕皇上治你的罪!” “呵呵……” 县令齐大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满脸傲视的,说道:“皇上住的山高水远,哪里能管的了我这小小县衙?你们就算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 “来人!还不赶快给我拿下!” 捕快们跃跃欲试,就要捉拿住白霁瑶。 可与此同时,外头驻守门外的捕快连滚带爬的禀报,“报——大人!” 县令齐大才手势一顿,厉喝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捕快吓得语速飞快,道:“凌、凌王殿下来了!” “什么?!” 齐大才脸色惊变,几乎是当场魂飞魄散,脊背发凉,浑身都开始抖。 丫鬟念夏嘴角微翘,对自家小姐眨了下眼睛。 白霁瑶皱了皱秀眉,低声道:“死丫头,你请来的?” 念夏嘟囔着道:“奴婢还不是怕小姐会闯祸嘛……总得有人保护小姐平安的离开。” 白霁瑶捂额,这下真的是剪不清,理还乱了。 县令齐大才几乎是双腿都发软的连忙拍袖去迎接。 只见那县衙门前,缓缓停落一顶华贵的马车,马车上以山海白泽图案袖着的帘子,被一双白皙修长,骨节匀称的手拂开。 男人冷沉着一张俊美到妖治的脸,一袭矜贵的墨袍加身,他金丝的靴子出现在人前。 “白霁瑶,人在哪儿。” 北堂铭薄唇轻启,语气淡淡,没有丝毫的温度,冰冷的令人生寒。 县令齐大才惊慌的跪下,心下胆寒,迟疑道:“殿、殿下,下官并不知这白霁瑶,是、是谁啊……” 雾眠的一柄森寒的长剑,直直的指着齐大才! “殿、殿下饶命啊!下官真的不知啊!” 县令齐大才以为九殿下是来他的县衙找人的,可他还真不知道白霁瑶是什么人,竟劳九殿下如此兴师动众、大张旗鼓的亲临! “雾眠。” 北堂铭的黑眸幽幽的泛着光,他示意的启声。 雾眠霎时间收回了剑,剑入鞘,发出锋芒的声音! “是,主上!” 雾眠得令,迅速的提步踏进县衙,在众捕快们愣愣的目光之下,闯入了公堂内。 果不其然,在此找到了白霁瑶。 “白二小姐,请回去!” 雾眠低头双手作揖。 白霁瑶脸上无波无澜,神色淡淡,道:“不回!” 丫鬟念夏紧张的小声道:“小姐,既然殿下都亲自来护你回去了,我们还是先回府,再从长计议!” 白霁瑶细长的柳眉微蹙,她扫了一眼,道:“你擅作主张令凌王来此,该当何罪?” 念夏咕哝着,不敢再说话。怕小姐治她的罪。 雾眠低头等待着,半晌,也没见面前的人儿开口。 却见白霁瑶从他的身旁擦过,一直走到了县衙门口。 她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县令齐大才,抬眼对北堂铭道:“殿下,这县令偷税漏税,雇凶杀人,你说,该怎么处理?” 县令齐大才恨不得现在就埋进土里,他哪里知道,这个县主跟当今的凌王殿下,交情不浅,两人如此亲密啊! 北堂铭双眸系着的墨纱,随着清风徐徐的轻轻曳动着。 他冷唇启道:“送去刑部,由刑部主司,论其刑罚!” 雾眠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身前,领命道:“属下明白,这就押送此人回宫!” 县令齐大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雾眠抓住了,五花大绑的给绑了起来。 他痛哭哀嚎道:“殿下——殿下,下官无罪啊!请殿下饶恕啊!” “……饶恕你娘!” 白霁瑶抬腿就猛踹了狗县令两脚,踹得狗县令当即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嚎啕大哭。 丫鬟念夏吃惊的张着嘴,小姐好生生猛啊! 小姐,你当着凌王殿下的面,如此彪悍,怕是以后难嫁得过去啊! 北堂铭看不见白霁瑶有没有受伤。 “伤到哪了么?” “没!” 白霁瑶凛凛的瞪着狗县令,道:“一会儿把今年的梁田赋税的统计,都一并送去刑部,好好查查这个狗官,看他贪了多少!” 杵着的捕快连忙应声,“小的这、这就去拿来!” 捕快忙连滚带爬的就去卷宗案牍室找寻,不出半会儿,就推着一辆单轮木车,上头满载着今年统计的书简过来。 “回殿下,回县主,这里就都是了!” 满满的书卷竹简堆积,白霁瑶抚过一部拿起来看了看,道:“你家大人雇凶杀人的事。” 捕快连忙叩首在地,胆战心惊,道:“小的不知情,但我家捕头应该清楚内情……” 不远处的捕头满脸冷汗,慌忙的走来。 “见过殿下、县主,属下也丝毫不知情此事,想是只有我家大人一人知晓内情。” 捕头快速的挣脱嫌疑,不知不觉,就把齐大才给出卖的淋漓尽致。 白霁瑶又踹了一脚地上的县令齐大才。 “还不快说,雇的凶手是谁!” 她又觉不过瘾,拿出几根银针,狠狠的扎向狗县令。 “啊——” 县令齐大才发出如杀猪般的惨叫声,道:“县主饶命,饶命啊,我说,我说……” “是江湖人士、江湖人士啊!” “怎么才能找到他!” 白霁瑶又将三根银针扎进,县令齐大才连连惨叫,道:“我写信,写信给他!” 齐大才现在的姿势颇为滑稽,双手在地上爬着。 “还不快去写,不然我扎死你!” 白霁瑶又迅速在他的屁股上扎了一圈,齐大才捂着屁股惨嚎。 “写、写写啊……” 引得身边的捕快们憋红了脸,想笑又不敢笑。 饶是一脸冷峻的北堂铭,此刻,他的唇角也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雾眠:震惊,主上笑了!主上竟然又笑了! 主上这个月已经笑了三次了! 难不成,主上真的对这个倒霉的棺材子白霁瑶,感兴趣?! “拿纸笔!” 白霁瑶一声令下,捕快就端着笔墨纸砚来。 县令齐大才一边哭着,一边写,写完之后,又颤抖着手交给她检查。 “县、县主,请您过目……” 白霁瑶懒懒的举起白纸黑字,道:“要是找不到这个凶手……” “找的到,找的到!一定找的到啊!” 县令齐大才生不如死的捶地。 白霁瑶满意的吹了吹上头的墨,将纸递给雾眠。 “去查!” 雾眠:? 我可是主上的人! 第31章 白霁瑶拉县令下马! 第31章 白霁瑶拉县令下马! 雾眠向自家主上投去不情不愿的目光。 北堂铭淡淡道:“去。” 雾眠只好听从白霁瑶的差遣。 总感觉主上是不是太过有点宠溺这个棺材女了……? “起来!把他押送刑部!” 白霁瑶一把揪起县令齐大才,把他屁股一遭的银针,一根一根的拔下来! “哎哟——” 县令齐大才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忍着不哭。 雾眠得到主上的暗示,喏声,立刻抓起齐大才,就将他押送回宫。 白霁瑶看着两个捕快互相推搡,似乎在说你去,你去。 “干什么呢!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一声喝下,两个捕快惊的异口同声的说道:“回县主!咱们衙门现在县令空缺,谁能替补啊?” 咦,这倒是个难事。 县衙每日都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需要处理。 白霁瑶瞥了眼气定神闲的北堂铭。 “殿下?你意下如何?” 她没想到,北堂铭居然能答应过来。 其实,他若是不来,她也有办法对付这些人。除非,他确实不放心自己。 所以,这不,特意来给她撑场子来了。 嗯,九殿下,真够男人的! 北堂铭抿着薄唇,几步走近了她。 感受到他身上淡淡的温热的气息,白霁瑶呼吸一窒。 “丫头。自己惹下的事,要学会自己处理烂摊子,嗯?” 他的嗓音低低哑哑的,清醇如美酒,令人陶醉。 白霁瑶仰视着他,他则是俯视着她。 两人面面相觑。 丫鬟念夏心惊肉跳的看着,心想:该不会是要亲上去了……小姐加油!拿下凌王殿下,你就是万众瞩目,身份高贵的凌王妃了! “殿下所言甚是!” 白霁瑶缓缓的移开目光,唇角勾笑,道:“那这县令的空缺,暂由我填补!直到朝廷命新县令下来管辖为止,近日县衙的一干事宜,都由我一一过目!”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这狗县令办过多少冤案! 她必定要仔细的过目案子的卷宗,还那些被冤枉的人一片清白! 捕快们连忙簇拥着她,恭维道:“是,县主!有县主在,咱们县衙一定会更好的!” 原来县令齐大才底下的捕快们,平日也多有怨言。 但因为不想丢了这饭碗,故而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没有人能奈何,只得无奈。 “安平县主,想好怎么跟白国公交代了么?” 北堂铭早就听闻,白国公对待这个嫡女,向来严厉。 曾有一段时间,甚至将她发配流落到了乡下惩罚。不过最终,是他把她给带回来的。 那时,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就是白国公府的嫡女。算是他失策了。 这个狡猾的丫头。 “我做一件事情,为什么要跟他交代?” 白霁瑶清亮的水眸微微闪动着。 她匡扶正义,洗清冤案,拉下卑劣的县令,她做这些,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 “嗯,随你!” 北堂铭认定,这个丫头就是天生头有反骨的。 他冷淡的负手,回身打算起驾回府。 白霁瑶从他身后唤住了他。 北堂铭微微侧身,冷唇启道:“还有什么事?” “多谢殿下!” 不管怎么样,白霁瑶都由衷的感谢他。 他这次来确实给她撑了个漂亮的场子,她也能底气更盛。 北堂铭淡淡勾唇道:“空头的感谢,丝毫没有诚意,不如找点实在的?” 实在的?白霁瑶总不好以身相许! 再说了,她可是命中带煞的棺材子,他大概也不想要她! “本王府里的正妃一位,尚有空缺……” 北堂铭几乎是欺近她的,低低哑哑的说道。 白霁瑶挠了挠脸,道:“空缺就空缺着呗!” 那还能怎么办? 丫鬟念夏内心:小姐啊!你这是要注孤生啊!凌王殿下他这是在暗示你啊! 北堂铭:本王从未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女人。 白霁瑶低咳了两声,努力装出无辜的样子,道:“小女还没及笄呢!殿下你也太心急了些……” 北堂铭蹙了蹙眉,本王太心急?这个女人,是彻底不想履行婚约了? 而且她最近,跟魏国公府的世子,魏齐修,倒是走得很近么! 他清冷的启唇道:“再过三日,就是安平县主的及笄礼了。” 北堂铭一脸,介时看你还怎么推托! 白霁瑶的嘴角抽了抽,对着丫鬟念夏招了下手,压低声音道:“……他说的,是真的?” 丫鬟念夏懵了,道:“小姐,你连自己的生辰都不记得了吗?连殿下都记的比你清楚呢!” 言外之意,凌王殿下关心她,比她关心自个儿还关心。 白霁瑶一时没转过弯来,这才在脑中搜寻到原主的生辰,的的确确是三日之后! 她头皮发麻,雪亮的眼睛闪了闪。 “……我送送殿下!” 白霁瑶扯开话题,这婚事怎么就这么难甩掉? 明明都是两个不情不愿的人,她对于他也没有什么可利用的地方,他为什么偏要娶她? 北堂铭缓缓提步,走至马车边。 “不管如何,你都是本王的未婚妻!” 他不咸不淡的落下这句,掀帘入了马车,静坐。 白霁瑶有些恼意,还想呛几句,马车就已经起程离开了。 这个北堂铭,早知道她就不救他了,让他被毒死在那个地方! 丫鬟念夏偷笑着,说道:“小姐,凌王殿下他好生威严呀!殿下一来,那狗县令就被吓得连滚带爬呢!这一次,都是有殿下,事情才解决的那么快呢!” 白霁瑶略有些复杂的,问道:“念夏。你说,他为什么执意要娶我?” 她猜不透,他的心思。 念夏愣了下,随即陷入了思考中。 半晌,念夏言之凿凿,认认真真的,说道:“因为我家小姐貌美如花、身姿窈窕、身份尊贵呀!还有一手好医术呢!” 白霁瑶无奈的摆了摆手,这些根本跟这个无关。 北堂铭的心思高深莫测,他一定有自己的目的在。 “唔。那奴婢就不知道啦!” 丫鬟念夏也挺纳闷的,明明凌王殿下如此之好,为什么小姐就是不愿意嫁给他呢? 殊不知,踏破凌王殿下王府门槛的女子,数不胜数。 白霁瑶决定先不想这些了,好好重整下县衙是为重大之事。 “你们,去把今年所有的卷宗都拿来我瞧瞧!” 她要从头到尾的审下去,绝对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是、是。”捕快们各个闻风丧胆,忙恭维着她,去将一堆积灰了的卷宗捧出来。 一直被无视的李小四,现在才缓了回来。 一双黝黑的眼睛早就快瞪出来了,他哪里想到,县主的身份如此尊贵,竟与堂堂被封王的皇子殿下有关联! 李小四喜极而泣,郑重的跪拜在地,给她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县主!为我家兄报仇,铲除这个奸贼县令!县主英明啊!” 李小四满脸涕零,竟不知该如何报答,感激之心涌现。 白霁瑶差点把这个人给忘了。 “李小四,你现在已经是家破人亡,无路可走了么?” 她记得李小四说过,为了家兄的案子,倾家荡产,身无分文。 “对、对!县主!” 李小四满怀希冀的看着她,渴望县主能给他一份谋生的营生。 白霁瑶略微沉思半晌,道:“嗯,你就留在县衙里,跟着办差!” “……真的?!多谢县主,多谢县主!” 李小四万万没有想到,县主肯将他收留在县衙里,万般感激。 白霁瑶也只是想留个自己的眼线在县衙,方便让李小四监视之后上台的县令。 若是新县令在对待百姓与案情上,有半点做不到位的地方,她也能了解清楚情况。 当然,也顺便让他找口饭吃,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南阳王府】 北堂墨弦一袭深蓝色衣袍,静静的站在灵位前,静默着。 手下骨昭从门口绕了进来,通禀道:“王爷,属下有新情况要汇报!” “说。” 北堂墨弦轻声开口,像是怕惊扰了灵牌的主子一样。 骨昭秘密的道了几句。 “就是这些了,王爷。要不要属下继续跟踪。” “……不。” 北堂墨弦缓缓的将手上的灵纸,放在火盆里,焚烧。 残灰蔓延在空中,火盆里燃烧着的火苗,仿佛在他眼里迸溅着。 骨昭不解的看着王爷。 “有意思。” 北堂墨弦的眸子氤氲,视线逐渐变得不清晰,他似乎陷入了深沉的沉思中。 “王爷。有意思什么?” 手下骨昭疑惑的问,说来,他不曾见到王爷对一名女子这样上心过。 “她的行为举止,一言一行。都很有意思。不同于别的女子,不是么?” 北堂墨弦慢条斯理的走在清水盆前,清洗了下双手,接过骨昭的白帕子,缓缓的擦拭着。 他的嘴角依然是带着点点的笑意。 手下骨昭迟疑道:“可她是凌王殿下的女人。” 北堂墨弦温柔的眸光,一瞬间的凝固了。 他嘴角的笑意慢慢的骤歇,收回。 骨昭见此,忙低头道:“属下该死。” “无妨。” 北堂墨弦笑了笑,道:“她未必会答应他。究竟是谁能够拥有她,还说不定。” 第32章 筹备及笄礼 第32章 筹备及笄礼 白府。 白霁瑶了然一身轻的处理完衙门的事宜。 正打算回房,白乐清却在此时迎面走来,她那一脸单纯无害的样子,更显得她白莲花的本质。 “二姐姐,你这是去哪儿了呀?这消失大半日了,也不见你人影呢!我在府上到处找你找不到。” 白乐清眨着水灵灵的眼睛,牵住白霁瑶的手。 白霁瑶不动声色的抽开手。 “三妹,你有什么事要找我?” 她望着面前微微摆了摆自己珠钗的白乐清。 “二姐姐,你知不知道,你闯祸了呀!” 白乐清卖着关子,一脸大事不妙的给她使着眼色。 白霁瑶却是兀自淡定,“我闯什么祸?” “当然是……” 也不知是什么人看见她回来了,立刻去通禀了白国公白平靖。 这时,白平靖、贺氏、梁氏,正从面前走来,白平靖的脸色不太好,而贺氏与梁氏却是一脸的狡黠得意,像是来看笑话的。 “洛瑶,你这是出去哪儿野了?” 贺氏打断了白乐清的话,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梁氏赶紧让女儿白乐清到自己身边来,别掺和这件事情。 “洛瑶,你二娘在问你话。” 白平靖的语气不是很严肃,却也不是很温和。 丫鬟念夏飞速的站出身来,说道:“国公爷,小姐是……是去讨伐狗县令了!小姐做了件天大的好事呢!” 白平靖的脸色愈加黑沉了下来。 “洛瑶,为父已经听说了,之前府门口有一具男尸在外。你不由分说的就去验尸了!不仅如此,还闹去了清水县衙。你知不知道,这样会给我们白国公府树敌的!” 白平靖纵横在朝廷多年,小心谨慎,从不给自己树敌。 更别说,这样偷税漏税的事情,牵连到白国公府,暗中那些勾结的人定会将仇恨对准白国公府!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白霁瑶,十分坦然的回道:“女儿身为安平县主,岂能见死不救?” 她缓步走到白平靖的身前。 “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冤案的造成,枉死的一条人命?甚至百姓们,仍然被蒙在鼓里,欺上瞒下,熟视无睹!还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配合他们?” 白霁瑶的秀眸中透着凛凛的光,她做不到!这是她职业精神与职责。 哪里有冤案,哪里有冤死的人,势必就有她。 白平靖轻叹一口气,摇摇头。 “你就当作是不知道,这样岂不是更好?何必要给我们白国公府带来麻烦?你去闹了,能闹出什么结果?” 白平靖碍于女儿现在风头正盛,皇帝方才褒奖过,故而不过多的苛责于她。 丫鬟念夏颇为激动,说道:“……可是国公爷!小姐已经洗清冤案了,还了死者一片公道!而且那狗县令已经被小姐拉下马,现在已经押送到刑部大牢了!” “什么?!” 白平靖惊愕的眼眸愣了半晌。 贺氏悠悠的启声,道:“洛瑶啊,你这回可真是闯祸了呀!你知不知道,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们整个白国公府?你做出这等事来,那些佞羽们,还不把矛头指向我们?” “二娘倒也不必担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牵连到白国公府的!” 白霁瑶暗道白平靖懦弱,一辈子在府里当个缩头乌龟。 殊不知,你不去招惹别人,终有一日,他人看你好欺负,反而来招惹你! 丫鬟念夏急切的说道:“国公爷明鉴!这件事情,是多亏有凌王殿下的相助,才将那县令给送去刑部问审的!” “凌王殿下?!” 白平靖一惊一乍。 随即抚着胡须,低头思忖。 这凌王殿下果真厚道。 “洛瑶啊,快把事情经过告诉为父!” 白平靖的老眸雪亮,绽放着奇异的光彩。 白霁瑶淡淡道:“父亲不责怪女儿了么?” “……咳。洛瑶啊,这毕竟是凌王殿下。他权大势大,只要背后有他撑腰,我们国公府就更加多了份底气,还怕有谁针对?” 白平靖没想到,女儿竟这么能耐,竟请的动当今凌王来相助。 只不过,这与他的计划有些偏颇,他还是比较属意南阳王殿下的。 不过,事已至此,一切都是缘分使然! “念夏。你说。” “是,小姐!” 白霁瑶在衙门里说了大半天的话,嗓子都快冒烟了,回来还要解释给他们听,怨念。 丫鬟念夏口齿伶俐,不出半会儿,就将事情经过详细的道出。 “……就是这样啦,国公爷!凌王殿下是真护着小姐呢!” 念夏还不忘簇拥一顿凌王,努力的撮合他与自家小姐。 “看来,凌王殿下,是有意洛瑶的。” 白平靖边说边点着头。 白霁瑶一听,这白平靖不会是想要打北堂铭的心思? “父亲,我想。殿下并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赶来相助,而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所以,我们还是不要会错意了!” 她可不希望白平靖从中掺和一脚。 这个婚事,是万万不能成的! 贺氏有意想让白霁瑶嫁给瞎子王爷凌王,这样就不会跟自己的女儿抢高贵的南阳王了。 “老爷啊,这要不是凌王殿下相中了洛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相助她呀!那魏国公府的案子,不也是有劳人家凌王殿下嘛!老爷你看,洛瑶也快到了及笄的年纪了,是不是……” 贺氏的眼神不断的暗示着。 白乐清更加高兴了,她也跟着说了一句。 “是啊父亲,再过两日就是二姐姐的及笄礼了!要不就在当日,等凌王殿下来时,好好的提一提此事,我相信凌王殿下,一定在等着爹爹提及呢!” 只要成功的把白霁瑶这个贱人赶走,让她早点嫁出去,不仅府里清静,还没有人跟她抢南阳王殿下,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这……” 白平靖略有迟疑,其实洛瑶说的也不无道理。 若是殿下真的有意,为何前几年都不提及此事,至今,也未曾提及过。 想来,很有可能是他误会了,保不准真是看在白国公府的面子上,出手相助的! “此事,还是容后再说!” 白平靖只有这么几个女儿,要是能为女儿寻个好的夫家,对他白国公府以及他本人,是大大有好处的,再说,凌王殿下与南阳王相争,谁也不知这皇位最终落在谁手。 但依他看来,南阳王的希望更大。他必须要把作为嫡女的洛瑶,嫁给未来的皇帝,成为未来的皇后,光宗耀祖! “父亲英明!” 白霁瑶想,动动嘴皮子说句漂亮话,不算什么。 白平靖欣慰的看着女儿,这次她算是又办成了件大好事。 “洛瑶啊,想必过几日,皇上的赏赐又会送过来了。你这次,不仅是为了百姓,铲除一个贪县令,更是为朝廷,除去一个叛贼啊!” “这是女儿应该做的。不过,县衙现在无人当职,女儿这几日要时不时的跑出去。女儿在此请示父亲。不然,还会被人当成是出去野!” 白霁瑶淡淡的扫了眼贺氏与梁氏。 两人的脸色皆是很沉。 白平靖一脸不悦的瞥了她们一眼。 “说的是。为父准了!” “对了,你的及笄裙,为父已经命人去置办了。这是你及笄礼上必须要穿的,很重要。” 白平靖刻意提了提。 “一切交由父亲处理!” 白霁瑶行了个礼,白平靖心满意足的笑了。 等白平靖一干人走后。 白霁瑶吩咐丫鬟念夏,道:“我待会儿画个图稿,你拿着图稿去绣坊,让绣娘去帮我做件衣裳,我验尸的时候需要用!” 念夏疑惑道:“小姐,是什么样的衣裳呀?” “白大褂!” 白霁瑶习惯了一身素白,这样蹭到了什么血迹之类的东西,显而易见的就能看见。 丫鬟念夏喏声。 半晌,念夏照着小姐的吩咐,从绣坊回来了,顺便还带回了一份名单。 “小姐,这是小姐的及笄礼来参宴之人的名单。小姐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加之人吗?” 名单是老管家负责撰写的。 白霁瑶仔细的浏览了下,皱了皱秀眉。 “为什么没有魏世子?” 魏齐修,可不能不来! 丫鬟念夏吞吐道:“两家的关系不是很好,所以……” “他们之间的恩怨,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请他来!” 白霁瑶还补充道:“再请大理寺少卿梁玉,梁兄过来。但他若是不得空,也没关系!” 考虑到大理寺的案子公务繁多。 丫鬟念夏小声提醒道:“小姐,凌王殿下也会来哦!” 白霁瑶瞪了她一眼,这是毫无悬念的事情。 白平靖怎么会不抓住这次机会,请凌王与南阳王过来参加她的及笄礼? 感受到小姐的白眼,丫鬟念夏委屈,道:“奴婢是想说,小姐不期待期待下凌王殿下送给小姐的生辰礼嘛?” “……那个男人送的礼,不期待!” 白霁瑶抿着嘴,正在以笔墨提笔口罩的图稿。 她验尸时,需要戴上它,来阻隔尸体的有毒秽气。 丫鬟念夏笑嘿嘿,小姐就是口是心非! 那可是凌王殿下呀,真好奇殿下会送什么礼物给小姐呢! 第33章 及笄裙被毁! 第33章 及笄裙被毁! “小姐,方才我去了趟绣坊。小姐的及笄裙已经赶制完啦!” 丫鬟念夏满脸喜悦之意。 念夏不知道小姐在低头画些什么。 “嗯,你收好。我及笄那日会穿的!” 白霁瑶将图稿拿起来看了看,她果真是被法医耽误的灵魂画手。 “小姐,那我去取来,收进房里去。” 丫鬟念夏笑着,白霁瑶将她叫住,“再把这个拿去,让她们照着式样做个几件来。” 念夏应声,又去了趟绣坊。 途中,碰到了白霁月的丫鬟玉莲。 玉莲迎面向着念夏走来,有意拦住了她。 念夏道:“你拦我做什么!” “老夫人病了,几个丫头都不够用的!我家大小姐、三小姐的丫头都过去帮忙了,偏巧你在这儿躲懒,还不快去帮衬着!” 玉莲的手里搭着一件白布巾。 念夏心想,老夫人什么时候病了,这么突然? “知道了!我先把我家小姐的及笄裙放到房里去,过会儿再去服侍老夫人。” 念夏要走,可玉莲不让。 玉莲从她的手里夺过及笄裙,道:“我去帮你放,你快去伺候,休想躲懒!” “你……!” 念夏愤愤的看着她,玉莲轻蔑的藐视她一眼,就走了。 念夏想想,算了,还是不要得罪大小姐的丫鬟,免得我家小姐为我出头,会祸事。 “那是我家小姐的及笄裙,很重要的!你可不要弄坏了!” 她回头冲着玉莲说了句。 玉莲不搭理的走去了白霁瑶的房间。 入夜。 白霁瑶在铜镜前摘取繁琐的珠钗,回头看见念夏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念夏,你这一副吊死鬼的样子,是想给我看吗? ” “……小姐!” 丫鬟念夏忽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通的跪倒在她的身前。 “说!又出什么事了?” 白霁瑶将最后一根璧玉簪子放下,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扶起。 “啪!”念夏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她嚎啕大哭着说道:“小姐,我把你的及笄裙……弄丢了!” 白霁瑶的秀眉紧紧的蹙了起来。 “怎么弄丢的?不是让你从绣坊拿到房里么,你中途有见过什么人?” “小姐,我去取及笄裙的途中,玉莲把我叫过去侍奉老夫人,及笄裙让她给拿走了。我去问她,她说明明就放进我们屋里了,可是我回来却发现不见了……!” 念夏抽泣的抹着眼泪。 她还去追问过玉莲,玉莲却说不关她的事。 “别哭了!眼泪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白霁瑶执起她的手,道:“跟我去一趟白霁月那儿,找玉莲问问清楚!” “呜呜……小姐……” 念夏赶紧起身,跟着小姐一块儿去明月院。 此时此刻,白霁月正在由玉莲伺候着泡澡,舒舒服服的捧着花瓣。 “嘭——”的一声!房门被人用力的推开! 白霁瑶闯了进来,低着喉咙道:“念夏,关门,落栓!” “是!小姐!”念夏霎时间将门窗关紧。 白霁月惊叫一声,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身子,道:“……白霁瑶,你要做什么!” 白霁瑶瞥了眼正在侍奉的玉莲。 玉莲心惊胆战的退到一边去。 “白霁月,你速速穿上衣裳,我有话要问你!如果你不想就这么敞开的跟我聊天的话!” 白霁瑶盯着吓得花容失色的白霁月。 “我穿、我穿!你别乱来!” 白霁月吓得以为白霁瑶要害她,快速的起身,穿好衣裙。 玉莲抖着声音,弱弱问道:“二小姐,你这样……不好?我们家大小姐,可没有哪里惹到你啊!” 白霁瑶冷哼一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她翘起了一侧的腿,手搁在桌上,缓缓的叩着,紧盯着玉莲。 玉莲被盯的毛骨悚然,大气不敢出。 白霁月穿好衣裙,就走到白霁瑶的面前,眼神阴狠道:“白霁瑶!你想挑事不成!别以为现在父亲管不了你了,你就可以恣意妄为!” “白霁月,你就那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么?” 白霁瑶漆黑的秀眸闪动着。 白霁月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她道:“……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抢你的东西了,你不要含血喷人!” 白霁瑶淡淡道:“念夏。找!” 丫鬟念夏得命,快速的在白霁月的房内搜查。 白霁月怒吼道:“白霁瑶!你胆敢让下人随意翻查我的屋子,我要去告诉父亲!” 白霁瑶却猛地一拍桌,吓得白霁月整个人都怔住了。 “你就喜欢跟父亲打小报告么,白霁月?” 她在她的身边缓缓的走着,凝着她道:“曾经,你在父亲面前,说过我多少坏话,我都不计较!甚至撺掇父亲将我撵去乡野。没想到,我一再的宽恕,换来的是你仍然敢挑衅我!” 白霁月的小脸惨白。 浑身都抖着,瞳孔睁大。 丫鬟念夏忽而在床底下发现一抹熟悉的衣裙,她快速的拿了出来。 “小姐!找到了!” 念夏将及笄裙拿给白霁瑶看。 可现在的及笄裙,俨然已经被剪毁的不成样子! 白霁瑶将及笄裙摆在白霁月的面前,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白霁月痛恨的看着她,道:“白霁瑶,这个府里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她从桌上拿起之前的剪子,迅速的向着白霁瑶刺去! 白霁瑶快速的避开,反握住她的手腕,道:“念夏!唤我父亲过来!” 丫鬟念夏迅速的就去唤人。 这时,白霁月忽而将剪子扎向自己,缓缓的倒地! “小姐!” 玉莲惊叫着去接住小姐。 白霁瑶猛地拔去白霁月身上的剪子,并对玉莲道:“快拿止血药来!” 玉莲慌忙的就去拿。 半晌,白平靖、贺氏匆匆赶来,贺氏望着地上的女儿,大惊道:“霁月啊——!” 贺氏抱着女儿,蓄着满眼的泪,道:“老爷啊!你要为霁月做主啊,白霁瑶她胆大妄为,竟敢刺伤她大姐,她简直不是人啊!” 丫鬟念夏跪下道:“国公爷,不是这样的!” 丫鬟玉莲诉苦的跪下,道:“国公爷,是二小姐跟大小姐起了冲突,用剪子扎了大小姐!国公爷,要为我们家大小姐做主啊!” 贺氏吼道:“老爷,你要是不为我的霁月做主,我今夜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说着,还要用头去撞。 幸得丫鬟玉莲去拦住,才免于一死。 “都闹够了没有!” 白平靖的脸色因暴怒而通红,他道:“到底怎么回事!说!” 白霁月奄奄一息,道:“父亲,不要怪二妹,是我说错了话,二妹这才,这才……” 说罢,白霁月晕死了过去。 白霁瑶将止血药粉静静的洒在她的胸口上,又用布为其包扎。 白平靖道:“洛瑶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白霁瑶拿起地上残破的及笄裙,道:“念夏为我去拿及笄裙的时候,被玉莲堵住。以念夏去伺候老夫人为由,借此拿走及笄裙。大姐不仅剪毁了及笄裙,甚至以剪子自残污蔑于我。” 贺氏大吼道:“你不要为自己辩护了!你竟敢在府上杀人,杀你姐姐!” 白霁瑶却淡淡一笑,道:“二娘莫不是忘了?我是医者,自然能证明大姐姐是自己自伤,还是他伤!证明这及笄裙是我自导自演剪破的,还是由大姐姐亲手剪破的!” 白平靖冷沉着脸,道:“……那你证明!” 贺氏却阻拦道:“老爷啊!她就是个给人带来晦气的棺材子啊!只要她在府里,我们白国公府就一日不得安生!你千万不要相信她,被她给迷惑了啊!” 白平靖抿着嘴,怒到极致。 白霁瑶则是坦然道:“我相信父亲是公平公正的。我一定会还原真相,证明我是清白的。” 丫鬟念夏心疼的捧着残破的及笄裙。 她哭红了眼睛:“小姐……这可如何是好啊!小姐一生中最重要的及笄大礼,怎么能缺了这及笄裙呢……” 白平靖不禁动容,心想洛瑶绝对不会自己葬送自己的。 他启声道:“洛瑶,为父姑且相信你。但你有什么办法能证明?” 白霁瑶等着白霁月的血止了,将白布拿开。 她淡淡道:“大姐姐自刑,必然掌握力度。她扎的地方,并不是要害的地方。而且看伤口,呈一寸三分,因为下刃渐渐负痛缩手,因而轻浅。她的右手,似握物状。” 白霁瑶又趁此,进入了空间。 将及笄裙上的油渍指纹做了个实验,印在白纸上。 她退出空间,又举起白霁月的手,摁了印子做对比。 “父亲你看,及笄裙上的手指纹路,以及大姐姐手指上的纹路,完全一样。每个人的手指纹都是不一样的,这一点,是赖不掉的!” 白霁瑶瞥了眼贺氏,贺氏恼羞成怒。 白平靖仔细的观察了下,发现确实如此,不由得叹服女儿的高超医术。 丫鬟念夏哭道:“国公爷,小姐的及笄裙可怎么办啊!” 白平靖深深的叹了口气,继而怒斥贺氏,道:“这就是你管教出来的好女儿!从今日起,禁足白霁月,没有我的允许,她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至于及笄裙,我来想办法!” 白平靖紧锁着老眉。 第34章 花楼惊出杀人案! 第34章 花楼惊出杀人案! 白平靖愤怒的甩袖离去。 贺氏凄厉的瞪着白霁瑶,道:“玉莲,帮我扶小姐到榻上去!” 玉莲战战兢兢的,跟着贺氏一起,将昏迷的白霁月扶起。 白霁瑶要走,贺氏唤道:“站住!” 贺氏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白霁瑶及时的抓住她的手,道:“二娘,没必要恼羞成怒打人?” 贺氏的手狠狠的压下去,可丝毫动弹不得。 白霁瑶将她的手拂去,道:“念夏,走!” 丫鬟念夏拿着残破的及笄裙,忙跟着小姐走了。 贺氏阴毒的眼神发狠,道:“白霁瑶,我一定要找到你的弱点!” 主仆二人回到自己的院子。 念夏挑着油灯,看着及笄裙,想着怎么缝合。 白霁瑶的手在她的脑袋上摸了摸,“傻丫头,都被她剪成这样了,缝不了了!” 丫鬟念夏抽泣着,说道:“奴婢等小姐的及笄礼,等了好久,好容易盼着这天到来,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国公爷竟然都不惩罚大小姐,只是让她禁足,这不公平……” “白霁月自食恶果。她的伤,怕是要养一段时日了。” 及笄礼白霁月肯定是参加不了的了,她那么爱出风头,因伤而错过北堂铭的到来,她肯定心里很是悔恨。 念夏轻轻的叹息一声,道:“小姐,若是不穿及笄裙,还能穿什么呢?” 其实,白霁瑶本来也不喜欢这件及笄裙,太像西域风格的衣裳了,不太好看,穿上去反而还有点土! 现在,正好可以让她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白霁瑶嘱咐念夏,道:“你去找一件赤红色的衣裙,简单些的,拿来给我,我改一改。” 她既能拿得稳手术刀,也能拿的住裁剪的剪刀。 丫鬟念夏不太明白小姐的意思。 “小姐,怎么改呀?” 白霁瑶的心里已经明确的有了个规划了。 及笄礼嘛,人生头等大事,又有那么多的达官贵人要来,她又是及笄礼的主角,自然要来的风风光光些。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先卖个关子。 小小的及笄裙,能难得倒她? 丫鬟念夏看着小姐胸有成竹、满是自信的样子,这就心里放心了。 翌日。 白霁瑶伸长懒腰,打了哈欠。 一夜的时间,都用来赶至她的礼服了,她困顿不堪。 终于,将她用心良苦的大作赶制出来了,她暗中的将礼服存放在空间里。 丫鬟念夏端着皂角水来伺候小姐洗漱。 “小姐,今日还要去县衙吗?” 念夏将温热的布巾递给她。 白霁瑶揉了把脸,想了下,道:“……还是去!” 万一有民冤的案子呢? 念夏就去准备出行的马车,候在府外。 白霁瑶拢紧了披风,坐上马车,不稍半个时辰,就到了清水县衙。 但当她走下的时候,马车前,竟多了一双白皙修长的手。 只见,魏齐修俊脸带着浅浅的笑,道:“我手都递酸了,还不来接一把?” “魏世子!” 白霁瑶笑着把手递给他,一瞬间,魏齐修将她带下了马车。 魏齐修的手很不规矩,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暗暗搂了一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瑶瑶,我以后可以这么叫你?” 魏齐修开始发动拉亲的功能,强势的想与白霁瑶拉近距离。 “那恐怕……不行!” 白霁瑶与他并肩一起踏进衙门。 不少的捕快们纷纷站在一列,整齐划一的礼道:“县主大人好,世子殿下好!” 白霁瑶疑惑的回过头去。 “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来县衙的?” 她在这清水县衙坐镇的消息,唯独只有北堂铭那个腹黑男人知晓,其他外人就不知了。 魏齐修满脸笑意,他今日将青丝束冠,身穿一袭白金衣袍,衬得他更加俊逸。 “……我自有办法知晓!” 他就是不愿意道破,想让她自己猜测。 白霁瑶瞥了他一眼,难不成她被他跟踪了? 魏齐修的手,默默的拉住她的衣袖,道:“瑶瑶,县衙里没什么好玩的,我带你去街上,吃喝玩乐,好不好?” 他的斜眉入鬓,狭长的眸子带着点点笑意。 白霁瑶可不记得她跟他很熟,熟到这种地步。 她扶额,魏齐修这个自来熟的男人。 “不了,我还有公务在身。魏世子,请便!” 白霁瑶提步走进公堂,向县丞问了问有无案子。 县丞只说自她回府之后到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 魏齐修咧嘴一笑,道:“你看啊,瑶瑶。你在衙门里又没什么公务,不如跟我出去散散心!留你家丫鬟帮你看着,要是有事就来找,这样可不可以?” 白霁瑶倒吸一口凉气,看着他满眼无辜哀求的样子,她真是伤脑筋。 想想眼下确实无公务可办,而且魏齐修在案子上帮了她不少忙,若非他出马,魏国公府的人第一个就不愿意。 “……好!那我只能陪你半日,午后我就回县衙。” 她不知道魏齐修骨子里原来是这么浪浪当当的人。 之前魏霏出事的时候,她还没有看出他的本性来,眼下事情解决了,才发现他是个风流世子,成日吃喝玩乐,优哉游哉的那种。 魏齐修的剑眉微挑了挑,很是满意,他执起她的腕子,道:“带你去个特别好玩儿的地方!你肯定没去过!” 白霁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丫鬟念夏被留下来看衙门,特别怨念,而且她特别不想看到小姐跟魏世子在一起,要是跟小姐逛街的人,是凌王殿下该多好啊! 【安平大街】 魏齐修带着白霁瑶,走到一处热热闹闹,熙熙攘攘,人群攒动的地方。 他们的眼前,是一处挂满了彩灯的木楼。 门前站着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搔首弄姿的姑娘。 “哎哟,这不是世子爷嘛!” 为首的稍年长些的姑娘,声音矫揉造作,清香的帕子就拂在了他的俊脸上。 白霁瑶一阵鸡皮疙瘩,她这是被带到古代花楼来了? 魏齐修将身上的一大包银两,放在了她的手上,笑道:“给爷上一桌好酒菜,爷要好好招待招待身边的朋友!” “咦,这不是个姑娘家嘛,难道……” 女子一脸暧昧的看着白霁瑶,在她的身边围转着,胭脂水粉的俗味扑面而来。 白霁瑶淡定自若的站着,险些被粉呛死。 女子满脸“我懂我懂”的样子,拉住白霁瑶的胳膊,大声喊道:“姑娘们,来客啦——快出来伺候!” 魏齐修笑出声,白霁瑶死死的瞪着他。 她肯定是被这帮娘们儿误以为是百合了! 白霁瑶咬牙切齿的道:“你说要带我来好地方,就是这儿?” 魏齐修忍俊不禁的轻咳一声,道:“是啊,这确实是个好地方!这儿的酒儿特别香,菜也是美味至极,传言天下第一大厨就落脚在此,你说,这难道不是个好地方?” 白霁瑶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簇拥着,她的眉心狂跳。 “你会来花楼单纯的饮酒、吃菜?” 她就不信,魏齐修没别的想法,那么多好看的女子围着他转,他就不会多看几眼? “是啊,就是单纯的吃菜饮酒嘛!” 魏齐修笑盈盈的看着白霁瑶,道:“瑶瑶,这些女人可入不了我的眼!我的眼前正有位秀色可餐的姑娘,心早就飞了,还看别的女人?” 白霁瑶低骂了声:“油嘴滑舌!” 这时,忽有一阵女子婉拒的声音传来。 又有两名男子争执的声音。 吸引了她的目光,不由得好奇的看了过去。 “玉楼,你跟了我,我一定给你荣华富贵!” “玉楼,他妻妾成群,你跟了我,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 老鸨上前去将两人拉开,赔笑着说:“我家玉楼只卖艺呀,二位要是想听玉楼唱曲儿可以,莫要在此起了争执呀!” 后来,声音便淡淡没了,许是进屋听小曲儿了。 白霁瑶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开始品尝着菜。 魏齐修笑着给她夹了块儿肉,道:“这儿的五花肉,比我府上的大厨做的好吃,你尝尝!” “我可能是第一个,来花楼只吃酒菜的人。” 白霁瑶兀自吐槽,而且还是女客。 “没事儿,我经常这样!” 魏齐修洋洋洒洒的饮了口酒水。 白霁瑶不觉将目光投向二楼的地方,方才还热热闹闹的,怎么没声了? 而且也没有听到琴声,不是说听小曲去了么? “怎么了瑶瑶,你在看什么呢?不会你相中那位玉楼姑娘了?” 魏齐修依旧不饶她的,继续调侃着。 白霁瑶剜了他一眼。 魏齐修沉吟了下,手里酒罐子的酒水悠悠的摇晃着。 “这玉楼姑娘,是前一个月才来的。据说是这儿的老妈子重金给挖来的。这玉楼姑娘一来啊,花楼的生意就很好。刚刚两个为她争执的男子,一个是老将军的长子沈蔡,一个是户部尚书的庶子楼德。” 魏齐修摇摇头,这两个大男人都为了个女人争执了多久了,真是没出息! 就在白霁瑶沉思时,忽而二楼传来一声女子的惨叫声,“啊——救命啊,杀人了!” 第35章 死者是户部尚书之子 第35章 死者是户部尚书之子 众人们顿时惊惧的站起身,道:“杀人了?!哪里杀人了!” 他们惊慌失措的到处看着。 白霁瑶顿时就上了花楼的二楼查看情况。 魏齐修赶紧跟在后头,道:“……瑶瑶!” 花楼的老妈子带着一帮打手上楼,气势汹汹的爬上楼。 “救命啊!” 玉楼的声音颤抖的从房里传出来。 老妈子心惊胆战的让人推开门,霎时间,就有个人迅速的从门开启的一刹那,从窗户底下跳下去了! “夭寿啊!” 花楼的老妈子过去看着地上躺着的浑身是血的户部尚书之子楼德。 老妈子险些晕了过去,老脸惨白,惊叫道:“快报官!快报官啊!” 白霁瑶立时赶到现场,看着血流成河的地,从楼德的脑子里一路血流出了房门。 魏齐修脸色一白,道:“该死的,什么人竟敢在花楼行凶!” 场景一度可怖不已,玉楼受到惊吓,当场晕了过去。 不一会儿,从清水县衙来了一大帮的捕快,“闪开!闪开!” 他们拨开客人们,径直的上了二楼来。 当为首的捕头看见是白霁瑶的时候,一瞬间的吃惊,又心想,县主一个女子在花楼,要是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好,于是只好装作不认识。 白霁瑶与其心照不宣,对他道:“先退后!站在门外,容我验完尸再说。” 捕头领命,默默的站在门外等候。 魏齐修观察房间里,只有窗边有脚印的痕迹,从上面望下去,已经空旷无人。 而现在玉楼已经晕过去了,又无法问询。 魏齐修质问老妈子道:“爷之前可都听见了!沈蔡跟楼德激烈的争执,随后你就让他们两人上楼,一起听玉楼姑娘的琴曲。” 这说明,当时事发的时候,沈蔡一定在房里。 而此刻楼德突然被杀,沈蔡消失,那么凶手一定就是沈蔡! 老妈子惊慌的说道:“这这,我也不知道啊,还是等玉楼醒了问问她……!” 白霁瑶检查死者楼德的浑身,发现了一个疑问。 “楼德的腹部正中一刀,但是这并不足以致他死亡,假使及时救助,或许能保得一命!但怪就怪在,死者的腹部青紫,呈微微隆起之态,嘴唇乌黑,指甲发黑。这种种能说明,死者在饭后的一个时辰之内,服了毒。死者是先中毒,后被捅杀的!” 魏齐修闻言,惊异不已。 老妈子与在场之人,也都脸色惶恐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人。 白霁瑶拎出重点,道:“如果不是中毒,楼德还能有被救的机会。只是他在中刀之后,同时毒发,导致的身亡!” 她淡淡的起身,开始注意到屋内的陈设。 地上明显有撕扯过的痕迹,包括桌角、凳脚、花瓶都有被挪动过的痕迹。 魏齐修脸色惊变,道:“也就是说,楼德被杀,很有可能是两名凶手作案?” 白霁瑶点了点头。 有两个人都想要杀他! 门外的捕头问道:“可是,已知沈蔡是嫌疑者,还另有一名凶手,会是什么人呢?” 白霁瑶没有回到他的问题。 “捕快们都去追捕了么?” “已经去了!” 捕头就留在此,听候县主大人的差遣。 花楼的老妈子越想越不对,看着白霁瑶,打量着她。 “姑娘,你跟衙门,什么关系呀?” “你无需知晓这么多,只需要告诉我,沈蔡跟玉楼的关系,以及他最近分别是哪几日来花楼里,就你所知晓的他近日的行径,都要告诉我!” 白霁瑶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关键的线索! 老妈子迟疑的交代,说:“光是这个月,沈蔡就已经来了十多回了,算了下,几乎是日日都来,从早来很晚才回去,一些客人也都有不满,但是他出的银子最多,也就罢了。” 那也就是说,沈蔡跟玉楼的关系很好,因为来人日日都在一起,时常来往。 白霁瑶又问:“那么楼德呢?” 老妈子细细的想了想,道:“楼德公子,这个月来了五次了。他也是出最多的银子,因为僵持不下,所以我就让玉楼一起伺候两位公子。但是沈蔡公子,颇有不满。两人时常为玉楼争执。” 话说到这里,老妈子又古怪的回头看了眼榻上躺着的玉楼,怎么还不醒呢这丫头! 白霁瑶交代捕快,道:“上门去通禀二位公子的父亲。” 沈蔡是跑不掉的,他是当今老将军之长子,要是他真的杀人了,罪无可赦! “是!” 白霁瑶走到榻前,在老妈子跟魏齐修的眼前,从怀里摸出一袋银针包来。 魏齐修瞪圆了眼珠子,就是这些银针,上回让他疼得死去活来! 老妈子颤抖的说道:“姑娘啊,你这,别把我的玉楼给扎坏了啊,还是等她自然醒……” 白霁瑶勾了勾嘴角,拿着一根银针。 她对躺着的玉楼道:“玉楼姑娘,我的这一根银针,只要扎到你的头顶三分,你就能醒了,虽然很疼,但你睡着,应该感受不到。我来了。” 白霁瑶的银针,眼看着就要扎到玉楼的青丝。 就在这时,玉楼忽而睁开了眼睛,道:“阿嬷……” 老妈子连忙将她轻轻扶起,让她坐起来,关切道:“玉楼啊,你都看到了什么啊,你快些跟衙门里的人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玉楼看见地上死去的楼德,受惊的搂着老妈子,道:“楼、楼公子……” 魏齐修古怪的看着她,道:“玉楼姑娘,你应该看到杀害楼德的人是谁?” 玉楼楚楚可怜,含着泪水,道:“方才,我在房里抚琴。楼公子摸了我的手一把,沈公子不乐意,两人就争执了起来。沈公子突然拿起我房里的剪子,将楼公子捅了一刀就跑了!” 白霁瑶微微伏在地上,看见木柜底下带血的剪子。 她仔细的观察了一番,抚去了剪子上的血迹。 白霁瑶缓缓起身,道:“这几日,花楼内进出之人都要留意!派两个捕快把守,一有什么新进展随时来报。” “是!” 白霁瑶回头对玉楼说道:“玉楼姑娘,请你跟我回一趟县衙!我有些话想要问你。” 顺便,让捕快将楼德的尸身抬回衙门。 花楼的老妈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催促着玉楼道:“你去,没事的,去。” “阿嬷……”玉楼看起来似乎有些害怕,依依不舍的跟衙门的人走了。 【清水县衙】 魏齐修双手环胸,没想到他只是带瑶瑶去了趟花楼。 就让她断出个案子来,唉!他这好容易带她出来的,又泡汤了! 白霁瑶看着他一脸闷气的样子。 “魏世子,你好像很闲?” 她坐在公堂上,堂下正跪着玉楼。 魏齐修一时语塞,还想说什么,被玉楼的声音给打断了。 “大人,不知大人唤小女过来有何事……” “我且问你,玉楼姑娘。你说沈蔡拿剪子捅杀了楼德,这是真是假?” 白霁瑶的手边,还放着剪子。 玉楼忙道:“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 “不!楼德的伤口,根本不是剪子所刺出来的,是一把普通的匕首!” 白霁瑶将剪子扔在堂下。 “我并不知道你为何有意要隐瞒,但是我希望你说实话,不要为沈蔡庇护。不然,你就是这个案子的帮凶!” 此一声令下,玉楼慌张的匍匐着身子。 “大人,我害怕!我怕沈蔡杀人之后,还要杀我。所以我隐瞒了大人!” 魏齐修饶有兴致的站在柱子旁,倚着,看着白霁瑶审案子。 白霁瑶眯紧了眼,她可不认为玉楼是真的害怕沈蔡会杀她。 “沈蔡那么喜欢你,怎么会杀你呢?难道你做了什么对不住沈蔡的事?” “没、没有……真的没有啊大人!” 玉楼几乎是痛哭流涕,她瘦弱的身子不断的颤抖着。 白霁瑶让捕头把她从花楼里顺手牵羊带回来的杯子给呈上来。 “玉楼,这杯子是你房里的。你最清楚不过,有谁喝了这杯子,是不是?” 她在空间里,经过实验操作,发现杯中的水里有毒素的成分。 “大人。这杯子有什么古怪吗?我跟沈公子还有楼公子,我们都喝过。” 魏齐修一眼看过去,没觉得青绿的杯盏有何问题。 不知道白霁瑶有什么想法。 “我已经验过楼德的尸体,他是先中毒而后被人刺杀而死的!他服毒的时间就在吃完东西后的一个时辰之内。我从你房间里看见了糕点,楼德用过。之后,他又喝了这毒水!” 白霁瑶紧紧的捏着杯子,看着玉楼。 玉楼慌乱的说道:“怎么可能!大人,我的杯子里没有毒啊!我没有投毒啊大人!” 白霁瑶淡淡道:“我已经让捕快去搜你的房间了,甚至在县里的药铺挨家的去查了。贩卖有毒的药物,店家都会有记录。有些人是买回去毒耗子的,难保有人会杀人!” “不、不是我……”玉楼踉跄的坐跪在地上,她仍然是摇着头,喃喃的喊冤。 这时,丫鬟念夏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 念夏的语气急切,说道:“小姐!外面自称是楼将军的人前来了!” 第36章 王爷示威太霸气! 第36章 王爷示威太霸气! 楼老将军? 白霁瑶沉思了下,这是楼德的什么人? 此人同样也姓楼,可是楼德是户部尚书的儿子。 “我亲自去迎。” 这种派头比较足的朝廷的大臣,不能少了礼数。 白霁瑶从堂上走下,准备迎接。 魏齐修却拉了下她的袖口,低声道:“这楼老将军我认得,是楼德的叔父。他性情狂傲,目中无人,脾气很冲。尤其疼爱这个侄儿,他肯定会把没抓到凶手这事怪罪到衙门,没准会迁怒于你!” “迁怒我一个小女子?” 白霁瑶认为,这老将军不至于!这本末倒置了,又不是她杀的人! 魏齐修无奈的耸肩,以他接触的楼老将军来看,就是这样的。 “这种因才狂傲之人,就是看准了你是个女娇娃,觉得这偌大的衙门让女娇娃担任县令,实在让人耻笑……咳咳,反正我肯定不是这么想的,我猜人家会这么想!” 魏齐修是见识过白霁瑶的本领的,他从未如此钦佩过一个女子,自然不会嫌弃。 “没事!” 白霁瑶还是亲自出去迎接了。 最基本的她作为小辈的礼节还是要拿出来的。 不成想,楼老将军一进门,就打翻了一干捕快! 捕快们各个痛呼的滚打在地上! 白霁瑶站在楼老将军的面前,隐隐有些不悦,她抿着唇,行礼。 “洛瑶,见过老将军。” “……我侄儿何在!” 楼忠杀气凛凛,俨然一副盛怒的模样。 白霁瑶招呼捕头,将楼德的尸身抬出来。 捕头则是将楼德的尸体,静静的放在木担上。 楼忠大悲的捂着儿子的尸首,痛苦道:“侄儿啊——!” 楼忠很快又瞪着捕头。 “凶手抓到了没有!” 捕头悻悻然,有些怵他,就看向县主。 白霁瑶犹豫了下。 “楼老将军,请节哀。凶手沈蔡,目前还在逃亡中……” “沈蔡!” 闻言,楼忠一掌将地上的石头给劈了。 楼忠满是恨意的说道:“沈宫那个老东西,平日里就喜欢跟我攀比战功!现在,他那纨绔不学无术的儿子,杀了人了!还杀的是我的侄儿,此仇,我与他不共戴天!” 楼忠又恶狠狠的看向白霁瑶。 察觉到危险,魏齐修郑重的只身挡在人儿的身前。 “你们县衙的县令哪儿去了?为什么只有你这个女娇娃来迎接我?” 楼忠愤懑的不悦,他意识到自己被轻视了。 丫鬟念夏见此,走到楼忠面前。 “楼老将军,我家小姐是皇上亲封的安平县主!因为查获了清水县衙县令谎吞粮税的案子,遂暂且顶替空缺的县令之位!” 楼忠轻蔑的瞟了眼白霁瑶。 他是断断不相信这么个女娇娃能有这么大本事的! “你叫什么?” 楼忠还不把小小的安平县主放在眼里。 “小女白霁瑶。” “白霁瑶是!本将军只给你三日的时间,让你查清我侄儿之死的详细原因,并抓到凶手归案,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就休怪本将军不客气,砸了你的清水县衙!” 楼忠还会弹劾去皇上面前,沈蔡杀人故而有错,但是也是衙门无能,抓不到凶手! 魏齐修不满这个楼忠,他站到白霁瑶的面前。 “楼老将军,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他坦言直率的与其对立。 楼忠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魏世子殿下,这件事情好像与你无关!” 魏齐修很是不悦,瑶瑶的事,就是自己的事,怎么就跟他无关了! “楼老将军,你这样刁难人,恕我不敢苟同!” 他一定要袒护瑶瑶到底。 楼忠顿时就拿出自己的大刀来。 “小儿,你想与我战不成!” 楼忠本就与魏国公魏炎有些过节,现在他的儿子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他借此报私仇了! 见到楼忠这个架势,白霁瑶瞬间拦在两人的中间。 “有话好好说,何必要舞刀弄枪!” 这是在欺负她不会武功,不能加入他们么?丫丫的,会打架了不起啊! 楼忠冷哼一声。 “你这个女娇娃,我看在你是姑娘家的份上,不跟你动手!但是你要执意拦我,可别怪我打伤了你,哭鼻子!” 楼忠的口气十分的狂傲,由此可见,此人真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之人。 ……娘的!白霁瑶怒火中烧,她看在他是长辈的份上,礼让他三分。 结果,这死老头倔的很,还执意跟她杠上了! 魏齐修更是火冒三丈,谁说他都可以,绝对不能说她的瑶瑶! “老前辈,得罪了!” 他以靴子踢起一旁衙门里的兵器,就与楼忠大打回合。 丫鬟念夏惶急的看着,说道:“小姐怎么办啊,这打下去不会真打出事来!” 白霁瑶干脆让捕头给她拿个小板凳来,她抓着瓜子磕了起来。 打打!只要魏齐修没事就行,楼忠那个老骨头一把年纪了还作秀,丢人! 现在只恨自己是个女儿身,要是她也能拿起大刀来,绝对不罢休! “小姐不行啊!这件事情要是真顺着楼老将军之意下去,会变得很棘手的!明日就是小姐的及笄礼了,可千万不能被这事绊住了脚跟呀!” 丫鬟念夏就是担心此事会影响到白国公府。 白霁瑶低头沉思了下,也有道理! 她可不能由着这个老骨头乱来,坏了县衙的规矩! 丫鬟念夏小声提醒道:“小姐,奴婢趁此去将凌王殿下请来!只要凌王殿下一来,此事定然会很快平息的!” 白霁瑶刚想说什么,魏齐修忽而捂着胸口节节败退了下来。 “魏世子!” 她坐不住了,腾得起身,及时扶住了魏齐修。 丫鬟念夏惊骇的想:完了,连世子殿下都打不过老将军,我得赶紧去找王爷求助! 趁着楼忠不注意,她悄悄的就从其身侧溜出衙门,去找凌王了。 白霁瑶拍拍魏齐修的后背。 “魏世子,你还好?” 她根本就没想到,魏齐修居然打不过楼忠! 魏齐修捂着胸口,咳嗽了声。 “瑶瑶,他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我的身手不如他!” 原来,这楼忠如此狂傲,也是有狂傲的资本的。 白霁瑶皱了皱眉。 楼忠不屑的冷哼一声。 “你这个女娇娃,要是担任不了县令这个职位,趁早滚蛋!” 老将军的口吻,依旧傲天无比。 魏齐修大吼一声:“再来——!” 于是又拿起武器,向着楼忠冲去。 白霁瑶心想:丫的,这死老头儿狂的不行,这样的人离死期也不远了,狂者必败! 要不是尊老爱幼,她早就拿银针扎他了!还容他在此狗吠? 魏齐修大汗淋漓,跟楼忠打了半个时辰的回合。 楼忠哼的一声,说道:“你小子,倒是有几分本事,只可惜,你还是远远不如我!” “糟老头子,我必打赢你!” 魏齐修因为白霁瑶在看着,他绝对不能输,丢人! 可是又半个时辰,魏齐修直直的被打翻在地,吐了口鲜血。 白霁瑶怒气腾腾,指责楼忠。 “楼老将军,你莫要欺人太甚!你若是有能耐,何不自己去抓凶手!” 她怕自己忍不住,就要冲上去给他个一百针,让这死老头听听话! 楼忠吹胡子瞪眼,拿起手上的武器,指着她。 “女娇娃,你再敢说一遍,休怪我的刀剑不长眼!” “死老头,我的银针还不长眼呢!” 白霁瑶拼了,管他什么尊老爱幼,这种糟老头不配她尊敬! 了就在这时,丫鬟念夏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局面。 “凌王殿下来了——!” 霎时间,楼忠手上的武器突然掉落在地,发出“哐当”的声响! 只见楼忠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几乎背对着门口的位置,僵硬在原地。 魏齐修捂着胸口,从地上起身来。 白霁瑶皱了皱眉,这鬼灵的丫头什么时候出去的,她根本没发现! 丫鬟念夏对楼忠做了个鬼脸,这下凌王爷来了,谁敢造次! 衙门里的捕快们,立时惊骇的齐齐跪地,道:“见过王爷——!” 楼忠也不得赶紧单膝叩下,禀道:“臣参见王爷!” 白霁瑶微微的礼了礼,道:“殿下!” 只见,北堂铭今日一袭墨色的绒毛鹤麾,衬得他英气袭人,他俊美到妖治的俊脸出现在她的眼前,他一对狭长的剑眉微挑,冷冷的薄唇紧抿着。 “楼,忠?” 北堂铭有意一字一句的停顿。 话语虽然冷淡,却藏着无尽的凛凛的刀锋,让人透骨森寒! 楼忠头皮发麻,跪在地上,不敢吭声,谁知道九王爷突然降临。 “你不在宫里的军营里待着,跑来清水县衙,做什么?嗯?” 北堂铭的尾音微挑,语气带着低沉与冷寒。 楼忠有些疙瘩,道:“臣、臣是来带着侄儿的尸身,回去的。” 话落。北堂铭漆黑的眸子淡淡的瞟了眼躺在木担上的死者,楼德。 “户部尚书的庶子,楼德?” 北堂铭的薄唇启道:“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做叔父的来主持公道了?楼忠。你越俎代庖,私自离开军营,该当何罪!” 楼忠满脸震惊,当即低下头去,道:“臣该死!请王爷降罪!” 第37章 误打误撞进凌王府 第37章 误打误撞进凌王府 丫鬟念夏默默心里为凌王殿下鼓掌。 王爷不愧是王爷,只轻描淡写的三言两语,就能让楼忠跪地请罪啊! “是该降罪!” 北堂铭淡漠道:“滚回宫去,自领四十大板!” 楼忠虽不情愿,但咬牙受了,道:“……老臣,遵命!” 楼忠一挥披风,想将侄儿楼德的尸首带走。 “尸首留下,方便衙门查验案情。” 北堂铭漆黑深邃的眼眸凝着楼忠,虽然看不见。 楼忠不敢与这样的眼神相对,只得放弃,转身就走! 楼忠不甘心的策马走后,白霁瑶笑着说道:“多谢殿下出手相助!” 魏齐修有些酸酸的。 北堂铭蹙了蹙眉,冷峻的神色稍缓了缓,道:“你又惹出什么案子来了?” 白霁瑶:“……” 这话说的!好像她是行走的命案现场似的! 她咕哝道:“就是去花楼吃了点儿酒菜,然后就碰到杀人案了!现在最大的嫌疑凶手就是沈老将军的长子沈蔡,至今还找不到他的下落。” 北堂铭捕捉到关键词“花楼”,他走近了她两步,强调了一声:“花楼?” 白霁瑶迅速的瞥了眼魏齐修。 魏齐修忙笑哈哈的出来为她掩护,将胳膊搭在她的肩头上。 “殿下,这事儿不能怪瑶瑶,是我拉着她出去的!去花楼也是我的意思,我们去那儿就是纯粹的吃饭饮酒,没做其他事儿!是瑶瑶!” 魏齐修本想着给她打掩护的。 但没想到,掩护着这话就有点不对劲了。 白霁瑶瞪了他一眼,他这不是在留下话柄给北堂铭么! 果不其然,北堂铭在听到魏齐修此言时,冷唇启道:“安平县主,现如今本领大了。连花楼那种肮脏的地方,也敢随意进出?” 尤其是当他听到“瑶瑶”这么亲昵语气的名字,他更是墨眸黑沉了沉。 “既然存在就是合理,花楼每日生意那么好,日日都有不少人进出,怎么就是肮脏的地方了?殿下心里想的肮脏,也没有办法!” 白霁瑶本想好好感谢他来帮自己一下的。 没想到他居然认为她的行为是不对的,她就是逛了花楼又能怎么样?他管得着么! 他还真把自己当作她的未婚夫了么! “丫头,你当真要跟本王呛到底么?” 北堂铭的神色仍然冷静,没有要爆发的意思。 白霁瑶仗着有魏齐修在自己身边,就把他推出来。 “魏世子也去了呢,我为什么就不能去?” “你跟他不一样!” 北堂铭的薄唇紧抿,墨色的瞳孔微微闪动着。 白霁瑶决心跟他杠到底,“怎么就不一样了!” “你是有未婚夫的女子!” 北堂铭刻意的咬重这三个字,提醒她要守好未婚妻的本分! 魏齐修眼睁睁看着他俩争执,满脸木讷。 他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混的这么熟了?居然比他跟她混的还熟! 等等……未婚夫,哪儿来的未婚夫? 魏齐修阻止了两人的互怼,挠了挠头,道:“我怎么有点儿听不明白了,瑶瑶啊,你什么时候多了个未婚夫?是谁啊?” 白霁瑶不想说,她必不会承认北堂铭这个腹黑的男人,是她的未婚夫! 北堂铭眯紧了黑眸。 “本王的眼睛,你什么时候能治?还是你想故意耗着我,想多来本王的府上看本王?” 他冰冷的语气显然带有丝不悦。 但他也不知心底的这抹恼怒到底从何而来。 白霁瑶自嘲的笑笑,道:“我巴不得不看见你!你放心,等我过了及笄礼,解决了楼德的案子,我就来给你的眼睛开刀!” 开完刀,就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北堂铭紧抿着唇,狭长的黑眸微眯,道:“好,本王就在府上等着你!” 白霁瑶看着北堂铭离开县衙,上了马车,果断的离去。 等他走后,她逐渐平定了下来,望着空无一人的衙门前,她的情绪有些烦躁。 她是不是又把他气走了?明明他帮了自己!这么做,良心有点不安了! 魏齐修叹了口气,瞟了她一眼,道:“瑶瑶啊,没几个人能跟九殿下这么说话的,你可是第一个!不过,我欣赏!” 他扬了扬唇,他就是喜欢她这什么都不怕的性子! 丫鬟念夏却是有些迟疑的,劝说道:“小姐啊,王爷说的都是为了你好呀,他说的话也有道理呀。小姐,你就是脾气太倔了。得空的话,小姐还是去跟王爷道个歉!” 道歉?不存在的! 白霁瑶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只是跟他的观念不合而已!凭什么她要去给他道歉? “怎么说王爷都是帮了小姐许多回的,小姐就算是不报答王爷的好,也不能气伤了王爷呀……王爷不是还在吃小姐给开的药吗?这样动怒,会影响王爷的眼睛的!” 丫鬟念夏都有点儿心疼凌王殿下了。 白霁瑶听她这么一说,内心的自责又起来了,好不容易才劝说了自己。 魏齐修还很在意北堂铭说的未婚夫的事情。 他好奇道:“瑶瑶,可不可以告诉我,谁是你未婚夫?” 丫鬟念夏笑着说道:“世子殿下,我们家小姐的未婚夫,就是九王爷呀!” 魏齐修仿佛经历了个晴天大霹雳。 他的唇色苍白了一瞬,踉跄了半步。 魏齐修许久都没缓过来,神色有些复杂,道:“怎么会?” 他看中的姑娘,没想到已经被北堂铭抢走了? 白霁瑶淡淡道:“几年前家父定的姻亲,我不同意,遂不做数!” 丫鬟念夏想想,还是没说了。 小姐,明明就是你落水之后被九王爷救起,你一哭二闹三上吊要嫁给他的呀! 魏齐修的眼睛雪亮,他道:“当真?你不喜欢他么?” 白霁瑶没回答这个问题。 她问一旁愣住的捕头,道:“各大药铺都派人去查过了么?” 捕头回道:“县主大人,属下派过去探查的人还没回来。结果想是要今夜才能出来了!” 白霁瑶点了点头。 “一定要抓到沈蔡,此事事关于朝廷重臣之子,要是不能及时抓捕。我怕这件事情会闹去大理寺!” 到时候,梁兄可就头疼了,他在大理寺日理万机,还要处理她这个案子! 捕头又问:“县主,那里面那个玉楼姑娘,该怎么处置她?” 白霁瑶寻思了一会儿。 她怀疑这个玉楼,是跟楼德的死有关联的。 但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够证明。 白霁瑶嘱咐捕头,道:“你亲自把她送回花楼去,但要秘密看着她些!” 捕头了解她的意思,喏声。 魏齐修双手环胸的在一旁等着她,道:“我的县主大人,你该交代的公务都交代好了么?什么时候可以理一下我啊?” 白霁瑶瞥了他一眼,让捕头去帮她拿样东西过来。 她又回到公堂,魏齐修就跟着她过去。 半晌,捕头将伤药拿了过来。 白霁瑶淡淡接过,道:“魏世子,坐下!我可是不多给人擦伤药的,今日破例了!” 魏齐修似笑非笑的将自己的俊脸贴过去。 白霁瑶皱了下眉,默默的离他的距离稍远一些,他则是厚脸皮的又凑近。 她沾着药水,涂抹在他嘴角淤青的地方,道:“你要是敢趁此揩油我,我就用银针扎穿你的头颅。” 魏齐修不老实的手,愣是从她的腰上给挪回来了,干涩的舔了舔唇。 丫鬟念夏看的快气炸了,她可是坚定不移的王爷和小姐党! 她故意说了声,道:“我们家小姐的腰,只准王爷搂!世子殿下,我家小姐可是王爷的人,你可不能乱来。” 魏齐修耸肩道:“可是你们家小姐,好像对凌王并不感兴趣。” 白霁瑶的棉签用力了些。 “啊——!” 魏齐修嗷嗷的叫疼,道:“瑶瑶你轻点儿涂啊!” 白霁瑶瞪着他,让他多嘴! 丫鬟念夏哼的一声,偷偷捂嘴笑,她就不相信,小姐不喜欢王爷。 给魏齐修上好药,白霁瑶就准备起身回府了。 魏齐修笑着说道:“我送你回去。” “不必,魏世子还是尽快回府!若是被魏国公查出来,魏世子是在我这里逗留,怕是不太好!” 白霁瑶虽将他视作友人,却也无时不刻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魏齐修有些讪汕,知道之前自家老爹得罪了她。 “好,你回去路上小心些!明日的及笄礼,我会来的!” 魏齐修说笑着,就上了马。 丫鬟念夏就等着他赶紧走,不要再来烦她家小姐了。 “小姐,我们也回府!” “嗯!” 天色确实已经不早了! 念夏趁着自家小姐不注意,又偷偷的对马夫嘱咐了一句话。 不知过去多久,马车在一处停下。 白霁瑶头也没抬的下了马车,走进府邸,当她发现府里的景色不对劲之后,赶紧后退抬头看匾额,三个璀璨的“凌王府”大字牢牢的刻着! 她满脸黑沉道:“念夏,谁准你自作主张!” 手下雾眠发现此事,进屋通禀北堂铭,低声道:“主上!白府的二小姐来了!” 北堂铭的唇角微勾,放下手中的棋子。 “让她过来!” 第38章 杀人者另有其人 第38章 杀人者另有其人 没办法了,白霁瑶都已经走进人家府里了,她总不能再扭头出去! 于是,只得硬着头皮,进去行个礼! “下不为例!” 她瞪着丫鬟念夏,这死丫头,真是坑死她了! 丫鬟念夏笑着吐吐舌,心道:小姐,奴婢这也是为了你好呀!小姐迟早都是王爷的人,为何不早些与王爷多多来往呢! 白霁瑶这是一回生二回熟,不用下人领着,就知道他的屋子所在。 她拂开雪白的纱帘,屋内的淡淡的暖热的檀木香随着清风拂面而来,脚步走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北堂铭均匀修长的手指执着青白玉杯,聆听着来人的脚步声,轻盈而又轻快,由此得知,这丫头现在的心情还算是不错! “王爷,之前在县衙里,多有得罪了!” 白霁瑶之前喜欢尊称他为“殿下”,可以彰显她的礼仪。 但此刻,既然他不把她当外人,将自己视作他的未婚妻,她也只好不那么过分的疏离。 北堂铭抿着薄唇,将青白玉杯放在案牍前。 “过来我身边。” 他的语气淡淡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冰冰凉凉的,就像外面的春日寒风。 白霁瑶不听他的,就坐在他身前的圆圆的软席上,说道:“我是顺路过来拜访的,想看看王爷的眼睛怎么样了!” 言外之意:可不是特意来见你的! 北堂铭温热的手掌覆在自己的眼眸上,启唇道:“这倒无碍,你给本王的药疗效确实不错!我还有别的话要跟你说。你坐过来!” 白霁瑶狐疑的收起盘起的腿,缓缓的挪到了他的身旁去。 感受到身边人儿温热气息的接近,北堂铭趁此将她白皙柔软的双手握到自己的掌心中。 “……你干什么?!” 白霁瑶像是触到了电流,猛然将手缩回,可他却不容她,只是紧紧的禁锢着她的。 北堂铭如幽潭般静谧的黑眸,在墨纱之下,微微流转。 “给你暖手!” 他薄薄的唇,启出几个字来。 白霁瑶恼羞成怒的说:“我还没过门呢!王爷你是不是该拘谨点儿?” 北堂铭的唇角逐渐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他道:“快了!明日,便是你的及笄礼,不是么?本王明日,便当着众人的面,向你白府提亲!” 他滚烫的大手包裹着她冰凉的小手,给予她源源不断的暖气。 白霁瑶想挣脱开他有力的双手,可是男女之间的气力悬殊,她无法动弹,而且他手心的温暖又像只贪婪的毒蛇一样,不断的引诱着她入他的巢穴。 “你要提就提,如果你不怕被拒绝的话!” 白霁瑶是绝不会答应他的,她就纳闷了,北堂铭咬着她不放,什么居心?! 北堂铭不浓不淡的启声道:“随意,本王的心意到了就好!先将你彻底捆绑住,然后慢慢过门,洞房花烛夜,再为本王生子,也不迟!” ……你丫的!连生孩子都给想到了? 白霁瑶满脸愠怒的剜着他。 “你说有话要对我说,什么话?” 等他说完,她就走人!这个狗屁凌王府,她待不下去了! 北堂铭迷离诱惑的嗓音低低笑了笑,低沉道:“本王要送你一份大礼!” 他修长匀称的手指轻摇了声手边的铃。 手下雾眠霎时间从门外,押出一个浑身被绑着的,双眼蒙住,嘴巴里塞着个布包的男子,推着他走了进来。 “主上,人已带到!” 雾眠踹了此人一脚,人整个都匍匐在地上,不住的颤抖着。 白霁瑶不理解北堂铭几个意思,但见北堂铭轻抿了口热清茶,目光陡然一沉,他冷沉道:“沈蔡,你该当何罪!” 沈蔡?!白霁瑶怔怔的秀眸飞速的定在躺在地上的男子。 此人的衣着华贵,头顶束着发冠,但青丝凌乱,衣衫褴褛,还有泥水的积灰,一看就是仓皇四处躲藏、逃脱之人! 白霁瑶迟疑的提步,蹲下以纤长白皙的手指快速挑开他眼睛上的黑布,拔下了他口中的布包塞,就见一普通脸相的人。 “放开我!放开我,我爹是堂堂大将军,谁敢动我——!” 沈蔡几乎是两眼通红,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着。 他根本没有看到华贵卧榻上尊贵的男人,北堂铭。 白霁瑶不免皱紧了秀眉,她发动整个衙门的捕快去追踪这沈蔡,大半日了还不见半丝踪影,可北堂铭却在短短半个时辰左右,就抓到此人了! “你就是沈老将军的长子沈蔡,是?楼德就是你杀的?” 她蹲着身,双手放在膝盖上,俯视着一脸嚣张,为虎作伥之人。 沈蔡压根没见过白霁瑶,他一脸惊愕道:“什么楼德是我杀的?楼德死了?” 白霁瑶缓缓站起身来,让他好看看面前的光景。 沈蔡看见了卧榻上衣着华贵不凡,气质斐然,容貌俊美不已的男人北堂铭。 “九、九王爷!小的该死,小的不知王爷在此!请王爷恕罪!” 沈蔡的舌头立马打结,声音颤抖不已,浑身都惊悚的发毛。 北堂铭却是龙行虎步,面上冷淡的走到沈蔡的身前。 “本王的话,你还没有回答。” 他问他该当何罪,他却装作没有听见。 沈蔡的眼珠子迅速转溜一圈,想起方才的问话,竟不知是出自尊贵的九王爷之口! 他慌忙的以手肘撑着冰冷的地,浑身都挪到北堂铭的跟前,大声道:“王爷,我冤枉啊!楼德不是我杀的!” 白霁瑶狐疑的以手指摩挲着下巴。 看他的神色,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白霁瑶刨根问底,冷声道:“沈蔡!事发之时,楼德被凶手以匕首刺中身体而亡!而当时处于一室的只有你与玉楼姑娘,当我们闯进房里时,你已然从窗外逃走!现在又被抓了回来。你敢说,凶手不是你?” 沈蔡慌忙又惊恐的说道:“真的不是我啊!当时、当时突然房里闯进来一个陌生的男子,说要杀我,却袭击了楼德,我只好仓皇的逃走,为了躲避杀手,我四处逃难,可现在却被人抓回问罪,我才得知楼德已死的消息啊!” 白霁瑶的秀眸闪动着,围着沈蔡身边走了一遭。 此案,确实疑点重重! 她也细想过,这其中会不会有第二个杀人者,甚至第三个杀人者,但在没有将沈蔡抓回来之前,她不能冒昧的推断,而如今,沈蔡的口供却与现场完全不符! 白霁瑶姑且做出两个猜想,她拧紧着眉,质问道:“若是按照你说的,有名陌生男子闯进来要杀你,可他却没有杀你反而袭击了楼德,在他袭击完楼德之后,他是又打算袭击你?但房间里还有玉楼姑娘,她为什么能安然无恙,你们为什么又没有出声大喊?” 沈蔡喃喃道:“当时,情况紧急。我根本没有想到要大喊,当杀手袭击了楼德之后,又打算杀我,我仓皇躲了刀,就跳窗逃了,不知道玉楼怎么样!” 白霁瑶说道:“我们听到玉楼姑娘大喊杀人了的惨叫声,便上楼去,就看见楼德血流满地,而你已不见踪影。但经过事后的检验,楼德主要的死因,还是死于被毒杀。” 她清澈的眸子忽然闪了闪动,追问道:“凶手袭击楼德用的什么?” 沈蔡道:“我、我记得是匕首!” “没错!” 白霁瑶凛凛的说道:“经过尸体的检验,伤口确实是被匕首所伤!但是据玉楼姑娘的口供,却说是你拿剪子刺伤了楼德!” 沈蔡惶然道:“我冤枉啊!楼德不是我杀的,我怎么可能在花楼里公然杀人!我虽然嚣张跋扈,但我唯独不敢杀人啊,那是要偿命的!你看,你们还不是把我抓回来了,如果人是我杀的,我根本逃不掉的啊!也不可能会牵连我爹呀!” 若是沈蔡杀人,第一个倒大霉的就是将军府。 北堂铭淡淡抿着薄唇,道:“你可曾看见,凶手身上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沈蔡迅速的低头回忆,他大惊失色道:“想、想起来了!禀报王爷,凶手握刀的手背上,有一个像乾坤八卦的刺青!” 刺青?北堂铭漆黑的眸子泛起了点点的波澜。 白霁瑶来回的走动着,深思熟虑。 “凶手的真正目的是要杀楼德?还是要栽赃陷害给沈蔡?又或者是,两者都想?还是,他另有其他的目的!但,他为何独独不杀玉楼?而玉楼也一口咬定,是沈蔡杀人,从不提起突然出现的神秘陌生男子?” 这从头到尾,无不在暗示着,玉楼与沈蔡,其中两人,必有一人说谎。 而且必定会有一人,是凶手的帮凶! “雾眠,拉下去。” 北堂铭身形纤长,负手回身,坐在棋局前。 手下雾眠顿时将沈蔡给带下去,继续关押。 “王爷!我冤枉啊,王爷——!” 白霁瑶听着沈蔡这凄厉的喊冤声,隐隐察觉到,此事不会那么简单。 “王爷所交往之人里,可有认得右手手背上,有此特殊记号之人?” 她的第一直觉告诉她,北堂铭或许知道一点内情。 第39章 本王不是随随便便之人 第39章 本王不是随随便便之人 北堂铭只是淡淡的将手指探入黑子的棋盒内。 ……他不说话,等于默认了? 白霁瑶坐在他的身边,手放在他的手背上,“事关重大,希望你能告诉我!” 北堂铭带动着她的纤纤素手,将黑子的棋子,以指腹落到它该落的棋局里。 意识到他在无视自己,没有想告诉自己的打算。 白霁瑶缓缓的,就要松开放在他手背上的手,就在这时,北堂铭却反握住了她垂落的小手,他的大手包裹住她。 “明日。” 北堂铭低低的道了声。 “……什么?” 白霁瑶的秀眸氤氲,听不懂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 “明日及笄礼,此人会参加!” 北堂铭握住她的手,带动她去拿棋盒里的白子,而后,任凭她下。 白霁瑶满脸震撼,凶手……就在她的及笄礼名单里! 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该你下了!” 北堂铭没有听到白子清脆的落子声,启唇提醒。 白霁瑶不善棋局,只略通一二,便左右权衡之下,落在了一处。 一局在她的心有不定之下而结局,其结果显然易见的,她输了。 ……不得不叹服他精湛的棋艺! 白霁瑶眼看着外面天黑落幕,若是再不早回去,府上几个唧唧歪歪的姨娘又该说话了。 她不由得站起身,说道:“多谢王爷的提醒,我一定会抓到凶手的!” 外头落了雨,屋内返潮,地面略有些滑。 白霁瑶未曾注意这点,两脚一打滑—— 就在她要摔倒在地之前,北堂铭及时揽住了她的腰身,缓缓将她放落,让她枕在他的怀中。 几乎在原地旋转了两圈,白霁瑶错愕的看着头顶的男人漂亮的下颔线。 “傻丫头,那么不小心?” 北堂铭薄薄的嘴唇微抿,修长匀称的手指淡淡的将她凌乱的青丝捋到耳后。 白霁瑶怔怔着,他也会有这样温柔的时候? 他明明就是颗冷冰冰的冰块。 不过,他的怀抱,宽大又温暖! “舒服的不愿意起来了?” 北堂铭斜长的剑眉稍稍上扬,他单手捧在她的脑后,另一手疏懒的以指腹轻轻捻着她细长的青丝,稍许暧昧。 白霁瑶的双脚一蹬,想要起来,可这地却是跟她作对似的,又滑了回去! 她又羞又恼的双手撑在他的身上,企图爬起,可手却不知道撑到了什么,北堂铭冷峻的脸色一变,他瞬间抓住她的手腕。 “我们这样,是不是进展的太快了?嗯?” 北堂铭勾勒的唇角,带有一丝丝的笑意。 白霁瑶咬牙切齿的拂开他的手,挣扎了一番,成功的站起身。 她回想起方才自己的手摸到的东西,一丝嫌弃的要去洗手。 “王爷别多想了,我不是有意的!” 白霁瑶的秀脸上,没有一丝的尴尬之意,大家都明白,不用多说什么! 北堂铭略有些慵懒的敛了敛宽大的袖口。 “摸完了本王,就想走人?”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捉到了她的裙角。 白霁瑶后退一步,他却纹丝不动的扯着。 “王爷!你幼不幼稚?” 她还以为他是个沉稳冷酷的人,从来不苟言笑,不与人玩笑。 直至今日才知道,冷酷的外表只是他其中的一副面具,这个男人真是千变万化! 北堂铭勾唇道:“本王还没有扯你衣带,反应那么大作甚?” 白霁瑶飞速的瞟了眼腰上系着的长长的水蓝色衣带。 只要他轻轻一扯,她的衣裙必然会从她的浑身滑下,她的名节可就不保了! “还望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介意我的无心之过!王爷若是想要摸回来,那就……那就由我的丫鬟念夏代为受罚!” 白霁瑶的嘴角轻轻翘了翘,让那个死丫头跟这个男人串通一气,把她骗进他的府里来。 北堂铭闻言,笑容骤歇,道:“本王可不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人!” 咦,他还分人的? 白霁瑶也用他的话呛回去,道:“本县主也不是随便的女子。告辞了,王爷!” 她走到门口,发现一阵倾盆大雨,非常不合时宜的砸了下来。 白霁瑶满眼复杂,这场大雨,是想将她留在这里么? 再看北堂铭,已然悠然自得的捧着一杯热茶,淡淡的抿了起来,嘴角带着不浓不淡的笑意,一副:你不是想走么?那就走。 白霁瑶不情不愿的开口道:“借把伞?” 北堂铭仿若没有听见似的。 她瞪了他一眼,道:“王爷府上,莫不是连把伞也没有?” 北堂铭道:“门边,自取。” 白霁瑶疑惑的向外探了下头,果然停靠着一把油伞。 丫鬟念夏就在这个时候,双手遮挡头顶,浑身淋湿了的冲了过来。 “小姐,落雨啦,我们回府!” 念夏一看,咦,小姐的手里怎么有把伞? 白霁瑶缓缓回过头去,北堂铭正拿起一旁让人动过手脚的兵书,他以指腹感知着上头深刻着的字,好分辨出是什么字,方便细阅。 她咬了下唇瓣,这伞,是他事先料到会落雨,提前准备好的么? 回去的路上,丫鬟念夏用马车里的白布擦了下自己的青丝。 “小姐,你在想什么呀?” 白霁瑶利用回府的途中,用自己做的炭笔,在手背上画出一个乾坤八卦的伪刺青标志。 她断断没有想到,凶手就在及笄的名单里,凶手明日必定会来参加她的大礼。 此人,她究竟有没有见过?又会是什么样的人? “念夏,明日帮我留意下,手背上有此图纹之人,切记不要声张。” 白霁瑶生怕自己会错过。 丫鬟念夏疑惑的看了看,然后记住,点了点头,“小姐,我知道啦!” 白霁瑶回到了白府,正好赶上晚膳。 贺氏与梁氏等人都已经在大桌上等候了。 贺氏见到白霁瑶走进房门之后,阴阳怪气的说,“现如今,洛瑶可能耐了。自从接管了县衙,整日都不见人在府里,也不知道是真专心办案子,还是在吃喝玩乐。” 此言,无不在暗示着什么。 白平靖的脸色不是特别好看。 老夫人也是悻悻然的,欲言又止。 梁氏附和说道:“就是啊,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好跑去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呢?这要是传扬了出去,说我们白府的大家闺秀嫡女县主,去那样的地方,很是给白府丢脸啊!” 丫鬟念夏心里一惊,心想,肯定是大夫人派人跟踪小姐的行踪,发现小姐被魏世子殿下带着去花楼了! 白霁瑶扬唇一笑,道:“这是谁传出来的?” 梁氏愣了下,默默把目光移到贺氏的身上。 贺氏却淡淡的说道:“府上的婆子出去买菜,无意间看见的,那还能有假?” 白霁瑶长长的“噢”了声,道:“婆子人在哪儿?我倒是想要听听,我不在的时候,她在背后究竟是怎么说我的,带人上来!” 丫鬟念夏愤愤的喏道:“是,小姐!” 婆子被带到,贺氏说道:“你尽管说,不用怕!这个家,不是成了她一个人做主的!” 婆子战战兢兢的,怎么也不敢说。 白霁瑶启声道:“说?我去花楼做什么了?” 婆子大声喊道:“小姐!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贺氏冷眼一横,道:“你这老不死的东西,之前说个不停,现在她来了,你这张嘴就哑巴了?快说!有老爷给你撑腰呢!” 白平靖不悦的抿着嘴,一言不发。 婆子碍于白霁瑶在跟前,不敢胡说八道,于是只得实情托出,道:“大夫人,老爷,老夫人!是我嘴贱,构陷了二小姐。实则二小姐是去花楼破案子的!” 老夫人搀着拐杖,缓缓起身走来。 “什么?破案子,什么案子?” 这时,丫鬟念夏说道:“回老夫人,户部尚书之子楼德公子被人在花楼里杀害了,我家小姐在魏世子殿下的陪同之下,才去花楼的!” 念夏拼命给婆子使眼色。 婆子立刻附和道:“对对对,不是小姐自己要去的,是为了案子去的!” 白霁瑶心想:我只是想听听你在背后怎么说我在花楼乱搞的,没想到反而出来袒护我了? 老夫人重重的松了口气,她就知道瑶瑶不会如此顽劣的。 她回头对白平靖,说道:“平靖啊,我早跟你说过,凡是不要妄自下结论。把事情弄清楚,才是最重要的,千万不要听信了旁人的谗言哪!” 白平靖面子上过不去,说道:“来人,把这个婆子拖下去,好好管教一番!” “老爷饶命啊——老爷!” 婆子大叫着被人拖走。 白平靖此举,是做给贺氏与梁氏看的,让她们不要如此针对洛瑶。 贺氏冷哼一声,梁氏小声劝了劝。 桌上的白乐清悠悠的开口道:“明日可就是二姐姐的及笄礼了呀,可是二姐姐的及笄裙怎么办呀?” 她暗暗窃笑,大姐姐真是毁的好,就看明日白霁瑶怎么在众人面前难堪! 老夫人皱着老眉,道:“是啊,这可怎么办好……” 白霁瑶笑了笑,“祖母不必担心,且看明日,我自有法子!” 第40章 及笄礼上查找真凶! 第40章 及笄礼上查找真凶! 及笄礼的当日,白府热闹非凡,府上的下人匆匆忙忙的安排着。 门前的请帖递了一遭又一遭。 白霁瑶的屋内,她正对着铜镜,试穿着自己赶制的及笄裙。 这及笄裙,是通身烈焰的红色,将她的身材衬得越发的窈窕,标致,虽然只是简单的款式,但却衬得她皮肤白皙,让人移不开眼! 想想之前的及笄裙,太土了!白霁瑶还得谢谢白霁月帮她剪了! 丫鬟念夏笑嘻嘻的进来房里,说道:“小姐,宾客们都如约来啦,王爷与南阳王殿下也都来了,魏世子更是在满府里头的找小姐呢!只不过,大理寺少卿没来!” 梁兄肯定很忙!他不来也没事! 白霁瑶瞥了丫鬟一眼,道:“你干嘛笑得那么开心?” 念夏就是憋着不说,满脸的灿烂。 白霁瑶就更加想知道了,她最不喜欢别人吊她胃口! 在她的追问之下,丫鬟念夏如实笑道:“小姐,凌王爷说准备的礼物,要亲自给小姐呢!所以奴婢没有在门前收走!” 白霁瑶不免内心猜测,北堂铭居然玩那么浪漫? 他有什么礼物好赠送给她的,还非要亲手给自己! 想起她之前嘱咐丫鬟的事,白霁瑶凝重的问道:“你有没有在府前留意到手背刺青的男人?每个进府里的人都会递请帖,这样最能看清楚!” 丫鬟念夏闻言,错愕的愣了下。 完了,她把小姐叮嘱她的事情给忘了! 念夏嘟囔着嘴,极不好意思的戳了戳手,道:“小姐,今日是你的及笄大礼,还是不要留意这些案子上的事情了!” 丫鬟是想让自家小姐也多关心多心自己,小姐对案子也太投入了! 白霁瑶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人命关天的大事,让她岂能贪图一时的玩乐? 在她们交谈之际,魏齐修已轻车熟路的踏进了她的房里。 果然在她的房间里逮到了她人! 丫鬟念夏惊讶道:“世子殿下,你怎么过来了,按规矩说,世子殿下是不能进我家小姐的闺房的……” 魏齐修潇洒飘逸的拂了拂自己的衣袍,坐在了她屋里,一脸笑的纨绔。 “规矩都是人定的,只要瑶瑶不介意,本世子自然也不会介意!” 他发挥自己痞里痞气的性子,仗着与白霁瑶相熟,便如此肆无忌惮。 白霁瑶都习惯了,他也不是没少来过! 魏齐修的眉头微微挑了挑,打量着她这一身独特的衣裙。 他的目中露出一抹惊艳,道:“我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及笄裙!瑶瑶,你穿上它,当真是城中最倾城倾国的女子!” 白霁瑶望着铜镜中姣好美丽的女子容颜,满意的勾唇一笑。 “最好不是在吹捧我!” 她脚步轻盈的踏出房门,准备去迎接各宾客。 魏齐修笑着说:“哪里是吹捧,是事实罢了!” 白府的宾客大堂,陆陆续续的就位莛宴。 他们其中的,有上回参加过白平靖寿宴的人,他们只希望这一次的及笄礼上,别再出什么乱子了,他们的心脏可承受不住! “二小姐到——” 丫鬟念夏笑着大喊了声。 白霁瑶在众人希冀的目光之下出现,一袭烈焰般赤红的衣裙瞬间就勾起了在座之人灼灼的目光,皆是耳目一亮! 白平靖与老夫人皆是一怔,没想到她所说的及笄裙,会是这样的。 “多谢各位来参加小女的及笄礼,小女也为各位准备了薄礼,还望诸位不要嫌弃礼轻!” 白霁瑶说完,让丫鬟念夏找人去把东西呈上来。 几个小厮抬了用来酒灌装着的神奇的水,挨个的到席间,给宾客们倒上。 北堂墨弦笑吟吟的举起杯中的水,问道:“这是什么酒?” 白霁瑶微笑的走近他,瞥了眼身旁冷峻的北堂铭。 “回南阳王殿下,这并非是酒。而是气泡水!” 她只不过利用小小的实验,来做成了特别好喝的盐汽水。 众宾客不解的看着杯盏中冒着的泡泡,迟疑的喝了一口,忽而眼睛一亮。 “这、这味道从来没尝过!竟如此清新爽口啊!” 而且喝了几口,感觉嗓子还有点疼疼的,仿佛被泡泡扎到一般,还打出了嗝! 北堂墨弦眉眼温润,如沐春风的启声道:“何为气泡水?” 白霁瑶认为他问的太好了,她就是想借此解释给他们听。 “此水冒着泡泡,喝多了还会嗝气,故而叫气泡水!但是味道酸酸甜甜,又清凉,很是好喝!” 北堂铭听完她所述,薄唇略略碰了碰这气泡水。 他微微蹙紧了眉头,这味道似乎有点点咸咸的,还有酸甜苦涩的味道,几乎一应俱全。 北堂墨弦笑着称赞,道:“白府二小姐,真真是奇女也。本王来白府参加两次宴席,每每都见识到二小姐的才华横溢,荣幸之至!” “是啊是啊!” 众宾客们见南阳王都发话了,连忙一个劲的开始吹捧起来。 夸的赞词无非就是白府的二小姐生得丽质天成,断的一手好案验的一手好尸,还能钻研些稀奇古怪又好玩的东西。 现在的在场之人,都已经将白霁瑶之前那些废柴草包的印象通通都给丢了! 白霁瑶轻笑一声,说道:“殿下抬爱了,小女愧不敢当!小女还为诸位准备了惊喜,是个很有趣的东西,需要诸位将手伸出来,在手背上演习!” 丫鬟念夏略有些紧张的看着小姐,小姐此举正是为了抓那名凶手现出原形。 就看那位凶手会不会识破小姐的伎俩了,希望小姐能成功! 北堂墨弦觉得很有趣,不由得先伸出手背来,低笑着道:“不如二小姐,就先在本王的手背上试试!” 众宾客纷纷将惊异的目光投向! 有人心里猜想,南阳王殿下怕不是对这白府的二小姐有意思? 这时,有人不满了。 白乐清微微带着腼腆的笑容走了过来,说道:“殿下,男女授受不亲,还是由小女为殿下先试试!” 北堂墨弦缓缓明白了过来,温润的笑说道:“瞧本王,一时竟忘了礼节!那便由三小姐代劳本王!” 白霁瑶也没料想这中间出来这么一茬,但是只能硬着头皮顺势而下了! 她从丫鬟念夏的手中,接过三样准备好的不同颜色的水,分别的用面前涂抹在白乐清的手背上,不一会儿,图纹竟晕染了开来。 而且化成了一朵好看的粉嫩的莲花!就像是在水中呈现的一样! 白乐清将手背的莲花展示给北堂墨弦看,心里虽不悦,但外表强行镇定,道:“殿下,你看。” 北堂墨弦略有些怔怔的看了看,又去看白霁瑶手上的几个不同颜色的水,不过稍稍见她涂抹,便幻化出莲花来! 果真是不同凡响,实在有趣! “殿下,这是可以变的,什么图案都可以!只不过,也需要合适的手背才能够做到,不知诸位里,可有让小女尝试一下的?” 白霁瑶暗暗心想,白乐清掺和的这么一脚,不由得让她改变策略,重新试探了。 众宾客里,其中一位尚书大人的千金,说道:“我可以吗?我想一只可爱的兔子!” 白霁瑶看了眼这位落落大方的千金,她的身边正坐着一位漠不关己,饮着酒水的男子。 “自是可以!” 白霁瑶笑着走上前去,在她的手背上晕染,像是神奇的画笔一样,惟妙惟肖! 尚书千金惊叹连连,不由得欣喜的将自己的手背示给众人看! 可她没有注意到脚边的无意间掉下来的果子,不小心踩了上去,继而整个人都“啊——”的一声,就要滑倒! 只见她身旁的男子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没事,姑娘!” 白霁瑶突然瞪大了瞳孔,看着这名男子右手扶着尚书千金的手背上的刺青! ……是他! 白霁瑶惊愕不定的眸子瞬间流转。 男子没有意识到这点,尚书千金道了声谢,缓缓的坐下。 不知是不是她看的太过专注,男子一抹狐疑的看着她,再看看自己手背的刺青,下意识的用衣袍的袖口遮盖住! 白乐清轻唤了声,“二姐姐?你看什么,这么入神呢?” 白霁瑶及时回过神来,吸了口凉气! 果然如北堂铭所说!这疑似杀人凶手的男人,真出现在她的宴会里了! 白霁瑶失礼的笑了下,道:“诸位,还有谁要尝试的吗?” 之后,陆陆续续的有人找她画水画。 白霁瑶举起桌上的杯酒,说道:“诸位今日能来,是小女的荣幸,小女这杯酒敬诸位,还望诸位能够不醉不归!” “……好好!” 宾客们各个都面带喜色的举起杯酒,痛饮喉头! 大堂里,宾客们兀自开始起身,找各自相识之人敬酒,攀谈,场面不再是那么的规整。 趁此,白霁瑶提步走到了那位男子的身前,她笑着举起了手中的杯酒,打算要敬他:“敢问这位郎君,是哪家的公子?” 男子有些疑惑她会来找上自己。 他敛了敛神情,笑说道:“区区在下沈齐,见过白二小姐。” 第41章 王爷英雄救美 第41章 王爷英雄救美 沈齐?白霁瑶很想知道他究竟是哪个厉害的老爹的儿子,可这沈齐似乎没有自报家门,而只是告诉她一个空壳子的名姓。 此刻,北堂墨弦见她在与沈齐搭话,不由得起身,准备向她走去。 但白乐清似乎盯准了北堂墨弦,偏偏要在他去找白霁瑶的时候,从中掺和一脚。 “殿下,小女想敬殿下一杯酒,不知能否有这个荣幸?” “自然!” 北堂墨弦只得收回脚步,回首到自己的位置旁,执起杯酒,笑了笑。 白霁瑶还在想该怎么套话沈齐。 沈齐反而先开尊口,他有些好奇的看着面前绝色倾城的女子。 “白二小姐,你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沈齐不由得将肆意的目光,在白霁瑶绝美的秀脸上流连。 白霁瑶有意摆出一副对他很感兴趣的模样,她的声音也不觉伪装成娇滴滴的样子。 “咳……沈公子,这里宴会人多口杂,不知沈公子可否与小女去后堂叙话?” 先探探这沈齐的底,而后再慢慢推断案情! 沈齐迟疑的看向北堂墨弦,在场之人,谁都知晓,南阳王殿下对白家的二小姐很是欣赏,他可不敢抢了别人的美娇娘,给自己招来什么祸患。 见沈齐在犹豫,白霁瑶不由得离他更近了些,清秀明媚动人的脸上,微微带有一丝的醺意,她道:“沈公子啊,我一介柔弱的女子,能对你做什么呢?难道沈公子,不放心?” 面对美人的接近,沈齐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白家的二小姐国色天香,天资动人,以前没怎么注意到,眼下才知道是个美人胚子的! 沈齐吞了口唾沫,说道:“白二小姐请!” 白霁瑶在他的身后微眯紧了秀眸,她倒是想要看看,这个沈齐到底是什么来头的! 丫鬟念夏发现了小姐要冒险,怕那沈齐要是真对小姐做什么,小姐也不能反抗。 于是她焦急的在宴会中找寻凌王爷的身影。 所有的宾客基本都不在自己的位置上,唯独北堂铭,兀自淡然从容的缓缓饮着酒。 “王爷,王爷不好了!” 丫鬟念夏疾步的走到他的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我家小姐饮醉了酒,迷迷糊糊的被一位公子给带出大堂去了……” 北堂铭薄唇淡淡的微勾。 似乎他并没有听信念夏的话。 丫鬟念夏焦急说道:“王爷,恳请王爷去相助我家小姐!” 北堂铭修长匀称的手指,缓缓的落下玉杯。 他淡声道:“你家小姐,正与人郎情妾意的攀聊。本王怎好打破这场春花秋月的相会?” 不知是嘲弄还是有意调侃。 丫鬟念夏心想:王爷这是认真的还是在打趣小姐啊? 她连忙说道:“我家小姐,其实心里一直是有王爷的!只不过……奴婢还是告诉王爷,我家小姐是为了抓户部尚书之子楼德被杀一案的真正凶手呢!” 北堂铭漆黑如墨般的眸子微动,隐隐的在闪烁着。 他在反复的回味着丫鬟所说的那句,白霁瑶的心里一直是有他的。 ……呵,是么? “若真是这样,本王大可勉为其难的去看看!” 北堂铭微微拂了拂袖,从原地缓缓的起身。 丫鬟念夏欣喜的点头,道:“若是有王爷在,小姐一定事半功倍!” 其实,念夏是在为王爷跟小姐制造机会。 之前在小姐与魏世子去宴会的路上,小姐就已经让魏世子充当护卫,暗中躲藏在檐上,伺机而动了!只不过,她觉得这样大好的机会,可不能让给魏世子呀! 她私心的,是想让王爷来英雄救美的,嘿嘿! “王爷,奴婢带您过去!” 丫鬟念夏顾及到凌王爷眼睛看不见。 与此同时,白霁瑶已经把沈齐给骗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沈齐四顾无人,胆子越发的狂妄,伸手就要朝着她而去! 白霁瑶却有意无意的躲了下,说道:“沈公子,你还没有跟我坦诚相见呢。” 沈齐心想,我都已经告诉她我叫什么了,她怎么还这么说? 蓦地,他才想起来未曾自报家门,于是笑说道:“二小姐,我父亲是刑部主司沈辽。绝对与你门当户对!若是你真有于我,我即刻回府去书信报之父亲,来白府提亲!” 白霁瑶微微沉思,这个沈齐,居然来头这么大么? 刑部主司,这可是执掌刑部大权的人! 白霁瑶走了下神,就被沈齐钻了空子,彻底的搂抱住了,沈齐急不可耐的说道:“二小姐,你让我亲一口,我可欢喜你了!” 她猛地将沈齐往外一推,忽而冷沉了下脸。 沈齐惊愕的说道:“二小姐,怎么了?” 白霁瑶又灵机一动,哼声道:“沈公子,其实早在之前,我就见过你,我对你虽然一见钟情,可是你心里却未必只有我。那城中的花楼里,你是不是还藏着个小美人儿?” 沈齐大惊,脸色惊变了下。 心想这白霁瑶是怎么知道的?不管怎么样,先把自己跟玉楼的关系撇干净再说! 他连忙解释道:“不是的!玉楼她只是一名妓娘,我对她没有什么真感情的!我只是偶尔去她那里听听她的琴曲,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啊!” ……果然! 白霁瑶的秀眸凛凛,这话不就被她套路出来了么? 看来沈蔡的话不无道理,这沈齐,果真与花楼里的玉楼姑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霁瑶又让自己的声音软了软,道:“沈公子,这我也能理解。只是,你说这一回还好,我就当作没看见,可是昨日我还在花楼里看见你呢……” 她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痴女的形象,一个在父亲宴会上,就对沈齐一见钟情,后来又无意看见他出入花楼,随后在此次自己的及笄礼上又见到了他,而后便有意接近。 这样一来,沈齐断然不会多想什么。 沈齐忽而如遭雷劈,开始狐疑的走近她。 他说道:“你,跟踪我?” 白霁瑶忽而在此时笑了一声,道:“沈公子,你这是默认了?昨日的卯时正刻,你出入花楼找玉楼,而后便离开了,是与不是?” 沈齐突然意识到她的语气有点不对劲,像是在审问犯人的语气! 沈齐开始慌了,回想起自己都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白霁瑶淡定自若的走到他的身前,道:“卯时三刻,你一身黑衣翻进玉楼的房内,先是以匕首刺杀了楼德,而后假意追逐沈蔡,制造出沈蔡杀死楼德的假象,你则是逃之夭夭。” 沈齐脸色大变,盯着她道:“你污蔑我,我才没有杀人!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白霁瑶从自己的袖口里,拿出一颗碎成两半的玉珏,说道:“这是你仓皇翻窗进来,在与楼德发生争执时,无意间掉落,被踢到榻底下的玉珏!” 她本来在现场发现这碎裂的玉珏时,并没有多用心想,只是收了起来。 但当她在及笄礼的大堂,看到沈齐腰间空空的玉珏,只有一串金色的玉穗珠时,她才恍然顿悟,这就是沈齐行凶留下后的证据! 沈齐忽而眼神发狠,步步走近她,道:“你是受了衙门委托,来调查楼德之死案子的?你既然知道的这么多,看来,我也留不得你了!” 白霁瑶并没有因他的杀人威胁而感到惧怕。 她坦然自若的说道:“沈齐,这是白国公府,而我是白国公府的嫡女!倘若我有什么不策,你就不怕会清算到你的头上么!” 沈齐却是一脸阴险,说道:“那还要多谢你把我带来这无人之地,方便我动手,现在人都在大堂里,谁会看见?” 说罢,沈齐强行抱住了白霁瑶。 白霁瑶终究是姑娘身,不敌男子天生的气力,男女悬殊,她脸色微变道:“放开我,你这个杀人恶魔!你会得到制裁的!” 沈齐笑说:“你就算是叫破喉咙,我也不会放开你的!” 沈齐顿时用手将她的嘴捂住,甚至另一手狠狠的掐住她的脖颈! 屋檐上的魏齐修没有听到声音,不敢轻举妄动,仍然在等待白霁瑶的呼喊。 就在这时,丫鬟念夏大喊道:“小姐!——” 沈齐一回过身,在看见北堂铭的一刹那,已是吓得魂飞魄散。 而北堂铭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了白霁瑶的身旁,接住了她缓缓倒下的身子。 沈齐仓皇的飞上屋顶,准备逃脱。 魏齐修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道:“爷等你很久了!” “小姐!你没事!” 丫鬟念夏慌张的看着白霁瑶。 白霁瑶的喉中干涩,艰难启声道:“我没事……” 北堂铭登时从袖口中,拿出一粒药丸给她,低沉道:“吞下!” 药丸滚入喉,顿时冰凉不已,缓缓在她喉中匀开。 白霁瑶咳嗽了几声,启声道:“多谢王爷相救!” 她的声音忽而清冽,不再沙哑。 这种药,她能做得出来,只是他为何会有? 当她惊愕的抬起眼神时,北堂铭迅速从袖中飞出三根镖,击中了沈齐,沈齐捂着胸口,吐血的滚落下来! 第42章 本王是狗男人 第42章 本王是狗男人? 丫鬟念夏趁此大喊:“来人啊,抓贼啊——” 不一会儿,白府里的小厮们立刻拿着棍棒,杀了过来。 “啊……” 沈齐被北堂铭的暗器所伤,痛苦的捂着流血的腹部在地上打滚。 魏齐修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心里隐隐有些憋屈,明明瑶瑶让他来当护卫的,怎么临时就让北堂铭过来了? 白霁瑶的身子被北堂铭稳稳的扶住,她浑身都几乎在他的怀里。 白平靖与老夫人等人赶到,发现了此情此景。 北堂铭低声的在白霁瑶的耳边,薄唇启道:“装。” 白霁瑶顷刻佯势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倒在了他的怀中! 老夫人大惊失色道:“瑶瑶啊!你怎么样!” 白霁瑶心想:北堂铭你这个狡猾的狐狸,真是把腹黑发挥的淋漓尽致! 白平靖脸上大怒,质问丫鬟究竟发生了何事。 念夏便满脸急切的如实将事情经过告知,眼看着白平靖的神情越来越恼怒。 “国公爷,请你做主呀!” 丫鬟念夏的一声喊,白平靖大怒的拂袍。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有人将躺在地上的沈齐给押了起来! 白平靖虽然顾及到刑部主司沈大人的颜面,但有凌王殿下在此撑腰,便也无惧! “把这个冒犯小女,甚至胆敢杀人逃窜的沈齐,抓回宫中刑部,交由查处!” 白霁瑶还躺在北堂铭的怀里,一股淡淡而清香的檀木香缭绕于她的鼻息间。 这时,北堂铭的薄唇淡启道:“不可移交刑部,沈齐乃是沈大人最疼爱之子,若是此案交由沈大人去查,难免偏袒,不如请移交大理寺少卿,着重调查!” 人人都知,大理寺少卿梁玉,不惧权势,为人正直,就算是再大的官犯了错,他照样也要揭露出来,他来处理此案,再恰当不过! 白平靖认为凌王殿下所言非常在理,故而话锋一转。 “……就依照殿下之言去办,快去!” 白平靖恹恹的拂了拂衣袖,架起沈齐的小厮们喏声,即刻送往。 老夫人关切担忧的问道:“殿下,不知瑶瑶她可有事啊?” 北堂铭感知到来人的话语,推测应当是怀中人儿的祖母,便淡淡坦言道:“白二小姐无碍,老夫人莫忧!” 丫鬟念夏迅速的帮着王爷说话。 “多亏王爷及时赶来,救下了小姐,还伤到了沈齐,才能让沈齐顺利落网呐!” 念夏也不可不顾及魏世子的功劳,便也顺带提了一提。 只是魏世子做事实在粗心,若是真让他保护小姐,小姐早就已经被沈齐给捂住嘴巴勒死了,还好有王爷的暗器! 白平靖和颜悦色,双手作揖,缓缓走到北堂铭的身前,瞥了眼他怀中的自家小女。 他说道:“真是多谢殿下相助。一会儿小女的及笄宴散,还望殿下不要推辞,留下来陪老臣再多叙一叙。老臣要亲自再重谢殿下!” 白霁瑶默默在北堂铭的怀中叹了口气。 还留什么留啊?人家王爷还不知道得空不得空陪你。祈祷可千万别提到婚事。 “好。” 北堂铭薄唇淡启,出乎意外的答应了。 白霁瑶:我想死一死,可不可以? 白老头子肯定是要说婚事的,毕竟她已经及笄了! 北堂铭当着众人之面,将白霁瑶横抱了起身,丫鬟念夏赶紧给王爷带路,让王爷把小姐亲自送到房里去。 老夫人一脸慈祥的笑意,不忘给儿子白平靖对了对眼色,暗示瑶瑶与凌王殿下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很满意当年的这桩婚事! 魏齐修耸了耸肩,并没有怎么在意,只要瑶瑶她平安就好! “世子殿下,也多谢过你了。” 白平靖与魏府结怨,但也分得清事和人,就事论事,不会把私人恩怨牵涉到魏齐修的头上,到底魏齐修此次帮了忙的。 魏齐修点了点头,将手负在身后,想去看看瑶瑶。 当他的步伐踏在她的门外时,就听到一阵女子说话的声音。 白霁瑶看着北堂铭,道:“王爷为何要答应我父亲留下?你不是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北堂铭却勾了勾唇,嘴角溢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本王才要留下。你还不愿意嫁给本王么?” 他的指腹上,仿佛还有人儿娇软身段的温热。 白霁瑶摊手,将腿架在了榻边的高凳上。 “显而易见的事!” 北堂铭不由得紧紧的蹙着冷眉。 她几乎是他见过的,最纨绔不驯的女人! 但只有这样的女人,才最有意思,不是么? “你心里有别的男人?” 北堂铭想知道,她不愿意嫁他的真正原因。 白霁瑶迟疑了一下,要是骗他说,有,他是不是就不会再纠缠自己? 她黑溜溜的眼珠子,迅速的转了一遭。 “不瞒王爷,小女心中确实已有心上人!还请王爷抬爱!” 白霁瑶说完,飞速的看了眼北堂铭。 只可惜他以墨纱遮盖住双眸,她看不清他此刻的眼神。 “沈齐?” 北堂铭明知不是,却要问她。 “不。” 白霁瑶很快的就否认,一个杀人凶手,配她的喜欢么? “那么,魏齐修?” 北堂铭见她屡屡与此人来往,推测与此人有情。 白霁瑶又再次否定。 她只把魏世子当作一起吃喝玩乐的友人,不会发展成情人关系的! 北堂铭缓缓的提步,俯首勾住她的下巴。 “我皇叔?” 他薄唇中溢出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面上。 如此咫尺的距离,叫她有些承受不住。 白霁瑶的喉咙滚动了一下,道:“更加不是。” 北堂铭的指腹,缓缓在她光洁的下巴上,摩挲着。 她有痒痒肉,拂开他触碰她的手。 北堂铭便缓缓收袖,坐在了她的身旁,床榻很快便陷下去了几分。 白霁瑶堤防的看着他,不知他想要对自己做什么。 “你喜欢的男人,既不是沈齐,也不是魏齐修,更不是我皇叔。” 北堂铭冰凉的薄唇说到这里时,停顿了下,他道:“那么,你是喜欢我,嗯?” 他微微的侧首,俊美的脸就在她很近的位置。 白霁瑶默默的与他离开一些距离,说道:“想不到王爷竟如此自信,可偏偏,我不喜欢王爷!” 北堂铭淡声道:“不喜欢的理由?” 他倒是觉得,强扭的瓜,还是挺甜的。 白霁瑶沉吟道:“只见过几次面的人,难以喜欢。在我的观念里,不存在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么? 北堂铭漆黑如墨般的瞳孔,隔着一层墨纱,盯着那一抹模糊的人影轮廓。 他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面前坐着的女人,是什么模样。 白霁瑶深吸一口气,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你是想娶个会医术,甚至能治眼睛的女人。我会帮你治好的,到时候你就不要纠缠我了。其实我长得特别丑,又胖,脾气还暴躁!” 北堂铭搂过她的腰肢,很细很柔软,似柳。 她在骗他。 她的容貌,他也多多少少在众人嘴中听到过,她还是骗他。 可唯独,她的脾气,他知道,确实暴躁不堪,这一点,她还是挺诚实的。 “本王既然答应了这场婚事,必定不会毁约。否则便是言而无信之人。就算你又丑又胖脾气还差,本王也认了!” 北堂铭修长的手指搂住了她的腰身,确定是他想天天都在枕边搂着入睡的女人。 白霁瑶抓住他的手,恼羞成怒道:“你可是王爷,强抢民女,太无赖了!” 他的手却紧了紧,还在她的腰肢上揉了一把。 北堂铭一对斜长的剑眉稍稍的轻挑,低哑道:“本王只抢自己的女人,何来民女一说?” 白霁瑶算是看清楚这个腹黑狡猾的男人,从外到内,都是彻底的黑心的! “你再不放手,我拿银针扎你了!” 她的右手边恍然的多了五根银针,就要袭向他。 但北堂铭早就料到她要出招,先她一步的抓住她的手腕,致使她吃痛的将银针放掉,并握住她的双手,将她翻身压在了榻上! “北堂铭,你想干什么!” 白霁瑶的脸色微变,一对秀眸瞪着他。 北堂铭修长的手指放在她的衣带上,低哑道:“……嫁不嫁本王?不嫁的话,本王不介意先生米煮成熟饭,等你大着肚子穿上嫁衣,行婚礼!” 她的脸色巨变,这个该死的男人! 白霁瑶根本无法挣扎的动,浑身都被他压着。 “……你快从我身上滚开!” 她收敛了玩笑,当真怒了。 北堂铭轻轻扣住她的十指,与她十指交握,低低在她耳边道:“可不许反悔!……” 白霁瑶躲避着他磁性的声音,满脸抗拒道:“知道了!狗男人!” 卑鄙无耻! 北堂铭俊美的脸冷沉,道:“本王是狗男人?嗯?” 他的眉头紧紧的蹙起,像是一股细绳一样。 白霁瑶挑了挑眉,道:“谁认谁就是呗,王爷要是想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 听着她狡猾的声音,北堂铭就猜得到她现在有多得意! 他冷眸微微闪动着,低沉道:“再说一遍?” 白霁瑶满不在乎道:“怎么?我就算说了,你又会怎么样!唔……” 她忽而睁大瞳孔,一脸惊愕的看着头顶的男人,薄唇封住了她的嘴唇! 第43章 白霁瑶进宫! 第43章 白霁瑶进宫! 门外听着的魏齐修,俊脸惨白。 他的手紧紧的放在门上,却又不能打开! 里头的是与瑶瑶有婚约的凌王殿下,他身份尊贵,高不可攀! 而他们二人又是未婚夫妻,自然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出格,可他…… 魏齐修隐忍的转头,怔了许久,才缓缓离开原地。 北堂铭微微侧首,感知到门前站着的男人离去后,他才缓缓的从她的唇儿上离开。 白霁瑶就要将手挥过去,却被他攥住了手腕。 “太凶的女人,是不讨男人喜欢的!” 北堂铭将她的手腕一点一点的放下,语气带着丝宠溺。 白霁瑶的眼睛通红的瞪着他。 而北堂铭缓缓起身,淡淡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袍。 “明日,我送你进宫。” 北堂铭微微回首,未曾听见人儿启声。 白霁瑶坐正了身子,将这丝恼意压在心头,道:“我又不是参加选举的秀女,我没事进什么宫?” 她至多能想到,他会当着皇帝的面,请求赐婚。 北堂铭淡声道:“刑部主司沈大人之子沈齐,是你披露的,这份功劳你不去接,谁去?” 言外之意,皇帝得知此事,定然会下一道圣旨,宣她入宫去领赏。 白霁瑶捂额,她连这茬子的事都给忘了! 她断案验尸,抓真凶,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什么名利与奖赏,凭心而行事矣! 北堂铭又兀自坐在她的房内,倒了杯杯水,淡淡饮了口。 白霁瑶内心:等他走了,我就把这杯盏给扔了! “沈齐的案子,还需要细查。不是留在现场的随身玉珏可以证明的。” 北堂铭提醒她一句,“我十弟北堂晏明日回京,你在宫中见到他,要避着他些!” 白霁瑶疑惑的看着他。 十殿下北堂晏?她为什么见了他避着他?他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恶魔! “原因?” “沈齐是他的好友。” 北堂铭淡饮茶水,缓缓在手里把玩着玉杯。 白霁瑶知道了,由于沈齐的案子还没有查个水落石出,但是是被她给送去大理寺的,若十殿下北堂晏是沈齐的好友,必定会相信他,而找她兴师问罪! 她在脑中迅速搜寻着原主关于十殿下的记忆。 得知北堂晏乃是京城的小将军王,一身天不怕地不怕的傲骨,最擅长的就是一条短鞭,脾气暴躁至极,一言不合就用鞭子狂抽人! 谁要是说错了半句话,开罪了他,不被他打死也是打残! 北堂铭的声音冷冷的,他看不清她的眼神,但见她沉默,猜她已经知道厉害。 “怎么?你怕了?” 他不饶人的语气淡漠的启道。 白霁瑶却勾了勾唇,道:“不怕!” 北堂铭缓缓将手挪到她的手背上,低低道:“你若是怕,可以求助本王帮你,嗯?” 白霁瑶拂开他的手,真是一言不合就喜欢摸她手摸她腰!他究竟是什么怪癖! “不必!” “呵……” 北堂铭冷沉的一笑,那就看看这丫头有多大的本事了。 翌日。 天大明,冬梅的嫩芽从木窗边探出,丫鬟念夏匆匆端着水杯来伺候小姐洗漱。 白霁瑶本欲多睡一会儿,却有府上的下人说宫里来了位公公。 皇帝的圣旨果然送到,并要求白霁瑶在两个时辰之内,进宫领赏。 “小姐,穿那件华贵的明黄衣裙!” 丫鬟念夏早就希望小姐能穿那件,那可是皇上之前封小姐为县主所赐的,尊贵无比。 “……随意!” 白霁瑶正在处理自己的银针包,她特意挑选个头大的银针,好扎的,收进自己的帕子里,并严严实实的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念夏怵的很,觉得小姐太可怕了,被小姐银针扎到的人,也太惨了! 一番捣腾,白霁瑶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路途中,恰好偶遇到了南阳王殿下北堂墨弦。 北堂墨弦自马车里缓缓伸出白皙的手,满脸温润的一笑,“白二小姐?” 白霁瑶想装作听不见,可是失败了! 她硬着头皮,努力挤出一丝明媚灿烂的笑容,掀开马车的窗帘,道:“好巧,竟然在此碰到了殿下,殿下这也是打算进宫去么?” 北堂墨弦点了点头,笑道:“本王去参加朝会,皇上有需要本王的地方,本王不得不去。白二小姐,不如一起同行?” “好啊。念夏,跟马夫说一声,不要赶得太快了。” 白霁瑶吩咐完,便放下了帘子,舒了口气。 这北堂墨弦,是个不可小觑的男人! 他表面装作温润,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实则往往这样的人,最是黑心。 从他口中所说的话就能听出,现在的朝政基本大权是他总揽,皇上年轻,毫无主见,凡是大事小事,都要叫他上朝议会。 由此可见,皇上的江山,基本是在北堂墨弦的手中紧握着。 “敇——敇——!” 一阵马儿嘶鸣驰骋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马蹄雄壮的踏着,踏起身后滚滚的沙尘! 白霁瑶不由好奇的问道:“外面是什么人在策马?” 丫鬟念夏拂开帘子,满脸单纯道:“回小姐,是十殿下!” 白霁瑶快速的探出头去。 正见他们马车的前处,一名红棕色衣袍的少年,俊朗出尘,英姿不凡,他的青丝被利落的银冠束起,清爽的在空中划出一抹弧度! 他的俊脸带有一丝少年的佞气,以及沉沉的脸色,像是心情不太乐观! 少年意气风发,身姿豪爽,策马奔腾。 丫鬟念夏说道:“听说十殿下之前在边境驻守,近日战事稳定,便回京了。” 白霁瑶迟疑道:“他今年多大?” 念夏开始数了数手指头,她记得以前跟小姐进宫的那一年,十殿下多少岁来着。 她还跟宫里头的婢女们侃侃而谈,聊了不少呢。 “小姐,若猜测的不错的话,十殿下今年应有十七岁了!” 十七……啧,确实是个很好的年纪! 只可惜他的眉宇间带着十足的阴鸷之气,脾气太过火爆,容易得罪人! 白霁瑶觉得他活到现在也真是个奇迹,平日里怕是没少冲撞人。 许是北堂墨弦发现了北堂晏,马车稍驰骋的快了些,赶上了前头的红棕衣裳的少年。 “宴儿,回京了?” 北堂墨弦拂开小窗的帘子,露出谪仙般的俊脸。 北堂晏在看见皇叔的一刹那,忽然冷哼一声,倔强的拧过头去,“驾——” 更加驰骋着马儿,快速与他的马车拉开了距离了! 看在眼里的白霁瑶:“……” 这北堂晏,真是个人才啊! 北堂墨弦似乎是习惯了,缓缓放下帘子,依旧淡定从容的模样。 丫鬟念夏看着目瞪口呆,小声吐槽,道:“小姐,十殿下的脾气真如传说中一样,暴戾不堪啊!居然连皇叔他都敢置之不理,如此冲撞……” 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恩怨。 白霁瑶轻笑了一声,道:“是个真性情的孩子!” 丫鬟念夏狐疑的说道:“小姐,你今年才刚过十五,你可比十殿下小两岁呢!你怎么会称十殿下为孩子呢?” 白霁瑶咳嗽了两声,差点忘记了。 “他身上有股孩子气!” 这样的人,往往是很纯粹的人,单纯而且正直,妥妥的真性情。 就像是一头野狼,如果驯服了它,它会对你一辈子都很忠诚! 白霁瑶有趣的勾唇,道:“我倒是想跟他做朋友!” 丫鬟念夏嘴角抽了抽,道:“还是算了,小姐……” 奴婢我担心小姐你的性命安危啊,哎! 念夏又道:“这些个殿下里,其实唯有南阳王殿下脾性温和,最易相处了呢。” 就算是凌王殿下,也是极不好相处的。 凌王殿下性子很冷淡,生人勿近,拒人以千里之外。 白霁瑶透过窗帘的缝隙,悄悄的看了眼北堂墨弦,风被刮起,北堂墨弦的青丝随风而动,他深不可测的温柔眸子微微闪动。 不,最不好相处的,反而是北堂墨弦! 不久,马车便停在了宫道上。 门前有几位侍卫,接到了白霁瑶象征身份的鱼符,便放行了。 “见过皇叔!” 几位侍卫诚惶诚恐的给北堂墨弦见礼。 他温声启道:“往后白二小姐入宫,不需要再验明身份了,明白了?” 侍卫点头如捣蒜泥,“属下明白,明白!” 白霁瑶微微对着北堂墨弦一礼,示意谢过他。 这时,有位公公笑着来接迎,“请问哪位是白府的嫡女二小姐。” “正是我。” 白霁瑶缓缓站出,内心吐槽:这是瞎了不成? 这里除了她跟念夏,还有哪个女子? 公公笑道:“皇上已经恭候二小姐多时了,二小姐请跟随奴过来。” 白霁瑶看了眼北堂墨弦,示意她要先行一步。 北堂墨弦只是淡笑道:“等皇上召完二小姐,本王再入殿内。” 白霁瑶由公公领着,踏进了巍峨严肃而尊贵的皇帝大殿内,她打量着这里,金碧辉煌而璀璨,奢贵到了极致,令人眼花缭乱,几乎是移不开眼! “白霁瑶,朕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年轻俊逸的皇帝坐在龙椅之上,笑着说道。 第44章 小将军王北堂晏 第44章 小将军王北堂晏 皇帝北堂瑭拢了拢龙袍的袖口。 他启声说道:“你的事情,朕已经听说了。白霁瑶,你可真是个厉害的女子。这短短的一段时间,你就已经连连破了两个案子了,为朕分忧不少啊!” 白霁瑶望着居高临下,高高在上的皇帝。 其实这皇上还算是挺不错的,至少正直,不是昏君,赏罚分明。 “岂敢,小女也只是做了该做之事,谢皇上夸奖。” 白霁瑶只希望快点领完赏就出宫。 她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这里处处杀机,步步为营,一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就是要掉脑袋的,更何况天子大多都是喜怒无常的。 没准她哪句话说错了,触怒了天威,她不就完了? 北堂瑭很满意的看着她,而后拂了拂袖,示意公公把给她的赏赐呈上来。 “这都是朕赏赐给你的,你若是觉得不够,或者有什么其他想要的,朕都可以给你!” 公公奉皇上旨意,将奖赏招呼几个人给抬了进来。 白霁瑶听皇上的意思,还以为就一个木板端着点银子进来打发就行,没想到居然还要那么多人给抬进来? 宫人们将两大箱子的东西沉甸甸的放下,里面都是些金银珠宝以及绫罗绸缎之类的,自然还有真金白银的赏赐,一并放入内了! “多谢皇上!只是这些都太贵重了,小女何德何能,能应承皇上如此厚重的赏赐!” 白霁瑶认为,国库还没有丰盈到这种程度? 北堂瑭让她看过这些礼之后,便叫公公派人送到她的府里去。 他说道:“朕都已经赐给你了,岂有收回的道理啊?白霁瑶,你知不知道你这次断的案子,可是大案,这些礼,其中也有楼大人的心意!你就好好收着!” 白霁瑶看见皇上是真心赏给她的,绝对没有说假话的意味,只好行了答谢礼,乖乖收了。 北堂瑭这厢也无事了,一旁的公公提醒说,南阳王殿下已经到宫外了。 皇帝连忙起身,责怪公公道:“放肆!你怎么不早跟朕说,朕怎么好让皇叔在外等候多时呢?还不快快去把皇叔请进来!” 公公低低的喏是,便出去请了。 白霁瑶略有些尴尬,亲眼看见皇帝对北堂墨弦如此恭敬,可见南阳王在朝中的权势,甚至盖过了天子,这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北堂瑭看向她,道:“朕这边也没什么事了,对了,清水县的县令已经派了下去。白霁瑶,你要继续保持这样。争取帮朕多多抓出一些害人的凶手!” 白霁瑶的嘴角抽了抽,这个皇帝的年纪看起来很年轻,约莫与北堂铭相仿的年纪,行事不是很沉稳,难怪会被北堂墨弦拿捏在手里。 “是,皇上。” 白霁瑶缓缓抬起双手行了个去礼。 她便出了大殿。 迎面碰见正被皇上召去的皇叔北堂墨弦,他对自己清润的笑了一声。 似乎,他总是这样温柔带笑的模样。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得人心。” 白霁瑶不由得望着他的背影,但很可惜,这是装出来的仁义。 而真正仁义的人,才是走到最后的人。 白霁瑶没有宫人领路,皇宫几乎没有边际,一时间她迷了路。 也不知是走到了哪里,只见一处嫩绿的草叶旁,争相斗艳的盛放着各种花儿,苍翠欲滴,从鼻息间拂过,只觉清香好闻,沁人心脾,不觉沉溺其中。 “哪里来的野丫头!在此鬼鬼祟祟作甚!” 一阵充满少年冷哼气息的声音,自她身后不远处传来。 少年英姿飒爽,一袭深红蟒纹的华贵衣袍,衬得他英气不凡,青丝利落的束在金冠上。 白霁瑶认出了他,他正是路上念夏提到的,小将王北堂晏。 没想到他都已经换了身行头了,这么一看,倒是挺俊朗的么! “你说我是野丫头?你不也是个野小子么!” 白霁瑶佯势不认得他,大肆的回嘴。 北堂晏厌烦的从身上拿出自己的鞭子,“啪——”的一声,重重地打在地上。 他以鞭子指着她,说道:“我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再说一遍,我是野小子!” 白霁瑶盯着他的鞭子看,那是一把精湛绝伦的纹路如蟒的鞭子,一定厉害至极。 但是,不打不相识,且看会会这个小将军王! 她端庄从容,非但不惧怕他,反而几步缓缓的走向他,大无畏的来到他的面前。 白霁瑶淡淡说道:“你唤我一句野丫头,我如何就不能唤你一句野小子?若我站在这儿任你辱骂,岂不是太过吃亏!” 北堂晏的脸色微变,满眼的阴鸷,整张脸都陷入了黑沉当中。 在这宫中,居然还有不怕死,更不怕他的臭丫头! “强词夺理,伶牙俐齿!看本将军今天怎么教训教训你!” 北堂晏的一鞭子就冲着她挥下来! 但白霁瑶纹丝不动的看着他。 眼看着鞭子就要落到她的眼睛上,就在这时,北堂晏猛然收回手! “……你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北堂晏收鞭子太急,反而被自身的一股力带动,不由得踉跄的向后跌了两步。 这才收住了手中鞭子的锋芒,恢复到如初! 白霁瑶却轻描淡写的一句,“打女人算什么本事?你气量这么小,逢人就打,是不是平日里的日子过得不顺心,所以趁此发泄?” 北堂铭惊愕的愣了愣,握着鞭子的手逐渐的收紧,骨节微微的泛白。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洞悉他的内心! 北堂铭愤怒道:“我只打挡我路者之人!只要是碍事的人,通通都逃不过我的鞭子!你究竟是谁,胆敢在此与我对峙!你难道不怕我么?” 白霁瑶发现这个少年果真是问题少年,虽然有勇有谋,但是骨子里还是年少的脾性。 他这性子若是不加以改正过来,怕是日后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白霁瑶今日就来好好诊治诊治一下问题少年! “我为什么要怕你?将军你年纪轻轻,英姿飒爽,胯下骏马,头顶猎鹰。既能挥军打仗,保一疆国土安稳,又能以文武守天下百姓安宁!小女佩服仰仗将军还来不及,更何况,将军如此英俊倜傥,俊朗如斯,怎么能说害怕将军呢?” 她正是要凭借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来为自己开脱。 谁知道她误打误撞,就撞到了这个脾气暴戾的问题少年。 是福是祸躲不掉,这或许是上天有意派来收复他的! 北堂晏似乎很吃这一套,被她吹捧的都快上天了,一对英挺的长眉入鬓,微微的斜挑,他的脾气似乎被压下去了一些。 “……真是有趣!说的好,继续给本将军说下去!” 他还多听听她对自己的见解! 没想到这宫里面竟也有如此识抬举的丫头,比那些看见他就像看见鬼一样躲着又嘴笨的宫人们,好上千百倍! 白霁瑶的声音微微流转,启声道:“将军的优点,小女说上三日三夜都说不完!只是小女的脾气恰好与将军相投,他人怎么对我,我便怎么对他人。故而方才冲撞了将军,还请将军勿怪!大不了,小女与将军对饮三杯酒,就当是赔罪了!再不济,将军若是不解气,抽我几鞭子,我也不会皱眉的!” 她的话落下,北堂晏一脸狐疑的走到她的身边,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能够出现在宫里后花园的,难不成是兄长的哪个妃子? 她的语气又如此不惧自己……恐怕他猜测的不错,这几年,他在外,宫中事情一概不知,也难得! “你一介女子,也会饮酒?” 北堂晏被她彻底带偏了,一时竟忘了为什么要打她,现在连打她的怒气都没了! 白霁瑶声音清越的笑了两声。 “自然会饮!酒这东西,谁说只有你们男子能饮?” 她说着,视线又缓缓落在了他的鞭子上。 这鞭子,一看就是个极珍贵的宝贝,他既然一直带在身上,想必很珍视! 北堂晏冷哼一声,双手环胸,满是不屑道:“女子柔柔弱弱,手无缚鸡之力,除了柴米油盐,绣花枕头,还有什么别的用处?” 俨然一副直男发言的模样! 白霁瑶若不是碍于他手上鞭子在,一定替他爹娘好好教训下他! 北堂晏见她抿嘴不说话,像是生气了,他又哼了声,拿着鞭子在她身边走了一圈。 “你告诉我,你是我皇兄的哪位妃子?” 他漫不经心却又在意的多瞟了她一眼。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还是很有姿色的! 白霁瑶故意捉弄他,想着反正这次出宫也不会再见了,而且他一个将军想必没多久又要走了,现在周围又没人看着,她随意扯谎! 她抬起倨傲的下巴,轻咳的一声,道:“本宫是皇后!” 北堂晏惊了,少年的嘴巴微张。 一抹漆黑狐疑的眸子又将她打量一遍,见她的穿着是一袭明黄的衣裙,很是华贵,若说是皇后的日常着装,倒也不失偏颇! 白霁瑶洞察少年的目光,心想:我这身衣裙可是皇上赠的,你怎么也想不到我是骗你的! 第45章 后花园里对峙 第45章 后花园里对峙 就在两人对峙之时。 此刻,北堂铭经过宫人的提醒,说看见白霁瑶走进了后花园。故而,他来找她了。 他便知道,她一定是在宫里迷路了。 恰巧,正听见北堂晏与白霁瑶对峙着。 北堂铭的薄唇冷启道:“你们在此做什么?” 北堂晏刹那的回头,在看见他的时候,漆黑的眸子里掠过一抹欣喜。 “九哥!” 他三步做两步的提步上前,少年英俊的俊脸满是喜悦。 北堂铭见到自己的十弟,仍然不苟言笑,甚至淡淡道:“回来了?” 一副长辈的质问的口吻。 仿佛少年在边地做错了什么事。 北堂晏挠了挠头,道:“我这段时间军营繁忙,未能给九哥书信,还望九哥勿怪!” 北堂铭虽看不见,但仍然侧身转向他身后的白霁瑶,一副冰冷的模样。 白霁瑶顿时大惊失色,心想:这狗男人怎么来了?要是被识穿身份,怕不是难以收场! 北堂铭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温度,道:“你在军营里,命人杖死了前锋。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还瞒着本王,到何时。” 北堂晏低头划过一抹阴狠,到底是谁走漏的消息!可恶,要是被他发现,一定要他好看! 他的神色缓和,看起来有些笨拙的解释说:“九哥,那前锋胆敢在帐前顶撞我,我一时失手,谁知道他那么不禁打,我就把他打死了……” 声音越说越低,似乎有些惧怕面前的男人。 白霁瑶匪夷所思的摩挲着下巴,在一旁旁观着,能让他小将军王北堂晏都害怕的人,只有北堂铭了?这真是无法理解! 明明在路上的时候,她看见皇叔北堂墨弦都被他摆了脸色。 “很好。做错事情,还这么有底气的辩驳?” 北堂铭的双眸漆黑不见底,深不可测,微微闪动。 北堂晏没办法了,只好快速转移话题,他看着他遮挡双眸的墨纱一眼。 “九哥,这么多年不见了。你的眼睛,还是老样子?有没有找到神医可以医治?” 这十年里,他也在遍地找寻神医,每每找到了都差人给九哥送过去医治,可是终究无法复命九哥的眼睛! 白霁瑶心惊肉跳,想趁此赶紧溜,免得后患无穷。 可北堂铭似乎能感知到常人听不到的细微脚步声。 “站住。” 他薄薄的唇启,嗓音低沉,带着命令。 白霁瑶头皮发麻,她倒不是怕谁,就是不喜欢给自己惹麻烦! 她回府上没事研究下药理,躺在榻上看会儿医书不好吗?她要在此跟两个大男人耗着? 北堂晏见此,以为九哥不知道这眼前的女人是皇后。 于是,他就指着她,说道:“九哥,这是皇后娘娘。” 因为九哥看不见,他怕九哥会生出尴尬之事来,遂提醒。 北堂铭的剑眉登时紧蹙了起来。 他分明听见白霁瑶的声音,而且宫人就领着他到了后花园,怎么就成了皇后? 白霁瑶干笑着回头,道:“……原来是凌王爷啊,本宫还有些事,要先走了。就不耽搁凌王爷与小将军王叙旧了,我们改日再聊!” 哪里想到,她才踏出一步。 身后又传来一声冷沉的:“站住。” 不过这一声,带有些懒懒,饶有兴致的韵味。 北堂铭勾唇,他今日仍然是一袭墨色的衣袍,几步精准的走到她的面前。 北堂晏诧异,虽然说自己并不在意什么皇后,照样对待就是了! 但是九哥一向都是有礼之人,为何九哥会如此对待皇后? “嘶——” 白霁瑶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彻底跟她杠上了是?行,谁也别饶过谁! 她不好过,她也要他更不好过! 白霁瑶走近北堂铭,低低的在他身前很近的距离,以温热而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如果你还想娶我,别戳穿我。让我平安出宫,否则,休想我嫁给你!” 她可不想给自己招惹什么烂摊子,也不想被小将军王北堂晏追杀。 北堂铭冷冷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白霁瑶皱紧了眉头。 “放不放我走?” “不放。” 北堂铭的嗓音很强硬,冰沉的没有一丝温度。 看着自家九哥跟“皇后娘娘”窃窃私语,如此接近,甚至暧昧的样子,北堂晏惊呆了。 原来九哥这么多年,身边从未有过一个女人,原因是因为,九哥其实心里早有所属了?而且这个女人,居然还是皇兄的妻子。 九哥喜欢的是人妻啊,真是口味独特,不愧是他的九哥! 白霁瑶对上北堂晏一探究竟的意味眼神,就知道他肯定误会了,既然谎都已经撒了,不如一撒到底!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 白霁瑶弄不明白北堂铭怎么想的,放她出宫会死? 还是他心里只有兄弟手足,没有女人! 那她日后要真是嫁过去了,岂不是很没有地位。 北堂铭却是冷笑了一声,道:“有我护着你,你怕什么?出宫后,到我的府上来。” 白霁瑶飞速的转了圈眼珠子。 “好!”她很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白霁瑶向着北堂晏点了点首,而后趁此离开了。 她几步一回头,发现北堂晏没有追上来。 狗皮膏药没黏上来,真是幸运! 北堂晏一鞭子抽下草丛,不知为何心底又涌出一丝恼意。 “可恨天妒我九哥!若是九哥双眸健全,何必处处受制于人!这江山,也不会落在皇叔的手中!恨哉!” 他狠狠的挥打着鞭子,将后花园争相艳丽的花草悉数的鞭挞落地。 似是要将胸腔里所有的不满与愤懑全都发泄下来一样! 北堂铭薄唇冷启道:“收手。” “……哼!”北堂晏愤愤的甩了鞭子在地。 只可惜,他不能与九哥一直在一起并肩作战。 皇叔甚至有意将他们分开,正是不让他成为九哥的底气,怕九哥借他的兵,养病为患,怕他们联手一起对付他,甚至惧怕他的兵权! 故而这些年,他一直被发配到边地驻守,他的性情便变得愈加愤懑和残暴,日日都要用鞭子打几下人,才能使心里真正痛快! 北堂铭却是冷静自若,丝毫没有不满之气。 北堂晏有时候都看不清九哥,他的内心到底是如何想的,“算了九哥!我们兄弟好不容易重逢,我去你府上吃酒去,咱们兄弟俩好好痛饮三千杯,不谈那些坏心情的东西!” 他搭着九哥的肩头。 却发现,他纹丝不动。 “……九哥?” “今日,本王不得空,府上,还有些事宜需要处理。” 北堂铭冷冷淡淡的启唇。 他方才才让白霁瑶那女人到他府上去,若是十弟过来,岂不是当场被揭穿么? 北堂晏心里烦躁的很,又捡起鞭子来,想抽人! 他便又开始糟践后花园的花草,说道:“九哥变了!变得与我生疏了!府上的事宜,竟比兄弟情义重要的多,我却也看清楚了!罢罢,不如回去边地!” 少年满脸怒气,愤愤的就要走。 “回来。” 北堂铭薄唇冷启。 只一句,便叫少年停了脚步。 北堂晏嘴角扬了下,虽然眉宇间仍是阴鸷的样子,他不过是故意如此! 北堂铭淡淡道:“走!” 而此时此刻,白霁瑶还心想着,北堂铭那个腹黑的男人还是有点良心的。 只是她成日往他府上跑,倒叫人说闲话的很,可没办法,谁让他叮嘱了,就算是还他相助自己的这份情! 丫鬟念夏疑惑道:“小姐,王爷他现在可是在宫里呀?我们现在过去,王府里怕是没人!” 白霁瑶勾了勾唇,道:“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去,岂不是很有乐趣?” 他屋里的那些字画,摆放着的花瓶,她倒是觉得挺有章法。 保不准,他屋里会有密室。 丫鬟念夏迟疑说道:“小姐碰见小将军王了吗?将军好相处吗?” 白霁瑶点了点头,道:“还好,不是特别难相处!” 碰到北堂晏这样嚣张跋扈的,就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第一的深刻印象彼此是有的了,就看后续有没有缘分成为朋友了。 丫鬟念夏惊讶道:“真的啊!我听说他一言不合就打人呢,小姐你跟小将军王有聊天吗?” “……有!” 白霁瑶想说,若不是她急中生智,怕是也难逃他的一鞭子。 他的鞭子比她拿银针的速度快,她的银针肯定在扎到他之前,就被他的鞭子给打着了! 念夏惊异道:“小姐,小将军王他非但没有打你,还跟你攀聊了呐?这可是个很好的开端呀!据说,那么多皇子里,小将军王唯有与凌王爷的关系最好,其他人,小将军王都瞧不上!” 是了,皇叔皇帝都瞧不上,却唯独瞧上一个瞎子王爷。 北堂铭虽然被人轻视,但她却认为他是最深不可测、深藏不露的王爷。 “所以你在示意我应该拉拢他?” 白霁瑶有这想法,却不知有没有这缘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交友,都是讲究缘分的! 而且她在北堂晏的身上,看到了少年的真诚、坦率,真性情。 第46章 女子牙尖嘴利,不好! 第46章 女子牙尖嘴利,不好! 北堂晏正要打算去九哥的府上的时候,有名宫人低低着头过来通禀他。 “十殿下,皇上听闻殿下回京,特设酒宴款待,还望殿下能够赴宴。” 这话不是强硬的传达皇帝的命令,而是一种请求,人人都知少年北堂晏意气风发,天不怕地不怕,皇上也是敬他几分的。 北堂晏对于皇兄的关系只是一般般,没有什么恩怨,既然皇兄邀请,他就勉为其难的去了。 “九哥,我今晚再出宫找你,我们把酒言欢,畅聊通宵!” 他洋洋洒洒的便收起了自己出气的鞭子,顺手捋了鞭子上头沾上的花草。 这不弄还好,一弄给宫人看见了,连忙往他身后的花草瞅去,大惊失色。 “这,后花园的花怎么都……”宫人分明是明知故问。 北堂晏略有些不满的睨了他一眼,佯势拿起鞭子,道:“怎么?本将军心情不好,随意抽两下死物,你都要阻碍?活得不耐烦了么!” “是是是,十殿下您请随意!” 宫人赶紧收回话,想着这些年,十殿下的脾气竟丝毫未变,也不知会否冲撞皇上。 北堂铭敛了敛衣袍,走了几步,道:“不可如此无礼。” 北堂晏有九哥的提醒,也只好哼唧两声,扬长而去了。 宫人不禁冷汗涔涔的抹了把汗,对九殿下简直感恩戴德。当今世上,怕是只有九殿下可以制衡十殿下了! 北堂铭出了宫,回府。 手下雾眠悄然提醒,说白二小姐已经等候多时。 他淡淡的负手,踏进房内,屋内的檀香点燃,屡屡的白烟缭绕,正伏在他案牍前的姣好女子,头顶的簪子随风轻晃着,她露出半边清秀明媚的秀脸,似乎熟睡着。 雾眠正想唤醒白霁瑶,北堂铭伸出干净修长的手,示意不必。 “你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他半坐在案牍前,从她的发髻上取了根漂亮的银簪子。 白霁瑶心想:丫的,他怎么知道我装睡?他应该没发现我在他房里乱动他花瓶!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佯势被他吵醒,道:“王爷回来了?” 北堂铭听着她的声音,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只是猜测她在装睡,竟没想只是小小的试探一句,便叫她猜中了。 她如此睡醒后,第一句的问候,让他产生一种他好似已经娶她过门的错觉。 “你没告诉小将军王,我什么身份?” 白霁瑶看着他一副从容的淡淡模样,正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执起一杯玉杯,在进行洗茶的流程。她其实挺佩服他的。 明明看不见,却像是能看见的人一样,在做着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告诉了。” 北堂铭将新茶冲喜泡好,倒在干净的茶台上,再反复的浇上。 白霁瑶紧紧的皱起眉头,这个男人怎么这样?明明让他替她保守秘密的,他怎么还跟他十弟所说了呢? “你信么?” 正想着,北堂铭已经将盛着清香四溢的清茶,呈在她的面前。 “你耍我呢!” 白霁瑶握起杯茶,微微有些烫口,他怎么这么爱捉弄人? 只允许她装睡,不允许他装蒜么? 北堂铭淡淡饮了口清茶,唇角微勾。 “两日后,便是皇上的寿宴。名门贵族,达官贵人都会来参加,甚至,晔国也会派公主来和亲,当然,晔国的太子也会一并到来。” 他握着玉杯的手,缓缓的摩挲着玉杯的边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白霁瑶疑惑,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晔国的事情。 “作为白府的嫡女,你会来参加寿宴。” 北堂铭似乎对玉杯失去了兴致,渐渐的将它放下,而清淡的口中仍然有清茶的清香。 白霁瑶伸出手指把玩着簪子的流苏,佯势思忖着。 自古以来,皇帝的寿宴上,总是不会风平浪静又安宁的,一定会出些什么事情。 “晔国的公主来和亲,会择哪位殿下迎娶?” 这对朝中的皇子们来说,大抵是一个噩梦,毕竟谁也不想入赘去邻国,还会有风险,自个儿在自己的国度里当个逍遥自在的皇子,那可比去人家的地方来的好的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场和亲怕是只有皇帝自己的想法,来强制。 北堂铭的双眸微微亮了亮,道:“皇上与皇叔,最想让谁离开京城,谁就必去!” 白霁瑶寻思着,这也太难了,她可猜不透皇帝千变万化的心思。 不过,这似乎与她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她倒是盼着北堂铭能娶了人家,最好别再来纠缠自己了。 “对了,我看看你的眼睛,恢复的怎么样了!如果可以,这两日就帮你做手术。” 白霁瑶的嘴角弯弯,她巴不得他的眼睛能早些恢复清明,这样没准踏破凌王府大门的姑娘更多了! 北堂铭的声音忽而骤冷,道:“你是想在皇上的寿宴上,让我的眼睛康复,正好让晔国的公主相中,再入赘晔国去做驸马爷么?” ……咦,他怎么能屡屡看破自己的内心想法? 白霁瑶能认账? 她边取下他的墨纱,边苦口婆心的说道:“哪能呢!我可是真真切切关心你的眼睛!” 北堂铭冷哼了一声。 油嘴滑舌的女人! 当她取下他墨纱的那一刻,正好与他琥珀色的眼眸相对,那对视的一瞬间,白霁瑶听见自己的心跳剧烈的跳了下。 “你心悸?” 北堂铭的耳力相当好,能听见她扑通作响的心跳声。 白霁瑶心想:该死!这个男人的耳朵是狗耳朵么!不愧是狗男人! 既然被他发现了,她就油嘴滑舌的说道:“是啊,毕竟王爷生得如此俊美,世间难见。试问哪个女人不会因此而心悸呢?” 这话对北堂晏受用,但听在北堂铭的耳朵里,却是阿谀奉承的话。 他薄唇冷启道:“女子牙尖嘴利,不是好现象。” 白霁瑶边检查他琥珀色的瞳孔,边应道:“王爷怎么不说我是伶牙俐齿呢?这听起来可比牙尖嘴利好听多了!” 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面上。 北堂铭的剑眉微微蹙了蹙,这个女人,这样很危险。 两人现在的姿势很亲密,因为白霁瑶要给他看眼睛,故而情不自禁离他很近。 只要他微微再踮起双膝,就能碰到她的唇瓣。 思绪忽而一闪而过人儿苍翠欲滴的唇儿,北堂铭微热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白霁瑶笑嘻嘻的坐了下来,为他把墨纱系上。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我给王爷开的药方子不必再吃了!明日我就能为王爷的眼睛开刀,等过个把月之后,就能拆线,王爷也就能重见光明了!” 她还后悔没早点给他开,是她行事太过谨慎了。 北堂铭感受到她白皙纤长的指腹划过他的眼角,抿着冷唇,道:“是么,倘若进行的顺利,本王会重赏你!但前提是,你若是动坏了本王,你白国公府上上下下百条的人命,都会断送在断头台,你可知晓?” 白霁瑶心想:好怕怕,这么威胁我?可我行医半生,经验丰富,难不成恰好就栽倒在你手里? “王爷不必多虑!我在此立誓,以我和白国公府上下百条人命担保,我一定会让王爷的眼睛恢复清明!至于想要的奖赏嘛,到时候再说!” 她哪能这么快就告诉他,若提前告知,他定然不答应。 左右他也没说什么事情不能答应她,那她可就大无畏的提了! 手下雾眠忽而就在此时,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几步走进。 “主上,白府的庶女大小姐,白霁月来了。” 什么?白霁瑶皱了皱眉,这白霁月怎么来了? 她微微回过首去,问道:“王爷,我大姐姐平日里来过你府上么?” 北堂铭只是抿着唇,道:“来过。让她进来!” 白霁瑶想,白霁月对北堂铭的情意,他一定不会不知晓。 她在这里阻碍人家,恐怕也有些不太好。 “我先回府去了,以免妨碍到你们叙话!” 白霁瑶满不在意的起身。 北堂铭难得的,也并没有唤住她。 当她想要出府的时候,在府门口看见正从马车里走下的白霁月。 不偏不倚,还是当面撞上了。 白霁月一脸惊愕又愤怒的看着她,走到她的面前。 虽然她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但是那一股气焰倒是没有泯灭过。 白霁月愤愤的质问,道:“白霁瑶,你为什么会来凌王府!你来凌王府究竟有什么目的!” 丫鬟念夏看不过去,想要为小姐辩解。 而白霁瑶亲自回怼道:“那大姐你呢?你又为什么会来凌王府,你来凌王府的目的又是什么?该不会是想借病来散散心,顺便想让凌王爷关切关切你一声,再说说我的坏话?” 白霁月高傲的冷哼一声。 她让丫鬟倚翠将她做的点心拿了过来,她接过。 “我亲手做了些糕点,想要给殿下送来。可你呢?我看你才是别有用心,想借机拉近与殿下之间的关系?” 白霁瑶淡淡的说:“是非不过一张嘴,随意大姐怎么说。不过大姐是不是忘了,我与凌王殿下本就是未婚夫妻,早在几年前双方就认定了,大姐这话说的,好似我别有居心一样?难道,我不是理应正常的来往么?” 第47章 谁娶你进门,是福气 第47章 谁娶你进门,是福气 白霁月的秀拳紧紧的攥着,一双阴狠的眸子流转。 蓦地,她想到了什么似的,逐渐的舒缓了眉头。 她倨傲的抬高下巴,对她道:“凌王殿下,也是你配嫁过去的?” 白霁瑶轻笑了声,她这话说得倒是有趣。 “我身为白国公府的嫡女不配,难道你一个洗脚婢转正的大夫人庶女,就配?” 她知道,当年贺氏联手梁氏,害惨了原主的母亲,最后还联手一起陷害原主母亲致死,导致原主侥幸成为遗腹子,活在了这个世上。 白霁月的脸色发白,却又是一阵冷哼,道:“草包终究是草包,就算如此,你的名声也不如我好听!我大家闺秀,蕙质兰心,你有什么?成天与死人打交道,棺材子就是棺材子,果然与死人惺惺相惜!” 白霁瑶又笑了笑,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样子,道:“你真的是大家闺秀,蕙质兰心么?不是在嘲讽自己?若不是我相助验尸破案,帮了白国公府洗脱冤屈,你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早就在大牢里了!” “……你!” 白霁月一时语塞,愤愤的从她身边,故意的撞她一下。 可白霁瑶站如树桩一样,压根没被撞动,白霁月自己脚下打滑,摔在了地上。 白霁月借机梨花带雨的落泪,用帕子拭泪道:“二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就算你喜欢殿下,你也不能阻挠我来看殿下呀,你就算是把我推倒在地,我也能爬起来去看殿下!” 她故意扬声,让府上的人都听见,最好让凌王殿下也听见。 手下雾眠默默把事情告知给主上。 北堂铭执着黑白各棋子,勾唇冷笑道:“在本王的府上吵嚷起来了?就说本王忽而不适,不便见外客!” 白霁月的哭闹声,吸引了凌王府的下人们过来。 有人好心的过来扶她,却被她恶狠狠的拍开,嫌恶的看着这帮下人脏臭的手! 丫鬟念夏气极了,说道:“大小姐,你怎么能这样冤枉我们家小姐呢!明明是你自己要推小姐,结果你自己摔了,还要怪别人!哪儿有这样的理呀!” “大胆!你竟敢跟主子这样说话!倚翠,给我狠狠掌嘴!” 白霁月的眼眸闪过一抹阴毒。 “是,小姐!”丫鬟倚翠早就看念夏不爽了,就要教训她。 白霁瑶却抓住念夏,让她待在自己的身后。 倚翠愣是不知道要怎么打。 白霁瑶坦然自若,道:“你敢打我的丫鬟试试?如果你不想得到十倍的奉还,大可来!” 白霁月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就要亲自教训。 可就在这时,手下雾眠出现了。 “住手——” 雾眠心想:凭什么让我来搅和这帮女人的后宅之事啊! 他代主上之意来通禀,说道:“我家王爷身子忽而不适,不便见外客。请大小姐回。” 白霁月顿时脸色变了变,心想到底是什么原因,殿下怎么会突然身体不适? 就在她还要追问的时候,雾眠说了句,“大小姐,王府不是让你撒野的地方。你此举,已经败坏了王爷对你的印象。若你还想顾全一丝颜面的话,请回府!” 白霁月踉跄了一步,她手里的糕点倏然的掉落在地,从食盒里摔了出来。 丫鬟倚翠也觉得丢人,抬不起头来,赶紧说道:“小姐,我们回府!” 白霁月狠狠瞪着白霁瑶,道:“你到底跟殿下说了什么?一定是你挑拨离间!” 白霁瑶懒得搭理她,直接无视了她,坐上府外的马车,起程回府。 白霁月的脸色难堪,想着等回府后再找她算账! 丫鬟倚翠连忙把地上的糕点给拾起来,跟大小姐一起回府了。 白国公府。 白霁瑶正要去调配麻醉剂与手术前准备的东西时,被身后赶上来的白霁月唤道:“站住!” 偏偏她越忙,事情越多的时候,白霁月越是要来捣乱她! “你是不是去跟殿下说,你要嫁给他?” 白霁月气愤的走到她的面前来。 白霁瑶双手环胸,道:“你觉得我跟你一样,那么无聊么?成天只知道想男人,围着男人转!你不觉得,没了男人,世间一切都变好了么?要不要跟着我学验尸啊。” “鬼才要跟你学验尸!” 白霁月又牵动了伤口,一阵疼痛的捂着自己的小腹。 白霁瑶问道:“没事?我给你看看?” 白霁月离她几步远,只问她一句话。 “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又是这种问题,她如果说不喜欢,她肯定不信。她说喜欢,她又要炸毛。她沉默不说,她又会各种搞事情的来让她说,烦死她为止! 白霁瑶拧着眉,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对我的偏见到底从何而来,但是我没有跟你争的打算,我很负责的告诉你,我的眼里只有尸体与凶手,没有其他!” 白霁月狐疑的盯着她,想要看看她的眼里到底几分真诚。 “真的么?也是,像你这样跟死人打交道的女子,也不会有男人喜欢你的!” 白霁月忽然就想开了,殿下怎么可能会喜欢她这种女子? 就算是有好感,也不会想娶一个跟尸体和凶手打交道的王妃,给自己招来晦气和祸患! “如你所见!” 白霁瑶耸了耸肩,趁着她没问题了,才几步离开,远离这个聒噪的女人。 直到回到她的小院里后,这耳根子才清静一些! 白霁瑶坐了一会儿,喝了口茶,打开了法医空间,进入。 “手术刀、麻醉剂、剪刀、纱布、记录仪器。” 她一样一样的清点着,并每样都使用一下,看看有没有问题。 白霁瑶又调了下手术台的光,并检查了手术服,以及将整个法医室都消毒了一遍。 医者行天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作为医者,没有这些工具的借助,她也是寸步难行! 就在这时,法医室的光忽然熄灭了,她被迫退出了空间! 正想着出了什么事的时候,忽然有人蒙住了她的眼睛。 白霁瑶闻到男人身上一股酒香气,满脸不悦道:“……魏齐修?” 魏齐修似笑非笑的挪开手,在她面前提了罐酒,道:“想你了,就来找你了!” 她亲自为他倒了杯清茶,道:“饮酒过量,会导致肝衰竭,继而暴病,无药可医。如果你不想年纪轻轻就得不治之症的话,我劝你少饮酒!” 古代的酒水大多为白酒,有些文人墨客,一罐子的直接灌喉,难以想象,如何能忍受。 魏齐修笑眯眯的说道:“瑶瑶,谁把你娶进门,是莫大的福气!日后生病就不需要看郎中了,天下第一神医娘在就在怀里,这多美满啊!” 白霁瑶瞥他一眼,道:“不要把医者当作是万能的,神医也是人,不是能让人死而复活的神仙!” “有啊!凌王爷不就是被神医死而复活的么?” 魏齐修无意间道出一个八卦,想着她应该听说过。 白霁瑶惊诧的问道:“有这种事?说来听听!” 魏齐修愣了下,擦了下嘴角的酒水,她居然不知道?那他可有的说了! 他调整了下姿势,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把风流男子都爱的折扇,微指在桌上。 “凌王爷还在襁褓里的时候,传言就被宫中争宠的皇后让人暗中给灭了!扔在了乱葬岗里活生生给埋了,没想到过了整整四日,凌王爷的生母宸妃疯疯癫癫的从宫里逃出来,亲手把自己的孩子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时候,你猜怎么着!凌王爷还活着!” 白霁瑶不由得凝起了秀眉。 魏齐修又故弄玄虚的说道:“此前,传闻凌王爷出生之时,身子就不好,各种病症发作,就连宫里的太医也都束手无策。可自打在乱葬岗被埋了四日后,重新挖出来,不仅睁着灵眸,好好活着,甚至拿去给神医瞧的时候,浑身的病症都莫名其妙的好了!” 这可不是神医给医好的,而是在看病的时候,忽而发现并没有病,也就是说病好了! “你说这是不是很匪夷所思?人人都称凌王爷是‘气运之子’,日后必有大作为,就如凤星临时一般,可兴大业!但……后来……” 魏齐修的语气略有些惋惜,道:“据说宸妃疯癫之下,亲手将凌王爷的双眸挖去!那时凌王爷不过只有二岁,一个没了眼睛的皇子,无非就是个没有威胁的废人。此后,皇后也确实没有再动过凌王。众人都道宸妃疯癫,可我却觉得,她是个很聪明也是最疼孩子的伟大的母亲!” 这个故事,白霁瑶是听过一些,但是完整的却不知。 如此看来,北堂铭果真是“气运之子”,宸妃之所以如此对待,只是想自己的孩子不成为皇后和王权的威胁! 白霁瑶心里隐隐有些泛泛,北堂铭的遭遇,与自己何尝不是一样的。 自小失去眼睛,未曾好好见过这大好的河山与百态的人世间,一定很痛苦,而且,他的仇恨也应该更多,可他总是表现的那般与世无争与从容! 第48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第48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白霁瑶忽而想起刑部主司之子沈齐杀人的案子。 也不知道大理寺的证据都查齐了没有,梁兄有没有找到铁证。 她将魏齐修的酒水拿下,不让他继续饮,不想他醉倒在自己的府上。 “你知道楼德被杀的案子,有什么新进展吗?” 白霁瑶说不担心是假的,自己为了公平正义,却平白的为自己树敌了,刑部主司想必是最恨她的人,自己的好儿子被关进去,可不好受。 但与此同时,也招揽了户部尚书大人这一个人情,算是互补了。 魏齐修懒懒的擦了擦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据说大理寺已经查到罪证了,是玉楼姑娘跟沈齐联起手害的楼德,案子的起因其实说复杂不复杂,不过就是情杀。玉楼的兄长早在楼德的府上做下人,结果被楼德因为某个事给打死了。玉楼后来查清真相,就伺机报复。还诓骗沈齐一起,神不知鬼不觉的毒害楼德,又伪造成沈蔡杀人的情景。如此一箭双雕!” 可他们俩根本不知道,清水县衙的那个随便给点银子,甚至走走关系的昏庸县令已经下台了,恰好赶在瑶瑶接手的时候,出了这桩人命案子。 若换作是以前的县令,这案子又将成了冤案。一层欺瞒一层,欺上瞒下,再加之拖延与证据不足,和伪造的嫌犯在场证据,沈蔡恐怕真要背黑锅。 真正的凶手沈齐可能也会把玉楼成功的从花楼里赎身,开始过逍遥自在的日子,不过似乎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美好。 “案子结了?梁兄不愧是梁兄!” 白霁瑶隐隐钦佩梁玉,他年纪轻轻就当上大理寺少卿绝不是偶然,全然是凭借他的聪明才智与断案经验,才能擢升上来的。 魏齐修的手指上停了个鸟雀,他嘬了几声,在逗着鸟雀。 “你成日都在府上做什么?只是吃喝玩乐么?” 白霁瑶寻思着,得给这货找点儿事做,省得日日来白国公府搅绕她! 他微微挑高了眉角,道:“吃喝玩乐,是人生一大快事!更何况,我没个一身半职,能做些什么?瑶瑶,你莫不是嫌弃我来烦你?” 她挺想说:是的,我就是嫌你烦。 可又望着他忠犬似的闪动着的眼睛,无比的真诚,却也不忍心责怪。 白霁瑶起身,从他的手里夺过酒罐子,道:“走,这次轮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她闲着没事,就让念夏给她弄来一副大街的布局图,明确的表明着有哪几家店铺,卖些什么的,种种,正愁着没人陪她去逛。 魏齐修还是想要饮酒,有些嘟囔着道:“瑶瑶,你又不是我的娘子?你管我饮酒作甚。除非你嫁给我啊,这样我就能心甘情愿的禁酒了。” 白霁瑶剜了他一眼,无赖。 习惯了他的纨绔后,哪一日他变得正常了,她才是真正的不习惯! 走在大街上,两边琳琅满目的铺子摆件煞是好看的摆设着。 魏齐修突发奇想,他貌似每次跟瑶瑶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发生些突然的事件,而且准没什么好事,这到底是巧合呢,还是……? 他甩了甩脑子里的不好的念头,他绝对不会向旁人一样看待她的。 “瑶瑶,你说我们这次出门会不会又碰到什么命案啊?” 魏齐修觉得,瑶瑶走到哪儿,哪儿就有死人,她可能是行走的死神之女。 白霁瑶瞪了他一眼,没见过这么不会说话的,他白那么纨绔不羁了,连油嘴滑舌、花言巧语的哄女孩子,都不会! “要是碰到命案,就是你克的我。” 白霁瑶悠然的拿着手上的大街布局图,她知道有个地方可以听小曲儿,也可以听说书人说书,讲那些聊斋诡异的书,甚至能听到一些感人肺腑的情爱之戏。 那儿有戏台子,底下有木椅子,可以喝茶磕瓜子儿,也可以没事对弈。 魏齐修有些无奈,心想:瑶瑶,你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呢,明明是你克我才对。 白霁瑶提步饶了个弯子,走到一座风雅的茶楼前,驻足停留。 “就这儿了,我们就在这听说书,看唱戏!” 她挑选了一个合适的四方木桌前坐下,桌上正好有温热的茶水以及摆好的瓜子茶点。 魏齐修看着茶小二过来,冲着他扔了个银子,示意他不要过来打扰。 “谢谢爷!” 小二拿着银子,眼睛里都冒着金光,连忙走了。 台上正在开一出张生与崔莺莺的戏,正可谓是痴男怨女。 白霁瑶一边吐着瓜子皮,一边眼光无意的扫着,扫着扫着,她看到了什么似的,移走的目光又猛地移了回去。 “瑶瑶,你在看什么?” 魏齐修顺着她的目光,循向不远处。 正见凌王爷北堂铭与小将军王北堂晏在交谈着,二人正耳听着说书唱戏,边对弈着。 少年紧皱着眉,手指握着玉润的白色棋子,久久无法落下。 而俊美到妖治的男人,则是将薄薄的唇抿起,控制着黑子等待着白子的下落。 “九哥,你的棋艺是全都城第一的,我远不如你,我还是放弃!” 少年眉宇间满是不耐烦,几乎没有耐心。 其实,他早就不想下,无非就是想让九哥开心一些,讨他的欢心,可越下到最后,他就觉得自己必输无疑,索性放弃。 北堂铭从他的手里,干脆的夺过白子,落在棋局上,他的声音有些冰冰冷冷,道:“你还不如我一个瞎子?” 北堂晏皱了皱眉,脸色有些不太好,他说道:“九哥,你别这么说自己!十弟陪你继续下就是了!” 言外之意,北堂铭虽双眸看不见,但是内心却澄澈明亮! 只要脑子还在,就能静下心来思考,不到最后一步,都不能言输,也能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白霁瑶赶紧的回过身去,并抬起左手以白皙的腕子遮挡住自己的半边秀脸。 另一只手仍然帮助嘴巴磕着瓜子,她一脸心虚不自然的模样。 魏齐修似笑非笑的双手交叠,将下颔磕在双臂上,看着她低低着头掩饰隐藏自己的白霁瑶,他低声道:“瑶瑶,你在躲谁?” 白霁瑶又迅速的回头看了一眼,还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们,真是冤家路窄! “明知故问!磕你的瓜子!” 她现在若是从茶楼里走出去,反而会更加突兀,倒不如这样静悄悄的掩着自己,还能有不被发现的几率! 魏齐修却像是个猪队友似的,竟负起手,风度翩翩的向着二人的桌前走了过去。 白霁瑶差点想把自己的绣鞋给脱下来,朝着他的身上扔过去! 她究竟是交了什么友人?这么损她! “见过王爷,将军。” 魏齐修俊脸带着浓浓的笑意,但显然是坐在了可以遮挡白霁瑶视线的位置。 她又默默的把自己的绣鞋给穿回去了。 北堂晏没见过他,又觉得他生得眼熟。 他腾得从桌上起身,顿时就拿出了自己的短鞭,看着面前纨绔不羁,风流倜傥的人。 “你是何人!敢搅扰我们!” 少年的皮鞭重重的摔打在地上,发出响声。 魏齐修赶紧躲到北堂铭的身后,道:“王爷,对不住了,借我避避!” 白霁瑶回头,目瞪口呆!魏齐修这该不会是在掩饰她离开? 她趁此离开,岂不是绝好的机会!看着他们动乱,无心注意到她时。 北堂晏怒从心起,以皮鞭指着他,道:“本将军在问你话,说,你到底是何人!” 魏齐修迅速的撇了眼白霁瑶的位置,而后洋洋洒洒道:“在下不才,魏国公府世子,魏齐修。早就听闻小将军王铮铮铁骨,不惧天地,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北堂晏逐渐放下了鞭子,寻思着道:“原来你是魏国公府的世子?怪不得有点眼熟!” 这时,白霁瑶佝偻着腰身,低低的打算从茶楼里混出去。 隔着不过三米的距离,北堂铭的薄唇紧抿,便已然问道了她身上专属的药香味。 “你们慢谈。” 北堂铭拂袖起身,一袭黑蟒蟒服,衬得他俊美如斯。 “九哥,你去哪?我们不下棋了么?” 少年及时的唤住了他。 魏齐修又快速的瞟了眼正在逃离现场的白霁瑶,就快要成功了。 北堂铭淡淡道:“本王三急。” 少年有些窘迫摸了摸鼻子,一直以来,九哥在他心目中是要多圣洁就有多圣洁,天神般的男人,在听到这等人间烟火气的言语后,也不由得尴尬了下! 魏齐修赶紧跟了出去,“我也三急,正好一起啊!” 白霁瑶低低身子,双手扶住各个凳脚,正当她想要出茶楼时,不知道右手抓到了什么,仔细一看,竟是一双男人的华贵靴,一个激灵的抬起头。 但,瞬间,就被男人滚烫的大手捂住了口鼻,被他如小鸡啄米般的提起,搂在怀中,继而抵在了茶楼外的一处小巷口里。 “唔……你放开我!” 白霁瑶死死的瞪着眼前俊逸出尘的男人,他的周身依旧是冷冰冰的,如冰窖一般。 第49章 除了本王,谁来疼你 第49章 除了本王,谁来疼你? 魏齐修纳闷的走出来,他的双手禀在腰际上,奇了怪了,这两人怎么突然消失了? 这三急的凌王爷不见了,逃跑的瑶瑶怎么也跟着不见了? 白霁瑶都瞥到魏齐修的衣角了,却不能张口喊他帮忙。 魏齐修寻思了一下,朝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去找了! 白霁瑶灵机一动,手上忽而多出几根银针,迅捷而又精准的刺向北堂铭的腰上! “……嗯!” 北堂铭忽而紧紧拧起了眉头,嗓音低沉的闷哼了一声。 她得意的翘起了弯弯的柳眉,这就是跟她作对的下场! 男人危险的双眸微眯,启唇道:“好心没好报,本王在帮你躲离十弟,你却恩将仇报?” 白霁瑶悠闲的拔下他身上的几根银针,一一收回。 “我可没见过有人帮忙,是这么帮的!” 将人摁在墙上,还一副大有要强迫她的样子。 北堂铭调节了下紊乱的呼吸,方才瞬间的如万只虫蚁般的疼痛,确实来自这几根小小的银针,她仗着自己会医术,竟也学会掌握这等自保的法子! “答应要来找本王,给本王的眼眸开刀。却在此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拉拉扯扯,甚至听这等情爱的戏曲,你是还没进本王的府邸,就想给本王戴高帽么!嗯?” 北堂铭此时的眉头紧紧的凝聚在一起,宛若一股纤长的细绳。 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勾住她光洁的下巴,促使她口中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面上,两人之间温热的鼻息可闻。 白霁瑶拍开他的手,说道:“明明那么动人的美丽情爱戏曲,被王爷说的好像是见不得人的戏曲一般!王爷若真是这么说的话,那王爷怎么不好好在府邸等我过来,而是跟小将王在此,听这等男女情爱的戏曲?” 她满脸津津有味的打量着面前放大的俊脸。 北堂铭的剑眉拧的更深了,她这是在用他的话来反呛自己么? “强词夺理,伶牙俐齿!” 他顿然松开她,负手侧过身去,脸色有些冷沉。 白霁瑶认为他这是醋坛子打翻了,明明他们两人就没有感情,他倒是先吃起醋来了? 还是仅仅因为,他本身的占有欲很强,只是不希望看到自己未来的未婚妻,跟别的男人走在一起? “王爷,你有没有觉得这空气里,到处都是酸酸的感觉?” 白霁瑶还佯势的嗅了嗅,嗅着嗅着就嗅到了他的身上去。 北堂铭趁此,大手一揽,将她揽入自己宽大的怀抱中,他身上的檀香味便油然而生。 她猝不及防的被他搂住,抬起头来,瞪着他道:“王爷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是这样?” 北堂铭将眉头稍稍上扬,淡淡道:“本王只对你一人如此!这样说,你心里好些了么?” 白霁瑶顿时推开了他,真是比魏齐修还无赖的无赖王爷! 人家魏齐修还好不对她动手动脚的,他见了她不是摁,就是抵在墙上,就是强吻还要搂搂抱抱! 难道对待未婚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 “我可没有吃你们兄弟的醋,兄弟情嘛,都理解的!” 白霁瑶若有若无的拼命暗示着,不过他大概也听不懂她隐晦的意思。 十八岁的小少年,成日屁颠屁颠的跟在他的身后,九哥九哥的叫,对待别人就一副凶神恶煞杀伐果断的阎罗王一样,对待他可是百依百顺! 北堂铭冷哼一声,道:“别以为本王听不出你的意思。在本王来迎娶你之前,你离那个男人远一点!” 他这回是真吃味了,越吃越酸。 像是在强势的宣布自己的主权一样,容不得任何人侵犯。 白霁瑶却满不在乎的双手托在脑后,走了几步,道:“本县主不属于任何一个男人,此生只愿孑然一身,不依附,当个独立的女子,就很好!没事就验个尸,查个案子,日子过得风生水起,比两个人要好的多!” 北堂铭却抿起了薄唇,问道:“除了本王,谁来疼你?” 这话,将白霁瑶问倒了。 她是个从来都没有安全感的人,心也一日比一日坚硬,没有太多的感情,因为没有甜过,只有酸苦辣,却从不知甜! “我自己疼自己。” 白霁瑶救了大半辈子的人,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生病了怎么办,关切她受伤了会不会疼! 北堂铭却将背对着她的人儿,伸手搂入自己坚实的胸膛。 白霁瑶一阵挣扎,却被他用力的抱着,根本无法抵抗! “你就不想找个男人疼你么?嗯?” 北堂铭戴着玉扳指的手,抚上她顺滑细长的青丝,慢慢的抚着。 白霁瑶渐渐就停止了挣扎,闷闷的说道:“谁会对我真心?这世上,人心隔肚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带着利益过活!我不期盼,自然而然也便不会失望!” 他的手,微微一顿。 半晌,也未曾听见他的回答。 直到听到从茶楼走出来的脚步声,少年北堂晏提步沉思道:“九哥为何去这么久还没回来?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白霁瑶心里一惊,正想着要被发现了的时候。 北堂晏仿佛感受到什么,他是习武之人,能够发现有人在周边。 少年走到了巷子口,正见九哥怀里头抱着个女人。 “九哥!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北堂晏几步走近,却看见他怀里的女人,惊愕无比。 九哥不是传言从不近女色么?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他也没见九哥身边有过女人! 白霁瑶只得装死,把整个脸都埋进北堂铭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袍,就快要将他的衣袍抓变形。 谁知道这货阴魂不散,屡屡碰见,她还想说,可能是最后一次在宫里碰见他,结果没想到,北堂晏居然能够随意出宫,而且她在哪儿就碰到哪儿! 谎言若是戳穿了,岂不是太尴尬了么,若是被皇帝与真皇后得知,便是大罪! 北堂铭淡淡的将大手,抚在怀中人儿温软的脊背上,示意她不必担心,他会帮她。 “十弟,你先回茶楼。九哥还有私事要处理!” 她温软细长的青丝垂落在他的匀称的骨节上,有些痒痒的。 她微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胸口前,酥酥麻麻。 这个女人,脾气挺大,身为一个女子,也像男子一般无拘无束,潇洒自在! 可在这一刻,她在他怀里,仍旧是一个女子,一个乖巧需要人疼爱的女子! “这这……” 少年的脸噌的就红了,他年纪尚小,也没有婚配,大半的时间都在军营里混着,跟一帮糙老爷们儿在一起打仗,行酒令! 别说是女人了,连女人白皙玉润的小手都没摸过! 但是,北堂晏知道他们在这里做什么。 这样安静静谧又无人的巷子里,埋在九哥怀中的女人,羞涩的不肯抬起头来…… 原来九哥说有事要去三急,其实是与这女人在此相会!他多多少少有点儿理解了!这是好事! 北堂晏了然的点了点头,无声的提步就走,不留只字片语。 半晌,白霁瑶没听见声音。 少年练过轻功,走路无声,遂不让人察觉,却也没有开口启声,让人免不得误会他还没走,而上头的俊美男人也没开口提醒,不觉让她怀疑,北堂晏是不是真没走? “咳。” 白霁瑶试探性的咳嗽了一声,仍然没听见任何声响,奇了怪了,他们两个兄弟在干嘛? 难不成眉目含情,以眼神交流,心电感应,都不需要嘴上说话? 直到她的银针的末端抵住了北堂铭有力的腰身。 北堂铭才启声道:“走了。” “走了你怎么不早说!” 白霁瑶快要被捂坏了,霎时间离开他的怀抱,回头一看,果真没人了! 丫的,那货走路竟然无声! 北堂铭却脸不红心不跳的。 他俊逸的眉目淡然,他平生第一回,有了想早些让眼睛恢复的念头。 可以看一看面前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生得是何模样。 “你是不是该跟本王回府了?说好的给本王开刀?” 北堂铭伸手,触碰到她发烫的脸颊。 白霁瑶掐了下他修长的手指,道:“……你很喜欢摸我么?” 她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北堂铭是很想,他若是不用手去摸她,他并不能知晓她的脸上现在究竟是何神情。 “我跟你回府可以,你把小将军王给打发走了。我跟他之间,你必须选一人!” 白霁瑶愤愤的说着。 可当她说完,便又意识到自己,大有种跟人争风吃醋的感觉。 这厢又有些懊悔,可说出去的话就似泼出去的水,改不了口了! 果不其然,北堂铭勾了勾唇。 他俊美妖异的脸上,多了几分轻松。 白霁瑶认为这个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本王选你!” 北堂铭哑然开口。 又执起了她的素手,低沉的警告,道:“不准你跟魏齐修躲来往,嗯?” 他的尾音酥酥麻麻,微微上挑。 白霁瑶道:“莫不是王爷觉得不公平?王爷也大可找个红颜知己,每日都见一次,随性畅聊,还可以带出去玩一玩!” 第50章 为王爷医治眼睛 第50章 为王爷医治眼睛 这个女人,又在分分钟点燃自己的怒火。 北堂铭漆黑的眼眸看不清分明,他淡淡启声道:“你且先去本王府上候着,本王随后就来。” 白霁瑶问道:“我没坐马车来,不如我在王爷的马车里等王爷?” 让她徒步走去王府,简直开玩笑。 “随你!”北堂铭负手,缓步侧身走进了茶楼里。 半晌,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少年北堂晏被劝回宫了。 白霁瑶听到脚步声,缓缓掀开马车的帘子,让他踏上来。 北堂铭以为帘子还在,便伸出白皙的手指,恰好与她的玉润的手碰了碰。 她忽然缩回,一个冰冰凉凉的,一个温温热热的。 一路上,白霁瑶观察北堂铭,他两片薄薄的嘴唇紧抿着,墨纱下的眼眸看不分明,不知在想着什么。 直到到了他的王府,白霁瑶下了马车的一瞬间,拍了下脑袋:“我还没跟魏齐修说我在这呢,他一定很担心我,四处寻我!” 北堂铭冷冷的眉心跳了跳,道:“你究竟是关心本王的眼睛,还是关心你的蓝颜知己?” 白霁瑶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 虽说魏齐修不是她的什么蓝颜知己,但她也是关心王爷的眼睛的。 “请王爷遣散屋内所有的下人,让他们端着温热的盆水,候在屋外,等候我的差遣!” 白霁瑶几步的上了台阶,轻车熟路的进入了他的房内。 北堂铭只微微侧了下身,屋里的下人们便悉数的从房内退下去了。 “请王爷坐在席上,我会给王爷麻醉,至少有几个小时的时间,王爷的眼睛会失去知觉,你感受不到疼痛!” 白霁瑶道完,从袖口中忽而拿出一包白粉来,吹向他俊美的脸。 在北堂铭被迷晕的刹那,她召唤出法医空间,将北堂铭带上了手术台。 “眼角膜,我记得之前有一位病人捐献过,一直冷藏着的,在哪儿呢……” 白霁瑶在医药冷藏室里找寻,她戴上无菌手套与手术服和口罩。 几经周转,将眼角膜拿了出来。 “好,手术开始!” 白霁瑶深呼吸一口气,她的手术刀握得很稳。 北堂铭俊美的脸容,静谧的躺在微热的法医空间内。 不知过去多久,她额上的汗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 “王爷,希望你醒来不要怪我迷晕了你。我实在不能让你看见我的法医空间!” 白霁瑶的热汗又是一滴一滴的滴落。 直到三个小时之后,白霁瑶看着空间里的钟表,进行最后的缝合手术。 她将白色无菌的纱布覆盖在了北堂铭的双眸上,最后将磨砂布为他遮上,盖住那层不属于古代的无菌纱布,如此可以不那么招眼! “呼……大获成功!” 白霁瑶等待麻醉的失效,还要上两个小时。 但是她给北堂铭下的迷药,十分钟之后,他必然会醒。 她退出了空间,将北堂铭搬去他屋里的榻上,并撑着脑袋,坐等他苏醒。 白霁瑶向着门外的下人喊道:“把温热的盆水端进来。” 她又起身,走到桌前,倒了杯杯水,放在北堂铭的榻前。 白霁瑶又将藏在衣袖里的消炎药以及后续需要吃的药物留下。 “可以为你家王爷擦拭一下了。” 春寒,人在睡着的时候,浑身都是冰冷的,需要温热的热水来擦拭下,会暖和一些,不至于感上风寒。 下人迟疑的说道:“回白二小姐的话,我家王爷从不让人近他几分的,这些擦拭的事宜,都是王爷平日里自己做的。” 白霁瑶微微诧异,他的洁癖程度要不要这么厉害? 还是他习惯自给自足,从不需要人服侍他。 “那我来!” 白霁瑶接过下人温热的布巾,拧干了温水。 下人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想想算了,反正到时候王爷怪罪起来,跟他们也没关系。 白霁瑶将北堂铭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擦拭干净后,缓缓放入被褥里,又去擦拭他的俊脸,就在这时北堂铭醒了。 他握住了她的手,声音低哑道:“你在做什么?” 白霁瑶对着下人们挥了挥手,下人就将盆水端走退下了。 “你的眼睛,我已经帮你开刀了。只要再过一个月,就可以拆掉纱布,到时候,王爷就能看清楚这世间了。” 她略有些欣慰的拿着消炎药,放在他的手心里,让他感应一下。 “这是这期间需要服用的药,我会帮你分配好,每日早晚饭后一颗,兑水吞服即刻。不需要煎草药来熬,我已经把它们做成颗粒了,就像是玉米粒那样。” 白霁瑶托着下巴,发现他的气色还可以,不愧是自小就吃苦到大的王爷。 北堂铭感受到她帮自己擦手与擦脸后的余温。 他抿着薄唇,开口道:“本王眼睛上,被什么罩住了。” “那是裹着药的纱布,必须要一个后。我亲自为你拆取,才可以拿下来!” “本王的眼睛,为何感受不到疼痛。” 明明她说为自己动刀,但却没有察觉到刀后的刺痛感。 “那是因为我给你用了麻醉,也就是……麻沸散!” 麻沸散,在古代是如此称呼的药草,用来止痛的功效。 北堂铭动了动唇瓣,缓缓起身,坐起。 “你为何迷晕本王?” 白霁瑶一时语塞,而后绞尽脑汁的编。 “因为只有王爷睡着,我才能够心无旁骛的动刀,若是王爷醒着,我便要瞻前顾后!”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消炎药,一粒一粒的剥下,放在帕子里,供他每日吞服。 北堂铭注意到她在剥药,启声道:“你还是挺关心本王的么?” 不仅为他擦拭脸庞,甚至为他细心的准备了如此便捷的药。 白霁瑶心想:我这不算是真正意义上关心你,对于医者来说,我只是在关心病患! 北堂铭眉角微抬,抚上双眸,他的双眸现在毫无知觉。 她究竟用了什么法子? 二十多年双眸看不清任何,她只这样做,便可叫他看清这世间的大好河山么? “若是一个月后,本王的眼睛依然看不见,你该知道后果” 北堂铭已然自榻上缓缓起身,一袭墨色蟒服衬得他俊美的妖异,他单手伏在双膝,微微侧首,周身散发着凛凛的气焰。 白霁瑶道:“只要王爷你这期间,不要乱折腾自己的眼睛,我保证你能看见!这期间,王爷务必要禁酒,一滴酒也不能沾!因为酒与药物产生冲突,会变成毒。若是饮了酒,不仅王爷的眼睛很有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还有可能会更糟糕!” 北堂铭微微拧紧了眉,他只是在宴会上,会饮酒几杯。 往日在府上,只是饮些淡茶,酒水基本不沾。 “我会提醒你的!” 白霁瑶若是在他身边,就会提醒他不要忘记,但若是不在,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负责患者术后的日常,也是她最看重的一个点。 北堂铭淡淡道:“如此,本王就谢过安平县主了!” 白霁瑶扬了扬秀眉,能得到他凌王爷的一句谢,可是极难得的! 关于他术后的饮食,她列了个膳食的单子。 手下雾眠被传唤进来,道:“主上,唤属下有何事。” 白霁瑶把自己写好的膳食单子,递交给他。 “你们家王爷这一个月内的膳食起居,都要严苛的照着我所写的这样。还有,你要记得提醒你家王爷吃药!” 她把帕子里的一颗颗药物,整个都给雾眠。 雾眠皱了皱眉,这什么玩意儿? 白霁瑶将一切都写得很清晰,是个人都能看明白。 “照着她的吩咐去做。” 北堂铭缓缓的走到案牍前。 手下雾眠喏声,半犹豫着退下了。 北堂铭握了下杯水,是热着的,便淡淡饮下一口。 “……那是我倒给自己喝的!” 白霁瑶苦恼,她手术几个小时,还没喝一口水呢! “对了。麻醉还有一个时辰不到会失效,到时候,王爷的眼睛会逐渐恢复知觉,也会慢慢的觉得涨、酸,还隐隐的疼痛。不过没关系,我相信王爷能扛下来的!如果王爷实在是痛不能忍,我可以给你开一味止疼药。” 她认为这样一个死里逃生,从婴儿时期就在乱葬岗出来的男人,受过的坎,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来的多! 北堂铭认为自己被这个女人给轻视了,隐隐有些不悦。 “本王不需要什么止疼药。” 他能忍的疼痛,早在二岁的时候就已经经历了。 白霁瑶就知道,所以也只是笑着说说而已。 她兀自给自己重新倒了杯水,一杯喝完接着一杯,口渴无比。 这时,北堂铭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忘了告诉你,这几个杯子,本王都用过。本王喜欢每日都饮不同的杯子,而下人还未来得及清洗。” “噗——” 白霁瑶险些喷到面前的人身上,好在她及时侧头,口中的水喷洒到一旁。 哪儿有这样的? 她倒水的时候不提醒,偏偏她喝了的时候才悠悠的说! 这是什么腹黑的男人! “吻都吻过了,还在意本王饮过的玉杯么?” 北堂铭双眸黯然,语气有些冰冰冷冷。 第51章 嫡女才配赴宫宴 第51章 嫡女才配赴宫宴 白霁瑶的脸微烫,低咳了一声,掩饰气氛的尴尬。 北堂铭缓缓道:“明日进宫,坐在本王的身边。” “坐你身边干什么?” 她又不是他过门的妻子,貌似不太妥! “替本王挡酒。”他不咸不淡的说。 “……” 瞧瞧,这是人吗? 白霁瑶愤愤的瞪着他,天下难寻这等王爷,这等未婚夫! “眼睛记得不要碰水,我回府了!” 再聊下去,怕是要她的心肺需要复苏了! 北堂铭冷唇道:“站住,本王还没准许你回去。” 白霁瑶的脚步停顿,回身道:“那么,王爷还有什么事需要小女呢?” 她的眉心微跳,脸部表情很不悦的样子。 却见北堂铭自一旁的木架上,缓缓拿出一精致华贵的盒来。 “过来。” 他修长的手指打开盒子,白霁瑶看不见里头的东西。 她犹豫的走了几步过去,半盘坐在席上。 “之前,本王在你的及笄礼上,赠了你麒麟锁。现在,本王要赠你一对长相守。” 北堂铭将一对价值连城的玉坠,亮在她的面前。 白霁瑶的秀眸雪亮,这玉坠上的珠子似乎在白日还泛着亮光,以指腹碰上去时,温温热热,她抚了下自己耳上的玉坠,顿时觉得暗淡无光,失了颜色。 有哪位女子可以拒绝如此好看的玉坠?她也本不例外。 “将秀耳贴来。本王亲自为你戴上。” 北堂铭的指尖触碰到玉坠的光滑,温润不已。 白霁瑶顿时起疑的看着他,“王爷平白无故送我此物,为何?” “本王想答谢你,这不算是理由么?” 长相守,冬寒之日,触之会发热。炎夏之时,触之会冰凉。 北堂铭是从西域的商人那里,重金购来。他以为,她配得上此物。 白霁瑶寻思着道:“如此贵重的礼物,王爷还是留着赠给心爱的姑娘!” ……她可承受不起! 可北堂铭却已经以指腹摸到她的耳垂,在她惊讶之时,已然将长相守替换上去。 “你狡猾!” 白霁瑶摸着温热的玉珠,仿佛身上戴了万金。 北堂铭又将她另一只的玉坠替换。 他的手心里,握着她原本的玉坠,蹙着眉道:“如此劣质的玉坠,丢弃也罢。” 白霁瑶忙握住他的手,道:“不能丢!那是皇上赠的!” 她无奈了,皇上赠的玉坠,竟然到了他的口中,成了劣质的玉坠! 王爷你对姑娘家家的是有多大方啊? 北堂铭缓缓将玉坠放在桌上,道:“皇兄将好物,通通都赏赐了皇后与贵妃,她们挑剩下的,自然留给你。往后,不必再戴。这长相守,没有本王的准许,也不准摘。” 白霁瑶觉得自己上当了。 怎么有种定情信物的感觉,嗯? “看我心情!” 她想戴什么便戴什么,哪能还如此霸道的强迫她戴他赠的玉坠。 “明日皇兄寿宴,你必须戴。不若,必有难。” 北堂铭清冷的俊脸微动,墨纱后的眼眸闪动,抬起杯茶淡饮一口。 “什么意思?” 白霁瑶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偏要明日皇上寿宴上戴,而且她要是不戴,自己就会有难? 他却已不再多言。 不说就不说!不再多想,她抓起了桌上的玉坠,起身。 手下雾眠见白二小姐出屋了,松了口气,这回白二小姐也没给王府带来灾难,真好! “记得照顾好你们家王爷。若是府上的下人伺候的有疏忽,干脆都遣散了。无用的背主下人,也留不住!” 白霁瑶每来他府邸一次,便更加不满一次他府中的下人。 对待主子如此怠慢,却待客如此热情? 雾眠嘴上喏声,心想:只要二小姐你别来我们王府,一切风调雨顺! “我来的时候是跟王爷坐一辆马车的,你们府上可还有其他马车,借我回去呗?” “没,就我家王爷专属的马车。二小姐,要不我给你找头驴骑回去?” 雾眠趁此打击报复,谁让她三天两头的跟王爷在一起。 白霁瑶却是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那我骑你回去行不行?” 手下雾眠低低着头,不说话。 蓦地,半晌,另外一个下人从府上的马厩旁,牵来一匹马车。 “白二小姐,我家王爷让二小姐乘坐此马车回去。” ……呵,明明是有多余马车的,偏偏说没有! 雾眠啊雾眠! 白霁瑶瞟了他一眼,兀自的坐上回去的马车。 下人对手下雾眠道:“雾眠大人,王爷让你去见他,领罚。” 雾眠脸色微变。 白国公府。 白霁瑶刚进府,便见一阵争执之声。 恰巧,白平靖、贺氏与梁氏、老夫人,以及白霁月、白乐清,都在当场。 白霁月红着眼眶,说道:“之前父亲一直都是让女儿去宫宴的,将二妹舍在府里!如今为何又要颠倒过来!父亲此次想要带二妹进宫,却不带女儿,这又是为何!” 白平靖脸色微微有些难堪。 之前那是因为洛瑶的名声不好听,怕皇上大喜的日子,若是因为洛瑶的晦气而搅局,岂不是大不敬?尽管洛瑶是嫡女,也不可将她带去。 出于无奈之下,才将身为庶女的大女儿带去宫中赴宴。 白乐清却在此时开口道:“大姐就知足罢,同为庶女,三妹我可是一次宫宴都没有参加过呢,而父亲年年都带大姐去,可见对大姐的恩宠。” 梁氏隐隐也有些不高兴,就是啊,凭什么就带白霁月去,不带她的女儿去,偏心! 贺氏却扬起下巴,姿态高傲雍贵。 “我家霁月,那是名动京城的大家闺秀,蕙质兰心。琴棋书画,样样第一。就连容貌,也是京城第一美人。不带霁月去,难不成带乐清去么?” 贺氏之意,显然是在说,白乐清根本不如她女儿霁月,还想出头。 梁氏心里有不服,却也不敢顶撞。 这时,白乐清转过头去,有意将声高了几个调,道:“哎呀,二姐姐回来啦——” 白霁瑶在一旁围观了会儿,就差摆一盘瓜子磕磕了。 老夫人本皱紧的老脸,就在此刻渐渐舒缓了,换上慈祥的笑容。 “瑶瑶,过来,到祖母的身边来!” 老夫人的笑容温和。 白霁瑶也是笑着握住老人家的手,说道:“祖母。” 贺氏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日日都不在府上,今日不知又是去哪里野了?” 老夫人脸色变了变。 白霁瑶一脸淡然的转过去,对着贺氏道:“大夫人这话说的不对!洛瑶只是受凌王爷应邀去王府吃了几杯茶,与王爷闲聊了几句而已!怎么到了大夫人的口中,就成了野?莫不是……在大夫人的眼里,那凌王府就是个野地?而凌王爷,是个野人?” 贺氏闻言,当即脸色又青又白,百口莫辩。 白霁月却挂着泪珠,走到她的面前,呵斥道:“白霁瑶,你说话不算话!你明明说你不喜欢殿下的,为什么你又去找他!你分明就是想跟我争!” 老夫人见此,握了握瑶瑶的手,示意她不要跟她们冲突。 但白霁瑶是个不能吃亏的人。 她看着白平靖,笑着说道:“大姐若是不满父亲的安排,大可问父亲之意。看看父亲能不能将大姐嫁去凌王府,再看看凌王爷想不想要收大姐做妾。” 庶女嫁去,只可做妾室。 白霁月顿时气急败坏,拉着贺氏的手,哭道:“母亲!她竟如此羞辱我!” 白平靖头疼欲裂,大喝一声,“够了!既然你们一个个的都想去,那就全都去!” 白国公怎么着也是响当当的朝廷重臣。 虽说有规矩礼节在,但碍于他的脸面,礼官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老夫人脸色发白,道:“这……哪有这样的道理?” 白平靖深深叹了口气,他最是疲倦她们每日争斗个不休。 如今之际,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么? 白霁瑶笑了笑,说道:“既然父亲已经决定,让二位姐妹一起进宫赴宴。那自然少不得四妹妹了。” 若不是经她提醒,怕是谁也不会想起白幼心来。 贺氏不想让白幼心进宫,只嘲讽道:“幼心还要留在她母亲身边照顾。” 白霁瑶一想,这倒也是,若是她离开府邸,父亲也不在府上镇压,贺氏与梁氏又作妖,使什么招数对待小云姨娘,也缺一个人护着。 她得想想办法,给幼心一个提醒才是。 老夫人启声道:“幼心就不必去了,多了两个人,已经是很麻烦了。本来啊,是只有我孙女洛瑶,身为尊贵的嫡女才能前去的。现在多了霁月和乐清,你们要记住,你们都是托了瑶瑶的福!” 老夫人的手缓缓的抚着白霁瑶的手,对她们说话时,脸色隐隐有些不高兴。 贺氏心中一阵冷哼,老东西,总是干涉我。 梁氏忽而打着圆场,道:“哎呀你们几个进宫,可千万别给你们父亲添麻烦呀。” 白乐清微微低首,声音婉转轻柔,道:“是,母亲。乐清一定会听父亲安排的。” 白霁月却是冷冷的瞪着白霁瑶,给我等着! 白霁瑶无视她,只对老夫人低道:“祖母,我去看看云姨娘怎么样了。” 第52章 煎药陶罐有毒 第52章 煎药陶罐有毒 冷清清的偏院,虽是春日,却也似冬日一般寒冷。 光秃秃的树枝,显得更加凄清。 小云氏躺在榻上,脸上只有一点点的血色,白幼心至始至终陪伴在母亲的身旁,贴身照顾着,喂汤喂药。 白幼心搅着碗里的粥,说道:“若是母亲生下的是弟弟,可要怎么办!” 说着,竟流下了眼泪,她们一定不会放过母亲的。 小云氏动了动苍白的唇。 白霁瑶一袭素裙,出现在房门口。 她迟疑的提裙踏进,微微蹲身,抬望着小云氏的脸色。 “四姨娘,洛瑶来看你了。不知姨娘近日身子骨可还好?” 小云氏看见她来了,连忙坐起身子,说道:“幼心,快去给你二姐找把椅子坐!” 白幼心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碗粥,搬来个椅子,让二姐姐坐下。 小云氏忙握住她的双手,略有些颤抖:“洛瑶,姨娘最近安好。在这个府上,你是除了幼心以外,第二个待我好的人。你放心,姨娘一定记得你的好!” 白霁瑶只笑了笑,只要四姨娘安好就好。 “洛瑶为姨娘把下脉,看看胎儿的迹象!” 这段时日,她疏忽了小云氏的身体,一直在为案子与北堂铭的眼睛所关心。 “好。有劳你了,洛瑶。” 小云氏微微躺下,将自己的手腕递交给她。 白霁瑶缓缓伸出手,搭在她白皙的腕子上,为小云氏把了一会儿脉。 半晌,她一对清丽的秀眉微微的蹙了蹙。 白幼心见此,担心的问道:“二姐姐,我娘亲有事吗?” 小云氏也同样的担切不已的看着她。 白霁瑶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端起一旁的粥,搅拌了一下,又放在自己的鼻息间嗅了嗅。 继而,两人又看着她在房里检查杯具,相关的器皿,甚至泡脚用的木盆,里里外外,都被她查了个遍。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屋里的东西,都没有毒,但四姨娘,却中了毒! 虽然毒素不多,只是轻微中毒,但她猜测这是循序渐进的慢性毒药,若是没有及时发现,便有性命堪忧的危险! 白霁瑶凝重的握着白幼心的手,说道:“最近四姨娘的药,都是你亲自在煎的么?” “是我,二姐姐!一直都是我给娘亲煎药的,我一直在边上看着,她们绝对不会有机可乘的呀!”白幼心正是不想让二房和三房的人来祸害,所以凡是都亲力而为。 小云氏脸色变了变,也没有发现自己身上哪里有不舒服的地方。 白霁瑶沉吟道:“四姨娘中了少量的毒药,虽然毒药细微,但若是不提前查出原因,毒素会越发的不可控制,最终会导致一尸两命!” 小云氏立刻骇然的将手撑住自己。 “……这、这怎么会?” 白幼心哭着握住娘亲的手,为什么二房和三房的人不肯放过她们! 白霁瑶则是提步走了几步,在原地思索着。 “屋里可使用的器皿,都没有涂毒。粥也没有毒。幼心又一直在煎药的地方看着,所以也不会让人有机可乘,那么唯一的只有一个可能了……幼心,你跟我去一趟灶间!” “……好!” 说完,她便抓住白幼心的小手,让丫鬟好生伺候着小云氏。 白幼心一路跟着二姐姐,两人来到灶间。 推开灶间的门,她点燃了烛火。 白霁瑶质问道:“幼心,你给四姨娘煎药的陶罐是哪一个?” 白幼心便找了下,捧着个陶罐给她,“就是这个,二姐姐。这个陶罐,有什么问题吗?” 白霁瑶接过这沉重的陶罐,借着光亮的烛火,仔细的打量了下。 这陶罐,是青黑色的,因为被用来煎药,所以满是药材的味道,如果直接嗅,根本不会得到结论,只能将陶罐的质地提炼出来。 “等我一下!” 白霁瑶进入法医室空间,此刻时间静止。 她将陶罐彻底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陶罐顿时摔成两半。 拾起地上的一块碎片,她将碎片放在实验台上,进行物质提炼。 “兹——”的声音传来,约莫半个小时左右,白霁瑶果然在陶罐当中,发现了毒素。 “……卑鄙!” 白霁瑶的双眸因为怒气而灼灼的闪动着。 竟然利用这种下毒的方式! 整个陶罐的泥土,用的有毒的药草所捏造而成,再经过火炼,故而陶罐的颜色呈青黑,而并非纯黑色。 只要用这陶罐来煎药,便会被无形之中下毒! 虽然每次的毒素并不多,但只要经过一个月的时间,毒素慢慢就会凝聚,最后后果不堪设想!太阴毒的手段了! “究竟是谁?” 是白霁月的母亲贺氏所为,还是白乐清的母亲梁氏所为? 白霁瑶捡起打碎的罐子,出了法医室。 在时间恢复的瞬间,她当着白幼心的面,佯势再摔了一次! “啪——” 白幼心大惊道:“二姐姐,你这是……” 白霁瑶拿起一块碎片,指着它的内壁,说道:“这就是罐子毒素所在之地。幼心,这罐子原先是谁用的?” 白幼心惊骇不定,喃喃道:“我娘亲原先是有一个煎药陶罐的,但不小心被粗使丫头给摔坏了。祖母当时在场,瞧见了,便说把自己的药罐子给我娘亲先顶着用,左右祖母暂且不需。之后祖母便又叫人重新买了个去……” “二姐姐,这肯定不是祖母……” 意识到事情的蹊跷后,白幼心又开始担忧起来了。 白霁瑶忽而瞳孔骤然收缩,不,是有人要害老夫人! 但却没想到,误打误撞的又连累了四姨娘! 她皱着眉道:“幼心,此事先不要声张!把这个破碎的陶罐带回院子里的房中,再好好陪在四姨娘的身边,我去祖母那儿瞧瞧!” “二姐姐……”白幼心唤了声,就见人已出门去。 白幼心赶忙把地上的破碎罐子拾起来,拿块布包好,匆匆的低头回去院子了。 白霁瑶疾步的走向老夫人所在的房里,她一直都没有关心过祖母的安危,也没有为祖母把脉过,故而不知祖母的身子情况如何。 当她走至门外,正要抬手敲门时。 忽而里头传来一阵,“啪——”的杯子落地摔碎的声音。 旋即,便有丫鬟慌张惊喊道:“来人啊……不好了,老夫人昏倒了!快来人啊!” 此时此刻,白霁瑶快速的推开房门。 “……祖母!” 在丫鬟惊愕的目光之下,白霁瑶迅速帮着丫鬟将地上倒下的老夫人,搀扶回榻上。 “二小姐,你怎么……” “别说话!让我替祖母把脉一会儿。” 白霁瑶已经将老夫人的手上的袖口捋上去,露出手腕。 丫鬟紧张的看着,原地来回的走动着,祈祷老夫人可千万不要有事。 不知过去多久,白霁瑶缓缓将老夫人布满皱纹的手放下,紧皱着眉头。 果不其然。祖母体内也中了毒素,但好在毒素不深! 白霁瑶回头,问丫鬟道:“老夫人平日里用来煎药的药罐子,是谁给的?” 丫鬟迟疑了一下,不知道二小姐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想了一会儿,于是给她答复,道:“回二小姐的话,老夫人的陶罐是每个月一换的,这些府上日常需要更换补缺的东西,都是掌家的大夫人在做的。故而是大夫人派丫鬟送来的陶罐。” ……呵。白霁瑶心底冷哼了一声,原来如此,果然是贺氏! 只是,她的目标明明是自己,又为何要去伤害年迈的祖母? 况且,伤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且没有大权的老者,对于她而言有什么好处? “二小姐,老夫人为何会忽然病倒呢?” 丫鬟担心的望着正在昏睡着的老夫人。 白霁瑶不想让这件事情提前泄露出去,于是便道:“许是对新药罐的不适应,致敏了。祖母的病并无大碍,只需要多歇息就好了。你万不要打扰祖母,让她睡一觉就没事了。” “那就好……吓死奴婢了。”丫鬟闻听此言,这才缓缓的落下了忧切的心。 白霁瑶回头叮嘱丫鬟,道:“明日待我从宫中回来,再为祖母看一次脉。你务必要在她身边,好生照料着。” “是,二小姐。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老夫人的。”丫鬟喏声。 白霁瑶望着祖母安详的睡容,心底划过一抹叹息。 她又在一旁伺候了一会儿。 接过丫鬟端进来的温热的盆水,给老夫人缓缓抹手。 丫鬟心道:老夫人果然没有白疼二小姐啊!在这府里,只有老夫人是最护着二小姐的,而二小姐也是最关心老夫人的! “祖母……”白霁瑶边为祖母擦拭着苍老的脸,便心底愧疚自责。 一定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因为祖母太过袒护自己,故而被贺氏盯上,贺氏想要悄无声息的除掉祖母,就算是下毒,贺氏也料想绝不会查到自己的头上来。 “二小姐也不必太过担心老夫人啦。夜深了,二小姐还是早些洗漱罢,明日就要进宫赴宴啦。这里有奴婢担着便好。”丫鬟说道。 “好。”白霁瑶将老夫人的青丝捋到一旁。 第53章 进宫赴皇帝寿宴 第53章 进宫赴皇帝寿宴 翌日,晨间的鸟雀飞了一遭又一遭。 冬日的暖阳缓缓照在院子的花草上,显得勃勃生机。 白霁瑶是被丫鬟念夏端着盆水进门的声音给吵醒的。 “小姐,今日是皇上的寿宴,你可千万不能这么睡啦。” 念夏放下手中的盆水,又在房中看了看,去到梳妆台前。 她把小姐今日需要戴的簪子样式都拣了出来,方便过会儿直接佩戴,不需要再挑选,耽误时辰。 “还早……” 白霁瑶看着她栖栖默默的样子,她翻了个身,秀眸里满是慵懒,打了个哈欠。 丫鬟念夏好生无奈,轻叹了口气,小姐就是不能早起,除了这一点以外,小姐就是全世间最完美的女子了。 念夏就是老妈子的心,她看了眼仍然想赖床的自家小姐,又一番从衣橱里拿出好看的衣裙来,兀自念叨着。 “小姐,今日进宫赴宴,不如穿那件金兰花的衣裙?” 这件衣裙华贵,美艳动人,足以吸引男子。 白霁瑶被她念叨着,烦人的很,干脆坐起身来。 “我自己来挑。不过是皇上的寿宴,又不是相亲大会,至于穿那么艳丽么?树大招风。” 她慢悠悠的伸出脚,穿上绣鞋,懒散的走到衣橱边。 丫鬟念夏无奈道:“可是小姐,今日可是满朝盛状呀,会来很多很多的王公大臣以及达官贵人呢,而且我听说从别的国度来了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呢!” 想必大小姐与三小姐,都高兴坏了,指不定怎么打扮呢。 她可不想自家身为嫡女高贵风华的小姐,比那两个整日就知道嫉妒的庶女比下风头去! “就这件鹅黄淡雅的衣裙。” 白霁瑶讲究的便是一个清新与简约,素雅一些的还能遮掩她的本性。 毕竟是皇帝的寿宴,若是穿的太过草率,也会被认为是不重视皇上。 丫鬟念夏笑嘻嘻的说道:“小姐人生得美,怎样穿都好看。” 白霁瑶坐在铜镜前,注意到桌上静谧摆放着的一对长相守。 她伸出纤纤玉指揉了下,上头的玉坠因为天气的回暖,而又从温热转变为冰凉。 “小姐是什么时候买的这对?我怎么不记得了呀。” 按理说,念夏记得小姐的每一样钗饰,却唯独不记得这样尊贵的一对玉坠。 白霁瑶对着铜镜,将长相守戴上,淡淡道:“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买过,你猜是怎么来的,嗯?” 丫鬟念夏望着小姐明媚的笑容,偷笑了一声。 “是不是凌王爷赠给小姐的呀?奴婢早就猜到了,只是奴婢不说,嘿嘿嘿……” 丫鬟念夏鬼灵的很,吐吐舌。 白霁瑶翻了她一记白眼,明知故问的丫头。 梳妆整顿好,念夏便道:“好啦小姐,我们可以出发啦。与国公爷的马车一起!” 蓦然间,想起北堂铭对她说的那句话,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白霁瑶的手下意识的放在长相守上,缓缓摩挲着。 走到了府门前,正见白霁月与白乐清分别来至。 白霁月今日一袭锦蓝衣裙,下巴高傲的微抬,满头华贵的簪子,随着她的脚步而摇晃着。 而白乐清,则是身穿一袭粉嫩的桃花衣裙,看起来格外的明艳,她的眉心戴了个粉色的玉珠子,垂落了下来,显得格外乖巧。 明明很是清淡素雅的白霁瑶,却是在三个人中,气质最斐然,且容貌最倾城的! 白霁月打量着白霁瑶,从鼻息间发出一声轻哼,“二妹,你难道就穿这么寒酸的一身去见进宫赴宴么?” 她的眼眸里,无不带着鄙夷与清高。 白乐清见了,装作一副乖巧柔弱的小白兔的样子,上前来,替白霁瑶说话。 “二姐姐,就算是不用穿得那样艳丽尊贵,也能够在人群中脱颖而出。不像我,容貌生得不如大姐姐与二姐姐,也只有在这衣装打扮上费心了。” 白乐清的声音低低的,柔婉而又婉转,和是好听。 若是白霁瑶没有原主的记忆,估计会被她这副白莲花的模样所迷惑。 白霁月冷哼一声,轻蔑的说道:“你真有自知之明,只可惜,某人并没有!” 这话无非说的就是白霁瑶。 白霁瑶淡淡一笑,道:“你说够了么?” 白霁月有些恼意的瞪着她,道:“你凭什么不让我说话?难不成,你连真话都听不得了?” 白乐清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扫向了二姐一眼,观察着她的神色。 白霁瑶却是坦然的说道:“我至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反倒是你,一见到我,便以刻薄的言语相加。你是不是嫉妒我,白霁月?” “你……!”白霁月仿佛被她说中了心事,眼眶立马愤怒的红了红,秀拳紧握着。 白乐清只是低头轻笑了一声。 白霁月认为她是在嘲笑自己,瞪大了瞳孔,冲她厉声道:“不准笑!” 白乐清一抬眼,对上了白霁月杀人般憎恨的眼神,心底闪过一抹惧怕,顿时低低着头,不再多说什么了。 “你们又在吵什么?这还没有进宫赴宴,就又吵起来了?谁再敢闹事,我绝不姑息。下一次,通通都别想进宫赴宴!” 白平靖在不远处便听见白霁月的声音,十分不悦。 继而,他又看向三人中的白霁瑶,语气缓了缓,道:“洛瑶,你是嫡女,你应当走在第一个。你跟为父坐一辆马车。” “霁月与乐清,分别坐后面一辆马车。”白平靖又跟后补充道。 白霁月闻言,脸色又更加不好看了,几乎是气红了脸,往年都是她跟父亲同坐一辆马车的!凭什么这厢让白霁瑶夺了她的位置! “……不可再闹!你可知,你之前的殊荣,通通都是洛瑶的!你抢了她的自然要还回来!你还有何不满意的?”白平靖见她要发牢骚,提前制止。 “是,父亲。”白霁月只是脸上挂着委屈,便不再说什么了。 丫鬟念夏颇有些得意的扶着小姐上了马车,坐在小姐的身边。 白平靖便坐在女儿的对面,拂了拂袖,看着前面的道路。 白霁月愤恨的眼神看向他们的马车,怒气腾腾的一脚重重踏上自己所在的马车上。 “大姐姐,消消气罢。这也是没办法之事……” 白乐清的声音柔柔的,嘴角微翘,坐在她的对面。 哪知,白霁月“啪——”的一巴掌,就打在了她的脸上。 “大姐……你为何要打我?” 白乐清的眼泪倏然掉落了下来,满眼通红。 白霁月冷哼道:“这就是你帮着白霁瑶,与我作对的下场!” 白乐清只是捂着自己的半边脸,她的丫鬟也是敢怒不敢言。 “大小姐,我们家小姐若是脸上肿了,多了个巴掌印,介时该如何解释?这岂不是在为国公爷添麻烦吗?” 丫鬟急急的为自家小姐出头,满是心疼的抚着。 白霁月却得意的挑眉,道:“有能耐你就让她说啊,告诉父亲,说是我打的!没能耐说就给我乖乖闭嘴!我不过是轻轻挥了一下而已,三妹的脸又不是棉花,那么娇翠!” 丫鬟快要气哭,白乐清嘴唇颤抖的捂着半边脸,默默将自己内心的恨意压下。 白霁月趾高气扬,一点也不当回事,悠悠的摆弄着自己头上的簪子,嘴角勾勒一抹冷笑。 与此同时,前面的马车里,白平靖咳嗽了声。 “洛瑶啊,待会进宫,你就跟在父亲的身边。跟父亲去见一见那些朝廷的王公大臣们,他们有些人之前没有来参加父亲的宴会,故而不认得你。父亲想好好让他们认识认识你。” 白平靖看着静坐着,气度坦然的女儿。 白霁瑶微微偏头,微笑着道:“洛瑶多谢父亲,绝不会给父亲失礼的。” “好。”白平靖笑了笑。 没想到,家里头的几个女儿,还是她最懂事啊,既解了白国公府的危机,又让他在皇上面前沾着她的光受赏。 之前,是他冷落了她,她白国公府最尊贵的嫡女,他日后一定将这些年的空缺弥补回来。 白平靖无意间瞥见女儿耳上的耳坠,忽而惊了惊。 他兀自镇定,讶异的启声道:“洛瑶,告诉为父。你耳上戴着的玉坠可是长相守?” 白霁瑶微微拧起秀眉,怎么这老爹也知道? “是,父亲有什么疑惑吗?” 难道这真不是个普通的耳坠? 白平靖诧异不已,道:“可是凌王殿下所赠?” “是王爷所赠女儿。”白霁瑶坦诚承认。 白平靖迟疑的以手缓缓的抚着胡须,继而道:“这可是个贵重非凡的耳坠啊……” 白平靖欲言又止,又多看了一眼,一双老眸微动,像是了然了几分。 白霁瑶不解,心想:你们就喜欢吊胃口,卖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好歹也告诉我啊! “父亲,你知道这对长相守的来历么?女儿很想知晓,还望父亲告知。” 偏偏要她问,她若是不问,这老爹是不是就不说? 白平靖沉吟了半会儿,道:“这个耳坠的渊源很复杂,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第54章 晔国来和亲 第54章 晔国来和亲 白霁瑶心道,就算是不告诉我,我也会亲自去问北堂铭的。 不就是个小小的玉坠么?有什么秘密好隐藏的! 白国公府华贵的马车缓缓停在宫道上,宫道的路上,杂七杂八的也停了不少贵人们的马车,今日皇帝寿宴,自然要比一般人的寿宴要有所不同。 白霁瑶的手礼貌的搭在父亲的手臂上,慢慢的搀着父亲走下了马车。 “洛瑶,今日是大宴会,切不可失了体面。” 白平靖生怕女儿在今日场合上会出什么乱子,故而低声提醒。 她点了点头,道:“父亲放心,洛瑶绝不会为白国公府丢颜面的。” 后面马车里的白霁月与白乐清先后的走了下来。 白霁月仍旧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不知道的人看她如此气场,还以为她才是嫡女。 而白乐清则是捂着半边红肿的脸,刻意的走到父亲的身边。 白平靖的老眸扫了眼大女儿,似是带着浓浓的怪罪,但碍于场合,也不好在此大发脾气,甚至翻脸。 “你是庶女,不可逾越嫡女的位置。去到洛瑶的身后跟着。” 他见她走到自己身边,便如此提醒。 白霁月颇有些恼意,却也不敢违抗父命在,只得板着一张脸,跟在白霁瑶的身后。 一直随各王公大臣,一起入大殿。 大殿内金碧辉煌,烛火有上千根灼灼的点燃着,室内灯火通明,两边皆是排排的雅座,精致的青铜四方小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瓜果、酒水,一应俱全,甚至还有茶点。 白霁瑶随父亲坐在离皇帝比较近的位置上。 白霁月则是坐在白平靖的右手边,两人一左一右,倒是显得白乐清被疏忽冷落了不少。 寿宴上,陆陆续续的进殿了各皇子殿下,公主殿下。 最终,皇帝与皇后,在宫人的搀扶之下,缓缓的入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参见皇上——” 众朝臣们纷纷叩拜,行大礼,恭祝皇帝万岁。 这时,白霁瑶低低的以袖子掩饰着自己的秀脸,她对面坐着的正是北堂铭,而他身旁的人则是小将军王北堂晏。 少年北堂晏见殿上高坐在皇兄身边的皇后娘娘,一瞬间的愣了愣。 他低声问询身旁的男人,“九哥,皇后娘娘好似与我在后花园那日见到的不一样……” 北堂晏细细思索,认为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很蹊跷。 凌王北堂铭,一袭金丝凤凰加身的墨袍,头顶金冠,衬得他愈发的俊美不已。 他淡淡启唇道:“怎么个不一样法?” 少年北堂晏迟疑的想着,继而无意间对上了对面的白霁瑶的眼神。 许是她太怕自己被戳穿了,遂一直盯着对面的人瞧。 没想到,好死不死的就这么被抓包了。 北堂晏的眸子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惊愕的说道:“这女人,竟然敢欺骗本将军!” 他情不自禁的稍稍放大了声音,被坐在他右手边的皇叔北堂墨弦所听见。 “咦,侄儿在说什么,欺骗不欺骗的?皇叔好似没听懂。” 北堂墨弦温温的笑着,缓缓的敛了敛袖。 北堂晏顿时就抿起了嘴,不想跟他说话,谁让他总是针对九哥,又在朝政上与九哥诸多不和。 但顾虑到今日场合,不想给九哥添什么麻烦,只得咕哝着道:“没什么!皇叔只怕是听错了!” 北堂墨弦笑着饮了口茶,微微摇头,再不语。 俊美的脸冷沉的北堂铭淡扫了北堂晏一眼,提醒他要注意。 后者便挠了挠头,低低的低下头去。 但对上对面白霁瑶灼灼的眼神时,又狠狠的瞪她一眼! ……竟然敢欺瞒本将军,等宴会散了,本将军要你好看! 白霁瑶禁不住撇了撇嘴,看来宴会结束后,她就要马不停蹄的离开了。 皇帝今日一袭明晃晃的龙袍,衬得他很是俊逸,他笑着道:“诸位爱卿,今日是朕的寿诞。但是诸位爱卿不必拘谨,随意吃喝便好。朕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来人——上歌舞。” 皇帝话落,身边的公公便就佝偻着身子,将拂尘一挥,召来殿外的十八名舞姬,各个身姿窈窕,格外美丽动人。 她们腰如细柳,各个身着的衣裙极具有西域风格的特色。 有人在一旁琴鼓配乐,顿时将静谧的大殿点燃了气氛,开始逐渐热闹了起来。 当气氛被炒的高涨时,宽敞的大殿内,一名眉眼凹陷深邃的男子,身穿一袭彩蓝色的衣裳,头戴纶巾,缓缓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晔国的太子殿下。 “在下祝皇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特意献上我晔国最珍贵的海明珠,还望皇帝陛下能够笑纳。” 庞罗微笑着,双手将手上精致的木盒呈上。 公公低低着头,接过木盒,便呈给皇帝。 皇帝望之,目光微动,笑意满满,道:“如此贵重的礼物,那朕就多谢庞太子了。” 庞罗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看了眼身旁自己从晔国带来的舞姬,想着还是过会儿再说。 白霁瑶见此,心道:这个太子殿下此行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给妹妹招个驸马。肯定是要提关于此次和亲的事情。 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皇帝笑着与皇后碰杯,二人的关系很是和睦,让底下的大臣们瞧了也是很欣慰。 半晌,歌舞渐渐停了,正要进行到下一曲时,晔国的太子殿下庞罗,坐不住了。 “皇帝陛下,臣……” 庞罗缓缓的站出到殿中央来,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皇帝今日的心情大好,不免放下杯中的酒水,笑着正面对着他,道:“庞太子还有何事啊?” 庞罗迟疑的回头看了眼,正戴着紫色面纱的妹妹庞玥。 庞玥的睫毛浓密纤长,眼睛深邃而美丽,俏鼻很挺,紫色的面纱之下,是异域风格的独特美人。 庞罗缓缓的笑了,说道:“禀皇帝陛下,臣是奉父皇之命,前来贵国和亲的。之前,贵国也有提过此事。” 皇帝的脸色微微变了下,他怎么不记得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许是见到皇上略带疑惑,公公便几步走来,在其耳旁密语几句。 皇帝这才恍然顿悟,道:“瞧瞧朕的记性啊!敢问令公主殿下可在啊?” 庞罗回头唤了声,“妹妹,来见过皇上。” 庞玥有些腼腆羞涩,慢慢的从席上走了出来,微微福了福身,声音宛若清莲般开口,“小女子庞玥,见过皇帝陛下。” 皇帝只看了她的眼睛与身段,便有些痴迷的微眯了眯眼。 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莲花香气,扑满了整个殿中,不知的人还以为是瓜果的香气,实则却是从她身上而来。 “那,不知公主殿下,你可有中意的男子啊?在座的这一排,皆是朕的几个兄弟,你可以随意挑选。” 皇帝的俊脸带着醉意,似乎是有些醉了,说出来的话,才如此。 庞玥只匆匆看了一眼,便颤着睫毛,说道:“小女子不敢。” 白霁瑶倒是很有兴致,想见见这公主殿下的庐山真面目,一个女子,光是戴着面纱,就已觉她美艳动人,更何况是摘下面纱后的脸呢? 不知有多绝代风华,她若是个男子,必然也是要喜欢的。 庞罗与皇帝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庞罗道:“请皇帝陛下见谅,吾妹生来腼腆内向。一切事宜,皆凭皇帝陛下做主。” 皇帝缓缓的负手走了下去,不由将目光投向坐席中的人,问道:“在座的皇子殿下里,有谁想娶晔国的公主殿下啊?” “这……” 王公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他们似乎不是很赞同和亲,当时也是有不少人不满意,眼下非议的声音更甚了。 主要顾虑的是,若是把皇子殿下入赘到晔国,南都强盛,目前其实并不需要和亲,怕这样只会等于失去了左膀右臂啊。 庞罗生怕他们是因为没见过妹妹的容貌,而在犹豫不决,于是便让妹妹将面纱摘下来。 “妹妹,让他们好生看看你罢!” 庞玥的脸颊绯红,轻轻点了点头,一双柔白的纤纤素手,便放在了轻柔的面纱上,慢慢的将那抹紫色的薄纱揭了下来。 在众人疑惑好奇的目光之下,庞玥的面纱缓缓的掉落在手上,露出了女子倾城水灵的容貌。 “嘶——” 众人皆窒息的倒吸一口凉气。 白霁瑶也是看直了眼睛,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男人,倒是便宜了那帮好色之徒! 白霁月则是心底冷哼了一声,有什么好看的?他们就是喜欢这些“野味!” 北堂墨弦的眼中闪着一抹惊艳,咂舌道:“这晔国的公主殿下,倒是个美人胚子。” 少年北堂晏只是扫了一眼,饮了口酒,一仰而尽,道:“我倒也没觉得有多好看,比不上我们南都的美人!” 北堂铭什么也看不见,故而不掺和这份热闹。 即便他看见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他一直便是这样淡然清冷的。 皇帝也是给看愣了,这多绝的美人啊! “令妹真是倾国倾城,如清水芙蓉啊……让朕刮目相看!” 第55章 在皇子中选驸马 第55章 在皇子中选驸马 庞玥只是腼腆的低头一笑,轻声道:“皇帝陛下谬赞了。” 皇帝砸了砸嘴,只可惜,他已是有了皇后了,若是他当场纳了她为妃,怕是惹得皇后不悦。 皇帝眼下没了主意,问询北堂墨弦之意,“皇叔,依你看,谁更合适迎娶晔国尊贵的公主殿下?” 北堂墨弦今日一袭深蓝色衣袍,他缓缓笑着起身。 “臣年事已多,不适合再娶妻为妃了。皇上不如在众位皇子殿下之中,择一位还未娶妻纳妾的,迎娶晔国的公主殿下。” 他今年年方三十,虽然自称年纪很大,但是俊朗的面容依旧年轻,与在座的比他小七八岁的皇子殿下,都几乎看不出来分别。 皇帝打趣的笑道:“皇叔,你虽自调侃年事已多,可你却与朕无相差分毫。朕可是小你五岁啊!” 这般看来,好似皇帝要比皇叔脸色黯淡一些。 北堂墨弦只是清声一笑,缓缓将目光定向沉默的饮茶的北堂铭。 “皇上,在臣的侄儿当中,九侄儿似乎还未娶妻纳妾。” 经他的提醒,皇帝这才想了起来。 又无意瞥见少年北堂晏,道:“我的十弟,年纪轻轻,也还未娶。” 于是乎,众人便将灼灼的视线皆投向二位殿下,似乎现在就在二位殿下之中,做个抉择。 皇命不可违,倘若皇帝真正认定哪位殿下,要去奉旨迎娶晔国的公主,那也是无法抵抗的。 白霁瑶沉思着,这下北堂铭怕是要玩完了,他若真娶了晔国的公主殿下,她其实还有些舍不得来着! 虽然这个男人很腹黑,又要强娶他,但是种种之外,他待自己还是挺好的! 若是朝中,有凌王爷罩着自己,也算是有个大靠山,不算无枝可依,有什么事也能帮衬着些。 北堂铭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他淡声道:“请皇上收回成命,臣已经与白府的二小姐白霁瑶定亲,必她娶她过门为正妃。倘若皇上要让臣迎娶身份尊贵的公主殿下,只怕是要让公主殿下委屈了。” 言外之意,庞玥若是再嫁过来,只能是妾。 一个堂堂尊贵的公主殿下,怎么能嫁给邻国的王爷做个妾? 这根本就是羞辱,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的! 但庞玥自看见北堂铭的第一眼,就被他深深吸引了,他当真是她见过,最最好看的男子! 皇帝的脸色微变,庞罗身为兄长,自是也不愿意将宠溺的妹妹嫁给别人做妾的。 而且,他注意到北堂铭的双眸毫无焦距,心想,他是不是瞎子? “再者。臣的双眸看不见,会令公主殿下嫌弃臣的。” 北堂铭淡淡的说着,俊容没有什么波澜。 庞玥很想说她不嫌弃,可是,到底身份在那儿,她也不想当别人的妾呀! 虽然他的眼睛看不见,可他依然是她自小见过的最俊美的男子。 皇帝干声笑下,道:“朕怎么不知道,九弟与白府的二小姐,来往如此密切啊……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皇帝说着,眼神缓缓扫了过来。 白霁瑶一脸无奈,表示她也不是很想的。 “白二小姐,你这……” 皇帝见她的耳垂十分眼熟,不禁几步向她走来。 白霁瑶飞速的看了眼北堂铭,道:“回皇上,此乃凌王殿下所赠于小女。” 皇帝的眼眸灼灼,低声道:“这可是九弟的生母,宸妃生前最挚爱的耳坠啊。九弟既然将这对耳坠给了你,想必是认定了,也算是信物了。” ……什么?她有些吃惊。 这是北堂铭的母亲,宸妃的遗物?这么贵重的东西,北堂铭竟然! 皇帝这才真正相信了北堂铭所说,确定他不是在拿人当挡箭牌。 “如此……确实有些不方便。那么,朕的十弟呢?” 皇帝又看向少年北堂晏。 只见北堂晏顿时起身,满脸的不悦道:“皇兄,我对情爱没有半分想法!而且我常年都在沙场上驰骋,基本不在府上,一去便是多年,岂不是耽误了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也不想独守香闺?还望见谅!” 庞玥看他一脸煞气十足的样子,有些怕他,不自觉的后退两步,躲在兄长的身边。 皇帝悻悻然的想,罢了,虽然让九弟与十弟离开南都,对他有很大的利益,但是这两人却也是他所畏惧的,若是激怒了他们不好。 北堂墨弦则是一脸了然于心的温温的饮着酒。 皇帝很是为难,迟疑道:“不若这样,二位既然来了我南都,朕也是要尽尽地主之谊的,二位暂且留在南都一段时日。这和亲之事,朕会安排的。如若公主殿下在此期间,与哪位皇子殿下相处融洽,倒也可以自行选择。如何?” 维持两国的友谊,和亲是必不可免的。 两国若能因此和平往来,也能减少战役,多一个友人,南都没有的,晔国附赠,晔国没有的,南都送上。 如此一来,可成掎角之势,联合抗敌。 庞罗认为皇帝安排的十分妥当,笑着道:“臣都听皇帝陛下的,多谢皇帝陛下!” 庞玥也轻轻的礼了礼。 皇帝又是爽朗的笑了几声,略有些摇晃,道:“朕的寿宴,你们无需拘谨。大可随意走动。” “是——” 王公大臣们应着,皇帝又道:“想要留在殿上用膳的,听歌舞的,甚至想要出殿,去朕的御花园逛逛的,通通都可以。朕准允你们随意出入,除了皇宫禁地之外,任何地方都不拘束。诸位请便。” 白霁瑶心凉了凉,她还以为用完膳就能走人。 没想到,还有这档子的事情,这样看来,怕不是不到入夜,这帮人都不能走。 白霁月哼了声,站起身,对白乐清道:“三妹,你坐在这儿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陪我去御花园转转?” 白乐清有些怕她,于是想拉上白霁瑶一起,“……二姐姐,不如我们三姐妹一块儿。” 若是有她在,还能制衡白霁月。因为她清楚的知晓,白霁月最痛恨的人还是白霁瑶,而不是自己。 她只是白霁月的一个出气筒而已,称不上要对付的敌人,只要她掩饰好锋芒,不去争抢大姐的风头,就不会被盯上。 “好!”白霁瑶瞥了眼对面正在瞪向自己的少年北堂晏,腾得就起身,答应了。 只要不在这儿,去哪儿都行! 白平靖提醒道:“洛瑶,不可乱跑。记得不可闹事。” “是,父亲。” 明明每次添麻烦都不是自己,可这个老爹却总是盯着她说。 什么带来霉运的棺材子,她们永远是有偏见的! 少年北堂晏的鞭子就藏在衣袖里,他怒着张脸,欺骗他的后果,就是讨他的一顿鞭子! 他起身,说道:“九哥,我出去走走!” “本王与你一起。”北堂铭不咸不淡的缓缓起身。 北堂晏略有些诧异,而后又心里不悦的低下头去。 原来那日在茶楼,九哥搂的女人,就是这白府的二小姐!那个冒充自己是皇后的胆大包天的女人! 而且,九哥竟然会看上她?真不可思议! “九哥,你究竟为何要选那个女人?十弟不懂,还望九哥解说。” 北堂晏与他缓步走出大殿,他们不远处就是白霁瑶的身影。 白霁瑶注意到身后的一抹炙热的目光,回头一看,果不其然是那两个男人。 北堂铭道:“没有理由。本王只要她。” 少年北堂晏的眸中闪过一抹复杂,说真的,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九哥这样。 那个女人,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使了什么迷魂汤迷惑了九哥! 白霁瑶走进御花园内,过桥的时候,尽量走最中间的位置,也尽量不挨着其他女眷。 白霁月搔首弄姿的说道:“二妹想必很多年不来这宫中,都不记得这里的景色了。我倒是年年都来好几趟呢,这皇上的寿宴、皇后的寿宴、太皇太后的寿宴,以及其他的一些数不胜数的宫宴,这儿的景色啊,我看都快看腻了呢……” 无言就是在显摆。 白霁瑶淡淡道:“看腻就看腻了呗,跟我说什么?我能帮着你不腻?” “你……!” 白霁月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冷笑一声,道:“二妹,你该不会是嫉妒我?我听你的语气里,怎么酸酸的呢?” 白霁瑶坦然的质问道:“我又没喝醋,语气你还能听出酸酸的来?你是什么,狗鼻子吗?嗅出来的?” “你、白霁瑶!” 白霁月愤怒原地跺脚,一双气红的眼眶微红。 她决定提步离开这抹碍眼的人,走到一边去。 白霁月却心中一发狠,忽然一双手就直直的朝向白霁瑶张牙舞爪的过去—— 就在这时,她及时察觉,瞬间躲了下! 白霁月一个没收住,恰好又被脚底下的石头子给绊倒了,竟然朝着面前重重的摔了出去! “啊——” 她发出一声尖叫声。 少年北堂晏听见女眷的声音,立时飞快的提步,接住了白霁月的身子,但仍然是嫌恶的松开了手! 与此同时,白霁瑶没注意到脚底的滑石,一个向前飞了出去。 ……看,这就说明人不能侥幸的看着敌人失算,自己也会搭进去的! 但索性她却没有落地,而是落在了一个稳稳而又结实的宽大怀抱中! 第56章 这是定情信物 第56章 这是定情信物? “怎么这么不小心?” 北堂铭稳稳地扶住她,蹙眉微拧,薄唇微启,声音低哑。 这一声,带着几分关切,几分亲密。 白霁瑶略有些窘迫,这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结果啊。 “没事,不小心滑了下!” 她的回答同样很随意。 两人的对话很是平常,但听在旁人的耳中,就像是一对在一起的男女间的对话一般。 白霁月心底尤其不悦,只说道:“二妹,殿下扶了你,你怎好不对殿下行谢礼?” 白霁瑶散漫的双手环胸,看着她。 “十殿下不也扶了大姐么?大姐怎么不向十殿下行谢礼?” 白霁月显然被她的话呛到,脸色霎时间惨白,忙对北堂晏礼了礼。 白霁瑶则也淡淡跟着做做样子,礼了下。 “小女谢过凌王爷。” “免礼。” 北堂铭心里想的是,她贵为自己的未婚妻,从不需对他客气行礼。 然,碍于各女眷皆在场,遂不便多言。 而少年北堂晏平生最是厌恶女子的后宅争斗,便开始对这个白府的大小姐很没有好感。 “白府的二小姐,本将军有话要问你,不知你有没有空随本将军来一趟?” 北堂晏开始秋后算账,让她欺瞒她!还伪装自己是皇后娘娘,来企图远离他。 白霁瑶嘴角抽了抽,心想这货怕不是要找自己算账。 她快速的编了个理由,道:“王爷说有事找我来着……是?” 只可惜北堂铭看不见她暗示的眼神,她只好语气里带着一抹求助。 北堂晏冷哼一声道:“休想拿我九哥当挡箭牌,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当着白霁月的面,北堂晏就已经不顾什么了。 白霁月疑惑的问道:“不知我家二妹哪里得罪了十殿下?” 她心里想的是,得罪的好啊!要是让我知道什么原因,我非要添油加醋一番! 北堂晏脾气暴躁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本将军找的又不是你!” “可是……” “闭嘴!再多言,本将军的鞭子可不饶人!” 北堂晏瞬间从袖口挥出一条黑鞭子来,白霁月吓得花枝乱餐,连忙后退了好几步。 可是白霁瑶却是一脸淡定,甚至连眼皮也没眨一下。 这不由得让少年想起初次见面时,他的一鞭子挥下去,她也不躲不闪,甚至没眨眼。 “你,跟我过来!” 少年北堂晏满脸暴躁的气息,指着白霁瑶。 白霁瑶心里吐槽:你叫我过去,我就得要过去么?我还有王爷这个大靠山呢,会怕你? 北堂铭冷淡的唇启,道:“十弟,不可无礼。本王确实有事要寻她。” 他两步走近白霁瑶,示意她跟着自己。 白霁瑶得意洋洋的对着北堂晏挑眉,一副“看见没,我有人罩着”的既视感。 北堂晏恨得牙痒痒,真想抽她个百八十回的! 白霁月只能眼睁睁的,圆目怒瞪着,这个该死的白霁瑶,敢跟她抢男人! 北堂铭提步走至一处无人的静谧之地,白霁瑶正低头想着自己的长相守耳坠,有些出神,出神到他忽而停顿脚步,她都没注意到。 于是乎,她硬生生的撞上了他坚挺的脊背。 她捂着额头,拧紧了秀眉,道:“王爷,你走路停顿能否提个醒?” 北堂铭冰冷的声音启道:“你拿本王当挡箭牌,这就当作是你的惩罚。” 白霁瑶寻思着,那这惩罚也太轻了? 怎么着,他还舍不得了? 她低头迟疑的开口道:“我能不能问王爷一个问题?” 北堂铭的话语简练,薄唇道:“说。” 白霁瑶的玉指缓缓抚向自己耳垂上的耳坠,道:“为什么这个耳坠,会叫长相守?” 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半晌,北堂铭寡淡道:“一对有情人,想长久的厮守在一起。故而取名,长相守。” “这对耳坠原先是有主人的?” 白霁瑶暗示的说道,走到他的面前去。 北堂铭略有些冷冷,道:“是我母亲生前之物。怎么,你嫌弃是别人戴过的?” “……怎么会嫌弃呢?我就是觉得太过贵重,受不起。此次寿宴结束后,我会将这对长相守,还给王爷的。” 这一定是他生母平生最宝贵的东西,她若是占为己有,实在大不敬。 他应该将这对长相守,留给他此生深爱的女子,并与她长相厮守的在一起。 北堂铭却冷声道:“本王极少会送人东西,送出去的礼,也没有收回的道理。既然你能收到本王送你的礼,该当知足,好生珍惜着。” 白霁瑶撇了撇嘴,这么贵重,万一她哪天不小心弄丢了呢? “这是不是定情信物?” 她可以这么理解,相当于是将他与自己绑在一起,赖不掉的那种。 北堂铭的冷眉微挑,“你可以这么理解。” 白霁瑶扶了扶额,她就知道。 方才在寿宴上,众人皆觥筹交错,她未曾留意到她有没有饮酒。 “王爷的眼睛,要滴酒不沾。” “本王记得。本王,没有碰过一滴酒水。” 北堂铭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抚上自己的墨纱。 只是那墨纱底下的软绵绵的纱布,很是碍事。 白霁瑶有些着急的抓住他的手,“别去碰它,纱布会松了的!这一个月里,可不准许你拿下来,不然我可就前功尽弃了。” 北堂铭听她如此焦急的语气,嘴角勾了勾,“你是在担心本王,还是在担心你会前功尽弃?” ……这,都有。当然还是他的眼睛,是她最关心的。 他反握住她纤细白皙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 灼热的气息接近她的秀脸,北堂铭低哑道:“本王昨夜夜观天象,下月的初八是良辰吉日,不如……” 白霁瑶赶紧抽开手,一脸坦然笑道:“我昨夜也夜观天象,发现我跟王爷的八字不合,全是大凶!若是强行婚配,一定会闹得整个王府鸡犬不宁,永无宁日。王爷若是不想娶个带煞气的王妃回府,大可当我没说过这话!” 北堂铭勾唇低笑了声,声音清冷却又悦耳。 “本王乃气运之子,自然压得住你这煞气。与你正好互补,何乐不为?” 他步步的走近她,引得她步步的向后退。 白霁瑶的眼珠子迅速转了一圈,这是个无赖又腹黑的冰山王爷,千万不能嫁给他! “依我看啊,下个月并不算是良辰吉日。这年末才算是!” 距离过年还有将近一年,先拖再说,拖到那时再拖! 北堂铭似乎看破了她的奸计,只淡淡道:“你是想将本王当你的备用男人,嗯?好大的胆子。” 白霁瑶顿时满脸黑线,她可没把他当作备胎啊! “为何一直钓着本王,却不给本王一个痛快?” 北堂铭俊美妖异的脸,冷冰冰的气息浮动。 白霁瑶伸出双手,阻止他再走向自己,此时的她,已经退到无路可退,脊背贴在了大树上。 “我绝对不吊着王爷,王爷若是想要三妻四妾,现在立刻就可以安排起来。等王爷有了新欢,每日恩宠一个,就不会惦念着我了!” 她大有种视死如归,看破红尘之感。 北堂铭漆黑的墨瞳微微流转,将她抵在了宫里的千年老树上。 “你可知,你背后的这棵树,是什么树。” 听他如此说道,白霁瑶微微仰首,看着满树的红带子悬挂着,甚至有白字黑纸的纸张,写着什么。 白霁瑶一脸迷茫道:“什么树?” “姻缘树。” 北堂铭的声音暗哑。 当年,母妃与父皇,正是在这棵树下,一见倾心,长相厮守,只可惜后来……呵。 白霁瑶的秀眸微愣了愣,不会就这么巧? 她不信什么姻缘,所有曾经相爱过的人,到最后也会有可能分离。 唯有长久的相伴,才是最细水流长的安稳日子。 她忽而以手摸了下长相守的玉坠,缓缓的摩挲着。 “你在白府,没有人真心待你。手足的姐妹,日日勾心斗角,爹不疼后娘不爱。反之,本王的王府,倒是清静。” 北堂铭嗓音低哑,微微侧首,声音冰冷没有什么温度。 白霁瑶道:“我留下是有原因的。” 原主的母亲秦氏,究竟当年惨死于谁之手,是贺氏?还是梁氏?秦氏又是怎么被陷害而死的。 她要找出背后真正的杀人凶手,将事实真相澄清玉宇,这需要步步的谋划。 而且白霁瑶听说宸妃也是突然暴毙而亡,几乎在宫里头从不被人提起,死因也未知。 他一定也很想查出他母亲死亡的原因! 这时,一阵熟悉的少年的清声响起:“九哥!” 北堂铭逐渐与白霁瑶,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少年北堂铭提步快速而来,低声道:“九哥,宫里出事了,皇兄让我们所有人都到大殿上去!” 第57章 海明珠失窃 第57章 海明珠失窃 白霁瑶与北堂铭等人来到大殿上时,只见殿内一片凝重严肃的气氛。 皇帝一人,负手背对着大殿,所有人一言不发,皆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 白霁瑶不知出了什么事,她默默的站在北堂铭的身边,等待皇上的发话。 “晔国太子殿下,赠给朕的尊贵无比的海明珠,消失不见了。” 这一声带着龙威的声音,从上头传来。 皇帝有夜盲症,一到夜里,便什么也看不见,虽然有烛火照着,但长此以往,烛火微黄的光,会使眼眸发酸,酸涩难忍。 晔国太子听闻皇帝陛下有如此之症,便将自己镇国的宝珠海明珠,真诚的献上。 这海明珠,一遇到漆黑,是越黑越亮。 若是将大殿里的所有烛火吹灭,海明珠白而泛着点微蓝的光便会照亮三米之外的地方,通亮不已,而且这光,以眼睛看着却不伤。 据晔国太子庞罗称,这也可叫护眼珠,皇帝肖想甚久,不能没有此物,可如今却又神秘的失踪了,他不得不龙颜大怒。 北堂墨弦温声道:“大殿里可都仔细的命人搜过了?” 皇帝叹了口气,面色凝重,道:“朕都已经让人找过了,将海明珠呈下去的宫人,朕也命人拖出去杀了。但丢失的海明珠,却不知是落入了哪位贼人之手,朕偏巧就需要它,必须要找回。况且,这是晔国带给朕的诚意,若是丢了,朕不能给他们一个交代。” 眼下,只有晔国太子与公主,在被人带着在宫中游逛着,他们目前仍然是不知情。 半晌,北堂墨弦沉思说道:“那么,便是不在殿内的人,嫌疑更大。” 皇帝微有所动,回过身去。 他看着底下的各大朝臣,达官贵人们,启声道:“你们各自分成两列,在殿上的,以及不在殿上的,分为左右两列。这样朕看着也清楚些!” “这这……” 朝臣们窃窃私语,于是只得照着皇帝的安排,慢慢的站成两排。 白平靖看着自己的三个女儿,都在殿外的一列内,不由得脸色微变。 没想到他祈祷今日皇上寿宴万万不要出事,可终究还是出事了! 白霁瑶扫了眼白平靖看过来的眼神,她心道:可别看我,绝对不是我克的! 白霁月愤怒的压低声音,道:“白霁瑶,我就知道,跟你在一起准没好事!父亲就不应该带你来宫里!” 白乐清颤颤的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可没有嫌疑呀……” 白平靖又快速的看了眼,在嫡女儿身边站着的九王爷,顿时心里就安心了,保不准还有九王爷和小将军王罩着! 皇帝不由得走到了出殿的那一列里,除了几家女眷们。 皇后威严的缓缓从上头走下,启声道:“你们都各自证明一下,午时二刻的时候,都在何处,有何人能够证明。” 于是乎,底下的女眷们纷纷互相证明。 白霁月说道:“小女跟三妹妹,以及十殿下在一起。其他的,便不知了……” 皇帝听着听着,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他狐疑的看向白霁瑶,质问道:“你们三姐妹,不在一起?白霁瑶,你当时,是在何处?可否告诉朕呢!” 白霁瑶觉得自己仿佛就是鹤立鸡群的人,每次出这种事情,准逃不过自己,自己永远是那个焦点,她就很纳闷。 难道她长了一张霉运的脸么? 她眨了眨眼,启声道:“回皇上,小女那时与凌王爷在一起,我们在宫里头的姻缘树下,聊了几句。” ……姻缘树下?皇帝心想,看来这两人真是八字有一撇了啊。 北堂铭淡声道:“臣可以证明。白二小姐所言,字字无虚。” 可是,这下就纳闷了。 由此可见的是,在殿外的一列人里,除了白霁瑶与北堂铭两人,不在御花园里,其余之人,皆在御花园内。 而且,他们两人互相证明,这一点是不够说服力的。 此事,传的很快,立马就传到了晔国太子的耳中,晔国太子庞罗带着妹妹庞玥,走进大殿里来。 “皇帝陛下。敢问皇帝陛下,臣带来的海明珠,是不是遭窃了?” 庞罗的脸色几乎很是难堪,这可是他们的国宝! 皇帝一时慌张无措,咳嗽了声,道:“朕正在探查中……” 庞罗有些不悦道:“还请皇帝陛下仔细探查,给臣与晔国一个交代!” 皇帝看着其愈加恼火的模样,便道:“请放心,朕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绝对会拿回海明珠!” 说罢,便突然宣布,道:“来人,暂且先将可疑的嫌犯白霁瑶扣押入大牢,待审问!” 白霁瑶满脸:我去?什么情况,突然抓我? 少年北堂晏见此,也忙为她说话道:“皇兄,是不是要再仔细追查下,臣弟觉得……” “十弟,你不必再多说了!朕自有决断!” 皇帝拼命的给他使眼色,顺带给白霁瑶使着。 白霁瑶狠狠的瞪着他:没必要把我推出去当炮灰?简直丧心病狂! 她看向北堂铭,北堂铭只是微微侧首,似乎没有表态之意。 白平靖这厢也不敢说话。 白霁瑶又看向北堂墨弦,北堂墨弦则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 娘的,没一个靠得住的!果然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白二小姐,请。” 顿时,有位皇帝身边的老公公在她面前请示。 好啊!白霁瑶算是知道皇帝的意思了,先将她推出去,让晔国的太子暂且安心,之后再慢慢查真正的偷窃者! 当着大殿上所有人的面,白霁瑶暂且将这口气给压下去了。 她记住了,皇帝欠了她天大的一个人情,她不讨回来不是人! 白霁瑶被公公带进皇宫的大牢里。 这里阴暗潮湿,到处都能听见哀怨的囚犯的声音,铁链碰撞的声响。 “白二小姐,要暂且先委屈你了。” 公公暗暗的给了点银子给狱卒,示意她要好生招待着。 白霁瑶见此,忙唤住公公道:“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公公缓缓的笑着回身,道:“老奴此前承过凌王爷的恩惠,既然二小姐是未来的凌王妃,老奴自然要回馈凌王爷的好。” 当公公在大殿上带走白霁瑶时,看见王爷的手势,告诉他,要好生照料着人,遂公公不敢怠慢。 白霁瑶被关在大牢,坐在满是潮湿的稻草地上,开始思忖偷窃的是何人。 她若是不能查到偷窃者,那么替罪羊就是自己了。 这狗皇帝,算盘打的挺准,知道自己会验尸会查案! 对面的大牢里,有位姑娘安静的坐着,白霁瑶注意到这位姑娘,不由得缓缓起身,看着她。 那名女子脸上有可怖的伤疤,她捂着自己的半边脸,桀桀怪笑着,“小树是美的,小草也是美的,小花也是美的。可这世上,只有我是不美的。姐姐,你什么时候拿珠子来给我呢,治好我的脸……” 看女子的行为举止与言谈,像是有些痴傻的样子。 白霁瑶听着她说的话,有些疑惑,什么珠子可以治脸?这姑娘究竟是谁,她口中的姐姐,又是何人? “狱卒大哥,麻烦你过来下!” 她对着一旁饮酒的狱卒招了招手,那名狱卒便狗腿的跑了过来,憨笑着道:“白二小姐,有何事吩咐小的?尽管开口!” 白霁瑶双手环胸,指着对面手里在剥着稻草,却一直反复的念着刚才那句话的女子。 “她是谁?” 狱卒“嗐”了声,道:“是刚进宫没多久的李美人!” 李美人?这位份岂不是皇帝的后宫里的女人? 白霁瑶寻思着道:“她是犯了什么错,被关押到了这里?” 狱卒有些为难,支支吾吾道:“这个、小的也不清楚呀……” 她一看这狱卒就是在隐瞒着什么,白霁瑶从自己的青丝上,摸下来一根精致华贵的簪子,给他。 这可比方才公公给的银两,价值贵多了。 狱卒高兴的捧着,继而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对她道:“这个李美人啊,惨的哟!据说是被人陷害毒害了张才人,被毁了脸。她去找皇上给她做主,无意间又惹怒了皇上,皇上龙颜大怒之下,就将她关在这里!” 白霁瑶摩挲着下巴,挺苦命的姑娘! 如若不能自证清白,只能待在这里苟且一生,这真是最苦痛的事! “那她方才口中说的姐姐,是谁?” “这个就不清楚了。据说皇后娘娘是她的堂姐,当初也是皇后娘娘把她弄进宫来,服侍皇上的。” 狱卒一边将银簪子寻着身上哪个地方藏好,一边又嫌这簪子头太戳身子了。 白霁瑶思忖着,皇后娘娘是她的堂姐,姑且也可以称得上一声姐姐? “没事了,你下去!” 她摆了摆手,又拧起了眉头。 第58章 王爷来大牢看她 第58章 王爷来大牢看她 皇帝的寿宴散后,大牢里缓缓走进了一人。 白霁瑶正在牢中分析是谁偷了海明珠。 狱卒见到华贵的王靴出现,吓得胆战心惊的就要出声行礼。 男人却以手势提醒,不必启声多礼。 “海明珠是被拿下去的,所以不在殿内。皇上怀疑不在殿里的人最有嫌疑,这个思路至少是对的……” 白霁瑶双腿盘坐在稻草上,大牢里的老鼠跑来跑去,也没能干扰到她。 “本王站在你面前半晌了,你也没发现么?” 北堂铭不由紧抿着薄唇,她想事情是有多投入,如此的视他若空气。 白霁瑶听见声音,微微怔了怔,缓缓抬起头来。 男人正脸色冰冷无神情,身形修长的立在大牢前。 白霁瑶却是懒懒道:“王爷走路无声,我没听见。还望王爷不要怪罪!” 北堂铭的眉头稍稍蹙了蹙。 “把牢门打开。” 他薄薄的唇启,声音冷冷的。 狱卒赶紧拿着钥匙过来,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解锁,恭维的笑着:“王爷,请。” 白霁瑶不自觉的起身,后退了两步。 北堂铭感受到娇小单薄的人儿就站在自己的身前。 他淡淡的取下墨色的披风,披在了她的双肩上。 “大牢寒冷,莫要冻着。” 北堂铭温暖的披风罩在她的身上,将小小的她整个都罩了起来。 白霁瑶拢了拢披风,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多谢王爷关心。” 两人之间静谧了一会儿,相顾无言。 白霁瑶知道她是必须这样做的,又想着北堂铭会不会心里有些不悦皇帝的举止。 她宽慰道:“我没事,王爷其实不用来大牢看我的。若是让人瞧见了,不好。” 毕竟她现在可是暂且顶替这罪位之人。 虽说众人的目光都是雪亮的,他们也一定不会认为跟凌王爷在一起的白霁瑶,会去偷窃海明珠。 这不就说明,凌王爷也并不无辜么? 故而他们都心照不宣的,跟皇上一样,暂且先瞒着,让晔国的太子以为嫌犯抓着了,很快就能找回海明珠。 白霁瑶一定会查出真正的偷窃之人,并自证清白的从大牢里出来。 北堂铭却是冷冷道:“嘴硬。” 她一定会怪他的。 白霁瑶静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或许要待在这里几日了。但若是困在此处,不方便我查案。” 所以,如果有什么办法,把她放出来,她就能游刃有余了。 北堂铭的墨眸微微流转,他淡淡启声道:“你不必担心,明日一早,你便可从这里出来。本王会让人送来大理寺的衣袍,介时你女扮男装换上即可。” 白霁瑶愣了愣,他要她女扮男装混入大理寺一起查案? “皇上他答应了?” 她相信皇上也不是个昏君,一定也会配合她的。既然是双方配合的话。 北堂铭淡声道:“辰时,从大牢里出去。夜里,再回来。” 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兀自道。 ……想是应该答应了。白霁瑶可不想落个私逃大牢的罪名。 手下雾眠就在这个时候,将茶点都带了过来,放在她大牢里的榻上,现在只有这里才是最干净的地方。 白霁瑶不由打开食盒,都是她爱吃的糕点。 北堂铭冷唇启道:“为小姐寻个干净的牢房。” 狱卒听见了,连忙应道:“是是王爷,小的这就安排。” 狱卒赶忙领着白霁瑶,去到天牢的“一字房”,这间可是专门给朝中最有权势的大臣住的地方,历来有贼臣犯了死罪,念及其之前劳苦功高,便就让其住的舒适一些。 “你们大牢里还有区别对待呢?” 白霁瑶咂舌的感叹着,这间大牢显然就是在住店了,有桌椅,有软榻,地上也没有脏兮兮的干稻草,打扫的很是干净。 而且向阳,日头会照进来,暖和的很。 狱卒又赶紧让人去抱了床干净的被褥过来,让二小姐夜里睡着舒服。 狱卒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二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白霁瑶自嘲的说道:“没有了,我觉得蹲大牢还挺好的么。” 狱卒悻悻然的退到了一旁。 良久,北堂铭开口道:“本王让人替你在此,你随本王回府。可好?” 白霁瑶知晓他怕她在这里受委屈。 她倒是乐的清净自在,道:“不必了王爷,这里远离世俗烦恼,没有勾心斗角,我在这儿挺安静的。” 白霁瑶轻松的笑着。 她被换到了李美人牢房的边上,只隔着一道铁门,就能交流,她有些话,倒是想问问这个李美人。 北堂铭抿着薄唇,不言语。 他已经命暗卫在牢房的四周,保护她的安危,与狱卒打点好一切,她想要什么,都可以满足她。 “王爷你先回府,我们明早见。” 白霁瑶能穿着大理寺的人的衣裳,女扮男装在宫里探案,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 而且还可以见到梁兄,梁兄若是见了她,想必很是惊讶! 北堂铭的声音淡淡,道:“想赶本王走,你舍得么?” 白霁瑶半开玩笑的说道:“不舍得也得舍得啊,反正明日还能见到你不是?” 她笃定他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在这里多待几日,他定也会暗中探查此事,会进宫来看她的。 北堂铭唤了声手下,道:“雾眠。走。” 白霁瑶看着他缓缓回身,一袭墨黑色纤长的衣袍加身,他宽阔的后背显得格外有力,他提步离开了牢房。 其实他能来看她,就已经挺好了。这就说明,在最危机的关头上,他还很靠得住的。 没想到,亲爹都不来看,亲姐妹也不来看,唯有她平日里不喜欢的这个腹黑男人,却时时刻刻想着她,为她周全的安排着。 “王爷您慢走哎……” 狱卒恭送完,回头又赶紧走到白霁瑶的身前。 他狗腿的搓着手笑道:“白二小姐,反正现在也没人。二小姐要不从牢房里出来,喝点温酒什么的?” 白霁瑶挑了挑眉,“好啊!皇宫里的酒水我还没饮过,正好试试!” 于是乎,狱卒给白霁瑶倒温酒,白霁瑶突发奇想,让狱卒去拿纸笔来,她将纸裁分成几张,写上扑克牌的样式,而后在牢里打起了牌。 不多时,狱卒满脸都贴着白条儿,这是输了好几局的下场。 狱卒皱着眉,看着一脸得意,翘着二郎腿等待出牌的白霁瑶。 “白二小姐,明儿个小的一早就来接应你,保证无人瞧见。小的会带白二小姐去大理寺的。” 狱卒企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行。”白霁瑶应了一声,并没有中招,狱卒出了一牌,她直接四张牌炸,笑眯眯道:“你又输了!” 狱卒满脸苦脸皱巴巴的,大牢里来了个狠角色啊! 其余被关押的牢犯,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如此。 他们心里不禁都在想:要是我也有王爷罩着就好了,就能肆意妄为了,羡慕啊! 狱卒头皮发麻,心想白二小姐什么时候才能出大牢,再待下去,他银子可就都输没了! 白霁瑶摊手道:“给钱给钱,你输了我十局了,总共一两银子,不能赖账啊!” 狱卒只好不情不愿,十分委屈的把银子给她,苦哈哈说道:“小的一个月俸禄才二两银子呢……” 白霁瑶瞪了他一眼,这人就得愿赌服输来着。 这时,牢房里的李美人又忽而抓住铁门,大喊道:“姐姐!姐姐你快来找我啊——” 白霁瑶不禁蹙了蹙眉,问狱卒:“她来这里有多久了?她的姐姐有没有来看过她?” 狱卒沉吟的想了想,“少说也有个把月了,反正从她进大牢以来,就没人来探监过。也怪可怜的!” “太医诊断过么,她是真疯真傻?” 白霁瑶的秀眉微微拧着,不由得很是关注此女。 狱卒说道:“应该是装出来的,哪里那么容易就疯了。” 如若是装疯卖傻,那么她为何要如此做?自古只有想保命,才会装疯卖傻。 白霁瑶忽而起身,狱卒诧异道:“白二小姐,你不打牌啦?” 她缓缓走到了李美人的牢房前。 李美人却只是反复念着那句话:“小树是美的,小草也是美的。这世间,只有我是不美的……” 白霁瑶眯了眯眼,问道:“小树是谁,小草又是谁?” 李美人的眼睛忽而惊愕了一瞬,几乎是维持了良久的盯着她看。 白霁瑶以没有声音的口型问道:谁要害你。 李美人快速的看了眼狱卒,狱卒正在喝温酒。 李美人的手抓住大牢的铁门,说道:“小树,小草!” 白霁瑶知道,李美人不疯不傻,她是在说暗语,别人听不懂的暗语! “姐姐是谁?珠子又是什么?”白霁瑶凛凛的追问。 李美人吞吐道:“姐姐是……姐姐是小树,是小草。珠子,珠子也是美的。珠子发着白色的蓝光,可以照亮整个牢房!” 第59章 混入大理寺查案 第59章 混入大理寺查案 白霁瑶默默的把她的这句话记在心底。 她慢慢将手鼓舞性的握了下她的手,道:“我知道你是被陷害的,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帮你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美人的眼眶逐渐泛红,她咬着唇,点点头。 但是李美人同样也提到了珠子,而且据描述,很像海明珠的特征。 白霁瑶不禁思索,这两个事件之间或许隐隐有着什么关联。 翌日,天大明。 牢房里照进来一抹暖暖的日光,显得阴暗的大牢不是那么死气沉沉。 白霁瑶是唯一身上没有铁链子的,可她却听见牢房里铁链子响动的声音,心想或许是来人了。 她缓缓睁开一双眸子,从软榻上坐起。 果不其然,狱卒过来快速的给她开锁,并拿着一件大理寺的棕红色的特征衣袍与官帽,递给她。 “白二小姐,快些换上!” 狱卒压低声音,并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张布,为她遮挡着。 白霁瑶只将外衣与北堂铭的披风脱下,放在榻上,再快速的换上大理寺的人办案时穿的衣裳,并随意的将簪子把青丝固定住,利索的束起来,戴上黑色的官帽,继而接过令牌与剑,放在自己的腰肢上。 狱卒小声问道:“白二小姐,换好了吗?小的这就带你去大理寺。” 白霁瑶伸手拿去狱卒遮挡的换衣布,证明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狱卒这厢便低低着身,一路带她走到隐蔽的树丛里过,这里不被人发现。 在狱卒的带领之下,白霁瑶来到了大理寺的后门。 她发现前面正有一抹熟悉的人影在等着她,是梁兄! 狱卒低声道:“白二小姐,小的就送你到这儿了。小的还得赶回大牢里去。” 白霁瑶颔首,迅速的提步上前。 大理寺少卿梁玉四处看了看,正见一身女扮男装的她向自己走来,他的眼中露出一抹惊艳。 “此处不宜说话,瑶妹,我们进门说!” 梁玉拉过她纤细的胳膊,带着她跨过后门的门槛,掩上房门,一路走了进去。 一直走到自己部署的地方,梁玉才肯放心。 白霁瑶丝毫没有待在大牢里的阴郁,反而轻松的一笑,“看来梁兄这是什么都知道了?” 大理寺少卿梁玉按了按腰上的剑,迟疑道:“妹在大牢里受委屈了!是梁兄的无能,不能帮着妹在皇上面前说些好话!” 白霁瑶摇了摇头,道:“梁兄不必过多自责!此事事发突然,我们都只能顺势而下,还是早些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也好早些自证清白。 梁玉注意到白霁瑶清秀的脸,似乎有些清瘦了,他心里也是极不好过的,想着她在牢里一定受了不少委屈,他定要早些破了此案! 实则,白霁瑶在牢中吃好喝好,又有北堂铭的人照拂,这日子过得跟在白府里没什么两样,除了住的地方比不上府里以外。 梁玉立刻召集一帮大理寺的人,且他嘱咐她要跟在自己身旁。 大理寺的人招摇的行走在宫中,宫人们见了都畏惧三分,各个纷纷退让躲避,不干扰他们办案。 白霁瑶低声问道:“梁兄可知之前那李美人之案?” 梁玉闻言,微微蹙了蹙眉,而后才想了起来。 他提靴顿首,脚步微抬,过了面前一台阶。 “此案,并非由大理寺经手,而是刑部主司沈大人办的。” 大理寺的资源难得可贵,遇上什么手法精妙的杀人案子,甚至惊动到皇家的失窃案等离奇诡案,错综复杂的类型才会去查办。 而这等后宫争斗,嫔妃陷害来陷害去的浅显的案子,直接由刑部负责抓捕审理。 梁玉并不知她为何会忽而提起此案,也不知她是怎么知晓这案子的。 白霁瑶纤长的睫毛微微所动,唇瓣微蠕动了下。 她安静思考的模样,束起的青丝微微摇动,神情专注,让梁玉不经瞧着有些发神。 “如若我想要知道这个案子的详细事情经过,想重新翻案,梁兄认为可行么?” 白霁瑶听狱卒说,李美人是被人冤枉陷害的,可见有些人明明知道内情,却装作不知晓。 这又是为何?难道除了皇上以外,还有权势滔天之人,在背后默默操纵着这一切? 梁玉微微拧起了眉头,他脚步微抬,跨过一道石板台阶。 “兄劝妹,莫要掺和此事。此事的背后,有惊天的内情。是我等都干涉不来的!” 他曾经因为被警告被越俎代庖,顾及家中老母乃是软肋,便不再经手此事。 白霁瑶听着梁兄话里有话之意,想是他一定知晓此案的案情。 可在她眼里看来,梁兄一直是正直坦荡之人,甚至在之前的案子里,他都多有体现不惧权贵的表现,故而将刑部沈大人之子杀人的案子交接于大理寺,正是因为信得过。 “梁兄,你在畏惧什么?” 有什么人,在皇帝之下,却在百官之上,不惧魏国公、不惧刑部主司的梁兄,竟然会害怕此人呢? 梁玉走在红墙落梅的宫道上,望着宫墙内起的风,叹了叹。 “瑶妹勿怪,梁兄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梁玉却也不多说什么,只要彼此知晓便好! 白霁瑶抿了会儿唇,道:“我认为此案与海明珠失窃一案,有着莫大的关系。故而……” 在梁玉惊异的眸子之下,她便将牢房里李美人之事道出。 梁玉不由得眉头紧蹙,他沉思了一会儿。 若真如此,或许这其中,确实有所牵连。 白霁瑶道:“昨日不在殿上的人,其实还少了一人。我说的是,出席皇上寿宴的。” 梁玉不由得问:“何人?” “皇后!”白霁瑶凛凛的说道。 梁玉的眸子瞬息万变,一双平静的眸子波澜万瞬。 白霁瑶记得,昨日皇上寿宴,她才出去不久,便见皇后娘娘由着她的贴森婢女搀着出殿了。 御花园里未曾见到她,而且,皇后走的方向是与她的方向相反的。 两人来到大殿外,白霁瑶指了指西南方向,“皇后娘娘,就从那边离开的!” 而公公将海明珠接过,也是准备送去皇帝的寝殿,正是皇后所在的方向。 梁玉拧眉,道:“瑶妹,切不可乱说。在事情结果未水落石出之前,万不要如此产生质疑。” 白霁瑶认为,在查案的过程中,所有的质疑都是有缘由的。 梁兄如此袒护皇后,似乎并不是尊敬,而是带有些畏惧之意。 “梁兄惧怕的人,难道是皇后娘娘么?” 白霁瑶大胆的猜测,越是不敢提一个人,越是要避嫌。 梁玉只是动了动嘴唇,不语。 这厢,到了众朝臣上朝的时辰,白霁瑶低低着头,手中按着腰际的剑。 梁玉默默走在她的身前,为她遮挡着众人的目光,低低道:“切不可抬起头来,惹人注目。” 她女扮男装查案之事,想必唯有皇上、皇叔、凌王爷等人知晓内情不言,其余之人若是知晓,难保消息会走漏到晔国太子殿下的耳中! 人群中,最夺目的男子,必属北堂铭,他提步有意走到梁玉的身前,顿了顿。 北堂铭今日一袭黑金朝服,衬得他更加威严。 梁玉略有些紧张,额上已经冷汗涔涔。 哪知,北堂铭只是薄唇淡启,道:“替我看着她些。” 梁玉却不知凌王爷双眸看不见,如何知晓自己就站在此处。 实则,早在不远处,便有朝臣在窃窃私语称,大理寺的人在百米外的地方站着,说查案查到大殿来了。 梁玉顿然间松了一口气,道:“……王爷放心!” 白霁瑶就与他只隔着一个梁玉的距离。 北堂铭淡淡提步,走进大殿内。 而北堂墨弦,则是带着浓浓的温笑,朝着这里看了眼,却没有要过来之意。 梁玉直等到所有朝臣都进了朝殿,便才带着白霁瑶去到别处去。 “方才我若是带着妹匆匆的离开,反而更惹人注目。妹勿怪。” 他是个生性谨慎之人,平生只做稳落的事情,不做冒着风险之事。 白霁瑶知晓他待自己好,若非是他为她挡着,朝臣才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而无视了身后小小的她。 “不过,梁兄没想到。凌王爷会关切到你,到了这般地步。” 梁玉的嘴角溢出一丝笑容,如此甚好,能有个依靠总是好的。 她却是装作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撇了撇嘴,与他并肩而行。 “他说让你看着我些,就是不让我在宫里头祸事!” 这样显得她好似很喜欢搞事情一般? 梁玉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干声笑了笑。 其实他也很想说,瑶妹每次出现,周遭必出事来着…… 但为了小小人儿的自尊心,他身为她的义兄,自然不能过多的伤害打击她! 第60章 白霁瑶假扮太医试探 第60章 白霁瑶假扮太医试探 其实白霁瑶有个疑问,不是白霁瑶怀疑皇后,只是当时不在殿内,又不在御花园的人,只有她与北堂铭以及皇后。 那么由此可见,她跟北堂铭在一起,断然与海明珠失窃此案是无关的。 而皇后娘娘回寝殿的路,正与皇上的大殿相近,两人又是同一个方向的,海明珠不知是从皇帝的寝殿内失窃,还是在半路上被人截胡。 白霁瑶微微沉顿,侧首道:“梁兄,可否唤当日捧着海明珠下去的公公来?我想审问。” 梁玉神情似有微动,他回首向身后的一名大理寺的人说道:“去传唤李公公来。” 大理寺的人便喏声,即刻去传唤。 梁玉慢慢回过头来,看着她沉思的秀脸,问道:“妹可是有什么疑虑?” 白霁瑶点了点头,当巧合多了之后那将不会是巧合。 首先从大牢里的李美人开始,听狱卒说,李美人是皇后带进宫来的,可李美人却遭陷害,甚至查也不查的惹怒皇帝,直接被刑部定罪,打入大牢,皇后竟也不管,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况且,刑部能听谁人的话?必然是皇后娘娘,如若皇后当真关心李美人死活,应该暗中探查,可狱卒说,皇后至始至终都没有来看过李美人。 这便是关键的所在。 白霁瑶思忖着,走了两步,忽而回首启声道:“梁兄,你可知这句话的意思?小树是美的,小草也是美的,珠子也是美的。可是小树和小草要杀李美人。” 梁玉微怔了怔,他略微低头思索着,口中喃喃道:“小树打一字,小草打一字……” 下一瞬,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瞳孔闪动着。 白霁瑶启声道:“标薇。” 梁玉震撼,表情略微有些滞,道:“皇后的字,便是标薇。” 果不其然,不出白霁瑶所料。 若李美人口中所言的人正是皇后娘娘,也就是说,皇后害了她,将她陷害至大牢内。 只是,白霁瑶分明听见,李美人口中说姐姐会带着珠子来治她的脸,让她变美。 “珠子如若是海明珠,海明珠可否有治脸上伤疤的功效?” 白霁瑶知晓梁玉懂的多,便侧头问询他。 此时的梁玉,已经是五味杂陈,内心复杂不甚。 他皱了皱眉,平视着前处,负手道:“传言将海明珠做成珠粉,可保女子容颜年轻美丽。” 白霁瑶仔细的思考,皇后若是得了海明珠,是不可能将珠子给李美人用的,这只不过是她的借口罢了,之后李美人又再度提起珠子,或许她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正想着,不远处,大理寺的人走了回来,那李公公佝偻着腰,徐徐的上前行礼。 “见过少卿大人,白二小姐。不知两位传唤可有要事。” 梁玉咳嗽了声,低低对白霁瑶道了声,让她尽管审讯,兄在此罩着。 白霁瑶翘了翘唇角,只要有梁兄这句话,她就大胆的问了。 “请问公公,当日海明珠失窃时,是在什么时候失窃的?路上,还是皇上的寝殿里?” 有些事情,需得详细的问清楚,才可将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 李公公毫不迟疑的说:“回白二小姐的话,当日咱家正拿着海明珠要放去陛下的殿里时,路上忽而有一道黑影闪过,击中咱家的后脖颈,当时咱家便昏了过去,后来手里头的海明珠也跟着不见了。咱家为此,可也是挨了二十大板啊……” 白霁瑶细想着,一道黑影,那么必然是皇宫里行窃的内鬼。 如此胆大包天,究竟什么人能做得出来此事? 梁玉不禁问道:“不知那抹闪现的黑影,公公可曾留意过?大约判断是女子的身形,还是男子的身形?” 李公公又回想到当时的情景,他摇了摇头。 “那道黑影出现的太快,咱家只瞥见了一瞬的黑衣,没有观察到黑影的脸,咱家便就被击晕了过去,之后想想,也丝毫记不清楚了。” 李公公慢慢的说着,边想边说。 白霁瑶又问:“昏倒的位置是在哪,公公能否当我们过去看看!” 李公公笑着说可以,便就带着二人,走了半晌,来到一处。 梁玉抬头看了眼,若是黑影从瓦砾上飞身而下,可以袭击到人,屋檐的瓦砾上正好藏人。 白霁瑶望向那红墙砖瓦,道:“黑影想必就是在这里蛰伏的。” 那么她斗胆的推断,在整个宫里,谁能有如此胆量? 假设她将皇后设置为主导人,那么黑影正是她的手下! “没事了公公,劳烦你多跑一趟,多谢!” “不打紧,不打紧。” 李公公缓缓告退了去,离开了原地。 这时,梁玉与白霁瑶的目光同时定向了不远处的医官。 医官正提着药箱子,脚步匆匆的模样,似乎是要去治很要紧的病症。 医官见了梁玉,便停下了,问候了声:“少卿大人。” 梁玉也便多问了一句,“敢问这是哪位小主得了病?” 医官略带迟疑了下,说道:“回少卿大人的话,不是小主得了病,而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脸略有些致敏的症状,遂传唤在下前去看看,究竟是哪里致敏。” 白霁瑶与梁玉一对视,她给梁玉一个暗示的眼神。 他懂得妹这意思,便盯着医官,道了声:“抱歉!”将医官当即打晕了过去,交给大理寺的人看管着。 而后,白霁瑶寻了个地方,秘密的换上了医官的衣裳与药箱,她可也是医者,她也能去为皇后诊断,她可趁此去试探试探皇后! 梁玉又不知在哪儿为她寻来个人皮面具,让她戴上,这样便能蒙混过关了。 白霁瑶摸着脸皮,笑着道:“梁兄,你挺有一套的嘛!” 梁玉摸了摸鼻子,悻悻然的说道:“大理寺里什么都有,这人皮面具偶尔也能派上用场。” 白霁瑶确保自己这样绝对不会被认出,刻意低沉了嗓音,弄作中性的声音。 梁玉一抹担忧的看着她,道:“兄就在不远处接应你,你若是情况有变,可以以信号弹示警,给。” 他将一枚大理寺里用来通风报信的信号弹递给她。 白霁瑶觉得新奇,在手中摆弄了一番,笑了笑,收下了! 梁玉其实没有告诉她,之前他想掺和李美人被陷害之事,却遭到了皇后的人的警告,刑部之所以能定下铁案,也正是皇后在一手操控着。 白霁瑶拎着药箱子,一路来到皇后的寝殿,宫人进去传话过后,她便能畅通无阻的进了。 中间隔着一薄纱帘,皇后便在榻上伏着,半撑着云鬓小憩。 “皇后娘娘,医官来了。” 贴身婢女不由得在一旁轻声提醒。 皇后这时才懒懒的抬起眼皮子,只隔着一道纱帘,打量着白霁瑶。 她微微坐起身,悠悠启声道:“你是新来的?本宫看着你面生的很。” 白霁瑶硬着喉咙,粗着嗓子低哑道:“是的,娘娘。” 能简练些话语便简练些话语,不然容易暴露。 皇后轻轻的拂开帘子,婢女帮着弄到两边去固定住。 “本宫的脸有些过敏,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治。” 白霁瑶低低着头,又缓缓起来,应了一声,给皇后看脸。 皇后悠悠的扇着手里的美人团扇。 略微观察了一会儿,白霁瑶低低启声道:“皇后确实有过敏之症,且肌肤红肿、发烫,起了红疹,敢问皇后可是用了什么或吃了什么,导致致敏的。” 皇后微微顿了顿,并没有看她的脸,只是看向另一处。 “本宫是用了西域的颜粉,一夜过后,便成了这般。可有法子治?” 西域颜粉,白霁瑶在心底吐槽:你怕不是用了海明珠,剔成了粉用来抹脸过敏! 她表面从容不显,只低声道:“可否请皇后娘娘,让微臣看一看那颜粉。臣也好对症下药,彻底的恢复皇后娘娘的容貌。” 皇后懒懒的唤了一声,贴身婢女便喏声,去到梳妆台前,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呈了过来,并交到了白霁瑶的手中。 白霁瑶缓缓打开小盒子,捻起了盒中的白粉,发现这粉有些发亮,还带有些蓝光,她不动声色的藏了粉在指甲盖里。 “皇后娘娘莫担忧,臣开一副消敏的药方子,便能让皇后娘娘的脸恢复如初了。” 她将盒子交还到婢女的手中,自己摸摸的掩饰好自己的手。 皇后微微眯了一眼,道:“你的医术倒是不错么?” 白霁瑶只微微的匍匐在地,轻声礼道:“不敢。” 皇后命人上笔墨纸砚,白霁瑶便在案牍前,写了一纸药方子,生怕皇后起疑,便直接将药方子递给婢女。 那婢女见了上边的字,略有些古怪,可却也没多说什么。 白霁瑶又回到皇后的身前,低低道:“皇后娘娘若是无事,臣便告退了。” 她缓缓起身,回身要走出大殿。 心想,总算是逃过一劫,只要她回去打开法医空间,提炼下这粉究竟是不是珠粉,就能知晓结果了! 可就在此时,皇后懒懒道了声:“站住。” 白霁瑶不由得止步。 第61章 王爷及时赶来救场! 第61章 王爷及时赶来救场! 白霁瑶微僵了下,缓然回过头去。 “敢问皇后娘娘还有何要事吩咐。” 难不成自己暴露了? 皇后却抚了下自己的指甲,慢慢的从身后的靠榻上起身,来到她的身前。 “这宫中各大太医本宫都见过了,为何唯独没见过你?本宫明明传唤的是安太医,怎的变成了你来?” 皇后伸出纤长青蓝色的长指甲套,微微的摆弄着。 白霁瑶只得低低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安太医是臣的叔伯,叔伯今日有事,故而唤我过来。请皇后娘娘放心,臣的医术乃是叔伯亲自肯定的,不会有所偏差。” 她硬着喉咙,努力的发出粗哑低沉的声音,让人几近分不出她是男是女。 皇后只是瞥了她一眼,目光有意无意的在她身旁流转。 忽而,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厉声启道:“来人——将这冒犯宫廷太医的人给本宫拿下!” 白霁瑶眼看着周遭的宫人要来抓住自己,便瞬间朝着外头放了信号弹。 她叩地道:“皇后娘娘为何如此?若是不信,请皇后娘娘将安太医传来,一证便知!” 皇后步履缓慢,身姿窈窕的走上上座去,斜倚在后榻上。 她迷离的眼光扫了下来,微微拂了拂手,宫人们便暂且没有再动,退到两旁去。 皇后只是盯着底下的人,开口问道:“你说你是安太医的侄儿?” 白霁瑶心下思索不定,心想皇后一定是在试探自己,咬死承认就是! 她漆黑的水眸微微流转,道:“是,皇后娘娘。” 皇后却冷冷的笑了一声,将慵懒的目光投向她耳垂的地方。 “你是男人?可你为何会有耳洞?” 白霁瑶霎时间脊背一僵,心道:这都被她发现了,她这是什么眼睛! 瞬间,她开始胡编编造。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的祖上皆是如此,男子要戴类似耳钉之物,以保吉祥安平……” 白霁瑶努力的稳定自己的情绪,不表现出来任何,被察觉什么。 皇后只是冷笑一声,继而慢悠悠的将手搭在后榻的扶手旁。 “你在撒谎!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白霁瑶微微的拧起了秀眉,谁知道这皇后这么阴毒,一副被迫害妄想症的多疑心理,连她的耳洞都留意到了,可见这皇后如此阴险! 事到如今,既然已经被揭发了,只得拖延时间,让梁兄想办法带她开脱! 白霁瑶装作一副柔弱怂包的模样,匍匐着道:“皇后娘娘,臣的叔伯真的是安太医。叔伯将臣带入宫中,虽然此事不为人知晓,也是为了隐瞒臣的身份,想让臣进宫糊口饭吃……” 皇后阴暗的秀眸微动,却是想将她看透了一般犀利的目光注视着。 见底下的人如此倔拧,皇后冷冷道:“当真如此么?” 白霁瑶死咬着不肯承认,只认定自己是安太医的侄儿。 “皇后娘娘现在大可将我叔伯唤来,若是不对,臣宁可被皇后娘娘赐死,也不敢欺瞒皇后娘娘!待我叔伯来与我相认,介时便知晓!” 白霁瑶甚至假意以死来证明,如此便更具有说服力。 皇后本意便是在试探她,若她所说是真的,那么倒也不必多担忧被陷害,若是假的,就将她杀掉,以绝后患! “来人,去太医院请安太医过来!就说,他的侄儿在本宫这里,若是来得稍晚了些,本宫可不敢保证他的好侄儿还留一条全尸等着他来收!” 皇后一声令下,大殿内的婢女喏声,顷刻便低低着头,走出大殿,去太医院请人。 白霁瑶只是兀自镇定,一脸坚决且不畏惧,坦荡的模样。 皇后见她如此,倒真有所怀疑,疑心自己会否多虑?保不准此人正是安太医的侄儿。 而这厢,梁玉接到信号弹的示警,便知瑶妹的身份定然已经暴露,他正见一皇后宫中的婢女自大殿内走出。 梁玉威胁安太医,低声道:“安太医,请你务必要配合我大理寺查案,去皇后殿内,为她担保,她就是你的侄儿,因为你病患在榻,故而派遣她去为皇后瞧脸。” 安太医被捂着口鼻,一张老脸惊骇不定,不住的点头。 梁玉霎时间将人松开,安太医了然的从另一方向的近道折回太医院,换上太医服。 皇后的婢女亲自来邀请,道:“安太医,皇后娘娘说,若是你再不赶快过去,你的侄儿可就要没了全尸了。” 安太医兀自敛了敛神情,走了出来,老声沌沉道:“走罢!” 皇后正慢条斯理的饮着茶水,而白霁瑶则是微微偏首,回头望着大殿门口,心想梁兄怎的还未有所举动? 这时,婢女带着安太医匆匆的进了大殿来,道:“娘娘,安太医来了。” 白霁瑶心道:这定然是梁兄唤他来保我回去的。 “安太医,你上前来看看。这是否是你的侄儿。”皇后慢悠悠的启声,放下手中精致华贵的杯盏。 安太医战战兢兢,老脸的汗滴布满,走上前去,看了眼白霁瑶。 安太医一副吃惊的样子,而后想起梁玉的话。 “……回娘娘的话,她正是老臣的侄儿。” 皇后只是微微挑眉,又低头摆弄了下现场华丽的指甲。 “是么?安太医,你胆子不小啊!竟敢私自带你侄儿进宫,在太医院内做事。此事,本宫竟全然不知。本宫只是让你来为本宫治病,却不是叫你的侄儿来的!” 皇后的一声怒喝,将安太医吓得连滚带爬。 “娘娘,老臣是被威胁的!老臣不认得此人啊!请娘娘明鉴!”安太医顷刻双手爬上殿内的台阶,在地上磕头。 白霁瑶的脸色微微沉了沉,这皇后不是个简单的人,一个当皇后的人,能过五关斩六将,可见她的手段阴险,竟如此威胁试探。 皇后冷哼一声,大喝道:“来人——将此贼人拿下,拖出去斩了!” 大殿内的婢女喏声,将白霁瑶从地上叉起,一左一右的将她拉出去。 “慢着!你是何人所指派来害本宫的?说!” 皇后忽地猛然起身,一双阴险的秀眸微动,带着凛凛的光。 白霁瑶却是满脸坦然,道:“皇后娘娘就算是杀了臣,臣也不会说的。后宫妃嫔的争斗,臣今日倒是领教了!” 拖延,再度采取拖延。 只要让皇后认为她话里有话,必然追问。 而且她此言,则是将皇后引上后宫嫔妃争斗的计谋,自然不会怀疑到自己追查海明珠! 皇后的脸色惊变,继而拂了拂手,两旁挟持着白霁瑶的婢女站去一边。 皇后亲自走下台阶,步履稳落,来到她的身前。 “告诉本宫,是谁教唆你如此做的!” 白霁瑶只是将唇瓣抿成一条线,无论她怎么问,她就是不说。 “来人,给我掌嘴!” 皇后的瞳孔一冷,内心惊惧,生怕有人恶意陷害她,若是不知晓害她之人,则必死无疑。 当两名婢女要打她的时候,忽然,殿外传来一声—— “住手!” 这声音如及时雨一般,低沉的嗓音萦绕。 只见,来人一袭黑金墨袍,青丝如泄的由金冠束起,男人俊美的脸带着冷沉。 白霁瑶愣了许久,她以为来给她开脱的人会是梁兄,却没想到是北堂铭! 北堂铭如鹰般冷冷的墨瞳,在墨纱底下微微闪动着。 他矜贵的王靴提步,走到她的身旁,似是未曾看见她一般。 皇后见是凌王爷,便也这厢礼了礼,只是话语刻薄。 “王爷怎的有空来本宫的大殿?难不成,王爷恰好也是来看一出好戏的?” 皇后眼神示意婢女去倒茶,婢女吞吞的去沏茶倒水。 北堂铭薄唇冷启,道:“不必了。本王喝不惯皇后这里的茶。” 皇后的脸色一僵,几乎是发白。 此刻,殿外又进来个宫人,气喘吁吁的来通禀。 “报,皇后娘娘!大理寺少卿梁大人来了!” 皇后脸色大变,迅速的看了眼北堂铭。 她缓缓的坐下,道:“请他进来!” 白霁瑶看着北堂铭,神色淡然,莫非是梁兄搬救驾,将他搬来的? “大理寺少卿梁玉,叩见皇后娘娘,凌王爷!” 梁玉行了大礼,身后跟着是十几位大理寺的人。 皇后嘴唇发白的问道:“你们这是?本宫没做错什么事?” 此时,北堂铭薄薄的唇瓣启道:“本王听少卿梁大人说,皇后的寝殿里遭了贼,本王正巧路过,便来看看。” 梁玉跟后附和的说道:“皇后娘娘,臣方才在巡查之时,正好看见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闪过,而且进了娘娘的寝殿。臣特意是来替娘娘抓贼的。” 皇后快速的扫了眼人,白霁瑶背对着他们,直挺挺的站着。 “贼就在这里,本宫刚要审讯她是何人派来的,不巧,王爷与梁大人就赶来了,可真是及时啊!”说着,边兀自稳定心绪的抬杯饮茶。 北堂铭冷眸微转,淡淡道:“梁大人,劳烦你将此人带走。大理寺的审讯极严,皇后若是在此就算问个一日半夜的,怕也是问不出来!” 第62章 皇后一箭双雕的阴谋! 第62章 皇后一箭双雕的阴谋! 白霁瑶的神情微动,北堂铭这是保她来了! 梁玉微微禀了禀手,开口道:“臣这就带着此人回大理寺,再行定夺!” 皇后似乎有所怀疑,不由得说道:“慢着。本宫还是想亲自审讯她,此事不大不小,还是不劳梁大人费心了!” 言外之意,大理寺管的太宽了!这等若是后宫嫔妃陷害之事,她要亲自过问才会放心。 梁玉似乎停顿了下,余光飞速的看了眼北堂铭。 白霁瑶心道:这个皇后果真不是什么一般人。 皇后慢慢的起身,走到白霁瑶的身前,她的眼神带着一抹犀利,似乎要将她看透一般。 可她看谁都很准,谁的目光在她的眼神之下都会退缩,唯独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女子。 “本宫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是谁派来,伪作宫廷御医,借机陷害本宫?” 皇后不知为何,看着白霁瑶的脸略微有些眼熟,倒像是觉得在寿宴上见过似的。 可白霁瑶贯彻赖到底,就是不说,看她能奈她如何。 皇后忽然扬手,一发狠,就要往她的脸上狠狠的打去! 就在这时,白霁瑶忽然抓住了皇后的手,道:“皇后娘娘,我说过了,我不是来害你的!” 皇后的脸色发白,没想到她的气力极大,根本无法下手。 梁玉忽而命令道:“保护皇后!快将此女拿下,押回大理寺再行定夺!” “……是!”后面的大理寺的人喏声。 皇后抽回手,冷声说道:“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准带走此女!本宫不放心别人审讯,本宫要亲自问,不管用什么法子,也要从此女口中问出来!” 梁玉有些犯难,他没有法子再救瑶妹了,眼下只有将希望寄托于凌王爷。 这厢,气氛很是僵硬,两边似乎都不愿意妥协。 北堂铭薄唇启道:“此人,务必要让大理寺梁大人带走。” 北堂铭将唇抿成一条线,声音不咸不淡。 皇后心道,莫不是此人互相认得。 “……为何?” 皇后慢悠悠的声音响起,似乎不急不缓的在此耗着。 北堂铭却淡淡负手,道:“因为梁大人定能查出此人是谁。” 白霁瑶死活不肯开口,就这样坚持赖到底。 皇后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又见梁玉如此大动干戈在此,想是事情有些蹊跷。 北堂铭淡声道:“此女在宫中鬼鬼祟祟,不仅只流连在皇后的寝殿内,甚至也在皇上的寝殿外张望,将此案交给大理寺处理,再合适不过。还望皇后,不要耽误大理寺办案。” 他的声音虽是平淡无澜,但带有些凛凛的锋芒,就像身处冰窖一样。 皇后说不怕他是假的,她也只不过是个后宫的女子。 半晌,皇后才不安的启声道:“既然如此,此事事关重大,为了本宫以及皇上的安危。此女还是由梁大人带走审讯!梁大人可要好好查查。” 梁玉闻言,应道:“臣一定查个水落石出!来人——拿下!” 白霁瑶这一次成功的被大理寺的人带走。 她走之前,看了眼静静纤身立在原地的北堂铭,略有些感激的看他一眼。 人都走后,北堂铭亦缓缓告退。 白霁瑶出了大殿,梁玉连忙吩咐人松手。 “瑶妹,事出危急,没伤着你?” 梁玉看似有些担心她,伸手握了下她纤细的胳膊。 宫墙的风有些寒冷,白霁瑶抚了下双臂,启声道:“没事,梁兄!” 不远处,正见北堂铭提步淡淡的走来。 梁玉想到他们的关系,便轻拍了拍白霁瑶的胳膊,示意自己带着人先行一步了。 他将她交给他,放心。 白霁瑶回过头去,对北堂铭道:“多谢王爷出手相助!” 北堂铭修长匀称的手指微微解开披风,将自己的披风,披在了她的双肩上。 白霁瑶的身上顿时暖和了不少,她挑眉道:“王爷不冷吗?” 他似乎总能如此体贴的为她着想,即便他看不见自己抚胳膊的姿势,也能知晓她冷。 北堂铭却执起她的手,白霁瑶吓了一跳,道:“这是在皇宫,会被人看见的!” “无妨!本王牵自己未婚妻的手,合规合矩。” 他的神情淡漠,唇微勾。 白霁瑶满是不情愿的让他牵着,不过他的手,很暖。 两人并肩走在宫廷的甬道上,北堂铭薄唇启道:“查出什么来了么?本王倒是不知,你的胆子越发的大,都查到皇后的寝殿去了。” 白霁瑶趁机想缩回手,用力也抽不开。 ……这个男人的气力太大了,她丝毫挣扎不得! 白霁瑶放弃了,只得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她满是不悦道:“我想查就查,可不怕皇后!” 北堂铭只是冷哼一声,道:“是么?若非本王与梁大人此次保你,你根本不会活着出皇后的寝殿。” 她咬了咬牙,他就对自己那么没有信心? 白霁瑶心道,就算是你们不来保我,我自然也可以钻进空间去,趁机离开大殿,只不过,事情就会变得有些复杂,但是能出来就好! 罢,不跟他说这些,还是回去拿珠粉实验一下最重要! 白霁瑶扫了他一眼,故意隐瞒道:“查是没查出什么东西,不过我到底会查出来的!” 等她回去大牢,一切事情都明白了。 最迟明日,她一定会亲自揭露投海明珠的人,并从大牢里出来! 北堂铭淡淡带着她走进刑部的大牢,立马有接应的狱卒过来。 大牢里依旧十分阴暗,但对于看不见的他来说,光明与阴暗皆是一体,没有什么分毫。 “明日一早,在大理寺等本王。” 北堂铭留下这句话,便回头走了。 白霁瑶对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牢房内。 她坐在软榻上,看了眼指甲盖里刮来的一些珠粉。 “为何总有种魔力?每次见到他,我都要怼他。怼完他我这心里又开始有些不舒服了!” 白霁瑶认定,她跟北堂铭绝对是吵闹冤家。 但不想那么多,白霁瑶打开法医空间,她将指甲盖里的珠粉,慢慢的倒入实验瓶中,进行提炼,只要能证明这里头含有荧光的珠粉,且有海里物质的元素,便能证明这是珠粉! 介时,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略微半个时辰左右,白霁瑶得到了结果,她心头震撼了一瞬。 果不其然,这就是海明珠里的成分! 这厢,白霁瑶不动声色的退出空间,思索着该怎么样才能揭露皇后。 “你……” 牢房旁的李美人,忽而几步靠近了过来,她苍白的双手抓住铁门,迟疑的想要对她说什么。 白霁瑶见她似是有话要说,便扫了两眼周边,三步做两步的走到她面前。 “你有什么要对我说?” 她看着李美人低低咬着苍白的唇,似乎余光时不时的看向那边正在饮酒的狱卒。 白霁瑶循着她的目光扫去,而后压低声音,道:“不妨事,我们低声说!” 说罢,她缓缓坐下在地,盘腿。 李美人也慢慢的蹲下,一边看着狱卒,一边犹豫的说道:“姑娘,如你所见,我是在装傻。也只有这样,我才能保命。” 白霁瑶的瞳孔微微流转,她就知晓是这样。 李美人越想越不安,她道:“我不想一辈子都被囚禁在这里,也不想死。姑娘的能力我已经见识过了,恳请姑娘救救我,替我洗清冤屈,还我清白!” 李美人的眼眶里,泪珠掉落了下来。 她满是红肿的双手交叠在一起,缓缓匍匐在地,跪下给她行礼。 白霁瑶见此,不由得扶住她的手,慢慢让她起身。 “你无需这样,我一定会帮你的!不瞒你说,我查到了关于皇后的可疑之处。只要你告诉我,皇后之前陷害嫔妃至此,并让你出去当替罪羊的详细经过,我会想法子保你出来的!” 李美人闻言,心底泛泛,不由再度感伤的落泪。 她低低的说道:“杏儿本是皇上最恩宠的皇贵妃,也我最好的姐妹。若是杏儿能够取代皇后坐上后宫之位,于我自然是极大的幸事。我又怎会害她呢?但杏儿威胁到了皇后,皇后便借我之手,一箭双雕,彻底铲除了我跟杏儿。” 当时,李美人与杏美人,两位情比金坚的姐妹,最得皇上的恩宠,却没想到,便遭皇后暗算至此! 原来,有人冒充杏儿的名义,让李美人夜半去找她,说是有要紧之事,却没想到,当李美人到了现场时,杏儿已经被人以快刀割喉! 李美人当即尖叫了一声,埋伏在四周的皇后的人便瞬间出来,将李美人拿下。 当皇上赶来时,痛不欲生,李美人无论如何解释,都没人相信她,甚至在她房中找到了大量的砒霜,皇后当场中毒倒下! 乃是皇后一手安排自己服了少量的毒,并做好一切的事宜,彻底陷害李美人,并不让大理寺经手查案,直接移送刑部定案。 李美人就被关押在了这大牢里,又怕皇后找人来杀她斩草除根,便装疯卖傻来保命。 白霁瑶隐隐恼意,她启声道:“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第63章 查案查到皇宫禁地 第63章 查案查到皇宫禁地 李美人无处倾诉,才编造了这串暗语,只是希望总有一日有人能听懂她的话。 但是,她终于等到了! 李美人满目的凄楚,她缓缓的再拜了拜白霁瑶,道:“姑娘,眼下只有你能救我!为我证明清白,也只有你能够为我死去的杏儿姐妹洗冤!” 但她也深知,皇后不是谁都能斗的过的。 可李美人知晓,面前的姑娘与九殿下北堂铭交情不浅,若是有九殿下撑腰,何惧皇后! 白霁瑶盘腿坐着,细细的思忖着,倘若只一桩海明珠的案子确实不能彻底使皇后定罪,那么皇后害死杏贵妃与李美人,这样的铁证,皇后难逃被打入冷宫的结果。 “姑娘,请万莫要当心。小心驶得万年船,若是姑娘救我出去,他日我有机会再高升,定不会忘记姑娘待我的好!” 李美人的声音诚挚泣泪,她捂着自己的半边脸颊,苦笑了一声。 可是她的这张脸现在变得如此丑陋,是皇后命人将她的脸划花,让她在此生不如死。 白霁瑶将她缓缓搀起,示意她不必再如此拜她。 “我需要搜集证据,你可有掌握皇后陷害杏贵妃至此的证据?” 眼下,梁兄也不肯告知她案件的详细经过,想是因为被皇后警告过。 李美人忽而说道:“皇后的身边有一位神秘人,那男子的武艺高强,神出鬼没,如鬼影一般悄无声息。就是不知此人在哪,若是能觅得此人,严加拷打,定然能得到证据!” 如鬼影一般?白霁瑶瞬间想起,李公公说的,他只见到一抹黑影迅捷的而过,紧接着李公公就被打晕,而手中的海明珠也消失不见! 如此说来,皇后身边当真有高人! 白霁瑶紧紧的蹙起秀眉,她缓缓从冰凉的地上起身,道:“怕是不好找!” 既然是神出鬼没的高人,连宫里的禁卫军都未曾发现过,那么肯定无法找到。 李美人却迟疑说道:“我记得我初入宫的那日,因为不熟悉宫里,故而迷路了。无意间走到了一处偏偏阴暗之地,那里有扇破旧的门,阴森森的,好似还有声音。我害怕不已,当时就跑走了,却见一抹黑影闪过……” 白霁瑶捕捉到了关键,立时问道:“你可还记得那扇门在哪里?” 李美人摇了摇头,她那会子也是迷了路,误打误撞才发现的,是个很偏僻很破旧的门。 白霁瑶心下寻思,或许去问问北堂铭,他应该能知晓些什么。 她记得宴会上的时候,皇上曾经说过,大臣们可随意走动,但不可去禁地。 偌大的皇宫,禁地一定是有的,只是不知是否是她猜想的那般? 两者之前,莫非有着什么关联? 李美人只是回忆着说道:“那扇门,很奇怪。宫中的每一扇门,皆是朱砂色的,再不济便是原本的原木之色,但唯独那扇门,是青石板色的,长满了青苔与蘑菇,全是霉斑!” 青色的门?白霁瑶的睫毛轻颤着,她投入的思索着。 若真如此,岂不是很好找么? 待明日的日头升起,她再行探查,定能有所收获! 李美人捂着自己的脸颊,伤心的哭泣着,道:“我每日都以泪洗面,因为这脸……” 对于李美人来说,就算被关押在这里,也远不及她脸上受的伤要残忍! 白霁瑶的眉头缓缓舒展,她笑了笑,道:“这你不用担心!我能治好你的,只要你信我!” 李美人如小鹿般的眸子眨着,喜悦的看向她,双手爬近她些。 “真的吗?你是医者吗?” “嗯!” 白霁瑶注意到李美人的脸颊,其实是因为当时没有及时得到治愈,而引发的伤口恶化。 但只需要配合消炎清毒,再慢慢的以积雪草修复,加上后续的药物治疗,三个月之内,就能逐渐的恢复,最迟半年,脸上的印子就会淡化了。 李美人喜极而泣,她感动的握住她的手,心头温暖不已。 她在心底暗暗发誓,若是她能够洗清冤屈,将皇后拉下马,等她有朝一日高升,定不会亏待了这位救命之恩的姑娘! 翌日,缕缕柔和的日光照在白霁瑶闭着的双眼。 感受到光线的照耀,她迷迷糊糊的睁眼,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府里的房内。 整整待在牢房里两日三夜了,却也还没有习惯过来。 不知她此时在这里,白府的情况怎么样了,祖母会不会很着急,小云氏的身子又如何。 狱卒端着温热的早膳过来,笑说道:“白二小姐,这是王爷嘱咐人送来的,二小姐趁热吃了,过会儿小的带二小姐去大理寺见王爷。” 白霁瑶缓缓的坐起身,狱卒将膳食与洗漱的东西,放在牢里的四角木桌上。 她以盐水漱口,洗干净了脸,匆匆的用完早膳。 “带我过去!” 白霁瑶拿起一个青果,脆甜的咬在口中,清新爽口。 这早膳里,有八宝之物,很是大补,其余的还有些糕点,不得不说,北堂铭让下人准备的早膳,还是很合她的胃口的! 狱卒笑着领着她悄然的出了大牢,又从熟悉的后门出去,一路从草丛中蹲身着走。 白霁瑶边走边拂开刺果子,吐槽道:“感觉像是要去抓奸似的!” 狱卒三道黑线滑下,道:“二小姐可千万别这么说。” 一路平安无事的走到大理寺的后门,狱卒这厢便回去了。 白霁瑶踏进门内,便见一身华贵衣袍的北堂铭,纤身长立,负手在静静等着她。 听见她的脚步声,北堂铭淡淡启声道:“你还不过来。” 她郁闷的捋了下额角边被吹乱的青丝,提步走到他的身前。 明明她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脚步声,他是怎么听得那么清楚的? 白霁瑶开口道:“王爷可知晓,杏贵妃是被皇后害死的,皇后陷害李美人杀了杏贵妃,毁了她的脸,让李美人一直待在大牢里,无法出去?” “本王知晓。” 但北堂铭从不过问后宫女子争斗之事,他没有这份闲情逸致。 白霁瑶现在不仅要解决海明珠的案子,还要新账旧账一起算,彻底拉皇后下马,让无辜的李美人被放出来,重获自由,为死去的杏贵妃昭雪。 “那道青门里关着的黑影,是否就是皇后的暗卫?” 那里是禁地的范围,谁也不会过去。 倘若黑影躲藏在那里,没有人会知晓,那是皇宫最安全的地方。 北堂铭微微侧首,墨长的青丝如泄,他的眼眸漆黑。 “找到他又如何?你打算怎么证明,人是皇后杀的,海明珠,是皇后窃的。” 没有十足的证据,也不能将黑影与皇后牵连起来。 白霁瑶沉思了半会儿,海明珠一定藏在皇后的寝殿里,只需要将寝殿的所有烛火扑灭,在漆黑的殿内,肯定能发发现海明珠。 皇后只是以海明珠剔下了少许的珍珠粉来敷脸,致使过敏,剩余一定还有不少。 “既然黑影能为皇后所用,我想他一定是有什么把柄在皇后的手里。若是能有对付皇后的机会,那名神秘男子一定会想获得自由的机会,只要我以放他离开皇宫为条件。” 白霁瑶想找到此人,而后试探问之,但凡被利用者,不是为了报恩便是有把柄在他人之手,若是报恩便就麻烦了,若是有把柄,这样的人最是好二次利用! 一阵宫墙里的风吹来,白霁瑶身上披着的披风还是昨日他给她的。 北堂铭抿着薄唇,启声道:“婢女,刑部的主司,旁观的证人,这些都可以利用。” 白霁瑶的秀眸清凉,微微闪烁着。 她离他更近了一步,抬首仰望着他俊美从容的脸。 “你可以帮我?” 她只要解决这桩案子,就能出宫回到白府。她实在放心不下祖母与四姨娘和幼心。 担心贺氏与梁氏会趁着她倒台,在白府上恣意妄为。 北堂铭却是走近了她,俯身以灼灼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面上,他的声音低哑,“我帮你有何好处?你怎么报答我。嗯?” 白霁瑶的嘴角抽了抽,半开玩笑的双手环胸,“以身相许?” 他的眉梢微微上挑,唇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 “尚可!” 北堂铭缓缓提步,回身出门。 白霁瑶几步追上他,与他并肩走出了大理寺的后门。 这个傲娇腹黑的男人,他不就是希望她以身相许么? 偏偏她这会儿说了,他反倒是觉得尚可?嗯?只是尚可么! “现在要去哪儿?” “禁地不可去,换个法子去。” 还不等她问怎么去,腰上便多了一双有力的手,北堂铭唇角微微勾了勾,拦腰带着她提步轻踏在各个瓦砾上。 白霁瑶紧紧抱着他的腰际,将脸埋进他宽大温暖的胸膛。 “……你飞慢点儿啊!” 她的心脏心惊肉跳,耳旁是呼啸而过的凛冽的风。 北堂铭一定超速了! 白霁瑶看着底下隔空的距离,险些恐高症犯了晕死过去,整个人都像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 北堂铭却冷声道:“就这点儿出息?” 第64章 皇宫禁地的神秘男子 第64章 皇宫禁地的神秘男子 白霁瑶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还不让人有点儿软肋了? 北堂铭揽着她纤细的腰身,缓缓的停落在一处。 白霁瑶立刻就从他的身上下来,快速的推开了他。 北堂铭却是不咸不淡的道:“无情的女人,本王这才送你过来,你就将本王推开?” 她就是无情又如何,谁让他方才那么说的,她非常记仇! 白霁瑶定睛看了眼原地,这里没有什么青色的门,而且还不知这儿是宫廷的哪一角。 她一脸复杂的看过去,道:“王爷,你飞错了?” 北堂铭俊美的脸不自然了一瞬,道:“咳,本王只凭感觉飞。” 白霁瑶差点忘了他看不见的事实,于是剜了他一眼,还有人看感觉飞的?! 他走近她几步,温热的大手又再度搂住她的腰,低哑道:“上来。” 她便不情不愿的一跳,跳到他的身上去,八爪鱼似的紧紧的缠住了他。 白霁瑶道:“这回你不会飞错了?” 北堂铭磁性的声音就在她的耳畔,他哑声道:“你抱得本王太紧,本王没办法飞。” 她略有些窘迫的微微松开一些他,而后不自在的看看别处的风景,佯势什么也没发生。 北堂铭又轻功的踏上了宫廷的瓦砾,白霁瑶却是嘴角弯了弯。 隔着一层墨纱,北堂铭的眼睛只能勉强看清楚大致的白线轮廓。 皇宫禁地,乃是皇叔带着人前去封禁,他命雾眠打听过,自然清楚那里的构造如何。 半晌,北堂铭又到了一处偏僻阴寒之地,缓缓落在地上,一双华贵的金靴稳稳停住。 “到了。” 他薄薄的唇启。 白霁瑶的双手本搂着他的脖颈,整个人都在他的身上,而后便要下去。 北堂铭却在这时,以大手握住了她的腰身,低哑道:“你是在占本王便宜么,嗯?” ……她才没有!白霁瑶火速的从他身上下来,捋了捋自己被吹乱的青丝。 她站在原地,看着周边的环境。 这里就是皇宫禁地。 四周的阴寒不住的发散而来,此处背阳,故而日头不在,显得格外阴森,死气沉沉。 白霁瑶并不知晓皇宫禁地为何会是禁地,这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果然有一扇青门。” 如同玉石般的颜色,门上还印有龙腾的纹路。 就在他们的面前,那扇门很是破旧,满是霉斑,因为潮湿的缘故,甚至都长了点野生的蘑菇,想是此处有多年没有人来过清理了。 白霁瑶想提步走上前去看看,却被北堂铭握住了她纤细的腕子。 “王爷拦我干什么?” 她想去看看,里面关着什么东西。 北堂铭淡淡道:“本王不想你自寻死路。好好待在本王身边。” 他缓缓将她拖回在身旁。 白霁瑶对此地越发的好奇了,她问道:“你可知当年发生了何事?这里有着什么?” 突然,一阵阴冷的风霎时间吹拂着,那扇青门竟似有若无的摇晃着。 此刻,头顶的黑鸦在凌冽的叫唤着,无不衬着此景此景的可怕。 北堂铭只身将人儿挡在身后,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小手,不让她轻举妄动。 只见那扇青门里,不断的传来碰撞的声音,呼呼作响。 “出来!” 北堂铭的双眸紧眯,墨黑色的瞳孔流转。 随着他的一声,青门不知何时被推开,门前也渐渐的出现一抹人影。 白霁瑶睁大了眼睛,正见一戴着怪异面具的男子,一身黑色的衣裳,立在青门前。 她不由得问道:“你可是皇后身边的人?” 那名男子只是站着,一动也不动,且不言语。 北堂铭几步执着人儿,从容淡然的几步上前,冷启道:“是你。你为何在此处。” 男子的嗓子显然被破坏过,他沙哑启声道:“守着宸妃。” ……宸妃?白霁瑶惊诧不已,她记得宸妃是北堂铭的生母! 此人口中要守着宸妃,到底是何意?宸妃不是已经死去十年多了么。 北堂铭冷唇启道:“本王让你做一件事,你答应或是不答应。” 男子渐渐走了过来,站在他的身前。 忽而,男子缓缓的跪下,直挺挺的跪着。 “燎歌已在此等待王爷多年,愿意为王爷瞻前马后,誓死效忠。” 不曾想,此人竟愿意效忠于北堂铭。 事情发生的太过猝然,白霁瑶几乎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北堂铭紧盯着他,一对剑眉紧紧的蹙起,道:“为何为皇后做事?” 燎歌回道:“回王爷。皇后曾经救过属下一条命,属下替她杀人偿还过。现已经不在为其做事,王爷请放心。” 这其中的事情,又是旁人所不知晓的。 北堂铭自是没兴趣得知他的过往。 他薄唇微启,当场唤了声,道:“雾眠!” 手下雾眠不知从何处忽然窜了出来,并直直的朝着燎歌袭去。 “哗——”燎歌的身影迅捷如风,快速的反击。 两人的身手竟不相上下,如火如荼。 白霁瑶将手放在下巴上细细摩挲着,而后观战,道:“你是想试探试探燎歌的身手?” 北堂铭的双眸眯紧,寒声启道:“此人曾是我母妃身旁的护卫,但本王却从未见识过他的本领。” 白霁瑶略有些惊讶,这里头的人物关系有点儿复杂啊! 且不说后宫嫔妃为何会有护身在身边保护,就说燎歌的身手如此之好,为何都不能保护宸妃幸免于难,死于先皇后之手? “他倒是挺忠心的,能在此禁地守着一个人去楼空地方守了这么多年!也不敢轻易打草惊蛇,只是就这么等着你来!” 白霁瑶认为这燎歌倒是个可以信任的,不过得让他交代出为皇后杀人的证据。 数个回合之后,燎歌捂着胸口不由得败下阵来。 燎歌很是不甘心,就要上前去与雾眠再打。 北堂铭却冷声道:“雾眠,退下!” “是!”手下雾眠得到主上命令,便飞身离开原地,不知去了哪儿。 白霁瑶洋洋洒洒的说道:“还是你家雾眠厉害些。” 北堂铭淡淡道:“本王万里挑一,亲自调教之人,绝不会输于任何人!” 这一声带有十足底气的声音,缭绕于她的耳畔。 白霁瑶双手环胸,走到燎歌的身前,问询道:“我现在要查一个案子,关于皇后雇人杀害杏贵妃的案子,以及陷害李美人之事,我要你事无巨细的提供证据。” 燎歌却道:“杏贵妃不是我杀的,我只帮她杀过一个下人。” 原来他方才所说杀人偿还,却不是杀的杏贵妃? 如此就更好办了,若真是皇后亲自动手,那么信服力将更足。 白霁瑶轻挑了下秀眉,道:“你不是想效忠于王爷么?我可是未来的凌王妃,你们家王爷凡是都得听我的,所以你也得听我的!若是想要王爷收了你,你就得告诉我皇后不为认知的秘密!” 北堂铭的唇角勾勒出一丝弧度。 她不是不肯嫁他,不肯承认么? 燎歌震惊的看向北堂铭,而他则是一脸坦然,却也不否认的模样。 这使得燎歌相信了白霁瑶的话,道:“属下自会拿出证据来,不过需要时间。今夜,请小姐与王爷再来此地。介时,一定将证据悉数呈上!” 白霁瑶就此与他敲定,道:“……好!要说到做到!” 燎歌忽而察觉到有人的脚步声,即刻的回到青门里。 北堂铭顿时搂住人儿的腰肢,带着她避于瓦砾上,轻轻伏地身子。 “谁人敢擅闯禁地——!” 底下的一帮守卫大喊,可是半晌都没有人。 “许是猫!” 另外一个守卫如此道。 又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守卫们便就离开了。 白霁瑶的上头,正有北堂铭低低的温热的气息。 她浑身都有些发烫,她微微抬了下脊背,道:“王爷,你离我太近了!” 北堂铭却没有要挪开的意思,而是将她禁锢在瓦砾上。 “守卫很有可能去而复返,再坚持一会,本王就带你离开。” 他低哑的声音就在她的耳旁,白霁瑶浑身都酥麻,只觉得一阵电流经过。 白霁瑶微微用手推了下他坚实的胸膛。 北堂铭却冷眉微蹙,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低声警告道:“若是不想生事,别乱动。” 她也不想乱动啊,但是这个不要脸的男人贴她太近了! 一直等了一刻的时候,底下才没有守卫经过。 北堂铭忽而搂住她,提步在各个瓦砾上,带着她峰回路转。 白霁瑶恐高症发作,又紧紧的闭着眼睛,死死的扒拉着他不放。 他勾唇寒笑,道:“你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么,嗯?” 平日里,她在他面前表现的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脾气暴躁又果断狠辣的女人。 而此刻,却像是个小羊羔一样,紧紧的缩在他坚实的怀里。 白霁瑶瞪着他的眼睛,两人只在咫尺距离,道:“王爷难道就没有害怕的东西?” 北堂铭忽而直直的下落,她又紧紧的将脸贴在他的肩上。 ……这该死的男人! 落在地面上,北堂铭冷声道:“本王从没有害怕失去的东西。” 第65章 她被公主殿下仰慕 第65章 她被公主殿下仰慕? 白霁瑶心底道:只是你没等到罢了,坐等王爷打脸。 这时,不远处,有位身着明黄衣裙,看起来像莺莺燕燕的活泼女子走了过来。 北堂铭淡声提醒道:“这是公主。” 白霁瑶稍稍讶异,继而准备迎接。 北堂嫣儿在看见她的一刹那,顿时喜极了提起裙摆,来到她身前。 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喜悦道:“你是不是就是那个,验尸破案的白霁瑶?” 白霁瑶寻思着,她的名声连公主都知道了吗? 她不由得愣愣的点点头。 北堂嫣儿欣喜不已的挽住她的胳膊,说道:“白姐姐,我特别喜欢你!今日居然能在皇宫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公主病榻半个月,在这半个月里没出过大殿,遂对这些宫里的事情一概不知。 白霁瑶心想,可见公主还不知晓海明珠失窃,皇上暂且让她顶包之事。 她笑了笑,说道:“见过公主殿下。” 北堂嫣儿愉悦的握住她的手,道:“白姐姐,我很仰慕你。你能不能多跟我说说,你验尸破案的乐趣?” 白霁瑶迟疑的看了眼北堂铭,没想到公主生性单纯活泼,如此自来熟。 北堂铭淡声启唇道:“嫣儿,不得无礼。” 北塘嫣儿便撇了撇嘴,哥哥真是的,她好不容易才出殿透透气,看见她仰慕的白姐姐,又要来干涉自己! “白姐姐,我们不要听我哥哥的话。我带你去御花园走走!” 她满脸洋溢着活泼喜悦,像是被憋坏了的小淘气,好容易出门了。 白霁瑶开口笑道:“王爷,那我就去陪公主殿下走走?” 北堂铭将唇抿着,似乎有些不乐意。 他的人,岂是能说借走就能借走的? “近日宫中有些不安生,本王陪你们一起。” 北堂铭的声音淡淡,然已经提步走到她们之前,似乎并不让两人拒绝。 北堂嫣儿只是偷偷笑了声,哥哥就是这样傲娇,表面上漠不关心,实则在意的很嘛! 走在去御花园的路上,白霁瑶略微有些尴尬,她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公主,公主也没有见过她,但不知为什么,忽然就像是很亲密的友人一样。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来自自然熟的力量? 北塘嫣儿拉住她,说道:“白姐姐,你验尸的时候都不害怕那些人的骨头和尸体吗?” 她光是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心里直发毛。 她自小就很害怕这些,每日夜里睡觉,都不能熄灯火,而且要用被褥将自己整个严严实实都罩了起来。 白霁瑶却微微挑眉,道:“死人并不可怕,因为他已经死了。就证明他没有办法伤害你。活人才是最可怕的,特别是躲在阴暗之处,伺机偷袭算计的活人。” 北堂嫣儿愣了愣,这好生有道理啊! 她又飞速的瞟了眼哥哥,小声问道:“白姐姐,那这世上有鬼吗?” 说着,声音还有些颤抖,她最怕鬼之类的东西了。 白霁瑶只是安慰了下她。 “人死后,就成了一堆骨灰,随风散了。公主不必感到害怕。” 她肯定不能对公主说些吓唬她的话,而是要多多宽慰宽慰,让她放下心底的惧怕。 北塘嫣儿似乎有了力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北堂铭只是听着她们两人的谈话,并不插足。 白霁瑶也不想无视了,于是回首道:“王爷,在想什么?” “在想本王似乎不存在于此。” 他的唇角微微勾了勾,冷峻的俊脸挂着一些舒缓的神色。 北塘嫣儿连忙提裙来到他身前,道:“没有没有的,哥哥!” 她伸手,想要挽住他的手臂。 可北堂铭却是眉头紧蹙了蹙,微微不动声色的与她保持一定距离。 北塘嫣儿愣愣的看着他松开的手,于是咬着唇低低着头。 白霁瑶见此,诧异的心想:北堂铭什么毛病?不让任何人碰他,连他亲妹妹都不行? 可是不对啊,她就照样碰他啊! 白霁瑶见北塘嫣儿的情绪有些低落,于是安抚她道:“王爷的洁癖人人尽知,只是我没想到,竟到了这样一种地步。” 她故意说给北堂铭听,好让他认识到自己这样是不对的! 北塘嫣儿知晓白姐姐是在为自己说话,却也稍稍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自己没关系的。 “白姐姐,我还是想听你验尸的事情,你随便说些好啦!” 白霁瑶不知道公主为何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于是只好拗不过她,一路说与她听。 北堂铭却也不恼她的话,只是自始至终冰冷着一张脸。 一直到陪着公主逛了许久,北塘嫣儿也累了,只俏皮的说道:“白姐姐,明日你再陪我逛逛。我明儿个带些好东西来赠给你!” 白霁瑶想,自己也没有什么能给公主的东西,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作为回礼,公主殿下有什么我能给你的吗?” 她向来是不单方面收人东西的,除非是实在不想送。 例如北堂铭那个腹黑的冷男人。 北塘嫣儿想了好久,才道:“要不,白姐姐送我一本验尸的手稿?” 她对这个特别感兴趣,很想看。 白霁瑶寻思了下,这可是她吃饭的活计,但送给公主也不是不能。 只是在这大牢里,她也不能写。 北堂铭在身后淡淡开口道:“嫣儿。你确定你看了夜里睡得着觉么?” 别到时候又求其他的几位皇哥哥,来陪她睡觉。 北堂嫣儿有点儿难为情的挠了挠脸,干笑着,她以前确实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而且还缠着九哥哥留在宫里陪她睡觉,不过还是被他拒绝了。 白霁瑶瞪了北堂铭一眼,不希望他对公主说这样的话。 “公主殿下,若是你喜欢的话,我抽空会写来给你的。” “谢谢白姐姐!” 北堂嫣儿万分喜悦,清秀单纯的小脸上写满了开心。 半晌,公主悄悄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一块令牌来,白霁瑶只是看了一眼,就知晓这是可以随意出入宫中的令牌,只要见了这令牌,宫里的下人们都得听她的。 “白姐姐,只要你有这个令牌。就能随时来找我啦。宫里的任何人也都不会为难你的。” 北堂嫣儿悄悄对她眨了下眼睛,还比了噤声的手势,示意身后的北堂铭。 白霁瑶心道:王爷的耳力极好,怕不是已经被他听见了也说不定。 “多谢公主殿下,我一定好生保管。” 她默默的收好,这个令牌对自己的作用很大,日后免不了在宫里头做些事情。 白霁瑶也是没有想到,自己验尸破案的本领能被公主仰慕,像她白府里的几位,就对她很是不满,认为她这样很晦气,给府里带来灾难。 北堂嫣儿有些冷,咳嗽了几声。 白霁瑶不免提醒道:“公主殿下,殿外风大。公主殿下一定是有风寒在身,不若早些回殿歇歇,明日我们再叙!” 公主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太可恶了,她又被自己这病弱的身子给拖累! 好不容易溜出来走走呢,又得回去那个闷闷的寝殿里。 北堂嫣儿十分不舍的说道:“白姐姐,明日一定要进宫来啊。” 公主往日里便没有什么玩伴,一直是闷在宫里无所事事,也想向九哥哥一样,在宫外能有个王府可以居住,这该有多好。 白霁瑶答应了她,只不过就看今夜燎歌能不能带来皇后最要紧的证据了,若是可以,明日定能将皇后拉下马来! 北堂嫣儿又一脸八卦的看了眼北堂铭,继而小声问道:“白姐姐,我走之前再问你一句呀,你跟我九哥哥是不是有婚约在身呀?” 白霁瑶一脸不可置信,小公主怎么什么都知道! 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她身上可还有什么秘密么?怕不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公主殿下是怎么……” “白姐姐,你耳上戴着的可是长相守呢?那可是宸妃娘娘生前的遗物。一直在九哥哥手里的,若是出现在你耳上,必然是九哥哥赠予你的。看来白姐姐与九哥哥好事将近啦!” 北堂嫣儿心里乐哉,她可真是个聪明的小机灵鬼。 白霁瑶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耳朵,怎么都认得这对长相守? 可见当时的宸妃,一定艳冠后宫,深受先皇恩宠,在宫里头影响也是很大的! 北堂铭冷不防的在两人身后启声,道:“嫣儿,你的风寒还未痊愈。本王送你回寝殿。” 北堂嫣儿回过身去,吐了吐舌,道:“不用啦!哥哥,我自己回去就好啦,你在这儿好好陪陪白姐姐!” 说罢,便与白霁瑶对了下眼神,俏皮的走了。 白霁瑶不由目送着公主的窈窕的身影,现如今在这风云诡变,暗中汹涌,处处为营的宫里,还能保持这样一份天真单纯的赤子之心,唯有公主殿下一人了! 北堂铭见她领口处的披风带子松了松,便以修长匀称的手指为她系了系紧。 “没注意到松了么,嗯?” 他又将她身上的披风拢了拢,让她更暖和的披着。 白霁瑶挑了挑秀眉道:“多谢王爷如此贴心的关切!” “虚情假意。” 北堂铭薄唇淡启,送她回牢房。 第66章 夜会燎歌拿证据 第66章 夜会燎歌拿证据 白霁瑶愤懑,虚情假意的是谁啊? 当她回到牢房时,北堂铭淡淡启声道:“你这几日不在府上,想必挂念白府。本王命人放你的丫鬟探监。” 白霁瑶极是挂念,不由得从牢房里站起身,道:“念夏在哪?” 北堂铭只是微微侧首,他身后的狱卒便讨好着笑,道:“王爷,小的这就把人带进来。” 狱卒便出去了,只一小会儿,丫鬟念夏便提着食盒匆匆的进了牢房。 在看见小姐的那一刹那,念夏哭着跪下,道:“小姐,念夏总算是见到你了!” 白霁瑶立刻将人扶起,帮她拍了拍双膝上的灰尘。 丫鬟念夏感动不已,将食盒放下,看了眼王爷。 北堂铭便启唇道:“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白霁瑶在他转过身去时,不自然的说道:“多谢王爷。” 之前的道谢,的确是虚情假意,但这时的道谢,是真心的。 北堂铭只是淡淡的顿了顿,而后便出了牢房。 白霁瑶快速拉着念夏到软榻上坐着,看了看周遭,低声与她说着。 “府里的情况现在如何?我不在府上,尤其不放心祖母与四姨娘,她们没事?” 丫鬟念夏握着小姐的双手,看着小姐有些清瘦的脸,心里都心疼不已。 “小姐,老夫人与四姨娘都病倒了,而且病来的很邪乎。现在国公爷请了几个郎中来看,都看不好。小姐,你不在府上,这可怎么办呀!” 念夏心里难受,她就是因为此事来求王爷让她进来看小姐,告诉小姐的。 白霁瑶心里惊异,果不其然,她就知道她只要不在府上,一定会出事。 “不可能这么巧,看来是陶罐里的毒发。” 之前她给祖母和小云氏把脉,只是稍微有些毒素,不至于殃及性命。 但是没想到,这毒如此的变幻莫测,几乎是出乎她的意外。 白霁瑶追问道:“祖母与四姨娘,现在如何?可醒的过来。” 丫鬟念夏想了会儿,说道:“这病很蹊跷,老夫人与四姨娘只是觉得浑身都瘫软,只能躺在榻上,不能起身,偶尔还伴随着声声的咳嗽。” 白霁瑶低头沉思着,她不在府上,贺氏一定会找准时机对付祖母,尤其是四姨娘。 四姨娘现在身怀六甲,若是在此时有难,腹中的孩子定然会保不住的。 丫鬟念夏苦涩的说道:“小姐,他们诬陷你偷窃海明珠,将你关在这里。小姐是不知道,现在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传遍了,尤其是二夫人,广散谣言出去,小姐现在的名声已经不好听了。她们现在别提有多得意了,大小姐也是背地里挖苦小姐!” 白霁瑶注意到念夏的嘴唇苍白,有意无意的扶着些腰。 她顿时握住念夏的双肩,并将她后背的衣裳拉起,猛地睁大眼睛,看见她后背的一条一条的血痕! “念夏,你被她们打了!”白霁瑶愤怒的看着这几条交错的血痕,双目满是怒气。 丫鬟念夏不敢说什么,只是道:“小姐,我没事的……” 白霁瑶的秀拳紧紧的攥着,一双瞳孔无比的凛凛。 “你一定是受不了她们在背后诋毁我,所以帮着我说话,惹来了她们的毒打!” 她咬着牙,等她从里出去了,回府后,她一定要收拾好好收拾白霁月她们! 丫鬟念夏连忙拉住自家小姐,道:“小姐,不要为了我跟她们作对!如今之际,小姐还是快些自证清白,从大牢里出来!” 她只想小姐快些从这牢狱里解脱,她不忍心看着小姐在这里吃苦! 白霁瑶冷声道:“念夏,你不用怕她们。等着,我出来后,必定要她们好看!” 暂且先让她们作威作福几日! 白霁瑶握住念夏的手,道:“你在府上,尽量小心谨慎些,万事等我回来再商量。还有,替我好生照顾着祖母与四姨娘,若有什么变故及时来宫里找我!” 丫鬟念夏点了点头,道:“小姐,我一定照着你吩咐的去做!” 白霁瑶忍不下心里的那口恶气,等今夜过后,明日她就要让皇后倒台! 等她回到白府里,她就狠狠的收拾那几个作妖的女人! “念夏,你快些回去。务必要小心仔细!”白霁瑶道。 丫鬟念夏明白的点头,并迅速的低头出了牢房,在狱卒的帮助下,掩护着离开。 白霁瑶看着念夏送来的食盒,心想这个傻丫头,凡是都想着自己。 她缓缓打开食盒,她准备的都是她爱吃的糕点。 白霁瑶此时正好肚子有些饿,便拿了块,正准备递到嘴边时,忽而她狐疑看了眼,又放下去了,她从腰际里摸出自己的防备银针,扎进糕点里。 “……有毒!”白霁瑶快速将糕点放了回去。 一定是念夏做的糕点,被白霁月她们看见,发现念夏去求北堂铭进宫来探监,便在其中暗暗的调换了糕点! 若非她平日行事谨慎,此刻这糕点一旦入喉,便是必死无疑! 白霁瑶的怒气蔓延到周遭,等她回去,便是白霁月她们的末日! 当夜,狱卒悄声的跑了过来。 白霁瑶正在休憩着,闭目养神。 狱卒将牢房的门打开,把夜行衣放在她的身前,小声道:“白二小姐,请换上衣裳。” 白霁瑶被惊动,一看这夜行衣,就知晓是北堂铭给她准备的。 “多谢!” 等白霁瑶快速的换好夜行衣后,狱卒便带领着她到某地汇合。 狱卒看了看周遭,点燃着烛火。 白霁瑶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忽而往后一栽,好在落在了一个坚实有力的怀抱里。 “还好是落在本王的怀里,若是别的男人,兴许不会还。” 北堂铭没有温度的声音从她耳畔传来。 白霁瑶的嘴角微翘,从他的怀中起来,道:“没想到,王爷也会开玩笑啊!” 他的这话,还挺风趣幽默的。 北堂铭淡淡道:“随我来。” 他温热的大手揽住她的腰肢,白霁瑶下意识的火速扑进他怀里,又是八爪鱼似的紧紧抱着他。 北堂铭带着她轻功踏过各个屋顶,夜里的风很大,白霁瑶有些冷。 他便将自己的披风打开,整个的将小小的人儿紧紧包在怀中,给她取暖。 白霁瑶的耳旁忽而没了呼啸的风,原来整个人都被他罩在宽大的披风里,反而暖和了不少! “还冷么?” 北堂铭的修长匀称的手抚在她的后背上。 白霁瑶就成了死死的搂着他的腰,从他底下说道:“不冷!” 北堂铭的唇角渐渐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不出半会儿,便带着她来到青门前。 他带着她下落,白霁瑶的恐高症比较严重,没有注意到已经落下了,仍然还抱着他。 北堂铭薄唇微启:“你还要抱着本王到什么时候?” 白霁瑶听见男人低哑的声音,便抬起头来,火速的放开了他。 这狗男人,下落难道就不能提醒她么!还要眼睁睁的等着她自动放手! 白霁瑶不自然的捋了捋青丝,清了清声,道:“劳烦下次到了的时候,提醒一声!” 北堂铭漆黑的眸子微微流转,这个女人,反倒是责怪起他的不是来了? 听见有声响,青门顿时波动着。 燎歌的一柄暗器快速的飞了出去,北堂铭冷眸一凝,快速的搂着白霁瑶,躲避了飞镖。 北堂铭寒声道:“燎歌,你瞎了眼么?” 他的声音冰寒彻骨,仿若在极寒之地,带着浓重的警告之意。 青门里顿时出来一道黑影,黑影顷刻跪在了他的身前,道:“王爷恕罪!” 白霁瑶恼怒,真是防不胜防,这个该死的燎歌竟然暗中偷袭。 此刻若非是他们,换做别人早已经死了。 她上前就给了燎歌一脚,道:“你特么跟雾眠一样眼瞎啊!杀人不看人!” 燎歌被她踹倒,悻悻然的又跪了回正。 北堂铭冷眼瞥了她一眼,内心:本王觉得你是在内涵本王。 白霁瑶瞪着燎歌,道:“怪不得宫中传言禁地闹鬼,这几年莫名其妙的死了几个宫人,原来是你杀的!” 燎歌抿着嘴,说道:“小姐恕罪,燎歌也只是不想他们接近禁地,发现我。” 白霁瑶不够解气,若不是看在他能提供信息的份上,早上前再踹他个几脚了! 她冷声道:“磨磨唧唧的,还不快说,皇后的证据在哪!” 燎歌便从怀里,拿出一封纸,而后还有一样东西。 夜里漆黑一片,白霁瑶看不清楚是什么,也不能点火折子引来宫里的禁军。 北堂铭冷声道:“为何帮皇后做事,却又背叛她?” 燎歌低低的说道:“王爷,燎歌是不得已才为皇后做事的,但也因某日牵连自己怕今后遭受皇后的威胁,故而每帮她做一次事情,便留下证据与后路。王爷请放心,属下效忠的是宸妃与王爷,绝不会背叛!” 白霁瑶却狐疑了一瞬。 她将东西缓缓的收好在身上。 “燎歌,你既然已经背叛了皇后,难保你会背叛我们。恕我直言,我跟王爷都不敢收你!” 燎歌却略有些着急,道:“皇后并非是我的主子,何来背叛?” 第67章 本王不会干涉你查案 第67章 本王不会干涉你查案 白霁瑶双手环胸,一脸想看看他的忠心如何的模样。 她可不敢养虎为患,一个已经背叛过的人,除非能够拿出足以让人信服的东西,才能够再相信他。 “那你就证明!” 并非是白霁瑶有意如此为难他,而是事关皇后倒台,这证据还不知道是真是假。 燎歌忽而从身上拿出一把六星刀,凛凛道:“这把六星刀,王爷应当认得。若是王爷不肯信属下,属下并以这六星刀自刎,去见宸妃娘娘!” 北堂铭似乎无动于衷,只是淡淡的纤身立于原地。 而燎歌做足了准备,吸了口气,突然将六星刀狠狠的刺在自己的心口上! “噗——” 一口鲜血顿时如注的喷薄出来。 白霁瑶连忙道:“燎歌!我可没让你真死啊!” 她只是想试探试探燎歌,竟没想到他对自己下了狠招。 她火速的蹲身,拔出他的匕首,只听得燎歌重重的一声闷哼,白霁瑶迅速的从空间中随手取出止血药来,并拿出纱布包扎。 白霁瑶紧紧的按着燎歌的伤口,满头冷汗,道:“千万别动!我可不保证能把你救回来!” 燎歌似乎愣住了,一片漆黑之中,他怔怔的看着她。 虽然燎歌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止血药与纱布。 “我是医者,你尽管信我便是!” 白霁瑶用力的抵着燎歌的伤口,道:“一刻钟,这一刻钟内不要大口的呼吸,试图让自己平缓下来!” 燎歌受她提醒,将气沉于丹田,逐渐的平息。 一刻后,白霁瑶对北堂铭道:“王爷,借个火!” 北堂铭的冷眉微蹙了蹙,这个女人竟然让他打杂? “快啊!” “在本王身上,自取!” 北堂铭薄唇紧抿,眉如寒霜,十分不悦。 白霁瑶心想,这个时候了你还吃醋了不成? 她索性以鞋踩在燎歌的伤口上,燎歌瞪圆了眼睛。 而后她再以双手在北堂铭的胸膛上摸找着,北堂铭漆黑幽暗的眸子灼灼,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声音低哑道:“……别乱动!” 他从怀中,拿出一根火折子来,递到她的手里。 白霁瑶稍稍扬了扬眉,心道:我若是不乱摸!你又岂会制止我亲自拿给我! 她吹燃了火折子,微亮的光照在燎歌的伤口处。 只见伤口的血已经凝固了! 白霁瑶确保这血不会再往下流时,便重新从袖口中拿出剩余的纱布来,在纱布上倒了点金疮药,再为其包扎! 燎歌的声音似乎有些沉闷,道:“……多谢小姐。” 白霁瑶紧紧的包扎了几圈,并打了个结。 “我知道你是忠心的了!别再自杀了!伤口注意不要碰水,也不要用力,不然你这小命还得送回阎王爷那儿!” 她的秀眉微微拧着,谁知道燎歌这厮如此有血性,经不得她半点儿激! 燎歌要起来,白霁瑶见她起身困难,便朝着他递过手去,“我帮你起来!” 燎歌正迟疑着要不要把手搭过去时,忽而,北堂铭拉过白霁瑶的手,将她拽回来。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警告道:“你是本王的女人,敢当着本王的面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 燎歌悻悻然的自行慢慢的起身,捂着胸口的伤势,满脸冷汗。 白霁瑶狠狠剜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想不到王爷这么爱吃醋?我几时成了你的女人了?” 她还清清白白着呢,说的好像跟他已经睡过了似的! 北堂铭却一脸从容淡然,寒声道:“不久之后,便是了!” 白霁瑶不想搭理他,这时,忽而一阵宫中巡逻禁军的声音传来——“那边好像有动静,过去看看!” 燎歌瞬时快速的回到青门里。 而北堂铭则是稍稍挑了下眉,开口道:“禁军来了,你打算怎么做?” 白霁瑶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心想先跑路要紧,面子什么的不存在的! 她瞬间要跳到他的身上去,可北堂铭却是唇角弯了弯,后退了一步,让她扑了个空! 白霁瑶满脸愠意,压低声音道:“王爷是不会跟我一个小小女子计较的?” “快——就在前面!” 眼看着禁军的声音就快要抵达。 火急火燎之下,白霁瑶轻巧的浑身都架在他的腰身上,低声急道:“快飞啊!” 北堂铭面如寒霜,未揽住她的腰肢,便腾身而起。 白霁瑶紧紧的搂紧他的脖子,北堂铭的脸色铁青阴沉,道:“本王快透不过气了,放开。” 她咬着牙道:“那你倒是搂着我的腰啊!” 他不搂着她,她要是再放开他的脖颈,她岂不是直接从空中掉下去摔死? 北堂铭冷笑一声,道:“主动投怀送抱,可还行?” 白霁瑶悻悻然道:“就……还行!” 他冷哼,大手搂住了她的身子,她被迫放开他的脖颈,由着他带向自己去到安全的地方。 半晌,落地后,白霁瑶才悟出一个道理:医者行遍天下是不够的,还得会武功和轻功! 北堂铭的手瞬间松开她的腰肢。 白霁瑶略有些不情愿的拱了拱手,“谢了啊!” 他负手缓缓侧身,语气不咸不淡,道:“证据,拿出来让本王看看。” 她连忙后退两步,捂住自己怀中的东西。 “这可不行!此事由我一人所为,我不会牵连到你的!” 白霁瑶知晓,若是把这东西给他看了,兴许他也会被她牵涉进来。 一人做事一人当,她绝不会拖别人下水的! 北堂铭淡淡抿着唇,道:“是么?本王怎么觉得,你似是在说反话?” 白霁瑶的眼珠子转了一遭。 她抬头看了眼,乌云密布,她迅速道:“现在已经夜深了!保不准那些禁卫军会查到这里来,我先回大牢,明日再商议!” 白霁瑶轻手轻脚的便提步要走。 “站住。”北堂铭缓缓走到她的身后,却一把将她猝不及防的横抱了起来。 她碍于禁卫军在巡逻,不敢大声喧哗,死死的瞪着他。 “王爷,你想做什么?这里可是在宫里,不是在你的王府,可以随心所欲!” 白霁瑶的脸色惊变,试图挣扎着从他身上离开。 北堂铭提步,抱着她,带着她走向自己在宫中的寝殿。 “你莫要忘了,本王自及冠以后,才有资格在宫外建府立王,此前,本王是在宫里的。” 他华贵的金靴步履缓慢,从不起眼的树旁走过。 白霁瑶凝着他,道:“王爷就不担心,第二日有人来牢房里探监,发现我不在?” 北堂铭却是勾唇冷笑一声,“谁会来探监?皇上么,还是皇叔。” 她抿了抿嘴,不言。 是啊,谁会来探监她?自她出事后,就能看清楚身边人的真心。 府上祖母与四姨娘病重,除此之外,只有念夏对她忠心耿耿,不惜被鞭子抽打也要来看望她,除了梁兄帮她,除了北堂铭来看她以外。 亏欠她甚多请她帮忙的皇帝,都没来看她一眼! “明日一早,本王再将你送去大理寺。之后你想做什么,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如何披露幕后嫌疑者,本王都不会干涉。” 北堂铭抱着她上了台阶,一路稳稳,不知弯弯绕绕了多久,进入了他的寝殿。 白霁瑶有些担心,怕他寝殿里的下人会看见。 但是周遭却一片漆黑,大殿内静谧的可怕,仿佛掉根银针都能听见。 他……寝殿里无人? 白霁瑶疑惑道:“为什么不安排人伺候?” 北堂铭凭着对这里的熟悉,走到了他的榻旁,将她缓缓放上。 “本王习惯了独来独往,从不需要任何人的服侍。” 他自嘲的一笑,况且,一个瞎了眼的王爷,谁都避之不及。 北堂铭淡淡掌灯,大殿内灯火通明,灼灼的光映照在他俊美无俦的俊脸上。 白霁瑶微滞了下,才缓缓将复杂的眼神从他的脸上移开。 “自我为王爷的眼睛做手术,已经过去整整七日了,我为王爷换药!” 药效应该已经过去了,只要这期间再换上两三回的药,就能渐渐使他复明了。 白霁瑶走到他的身前,抬手解开他的墨纱。 墨纱轻逸的滑落在地,她蹲身去捡起,胳膊却被他扶住。 北堂铭步步接近她,她步步后退,直退到坐在榻上。 她皱眉道:“我帮你换药,你干什么?” 北堂铭的大手将她撑在了榻上,白霁瑶被迫整个人都躺了下来。 “本王想干什么?你心里不是很清楚么,嗯?” 他俯首,墨长的青丝垂落在她的两肩。 白霁瑶看着咫尺的妖异到俊美的脸,不禁道:“不要以为持帅就可以为所欲为。” 北堂铭温热的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低哑道:“你承认本王生得好看么?那你喜欢么。” 眼看着他薄薄的唇就要往下,白霁瑶猛地偏过头去。 他却攫住她的下颔,让她正对着自己。 “欲擒故纵?”北堂铭的双眸迷离,嗓音暗哑。 白霁瑶只是瞪着他,道:“王爷还是安安分分的,容我帮你上药!” 她趁着他不注意,顿时以银针,快速的扎在他的腰身上。 北堂铭一阵闷哼,被她反压在榻上,白霁瑶在他上头一脸得意的笑。 第68章 等小姐回白府做主! 第68章 等小姐回白府做主! “小狐狸。” 北堂铭却也没有下一步,只是淡淡的任由她欺压在自己身上。 白霁瑶微微俯身,从袖口中拿出消炎的药瓶来,并倒在干净的纱布上,缓缓将他原先的旧纱布拿开,顺便观察了下眼睛伤势,恢复的还可以。 她又将新纱布为他缓缓的缠上。 “王爷的眼睛倒是恢复的不错嘛,很快就能看见了。” 白霁瑶嘴角勾勒着,慢慢的从他身上下来,轻快的拂了拂手。 北堂铭却是缓缓的坐起,一双墨眸微微闪烁着,冷淡如霜的眉头稍稍上扬。 “你压完本王就想走?” 他大手握住了她白皙纤细的腕子,并将她扯向自己。 白霁瑶不受控的前倾,被迫双手抵在了他坚实宽阔的胸膛。 “我可是王爷的恩人,王爷就打算这么对我?” 她的眼珠子转的飞快,死死的想向后挪,可却纹丝不动。 北堂铭的大手抚在她温热的脊背后,淡声道:“若你这般算来,本王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么?” 让她自己算算,他共救了她多少条命。 白霁瑶轻咳了两声,猛地一把将他推开,而后兀自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北堂铭淡淡道:“已经很晚了,还不睡么?” 他兀自的起身,缓缓宽衣解带。 白霁瑶转过头去的一刹那,险些将嘴中的水喷了出去。 当着她的脸,他竟将他的衣袍脱了? 北堂铭一副没有外人的模样,掀开被褥,躺了上去,他的俊脸平淡。 “你还不上来?” 他暗哑的声音启,眼角微微流转。 白霁瑶踌躇着,跟他睡一个榻是不可能的,她宁可在桌上趴睡一夜。 “王爷先睡,我过会儿再睡!” 先采用拖延之计,才是硬道理。 “随你。”北堂铭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一对墨瞳泛起了点点涟漪。 不知过去多久,白霁瑶半撑着云鬓,眼角还瞟向榻上的人。 就这样提防着时,半晌,白霁瑶逐渐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自己的身体好似一轻,被一个温暖有力的手抱起,放在暖和的被褥中。 翌日,白霁瑶的手搭在了身旁人的脸上。 她猛地心梗了下,手顺势再摸了对方的俊脸,而后迅速的睁开眼。 北堂铭俊美无俦的脸,就在咫尺,身上的檀木香气,萦绕在她的鼻息间。 他的剑眉在睡着的时候,仍然微微拧着,深邃到雕刻般的五官俊逸。 白霁瑶惊慌失措的坐起,蹑手蹑脚的下榻,默默的穿好绣鞋,便逃也似的出了他的大殿。 “……好在没被他发现!” 她气喘吁吁的一路回到大理寺。 大理寺少卿梁玉正好在巡视,见她一副躲着谁人似的模样。 “瑶妹,你怎么来了?” 梁玉走上前去,险些将人儿骇了一跳。 白霁瑶兀自镇定自若,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将后门的大门缓缓掩上。 她凝重的几步上前,道:“梁兄,我已经持有皇后之前做的那些勾当的证据!” 但是她一人做不到,她没有质问皇后的身份,如若是北堂铭,也不可将他牵连进来。 但大理寺是奉旨查案,梁兄最有资格最有身份查到后宫去。 大理寺的权势很大,宫中上下,不管多高地位的人,只要想查便能查。 梁玉略带有些犹豫,道:“瑶妹,我们还是再斟酌斟酌!” 白霁瑶似有些不认得梁玉一般,仔细的看着他。 “梁兄,你从前不是这样的。怎么遇到皇后,你就不敢了?是不是皇后有威胁你?” 只有这样一个可能,皇后或许之前就已经威胁过梁兄的家人,导致不惧权贵的梁兄,不得已也变得如此瞻前顾后,畏手畏脚。 梁玉迟疑的点头,道:“我家中老母在县城,皇后的人命人盯着。倘若我有半分得罪,皇后的人便要杀了我老母!” 白霁瑶疑窦的走了几步,道:“可否请个机灵的人,调虎离山?将梁兄的母亲救到身边来,如此便没有了后顾之忧!” 梁玉低叹一声,道:“可这何其之难。” 正想着,大理寺的小厮匆匆的进来通禀。 梁玉敛了敛神情,道:“何事?” 小厮忙道:“大人,您的母亲来了!” 梁玉的瞳孔瞬间收缩,似失了魂魄一般的快速去迎。 白霁瑶以手指缓缓摩挲着下巴,沉思着,便几步跟上了前去。 梁玉与母亲团聚,母子俩紧拥在一起,热泪盈眶。 “娘,你不是在城里吗?” “儿啊,是凌王爷救娘出来的。你放心,娘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你要做的事情,娘都已经知晓了。你不用顾虑到娘,放心大胆的去做。” 梁母欣慰的以苍老的手,缓缓的抚着儿子的鬓角。 梁玉惊愕了一瞬,与白霁瑶对视一眼。 白霁瑶缓缓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她是不知道的。 可见是北堂铭让手下去做的此事! 梁玉握着母亲的手,说道:“娘,孩儿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危,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儿,娘信你。”梁母宽慰的点了点头。 梁玉吩咐小厮,带他母亲去厢房歇着,照料着。 “是,大人!”小厮立刻领命,搀着梁母去到后院的厢房。 梁玉犹豫的将手按在佩剑上,在原地走了几步。 其实,他手里掌握皇后这些年做的勾当不少,他几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如今到了倾覆的时刻,他可以将这些证据通通都拿出来! 梁玉看着白霁瑶道:“王爷不愧是王爷!已经将我们二人的计策看穿。甚至提前就将我所顾虑的老母,从皇后的眼线下救出。” 白霁瑶颔首,道:“没想到,他还挺细心的么。” 思虑周全,顾全大局,而且他也不怕被牵连进来。 “瑶妹先等我一等,我这就将一样东西交给你。” 梁玉道完,便火速的进了屋内,他在一处翻找着。 找了半晌,拿出一沓的手稿,走了出来,递交给她。 白霁瑶望着这一沓手稿,疑惑道:“梁兄,这是何意?” 梁玉平静的眸子望着前处,道:“这是之前皇后暗中陷害后宫妃嫔的证据,只是一直没有被揭发,但我留了底。不仅如此,皇后还害死了三个月前进宫的张答应。” 也是用同样的手段,一箭双雕,诬告了林嫔。 白霁瑶紧紧攥着一纸手稿,这个皇后,仗着自己的身份,便为虎作伥,在后宫恣意妄为,怕是一纸手稿记录不了她的种种劣迹。 “梁兄,我们暗暗谋划,看看能借什么机会彻底披露皇后!” 她对皇宫这里并不熟悉,但是梁兄熟悉。 梁玉沉吟了半晌,说道:“明日就是皇后的生辰,若是借明日的场合,正好!” 闻言,白霁瑶的唇角缓缓勾起,道:“好,天助我!” 这个狡诈阴险的皇后,势必要让她倒台! 她妥善的将手稿收好,并低声道:“梁兄,明日一早我便来在此地与你汇合!我暂且先回牢房,以防引人注目!” 梁兄低叹一声,将手缓缓的放在她的肩头,道:“瑶妹一切小心!” 白霁瑶颔首,便开了后院的门,从草丛中蹲身走着,而后回到了大牢。 狱卒见她回来了,连忙看了看四周,上前去给牢房上锁。 白霁瑶以眼神感谢了他,便盘腿坐在榻上,闭目养神。 “请狱卒大哥行个方便。” 牢房门口,传来丫鬟念夏的声音。 狱卒万万不能收银两,其实也是不敢收,连忙还了回去。 “姑娘,你进去!” 丫鬟念夏谢过,匆匆的提着食盒过去,狱卒打开了锁。 “……小姐!” 念夏见到主子,潸然落泪,白霁瑶意识到事情不对,将她快速扶起。 “是不是祖母和四姨娘又出事了?” “小姐,老夫人与四姨娘的病忽然转恶!现在虽然有医者暂且以药物稳住心脉。但倘若小姐这两日不能够回府,老夫人与四姨娘怕是……怕是不好了!” 丫鬟念夏只是止不住的哭,奈何小姐不在府上,什么事都由大夫人做主。 白霁瑶的秀拳紧紧的攥起,冷声道:“趁人之危是!念夏,你别哭,我一定要让她们好看!” 她趁此,让念夏等一等,她从空间里拿出两枚药丸来。 而后,假意在袖子里摸出来,递给她。 白霁瑶凛然道:“将这两枚药丸,亲自喂给祖母与四姨娘吃下,不要让人看见!这药丸暂且可以撑到我回府,保证祖母与四姨娘性命无忧!” 府上请的医者,一定被贺氏控制住了,说是救命的药物,实则不然,反而是毒上加毒。 而她的这药丸,是清毒的,虽然只能稳住一时的心脉,但是只能等她回去,再做打算! 丫鬟念夏连忙应声,问道:“小姐,那你呢?小姐何时才能从牢里出来。” 白霁瑶握住她的手背,道:“念夏,明日皇后的寿宴上,我就会抓住海明珠的行窃者。到时,事情一旦披露,我则立马赶回白府,帮你们做主!” “小姐,万事小心!” 念夏咬着唇,只要小姐回来了,大夫人她们就该瑟瑟发抖了! 第69章 白霁瑶伪装宫女犯险 第69章 白霁瑶伪装宫女犯险 次日,日光洒在牢房内。 白霁瑶起身,火速的穿上大理寺的衣裳。 她此番要借助大理寺的名义,揭露皇后,虽然有危险,可能会殃及大理寺。 但是若成功披露,反而大理寺会得到奖赏。 白霁瑶摇了下铁链子,狱卒便揉揉惺忪的眼睛,立时过来给她开锁。 狱卒低声道:“白二小姐,一切小心为上。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走来走去的宫人众多,可万不要被发现了,不然小的这颗脑袋就……” “你的脑袋会稳稳的长在脖子上的,放心!” 白霁瑶低身轻车熟路的走着。 当她赶到大理寺的时候,梁玉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整装待发,带领数十名大理寺的人,一齐在门口等候着她。 “瑶妹,今日皇后寿宴,我等不能过于冒进,只能等待时机而动!” 梁玉叮嘱,他不想让她出事,在这宫中,只能小心谨慎。 白霁瑶明白他担心什么,便道:“妹一切都听兄的,绝不会给大理寺带来麻烦的!” 伺机行动,这个道理她明白,若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梁玉点了点头,白霁瑶便进了大理寺的队伍中,随他走在宫中的甬道。 来来往往的有不少的宫人,可突然就在此时,白霁瑶迎面撞见了个匆匆忙忙的婢女,婢女看起来很慌乱,无意间撞倒了另一名手里端着杯茶的宫人。 “你走路不看路啊!” 宫人因为不敢耽误时辰,便懒得跟婢女计较,匆匆的就去换了身衣裳。 婢女则是赶紧爬起身,向着某处又着急的赶去。 白霁瑶唤了声道:“站住——!” 婢女的脊背僵硬,顿时停顿。 梁玉担忧的眉头紧皱,道:“瑶妹,你不是说凡是都听我……” 白霁瑶笑着勾唇,道:“梁兄放心,妹自有分寸!” 她走到婢女的身前,婢女的身子抖三抖,一副有事情在身一样。 婢女低低着头,不敢抬头,道:“敢、敢问大人有何要事。” 白霁瑶质问道:“你是谁的婢女?” 婢女的唇发颤,不敢说谎,只得如实相告,道:“回大人,奴婢是杨美人身边的婢女。” 杨美人?白霁瑶微微看了眼梁兄,与他交换了一个神色。 “既是杨美人的婢女,不好好待在后宫,在这里做什么?你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白霁瑶着重的咬重最后一句话。 婢女猛然抬起头来,可是却又百般纠结。 “你尽管说,我们大理寺的人绝对会帮你的!”白霁瑶如是道。 婢女便左右看了看人,走到一个偏僻点的角落,白霁瑶便跟了过去。 梁玉一直皱着眉头望着她们的方向。 婢女碍于人来人往的,也不敢跪,于是只得道:“求大人为我家美人做主啊!” 白霁瑶不解,道:“做什么主?谁欺负了你家李美人?事情经过,详细道来!” 婢女便压低声音,似有哭意,道:“是皇后,皇后娘娘要借他人之手,害我家美人!” 白霁瑶凛凛的秀眸微微流转,这嚣张跋扈的皇后,看来是不把后宫的人害死不罢休。 婢女恳请的拜托道:“眼下只有大人能救我们家美人了!若是我们家美人一死,奴婢也逃不了活口,皇后娘娘想杀我们,那是易如反掌之事,恳请大人相助!” 婢女本就想去大理寺找人帮忙,没想到半路上正好碰见。 白霁瑶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皇后娘娘要害你家美人的?你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婢女便看了看周遭,飞速的道了几句。 白霁瑶只是一边听着,一边淡淡颔首。 半晌,她启声道:“我明白了。” 婢女眼眶通红,低低道:“请大人相助,奴婢家中还有弟弟妹妹需要照顾,奴婢不能死!” 白霁瑶的手搭在她的肩头,示意此事她心里已经清楚了。 婢女便明了,默默的道了声谢,缓缓回去了。 梁玉见人走后,便几步提上前,道:“瑶妹,没事?” 白霁瑶低声道:“又是皇后,她想效仿之前的两次,再陷害杨美人!” 梁玉骇然不已,事不过三,皇后如此胆大妄为,难道就不怕被发现端倪么? “梁兄,此乃天赐良机。我们正好可以来个瓮中捉鳖,当场抓个现行。暂且先不动声色。” “瑶妹,此事太过危险。还是等梁兄派人查探清楚再说。” 梁玉回首,嘱咐自己的心腹立刻去查,若是属实,再密谋下一步。 白霁瑶也正有此意。 皇后寿宴。 周围都有禁军把守在外围,旁人轻易接近不得。 而大理寺的人在外围中的外围,只能远观寿宴中的情景。 梁玉道:“我们现在无法进入阻止,杨美人的杯酒里有毒,坐在她身边的云美人一定会被诬告为陷害杨美人致死的凶手。” 白霁瑶紧眯着眼,道:“难道我们只能坐观静变么?我做不到!” 她忽然抓过一个要去寿宴上送餐的婢女,并在她的后脖颈上快速的一击! 梁玉惊诧道:“瑶妹,别做傻事!” 白霁瑶将婢女拖进草丛中,并快速的将自己的衣裳与她交换。 梁玉只得背过身去,等她换完衣裳。 白霁瑶换了身行头,又将头顶的发髻重新盘过,换掉钗饰,端起宴席上的餐。 “梁兄不必担心,我心里已有计。” 她从他的身旁直接走过。 梁玉却握住她的胳膊,道:“你此番太过冲动,我不能让你去!” 白霁瑶却是稍稍有些恼意,道:“梁兄畏首畏尾,是要眼睁睁的看着皇后的计策奏效么?” 梁玉缓缓的松开她的胳膊。 白霁瑶毫不犹豫,果断干脆的端着餐走进了寿宴。 禁卫军阻拦道:“令牌。” 她便看了眼自己腰上从婢女身上取下的令牌。 禁卫军以手摆弄了一番,确认完毕后,放她进去。 梁玉的额上冷汗涔涔,但愿瑶妹此次有惊无险! 白霁瑶端着餐,无意间从北堂铭的面前走过,北堂铭身边坐着的乃是北堂墨弦。 北堂墨弦错愕道:“白……” “皇叔。”北堂铭的声音有些冰冷。 北堂墨弦有些可不明白了,却温温的扬起嘴角,倒是有趣。 想不到被关在牢房里的白二小姐,竟然摇身一变成了送餐的宫女,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白霁瑶低低着头,将餐送到皇上的跟前。 皇帝笑道:“皇后快尝尝,这是朕特意让人为你做的玉露糕。” 皇后悠悠的接过木勺,道:“皇上有心了,那本宫,就尝尝。” 白霁瑶趁此,缓缓的后退,退到杨美人的身前,她状似无意的以身子撞到了杨美人的桌子,杨美人大惊失色。 “对不起,奴婢不小心……” 她趁此去捡起器皿的时候,将银针落在杨美人的杯酒中。 顿时,银针乌黑。 杨美人脸色惊变,死一般的惨白,多看了眼白霁瑶。 “怎么了?” 皇帝紧皱着眉,从上头缓缓走了下来。 杨美人连忙从杯酒中拿走银针,不动声色的收好,而后站出来。 “皇上,不碍事的,是臣妾的脚不小心绊倒了这名婢女,使得她撞到了臣妾的桌子。” 杨美人立刻为白霁瑶开脱。 白霁瑶仍旧是低低着头,顷刻的跪在地上。 皇帝满脸不悦,道:“朕知道美人心善,是在为这名婢女开脱!美人的脚安分守己,怎的就能伸得那么长?必定是这个婢女粗手粗脚的!来人——” 只听得皇帝一声唤,白霁瑶的秀眉紧紧的皱起。 这个狗皇帝,偏偏来挡她的事!我这可是在救你的后宫美人! 皇帝道:“把这个毛手毛脚的婢女给朕拖出去,斩了!” 相当于杀鸡儆猴,皇帝不想在皇后的宴会上,再发生这样的事端。 白霁瑶的瞳孔骤缩,该死的! 杨美人顿时就惊喊道:“且慢!” 她的手拉着皇帝的手道:“皇上,臣妾真的无碍,万万不要因为臣妾而多杀无辜啊!” 皇帝却笑道:“美人啊,朕若是不这么做,还会有一个不长眼的。美人勿慌,朕为你做主!” 上座的皇后俨然不悦,却也只是看着。 “皇上,皇上!真的不必!”杨美人央求着。 皇帝却大手一挥,道:“都没听见朕的话么!还不赶快将这个顶撞杨美人的婢女给拖出去,斩首!” 立刻就有两名禁卫军,将白霁瑶钳制住。 不远处外围中的梁玉大惊失色,道:“瑶妹——!” 大理寺的人赶忙拉住了少卿。 梁玉道:“放开我,我要去为瑶妹求情!” 心腹却道:“大人!不可,大人身为大理寺少卿,却因为一个小小的宫中婢女求情,这大庭广众之下,恐怕会引起误会!以为大人与这宫女私通,那可是宫中最大的忌讳!” 梁玉的脸色难堪,他的眼神循向了坐席上,淡然自若的北堂铭。 为什么王爷还不肯出手?难道他根本没有认出瑶妹? 白霁瑶被禁卫军压着,就要从寿宴中离去。 北堂铭的冷眸扫了眼身后的雾眠,雾眠颔首,正要以手做哨召来什么。 可就在这时,北堂墨弦温笑着起身,道:“慢着——” 压制白霁瑶的禁卫军忽而一顿,回首望向他。 第70章 白霁瑶将皇后拉下马! 第70章 白霁瑶将皇后拉下马! 座上的皇帝微微一愣,不知道皇叔此举是想做什么。 皇帝便迟疑的走了过来,问道:“皇叔,你……” 北堂墨弦只是从座上起身,缓缓的绕到了前处,笑了笑道:“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寿宴,若是一条区区下人的血冲煞了皇后娘娘,岂不是太过晦气?” 皇帝恍然顿悟,一时有些懊恼,忘记这岔子事。 座上的皇后则是一脸嫌恶的看着底下的下人,启声道:“皇上,还是把这贱婢拖下去罢了,不要斩首了,万一给臣妾带来了晦气,可就不好了。” 皇后也是极其信这些东西的,自然不希望在自己生辰上被这种晦气的人给冲撞到。 这厢,杨美人也过来帮忙求情,道:“皇上,臣妾无碍,还是让她下去。” 皇帝这才满是不悦的挥了挥手,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给朕押下去。打十大板!” 怕二十大板太重,把人打死了,还是晦气! 于是,禁卫军便押着白霁瑶要下去,可就在此时,北堂铭的双眸微微闪烁。 不知道哪里刮来了一阵风,旋即一抹快速的黑影闪现在宴会上。 “来人,护驾啊——!” 皇帝惊慌失措的搂住皇后。 禁卫军无暇顾及白霁瑶,纷纷上前去保护。 白霁瑶趁此火速找到杨美人,拉着她到一旁去。 杨美人握着她的手,急急说道:“谢谢你,方才救了我!” 白霁瑶低声道:“是皇后娘娘,想要治你于死地!” “什么……”杨美人心神颤颤,她整个人都大骇不已,且愤怒的攥起拳头。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但是白霁瑶知道那抹黑影是谁,可她并不知晓燎歌为什么会出现在宴上,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是何人,为何要来宴会上搅局!”有人大声道。 燎歌只是将剑指着皇后,道:“替天行道。” 可此时,杨美人忽然冲上前去,以簪子刺中皇后的胸口,大声道:“你杀了我妹妹还不够,还要杀我,你好狠毒的心啊!” 皇帝惊恐的护着皇后,道:“美人,你这是做什么!” 皇后被簪子刺到,缓缓的倒地。 禁卫军的人火速将杨美人制止住。 杨美人却拼命的挣扎道:“皇上!皇上请听我一言!” 皇帝火冒三丈,道:“说!若是说不出个理由来,朕就杀了你!” 杨美人去到自己的桌上,将那杯毒酒拿了上来,给皇帝看,“方才,那位宫女并不是有意绊住我,而是她提前就知晓我的酒水里有毒!她趁机将银针放入毒酒,好让我知道并且不能喝下,她还告诉我说,是皇后要杀我!皇后杀了我的妹妹,如今还要杀我!” 如果不能趁此将皇后披露,只怕她自己逃不过十五,仍然是要被皇后杀死的! 不如当着这混乱的局面,当着证据在手,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尚且能为自己争取机会! 皇帝骇然的渐渐松开了搂着皇后的手,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皇后却楚楚可怜的装道:“皇上,你别听她的话,她是在污蔑我!臣妾好端端的怎么会想要害人呢?臣妾可是一直跟皇上在一起,哪里有机会去害人?” 大理寺少卿梁玉火速的赶了过来。 当着众人的面,白霁瑶“啪啪——”的鼓掌,声音清亮。 “皇后娘娘伪装的好啊,能骗得了皇上,以及这上上下下的人!” 她抬起头来,平静的看着上头。 皇帝惊愕的看着她,道:“安平县主!” 众人一阵哗然,纷纷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心道这白霁瑶不是偷窃海明珠,被抓了么! 白霁瑶启声道:“皇上,你可记得李美人?林美人。杏贵妃。她们都是遭皇后娘娘的毒手,陷害。皇后娘娘私通刑部,这可是大罪!” 北堂铭示意雾眠,雾眠一声令下,便带上来刑部的主司沈蔡。 皇帝惊愕的看着他们,道:“你,你们查到了?” 北堂墨弦笑着拍了拍手,又上来一名宫人,手里捧着海明珠。 皇后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皇帝,他方才的这一句话,难道已经对她起疑! 北堂墨弦笑道:“皇上,臣受白二小姐提示。让人在皇后娘娘的寝殿里查找,果不其然发现了海明珠。但是很可惜,已经被皇后娘娘命人剔了些粉,毁了这海明珠。” 雾眠又让人把太医押上来,可以证明当时白霁瑶去查探皇后的事件。 白霁瑶亦将从皇后那里拿到的海明珠的粉呈上,让皇帝过目。 “太医,你来看看,这是不是珠子的粉!”皇帝说道。 太医检测过一遍,点了点头,道:“皇上,正是!” 皇后惊恐的看着他们,没想到自己被他们骗得团团转! 皇帝踉跄的后退,皇后想要解释,可皇帝却不敢听了,他怒道:“皇叔亲自在你寝殿里找到的海明珠,你还想抵赖!难不成你是想说,皇叔是在骗朕?皇后,你好大的胆子!” 梁玉上前来,叩首道:“皇上,臣曾遭受皇后娘娘的威胁!幸得王爷将县中的老母接到臣的身边,臣才敢将案子查下去。多年前杏贵妃被杀一案,幕后主使实则是皇后娘娘!刑部主司沈蔡,清楚事情经过!” 皇帝吃惊的指着皇后,道:“你、贵妃是你杀的!” 皇后一时百口莫辩。 白霁瑶又启声道:“皇上,臣女不负皇上所托。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正关在大牢里的李美人,正是遭皇后诬陷被陷牢笼,此乃皇后的一箭双雕!皇后毁了李美人的脸,让其生不如死。而后又相继陷害林美人,如今在这宴上,又提前下毒在杨美人的杯酒中!” 皇帝趔趄了数步,让人传皇后身边的贴身婢女来问话。 贴身婢女被押上来,怕死之下供出皇后当年的种种。 白霁瑶将一纸证据呈上,道:“皇上,这些都是皇后娘娘杀人的证据。并且刑部主司沈蔡那里,应当没有这几个案子的案底,已经被他烧毁。” 皇帝捏着纸张,满脸惨白,他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皇后。 皇后则是跪着求饶,道:“皇上,你听臣妾说,臣妾不是……” “别说了!” 皇帝的手指向刑部主司沈蔡,道:“大胆沈蔡,还不上前来!把当年之事悉数道出,朕 可饶你不死!” 沈蔡连滚带爬的被禁卫军带上,道:“皇上,老臣……认罪!请皇上饶命啊!” 皇帝大口的吸着气,从来没有想过,他最信任的朝臣,与自己的皇后勾结在一起! 底下的雾眠,又收到主上的示意,让人把李美人带上来。 李美人凄楚的走上前来,皇帝连忙将她扶起,看着清瘦的李美人,心如刀割。 她的脸正用面纱遮挡,怕吓着皇上。 皇帝握着她的手,道:“朕错怪你了,错怪你了,美人!” 皇帝怒不可遏的转过身去,痛斥皇后,道:“朕待你不薄,可你为何要这么对待朕的后宫妃子!” 皇后意识到自己的罪行被披露,已然无路可退。 她缓缓的从地上起身,笑着道:“皇上,臣妾可都是为了你啊。臣妾一心都在皇上的身上,可是皇上呢,却终日流连于不同妃子的寝殿。皇上,臣妾好生难受啊!” 皇后的眼睛发狠,狠狠的瞪着李美人。 皇帝火冒三丈,忽然抬手,“啪——”的一声,落在了皇后的脸上。 众人惊愕。 皇后捂着脸,嘴角流出鲜血,她却笑道:“皇上,你怎么可以打臣妾呢!你可从来没有打过臣妾的。是臣妾不好么?臣妾哪里做错了?” 皇帝怀里护着李美人,瞪着皇后,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认错!你杀了朕的几个爱妃,你还险些将杨美人杀死,而朕的李美人被你心狠的毁容,扔在大牢里!你好狠的心!” 皇后却道:“那是她们惹了臣妾,自作自受!臣妾不过是清除绊脚石罢了!” 皇帝大声道:“住口!朕不想听你说话,你勾结刑部主司,做出命案,来人!——把皇后拖下去,关入冷宫,择日再行问斩!朕要让她为朕的爱妃偿命!” 皇后一瞬间的惊异,道:“皇上,你要杀我?呵呵……皇上,我对你痴心一片,可你却这样对我?皇上,你太让臣妾失望了!” 她的眼神忽而发狠,泛着精光。 这时,禁卫军都冲了过来,皇后却拿出自己的簪子,失控地朝着皇帝刺去! “护驾——!” 千钧一发之际,李美人挡在了皇帝的身前! 皇后被禁卫军束缚住,她凌乱的青丝飞舞,她大笑的松开手里的簪子,道:“皇上,臣妾是爱你的!皇上!哈哈哈——” 她阴森的笑,弥漫在整个宴会上。 所有人都知道,皇后已经疯了。 皇帝搂着李美人,大吼道:“太医!快来救朕的美人,快——!” 太医就在跟前,连忙过来救治。 李美人的手缓缓抚上皇帝的脸,道:“皇上,臣妾终于见到你了。臣妾,死而无憾了。” 皇帝捂着她的手,道:“朕不许你胡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第71章 霸气回府杖打白霁月! 第71章 霸气回府杖打白霁月! 李美人昏死了过去,太医连忙止血,道:“皇上莫忧,幸得李美人躲过了要害,没有性命之忧!” 皇帝连忙让人将李美人送回他的寝殿里,让贴身婢女好生侍奉着。 他则是留下来,满脸复杂的坐回上座。 当场,晔国太子庞罗惊诧不已,与妹妹庞玥互视一眼。 庞罗不由得站了出来,说道:“皇上,这件事……” 皇帝兀自平敛,看着底下跪着的刑部主司沈蔡,说道:“沈蔡勾结皇后,罪不可恕!来人,将沈蔡押下去,听候问审!” 说罢,沈蔡便被禁卫军给带走。 皇帝十分歉意的对庞罗道:“是朕的后宫里出了内鬼,害得太子殿下一番苦心,毁了给朕带来的海明珠。不过请太子殿下放心,朕一定要找这世上最好的工匠,尽可能的修复海明珠!” 庞罗满脸悻悻然,这个事情太过复杂,况且送出去的礼物,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既然已经毁了,但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了。 “臣不介意,此物已经归于皇上。皇上自行处理便好。”庞罗说道。 皇帝见他不介意,便放宽心了,让人将海明珠拿下去。 与此同时,他想起来就在当场的白霁瑶。 皇帝看向她,启声道:“白霁瑶,朕果然没有信错你。仅仅几日的时间,你就能替朕查到偷窃海明珠的凶手,甚至还一并查出了当年的案子,才得以沉冤昭雪。朕不甚感激。朕决定,赏罚分明。赐白霁瑶黄金百两,绸缎百匹,追封一品县主!”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诧。 要知道,县主这个职位本就是个虚名摆设,要真算起来,不过也就七品的芝麻小官。 可现如今,皇上擢升白霁瑶为一品的县主,那么显然这虚位便成了实位! 白霁瑶笑着行了大礼,道:“臣女不敢当!多谢皇上恩赐!” 皇帝略有些歉疚道:“朕之前,误会了你,是朕的过错。朕会通告下去,是你替朕抓到了真凶,朕不仅要奖赏你,还要奖赏你父亲,奖赏整个白国公府,以表朕的歉意。” 当着晔国太子和公主的面,皇帝为自己遮掩。 实则皇帝是有意将白霁瑶暂且扣押,好先稳住风波的,事后再说自己是误会了她。 现在事情已了,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一点,只会注意到结果! 白霁瑶勾了勾嘴角,道:“是,臣女谢过皇上!” 皇帝继而又看向北堂铭与北堂墨弦,道:“除此之外,朕还要奖赏王爷与皇叔!以及大理寺少卿梁大人,为了此案效劳的,朕通通都赏!” 皇帝又急匆匆的想回寝殿去看李美人,于是只好推托说身子不适,暂且宴散了。 “臣等恭送皇上——” 在场参加宴会的大臣们纷纷行礼。 皇帝走后,梁玉担忧的走上前去,握住她的胳膊,道:“瑶妹,你方才实在太冲动了!” 白霁瑶也是没有料想到,会有突发事件。 但好在,有北堂铭与北堂墨弦的相助。 “小女谢过王爷,谢过南阳王殿下。” 白霁瑶微微礼了礼。 北堂铭薄唇淡抿,似没有想说的。 而北堂墨弦却走近她,笑了声道:“这几日,白二小姐在牢里受苦了。好在案子已经澄清玉宇,白二小姐也可安然无恙的出宫回到白府了。” 白霁瑶微笑了下,道:“殿下所言极是,小女这厢便要出宫了!” 她还要着急回去看祖母和四姨娘,实在不想在此地过多的牵扯。 北堂墨弦却也没有阻挠她,只是笑看着她。 北堂铭淡淡提步,欲要离开。 “煜儿,皇叔还有话要与你说。煜儿为何走得如此快?” 前者依旧温润笑意,不由得唤住了他。 北堂铭则是声音冷淡,道:“皇叔见谅。侄儿府上还有要事,暂不能作陪皇叔。” 北堂墨弦倒是想知晓他府上能有什么要事,不过,却也没有多问。 他笑说:“如此,下回碰面再说。” 北堂铭俊美的脸微微冰冷,继而回身离开。 白霁瑶一路在梁玉的护送之下,到了宫门前,梁玉已经为她准备好了马车。 “梁兄不用再送了,多谢梁兄护着妹。此去一别,梁兄在宫中处处小心!” 她拢紧了身上的披风。 只是这暂时的一别,下回再进宫,不知什么时候再能见到梁兄了。 梁玉也是几分的不舍,双手握在她的双肩,叮嘱道:“瑶妹的性子,总是要改改的。切记凡是不要太过冲动。答应兄长,可好?” 白霁瑶心里头暖了暖,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心,朝着他颔首。 梁玉注意到她放在自己手背的手,想是她没有多想什么,可是自己,却多想了。 他的眼睑微微低垂,道:“期望下一次,还能再见到你。瑶妹,多多保重!” 白霁瑶只是无畏的一笑,提步踏上了马车,掀开窗边的小帘子。 “梁兄保重!” 她缓缓放下帘子,不愿再去看。 梁兄虽不是她的亲兄长,却与亲兄长一般亲,是她跟祖母一样,视作亲人的人。 梁玉目送着她的离去,心底一抹怅然。 “你将我当作你的兄长,我表面应了。可是内心,却又不想。” 他的声音被宫墙里的一阵风盖过,缓缓消逝。 白霁瑶的马车出宫后,恢复了冷冷的神色,她的秀眸凛凛。 贺氏、梁氏、白霁月,我白霁瑶回来了,找你们回来算账了! 这几日在宫中大牢被困,无法脱身回去,白府一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此刻,她已自证清白,又被皇上擢升之事,定然也已经在白府传开了。 虽然误不误会倒是不要紧,她也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 但是祖母与四姨娘的身子,望能够撑到她回来! “县主,白府到了。”马夫提醒道。 白霁瑶踏下马车的一瞬间,听见白府里传来一阵惨叫声,“啊——” ……是念夏的声音! 白霁瑶火冒三丈,直直的踏进白府,大喊道:“住手——!” 正在给丫鬟念夏施刑的下人颤抖的站到一边去。 白霁月看见她回来后,嘲讽道:“这不是我的好二妹么?从刑部大牢回来了?” 白霁瑶夺过下人的板子,将白霁月摁倒在长凳上,丫鬟念夏捂着身子倒向一旁! “啪——” 她狠狠的落下板子,落在白霁月的身上! “啊——贱人!你竟然敢打我!” 白霁月疯狂的挣扎着,可是两个下人不敢动,知晓现在二小姐是一品县主。 白霁瑶冷声道:“白霁月,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能动我的人?嗯?现在你这是公然的挑衅我,我这也是在替爹管教管教你!懂?” 白霁月惨叫道:“你疯了——!” 白霁瑶勾了勾唇,一板子又狠狠的落下,道:“我疯了?再说一遍?是谁让你敢顶撞本县主的?” 贺氏在不远处走来,大叫一声道:“霁月——!” 白平靖也紧跟着前来。 白乐清见到这样一副场景,不禁微微张嘴,诧异不已。 梁氏却在心底偷乐,让这个白霁月平日里骄傲,眼下还不是被白霁瑶收拾的服服帖帖! 白平靖大吼道:“洛瑶,住手!” 白霁瑶在父亲阻拦之前,又重打了白霁月一板子! “啊——!救命啊父亲!” 白霁月从长凳上滚了下去,几乎疼痛到面容扭曲。 白霁瑶却淡淡的扔了板子,搬过板凳,双腿交错的坐了下来。 贺氏惊叫着去扶过女儿,“霁月,你怎么样!” “父亲!母亲!二妹她打我,她是想打死我呀!” 白霁月楚楚可怜,眼眶通红的说道。 白平靖顾及到女儿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只硬着喉咙,沉着脸道:“洛瑶,你说。你为何要无缘无故的打霁月!这成何体统!” 白霁瑶拍了拍手,看着手上的红印子,淡淡说道:“大姐趁我不在,随意打骂我的下人,这是其一。她开口闭口一句贱人,甚至敢冲撞我,这是其二。父亲认为,单凭她顶撞我这一点,是不是就应该责罚她?” 白平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狠狠的瞪了眼白霁月。 他指着贺氏,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贱人贱人,谁教你对你的妹妹说贱人的!” 白霁月慌张的从地上爬起来,抱住父亲的衣袍。 白平靖却猛然的踢开了她,道:“洛瑶不在府上的这几日,你们竟敢还在我的跟前进谗言!而今洛瑶自证清白,擢升一品县主回来了,你竟然还如此对待她!胆子不小!” 白霁瑶淡淡附和道:“父亲说的极是,女儿也并非是那等不通情达理之人!女儿的性子,父亲极是了解。只要人不犯我我便不犯人,眼下大姐姐的这一句贱人,倒是让女儿颇为不爽快。” 白平靖冷着张脸,道:“来人,把大小姐拉下去,禁足!” 一旁的两个丫鬟便要来拉白霁月。 贺氏却含泪道:“我看谁敢动我的女儿!” 白平靖却怒道:“怎么?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带下去!” 贺氏狠狠剜着白霁瑶,道:“老爷,你偏袒她!不将我们母女放在眼里,是么!” 第72章 巧手医术解毒祖母 第72章 巧手医术解毒祖母 情势几近箭弩拔张,白霁瑶一脸坦然的站在原地。 她将丫鬟念夏缓缓的扶起来,念夏只是不住的哭泣着,嘴里说着:“小姐……” 她安抚着念夏,示意她自己回来替她做主了! 念夏已经无法直起身子,后背几乎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被打的十分残忍! 白霁瑶还认为白平靖来的太早,不然再多打白霁月几板子,也让她试试被人打的滋味! 白霁月痛呼着拉着贺氏,道:“母亲,你要为我做主啊!二妹竟然敢打我这个做姐姐的!这成何体统,一定要好好教训她。管管她啊!她现在只是一品的县主而已,尚能如此嚣张跋扈,一点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可见她根本就是个目中无人的人!” 白霁月的双目通红,瞪圆了眼,用眼神狠狠的干瞪眼着白霁瑶。 白平靖站在原地,脸色铁青不已,青一阵白一阵的。 贺氏让下人把大小姐搀回房里,只站起身说道:“洛瑶,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主母?你当着我的面,打你的大姐姐,你把白府的礼仪放在哪?” 白霁瑶只是淡笑着道:“我也只是就事论事,首先是大姐坏了规矩,我作为安平县主,岂能容忍她对我如此冲撞无礼。其次,一口一句白府的礼仪,这便是白府的礼仪!” 贺氏愤怒不已,“你”了半晌,也没道出个什么话来。 白平靖从中说道:“别再吵了,还嫌不够丢人么!洛瑶此番是立了功回府的,现在又是皇上亲封的一品县主,日后府上的人都不可怠慢了她,谁若是冲撞了她,莫说她自己不饶,就连我也是不饶的!” 说罢,不想再在原地见到如此丢人的场面,白平靖重重的拂袖离开。 贺氏见人走后,走到白霁瑶的身前,冷哼一声。 “洛瑶,可不要太得意忘形了。也不知道你这才入宫回来,是不是就真的这么一帆风顺?” 贺氏话里有话,嘴角扬起,带着一抹得逞的笑。 白霁瑶想起祖母与四姨娘的毒,便道:“人在做天在看,害人终害己,必定自食恶果!” 她几步提步,带着丫鬟念夏,走向祖母的屋子。 贺氏却不以为然,冷哼了一声。 白霁瑶对念夏道:“你且先回房里等我,我这就去看看祖母!” 丫鬟念夏便点了点头,明白小姐的意思,她一路扶着些的回到小姐的房中。 半晌,白霁瑶来到老夫人的屋内。 下人正在伺候着,为老夫人擦手。 白霁瑶走到祖母的身旁,低唤了声:“祖母,是我,瑶瑶。” 老夫人苍老无力的眼睛缓缓的睁开,在看见是她时,忙握住她的手。 “瑶瑶,你怎么回来了。” 老夫人嘴唇苍白,声声的咳嗽着。 白霁瑶捂着祖母的手,说道:“偷窃海明珠的人是皇后娘娘,顺带牵扯出了皇后娘娘之前陷害妃嫔的案子,我已经连根彻底拔出。破了此案,皇上封我为一品县主,放我回府了。” 老夫人的眼睛惊诧不已,而后缓缓的由着她扶坐起身来。 心底高兴,可却脸色苍白,捂着她的手,苍老的声音启道:“瑶瑶啊,你真是冰雪聪明,可是祖母,怕是再不能陪你下去了!” 白霁瑶缓缓的将手,放在祖母的脉象上。 “祖母莫忧,我定能治好祖母!” 她把脉了一会儿,发现毒素正在老夫人的体内蔓延,但好在她的药丸阻隔的及时,还能诊治,抑制住毒素的四溢。 老夫人咳嗽着,年迈的说道:“瑶瑶啊,这场风寒来的奇怪,府上的郎中都瞧不好。” 白霁瑶缓缓摇头,遣散了屋内的下人们。 而后,她压低声音道:“祖母不是风寒,而是中毒!是府上有人刻意要祖母的性命。而且四姨娘也中了同样的毒!” 老夫人诧异的眼睛看着孙女,道:“这……什么毒?是谁要害我这个糟老太婆?” 白霁瑶抿了下嘴,她拿出自己的银针包来,并从空间法医室中,拿出相对的药水,沾着银针。 “祖母,可能会有些发疼发酸,但你忍着。只要我的银针下去,半个时辰之后,祖母体内的毒素便能消退。而后我再开药,祖母煎服几日,就能彻底清除毒素,完好如初!” 白霁瑶绝对要找出那个背后陷害的人,并将她彻底从黑暗中揪出来,暴露在光明里,让众人全都知晓,她的司马昭之心! 老夫人拍拍孙女的手背,道:“祖母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痛没承过,你只管扎。” 白霁瑶有了祖母的这话,便放心了。 她的银针,在老夫人的身上各个穴道扎了几根。 老夫人躺着,闭目,白霁瑶扎完,便等待了半个时辰左右。 “祖母,我这就开药,让杏雨去煎服。” 她从空间里取出一个器皿,用来代替陶罐煎药,让杏雨随时看着,一刻也不要离身。 老夫人似乎昏睡了过去,白霁瑶等待时辰过去,便将银针都拔了下来。 丫鬟杏雨接过二小姐的药方子,便去抓药,回来煎。 白霁瑶嘱咐道:“切记中途谨慎,莫要让人调了包。谁嘱咐你做事,都不要搭理。除非等药煎完,再离开原地!” “是,二小姐。”杏雨了然于心的点点头,这就去煎了。 与此同时,白霁瑶去到四姨娘的小院里,听见声声的咳嗽声传来。 白幼心哭着抚着娘亲的后背,道:“……娘亲,这可怎么办啊!” 白霁瑶提步踏进房内,道:“四姨娘!幼心,我回来了!” 白幼心听见声音,仓皇的就跑来,握住二姐姐的手,热泪滚滚。 “二姐姐,你快些看看我娘亲!” 白霁瑶便把脉了一下四姨娘,可四姨娘的毒素比祖母来的要多。 而且她体内还怀有孩子,若不及时祛毒,一定会一尸两命! 小云氏几乎咳嗽不已,惨白无力着一张脸,白霁瑶便将银针扎在四姨娘的身上。 “四姨娘,且忍耐一时。银针扎退后,便能驱除毒素,可保你与孩子安然无恙!” 她的手中,在各处都扎稳了银针。 半晌,小云氏如老夫人一般,忽而“噗——”的一声,大口的吐出了黑血在地。 白幼心连忙用帕子捂着娘亲的嘴,为娘亲擦拭着。 小云氏似乎极其难受的又吐了几口黑血。 白霁瑶说道:“只要把体内的毒血吐出,就会好一些!” 白幼心欣喜的说道:“娘亲,多亏有二姐姐,娘亲快些把毒血都吐出来!” 小云氏又是一阵干呕,再吐时,已经是白沫子了。 毒血俨然已经悉数被她吐了出来。 白霁瑶又将药水递给小云氏,让她喝下。 她把随身带过来的器皿交给白幼心,道:“一定要好生看着,不要让其他房里的人有机可趁。抓药时,要选新药铺的药材,去之前没去过的药铺,把药抓回来,贴身煎着!” “知道了二姐姐!” 白幼心亲自出去抓药,换做旁人,她不放心。 白霁瑶又将自己的县主令牌,递给她,道:“若是府上有人为难你,阻拦你出去抓药。便出示我的令牌,可让你进出自由!” 作为不受宠的庶女,白幼心只有经过主母的同意,才能够出府去。 但若是有了二姐姐的令牌,想必谁也不敢阻拦。 白幼心几乎是感激涕零的说道:“二姐姐,你对我和娘亲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日后,我一定会报答二姐姐的!” 白霁瑶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乖,我们是自家姐妹,不求回报。你快去抓药,记得机灵些,别让人在身后跟踪你!” 白幼心颔首,拿着令牌就出去了。 此刻,小云氏缓缓的平静了下来,白霁瑶为她倒了杯水给予她喝。 “四姨娘这几日,可有吃过什么东西?连我祖母也一道吃了的东西。” 小云氏支撑着无力的身子,坐起身来。 “老夫人也中了毒,洛瑶,你快些将老夫人医治……咳咳……” 白霁瑶说道:“祖母已经无碍。只要四姨娘与祖母喝上几日的解药,就不会有问题了。只是我现在,想要知道这毒从哪里来,还望四姨娘坦然告知,不必瞻前顾后!” 她知晓四姨娘在害怕什么,无非就是怕告诉了自己,她会为她们出头。 四姨娘不想因为她自己而连累到了她。 小云氏迟疑许久,才缓缓道:“洛瑶,我跟老夫人是吃了块西域过来的点心。之后回去,便病倒了。只是,老爷跟霁月她们,分明也吃了的……” 白霁瑶沉思了半会儿,启声道:“一盘的糕点里,可有什么不同?比如颜色、里头的陷,很有可能你与祖母吃的那两块糕点,是事先安排好的有毒的糕点,有意让你们服用。而其他的,却是无毒的!” 小云氏的眼睛亮了亮,她想起来了。 一盘的糕点里红红绿绿的都有,只记得贺氏她们用的是绿豆糕点,而她与老夫人则用的是红豆糕点,那糕点正是贺氏说从西域带来的。 白霁瑶听她所言,不由问道:“那盘糕点可还有?” 第73章 利用丫鬟翠莲反间计! 第73章 利用丫鬟翠莲反间计! 小云氏犹豫了下,她也不知那盘西域糕点还有没有。 若是贺氏想以一盘毒糕点谋害,势必会将那些糕点销毁。 “洛瑶……或许,在她的房里应该能找到。只是,即便找到了,那也很有可能是无毒的。” 就怕那有毒的已经被她跟老夫人吃了去,剩下的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就是贺氏下的毒。 白霁瑶细细的沉思了一番,这贺氏身边的丫鬟一定知晓,只因就是她放的毒。 而且,也不一定剩下的糕点,就是没毒的! 小云氏握住她的双手,道:“洛瑶,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万一被发现了,这……” 白霁瑶只是淡淡道:“四姨娘且放心,我会见机行事的!” 小云氏点了点头,洛瑶行事果断干练,而且谨慎细微,她自然放心。 白霁瑶又嘱咐她多留意下人们送来的茶点,便回去屋里,去找丫鬟念夏。 这厢,念夏正捂着腰,坐在椅上,手里拿着伤药,可是涂不到后面。 “小姐……” 丫鬟念夏见小姐来了,连忙起身,可是这起身的动作幅度太大,又不小心牵扯到了自己的伤口,疼得撕心裂肺。 白霁瑶的手放在她的胳膊上,将她按回椅子上。 她将伤药拿起,走到她的身后,为念夏涂抹。 “你这傻丫头,我不是说过,凡是要忍。忍到我回来为止么?” 白霁瑶看着那触目惊心的样子,只想着没多打白霁月几下! 丫鬟念夏小脸惨白,道:“小姐,我没事。只是小姐为了我,得罪了大小姐……” 她冷哼一声,手上的动作放缓。 白霁瑶的秀眸微微流转,道:“我会怕她么?念夏,你要记着!不是你安分守己,规规矩矩的做人,就不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而是你越是老实巴交,缩头缩脑的。就越是让人觉得好欺负。他们只会更加狠狠的欺负你!” 丫鬟念夏听小姐一番话,不禁动容,热泪滚滚。 此生此世,能有小姐这样好的主子,她何德何能啊! 白霁瑶为她上完药,将白色的纱布缠了一圈,道:“念夏,你这几日歇一歇。那些活都让其他下人去做,你只管好生休养就是!” 丫鬟念夏连忙摇头道:“不要,小姐。我没事的!其他的丫鬟,我不放心她们伺候小姐!” 白霁瑶却逐渐勾起一抹笑容,道:“我就是要趁此,把老虎养在身边,监视着!念夏,你去问主母要个丫鬟过来,伺候我!” 念夏惊诧不已,道:“小姐,你明明知道夫人她一定会害你的……” 她却是秀眸中露出一丝凛凛的光,捉人就得捉到跟前,不然离的那么远,怎么捉呢? 白霁瑶就是要给贺氏机会,来害自己,如此,才能当场抓个现形! 丫鬟念夏心里头纠结,可还是照着小姐的吩咐去做了。 不久后,念夏便从贺氏的屋里头带来一个丫鬟,那丫鬟只是一副笑面虎的样子,说道:“奴婢翠莲,给二小姐请安。” 白霁瑶的手中,正拿着一个戒尺,在原地走着。 当她看见这婢女翠莲如此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时,她便缓缓走到婢女的身前。 “翠莲啊,白府的礼仪,你都忘了个精光了?要行礼的时候,不是张张嘴就可以的。这腰板,要低一低!” 白霁瑶以手上的戒尺,打在翠莲的后背,翠莲瞪大了眼睛,后背传来一阵疼痛。 翠莲狠狠的瞪着她,道:“二小姐,奴婢可是夫人房里的人。” “之前算是。可现在,你来到了我这里,就是我的丫鬟。凡是都要按照我的规矩来。” 白霁瑶又“啪——”的一下,将戒尺打在翠莲的胸前,道:“低一低腰板,没听见么?” 这丫鬟翠莲,便是之前狠狠痛打念夏的人,若非她及时进府阻止,念夏一定被打的半死不活,所以这厢,她也算是报个私仇! 丫鬟念夏心里头高兴,有小姐给自己撑腰! 这个翠莲,平日里在府里就仗着自己是贺氏的丫鬟,到处欺负别的丫鬟,打打骂骂的。 翠莲忍着,道:“是,二小姐。” 白霁瑶悠悠的将戒尺放下,直接拉了个椅子坐下,双腿交错。 她的左手搁在桌上,右手则是从一旁拿着扇子,慢悠悠的扇着。 “翠莲啊,听说主母从西域进来了一些糕点。只可惜前几日我在宫里,未能尝到。不知你可否现在给我拿来,让我也尝尝鲜?” 白霁瑶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翠莲。 翠莲心下狐疑,便道:“二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她只是不动声色的一笑,道:“这不,我正想尝些糕点。念夏说,主母之前从西域买来了些糕点,比我们府上的糕点要好吃的多。所以我也想尝尝!” 白霁瑶缓缓的看着扇子上的字。 翠莲却一副不屑的说道:“二小姐,那些糕点可是我们夫人与小姐才能有的,二小姐想吃,不如亲自去要!” 丫鬟念夏道:“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小姐说话呢!” “念夏。这不听话的下人,该怎么处罚的来着?” 白霁瑶以折扇轻轻扇着风,缓缓的拿过桌上长长的戒尺,走到翠莲面前。 翠莲却惊恐的后退,大喊道:“夫人小姐,救命啊——” “念夏,堵住她的嘴!” 白霁瑶冷冷的一声落下。 “是,小姐!”丫鬟念夏便上前去,用提前准备好的布塞塞到翠莲的嘴里。 白霁瑶顾及到念夏身上的伤,便帮着她,以绳索将翠莲捆了起来。 而后,她再以银针刺中翠莲的喉部,使她只能沙哑的低声回话,而不能张扬的大喊。 拿掉布塞后,白霁瑶的眼神冷冷,道:“说,那盘糕点现在在哪!” 翠莲却只是瞪着她,一言不发。 “不说?正好让你试试我新研究出来的银针毒!” 白霁瑶从袖口中,拿出一瓶小小的毒粉,沾着银针,就要朝着翠莲的脸上去。 “这个毒粉,我只要稍稍的在你脸上一刺。你的整张脸都会变得狰狞恐怖,全部腐烂!” 翠莲惊恐不已,拼命的摇头,道:“不要——” 白霁瑶缓缓放下银针,其实没有什么毒粉,只不过是普通的止血药粉罢了。 她就是想以此来探探翠莲的口风。 “既然你不想,那就告诉我。那盘糕点,现在在哪。” 白霁瑶将手放在膝上,一边盯着她,一边留意着门外。 翠莲害怕她手里的银针,只说道:“已、已经喂狗了!” 白霁瑶皱了皱眉,道:“糕点里,有毒,你拿去喂狗?” 她的银针又缓缓的欺近她,翠莲惊恐的退缩,道:“只不过是野狗,毒死也不打紧!” “野狗在哪?” “在、在府外!” 翠莲惧怕她的毒针,不敢撒谎。 白霁瑶却不相信,只对念夏道:“去府外的附近看看,有没有死去的野狗。若是有,让门口的守卫提进来!” “小姐,我这就去!”丫鬟念夏起身,提裙推开房门,掩上。 白霁瑶攫住翠莲的下巴,继续道:“毒是你下的?” 翠莲疯狂的摇头,“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啊!” 白霁瑶嘴角上扬,这么说,她承认糕点里面有毒了! “翠莲,只要你说出事情的经过,我就放了你。这件事情,绝不会波及到你的头上。我会将你安全的送出府去,给你大把的银子,为你寻个好人家,让你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如何?你待在我主母的身边,日日要看她的脸色做事,保不准出了事,还是要连累到你的身上!” “你,好好想想!” 白霁瑶微微起身,那一刹那,翠莲就妥协了。 翠莲连忙倾身,整个人都被迫匍匐在地,道:“二小姐饶命啊!这都是夫人逼我这么做的!若我不答应夫人,下一个死的人就是我自己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很好。” 白霁瑶微笑着将她缓缓扶起。 翠莲胆战心惊,她身上的绳索被放了下来。 “翠莲,我刚刚扎在你喉咙的一针,是有毒的,而且此毒是我做出来的,旁认无药可解。若是你不能每日都来找我要解药,你便会毒发身亡,七窍流血而死!”白霁瑶说道。 其实,她这是唬她的,银针根本没有毒,只是暂且封住她的喉脉,不让她大声嚷嚷。 她这是在跟翠莲打心理战,做了亏心事心虚的人,才会如此的害怕! 果不其然,翠莲惊慌失措不已,连忙跪下,抱住她的双腿,道:“二小姐,奴婢绝对都听二小姐的话!” 白霁瑶笑了一声,道:“果真都听我的话?那我要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情,你愿不愿意?” 翠莲连忙点头,道:“愿意愿意!奴婢什么都愿意!” 很好。白霁瑶秀眸中的锋芒收敛。 陷害祖母与四姨娘的贺氏,还能遮遮掩掩下去多久?怕是不久了! “只要你照着我的吩咐去做,我就会给你当日的解药!” 白霁瑶的手,郑重的放在翠莲的肩头,示意的拍着。 翠莲立刻就明白了意思,说道:“二小姐尽管吩咐,奴婢一定做到!” 第74章 有贺云山庄背后撑腰 第74章 有贺云山庄背后撑腰? 丫鬟念夏去府外查看了一遭,果不其然的发现一只死在外面的野狗,拎了回来。 白霁瑶查看了一番,确认狗是被毒死的。 “暂且不要声张,静待夜里!” 她淡淡的将狗放在一旁。 念夏明白小姐的意思,不由得点点头。 等入夜后,白府静谧一片,只有屋里点着灼灼的光。 用晚膳时,白霁瑶给翠莲使了个颜色,翠莲当着白平靖等人的面,便跪在了地上。 “扑通——” 翠莲大放悲声的说道:“奴婢有罪,请国公爷责罚!” 白平靖不知道这是什么一出。 桌上,贺氏脸色惊变,道:“翠莲,你这是干什么!” 丫鬟翠莲哭着说道:“国公爷,奴婢受夫人指使,在糕点里下毒,毒害了老夫人与四姨娘,都是夫人指使我做的!” 白平靖的老眸变化不定,满脸惊愕的看着贺氏。 贺氏连忙跟着跪在地上,道:“老爷,这不关我的事!翠莲她是诬陷我啊,老爷!” 白平靖不由得将木筷搁置在桌上,一脸愤怒。 “你有什么证据!” 白平靖指着翠莲,仅凭她一张嘴,怎么就能让他相信。 翠莲便说道:“夫人让奴婢下的药,奴婢还放在房里。那药是奴婢咋药铺里买的,药铺的老板知晓是奴婢!后来奴婢将剩下的有毒的糕点,都扔给野狗了,那厢野狗也死了!” 白平靖心头骇然不定,一张老脸几乎是变了又变。 白霁瑶给念夏使了个眼色,念夏便遵照小姐的意思,去将那被毒死的野狗拎出来。 翠莲连忙道:“国公爷,只要让人检验这狗中的毒,加上让人去药铺对照,就能知晓正是奴婢做的,可奴婢也是照着夫人的吩咐去做的!” 白平靖几乎是脸色难堪,命身边的下人去印证。 贺氏恶狠狠的瞪着翠莲,惊慌失措的说道:“老爷,老爷你千万不要相信这个贱丫头的话啊!我怎么会去毒害老夫人!” 白霁瑶心道,既然翠莲选择这样的方式公布,她只好顺势而下。 不过如此,倒也能够直接了然的说出来。 事情发生的太快,白平靖起身道:“召郎中!” 白霁瑶淡淡启声道:“怕是府上的郎中,都被控制了。” 白平靖经她一提醒,老脸又黑了黑沉。 贺氏冷冷的说道:“洛瑶,你凭什么这么说?” 白霁瑶没说什么,但白平靖已然不相信府上的郎中,立刻让下人临时去外面请。 白平靖恼怒道:“我不知道你们谁说的是真,只相信最后的结果!” 老夫人与小云氏的病来的蹊跷,同时病倒,府上的郎中竟说是风寒,但白平靖仍然认为事情蹊跷,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而今夜,这下人翠莲却道出此事,绝不会是空穴来风。 贺氏苦苦求道:“老爷,你千万不要听这贱人的话啊!她是在诬陷我!” 白平靖一把拂开贺氏,厉声道:“我却也不说你,只是在等结果出来!翠莲是你房里的人,凡是都听你的吩咐去做,这怎么不让人起疑!” 顷刻,下人从药铺回来,并带回了一个郎中。 下人如实道:“国公爷,小的已经印证过了。但凡买药,药铺老板皆有登记。老板让翠莲签了字,果真是翠莲的名字。” 白平靖几乎是火冒三丈。 郎中立刻又查看野狗,翠莲将自己房中的毒粉拿了出来,给郎中验证。 “果然是这毒粉所致。” 郎中仔细的研究着,发现正是如此。 白平靖厉声道:“快去看看我母亲的病症,是否如此!” 郎中便慌慌张张的由着下人带着前去,查看了一番老夫人的病症。 郎中把脉了半会儿,说道:“国公爷,老夫人所中的毒,正是这毒粉导致的。” 白平靖看着贺氏,贺氏心里发麻。 贺氏只慌张的说道:“老爷,是翠莲这贱人害人嫁祸给我!只因我先前打了她,她便如此陷害我,老爷明鉴啊!” 翠莲想要白霁瑶手里的解药,便拼命的说道:“国公爷,正是夫人教唆我做的!请国公爷彻查此事,证明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白平靖踉跄了两步,贺氏跪了上前来,拉住他的袍角。 白霁瑶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出闹剧。 人都安排好了,证据也都确凿了,饶是贺氏怎么抵赖,她也都在劫难逃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不是她及时回府,给祖母与四姨娘解药,她们现在已经中毒而死,这一点,她绝对不会轻饶贺氏!任由她为虎作伥! 白平靖厉色对翠莲道:“为何如此做!我国公府待你不薄!” 翠莲忙道:“是因为夫人不想让四姨娘的孩子平安的诞下,又怕老夫人在此搅局。故而一箭双雕,想趁此神不知鬼不自觉的陷害!” 白霁瑶在念夏的耳边说了什么,念夏便下去拿东西过来。 半晌,念夏回来,手中拿着破碎的陶罐。 白平靖恼怒不堪,贺氏却求道:“老爷,你千万不要相信这个贱婢的话!她根本就是在诬陷我啊,老爷!” 白霁瑶起身,走到贺氏的身前,举起手里的陶罐,道:“主母可记得这陶罐?” 贺氏抬头的一瞬间,脸色大变,但仍然是兀自镇定。 “什么陶罐!你在说什么!” 白霁瑶淡淡的对白平靖道:“父亲,我手里拿的陶罐,正是祖母平日用来煎药的陶罐。后来四姨娘的陶罐无意间被打碎,恰逢祖母看见了,便将自己的陶罐赠予四姨娘。再后来,四姨娘便病了,祖母的身子也不好了,我为主母与四姨娘医治时,便发现她们已经中了少量的毒。” 白平靖脸色黑沉,道:“洛瑶,你继续说!” 贺氏脸色惨白,用眼睛狠狠的剜着她。 翠莲有些惊愕,这事怎么就被发现的? 白霁瑶继续道:“之后我便查祖母与四姨娘的药里有什么问题,查来查去,也没查出来。当然平日里饮的水,吃的,包括器皿,都检查过,都没有问题。之后,我便想到这陶罐,才发现这陶罐的内壁中,有毒素,是陶罐还是泥土时,就被掺了毒物,而后烤制得成。” 她将陶罐子递给郎中。 郎中左嗅右嗅一番,倒是没有察觉到什么,但惊叹竟然有人用这样的方式下毒! “这陶罐,每月都是主母派丫鬟送的。祖母的陶罐,自然也是主母的人发放下来的。也就是说,此事与主母脱不了干系。父亲可审问发放陶罐的人。” 白霁瑶将陶罐放回桌上,一脸云淡风轻。 白平靖立刻让人去把贺氏的丫鬟带上来审问,没想到那丫鬟供认不讳,哭着道:“国公爷,一切都是夫人叫我去做的,不关奴婢的事啊!” 此事翠莲没有经手,却是知晓内情,她便也附和的说了出来。 “国公爷明察,跟奴婢们无关,奴婢们也是受夫人的指使……” “住口!你们这些贱婢,竟敢胡言乱语!” 贺氏猛地起身,抬手便“啪——”的给了翠莲一巴掌。 她还想再打时,白平靖却是黑沉着老脸抓住她的手。 贺氏又开始苦肉计的说道:“老爷,这么多年了,我对你忠心耿耿,里里外外操持着整个白府,你说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 白霁瑶的眼角瞥见门外的一抹一角,是鬼鬼祟祟在观察的梁氏。 梁氏听下人说,出事了,这才过来看一看热闹。 白平靖指着这陶罐,道:“有毒的陶罐,与有毒的糕点,都是你让人去置办之,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纵然我可以信你,可这种种的结果,却是不能信!” 贺氏踉跄的倒地,瘫坐在地上。 “老爷,竟然你不肯信我,那我便以死证明清白!可是老爷要想清楚了,只要我一死,贺家的人,老爷该怎么给个交代!” 贺氏以自己的贺云山庄的势力威胁,贺云山庄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其背后的权势,朝廷都不敢轻举妄动,这些年,白平靖也正是在这样的权势之下,才对贺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霁瑶不清楚贺氏的背景,只低声问念夏道:“贺家是什么身份?” 丫鬟念夏小声道:“小姐,贺家便是贺云山庄。一直做的江湖的生意,据说做的很大。” 白霁瑶微微皱起秀眉,怪不得贺氏敢如此独大。 “她是贺家的人么?” “小姐,大夫人只是贺家老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当初因为两家无意碰上了,当时还是丫鬟的大夫人无意间救了落难的国公爷,被国公爷带回府上为婢。后来大夫人一路爬了上去,便嫁了国公爷为妾。据说贺老夫人很不舍得当初还是丫鬟的大夫人离开自己,这几年也时不时的派人来府里关切,传言也是因为贺老夫人当年被她救过一命。” 丫鬟念夏打听的很清楚,这些事情,她们做下人的最清楚了。 白霁瑶摩挲着下巴,没想到这贺氏背后有贺老太撑腰。 也难怪,她本是一个洗脚婢爬上来的妾室,现在却成了白府的主母,肆意的在府上为虎作伥。 第75章 白莲花三妹的讨好 第75章 白莲花三妹的讨好 白平靖一听到贺云山庄,这厢脸色便不是很好看。 贺云山庄,无人敢动,这些年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他身为朝廷的命官,若是因为家事闹得不可开交,那岂不是遭他人耻笑? 白平靖重重拂袖,道:“一言不合便要去死,你把我白国公府当成什么了!来人,将夫人扶回房中,好好反省思过!这件事情,我会彻查清楚的!没我的允许,不准让夫人出来!” 下人便喏声,缓缓的去扶贺氏。 贺氏却道:“我自己走!” 于是,走出了房内,那厢躲在外头瞧热闹,就差一把瓜子的梁氏连忙闪开,避让她。 贺氏被白平靖软禁,却也没有过多惩罚。 白霁瑶心里明白,她这个老爹无非就是惧怕贺云山庄背后的势力罢了。 贺老太那么疼爱这贺氏,虽然曾是个丫鬟,却当作自己女儿一般。 白平靖脸色不太舒服,只对她道:“洛瑶啊,这件事,暂时交给为父处理。你先回房歇息,你祖母那我已经让人照料着了,不用担心!” 白霁瑶淡淡道:“祖母与四姨娘,我已经给她们清过毒了,父亲要一视同仁。这一次出事,必然会有下一次!” 言外之意,白平靖若是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去,白府迟早玩完! 白平靖的脸色发白,缓缓颔首。 门外的梁氏,嘴角一抹看戏的弧度,这下好了,大姐弄出那么大档子的事,绝对有热闹可看了! 白霁瑶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唤上念夏,与她一起回到自己的房中。 梁氏连忙匆匆的回去,而后小心翼翼的掩上房门。 白乐清正在绣着荷包,一张清纯动人的秀脸上,嘴角微翘。 这是她要送给南阳王殿下的,她一定会绣好交给他的。 “哎呀,这下好了!” 梁氏喜悦的握住女儿的手,示意她放下手里头的荷包。 白乐清反握住娘的手,为她倒了杯茶水,眨着眼睛,道:“母亲,有什么高兴的事?” 梁氏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意,接过茶水,忙因饮了两口。 “方才母亲去听墙角,你猜怎么着?原来老夫人跟小云氏身上的风寒总是不好,那其实是中了毒!毒就是你主母派人下的!你爹勃然大怒,这下她可难以脱身了!” 梁氏满是高兴,连喝水都喝的跟甜水似的。 被贺氏打压那么多年,她和她的女儿一直缩着脑袋在府里做人,这下,她们总算是有翻身的机会了! 白乐清的语气也喜悦不已,反握住母亲的手,道:“若真是如此,恭喜母亲!” 只要贺氏被打压,那么这白府的主权,便只有可能交到母亲的手里。 梁氏喜悦之余,又敛了敛笑容,迟疑道:“不过这个洛瑶啊,变化还真是大。她竟然背地里暗暗的查,等到时机成熟,所有的证据都齐全了,再一举出来扳倒你主母!” 可见白霁瑶的心思缜密,连机关算计的贺氏都不是她的对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以后白府可有热闹看了! 白乐清却是说道:“二姐姐的确很聪慧,只是她这样得罪主母与大姐姐,日后一定会成为她们的绊脚石。我与母亲,便是渔翁得利,坐看鹬蚌相争。” 梁氏嘴角翘了起来,道:“乐清,你放心。母亲一定会让你出人头地的。你虽然是庶女,但是你的才华和相貌可不在你大姐姐之下。白霁月那个目中无人的大小姐,哪里比的上我心思细腻,韬光养晦的女儿呢!” 白乐清听母亲如此夸赞自己,不由得心里也高兴几分。 但对于她来说,最可怕的最有力的对手根本不是白霁月,而是白霁瑶。 她要利用白霁瑶来与白霁月抗衡,要跟白霁瑶的关系交好,如此才能骗得她的信任。 “母亲,女儿这就去找二姐姐说说话。” 白乐清的眼神里,有意无意的暗示着。 梁氏即刻便领会了女儿的意思,笑着说道:“还是我家乐清明事理,去!” 白乐清命丫鬟拣几个之前自己在外边的铺子里,买的上等的糕点,跟自己一起送去给二姐姐。 这厢,丫鬟在白霁瑶的门外叩了叩门。 屋里头的说话声顿时骤停。 白霁瑶看了眼念夏,丫鬟念夏便迟疑的走到门边,问道:“这么晚了,谁呀?” 白乐清酝酿了下,缓缓启声道:“二姐姐,是我呀。” “……是三小姐。” 念夏连忙走了过来,低声的说道。 白霁瑶便执起杯水,饮了一口,落在桌上,笑道:“原来是三妹妹啊,三妹妹快请进!” 丫鬟念夏便去开了房门,正见白乐清身披着白绒披风,带着自己的丫鬟进来。 她的丫鬟将糕点,缓缓的放在桌上。 白霁瑶看了一眼,起身道:“三妹妹,可有什么事?” 念夏去把屋门掩好,退在一边。 白乐清笑着眨着无辜的眼睛,握起她的手,道:“瞧二姐姐说的,若是无事,我就不能来找二姐姐说说话了吗?” 白霁瑶微微观察着她,她这个时候过来,必然没安什么好心。 “三妹妹坐!” 她微笑了一下,亲自倒了杯茶水,放在她的面前。 白乐清环视着她的房间,轻柔的启声道:“二姐姐如今成了一品县主了,这吃的用的方面也都比往日更好了。” 她又低叹一口气,道:“二姐姐风光了,做妹妹的,我自是为二姐姐感到高兴的。只是心中到底是替二姐姐不平的。大姐姐与我一样是庶女,唯有二姐姐尊贵的乃嫡女。可这日常吃喝用的,却不及大姐姐……” 白霁瑶看着白乐清,捧着茶水,低垂着眼睑。 倒真像是一副替她不平的模样,只是宛若一朵盛开的娇艳的白莲花。 “吃喝这些,只要能吃能用,不就好了么?何须攀比。” 白霁瑶慢慢的起身,走了几步。 想来套她的话?没那么容易! 白乐清的脸色微微一变,而后收敛了一下,也跟着缓缓起身,笑了笑,道:“二姐姐莫要生气。只是我方才从母亲那里听说,主母好似派人下毒给了祖母和四姨娘,现在已是被罚软禁在房内,若是大姐姐得知此事,认为一切都是二姐姐的错,那这岂不是……” 白霁瑶回她一个笑容,手里头把玩着十根细长的银针。 白乐清看着有些发怵,稍稍的离她远了些。 而白霁瑶却兀自把玩着,靠近她道:“三妹妹多虑了!” 白乐清心下咬了咬唇,怎么也无法套得她的话,不愧是二姐姐,说话如此滴水不漏。 她又转眼看见桌上的糕点,勉强笑了下,道:“二姐姐,这是我给你带来的糕点。你若是喜欢,下回我会再让人给你送来的。” 看着这几块糕点,白霁瑶却是半点都没有胃口。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现在这时局,白乐清必然是想来讨好自己,企图拉近与自己的关系,再趁机利用自己去对付白霁月,好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可这么浅显的招数,白霁瑶一眼便看出来了。 “多谢三妹妹,那我便收下了!” 白乐清的脸色稍缓,露出浅浅的笑意,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二姐姐了。明日,我们便约在一起府上下棋。” “好!”白霁瑶寻思半晌,答应了下来。 她倒是想要看看,白乐清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现在贺氏被软禁在房内,得势的便是梁氏。 白霁月也是元气大伤,梁氏之女白乐清便按捺不住的涌动了。 白乐清走后,丫鬟念夏去到梳妆台前,连忙用银簪嵌在糕点里,观察一番。 白霁瑶笑了声道:“不会有毒的。” 念夏松了口气,道:“小姐,三小姐一定没安好心呢!” “我知道。但白乐清的性子,不比白霁月。越是明着对付你的人,其实越好对付。越是暗地里一声不响的人,才是最难对付的人。” 白霁瑶知晓,白乐清这几年在府上,如一棵墙头草,谁得势便缩在谁之下讨好。 她的性子虽看起来懦弱柔弱,没有半点威胁的样子,其实深藏不露。 丫鬟念夏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 这厢,白霁瑶伸了伸懒腰,连着几日,都处在事变之中,委实有些吃不消。 这睡眠不足,可真是一大头疼的问题。 她敲了敲后背,睡在大牢里的榻上,可没有自家府上的软榻舒服。 “念夏,你下去。我歇息了。” 白霁瑶宽衣解带,只剩下白色的里衬,上了榻。 丫鬟念夏便轻轻吹灭烛火,缓缓的掩上房门,下去了。 可当她翻了个身时,手搭在某处,满脸惊愕的坐起,道:“……什么人!” 白霁瑶顿时被一双手握住了,来人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瑶瑶,除了我,谁能这么轻车熟路的来你房里?” 魏齐修吹燃了火折子,正撑着俊俏非凡的脸,侧身挑眉看着她,一双灼灼的桃花眼,显得他的眼睛迷离闪烁。 她重重的松了口气,以为自己防不胜防的让贼钻了个空子。 魏齐修坐起身来,握住她的双肩,道:“瑶瑶,我这几日被我爹软禁在府里不让出去,所以不能来见你!” 第76章 给新皇后治脸疤 第76章 给新皇后治脸疤 白霁瑶没有想到他会来,一时间瞌睡虫都跑了。 她兀自披衣起身,点上了烛火。 魏齐修俊脸带笑的看着她,道:“瑶瑶,你不会怪我?” 白霁瑶走到桌前,只是看着他,沉吟道:“……不怪你,只是根本没有想起你。” 这是实话,在宫里头被关押大牢时,全程都未想起过他。 魏齐修显然有些伤心,便道:“这宫里头的人我不熟,不能打点什么,这几日苦了你了!” 他很难过,不能帮着她,陪着她! “无妨。”白霁瑶倒是不怎么在意,他倒也不必亲自来道歉。 “不过瑶瑶,现在宫里的情况我已经打听清楚了。” 魏齐修盘腿坐起,对她说道:“这皇后自然是被关押冷宫的,可皇上到底是不忍心杀她,于是罢黜了皇后之职,就让她在冷宫里待一辈子。至于李美人,现在已经被皇上立后了!” 什么?白霁瑶微微诧异,李美人竟被立后了? “还有什么情况么?” 她也只是回府不过一日,宫里头的消息却不比他知晓的快。 魏齐修见她一脸关心的样子,笑着道:“还有那晔国不是派了个公主来和亲么?最后挑了个十三殿下,择日就随晔国太子回晔国去!” 白霁瑶的手放在下颔上微微沉思,这倒是她始料不及的。 “传言晔国太子也想在我们这里挑选一名女眷迎娶,他最终可选定了人?” 她正襟危坐,兀自倒了杯茶水。 魏齐修迟疑道:“这倒是没听说,应当是没有!” 白霁瑶的杯茶轻轻晃着,要真有,那晔国就是贪得无厌了。 和亲自然只能一人,要么公主要么太子! “我知道了,现在夜已经深了。你还是回去早些歇息,留在我这里,不妥!” 白霁瑶瞥了眼榻上盘腿坐着的人,这魏齐修可真是想来就来,自由出入。 魏齐修一脸笑意,道:“瑶瑶莫不是害羞了?” 他边从榻上起来,边将自己的青丝捋潇洒的捋到后头去。 白霁瑶几乎是白眼相向。 魏齐修知晓她此刻不想留他,于是只好不再打扰她,挑了挑眉道:“好!那我走了,以后你的事情,尽量找我帮你!” 她只是微微颔首,他便有些依依不舍的,一个轻功上到屋顶上,便走了。 白霁瑶还在想李美人的事情,她现在已经被立后了,可是她脸上的疤痕,皇上果真不介意吗? 这么想着,她缓缓吹灭了烛火,躺了回去。 翌日,宫里的公公又早早的在府外传话。 白霁瑶被叫起,与白平靖等人皆出来迎接。 公公笑着说道:“洒家过来是奉皇上之命,请白二小姐入宫的。” 白霁瑶微微皱起秀眉,她这才从宫里回来,怎么好端端的又传她进宫? 白平靖心下想了想,而后问道:“不知皇上召小女进宫,所为何事?” 公公只是平易近人的笑着,道:“皇后娘娘脸上的疤痕,宫中的太医皆束手无策。皇后娘娘推举白二小姐为她治这脸上的伤疤。故而,皇上请白二小姐进宫,为娘娘医治。” 白平靖思虑了下,之前的李美人,现在已经成了皇后了,既然皇后亲自点名要让女儿去,想必是对她极其信任的,何不从趁此便拉好关系。 白霁瑶颔首道:“多谢公公传话,洛瑶这便随公公进宫。” 公公和善的一笑,伸手示意她上马车。 白平靖嘱咐女儿在宫中要小心行事,毕竟这宫里不比府上,之前又出了那般的事,着实令人不放心。 白霁瑶缓缓点头道:“父亲放心。” 公公便让人好生伺候着白二小姐,丫鬟念夏机灵的跟着小姐上了宫廷的马车。 这厢,路上行了两个时辰,便到了宫中。 白霁瑶被公公领着,去到皇后的寝殿。 寝殿里,李美人正对着铜镜,看着自己的脸,唉声叹气。 “娘娘,白二小姐到——” 一旁的婢女轻声的提醒。 李美人闻声,便回过头去,只见白霁瑶正走了上前。 她几分欣喜的起身,忙走去,握住她的双手,道:“洛瑶,你终于来了!” 白霁瑶想要见礼,她却不让。 李美人笑着说道:“洛瑶,从今日开始,本宫可以准许你,见了我不用行礼!” 她的这条命,就是洛瑶捡回来的。 若不是洛瑶,她这辈子都无法翻身做皇后,只能一辈子都待在阴暗的大牢中等死! 白霁瑶见李美人的眼中带有一丝苦恼,便道:“不知皇后娘娘,可是心有忧虑?” 李美人迟疑的点点头,道:“你看我这脸,虽说皇上表面不嫌弃。可是谁不喜欢一张漂亮纯净的脸蛋,只可惜宫里头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你可以帮我!” 她又紧紧的握住白霁瑶的手,带着她坐到自己的身旁来。 白霁瑶看着李美人梳妆台上的一些珍珠粉末,提醒她道:“娘娘万万不可用海明珠来治脸,海明珠非但没有复原容貌的功效,反而会致使脸上有荧光,而变相的毁容!” 之前的皇后根本不懂,以为珍珠粉都保持容颜美丽。 可是这海明珠里的荧光之多,若是长期使用,整张脸在夜里都会闪闪发光,变得可怖! 李美人稍稍惊讶,道:“……竟这么严重?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好的法子吗?洛瑶,你帮帮我。我记得在大牢里,你对我说过,可以治好我的脸。” 她几乎是拜托的恳求她。 寝殿里的婢女诧异的瞧着,却不想娘娘与这白府的二小姐关系如此之好。 白霁瑶见她这般,便道:“娘娘,我承诺过帮娘娘治好这脸上的伤疤,这承诺自然作数。” 李美人喜不自胜,道:“洛瑶,我相信你,可以帮我。只是我现在需要怎么做?” 她似乎看起来极是依赖起她。 白霁瑶仔细的看了下李美人的脸,李美人便安心让她看,凑了过去。 这脸上的疤痕几乎已经是根深蒂固了,疤痕之所以一直不好,必有原因! “娘娘可有用其他的药涂抹脸?” 白霁瑶迟疑的问询。 李美人怔了怔,木讷点头,道:“之前我初被关入大牢时,我便用自己的首饰给了狱卒,让他帮忙我从太医那里,拿治伤疤的药。之后每日都有在使用,只是一直不见好。” 后来李美人虽然觉得没有用,但是仍然习惯的每日涂抹。 白霁瑶微微蹙眉,道:“不知娘娘可否让我看看那药?” 李美人觉得无妨,便从一旁拿出一枚白色的小玉瓶来,递给她看。 白霁瑶将瓶身中的药粉,缓缓倒在手心里,而后仔细的轻嗅,再观察颜色。 半晌,她将瓶身直接打碎了。 李美人惊骇的说道:“洛瑶,难道……” 白霁瑶蹙眉的点头,道:“这个药粉,并没有治伤疤的功效,反而会使娘娘的伤疤越来越严重!” 李美人心里骇然不定,真是防不胜防! 白霁瑶心想,大牢里的狱卒一定是没问题的,不然早就揭发了自己,一定是狱卒悄悄去太医院配药时,被先皇后的人发现,而后做了手脚。 “洛瑶,那接下来可如何是好?你帮帮我。” 李美人显得焦灼不已,她抚着自己像树皮一样的脸,心里惊恐。 她不要再有这样可怕的触感了,也不要再也不敢照镜子。 白霁瑶低声道:“娘娘莫忧,只要不再使用这药粉,再配上我调制的药膏,娘娘脸上的伤疤,一定会早日好起来的!” 李美人感激涕零的看着她,道:“真的吗?洛瑶,本宫就知道,你一定可以为本宫分忧的!从今往后,你日日都进宫,为我调理脸上的伤疤,若是能淡化这疤痕,本宫一定重赏你!” 白霁瑶倒是不在意那些赏赐,只是平心而论,想要皇后的疤好,如此跟皇上和和睦睦。 “洛瑶,你想要什么药材,本宫这就去派人抓药!” 李美人现在将所有的信任都安在她的身上。 白霁瑶沉思了半晌,她起身在大殿上走了几步。 这关于美容膏的制作,必然要有积雪草的成分,而后加以焕颜美容的药材。 “娘娘,不如我将方子书写下来,你派人将药材都捣好,融合在一起。” 白霁瑶道完,又觉得不妥。 眼下虽然先皇后已经倒台,但是她的暗党或许会有所行动,若是趁此机会,让他们在此动了手脚,栽赃诬陷她,那便是大事不妙了。 李美人心思重,不由问道:“洛瑶,可否请你亲自为我调制?若是回去晚了,你便留在我的寝殿里就好!” 一旁的婢女头皮发麻,娘娘也真是的,怎么要留这晦气的白府二小姐跟娘娘一起睡呢! 白霁瑶知晓李美人对她很是感激,便道:“娘娘,如此我就不推辞了。” 李美人的秀眉微微松了松,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逐颜开。 “别见外。你我二人,现在就是最好的姐妹。日后你在宫中,任何事情,本宫都会罩着你。” 她伸出手来,缓缓的抚了抚她的手。 第77章 太医院药材出事! 第77章 太医院药材出事! 顷刻,白霁瑶便亲自去太医院抓药。 她踏进太医院的门内,看见一排排的木架上,正放着不同的药材。 拿过一旁的竹篓,她抓了些需要制作成美容膏的药。 拣了些相关的药材后,白霁瑶便端着竹篓,到一旁的桌上,以木头捣着。 这时,屋外的日光照了进来,而后,便被一抹身影挡住。 北堂铭今日一袭金黑蟒服,衬得他俊美不凡,他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冰冷,正缓缓提步走了过来。 他薄唇淡启道:“你在太医院做什么?” 雾眠禀报,称她在太医院里。 白霁瑶不用抬头,便知道这抹冰寒是从谁的身上传来的,毕竟他是自带冰块的男人! 她手上捣着药未停,只是道:“皇后娘娘脸上的伤疤,需要我为她医治!我现在正在做美容膏。倒是王爷,今日怎的有空来宫里?” 她漫不经心的捣着药草,发出淡淡的清香。 北堂铭的声音清冽,启道:“本王方下朝,随意走走。” 白霁瑶瞥了他一眼,看他这样子,倒不像是随意走走,仿佛刻意来的。 北堂铭漆黑的墨瞳微微流转,他兀自走到她的身前,冷声道:“本王难道还不如你手里的药草么?” 言外之意,药草是不是比他更重要。 白霁瑶的嘴角稍稍上扬,他不会连药草的醋都要吃? “那么王爷的眼睛,近日可觉得有什么难受的地方?” 她例行问候,抬眼秀眸涟漪,挑眉笑着。 北堂铭淡淡道:“你亲自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他身形纤长,墨袍轻轻摇曳,一双剑眉彷若染上了寒霜。 白霁瑶心想,我忙着做美容膏呢,这会子让我给你瞧眼睛? 怕不是没事找事儿,就想让她搭理他! 她轻咳嗽了声,道:“王爷,一会儿!我现在在忙。” 北堂铭浓墨般漆黑的眼眸微动。 呵,女人。 白霁瑶低首,这药材怎么捣着捣着,味道闻起来不对。 她仔细的嗅了又嗅,又回去拿起药材来。 “不对,这药材不对劲!” 白霁瑶的秀眉紧紧的拧了起来。 北堂铭金靴提步,满身矜贵,面若冷窖的走到她的身旁。 “哪里不对?太医院的药材,皆是从制药司运来的,不可能出错。” 白霁瑶缓缓摇头,她不会分辨错的。 “这苍术里,明显有股淡淡的不属于它本质的香味。像是被提前浸泡过什么。” 她拿起苍术,反复的观察。 北堂铭微微蹙眉,冷声道:“制药司数十年从未出过半分差错。” 白霁瑶反驳道:“可是现在它就是出错了!这苍术、半夏和积雪草里,都有一种同样的不属于药材本身的味道,不信王爷可以闻闻!” 他紧拧着的如一股细绳的剑眉,微微松了松。 “本王不善药理。” 北堂铭俊美如刀削般的五官深邃,暗眸闪烁。 白霁瑶瞪他一眼,心想你不善药理,跟我争辩个什么! 若太医院的药材出了问题,不是太医院之责便是制药司之责,她暂且还无法判断出,这些药材的外部究竟是被加入了什么。 但只要看,近日宫里,谁出了问题,便印证了这药材果然有问题! 正想着,手下雾眠忽而进来通禀,道:“主上,皇上有事找主上商议。顺便……” 雾眠抬起头,迅速的看了眼白霁瑶。 北堂铭的黑眸瞥了她一眼,道:“你随本王一起前去。” 白霁瑶微微蹙眉,道:“到底出了何事,为什么我也要一起去?” 手下雾眠欲言又止。 北堂铭便冷淡的提步,回身。 白霁瑶从身上拿出帕子来,迅速拣了几味有问题的药材,收在帕子中并包好。 之后,匆匆的来到皇帝所在的大殿。 皇帝面目似焦灼不已,背手在原地来回的走着。 北堂墨弦先一步赶到,温润的脸如沐春风,道:“皇上,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召臣前来?” 跟后,北堂铭淡淡的带着白霁瑶一起进殿。 皇帝连忙说道:“你们可总算都来了!快些帮朕想想法子!” 一盏茶的功夫,皇帝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晔国的公主与太子,忽然夜里突发腹部绞痛,现在二人皆处于昏迷之中。 而晔国的使臣,三日之内就要来接他们回晔国! 人在他们国度出事的,皇帝根本没法交代,介时只会被污蔑是蓄意杀害邻国太子与公主,这会导致两国兵戎相见! 北堂墨弦清声开口,道:“这倒是蹊跷,两人同时如此的病症。皇上可让太医院的太医瞧过了?” 皇帝着急道:“这太医都已经瞧过了,说是他们的脉象没有问题,查了一番也没查出个病来。根本不知道他们两人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症状。照理说,再怎么样也不该昏迷不醒!” 而且看这样子,像是都昏迷了一宿的了。 提到太医院,白霁瑶想起那些被人动过手脚的药材。 她不由得启声道:“皇上,请问晔国太子与公主,这两日,可有服用过太医院的药材,做膳食,添加在米粥中。” 皇帝微愣,道:“这朕倒是不知了,太医院的药材可有什么问题?” 北堂铭幽潭般沉寂的眼眸微闪。 北堂墨弦轻笑了一声,道:“白二小姐,是在质疑太医院的药材有误?只是这太医院的药材从来没有出过差错,这病不会是药膳吃出来的。” 白霁瑶却是挑眉,道:“殿下怎么就能如此笃定呢?小女子恰好为皇后娘娘在制作美容膏时,在太医院用到药材,发现里头的药材有问题。” 话语落下,皇帝的脸色变了变。 北堂墨弦似乎也是一怔。 白霁瑶将身上裹着药材的帕子缓缓拿了出来,道:“皇上若是不信,可让太医院的太医们,轮流的检查,印证。看看小女说的对与不对!” “传太医——” 皇帝立刻开口,召人来。 现在情势紧急,若是不能在晔国使臣来之前,就给他们一个交代,到时候大局不稳,只会一发不可收拾! 几名太医院的太医,听闻此事,连忙轮流的在底下交头接耳,交流着。 他们每人都上前去检查了一番,而后皆脸色剧变。 白霁瑶看着他们的神情,就知晓他们也感知出来了。 “皇上,这药材,的确……的确有问题啊!” 太医心头惊惧,连忙跪下。 其余的几名太医们,皆诚惶诚恐,战战兢兢的跪了满地。 皇帝勃然大怒,从上座走下,指着他们这几个老东西,说道:“你们这一群饭桶!你们身为太医院的太医,竟然都不知道要提前检验药材!若不是安平县主无意间发现,这有问题的药材根本不会被查出来!” 太医们心惊肉跳,惶恐的匍匐在地上,皆不敢言。 北堂铭声音冷淡的启道:“药材是从制药司运来的,皇上不如传制药司的人前来过问。” 白霁瑶微微挑眉,压低声音,以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王爷之前不是还不信我么?” 他却一脸坦然,寒声道:“本王只信查出来的结果。” 皇帝得到提醒,连忙吩咐人去把制药司的负责药官传唤过来。 制药司的负责主药官王抻硬着头皮来了。 “王抻,你该当何罪!” 皇帝怒拍龙椅,吓得这药官王抻身子抖了三抖。 他颤颤的跪在地上,浑身都发抖,声音如筛子一般,道:“皇、皇上恕罪,这绝对非是我制药司的问题!臣担保,制药司出去的药材,绝对是经过数道关卡严苛检验完,才敢运送到太医院,兴许、兴许是太医院那出的篓子啊!皇上!” 皇帝愤怒的瞪着底下跪着的一群人。 “好啊!你们互相推来推去,都不认为有问题。那你们说,这药材究竟是怎么出的问题!” 这厢,皇帝气愤的坐在龙椅上,骨节因为怒气而隐隐泛白。 白霁瑶陷入了沉思,为今之计,首先应当查出问题的药材,都整理起来,而后再去制药司看看,是否纰漏出在于此。 大殿内的气氛静谧,似乎掉下一根针都能清晰透耳。 北堂墨弦忽而清润的开口,道:“不如皇上将此案交给白二小姐,只因白二小姐精通医术,药材又是由她发现。白二小姐聪明果断,有过之前破案的功劳。此案交给她,也放心。” 白霁瑶的嘴角抽了抽,怎么凡是都把她第一个推出去。 北堂铭淡淡道:“臣愿意协助安平县主,一起查探此案。” 皇帝的目光在二人的脸上游移,知晓他们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他若是派白霁瑶查案,北堂铭不放心也是应该的。 白霁瑶皱了皱秀眉,抬眼看着他,这狗男人跑来瞎凑什么热闹? 这种时候,不都是应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么? 皇帝似乎沉思了一下,道:“可是……” 这时,北堂墨弦温润的眸子闪烁着,他笑道:“臣附议。煜儿性子冷淡稳重,有他的相助,白二小姐也能方便些。” 此言,似乎有意在暗示皇帝什么。 皇帝狐疑的想了想,道:“皇叔言之有理,那就这么办!” 第78章 贺老太撑腰为贺氏做主 第78章 贺老太撑腰为贺氏做主 这厢,白国公府,白平靖接到贺云山庄老太太摆驾驾到的消息,连忙匆匆的在府门口接迎,谁都不知为何贺老太会亲自前来。 贺老太尊贵的轿撵落下,拄着拐棍,盛气凌人的从轿撵上走下,一张老脸似乎黑沉。 白平靖上前礼了礼,道:“贺老夫人。” 贺老太维持表面的平和,一脸来算账的神情,道:“老身,见过白国公。” 互相礼过之后,贺老太便由着婢女搀扶着到了大堂。 一到大堂里,贺老太便开口道:“敢问白国公,我的梅儿,去哪了?” 话落,白平靖便知晓,想必是贺氏暗中通风报信回去,请这贺老太过来为她做主。 此间,双方的脸色皆不是很好。 白平靖迟疑道:“梅儿她身子不适,正在房中静养。不知贺老太今日所来,为何事?” 贺老太心底冷哼一声,表面上不轻易戳破。 她双手交叠在拐棍上,说道:“她的身子骨向来利索,十年都不害一次病。莫说是小病,连风寒都不怎么生过。眼下,她却害了病。我倒是觉得新鲜。” 这话无非就是在讽刺,且话里有话。 白平靖脸色微变,心中也隐隐有怒气,但他代表白国公府,应当受礼,又见贺老太是贺云山庄的人,便不好当场撕破脸皮。 “那贺老夫人此番前来,可是为了看望梅儿?” 贺老太说道:“我这一年都没见到梅儿了,心中甚是想念。我想见见她。” 她的神情很从容,面色不改。 白平靖见此,便只好说道:“那便请贺老夫人随我过去,见见梅儿。” 贺老太便柱起拐棍,一脸担忧的起身,随着他前去。 贺氏的屋内,白霁月正喂着汤药,眼圈红红的,轻声唤道:“母亲,母亲……” 贺氏经此一事,气得病倒,嘴唇苍白。 她连做梦都在对付白霁瑶,都能看见白霁瑶那张脸,她一怒之下,“啪——”的坐起身,拂开药碗,碎落在地,大口的喘气着。 白霁月受到了惊吓,站在一旁,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贺氏阴狠的目光流转,一双手愤愤的砸在榻上,道:“母亲咽不下这口气!” 贺老太恰好就站在门前,听到了这一句盛怒的话。 白平靖的老眉皱了皱。 推开房门,正怒不可遏的贺氏看见了来人,顿时惊愕。 “梅儿。” 贺老太方才盛气凌人的声音变得轻柔几分。 见到来人,贺氏仓皇的由着白霁月扶着,她潸然落泪,握住贺老太的手,道:“老夫人!” 主仆情义之深,见面宛若母女。 白霁月下意识的看了眼父亲,父亲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贺老太淡淡道:“我想与梅儿单独的说说话,不知白国公可能准许?” 白平靖道:“贺老夫人,请自便。” 说罢,便拂袖离开房内。 白霁月也跟着默默的退下。 贺老太见到房门掩上后,边扶着贺氏做到榻前,说道:“梅儿啊,我一接到你的书信,就赶了过来。有什么委屈告诉我,我帮你做主!” 贺氏便开始梨花带雨的哭,边哭边说道:“老夫人,那白霁瑶她实在欺人太甚!请老夫人为我做主!我现在这般模样,还有我的霁月,都是被她害惨的!” 贺老太看着她苍白的嘴唇,惨白的脸,心里头心疼的很。 “那个白霁瑶,可是秦氏的女儿?她不是一个草包软弱的废柴么?” 贺老太并不知晓白霁瑶的情况,倒不把她放在眼里。 贺氏说道:“那白霁瑶自从乡野之地回来后,就似变了个人!都敢骑到我的头上来!” 说罢,便一厢诉苦,扭曲事实黑白,添油加醋的将白霁瑶说了一顿。 贺老太冷哼一声,将拐棍重重的击在地上,道:“岂有此理!世间总会有如此娇纵嚣张的女子!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她!不过……” “老夫人,不过什么?” “不过,你说那白霁瑶去了趟乡野回来,就心性大变。天底下哪里有如此古怪之事?你可曾查过,此白霁瑶可是彼白霁瑶?” 贺老太提醒,贺氏的眼睛突然瞪了瞪圆。 贺氏的脸色微变,开口道:“老夫人的意思是,现在在白国公府的白霁瑶,或许是假的?” 可是这容貌身段声音,都是一样的,况且府上上上下下,她都知晓的清楚。 贺老夫人压低声音道:“且不要声张。在我们江湖上,有一种叫人皮面具之物,戴上可鱼目混珠,弄假成真。你想法子试探试探那白霁瑶!” 贺氏细细想来,从白霁瑶进府到现在,确实诸多匪夷所思之事,全然与曾经不一样。 贺氏的一双眼睛变得阴狠,嘴角慢慢的扬起。 要真是这样,那白霁瑶的好日子可就要到头了! 贺氏狐疑道:“梅儿该怎么试探?” 贺老夫人哼声的起身,缓缓搀着拐杖走了几步,道:“你可知她的身上可有什么胎记,只要看看那胎记到底是不是真的,便能够知晓!” 贺氏记得,白霁瑶出生时,右手的胳膊内侧有一处红色的胎记。 “梅儿明白!老夫人,您既然来了,这几日,就多陪陪梅儿。” 贺氏的手,缓缓搭在贺老夫人的胳膊上。 贺老夫人悠悠笑道:“你放心,梅儿。没有谁敢跟你作对,敢阻拦你的道路。我会一一将她们铲平的!” 贺氏勾起嘴角,与贺老夫人相视一笑,这笑带着森森的寒意。 “老夫人,就全靠老夫人为梅儿出谋划策了!” 贺氏心道:白霁瑶,你给我等着,有贺云山庄给我撑腰,你休想赢得过我,休想再爬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 红墙白梅的宫廷,丫鬟念夏被人叫走在宫门口,当她得知到消息后,便匆匆回去告知小姐,白霁瑶正在前往太医院的路上。 北堂铭与北堂墨弦同行。一张冷脸,一张热脸。 外加白霁瑶一张怀疑人生的脸。 丫鬟念夏惊慌的说道:“小姐,不好了!” 白霁瑶扶稳了她,道:“什么事情不好了?慢慢说!” 念夏顾虑的看了眼在场的另外两个人,便拉着小姐到一边去,压低声音说话。 “贺云山庄的老太太忽然到我们白府,她一来,府里上上下下都要伺候着她!大夫人有贺老太的撑腰,这病都好了,还直接被国公爷放出房里,不软禁了!现在大夫人依仗着贺老太,在府里更是作威作福……” 念夏说着,心里都觉得可气,这摆明就是大夫人搬来的救兵。 贺云山庄何等势力,江湖有名的门派,那是连朝廷也不敢招惹的,更何况是国公爷呢! 念夏还说道:“方才从府上来的下人说,贺老太想见小姐一面。让小姐即刻从宫中回府!” 白霁瑶微微蹙起了秀眉,这贺老太显然是冲着她来的,贺氏一定想联手贺云山庄的人,来对付自己! “你且去回,我奉皇命在宫中查案,没有皇上的允许,不得私自回府!” 现在回府,怕是有一千个陷阱,等着她跳进去。 她们在暗,自己在明,总是猝不及防的! 丫鬟念夏担忧道:“可是小姐,我担心,老夫人与四姨娘那边……倘若小姐不在府上,大夫人趁此联手贺老太,使计迫害,这可如何是好!” 白霁瑶冷哼一声,道:“这几日,她们自是不敢轻举妄动!念夏,你让人在府里好生监视着,若是此二人背地里有什么阴谋,便速速来告知我!” 眼下,宫里头药材的案子最为之重,若是没有皇帝的旨意,她是不能够回府的。 三日之内,若是不能破了此案,晔国必定派兵前来围攻皇宫,到时候只会让百姓们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民不聊生,生灵涂炭,谁也不愿意看见战火! 丫鬟念夏便只得点头,道:“好,小姐,我让人时刻盯着些!” 白霁瑶缓缓回首,正见北堂墨弦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温润俊逸的脸,带着一抹笑意。 北堂铭则是依旧一张冰块脸,这一路上一冷一热,她都快得冷热病了! 北堂墨弦缓步提上,轻声道:“可是白二小姐的府上,出了事?” 白霁瑶勉强一笑,道:“殿下关心了,不过一些小事,不足挂齿!” 他清声一笑,眉眼弯弯,站在她的身前,道:“那么,若是有要紧的事,可以来找我。我能帮你。” 柔和温润的眸子闪烁着,眼底只有她的倒影。 白霁瑶不自觉的撞进这抹温柔中,怔了怔,干笑了两声。 “小女谢过殿下!” “白二小姐多礼了。”北堂墨弦只是看着她温声的笑。 白霁瑶略有些不自然的捋了捋耳边的碎发。 她的余光瞥了眼,他仍然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瞧,心头难免有些尴尬。 北堂铭俊美的脸冷沉,寒声启道:“安平县主,不是要去太医院检查问题药材么?” 他冷不防的声音响起,将白霁瑶拉了回神。 白霁瑶便顺势而下,道:“殿下,我与王爷还有公务在身,就此别过。” 她对北堂墨弦行了个礼。 第79章 与他进入制药司密室! 第79章 与他进入制药司密室! 北堂墨弦轻轻颔首,带着笑意缓缓目送着她远去。 白霁瑶回头看了一眼,正见他在不远处对着她温温一笑。 转而,在她回过头的一刹那,他又渐渐敛了笑容。 白霁瑶与北堂铭并肩走在一起,两人沉默的皆不发一眼,她瞥了他一眼。 半晌,她启声道:“南阳王殿下待人温润,王爷却冷冰冰的如个冰坨子,小将军王暴戾乖张,你们几位殿下,可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白霁瑶倒是挺乐意与南阳王殿下相处的,只是现在的处境很是尴尬,不得不保持距离。 至少人家一言不合就对她笑,温文尔雅,不像某个男人,冰沉至斯! 北堂铭冷冷道:“你若是喜欢与皇叔相处,回去。不必留在本王这里,寻不开心。” 白霁瑶扫了他一眼,她不过就说了一句,他怎么又不悦了? 这个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若不是某位王爷亲自向皇上请柬,说他可以协助我一同查案。我现在也不用与某人强行捆绑在一起!” 白霁瑶的眉头微松,轻轻的扬起秀眉。 前处便是太医院,北堂铭忽而站定,顿停的走在她身前。 她上前一步,道:“王爷想做什么?” 北堂铭却微微俯首,与她清秀的脸近在咫尺。 “你这伶牙俐齿,修炼到家了。” 他寒声淡启,一张俊美的脸似乎带有一丝冰寒。 白霁瑶双手环胸,道:“你这是第一天认识我?” 北堂铭缓缓的收回冷眸,提步走进太医院。 太医院内的太医们,早早的恭候多时,排排整齐的站在门前,等待他们。 白霁瑶几步走到之前发现不对劲的药材前处,抓了几把,放在鼻间轻嗅。 “奇怪,没有先前的味道了!” 她话语刚落,便有一名太医走来。 太医恭敬的说道:“安平县主,有问题的药材,我等都已经挑拣了出来。就放在一旁。” 回头,看了眼那堆竹篓子里的药材。 白霁瑶点了点头,走去竹篓边,蹲身以手轻捻了捻。 又是仔细的一番轻嗅,她道:“……不错,正是这些!” 少说有三种的药材,堆放着的有七八个竹篓子的问题药材那么多。 北堂铭淡声道:“这两日,除了晔国太子与公主以外,还有人用过这些药材么。” 太医忙上前躬身,回道:“回王爷的话,除此之外,好在没有。” 北堂铭微微颔首,一双墨瞳注视着白霁瑶,日光之盛,照耀进太医院,似乎隐隐能看见她的背影轮廓。 白霁瑶起身,说道:“太医院的这批药材,是什么时候进过来的?” 太医迟疑了下,忙去到一边放着记录账本的地方,拿出一本蓝皮书,递给她。 “两日前,制药司的人负责运送而来的。” 翻开蓝皮书,详细的记录着两日前,不同的药材,运了多少。 白霁瑶皱着秀眉微微翻阅着,仔仔细细的以眼神搜索。 下一瞬,她双手合上账本,而后沉思的走在原地。 不自觉的,低头看见一抹华贵的金靴,抬头一看,竟走到了北堂铭的身前。 白霁瑶思索了片刻,开口道:“看来我们要去一趟制药司!” 太医这厢碎步上前,犹豫道:“这制药司里似个迷宫一样,若是无人带着,只怕进去了也会迷路。制药司的药皆是流向太医院,供于皇上皇后等皇家中人,故而谨慎,内有机关密室,错综复杂。若无令牌,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白霁瑶微微诧异,不就是个皇宫做药的地方么?弄得如此复杂! 正当她想着,回去一趟跟皇上索要制药司的令牌时。 北堂铭寡淡的启声,道:“本王有令牌。” 白霁瑶怔了怔,太医也同样是惊愕的看着王爷。 此间,皆百惑不解。 北堂铭提步,负手走出了太医院。 白霁瑶便拿上记录药材的账本,又用帕子裹了问题药材,收入怀中,以作备用。 她几步跟了上前,道:“我们真要去制药司?王爷当真有出入的令牌?” 方才听太医说,制药司内有隐秘的密室与机关,若是没有熟人带路,进去岂不是送死! 北堂铭薄唇冷启,道:“本王与制药司的司官是友人。” 白霁瑶闻言,立时眉开眼笑,原来是这样! 人家这还是有关系的么!这不就是有熟人? 半晌,白霁瑶二人来到制药司。 制药司在皇宫的位置较为偏僻,门口有重兵把守。 两名将士面带凶恶,旁人不敢接近于此。 白霁瑶走上前,被将士拦住,道:“什么人!” 她却不置可否的以手指了下自己身后的北堂铭。 将士看见她身后的男人,惊骇的连忙恕罪。 北堂铭将菱形的黑金令牌示出,将士见到令牌,便相视一眼,放行了。 “王爷,请。” 白霁瑶兀自跟在他的身后,捡了个便宜。 进入制药司内,顿时一片阴暗,若非有壁上的烛火燃燃,周遭黑不见底。 北堂铭瞬时握住白霁瑶的手。 她猝不及防的被他抓住,道:“王爷,请自重!” 他冷声道:“本王不想自己的未婚妻,不明不白的死在此处。” 北堂铭将她扯过,白霁瑶被迫靠近他很近。 她心底暗骂了句无赖,分明就是想借此机会离她近一些。 在她看不见的上头,北堂铭的唇角微勾起一抹平淡的弧度。 他牵住她白皙的手,带着她走在暗道里。 白霁瑶从壁上的烛台上,拿起火烛,照亮身前的路。 有烛火的映衬,北堂铭侧首,似乎能看见一抹人儿模糊的身形轮廓。 他漆黑的瞳孔,在热光之下灼灼。 想要看的更清楚。 白霁瑶莫名的瞟了他一眼,道:“王爷缘何这般盯着我?” 怪让人渗人的,好似下一瞬就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北堂铭侧回首,道:“本王略微能看清一些轮廓了。” 只是太过模糊,令他想要看清更多。 白霁瑶微微翘起嘴角,道:“说明王爷的眼睛,已经正在向好。不出半个月,就能彻底清明。介时,宫墙青柳,皓月星明,皆能入眼。” “宫墙青柳,皓月星明。” 北堂铭默念着她的话语。 然,他并不想看这些死物。 他想看看,身旁的这叽叽喳喳,喋喋不休的女人,究竟生得什么模样。 白霁瑶无意间脚底一空,塌陷了下去,幸得北堂铭将她拦腰一搂。 “有机关!” 她紧紧的蹙了蹙秀眉。 北堂铭声音冷冷,道:“制药司的机关,每隔三月便更换一次。目的是为了防止内奸。” 他已有三月不曾踏入制药司,眼下的机关,悉数都已被更换。 白霁瑶暗骂一声,制药司的人有必要谨慎到如此么! “哗——” 又是一阵机关声,迎面而来的,竟是一座高大的带针的铁门! 制药司平日,只有司官能随意进出,通通不会让任何人进去。 但凡做药的人从第一日进去后,将永生不得出去,故而机关密集,不怕伤到外人! 而今,司官恰巧不在,倘若他发现机关被动,定会猜测是北堂铭亲往。 “这个司官,到底在哪!为何不出来制止机关!” 白霁瑶隐隐愠意,又不是皇家机密阁,破做药的还如此谨慎。 北堂铭搂住她的腰身,旋转了烛台的位置,切出一间密室来,带着她进入。 她微微松了松口气,手撑在密室的墙壁上。 北堂铭声音平淡道:“说的再多,不如做的多。你太聒噪了。” 白霁瑶瞪了他一眼,头一次被人说聒噪,证明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冷男人。 自己不说话便也罢了,倒是限制她的言论自由。 密室的门骤然合上,白霁瑶感受到一滴冰凉撒在自己的身上。 瞬时,便从墙上出现两个狮子口,开始如注的倾洒着清水。 白霁瑶下意识的后退,道:“这是间水房!若是不能在一个时辰之内出去,我们势必会被淹死在这!” 她的绣鞋,已经沾上了水,以最快的速度正爬上她的脚踝。 北堂铭修长匀称的手指,在狮子口上搜索。 冰凉的水没过他的指腹,白霁瑶也跟着摸索着另一边的狮子口。 他启唇道:“此处可有链子。” 白霁瑶将链子放在他的手心,道:“在这!” 北堂铭便以内功,使链子被悉数的从狮子口里倾泻出。 霎时间,他带着她后退几步。 只见面前的狮子口被分成两半,又出现另一间密室,中间一座雕像。 “门开了!”白霁瑶提醒他道。 “咻!——” 北堂铭将暗器投入密室中,暗器落扎墙上,显然没有任何变化。 白霁瑶从青丝上摸出一根簪子,扔在里间的密室地上,也没有变化。 两人便提步走了进去。 北堂铭温热的掌心覆住她的手背,她侧眼看了他一眼。 明明这个男人外表看起来如此冰冷,可他的手,却如此温暖。 “啊——” 白霁瑶没注意到里间的一层铁门槛,差些被绊倒。 北堂铭及时接了个满怀,她整个人都扑倒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他的冷眸微微流转一瞬。 第80章 宫廷制药司爆炸! 第80章 宫廷制药司爆炸! 白霁瑶被瞬时接住,她兀自站稳了稳。 北堂铭淡声道:“小心些。” 她略有些不自然的走进另一间密室内。 此间,这间密室里略有些古怪的味道,有点难闻的像是大蒜,却比大蒜更上一个味儿,隐隐之间又像是火药中的成分。 白霁瑶捂住口鼻,道:“这是什么怪味!” 北堂铭剑眉微蹙。 下一瞬,他修长的手指触碰到壁上的凹槽,开启了大门。 白霁瑶眼睁睁看着石门打开,制药司内部做药的地方显现了出来。 “……什么人!” 制药司的人忽然停止了手头的事情,朝着此处看向。 北堂铭只冷冷的站在他们的身前,那些人面面相觑的互视一眼,见到他立时便跪了下来。 “参见王爷。” “免礼。” 他提步走了进去,神情淡淡。 白霁瑶打量着制药司的内部,宽敞无比,自己则渺小的如蝼蚁一般,这里四处都是苦味的药草味道,满是制药的东西。 制药的人匆匆上前,问道:“不知王爷此番来制药司,可是找我家司官。” 北堂铭启声道:“他人为何不在。” 制药的人连忙道:“司官家中老母病逝,出宫处理后事了。怕是今夜也回不来。” 见他们来后,制药的人纷纷都停止了手中的工作。 白霁瑶说道:“你们别怕,我们此次来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只不过要查一件小小的案子。” “不知是什么案子?为何要查到我们制药司呢?” 有人上前问询,他们制药司从来都没有被人查过,眼下倒是觉得稀奇。 白霁瑶坦言道:“太医院的一批药材出了问题,导致食用过药材的晔国太子与公主至今昏迷未醒,我与王爷是奉旨来制药司查探的。” 制药司的人脸色微变,似乎都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 有人说道:“我们制药司在皇宫从来没有发生过药材出事的问题,一定是太医院里遭了内贼,再嫁祸给我们制药司!” 白霁瑶心道,这还什么都没查,就这么着急推锅,没准还真是制药司里出的问题。 “制药司里的药材究竟有没有问题,查了便知,你们说了不算。只有保证你们运输到太医院的药材没有问题,才能知晓你们制药司是被冤枉的,毕竟这源头归根究底是来自于你们!” 见他们如此这般不配合的样子,白霁瑶不由得强势了一些。 制药司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面带不悦。 当气氛僵持着,北堂铭薄唇微启道:“本王协助安平县主查理此案,望诸位配合。” 王爷都发话了,制药司的人都不敢有所二话。 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便由他们查。 “请。”制药司的人便退让一步。 白霁瑶便问了个人,道:“前两日的那批药材,可有剩余的?这里是太医院记录制药司运过来的药材记录,你们可以看看!” 她将蓝皮书摊开,让他们看个仔细。 有这记录证明,他们想赖也没办法赖。 制药司的人迟疑了一声,于是有人带他们到了前两日那批药材处。 “药材是我们负责从宫外的药田里运过来的,而后再在制药司中检验,清洗,晾干,再送到太医院,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白霁瑶伸手捻了捻药材,放在鼻间轻嗅。 北堂铭的声音冰冷,启道:“宫外的药田,是何人主司?” 制药司的人连忙胆战心惊的回道:“回王爷的话,是王全大人在管。” 白霁瑶在现场一一检验当日所留下来的边角残次的药材,而后检验完,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这就很令人奇怪了。 如果药田的药材有问题,制药司一定会查出来。 如果制药司送到太医院的药材有问题,按理说,太医院的人也应该查出来。 这三者之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看似问题存在,却哪里都找不到纰漏! 白霁瑶提步,走到了一处,北堂铭几步跟上。 他的剑眉微拧,声音平淡道:“你打算怎么查。” 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开口道:“要么问题出在宫外的药田,要么问题出在制药司,要么出在太医院。可是,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 白霁瑶略有些头疼,现在任何关键都没有。 北堂铭淡声提醒道:“密室里的味道,可与药材上的味道相符。” 经她提醒,白霁瑶连忙拿出怀中的从太医院拿出来的问题药材。 她猛吸了一口,突然瞳孔震颤。 “味道如此相似!” 白霁瑶诧异,难道问题果真出在制药司。 方才的那间密室,到底该怎么进去? 北堂铭冷声道:“问题必然出在制药司。” 他提步,走到石门前。 白霁瑶几步跟着他过去,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王爷不知可否让雾眠派人,去宫外的药田打探打探。确保万无一失。” 北堂铭匀称的手指抚上石门的机关,道:“本王早已吩咐!” 白霁瑶惊讶了一瞬,他吩咐过了?什么时候吩咐的。 制药司的人见他们如此,连忙走了上前。 “王爷与县主这是要走了吗?” 白霁瑶回过身去,“你们会操作密室的机关么?我们想进入方才的那间密室!” 制药司的人摇了摇头。 这些机关向来是由司官亲自操作的,他们全然不懂。 白霁瑶忽而嗅到那股味道更加强烈了,而后从石门的缝隙中,传来一股莫名的白烟。 北堂铭冷眉微拧,瞬时漆黑的眸子点点,他搂住白霁瑶的腰身,离开石门。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发出巨响。 顿时整个制药司的地开始晃动。 制药司的人纷纷慌张不已,莫非是地震! 白霁瑶惊愕道:“什么情况?外面出什么事了!” 北堂铭寒声道:“不是外面,是制药司的密室。” “啪——”又是强烈的一声,忽而一阵风波席卷到了制药司的内部来。 制药司的人通通被波及。 北堂铭紧拧着眉,以披风护住白霁瑶,他的内功深厚,可以阻挡这气波。 可是似乎哪里发生了爆炸,连续的爆了过来。 白霁瑶说道:“我们赶紧找到出去的机关!不能待在这里了!” 制药司的一帮人诚惶诚恐,上前道:“王爷,请跟我们来!” 北堂铭执起白霁瑶纤细的腕子,随他们走进了一间密室中。 一路离开,一路爆炸,白霁瑶紧张道:“到底为什么会突然爆炸!”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爆炸的原因也不知! 制药司的人各个都脸色惨白,到了最终的一间密室,他们推开的一瞬间,身后突然“嘭——”的发出一声强烈的爆炸声。 “小心!” 北堂铭瞬时搂着白霁瑶的腰肢,离开制药司,由于气波的原因,他将她护在怀中,却也到了数远。 白霁瑶凛凛的看向制药司,忽然大火燃燃。 “来人啊——走水了——!快来人救火啊!” 宫中的下人们慌慌张张,惊慌失措的去救火。 白霁瑶惊愕的秀眸闪烁不定,她喃喃道:“为什么会突然爆炸又起火!” 制药司炸了,皇宫百年的制药司炸了! 北堂铭幽潭般漆黑的眼眸微沉了沉。 制药司的人身份重伤,被气波炸到,移送到太医院救治。 皇帝听闻制药司爆炸之事,连忙火急火燎的赶到现场来。 他大声问宫人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宫人只说突然看见制药司着火,便叫人来灭火,其余什么都不知晓。 北堂墨弦也闻讯赶来,便关切白霁瑶道:“白二小姐,你没事。” 白霁瑶摇头,道:“多谢殿下关心,我没事!只是这制药司爆炸的原因太过蹊跷,眼下又失火,里头的药材全部被毁,这案子,也查不下去了!” 她凭直觉告知,这个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若不是北堂铭护着她,她一定会像制药司的人一样被炸穿的。 白霁瑶终于知晓,为何北堂铭要向皇上请示协助自己,原来他是想保护自己。 “多谢王爷,救我一命!” 她走到北堂铭的身前,抬眼对上他俊美从容的脸。 北堂铭冷声淡淡道:“有人干涉我们查案。” 白霁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已经不是单单的迫害晔国太子与公主那么简单了,现在又多了个谋害当今王爷与县主的罪名。 这很明显的,想阻止他们查到什么,而且不惜整个制药司陪葬。 皇帝连忙颤颤的走了过来,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霁瑶便将方才进入制药司只有发生的事情,悉数告知。 皇帝骇然道:“难道密室里藏有炸药?有人一早就想要毁了朕的制药司!” 白霁瑶点了点头,她能想到的只有这点了。 之前她与北堂铭在密室里闻到那股味道,现在想来就是火药的味道。 皇帝凛然道:“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白霁瑶脸上满是黑灰,北堂墨弦见此,以袖口中清香的帕子,温润的抬起,为她擦拭。 “白二小姐这脸,还是干净些更好看。”他温温笑着。 北堂铭冷冷的眸中一点寒光。 白霁瑶悻悻然的瞥了一眼。 第81章 码头夹带私货 第81章 码头夹带私货 皇帝:朕在关心制药司的大案,你们在朕面前秀什么恩爱? “此案,朕全权交由你们,朕赐你随意出入宫中的令牌。” 皇帝的脸色郑重,将令牌交给白霁瑶。 白霁瑶心道,他们皇家的人一言不合就喜欢赠令牌么? 起先是公主,现在又是皇上。 “臣女谢过皇上!” 先拿了再说,多块令牌防身哪都不怕! 白霁瑶将令牌收好在腰际。 那厢,皇帝又听闻李美人在找他,便就过去了。 原地只剩下北堂墨弦,缓缓的将帕子收了回来,笑道:“如此,白二小姐就能随意进宫出宫了,倒是方便。” 白霁瑶瞥了北堂铭一眼,发现此时的气氛意外的凝固与沉重。 北堂墨弦称自己还有事,便先行离去了。 手下雾眠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通禀道:“主上,属下的人在宫外查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白霁瑶追问道:“什么蛛丝马迹?” 雾眠顿了顿,道:“需要主上与小姐出一趟宫。” 白霁瑶沉思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宫外,夜深人静。 魏齐修正从酒坊里出来,拎了两坛子上好的酒水。 枝头上的雅雀忽而嗷着嗓子叫了起来,声声嘶哑。 突然一抹黑影飞过,魏齐修凛凛的追了上前,在屋顶上轻功轻踏。 “站住——什么人鬼鬼祟祟!” 街访的巡夜便衣卫们快速的拔刀出现,一干人将魏齐修给围了起来。 那抹黑影回头,魏齐修只能眼睁睁放他跑了。 他低咒一声:“该死!” 便衣卫们上前去,拿着烛火看着魏齐修的脸。 魏齐修此时双目黑沉,整个俊脸都是垮下来的,他满目复杂道:“都怪你们出现!打扰了我抓贼!这下好了,把他们给放跑了!你们该当何罪!” 便衣卫们这才看清楚了他的脸,心下慌乱不已,连忙跪下。 “属下们不知是世子殿下,请世子殿下恕罪!” 魏齐修的眼神望向那抹黑影离去的方向,忽而借过便衣卫的灯盏,走上前几步,发现地上的一抹奇怪的木牌,呈太极八卦的模样。 就在此时,白霁瑶与北堂铭正由雾眠带领着,进了一家米庄。 雾眠破开门,以灯盏照亮着米庄的内部。 他肆意的在里头查找着什么,只见一堆麻袋。 麻袋里装着的无非是普通的瓜果,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异样。 白霁瑶低头沉思道:“不对。米庄里应该都是米才对,怎么会是这些瓜果?” 她将麻袋打开,从里头拿出一个柑橘来。 北堂铭淡声道:“这些瓜果,可能有问题。” 经他这么提醒,白霁瑶拨开柑橘,闻到柑橘里的味道有股可疑的味道。 她试着以银簪子试毒,发现无毒,便将柑橘的一片放入口中,旋即秀眸微闪,她“呸——”的一声,吐在了帕子上。 “这柑橘怎么会如此苦?” 白霁瑶所尝到的苦,并不是柑橘本身的苦,而是一种别的什么东西粘到柑橘上,所导致的外物的苦味。 北堂铭忽而以手指攫住了她的下颔,低声道:“就不怕中毒么?” 他拿过她手里的帕子,俊脸淡淡的为她擦拭着嘴角的桔汁。 白霁瑶的眼中闪过一抹不自在,走到一旁去,说道:“这柑橘本身是没问题的,但不知是什么导致了它变得如此之苦,这是存在问题的。” 而且这苦味,很像是在制药司里闻到过的苦味。 忽而,门外响起一阵鸟鸣声,手下雾眠立刻出去,原来是他的人过来通风报信。 雾眠得知消息后,几步回到屋内,禀报道:“主上,运输的码头有异样!” 北堂铭蹙了蹙眉,紧抿着薄唇,似乎了然。 白霁瑶见他不开口,便问道:“码头跟制药司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雾眠拿起麻袋里的柑橘,说道:“这柑橘正是他们欲盖弥彰用的,表面上是运输瓜果,实则是暗中夹带私货。码头原本的人突然被更换,可见有内鬼。” 白霁瑶微微诧异,在天子的脚下,他们竟然敢如此胆大包天! “那我们现在就去码头,将他们一碗水端了!” 再不阻止,不知道他们夹带什么私货运输出去。 北堂铭冷声道:“派暗卫布局盯守,等本王前去。” 手下雾眠应声,立刻去吩咐下去。 白霁瑶紧跟着他走出米庄,跟后,便碰见了一帮便衣卫的人。 魏齐修眯了眯眼,道:“那不是瑶瑶么?瑶瑶怎么在这儿。” 他提步快速的上前,在白霁瑶的肩头准备一拍,吓吓她。 但北堂铭的眸子凛凛,迅速出手,抓住了魏齐修的手臂。 白霁瑶回过身去,见是魏齐修,忙道:“怎么是你啊!” “嗷痛痛……” 魏齐修捏着手臂,感觉差点断了。 这北堂铭,至于使那么大力么,他又不是别人,怎么会伤害瑶瑶? 魏齐修边转了转作疼的手臂,边委屈道:“这不,我不过是出来酒庄打两坛子酒回去,就看见一抹鬼祟的黑影闪过,没想到你们也在这儿!” 白霁瑶关切的问了句,道:“你的手没事?” 魏齐修似笑非笑,向她挑眉,让她放心,他的骨头硬没事! 北堂铭则是走了几步,离开原地。 白霁瑶瞟了他一眼,站在原地,对魏齐修道:“我们是来查案的。制药司的药材出了问题,晔国太子与公主昏迷不醒,制药现在也都被人炸毁了。我们顺藤摸瓜,查到这米庄里,发现有人在码头暗中以瓜果来欲盖弥彰,意图夹带私货。” 这信息量有些大,魏齐修一时愕然的没能接受。 他摩挲着下颔,继而缓缓拿出之前在地上捡到的木牌,递给她。 “这是之前那黑影匆匆逃窜,无意间落下的。” 白霁瑶接过木牌,对着灯盏仔细的看了看,怎么有点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她思虑几分,将木牌收好,道:“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改日再谢你!” 魏齐修拉住她,道:“去哪儿?我也跟你们一起!” 白霁瑶看了眼不远处,冷然长立的北堂铭,负手正在等候着她。 她颔首答应,魏齐修便欣然的握住她的手,想保护她。 白霁瑶不自在的松开他的手,道:“快走。” 魏齐修望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耸了耸肩。 当三人赶到码头时,船已经开走,船艄的人昏迷倒地不醒,但没有被下死手。 白霁瑶缓缓蹙眉道:“没有杀人,留了活口。难道不怕被揭露么?” 北堂铭寒声道:“暗卫何在。” 手下雾眠立刻召集出来。 暗卫禀报:“主上,那帮人打晕了码头的人,便开船离去了。我们的人已经混上了船,明日就能知晓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做得好。” 北堂铭漆黑的黑眸在夜里闪动着。 暗卫喏声,立刻退下,隐入黑暗中。 魏齐修沉思着道:“谁那么大胆敢炸制药司,又在码头留了活口,等着被揭发?” 白霁瑶也是想不通这一点,仿佛在云雾里一般。 最可怕的是,现在她在明,他们在暗。 白霁瑶手里摩挲着木牌,起身问雾眠道:“你可曾见过这块木牌?” 雾眠疑惑的看了半晌,摇头。 北堂铭淡声道:“什么木牌。” 白霁瑶将东西放在他的手心,让他摩挲着,并道:“圆形,刻着一个八卦的标记。” 魏齐修迟疑道:“会不会是江湖的某个门派?” 能搞成这样神秘的,也就只有江湖门派会如此。 北堂铭冰凉的指腹缓缓的抚着木牌,似乎心有了然。 不见他启声,白霁瑶以为他不知晓,于是便走去那晕倒的人身前,以银针刺入他们的太阳穴,观察半晌,看看是否醒来。 但一刻过去了,不管她以银针怎么刺激穴位,都无法苏醒。 白霁瑶匪夷所思道:“这根本不可能,除非他们的身体本质已是活死人。不然有我的银针刺激,不会醒不过来!” 魏齐修诧异不已,道:“瑶瑶,你的一向医术精湛,到了这儿也行不通了啊。可见对方一定是用了什么卑劣的招数,让他们变得如此。” 但是为何不杀他们,非要这么费尽心思的去做这些呢。 北堂铭微微提步,走去一边。 “过来。” 他朝着白霁瑶侧首。 白霁瑶看了眼魏齐修,起身走到北堂铭的身边。 “什么事?”她低声道。 北堂铭微微俯首,在她的耳侧,道了一句话。 白霁瑶的秀眸瞬时瞪大,略有些不可置信。 魏齐修百无聊赖的晃着手里的酒坛子,这明摆着是不相信自己,不让他听呗。 “懂了么?” 北堂铭灼灼的眸子在星夜里闪动着。 白霁瑶沉吟的缓缓点头,没想到,此事牵连甚广,太过复杂。 “明日一早,码头的事情就交给王爷了。我回白府一趟。” 她从他的手中,拿过木牌,收入自己的袖中。 码头迎来的风之喊,北堂铭修长的手指淡淡解下披风,并缓缓的落在她的身上。 白霁瑶的嘴角翘了翘,抬眼看着他,道:“王爷的披风,向来都是为我准备的么?” 第82章 丞相千金跟她争王爷 第82章 丞相千金跟她争王爷? 北堂铭长身而立,淡漠不言。 魏齐修不由得扫向这边,心里头隐隐有些醋意。 “瑶瑶,这里夜风寒冷,我看我们都先回去,明日再来一探究竟!” 他随性起身,来到白霁瑶身前,在意她身上披着的他的披风。 白霁瑶颔首,道:“好。” 翌日。 白霁瑶醒来时,是在北堂铭的府邸。 昨夜他随他回了王府,住在他的厢房。 府内清脆的鸟鸣声此起彼伏,还伴有一阵人语声。 白霁瑶起身,唤了名下人,问询道:“外面是谁来了么?” 王府里的下人说道:“县主,是钟离玥小姐来了。” 钟离玥?白霁瑶好似在宫宴的名单中无意间看到过她,丞相的千金。 白霁瑶便洗漱一番,走到前堂。 正见钟离玥愉悦的笑着说道:“煜哥哥,许久都不曾来看你。之前我大病在府,着实难受。如今我病痊愈了,第一时间便来瞧你。” 北堂铭坐在堂中,修长的手指捏着杯盏。 他淡淡的饮着茶水,道:“劳钟离小姐挂心了。” 言语间,似乎带着点点的疏离。 钟离玥对于他如此的冷淡,倒真是习惯了。 正说着,白霁瑶站在堂前,提步走了进来,说道:“原来王爷有贵客。” 这人一来耽搁,案子的事情还查不查了? 钟离玥看见这莫名的女子,脸上惊愕不定,忙问道:“煜哥哥,她是谁?” 北堂铭道:“本王的未婚妻,白府的二小姐。” 钟离玥的眼中带着惊异不定,她不过只在府上养病一个多月,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天翻地覆的事情,未婚妻……? 白府的二小姐,不是白国公的嫡女么,传说中的那位草包小姐! 可是眼下看她,却半无草包的样子。 白霁瑶倒是没想到,北堂铭会向别人如此介绍她,后半句可以,前半句大可不必。 “王爷,我们还有任务在身,是否该出发了?” 她昨夜睡前还在挂念案子的事情,醒来第一时间便想要去处理。 钟离玥隐隐不悦,说道:“白二小姐,你难道没看到贵客在此么?” 贵客,说的是她自己么? 可这是北堂铭的贵客,又不是她自己的贵客。 白霁瑶启声道:“钟离小姐好,我们还有事在身,不能多陪你了,见谅。” 钟离玥觉得她这行礼太过敷衍。 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煜哥哥走了。 “煜哥哥,你们有什么任务在身?可以让我帮你吗?” 钟离玥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北堂铭却缓缓起身,剑眉微拧,道:“本王与县主奉旨查案,恕不能多陪钟离小姐。” 他几步提步走到白霁瑶的身前。 白霁瑶了然道:“我在府外等你!” 手下雾眠在堂外,也跟随着她去到府门口。 钟离玥略有些愤愤,这个白府的二小姐竟然敢无视她,她记下这个仇了,竟然还想跟她争煜哥哥,她凭的什么? 北堂铭吩咐下人,好生招待。 “煜哥哥……” 钟离玥上前几步,看着他纤长的身形自她面前离开,她有些恼意。 这白府的二小姐,定然是要跟她抢的,她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白霁瑶与北堂铭等人,回到了码头。 魏齐修已经早早的在那儿等着了,他又探过昨夜倒下的人,发现他们仍然是这样活死人的状态,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白霁瑶问询北堂铭,道:“王爷昨夜混入船的人,今日应当有所结果。” 北堂铭侧首望向雾眠,雾眠走出来禀报,道:“主上,过会他们一定会回来。” 话语刚落,海面上有几人游了过来。 他们浑身都是海水,正爬上了岸边。 雾眠几步上前去问了一番,而后得知消息,回禀北堂铭道:“主上,这船并没有去到太远的地方,而是驶到了江湖某处。” 白霁瑶不由得蹙起了秀眉,她本以为这船会漂洋过海,比如去西域那等地方。 可是却在江湖某处的岸边停下?这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码头的风拂过北堂铭的青丝,掀起他墨袍的一角,他薄唇启道:“江湖。哪个门派。” 雾眠低声道:“属下兀自猜测,许是……” 白霁瑶的秀眸微亮,她听见他所言,不由得心头凛凛。 没想到,他们胆大包天,竟做起了这样黑心的生意! 魏齐修拍了拍手,走了过来,道:“幕后者是谁,也让我听听。” 白霁瑶瞟了他一眼,她在昨夜,北堂铭就已经告诉过她了。 关于木牌,也正是这幕后之人的门派的标记! “贺云山庄!” 白霁瑶望着平静的海面,声音启道。 魏齐修几乎是惊诧了一瞬,贺云山庄,不正是江湖门派第一的么? 白霁瑶回首道:“我要回一趟白府。” 北堂铭淡声道:“本王陪你。” “不必。” 白霁瑶知晓,现在贺云山庄的贺老太就在白府。 那么眼下就是个最好的时机。 魏齐修似笑非笑的舔着脸过来,道:“瑶瑶,既然你不让王爷陪你,那我陪你,可以?” 白霁瑶扫了他一眼,无视。 魏齐修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难道自己的魅力就那么不够么? 白霁瑶回过身,对北堂铭道:“那位钟离小姐,应该还在王府里等王爷。王爷还是早些回去,别让钟离小姐多等了才是。” 北堂铭冷淡的唇角,淡淡的勾起。 吃醋了,还不肯承认。 魏齐修疑惑的听着瑶瑶的这话,怎么隐隐间觉得哪里有些酸酸的? 白霁瑶便向着两人行了个告别礼,回白府。 魏齐修唤了声:“瑶瑶……” 他正要追过去,雾眠受主上指示,阻拦住了他。 魏齐修有些不悦,看向北堂铭,道:“方才瑶瑶口中所说的钟离小姐,是丞相府的千金。王爷什么时候跟她走得那么近了?你若是心中有瑶瑶,便不该与别的女子交往才是!” 北堂铭淡声道:“这是本王的事,与你无关。” 魏齐修缓缓点头,好,他的事,可牵扯到瑶瑶就是自己的事。 他只是瞥了他一眼,便提步离开了。 雾眠迟疑道:“主上,要不要跟上去。” 北堂铭启声道:“派暗卫暗中保护她。” 雾眠领命,这就去办。 白霁瑶回到白府,正见贺老太与贺氏坐在白府的大堂里,一副和谐的攀聊着。 贺氏见她回来了,缓缓放下杯盏。 “洛瑶,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宫中查案么。” 贺氏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而后不紧不缓的吃着茶水。 贺老太拿眼神打量着白霁瑶,犀利的眼睛带着浓浓的敌意。 白霁瑶微笑了声,对着她们二人行礼,道:“洛瑶确实奉皇上之命,在宫中查案。不过眼下,正好顺路回一趟府!” 这厢,白幼心忽而闯进了大堂里来。 “二姐姐!” 白幼心的突然闯进,打断了她所要说的话。 白霁瑶见她一脸焦灼的模样,握住了她的双手,让她冷静下来,慢慢说。 白幼心害怕的看了眼贺老太与贺氏,小声道:“二姐姐,你快些去看看我娘……” 上头,贺氏却说道:“幼心啊,你这样公然的闯进大堂,是不是有些于礼不和?当着老太太的面,你竟敢也如此的放肆,这府上都有府上的规矩,今日我必罚你!” 贺氏一唤丫鬟,便上来了两个,将白幼心死死的摁住。 贺老太似乎有意阻拦白霁瑶似的,搀着拐棍缓缓走了下来,说道:“你就是白霁瑶?老身这两日在白府,可是听见了不少有关你的事情啊。” 之前贺老太从没有跟她打过照面,也只是听闻过她是个草包女。 却没想到今日一见,就似脱胎换骨,换了个人似的。 白霁瑶微笑着道:“不敢当。” 贺老太悠悠缓缓的走到她的身边,绕了一圈,道:“你顶撞主母,随意打骂你的大姐姐,甚至在府上嚣张跋扈,任意妄为。看来,你是不知道白府的规矩了。” “老太太,这顶撞主母,随意打骂大姐姐?在府上嚣张跋扈?老太太说的是谁呢?怎么洛瑶听着,不像是自己?不知是谁污蔑于我,洛瑶是极敬重主母的,至于肆意打骂大姐姐,那也是子虚乌有的!” 白霁瑶知晓,贺老太是想拦着自己,这几日,她不在府上,贺老太定然联手贺氏在府上作妖,看来四姨娘危险了。 白幼心被丫鬟按在地上,就要拿板子来打她。 白霁瑶抓住木板,不让丫鬟轻举妄动。 贺老太冷哼一声,道:“真是一副伶牙俐齿啊,不过今日有我在这里,我看你怎么伶牙俐齿下去!来人,把这个顶撞老身的不知死活的丫头,给我拉下去狠狠的打!” 丫鬟见此,忽然迟疑了,手里拿着木板,踌躇着,像是不敢动。 贺老太怒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有我在此,尽管教训她!我代她父亲与主母管教她,有何不可!打坏了算我的!” 白霁瑶轻声一笑,道:“老太太,洛瑶现在还有皇命在身,若是老太太公然干涉我查案的任务,那便是违抗皇命!还请老太太三思!” 第83章 小将军王上门保她! 第83章 小将军王上门保她! 白幼心见此,大哭道:“二姐姐,快去瞧我娘……” 白霁瑶的左手,拿出公主赠的令牌,右手拿出皇帝赠的令牌。 金光闪闪,看谁能阻挡? 贺老太看见令牌的一刹那,却冷笑道:“朝廷与我们江湖可是互不相干的,你即使拿这令牌出来,对我而言,也不过是一件死物!” 白霁瑶却翘起嘴角一笑,道:“倘若这对老太太是一件死物,那么对主母呢?若是因为此事,主母被罚,想必老太太会心疼的!” 贺氏的脸色微变,这个贱人竟然拿皇上当挡箭牌。 贺老太又是一阵冷哼,道:“不过是家事,皇上还没有那么清闲,专管人家的家务事!” 白幼心只是凄楚的哭着,若是再晚一步,母亲一定会有事的。 白霁瑶知晓她们这是一唱一和的在阻拦自己,是在拖延时间。 “江湖与朝廷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倘若老太太执意要干涉朝廷的重案,那么朝廷也不会放过贺云山庄。” 白霁瑶又才袖口中,拿出一张熟悉的木牌来,上头是太极八卦的标记。 她淡淡的说道:“想必老太太与主母,对这标记很熟!” 贺老太的脸色剧变,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 白霁瑶将木牌缓缓收好,边双手环胸,在原地转了一圈,道:“若是不想惹祸自身,劝你们贺云山庄收敛收敛,不要太露锋芒。” 贺老太若不是由贺氏搀扶着,眼下早已气的七窍生烟,栽倒在地。 贺氏狠狠的以眼神剜着白霁瑶。 白霁瑶拉起地上的白幼心,握住她的手,与她一起离开大堂。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跟后退下了。 贺老太愤愤道:“这个白霁瑶,果然不容小觑!” 贺氏连忙扶着她坐下,给她倒水。 “老太太,可不要因为这个无法无天的小贱人,气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贺老太还在想,自己贺云山庄的木牌,究竟是什么时候落到了她的手里。 照理说,木牌是不会轻易的到旁人的手中。 那厢,白霁瑶快步走到四姨娘所在的院子,院中的落叶纷纷掉落下来,院中显得很是凄清冰冷,她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推开房门,便见小云氏只穿着白色的里衬衣,满脸苍白,嘴唇无血色的躺在地上。 “四姨娘!” “……娘!” 白霁瑶与白幼心,将小云氏扶在榻上。 白幼心焦急的去打水,为娘亲擦脸。 小云氏已经面如死灰,白霁瑶迟疑的将手指微屈试探她的鼻息,而后重重松了口气。 她将小云氏的手腕露出,并静心把脉。 白霁瑶的眼神微灼,观察小云氏的口中,舌苔隐隐有些发黑。 “幼心,四姨娘为何会变成这样?有谁给她吃过什么?” 她看小云氏这表象,是中了毒的,但是头一遭不知这毒是什么毒,太奇怪了! 白幼心哭着摇头,说道:“我只是出去为娘煎药的功夫,回来就发现我娘成这样了,我听丫鬟说二姐姐回府了,便赶紧来找二姐姐……” 白霁瑶从袖口中拿出一个锦袋,从里头将药丸倒出,喂给小云氏。 她沉思了一会儿,几步走到门前院子中的泥土上。 院中湿润潮湿,故而这土也是,脚印踩上去清晰可见,这底下的莲花印记,是只有贺氏的莲花绣鞋才有的,她身旁的略有些沉重的脚印,想必是贺老太的。 而且,还有圆圆的像拐杖柱过的痕迹,绝对是她们做的! 白幼心摇着母亲,道:“娘,你醒醒啊!醒醒啊娘!” 顿时,一群人围到了院子里来。 贺老太居高临下的威严凛凛,道:“来人——将陷害小云氏之人拿下!” 带来的下人们通通将白霁瑶围了起来。 白幼心慌张的上前道:“不是我二姐姐,不是我二姐姐啊!你们误会了!” 白霁瑶却一脸坦然道:“老太太这是何意?是在说我将四姨娘陷害至此么?老太太有什么证据。” 贺氏却让人呈上来一包东西,道:“洛瑶,这可是在你房里搜到的毒物!” 白霁瑶觉得可笑,冷笑了一声。 她们这伎俩,也太劣质了些! 贺氏趁着白平靖不在府上,老夫人又病着,现在有老太太给她撑腰,她就不用怕她。 “来人,把白霁瑶给我带去柴房!” 贺氏企图让她屈打成招,让她签字画押,并暗中废了她。 一帮人围聚了过来,白霁瑶手中的银针隐隐出现。 然就在此时,院落外的一名下人匆匆的低头跑进来,低声在贺氏的耳边道了一句。 贺氏的眼睛一凛,道:“真是稀客,他怎么会来?” 白霁瑶不知他们所说的是何人,但看样子,她也有人给她撑场子来了。 贺氏愤愤的甩袖,瞪着她,而后扶着老太太离开院落。 白霁瑶拂了拂袖子,对白幼心道:“我会拿到解药的,你好生照顾四姨娘!” 白幼心点了点头,担忧的看着二姐姐。 当白霁瑶低首走到会客的大堂时,以为来人不是北堂铭便是魏齐修,但万万没有想到,竟是北堂晏?! 北堂晏似乎满脸不耐烦,眉间一抹阴郁。 要不是九哥让他过来,他才不要揽这个麻烦事! 贺氏一看见他这张脸,就有些发怵,尤其是是听闻这个小将军王连当今皇帝都不怕,动不动就用鞭子抽人的恶习。 北堂晏满是不悦道:“白霁瑶人在哪儿?” 贺氏悻悻然的看了眼贺老太。 此时,白霁瑶缓缓的走进大堂内,坦然的与北堂晏对视。 北堂晏起身,就抓住她的手腕,道:“原来你人在这!怪不得到处找你找不到,跟我回宫去!有事找你!” 白霁瑶却推开他的手,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他满脸烦躁道:“话这么多,是不是想让我抽你一鞭子?” 北堂晏本就不想看见这个女人,但碍于九哥的面子上,才不情不愿的来了。 白霁瑶微微启声道:“等我要到解药,我再跟你走。” ……解药?少年皱了皱眉。 白霁瑶淡然自若的走到贺老太的身前,道:“老太太来白府的这几日,想必贺云山庄的事情一概不知!” 贺老太见她话里有话,不由得道:“你此话何意?” 她缓缓转过身去,走上前几步,而后停顿,道:“贺云山庄,怕是要出大事了。看来老太太作为掌门人,竟丝毫不知情。” 贺老太的老脸显然有些不好,她颤颤的拄着拐棍起身,想起她手里握有自己门派象征的木牌,隐隐觉得事情不对。 白霁瑶见她一副很想知晓的样子,便道:“我奉皇命查案,不巧查到了些东西。老太太若是想要知晓其中的详细,便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作为交换,我自会提醒老太太一句话。” 贺氏瞪着她,道:“你不要在此危言耸听!贺云山庄作为江湖一大门派,怎会有事!” 白霁瑶却是不在意的状态,道:“老太太信也罢,不信也罢。贺云山庄的退路,全凭老太太一句话的事!” 贺老太心头惴惴不安,顿时老脸苍白。 北堂晏疑惑的看着白霁瑶,这个女人到底在磨磨唧唧什么。 末了,贺老太从身上拿出一枚玉瓶来,递给白霁瑶,隐忍着道:“给你!作为交换,你告诉我,贺云山庄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两日,奇怪的是,她山庄的人确实没有人过来告诉她山庄中的情况。 白霁瑶看着玉瓶,却没有接过。 贺老太亲自从里头倒出药丸来,不顾贺氏的阻拦而吞服下去,证明这只是解药而无毒! 她这才放心的接过,收好。 白霁瑶郑重道:“贺云山庄不知何时做起了海上的生意,暗暗牟利。若是正大光明的生意倒也罢,却是那等见不得人的生意。老太太怕是要亲自回去一趟,看看了!” 她道完,便缓缓回过身,拿着解药走出大堂。 北堂晏愤愤的追了上去,走了也不告诉他一声! 白霁瑶疾步的将解药带去,给小云氏吞服。 白幼心匆匆出来打热水的时候,无意间与北堂晏撞了个满怀。 北堂晏本就心情不好,上火的很,便拿出鞭子,重重的抽在地上,道:“你走路不长眼!竟敢冲撞本将军!” 白幼心抬起头来,当即便哭了。 少年满是惊愕,道:“你哭什么!我还没有打你!” 她抽泣着道:“对不起,小将军,撞到了你,请你原谅……我还要去打热水,照顾我娘。” 白幼心的眼圈红红的,小小的缩在他的身前。 北堂晏瞥了里头正半死不活躺在里面的小云氏,原来是照顾她娘。 “……行了,你走!本将军不怪你便是!” 少年的眉头紧蹙,看向别处。 白幼心则是捡起地上的佩玉,仔细的用帕子擦拭着,而后亲手戴在他的腰身上。 北堂晏嫌恶的后退一步,道:“你做什么!谁准你动我!” 白幼心吓了一跳,便匆匆的走了。 白霁瑶扶着惊醒的小云氏起身,朝着北堂晏道:“将军,你的声音太大了些。” 北堂晏恼羞成怒,愤愤的甩了一鞭子,不再多言。 第84章 制药司的内鬼 第84章 制药司的内鬼? 吃下解药后的小云氏缓了过来。 白霁瑶诊脉了半会儿,已经发现她的脉络逐渐的平稳。 只是她有些担心,小云氏在有身孕的期间,就已经遭受过数次的毒害,虽每次很轻且及时的清毒,但也会影响到腹中未成形的孩儿。 若是以后生下来,怕是不能是个正常的孩子! “洛瑶,这次又是你救了我。”小云氏捂嘴剧烈的咳嗽着,坐了起身。 “四姨娘安心,有我在这个府上,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和祖母!” 白霁瑶如是连保护人的能力都没有,何谈其他。 北堂晏在门外阴鸷的催促,道:“你什么时候跟我走?” 她这边处理好四姨娘之事,便与他走。 小云氏知晓她有公务在身,不便多留她。 白幼心正端正盆水进来,险些又撞到北堂晏,只是进门的时候让了几下,北堂晏扫了她一眼。 府内,得知贺老太匆匆的要起身回贺云山庄。 北堂晏双手环胸,一副她多管闲事的状态,道:“贺云山庄哪里出事了?都是你胡诌的!” 白霁瑶边与他出府走在路上,边道:“不!这是事实。” 她便将这几日所查到的案子线索告知于他。 少年的瞳眸便亮了亮。 白霁瑶瞥了他一眼,道:“是王爷让你来找我的,我们现在回宫可以复命了!” 只要朝廷派人去查贺云山庄,就能得知背后事实经过。 北堂晏沉哼了声,道:“我九哥不放心你!遂让我来找你,真是不知有何不放心的!” 像她这种女人,在外面吃亏的永远是别人。 白霁瑶懒得跟他争辩,不搭理他。 面对她如此散漫的态度,北堂晏手中的鞭子便似有若无的挥了起来,道:“本将军在跟你说话,你怎么如此态度!” “将军不也是不爱搭理人么?” 白霁瑶瞪了他一眼,要想她尊重他,前提是他也得尊重她。 北堂晏冷哼一声,疾步的走着,顷刻便将他甩在身后。 坐在不远处回宫的马车,同一个马车内,气氛又是沉寂般的诡异。 白霁瑶的对面,就是北堂晏一副不耐烦又阴鸷的俊脸,少年意气风发,恣意妄为。 皇宫,大殿。 白霁瑶进殿后,才知北堂铭已经在殿内,他冷淡的身形长立,细长的墨丝倾泻。 皇帝皱了皱眉,似乎叹了口气,道:“安平县主来了。” 北堂晏就在殿外,未曾走进。 白霁瑶下意识的瞥了眼北堂铭,问皇帝道:“不知皇上在忧心什么?” 皇帝的手放在龙椅上,又是一声叹,道:“朕都已经知晓了,贺云山庄乃是江湖门派,与朝廷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最近谁知,这贺云山庄竟然敢公然的与朝廷的船只勾结,夹带私货,朕绝对不能饶恕!” 原来,内鬼就出在制药司,将私货放在里头,企图用药材与瓜果做表面遮掩,谁知无意间将沾染了私货之味的药材送到了太医院,发生了此事。 白霁瑶寻思着道:“皇上是想让臣女与王爷,再查出制药司里的内鬼?” 皇帝缓缓点头,从上座走了下来,道:“不错!朕已经派朝廷的铁骑去贺云山庄将他们一网打尽,但这制药司的内鬼,却始终查不出来!” 白霁瑶沉吟一瞬,北堂铭薄唇微抿,亦是不言。 皇帝似乎有些疲累,只说自己想歇会儿,这件事情就包在他们身上了。 “明日,晔国的使臣就要过来南都,若是查不到内鬼之事,必然会讨伐于朕。” 皇帝抱着期望的看向二人,希望他们能够代替他查出此事。 “臣女明白,不打扰皇上歇息了。臣女告退。” 白霁瑶缓缓退出大殿,却见北堂晏还候在外边。 北堂晏上前错开她,迎道:“九哥!” 北堂铭提步几步,淡淡道:“制药司的人现在何在。” “九哥,都送去大理寺了!我们去大理寺看看!” 白霁瑶心想,在大理寺,岂不是梁兄那边可以好好查查,如此也方便! 几人到了大理寺诏狱中。 梁玉正在命人严刑拷打制药司的人。 白霁瑶笑着上前去道:“梁兄!” 梁玉闻声,回过身去,道:“瑶妹?你怎么来了。” 北堂铭的墨瞳闪烁着,只是未曾听见似的,绕过两人,走到被拷打中的制药司的人前。 “还是不肯招么?” 他的声音冰冷如寒窖,冷沉的没有一丝温度。 梁玉皱起了眉头,走到他的身旁,看着口吐鲜血的制药司的人,道:“他们还是说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怎么严刑拷打。” 少年北堂晏却是拿起鞭子来,在地上打了一鞭子,怒气腾腾道:“那是你们制药司的人下手太轻了!若是换做我来施刑,必定让他们招出来!” 梁玉微微摇头,道:“想必对他们再用多少的刑法,他们也还会坚持这样。” 白霁瑶沉思了半晌,他们既如此的坚持不说,很有可能,他们是真的不知晓。 这些人未曾经过训练,没有武力,常人是无法能接受大理寺的严刑拷打,理应都招供,可他们却没有,可以说明,也许与他们无关。 白霁瑶启声道:“制药司的人,并没有来齐!你们看看,是不是还漏了一个人?” 梁玉微微诧异,道:“瑶妹,漏的是谁?” 北堂铭的眸子微微涟漪,似乎了然。 白霁瑶只是扬唇一笑,道:“这制药司的人都来齐了,可却唯独不见这司官!” 梁玉经她提醒,才想了起来。 “可是兄带人去制药司时,并没有发现司官。兄问过他们的人,说是制药司司官出宫处理病逝老母的后事,瑶妹,你是否多想了?” “事情发生的前后,这司官都不在!也就是说,他才是最可疑的!眼下只有将人召回来,仔细的问询过,才能知晓!” 白霁瑶绝对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梁玉迟疑道:“只是没有皇上的口谕,不能传他回宫,此事,还要多劳烦王爷。” 他看向北堂铭。 北堂铭薄唇淡淡道:“本王自会向皇上禀明。” 少年北堂晏开口道:“本将军以为,我们可以先派人暗中刺探,没准能抓到这司官暗中做什么,若是提前就让他回来,他必定早就做好准备应对!” 白霁瑶的手指摩挲着下巴,小将军王言之有理。 “雾眠。”北堂铭唤了声。 手下雾眠已经听见他们所言,即刻去办。 白霁瑶对梁玉道:“梁兄,这些制药司的人暂且留着他们的命,不用再严刑拷打了。凡是还是等抓回那司官,再行商榷!” 梁玉微微点头,道:“事情焦急,兄也是不得已出此下策。明日晔国的使臣就要来到,若是不能找到内鬼,不能医治好晔国太子与公主,怕是两国只能刀剑相向……” 白霁瑶微笑了声,道:“梁兄莫忧,我能治好他们!” 少年北堂晏轻蔑的扫了她一眼,以为她在说大话。 北堂铭的唇角却淡淡的勾起。 几人离开大理寺,白霁瑶走在北堂铭的身旁,道:“王爷怎么不问我,怎么治?” 他低沉哑哑的声音启道:“本王不担心,随你怎么治。” 北堂铭信得过她的医术,遂放心。 白霁瑶见他似乎有心事,便道:“除此之外,王爷可还有忧心的事情?” “本王无碍。” “那……可有开心的事情?” 她想不到为什么,他今日竟如此话少。 少年北堂晏双手放在脑后,道:“你太唧唧歪歪了!我九哥肯定觉得太聒噪!不想理你!” 白霁瑶瞪了他一眼,他不说话,没人把他当哑巴! 北堂铭的墨袍随风摇曳,他俊美的脸近在咫尺,他脚步微顿,启声道:“民间有灯会。” “嗯……?” 她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民间的灯火,他很想去看么? 北堂铭缓缓侧首,灼灼的眸子看着她,只能看见她大致的轮廓。 “本王想与你一起。” 他低哑的声音清冽而低淳。 白霁瑶不知为何,心猛然的怦怦跳动了两下,耳廓微烫。 少年北堂晏似乎惊愕万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九哥,百年不遇啊! 九哥竟然会邀请这个女人去看民间的灯会! “可是九哥你……你不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么!而且这灯会,你许是不太方便!” 北堂晏诧异的舌头都快打转了,九哥的眼睛看不见,怎么看灯会? 难道他只是想跟这个女人走在一起,陪着她么! 白霁瑶附和的点点头,道:“王爷若是不方便,不必勉强。” 北堂铭的俊脸却是微沉,带有些冰寒,启声道:“去,还是不去?” 他简练果断的一句,使得白霁瑶陷入了思虑。 北堂晏可不想九哥真的栽在这个女人身上了,他如此完美的九哥。 他狠狠的以眼神警告白霁瑶。 白霁瑶见少年如此眼神,反而坦然的说道:“去啊!如此良辰美景,若是能跟王爷一起欣赏,感受这灯会热闹的气氛,不要太好!” 北堂铭幽寂的黑眸微微泛起了涟漪,嗓音哑哑道:“既如此,便定下了。” 第85章 神秘的巫偶之毒 第85章 神秘的巫偶之毒 白霁瑶感受北堂晏杀死人的目光。 仿佛有种她抢了他的九哥的感觉。 “我想去看看晔国太子与公主殿下。” 白霁瑶淡淡的说,她先把这两人的性命给救回来,至于司官那边交给北堂铭。 “十弟,带路。” 北堂铭走近白霁瑶,声音平淡。 白霁瑶感受到他强烈的气场靠近自己,心跳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男人的荷尔蒙,太过强烈。 北堂晏有些郁闷,九哥什么时候这么向着这个女人了! “既然九哥都发话了,走!”他只好上前带路,带他们来到晔国太子与公主待的大殿。 只见太医院的太医仍然在想办法,在两人的榻前研究着怎么才能让他们醒。 庞罗与庞玥面色苍白的躺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码头那儿的活死人一般。 白霁瑶低声对北堂铭道:“兴许解药在贺云山庄的人手中,若是想要彻底清除他们身上的毒,还需要 贺云山庄的解药!” 她可以先让他们苏醒,再观察形势。 北堂铭侧眼向着北堂晏,后者便跟后了然,风风火火的出了大殿。 白霁瑶走到榻前,从身上拿出自己随身带来的银针,道:“我来试试!” 太医院的太医却道:“县主,我们都用银针试过了,不管用。这药也用过了,还是不对症,怎么也不能让他们醒过来。” 她却是用银针,扎在两人的头部。 太医惊愕道:“这……竟会有如此扎法?” 他们都是扎身上的穴位,不曾扎过头部。 白霁瑶解释道:“只因这人体的头部筋脉最多,刺激神经才能够使得他们苏醒!” 她这几针下去,不知过去多久,在太医诧异的目光之下,两人竟然渐渐的睁开了眼睛。 白霁瑶拿下银针,两人却又合上了眼。 太医慌张道:“这这又是为何?” 她笃思了会儿,再度将银针扎向,可此时的两人虽然是眼睛睁开了,可是却木讷的看着头顶上方,就像是个不会说话的木偶一般。 北堂铭低沉道:“巫偶之术。” 白霁瑶沉思的又为两人把脉,可得到的脉象却是与之前在码头上的一样,看上去风平浪静,一切都是好的,只是却仍旧是这样。 太医惊骇道:“这是什么邪术?老臣真是闻所未闻!” 白霁瑶道:“我已经封住了他们体内的毒素蔓延,眼下需要解药来及时相救。” 朝廷的铁骑已经前往贺云山庄,若是能够抓住他们,便能拿到解药。 半晌,北堂晏几步走了进来,道:“九哥!” 他满脸郑重的在北堂铭的身旁低低道了两句。 白霁瑶不由得望向他们。 北堂铭提步,纤身出了大殿,她见此,便也收回银针,紧跟了上前。 “出什么事了?” 白霁瑶见他冷眉微蹙,似是有大事发生。 北堂晏却是一鞭子狠狠落在地上,道:“制药司的司官,死了!” 她顿时凛凛,秀眸中透出一抹不可置信。 怎么会?白霁瑶眯了眯眼,司官之死,太过突然,到底是谁杀的他? “他的尸体在哪,我去看看!” 她要去鉴别司官是死于他杀还是畏罪自杀。 北堂晏便带着两人,前去一处。 手下雾眠与燎歌,将司官的尸身缓缓放下。 白霁瑶上前去,观察其身,攫住其口舌,而后道:“他是咬舌自尽!” 尸体上除了一些打斗过的痕迹,以及之前受过的伤,其他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 雾眠迟疑道:“难道他是畏罪自杀?” 白霁瑶陷入了沉思,人都已经死了,也就没了证据。 若是制药司的司官不是幕后主使,背后还另有其人,那么他现在之死,算是完成了任务,将秘密吞在肚子里,带走了! “贺云山庄那边,有什么消息?” 白霁瑶看向雾眠。 雾眠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家主子。 北堂铭薄唇启道:“说。” 雾眠便应声,道:“禀主上,朝廷已经将贺云山庄的人收复,现在正押回大理寺的诏狱。” 白霁瑶必须要拿到贺云山庄的解药,要不然晔国太子与公主,很有可能活不过今晚。 “解药。”北堂铭淡淡吩咐。 手下雾眠便喏声,道:“属下一定会拿到手!” 白霁瑶微微有些诧异,北堂铭只字片语,雾眠就能了然。 可见他跟在他身边很久,形成了默契了。 燎歌抿着嘴不言。 他是新跟着主上的,可最近主上一直没有派任务给他,皆是由雾眠去做。 雾眠将司官的尸首带去太医院。 路上,白霁瑶问北堂铭,道:“王爷为何不肯重用燎歌?” 他只是淡淡道:“他需要锉锉锐气,避避锋芒。” 少年北堂晏跟在两人的身后,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是个很亮的大烛火。 “我们九哥的用人之道,你又怎能了解?” 少年冷哼一声,语气里掩饰不住的轻蔑与对她的嘲讽。 白霁瑶双手环胸,转过身去,道:“将军不是不喜欢人聒噪么?这一路上,我倒是没有跟将军说过半个字,倒是将军有意无意的打断我与王爷的对话。怎么,将军是觉得失宠了?” 她的嘴角微翘,唇角边有点点的梨涡。 北堂晏冷冷的甩着鞭子,道:“你若是再敢乱说,本将军抽死你!” 白霁瑶一脸并不怕他的模样,对着他挑眉。 少年再忍不了,一路上的情绪爆发,就要朝着她挥鞭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北堂铭有力的手紧紧的钳制住少年的鞭子,使得他丝毫动弹不了半分力气,北堂晏只得缓缓的放下。 白霁瑶眨了眨眼,没想到北堂铭的功力如此深厚,她本以为驰骋沙场,纵横无数的小将军王北堂晏已经很了得了! “……九哥!” 北堂晏愤愤不平,少年阴鸷的眉宇更甚。 他真是想不明白,这个强势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白霁瑶下意识向着王爷挪近,看着北堂晏道:“小将军王,我自认为没有说错什么话,可你却如此恼羞成怒,是被我说中了心事?” “哼!” 少年收起自己的鞭子,刻意与她保持距离,离她更远了些。 贺云山庄的人悉数被抓去大理寺诏狱。 昔日显赫的山庄,此事已是一片被朝廷铁骑捣毁的废墟。 贺老太被单独的关在一间大牢里,她闭着双目,手中正缓缓的转着念珠,坐在稻草上。 梁玉正看着此处的方向,雾眠不知何时来到,对他低声说了一句。 “……解药?” 梁玉此声,使得大牢内的贺老太微微睁开了眼。 雾眠点首,梁玉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可不容易要到,现在贺云山庄的人已经被押入大牢,没有翻身的机会,他们很显然会破罐子破摔,不会再配合他们。 梁玉思虑道:“你且先回王爷,我定然会想办法全力要到解药。” 雾眠有他这句话,便回去嘱咐了。 梁玉得知事情的经过后,让人开了牢笼的锁,走了进去。 “老太太,你们贺云山庄,勾结皇宫制药司的目的何在?” 贺老太却两耳不闻窗外事似的,依旧闭着眼睛念佛。 梁玉也不恼,只是缓步走去,道:“眼下,你们有个带功立罪的机会。只要你们说出背后真正的原因,供出怎正的幕后主使。我会恳请皇上念在你们及时悔过的份上,不再灭你们的九族。” 贺老太听见最后一句,猛地睁开双眼。 她踉踉跄跄的起身,道:“果真如此?” 梁玉道:“在下从不会违背承诺,说到做到。” 贺老太似乎有所犹豫,她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此事,我丝毫不知情。事情发生时,老身正在白府,全是听白霁瑶所说,才匆匆赶回山庄。可见是山庄的人背着我干的这勾当。” 梁玉不知内情,便迟疑道:“老太太可有怀疑之人?” 贺老太却是冷哼一声,眼神扫向对面大牢里坐着的人。 那人脸上带着刀疤,一副抵抗的样子。 梁玉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道:“贺云山庄的大当家,不是老太太的亲儿子?” 贺老太道:“是我收的义子。”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被恩将仇报。 她将大权都交给义子,却换来的如今这个场面! 梁玉犹豫道:“老太太可知,制药司的司官已咬舌自尽,畏罪自杀。在下只拜托老太太两件事,便会履行承诺。一则,望老太太给予巫偶之毒的解药。二则,试探出指使制药司司官谋事的幕后之人,得知此事的前因后果。” 贺老太却静坐了下来,她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玉瓶来,道:“这是解药。” 梁玉看了她一眼,继而接过玉瓶,瞧着里头的药丸,似乎有些不放心。 见贺老太满面坦然,已经是将死之人,怕是不会坑害。 贺老太叹气道:“我会帮你查,只要你能保住不杀我们的九族后代。” 梁玉点首,道:“多谢老太太配合。” 他令狱卒在此看好人,自己则是前去找白霁瑶。 对面大牢里的刀疤男人,却是桀桀怪笑。 刀疤男人缓缓起身,一脸贪婪的看着贺老太,道:“我是不会说的,你死了这条心!” 第86章 王爷可知晓民间灯会 第86章 王爷可知晓民间灯会? 梁玉找到白霁瑶,将解药给了她。 白霁瑶接过,问道:“梁兄,这是?” “巫偶之毒的解药。瑶妹,你将解药为太子与公主服下,先让他们苏醒过来。” 梁玉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先醒来,再行查后续的案子。 白霁瑶了然,便将解药拿去大殿中,给予晔国太子与公主服下。 不知过去多久,北堂铭淡淡道:“醒了。” 白霁瑶猛然看向两人的脸庞,正发现他们都迷茫的睁开眼,挣扎着起身。 殿里的太医喜不自胜,欢喜道:“……醒了醒了!” 庞罗有些茫然道:“我怎么在这里?” 庞玥则是看了眼身边的哥哥,再看看他们,更是无法明白。 白霁瑶问道:“二位中了巫偶之毒,现在已经得到解药救治了。” 两人昏睡了几日,将前因后果捋清楚,这才想明白。 白霁瑶对北堂铭道:“眼下我们只需要再查出幕后的真正主使,就能将这件案子了结了。” 明日晔国的人就来了,所以要赶在今夜就要查出。 北堂铭已经令雾眠去追查。 梁玉说道:“二位昏迷之前,不知可有什么印象?” 晔国的太子摇头,不过庞玥忽而想起了什么,说道:“夜里的时候,我好似看到一抹人影靠近,在月光之下,我发现他的指甲是黑色的。” 指甲是黑色的?白霁瑶凛凛,有了这个证据就能很好找人了。 那抹人影出现后,庞玥迷迷糊糊的就死去了意识,现在想来,一定是对她做了什么。 她连忙搜寻自己身上的东西,恍然发现自己的凤佩不见了! “我的凤佩……” 庞玥四处找寻,也找寻不到,于是求助白霁瑶等人。 白霁瑶抓住了关键,道:“公主殿下的凤佩是什么样的?可否画下来,我们好差人去寻。” 庞玥便连忙起身,画下来凤佩的图,递给她。 白霁瑶将图给北堂铭道:“不可能如此巧合,我推断是黑色指甲的人,从公主身上拿走了凤佩,只要掌握这两点,就能方便找人。” 北堂铭声音平淡道:“你的推断,有理有据。” 梁玉提出疑问:“会不会现在这个幕后之人,很有可能就出现在宫中?” 总觉得暗地里有一双眼睛,在默默的窥视着他们,监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白霁瑶听闻梁兄所言,静静沉思了一番,认为他所言不无道理。 此时,手下雾眠忽而在宫外探得了消息,疾步的走了进来。 “主上,我们在码头发现一艘可疑的船只,想要离岸。” 雾眠郑重的通禀。 北堂铭淡声道:“截断了么?” 他点头道:“已经派人拦截,为首之人现已抓获,等待主上发落。” “带进来。” 北堂铭微微侧身,双手负在纤长的身形后。 雾眠立刻走出大殿,半晌,将人提了进来。 而晔国的太子庞罗与庞玥,一醒来后,便去皇上那里报平安。 人被抓了进来,跪在北堂铭的面前。 白霁瑶忽而抓住男子的手,看着他的手指,怔怔道:“……黑指甲!你身上有公主的凤佩!” 梁玉注意到那抹黑色的指甲,便拔剑架在此人的脖颈上。 “说,你是否是幕后主使!” 男子忽而放声大笑,却不言话。 梁玉将人抓起,想要带其去大理寺诏狱。 北堂铭便由着他将人带走,白霁瑶道:“梁兄,多给他些厉害尝尝!” 大理寺的人手里头拿着沾过盐的长鞭,直直的挥向那人。 十几鞭子之后,饶是铮铮铁骨也受不了如此酷刑。 梁玉看着此人的脸,道:“说,只要你能将前因后果都道出,也能少些皮肉之苦。” 那人道:“我就算是被你们打死,也不会说的!” 梁玉见他的锋芒还在,便叫人再以其他的酷刑相待。 大理寺的人又轮流上极刑,而后梁玉问道:“事到如今,还不肯说么?” 那人许是忍受不了大理寺内的酷刑,紧咬着牙,满脸是血,道:“我说,我说!” 梁玉附耳过去,那人便将事情道出。 他的眼神震撼了一瞬,不可置信于听到的消息。 “你如何能证明,这幕后主使便是陈太蔚?” 梁玉显然不肯相信他说的话。 那人便道:“陈太蔚想趁此引发晔国与南都的大战,他私下藏了大量的铁器与私货,只因制药司内机关重重,外人都不得踏进,遂最安全的地方便是制药司。他与制药司的司官联手密谋,做出了这桩事。” 梁玉的脸色隐隐有些不好看。 他立刻让人去缉拿陈太蔚过来,质问他的意思。 “大人就算是将陈太蔚扣押过来,若是没有证据也不行。陈太蔚在宫外,我知晓他私藏铁器的地方。至于公主的凤佩,我只是遵照陈太蔚的吩咐,介时利用凤佩,来牵制晔国大王。” 那人气喘吁吁的说着,浑身都是血,将事情招供。 梁玉听着,皱着眉头,道:“若你所说无半分虚假,我可以饶你一命。一会陈太蔚到了,你们可以当场对峙。” 大理寺有可以不用经过皇上同意,就能先扣押朝廷命官的能力。 梁玉让其道出陈太蔚宫外私藏铁器的地方。 “我画给大人。” 那人似乎破罐子破摔,知晓自己是死路一条,便不肯为陈太蔚而死,愿意画下图。 梁玉摆了摆手,上来几人,将人从铁架上放下来。 一番功夫后,梁玉看着图纸上盘根错杂的地处,默默的思虑了一番。 他必须上报皇上,由皇上亲自派人前去查看。 梁玉吩咐手下,道:“把人看好,我这就去回禀皇上。” 手下喏声,将人重新栓了回去。 那厢,梁玉与白霁瑶以及北堂铭,皆在大殿前。 皇帝听完他们所言,踌躇的走在原地,若有所思。 “这么说来,此事全是陈太蔚主张,目的就是为了朕的皇位!他可真是大逆不道,竟敢做出如此谋朝篡逆之事!” 皇帝勃然大怒,愤怒的坐回了龙椅上。 梁玉提醒道:“臣已经将陈太蔚押入大理寺诏狱中,接下来请皇上定夺。” 皇帝冷哼一声,心里头很是不悦。 没想到日防夜防,贼就出在自己的身边,他万万也想不到宫里出内鬼,贼竟然是陈太蔚! “传朕的命令下去,将陈太蔚在宫中私藏的铁器全部收缴。将他运输点的私货,全部销毁,不能让那些东西留下来,给南都带来祸患!” 皇帝吩咐下去,梁玉便交给底下的人手去办。 皇帝扶额,隐隐有些踉跄头晕。 他兀自镇定了一番,道:“朕真是太疏忽了,是朕平日里对这些大臣们缺少关切。才养虎为患,让朕的身边出现这等狼子野心之人!也不知,朕的身边,究竟还隐藏着多少这样的人!” 白霁瑶的秀眸微微闪动了下。 皇帝的此言,似乎话里有话,在暗示着什么。 她缓缓侧首,看了眼北堂铭,他仍然清冷淡然,不苟言笑。 皇帝叹了口气,从上座走下,道:“既然事情已经了结,明日朕便恭迎晔国使臣入宫重修两国之友好,十三弟也会迎娶公主殿下。此番,安平县主与王爷又为朕立功破案,朕要重赏!” 话落,有人端着丰厚的礼上前来。 白霁瑶笑着接过,道:“多谢皇上赏赐。” “谢皇上。”北堂铭抿着薄唇。 皇帝的眉头渐渐舒展,一个隐形的祸害已除,总算是不必提心吊胆。 他略微思索着,说道:“朕好似无意在宫里听人说,民间有灯会啊,朕倒是想微服私访,带着皇后去民间看灯会。” 白霁瑶嘴角抽了抽,为了看个灯会微服私访,不怕危险么? 皇帝又说道:“对了,朕的皇后脸上的疤,安平县主可有法子能够去掉?” 她微微颔首,道:“臣女已经在做美容膏,可以治好皇上娘娘脸上的疤,不过因为太医院问题药材之事,一时耽搁了。这便重新开始做。” 皇帝喜笑颜开,这有个神医在,就是心里舒坦。 之后,便又道了几句夸奖之类的话,皇帝便就要歇息了。 白霁瑶与北堂铭便缓缓离开大殿。 皇帝撑着头,真就在龙椅上小睡了过去。 殿外,白霁瑶与他并肩走着,道:“王爷可知晓民间的灯会是怎么样的?” 她想,他从来都没有看过,不知他心里所想的是何等样子。 虽说,她也是头一遭。 北堂铭的墨丝随着宫墙的微微拂动,他俊美的脸深邃,黑眸眯了眯。 “本王从未与人看过灯会,你是第一个。” 他顿步,微微侧首。 白霁瑶看着他,调侃道:“那我倒是荣幸,即将成为陪王爷看灯会的第一人!” 北堂铭却是淡声道:“本王的眼睛,若是能在灯会之前看见……” 她沉吟了下,若他看不见,只能陪着她,这稍稍有些遗憾。 虽然北堂铭的眼睛恢复的很不错,但还有什么法子能让他更快些恢复? 白霁瑶灵机一动,笑了下道:“今夜我便会研制出药水来,明夜的灯会之前给予王爷,介时,王爷若是运气好,眼睛便能明亮了!” 第87章 白霁瑶的身份遭怀疑 第87章 白霁瑶的身份遭怀疑 北堂铭听着人儿的明媚的笑声,不由得勾了勾唇。 白霁瑶走到宫门口,丫鬟念夏正吩咐马车停着,来接小姐回府。 她转过身去,对他道:“王爷若是能看见了,恢复清明后第一个想看见的人是谁。” 北堂铭抿唇不答。 白霁瑶笑了下,却也没有多问,缓缓回头踏上了马车。 丫鬟念夏坐了上去,看了眼王爷,她低声道:“小姐,王爷的眼睛快要能看见了吗?” 她点了点头,若是等他看见了自己,会是什么想法? 念夏突然变得好期待:“真好啊,到时候,小姐就是未来的王妃!反正就算她们踏破门槛来提亲,都没办法了!” 白霁瑶扶了扶额,这些她倒是不在乎。 出宫后,马车缓缓停在了白府。 贺云山庄包括贺老太,现在都在大牢里头,也已经没有人给贺氏撑腰了。 白平靖扶着老夫人,正在府上等候着,刚刚皇宫里头的人都已经把皇上的赏赐抬进来了。 “瑶瑶啊……” 老夫人见了孙女,高兴的抱了抱她。 白霁瑶进府便握住了祖母的手,道:“祖母,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老夫人欣慰的点点头,拍着她的手背,道:“瑶瑶,我已经听说宫中制药司的案子了。此次多亏有你,才能阻止那陈太蔚的阴谋,化解了两国交战的干戈啊!” 白霁瑶只是笑笑,其实这些多有劳北堂铭,若不是他查到宝贵的线索,甚至引领着她,她其实没有什么功劳。 白平靖咳嗽了声,道:“洛瑶啊,你为白国公府争光,为父也为你感到自豪。你也累了,进屋歇息歇息。” 白霁瑶颔首,搀着祖母进了屋里头。 这厢,她遣散了房中的下人,只留与祖母二人。 白霁瑶压低声音道:“祖母,主母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老夫人一听到贺氏,一张老脸就沉沉的。 “虽然你不说,但我也知道,是她害的。那贺云山庄的老掌门人走后,没人给她撑腰,这便消停了些。你在宫里的这两日,她也没再作妖了。” 老夫人面上很不悦。 白霁瑶便倒了杯茶水,递给祖母,道:“日后,有我在府上一日,便保祖母无忧。” 老夫人慈祥的笑了,顺便握住孙女的手。 “瑶瑶啊,白府能有你这样的儿女,真是三生有幸。” 白霁瑶也紧紧回握住祖母的手,祖孙愉悦的笑了。 回到房中,白霁瑶进入法医空间。 她走到试验台前,研制着药水,一待就是大半天。 忽而空间外的敲门声响起,她也恰好完成药水,收好在袖中,退出空间。 丫鬟念夏推开房门,道:“小姐,大夫人来了!” 念夏似乎不怎么待见贺氏的样子。 白霁瑶狐疑的转了圈眼珠子,她来做什么?必定要作妖。 贺氏满脸堆笑的走了进来,让丫鬟送来些西域的糕点,道:“洛瑶啊,之前你不在府上,没来得及品尝这西域糕点,这会我给你送来了,让你也尝尝鲜!” 白霁瑶盯着她看,这是怎么能做到如此厚脸皮的? 昨日她回府,差些都被她跟贺老太陷害抓住,今日她就能变张脸的没脸没皮的讨好自己! “主母不必如此客气。” 白霁瑶淡淡的倒了杯茶水,递给她。 贺氏便悠悠的坐下,道:“洛瑶啊,之前我们是有些误会,你看,我们同在一个府里,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多少少有些矛盾和误会,我们还是化干戈为玉帛,冰释前嫌。” 贺氏的手,忽而握住了白霁瑶的手。 并有意无意的抚着她袖子的衣料,惊诧道:“这料子可是皇上赏赐的,真好啊……” 缓缓的将她的衣袖拂高,想看她手臂内侧的胎记。 白霁瑶却猛然抽过手,道:“主母这是想做什么?” 贺氏敛了敛神情,道:“没什么呀,洛瑶,只是喜欢你这衣裳的料子,想多瞧瞧。” 白霁瑶见其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 好端端的,看她的手臂做什么? 贺氏笑着道:“洛瑶,你还是对我太警惕了,我真的只是想看看你的衣裳料子。我知道,之前我做了些不好的事情,但是今后在府上,我也希望我们二人能够和睦相处。” 白霁瑶心底冷哼,能和睦相处就怪了? 她微挑秀眉,道:“既然主母喜欢我这衣裳的料子,我命人给主母送几件布匹过去就是。皇上今日才奖赏了绫罗绸缎,主母可以去挑选自己喜欢的,我送给主母!” 贺氏的脸色有些难堪,她顿时脸色煞白。 继而,贺氏又将心思藏匿,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她手臂之处。 贺氏心道:这小贱人如此躲躲藏藏,难不成她心里有鬼?老太太说过,这世上有一种叫做人皮面具的宝物,兴许眼前的白霁瑶,并非是真正的白霁瑶! “洛瑶啊,主母怎么好要你的东西呢。哎呀,你近日的这肌肤可真白皙光滑,不知是用的什么养颜膏啊。” 贺氏说着,便伸过手去,想要试试她的脸。 白霁瑶却在瞬间起身,声音淡淡道:“主母来我这里,究竟是有什么要事?不妨直言,无需遮遮掩掩,弯弯绕绕。” 贺氏见此,缓声道:“洛瑶,你可否答应我,与我冰释前嫌,今后在府里,和平相处?” 白霁瑶瞥了她一眼,倒是想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主母说笑了,一直以来,不都是挺和睦的么?难道我有针对过主母么?” 贺氏佯势笑了声,背地里却眼神阴暗,道:“既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洛瑶啊,我们在府上可要多多走动走动。” 说着便起身,手臂迅速的推了杯茶,就朝着白霁瑶泼去。 白霁瑶迅捷的躲过,身上丝毫没有沾到茶水。 贺氏又伪装出一副歉疚的样子,“看我这手,洛瑶啊,你可千万别见怪,主母不是有意的。” 白霁瑶却当场拂过自己手边的杯盏,直接将水泼到了贺氏的身上! 贺氏愤怒的瞪着她。 她却淡淡道:“真是不好意思主母,洛瑶也不是有意的,主母千万别见怪!” 贺氏整个人都气的发颤,她努力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当然不见怪!” 贺氏愤愤的离开了屋里。 白霁瑶在她走后,便迟疑的拂开自己的手臂,贺氏一定是在怀疑她的身份。 丫鬟念夏笑着跑进来,说道:“小姐,大夫人一脸黑沉的走了!是不是小姐泼了她一身水啊?” “她能泼我,为何我不能泼她?” 白霁瑶坐下,她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当场就报! 念夏撑着脑袋,道:“小姐,明夜的灯会,小姐想跟王爷一起吗?那我是不是不能跟着小姐了啊,我不想当大烛灯!” “你想来就来。” 白霁瑶重新倒了杯水,喝了几口。 丫鬟念夏便老老实实的应了声,注意到贺氏送来的西域糕点。 “小姐,那这个怎么办啊。” 白霁瑶瞟了一眼,道:“我记得,白霁月不是养了只爱咬人的疯狗么?之前险些将你咬到,你令人将这糕点送过去!” 念夏喜逐颜开,笑得合不拢嘴,“明白小姐!我这就去!” 竟然敢来毒她家小姐,小姐当场就去毒回去! “啊——”翌日,白霁月的尖叫声传来。 府上的下人都被惊动了,只见白霁月养了那条咬人的疯狗突然死了。 “谁喂给它的糕点!站出来!” 白霁月愤怒的扫视着站在原地的下人们。 丫鬟念夏瞧见了,故意走出来说道:“大小姐,这好像是大夫人的西域糕点呀?” “……不。不会是我母亲!” 白霁月的眼睛通红,她才不相信母亲会毒害她的狗! 有下人走上前,说道:“大小姐养的这狗,之前就差些咬到了府上的人,大夫人一定是不想让它伤及无辜,所以才会……” 白霁月狠狠的瞪了下人一眼,不准许他说母亲的坏话。 这时,贺氏由人搀着走了过来。 白霁月便几步上前去,道:“可是母亲毒死了我的狗?” 贺氏瞥了眼那西域糕点,看向丫鬟念夏,一阵阴狠。 “霁月,我们回屋去。母亲有另外的话想要告诉你。” 贺氏执着女儿的手,给予念夏一抹警告的眼神。 念夏沾沾自喜,心道:我家小姐可你们聪明多了,要想害我家小姐,等下辈子! 这厢,屋内。白霁月听母亲所言,心神颤颤。 “母亲,我早便怀疑,她不是白霁瑶!之前的白霁瑶,分明就是个草包,怎么她从乡野回来一趟,就心性大变,这其中一定有鬼!” 白霁月紧紧的握着秀拳,一双美目泛着凛凛的光。 贺氏握住女儿的手,说道:“霁月,你可千万不要冲动。母亲还没找到确凿的证据,也无法证明。眼下,我们需要想想办法,来让这个可能是假的白霁瑶,原形毕露!” “母亲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倘若真是这样,那白霁瑶的死期可就要到了!” 白霁月的秀脸上阴沉的发笑着。 第88章 跟王爷逛姻缘灯会 第88章 跟王爷逛姻缘灯会 【王府】 白霁瑶的马车停在府外,丫鬟念夏先下来,让下人去通禀王爷小姐来了。 下人喜悦的去禀报。 白霁瑶手里拿着一瓶药水,提步走进了屋内。 正见北堂铭一袭泼墨的黑金衣袍,鎏金香炉正在燃燃着白烟,他俊美的脸半撑在云鬓上。 “来了。” 他的声音哑哑的,缓缓正身。 白霁瑶笑了笑,将玉瓶放在他的案牍上。 “这是我答应王爷的药水。” 她缓缓的在他面前,坐下。 北堂铭修长的指腹微微摩挲着玉瓶的瓶身,而后递给她,道:“你来。” 白霁瑶便一笑,起身握起药水,走到他的身旁。 他微微睁开幽潭般墨黑的双眸,她缓缓将药水滴进,而后启声道:“王爷多眨几下眼,让药水充分的吸收进去,而后闭目一盏茶的时间。” 白霁瑶的声音从他上方启道。 北堂铭便抿着薄唇,照着她所说的做,便闭目养息。 她缓缓的开始打量着他,如此俊朗的男人,就算是看不见,也是深受女子的喜爱。 白霁瑶捧着脸,坐在他的面前,手指微微的捏在杯盏上,等待着他养息完。 她的一盏茶喝完,北堂铭便缓缓睁开眼眸。 “药水的功效不会太快,但今夜,王爷的眼睛一定能恢复清明。” 白霁瑶还是无法与这样深邃的眸子对视太久,只觉耳廓微烫,脸颊火辣。 北堂铭淡声道:“是么,本王拭目以待。” 她还记得自己在宫中问他的那句话,若是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希望是谁。 但他并没有回答自己。 白霁瑶摆弄着手中的杯盏,道:“今夜的灯会,就我与王爷二人么?” 北堂铭的声音冷然了下来,道:“你还想跟谁一起?” 他白润的手指捏紧杯盏,而后递到唇边。 白霁瑶嘀咕,没想跟谁一起,只是只与他在一起,难免有些窘迫! “嗯?” 北堂铭等不到答案,便又质问了一声。 她抬眼撞上他漆黑的眸子。 白霁瑶开口道:“丞相府的千金钟离小姐,她应该也会来找王爷去看灯会。” 怕是已经都来邀请过了,或是,过会可能就要来了。 北堂铭的薄唇微微勾起,“本王不会答应她。” 白霁瑶挑了挑秀眉。 府外,一辆女眷的华贵的马车缓缓落下,下人进来通禀说,钟离府的小姐来了。 下人还迟疑的看了眼白霁瑶。 “看来她是来邀请王爷的。” 白霁瑶悠悠的执起杯水,饮了一口。 钟离玥裹着披风,由着下人带进屋里,满心欢喜的嘴角,在看见里头已经坐着的女子时,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是你?” 她发出一声质疑,有些不悦。 白霁瑶微微起身,道:“钟离小姐。” 钟离玥丝毫不想理会她,只是敷衍的回礼。 她将目光皆投向北堂铭的身上,她的笑容带有些腼腆与羞涩。 “殿下,今夜民间有灯会,特别美。不知王爷可否与小女一起?” 钟离玥的脸颊红红的,声音刻意的压低了低。 白霁瑶只当自己不存在,默默的拿起桌上的青枣,咬了一口。 北堂铭淡淡的为她剥橘,将橘瓣递给她。 她便极其自然的接过,吃了起来。 他启声道:“本王今夜有事在身,恕不能奉陪。” 白霁瑶险些一口橘子喷了出去,她淡定的擦拭了下嘴角。 ……今夜有事?就是陪自己看灯会,而拂了别人的邀请? 钟离玥看着他们二人如此亲昵的模样,不由得心里嫉妒的发狂。 她仍然不死心的问道:“殿下有何紧要之事?不能推迟一夜么?这民间的灯会是一年才有一次,若是王爷不能前去亲自感受下热闹的气氛,岂不是很可惜?” 北堂铭淡声道:“本王并不喜欢热闹,也不觉得可惜。” 白霁瑶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干咳了两声。 她在此眼睁睁的看着他编。 钟离玥被拒绝后,没有放弃,她坐了下来,道:“就算是看在我丞相府的面子上,殿下可不可以陪陪我?只此今夜,好不好?” 她自动无视了在场的白霁瑶,声音几乎带着些祈求。 北堂铭紧抿着唇,却是不出声,他的手缓缓抚上竹简。 钟离玥有些恼羞成怒,道:“现如今,殿下真真是难请了。既然这样,小女便去请南阳王殿下作陪!” 她瞬间起身,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屋子。 白霁瑶看着钟离玥气急败坏的离开,瞥了眼气定神闲的北堂铭,道:“她对你似乎很痴情,你拒绝真的好么?她可是去找南阳王殿下去了。” 北堂铭漆黑的眸子流转,道:“本王说过,只想与你一人看灯会。其余的任何人都不可以。” 白霁瑶只应了一声。 外面的寒风刮进来有些冷,钟离玥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搓了搓手,坐在原地挪了挪。 北堂铭的声音低哑道:“过来。本王给你暖手。” 白霁瑶诧异的看着他俊美无俦的脸,她下意识的就想拒绝。 见她没有反应与行动,他便缓缓起身,一袭墨袍摇曳,他单膝微微着地,碰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薄唇边,输送着暖气。 白霁瑶的秀脸满是惊愕,根本不会想到他如此待她。 北堂铭温热宽大的手覆住她冰冷的小手,不断的有暖气传进她的体内。 “你是在用内力输送暖气给我?不用这样,太损伤你的真气了!” 她忙收回手,不让他再继续如此。 他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根本不让她动弹。 北堂铭面如寒霜,声音有些冰冷,道:“本王想这样对你,你也不肯给本王机会么?” 他的双手有力,将她扯进自己的怀中。 白霁瑶的心跳开始狂跳,“砰砰砰”的作响,似乎要跳到嗓子眼。 他怀中淡淡的木香味缭绕,温暖宽大的胸膛给予她万分的安全感。 男人强烈的荷尔蒙散发,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在本王面前,你可以做一回小女人,不必太强势。试着依赖本王,嗯?” 他的嗓音磁性低哑,迷离的回旋着。 白霁瑶浑身都觉得酥软的不能动了,她只能错愕的被他搂在怀中。 “王爷,你……你先放开我!” 她在他的怀中肆意的动弹。 北堂铭的手抚在她的后背上,嗓音清冽道:“不放。” 白霁瑶几乎是没有办法的瘫软在他怀中,他的手放在她的腰身上。 她的心里一咯噔,按住他的手背,声音有些颤抖道:“你做什么。” 北堂铭的手抚上她清秀的脸庞,让她抬眼看向自己。 “告诉本王。灯会除了我,你还想跟谁一起?嗯?” 他似乎带着沉沉的语气,一双拧着的俊眉稍有些冷。 北堂铭温热的指腹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停留。 白霁瑶用自己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自觉的后退,与他保持距离。 这个男人,就像是迷药一般,诱人神志不清。 她启声道:“我没有想跟别人一起,既然已经答应了王爷,便会作数,不会想着其他人!” 北堂铭将眉微微挑起,半撑着云鬓,道:“是么?” 白霁瑶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不自然,她缓缓的起身,望了眼外头的天色。 她是卯时来的,现在已经快要天黑了。 “王爷,我们该出发去市集了!想必百姓们都已经到了。” 白霁瑶拿背对着他,看着屋外的景色。 北堂铭却是不紧不缓的起身,他拂了拂墨袍,走到她的身旁。 他抬起修长的手,将双眸上系着的墨纱,缓缓的摘了去。 白霁瑶这般看他,好似与一般人无异,只是那对没有聚焦的瞳眸,才能看出异样。 “王爷不是一般不愿意摘下这墨纱的么?怎么现如今摘了。” 她颇有些疑惑不解,这墨纱一旦摘下,便会面对明亮,双眸面对光明,一般难以承受。 没有墨纱覆在他的双目上,北堂铭深邃如雕刻般的脸越发的俊美脱尘。 他淡声道:“本王嫌它碍事!” 北堂铭执起她的手,带着她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府门外,白霁瑶才回过神来,还以为他要带她去看什么东西。 她果断的抽回手,道:“王爷不坐马车去么?” 丫鬟念夏惊讶的看着小姐跟王爷在一起的手,没想到他们进展的如此迅速? 虽然……小姐又把手拿开了。 北堂铭淡声道:“不必。直接走去,不是更有意思么?” 白霁瑶附和的点点头,没想到他还是挺开窍的嘛! 丫鬟念夏先雾眠一步,跟在自家小姐的身后。 雾眠瞟了她一眼,无意跟她争位置。 民间的灯会,一年一度,有个规矩。进灯会的人,大多是男人来找女人,女人来找男人,相当于是个小小的相亲姻缘灯会。 但有些人则不是,遂会在灯会的路口前,设下卖面具的摊位。 若是不想找姻缘配偶的人,则是戴上面具,默认为只是纯粹的来逛灯会。 走到灯会的路口处,白霁瑶看见神秘的面具,不由启声道:“我想戴!” 那卖面具小厮便解释道:“姑娘,您身边都有如此俊朗如谪仙般的姑爷陪伴了,还需要戴什么面具呀?” 第89章 王爷的眼睛能看见了! 第89章 王爷的眼睛能看见了! 白霁瑶寻思着这个小厮真不会做生意,有人来买面具都不卖? “我就是想要买来玩玩,不成?” 她一脸威逼利诱的眼神。 北堂铭将银两给了小厮,淡淡道:“你摊子上的面具,我都要了。” 小厮看到这沉甸甸的银子,眼冒金光,大喜道:“全给这位公子了!” 白霁瑶满目复杂,皱了皱秀眉,道:“不行,把银子还回来!我要那么多面具做什么?一个就好!” 这些面具全都让她给拿走了,那剩下的那些人呢? 小厮捂着银子,道:“姑娘,这到手的银子可不能跑了。姑娘若是想要一个,也可以拿走一个,但是这银子可不能退了啊!” 北堂铭淡淡伸手,掠过她拿下面具,继而执起她的手,离开摊位。 “……银子还没拿回来呢!你这也太财大气粗了些!” 白霁瑶肉疼,他随手给的银子,别说买下这个摊位了,买十个面具摊子都绰绰有余! 他的声音寡淡,冷眉拧起,道:“财大气粗?” 感受到他周身传来的冰冷气场,她便立刻改口,道:“这是在夸王爷出手大方,财力深厚!嗯!” 北堂铭瞥了她一眼,将手中的面具戴在她的秀脸上。 他俯首接近她,为她系面具上的带子。 白霁瑶的脸几乎要靠近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气息。 还不等回味,他便淡淡道:“你那么喜欢面具,那就全程带着,不准摘。” “为什么?” 她从面具里看着他俊美如斯的脸旁,眉头微微蹙起。 北堂铭寒声道:“本王看不见你的脸,也不想别的男人看见。” 他留下这句话,便执着她走上前去。 白霁瑶的嘴角抽了抽,哪有他占有欲这么强这么霸道的男人? 姻缘灯会,五彩斑斓的彩灯悬挂于当空,皓月明亮,彩灯的灯光映照在她的秀脸上,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倾城绝黛。 北堂铭走着,忽而脚步顿停。 白霁瑶猝不及防的撞到了他挺拔的后背。 “……怎么了?” 她有些莫名的走到他的身前,看着他。 北堂铭忽而拧紧了眉头,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双眸,俊美深邃的脸上密集的汗意四起。 他薄唇启道:“似乎,看得清晰一些了。” 白霁瑶的心头一咯噔,看来是药水的功效发挥了。 “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适?比如有些灼热的感觉,又有些凉凉的感觉!” 这是药水的副作用,但只要忍过这一阵的冷热交替,他定能恢复清明! 市集上彩灯的绚烂与明亮,映照着前方的路。 北堂铭的视野由模糊,逐渐的到清晰,饶是经历过生死数难的他,仍然有些怔怔。 他本以为她是在胡闹,却也没有抱着她会治好他的希望。 可此时,却…… 白霁瑶有些着急的问道:“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啊!” 她担心药水会有其他不好的副作用,伤害到他的眼睛。 北堂铭怔怔的看着眼前,戴着白色狐狸面具的人儿,他下意识的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缓缓的抚了上去。 “本王,能看见了。” 他的声音低哑,似大漠上许久未曾找到水源又逢甘霖之人。 原来,这世间竟如此美好,如此充满绚烂的色彩。 北堂铭缓缓揭过面前人儿的面具,当面具拿下来的那一刹那。 他,喉头微热的滚动,呼吸微窒,迷离的双眸灼灼。 她眉如远黛,玉梁挺俏,嫣红的唇儿微张,泛着点点水光,清秀的水眸里涟漪一片。 带着点点的错愕,与不可置信,秀眸闪动着。 她正一身雪白绒毛的披风,衬得她肌肤如雪,白皙的脖颈纤长,身段如柳,却又娇小。 脸颊泛着点点因为冬日的寒风而染上的一抹绯红,正从她粉嫩的唇瓣中呵出点白气。 “你……” 北堂铭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微热动容的凝着她。 他缓缓伸手,攫住她白皙光洁的下巴,微软。 白霁瑶的嘴唇动了动,微微低了低眼睑,道:“王爷能看见了,恭喜。” 北堂铭久久未能从她的脸上移开,眸光灼然的看着。 她的睫毛轻颤了颤,被他这么盯着瞧,倒也有些不习惯。 就像是她第一次看清楚面前这个男人的俊美到妖治的脸时一样,有些看愣。 “本王第一个看见的人,是你。” 北堂铭的嗓音沙哑,他的眸中闪烁着。 白霁瑶轻轻颔首。 他微热的指腹,缓缓的在她的下巴上轻抚着,原来她美得如此不可方物。 她的目光有些逃窜,不自然的转过身去。 “王爷时隔十余年,第一次重现光明。今后的大千世界,有机会好好看看了。” 白霁瑶的脸颊略有些发烫,耳廓什么时候红了些也竟不知。 北堂铭注视着人儿俏丽的背影,他启唇道:“本王不想看大好河山,只想看一人。” 他提步,走至她的身侧。 白霁瑶想把面具戴回去,手却被他有力的手捉住。 “不必再戴。” 北堂铭从她的手中,拿走了她的面具。 她略有些愤愤,不让戴就不让戴,也好让她透透气。 这个男人的变化可真快。 白霁瑶着急的走着,不知踩到了谁没有德行扔下的瓜果皮,竟直直的要摔倒在地。 北堂铭迅速的提步,拦腰一握,她的身段被迫软软的后仰在他的手掌心上,整个人都不由得抱住了他,仰视着上头的男人。 “放、放开我!” 她腰酸,想起来。 他的黑眸闪动,缓缓将她柔软的腰肢放平,让她自然而然的站直原地。 白霁瑶瞪了眼地上的瓜果,道:“谁这么没有公德心!” “……对不起对不起姑娘,我家孩子不懂事。” 一位妇人匆匆的捡起来,忙带着孩子走了。 这要是换做是哪个男人丢的,她一定腿脚就上去了! 北堂铭见她如此嗔嗔的模样,不由得勾了勾唇。 白霁瑶开始在灯会上放飞自我,率性的流连于各个摊子。 “糖葫芦,,都来一串!” 她正要付钱,银子滚落的声音响起,她回头,北堂铭一脸淡淡的从容。 卖东西的大娘满脸错愕的张嘴看着银子,许久没缓过神来。 白霁瑶左咬一口,右咬一口,不知不觉间,已经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她在前处恣意的走着,他在她的身后,淡淡的负手跟着。 “嘭——” 她没注意到前面,与一戴着面具的男子撞到。 面具的男子扶了她一下,道:“姑娘,你没事?” 白霁瑶听着这一声如山涧般风儿一样清润的声音,顿时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这声音怎么有点眼熟? “……我没事。多谢。” 她轻轻颔首,从他的身侧要走。 面具的男子却挡住了她,她往右,他便也往右。 白霁瑶疑惑的看着他,道:“公子是不是认识我?” 男子轻笑一声,并不作答,似乎有意想让她猜测。 北堂铭却冷沉着俊脸,上前走近,道:“皇叔,竟喜欢这等稚幼的把戏么?” 白霁瑶猛然回过头去,正见面前的男子,缓缓将面具摘下,露出他温润俊逸的脸庞。 北堂墨弦的手上执着一柄白色折扇,他清润的笑道:“没想到,被煜儿认了出来。” 她微微扶额,此时此刻,无比赞同北堂铭的话。 他可是堂堂一国皇叔啊! 北堂墨弦看着眼前的白霁瑶,眉眼温润,道:“白二小姐,觉得这灯会,可还好玩?” 白霁瑶心里有些恼意,却也不能明面的说出。 她的语气敷衍道:“若这样玩猜人的游戏,倒是比灯会好玩!” 北堂墨弦听出她话里的不悦,于是笑着赔罪,道:“是我的一时兴起,白二小姐不要见怪。今日这民间的灯会如此热闹,可万不要失了雅兴。” 白霁瑶下意识的看了眼身旁的北堂铭。 只听得他启声道:“皇叔怎么有空,来这灯会?” 北堂墨弦回头望了眼,笑说:“承蒙钟离小姐邀约,只是不曾想,你们也在此。” 白霁瑶寻思着,这钟离玥可真是个行动派的,说去邀请南阳王殿下,还真就邀请来了。 钟离玥在他们不远处看了许久,才走了过来,甜甜的说道:“殿下,既然大家都在这里,那我们四个人便一起逛。” 她的眼神却一直在看向北堂铭。 北堂墨弦注意到了这点,只是轻笑道:“好,一起。” 白霁瑶瞬时觉得气氛尴尬了不少,之前跟北堂铭两个人在一起逛灯会时,他照拂着她,任由她无拘无束,只是负责结账,看着她玩。 现在这两个人一来,她便又要端出白府二小姐的架子与礼节来。 这灯会,若是不能肆意的畅玩,全然没了雅兴! 身后的丫环念夏小声对雾眠抱怨道:“早知道我们提醒小姐,跟王爷绕道走了。” 好不容易小姐跟王爷能够擦出点小火花来,生生的就被熄灭了。 许是气氛实在尴尬,北堂墨弦笑道:“几位,怎么都不说话?” 钟离玥却说道:“许是有人不想跟我们说话!自从我跟殿下来了,这气氛就成了这样静谧呢。” 第90章 她比灯会更好看 第90章 她比灯会更好看 白霁瑶没想到钟离玥能这么直接的说出来。 她还是年纪太小了,这样的场合却也不知道些分寸。 钟离玥的此言一道出,气氛似乎更加的尴尬起来。 半晌,北堂铭寒声道:“本王还有事,皇叔与钟离小姐慢逛。” 不经北堂墨弦挽留,他便周身散发着冷冷的寒气,回身走了。 钟离玥心里更是懊恼不堪。 白霁瑶感受到北堂铭给她的眼神,便也道:“殿下,钟离小姐,我已出来多时,也是时候该回去了,不打扰二位了,先行一步。” 北堂墨弦迟疑道:“白二小姐,能否再多留一会儿?” 他温润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流转。 白霁瑶只道:“抱歉殿下。” 他便也不再强求,只是忽而觉得没了她的灯会,竟也变得索然无味。 北堂墨弦看着她离去的俏丽的身影,心中泛泛。 白霁瑶以为北堂铭先行回府了,却没想到,他正在不远处等着她。 “王爷。” 她唤了一声,走到他的身旁。 北堂铭在灯火阑珊处,灼灼的看着她的秀脸。 白霁瑶不曾被人这么注视着过,便走在他的身侧,两人便缓缓的走回去。 “灯会是你想看的,现在却想跟着本王一走了之。你是否对本王有意,嗯?” 北堂铭的声音哑而低沉。 白霁瑶无奈的瞥了他一眼。 “既然你都走了,我若再留下来,妨碍到他们,岂不是很尴尬?” 三个人行永远是最窘迫的。 北堂铭墨黑般的眸子闪烁着。 丫鬟念夏与雾眠默默的跟在小姐跟主上的身后,拉开了一段距离,给予他们空间。 白霁瑶迟疑道:“王爷的眼睛,现在已经恢复清明了,只是众人不知晓。下一步,王爷会否想要告诉他们?” 若是堂堂九王爷的眼睛能看见了,这样的消息传遍整个南都,怕不是这王府的门槛又要踩坏百来个以上了。 北堂铭淡淡道:“本王早已习惯看不见的日子,即便有朝一日看见了,也是本王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关,何故分享?” 白霁瑶的嘴角抽了抽,他还真是随心随性啊。 但是纸包不住火,总能被发现的。 当年,宸妃娘娘为了自己的孩子不受皇后的威胁,便痛下狠手毁掉他的眼睛,才致使他成这样,现如今,局面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局面了。 “王爷与殿下表面看上去祥和,实则暗地里波涛汹涌,明争暗斗。” 白霁瑶看不出北堂墨弦那副温润的脸孔之下的样子。 北堂铭的眉头微微侧了侧,看着她,道:“这是众人所皆知之事。” 他声寒如冰窖一般。 白霁瑶不知道自己现在打算去哪,只是不由自主的跟着他。 “这么晚了,我也该回府了。” 她差些就要习惯性的跟着他回到他的王府里去。 北堂铭的脚步却微微停滞,他温热的大手执起她纤细的手腕,“不准走。今夜,留宿本王的王府。” 白霁瑶有些诧异,道:“可是我若是不回去,白府的人一定会很担心。再者说,我跟王爷男女授受不亲,我若是留宿在王府,岂不是会惹人非议?” 他却冷哼一声,握着她的手的掌心,都冷然了几分。 “你早晚都会进本王的王府。” 北堂铭提步,牵着她的手并不让她挣脱。 这句话,带着强硬的命令,不容置喙。 白霁瑶想要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来,这时候,他们迎面碰见了一人。 雾眠迅速的上前去,道:“谁!” 那人影似笑非笑的启声,“是我是我!别打起来啊。” 原是魏齐修,他一身蓝白衣袍,出现在视野里。 不远处的灯会所照着的灯光,隐隐有些黯淡。 魏齐修看着两人的手,不由得走到他们中间去,有意的拦开了。 “瑶瑶,你居然瞒着我悄悄来看灯会,太不够意思了!” 他显然十分的委屈,若是他知晓她会在此看灯会,早就来了! 白霁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冒出来。 “我应王爷的邀约,遂来看灯会。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没人陪你么?” 她寻思着,他一个堂堂魏世子殿下,不缺莺莺燕燕来陪他! 魏齐修叹了口气,道:“如你所见,还真是我一人!” 他又微微偏首,脸上的表情丰富,看着北堂铭,略有些疑惑。 为何北堂铭的眼神如此冷寒的盯着自己?好似能看见似的! 白霁瑶便道:“夜已深了,你早些回去。我也准备回去了。” 魏齐修却拉住她的胳膊,摇了几下,道:“瑶瑶,你陪我回去再看看灯会!” 丫鬟念夏在不远处吸了口凉气。 这魏世子殿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居然跟小姐撒娇! 白霁瑶稍稍扶额,道:“不行,我要回府了!” 魏齐修阻拦她未果,只听北堂铭薄唇冰启,道:“本王送你回府。” 他吩咐雾眠,去牵匹马来。 魏齐修忽而笑着从一盘的树边牵马过来,道:“我送你回去!我这边就有现成的马!” “好啊!” 白霁瑶正准备跟着他走。 她的胳膊却被一有力的手握住,不让她上前分毫。 魏齐修瞥了一眼,道:“王爷,你这是做什么?为何不让我带瑶瑶回府。” 北堂铭冷冷的声音响起:“她是本王未来的王妃,还容不得你带她走!” 雾眠很快的从马夫那儿牵来了马,交给王爷。 白霁瑶想起念夏还在,便恳请道:“你帮我把念夏送回府,多谢了!” 魏齐修撇了撇嘴,看着念夏,心里头有些不情愿。 丫鬟念夏连忙道:“小姐,世子殿下,不用的!我就让雾眠送我就可以!” 雾眠一脸见鬼似的看着她。 他根本不想送她回去! 白霁瑶便拍拍雾眠的肩头,道:“我家念夏就拜托你了。” 北堂铭利落的上马,一袭墨袍飞舞在空中,俊美不凡,他伸过手去。 魏齐修有些复杂的看着她,道:“瑶瑶……” 她宽慰的眼神扫去,“没事的,早些回去。” 白霁瑶若不是碍于这层该死的身份,怕被人传谣言,抹黑白国公府,给自己添不必要的麻烦,才不会当场就顺着北堂铭! 她将手递向马上的人,便被拉扯了上去。 北堂铭将人儿瞬时搂在怀中,马蹄在原地踏起,他策马而去。 魏齐修五味杂陈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手上的马缰有些僵硬的握着。 丫鬟念夏安慰道:“世子殿下,别难过啦!” “我没事。” 他的语气有些低落,便牵着马缓缓的走了。 雾眠被迫又去寻了匹马,带着念夏回白府。 白国公府,白霁瑶从马上翻了下来,不由得踉跄了一步,扶住了北堂铭。 北堂铭一改冷漠的神色,唇角有意无意的淡勾了勾。 “谢王爷送我回府,时候不早了,王爷请早些回!” 她下意识的瞟了眼府里,除了门前有人把守之外,便无人了。 北堂铭漆黑的墨眸多看了她一眼,半晌,上马离去。 白霁瑶提裙走进府里,叩了叩府门,管家拉开了大门,道:“二小姐,你回来了。” “祖母和父亲,他们都睡下了?” 她兀自走了进去,不一会儿,雾眠带着念夏回到府里,念夏赶忙的下马。 白霁瑶听见唤声,回头看了下,念夏赶了上来,气喘吁吁。 管家如实道:“都已歇下了。老奴去让人打洗澡水,让二小姐沐浴。” 丫鬟念夏不由得抱怨道:“小姐,好不容易你跟王爷有一次单独相处的机会。不是被南阳王殿下破坏,就是被那个可恶的丞相府的千金小姐破坏。后来魏世子殿下又来了……” 倘若不是世子殿下的出现,小姐很有可能要留宿王府呢! 白霁瑶摸了摸她的头,道:“灯会也不是只有我跟他一人看的,南阳王殿下想来,我们也挡不住!至于魏齐修,若不是碍于北堂铭在,我一定会很想跟他一起逛灯会。” 丫鬟念夏不解的看着小姐,可是小姐也不喜欢世子殿下啊,为什么会想要跟他逛。 “他本性无拘无束,跟这样的朋友在一起,最是快活,不会束手束脚!” “小姐,但你跟王爷在一起时,也没有束手束脚呀!王爷在后边看着小姐,小姐看着灯会,在摊子上各种买买买,王爷负责付钱,多和谐的场景呀!” 念夏侃侃而谈,嘻笑着。 白霁瑶不由得怔了怔,道:“你是说,他在我身后看着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丫鬟念夏嘴甜,道:“可能在王爷的眼里,小姐比灯会好看呀!” 她瞪了她一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白霁瑶说道:“你千万不要被他的表象欺骗了,他对我没有半点情意,我对他也是!他想娶我只不过想借助白国公府的势力罢了,加上本人的价值也很高!” 念夏挠了挠头,会是这样的吗?可是王爷的眼睛里,那抹感觉,是藏不住的呀。 小姐嘴上说对王爷没有情意,可又是那么的关心,真是不明白他们两个人呢! 白霁瑶启声道:“好了!快去歇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第91章 白霁瑶的胎记 第91章 白霁瑶的胎记 翌日,白国公府内。 白霁月迎面带着人过来,故意拿着杯水撞了下白霁瑶。 白霁瑶的胳膊处的衣袖被泼湿。 趁此,白霁月瞬间将她的衣袖拂开,震惊了一瞬。 “你可知晓,这件衣裙是谁所赠?” 白霁瑶启声道。 白霁月却扬起下巴,说道:“我管是谁所赠,反正你这下要倒大霉了!” 她的眼神有意无意的在她的胳膊上看着。 白霁瑶淡淡道:“是么,我看未必,倒大霉的人也许是你自己!” 白霁月根本不听她的话,兀自的趾高气扬的准备要走。 “站住!” 她抓住她的手。 白霁月恼羞成怒道:“你抓我干什么!” 白霁瑶不紧不缓的抖了下湿漉漉的衣袖,说道:“这件衣裙,乃是皇上新赏赐的,你如此这般轻蔑,是在质疑皇上的皇威么?” 丫鬟念夏在身后附和道:“就是啊!大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 白霁月狠狠的瞪着她们,道:“我偏要如此!有种你们就去告,反正你也得意不了多久了,白霁瑶,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大难临头了!” 她瞬间的甩袖,剜着她的眼睛,离去。 白霁瑶只是轻挑了挑眉,缓缓转过身去,究竟是谁大难临头,她还不知道呢! 她拂开沾湿的衣袖,那沾了水的胳膊,缓缓的露出一抹粉红的胎记来。 这厢,府上忽而传来消息,说贺氏中毒了,现在正在榻上躺着。 府上的人都围了过去。 白霁月趁此指着白霁瑶道:“一定是她害的我母亲中毒!” 丫鬟念夏着急的说道:“大小姐,你不能这么诬陷我们家小姐啊!” 白平靖的脸色诧异。 白霁月却冷哼一声,道:“白霁瑶,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你根本就不是白霁瑶,你是冒名顶替的!说,你把真正的白霁瑶,藏在哪里!你来我们白府,究竟有什么目的!”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被质疑的她。 老夫人由着人搀进了房里,恰好看见这一幕光景,听见那段话。 她很是愤怒,道:“住口!霁月,你昏了头了?站在你眼前的不是你的二妹妹,又是谁!” 白霁瑶却是从容淡定的站在原地。 贺氏假装拉住女儿的手,咳嗽道:“霁月,别说了……” 白霁月拍了拍母亲的手背,倨傲的说道:“我偏要说!母亲,你不敢说,可我敢!我记得二妹妹出生时,胳膊的内侧是有块胎记的。可是我方才不小心把水泼到了她的胳膊上,却没有看见她的那抹胎记!” 此言一出,白平靖五味杂陈的看向女儿。 老夫人却是不肯相信道:“孰是孰非,一看就知!瑶瑶,你把胳膊的胎记给他们看!” 白霁瑶便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之下,缓缓的拂开自己的胳膊。 当那一抹清晰的粉红胎记出现时,白霁月踉跄了一步。 她趔趄的后退,道:“怎么会……” 贺氏惊愕的看着女儿,仿佛在说:你不是说没有的吗? 白霁瑶微笑着对着两人,她早就猜到了贺氏之前拂她胳膊想要做什么,于是她早就用一种草药来盖住自己的胎记,等着白霁月与贺氏来作妖。 只要这草药被水泼到,原本的胎记将会在之后的时间里慢慢显现出来。 白平靖怒气腾腾的指着白霁月,道:“你看看你!现在究竟成了什么样!你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白霁月踉跄的后退,忽而笑了起来。 她以阴狠的双眼看着白霁瑶,道:“你算计我?” 白霁瑶却道:“大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恶人先告状么?” 贺氏的脸色惨白,没想到这贱人竟然提前做好准备,将计就计,使得她们跳进了这陷阱里头,真是失算! 她重重的咳嗽着,忽而咳出了黑毒血。 郎中把脉过,说道:“夫人很有可能是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 贺氏道:“我只是方才吃了洛瑶从宫里带过来的糕点。” 丫鬟念夏忽然瞪圆了眼睛。 皇上赏赐了小姐许多糕点,小姐命她给府上上下的都送了过去。 这其中自然少不得当家作主的贺氏。 郎中便去糕点里试毒,道:“看这银针乌黑的样子,确实是有毒啊!” 白平靖启声道:“这怎么可能?所有人都吃过这糕点,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 在场的人似乎都无恙。 贺氏却看着白霁瑶,眼中通红,她的脸色苍白,道:“洛瑶,我知晓平日里跟你有些矛盾,可你也没必要这样对我。” 丫鬟念夏才反应过来,难道是贺氏自己给自己下毒,不惜陷害小姐? 白霁瑶满脸坦然道:“主母,我为何要害你?退一万步来说,如此浅显的小伎俩,谁会那么傻,这样不就知道是谁下的毒了么?” 贺氏且咳嗽着道:“往往是这样浅显的毒,才胜过那些复杂的毒!” 白平靖根本不相信。 他道:“你们双方,都拿不出十足的证据来,这怎么证明!” 白霁瑶开口道:“主母的这块糕点,谁都没有动过手脚,怎么就中了毒?倒是匪夷所思。” 言外之意,怕不是自己给自己下的毒。 贺氏道:“可是我已经中了毒,这盘糕点就是你让丫鬟送来的。不是你下的毒,就是你的丫鬟下的毒。丫鬟一般都听主子的话!” 老夫人一把将孙女拉到自己的身后。 “造孽!真是造孽!不曾见过府上如此勾心斗角,窝里斗的事!” 老夫人气极了,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白霁瑶立刻扶住祖母。 白平靖一直阴沉着张老脸,他下定决心,道:“把夫人的毒解了,从今日起,不得让她踏出房内半步!至于霁月,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府上做出这种挑拨离间的事情……” 他唤来府上的管家与嬷嬷。 贺氏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连忙拉住女儿。 白平靖沉声道:“把她送去乡野之地,好好管教管教!” 贺氏惊恐道:“不要啊——老爷!” 白霁月愣了愣,道:“父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老夫人同样也是一怔,不过霁月的性子太过不沉稳,是应该让她去历练历练了。 在场的梁氏与女儿白乐清对视一眼,两人只顾着看戏,不发出一言。 贺氏连忙从榻上下来,跪求在地。 “老爷,霁月她是一时冲动,就请你看在我的份上,别让她离开我啊!老爷,我中毒如此,身边不能缺了霁月,求求你,别把她送去那种地方,她受不了这苦啊!” 白平靖则是嘲讽的看着她。 “受不了苦?当初,你们把洛瑶送去乡野之地时,可曾考虑过她受不了苦!洛瑶甚至还是堂堂的我白府的嫡女,你们竟那般作践她!可曾想到过有今日!” 声声的道下,似刀子一般凛凛的扎在心头。 贺氏越发的恨意,她梨花带雨的哭道:“老爷,是我错了。我当初不应该那么做,求你了老爷!” 白平靖冷哼道:“洛瑶之前还没有去乡野时,确实如现在的霁月一般。可你看,她此番回来之后,比往日好上百倍!如此看来,乡野是个好地。若是霁月能够过去待一段时日,回来必然能向洛瑶一样,聪明懂事,为白府争光!” 老夫人认同的点了点头。 白霁瑶静静的看着这一场不知什么时候结束的闹剧。 贺氏与白霁月本就是自食恶果,到现在还不肯幡然醒悟。 白霁月也一并跪求下来,道:“父亲,女儿求你了!女儿不想去那等地方!” 白平靖却一脚踢开两人,火冒三丈。 “事到如今,你们还没有错意!洛瑶屡屡为我白府争光,皇上与大臣们屡屡夸赞,而你们呢?你们唯一做的正是在这府里搅弄风云!” 又是一声唤,白平靖让下人将母女俩拉开,并嘱咐嬷嬷过去陪伴。 白霁月被下人们拖开,大喊道:“母亲——救我啊,母亲救我!” 白平靖抚上了老额,隐隐有些晕眩。 这时候,梁氏见此,扶了过去,装作一副贴己的样子,道:“老爷,可不要气坏了身子。我让下人炖了粥,下去吃点儿。” 白乐清则是走到白霁瑶的身边,握起她的手,道:“二姐姐,真是苦了你了。还好父亲公平公正,还二姐姐清白。” 白霁瑶淡声道:“谢三妹的关心。我无事。” 贺氏因为太过激动,加上体内的毒素,而彻底昏迷了过去。 “啊——”白霁月凄厉的叫喊声渐行渐远。 白平靖由着梁氏搀扶了下去。 老夫人听着白霁月的声音,隐隐有些发怵,道:“这霁月也不知怎么变化这么大,之前我还总夸她温良贤淑,识大体,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一声长叹,摇了摇头。 白霁瑶扶着祖母,道:“是人终究是要变的,祖母不用太过挂心这些。人人都有自己的定数。祖母,瑶瑶扶你回房歇息。” 贺氏的房门被关上,留下下人伺候着。 房内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里。 白乐清感受着府里的空旷,嘴角的笑意缓缓的扬起,“我终于熬到头了。” 第92章 太子殿下叫她娘子 第92章 太子殿下叫她娘子? 翌日,白霁瑶被召进宫,给皇后李美人做脸上的伤疤恢复。 这厢,她正在皇后的寝殿中,将手中的美容膏,涂抹在皇后的疤痕上。 “皇后娘娘只要用了这美容膏,就能恢复原本的容颜。” 白霁瑶研究了几日,彻底的完善了这膏体,才放心抹在她脸上。 李美人笑了笑,说道:“洛瑶,我相信你的医术。” 她便点了点头。 白霁瑶抹完美容膏后,李美人几乎已经小憩了过去,她便缓缓起身,令婢女过来服侍皇后,自己则是没有打扰的,默默的离开大殿。 走在宫中,无意间在拐角处,与什么人撞了一下。 对方差点就被自己撞倒在地,白霁瑶及时的扶稳了他。 只见男子一袭金色矜贵的衣袍,华贵不凡,俊逸的脸庞,他捂着额头,忽然道:“呜哇……痛痛!” 白霁瑶被惊道了,转瞬就有名宫人火急火燎的低头过来,道:“太子殿下,你没事!” 宫人对她行了个礼,道:“县主。” 她惊愕的看着面前被换做太子殿下的人,看上去约莫都有二十七八的年纪,脸庞与身形分明都是成熟沉稳的,可这行为举止…… 北堂修傻里傻气的对她笑,道:“娘子。” 白霁瑶瞪圆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宫人似乎眼珠子都快出来了,更是凉气飕飕。 北堂修忽而靠近她,她便愣愣的后退两步,只见他委屈巴巴的说道:“娘子,你怎么离我这么远啊!” 完了完了,白霁瑶满脑子都是,摊上了这么个傻子太子。 她转身,敛了敛情绪,提步就要赶紧走。 可北堂修却是迅速的拦在她的身前,摆出一副傻乎乎的笑容来,可他的五官却是如此俊逸,让人一眼看上去,竟有些不舍又心疼。 “娘子,你跟我回寝殿!我们一起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兀自的牵起她的衣袖,傻里傻气的拉着她就要走。 白霁瑶使劲的甩,可他的力气极大,她竟根本甩脱不开! 这货该不会是在装傻?还是他真的傻。可是,他是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他何必要装傻? 白霁瑶对宫人使着眼色,示意他过来拉。 宫人连忙哄着道:“太子殿下,县主怎么会是你的娘子呢。殿下已经有太子妃娘娘了,不如奴才带太子殿下去找太子妃娘娘!” 北堂修听见宫人的话,忽然脚步就停了。 白霁瑶以为他要发怒了,没想到他转过去,对她灿然一笑,道:“……娘子,我方才忽而想到有个极好吃的东西,想给你吃!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她微微扶额,她今日不宜出门啊,一出门就撞上了个傻子太子! 这先皇到底生的各个都是什么皇子?大多都是这等有些隐疾的么? 宫人低声道:“县主,不如还是先迁就下太子殿下,一会儿奴才找机会,县主再悄悄溜走。” 白霁瑶道:“有劳了。” 她硬生生的被北堂修扯进了他的太子寝殿。 北堂修傻傻的一把抓了两个西域果,笑嘿嘿的拿来方才她的手里,道:“母妃说了,好吃的东西要留给娘子吃。” 白霁瑶心想,你这个傻子太子,怕不是认错娘子了,太子妃才是你的娘子! “……娘子,你怎么不吃呢?” 北堂修有些纳闷的凑近了她。 一张放大的俊脸就在咫尺,白霁瑶下意识的目光躲闪。 先皇亲生的皇子,不仅有问题的诸多,长得如此好看的也多,这大概就是美中不足! 白霁瑶的手被北堂修缓缓的摇着,像是在跟她撒娇。 她动了动唇,道:“太子殿下,我还有事在身,不能陪你了,恕罪!” 白霁瑶试探性的脱离他的手,仍然纹丝不动。 北堂修咧着白牙笑,道:“娘子,你要去哪儿啊?我可不可以陪你一起去。” 他将脑袋蹭了过来,低了低身,就倚在她的胸口前,像只温软的小兽,求得她的庇护。 ……该死的!白霁瑶的保护欲都被激出来了。 她迟疑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而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时,鬼迷心窍的连忙收回了手,这可是个二十七八的成年男人! “太子殿下,我不是你的娘子,你认错人了。” 白霁瑶不断的后退。 可北堂修倚在她的胸口,两手却不依不挠的搂住她的腰,跟着她退。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望天。 宫人冷汗涔涔的过来,转了圈眼珠子,道:“太子殿下,奴才有个好玩儿的地方,想带殿下过去,不知殿下可有意?” 北堂修却是鼓起了俊脸,像只八爪鱼一样,缠在她的身上,“不要,我就要在娘子这儿。” 白霁瑶揉了揉眉心,头好疼。 她凭空多出一个太子夫君? 宫人悻悻然道:“县主,你怕是回不去了……” 白霁瑶沉吟了一番,问道:“太子殿下之前就是这样痴傻么?” 她想想办法,能不能用自己的医术去治好他的这傻病。 宫人叹了口气,说道:“太子殿下本不是这样的,早在三年前,在围猎场上身中暗箭,直直的滚下了山坡,脑袋磕在了石头上,昏迷不醒了数日,醒过来之后,便成了这般!” 白霁瑶低头看着北堂修抬眼带着傻笑的眼眸。 她问道:“那他之前是什么样的?” 宫人说道:“太子殿下之前乃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头能顶雄鹰,胯下驭骏马的男儿。只可惜现在……” 宫人说着,竟惋惜的抹起了眼泪。 白霁瑶内心五味杂陈,但凡男儿,都雄韬武略,胸藏大志,只可惜这太子殿下,一朝落魄,竟成了这副模样。 “娘子,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娘子的怀抱真温暖,我好喜欢……” 北堂修抱得她更紧了,心满意足的将俊逸的脸庞贴在她的胸口。 白霁瑶的腰肢被她搂住,浑身都不能动弹,有些僵硬,只能张开无措的手,看着他。 她实在没有办法了,便开口道:“太子殿下,我们坐下来说话,可好?” 北堂修似乎在她怀里想了一会儿,而后咧起笑容道:“好啊好啊!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娘子的命令比天大,嘿嘿……” 他松开了她的手,闲不住的又去拿了个拨浪鼓来玩儿,开心极了。 白霁瑶问道:“他这痴傻,是持续性的傻,还是间接性的?三年里,可有一直在用药?” 宫人答道:“太子殿下的痴傻,乃是持续性的。三年里,一直没用药,也没治疗。只因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认为太子殿下已经无药可救,便放弃了。” “……这怎么能放弃呢?” 白霁瑶微微皱起秀眉,到底先皇不在这儿,若是看见自己的儿子如此,想必是心疼的。 宫人犹豫道:“听说县主精通医术,之前又破了太医院与制药司的案子。不如县主替我们家太子殿下瞧瞧,不知可好?” 北堂修忽而拉住她的手,傻笑道:“娘子,我困了,你陪我睡觉好不好?” 他将她拉起,向着榻上去。 白霁瑶瞪着眼睛,根本挣脱不了,拼命的给宫人使眼色。 宫人慌张的说道:“奴才去找太子妃娘娘过来。” 说罢,匆匆的就低头出了寝殿。 北堂修将白霁瑶摁在榻上,欺身压上,双手环住她的腰肢,将俊脸贴在她的胸口,道:“娘子,娘子的怀抱最温暖啦,我好喜欢娘子……” 她手上的银针,终究是不舍得扎下去。 白霁瑶内心做自我安慰的工作:他就是个傻子,把他当作三岁小孩儿看待就行! 北堂修抬起头来,正对着仰着的她,道:“娘子,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呀?娘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让我瞧瞧……” 他的手就要放在她的衣带上,想看看她身上哪里不舒服。 白霁瑶连忙按住他的手,道:“你别动!” 许是她的语气太急又太凶,北堂修愣了一下,立刻委屈巴巴道:“娘子,你好凶啊……” 眼睛里星星闪闪的,似乎要落泪。 白霁瑶连忙宽慰道:“不是!我没有凶你,我们先起来,好?一会儿太子妃娘娘就到了,若是看见你我躺在这里,不成体统!” 她这还没嫁人就被先扑了! 北堂修疑惑的歪着脑袋,道:“娘子,你不就是太子妃吗?” 白霁瑶无语问苍天,这货不仅是个傻子,感情还是鱼的记忆?连自己结婚洞房过的太子妃,都不记得容貌了么? 不知门外,谁高喊了声:“太子妃娘娘驾到——” 她瞬间将银针刺了北堂修的手,他发出一声吃痛,她便起榻,快步的上前迎接。 北堂修捂着自己被扎的手背,眼眶红红的。 太子妃紧皱着眉,风风火火的走进了殿里,看见白霁瑶时,问道:“太子殿下呢?” 白霁瑶回过头去,就见太子妃担忧的提裙跑了过去。 北堂修正坐在榻上,一言不发委屈的抚着手背,似乎在隐忍着疼痛。 太子妃着急道:“殿下,我是清儿啊!我才是你的娘子,你看看我!” 第93章 傻太子缠她不放! 第93章 傻太子缠她不放! 北堂修傻傻的冲着她笑,道:“清儿啊,清儿姐姐!” 太子妃踉跄的坐在榻上。 白霁瑶站在殿上,看着他们的方向,不由得不解。 宫人小声提醒道:“不瞒县主,太子妃娘娘跟太子殿下成婚都半载了,可太子殿下从未叫过太子妃一句爱称,向来都唤做清儿姐姐,将她视作亲姐姐一般。” 她满面复杂,道:“那他们岂不是洞房也没能成?” 这样怕是不能延续子嗣,不能儿孙满堂! 宫人叹了口气,低声道:“太子妃娘娘对太子殿下也是痴心一片,二人自小便是青梅竹马。殿下虽然痴傻了,可太子妃娘娘却并不嫌弃,仍然执意要嫁殿下为妻,不过眼下,唉。” 白霁瑶看着太子妃正怜惜的拿出帕子来,微微擦拭着北堂修红红的眼角。 太子妃握过他的手背,心疼道:“这怎么弄出血的?是被针扎到了?” 白霁瑶不自然的咳嗽了声。 北堂修咯咯的傻笑着,道:“没事儿,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她微微的在心底吐了口气,要说他傻,他却也知道要袒护她。 太子妃深深的叹了口气,执着帕子的手捧住他的脑袋,贴着自己的头,两人彼此依偎着。 北堂修看见白霁瑶正望着自己,他忽而笑着起身,太子妃疑惑的松开他,他则是跑来她的身前。 “娘子,我们跟清儿姐姐,一起玩儿!” 他眉开眼笑,俊逸不凡。 白霁瑶注意到太子妃隐忍咬唇的神情。 她微微后退两步,道:“太子殿下,自重。我还有事,先行告退。” 北堂修却皱起了眉头,道:“娘子,别走!” 他巴巴的要上前跟着她走,太子妃却一把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 北堂修的眼眶发热,微红着眼睛,眼睁睁的看着白霁瑶离开寝殿。 “殿下,别追了。” 太子妃紧紧的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两行清泪滑过。 北堂修却红着眼眶,道:“娘子……娘子不要我了!我要去找娘子!” 他松开身后人环过来的手,义无反顾的追了出去。 白霁瑶回头,正见他追了过来,自己便低低着头,火速的提步加快步伐。 走着走着,脑袋撞到了宽阔温热的胸膛。 北堂铭扶住了她的胳膊。 白霁瑶抬眼对上他俊美的脸,深邃的眼眸。 他淡声道:“在躲什么。” 她回过头去,北堂铭循着她的目光扫向,冷眸微眯了眯。 白霁瑶低声道:“我无意间撞见太子殿下,可他却误会我是他娘子……” 照理说,再傻也不会傻到认错娘子。除非,北堂修的记忆发生了错乱,因为痴傻而间接的引发了癔症。 北堂修笑着跑了过来,在看到北堂铭冷寒俊脸的那一刹那,他停住了步伐。 他略有些害怕的躲到白霁瑶的身后,道:“娘子,我怕……” 白霁瑶很是无奈的说道:“王爷可有什么办法?” 北堂铭将人儿扯进自己的怀中,搂紧,声音冰冷道:“她是本王的未婚妻,不是太子的娘子。” 北堂修愣愣的在原地。 白霁瑶也只能配合他,抱歉的对他道:“太子殿下,王爷所言属实,殿下一定是误会了!” “未婚妻……娘子……” 北堂修歪着脑袋,兀自的侧身在一旁,他陷入了沉思。 这时,身后的太子妃提裙担忧的跑了过来。 宫人也在后边追着道:“娘娘,您慢些。” “殿下,殿下,你究竟怎么了?” 太子妃惶惶不安的扶住北堂修的双臂,让他看着自己。 可他的眼睛似是没有焦距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间里。 宫人说道:“殿下之前还好好的,可不知为何,见着县主就喊娘子,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太子妃瞥了眼白霁瑶,此刻她已经从北堂铭的怀中出来。 她隐隐盛怒道:“莫不是县主挑唆?蓄意想接近太子殿下?不若,为何殿下今日竟如此反常,见你便唤娘子!” “太子妃娘娘,此言怕是不妥!小女也只是碰巧路过,忽而见太子殿下闯出拦住了我的道,逢我便叫娘子。这绝非是我蓄意挑唆!” 白霁瑶的眼神坚定,气势高于太子妃。 不过她为此也感到很奇怪,难道原主之前跟太子殿下见过?他们俩之间,是否有过渊源。 “这……”太子妃皱着秀眉,不由得看向北堂修。 他正嘴里念念叨叨着,手上掰着手指,不知在说些什么,看起来很是投入。 “罢了,扶太子殿下回殿!”她愤愤的甩袖,便要走。 可北堂修却忽而蹲身,抱住了白霁瑶的大腿。 “我不走我不走!娘子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他的双手紧紧的抱着她。 白霁瑶的头更加疼了。 北堂铭缓缓伸手,执住北堂修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拉起,他淡声道:“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如此这般,有失礼仪。” 太子妃紧张的看着,连忙上前将北堂修拉到她的身后。 她让宫人快速将北堂修带走。 宫人便招了招手,让路过的几个人帮忙。 “你们干什么……我不想走啊,我要在这里陪着娘子……你们放开我!” 北堂修双手被人抬起,整个人都向后的举着走。 “娘子……” 他落下了眼泪,动容的哭着,眼眶红红。 白霁瑶不忍心看着他掉泪,只转过身去,看向一旁。 北堂铭瞥了她一眼。 “本王还有要事在身,太子妃请便。” 他身形纤长,声音冷淡。 太子妃迟疑的瞟了两人一眼,便淡淡的向着他行礼,而后离去了。 北堂铭缓缓握住她的手,放进自己的披风里,道:“可冷?” 白霁瑶身上裹着暖和的白绒毛,她摇了摇头,抽开手。 “还好。” “本王要上早朝。你安心在此等我。” 他将不占地方的小怀炉,放在她的手里,暖暖的。 白霁瑶接过,颔首道:“王爷且去,我在此等候便是。” 北堂铭的眼眸灼灼凝着她,负手提步离开。 她捧着暖暖的怀炉,将披风的绒帽戴起,在原地等着他下朝,虽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找自己! 不知过去多久,忽而白霁瑶整个人都被一双有力的手从身后紧紧抱住。 她惊愕的回头,可绒帽挡着,背后的男人抱得太紧,她看不见。 白霁瑶几乎被抱起转了几圈,听见他的声音,“哦~抱着娘子转圈圈啦……” 她几乎是想撞死在宫里,怎么又是北堂修! 北堂修傻笑着把她放了下来,拿过她的怀炉,道:“这个好暖哦,给我捂着好不好!” 白霁瑶的眉心跳了跳,欲言又止。 “娘子,你还记不记得,上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啊?”他有些腼腆,俊脸上带着羞涩。 她皱了下眉,果然他跟之前的原主有过渊源。 见白霁瑶没有反应,北堂修似乎很讶异的跑到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 他一惊一乍道:“娘子你不会是忘了?” 她点了点头,道:“我确实不记得之前有跟你见过!” 北堂修似乎是有些失落,他捧着怀炉,整个人都蹲了下去,不声不响的。 白霁瑶迟疑道:“太子殿下?” 却见他一副气鼓鼓的在地上,纤长的手指画着什么,嘀咕道:“娘子好狠的心,竟把我忘了,我却心心念念着好多年,不曾忘记……” 北堂修俨然不想理她了的神情。 白霁瑶却无奈的说道:“太子殿下有什么话就说!” 他腾得起身,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娘子怎么可以把我忘了,这不公平!娘子果真不记得当初和我在后花园的假山边,我们一起说话,玩耍的情景了吗?” 他满脸的质问,讨伐。 白霁瑶秀长的食指微微放在额边,努力的在脑中搜寻是否有过这段记忆。 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儿?可却还是太过模糊了! 她拧着秀眉,道:“你还是告诉我!” 北堂修委屈的说道:“娘子不认得我了……怪不得娘子对我如此陌生……不过,我不怪娘子!” 他忽而把怀炉放回她的手上,低头在自己身上找着什么。 继而,他拿出一个粉黛的香囊来,递给她。 “娘子,这就是你给我的香囊。可香啦,我每夜都要嗅着这个香囊的味道,才能安心的睡下!”北堂修咧嘴开心的笑着。 白霁瑶缓缓的接过,瞟了他一眼,正看见香囊的一角绣着一个“瑶”字! 成,八九不离十,是她无疑了! 北堂修又握住她的双手,满脸真诚又担心的样子,说道:“娘子说日后我们还会再见……可是三年了,我们才见上!娘子,这么多年,可过得还好?” 他傻傻的样子,眼神却是诚恳,闪烁着。 “承蒙太子殿下挂念,挺好!”白霁瑶复杂的干笑着,这可不是她的姻缘啊。 北堂修听她如此说,喜逐颜开,一对眉宇都舒松了。 他拉着她的手,说道:“娘子,我们再去御膳房偷好吃的吃去,还要去揪太傅的胡子,去捞国师殿外的池塘锦鲤!我们还要抓蛐蛐,去吓宫女们!” 第94章 你可以成为修儿的妃子 第94章 你可以成为修儿的妃子 白霁瑶实在招架不住他如此的热情,稍稍扶额。 她不禁问他道:“太子殿下究竟是怎么跑出来的?太子妃娘娘不在你身边吗?” 北堂修俯身,抱住她的腰肢,抬头仰着她,像个求宠的孩子,傻笑道:“娘子,我趁着清儿姐姐不注意,跑了出来,嘿嘿……” 白霁瑶双手无处安放,道:“请太子殿下将我放开,这不成体统!” 他懵懵懂懂,思索着道:“娘子,你是不是嫌弃我啊?” 北堂修身形修长,这么个大男人,此刻却像是个孩子,依偎在她怀里。 白霁瑶很想对他说实话,却不忍中伤他。 “太子殿下你……你实在!” 她从没碰到过这种事情!实在太无法接受了! 北堂修却对她比了个手势“嘘”,他轻声道:“娘子,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 白霁瑶狐疑的目光看着他,这个傻太子,究竟想做什么? 北堂修抓过她的手,带她一路躲藏在草丛里,飞虫扑面而来。 她额上的青筋跳了跳。 他慢慢的在草丛里挪动着,拉住她的手,一路穿梭过去,静悄悄的带着她来到了一处。 白霁瑶皱着秀眉,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北堂修“嘿嘿”笑,道:“娘子,这里就是三年前,我们一起玩儿过,抓蛐蛐的地方!” 他俊逸的脸庞,就在咫尺。 她无法对着这张脸发脾气。 白霁瑶对于三年前跟这个傻太子在一起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原主明明什么记忆都有,唯独没有这段的记忆,她现在严重怀疑,这货是不是认错人了! “太子殿下,你好好看看我。你确定,我就是三年前跟你在一块玩耍的姑娘?” 她认为,保不准也有个叫“瑶”的姑娘,出现过,只是傻太子,记的不清楚。 “唔,我看看……” 北堂修仔细的看着她的脸,并捧住了她,认认真真的看着。 白霁瑶皱紧眉头,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唇几乎要从上而下,贴上自己。 她的手下意识的往后撑了下,警铃大作。 就在此时,忽而一阵冷沉的如冰窖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北堂修不由得将她撑下,她及时的侧首,被他扑倒在地,还好没有被他占到便宜。 白霁瑶伸出右手,艰难道:“……快拉我一把!” 北堂铭冷哼一声,俊美的脸带着极其的不悦,抿着薄唇,将人儿一把从草丛中拉起,到自己的胸膛中。 他寒声道:“本王不过上个早朝的功夫,你就勾搭上了太子?” 白霁瑶纠正道:“王爷注意用词,我什么时候勾搭太子殿下了?他带我到这里来,说是找蛐蛐儿。” 北堂铭却冷冷道:“找蛐蛐儿?找到两厢扑倒在地的地步么?” “……那是个意外。” 白霁瑶无奈道:“太子殿下他这样,根本不懂什么男女之情,我对于他来说,就是个姐姐,他对我来说,现在就是个孩子。你又何必那么认真?” 北堂铭却是冷笑一声,显然并不想听她的辞藻。 也是,她又何必跟他着急解释? 白霁瑶说道:“王爷呢?只是顺便路过,还是有意跟踪?” 她记得,下朝后的方向,也不是这边! 北堂铭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不自然,他淡声道:“本王只是随意走走。” ……还随意走走!他明明就看见了全部的经过,却还要装作没看见似的,误会她! 北堂修坐倒在地上,拍拍衣袍,起身道:“不许欺负我娘子!” 他拉过白霁瑶,到自己的身后。 白霁瑶看着他如此,不由得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说。 北堂铭漆黑的眸中,扫出一抹寒光,他提步走近,北堂修却坚定不移的挡在她的身前。 “……殿下!” 不远处,太子妃的声音传来。 她着急的四处找遍了,都没发现北堂修,却不想他在此。 太子妃忙将他转了一圈,道:“殿下,你没事!” 北堂修只是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北堂铭,道:“煜弟弟今天好凶啊……” 北堂铭紧紧的拧起了眉。 白霁瑶微微挑了挑秀眉,原来太子再傻,还是认得自家亲兄弟的。 太子妃说道:“王爷,我家殿下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带殿下走……” 北堂铭却淡淡道:“你能保证,他今日不会再偷溜出来么?” 太子妃的背脊僵硬,脸色微微发白。 是啊,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难保还有第三次,第四次。 她不由得缓缓看向白霁瑶,真不知道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可以吸引殿下的地方! 北堂铭提步走近北堂修,在他小声自言自语嘀咕的时候,抬手,果断干脆的击中他的脖颈,单手从容的接住了他。 “带太子回殿。”他声音低沉。 太子妃心有余悸的看了他一眼,而后便叫身后的宫人们,一起将殿下抬回去。 “多谢。”她微微道了声谢,便提裙紧跟着他们走了。 白霁瑶有些怔怔的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这手段娴熟的,难道之前就有过这样? 顿时觉得北堂修真是可怜。 她问道:“他毕竟是太子殿下,王爷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北堂铭握起她的手,带着她离开原地,走在宫廷的甬道。 他道:“对于你而言,是第一次见到他疯傻。但在宫里,对所有人而言,三年的时间,已经是习惯。若是不加以制止,他只会更加痴傻,不知做下什么事来。” 白霁瑶咬了咬唇,静默不言的走着。 北堂铭侧首,俊脸看向她,道:“怎么,你心疼他?” 她坦然的承认,道:“见到那样的场景,谁不会可怜又惋惜。我听闻,三年前正常的太子殿下,也是能弯弓射大雕,打马御街过的!” 只可惜,一场变故,就使得那样风华绝代的男子,落魄成这般痴傻的人。 谈到这里,白霁瑶不禁问道:“他究竟是遭何人暗算?此事可查明了。” 北堂铭只是淡淡道:“有抓到形迹可疑之人,但却不知幕后主使。” “……那这样,他岂不是还很危险?” 她转念又一想,不,他现在都是傻子了,对任何人都没有了威胁。 白霁瑶其实一直挺疑惑一件事的。 “他是先皇之子。可当初先皇并没有立太子为皇,而是改立了二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太子殿下身为前朝先皇之子,一定会在宫中,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 “你想说什么?” 北堂铭的眸光闪烁着,异常的清冷。 白霁瑶耸了耸肩,她只是陈述一些事实而已。 两人正说着,迎面走来一名宫人,那名宫人匆匆的低头走来,唤住了她。 “县主,我家芸妃娘娘有请。” “芸妃娘娘?”白霁瑶疑惑的看了眼北堂铭。 北堂铭低哑道:“太子的养母。” 先皇的妃嫔。 白霁瑶意识到事情可能传到芸妃的耳中,便道:“我这就随你去。” 宫人顾虑的看了眼北堂铭,道:“王爷,要一起随行吗?” 他从容淡声道:“本王许久未见芸妃,正好与县主一同前去拜见。” 宫人却迟疑道:“可是,我家娘娘只请县主一人……王爷千万勿怪,只是女子之间的有些话,男子不方便听。” 白霁瑶纳闷,这芸妃有什么贴己的话要对自己说? 北堂铭的脸色逐渐冷沉。 宫人吓得连忙跪了下来,道:“王爷恕罪!” 他平静半晌,道:“免你无罪。” 北堂铭俯首在白霁瑶的耳畔,哑声道:“本王在王府等你,出宫后就来找我。” 白霁瑶迈开脚步,只跟着宫人前去,压根没有在意他的话。 来到芸妃的寝殿。 芸妃着一身深绿的华服,正背着她,平静的捻着手中的佛珠。 案牍边的是香炉,缓缓的燃着缕缕的白烟,缭绕在殿内,一股的幽香,令人宁静。 “娘娘,县主来了。”宫人轻声提醒。 芸妃便缓缓的转过身去,见到了白霁瑶。 白霁瑶礼道:“小女洛瑶,见过芸妃娘娘。” 芸妃缓步的走到她的面前,眉眼间慈和,道:“白霁瑶,我对你的事迹有所耳闻。” 她慢慢坐在了太妃椅上。 白霁瑶问道:“我与娘娘乃是初次见面,不知娘娘找我前来,所为何事?若是有小女可以帮忙的地方,娘娘尽快开口。” 芸妃叹息一声,道:“修儿现在这个样子,你也都见到了。这几年,我虽然也已经习惯了他如此,可总是对他的前景忧心忡忡。我听说,你的医术很不错。加之,修儿也愿意与你亲近,我想让你陪在他身边,多来宫里走走。” 她缓缓的抬起一杯热茶,慢慢的低头饮了口。 白霁瑶沉吟道:“只是……太子殿下现在已经有太子妃娘娘,我是一个外人,怕是有些不方便……” 芸妃却悠悠的放下杯盏,启声道:“可是外人,却也是可以变成内人的。只要我的一句话的事,你便可以嫁过来,成为修儿的妃子,我想,不会有人有异议的。” 第95章 你这个无耻的男人! 第95章 你这个无耻的男人! 白霁瑶想说,我介意。 “你不说话,是不愿意吗?”芸妃试探性的问道。 “小女确实有些为难。”她道。 芸妃上下打量着她,道:“难道你,是因为煜儿?” 白霁瑶怔了怔。 这个时候,还是默认比较好,拿北堂铭当个挡箭牌! 芸妃抿了抿嘴,叹了口气,道:“我苦命的修儿,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治好这痴傻的病。他如今这样,也不能给皇家绵延子嗣,难道这一生,都要如此傻里傻气,没有尊严的活着吗?” 白霁瑶听着作为一个母亲的芸妃,如此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看见北堂修那样不同于常人的言行举止,看见服侍他的宫人们都有所怠慢,可见人人都不将一个傻子放在眼里,就这样,还有何尊严可言? “芸妃娘娘,我答应你!我可以想想医治太子殿下的办法。” 白霁瑶想起那个傻太子,一脸真诚天真的模样,心里软了软。 芸妃似乎有些喜悦,她破涕而笑,起身道:“当真?如此真真是好,只要你能给她带来欢笑,我心里就已经知足了。” 她干笑了两声。 芸妃打心里愉悦,又吩咐人去拿些自己殿里的好东西,说什么都要送给她。 最后,白霁瑶拿着大大小小的包裹,满脸复杂的离开了。 她坐上了去王府的马车,念夏不在自己身边,少了点儿聒噪的感觉,有些不习惯。 一个时辰后,到了王府。 白霁瑶把东西留在马车上,几步轻踏的走下。 她轻车熟路的轻快着走进他的屋里,踏上台阶的时候,忽而撞到了一抹壮阔的胸膛,北堂铭抿唇揽过她的腰肢,没有让她摔下去。 他低哑的声音从她的上头启道:“芸妃可有为难你?” 白霁瑶正了正身,站在一旁,道:“没有,她只是跟我聊了些太子的事情!” 北堂铭的双眸微眯了眯,墨瞳流转。 他走进屋里,回到案牍前,鎏金绛紫的香炉里,徐徐的冒着青烟。 “是么?都说了些什么。” 北堂铭修长的手指,微微抬起铜青的玉鼎,放在手上缓缓观摩着。 白霁瑶迟疑的走了两步,负手轻快,道:“芸妃听闻我医术高明,想为太子试试,可否能诊好他的痴傻。让我多进宫来,陪陪他!” 他瞥过来一眼,声音淡漠道:“你同意了?” 她眨了眨眼,坐在他身前软乎乎的热垫子上,道:“那自然是同意了,我总不好看着一个正常的人一辈子都不正常下去?” 北堂铭的薄唇微动,他沉声道:“你本王我未来的九王妃,成日进宫跟太子混在一起,成何体统?” 他眸光凛凛,直直的望进她灵动的瞳眸中。 白霁瑶兀自给自己倒了杯清茶,道:“我是不是你的王妃,这还有待定数。就算是要嫁给你,结婚之前,互不相干,我要跟哪个男人在一起玩,就跟哪个男人在一起玩,王爷你管那么宽呢?” 北堂铭微微抿唇,他的剑眉微微凝聚在一起。 “桀骜不驯。”他睨了她一眼。 她两手交握,看着他,道:“王爷可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天大的回报。” 他却是缓缓起身,走到她的身前,俯身攫住她的下颔。 北堂铭的眼眸微眯,道:“你想本王怎么回报你,嗯?” 白霁瑶思忖了下,道:“暂且不用你回报!” 他却已经将她整个人都抱起,在她不停的挣扎之下,他将她抱在了榻上。 北堂铭墨长的青丝如泄,大手抚住她清瘦的手腕,声音低沉沙哑,道:“不如,本王用自己的方式,来报你?” 白霁瑶满眼不惧的看着他,道:“王爷还情的方式可真是独特,莫非以前就这样做过?” 他微微敛了敛眸中的幽潭,启唇道:“你不必如此挖苦,本王只当你是吃味。” 她翻了个白眼,这狗男人自作多情的本事,还真是十足! 北堂铭却只是什么也没做的,搂着她。 他浑身的气息,缭绕在她的鼻息间。 白霁瑶竟不知被迷惑了,心神开始渐渐变得不坚定起来。 北堂铭启声道:“本王已经报了。” 她疑惑道:“你什么时候报了?” 他却勾了勾唇,双手在她的腰肢上。 白霁瑶这才明白他的套路,道:“原来你所说的‘报’就是‘抱’?” ……这也太可耻了,根本就是套路她! 她恼羞成怒,不由得咬牙切齿。 于是她亮出自己的防身银针,就要朝着他扎去。 但被北堂铭及时躲闪,他低沉的笑道:“区区几根银针,就想行刺本王?” 白霁瑶却从袖口中,拂出一抹白粉。 北堂铭的脸上笑容骤歇,忽而冷冷的道:“你给本王撒了什么?” 她却是满是得意的说道:“不过是一些痒痒粉而已,王爷,你身上现在可有些痒痒?” 他的俊脸顿时铁青。 北堂铭抓住她的腕子,道:“本王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 他将她抵在屋里的柱上,扯开自己的衣袍带子,滑落在地。 白霁瑶猛地捂住眼睛,道:“你这个无耻的男人,你在干什么!” 北堂铭寒声一字一句道:“帮本王挠!” 他脱下上身的衣裳,露出胸膛。 她打开手指的缝隙,道:“你没有痒痒挠的那东西?” 北堂铭冷冷道:“那是何物?” 白霁瑶见他如此,便将银针扎在他的身上,几下便使得痒痒粉失效。 她有些无趣道:“就是一根木制的,顶上像个手一样的挠痒工具啊!” 身上的痒痒平息过后,北堂铭便捏住她的脸颊,低声道:“你也只会这些搬不上台面的东西么?” ……搬不上台面? 白霁瑶双手环胸,隐忍的挑着秀眉,道:“是啊!正是这些搬不上台面的东西,才能使我走到今日,我不像王爷,一身本领,武艺高强!” 北堂铭侧眼,瞟着她。 她满是随性的坐到一旁,摆弄他案牍的狼毫笔。 这时,雾眠从堂外几步走了进来,道:“主上,小将军王来了。” 白霁瑶转笔的手一顿。 少年北堂晏跟后几步走进,摘下头顶的披风帽子。 但在看见里面的那个女人后,他哼了一声,道:“没想到,某个人又死皮赖脸的赖在我九哥的府里了!” 白霁瑶看着他将鞭子靠在门边,她起身道:“我死皮赖脸?不巧呢,正是你家九哥盛情邀请我来的!” 北堂晏鄙夷道:“我才不信你这个女人说的话,你的嘴里头,满是假话!没有一句真话!” 他自然的捧起地上的暖炉。 她闭了闭眼睛,忍无可忍。 北堂晏便道:“九哥,你……” 他刚说完,手里的暖炉就被白霁瑶给夺去,捧在怀里。 他阴鸷着眼睛,道:“你这个女人,这是我先发现的暖炉,还我!” 白霁瑶却依仗着北堂铭在,走到他的身边,道:“要不是看在你九哥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不然,你现在坐着的软垫上,就全是一排银针了,能分分钟扎坏你!” 少年北堂晏的脸色发沉,他拿起鞭子,暴怒的说道:“九哥!你平日里太纵容这个女人了,我今日一定要好生教训她!让她再敢对我们不敬!” 他挥起鞭子,便要向她打去。 白霁瑶却以一根银针,迅速的穿过北堂晏的手腕,他吃痛的一声,手里的鞭子掉落,捂着手腕,咬牙启齿道:“你用毒!” 她得意的扬眉,道:“这不是毒,这是恰好钉在了你的脉络上,让你剧痛难忍,双手软绵无力,不能动弹而已。怎么样,还想小瞧我么?” 北堂晏果真双手无力,竟浑身都踉跄,怎么也提不起手来,似乎废了一般! 他狠狠的瞪着她道:“你就喜欢使这等阴招!” “女子心,海底针。” 白霁瑶亮出自己的银针,笑道:“将军就是缺乏世间险恶的历练!” 北堂晏愤怒的托着软绵的手,步步的向她靠近。 “本将军跟你没完!” “够了!” 北堂铭冷淡的声音响起。 北堂晏便悻悻然的坐到了一旁去,兀自生着闷气。 白霁瑶蹲身在少年的身前,道:“你们男人,总是喜欢看低女人!殊不知,巾帼不让须眉,有时候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也能,甚至可以做的更好!” 她将他手腕的银针拔去。 北堂晏因为还没缓过来,根本无法再使力对付她,只得挤牙瞪她。 白霁瑶倒过杯水,坐在一旁,道:“你们有事商议?大可直接无视我!” 她看向窗外的腊梅,由他们说话。 北堂晏沉下怒气,说道:“九哥,码头那边出事了。我们的官船,被人劫了!” 此言一出,白霁瑶稍稍的看向他。 “损失多少。”北堂铭缓步走到案前。 北堂晏说道:“运送到晔国的彩礼,至少有三十万两的白银。加之其他的一些绫罗绸缎,珍珠翡翠等类的,损失的太多!” 白霁瑶沉思,十三皇子去晔国当驸马,直接坐船去的? 北堂铭质问道:“查出来是谁做的么?” 少年北堂晏摇了摇头,道:“他们全都蒙着面,看不清脸容,速度极快,像是提前就知晓一般。” 第96章 本王明日上门提亲 第96章 本王明日上门提亲? 白霁瑶说道:“既然是海上,不是海盗是什么?” 海盗们对海域是最熟悉的,一定是他们劫走的朝廷的官银,也只有他们敢如此明目张胆。 少年北堂晏哼声,道:“你这个女人,倒是有几分聪明!” 她启声道:“那是自然,不用将军说我也自己明白!” 北堂晏鄙夷的扫了她一眼,上纲上线。 北堂铭冷了冷沉脸,道:“除此之外,可曾抓到可疑之人?” “有。” 他让在屋外站着的自己带来的人,将抓到的可疑之人带上来。 只见,一名身段窈窕如柳的女子被押了进屋,这女子的眼睛很是深邃凹进,鼻子上挂着扣环,五官一看便不是本土人,像是西域女子! 可她在看见北堂铭的那一刹那,不由得吸了口凉气。 白霁瑶打量着这女子,她像是很不愿意被抓过来。 北堂铭启声道:“叫什么。从何处来。” 女子自知落在他们的手里,已经没有退路,不如坦诚告诉他们,也许能为自己换得生机。 西域女子说道:“我叫月伶。我父亲是西域人,我母亲是中土人。” 白霁瑶就知道这副相貌,一定是来自西域的。 北堂铭淡淡质问:“你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官船,是想做什么?” 月伶说道:“我只是恰巧上了你们的官船。我本来是从西域来中土,祭拜母亲的坟头。可却不曾想,误打误撞被那群海盗给劫走了。我趁着他们打劫你们朝廷的官船时,伺机逃了出来。没想到,被你们的人给抓住。” 她精致的脸上带着一抹不甘不愿。 少年北堂晏的鞭子响起在她身后,道:“要是你说谎,我一定打残你!” 月伶有些害怕的惊叫一声,继而便快速的躲在了北堂铭的身后,依偎着。 白霁瑶看着她,月伶也拿目光打量着她。 北堂晏怒气腾腾道:“你给我滚开!休想躲在我九哥身后!我九哥不是你这种女人能够碰的!” 月伶却是柔弱的捂着自己的胸口,缓缓的将灵活的手放在北堂铭的手背上,缓缓的扶着,道:“我就是一个弱女子,若是大人不嫌弃的话,我既然都已经落到了你们的手里,自然是逃不走的,不如大人就把我收了。” 白霁瑶抿了抿嘴,饮了口茶,皱了皱秀眉。 北堂铭淡淡的目光睨了过来。 她正一副不快的样子。 北堂晏愤愤道:“你这个妖女!我九哥是不会收你的!” 生得如此祸水,怎会不是妖女? 月伶却悠悠道:“官船上的事情,我都听见了。至于那些海盗的真正目的,他们在商量的时候,我就已经全部知道了。若是你们再这么咄咄逼人的话,我可不愿意告诉。” 她就坐在北堂铭的身后,怎么也不愿意挪地。 北堂晏站起身来,甩着鞭子道:“你给我滚过来!有种别待在我九哥身后!” 白霁瑶轻咳了一声。 北堂铭缓缓起身,提步走到一旁,纤长的身形负手。 他薄唇微启道:“月姑娘,都看见了什么?” 月伶本也不打算隐瞒他们。 她问道:“我若是告诉你们,你们放我走好吗?” 少年北堂晏冷哼道:“你要是不告诉我们,我们便杀了你!何时能与我们讨价还价了!” 月伶有些怕他,又跑去了北堂铭的身后。 白霁瑶收回目光,只坐在席上,开始玩着手里的银针。 北堂晏继而对她道:“你这个女人,现在倒是如此坦然从容了!” 面对被突然的“关心”,她满脸淡然道:“此事与我无关,我为何不能坦然自若?将军不该将气撒在我的头上?” 白霁瑶瞟了眼北堂铭身后的月伶,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月伶对上她有些得意的目光。 她又走到北堂铭的身前,柔柔道:“大人,可不可以收了小女子,拜托了大人……” 月伶十分中意他如此绝尘的相貌,不由得伸出手去,缓缓的要抚他的脸。 北堂铭抓住她隔着衣裳的手腕,墨瞳皱缩变得阴冷。 他冷声道:“本王府上,不需要人。” 月伶的腕骨几近要被捏碎一般疼痛,她紧咬着唇,快要哭了出来。 北堂晏趁此,一鞭子抽在她的后背上,她发出一声“啊……!”的惨叫声,趴到在地。 他一鞭子又一鞭子的落下,道:“你再敢在此耍什么花招,本将军抽死你!快说!” 白霁瑶见此,护在了月伶的身前。 她淡声道:“有本事欺负女人,不如想想怎么才能得知事情真相!” 月伶没想到,关键时刻,护着自己的人会是这个姑娘。 北堂晏哼声道:“……不用你多管闲事!” 白霁瑶手中的银针若隐若现,道:“是么?看来将军还想尝试一下浑身都被麻痹,不能动弹的效果!” 见到她犀利露出来的银针,北堂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愤愤的甩了鞭子到一旁去。 月伶见此,知晓白霁瑶的厉害,便转而拉住她的胳膊,道:“姑娘,谢谢你。” 白霁瑶只是道:“恳请你告知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当你还我这份恩情!” 月伶闻言,点了点头。 她便将自己在官船上与海盗船上所发生的,叙述了出来。 月伶道:“我被海盗带上海盗船的时候,就听见他们在讨论,说无论如何都要拿到另外一半的藏宝图。说那另外一半的藏宝图就在皇家,现在十三皇子带着聘礼去晔国,那些海盗们便猜测里面或许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于是他们便放火烧官船,趁机打劫!” ……藏宝图?怎么可能会在皇家。 白霁瑶问道:“你可知是什么样的藏宝图,他们有没有详细的说过。” 月伶缓缓摇头。 北堂铭道:“已经派人追了么?” 北堂晏皱着阴鸷的眉头,道:“那些海盗们太狡猾了,把我们的船带着绕来绕去的,给带迷路了,已经追不上他们了!” 白霁瑶微微沉吟,那些海盗在海上生存那么久,自然是比谁都精通海域,要想找到他们,怕是很难很难! 北堂铭嘱咐雾眠,将此女暂且带下去,好生看守着。 月伶不满道:“我都已经告诉你们事实了,为何还要抓我!” “本王怎么知道,你不是海盗刻意送来的内应?” 他抿着唇,他一向谨慎。 雾眠便喏声,将月伶给带了下去,锁在厢房里。 北堂晏似乎有话欲言又止,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外人白霁瑶。 白霁瑶见此,便道:“二位慢聊,我回府了!” 既然他们有她不能听的话,她又何必在原地自讨没趣! “慢着。你不必走。” 北堂铭淡淡的回首,道:“十弟,说。” 少年北堂晏似乎有所顾虑,但见九哥根本不想让这个女人离开的坚定模样,便只好说了。 “另一张藏宝图,是否与宸妃娘娘有关……” 他低低着头,站在原地不动。 白霁瑶不由得蹙紧了眉,海盗的藏宝图,为什么跟宸妃娘娘有关? 北堂铭的黑眸缓缓望向屋外,道:“这些年,本王一直在找寻答案。现在藏宝图的下落既然又浮出水面,此次官船被劫一案,务必要好好跟进。” “是,九哥!”北堂晏深深的蹙起眉。 白霁瑶不由得有些复杂,这么重要的事情,他都当着她的面说出来了。 可见,他已经将她视作很亲密很信任的人。 北堂晏请示道:“九哥,我先走了!” 说着,他又极是不放心的看着白霁瑶,并警告她道:“你若是敢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白国公府的人通通都要跟你一起陪葬!” 白霁瑶坦然的平视前方,并不看他。 北堂晏便拿起自己的鞭子,风风火火的离去了。 北堂铭提步,走到她的身边,声音低哑道:“吃醋了?” 白霁瑶的眼神划过一抹不自然,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么一说,她道:“谁吃醋了?” 他却淡淡勾了勾唇,拿出怀中的锦帕来,擦了下手背。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偏过头去。 “还说不是吃醋?让你坦诚,有那么难么?” 北堂铭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温度,但他的唇角却是微勾。 至少让他知道,她是在意的。 白霁瑶双手环胸,道:“你想不想要月伶姑娘,与我有何关系?左右你的王府里现在还空着,这王妃的职位,不如就给她坐!” 北堂铭只是淡笑。 她诡异的看着他,他这个大冰块儿也会笑? 他淡声道:“醋意都缭绕本王整个屋了。” 北堂铭缓缓倒了杯茶水,不紧不缓,似乎了然于心的饮了一口。 白霁瑶有些恼意,却也不想跟他争辩! 她启声道:“明日我还要早起进宫,去陪太子。我先回府了!” 北堂铭骤冷,道:“你敢?” 他捏紧着杯盏,骨节微微泛白。 白霁瑶质问道:“我有何不敢的?我们现在连亲都没订,只是你表面的对我的束缚而已!我们俩的婚事不算数!” 北堂铭沉声道:“好一个不算数。” 半晌,只听得他淡淡道:“本王明日就上门提亲。” 第97章 傻太子和藏宝图 第97章 傻太子和藏宝图 白霁瑶没料想到他居然这么直接。 她一时语塞,道:“难道王爷不怕被拒绝?” 北堂铭冷着张脸,道:“本王还从没被人拒绝过。” 除了她,伶牙俐齿,屡次多番的拒绝他! 白霁瑶启声道:“这个节骨眼上不合适,官船被劫的案子,王爷还需要好好费精力查查。” 她道完,便对他行了个礼,几步的走出了屋里。 雾眠看着白二小姐如此,不由得默默心道:我家主上图的什么? 北堂铭寒声道:“雾眠。现在案子的情况如何。” 雾眠禀道:“主上,皇宫上下都已经知晓官银被劫一事,十三皇子与晔国的公主殿下,他们已经原路返回,庆幸官船失火之后,我们的人毫发无损的坐着救生小船回来了。” 他紧紧的拧起了眉头。 此事不容小可。 北堂铭淡淡道:“去派船只在海上搜寻,一有可疑情况立刻来报。” 雾眠喏声,缓缓告退。 【白国公府】 贺氏病倒,梁氏掌权白府,暂理府上事务。 白乐清见二姐姐回来了,便笑着抱着暖炉过去,递给她,道:“二姐姐从宫里回来了,这一路上冷的很,要多暖暖身子。” 白霁瑶看着她如此的笑容,不由得问道:“什么好事,三妹这么高兴?” 正见梁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正在教导下人去准备事宜。 原来现在是梁氏接手府邸,怪不得。 白乐清只是轻笑了声,而后提起道:“大姐姐据说现在已经被送到乡野之地了,真是不知道大姐姐身娇体贵,怎么能忍受那样的地方。二姐姐之前也是吃了很多的苦了。” 白霁瑶内心嘲讽,不仅吃了很多苦,命都丢了。 贺氏和白霁月,这两个罪魁祸首,虽然现在只是暂且失势,但她们定然还会想法子东山再起。 白霁瑶几步随她一起进屋。 梁氏笑着道:“哎呀洛瑶啊,刚从宫里回来啊。明日还去不去呀?近日,你好似很得圣上恩宠啊,看来没过多久,我们白府就有好消息了呢!” 梁氏的声音阴阳怪气。 白乐清忙道:“母亲,说什么呢。二姐姐这不是还有九殿下吗?” 白霁瑶瞧着她们母女俩一唱一和的,没这个闲心思陪她们在这里。 “我有些累了。” 她绕过两人,兀自去了自己的院子。 梁氏却酸溜溜的说道:“得意什么呀,我家乐清总有一日也能慢慢飞上高枝的!” 白乐清欣慰的说道:“母亲,小点儿声。” 白霁瑶回到院子里,正见丫鬟念夏在捣鼓着花草。 “念夏,府里今日可有什么情况?” 她倒了杯热茶,坐在石桌前,看着她除草。 念夏见小姐回来了,喜不自胜,道:“小姐,你今日都不带我进宫,我在府里好闷呀!今日府上,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只是魏世子殿下来找过小姐。” 白霁瑶几乎快要将魏齐修疏忽了,她道:“他找我何事?” 念夏便道:“什么也未说,知晓小姐不在后,就走了。一副挺失落的样子呢。” 她最近挺忙,难免疏忽友人。 白霁瑶说道:“这一段时日,我每日都要进宫去。现在府上虽有三姨娘把关,但万万不可松懈。一有什么可疑便来报之我。我将你留在府里,不带进宫,也正是这个原因。” 丫鬟念夏笑着说道:“小姐,我知道啦!” 忽而,院子的门前传来一阵脚踩树枝的声音。 白霁瑶给念夏使了个眼色。 念夏循声望了过去,正看见一抹裙角匆匆的离开。 她小声道:“是三小姐。” 白霁瑶就知道,白乐清现在没了白霁月与贺氏的打压,也开始蠢蠢欲动,按捺不住了。 敌不动,我不动。她缓缓的饮了口茶水。 翌日,皇宫。 白霁瑶由着宫人带去太子的寝殿。 正见北堂修被宫人服侍着脱下衣袍,露出光洁有力的后背。 她快速的低头转过身去,非礼勿视。 宫人将另外一件干净的衣裳为太子殿下穿上,将之前不小心被水泼湿的衣裳拿出去洗。 “……县主。” “嗯。” 白霁瑶的脸上略有些不自然的回过头去。 北堂修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喜悦不已,连衣袍都没穿好,就跑了过去,发自内心的喊道:“娘子,你来了!” 这一声娘子,唤的倒是越来越熟练。 “殿下……奴才先将您的衣裳穿好再见客。”宫人担忧道。 北堂修却高兴的牵起白霁瑶的手,放到自己的唇边,亲了又亲两下,幸福的说道:“娘子为我穿衣可好。” 白霁瑶皱紧了眉,她望着自己被他亲过的手背,现在很五味杂陈。 “殿下,我服侍不周。还是让宫人伺候,我就在此等你。” 白霁瑶松开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回过身去。 她时时刻刻的记着,他现在不是正常人,是精神错乱的小傻瓜,所以当成孩子看就行,她不用太过计较这些。 北堂修像是得到糖吃的孩子,开心的点头,重重的“嗯!”了声,道:“娘子在这儿等我,我很快就会穿好的。” 说着,张开手对宫人,一脸焦灼道:“……快快,我不能让娘子久等的!” 宫人好生无奈,便为殿下系上衣带,将佩玉挂在他的腰身上。 白霁瑶听着这声,嘴角不由得溢出一丝笑。 究竟是傻了好,还是不傻的好? 半晌,北堂修完好的出现在她身前,眉眼满是笑意,道:“娘子,你看!我穿好啦!娘子久等啦。” 他傻笑着,眼睛都眯在一起,像一条缝隙,看起来愉悦极了。 白霁瑶想起自己今日来的主要任务,便拿起手里的药箱子,箱子内放着的是她特意拿来催眠用的东西,想试试看他的痴傻程度。 北堂修抓住她的手,带着她一起坐在榻上。 他搂住她的胳膊,温暖的倚向她,道:“娘子最好了……我最喜欢娘子了。” 白霁瑶的肩上一沉,他粘了过来。 宫人瞧着心惊胆战,不由得抹汗。 她对殿里的下人们道:“你们先下去,这里有我。” 宫人们便缓缓后退了。 北堂修在她纤细白皙的脖颈间轻嗅着,一股暖暖的气息靠近自己,他一路嗅到了她光洁的下巴上,她的唇瓣前。 而后,他盯着那抹嫣红的唇瓣,滚动了下喉咙。 “娘子……我想亲亲。” 北堂修咧嘴傻笑着,满脸真诚。 白霁瑶显然被他诧异到了,她不自觉的往后坐了坐,道:“殿下,这于礼不和。” 他却是皱起了眉,道:“娘子不喜欢我……” 她微微扶额,这该怎么安慰! 一个二十八岁的大男人,现在像只小狗一样的在她身边腻歪! 白霁瑶不由问道:“殿下不是应该与太子妃娘娘住在一个寝殿里么?为何娘娘不在。” 北堂修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似乎还在为不肯让他亲的事情不高兴。 他傻傻的启声道:“清儿姐姐,是姐姐。母妃说了,只有娘子才可以睡在我身边的。” 白霁瑶的嘴角抽了抽,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可是,太子妃娘娘就是你的娘子。你应当与她睡在一个寝殿里的。” 从来没见过,成了婚的皇家夫妻还要分殿住的。 北堂修却不高兴的说道:“清儿姐姐就是清儿姐姐,她不是我的娘子……你才是我的娘子,!” 他霸占着她的胳膊,枕着她,不放开她。 白霁瑶是理不清这其中的关系的了,她从药箱子里拿出一根吊坠,放在他的眼前。 “殿下,看着此物,是不是挺美?” 北堂修“哇”的一声,手抚上去,道:“好美啊……好好玩儿啊!” 不过,怎么有点儿头晕? 他看着她转动的吊坠,看着看着,忽然眼珠子也在跟着转。 白霁瑶启声道:“殿下可记得三年前的事情?” “三年前……”北堂修木讷的说道。 他很用力的歪着脑袋,怎么想也想不到。 “啊!三年前,我跟娘子第一次见面,娘子送了我荷包呢!” 北堂修傻笑着拿出身上贴身放着的荷包。 白霁瑶狐疑道:“殿下再好好想想,我真的是你的娘子么?你看着我的脸,是不是弄错一位姑娘,她长得是我这样么?” 他似乎一愣,缓缓的将木讷的眼睛投向她的脸上。 许久,北堂修古怪道:“娘子……娘子就是娘子,不会变的……” 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捂着头,脸上的青筋暴起。 北堂修满脸通红痛苦的锤着自己的头,道:“娘子,好疼啊!我的头好疼……” 白霁瑶虽然很不想继续,可是只有这种心理疗愈的办法,才能唤起他以前的正常人格,勾起他那些被他淡忘的片段。 “头好疼!啊——” 北堂修忽而道:“藏宝图……娘子……都死了,宸妃……母亲,也死了……不要!” 他的瞳孔剧烈的震颤。 白霁瑶抓住了关键,怔怔的追问道:“什么藏宝图?说清楚些!” 北堂修拼命的摇头,道:“娘子,我头疼……” “娘子……”他哭着痛苦的抱住了她,白霁瑶迟疑的将手落在他的脑袋上。 第98章 你这腹黑的老狐狸 第98章 你这腹黑的老狐狸 白霁瑶也不忍心再刺激他,她缓缓的收了催眠之物。 “没事了。”她安慰了一下他。 没想到,这一次的催眠竟让他道出了藏宝图。 这藏宝图,宸妃,与太子殿下究竟有什么关联? 北堂修整个人都抱住了她,脑袋枕在她的双膝上,俊脸贴在她的腰肢上。 “娘子,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他头疼欲裂,身板也因头疼而不住的颤着。 白霁瑶缓缓的抚着他的头,已然将他视作孩童一般。 罢了!本来想试试他痴傻的程度是几级,方便她给予相应的治疗策略,却不曾想变成这样。 北堂修就像只可怜的小兽,依偎在她的怀里,他紧紧的抱着她不肯松手,口中不停的唤着“娘子”,每唤一句,便搂紧她几分。 白霁瑶被这样的他缠着,根本无法动弹。 这时,宫人正从外头缓缓的走进殿里,低低着头,禀道:“县主,太子妃娘娘来了。” 话落,她便试探性的推开双膝上的北堂修。 可他却很是舒服的抱着她,根本不肯松手,白霁瑶无奈的道:“若你再这样胡搅蛮缠,明日我就不来看你了!” 言语落下,北堂修浑身一僵,他抬起无辜的眼眸,可怜的语气说道:“娘子不要,娘子每日都要来看我。” 他直起身,双手握着她的两手,放在自己的唇边又是快速的亲了亲。 白霁瑶有些恼意,这个傻太子,怎么动不动就亲人! 北堂修傻笑着道:“娘子,我好开心啊。有娘子陪在我身边,我真高兴。” 他就像是掉进蜜罐里的孩子,甜甜蜜蜜的。 白霁瑶见太子妃的身影出现,为了避免她误会什么,便将北堂修推开,兀自站起身。 他猝不及防的被一推,踉跄的好几步,努力扶稳一旁的柱子,却仍然咧嘴开心的对着她笑。 太子妃一眼便看见了白霁瑶,她隐隐有些不适,便语气加重了些,道:“你们在干什么?” 白霁瑶收起催眠之物于袖中,她启声道:“太子的痴傻病需要医治,芸妃娘娘派我医治!” 北堂修咯咯笑着,又粘了过去,手拉住她的手。 太子妃的眼眶红了红,她走上前去,一把扯过北堂修,到自己的身边。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离殿下太近!你知不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他只会更加依赖你的!” 她的语气满是醋意,抬眼望着北堂修。 就算他痴傻了,她也绝不会嫌弃,永远会陪在他的身边,照顾他一辈子! 白霁瑶知晓太子妃是真心对待太子的,于是便道:“我并没有离他太近,若是太子妃娘娘不喜欢,我不进宫来医治他就是了!” 太子妃咬着唇,道:“……日后,你跟他相处的时候,必须要我在面前。如此才可以。” 她颔首答应。毕竟他们俩是夫妻,换做谁也不会能忍受,自己心爱的男人,会唤着别的女人娘子,那么亲密的样子。 北堂修皱了皱眉,对太子妃道:“清儿姐姐,你好凶啊……我不准你对娘子那么凶!” 他站在白霁瑶的身前,竭力的维护她。 太子妃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眶发热,两行清泪便就缓缓的掉落。 她倔强的低下头去,快速的抹掉眼泪,一言不发。 对于他,她连句重话,也不舍得说。 北堂修却疑惑的走上前去,用手去碰她脸上的眼泪,道:“清儿姐姐,你哭了。” 太子妃趁此抓住他的手,让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她道:“殿下,我没哭。” 他找不到帕子,于是用自己的袖袍,轻轻的在她脸上擦拭着,边傻傻说道:“清儿姐姐,不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白霁瑶望着这幕祥和的情景,大抵就明白了太子妃为何要情钟于太子,就算他痴傻,也不肯放弃他! 太子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殿下,我喂你用早膳可好?” 她微微侧头,让宫人送进来早膳。 但北堂修却跑去白霁瑶的身前,握起她的手,眼眸清凉,俊脸带笑的说道:“娘子,你饿不饿,我喂你吃好不好啊。” 白霁瑶下意识的看向太子妃,只见她脸上的神情黯淡,有意低下头去。 “不用,我已经在府上用过早膳了。殿下吃。”她道。 北堂修却傻愣愣的“噢”了声,便乖乖的坐在桌前。 太子妃亲自将粥拿了过来,轻轻的低头吹凉,而后要喂他吃。 他却抓过她的碗,说道:“清儿姐姐,我想自己吃。” 太子妃微愣了愣,道:“可是殿下,我每日都是这样喂你的,为何今日,你……” 北堂修迅速的看了眼白霁瑶,只是不住的傻笑着,俊脸又带着一抹羞涩。 “娘子在这儿,我,我想自己来。” 他不好意思的低头吃着粥,含糊不清道:“日后,我都要自己吃!” 白霁瑶略有些复杂,秀眸千变万化。 没想到这个傻太子,会因为她而改变自己。 太子妃吸了口气,兀自的平定,她道:“好……也好,从今往后,殿下便自己用膳。” 北堂修吃得很香,一口一勺,他差些习惯性的,用手去抓肉。 可是当他的手停在肉的上头时,又看了眼白霁瑶,便用筷子夹起肉来,嚼着。 他边嚼边开心的晃脑,道:“好吃,真好吃啊,娘子,你也吃。” 北堂修夹了块五花肉,递到白霁瑶的嘴边。 白霁瑶偏过头去,皱起秀眉道:“殿下吃,我没胃口!” 他便笑嘿嘿的送回自己嘴里,津津有味的吃着。 一顿早膳,在他的不停歇的玩闹之下,用了半个时辰。 白霁瑶在原地杵着有些煎熬,手痒痒,特别想去验尸,想破案,不想待在这里,陪着傻太子玩儿了! 北堂修用膳的时候,不小心把衣袍弄脏了,太子妃说道:“殿下,臣妾伺候你把衣裳再换下来。” 白霁瑶记着,这已经是第二次换衣袍了。 这小傻太子啊,照着他这么玩乐,一日下来,究竟要换多少件衣袍? 太子妃的手停留在北堂修的袍带上,可扯下来的那一瞬间,北堂修忽而捂紧了自己的衣袍,躲到白霁瑶的身后去。 “不……不可以……母妃说过,我的衣袍,只能给娘子脱!” 北堂修喷洒的热气,就在白霁瑶的脖颈后。 她皱眉,想要离他远一些。 太子妃苦笑道:“殿下,你变了。这些都是日常我伺候你必要的。可是你为何,忽然不要我了?你若是不需要我,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北堂修似乎没能听懂她的话,他却欢笑着对白霁瑶道:“娘子,你为我宽衣。” 他满脸笑盈盈,一脸灿然。 他似乎还玩起来似的,张开自己宽大的衣袍,从身后将白霁瑶整个人都裹进了自己的怀里,她怔怔的被迫被他罩起来,后背与他温热的胸口贴在一起。 北堂修高兴的抱紧了她,双手环在她的腰肢上,轻声道:“娘子……你好暖啊,娘子身上,香香的!” 他在她的脖颈边轻嗅着。 白霁瑶忍住自己要爆发打人的情绪,她的青筋在跳动。 太子妃见此,连忙上前去,将北堂修拉开,道:“殿下,你究竟在做什么……!我求你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她哭着抱住了他的腰身,在他的胸口前放肆的哭泣。 “你变回来啊……” 太子妃的眼泪汹涌的掉落着,几乎带着哭腔,抽泣不已。 北堂修愣住了,他有些苦恼的低头看着她,似乎很无措的样子。 白霁瑶趁此,微微行了个礼,便就提步要走。 北堂修唤道:“娘子……娘子别走!” 太子妃却紧紧的抱住他,不让他去找她。 “殿下,你看看我,我才是你行为大典的太子妃,我才是你的妻子啊……” 她满眼通红,歇斯底里的哭喊着。 北堂修挣扎不得,有些急了,道:“娘子别丢下我,娘子,别走……” 他索性将禁锢着他的人推开。 太子妃猝不及防的被推倒在地,她瘫坐在地上,只是苦笑着。 宫人连忙过来扶她,又有宫人跟着太子殿下出去了。 白霁瑶疾步的走着,迅速的回头看看他有没有跟上来,她没想到傻太子现在已经这么依赖自己了。 迎面,北堂铭一袭墨色鹤麾加身,衬得他俊美出尘,浑身散发着天寒地冻的冷气。 他正看着面前的人儿回头看着她身后的走了过来,正等着她撞进自己怀里。 果不其然,白霁瑶“嘭”的一声,整个人都撞了过去,他淡然自若的伸出手,温热的大手抚在她瘦弱的后背上,拥她满怀。 北堂铭寒声启道:“这次又在躲谁。” 白霁瑶望着面前高大的男人,带着十足的威严与气场。 她叹了口气道:“明知故问!” 北堂铭不由勾了勾唇角,道:“若是你肯嫁给本王,便能不受太子的纠缠。” 白霁瑶瞪了他一眼,他的眼眸深邃流转,她道:“你比傻太子可怕,他好歹单纯天真,你这个腹黑的老狐狸!” 第99章 你就这么对他不舍 第99章 你就这么对他不舍? 想起之前以催眠之物来测北堂修时,他说的那句话,太让人不得其解了。 白霁瑶开口道:“太子与藏宝图之间,有什么关联?他与宸妃,又有什么关联?” 北堂铭面对她的这两个问题,漆黑的眸闪动了下,道:“你是哪里听来的?” 她转过身去,发现身后那傻太子没有追出来。 白霁瑶便说道:“我本是想利用我的催眠之术,来测试太子痴傻到了哪种程度。却不想似乎唤出了他的一些尘封的记忆,他口中有提到宸妃,藏宝图,当我追问时,他头疼欲裂,便只好作罢。” 她只是在想,这些事情太子都知晓,那么会不会跟他三年前狩猎场遇袭变成傻子有关。 北堂铭的冷眉微拧,他抿着薄唇,不发一言。 白霁瑶道:“你倒是说句话?” 他却一把以披风罩住了她整个人,俊美的脸俯首,与她近在眼前。 北堂铭离她的秀脸极近,他的手抚在她的脸上,低哑道:“本王不需要你来查此事,莫要牵扯进去,嗯?” 白霁瑶的心跳忽而猛烈的跳动。 她心悸了半会儿,秀眸不自然的眨了几下,躲闪过去。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姿势,外人看过去,像是在亲吻一般。 不远处的北堂修踉踉跄跄的走过去,唤道:“娘子……” 白霁瑶被这声惊醒,回过神来,推开面前的北堂铭。 他的墨瞳流转几分,带着一抹寒意。 北堂修又小跑了上前去,看了眼北堂铭,道:“娘子,我母妃说过,只能夫妻之间才能亲亲,可娘子,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他的眼神委屈极了,就像是个挫败的孩子。 白霁瑶瞥了眼北堂铭,自己跟他什么时候亲亲了? 这个傻太子,莫不是误会了什么! 北堂修却一把上前去,抱起了白霁瑶,她整个人都被他拥在怀里举高高。 她有些恼意,道:“请殿下放我下来!” 他却倔强的抬头看着她,抱着她原地转圈,道:“不放,娘子宁愿跟煜弟弟亲亲,也不愿意跟我亲亲!” 北堂修似乎吃了一场莫名的大醋。 北堂铭却上前去,冷冷的抓住他的手臂,而后右手接过白霁瑶,将她带离不远处。 白霁瑶关切的问道:“殿下,没事?” 北堂修的眼眶红红的,他道:“娘子……你不要我了,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她的手缓缓的捂在额头上,这该要她怎么说呢! 北堂铭握着人儿的腕子,淡声道:“瑶儿是本王的未婚妻。” 白霁瑶甩着他的手,却挣脱不开。 北堂修的眼里闪烁着点点的泪光,他大声道:“煜弟弟你骗人!娘子才不是你的未婚妻,娘子是我的人!” 他的俊脸上,孩子气之中又带着一些生气。 “……是么?”北堂铭揽住白霁瑶纤细如柳的腰肢。 继而,他冰冷的薄唇紧紧的覆了上去。 白霁瑶睁着眼睛,错愕的看着他。 北堂铭的双眸紧闭,吮吸着她的唇儿。 她的秀眉皱着,眼看着唇上传来的温热与柔软,被他带动着。 彼此灼热的呼吸交错。 北堂修怔怔的看着他们,喃喃道:“娘子……把娘子还给我!还给我……娘子!” 他冲了过去,白霁瑶以为要祸事。 但她的身子紧紧的被北堂铭搂着,不管北堂修怎么强行将他们分开,北堂铭却霸道的禁锢着她,撬开她的贝齿,继续加深这个吻。 她几乎是晕眩的呼吸困难,心跳都快要跃过嗓子眼的。 良久,北堂铭与她分开,白霁瑶的耳朵发烫发红,她被北堂修夺走。 北堂修满眼通红,道:“煜弟弟,不准你抢我娘子!” 他拉着她,在自己的身旁。 北堂铭却是冷笑一声,勾唇。 他薄薄的唇瓣上,还隐约有她唇儿上的唇脂。 白霁瑶瞪着他,她一早涂的嫣红的唇脂都被他吃了! 北堂修的眼眶里眼泪在打转,他将脸埋进她的胸口里,道:“娘子……你不要我了是不是,我哪里不好,娘子告诉我,我一定会改。求求娘子,不要离开我……” 她能感受到他似乎是在哭。 白霁瑶低头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在不安的颤动着。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道:我这造的什么孽! 大抵是因为女子都有些母性,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尽管面前的太子殿下本是个成年稳重的男子,这样依偎在她怀中。 北堂铭漆黑的眼眸愈加深沉,冷如冰窖。 “太子殿下,你先放手!” 白霁瑶推也推不开他,这是个曾经弯弓射雕,打马御街的男子。 北堂修哭着哭着,便松开了她。 “娘子,你不走了是不是……我可以让你亲煜弟弟,可是,你不能离开我……” 他的手,拉着她的衣袖,像是在撒娇一样。 白霁瑶皱眉,对于这样的人,又不能缺乏耐心,又不能打不能骂。 北堂修抹掉眼泪,他收拾好情绪,走到北堂铭的身前。 北堂铭冷寒着张俊美的脸,道:“何事。” 他忽而咧嘴笑了起来,虽然这笑有些勉强。 北堂修张开怀抱,对他道:“煜弟弟,抱抱……” 白霁瑶险些原地栽了下去,这个傻太子,又开始了! 北堂铭冷声的侧过身去,道:“不必。” 北堂修却是傻傻说道:“娘子喜欢煜弟弟,母妃说过,我要爱屋及乌,娘子喜欢的我也要喜欢。所以,煜弟弟,我也喜欢你,嘿嘿……” 白霁瑶摇了摇头,没救了,这傻太子真的没救了。 她堂堂一代现代法医,上能验尸下能救人,唯独这样傻兮兮无可救药的人救不了! 但是,何弃疗!再怎么样,也得治不是! 北堂铭似乎不太喜欢与他的接触,他冷冷转身。 北堂修却是缠住了他一样,顷刻便倒在地上,双手就抱住他有力修长的双腿。 “煜弟弟,你快说你也喜欢我。这样,我就能跟娘子一起喜欢你了。娘子也就会留在我身边了,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他痴傻的抱着,死活也不肯放手,摆弄着他的小道理。 白霁瑶下意识的瞥了眼北堂铭,他的脸色几乎是冷寒到底。 她勉强的过去拯救了他一下,蹲身对北堂修道:“殿下,你这样是不可以的!王爷最不喜欢别人缠着他,你越是缠着他,他越是不理你,而且特别特别冷,能冷死你!” 北堂修闻言,抬起头来看着煜弟弟。 他似懂非懂的“噢”了声,道:“娘子说什么都是对的,娘子说的有道理!” 他便挣扎着从地上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灰。 北堂修说道:“煜弟弟,我们一言为定哦!我们要一起喜欢娘子。” 白霁瑶给北堂铭拼命使着眼色,示意他先答应下来。 但北堂铭却是愈加的蹙眉,冷冷的提步离开了。 “煜弟弟……你怎么走了啊?” 北堂修看着他挺拔的身形,有些失落。 白霁瑶趁此,道:“殿下,我也有事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他却拉住了她,傻笑道:“娘子,你有什么事啊?你要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 ……该死的北堂铭,自己先走了,就不能带带她走么? 白霁瑶对他说道:“我要回府了!” 北堂修想了一会儿,道:“那我也跟着娘子回府!” 她立马说道:“不行,你是太子殿下。若是没有皇上同意,是不能随意出宫的!” 北堂修却道:“那我就去跟皇弟去说,我要跟娘子一起打道回府!” 他倔强的俊脸,透着一抹真诚。 白霁瑶灵机微动,对他道:“这样,我明日一早就进宫来找你。介时我会带好东西来给你,你若是不愿意的话,那我今后也不会再理了。” 北堂修听见娘子说要不理他,他急了,道:“娘子不要……我听你的话就是!” 这招还是挺管用的么? 白霁瑶便摸了摸他的脑袋,道:“那你一个人先回大殿,等我再来找你。” 北堂修的手牵着她的衣裳,道:“好,我会乖乖等娘子的!” 她点了点首,便回过头去,离开皇宫。 白霁瑶走了很远很远,回身的时候,正见北堂修一副傻傻的看着自己远去的模样,直到快要看不见,他似乎还站在那里,注视着她,远送着她。 离开后,她想起芸妃对她说的话。 不希望北堂修这一辈子都这样没有尊严的活着。 白霁瑶心里泛泛,道:“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马夫忽而勒停了马车,回头禀道:“小姐,是王爷。” 她掀开帘子的一瞬间,手便被一有力修长的手指紧扣,他眸如寒霜的将她扯到自己的马背上,禁锢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身前。 “敇——” 北堂铭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道:“本王已经等你许久了,你就这么对他恋恋不舍?” 白霁瑶看着前方快速飞来的景色,迎面有些寒冷,道:“我没有!” 他冷笑一声,道:“狡辩。” 她恼羞成怒,道:“就算是,那也不劳王爷费心!” 北堂铭深邃的眼眸微转,沉声道:“本王的女人,本王不想跟他人分享,懂么?” 第100章 这样才乖么 第100章 这样才乖么 白霁瑶在他的怀里挣扎着。 北堂铭低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启道:“别动。” 他楼得她更紧了,身形将她整个人都罩住。 白霁瑶也生怕自己从马上掉下去,跟傻太子一样变成傻子。 北堂铭道:“这样才乖么?” 他禁锢着她,她完全无法动弹。 一个时辰后,北堂铭策马到白国公府,将她放下。 白霁瑶本以为他会将她送到他的王府里,算他还有些良心。 她被他横抱着轻易的从马上带下。 门口的守卫见此,忙低下头去,就当没看见,以防有什么不好的谣言流出去。 白霁瑶瞪着他,道:“你放我下来,别让人看见了!” 北堂铭缓缓松开了她,让她的双脚稳稳的着地,他淡淡道:“本王便是想让人看见,这样你是本王女人的事实,便坚定不移了。” 她骂了他一句,提裙快速的走进府内。 他则是微微勾起唇角,剑眉稍挑,冷峻的脸上几分缓和。 白霁瑶回到府里,听见一阵马蹄离去的声音,就知道他已经走了。 白乐清恰好从不远处走来,说道:“二姐姐回来了。” 她不由问道:“三妹有什么事找我?” 白乐清笑了下,略有些不自然,说道:“听闻过几日便是太子殿下的生辰了,所以。” 白霁瑶道:“所以你想跟我一起赴宴。” 白乐清缓缓的点头,柔弱的目光带有些渴求。 “我说了不算,要看父亲的意思。三妹不如问问父亲同不同意,父亲若是同意,我便没有二话。” 她想带幼心一起进宫,若是准许带庶女一起,她便带。 白乐清却道:“二姐姐现如今荣耀之盛,若是二姐姐向父亲开口的话,父亲一定会答应的。二姐姐,我的性子温婉,你也是知晓的。我若进宫,绝对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的。” 白霁瑶睨了她一眼。 正巧,白平靖要出府去跟友人聚聚,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白平靖走上前来,对白乐清说道:“太子殿下的生辰,按理为父只能带洛瑶入宫。” 白乐清微微低了低身,声音柔柔道:“可是父亲,之前都是带女儿跟大姐姐一起进宫的,若是此番唯独带二姐姐入宫,怕是会引起人的闲话。” 白平靖沉思了一下。 眼下白霁月被遣送到乡野,礼官规定,一个府里最多可带三个儿女。 “也罢,为父便带上你与幼心,随洛瑶一起。” 白平靖看着白霁瑶,道:“洛瑶啊,宫里头你熟悉,介时要多多照拂你的两个妹妹。” 白霁瑶之前顾及,贺氏与白霁月在府里作妖,而将白幼心留下照看。 眼下白霁月已经被送到乡野之地管教,贺氏又病榻,梁氏想必现在还不敢有什么轻举妄动,白乐清又随她一起进宫,所以可以带上白幼心了。 “父亲,我会照顾好两个妹妹的。父亲这是要出门?” 她坦然的直视着道。 白平靖点了点头,道:“出去跟友人叙旧。” 说罢,又欲言又止。 白霁瑶见他没有因此而离开,便知晓有话要说,她看了眼白乐清。 白乐清了然过来,说道:“父亲,二姐姐,我先下去了。” 白平靖见三女儿走后,便对她道:“洛瑶啊,为父近日在宫中,好似听到了些流言蜚语。说你与太子殿下走得很近,可有此事?” 白霁瑶坦然的承认,道:“芸妃娘娘拜托女儿医治殿下的痴傻,故而每日都与殿下有所来往与接触,只是没有流言传的那样,父亲无需相信这些!” 白平靖有些讪汕,听到她的答案后,勉强的笑了笑。 “为父知晓,你既然与凌王有婚约在先,自当不会与他人过多亲密来往。” 言罢,白平靖便又道了些关心的话,便出门了。 白霁瑶便走去祖母那儿看了看,关切了几句话。 后转去四姨娘的偏院,查看了下她的病情,好在很平稳。 “四妹妹,此次太子殿下的生辰,父亲准允我带你一同入宫。你可愿意?” 她还是想来问问幼心的想法。 白幼心闻言,与小云氏同样的诧异。 诧异之中,带有愉悦的光彩。 她不知要说什么好,连忙答应道:“二姐姐,真的?我真的可以去吗?” 这是白幼心初次进宫,以往她从来都没有进过宫,只因上头有白霁月与白乐清压着,母亲在府上身份低微,她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华,故而低调的几乎让人忘却。 白霁瑶点了点头,道:“你跟我去。” 白幼心喜不自胜,开心的握住小云氏的手,道:“母亲,我可以进宫啦!我终于可以进宫啦!母亲。” 小云氏第一反应便是谢过白霁瑶,她道:“洛瑶,我知道是你在其中跟老爷说的,谢谢你。能够带上幼心!” 白霁瑶启声道:“其实之前的宴会,我也本意想要带四妹妹去的。只是四姨娘也知晓,当时主母与大姐姐作威作福之盛,我实在不放心四姨娘身边无贴己的人照顾,以防遭他人迫害。现如今,危机已解除,我想让四妹妹多看看更多的东西,便想带她见见世面!” 小云氏激动感动的哭了,两行清泪滚落下来。 她饱含泪水的眼眶泛着水珠,她的双手握着白霁瑶的手,不住的在颤抖着。 “洛瑶,你就像是我亲生的女儿一样,你待我如亲母般关心照料,待幼心也是如一母同胞一样,姨娘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啊!” 小云氏不住的哭泣着,她抹着眼泪水。 白幼心也是,抱着母亲流泪,说道:“母亲,二姐姐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白霁瑶笑了下,道:“没事,姨娘不必感谢我。姨娘之前待我的好,我也是记着的。” 在原主还在府里懦弱的过活着的时候,遭贺氏与白霁月的欺负,四姨娘总会帮她。 现在,就让她代替原主,来回报这份人情。 小云氏轻拍着她的手背,欣慰道:“我真是何等的福分,有了一位虽不是亲生的女儿,却似亲生的女儿,从今往后,我定待你与幼心一样。我们三个人,便是一条线上的。” 白幼心高兴的笑了,说道:“我特别想二姐姐是娘亲的亲生女儿,这样我就有个特别特别亲的姐姐啦!” 白霁瑶笑说道:“血缘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亲情!” 白幼心附和道:“二姐姐说的对!” 小云氏见此,也不由得笑弯了眼睛。 这厢,梁氏在屋里,教导女儿白乐清,说道:“现在这白霁瑶的荣耀之盛,我们可要好好恭维着她,讨好着她些,现在还不能动什么心思,得放长线钓大鱼,你可明白?” 白乐清说道:“母亲,女儿自是明白。女儿绝不会像大姐姐那样,表面上就与二姐姐针锋相对。” 梁氏抚着女儿的手,搔首弄姿的笑道:“那白霁月算个什么东西,还不比我的女儿一半好。我的女儿,才是最聪明的呢!” 里头传来母女俩的笑声。 丫鬟念夏默默的从房门外离开,回到小姐那儿。 白霁瑶正在自己的屋里寻思着,傻太子的生辰,她该送什么礼物好。 “小姐,果然不出小姐所料。她们果然在伺机而动呢。只是眼下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便不来谋划什么。” 念夏坐了下来,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好容易走了大小姐,现在三小姐又想开始了。” 白霁瑶说道:“你也不必太过生气!习惯些就好,府里的宅斗是永不止休的,就像宫里头后宫的妃嫔们,暗地里的皇子们之间,同样都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明争暗斗!” 丫鬟念夏撑着脑袋,真是想不明白。 “不像我家小姐,四处施恩,从不欺负别人,也从不害别人。只有别人来害小姐的时候,小姐才会狠狠的报仇回去!他们为什么偏要学会作恶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白霁瑶饮了口水,道:“或许是处境不同!左右谁不来惹我,我必不会惹谁。谁若是惹我,有仇我当场必报!” 丫鬟念夏开心的笑说道:“小姐想通了之后真好,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的上去!之前没想通的小姐,可憋屈啦!” 白霁瑶看着她的笑容,想起她跟着自己,以前肯定没少受过什么委屈。 她沉吟道:“念夏,你明年也应该及笄了。心里可有喜欢的人了?” 丫鬟念夏忽而震惊道:“小姐,我才没有呢!” 白霁瑶却是“哦?”了一声,思忖着道:“你之前,一力促使我嫁去凌王府,嫁给北堂铭。我猜,你是不是喜欢雾眠?所以想让我嫁过去,你也好日日都跟雾眠在一起?” 念夏闻言,脸通红,她拼命的摇头,不肯承认。 她却是早就看破这个丫头的心思了。 白霁瑶话锋一转道:“你说太子殿下的生辰,我送给他什么礼物好?” 丫鬟念夏思索着道:“殿下痴痴傻傻,要不小姐送些新奇古怪,又好玩儿的玩意儿!比如小姐之前在国公爷寿宴上做的那些小实验!” 第101章 太子送定情信物! 第101章 太子送定情信物! 白霁瑶沉思,这倒是可以考虑。 翌日,白霁瑶将长相守佩戴在耳上,换了身清雅的衣裙,进宫了。 她刚踏进殿里,便见北堂修在闹脾气,他抱着枕头,说道:“娘子若是不来,我就不吃。我要把好吃的,都留给娘子!” 宫人看见白霁瑶,就如同久旱逢甘霖,连忙礼道:“县主。” 听见声音,北堂修顿时开心的起身,跑了过去,抱住她道:“娘子,你来啦!” 他的身形修长高挺,猝不及防的一抱,白霁瑶整张脸都闷进了他的怀里。 她有些恼意的推了下,道:“殿下莫不是要闷死我?” 北堂修有些不好意思的捏了捏发红的耳朵,道:“娘子,我看见你太高兴了……” 白霁瑶无奈的说道:“殿下的生辰将至,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她坐在桌前,看见满桌子摆着的琳琅满目的吃食,看着好看,闻着也香气十足。 北堂修傻笑着把桌上的好吃的都捧了过来,塞进她的怀里头,道:“娘子,给!可好吃啦!娘子尝尝!” 白霁瑶迟疑的便捻起一枚奇形怪状的坚果,送入口中,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加咸味从口中溢出,十分美味。 “这是?” “他们说是西域送来的坚果,娘子若是喜欢,我让他们给娘子送去府里!” 北堂修傻乎乎的一边吃着一边开心的朝着她笑。 白霁瑶不禁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 而他像是猫一样,伸过自己的脑袋,享受的闭上眼睛开心的让她摸头。 “娘子,我不要什么礼物。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你把自己给我,好不好啊?娘子……” 北堂修双手捂着她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呵着暖气,让她暖和起来。 “这可不行,我已经提前被预定了。” 白霁瑶想起北堂铭那张俊美的冷脸,她可不想他上门提亲。 只好在太子殿下好生解释,不让他再对自己抱有太多的幻想,惹怒北堂铭。 北堂修鼓着俊脸,道:“娘子,谁把你预定了。娘子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他拉过她的手,放在嘴上唧一口。 白霁瑶看着他傻傻的样子,不由撑起了半边脸颊,注视着他。 其实,有时候跟着一个傻子过日子,也挺好的,至少能带来无尽的开心。 北堂修低低着头,钻研着她干净的指甲,又时不时抬起头来,瞄她几眼,带着几抹害羞,耳朵微烫发红。 “娘子……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他有些腼腆的握住她纤长雪白的手指。 白霁瑶随口道:“殿下生得好看,便就想多看几眼。” 他是她除了北堂铭以外,目前为止,见过的第二好看的男子了。 北堂修心底愉悦,不由问道:“娘子,那你觉得,是我好看,还是煜弟弟好看啊?” 白霁瑶一时语塞,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自己。 她若是说北堂铭更好看,虽然是发自真心的话,可是傻太子一定会不高兴的。 北堂铭那张妖治般俊美的脸,他根本就不是常人能有的好看的脸,举世难寻。 白霁瑶说道:“你们两个都好看。” 北堂修想了想,似乎不太想听到这样的答案。 他嘀咕的说道:“娘子偏心,娘子一定是更喜欢煜弟弟,所以才说两个都好看!” 白霁瑶揉了揉额角,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她不由得让自己回到正题。 “之前殿下有提到关于藏宝图的事情,殿……” 白霁瑶话说到一半,北堂修忽而发出惊讶的声音,继而起身,走到她的身后,手碰了下她耳上的长相守。 “娘子,这是……” 他似乎有些迷惑的抓了抓脑袋,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白霁瑶凝视着他道:“不错!正是宸妃生前所戴的长相守!” 北堂修古怪的端看着,半晌都不说话。 白霁瑶观察着他脸上的神情变化,她追问道:“殿下可是想到了什么?” 他又呆头呆脑的走开几步,停顿了一下,又想了想,坐回到了位置上,双手交叠的趴在桌上,他将下巴磕在手臂上。 “宸妃……不是已经死了吗?” 北堂修兀自的咕哝着,似很迷惑的样子。 白霁瑶颔首道:“是王爷送我的,也就是殿下的煜弟弟。” 他“啊”了一声,看着她道:“娘子,煜弟弟太可恶了!他居然给娘子送定情信物,不行,我也要给娘子定情信物!” 北堂修略有些愤愤的起身,在殿里头到处翻箱倒柜的。 宫人在外头听见里头的响声,不由得各个都伸长脑袋往里头瞧。 白霁瑶眼睁睁看着他,从一个上等的楠木盒子里,拿出一串精致的玉石手链。 北堂修傻傻的笑道:“娘子,我给你戴上。” 他将玉石手链,缓缓的认真的,低着头笨拙的戴在她的手腕上。 白霁瑶下意识的要缩回去,北堂修却道:“娘子别动,我会很快的。” 她看着他专注的样子,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半晌,他发出一声愉悦的声音,道:“好啦,娘子!娘子戴着,真好看!” 北堂修默默的拍手,继而将她从座位上抱起来。 白霁瑶内心:我恨!为什么这么轻,总是被人说抱就抱起来! 可对方又是尊贵的太子殿下,她不能说给人家一针就给人家一针! “这个玉石手链,想必很贵重。我实在不能收。” 白霁瑶被他举高的抱起,在上空看着他,皱着秀眉。 北堂修仰视着她,满脸傻气灿烂的笑容,道:“娘子,这是我母妃给我的,他说让我留着给将来的娘子戴。” 她连忙就要摘下,道:“既是未来太子妃的殊荣,我就更不能要了!” 白霁瑶单手尝试着解,但这构造实在甚为复杂,一时无法解开。 北堂修将她缓缓放下,有些失落道:“娘子……” 他泫然欲泣,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样。 白霁瑶怎么也解不开,她道:“殿下,你帮我解开!” 这玉石手链,环环相扣的复杂,怪不得这个傻太子方才戴了许久才戴了上去。 以她自身是根本无法解开的,需得要旁人的帮助! 北堂修却嘿嘿的拿起桌上的坚果,边吃边道:“娘子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见。” 他拿着坚果,去到别处去吃。 白霁瑶跟了过去,道:“殿下,别让我为难!” 暂且不说是让太子妃看见了,就是让芸妃或者其他人看见,也会非议纷纷。 更别说是北堂铭那个冷峻的男人,他的醋坛子若是打翻,后果不堪设想! 北堂修吃着吃着,食不知味,他渐渐的放下手里的坚果,沉默在原地。 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样子,白霁瑶迟疑的唤了声,道:“……殿下?” 他却转过身去,一把搂住她纤细的柳腰,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她的胸口。 北堂修的声音有些沉闷,道:“娘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一起偷偷去拿御膳房的包子吃。那时候,娘子拿了热乎乎的三个,都分给我吃。” 他每说一句,手搂得她更紧一些。 似乎很害怕她会忽然离开他。 白霁瑶这时候若说她不记得了,或是不知道,一定会伤碎了她的心。 于是她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道:“殿下现在想吃包子吗?” 北堂修忽而仰起头来,笑着看着她,如小鸡啄米的点头,道:“娘子,要吃!” 白霁瑶便缓缓的让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松开,她出去跟宫人吩咐了下,从御膳房里多拿些包子来。 宫人疑惑的点头,这就去御膳房了。 她缓缓回过身去,见他满脸傻笑的看着自己,殿外的日光照在他的俊脸上,他咧嘴的笑容更加灿然。 如此丰神俊朗的男子,为何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境地呢? 白霁瑶想起什么似的,问他道:“殿下可记得,三年前在狩猎场上的事情?” 北堂铭告诉过她,幕后主使仍然没有抓到,也就是说,这就是个潜藏的炸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度爆炸。 北堂修摇摇头,道:“娘子,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下一瞬,他又眼睛亮了亮,道:“……可是可是,我记得娘子!不管娘子走到哪儿,我都会认出来的!” 他亲昵的挽着她纤细的胳膊,依偎着。 白霁瑶寻思着,这肯定是要查的,而且她要暗暗的查! “太子妃娘娘到——” 一声落下,白霁瑶候在殿前等待。 太子妃衣着华贵的走了进来,在看见她的时候,又有些不悦。 “你现在,日日都会来看殿下么?” 她挥了挥袖,走到北堂修的身前,质问她。 白霁瑶坦然自若,道:“我有些话想要对娘娘说,不知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太子妃便扫了眼宫人,宫人便退下了。 “这里没有外人,你说。”她的手,执起北堂修的手。 白霁瑶看了一眼,启声道:“三年前狩猎场上,当时在殿下身边的人都有谁?听说幕后主使一直都没有抓到。” 太子妃的眼神略有些不自然,陷入了忧虑之中。 她道:“我何尝不想查,可不知从何查起。” 第102章 你将本王置于何地 第102章 你将本王置于何地? 说罢,太子妃对她道:“我知道你查案的本领,你愿意帮我吗?” 白霁瑶见此,便道:“娘娘若是信我,我可以暗中查探。但当时我并不在现场,故而需要了解清楚那时候的事。” 太子妃不由得沉吟,她其实也不知晓那么多。 “那时,殿下事发后,我曾暗地里查过,但怎么也查不到。过去那么多年了,一点线索也没有,我也不能给你提供些什么。” 太子妃轻叹一声,看着傻乎乎笑的北堂修,心里头百感交集。 北堂修傻傻的跑过来,道:“娘子你们在说什么,我也想听。” 他的俊脸上带着满满的稚气。 白霁瑶将手摩挲在下巴上,或许北堂铭知道的更多些? 北堂修见娘子不理他,他就有些难受的拉住她的衣袖,轻轻的拉着,撒娇道:“娘子,我们一起玩儿,好不好。” 她想用之前催眠过的东西再来催眠他一次,可是怕他的身子承受不住。 白霁瑶便郑重的将北堂修按到座位上,道:“以前的事情,殿下是不是一点都不记得了?若是殿下能想起一些支离破碎的也好,我有奖励!” 北堂修听着,愉悦的傻说道:“娘子有什么奖励,是要把娘子自己送给我吗?” 白霁瑶可没有这么说! 太子妃的眼睛黯然,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现在这里,仿佛她是多余的那一人。 “如果娘子亲我一下,我就能想到一些。” 北堂修傻傻的笑着,笑的很是开心,他的俊脸上还带有些腼腆。 白霁瑶内心:我要不要相信一个傻子的话? 太子妃却隐隐有些恼意,道:“殿下,你不要再闹了!” 北堂修脸上的笑容逐渐的凝固,变得有些委屈,道:“清儿姐姐,你好凶啊。” 太子妃道:“县主她并不是殿下的人,殿下何必要苦苦相逼她?” 白霁瑶坐在桌前,饮了一口杯水。 这其中错综复杂,她这个外人还是默默的不说话。 北堂修有些小生气的坐在白霁瑶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对太子妃道:“清儿姐姐,你凶我。我不理你了,还是娘子对我好……” 他贪恋的感受着她的温暖。 白霁瑶看了眼太子妃,她的脸色很黑沉。 她从中劝道:“殿下,娘娘是在关心你。” 北堂修嘀咕道:“可是,我想要娘子关心。清儿姐姐关心,是姐姐的关心。娘子的关心,才满满是爱的关心!” 白霁瑶微微有些惊讶,这个傻太子,他能懂什么是感情么? 太子妃解释道:“殿下虽然痴傻,但曾经学到的东西,知识与技能都是记得的,别看殿下傻了,可是在我看来,他还是聪明的人。” 北堂修嘿嘿笑着,道:“娘子,你快来问我。问一个,我答一个。答一个,就要一个亲亲!” 白霁瑶睨了他一眼,这么说,傻太子虽傻但不笨,但是很聪明的? 她当即拒绝,道:“如果是亲亲,我不问了!” 太子妃的脸色很不好看。 她将北堂修的身子扳回来,道:“殿下,我可以。答一句,亲一亲。” 北堂修却是皱了下眉,一直摇头。 他的手紧扣住了白霁瑶的十指,道:“只有娘子才可以的。” 太子妃愤愤的看着他,道:“娘子娘子,殿下一句都离不开娘子!殿下究竟将我置于何地?在你眼里,我只是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最好的清儿姐姐?” 她几乎是哭了起来。 太子妃从未在人前失态过,这还是初次。 白霁瑶默默的转过头去,这种失去至爱,看着挚爱在面前跟别的女人你侬我侬,如此偏袒如此爱惜的感觉,很不好! 太子妃一哭,北堂修就手忙脚乱。 他从身上拿出锦帕来,说道:“清儿姐姐,你别哭。是我错了,别哭……” 北堂修将帕子为她拭泪,他蹲下身,单手放在她的膝盖上,仰着她,另手为她擦泪。 太子妃抓住他的手,低声道:“殿下,我是你的妃子。不是你的清儿姐姐。就算殿下再怎么不想承认,事实便是事实!” 北堂修却道:“清儿姐姐,就是清儿姐姐。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他的俊脸带着傻傻的倔强与坚定。 太子妃彻底崩溃,她吸了口凉气,侧过首去擦拭泪水。 白霁瑶见此,不好再在原地久留,正想去找北堂铭详细问问当年的事情。 她起身道:“娘娘,殿下。我还有事,先走了。” 太子妃没回话,只是拿帕子拭泪。 北堂修伸手抓了下白霁瑶的袖子,起身拉住她,道:“娘子,不要走。” 白霁瑶的袖子从他的手中抽开。 他却有些焦灼的想要追上前去,太子妃却牢牢的抱住他的腰身,道:“殿下,你不要再追了。她根本不喜欢殿下,她的心里没有你!” “清儿姐姐,放开我。我要找娘子,娘子还在等着我追她……” 北堂修的手向前处抓着,却什么也抓不到。 太子妃只是死死的拉着他,脸贴在他的后背上,道:“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你因为别的女人而离开我!殿下,女人都是自私的,不想跟人分享同一个自己爱的男人,殿下可否能理解清儿?” “娘子,娘子……” 北堂修只是声声的唤着,他的语气带着十足的失落,踉跄的坐了下来。 他道:“娘子好容易进宫,可是被清儿姐姐赶走了。” 太子妃道:“殿下,我没有赶走她,想要走的人根本拦不住!就算殿下追出去了,她还是会走的!不是吗?” 北堂修却双手双脚都在动弹着,他摇头道:“不是不是的!娘子想要我,娘子需要我的!” 太子妃深深的叹了口气。 白霁瑶出宫后,向着王府的方向坐着马车而去。 此时的北堂铭,正一袭黑色的貂裘加身,墨玉束冠,青丝长泄,衬得他俊美的脸五官深邃,如雕刻的一般。 “王爷,这是要去哪儿?” 她恰好从马车上走下,正见他身后跟着雾眠,要出门。 北堂铭淡声道:“码头。” 白霁瑶不由得疑惑,道:“藏宝图的事情有下落了?” 既然是有关宸妃之死,事关重大,她也想早日帮他抓到害死他母妃之人。 他提步上前,握住她的腕子,随他一起进了马车。 北堂铭的眼眸微眯,似乎在休憩。 白霁瑶启声道:“码头出什么事了?” 他淡淡道:“今日跟太子相处的甚好么?不出几日,本王就要恭喜你成为太子的妃嫔。” 北堂铭的俊脸骤冷,浑身都散发着威严的冷气。 白霁瑶隐隐有些恼意,道:“王爷这是什么话?你明明知道,殿下只是傻,错将我认成了他想要找到的那个人,更何况有太子妃在,我怎么会成为他的妃子?” 他冷冷的眼眸扫了过来,一对剑眉藏着凛凛寒气。 “是么?县主终日在宫中陪伴太子,本王的王府,你却来的少之又少。” 北堂铭的语气,带有些浓浓的火药味。 白霁瑶狐疑的瞥了他一眼,道:“王爷莫非是吃醋了?” 他紧抿着薄唇,不言。 “倘若你嫁给本王后,仍然在外拈花惹草。本王便将你锁在榻上,日夜都不能下榻。” 北堂铭冷冷的声音落下,没有一丝温度。 白霁瑶却愤愤道:“那也要锁得住我!我想去哪里,见什么人,那是我的自由。” 他宽大的手,却紧紧捏住了她的手。 “你不要得寸进尺,仗着本王喜欢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嗯?” 北堂铭的眼窝深陷,五官轮廓深邃。 白霁瑶却道:“是么?这就是对待喜欢的人的态度,我可没有察觉到王爷对我有喜欢之情!” 别人家的喜欢,那都是温情似水,舍不得碰伤她一点。 就如北堂修,傻傻的样子惹人爱,还对她如此专情温柔。 哪里像面前这个占有欲极强,霸道冷漠的男人,根本看不出一丝的喜欢! 北堂铭看着她怒了的秀脸,不由得将她整个人都按在怀里,他来到她的身前,将她按在马车的后板上,双手禁锢着她的手腕。 “再跟本王说一次,嗯?” 他的墨瞳深邃迷离,声音低哑暗沉。 白霁瑶盯着他的眼睛,道:“再给我一万次,我也说上一万次!” 北堂铭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游离,并掐住了她的软腰,低哑道:“……很好!本王便是喜欢你这倔强的样子!” 他在她的腰肢上又掐了一把。 白霁瑶的双手却放在他的脖颈上,道:“我的银针可不长眼,王爷小心些!”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气息近在咫尺,她的银针就手上,稍稍一偏,就会刺伤他! 北堂铭冷冷的勾唇,道:“银针怎么不拿来对付太子?” 白霁瑶的眼中划过一抹不自然,道:“那是因为他乖!” 他冷哼一声,道:“是么。他抱你,缠着你,甚至想要吻你,声声都唤你娘子。你仍然觉得他乖。你将本王又置于何地,嗯?” 北堂铭与她更近了些,白霁瑶长长的睫毛在他的俊脸上轻扫着。 第103章 白霁月被虐! 第103章 白霁月被虐! 白霁瑶推开了他。 北堂铭便深深凝着她,坐在她的身旁,身形冷冷。 她迟疑的看着他,道:“码头到底出什么事了?那些海盗们劫了物,皇上应该早有命令下去!” 他淡声道:“皇上派去追的官船,现在已经沉没。” “……什么?!” 白霁瑶不可置信,那帮海盗竟如此跟朝廷针锋相对。 看来他们是铁了心的要找寻藏宝图的下落,而且也不愿意放弃薅羊毛的机会。 “他们是长在海上的,朝廷的将士们并不熟悉海域,想要拿回那些财宝,基本是不可能的了。十三皇子若要与晔国公主,一起平安到晔国,需得走陆地。” 她微微沉思,一张藏宝图,究竟牵连了多少人进去,他们就那么想要得到么? 宸妃、太子殿下,两个像是与此事无关的人,也知晓藏宝图。 不知不觉,马车已经到了码头。 北堂铭朝她伸过手去,将她带下,稳稳落地。 白霁瑶道:“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他淡淡唤了声,雾眠便将西域女押了出来,道:“令一干死士,坐船将此女送去。” 她却阻拦。 “她不能去,若是去到海盗那,只会生不如死!” 白霁瑶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姑娘去送死。 北堂铭微微侧首,“本王的人探查得到,海盗的头子正在四处搜寻此女的下落。此二人,拜堂成亲过,只是不巧婚后的第二日,她便跑了。” 白霁瑶不禁皱了皱眉,若此女已经是海盗拜堂成亲过的夫人,那么对于海盗头子必然重要。 “王爷是想将她与海盗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但海盗肯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敛到的那么多的财产么? 北堂铭抿唇,道:“他答应了。” 他令人在海域上设下埋伏,做好万全的准备,若是对方反悔,也来不及。 白霁瑶有些诧异,没想到那海盗头子那么痴情。 女子被推了过去,坐上小船。 白霁瑶道:“王爷可否保证她的安全。” “自然。”北堂铭的声音依旧淡漠。 码头寒冷,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想给予她暖意。 她的眼睛平视着前方,却不动声色的松开了。 白霁瑶道:“我想知道三年前的事情,我想查到陷害太子殿下的人。” 北堂铭几近是冷声道:“此事与你无关,不要牵扯进去。” 她不解的看着他。 “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 白霁瑶看着他深邃的眼睛。 北堂铭灼灼的盯着她,道:“你想知道的事情太多,殊不知,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有结果。” 她转过身去,她不理解那么多,只知道想要个结果。 白霁瑶说道:“王爷在此等,我先走了。” 北堂铭示意雾眠一眼,雾眠便领命,让暗卫跟着保护她。 乡野之地,大雨磅礴。 白霁月浑身单薄的缩在破旧的榻上,房屋在漏水。 她凄厉的嘶喊着,道:“白霁瑶!都是因为你,害我至此!” 嬷嬷道:“大小姐,小点儿声,别吵醒了东家。到时候只怕是……” 话刚落下,一名身子肥胖,满脸凶相的妇人拿着鞭子过来,大声道:“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吵什么吵!再吵我就一鞭子抽死你!” 白霁月惊吓的躲在嬷嬷的怀里。 嬷嬷却道:“你大胆,我们家大小姐身份尊贵,岂能容你放肆!” 妇人“哎哟”的一声,道:“我平素呀,最讨厌你们这些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到了我这儿,哪里还有什么大小姐啊?不干活,不老实一点,就等死!要是再不睡觉,别怪我不客气!吵的老娘心烦意乱的!” 白霁月却抖着胆子,指着她道:“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这么对我,等我回去了,我一定……” 妇人冷笑的鄙夷的看着她。 “瞧瞧你现在这副样子,哪里还几分大小姐的模样啊?我劝你早些死了心,你还想回去?我告诉你啊,你是回不去的了!在我这里,你就得乖乖听我的话!” 妇人把鹿皮鞭子拿走,重重的关上门。 白霁月嚎啕大哭,道:“我一定要回去,找白霁瑶算账!” 嬷嬷宽慰道:“大小姐,别说了,还是好好睡觉……” 白霁月却大吼道:“我不要!不要!” 妇人下一瞬,冲了进来,拿起手中冰凉刺骨的木桶水,就朝着她的浑身泼了过去! “哗——”白霁月被泼的浑身都是,她不可置信的看着。 她落汤鸡似的瞪着妇人,道:“贱人,贱人!我记住你了,我要回去找我爹!找我爹杀了你,把你千刀万剐!” 白霁月冲下榻去,上前与妇人撕扯。 妇人的力气极大,一下子就将她扔在了墙壁上,白霁月的头撞到墙,昏迷了过去。 “……大小姐!” 嬷嬷惊恐的冲过去,抚着白霁月额上的血,对妇人恶狠狠道:“要是我家大小姐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 妇人许是也有些害怕,不自然的说道:“不就撞了下嘛,怎么可能会死!你不要在这儿危言耸听啊!给我睡觉!” 妇人说着,便关上了房门。 白霁月的口中喃喃道:“我要杀了这个贱人,要杀了白霁瑶……我要回去,报仇……!” 嬷嬷只是扶着大小姐上榻,为她严严实实的盖好被褥。 她仇恨的目光不减,直直的瞪着,可怖万分。 白霁月迷迷糊糊间,便睡醒了,一觉睁开眼,到了天亮。 她恨意满满,从伙房拿起一把菜刀,就朝着妇人过去。 嬷嬷见了,吓得半死,连忙制止道:“……大小姐住手啊!杀人偿命,你若是杀了她,大小姐也得坐牢啊!” 白霁月的眼睛猩红,道:“你放开我!我一定要杀了这个贱人,再回去杀了白霁瑶!欺负过我的人,我通通都要他们好看!我白霁月,从来都不能让人欺负!” 妇人见此,“哟呵”一声,手里拿着斧头过来。 “你想杀我啊?那就来!我看你我死了之后,那隔壁馋你身子的老头儿,会不会对你做出什么?要不是我拦着啊,你早就被玷污了!” 妇人阴毒的眼神瞪着她。 白霁月手上的菜刀瞬间就掉落在地,她惊恐的抱住自己的身子。 嬷嬷不堪回首,道:“大小姐,我们还是再忍忍……” 白霁月想到那恶心的老头,竟趁着她夜里睡觉的时候,跑进来欲要对她行不轨之事,她就恶心的作呕。 她哭着蹲下,说道:“殿下……殿下你在哪儿,殿下,我好想你……” 嬷嬷叹了口气,道:“大小姐,就不要想着凌王殿下了。他若是真对大小姐有意,他现在又在哪儿呢?” 白霁月却冷冷打断她道:“闭嘴!殿下是我心中唯一的念想与希望,只有日日想着他,我才有活下去的勇气!谁也不能阻止我爱他!” 嬷嬷不知在想些什么,忽而扶起大小姐,眼神暗示了下。 白霁月便收了眼泪,随着她老老实实的一起去劈柴。 “大小姐,我们得想个办法从这里出去。就算不能回到白府,也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奴婢想想法子,可不可以联络到大小姐的云表哥,让他来救我们。” 嬷嬷的声音刻意压的很低,边捡着柴火。 白霁月的手满是冻疮,红肿着,她根本无法再劈柴,她连忙道:“对!你快想想办法,快让表哥来接我,表哥最疼我了,他一定不会看着我受委屈的!” 不远处的妇人狐疑的望向她们的方向,警告道:“你们两个贱人,给我老实点劈柴啊!你们可别打什么歪心思,我告诉你们,什么歪心思在我这里,通通都没用!” 白霁月手中的柴刀,愤愤的劈下,将木柴劈成了两半,像是在解气一样。 嬷嬷低声道:“大小姐,奴婢有个点子,不如我们今夜这样……” 白霁月一边看向妇人的方向,一边听她说。 当夜,更深露重。妇人正在榻上沉睡着,此时,白霁月推开了房门,拿着一个碗,慢慢的靠近她。 白霁月说道:“你个胖贱人,竟敢打我,我要你好看!” 妇人被惊醒,便看见她拿着碗在榻前,道:“你个贱蹄子,你要干什么!” 她便奋起,跟白霁月掐架在了一起。 趁此,嬷嬷赶紧想法子出去了,深更半夜的,嬷嬷一路跑到市集去,敲门找人写书信,给侯爷之子云廖,让云表哥过来接大小姐! 白霁月被“啪——”的一巴掌打翻在地。 妇人抓住她,扯着她的头发,道:“你这个贱婢,还敢来杀老娘?老娘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今儿个就好好教训你!” “你马上就死到临头了!呸——!” 白霁月吐了口唾沫到她的脸上。 妇人恶心极了,将她提起就到门外去,把她整个头都呛进木桶水里。 “哈哈哈!这是老娘的洗脚水,你给我喝!” “……不要!” 白霁月被呛的满脸都是水,她被迫大口的喝到了妇人恶臭的洗脚水! 妇人阴狠道:“让你作妖,这就是你的惩罚!” 第104章 你倒是关心他,嗯 第104章 你倒是关心他,嗯? 嬷嬷写完书信后,急匆匆的又把自己身上值钱的都给了送信的。 “拜托大哥一定要尽快送到啊,人命关天!到时候,我家大小姐的云表哥还会重赏你!” 对面送信的人听了,连忙就道:“成,明日一早就送!” 嬷嬷便趁着夜色,抓紧的跑回去了。 白霁瑶想了一夜,想到一个心理疗法,或许可以让傻太子想到从前的事情。 她早早的便进宫找北堂修。 此时的北堂修正在斗蛐蛐儿,很是专注。 “殿下。”她唤了一声。 北堂修听见声音,起身看着她道:“娘子来啦!” 他高兴的扑了过去,将她抱住。 白霁瑶道:“今日想带殿下去一个地方,不知殿下愿不愿意跟我前去?” 北堂修咧嘴笑着点头,道:“去去!娘子想带我去哪里啊?” 她便叫上几个宫人,随后带着北堂修,一起去往宫中设立的围猎场。 宫中的围猎场不比宫外来得宽广,不过用来解一时之闷,倒也绰绰有余。 但白霁瑶此番,目的并不是带他来寻乐子的。 来到围猎场后,北堂修便在里头转了起来,发出咯咯的笑声。 白霁瑶走到他的身旁,道:“殿下,有没有觉得此处有些熟悉?” 宫里围猎场是仿造宫外所设置,故而布局之类的都很相像。 北堂修傻傻说道:“娘子,好像是有些熟悉啊。” 白霁瑶让宫人牵过一匹马来,她对宫人道:“扶殿下上马。” 宫人犹豫道:“这……县主,不太好。万一殿下有个闪失,我们也担待不起啊!” 她却说道:“出了什么闪失自然有我担着!你们怕什么?” 北堂修拉住白霁瑶的手,微微摇着道:“娘子,不要生气。我会骑马。” 白霁瑶道:“虽然殿下痴傻了,但是曾经学过的书和知识以及本能的技能不会忘记。殿下还是很会骑马的。” 宫人不明白这些,他们不是医者,遂便讪汕的站在一旁。 北堂修拉住马鞍,便利落的上了马,他高兴的拿着马缰,道:“娘子,你也上来!” 白霁瑶迟疑了下,便将手递给他,被他拉上了身前坐着。 “娘子,我带你在这儿转转。” 北堂修开心的一夹马身,马儿便慢慢的开始跑了起来。 围猎场上,她问道:“殿下可还记得,当时是为什么摔下去的山坡?是因为马的原因,还是有人在背后暗中使坏?” 白霁瑶侧过头去,问询他。 此事,她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北堂修看着马下的景色,忽而皱起了眉头,脑中像是有什么片段源源不断的涌现过来。 “娘子,我头又疼了……” 他的手不觉的从马缰上松了松,捂着额头。 白霁瑶蹙眉道:“殿下再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是前者还是后者?若是后者,在坠落山谷之前,可曾看到陷害你至此的人?” 北堂修歪起了脑袋,他的头就像是几根针扎在筋上一样的疼。 他猛烈地捶打着自己的头,情绪有些崩溃,“娘子,娘子……” 白霁瑶立刻握住马缰,控制马儿,缓缓的将马儿停住,可身后的北堂修却要不受力的从马上栽下,她跳下了马,及时的接过他倒在地上。 宫人大喊道:“太子殿下!——” 北堂修钻进白霁瑶的怀里,抱紧她,道:“娘子,我想起来了。” 她看着他似乎很不愿意面对的样子,她低声宽慰,道:“想起来什么了?不着急,慢慢的说。” 他似乎很需要照顾一样,眼眶红红的,说道:“娘子,有人用飞镖打了我的马蹄。那人,他……” 北堂修似乎还在努力的回想,他头疼欲裂,却只能有模糊的片段记忆。 白霁瑶所说的这个疗法便是情景回现,治愈了许多失去记忆的人,现在看上去,果然很有用。 她捧住他的头,说道:“那人他是谁?他的脸或者身上,有什么特征?” 北堂修疼的满脸是汗,他的嘴唇蠕动道:“……他、他的脸上戴着面具。” 白霁瑶惊了下,立刻想到了什么似的。 她说道:“是不是宝蓝色的遮眼面具?” 北堂修想了半晌,才点了点头。 白霁瑶怔了怔。 这些,旁人从不知晓,当时此人一定就在他的身边,而且他们附近没有别的人。 她能想象到的场景,便是北堂修策马正在谷口射猎物,那人便在他身后偷袭,将飞镖打向他的马蹄,致使他落马之前,看见马上的马蹄,掉下山谷。 白霁瑶已经知道是谁了,她对北堂修道:“殿下,你受累了。我带你回寝殿!” 北堂修却是一把搂住她,靠近她的怀里,像只小奶猫。 她让宫人来搭把手,将他一起搀着些,回到寝殿。 白霁瑶在回殿的路上,一直在揣测着幕后主使的动机和原因。 是夺嫡之争?还是其他? 北堂修开开心心的踏入殿内,坐了下来,各种吃剥坚果。 “娘子,我给你剥好,娘子就能吃了。” 他一颗一颗的剥好坚果果实,放在干净的碟子里。 白霁瑶道:“不用,殿下。你自己吃就好。” 她投入的在想着事情,不由沉思。 北堂修全然把方才的危机之类的都忘了,仍旧没心没肺傻傻的高兴着。 “头还疼么?要不要我帮你……” “要要要!娘子帮我揉揉。” 北堂修听到她的前半句,想说一点儿都不疼,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 但听到后半句后,他就立刻变了卦,想让娘子帮他揉揉。 白霁瑶无奈的从袖口中拿出银针包来,北堂修一脸惊愕道:“娘子,我、我不要扎针……” 她却笑道:“你不是答应我帮你么?那我就只能用银针疗法了!” 北堂修忽而变了主意,傻笑道:“娘子,还是不用了,我不疼了。” 白霁瑶瞟了他一眼。 有时候觉得傻太子傻,可有时候又忽然觉得他挺聪明! 站在殿外的宫人不知为何,忽而感到一股冷寒的气息逼近,转过头去一看,差点没被吓死,宫人连忙礼道:“见过王爷!” 北堂铭冷寒的朝着里头扫了眼,淡淡道:“县主在里面么?” 宫人说话都不利索,战战兢兢道:“在在……” 他便提步走了进去。 北堂修正开心的跟娘子玩闹,却在见到他的那一刹那,脸上的笑容骤歇。 “娘子,煜弟弟来了……” 他有些害怕的躲着他,躲在白霁瑶身后。 白霁瑶礼了下,道:“不知王爷今日怎么得空,来太子殿下这?” 北堂铭声音淡淡道:“本王来看看太子。” 他一袭青云墨袍,衬得他英气袭人,俊美无俦。 他缓缓的坐下,一对剑眉之间,带着冷然的冰峰。 白霁瑶迟疑的坐在他的身旁,道:“我已经知道幕后主使是什么人了。” 北堂铭的声音没有温度,他启道:“宝藏图,还是太子。” 他瞥了眼战战兢兢的北堂修。 “……太子!” 白霁瑶压低声音道。 北堂铭的神情从容,道:“何人?” 她看了眼殿外的宫人,而后便附耳过去,在他的耳畔道了四个字。 他漆黑的眼眸微微流转几分,闪烁着。 白霁瑶温热的气息就在他的身旁,北堂铭不由得大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让她离自己更近一些,他的声音沙哑低沉,道:“你近日,倒是极关心他。嗯?” 他的喉头滚动了下,眼眸灼灼似滚烫的水。 她有些不自然的推开他,道:“只是想要一个结果!” 北堂修有些不开心的说道:“娘子跟煜弟弟在说悄悄话,不告诉我,我也要听!” 白霁瑶似乎习惯了他这么唤,也懒得纠正什么。 她只当无视了他,对北堂铭道:“没想到在这宫墙里,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的事情如此之多。现在想来,他为何想要如此对待太子殿下,这其中必然牵扯了他的利益。” 北堂铭淡声道:“你今日才知晓么?宫墙里的风,何日停过。” 白霁瑶闷闷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会是他。我怀疑谁,也必然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是谁,娘子?”北堂修像个好奇宝宝似的追问道。 白霁瑶想,暂时还不能让傻太子知晓,不然怕他这个咋咋呼呼的样子,早就打草惊蛇了。 “王爷,可知晓这其中的原因?” 她实在百思不得其解,便想问问他的看法。 北堂铭的剑眉微动,唇角勾勒一抹嘲讽,道:“藏宝图。” 白霁瑶惊诧,道:“又是藏宝图?” 看来这个藏宝图,至关重要,如今她所知道的,牵连的越来越多的人了。 “怎么样才能找到这藏宝图?” 若是得到它,便能知晓这一切的事情了。有可能宸妃之死,北堂铭也能查清楚了。 北堂铭淡淡道:“皇家。” “……果然在皇家么?” 白霁瑶不由深思,难怪那些海盗们冒死也要劫官船。 北堂铭瞥了她一眼,道:“此事无需你经手,本王已经在查。” 她便道:“我也可以帮你查,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 白霁瑶认真的看着他。 第105章 去皇叔府上转转 第105章 去皇叔府上转转 北堂铭的眸光深邃。 白霁瑶直视着这样如幽潭般灼然的眸子。 北堂修忽而傻傻的拦在两人之间,道:“娘子,你们要查什么啊?我也要加入!” 这个傻太子,他是不会懂的。 白霁瑶说道:“殿下,你安安分分的待在宫里,哪里也不要去。若是有需要的,尽管找我跟王爷!” 北堂修说道:“我不要被保护,我要保护娘子!” 他信誓旦旦。 北堂铭起身,嗓音冰冷道:“走了。” 白霁瑶唤了他一声,道:“王爷去哪儿?” 他瞥了她一眼,道:“回府。” 她“噢”了声,没说什么。 北堂铭的眼眸却微转,似乎有意在暗示着她什么。 白霁瑶便了然,回头低低对北堂修道:“殿下要记着,若是在宫中遇到皇叔,绕道便是!” 北堂修不明白的说道:“娘子,为什么?” 她抓了把坚果,道:“你不是说都听我的话么?我让你避开皇叔,自然对你有益!” 他便傻愣愣的点头。 北堂修笑道:“反正我都听娘子的话,娘子说东我绝不往西!” 白霁瑶笑了一声,忍不住伸出手摸了下他的脑袋,道:“真乖!” 他便开心的蹭着她的手,想汲取她更多的温暖。 她道:“那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殿下。” 北堂修却又不舍的拉住她,道:“每日都只能见娘子几面,娘子匆匆就要走……” 白霁瑶看着他失望的表情,又见北堂铭正在不远处负手等她。 她便说道:“殿下不是有说过,只要能见到我就很好。殿下可不要太贪心呢!” 北堂修嘀咕着什么,他确实有这样说过。 “那娘子,明日你一早便过来。我想早些见你!” 白霁瑶答应了他。 他开心的灿烂的傻笑着,注视着她离开。 离开大殿,白霁瑶便恢复了神情。 “我今日让太子殿下恢复了摔下马的记忆,从而才查出背后的幕后主使。那戴着宝蓝色遮掩面具的人,正是南阳王殿下的一名手下。” 她的神色有些凝重。 北堂铭道:“你想说什么。” 他负手提步,身形修长。 白霁瑶笃定道:“是南阳王殿下,幕后主使的。” 北堂铭紧抿着薄唇,不发一言。 她想要确切的知道是不是,便道:“王爷是否早就已经查到,但却不愿意告诉?” 白霁瑶走到他的身前,挡住他的步子。 她仰起头,看着高大身形的他,气势凛然绝尘。 北堂铭却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皇家之事,并非你能插手的。” 他幽幽的眸子俯首凝着面前的人儿。 白霁瑶道:“王爷莫要忘了,我的平生夙愿是什么,这是我的信仰,我会坚持到底。绝不会在我面前,发生抓不到凶手的死案。” 她势必要让自己碰到的案子,都能够澄清玉宇,还愿太平。 北堂铭却嘴角一抹冷嘲,道:“可笑。” 白霁瑶却伸手拦住了他,她倔强的秀脸在他的面前,道:“对于你来说是可笑,对于我来说,你们这些围绕着地位权势的人,明争暗斗,尔虞我诈,更是可笑至极!” 说罢,她光洁的下巴被一双有力修长的手指攫住。 北堂铭幽黑的眸子闪闪,紧紧的捏着她的下巴,道:“本王是为了保护你,你为何就不能乖一些。嗯?” 他瞬时,将她揽进他的怀里。 白霁瑶错愕的感受着他怀中的温暖与浓烈的男人的气息,缭绕于鼻息间。 北堂铭只是搂着她入怀,声音低沉暗哑道:“本王定会护你周全,不会让你牵涉进旋涡之中。你可能明白本王的心意!” 她的心跳“扑通扑通”的狂跳至嗓子眼。 白霁瑶听着他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环绕。 北堂铭薄唇启道:“本王不想听见他唤你娘子,也不想你留在他的身边!” 他温热的大手握着她纤细的腰肢,收紧了紧。 强烈的占有欲爆发! 白霁瑶道:“我是为了查找真相。若王爷能够理解我,固然可喜。但王爷若是不能理解我,我依然会坚持这条道路。纵使前途豺狼凶险,我也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这是她此生当法医的信仰志愿,这是她作为职业的精神。 与此同时,在这个世间,也是如此,依旧不会改变! 白霁瑶将他推开,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王爷自重!” 她果断的回过身去,留下北堂铭修长的身形,站在原地,眼眸骤凝的看着她。 白霁瑶出宫后,坐着马车,去了北堂墨弦的府邸。 这是她一次来,还没踏进府邸,便能听见一阵弹奏箜篌的声音,温润至斯。 “县主,奴这就去通报殿下。” 府上的管家低低着身,半晌,回来邀请她进府。 白霁瑶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给了管家,管家便收好在一旁。 正见亭阁之处,北堂墨弦一袭蓝白华贵的衣袍,由凤凰点缀纹样,他俊逸出尘的脸仿若谪仙下凡,玉润的手指在箜篌的弦上缓缓拨挑。 他温润的眉间带有些舒缓,似乎极是放松的,悠然的。 白霁瑶站在他亭阁之外,听了许久,直至他的一曲《其华》奏毕。 她笑说道:“殿下的箜篌之曲,宛若溪边流水一般潺潺,又似天边的云月一般柔和!” 北堂墨弦见她来了,便缓缓起身,衣袍的袍角微微随风摇曳。 他温润的轻笑一声,道:“白二小姐,可是第一次来我府上。” 他的步伐慢慢的走下台阶,来到她的身前,带着温温笑语。 白霁瑶笑说:“之前殿下在及笄礼上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一直没有亲自上门来答谢,如今有空了,便想来登门拜访!” 她秀眉如黛,朱唇微张,倾城的秀脸上,还带有一丝洒脱,一颦一笑,皆是如那画中的人儿一般。 白霁瑶又道:“上回姻缘灯会一事,还望殿下勿怪!” 她微微行了个礼,就当是赔罪。 北堂墨弦双手扶着她纤细的胳膊,让她起身,他清润道:“无妨无妨,白二小姐无需道歉,我并未上心。请随我入亭阁一叙。” 他宽大的袖袍生风,清风灌入,他的青丝贴在身后,随风轻轻的拂动着。 白霁瑶便坐在亭阁内的石桌前,下人将箜篌搬走,并让人沏茶。 她注意到不远的十米处,池塘前,正有一双眼睛朝着这里盯着,正是那戴着宝蓝色面具的北堂墨弦的手下。 北堂墨弦注意到她的目光,循着向后看去,便笑道:“失礼了,疾风跟随我习惯了。不管我去哪里,他都会在我十米之外守着。请白二小姐,勿怪。” 他纤长玉润的手指倒了杯茶水,递给她。 白霁瑶摇头道:“不怪,这是应当的!毕竟殿下的身份尊贵,若是有心人策划,伤害到了殿下,那便不好了。” 她欲言又止,只是一笑。 北堂墨弦听出她话里之意,便回首暗示疾风退下。 但白霁瑶却道:“殿下,等一下。我对他脸上的那块面具挺感兴趣的,不知殿下可否让他近前来,让我瞧瞧?” 他似乎微微斟酌了一瞬,便以眼神示意,让疾风上前来。 疾风走来后,站在她的面前。 白霁瑶便放开手中没有喝过的杯水,缓缓起身,打量他一下。 “你为何要戴着面具?”她问道。 疾风没有说话,北堂墨弦便慢饮了口茶水,轻声道:“白二小姐问你话。” “属下一直戴着,习惯了。” 疾风回答她。 白霁瑶若有所思,既然他一直戴着这面具示人,这么说来,三年前用飞镖打伤傻太子马蹄的人果真是他! “这面具,倒是精致。” 她说着,手缓缓的要接近他的脸。 疾风却后退了一步。 白霁瑶凭空的手缓缓收回,放在腰后负着,道:“不愧是贴身侍卫,警惕心这么高。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想要对你做什么的!” 她坐回到石桌前,见北堂墨弦饮了杯水,便才放心的低头饮了口自己杯中的茶水。 北堂墨弦的眼神看了眼疾风,又看着面前坦然从容的人儿。 他笑说:“白二小姐恕罪,疾风曾在一场大火中,毁了容貌。怕摘下面具,露出狰狞的面容,惊吓到了白二小姐。连我也只在初见时,见过他面具下的脸一回。” 白霁瑶放下杯水,满不在意的说道:“无事,我也只是好奇!并不是真的要捉弄他。” 半晌,她忽而启声道:“听闻一年一度的狩猎大赛又要开始了,殿下可想参与?我倒是有意,只是不知,能否接受女眷参与进去!” 北堂墨弦闻言,微微开口道:“倒是无妨,若是白二小姐想要加入,我便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只是,白二小姐为何忽然想参加这狩猎?” 他知晓,这段时日,她与太子走得很近。 他的眼神中,一抹星星点点闪动着。 白霁瑶只是笑说道:“就是最近闲的慌,手痒痒,也想玩些刺激的东西!” 北堂墨弦轻笑一声,道:“那你可会策马,射箭?若是不精通,我可以教你。” 第106章 皇叔奇怪的病症 第106章 皇叔奇怪的病症 白霁瑶心下狐疑,她都已经暗示这么多话了。 他若是当年围猎场上陷害傻太子的幕后主使,应该会表现出一丝的不自然,可他为何还仍旧如此从容? 倒让她有些怀疑,这件事情是否不是他属意的。 白霁瑶干笑着道:“就不劳烦殿下了。” 北堂墨弦却是黯淡了下眼神,他道:“兴许,自有人教你。” 他缓缓抬起杯茶,饮了一口。 白霁瑶问道:“殿下说的是?” 他道:“煜儿。” 白霁瑶下意识的捧着茶水。 北堂墨弦注意到这一点,他清风一般笑道:“最近,听闻白二小姐与太子来往甚密,我那侄儿怕是要吃味。” 她沉吟道:“太子殿下的痴傻病症,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遂芸妃娘娘委托我,帮着太子殿下医治,看看他能否好起来。” 北堂墨弦长叹一声,道:“想修儿当年,是何等的英姿飒爽,而今却落到这般田地。这三年里,我又何尝没有四处寻访名医,进宫来为他医治。却半点没有奇效。” 白霁瑶盯着他的眼睛,观察他的神色。 但不管她怎么观察,她都无法从他的眼底看出一丝的愧疚。 她总结两点:一则,很有可能不是他做的,是她误会了什么。二则,北堂墨弦演技相当,城府之深,旁人无法识破他的深不可测。 白霁瑶为了保护傻太子,便道:“这个病,确实难治。目前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北堂墨弦注视着她,而后清笑。 “我相信你的医术,总会想到医治修儿的办法的。还望白二小姐,能够多尽心一些。在此拜托。” 他微微伸出宽大的袖口,作揖。 白霁瑶便起身道:“殿下不可,我自是会好好医治。” 若真如第二点所想那样,那这北堂墨弦,真是个可怕至极的人。 北堂墨弦轻声道:“白二小姐是初次来,不如这晚膳,就在我的府上用,可好?” “好。”白霁瑶答应。 两人又在亭阁里下了一番棋,在府里走了一圈。 不知不觉到了晚膳的时刻。 正当她坐下,准备提着筷子用菜时,忽而北堂墨弦的脸色变了变,他捂着自己绞痛的胸口,疼痛难忍,他当时便从椅子上栽了下去,昏倒在地。 疾风火速赶来,从身上拿出一枚药丸,送入他的口中。 半晌,北堂墨弦逐渐的缓了过来,睁眼苏醒。 白霁瑶看怔了,她放下筷子,走到他身侧,道:“殿下这是……?” 他的手心碰触到她冰凉的手背,不自觉的多停留了一会儿。 她瞬间抽回了手。 北堂墨弦的嘴唇略有些苍白,他仍然嘴角勉强的笑道:“无妨。只是旧疾复发。” 白霁瑶将手搭在他的脉络上。 疾风想要制止,却遭到主子的眼神暗示,便没有再拦。 片刻,她缓缓收回手,皱着秀眉,道:“殿下的脉象,太过复杂了。看上去,像是一股无名之火,在胸腔内上蹿下跳,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烫穿了一番,导致如万根银针一般的刺痛!殿下的病因之本,应当在胸腔的位置。” 北堂墨弦道:“白二小姐,果真医术精湛。不错,正是如此……” 白霁瑶与疾风,将他缓缓搀扶起来,坐稳在座位上。 她道:“不过未尝没有痊愈之法,方才给殿下吃的那枚药丸,可否让我看看?” 疾风接到主子示意,便又从身上拿出一颗来。 白霁瑶轻嗅了一番,嗅出了其中的多种草药,她启声道:“这个药丸,治标不治本。等我回去,再研究下,回头给殿下一个改良过更好的药丸。” 北堂墨弦与疾风对视一眼。 他无力的笑说:“若要治根本,该怎么做?” 白霁瑶在原地走了几步,沉思道:“需要一味珍稀的药材做药引,这味药材极寒凉。但有副作用,殿下的热痛病消失后,随之而来的,身体会较偏寒些。只是会怕冷一点,其实问题不大!” 北堂墨弦温柔的眼神灼灼的看着她。 “若是你能医治我,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他的声音低柔,俊逸的脸庞温和。 白霁瑶笑了下,道:“那我就暂且拿殿下一个人情!” 北堂墨弦嘴角溢出一丝温温的笑。 两人共同用了晚膳,入夜后,他亲自让护卫送她回府。 白霁瑶上了马车,放下帘子的那一刹那,恢复了冷静。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只是误打误撞的猜中了,她之所以如此,是想抓住这个机会,让自己对北堂墨弦是有利的。 若对他无利,她牵涉进了傻太子的案子,查到了他,被他知晓。 她一定不会活下去,北堂墨弦定会杀了她,灭口。 看着马车离去,北堂墨弦启声道:“疾风,你说,她能否治好我的病?若是可以,我便不用再找那样东西了。” 疾风说道:“殿下不可相信此女!属下认为,此女定然是已经发现了什么,她今日是特意来府上试探!种种迹象,都很是惹人怀疑。” 他只是笑了一声,道:“……那又如何?” 北堂墨弦缓缓转身,拢紧披风,走进了屋内。 疾风不解的看着主子的背影。 这太不像主子的性子了,若是换做旁人,现在自己已经在杀人的路上了! 白霁瑶回到白府,丫鬟念夏便道:“小姐,一整日都没见到你了,好想你呀!” 她踏进门来,揉了揉发酸的肩膀,道:“累了大半日了,我先歇会儿。念夏,帮我锤一下肩。你锤肩太舒服了。” 白霁瑶兀自给自己倒了杯水。 双肩传来一阵舒服的揉按,但力度似乎有些重? 她回过头去的瞬间,双眼被人蒙住。 “……幼稚吗?” 白霁瑶无语的说道。 魏齐修似笑非笑的坐在她的身边,道:“瑶瑶,你这段时日忙得都不见踪影。什么时候得空跟我一起逛窑子去?我可想念那里的酒菜了,你就不想?” 她瞪了他一眼,道:“我看你是想那边的姑娘!” 他却发誓的举手,道:“我魏齐修,要想也是想瑶瑶,绝对不会看其他女人一眼!” 说得言之凿凿。 白霁瑶瞟着他,他什么时候能正经些? 魏齐修浪浪荡荡的手里玩着自己的玉珏,道:“瑶瑶,最近有人传闻,说你就快要成为下一个太子妃了,说是那正宫的太子妃怕是要失宠了。” 她道:“这种话你也敢说?” 他却撇了撇嘴,道:“又不是我说的,他们在到处传来着。不过,你得保护好自己啊。这宫中凶险的很,我没有皇上的传唤,也不能擅自进宫陪你。这消息肯定都传到太子妃的耳中,你要谨慎别让她暗中对付了你!” 白霁瑶想他也是关心自己,便道:“我自然小心谨慎。你呢?我看你整日游手好闲,吃喝玩乐。这纨绔的性子也该收收了?什么时候能做些正经的事情,对你自己的将来也好。” 魏齐修掏了掏耳廓,叹了口气。 他道:“好不容易来你这儿躲躲清静,你又一副老爹的样子。” 白霁瑶认真道:“这过日子一般分三种。一种是没心没肺,过几天算几天的咸鱼日子。一种是认认真真给自己找些事做,至少充实自己,无愧于心的日子。还有最后一种,便是找个姑娘家家,谈谈恋爱,好好待别人,与此同时,还能提升自己,收敛玩性!” 魏齐修在听到这最后一句,寻思着不错。 他诚恳的看着她,道:“本世子只想跟你谈恋爱,你可愿意?” 白霁瑶向天翻了个白眼,她跟谁在一起也不想跟这个纨绔二世祖在一起,莫得救! 魏齐修显然有些受伤,道:“你说你对王爷也没什么感觉,对我也没什么感觉。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北堂修那样傻傻叫你娘子,整天哄着你,围着你转的?” 丫鬟念夏不由得说道:“世子殿下,我家小姐怎么会对王爷没有感觉呢?我家小姐可有感觉了!” 她为王爷跟小姐站牌,绝对不能动摇这一对,谁都不可以! 魏齐修复杂的看着白霁瑶,道:“……还,可有感觉了?怎么个有感觉法,你们俩亲过?” 白霁瑶一听这话,瞬间莫名的耳廓发烫。 ……该死的,让她想起狗男人霸道的吻她的样子! 她的心口跳的极快,真担心会被听见心跳声! 魏齐修似乎明白了什么,声音低落道:“道是无情却有情,看来是我多情了。” 他缓缓起身,不羁的俊脸上,收敛了许多。 白霁瑶拉住他,道:“去哪?你别多想。” 魏齐修将她的手缓缓拿开,道:“饮酒。” 他起身,就要走。 白霁瑶道:“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魏齐修!” 他的身形顿了顿,嘴角一抹苦涩,道:“可我不想做你的朋友。” 魏齐修推开房门,轻功飞上屋顶,便离开了。 白霁瑶五味杂陈,看了眼丫鬟念夏,道:“你方才那句话不应该说出来。” 念夏嘀咕道:“本来就是嘛,王爷跟小姐有婚约,世子殿下就不应该心存其他念想……” 第107章 白霁月受辱回府 第107章 白霁月受辱回府 北堂铭负手侧身,道:“被一个叫庭平的人与海盗里应外合,相助海盗窃走。庭平还在四处逃窜,至今未有结果。” 白霁瑶不觉问道:“这庭平,何等身份之人?” 他启声道:“兵部的小将。” 她沉思着,这就不对了啊! 白霁瑶说道:“王爷说,海盗是误打误撞的取了布防图,实际上是想要藏宝图的。可现在,又冒出来这兵部的小将,与之里应外合。兵部小将最是清楚我国度的布防图所在,他是故意的还是?” 这很明显的,就是故意的。 北堂铭微微拧眉,寒声道:“现如今,先找到庭平再说。” 白霁瑶不觉思忖着,道:“皇上将这案子交给大理寺了么?” 他薄唇道:“是。” ……那岂不是梁兄在接管此案?梁兄怎么这么倒霉,今年如此流年不利,各种案子! 现在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确实头疼,令人忧心。 北堂铭瞟了她一眼,道:“想帮他么?” 白霁瑶下意识的点点头,自然想帮梁兄分担些了。 他却冷冷的勾唇,道:“那就想。” 北堂铭缓缓提步,走上前去,冰冷的身形散发着寒烈的气场。 白霁瑶的眉心跳了三跳,北堂铭……! 她紧紧的攥了下秀拳,就让你先好好得意一番! 潮湿昏暗的乡野之地,大雨磅礴,电闪雷鸣。 白霁月的下巴被妇人紧紧的捏住,妇人恶狠狠的用自己的洗脚水灌给她,道:“你这个小贱人,竟敢忤逆我,我非要把你治的服服帖帖的!” 她“咕噜咕噜”的被灌进去好大几口的洗脚水。 白霁月奋力的推开她,眼睛通红,声音嘶吼道:“等我表哥来了,我要把你五马分尸!” 妇人冷笑道:“什么表哥啊?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了!你就在这一辈子等死,你们白府的人都把你给赶到这里来了,还想让你回去啊?少做梦了!” 妇人一把扯过她的头发,揪得头皮发疼,道:“赶紧给老娘挑粪去!不然有你好看!” 白霁月哭着瘫软在地上,嬷嬷为她擦眼泪,她道:“你怎么还不把表哥找来……” 话语刚落,就听外头一阵勒马的声音。 她欣喜的冲了出去,道:“是表哥,肯定是表哥来了!” 妇人却将她一把拦开,欢喜的上前去,道:“人都给你准备好了,银子都数清楚了?” 过来的并不是白霁月所期待的表哥,而是一名猥琐的中年男人。 男人一把将白霁月给扛上马去,将一袋银子扔给妇人,道:“这妞不错!银子是多给你的!” 白霁月惊叫着,道:“救命——父亲,母亲,救我——” 嬷嬷着急的喊道:“别动我家大小姐!求求你了!我家大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绝不让你们好过啊!” 猥琐的中年男子却把油腻的手往白霁月的脸上一摸,还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白霁月闻到他的唾沫味道,不由干呕了起来,“呕……恶心!滚开!” “小妞儿,能伺候大爷是你的福分!废话什么!” 猥琐男子便驾着马,将白霁月带走。 她满脸绝望,道:“……不要,求求你放过我!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我是白府的大小姐,你不能动我!” 白霁月哭喊着,头顶满是大片的雨砸了下来。 可电闪雷鸣的霹雳声,盖过她的喊叫声,谁也没有听见。 猥琐男子嫌她烦躁,把她一把从马上摔了下去,扔去草丛里,说道:“老子现在就办了你!臭娘们儿,你是老子花钱买来的媳妇儿,老子就要你好好顺着我!” 白霁月浑身都是泥巴,她惊恐的挣扎着,道:“你敢动我,我杀了你!” 男子却一把扯过她的衣裳,道:“好啊,来杀老子啊!你有种就来杀老子——!” “救命啊!表哥……你快来救我啊!” 白霁月放声痛哭,猥琐男子却打了她两个巴掌。 她浑身冰冷,道:“不、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要活着回去,我一定要活着回去!” 她拿起白日里,自己砍柴削成的尖锐竹片,用力的就在猥琐男子的后脖颈上,狠狠的刺下! 只听得一阵凄厉的惨叫声,白霁月又发狠的使劲的刺着,道:“我是白府的大小姐!容不得你放肆!” 她直直的刺了十几次,推开身上的人,又不解气的一遍又一遍的刺着。 直到双手满是鲜血,白霁月用雨水清洗着手,再从死人的头上扒拉下蓑衣和草帽,她学过骑马,两下上了马,驰骋着离开原地。 迎面的雨水扑面而来,白霁月大笑道:“……杀人了,我杀人了!真是痛快啊!” 她已经几近神志不清,她恶狠狠道:“白霁瑶,我要回府报仇,你等着!” 白霁月的嘴角又有一抹讥讽,每次她都将所有希望付诸于别人的身上,可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人的帮助,只有自己才能解救自己! 白霁月连夜赶路,最后凭借着意志,终是回到了白国公府。 她彻底的倒在了府外,浑身褴褛,就像是刚在泥地里出来的一般。 老管家听见声响,撑着纸伞拉开房门,惊骇道:“快来人——来人啊!” 于是,白国公府上上下下忙成一片乱。 白霁瑶从睡梦中被打扰,苏醒了过来,她在黑夜中,问道:“念夏,外头出了何事?” 丫鬟念夏睡在角落的偏榻,她掌灯起来看了看,说道:“小姐……好像听说大小姐回来了!” 白霁瑶披了件外衣,起身去到大堂。 大堂内,白平靖、老夫人、梁氏与白乐清都在,各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老管家将脸色苍白,浑身不成样的白霁月给放到椅子上。 白平靖脸色一沉,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梁氏却讥讽道:“老爷罚她去乡野之地好好悔过,却不想这才没多时日,她就自己想法子讨回来了,可见霁月她根本没有反省思过的悔悟啊!” 白乐清柔声道:“父亲罚大姐姐去乡野之地,不过是为了让大姐姐在那儿好生反省。这对我们白国公府也有好处。只是大姐姐现在未经父亲的允许,就擅自回来,这恐怕……” 老夫人也是脸色不是很好看。 她道:“我是不想管这种事的,平靖,你自己看着处理!” 老夫人出去大堂的时候,正见白霁瑶披着披风,身后跟着丫鬟念夏,提着灯盏踏进来。 “瑶瑶,也把你吵醒了?夜半露重,莫要着了凉。还是早些歇息。” 老夫人拍了拍孙女儿的手。 白霁瑶笑道:“祖母,你先好好休息。我还想再看看情况。” 老夫人回头望了眼白霁月,心里头不悦的很。 “也罢。” 老夫人走后,白霁瑶便进入大堂,见在场的人都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白乐清过来拉过她的胳膊,低声道:“二姐姐,大姐姐若是回来,想必府上又没有几日安宁了。” 白霁瑶回想起自己之前回白府的时候,也是被白府的人这样对待。 当时嘲讽自己的那个骄傲的白霁月,现在风水轮流转,也变成了这般下场! 梁氏劝白平靖道:“老爷,还是把霁月送回去。我看她这样,哪里像是反省思过的样子啊。” 白平靖皱着老眉,道:“霁月她……现在这副模样,不知在那边吃了多少苦头。就让她留下来,这一遭,她苦头也吃过了,想必也长记性了!” 梁氏的脸色发白,连忙道:“不可啊老爷!老爷……” 白平靖道:“找个郎中,给霁月瞧瞧罢。” 道完,便就负手从大堂离开了。 梁氏的指甲愤愤的嵌在掌心里,她看向白霁月的方向。 白乐清也是心里头有气,她绝对不能让大姐姐再好好的留在府里! “二姐姐,你就不担心大姐姐还会像以前一样害你吗?二姐姐不如去跟父亲说一说?” 她那温婉的模样已经全无,眼下心里满是忧虑。 白霁瑶只淡淡道:“父亲决定的事情,我没有权利去改变。不过白霁月这样,已经元气大伤。想必要养一段时日的伤。” 白乐清说道:“那太子殿下的生辰,大姐姐是不能去了吗?”这一点,算是还不错。 白霁瑶无意搅和进她们之间的宅斗,只要白霁月不来招惹她,她便不管这些事情。 梁氏却来煽风点火,道:“哎呀洛瑶啊,霁月这样可不行呀。她一回来,我们可就没好日子过了。只有她走了,才能舒心呀。你看我们这段时日过得多风平浪静呀,是不是?” 丫鬟念夏也迟疑的说道:“是啊,小姐……要不小姐还是去国公爷那里说说。” 白霁瑶只是道:“若三姨娘有异议,可以在父亲面前求情。夜深了,洛瑶告退。” 当她傻么?她才不会被人当枪使。 这个时候,谁最安静,白平靖便知道谁才是最识大体的人。 若像梁氏这么闹,最终还是两败俱伤! 次日,朝堂。 皇帝忧心忡忡道:“列为爱卿,可有什么办法把布防图从那帮海盗的手里拿回来?布防图一旦失窃,若是被海盗转手卖给敌国乌丸,那我们可就麻烦大了。” 底下的朝臣上前道:“回皇上,只要给予海盗们他们所需要的藏宝图,便能以此换回布防图。” 第108章 可以抱她不反抗 第108章 可以抱她不反抗 朝臣又道:“而海盗终究是我国度的人,若是叛国,岂不是让他们背上叛国奴的称号?那帮海盗们心高气傲,想来不会做这等事情,只要不将他们逼急了,是不会有后顾之忧的。” 另一位朝臣谏道:“可是皇上,老臣们从未听说过什么藏宝图,这样的东西,怎么会在皇家呢?” 皇帝心底悻悻然,长叹了一口气,道:“诸位爱卿有所不知。昔年先皇还在世的时候,确实广为流传,藏宝图就在皇家之事。为此,皇家也招惹了不少的祸端。可朕,也不知道藏宝图在哪儿啊!这要怎么给他们?” 他要张破图有什么用,要是海盗们要,那就给他们! 关键就是找不到这所谓的藏宝图,拿什么交换? 底下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一时间十分的犯难。 北堂墨弦却温润启声道:“听闻当年宸妃娘娘的身上有藏宝图的下落,如今宸妃娘娘逝去多年,不知她的遗物里,可否有那藏宝图?” 此言一出,大殿里万籁俱寂,静谧不已。 北堂铭冷笑一声,道:“皇叔此意,难道是想刨本王母妃的墓么?” 皇帝的脸色变了变。 他连忙从中劝道:“皇叔跟九弟,切莫伤了和气,此事还是再议!” 散朝后,北堂墨弦笑着对北堂铭道:“煜儿,方才是皇叔出言不惭,让你生气了。” 北堂铭冷声淡道:“皇叔说笑了。” “……如此便好。”北堂墨弦只是干笑了两声,负手离去了。 白霁瑶在宫中的甬道里走着,碰见了北堂铭。 他那俊美的脸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愠意。 她几步上前,道:“朝廷的局势,很不容乐观么?” 北堂铭没有要回她话的意思,只是紧抿着唇,走向前处。 白霁瑶道:“我见王爷面色冰冷阴沉,想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淡淡转身,朝着她俯首。 她后退了一步,北堂铭便步步的欺近她,直到将她抵在宫墙上。 他深邃迷离的眼眸盯着她耳上的长相守。 在她疑惑的时候,北堂铭的嗓音低哑道:“本王送你的东西,无论何时,都不要丢了。” 白霁瑶下意识的摸了下耳垂上挂着的,道:“这长相守,我一直都戴着,不会丢的。” 只是她觉得有些莫名,他对她说这句话。 不远处走来两个婢女,许是说的太入神,没看见他们两人。 “听说了吗?据说藏宝图在宸妃娘娘的遗物里……” “不会,这东西当真存在呀?” 北堂铭冷冷的转身,两个婢女感受到一抹寒冷的视线,打了个激灵,连忙疾步的礼了下。 白霁瑶不由沉思的转着手腕上的玉石手链,道:“他们怀疑宸妃娘娘与藏宝图脱不了干系。而今现在海盗以布防图要挟,让交出藏宝图。” 北堂铭的眸子盯着她的手链,握住她的手腕举起,道:“谁赠的?” 她缓缓放下手,道:“太子殿下。我取不下来。” 白霁瑶向他伸过手去,示意他帮忙把这玉石手链取下。 北堂铭便淡淡勾了勾唇,面无表情的将她的手链拿下,交给她。 “我不习惯戴那些链子之类的,这长相守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她不自然的躲开他漆黑探究的眼神。 他却暗哑道:“如此,很好。” 北堂铭修长的身形转身,白霁瑶跟着他一起走。 “之前那位西域美人,被你的人送回去了。就打算这样结束了么?” 以她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如此简单的行事。 他启唇道:“她中了本王命人下的蛊毒,现已被控制。只待月圆之日,本王便让人再行控制,令她窃回布防图。” 白霁瑶诧异,道:“……你果然留了条后路!” 若不是北堂铭行事谨慎,在那西域美人的身上留了条路,也不会能有机会拿回布防图! 呵,不愧是老狐狸,这个腹黑的男人! 白霁瑶说道:“只是现在宫中都在传言,说藏宝图真实存在,并在宸妃娘娘的遗物里……” 北堂铭冷笑一声,道:“谁敢动本王母妃之墓?” 她隐隐摸了摸耳朵。 白霁瑶忽而一阵电光闪现,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耳上的长相守,不也是宸妃娘娘的遗物么? “怎么。”北堂铭见她神情变化。 她笑道:“……没什么!” 白霁瑶记得,长相守不是一般的耳坠,它里头暗藏机关。 初次她接手时,北堂铭便演示过一次,她记得,当时他演示的是其中一只,难保另一只没有她怀疑的东西! “王爷先行出宫,我就不再送了。” 白霁瑶见他微微偏首了下,便离去了。 她火速的找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将一对耳坠拿了下来,并在原地拆卸。 “当时,他分明就是这样做的。为什么我现在打不开?” 她紧皱着秀眉,下意识的认为,这果然没那么简单。 白霁瑶为了不让人发现,便进入了法医室的试验台,利用相关的工具,在保持耳坠不会损坏的同时,以各种银针刺上上面的玉石。 只要碰触到了某一点,碰准了便能打开。 “嗖——”的一声,耳坠分成了一半的打开。 轻轻一推动,便能合上。 白霁瑶以镊子,从中夹出来一块小小的纸卷,当她缓缓以指腹揉开的时候,她惊了。 “……半张的藏宝图!” 她根本想不到,凭着直觉猜测,竟真在宸妃的遗物中,发现了这藏宝图。 更令人惊讶的是,传说不是假的,藏宝图真实存在! 白霁瑶心神凛凛的看着半张小藏宝图,很清晰的路线,标注着,但很可惜,另一半她并不知晓在哪。 “此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她火速的将半张藏宝图,藏在空间里,这样最是稳妥。 继而将长相守恢复到原样。 白霁瑶退出空间后,便提步去了太子殿。 她一路上都在思索着,另一半的藏宝图,究竟在谁的手里。 她低头想的出神,并没有注意到前面站着的北堂修。 北堂修张开手,洋洋得意的将她迎面抱了个满怀。 白霁瑶抬起头,就对上了他笑意浓浓的俊脸。 “娘子,母妃说这叫投怀送抱……娘子现在对我投怀送抱啦!” 他高兴的将她抱起,再放下。 白霁瑶问道:“殿下可知道,关于藏宝图的来历?究竟有什么宝物,值得他们如此相争。” 北堂修却傻傻道:“娘子,什么藏宝图啊,我不明白。” 她却挑了挑秀眉。 “如果殿下肯告诉我的话,我就让你再抱一下,不反抗。” 白霁瑶盯着北堂修的脸,认真的说道。 北堂修顿时吸了一口气,道:“可以抱娘子,娘子不反抗?” 她点了点头。 北堂修咧嘴笑了,拉着她的手,就往殿里走,边道:“娘子,虽然我不知道藏宝图。可是听殿里的宫人说起,藏宝图里的宝物很丰厚,还有长生药呢!让死人吃了都能活过来!” 白霁瑶微微沉吟,长生药,世上真有如此药么?俨然不太可信。 “娘子,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让我抱抱,好不好?” 他一脸期待的迫不及待的样子。 她却诚恳的履行承诺,张开手,让他抱。 北堂修高兴的快要飞起来了,他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幸福极了。 “娘子,你真好……” 他兀自的嘀咕着道:“这三年里,我过得好不快活。他们每个人都要跟着我,跟得我好生烦。他们唯恐我摔着,被降罪。还有清儿姐姐,这也不允许吃,那也不允许做。虽说母妃说,清儿姐姐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一点也不开心……” 白霁瑶似乎能理解他。 北堂修又道:“自从娘子来到我身边,娘子从不拘束于我,娘子也从不说什么不让我做,不让我吃的,我跟娘子在一起,好开心啊。” 她不由得无奈,她不是不管,而是她没有权利管。 作为他妻子的太子妃,才是最有资管管他的。 北堂修整整抱了她一刻的时辰,才松开她,道:“娘子也履行承诺。从不骗我。” 白霁瑶问道:“可有人骗过殿下?” 他小鸡啄米的点头,道:“清儿姐姐,母妃,她们都骗我。他们说只要我照着她们的话做,就让我出宫去玩,可是,一次都没有答应过我。” 白霁瑶抿着嘴,这个傻太子,似乎很想出宫去。 北堂修的眼睛亮了亮,道:“娘子,你可以带我出宫玩儿吗?明日就是我的生辰了,我好想去宫外看日落,娘子就陪我一起,好不好,就当是生辰礼物……” 他的俊脸满是愉悦,拉着她的胳膊,撒娇。 白霁瑶道:“既然太子殿下想,我倒是有办法带你出宫,但你要配合我才是!” 北堂修开心的替她将耳边的碎发捋开,道:“娘子,我一定会好好配合你的,娘子要带我出宫了,我好开心啊,娘子!” 他说着,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将温热的唇飞速的吻在她的额头上。 白霁瑶微愣了愣,神情有些不安,道:“殿下,这般不可!” 第109章 去哪本王都陪你 第109章 去哪本王都陪你 北堂修却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开心的想要亲她。 白霁瑶看见宫人进来后,便与他交流了一番。 宫人听完她说的,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连忙摇头道:“不可啊县主,若是被皇上发现了,这可是大罪啊……” 私自出宫什么的。 白霁瑶却是拿出自己的令牌来,“这是皇上赠予我随意出入宫的令牌,我也可以带着人出入,只要太子殿下伪装成宫人随我一起出宫,你们保密,便不会被发现。” 宫人瞬间感到很是为难。 北堂修道:“你们快答应啊!” 宫人看着太子殿下如此坚持,便就犯难的应了。 于是,北堂修换上宫人的衣裳,白霁瑶为他在脸上化了下高超的遮盖术,以药材将他的脸变得暂时的暗一些,与之前完全两样,根本看不出来是同一个人。 白霁瑶说道:“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会反悔。殿下,路上要配合我。” 她知道他很想出宫,可他就像只金丝雀一样被困在这牢笼里。 北堂修乖巧道:“娘子,我一定会听你的话的。娘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白霁瑶帮他打扮完之后,便让他跟随着自己,低低着头出宫。 一直到宫门口,被两个侍卫拦住了。 侍卫道:“县主,为何要带宫里的宫人出宫?” 白霁瑶淡淡道:“本县主在来的路上,遭遇了拦路的匪寇。怕回去那匪寇还在等着。你们这些侍卫在宫里保护宫中安危,我也不能耽误了你们。遂寻了个身强力壮的宫人,随我一起出宫,到时候再带他回来。” 侍卫打量了下北堂修,道:“抬起头来。” 北堂修便老老实实的抬头。 侍卫寻思了下,总感觉那么眼熟呢。 白霁瑶启声道:“还望二位行个方便。” 侍卫便想着,宫里的宫人肯定眼熟,于是就放行了。 白霁瑶便带着北堂修,走带宫道上,坐上了马车,出了宫。 北堂修咧嘴笑道:“娘子,我方才表现的可好?” 她鼓励性的摸了摸他的头,道:“……非常好!” 白霁瑶原以为真的会顺顺利利的带傻太子出宫,却没想到,中途碰到了北堂铭。 北堂铭的马停了下来,雾眠上去跟马夫交流了下,由他来充当马夫。 白霁瑶掀开帘子,道:“王爷?” 这个腹黑的狗男人,怎么会在这儿! 北堂铭淡声道:“要去哪。” 她随口一说,“自然是回府了。” 他瞥了眼她马车里旁边坐着的人。 北堂铭的冷眸微转,道:“回府,你打算带太子回白府么?” 他的剑眉微拧,凝视着她。 白霁瑶略有些不自然,既然都被他知道了,她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恳请王爷保密,我只是想带殿下在宫外放松一下,明日一早就带他回宫。” 她偏头看了眼正在紧张的北堂修。 北堂铭寒声道:“他今夜睡在哪。” 白霁瑶怔了怔,还以为他会说要是出宫出了事她要担责任之类的。 没想到,他竟然问太子殿下今夜睡在哪。 她迟疑道:“自是睡在我的府里。” 北堂铭的眸子微动,声音沙哑道:“不可。” 白霁瑶问道:“不睡在我府里,那睡在哪?殿下身份尊贵,我不好让他睡在民间的酒楼,我不放心他。” 北堂修的手一直握着她的胳膊。 北堂铭开口道:“本王府里的客房诸多。” 他在宫中的眼线遍布,得知她带着太子出宫,他担心她出了什么事而遭受罚,便前来接应。 北堂修却委屈道:“娘子,我不想去煜弟弟的府里住。我想跟娘子睡……” 白霁瑶无奈的扶额,心想你睡在我府里并不是跟我同一间房啊! 这个傻太子,在想什么呢! “好,我答应王爷。” 白霁瑶知晓,只要顺着北堂铭,他就一定会替自己保密的。 只是换了个地方睡,没有什么差别。 北堂修抱着她的手,道:“娘子,我不想……” 白霁瑶宽慰道:“殿下,别怕。在王府,王爷会保护你的安危。殿下在王府,更安全些。” 她说着,才恍然意识到北堂铭的用意。 宫里眼线众多,虽然表面上有人不打草惊蛇,但是背地里一定还有一直想要陷害太子殿下的人,在盯守等待机会。 若是在她白府,很有可能会出事,但是北堂铭的王府,无人敢闯。 白霁瑶对北堂铭道:“多谢王爷!” 他只是冷冷的拧紧了眉,一袭墨袍披风衬得他俊美出尘。 “去哪。本王陪。” 北堂铭嗓音低哑。 白霁瑶坦然道:“去市井的街上,玩到天黑之前,王爷就带着太子回王府睡一夜。” 雾眠:……?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 北堂铭紧抿着薄唇,道:“雾眠,启车。” 雾眠得到命令,便驾起了马车。 他策在矜贵不已的鬃毛烈马上,护着她的安危。 白霁瑶的心底暖了暖,缓缓放下帘子,只要知晓他在身边,她就有十足的安全感。 北堂修看起来有些不开心,嘀咕着什么。 她安慰道:“殿下,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你怎么不开心了?” 他却道:“娘子,我只想跟娘子一起。可是煜弟弟跟着我们,我不喜欢被人盯着的感觉。” ……这样好像觉得,不能够尽兴的玩耍一样。 白霁瑶沉吟道:“殿下的安危最重要,民间近日动乱不堪,王爷也是出于我二人的安危着想,也是一片心意。殿下要理解,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之事。能够出宫游玩,已是很好了。” 北堂修听着她说的话,不由低下头去。 “娘子说的对,那我就谢过煜弟弟。保护我跟娘子……” 他抬起头来,灿烂的露出笑容。 白霁瑶不由伸手摸了下他的青丝,道:“真乖!” 北堂修很喜欢被她摸头的感觉,于是就蹭着她的手。 帘子外的北堂铭,脸色阴沉。 雾眠不觉望向主子,马车里的声音他也都听到了,只能说主子的醋坛子要打翻了。 两个时辰后,马车在市井街上停下。络绎不绝的小摊摊贩在叫卖,来来往往的行客挑选自己想要买的东西。 大街上满是烟火气息,包子出笼、热腾腾的面条、温热的烧酒,洋溢着幸福。 北堂修华贵的靴子落地后,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附近,道:“娘子,我好喜欢这里啊……” 白霁瑶笑着说道:“没有谁不爱人间烟火!” 她瞟了一眼北堂铭,道:“王爷,现在如此雅兴。为何紧抿唇而不语?” 他周身都散发着冰冻三尺的寒气。 见他不语,白霁瑶倒也不追问。 北堂修停在一个卖包子的铺子前,他的眼神清澈明亮,他开心道:“……娘子娘子,包子!我要买包子!” 摊贩拿眼神看了看面前的人,听语气和言行举止,好像是个傻子啊。 白霁瑶便对摊贩道:“我要十个包子。” “……十个,好啊好啊娘子!”北堂修起先是惊了下,但很快就高兴了起来。 摊贩接过她的铜板,便笑着把包子给他们,道:“二位拿好。” 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们是夫妻。 白霁瑶回过头去,正见那摊贩一脸惋惜的摇头,嘀咕说:“姑娘年轻貌美,倾国倾城,怎么可惜嫁了个傻子相公?” 她险些一个踉跄。 很想解释说,她还没有嫁人,只是北堂修莫名的单方面的唤她娘子罢了。 雾眠注意到主上的脸色,更阴沉了。 北堂铭握起白霁瑶的手,冷冷道:“你是本王未来的王妃,不是谁的娘子。嗯?” 白霁瑶笑着从他手里抽开自己的手,道:“他们不知道内情,误会也是应该的嘛。王爷别多想。” 北堂修接过包子,吭哧吭哧的吃了起来,心情愉悦不已。 他边吃着,边鼓着腮帮子,道:“娘子,我看见这包子,就想起我们以前在御膳房偷包子吃,嘿嘿……” 白霁瑶回他一个笑,她是完全没有印象,但是他说多了之后,她倒觉得确实有其事似的。 北堂修又去另一个摊子,他把包子给了她。 他拿起摊子上好玩儿的风车,吹了起来,他傻傻灿烂的笑着,道:“娘子,我想要这个。” 白霁瑶便一路付银子,北堂修想要什么,她都毫不迟疑的买下来。 虽然怀疑自己拿错了剧本,但是这就是眼下的情形。 “……娘子真好,娘子最好了!” 北堂修说着,开心的转动着手里的风车,转头看见煜弟弟,便又有些怕怕的。 白霁瑶负手轻松的走着,问道:“还想要吃什么买什么?” 他“唔”了一会儿,将目光锁定了一个做泥人的地方,他的手指了指,“那儿,娘子!” “泥人儿啊。挺好玩的!走,我们过去!”白霁瑶看了过去,并随他一起过去。 北堂铭薄唇不悦的循声望向。 “好啊好啊!娘子!”北堂修开心的拉起她的袖子,两人便过去了。 雾眠皱眉上前,唤了声道:“主上……” 北堂铭淡声望着他们的方向,道:“四周的暗卫,都布防过了么?” 第110章 本王还没尽兴! 第110章 本王还没尽兴! 雾眠回禀道:“主上,四周的暗卫皆以布防。白二小姐与太子殿下他们大可肆意的游玩,周遭但凡有歹人靠近,也会死在暗卫之下。” 北堂铭墨眸流转,道:“很好。” 他的眼中,满是人儿的欢笑的笑脸。 白霁瑶在做泥人的时候,被北堂修猝不及防的涂了泥巴。 “娘子,你脸好黑啊,嘿嘿……” 他的笑语声此起彼伏。 白霁瑶只是陪他欢笑着,但愿他这次出宫能玩得尽兴。 北堂修正在专注的捏着泥人,她回过头去,便见三米外,北堂铭身形修长的站着,看着她的方向。 只要有他在,她就有了很多的安全感。 大街上,魏齐修的手上转着光滑的玉石,漫无目的的走着,时而碰碰摊子上的小玩意儿,正当他无意间看到白霁瑶几人时,他愕然的走了过去。 “……瑶瑶?” 他看着她脸上的一块泥巴,以手指微屈,蹭下了那泥巴,以帕子为她擦干净。 白霁瑶笑说:“你怎么在这儿?” 魏齐修瞥了眼她身边的人,继而怔了怔,道:“瑶瑶,这不是……” 他曾经在宴会上,有幸看到过太子殿下。 白霁瑶示意他噤声,不要声张,她低声道:“他想要出来在民间逛逛,我便带他出宫了。” 魏齐修又望了眼不远处的北堂铭,心下了然了几分。 他声音闷闷的蹲身,看着他们,道:“也是,毕竟王爷在这儿坐镇,一般的人也不敢接近。你们的安危,算是有保证了。” 雾眠见此,低声道:“主上,魏国公府的世子殿下。” 北堂铭的声音淡然,道:“本王看见了。” “是,主上。” 雾眠退到一旁去。 白霁瑶笑着拍了下魏齐修的肩臂,道:“做什么跟个怨妇似的?一起来捏泥人么?” 他不置可否的似笑非笑。 北堂修注意到魏齐修,便下意识的道:“娘子,他是何人啊?” 魏齐修听见这一声娘子,险些没栽倒。 他的手指颤颤的指着人,道:“瑶瑶,殿下他怎么……” 白霁瑶叹了口气,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跟我一样,习惯了就好!” 她纠正也是纠正不回来的了,只能如此。 魏齐修满脸诧异,他不禁下意识的看向北堂铭,他竟还能如此从容,佩服! 白霁瑶压低声音说道:“殿下,这是魏国公的世子殿下,魏齐修。” 北堂修闻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认识。 捏完了泥人,白霁瑶又四处带着他闲逛,买了糖葫芦给他。 他高兴不已,递到她的嘴边,让她咬一口。 魏齐修双手环胸,浪荡的在他们身后走着,抱怨道:“他们两人实在是太和谐了,我愣是挤不进去啊!” 他只能后退到北堂铭的身旁,感觉到一股冷气后。 他不由自觉的距离一些,道:“王爷难道就甘心,看着他们如此玩乐么?内心想必是极复杂的!” 魏齐修不相信,他能够里里外外都能做到从容坦然。 北堂铭将薄唇抿着,道:“随意。” 他几乎大跌。 ……随意? 魏齐修抹了把汗,王爷可还真是能忍。 他都快忍受不了,瑶瑶跟太子殿下那么亲密的样子了! 北堂铭深邃的眼眸微动,泛着幽幽的光。 白霁瑶一直与傻太子玩到快要天黑,这大半日下来,吃喝玩乐,总算是让他开心尽兴了,可一想到要回去,北堂修又感到不舍起来。 他嘀咕着道:“娘子,我可不可以不回宫啊……” 明日一早,就要回到宫里,那个闷闷的永远出不去的地方,像是个巨大的牢笼,困住困兽,不像民间什么都没有,自由自在。 白霁瑶问道:“殿下为什么喜欢民间,胜过宫里呢?” 北堂修道:“因为宫外有娘子呀!” 她咳嗽了一声,还以为他会说外面好玩儿之类的话语,没想到竟说的是她。 魏齐修提着两个小酒坛子,递给雾眠,道:“给你家王爷的,这酒特香!” 雾眠下意识的看了眼主上。 北堂铭面无神情,冷淡的启声道:“接。” 雾眠便拿过其中一坛子的酒,隔着红布都能闻见里头浓烈的酒香味。 魏齐修感叹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多情总被无情伤。” 看着三米前的白霁瑶与北堂修,他实在是不滋味儿。 北堂铭只是淡淡负手,只字不语。 一直走到街头,快要出了大街,白霁瑶对北堂修,道:“殿下,天快黑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我送你回王府。可好?” 北堂修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握着手里的风车,道:“娘子……我想跟你一块儿,回你的府邸,我们一起说说话,一起赏月。” 白霁瑶略有些无奈,道:“可是王府里是最安全的,殿下莫要让我为你担心。只有你的安危得到保障,我才能放心。毕竟,是我把殿下从宫里带出来的,若是殿下出了事……” 北堂修连忙握起她的手,道:“娘子,我不会连累你的。我这就跟煜弟弟回王府。” 她的嘴角溢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白霁瑶回过头去,对魏齐修道:“不好意思,忽略了你!” 魏齐修早已经拔了酒塞,饮了几口酒,他飒爽的以袖子擦拭着嘴角的酒水,爽朗道:“没事!我只要能看着你高兴就好!” 她又绕过他,望向他身后的北堂铭。 他一直默默的在他们身后,保护着,一分责怪也没有,只是在她没有银子的时候,又阔绰的为她砸银子,一句话也不说,却能知道他的好。 白霁瑶不由心道:这个冷冰冰的腹黑男人,说的少,做的多。这个性子,还是有可喜之处的嘛! 魏齐修见了见局面,道:“那我就先回府了,你们回去路上小心。” 他提着酒坛子,又饮了一口酒水,而后在她的眼神之下,他略有些踉跄的继续饮酒,边饮边走,背影似乎有些落寞。 白霁瑶略有些担心。 北堂修傻傻的笑着,无比开心道:“娘子,那我们就去煜弟弟的王府!” “雾眠,备马车。” 北堂铭寒淡的声音响起。 雾眠便喏声,从不远处将马车牵了过来。 如之前一样,他策马,白霁瑶跟北堂修便坐在马车里。 一路上,许是玩得太累了,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北堂修的脑袋不由得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梦中呓语喃喃,道:“娘子……” 白霁瑶微微伸出左手,掀开帘子,恰好与北堂铭深邃的眼眸相对。 两人灼灼炙热的目光相对,她的脸上微烫,缓缓的移开眼神,放下了帘子。 【凌王府】 马车缓缓停下,白霁瑶不忍心叫他,于是便等了一会儿。 “雾眠。”北堂铭修长的手指掀开帘子,见他们如此情形,声音低沉,眸光微暗。 雾眠便从马车内,将太子殿下,抱了出来。 白霁瑶错愕的看着,道:“这都行……?” 不得不说,雾眠的力气真不小! 北堂修还以为自己在抱着娘子,迷迷糊糊的要对着雾眠的脸上亲过去,“娘子。” 雾眠的脸色一阵黑沉,嫌弃的偏过头去。 白霁瑶几乎是笑得停不住,她捂着嘴,似笑非笑的进门。 她走在他们身后,一直看着北堂修要索吻雾眠,雾眠的内心是崩溃的。 北堂铭的语气一下子落到了冰点,他道:“今日,开心么。” 白霁瑶本想说开心,却见他的神情很冷,这两个字便硬生生的咽进了喉中。 “多谢王爷一路相护,保护我与太子殿下的安危!” 她想了想,还是好生感谢他一番,比较实际。 北堂铭却是握起她纤细的腕子,道:“你开心了,本王还没有尽兴。” 他带着她走到另一个方向去。 白霁瑶蹙眉道:“王爷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他瞥了她一眼,道:“你将本王晾了大半日,本王想要回来一些报偿。” 她的嘴角抽了抽。 北堂铭带进她走进了自己的房里,一股幽静的淡淡的檀香味溢了出来。 他步步接近她,她便望着他,步步后退,直到整个人都坐在了他的榻上。 他声音沙哑,道:“你是不是应该,让本王也开心开心。嗯?” 北堂铭有力的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带着十足的霸道与强烈的占有欲。 白霁瑶感受到专属于男人荷尔蒙的欺近,她下意识的心跳迅速的跳动着,无法直面感受这股浓烈的男人气息。 “王爷,你今日陪我跟太子殿下半日,也该累了。不如,早些歇息?” 她缓缓的伸手,将他撑在两旁的手缓缓挪开,示意让她出去。 北堂铭淡声道:“本王向来不做没有回报的买卖。” 白霁瑶准备走的脚步停顿,她有些为难的缓缓回首,道:“那王爷想要什么?” 他的薄唇淡启,道:“你。” 她浑身怔了怔,紧接着,自己的腰肢便被他的大手搂住,禁锢着。 北堂铭俯身,眼底的眸子幽暗,逐渐的向她而去。 白霁瑶眼看着他就要贴近自己,闭了下眼睛,道:“……王爷,我为你捶腿捏肩!” 第111章 王爷夜半送馄饨 第111章 王爷夜半送馄饨 屋里一片死寂,灯火灼灼的燃着。 半晌,北堂铭冷沉道:“他亲密待你,你为何不躲?” 白霁瑶不由说道:“我躲了。” 两人这厢便僵持着,他微微泛白用力的骨节收缩。 门外,响起一阵叩门声,北堂铭缓缓收回手,白霁瑶捋了下青丝,站在原地。 “进。”他走到案牍边。 雾眠便推开房门,禀报道:“主上。海盗们已经扬言,若三日之类,不能交出藏宝图。边将手中的布防图,交给乌丸之人。” 白霁瑶知晓,乌丸国乃是最大的敌国,若是他们得到布防图进犯,必然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北堂铭淡淡道:“明夜十五,月圆之日,你知晓该怎么做。” 雾眠颔首,道:“属下已经将巫师带来。明日夜里,主上是否要亲自前去码头,观赏巫师控制那西域之女得手布防图。” “去。” 他的话语依旧是果断干练。 北堂铭执笔,缓缓的在纸上写着什么。 白霁瑶实在觉得匪夷所思,这世间还有这等光怪陆离之事? 若非她亲眼看见,她还是不相信能有如此巫术,正想见见。 “明夜,我与王爷一同前去。兴许,我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她迟疑的开口,看着他如墨般垂泄的青丝。 北堂铭以笔沾了沾墨水,淡声道:“你去,能派上什么用场?” 白霁瑶却道:“王爷莫要小瞧我。这上能验尸下能行医,解毒用毒,我都在行!” 他淡淡抬眼,瞟了她一眼。 北堂铭道:“本王不准。” 白霁瑶蹙了蹙秀眉,走到他的面前去,看着他。 “为何不准?难道王爷认为,我会是你的拖累?” 他低哑道:“你怎会是本王的拖累。” 北堂铭只是不确定那帮海盗会不会使阴招,他并不想让她涉险其中。 白霁瑶闻言,不由得拿过圆圆的草席垫子,坐在他的身前。 “那就让我去?我正好想领教下王爷所说的那控制术。” 她的手上,正游刃有余的转着银针。 白霁瑶见他不言,只是专注着在写着什么,她便当他默认了。 北堂铭将所写好的书信,淡淡折叠起来,道:“送去。” 雾眠便缓缓接过书信,道:“有了这信,会助我们更能容易拿回布防图。主上高明。” 白霁瑶不解,不过也不想知道。 她问道:“殿下睡得可安生?” 雾眠迟疑了下,道:“安生。” 白霁瑶颔首,好在他不认榻。 “这么晚了,我也该回府了。”她动身起身。 北堂铭启声道:“留宿本王王府,明日一早,送太子进宫。” 她犹豫了下,虽然这样很方便,但…… 他却不容她思索,道:“腾出客房。” 雾眠应声,这就去打理。 白霁瑶也只得答应了下来。 夜里,她肚子有些饿,之前在街上虽然吃了很多包子和糖葫芦之类的东西,晚膳吃不下,但到了三更半夜的时候,又开始咕咕叫! 她披着暖暖的披风,坐在院中门前的台阶上,抬头撑着下颔望月。 北堂铭从雾眠的手中,单手左持右负的端着宵夜,便走到了她的身前。 一袭墨黑修长的身影罩了过来,挡去了风,有些暖意。 白霁瑶抬头,道:“王爷?” 他将一碗馄钝端给她,淡声道:“不够厨房还有。” 她欣喜的接过勺子,嗅着满是香气的馄钝,便舀了口高汤,喝了一口。 “……好鲜!” 白霁瑶吃了个馄饨,皮儿薄又有嚼劲,里面的肉馅的味道更鲜。 她几口吃下后,身子暖和了不少。 北堂铭将她吃完的空碗放在雾眠端着的木盘里,雾眠便端了下去。 他微微掀开墨袍,在她身旁坐下。 白霁瑶看着他,道:“大半夜的,王爷还不睡,可是有心事?” 他知晓她没用晚膳会饿,竟然让人给她做了一道馄钝送了过来。 北堂铭借着雾眠放下的灯盏,看清她耳朵上的长相守,他低沉道:“你动过它?” 白霁瑶下意识的捏了下耳坠,有些不自在的干笑了两声。 “之前,王爷给我的时候,演示了下里头的机关,可以放东西。我便好奇,再打开了下。” “你如何能打开?” 北堂铭的黑眸收缩。 长相守,除了自己以外,无人能知晓其中的机关复杂。 白霁瑶便道:“我研究半晌,所以……” “看见了么?” 北堂铭的声音愈发的冰冷,就像是坠入极寒之地。 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缓缓点头。 白霁瑶不觉主动问道:“为什么一半的藏宝图,会在宸妃娘娘的遗物,长相守里呢。” 夜里的风拂动北堂铭的青丝,他如鹰一般凛然的眸子闪烁着。 他声音低沉道:“你无需知道。此事,本王不想让第三个人知晓。懂么?”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白霁瑶能听出他言语中的警告,一股森寒之意席卷全身。 北堂铭修长的手指自她的耳上过,拿下了长相守,并道:“藏宝图。” 她便将那一半的藏宝图给他,眼睁睁看着他,重新放了进去。 “也不知,另一半的藏宝图在哪儿。我们有这一半,也没有什么用,最关键的还是需要完整的!” “你无需在意这些。” 北堂铭淡淡侧首,道:“还饿么?” 白霁瑶缓缓抚着肚子,已经吃饱了。 她正摇头的时候,忽然旁边的房门被“啪——”的一声推开。 一阵声音响起:“娘子,娘子你在哪儿!” 北堂修的声音似乎很害怕,到处找寻她。 白霁瑶闻声,他却将她按住。 雾眠便飞速的过来,道:“殿下,有何事吩咐!” 北堂修说道:“我找我娘子,我醒来之后,娘子不见了……” 雾眠看了眼他们的方向。 循着过去,北堂修发现了白霁瑶,他愉悦道:“娘子,原来你在这儿啊!” 北堂铭的俊脸再度冷沉。 她勉强笑道:“夜深了,殿下怎么不睡觉?” 北堂修傻傻道:“娘子,我饿了。我不认识这里的人,我只能找娘子,给我做好吃的。” 白霁瑶便让雾眠,再去厨房端两碗的馄钝来。 雾眠内心腹诽:这是我家主上特意让厨房给你做的,你却给了别的男人吃,煞费我家主上的苦心! 两碗馄钝端来后,北堂修便坐在房里美滋滋的大口的吃了起来。 白霁瑶看着月亮,道:“王爷也早些歇息。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房睡了。” 北堂铭握住她的手腕,眸光深邃,不让她走。 她起身的一刹那,从身上掉出什么。 北堂修吃完两大碗馄饨,心满意足的出来找她,道:“娘子,你饿吗?” 白霁瑶捡起玉石手链,道:“我不饿,殿下也该睡觉了。明日一早我们还要回宫。” 此间,北堂铭眼神示意雾眠。 雾眠便了然主上的心思,伸出手来,“嘎嘎——”的一只乌雀,从枝头飞了过来。 乌雀受到指示,便去白霁瑶的手中,将她的玉石手链叼走。 “娘子,那是我送你的玉石手链啊!” 北堂修有些着急的抬头,道:“小鸟儿,还给我!” 雾眠内心道:这玉石手链,是太子殿下的母妃传给儿媳的传家宝,太子殿下给了白二小姐,必然是定情信物,这必不能要! 白霁瑶诧异,立刻过去阻拦,道:“殿下,小心!那边有个池塘!” 只见那乌雀将玉石手链从喙上松开,直直的掉入池子中。 北堂修就像是个落汤鸡一般,愣愣的看着,而后,他不顾一切的跳进了池塘里,在冬日寒冷的水中,他四处在池子里摸索着,找寻着。 “是我送给娘子的,我一定要找到……” 他木讷的在水中以手搜寻着,池子的水只到他的膝下,但是寒冷彻骨。 白霁瑶没想到他傻到这种程度,忙对雾眠道:“快将殿下带上来!” 她想要上前去,却被北堂铭抓住了手。 她道:“他一定会生病的,我去把他拉回来!” 北堂铭寒声道:“你不觉得,有些巧合么?” 白霁瑶怔了怔,道:“什么意思……” 他闪烁的眸光扫向在池中摸索着,冻得呵气的北堂修。 “每次你我二人在一起时,总能被打断。” 北堂铭这三年,几乎一年只见太子一次,也从不关心这个不怎么亲近的他的痴傻情况。 太子痴傻之前,如日中天,太过倨傲,他不愿与之为伍。 白霁瑶道:“他是真傻,我能确定。绝不是装傻!” 北堂铭抿着唇,松开了她的手。 北堂修不肯放弃,继续在池子里搜寻着,道:“娘子的玉石手链……” 雾眠想要近前拉他,却被他倔强的拂开。 白霁瑶只能站在岸上,看着他,以她的医术断定,北堂修是真的痴傻,这一次,北堂铭错了。 雾眠皱眉,没想到乌雀如此笨拙,竟失手将玉石放进池子里,让他找到。 北堂修忽而欣喜的举起手链,道:“娘子,我找到了!” 白霁瑶连忙朝他伸过手去,握着他冰凉彻骨的手,道:“先上来!” 她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披在他的身上,他冻得浑身都在颤抖,身上湿漉漉的。 第112章 我永不会连累你! 第112章 我永不会连累你! 白霁瑶将他衣袍上的池水拧干。 北堂修只是傻乎乎的笑着,道:“娘子,我为你戴上。” 他将湿漉漉的玉石手链,戴在了她的手腕。 白霁瑶长叹了一口气,这个傻太子啊。 北堂铭淡声道:“雾眠,送太子进屋换衣。” 雾眠便喏声,去让人拿了件男子的常服过来,给北堂修换上。 北堂修便老老实实的乖巧的答应。 白霁瑶摇了下手腕上的玉石手链,暂且还是不拿下来了! 次日,白霁瑶将北堂修送进宫里。 当夜,她随北堂铭一起出发去码头。 码头有海环绕,冰冻不已,北堂铭一袭墨色的鹤麾加身,他命人从马车内将暖炉递给人儿。 白霁瑶感念他的贴心,有了暖炉便浑身都暖和了不少。 头顶的月亮如盘一般圆,雾眠已经带着巫师前来。 “主上,人带来了。”他通禀道。 北堂铭深邃的眼眸紧眯,启声道:“开始。” 巫师得到指示,便拿出一牛角似的笛,便吹出来一阵悠扬极具有穿透性的声音,从海的码头这边似乎能传到另一边。 声音的穿透性之强,惊起不远处的海鸥。 此时的海盗大船上,西域女子正睡在海盗的身旁,当她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听见这声音时,忽而缓缓的坐起,海盗正在打鼾。 她起身,整个人就像是着了魔被控制住了一般,一直走到放布防图的内阁。 内阁的门口有两个海盗在把守,两人睡得很昏沉。 “这巫师真的行么?”白霁瑶说道。 已经过去半个时辰,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北堂铭薄唇启道:“这是西域之蛊术。” 白霁瑶便又等了会儿。 巫师又换了首更加能控制的曲子。 西域女子便拿出水烟来,迷住了看门的两个海盗,使他们陷入沉睡,并从内阁中,悄无声息的窃走了布防图。 北堂铭向雾眠微微偏首,雾眠便明白了主上的意思,立刻通知海盗船边的我方的小船,接应。 “司南。”他启道。 雾眠让人控制司南,司南是一种有南北方向的带有极强的磁力之物,可以吸来铁船锚,将海盗船彻底吸引过来。 海盗船上,顿时大乱。 海盗大声道:“……我们的船锚已经不受控制了!” 他们为盗多年,自是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曾经也碰到过同行的海盗以司南吸引船锚的方式,将他们的船停靠一旁,上船打劫。 可他们别无办法,根本想不出来应对之策,只能祈求下回不要再碰到,可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这回又遭遇了司南! 西域女子无法从小船上过,已经被海盗发现小船。 可船锚一直在向不远处吸过去。 最后,海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船开去了岸边,他们纷纷持起武器准备作战。 北堂铭修长的身形纤立,一身绒羽鹤麾纷飞,映衬他俊美的脸。 白霁瑶低声道:“我也要上船去,你对付那些海盗,我去将那姑娘带下来。她现在手里,很有可能已经拿到了布防图。” 他握住她的腰肢,便上去了大船。 迎面杀来一些海盗,北堂铭便出手狠辣果决的解决,雾眠也跟着一起杀。 白霁瑶在北堂铭的庇护之下,进入了船舱之中,她手握着沾毒的银针,面对着四方。 “姑娘,你可在里边?” 她边问,边进入船舱内,下了台阶。 白霁瑶的脚上忽而被一双手扯住了,她反应迅速的将毒银针刺进抓她的人的手臂上。 “啊——”随着随声惨叫,那名海盗中毒吐着白沫昏了过去,手里还拿着尖锐的刀子。 若不是他死,便是自己死! 白霁瑶拔出毒针,擦拭了下帕子,又抹了些毒,她在毒针的顶头上,用一根锥子头做蓄力,如此更能加力迅速的刺下! “唔唔……” 船舱里头传来一阵女子挣扎的声音。 白霁瑶站在一处青铜门前,叩了叩声,道:“有人么?” 她警惕的环绕四周。 里面的女子声音更响了,但说不出话,只能支吾着。 白霁瑶猜测她一定是被海盗用布塞塞住了嘴,她研究着门边的机关,并准确的摸到了一处,旋转了开来。 “唔……” 女子的声音迎面而来,她正被绑在原地。 白霁瑶上前去,为她松绑,道:“布防图在哪?” 西域女子便将怀中的布防图,交给她,她现在仍然是被控制着的,巫师的笛声仍然在继续。 白霁瑶收了布防图,放到衣袖里。 就在这时,西域女子看向她身后的地方,面露惊恐。 她猛然回过头,以银针狠狠的扎向,而后便快速的后退。 那蓄着胡须的海盗头子却将自己身上的软甲亮相在她身前,猥琐的笑道:“姑娘,我早有防备,你就那点细银针,是不可能能伤到我的!” 白霁瑶便拿出随身携带的刀子,相向着他道:“放我出去,否则你船上的所有人,都会死!你也该知晓现在的情形。” 海盗却慢慢的靠近她,说道:“姑娘,这可不行啊。正是因为,我的兄弟们都在你们的手里,我才更要抓住你,好威胁你们的人呀!你说是不是?” 白霁瑶冷笑一声道:“那你可就别抱太大希望,我跟他们并不是一起的!” 海盗的脸色惊变了下,道:“不可能!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她只是翘起了嘴角,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趁火打劫,不懂么?” 海盗认为她是在欺骗自己,于是不加理会她,不想被她欺骗,他拿出长长的大刀来,对着她。 又是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西域女子忽然发了疯似的朝着海盗冲过去。 趁此,白霁瑶反应迅速的出了船舱。 海盗说道:“夫人,你快松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西域女子却牢牢的抓着海盗不放。 情急之下,海盗一把以刀柄将她击晕,快速的跑出去追。 白霁瑶一路回头,一路撒下自己身上的豆子,全都滚落在地,身后追来的海盗猝不及防的便摔倒在地。 她从船舱里出来,北堂铭握起她的手,将她护在自己的怀中,他低沉道:“去哪了?” 白霁瑶却洋洋得意的扬起手中的布防图。 “我绝对不会拖累你!” 她将布防图收好。 北堂铭冷冷的薄唇微勾,俊脸的神色舒缓了些。 “不愧是本王未来的王妃。”他握着她的腰肢的手收紧了些。 海盗冲过来,北堂铭看也不曾看一眼,便被他身上的内力震出。 雾眠带着更多的人上船剿灭海盗,总共两百多个人,皆被抓捕。 雾眠前来通禀道:“主上,还有海盗贼头,不见了。” 船舱内四处搜寻,却消失不见,这很可疑。 北堂铭寒声道:“有逃跑的迹象么?” 雾眠道:“主上,没有。海盗头子绝对还在船上,只是船舱内的机关众多,属下们不知他躲藏在哪一处,若是碰到了机关,后果不堪设想。” 他冷冷的抓过一个海盗,对方吓得胆战心惊的跪在他的身前,道:“王爷恕罪,我们都是听老大的命令行事啊!” 北堂铭冷沉道:“他躲在哪。” 海盗头摇如拨浪鼓的说道:“这……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啊!王爷饶命啊!” “咔嚓——”一声,海盗的手腕便断了,他发出一阵的惨叫声。 “说,还是不说?” 北堂铭执着他的另一只手,已经几近要生生断了他的骨头,其狠辣无比。 海盗痛苦的说道:“老大向来躲在暗阁里,可是暗阁中机关重重,你们就算是进去了也是死路一条,劝你们不要自讨苦吃……啊……!” 白霁瑶不由道:“那海盗头子,我方才与他打了个照面。他身上有软甲护身,刀枪不入。那名西域姑娘就在他的身边。” 雾眠下了船,在岸边将巫师带了上来。 北堂铭冷声道:“关键时刻,还带着夫人么。” 白霁瑶点头,道:“应该对他来说挺重要的,只要让巫师再次吹响蛊笛,便能听到里头的声响,得知他们具体在哪一间的暗阁。” 雾眠便让巫师开始。 巫师将蛊笛奏起,北堂铭与白霁瑶便进了船舱,意识到危险,暗中保护的燎歌也出现了。 笛声缭绕,忽而南面方向传来一阵“咚咚——”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头撞门。 雾眠与燎歌各自保护在他们的身后。 白霁瑶道:“暗阁前,也必定有机关,我且探一探路!” 她将手中的五根银针,全部挥向。 就在这时,他们的面前一阵嘈杂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机关启动! 数道的箭矢如雨一般的过来,北堂铭以一袭墨袍挥去,护在人儿的身前,他以暗器对准了墙上的箭口,并阻挡住箭矢的发出。 “轰——” 面前的几道机关,正在来回的伸出来。 “主上,由属下去前处探路!”燎歌自请。 雾眠便留在原地守着。 白霁瑶说道:“小心暗阁门打开后的机关!” 燎歌谨记,便一路轻功躲过机关,来到了暗阁的门前,门前有两座青面兽坐镇,看起来威严不可侵犯。 第113章 另一半藏宝图在哪 第113章 另一半藏宝图在哪? 白霁瑶在不远处看着,燎歌旋转出暗阁的瞬间,从里头正出来一抹长长锐利的剑,他及时避开,回头道:“主上小心!” 北堂铭握住人儿的柳腰,便带着她躲闪在一边。 白霁瑶怔怔了一下,道:“好险。” 她几乎是没有注意到,好在他反应及时。 燎歌打开暗阁后便闯了进去,此刻已经没有了机关,白霁瑶与北堂铭便进去了暗阁。 此间,正见海盗退无可退,他挟持着西域女子,说道:“你们别过来,要不然我就杀了她!” 白霁瑶道:“她可是你的夫人!” 海盗嘲笑一声,道:“什么夫人不夫人的,危机关头,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们别乱来,我告诉你们,她可是西域的小公主,要是她死在了这儿,是你们保护不当!到时候西域的国王一怒之下,断了与你们的贸易行商之路,两国兵戎相见,我看你们怎么面对!” 白霁瑶凛凛,原来她竟是西域公主,这海盗实在胆大包天! 海盗冷哼一声道:“你们也不能杀我,因为你们要活捉我上去交差!” 正当他废话连篇的时候,北堂铭已然没有耐心继续再听他说下去,他顿时便以暗器迅速的飞向,海盗的胸口被击中,白霁瑶趁此将西域女子带了过来。 可海盗却坦开自己的金丝软甲,反而将没有察觉到的白霁瑶挟持住了。 “哈哈哈……到了我这儿,就成了丢了芝麻,却捡了个大西瓜了!” 海盗的刀子划破了白霁瑶的脖颈。 雾眠连忙道:“主上!” 北堂铭的脸色阴沉,他冷声道:“什么条件?” 海盗却笑道:“果然!这个女人对于你来说很重要!我唯一的条件,就是放我走!只要我安全了,这个女人也必定安全的回到你身边!” 他抿着薄唇,一双漆黑的眸子流转。 正当他做抉择之时,白霁瑶却“咚——”的一下,用力的以手肘击打海盗的胸口,海盗后退了两步,她趁此快速的回到了北堂铭的身边。 “我说过,我不会连累王爷的!” 她以银针快速的飞去,刺满了海盗的脸,海盗顿时狰狞的捂着脸跪下,道:“啊……我的脸,好痛啊!” 海盗的脸顿时开始不住的往外淌血,满脸都是血迹。 北堂铭勾了勾唇,凝着身旁眉飞色舞的人儿。 “不错。” 白霁瑶得到夸奖,洋洋洒洒的笑了笑。 雾眠与燎歌瞬间上前去,将海盗制服,并带走了西域公主。 北堂铭吩咐道:“将聘礼带回。” 雾眠明白主上之意,便让人将十三皇子跟晔国公主殿下的聘礼和黄金,都通通带回去。 白霁瑶说道:“或许这船舱里,还有别的东西,我们可以找一下有没有另一半的藏宝图!” 北堂铭却淡声道:“本王不会再你涉险。” 他吩咐燎歌,送她回去。 燎歌迟疑的看了眼,领命。 白霁瑶却伸手阻拦,道:“腿长在我的身上,我想走就走,不想走,没人能赶我走!” 她从暗阁里出去。 她兀自道:“这么大个大船,除了海盗洗劫来的宝贝,自然是要再探索探索的,来都来了,岂能两手空空的就走?” 白霁瑶误打误撞,走进了海盗船里的兵器库。 当她想要走进去的刹那,手被北堂铭捉住,他沉声道:“机关重重,跟在本王身后。” 他以暗器探路,暗器进入兵器库的一瞬间,四面八方的机关都瞬间打开。 看着机关都一一放完,他才暂且的放心,俊脸带着坦然的淡淡看着她。 白霁瑶却从他的手里快速抽开手,说道:“我自然知道有机关,只是还没等探路,王爷倒是比我心急,先我一步了!” 这侧面可以证明,他关心她。 北堂铭走在她的身前,先进了兵器库,他环顾着,这里皆是朝廷将士的兵器,以及一些江湖上稀奇古怪的兵器。 白霁瑶伸手缓缓抚在桌上一把一把的兵器上,说道:“这些海盗,这几年没少四处搜刮。都是些好宝贝!这里朝廷的兵器,想必就是之前劫官船所搜剿来的!” 她选了一把精致的小刀,小刀长不过五寸,握着很小巧,方便携带,刀鞘的样式是宝蓝色镶嵌着宝石,皮纹看起来像是鳄鱼皮。 北堂铭瞥了她一眼。 白霁瑶默默的将这把别致的小刀放入自己的腰际中,当作防身武器。 燎歌出现,受主上的吩咐,便带着人进来,把这些兵器通通都带走。 她又走进了隔壁的一间室,北堂铭跟随其后,负手踏了进去。 面前的青铜门挡着,白霁瑶启声道:“这里的蜘蛛网缭绕,灰尘密布,可见是很重要的地方,平日里海盗都不进去。这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关键的东西。” 她研究着门外的机关,半晌也找不到端倪。 北堂铭淡淡的将手隔空以内力推开了青铜门,在白霁瑶惊愕的目光之下,青铜门打开的一瞬间,一庞然大物的大钟从里头迎面而来。 “别动!”他道。 白霁瑶便就在原地一动不动,里头的大钟没有出来,只是隔空吊着,在密室内来回的摇动着,她看见里面三个大箱子。 确认过没有机关后,她走进去,打开了箱子,露出了金灿灿的珠宝。 “月光琉璃珠,铜器瓷器,雕刻……” 怎么这么多财宝?这些海盗放着这些荣华富贵不坐吃山空,偏偏要四处打家劫舍,跟朝廷作对,要找什么藏宝图,真是贪婪! “全部带走。”北堂铭道。 燎歌便再叫人把这些通通都抬走。 白霁瑶沉思了一下,道:“都给皇家了,国库得充盈不少。可惜没我的份!” 北堂铭淡淡的眸光瞟了她一眼,道:“小财迷。” 她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起身走到他的面前,道:“王爷说什么?” 白霁瑶有些惊异的看着面前俊美的男人。 他这样冷酷如阎王如冰雕一样的人,也会说这么俏皮可爱的话? 北堂铭似乎不想再回答第二遍,他负手从里头出去,一路与她走出了船舱。 白霁瑶呼吸着外面的碧海蓝天,与海平面清新的空气,她双手交叠的趴在船拦上,说道:“外面的世界这么自由,当海盗多不痛快,成天被困在一方船上,漆黑不见光明!” 方才船舱里那么黑暗,她可不习惯常年都那么过。 北堂铭接过雾眠端过来的茶水,微微饮了一口。 白霁瑶问道:“……我呢?” 雾眠便去让人再倒一杯给她。 北堂铭却将自己的杯茶,递到她的唇边,嗓音低哑道:“本王不介意,与你同饮。” 她瞪了他一眼,道:“我介意的很。多谢王爷,太客气了!” 白霁瑶顺着绳索,便下了海盗船。 雾眠与燎歌将海盗盗走的悉数财宝都充公后,皇帝喜不自胜,不等他们回宫,早就提前让人带他出宫了,这厢,便来到了码头。 北堂墨弦也一并前来,他们的身后跟着数百禁卫军保护。 在场的众人皆礼道:“参见皇上——” 皇帝笑着说道:“朕没想到,王爷竟如此有办法,一声不响的,就将朕日夜悬心的大事给办了下来!…!好!真真是令人心旷神怡啊,朕要好好的嘉奖你们。” 白霁瑶以为没自己的份,皇帝却道:“今日在场之人,皆有功!朕会根据你们的功劳进行相应的赏赐!” 她便缓缓的谢礼。 皇帝问北堂铭道:“不知王爷抓到的海盗贼头在哪啊,朕想看看?” 北堂铭示意雾眠将海盗贼头带出来。 雾眠将人押着跪在皇帝面前,一行的近卫军们通通都围在皇上身边,生怕这海盗失控,会伤了皇上。 皇帝注视着海盗贼头,问道:“你之前向朕索要藏宝图?” 海盗贼头在地上啐了一口,道:“既然不想给,就别废那么多话,要杀要剐,随你!” 接到主上的眼神示意,雾眠便拧着海盗的脖颈,勒着他。 皇帝似乎有想要套话的意思,便迟疑的问道:“你知道藏宝图在我皇家?那你倒是说说,在我皇家的何处。” 海盗贼头哼声道:“这点,皇上想必比我们更清楚!” 皇帝隐隐追问道:“什么意思?” 海盗便闭上眼睛,说道:“我只知道,当年人人都想要长生复活之药,一张完整的藏宝图遭到人四处的抢夺。之后,便传言被分成了两半。这两半,极有可能都在皇家。一张,我已经有了下落!” 皇帝迫切的想要知道,可就在这时,燎歌微动了一下,一柄暗器刺穿了海盗的心口处,“噗——”海盗在临死前,动了动嘴唇。 皇帝满脸惊愕,踉跄了数步,海盗的唇语,吐出两个字:宸妃。 北堂墨弦对上了北堂铭深邃的眼眸。 前者忽而一笑,启声道:“皇上,此处风大,我们还是回宫。来人……送皇上回宫。” 白霁瑶心下有些不安,另一张藏宝图,就在她的长相守之中! 若是被皇家暗中探查,便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 第114章 被欺负了就找爹 第114章 被欺负了就找爹? 白霁瑶与北堂铭进宫受赏,出宫后,两人回到了王府。 雾眠奉茶,她却一直盯着北堂铭看。 气氛显然有些微妙。 半晌,当他的一盏茶毕,白霁瑶启声道:“方才,是王爷的人杀的海盗头子么?” 北堂铭执起身后书架上的兵书,阅了起来。 她双手撑在他的桌前,微微起身看着他,道:“王爷,别装了,我都知道了。你让燎歌杀的。” 白霁瑶就站在燎歌的一旁,他下手的时候,她刻意留意了皇家的人,他们一个都没有发现,都下意识的拔剑保护皇帝,眼神在四周环视。 谁也不会想到,是北堂铭手下的人杀的海盗。 “可是晚了,那个奸诈的海盗,他临死前,还以唇语说了是谁。” 白霁瑶侧面看见那海盗,道了宸妃二字。 北堂铭的眼神专注,却又带着森寒之意的冷淡。 他道:“本王会护你。只要你留在本王的身边,谁也不敢动你。” 白霁瑶隐隐有些愤愤,她的秀拳紧紧的攥起,拍了他的桌子。 “王爷明明就知道,长相守里他们想要的东西,却将此物送给我!这究竟是何意?逼我投靠你,只能在你的庇护之下,乖乖的待在你身边么!” 她的一双秀眸里,带着一丝燃烧的火焰。 白霁瑶绝不承欢在任何一个男人之下,绝不需要靠男人来保护自己! 北堂铭眼底泛着幽幽的光,他道:“嫁给本王。” 她怔怔的凝着他,与他的目光交汇,眼里互相只有彼此。 白霁瑶直起身子,后退了三步,与他保持距离,道:“长相守,还给你。” 她将耳坠拿了下来,放在他的面前。 “若王爷以这样的方式,将我拴在你身边,我做不到!” 她放下他的东西,便转身从他屋里离开。 雾眠见她一副气势汹汹的要走。 白霁瑶对他道:“为我备辆马车,等我回府,再让马夫还回来。” 雾眠看了眼屋内,俨然听见两人方才所说的话。 他迟疑的照做了。 北堂铭提步,身形比挺的站在屋前,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那般的倔强。 雾眠道:“主上,要不要告诉白二小姐真相。” 良久,得到一声回答,他道:“不必。” “是……主上。” 雾眠缓缓的退到一旁去,他虽不懂情爱,但也知晓,这其中的误会是两人感情中的阻隔。 白霁瑶回府便听见白霁月教训白乐清的声音。 白霁月掐住白乐清的脖子,阴狠道:“别以为你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能够骗到所有人!我白霁月,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我了,从今往后,你再敢讨好白霁瑶,我便将你视作头敌,先解决了你,再解决她!” 她的手瞬间缩回,白乐清只是不住的痛苦的咳嗽着,眼里饱含热泪。 白霁瑶看向周围,没有一个人,怪不得她如此敢。 “大姐姐的病好了么?这么快就能下榻了。” 她自若的左脚踏进门槛。 听见这梦里都想要千刀万剐的声音,白霁月冷冷的翘起嘴角,阴森森道:“白霁瑶,你是见不得我好啊?” 白乐清立刻躲到她的身后,颤巍巍道:“二姐姐,救救我……” 白霁月悠悠的摸了下自己头顶的钗子,道:“三妹妹,你此话何意呀?我有对你做什么吗?” 白霁瑶淡淡道:“二位看起来兴致不错,你们可以继续。我还有事回房。” 她提步走开,白霁月却是阴阳怪气的在她身后,说道:“这次太子殿下的生辰宴,我必去无疑。听说太子妃会让在场的女眷,表演舞艺。白霁瑶,你可要好好准备准备才艺。免得当堂出丑,可就不好了!” 白霁瑶却扯开嘴角,笑了一下,回头对她说道:“能有在太子妃娘娘面前表演才艺的机会,就已经很好了。有些人,可能还没有这个机会。大姐姐说,是不是?” 言外之意,庶女登不上雅堂,即使要叫也是叫嫡女表演才艺。 虽然她的才艺不如白霁月,但至少也有机会。但她连机会,或许也没有。何来如此底气,嘲讽她? 白霁月的秀拳紧紧的握紧,她强行让自己消气,她这段时间在乡野,学会了隐忍,受够了那贱妇之气,也能继续忍下去。 “那正好,白霁瑶,我很期待的才艺。”她浑身都忍得颤抖。 白霁瑶并没有想要跟她争什么,是她自己总是贴着过来惹是生非,真不知道为什么白霁月如此争强好胜,偏要斗个死去活来! 正说着,门外的老管家忽而道:“大小姐,云廖云表哥来了。” 白霁瑶的脚步微顿,这又是谁? 白霁月的脸上,逐渐洋溢起一抹笑容,她说道:“……是表哥来了啊,还不快让他进来?你们要是怠慢了表哥,我可不饶你们!” 老管家连忙喏声,让下人去准备茶点,而后跟白霁月亲自去迎。 白乐清趁此,追上白霁瑶的脚步,说道:“这云表哥向来是很喜欢大姐姐的,若不是大姐姐喜欢的人是凌王殿下,两人的这桩婚事便就成了。二姐姐,你可千万不要惹到云表哥呀,他的父亲可是将门的老将军呢。” 白霁瑶沉吟道:“难不成,他还能针对我?” 将门又如何?北堂晏还是小将军王,他那样桀骜难驯,脾气暴躁的人,还不是对自己没办法! 白乐清不敢说,缩头缩脑的。 门口的云廖,在见到白霁月的时候,一把就抱住了她,道:“月儿,你受苦了。都怪表哥,没能及时的来救你!” 云廖还在白霁月的脖颈旁猛嗅了口清香,抱着她的时候不忘占便宜。 白霁月的脸色变了下,把他的手在自己的腰上拿走,道:“表哥,你这样不好。要是让人瞧见了,我们还是回屋里说话?” 云廖想着确实是自己考虑不周到,于是牵着她的手,就与她一起进屋了。 一炷香的时间,听完白霁月所说,云廖愤怒的拍桌,道:“这个白霁瑶,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欺负我的月儿!表哥一定会为你报仇的,这就去找她算账去!” 白霁月拉住他的手,道:“可是表哥,你要是打了那白霁瑶那个贱人,到时候父亲怪罪下来,还是说我的不是!” 云廖拍拍她的手,安慰她道:“不会的,表哥是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自己承担!表哥不会打草惊蛇的,只是找个机会,让她顶撞我。我就有机会教训她了!” 白霁月忽而笑了,表面上与他好着,实则心里忍耐着这股作呕的感觉。 白霁瑶日常过问了下念夏,关于祖母和四姨娘的病情。 丫鬟念夏说道:“小姐,老夫人跟四姨娘现在身子已经很好了。两人今日还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呢,这可都是我家小姐的功劳呢!连国公爷都好一番夸了小姐呢!” 只是……念夏启声道:“明日就是太子殿下的生辰,这生辰宴,本是拟定小姐与三小姐还有四小姐去的,眼下这大小姐倒是醒过来了,真不想让大小姐去呀。” 白霁瑶寻思了一下,白霁月若是要进宫去,必定会制造什么麻烦。 她必然不会让她去的,只是要想个精妙一些的法子! 这厢,云廖与白霁月走到白霁瑶的院子里,丫鬟念夏不由得提醒小姐,道:“小姐,云表哥来了!” 云廖都没有提前打声招呼,便就踏进了她的院中。 白霁瑶出来迎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表哥有何贵干?” 他忽而走到她面前,将自己的扇子给摔在了地上,跌进了泥土里。 丫鬟念夏惊讶的看着,下意识想捡起来。 云廖却道:“二妹妹,你怎么能把我这么珍贵的昆仑扇给弄掉了呢?” 他啧啧声道:“这可是名家所画,这样一个扇子,可是值整整三百两啊!你赔我,说什么都得赔我!” 白霁瑶内心冷笑一声,原来是碰瓷,还碰的这么正大光明。 她道:“云表哥,这是故意要找我茬么?” 云廖的脸色阴狠,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竟敢把我的月儿害成这样!我今日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白霁瑶抓住他要动手的手,道:“若是云表哥不客气,那我自然也对你不客气了!” 突然,云廖感觉到手上一抹刺痛,他捂着手,后退。 “……你这是给我下了什么毒药!” 他的脸色惊惧。 白霁瑶说道:“云表哥自己丢的扇子,却要污蔑给他人。难道不应该跟我道歉么?” 云廖捂着发疼的手,道:“你难道就不怕我爹?我若是告诉我爹,看你怎么交代!” 她自嘲的笑了笑,“被欺负了就找爹啊?三岁小孩儿就是这样惯用的伎俩。云表哥随意啊,大可去告。记得添油加醋多一些,把我说的越恶毒越好!毕竟恶人先告状!” 云廖颤抖着手指着她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欺人太甚!来人,把这个丫头给我抓起来,狠狠的打一顿,出了事我包着!” 顿时,云廖身后跟着的一帮人冲了出来。 第115章 太子生辰宴 第115章 太子生辰宴 白霁瑶却坦然的应对,以自己的银针发向,迎面而来的人都不能动弹了,全都被银针刺的定住了一般。 这时,云廖阴狠的朝着她袭去,可下一瞬,云廖的手臂就被人抓住,差一点就脱臼了。 魏齐修将其击打的连连后退,他双手环胸的站在白霁瑶身前,道:“谁敢欺负我家瑶瑶,就先过了我这关!” 云廖被打得节节败退,厉声道:“你是谁!” “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魏国公府的世子,魏齐修!”他道。 云廖瞪了眼白霁瑶,道:“你有帮伙!” 白霁瑶道:“白霁月有表哥这个帮伙,我为何就不能有世子殿下相助?” 虽然魏齐修神出鬼没,不知他什么时候来的。 云廖怕事情闹大了,不好看,于是就想跑。 魏齐修挡住他们的面前,道:“给瑶瑶道歉,道完歉再走!” 白霁瑶见白霁月的脸色分外难堪,白霁月愤愤的甩袖就走,留下云廖悻悻然的不知所措。 云廖却道:“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魏齐修寻思着道:“本世子欺人太甚?你这口气倒是不小!” 白霁瑶说道:“云表哥不分青红皂白,助纣为虐。甚至公然找茬本县主,云表哥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云廖的脸一黑,县主?这懦弱的草包什么时候成了县主了? 魏齐修附和道:“不错,瑶瑶就是皇上亲封的一品县主。你若是敢欺负到她的头上,这可谁都保不了你,到时候回宫那么一弹劾,看皇上会不会降你们将军府的罪!” 云廖细思恐极,不由得怕了,连忙道:“你们千万别弹劾我啊,我……我对不起县主,对不起世子殿下,都是我的错!恳请你们原谅!” 白霁瑶接受道歉,她道:“是白霁月指使你的么?” 云廖下意识的想否认,但看见魏齐修盯着的眼睛,便道:“我就是想替表妹出口气,表妹说她被你欺负的很惨。我也是不知道前因啊!” 果然是白霁月,虽然她回来后收敛了些,但是却变成了喜欢暗地里使坏,这可不好! 魏齐修满是嫌弃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带着人赶紧走,别在原地看着碍事碍眼的。 白霁瑶将下人身上的银针全都去了。 “谢谢县主,谢谢世子殿下啊!”云廖带着人便赶紧离开了白府。 白霁瑶转身对魏齐修道谢,“你神出鬼没的,猝不及防的就出现,可见早就在我院子里了?” 魏齐修挠了挠头,笑了笑,说道:“瑶瑶,我这不是闲来无事找你玩儿么?所以就忍不住来见你,恰好看见你用银针把他们都给定住了,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就观战了一会儿!” 白霁瑶翻了翻眼,好在他不是单纯的在一边看热闹,还是挺够义气的! 魏齐修似笑非笑的说:“明日太子的生辰宴,我父亲准许我进宫一起。到时候我们在一块儿!” 她迟疑了下,白霁月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白霁瑶便与魏齐修唠嗑了好一会儿,大半日过去,才将他送走。 之后,她便找到了白平靖。 白霁瑶淡声道:“父亲可同意大姐姐入宫参加生辰宴?” 白平靖犹豫的说道:“为父知道你来之意,为父也不想带她进宫。所以方才她来说的时候,为父便回绝了。” 白霁瑶说道:“我知晓父亲不喜欢府上宅斗。然我还是想要提一句,眼下四姨娘已经怀胎五个月,祖母的身子才好利索。父亲应该多派些人,保护祖母与四姨娘,才能安稳府上。” 白平靖听她一言,缓缓的点头。 “你说的为父都明白,你放心,为父不会让她们祸害府上的。” 他已经调了些护卫,在老夫人与小云氏的院子里,谁也不能靠近。 稍有些风吹草动,便过来通报他。 白霁瑶微微一笑,道:“如此便好,父亲英明!” 白平靖感叹一声,望着她道:“我们白府的儿女,就只有你是最争气的。洛瑶,日后要多多为白府争光啊。” 每日上朝,都听皇上夸赞自己的女儿,自己在朝臣们的面前,面子上也过得去。 白霁瑶虽面上不显,心里却隐隐记着。 这个白父,眼里只有颜面,心中并无儿女。 太子生辰宴当日。 太子妃携着北堂修一起,走上高堂上去。 众朝臣们纷纷在底下恭贺,“太子千岁千千岁——” 白霁瑶只带了白乐清与白幼心进宫,白乐清与梁氏在一起,白平靖则是与相熟的大臣攀谈,分成了三队。 白幼心初次进宫,被宫中的威严所吓到,她拉着她的袖子,畏畏缩缩道:“二……二姐姐,我怕迷路,所以我跟在你身边,二姐姐不要丢下我。” 她头上绑着两个圆圆的发髻,看起来灵动可爱。 白霁瑶便由她拉着,低声道:“过会儿机灵一些,不要生了矛盾!” 她的身后,有一辆华贵的马车落下。 北堂铭身穿一袭黑色的金丝蟒袍,他从马车内走下。 白幼心又见另外一阵马蹄的声音,少年北堂晏英姿飒爽的从马上下来,手中的皮鞭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收了进去,在袖口中。 北堂晏从白霁瑶身旁走过的时候,白幼心发出了一声,道:“你是那日……” 那日帮了她跟娘亲的人。 少年皱了皱眉,道:“你是何人?见了本将军还不行礼,放肆!” 白幼心连忙礼道:“对不起对不起,将军。请你原谅。” 她这副诚惶诚恐,小鹿受惊的模样,让北堂晏想了起来。那日,她哭着帮他捡起他的东西,胆战心惊的,像只兔子一样。 白霁瑶说道:“将军来得挺早。上回将军匆匆相助,忘了介绍。这位是我的四妹妹,白幼心。幼心,这位是小将军王北堂晏。” 北堂晏的脸色阴鸷,瞪了她一眼,道:“你竟敢直呼本将军的名字?” 白霁瑶却是满脸坦然,似乎将他的话当作耳边的风,一拂就过。 白幼心小声道:“多谢将军,上回的相助。将军的恩情,幼心一定感激不尽。” 北堂晏却不置可否的发出一声,道:“本将军做好事,从来不需要人言谢。不用再说了!” 他的语气里满是不耐烦,面上仍然傲娇。 白幼心被他吓到了,眼里的泪水在打转,眼眶红红的。 北堂晏皱了下眉,道:“爱哭鬼,动不动就哭!” 她便快速的抹掉眼泪。 北堂晏便走进宴会中。 白霁瑶淡淡道:“不用搭理他,他就是这样的人。” 白幼心便颔首,低低道:“知道了,二姐姐。” 入宴会,白霁瑶看着北堂铭坐在自己的身旁,她似乎习惯了身边有他。 他冷峻的神色只是平视着前处,她兀自给自己倒了杯酒水。 北堂铭瞥了一眼,便将她的那杯酒水跟自己干净的杯盏调换。 他寒声道:“不准饮酒。” 白霁瑶皱了皱秀眉,道:“这是太子殿下的宴会,王爷管得着么?” 上回匆匆从他府里离开,她跟他的矛盾还没解开。 北堂铭薄唇淡启,道:“你若是敢饮,醉成烂泥,本王可不是君子。” 白霁瑶一时哑言,道:“我的酒量再不济,也不会一杯就倒。再说了,不用王爷挂心。我醉了也不会由王爷打理!” 他却冷声道:“这酒饮起来很淡,但后劲很足。你这酒量,即便是一杯,也能醉。” 北堂铭将她桌上的酒壶,拿到了自己的桌上。 白霁瑶偏与他争抢,趁着与他争执,拿她没办法时,她快速的倒了杯饮下。 他眼眸深邃,迷离的微转了几分。 皇帝驾到后,宴会便真正的开始了,北堂修坐在上头,开心的吃着西域的葡萄,还对太子妃道:“清儿姐姐,这个葡萄特别甜!” 他说着,还要往自己的袖口里塞。 太子妃觉得面上过不去,底下的朝臣们各个都窘迫的低下头去。 她说道:“殿下,你为何要放到袖子里?若是想吃,回去后我让御膳房的人再送来。” 北堂修却笑说道:“清儿姐姐,我要拿去给娘子吃。娘子吃不到。” 太子妃动了动嘴唇,喃喃道:“她如何吃不到,她的面前那么多,不用殿下惦记。” 北堂修一听,娘子就在宴会里,他欣喜的在宴会中四处以眼神搜寻着。 而后,果真看见了正在用膳的白霁瑶。 他连忙便拿着一盘的葡萄,走了下去,在朝臣们诧异惊愕的目光之下,他将葡萄放在了白霁瑶的桌前。 白霁瑶如临大敌,拼命的暗示着他,低声道:“……不要叫。” 北堂修却在下一瞬就大笑道:“娘子,你也在这儿啊!我给娘子带来了葡萄,特别甜!” 她扶额,心里郁闷! 众朝臣吓得筷子都掉了,嘴里的吃的都忘记了嚼。 皇帝也是愣愣的看着。 北堂修却拉起她,道:“娘子,你跟我坐到上头去!” 白霁瑶快速的收手,礼了礼道:“殿下,你在说什么?我不是你的娘子,我是安平县主。” “娘子,你怎么会是安平县主啊?你就是我的娘子!” 第116章 本将军没死哭什么丧 第116章 本将军没死哭什么丧 当场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这安平县主,无端的成了太子殿下的娘子? 太子妃不由从上头缓步走了下来,道:“殿下只是一时弄错了而已。” 她在北堂修的耳边道:“……呵,除非殿下想害死她,不然就继续叫她娘子。” 北堂修的眼睛睁大,心里想着这句话,便不敢再说什么,只得跟她坐到上座去。 白霁瑶眼看着周围人的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便舒了口气。 皇帝在此时笑道:“无事无事,诸位大臣们继续。” 北堂修便有些如坐针毡的吃着东西,坐下的双腿一直在掂着,似乎很希望宴会快点过去。 宴会结束,白霁瑶总算是可以走人了。 她的双腿隐隐有些发麻,踉跄了一步,北堂铭单手稳稳扶住了她,神色淡然。 白幼心起身的时候,不知道被谁掉下来的果皮给滑了一下,就在她要摔跤的时候,少年北堂晏一把握住她的胳膊。 “将、将军……”她的脸上有一抹害羞。 北堂晏瞬间松开她的手,道:“少自作多情了!本将军就是顺手!” 即便如此,白幼心也很开心。 白霁瑶随北堂铭走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两人并肩走着。 北堂铭将她抵在一处,她直直的后退,后背贴在了大树上。 “本王想早些将你娶回府。嗯?” 他温热的手掌撑在了她身侧的树上。 白霁瑶道:“宫中人多口杂,王爷还是收了这个架势!” 北堂铭的冷眉紧紧的蹙了起来,想起宴会上,太子当着众人的面唤她娘子,不悦。 “日后。不准他再如此称呼你。” 他的嗓音低沉的可怕,眸中闪烁着。 白霁瑶动了动唇,道:“我也不想!只是首先要医好太子,等他的痴傻病好了,他便不会再想唤我娘子了!” 北堂铭冷冷的勾起唇,道:“介时,你便能安心嫁给本王了么?” 她对上他灼灼的眼眸,不知他对她究竟是真还是假。 白霁瑶道:“再说!” 她从他的臂弯中钻了出来,走在宫廷甬道中。 这时,白幼心跟丢了二姐姐,四处都找不到她人,第一次来皇宫的她一点也不熟悉这里,根本不知晓要往哪里走。 她害怕迷路,害怕回不了府,她开始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她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结实的后背,吃痛的捂着额头抬起头来,在他转过身来的时候,白幼心大惊失色的道:“……将军、我,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对不起!” 少年北堂晏的神色间一抹沉沉,他阴鸷的执起她的手腕。 在她讶异之下,他带着她走在前面。 白幼心的手腕腕骨好疼,被他捏得很重,她小声问道:“将军大人,是要带我去哪里呀?” 北堂晏并不喜欢她无端的在他的称呼后面加了个“大人”,他皱眉道:“叫我将军就好!加什么其他的花里胡哨的称呼词?本将军也只是看你这个爱哭鬼在这里迷路了,想带你出去罢了!” 她灵动的眼睛里绽放着奇异的光彩,她的心里好暖。 白幼心小声道:“将军,你是要带我出宫吗?将军可不可以送我回府……” 少年北堂晏看着她眼角挂着的点点泪珠,一副小小唯唯诺诺的样子,便道:“本将军才不要!你自己没长腿,自己不能回去?本将军只送你到宫门之处!” 可白幼心又开始红了眼眶,“呜呜”的开始哭着,道:“可我不认得路呀……” 她的声音委屈极了,娇娇软软的直想让人狠狠的揉在怀里安慰一番。 北堂晏被她的哭声吵得烦躁不已,他抓了抓头,道:“……烦死了!本将军送你回去就是,别再哭哭啼啼的了!” 白幼心便停止了抽泣,道:“多谢将军,将军人真好,我一定会记住你的恩情的。” 少年看着这个矮小的只到自己胸膛部分的小小姑娘,一时间真是没了办法,只要她一哭,他就莫名的心软,也就舍不得骂她了。 “……本将军才不需要你报答恩情,你的恩情又没有什么意义!” 北堂晏十分傲娇的说道,还不忘拿眼神瞟她一眼。 白幼心只是咬着唇,目光楚楚的,有些傻傻的应道:“噢,将军……” 少年瞥了她一眼,真是个单纯无害的小姑娘! 他驰骋沙场多年,见过多少阴谋诡计,回了皇宫,又有无数的明争暗斗,可世间里还能见到这么纯白无瑕的小姑娘,已经是很难得可贵了! “咻——” 突然!一抹冷箭猝不及防的发了过来! 北堂晏顿时揽住白幼心转了一圈,冷箭便直直的穿透他的腹部,他闷哼了一声,单膝半跪在了地上。 “……将军!你没事将军!救命啊,来人啊……” 白幼心惊慌失措的大喊着。 北堂晏的嘴唇立刻苍白了起来,他瞬间阴鸷的拿起自己的黑鞭子,他支撑起身,吼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敢公然在皇宫偷袭!” 他愤怒的甩着鞭子,查看四周,可顿时万籁俱寂,像是从没有发生过此事一般。 少年再忍不住的半叩下,鲜血一滴一滴在滴落。 白幼心着急的眼圈都红了,眼泪嗒嗒的掉落,道:“很疼将军……” 她什么都不能做,她只能在他的伤口上,轻轻的吹着凉风,企图让他的痛可以减轻一些。 北堂晏阴鸷的眼神缓缓的就消散了,他道:“……你,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个单纯天真的!” 伤口上有她的凉风,有些舒服,说不上的感觉! 像是伤口在疼,心里却不疼,反而有些温暖! 白幼心吸着鼻子,将他扶起,道:“将军,我们快去找太医!” 北堂晏任由她搀扶着,没想到这么小小的一个身板,竟能撑得住他沉重的身子。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满头大汗。 她哭着道:“若是我二姐姐在此,一定会保将军无忧的!我怎么就不会医术……” 北堂晏嫌她哭得聒噪,便道:“别再哭了!本将军还没死,不用你哭丧!快带我去太医院疗伤!” 白幼心是个路痴,她不知道太医院在哪,可是为了将军的病,她只能硬着头皮去找。 许是心里上心的很,比自己还上心,竟让她找到了太医院。 “将军!将军我们到了!”她的语气异常的悦意,连忙将他搀进去。 北堂晏万年阴沉暴躁的脸,有了几分缓和,他道:“没想到你这个女人,还是有潜力的么?” 她自己迷了路,可遇到了他的事,却能打破了迷路,找到了这儿。 太医见此,连忙道:“十殿下,快请进!” 于是,太医院里的太医们,慌乱的过来诊治。 白幼心忐忑的站在一旁,心里祈祷着将军一定要没事,他是很好很好的人,一定要保佑他平安健康…… 另一边,北堂墨弦似乎在找着什么,他不知晓白霁瑶去了哪里。 白乐清从容大度,端庄有礼的走在了他的身前,轻声道:“殿下,你在找谁呢?” 她的声音柔婉,似绵绵的春水。 北堂墨弦见到她,有一瞬间的失落,但很快便遮掩了过去。 他清笑一声道:“只是随意看一看。白三小姐,不知为何白府的大小姐未曾来赴宴?” 听见心上人提起白霁月,白乐清心里有些不高兴。 她低眼流转了几分,而后轻轻一笑,道:“殿下,大姐姐她身子不好,所以未曾过来。殿下,我们就在这宫中走走,不知殿下可否陪我?” 北堂墨弦不好推辞,便应道:“自是可以。” 白乐清在心上人面前,表现的很小家碧玉,端庄温婉,还带有些羞涩与腼腆,连说话的声音都低柔了几分。 就好像白霁月在凌王殿下面前,收敛的那一抹锋芒与阴狠,只想用最好的一面给他看。 白乐清说道:“殿下方才,是在找我二姐姐吗?” 她心里明镜一般。 北堂墨弦只是干笑一声,也并不反驳。 白乐清试探道:“只是殿下心里有我二姐姐。可我二姐姐却全然不知,她的心里已经有凌王殿下了。殿下何苦再追求。” 他清声响起道:“我只是很欣赏白二小姐,并无白三小姐所说的那般程度。” 闻言,白乐清心里雀跃。 可迎面,碰见了姜氏,姜氏领着孩子走了过来,她对孩子道:“益儿,见过父亲。” 北堂益不过只有三岁,他蹦跳着扑进了北堂墨弦的怀中,甜甜的喊道:“父亲。” 北堂墨弦俊逸的脸愈加温润,道:“益儿,怎么进宫了?” 白乐清整个人都震撼的木讷在原地,就好像是全身都被冰冻了一般。 看着面前大度从容的姜氏,她的灵魂都仿佛被抽去了一样。 皇叔府上有妻妾,这是事实,可当他的正室出现在面前时,还带着他的孩子,白乐清整个都踉跄了,满脸惨白,气若游丝。 “孩儿是来给叔叔祝寿的。”北堂益说道。 北堂墨弦轻笑着,抚着他的脑袋。 白乐清的脸色很不好看,于是低首道:“殿下……小女还有事,先行回去了。” 第117章 看你有没有学医天赋 第117章 看你有没有学医天赋 “好。”他便轻轻颔首,看了眼姜氏,又看了眼她,眼睛里似乎有着什么。 白乐清从姜氏的身边走过时,姜氏拿余光看她,两个女人在无形之中交了回手。 白乐清离开的身影都是踉跄的,她仿佛只剩一具躯壳一样,行尸走肉着。 这厢,魏齐修到处在皇宫中找寻瑶瑶,方才在宴会上的事情,他都替她捏一把汗,没想到恰好路过太医院,正看见包扎的北堂晏。 “十殿下,你怎么受伤了?”他几步走了进去,看见一旁的箭,跟瑶瑶的四妹妹。 少年北堂晏不说话,白幼心小声道:“殿下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 魏齐修复杂的抓了抓头,道:“……什么?” 这谁在宫里头行刺白府的四小姐?这四小姐从来没出过闺门,跟谁能结下梁子? “你们看见瑶瑶了么。” “不曾看见二姐姐……”白幼心低低着头,叹了口气。 魏齐修便再去寻,想将此事告诉她,事关重大! 此间,白霁瑶正与北堂铭,在探讨着另一张藏宝图会在哪里。 “王爷这些年,应该也在找寻另一张藏宝图的下落。只要能拿到另一半的图,就能知晓宸妃娘当年的死因。而且,听说可以找到最终的长生复活药。” “想知道这其中的故事么?”北堂铭淡淡道。 白霁瑶问道:“长生药的故事?” 他神色淡然。 传说,三百多年前,溟阳国有两大门派,如日中天,时常火并。日月门派与星河门派的少掌门,分别是余恨与常棉,二人瞒天过海,私定终身,暗暗来往。 常棉长年卧病,余恨是医者,势必要医好心爱之人,并相约一起逃离世俗烦扰,隐居并渴望长生。一日,余恨在巫师的怂恿之下,炼成了长生复活之药。 白霁瑶追问道:“之后呢?” 北堂铭侧身,负手淡淡看着宫墙,道:“之后,余恨携着常棉连夜逃离江湖,去到任何人也无法得知之地。二人再没了音讯。” 她不解道:“那巫师能放过他们么?我觉得这个巫师肯定是想利用余恨,来练就长生复活药,但余恨肯定能看出巫师的心思,于是将计就计。他跟常棉逃走之事,巫师并不知情。两人拿着长生复活药连夜奔逃,巫师想必会一直追寻。那后来发生什么了?” 白霁瑶想知道的是,余恨与常棉勇敢的离开两大门派,不禁放弃掌门之位,也要长相厮守的在一起,这份情意最终的美好的还是遗憾的。 北堂铭却避而不答。 她走到他的身前,道:“王爷为何不说了?” 他只是瞥了她一眼,凝着她眼中的自己,道:“本王乏了。” 北堂铭缓缓收回漆黑的眼神,转身走了。 白霁瑶在他身后追了上前,道:“我可不喜欢别人吊我胃口!” 她一直跟着他,他走到了宫门口,兀自上了马车。 当她想要跟着他一起上马车时,魏齐修的声音传来,“瑶瑶……!” 白霁瑶听他声音有些急促,不由等了他一下。 魏齐修气喘吁吁的停顿脚步,道:“瑶瑶,十殿下中箭,是替你的四妹挡的箭。他们现在正在太医院,我找了你许久!” 她面带惊愕,看向马车。 北堂铭冷冷的蹙眉,走了下来,道:“雾眠。” 雾眠便从一旁闪现了出来,道:“主上有何吩咐!” 他道:“查。” 雾眠了然,便退下派人去查宫中的眼线。 几人便一起赶去了太医院,正见白幼心在轻轻的为少年北堂晏的身后伤口处,轻轻的吹着凉风,北堂晏的脸色不自然,却又一副傲娇的享受的样子。 见人来了之后,北堂晏瞬间拉上衣袍,道:“……九哥。” 白霁瑶扶着白幼心起身,道:“四妹妹,怎么回事?” 白幼心便将事情告诉了她,她明明在宫里头走得好好的,突然就有一道无名箭向着她过去,若非小将军王及时的将她调转,以他自己的身子挡箭,不然她已经一命呜呼了! “幼心从不出白府半步,甚至是初次入宫,何人针对?” 白霁瑶细细的沉思着,此事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北堂铭在两人之间瞥了一眼,道:“本王已经命人去查了。九弟,好生调养。” 北堂晏便点了点头,道:“九哥放心,我没事!” 白霁瑶便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披在白幼心的身上,她整个人都靠在了她的怀里,小声道:“二姐姐,我回想起来,都觉得好怕……” 她便拍了她的肩膀两下,道:“此番好在有小将军王,你要好生谢他。” 白幼心是真的害怕,两肩都在不停的颤抖着,心里又愧疚的很。 她问道:“二姐姐,我可以留在宫里照顾将军吗?他是为了我才受的伤,我好担心……” 少年北堂晏却紧紧皱眉,道:“本将军才不要你伺候!你笨手笨脚的,只会给我添乱!” 他此言一出,白幼心便又眼圈红红的,抽搭着,似乎要哭。 北堂晏有些烦躁,明明心里想的不是这样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嘴上还是说出这样刻薄的话来了! “……别再哭了,再哭我就抽你鞭子!你赶快回去,本将军不想再看见你!” 他侧过头去,一双拳头却紧紧的攥了起来。 她留在宫里,只会受更多的伤害,他不想让她受伤! “好,我走……”白幼心便伤心的哭着跑了。 白霁瑶瞪了他一眼,道:“将军的话未免太过分了?” 北堂晏不耐烦道:“本将军就是这样,你这个女人,少在这里指指点点的,快走!” 她却双手环胸,秀眉微挑,道:“我偏不走,凭什么你让我走我就得走?你气跑了我四妹妹,我要让你给她道歉。她对宫里不熟,若是她现在出去……” 白霁瑶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 北堂晏的脸色更是惊变,他连忙站起身。 魏齐修扶额道:“我说,几位啊,现在根本不是吵架的时候?白三小姐现在很危险,她要是四处跑,万一又被盯上了怎么办?现在放冷箭的人还没抓到!” 他站在瑶瑶的身边,护着她说话。 北堂晏便道:“本将军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承担!这就找她去!” 可是下一瞬,伤口又再度破裂,几乎渗血出来。 太医院的太医们着急的过来,道:“十殿下,你的伤势现在很严重,不能轻举妄动了!” “……该死!”北堂晏用手用力的锤着桌子。 白霁瑶跟后便出了太医院,在宫中四处找寻。 “瑶瑶,等等我!”魏齐修跟了过去。 雾眠回来报备,对北堂铭道:“主上,眼线已经查到了。放冷箭的人是江湖中人。” 少年北堂晏闻言,道:“江湖中人?他们是怎么混进宫里来的!” 北堂铭淡声道:“继续查。查明是散人还是门派之人。” “是!”雾眠立刻又退下去,再让人调查。 白霁瑶与魏齐修,在一处树下,看见了蹲着的白幼心。 她正将脸埋在双膝,默默的流着眼泪。 白霁瑶心里舒了口气,道:“幼心,你现在处境很危险,我们还没有查到是谁加害你,加害你的原因又是什么,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跟我回府,别伤心了。” 白幼心抽噎着道:“二姐姐,我是在难过。难过我让将军负伤,他还伤的好严重……” “你不是在生他骂你的气?” “不是的二姐姐,我只是心里愧疚。” 白幼心嗫嚅着,抹掉自己眼角的残泪。 魏齐修轻咳两声,站在一边,女孩子家家的事情,他就不掺和了! 白霁瑶用帕子把她的眼泪擦干净,说道:“泪水是很珍贵的,就像是金子一样,流一些便少一些,便变得不珍贵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做最珍贵的自己,好吗?” 白幼心听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她又握起她的手,说道:“二姐姐,我想学医!你教我医术好不好?” 白幼心体验过一回很无助很无助的时候,她看着将军的血流得越来越多,几乎以为他快要死了,而她什么都不能为他做什么。 就像是娘一样,只能看着娘病倒,她很无措。 白霁瑶沉吟道:“学医不是那么容易的,也很苦。你要背下所有的药材以及药理,你要学的东西很多很多,至少需要八年以上。若是天赋异禀,少则几年也可。” 她在现代时,学医八年,那个日日夜夜的难熬她自己知晓。 白幼心摇摇头,道:“我不怕苦的,二姐姐!你就教教我!” 白霁瑶拿她没有办法,便道:“回去我给你几本医书,你先去学起来,背起来。我看看你有没有学医的天赋,再决定要不要继续教你。” 她拼命的点头,她一定要好好学! 魏齐修寻思着道:“我想来想去,还是匪夷所思!到底是谁要害一个不相干之人?在这世间,凡是都有动机与目的。他们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白霁瑶冷静的说道:“先让王爷的人去查,再等等结果!” 第118章 江湖拍卖会 第118章 江湖拍卖会 雾眠查了一遭回来后,通禀道:“主上,是日月门派的人。” 北堂铭淡淡负手。 日月门派,数百年的门派,三百年前,余恨所在的门派。而星河门派,数百年间,仍然与他们交恶,乃是三百年前,常棉的门派。 百年后,仍然有新的掌门人接手。 雾眠说道:“主上,日月门派的人,似乎发现了什么。” 北堂铭漆黑的眸子微微闪动,抿唇不言。 出宫后,北堂铭并没有朝着王府的方向去,而是亲自去了一趟白国公府。 魏齐修正在白霁瑶的院中。 “……见过王爷!”他起身道。 白霁瑶古怪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北堂铭很少来她的府邸,唯有赴宴时来过两次。 他却淡声道:“本王有话,要单独与你谈。” 魏齐修见此,摸了摸鼻子,便就道:“那我就告辞了。” 他轻功离去,好不干脆。 白霁瑶问道:“不知王爷有什么要与我谈的?竟亲自上门来。” 她为他倒了杯茶水。 北堂铭淡淡掀开墨袍,坐了下来。 “你可记得,本王告诉你的日月门派。” “我记得。” 白霁瑶兀自饮了两口水,看向他灼灼的眸子。 北堂铭启声道:“袭击白幼心的人,是日月门派之人。他们将她,误以为是你。” 她不禁瞳孔震颤着闪动着。 这么说来,日月门派的人,难道知道她身上有另一张的藏宝图?这不可能,此事只有她跟北堂铭知晓,别无他人! 白霁瑶迟疑道:“他们这次失手,定然会有下一次。而下一次,他们一定不会弄错对象,下一回便是我了。” 北堂铭哑声道:“不错。” 她实在无法明白,他们究竟是如何知晓的,一半的藏宝图在她身上。 白霁瑶问道:“那王爷打算如何做?” “给日月门派,假藏宝图,并引起星河门派之间的火并。” 北堂铭声音淡淡。 她沉吟了下,道:“似乎是可以。” 白霁瑶只能将此事,让他帮忙去做了。 雾眠闪现出来,禀道:“主上,有拍卖会在竞拍南国玉石,据说玉石中有另一张藏宝图的下落,就在北街的东头,江湖门派之人纷纷涌动。日月门派与星河门派的人也在场。” 北堂铭缓缓起身,道:“走。” 白霁瑶伸手拦了下,道:“我也去!” 他瞥了她一眼,便纵容她一起了。 她知晓有危险,但只要有他在,便没什么好怕的了。 北街的东头,正有人在里头参与竞拍。 门外不少围观的人,白霁瑶见他们需要出示令牌才能进去。 雾眠拿出三张的令牌,递交给了守门人,守门人确认过,便让他们进去了。 白霁瑶诧异,低声道:“可以啊,雾眠,怎么来的?” 北堂铭淡声道:“你无需知晓这些,跟在本王的身后。” 她进了竞拍的楼中,满是琳琅满目。 寻着一处四方桌坐下,白霁瑶注意到周遭的人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看。 她漫不经心的抓起一把瓜子来,开始磕着。 一名漂亮的胡姬,身姿袅袅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她脸上戴着一层薄薄的紫轻纱,却也能看见她脸下动人的美貌。 白霁瑶不禁叹道:“定然是个美人!” 北堂铭扫了她一眼,冷峻的神色依旧。 胡姬笑着拿出自己手里的玉石来,说道:“诸位,玉石在此,有没有叫价的?” 底下的人喊道:“二百两!” 胡姬便道:“……好!二百两起价!二百两一次!” “我出五百两!” 底下的人纷纷热烈的出价。 胡姬笑得合不拢嘴,道:“五百两一次!” 又有人争相着,要出八百两,仅仅是三个人,一下子便出到八百两,可谓激烈。 白霁瑶低声对北堂铭道:“王爷,你出么?” 北堂铭淡声道:“本王不出,这玉石里面,本没有藏宝图。” 雾眠已经暗自的受主上的嘱托,前去各个房间到处搜寻。 白霁瑶道:“若是没有,王爷为何前来?” 北堂铭的眼神,缓缓看向上头的房间。 她循着看上,大概明白了几分,于是便闭嘴不言。 底下的人已经纷纷叫价,氛围炒的火热,目前有人叫价到了一千五百两。 正当胡姬道:“一千五百两一次,一千五百两二次,还有没有人叫价的?” 门口忽而出现一人,高声道:“我出三千两!” 这一声,使得在场之人纷纷都将目光投向他。 白霁瑶的脸色沉了沉,道:“这不就是那云廖么?” 白霁月自以为很要好的云表哥! 北堂铭低哑道:“他欺负你了?” 她双手环胸道:“是来找过我的岔,不过被我赶跑了!” 云廖正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似乎很洋洋得意的样子,觉得这玉石,非他莫属。 可就在这时,北堂铭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五千两。” 他轻描淡写的一声,镇压全场。 云廖说道:“谁要跟我争?” 当他走到北堂铭面前,看见他俊美冷沉的脸时,云廖吓得屁滚尿流,连忙道:“不、不知是……” 当他在说出那个称呼之前,他便阻断了他的话,“这玉石,我要了。” 云廖连忙道:“是是是,王……不,公子,请你随意拿走。” 北堂铭的身份,不想暴露在此。 白霁瑶鄙夷的瞪了眼云廖,之前为虎作伥一副高傲的样子,现在倒是跟个舔狗似的! “五千两一次,五千两二次……” 胡姬的语气已经激动到快要失语。 白霁瑶皱着眉,压低声音道:“王爷,五千两,不值当。” 北堂铭却是冷淡的说道:“但为了你,值当。” 她的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忽而化开了一般,怔了许久。 云廖认出她拉了,见她跟王爷坐在一起,只能将这满腔的怨恨都压下,知道她背后有王爷撑腰,他又不敢动她。 “我出,六千两。” 一阵清润的声音,如沐春风的传来。 白霁瑶错愕的看着门口的人,北堂墨弦?他怎么来了! 事情,有意思了! 北堂墨弦许是也没想到他们二人会在此,便坐了过来,笑道:“煜儿,白二小姐。好巧。” 北堂铭淡淡道:“皇叔为何在此。” 前者笑说道:“听闻这玉石,摸上去时而如冰窖一般寒冷,时而又如火炉一般滚烫,两者可以变化。煜儿也深知我的病,正需要这块玉石。那煜儿呢,又要这玉石有何用?” 白霁瑶想起她去他府里,为他探脉时候的事情。 但隐隐觉得,北堂墨弦并非是为了病,而是可能要那张藏宝图呢?恰好的是,玉石里面并没有藏宝图! 北堂铭淡声道:“本王只是随意消遣。皇叔若是想要,侄儿便相让与皇叔。” 北堂墨弦轻笑道:“如此,便谢过煜儿了。” 正当两人在交流的时候,胡姬正喊着,六千两三次,快要说到成交的时候,两阵老沉的声音传来,“慢着!” 左边的来人乃是日月门派的掌门,而右边的来人则是星河门派的掌门。 “我出黄金五千两!” 日月门派的掌门话语落下,全场万籁俱寂,几乎是倒吸一口凉气。 之前竞拍的,皆是白银,而今却是黄金!而且是黄金五千两! 星河门派似乎没料想到他竟会如此出手阔绰,便道:“那我就出黄金五千五百两!” 两人似乎杠上了。 北堂铭道:“皇叔,还想竞拍么?” 北堂墨弦温和的一笑,道:“不了不了,我还是留着银子,去找更好的玉石。也并非这块玉石不可。” 白霁瑶寻思着,难道他不是为了藏宝图来的? 场面已经不是简单的竞拍了。 两大掌门的出现,让两大帮派的人都紧张了起来,两边都瞬间起身,亮起了武器,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似乎要火并。 胡姬连忙说道:“诸位,不要打起来呀!和气生财嘛!” 此刻,雾眠已然从各个房间搜寻完毕,但碍于北堂墨弦在,他便不方便下来通禀。 而暗中观察的北堂墨弦的手下疾风,注意到了雾眠。 星河门派的人狡诈,直接派人挟持了胡姬,并拿起她手里的玉石,摔碎在地,发现并没有藏宝图! 胡姬大声道:“来人啊,有人砸场子了!” 两边门派的人都发现玉石里没有藏宝图,恼羞成怒,便彻底将楼里砸了个稀巴烂。 “藏宝图在哪里!” 他们抓住胡姬,一番质问。 胡姬受到了惊吓,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替人办事,卖掉这块玉石。其他的什么藏宝图,我是一点也不知晓的!” 北堂墨弦气定神闲的品了口茶,轻笑道:“只可惜了,这块上好的玉石。” 北堂铭淡淡道:“皇叔,侄儿还有事,先行告退。” 他冷冷的敛袍起身。 白霁瑶也便礼了礼,随他出去了。 雾眠从另一个方向的窗边跳了下去,与主上汇合。 北堂铭道:“可有结果。” 雾眠稳稳落地,从一卷轴中,拿出一张纸,道:“主上请过目。” 白霁瑶看着画像上的人,极美,眉眼间似与北堂铭相似。 第119章 真假藏宝图 第119章 真假藏宝图 她内心猜测,这画上的人想必就是宸妃娘娘。 只是这楼里怎么会有宸妃娘娘的画像? 不等白霁瑶多想,北堂铭已经拿起卷轴中夹着的纸,缓缓打开后,她惊诧道:“藏宝图?” “假的。”他道。 白霁瑶就知道,藏宝图怎么会那么轻而易举的找到。 她狐疑道:“可王爷怎么知道这是假的藏宝图?” 北堂铭淡淡道:“若是能被我们轻而易举的发现,能是真的藏宝图么?” 他接过雾眠递来的火折子,将藏宝图对着烛火烧了。 白霁瑶道:“这是何意?” “真的藏宝图,烧不毁。” 而此纸张,如此简易的便着了火,变成灰烬。 白霁瑶明白了,藏宝图的纸张不同于其他的纸。 她知晓了这其中的玄妙。 【宫中】 白霁瑶临时被太子妃召入宫中。 来到大殿,她问道:“不知娘娘找我来,所为何事?” 太子妃的面色沉重,她道:“出了一件事情,我不想告诉皇上,也不想将此案交给大理寺处理,但我很相信你的能力,所以将此事秘密交给你。” 白霁瑶疑惑道:“不知什么事情?” 太子妃道:“昨夜三更,殿下忽而遭不名刺客所伤,现在臂上已经中了刀子的毒,幸好宫人及时挡了下,可那名宫人已经死了,我因为保护殿下,也受了些轻伤,不过不要紧。但这件事情,我想让你帮我暗中调查,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太子妃之所以不让人外传,也不让大理寺的人插手,就是为了不想打草惊蛇。 白霁瑶闻言,陷入了沉思,不知这两件事情有没有牵扯。 “殿下的伤势现在如何?” “你可以去看看他。”太子妃轻叹一声。 白霁瑶道:“死者宫人的尸首在何处?我想看看。” 太子妃便带着她去到一处。 白霁瑶低身,检验了一番,发现死者是被一种很奇怪伤口的刀子所刺入要害之处。 “杀害这名宫人的凶器,并不是普通的刀子。我分辨过一百多种的刀口,但从未见过这种切面的刀口。” 她想,这一定是江湖上的刀,或者是自己做的。 若能如此胆大妄为,必然是江湖中人无疑。 白霁瑶又去太子的寝殿中,看望北堂修,正见他脸色苍白,额上有密汗滚落。 “殿下还在昏睡,没有醒过么?” 她问一旁伺候的宫人。 宫人道:“殿下自昨夜起,就一直未曾醒来过。太医院的太医已经为殿下清毒,包扎过伤口了,可是……” 白霁瑶动手要去解北堂修身上的纱布。 宫人问道:“县主,你这是?” 她道:“这凶手用的刀不是一般的刀,这毒自然也用的不是一般的毒!我想看看,太医院的太医是否真正解了殿下的毒。” 白霁瑶解开北堂修的纱布后,以物提炼了下毒,并进入法医室空间的试验台,进行研究。 而后,她发现这是一种可以让人一直昏迷不醒的毒,若是不能及时醒来,怕是永远也醒不来了! 她便快速的动手研制解药,在空间里待了整整几个小时,才研制出解药。 白霁瑶拿过解药,退出法医室,时间恢复正常的流转。 她从袖口中拿出药,给北堂修喂下。 宫人问道:“县主,这药是……” 白霁瑶道:“放心,这才是真正的解毒药。只要一盏茶的功夫,殿下就能醒来。” 太子妃正缓缓的走进了大殿来。 等待了一盏茶的时间后,白霁瑶看着北堂修的眼睛,缓缓的睁开。 他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但却在看见她的时候,嘴唇苍白无力的动了动,“娘子……” 北堂修眼圈红红的,直接的抱住了她。 “娘子,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他就像是一只缺乏安全感的小兽。 白霁瑶伸手,抚了下他的额头,发烫的很,还在高烧。 她回头对宫人道:“去取温热的布巾来,备上退烧的药。” 太子妃只是这般无助的站着,看着他们。 白霁瑶不动声色的松开北堂修,站起身道:“殿下,不要牵动伤口。” 北堂修很是委屈。 白霁瑶叮嘱宫人所需要的药材,并让他们去煎服。 她回头对太子妃道:“娘娘,我会暗中探查的。请娘娘放心。” 太子妃便点了点头。 白霁瑶回头看了眼北堂修,告退。 北堂修挣扎着道:“娘子,别走啊!求求你了,娘子……” 他的伤口因为激动而开始疼痛,紧咬着牙。 太子妃长吸了一口气,道:“县主,请先再多留半日!” 白霁瑶拗不过,一对秀眉紧紧的蹙起,便只能回身过去。 她重新帮北堂修包扎伤口。 见她不说话,北堂修问道:“娘子是不是讨厌我啊?” 白霁瑶淡淡道:“殿下也知道自己烦人?” 试问谁喜欢麻烦找上门,对于她来说,他就是个大麻烦。 北堂修便乖乖闭嘴了,说道:“别生气了,我一定听你的话。” 白霁瑶才不信他的鬼话。 包扎完毕之后,又与太子妃商讨了下事情。 太子妃惊讶道:“原来也曾发生过这样的刺杀事情?那十殿下现在身子还好么?” 白霁瑶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毕竟他久经沙场。但种种的事情接连的凑在一起,根本不是什么巧合。” 若是同一个凶手,那么作案的凶器想必是一样的。 可北堂晏的是箭伤,而北堂修的刀伤。 太子妃不得其解,道:“宫里头,难道混进了内鬼。若不是有内应,也不可能会放人进来。县主,恳请你一定要找出内应,不然还会有下一次的。” 白霁瑶也在为这件事情而费解,虽说北堂铭查出是江湖的人做的,可宫里头接应的内应,不是那么容易查到的。 “若想要进宫,必须要经过宫门口的禁卫军,才能过。有两种办法,一是禁卫军放行。二是宫人有人有权利,并且有令牌可以允许外头的人进入,只要伪装成进宫来办事的,便可行。” 那么眼下宫里持有令牌的,皇上、公主、太子、皇叔等身份显贵之人。 太子妃迟疑道:“各个皇子手中也有令牌,只因是皇室中人,后宫的妃嫔们没有,王公大臣们也没有,都需要提前禀报,有皇上的准许才能进宫的。” 白霁瑶进行排除法,王爷自是不可能的,北堂铭那个老狐狸要是真要做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如此浅显。 皇上更不可能了,公主、太子都不可能,那么就只剩下皇叔与各皇子。 北堂墨弦今日出现在楼里,是因为他也得知玉石里有藏宝图的消息,可他就算是要她的命,也不会在宫里,而且也不可能认错人,让白幼心代她受罪。 所以最后便只剩下皇子们,白霁瑶只是在一次晔国使团进城的宴会上,看见了所有的皇子殿下,各位都是一面之缘,认错了也有可能。 太子妃问道:“那不如去问问宫门口的守卫,那日殿下的生辰宴,谁来带宫外的人进来过,或者有什么可疑的人进来过。” 白霁瑶摇了摇头,道:“直接去问,是问不到话的。一定会有提前叮嘱过。除非,试探。” 在皇子们里面试探,观察他们的神色,是否心虚。 太子妃沉吟道:“县主,你与凌王殿下私交甚密,不如请他相助,可好?” ……北堂铭么?那个腹黑的男人,若是她说她要查北堂修的事情,他一定会冷冷嘲讽他与他无关之类的,醋坛子的老狐狸! 北堂修嘀咕着道:“煜弟弟好凶的,娘子不要去找煜弟弟说。” 看,连傻太子都知道北堂铭人面兽心,凶残阴狠。 白霁瑶决心去找梁玉,看看他对此事有什么见解。 太子妃忙道:“可是梁大人是大理寺的少卿……” 她道:“梁兄的人品我信得过,我不让他说,他不会说出去。” 太子妃便答应了。 白霁瑶准备起身去大理寺找梁玉,共同商量下怎么才能揪出这幕后的皇子内应。 北堂修要跟她一起去,道:“娘子,我陪你去。宫里好危险,我不想娘子出事……” 他就算是自己身负重伤,也惦记着她的安危。 太子妃却拦住了他,道:“殿下!你自己都成这样了,如何能保护她?” 北堂修缓缓的坐了回去,踉跄了一下。 他道:“是……煜弟弟能够保护娘子,我不能。” 太子妃心疼道:“不是的殿下,臣妾不是那个意思。” 北堂修却闷闷的躺了回去,侧过身去,不想说话。 白霁瑶看了一眼,便提步走出大殿,前去大理寺。 正走在路上的时候,正好迎面碰见一身暗红便装衣袍的梁玉,梁玉见到她,愉悦道:“瑶妹,你怎么进宫了。” 白霁瑶低声道:“我来是有事要与梁兄好好商谈。” 梁玉向后使了个眼神,众人们便退开。 他道:“可是与昨夜宫中进贼之事有关?我发现一抹匆匆离开宫墙的黑影,未能声张。” 白霁瑶不由道:“不愧是梁兄,知我意,我也正是为的此事而来!” 第120章 她遭神秘人绑架 第120章 她遭神秘人绑架 梁玉听她此言,便再三的叮嘱她道:“瑶妹,听梁兄的话,太子此案,你万万不可插手。还是由兄暗暗的先探查一番,我是担心你会有危险!” 白霁瑶却摇了摇头,道:“梁兄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的。不过梁兄,我们须得好好查查,我发现太子殿下的伤口的刀口很别致,很不一般,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如此刀口!” 梁玉是大理寺少卿,而且是习武之人,研究兵器方面想必很有一套。 她将自己描画下来的刀口给他看。 梁玉仔细观察了一番后,皱起了眉头,他道:“瑶妹恕罪,兄也实在分辨不出这是何刀口!” 白霁瑶便问道:“妹还有一事。那日太子殿下的生辰宴,门口的禁卫军把守,那么从宫外放进来的人,有多少人?这一点,大理寺会再行盘查否?” 梁玉按剑提步走了几步,他沉吟道:“大理寺未能有如此权限,但凡禁卫军放行的,大理寺便不会再复查。若是妹想要知晓,我与那把守宫门的禁卫军是好友,我可以代你问一问。只是不知,瑶妹在怀疑什么?” 此事事关重大,白霁瑶还是没有说出来实情,只是表面上说稍有些怀疑,想确认一下,以防宫外的人混进来。 梁玉便道:“我这就去让人问询,一会儿就来回你话。” 他便招手让自己的跟班,去宫门口询问。 半晌,小跟班回来了,对梁玉道了几声。 梁玉转对白霁瑶道:“太子殿下生辰宴当日,除了八皇子殿下让宫外的乐师进宫过,其他的便没有从宫外进来之人了。” 听到八皇子,白霁瑶的眼睛亮了亮。 梁玉似乎有所怀疑,道:“瑶妹,你难道是在想……” 白霁瑶却笑着立刻打断,道:“梁兄,我没有多想。这刀口,还要让梁兄多多留意!” 梁玉拿着画,便点头道:“既是瑶妹有求,兄一定能办妥,若是查到此刀的消息,便第一时间告诉于你。你一切,也要小心。” 白霁瑶了然,答谢了他。 一厢无言,她正准备出宫。 梁玉却唤了她一声,动了动唇瓣,道:“瑶妹,近日宫中的传言甚多……兄,不得不替妹有所忧虑。” 他缓缓侧身过去,看着宫墙砖瓦,风吹起他的便服,衬得他戴着大理寺官帽与便服,更加的俊逸几分,眼眸中,却带有一丝忧愁。 白霁瑶一时没有反映过来是什么传言,而后恍然想起太子生辰宴上,他当着众人的面,太子唤她娘子的事,所有人都知晓,便也传了开来,她只是当耳旁风,过了,并未多想! “梁兄,我知道你所担心的。但你放心,我不会!” 她绝不会参与在太子妃与太子殿下之间。 太子妃对北堂修情深意重,这等情意,是谁也比不上的。况且,她对傻太子,更多的只是同情,并无其他! 梁玉的眉头逐渐的舒缓了,他道:“瑶妹,敌在暗,我们在明。身在宫中,凡是都要小心!尤其是此事,说不准暗地里的人已经知晓我们发现,我是担心你的安危……” 白霁瑶满不在意的笑说:“我自己能保护自己,不用担心!” 梁玉到底是小心谨慎的人,也更显得稳重一些,他立刻派了两名大理寺的人,护送她出宫。 以往,他有看到北堂铭相陪,他便放心。可今日,王爷未曾入宫,她一人出宫,他着实不能放心。 “多谢梁兄借我的两个人!” 白霁瑶半开玩笑的一笑,这身后多了两个大理寺的护卫,感觉还算不错! 梁玉便也宠溺的笑了一下,看着她渐渐从宫中离去。 坐上了回府的马车,马车很缓慢,两个护卫就站在两旁保护着。 白霁瑶闭眼坐在马车内,窗边的帘子拂动着,她在想,自己跟八皇子有何仇恨,她认错幼心是她,险些伤害到了她,她根本无法理解此事! “簌簌——” 忽而两阵冷箭的声音响起,她猛地睁开眼睛。 两旁的大理寺护卫便被冷箭放倒,倒在了地上,白霁瑶火速的从马车上走下,探他们的鼻息,已经死绝了! 她凛凛的拿出毒针,道:“何人敢胆大妄为!刺杀大理寺的人!” 却不知头顶一阵麻袋套过,罩住了她的浑身。 白霁瑶猝不及防的便被罩进了麻袋内,她以毒针迅速的刺中麻袋外抓她的人,那人惊叫一声,捂住胳膊,连连后退。 趁此,她快速的拿开麻袋,上了马车的马,见马夫已然死去,她火速的驾马而去。 “敇——” 白霁瑶几乎是亡命的奔逃着,看来危机比她想象中来的要更快! 梁兄的忧虑不是没有道理的,果然敌人在暗地里,就想要她的命! 有个戴斗笠的人,瞬间出现在她的马前,转头的一瞬间,马头被砍断,“哗——”的一声,白霁瑶不得不从马上滚落在地。 她起身的瞬间,斗笠的人便将刀剑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她冷静沉着的面对着,道:“你是何人!” 斗笠之人迅速的在她的身上施了定身术,让她浑身都不得动弹。 白霁瑶只能任由斗笠之人带走,她几乎是瞪着他的。 “……你是江湖中人?谁派你来的!江湖中人,只认钱不认其他,我给你雇主出双倍的价钱买断你的消息,说!” 她手中的银针不由得滑落在地一根,她故意留下记号。 斗笠之人却道:“江湖中人,讲究的诚信与道义,钱跟这都要!你就别挣扎了!” 白霁瑶一路被带着,到了一处山林里。 只见那人在山林中,挖开了表面上用来装饰的稻草,出现一个土洞,土洞里竟然有石阶,走着走着,能走进去。 “……什么地方!” “不过是地底下,有什么好惊讶的。”斗笠之人扛着她,将她带进洞中,放在一旁。 白霁瑶观察着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斗笠之人便点了烛火,照亮了整个洞。 她闻到了一股很浓的火油的味道,随即便看见洞里到处都是火油罐子。 白霁瑶冷声道:“你们竟然在此私藏火油,好大的胆子!这可是死罪!” 斗笠之人拿着烛火,靠近她的脸,道:“这不是我藏的,我怕什么死罪!这是雇我的人所私藏,我并不想知道他要用来做什么!现在,我完成任务了,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 说罢,便将烛火放在烛台上,离开了洞里。 白霁瑶大声道:“你将我解开定身术!我给你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斗笠之人的脚步似乎动了,他回头道:“你身上连一两银子都没有,还一千两!少吹牛了!” “我给你写个字条不就行?你拿着字条,也不怕我耍赖!先帮我解开!” 她手中还剩下最后一根银针,其余的皆丢在路上,好让人知晓她所在之处。 这最后一根,她算准了用来对付此人。 斗笠之人似乎想了下,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万一你想耍什么花招!” 白霁瑶说道:“不会的,只要你解开定身术,我就一定会承诺给你银子。我一个姑娘家,我要银子来做什么?又不养老婆!救自己一命,还是划算的!” 斗笠之人想想,她说的也对。 “没想到你这姑娘还是活得挺通透的啊!不过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你。” 斗笠之人说着,解了她的定身术。 白霁瑶晃悠了下胳膊。 “给你字条,给我写。这火油边上沾着油写!” “……当然行了。” 她便火速的照着他所说的做,而后递给他。 斗笠之人便拿起字条,心里美滋滋的,可就在这时,白霁瑶瞬间将毒针扎在了他的手背上,但很快,他反应及时,一掌将她拍开。 白霁瑶的武功不及江湖高人,斗笠之人的意识开始出现昏聩,缓缓的倒了下去。 正当她以为自己能够逃走的时候,忽然洞口里又下来了一批人。 “想跑?没那么容易!你要是跑了,我们怎么能拿到银子?” 为首的人一阵命令,他们便齐齐的将绳索捆住了她。 “别给我挣扎!这可不是一般的绳索,你就算是有什么缩骨功,都没办法!” 那些人的警告声响起,白霁瑶狠狠的剜着他们,该死的,竟然还有这么多人! 见她被绳索束缚住,他们便走了上去,去领赏钱了。 白霁瑶根本无法动弹,只好暂且安分一些,等待人来。 夜里三更天,白乐清搀着老夫人,还在府门前等候。 白平靖也一直在等着,可派出去宫里的人,才回来通禀道:“国公爷,大事不好了!小姐不在宫中,路上发现破烂的马车,小姐很有可能……” 老夫人微微颤了颤,惊愕道:“什么!到底谁想要害我的瑶瑶!” 白平靖的脸色微变,分外的紧张与担忧,道:“你快些去凌王府,请王爷过来一趟,就说有要紧的事情相谈!” 小厮连忙就赶去了凌王府,请王爷出马相救二小姐! 第121章 山洞里为他疗伤 第121章 山洞里为他疗伤 北堂铭紧拧着眉,一袭墨袍冷沉的负手踏进了白府内。 小厮连忙回报道:“国公爷,王爷来了!” 这一声,就像是一颗定心丸,暂且定住了所有人的心。 白平靖忙行礼作揖,颔首道:“臣参见王爷,恳请王爷救救小女!” 白乐清也扶着老夫人,一起行礼。 白乐清缓缓说道:“凌王殿下,我二姐姐,今日自从进了宫后,就不见她回来呢。本想说,二姐姐兴许贪玩,多在宫中玩了一会儿。可却不曾想,竟一直等到三更也不曾回来。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方才父亲派人进宫问过,二姐姐竟不在宫里,而是在路上遭劫了。” 北堂铭俊美的脸冷峻不已。 这时,雾眠走来低声禀道:“主上,白二小姐确系已遭遇绑架。属下在路上还发现了九根白二小姐留下来的记号银针,一直在山林里,消失了。” “本王知晓。”他紧抿着薄唇。 北堂铭对白平靖淡淡道:“白国公放心,本王这便去找她,定会将人平安带回。” 白平靖诚惶诚恐的礼道:“……臣,多谢王爷鼎力相助!” 雾眠已让人牵来两匹好马,北堂铭上马,便朝着山林的方向而去。 路上,雾眠道:“主上,白二小姐的银针想必有十根,路上只发现九根,还有一根,属下兀自猜测,白二小姐想用来自保使用。那最后一根银针停留的地方,想必就是她被关押的地方!” 北堂铭冷声道:“山林里藏土洞的甚多,命人将表面的遮掩掀开。提防机关。” “是!” 两人驰骋进了山林,便停下了马。 此时,忽而从四面八方冲出来一大帮的人,杀了过来。 雾眠与燎歌迎敌,北堂铭以火折子相照,修长的手指暗探,发现了机要之处,瞬间以内功震开表面的草皮伪装,出现了土洞。 他进了土洞中,白霁瑶听见声音,以为是要迫害她的人,便抬头吹灭了烛火,手上的银针紧握,缓缓的发力站起,靠在了墙壁上。 虽然她全身束缚,但她也不甘心就此等死! 随着脚步声逐渐传来,直到来到她的面前。 白霁瑶张口就狠狠的咬在了男人的肩上。 “……嗯!”男子发出一阵沉重的闷哼声,他青筋暴起,寒声道:“你属狗的么?” 听见熟悉的声音,她几乎是不可置信的松了口。 血腥味萦绕在口腔,白霁瑶吐了几口在地,对他道:“……谁让你一声不响的出现,我还以为是他们一伙的人!” 北堂铭亮起了火折子,照亮她的秀脸。 看着他俊美的带着冷沉的,白霁瑶嘴角抽了抽,道:“果真是王爷。” 他冷哼一声,修长的手指以锋利的刀,瞬间割断了她的绳索。 白霁瑶怔怔道:“他们说这绳索不是一般的绳索……” 就、就这么的没了? 北堂铭寒声道:“本王的刀,也不是一般的刀。” 他收进了怀里,并将她原地横抱了起身,带着她离开。 白霁瑶看着他,道:“不用抱我,我自己会走的!” 北堂铭的眉头紧拧,他道:“满地的火油,怕脏了你的鞋。” 她怔忡了一下。 没想到,他倒还挺贴心的,只不过,她的鞋都已经脏了?还差这一时?! 白霁瑶:我看你就是想借机抱我! 北堂铭几步便带着她出了土洞,外面的情况错综复杂,刀剑声此起彼伏。 她皱着秀眉道:“我知道要害我的人是谁,这些火油,加上他是皇室中人,都可以定个谋反罪了!” 她刚说完,一阵冷箭朝着她而来,北堂铭瞬间抓住冷箭,当即“啪”的折断。 北堂铭抱着她,上了马。 他低沉道:“先回府,再说。” 白霁瑶便由他在身后抱着,策马离去。 行到半路,不知是谁在路中间以绳索拦着,夜黑风高,根本看不见。 “吁……”马儿发出嘶鸣声。 “小心!”白霁瑶紧张的大喊一声。 马儿的前蹄被绊倒,整个人栽在了地上。 幸得北堂铭及时接住她,她在空中转了个圈落在他的怀里。 周围顿时有少说三十多个人包围住了他们! 白霁瑶说道:“我们先突破重围,他们人多势众!” “兄弟们,杀——!” 为首的一声喊,三十多个人齐齐拿着大刀冲向。 白霁瑶只能以拳头与他们拼,她掼倒了不少人,但夜里什么都看不见,影响视线。 山林里,有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在盯着他们。 一把刀,直直的偷袭,朝着白霁瑶刺去—— “……噗!” 腹部被刀刺入的声音! 白霁瑶惊愕的看着挡在她身前的北堂铭,她的灵魂仿佛都被抽去了。 “……王爷!” 北堂铭捂着腹部的刀剑,将面前的人反刺杀,致死! 他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腕子,带着她一路离开原地。 身后的众人趁胜追击,一直追到悬崖,无路可走。 另一边的雾眠与燎歌,不曾想到其他地方还有人,他们只是专注的面对眼前那些武功盖世的江湖中人。 白霁瑶脚边的石子掉落悬崖,她道:“我们到了死路!” 北堂铭却搂住她的腰,当着众人惊愕的面,带着她一起跳下了悬崖。 强烈的失重感,使得她不由得发出惊呼声! 但下一瞬,北堂铭却握住了崖边的藤蔓,继而带着她滚进了山洞中。 他捂住流血的腹部,倚在了石壁上,俊美的脸满是密汗。 白霁瑶忙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带着我殉情的,我现在就看看你的伤!” 她吹燃了火折子,点燃了山洞里的柴火,生了火堆。 火堆传来的温暖的火意,白霁瑶撕开北堂铭身上的布料,在他冷沉的杀死人的可怕眼神之下,她用自己随身带的金疮药给他止血,并包扎。 “王爷别这么看我,我穿得少,这悬崖的山洞里面这么冷,不好再走光了!王爷是大男人,不怕冷,所以……” 白霁瑶下意识躲闪他的眼神,北堂铭的眉头紧紧的蹙起。 她无意间碰到他的手,很冰冷,他的嘴唇发白,毫无血色。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道:“刀上有剧毒!” 白霁瑶拖着北堂铭的手,再看看他的薄唇,都在开始变紫。 北堂铭的声音暗哑,道:“你才发现么……” 他尝试着挪动,她却按捺住他,看他紧皱着的眉,似乎痛楚不已。 她道:“别动,我为你解毒!” 白霁瑶解开纱布,看着他的伤口的地方。 北堂铭注视着人儿的脸,记忆仿佛飘到了初次与她见面之时,她也是如此倔强霸道的撕开他胸膛的衣袍,让他别动,她仗着自己会医术,便医治他。 “怎么解。”他的声音低哑,喘着气。 白霁瑶深呼吸一口,她进入了空间法医室。 外面的时间正在静止,她拿出解毒的药,为了不让北堂铭怀疑,她做成药粉,装在另一个玉瓶里,并退出空间。 她从怀里拿出药瓶来,道:“我习惯在身上带救急的药,一是止血的,二是消炎的,三是清毒的,事实证明,每一次都管用!” 北堂铭凝视着她,漆黑的眼眸灼灼。 火堆的火光照亮着他俊逸出尘的脸,他的伤口得到了清毒,正见人儿低头认真的为他重新包扎。 他声音沙哑,道:“不用愧疚。” 白霁瑶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眼眸。 她确实很愧疚,心里越发的觉得对不住他。 明明在等待被救的时候,她是想着他会来救她的,可是现在却连累了他受伤,那样的大刀捅进腹部,得多疼? 人肉都是自己长的,就算受过再多的伤,每受一次,不会耐疼,反而会更疼! 白霁瑶抱歉道:“是我连累了王爷。” 明明说过不会连累他的! 北堂铭却是缓缓勾唇,苍白的嘴唇微动,道:“倨傲的你,也会有这样的一面么?” 白霁瑶道:“我几时倨傲了?” 看看他因为自己而受罪,想想还是不予他互怼了。 她再碰了下他的手,还是冰凉彻骨,她便迟疑的去用自己的手靠近火堆,一直使烫的不能再烫的时候,便连忙回来捂住他冰凉的手。 北堂铭盯着她,道:“倨傲,且幼稚的女人。” 白霁瑶道:“幼稚又是从何而来?” 她继续回到火堆边,用自己的手去烫火,再快速的回到他的手边,怕温度散了,紧紧的裹着他的大手,让他的手暖和起来。 北堂铭一脸,这不就是幼稚么? 白霁瑶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道:“我这是在对你好,不是幼稚!” 北堂铭淡声道:“本王很感动。” 闻言,她道:“哦,可我并没有看见王爷很感动的样子!” 白霁瑶内心不知为何有个小剧场。 北堂铭开心的时候,冷漠脸,怒意的时候,也是冷漠脸,就连他所说的感动,也是冷漠脸,这张俊美到妖异的脸,根本没有变化。 除了他偶尔勾唇笑的时候。 北堂铭淡淡道:“不是所有人,情绪都可以显现在脸上。本王自五岁起,便从未喜形于色过。” 第122章 本王抱着你就好 第122章 本王抱着你就好 白霁瑶闻言,不禁有些沉默。 她知道北堂铭自小便经历的与常人不同的经历。 “之前,还一直都没有问过。王爷失明二十多年的双目,如今看见了,是什么样的感觉。” 白霁瑶一直就没有怎么关心过他,他却一直在关心着自己。 北堂铭倚在冰凉的石壁上,冷峻的脸随着药粉药效的发挥,逐渐的不再那么发疼了,他便神色缓和了几分。 “本王能看见,是你的功劳。本王自睁眼恢复清明,所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你。” 他沙哑的声音响起,望向她的方向。 白霁瑶摸了摸耳朵,道:“区区小事一桩!只要王爷能看见了,就是好事!” 山洞里很寒冷,但是火堆照亮的火花,能使人的身体暖和一些。 北堂铭薄唇低哑启道:“瑶儿,过来。” 白霁瑶“嗯?”了一声,看向火光照亮他俊美的脸。 他哑哑道:“到本王身边来。” 她距离他有一米多。 白霁瑶不知晓他想要做什么,于是便坐过去,道:“你怎么了?身上哪里疼还是……” 北堂铭却扯过她的手腕,将她带进了他坚实的怀里。 一阵温暖与辽阔的安全感袭来,她有些怔怔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前,不知所措。 他只是这样抱着她,哑哑道:“冷。” 白霁瑶只是由着他紧紧搂着自己,她启声道:“……冷吗?” 她知道,受过伤,流血过多的人,极是怕冷。 北堂铭现在受伤严重,是因为自己。 白霁瑶的双手便缓缓放在他的腰际上,迟疑道:“……可我身上,还不如火堆暖和。王爷,要不要考虑下去火堆旁暖暖?” 他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温热几分。 北堂铭暗哑道:“别动,本王抱着你便好。” 白霁瑶便一动不动,感受着他的呼吸声,萦绕于耳旁,他背对着她,却灼灼闪动的漆黑眸子。 “以后。”他启声道。 她便微微抬头,疑惑道:“以后什么?” 北堂铭的骨节收紧,道:“不要让任何人,抱你。” 他想起北堂修,唤她娘子,并抱住她的情景,骨节隐隐泛白。 白霁瑶也有画面感了,只要他在的时候,就会将北堂修从她身上扯开。 她沉默了一会儿,无法回应这个话茬,于是便岔开话题,说道:“此次事件,我疑心是八皇子的人做的。梁兄命人查过,那日太子生辰宴,只有八皇子的人从宫外请进来乐师。也只有这样,宫外的人才能混进来,有机会下手!” 北堂铭冷笑一声,道:“北堂丕,狼子野心。” 白霁瑶便缓缓的从他怀中离开,看着他,道:“王爷也认为是他?” 她在火堆边伸手烤了会儿火,他屈起单膝,淡淡道:“只有他,才敢在宫外私藏火油。” 八皇子北堂丕,这些年一直与宫外的江湖中人有所牵扯,甚至暗地里在做些不知名的交易。 白霁瑶便有些恼怒,道:“这个八皇子,真是嫌自己命不够长!私藏火油都已经是重中之重的大罪了,他还与江湖中人勾结!” 只是,想要刺杀她的与刺杀太子殿下的,都是八皇子派的人么?一个是用毒箭,一个是用毒刀。 北堂铭淡声道:“不是同一个人。北堂丕雇脏买凶,会分成两批人。以防被追查到线索。瑶儿,你在宫中打听之时,已然被盯上,故而会遭此一劫。” 白霁瑶迟疑的点头,她没想到,让梁兄作为大理寺的人去打听都没用,最终结果还是打草惊蛇,影响到了自己,可见宫中也到处都是眼线! 是她大意这一点了,这个八皇子真是心机叵测,防不胜防! “我们若是回去了,这火油没有证据,也不能证明是八皇子私藏的。” 白霁瑶觉得可气,北堂丕是做足了功夫的,若是事情捅出来,他完全就可以推托给江湖中人,与他则半点关系都无! 北堂铭淡淡注视着她倔强恼意的秀脸,不由得神色舒缓,唇角微勾了勾。 她无意间瞥到了他的笑,待还没细看的时候,他就已经敛了笑意。 恍恍惚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白霁瑶说道:“王爷就应该多笑笑,成日冷冰冰的可不好!” 北堂铭望着山洞外的夜色,大约已经是四更天了。 他搂过她的腰身,她整个人就又回到了他的怀中,他的大手抚上她的青丝,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白霁瑶抬眼看了眼,他的双眸阖着。 有个可以当枕头的人,何乐而不为? 她索性安心的靠在他的胸膛,想象着自己躺在榻上枕着枕头的安全感。 他身上淡淡的木香袭来,白霁瑶睡得很安稳。 朦胧间,白霁瑶整个人都扒拉在了他的身上,将他抱住,似八爪鱼一般缠着。 北堂铭拧了拧眉,夜半时忽而觉得有些窒息,低头一看,她正将他浑身都缠着,双手搂住自己的脖颈。 “……快,下去看看!北堂铭那么能耐,我就不信他能甘心跳崖!这地下一定有崖洞,绝对不能留活口,必须杀之!” 上头的人声清晰的传来,北堂铭一阵冷冷的气焰散发。 他将怀中熟睡的人儿放置一旁,起身捂着自己的伤,准备迎敌。 瞬间,从上而下借助攀岩之物钓丝的人,来了几个,果然发现了崖洞,当一人进入后,便被北堂铭杀之,来人发出“啊……”的惨叫声! 白霁瑶从梦中惊醒,立刻握着自己的毒针,猛然起身。 没想到八皇子的人如此狡猾,竟追到了这里! 源源不断的有人下来,想要置他们于死地。 白霁瑶忧心忡忡,北堂铭现在受了重伤,他们又人多势众,他们不能在此多耽搁,得想办法上去才行! “王爷,我们先上去!”她喊了声。 没成想,一人便盯上了,快速挟持了她。 “别动!动我就杀了她!”来人将白霁瑶挟持到崖洞边,只半步,便能跌下深渊。 刀就架在她的脖颈上,已经擦出血伤。 北堂铭立刻停止与他们的打斗,漆黑的眸子皱缩,冷沉道:“放开她!” 白霁瑶见机,快速将银针刺向身后的人,可那人却隐忍着剧痛,抓着白霁瑶就直直的跳了下去,同归于尽! “……瑶儿!” 趁着他分心的时候,不知是谁偷袭,一把剑刺入他受伤之处。 北堂铭随之一块掉下悬崖。 河流很急,两人不知被冲到了哪儿。 第二日,白霁瑶醒来的时候,手指微动,睁开朦胧的眼睛,她第一反应便是找北堂铭。 她抚着浑身酸痛,好在这悬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掉下来的时候刚好在溪水里,溪水的水不深,随着水流将她冲了一夜,不知飘到了哪去。 她四处找寻北堂铭,发现他就在自己的不远处,白霁瑶着急的便上前去,看见他腹部的刀子,因为这刀子阻止了鲜血的流淌速度,致使他还有一息尚存。 “王爷。”白霁瑶唤了声,并将他带入法医室手术台。 她以麻醉药先麻住了他的局部,而后便将刀子拔了出来,鲜血流淌的瞬间,她以药物止血,并大汗淋漓的为他包扎。 一个时辰的时间,白霁瑶处理完他的伤势,又从法医室拿来储存的军粮,喂他吃了些,又给了他水喝,让他不会因为身体里的空虚而死。 法医室里很暖,她将被褥为他盖上,就守在一旁,等待麻醉的失效。 “北堂铭。我何德何能,值得你为我死。” 白霁瑶将手放在单膝上,坐在手术台边。 北堂铭的薄唇苍白,他的俊脸也无血色。 她守着他守了两个小时,在麻药快失效的时候,将他带出了法医室,便寻着一个暖和的山洞进去。 白霁瑶在他身边烤火,让他暖和一些,她道:“我不知道我们这是到了哪儿,但直觉告诉我,这里的地方地质有些不一样,我们很有可能到了别的地界。这里不是南都。” 山洞上的露珠滴落下来,落在北堂铭深锁的眉心。 北堂铭缓缓睁开幽黑的双眸。 “……你醒了。”白霁瑶以绿色的草叶装了溪水,递到他的唇边,让他饮几口。 他的声音沙哑,道:“你还活着。” 醒来的第一句,不是自己还活着,不是这是哪儿,还是,她还活着。 白霁瑶低下头去,道:“我们都还活着。庆幸我们福大命大。” 她将自己从外面抓来的蛇给剖了,眼下做成了蛇肉,递给了他。 北堂铭勾了勾唇,道:“瑶儿,寻常女子都怕蛇,你不怕么?” 白霁瑶却是轻松一笑,道:“有什么好怕的?应该说蛇怕我!” 她抱着双膝,半撑着头,看着他。 被她注视着,北堂铭眸光灼灼道:“为何如此看着本王。” 白霁瑶笑道:“看你好看。” 深邃如雕刻的五官,俊美妖异,世上第一好看的男子,在她面前,她看不够。 北堂铭瞥了她一眼,抿唇不言。 白霁瑶便道:“好了好了,开玩笑的。我是在想,你为了我豁出性命,流落在此。你可是堂堂的尊贵的王爷,因为我,值得么?” 第123章 对你身子不感兴趣 第123章 对你身子不感兴趣 北堂铭道:“本王向来做事平心而论,不谈值不值得。” 白霁瑶却寻思着,这好像不是在说他自己? 她分明记得,他是个权衡利弊之人,眼中唯有利益才是,难道他还双标? 白霁瑶拿着棍子,在地上的灰尘上划着,道:“也不知我们掉下悬崖后,上面的人怎么样了。” 北堂铭低首看了眼她给自己包扎的纱布,他启声道:“哪来的纱布?” 她险些被揭穿,这是她在法医室里为他包扎的。 白霁瑶轻咳一声道:“附近捡来的,洗洗干净就用了!王爷可别怪我,我实在没办法了!” 她的衣裙仍然湿漉漉的,穿在身上有些不舒服,只是在火堆旁烤着。 北堂铭注视着她的衣裙,道:“清晰可见。” “……什么?” 白霁瑶疑惑的低头看了眼自己,却发现当真的“清晰可见”! 她捂着自己的身上,道:“你别看!转过去,我要在这里把衣裙烤干了!” 她有些懊恼,之前怎么没注意到,全都被他看见了。 北堂铭的眼眸却并未移开一丝一毫,道:“未来的王妃,是要与本王同床共枕的。这点,算什么?” 白霁瑶瞪着他,一提就是让她做他未来的王妃,谁乐意谁去做! 她兀自的捂着自己,火烤着。 北堂铭却缓缓偏过眼神,道:“本王对你目前这副身子,毫无兴趣。” 她听了更是恼怒,道:“王爷是在说我身材不好?” 他道:“本王没有这么说。” 白霁瑶看着原主的身材有些纳闷,明明就挺好的。 北堂铭的眼神望向外头,她便坐下来安安分分的,一边扯着烤蛇肉吃,一边坐着与他唠嗑着。 皇帝勃然大怒,一手拍在案牍上,道:“……反了,真是反了!宫里进了刺客,都没能查到!现在朕的煜弟与县主都跟着一起失踪!” 殿上跪着一干禁卫军的人,连大理寺少卿梁玉都跪在皇帝的面前受罚。 北堂墨弦却平静的问道:“煜儿他可是与县主在一起?” 出去搜寻的人禀道:“回殿下,王爷是为了去救县主,才与县主一起坠落悬崖的。” 皇帝扶额,道:“……那你们还不赶快带着去崖底搜人!倘若他们要真出了事,朕也难辞其咎!” 到时候,他该如何给白国公府一个交代?这人是在他的皇宫里出事的! 凶手要是不抓到,他也寝食难安,保不准下一个人就是自己了! 北堂墨弦声音清润道:“皇上请莫忧,臣相信煜儿与县主,一定会活着的。臣也会加派人手,去找寻。” 皇帝心里烦躁,便沉定了许久,才道:“多谢皇叔。让皇叔因此而烦忧了。” 北堂墨弦只是轻声一笑,道:“为皇上分忧解难,是臣的职责。” 他吩咐下去,派数十名人,前去找寻二人。 另一边,雾眠与燎歌四处找寻,都未曾找到人。 燎歌道:“主上与白二小姐,分明就是从悬崖上掉下,为什么崖地不见他们踪影?” 雾眠看了眼溪水,道:“主上与白二小姐,或许是被溪流冲刷到了某处。我们只要顺着溪流的方向,一定能找到他们。” 于是,两人便再度去找寻。 此间,白国公府内。 老夫人听见白霁瑶坠崖的消息,几乎是颤颤的昏倒。 “……祖母!”白乐清扶住了老夫人,心里却在高兴。 梁氏狐疑,这白霁瑶本好好的一个人,说死了就死了,倒也挺可惜的,这下没了人帮她对付贺氏与白霁月了,就棘手多了! 白平靖立刻派人去搜寻,道:“……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屋内,白霁月听见这消息,高兴不已的喂着贺氏汤药,道:“母亲,这是真的!白霁瑶那个贱人,果然死了呢。” 贺氏忧虑道:“可是怎么听说那凌王殿下,也一并掉下悬崖?” 白霁月的手一颤,脸色惨白。 她兀自镇定,道:“才不会呢!殿下他内力深厚,他一定会活着的。但是那个贱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她不肯相信事实,一直在说服自己。 贺氏翘起嘴角,道:“不过,霁月。我们这是等到头了,让那个贱人再敢妨碍我们。眼下她一死,今后可没人再敢与我们为敌了!” 白霁月喜悦不已,忙握着母亲的手,道:“母亲,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 贺氏与白霁月,母女俩发着阵阵的笑意。 小云氏与白幼心听闻此事,两人皆不敢置信,白幼心生生的哭啼了起来。 老管家进门来通禀,道:“国公爷,十殿下小将王来了。” 北堂晏正满脸阴鸷的拿着鞭子走了进来。 白幼心关切的上前问道:“将军,你的伤好些了吗?” 少年只是看她一眼,将她轻轻拂开。 北堂晏质问白平靖道:“我九哥,昨夜为什么会失踪在悬崖?本将军可是听说,九哥失踪前,来过白国公府,之后……” 他的鞭子在地上愤怒的抽了一下。 白平靖胆战心惊的上前,礼道:“十殿下,昨夜的事情,是这样的。” 一盏茶的时间,白平靖将事情的原本告诉了北堂晏。 北堂晏的脸色惊变了一下,道:“到底是谁在背后作怪!” 他的人派去悬崖底下找寻,连尸体都没见到,可见九哥还活着,只是不知他们现在在哪。 他一定要趁此,好好查个水落石出! 白平靖道:“臣也不知,小女与他人无冤无仇,不知为何会被暗算啊!” 北堂晏愤怒的扬起鞭子,狠狠的在地上抽打了三下,道:“本将军一定要揪出这幕后之人,问问他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如此!” 他抽打鞭子的时候,伤口一阵发疼,白幼心小小的担心,上前道:“怎么办啊,将军,你的伤口都裂开了,还是随我回屋,我帮你包扎一下!” 她像小鹿一样清澈灵动的眼睛,对上他阴鸷的眼,瞬间怒气烟消云散。 她的小手怯怯的放在他的伤口上,少年不由得攥住她的小手,道:“本将军无事!” 白幼心有些羞赧的缩回手。 白平靖咳嗽了一声,道:“幼心啊,去为十殿下包扎一下!” 北堂晏便跟随着她进了屋里。 白幼心扶着娘亲坐起身,便从屋里头拿出药瓶来,给北堂晏上药,包扎。 小云氏无法下榻,只好在榻上行礼。 “将军,这个是我二姐姐给我的药,她说很管用的!”白幼心一脸单纯的看着他,并将药粉倒在他的伤口上。 北堂晏疼得锤了下桌子,道:“那个女人给的药,你也敢用?” 白幼心吓得问道:“将军,很疼吗?二姐姐说,虽然这药用上去很疼,可是效果特别好的!将军很快就能止血,恢复过来了!” 她说话的时候,北堂晏的血已经止住了。 北堂晏勉强不耐烦的道:“就算是这样!” 白幼心又习惯的蹲身,在他的伤口吹了下凉风,少年的脸上立刻赧意,道:“……不用!” 当着她母亲的面,他实在是不好意思! 小云氏只是笑了一笑,似乎了然了几分。 白幼心却说道:“将军,这样就不疼了呀。” 北堂晏看着她的小脸,心里头泛起了点点,他道:“谢谢。” 她只是笑说:“将军,王爷与我家二姐姐,一定会没事的,对!” 白幼心的手指攥在肉里,似乎隐隐的担忧。 等不到他的回答,她就越是担心。 北堂晏不忍,便道:“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白幼心的眉头舒展了开来,道:“那就好,将军,我为你包扎。” 她拿过白白的布条为他游刃有余的缠了起来。 北堂晏的伤口上,仿佛还有她清凉的温柔的风的感觉,少年一时心悸,情动不已。 小云氏忽而开口,笑道:“将军恕罪,妇想问问,将军今年贵庚?” 他道:“十八。” 小云氏笑说:“我的心儿今年十四。” 白幼心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去。 北堂晏有些诧异,他看她这么弱小瘦小的样子,以为她才十二的年纪,却也不想十四了,那么明年不就能及笄,嫁人了么? 小云氏道:“妇多谢将军对心儿的救命之恩。” 她缓缓下榻,跪在了北堂晏的身前。 白幼心连忙扶住娘亲,北堂晏道:“快些起身!本将军面前不兴这些!” 他捂着伤口的地方,说道:“我还要去打探九哥和那女人的下落,先不多与你们说了,改日再来贵府,告辞!” 小云氏点了点头,让幼心出去送送。 白幼心一路扶着他些,少年北堂晏的手便握住了她的手,两人心照不宣,一直走到府门,才松了彼此的手。 她的脸通红,道:“将军,改日再来。一定要养好伤。” 他便道:“知晓!” 北堂晏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的上马,红袍飞舞,扬尘而去。 白幼心在他走后,心里叹了口气,二姐姐,王爷,你们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白乐清恰好看见这一幕,不由得躲在一旁,多看了看,而后回屋去告诉母亲梁氏。 第124章 太子殿下殉情 第124章 太子殿下殉情? 梁氏哼了声道:“跟她娘一样,是个会谄媚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勾搭上了十殿下!清儿啊,你可得努力一把,没事多跟南阳王殿下走动走动,争取机会呀!” 白乐清无辜道:“母亲,殿下他很忙的。殿下他贵为皇叔,日理万机。” 再者,想起之前在宫里,北堂墨弦的孩子,他的正室,她一时也无法接受…… 这厢,宫廷内。 北堂修正在吃着手中的糯米团子,津津有味。 太子妃端着水,递给他喝。 宫人有些急切的低头匆匆的走进大殿内,道:“不好了娘娘!县主她,她……” 太子妃问道:“县主她怎么了?” 宫人斗胆的说道:“县主她与王爷,被人追杀,掉下悬崖,生死未卜!” 北堂修的手一顿,他手中的糯米团子顿时“啪嗒”的掉在了地上。 太子妃惶然,道:“这怎么会这么突然……” 北堂修已经起身,眼睛通红,撕心裂肺道:“……娘子,娘子绝不能有事,绝不能!我要去找娘子,我要去找她!” 他腾得起身,太子妃连忙拉住了他。 “……放开我,清儿姐姐!娘子她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北堂修已经陷入了失去理智的时候,他的眼泪豆大的掉落下来,眼圈通红。 太子妃却泪流满面的从他身后抱住了他,道:“殿下,就算你去了,也无济于事!殿下倒不如安心在大殿里等待,宫里已经派出去搜寻的人了!此事事关重大,王爷也与县主一起失踪,殿下你就不要再搅和进去了!” “煜弟弟……煜弟弟他也……”北堂修喃喃的踉跄几步,他傻傻的面容带着无措。 太子妃轻声说道:“殿下,你一定要沉得住气。” 北堂修只是呜咽的将双手趴在桌上,他轻唤着道:“娘子……” 他的声音哽咽不已,眼底心里满是心疼,说不上的如万般撕裂的难受与痛楚。 他语气颤颤道:“娘子掉下悬崖,那里很黑,很冷……娘子怕冷,要是她饿了怎么办,我要去给娘子送吃的去……” 北堂修说着,仍然要起身,太子妃却将他摁下。 她实在忍无可忍,道:“殿下,你闹够了没有!” 面对猝不及防的教训,北堂修有些委屈,他沉默不言的低低着头,只是嘴里一句一句的唤着娘子。 太子妃火冒三丈,嚎啕大哭,道:“殿下的心里,只有白霁瑶,是不是?殿下何曾能够多看我一眼,多想着我一些?” 就像是忍耐的一根弦,忽而崩裂了一样。就在此时爆发了。 她终是忍耐不住了。 太子妃吸着鼻子,交代宫人道:“好生看管殿下,不要让殿下离开殿门半步!不然,拿你们是问!” 她提步出了寝殿,朝着太子养母芸妃娘娘的大殿前去。 宫人喏声,好生的看管殿下,寸步不离。 北堂修的眼睛时而上瞟几眼,眼珠子转动了几圈,他的手里在握着杯盏。 他内心道:我一定要去救娘子,娘子很危险,我不能让娘子有事。 当夜三更,宫人们都睡了,北堂修蹑手蹑脚,他拿起殿里的器皿,手上有轻重的砸晕了宫人。 北堂修照着之前娘子教他出宫的方法,他将宫人的衣裳迅速的扒下来,自己换上,而后便悄悄的摸出殿外。 四更天,天已经蒙蒙亮,有些阴暗,宫里头要出去除倒污秽的宫人起了,一大早便忙活了起来,北堂修见机,拿着手上的绳索,深呼吸了一口。 他上前去,把宫人的脖颈给勒住,再用器皿有轻重的打晕了他,把他拖走到草丛中。 北堂修推着满是污秽的推车,低低着头。 走到守卫面前,北堂修又有意绊了一跤,把推车里的污秽都弄了出来,漕水溅出,菜叶子弄到脸上,看不见他的样子。 守卫嫌弃道:“快弄走啊,臭死了!” 北堂修便爬起来,快速的推着推车,出了宫。 他按照之前娘子带他出宫的记忆,他一直朝着宫道上走,路上遇到人,他逢人就傻傻问道:“你知道这里哪有悬崖吗?” 有人就给他指了一条路,北堂修就谢过,跑过去了。 走到悬崖边上,北堂修就跪了下来,落泪的双手撑在地上,大声喊道:“娘子……娘子你在不在底下啊!我好想你啊!” 他颤抖的手,从身上拿出一个帕子来,帕子里裹着包子,他傻傻道:“娘子,我给你带包子来了,这是御膳房里的包子,娘子,这是属于我们美好回忆的包子……” 说着说着,北堂修就哭了,豆大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下。 他俊逸的脸上,眼眶通红,泪水滚落。 他哭得伤心,道:“娘子,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北堂修缓缓将包子收在衣裳里,他鼓起勇气,硬着崖边寒冷的风,起身说道:“娘子,你别怕!我下来陪你了,我给你带包子吃,这样你就不饿了!” 他抚了下身上的包子,想也没想的就张开手臂,而后双脚一空,他直直的跳下了悬崖。 北堂修捂着还温热的包子,坠落的时候,他是带着微笑的,他心里想着:马上就要去娘子了,娘子吃到包子就不会再饿了,真好…… 簌簌的寒风在他耳边刮着,好疼。 北堂修忍着耳膜几乎要震破的巨大寒风,他闭眼掉落了下来。 “娘子,我们马上就能见面了。我不怕。” 只要有娘子在,他就永远都不害怕。她是他生命里,出现的一抹温暖的光。 “哗——” 北堂修从崖上掉落溪水里,巨大的潮水将他包裹,他一瞬间的恐惧,口鼻都被溪水淹没,他呼吸中断,漂浮在了溪水上。 下游急流,他飘动的时候,头又撞到了一块岩石上,溪水里夹杂着血水。 …… 山洞里,白霁瑶做了个噩梦,惊得猛然坐起身,大口喘气。 她满额头的冷汗。 北堂铭的双眸闪烁着,暗哑的声音响起:“瑶儿。” 白霁瑶惊恐不定,回想起那可怖的梦,她浑身都是冷汗,她不由得抱住了身边的男人。 面对于人儿的第一次主动投怀送抱,北堂铭甘之如殆。 他直起身,单手搂住她入怀,她的头在他的下颔,她启声道:“我梦见溪水里,都是血。是北堂修的血,他,他死了……” 死状凄惨,死在无人问津的溪水里,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 北堂铭漆黑灼灼的眸子微动,他低哑道:“北堂修,不会出现在此。他在宫中,无法脱身。” 白霁瑶兀自平静了自己,从他怀中离开,她沉默的坐在火堆旁。 外面已经天亮,迎着晨间的风缓缓拂过。 她看着他冷峻的脸,问道:“王爷的伤可好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 总得要想办法上去悬崖,不能一直都被困在这里! 北堂铭淡声道:“本王倒是觉得,此处很是清静。不介意与你多待几日。” 他单膝微屈起,衣袍有些松散,他俊美的脸庞,唇角微勾。 白霁瑶瞪了他一眼,看着他的伤势,道:“王爷就在此处勿动,我先去外面看看情况。” 她缓缓起身,他却有力的握住了她的手。 并将腰间锋锐的刀子递给她,道:“一切小心。” 白霁瑶接过凌厉的刀子,放在腰上,她点了点头,便出了山洞。 她走出去后,一切都是陌生的,她虽然知道自己跟北堂铭被溪水冲到了别的地方,照一晚上的“漂流”,他们约莫现在已经到了其他镇上了。 唯有上去看看情况,才知道是到了哪里,再行歇息后回去。 白霁瑶在附近采了些野果,到溪水里清洗,洗着洗着,忽而有一丝血丝飘了过来,她猛然想起昨夜做的噩梦,顿时心惊肉跳。 她顺眼望去,像是从前面飘来的,她快速提步走去溪水前。 白霁瑶手持着尖锐的刀子,警惕的看着周遭,当她走到一处时,发现一具穿着宫廷衣裳的男子的身子浮在溪水上。 待她走近,看清楚人脸后,她倒吸一口凉气! 白霁瑶快速的踏进了溪水中,将北堂修的身子拖到了岸上,她快速的打开法医室,将他送上手术台。 “北堂修,你这个傻子,果然是傻子!” 她将他抢救,用一切办法也要将他抢救回来。 白霁瑶边缝合他头部的伤口,边道:“……是了!也只有傻子才能做出这种殉情的事情!你就算找不到我,也晚点再跳啊!没准我就回来了!” 昨夜的梦是个预兆梦,今日就显现了。 但好在北堂修还有一息尚存,有他之前深厚的内力护身! 白霁瑶冷静的为他抢救、做缝合手术,因为他的头撞到溪水中的岩石,冬天寒冷的溪水阻止了他血液的流淌,致使他的血液得到了凝固。 两个小时的手术过后,白霁瑶摘下口罩与手术手套,她擦了擦脸上的汗,看着手术台上苍白俊脸躺着的北堂修。 “真是个傻子,大傻子……” 白霁瑶喃喃摇头,将他搀出了法医室,带回了山洞里。 第125章 你心里有本王 第125章 你心里有本王 北堂铭冷凝着白霁瑶。 她说出去打探情况,结果带了个男人回来,嗯? 白霁瑶缓缓将北堂修放下来,露出他的正脸。 北堂铭看清楚是谁后,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她叹道:“我看见他的时候,他飘在溪水里,我帮他处理了下头部的伤口。” “他跳下来了?”他抿着唇。 白霁瑶双手搭在双膝上,说道:“所以说他这个大傻子,他穿着宫人的衣裳,偷偷跑出宫,从悬崖上跳了下来,他一定是想下来找我。” 她的心里很复杂,很不是滋味。 白霁瑶兀自说道:“这下他的头部受了伤,本来就已经很傻了,到时候怕是更傻了……” 她越说,越是心里难受。 “轰隆隆——”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白霁瑶跌进了北堂铭的怀中。 北堂铭搂着人儿在怀,护住了她。 白霁瑶探出头道:“发生什么事了?地震?” 北堂铭淡声道:“崖底下容易爆发地震。过一会就好。” 几乎是摇摇欲坠,地动山摇。 白霁瑶怕颠着北堂修,于是双手托在他的脑后,将他护在自己的怀中。 一颗石头从上滚落下来,北堂铭护在了白霁瑶的身前,只听得“嗯!”的一声,重重的闷哼,他的后背被砸到。 外头的一颗巨石忽而堵住了山洞的门口,白霁瑶无暇顾及其他,连忙扶住北堂铭,道:“王爷,你怎么样!” 她的声音焦灼,北堂铭低哑道:“……本王无事。” 白霁瑶抚上他的后背,全是血! 她立刻为他上药,令他脱掉衣袍。 “王爷,忍着些。”她以自己的长相守的钩子,借着火堆的火光,从他的后背血肉里,挑出飞溅的石粒! 北堂铭的手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似乎在深沉的隐忍着。 白霁瑶一颗一颗的挑去他血肉里的小石头,无疑是在刮肉。 他身上疼,她心里疼。 他身上滴血,她心里在滴血。 白霁瑶清除完毕后,为他洒上消炎止血止痛的药粉,并咬咬牙,撕碎了自己身上的素白衣裙,充当纱布,替他包扎。 她回过头来,看着他,道:“王爷,还疼么?” 北堂铭的薄唇苍白,他幽深的眸子流转,声音哑哑道:“不疼。瑶儿,不必担心我。” 他温热的大手,握住她柔软的冰凉的手。 白霁瑶因为紧张而情不自禁的在冒冷汗。 “我去取水。”她走到洞口,发现那块巨石将整个洞口都封住了。 只留下一根杆子的缝隙。 外头忽然下起了雨,白霁瑶以手捧着檐上滴下的雨水,一路捧到了北堂铭的身前,让他喝几口。 她递到他的唇边,他浅尝了两口,无意碰到她的手心,她有些酥麻,似电流一般席卷全身。 北堂铭看了眼北堂修,道:“你先选择了本王。而不是他。证明,你心里有本王,且本王比他在你心里的位置重要。是么?” 白霁瑶只知晓,先救急。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再去接了些水,送到北堂修的嘴中,让水流进去。 方才的地震,导致北堂修的意识模糊,他隐隐间仿佛听见了男女的说话声音。 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火光照亮他俊逸的脸庞。 白霁瑶问道:“殿下,你醒了?” 北堂铭单手放在屈膝的单膝上,瞟向她的方向,淡淡的看着。 只见,北堂修慢慢的坐起,他的眼神清澈明亮,他注视着周遭的环境,继而握过她的手,缓缓起身。 “本太子,这是在哪?” 北堂修的声音略显沉稳,丝毫没有傻气。 白霁瑶感觉到一股陌生之意传来,她道:“殿下,我们在崖底的山洞。” 他察觉到怀里有沉重的东西,拿了出来,一个已经被泡发的进水的包子,出现在他的手掌心中。 白霁瑶见此,怔了怔。 北堂修紧紧攥着包子,从包子中渗出溪水来。 白霁瑶意识到他有些不对劲,打量了他一下。 她绕着他走了一圈,正见北堂修的脊背挺立,仿若松竹傲骨,他右手负在腰际的身后,左手持在身前,坦然自若,闲云风轻,俊逸的脸庞,看不出其余的神色。 “你……” 白霁瑶迟疑的开口,又欲言又止,只是凝着他那对陌生的眼神。 北堂铭淡淡起身,提步走到他的身前,淡声道:“你回来了。” 北堂修看着手里注水了的包子,只是握着,他的神色舒缓,道:“煜弟,本太子回来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曾经的孤傲,意气风发。 白霁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身气质,道:“殿下撞了下脑袋,不傻了,反而变好了?” 她还以为他会更傻,没想到歪打正着,给恢复成常人了。 曾经料想过很多场景,也想过她会慢慢医好他,可却没有想到,如今他恢复了,还是猝不及防如此突然,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曾经的那个弯弓跨马的孤傲男子,回来了…… 再也听不到傻傻的可爱的单纯的北堂修,唤她娘子的声音。 再也看不见他向自己撒娇,靠在自己怀中,拉着她的衣袖的画面。 再也看不到,他不顾冬日的寒冷,在冰冷的池水里,不肯放弃的为他找寻他送给她的定情信物的玉石手链的情景…… 种种的种种,傻乎乎的北堂修消失了。 北堂修缓缓转过身,眼神并没有看向白霁瑶,反而对北堂铭郑重严谨的说道:“煜弟,这些年,多有劳你了。” 他缓缓的作揖,头顶的金冠玉珠倾泻了下来。 北堂铭淡声道:“本王什么也没做,太子若是想答谢,不如答谢太子妃。” 言外之意,这么多年,唯有太子妃不离不弃的陪伴在他的身边打理上下,照顾他的起居。 北堂修的眼中黯淡了几分。 白霁瑶还没有习惯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北堂修看着外面的巨石,问道:“煜弟可有什么办法,令我们从山洞中出去?” 北堂铭紧抿着薄唇,道:“不急于一时。太子先养好内力,介时你我二人一起,联手将巨石以内功震开,方能出去。” 他大手捂着伤口之处,眉如绳索一般紧皱着。 白霁瑶坐在他的面前,似乎不知在想着什么。 北堂铭当着北堂修的面,握住了人儿的手,声音沙哑道:“瑶儿,不必担心。本王无碍。” 她干笑了两声,担忧他伤势的同时,还在想另外的事情。 “娘……” 北堂修似乎是出于习惯的唤了一声,可当他唤出第一个字时,娘子的子只说了半个短促的声音,便脸色微变的,生生的咽了下去。 白霁瑶只当是没有听见,只是一句道:“太子殿下,芸妃娘娘不在这里。殿下是唤谁娘?” 他瞬时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北堂修看着岩壁上他们两人的身影,良久的陷入沉默。 就像是什么难吃的东西,硬生生的堵在了喉头中,想要吞进去,吞不进,想要吐出来,却吐不出来一样难受。 究竟是喉头难受,还是……心里难受? 北堂修负手启言道:“煜弟方才重伤,是该好生调养。但以煜弟的内功,想必今夜一夜就能调息好。明日,本太子便与煜弟一起,将这阻碍的巨石震开,我们也应当早些回去才是。” 他说话的时候,身子不动,仍然背对着他们。 可是余光,却总是偏向白霁瑶的方向。 北堂铭冷凝的眸微微流转,淡应了声。 就这样,相顾无言,气氛讶异到爆表,白霁瑶不想闷死在这里。 一个冷面如阎王,话少又冷厉。 一个正统肃然,拘礼又拘谨。 白霁瑶不甘心就这么被困在这里,她实在不想多待,照北堂修这么说,就算歇息一夜也不会养好内功的。 他们两人,都因为她受了那么重的内伤,岂能在一夜之间就恢复? 不如她自己想想办法,先出去才是! 白霁瑶启声道:“但凡岩石山洞内,大多藏有明矾。而明矾若是遇火,便能燃烧,具有极强烈的腐蚀作用,若是以明矾借助火,两者产生物理作用,便能溶解石块,我们就可以从里头出去!” 北堂铭抬起深邃的眼眸,道:“本王也略有耳闻。” 白霁瑶点头,道:“我在山洞里找找,有没有铁矿。以生铁来借助明矾捣石,一日一夜的时间,我们就能够出去!” 现在山洞已经有竹竿那么大的缝隙,只要再捣出人的身形缝隙,就可以走出去! 北堂修转过身去,看着她进入山洞内。 他的脚步比他的大脑先决定,踏出了半步,但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又隐忍的转了回去。 山洞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白霁瑶拿着火折子,走进了深处,果然发现了生铁的存在,还有大量的明矾,她将这些东西都运了过来。 她笑道:“我说的不错!” 北堂铭贯来冷淡的神色,也因她的笑而缓和,勾了勾唇。 他挺拔的眉头微挑,道:“瑶儿,试试。” 白霁瑶颔首,道:“……好!” 她在明矾抛到火堆中,顿时燃了起来,她用铁去沾熔浆。 第126章 美人当街搭讪王爷 第126章 美人当街搭讪王爷? 因为明矾燃出的气味有些大,但好在山洞够宽广。 白霁瑶便继续加大量,自己则是以袖口捂住口鼻,她以生铁拼命的撬着石头,被溶解的石头露出的缝隙越来越大。 直到露出人形的空间缝隙,白霁瑶便停了手。 “可以了!” 白霁瑶放下生铁,她游刃有余的从巨石的缝隙里到了外头的地方。 一日的时间,眼下外头有些天黑。 “王爷,殿下,出来!” 她朝着里头唤了一声。 北堂铭便缓缓起身,北堂修见此,便道:“煜弟,你先请。” 他伸手示意。 北堂铭却不像他有这么多墨守成规的规矩,直接出了山洞。 北堂修这也才慢慢的走出。 白霁瑶张开双手,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我们要想办法上去。” 她看着悬崖的深度,不由得蹙了蹙秀眉。 北堂铭淡声道:“瑶儿,过来。本王带你上去。” 他淡淡负手,正等着她来抱自己。 白霁瑶该需要他的时候,绝不会少了他。 她便自然而然的走到他的身前,双手缓缓的抱住了他有力的腰身,并将头贴在他的胸膛上。 北堂铭温热的大手抚上她的青丝,以内力抓住了一条藤蔓,然后便快速的换做另一条,慢慢的上去。 北堂修的手扯了扯崖上的藤蔓,似乎在看结不结实,抬眼望着他们两人的身姿,他眼底闪过一抹黯然。 半晌,便也尾随其后。 北堂铭带着人儿到了崖上。 白霁瑶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他的伤势之处,问道:“……伤口没有裂开?” 他漆黑的眼眸微微流转,低哑道:“本王无碍。” 他的手,却仍然握着她的手。 两人的视线相对了一会儿。 北堂修上来崖后,便看见这一幕,他缓缓的低下眼去,拳头却紧紧的攥着。 白霁瑶启声道:“我们似乎到了别的地方,之前掉下去的时候,跟现在上来的根本不是一处。” 北堂铭淡淡的拿出怀中的司南,司南上的指针指向北。 他了然几分,墨瞳幽潭般的微动。 白霁瑶道:“还是先离开这座林子,看看外面如何!” “本王都依你。” 北堂铭深邃迷离的俊脸灼灼。 她有些古怪的看着他,这个狗男人,今天开窍了? 他怎么对她异常的百依百顺,如此宠溺! 两人提步离开,北堂修站在他们的身后,缓缓的从怀里拿出已经变形的包子,他看着手里的包子,良久不言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嘴角有一抹苦笑。 离开了山林,走到了一处镇上。 镇上热热闹闹,白日里人来人往诸多,白霁瑶走到了一处台子上,正见花旦与小生正一身明亮的戏服,咿咿呀呀的唱着戏。 白霁瑶道:“我想看会戏。” 北堂铭侧眼看着人儿,应道:“好。本王陪你。” 她的眼神看向台上,两名戏子的嗓音如天籁。 身旁的几人纷纷说道:“这出戏不错啊,中听!” “这讲的是什么呀?” “嗐!是说一对夫妻,女方嫁了个傻子夫君,傻子夫君有天痴傻病好了,就变得冷冷淡淡,像是不认识自家的娘子一样,这又是好笑又是叹惋。” 路人们纷纷道着。 白霁瑶听着这些声音,不由得想起了什么,她拿眼神看向北堂修。 北堂修站在她的左边,就像是松竹屹立的君子,他不声不响,拘谨而有礼。 看着台上的一对,北堂修不知在想些什么,缓缓转身,有些落寞的走了。 白霁瑶没有注意到,只是看了一会儿,觉得戏子的表现不错,而后对北堂铭道:“王爷,我们听完这出戏再走。既是来都来了,就当消遣玩乐,如何?” 她的语气算是轻松。 北堂铭将薄唇抿成一条线,淡淡道:“瑶儿。本王,不喜欢这出戏。” 白霁瑶疑惑道:“为何?” 他将深邃的眼眸凝向她,继而看向一旁走到包子铺面前,有些发怔的北堂修。 她循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而后道:“这戏是说的是戏中人,不是别人。” 白霁瑶倒是未曾上心什么,只是几分留意北堂铭后背的伤口,他方才带着她上崖时,她见他额头上渗出的密汗,不觉有些担忧。 北堂铭的唇角淡淡溢出一丝笑,道:“何故如此看着本王,嗯?” 她慢慢偏过头去,嘀咕着道:“王爷的伤,因我而起,所以我要负责你的伤,一直到王爷好了为止!” 他却是微微屈指,在她明媚清秀的脸颊上,微微碰了一碰。 白霁瑶怔怔的抬眼,道:“你摸我。” 她碰了下自己的脸颊,似乎还有他指腹的温热。 她觉得匪夷所思,北堂铭今日的心情看起来格外的好? 白霁瑶分析了下,难道是因为北堂修的痴傻病好了,不再叫她娘子,表现的如此陌生疏离,也不再纠缠自己,所以北堂铭觉得少了个情敌,沾沾自喜? 而且他的笑都比之前多了! 北堂铭淡淡道:“饿么?本王带你去用膳。” 他执起她纤细的腕子,提步带着她走向一处酒楼。 白霁瑶还真有些饿,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每次饿的时候,他都能知晓! 北堂修又见他们走了,便跟了过去,与他们一同坐在酒楼内。 菜上来后,北堂铭淡淡将鹿肉放到她的碗中。 白霁瑶双手扒拉开一个鸡蛋,她把不爱吃的蛋黄放在另一个碗里,北堂铭便无事一般的吃了她的蛋黄,极其自然。 她又将肉里的香菜,挑了出来。 “瑶儿,不可挑食。”北堂铭边说,却边将她不爱吃的香菜拿走。 白霁瑶一脸莫名的看着他。 “……王爷,你今日是不是有些发烧?” 她不由得将秀手抚在了他的额上。 北堂铭却是骤然一冷,握住了她的手,白霁瑶感受到浓烈的冷气,缓缓的放下手,道:“当我没说。” 北堂修心中似乎有些郁结,他将筷子放下,起身道:“本太子吃饱了。” 他出了酒楼,就在酒楼外头,等他们出来。 白霁瑶看了眼他碗里,空空如也,道:“这还没吃上,就吃饱了?他是用意念吃的饭么?” 北堂铭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她摇了摇头,这要是在外边,回去太子瘦了一圈,太子妃不知道怎么想。 白霁瑶用完膳,北堂铭付下了银子,她不由道:“一顿饭,要那么多钱?打家劫舍呢!” 他瞥了她一眼,道:“本王不差钱。” 北堂铭有力的手又握上她的腕子,带她出了酒楼。 白霁瑶见此,便也没说什么,只是扫了一眼外面等待的北堂修,想跟他说话,问问他不吃这些难道不饿,但思来想去,还是不多嘴了。 自从山洞里,她说的话被他无视了之后,她便懒得再话多,人家不爱搭理自己,又何故自找没趣! 北堂修侧身皱眉问道:“煜弟,我想我们应该早些回宫才是。” 北堂铭却是淡声道:“太子难道不想查查,是谁一手策划了此局么。” 白霁瑶附和道:“我们现在还不能回去,不如就此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再回去也踏实!” 北堂修低了下眼神,道:“煜弟所言甚有道理。” 就在此时,他的腹部传来一阵饥饿的声音。 白霁瑶将眼神扫向,默默的移开,当作没听见,咳嗽了一声。 北堂铭便将腰间的钱袋子解开,取出部分银两,道:“太子身上不可无银。” 北堂修想了一会儿,便伸手接过,道:“……多谢煜弟。” 但见他走到了包子铺,买了十个包子。 白霁瑶想起之前他还痴傻的时候,她带他出宫游玩,也给他买了十个包子。 北堂修低头咬了口包子,极其的斯文有礼,再不像之前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 “那边好像有人在比艺,王爷,我们过去看看?” 她双手环胸,既然来了,就先好好逛一圈,了解下这清水镇。 北堂铭与她一起走进前处的人群里,正见一名男子与一名戴着白色面纱如仙女一般的女子,比试着武。 “……好!精彩!” 围观群众们纷纷拍手叫好。 那名女子的面纱由风轻轻的移开,露出了姣好的面容,所有人屏气凝神,倒吸一口凉气。 唯有北堂铭没有什么神色变化,他的目光,皆在身旁的人儿身上。 “这美人儿还真漂亮。” 白霁瑶的手指放在下颔上,缓缓摩挲着。 北堂铭凝着她,道:“是么?然本王觉得,她并不及你。” 她不由得笑了下,对着他挑眉,道:“王爷面对这样的美人,难道就不动心?” 他只是抿着薄唇,并没有理会她的调侃。 美人在人群中,不巧与北堂铭对上了眼睛,她瞬间秀眸中带了一抹惊艳与雪亮,她径直的从人群中,缓缓来到他的身前。 “我见公子气度不凡,俊美无俦,出尘脱俗。公子的身上,又似有一股强烈的内功相护,不知公子可否愿意与我比试一场?” 她漂亮的眼睛震颤着,似乎很难从他俊美的脸庞移开。 白霁瑶只是一笑,这下可有好戏看了。美人当街搭讪王爷? 第127章 跟他睡一间房 第127章 跟他睡一间房? 美人一眼不眨的看着他。 北堂铭却道:“没兴趣。” 他提步,握着白霁瑶的手腕,从原地离开。 美人却是柔婉的一笑,忽而将自己的翩翩白袖从他的身后袭去。 北堂铭骤然捏住了一抹白袖,冷沉不已。 美人轻轻的走到了他的身后,抱住了他的腰身,将脸靠在他的后背,低声道:“煜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白霁瑶怔了一下。 北堂铭的脸色阴沉,道:“我不记得有见过你?” 美人却轻笑一声,道:“煜哥哥,我是曦儿啊。钟离曦。” 他似乎回想起来了,她是谁。 白霁瑶一脸茫然,道:“王爷,解释下?” 北堂铭抿着薄唇,松开钟离曦抱着自己的手,继而提步上前。 “钟离玥的妹妹。”他道。 钟离曦对白霁瑶自我介绍,道:“姑娘好,我是丞相府的二女钟离曦。” 白霁瑶颔首道:“敢问姑娘,你是怎么出府在此的?丞相府应该礼教很严。” 钟离曦坦然一笑,道:“我自小体弱多病,医者说,我至多只能再活两年。所以父亲便准许我游荡江湖的愿望,派了守卫与我一起,天南地北的任我游,让我安生的度过最后两年!” 钟离曦与北堂铭,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 白霁瑶有些惋惜,可惜了,这么漂亮的美人。 不远处的北堂修,似乎有所遮掩,不愿让人发现他的身份。 钟离曦问道:“煜哥哥,你们现在是要去哪儿呀?为什么会在此处?” 江湖外面的事情,她一概不知,只知江湖之内的大事小事。 白霁瑶道:“……我们有事在身,正好途径此地,随意逛逛!” 钟离曦也并没有多问什么。 “那我对这里很熟,不如我带你们玩?”她提议道。 白霁瑶似是有些为难的看向北堂铭。 有美人作伴,她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 北堂铭却是冷声道:“本王来此处,不是来玩的。” 他提步走向前处。 钟离曦似乎有些难过,白霁瑶道:“他就是那样,性格孤僻,脾气又差,又冷漠又无情,你别在意!” “不,你不能这么说煜哥哥。他不是的。”她却辩驳道。 白霁瑶匪夷所思,她可是在帮她说话。 她便索性道:“钟离姑娘,我们还有其他要事在身,确实不能陪你玩了。我们在此歇脚一夜,明日便要离开清水镇。后会有期!” 钟离曦咬了咬唇,有些难舍难分。 走到一家客栈,老板说道:“几位是要打尖。” “三间上房。” 北堂铭冷然的掷下银子,语气果断。 老板见到银子,见钱眼开,眼睛雪亮,但下一瞬,他又悻悻然道:“客爷,这只剩下最后一间房了。你们要不……将就将就一下。” 老板看着面前的他们三人。 白霁瑶皱了下眉,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 清水镇很小,只有这一家客栈提供住宿,若是要到外面去,怕是要多走几公里的路,而酒楼只提供吃饭,不提供住宿。 所以这家客栈的生意很好,从外面来的每日都能住满,加之客栈房间也不够多。 老板安慰道:“这个点,能还剩下一间房就不错了。现在生意淡季,在外行商的商人,都不怎么来了。客爷,还是将就一夜。” 说着,老板将剩余的银子退回,只收他们一间房的银子。 白霁瑶对北堂铭说道:“现在天也黑了,不方便赶路,我们不如就在此歇息一夜!” 好歹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其实也不错了。 北堂铭便不悦的负手,默认了。 小二领着三人到了房间,暧昧的看了他们一眼。 白霁瑶古怪的问道:“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东西?” 小二只是笑哈哈的说没有没有,但对上北堂铭冰冷的眼神时,吓得又一个激灵。 推开房门,迎面就是一张榻。 北堂修略显得有些不自然,他坐在了桌前,兀自倒了杯水,慢条斯理的说:“……今夜,本太子便将就在桌上小睡一夜。煜弟,请随意安排。” 他话语落下,又以余光看了白霁瑶,眼底一抹灰暗。 白霁瑶抢先的占了榻,翘起双腿交叠,道:“这榻,让给我。” 北堂铭却是双手一撑,将她撑在了榻上,寒声道:“本王向来不睡其他地方,要睡,也只会睡榻。” 她却是皱了皱眉。 白霁瑶推了他一下,道:“莫非王爷是想与我同床共枕?” 北堂铭兀自的宽衣,淡淡的解开衣袍的袍带,道:“本王,不介意。” 她却是瞪着他,道:“这榻,我是睡定了!王爷若是脸皮还薄着,就不要趁人之危,去睡那边的椅子上!” 白霁瑶手指了过去,恰巧指在了北堂修的方向。 北堂铭将衣袍拂开,挂在了一旁。 他兀自的坐在榻上,并当着她的面,掀开被褥,俊美的脸庞对上她愤怒的小脸。 白霁瑶却拉着他,道:“王爷,起来!” 北堂铭无论她怎么拉扯,他都不愿意起身,而后微微手使力,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她猝不及防的便躺在了他的怀里。 北堂修见到这一幕,双拳紧紧的握着,脸上一直在隐忍着。 “煜弟,我认为你这样不妥……” 他竭力的压制住自己心头的莫名情绪,眼眶因为某种原因,而隐隐有些发红。 白霁瑶从他怀中起身,却见北堂铭漆黑的双眸阖上,唇淡启道:“本王的未婚妻,本王随意如何享用。不劳太子费心。” 她剜了他一眼。 北堂修终是忍不住,上前去抓住白霁瑶的手,带着她离开房间。 北堂铭的双眸缓缓睁开,微眯了眯。 “雾眠。” 静谧的房内,一声低哑的声音。 雾眠破窗而入,单膝下叩,道:“主上何事。” “跟着他们。保护瑶儿的安危。”北堂铭淡淡交代道。 雾眠便出去了。 窗外,还有燎歌守着。 他们其实白日里的时候,就找到了主上,只不过在街上,不方便出来,碍于太子殿下在。 北堂修一直抓着白霁瑶的手,带她走出了房间,走到空无一人的街上。 夜里虽然街上已无人,但是灯火通明。 白霁瑶从他的手里挣脱,两人相顾无言。 北堂修开口道:“我……” 他望着她的侧脸,没见到她脸上愉悦的神情,反而有丝忧愁。 “殿下想说什么,尽管言便是!” 白霁瑶轻松的迎着夜里的凉风。 北堂修欲言又止,似有些优柔寡断,没有主意,没有方向,心里闷闷。 他的脚步停了,她却一直在往前走,从不回头。 他只是看着她离着自己越来越远,若就像现在,不追逐她的步伐,她永不会因为自己而停留。 北堂修在她身后唤了声,道:“白姑娘。” 白霁瑶缓缓的顿步。 他赶上了她的步子,站在她的身前。 “恭喜殿下,恢复了如初。之前这句话,一直没有对你说,抱歉。” 她满脸笑意,明媚的笑脸在灯光之下更显动人。 北堂修的声音有些堵,道:“不用……” 白霁瑶问道:“那么殿下带我出来,还有什么别的事吗?若是没有,我要回去了。” 他却一直在她的身前,踌躇着,似乎想说,却也不知该说什么。 良久,在她等不下去,想回客栈之时。 北堂修道:“包子。” 白霁瑶怔忡了一下,道:“包子?” 他从怀中,拿出从去客栈之前买的两个肉包子,捂着还有些温热。 她看着两个肉包,不由得想起,他为了找她掉下悬崖,一心求死,怀中还带着包子,想着不能让她饿着,见到了她便给她吃。 白霁瑶的眼眶有些发热,道:“殿下,我吃不下。” 北堂修却递给了她。 她只能接过,掰开包子的两半,将中间的肉要挤出来,扔到路边的篓子里。 他却及时的伸手接过,再当着她的面,吃了下去,只是一声不响的吃着。 白霁瑶看他这副吃相,问道:“殿下,你不是很守礼之人么?为何……” 为何现在吃起来如此狼狈,全然无白日里的淡雅的君子风度。 北堂修的神情沉稳,他道:“本太子,也是这红尘中的凡人。白日里,所有需要伪装的,只因夜里没有人,便不需要再伪装,亦不会被他们看见。” 从小,他便被要求,要成为皇家子孙的荣耀。 于是,他努力的学习礼,读书习武,样样精通。 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可以真正的放下那些束缚,吃自己想吃东西,看自己想看的书,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露出自己想露出的神情。 白霁瑶道:“身为皇室之人,这是改变不了的。” 北堂修只是沉默的吃着包子,他看着面前的灯光,道:“若时辰能停留在这里,该多好。” 她掐着包子皮,一口一口的吃着。 “咻咻——” 忽而,一道暗箭发了过去。 白霁瑶注意到,快速的拾起地上的石头,朝着箭扔去,抵挡住了箭矢。 雾眠忽而闪现,道:“白二小姐,你们快走!” 第128章 瑶儿,被窝暖和么 第128章 瑶儿,被窝暖和么? 白霁瑶与北堂修迅速的离开原地。 雾眠在身后抵挡。 白霁瑶不知晓究竟是什么人陷害,快速的回到了客栈中。 等她推开房门,便见北堂铭坐在榻前,神色淡淡冷峻的模样。 她道:“有人刺杀殿下。” 北堂铭眼神冷漠,正见雾眠从外回来,进来通禀,道:“主上,仍然是江湖中人。” 白霁瑶冷哼一声 ,谁会请江湖人过来刺杀?摆明就是八皇子! 看来追到这儿也不肯放过他们! 北堂铭薄唇冷启道:“人在哪。” 雾眠便将行刺的人带到主上面前。 北堂铭冷声道:“说,谁派你来的?” 行刺的人却是想咬舌自尽,但晚一步,北堂铭先行攫住他的下颔,道:“想死,倒也没那么容易。” 他抽出雾眠的佩剑,砍断了行刺之人的手臂。 “啊……!”那人痛苦的捂着断臂,疼痛难忍,已经不能再行咬舌自尽。 北堂铭淡声道:“本王有很多的门路,都可以查到你的底细。你即便不说,本王也自会打探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如果你想更痛苦一些,我可以成全你!” 他以雾眠的短刀,毫不犹豫的便抬手快速果断而又有力,深深刺在他的血肉之中! 行刺之人难以忍受疼痛,道:“我说,我说……!” 北堂铭淡淡的看着此人。 “是,是……” 行刺之人正欲言,忽而对面传来一阵冷箭,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脏! 白霁瑶说道:“有人暗中跟着我们!” 燎歌前去追,雾眠留下来保护。 人死后,证据便没了。 白霁瑶检查此人身上的东西,却发现了至关重要的线索。 她拿出钱袋子里的银子,看着银子底下的刻印,她道:“这是宫中发行的银子。” 如此,便能更加确定,是八皇子无疑! 北堂铭接过银两,看了一看,他道:“的确。” 白霁瑶看向北堂修,道:“殿下没事?” 北堂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安然无恙。 他却注意到她的手背上被擦伤了,便托起她的手,道:“你受伤了。” 白霁瑶缩回手,道:“一点小轻伤,无碍!” 北堂铭冷然的瞥了一眼,继而握住她的手,以自己怀中的金疮药,倒在她的手背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传来,她感觉凉丝丝的,有些好多了。 “瑶儿,不要离开我身边。会有危险。” 北堂铭握着她腕子的手,很温热。 言外之意,只有他才能保护到她,别的男人,不可以。 北堂修道:“煜弟,你这样说,是不是太不妥当了。白姑娘并不属于任何人。” 白霁瑶疑惑的看着两个大男人之间的争执,匪夷所思。 北堂铭道:“本王最有资格保护她。不是么?” 北堂修闻言,又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白霁瑶懒得介入他们之间,索性走到榻边,掀开被褥,躺了上去。 她将被褥盖过自己的脑袋,被褥里还有他身上淡淡的木香味,温热不冷。 北堂铭的唇角淡淡勾了勾。 “瑶儿,被窝暖和么?”他缓缓在桌边坐下,倒了一杯茶。 白霁瑶的声音传来:“还凑活!” 他不睡,她可要睡了。 北堂修见此,只好坐在桌旁的另一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于是,两个大男人,便挺着直直的背,撑到天明。 白霁瑶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便见北堂铭微微撑着云鬓,俊美的脸在烛火的映衬之下。 又见北堂修盯着青黑的眼睑,仍然一动不动,看着门边的方向。 她缓缓坐起身,许是听见被褥翻动的声音,北堂修转过头去起身道:“白姑娘,你醒了。” 白霁瑶有些古怪的皱了下眉。 之前一直听傻太子叫她“娘子”,听习惯了。 这会子他不傻了,恢复正常了,叫她的每一句“白姑娘”,她都不习惯,觉得怪怪的。 白霁瑶起身道:“殿下一夜都没睡吗?”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又瞥了眼北堂铭,他倒是睡得坦然安逸。 北堂修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一夜里,我想了很多的事。之前痴傻的时候,与你度过的每一日,我都历历在目。你的笑容,一直……” 一直都刻在我的脑海里。 这句话还没说完,北堂铭便醒了,他缓缓睁开阖着的双眸。 白霁瑶喝了口水,看着他。 北堂修的话也就说不下去了,索性便没再说。 一直到梳洗,下楼用早膳,三个人的气氛都很诡秘。 白霁瑶回想在楼上房间里的时候,北堂修对她说的那一句话……难不成他想要表白么? 北堂铭淡淡将肉夹在她的碗中,道:“瑶儿,多吃些。” 她便接过肉,放进了嘴里,道:“这个是酱牛肉?味道还不错!” 北堂修见此,也迟疑的动了下木筷,想夹菜到她的碗中。 但北堂铭已经先他一步,继而连三的将白霁瑶的碗夹满了菜。 白霁瑶嚼着肉片,道:“王爷,你把菜都夹给我了,你吃什么?” 她看着堆积成小山的饭菜,有些莫名。 北堂铭道:“不够再传小二。” 白霁瑶瞟了他一眼,有钱任性? 北堂修的筷子僵持在原地,缓缓的收了回来,最终心里有些闷堵。 从客栈里出来后,白霁瑶伸了个懒腰。 但就在这时,风沙四起,忽而开始起东风。 镇上的旗帜被刮得猎猎作响。 顿时有些百姓躺在地上,一副软绵无力,痛苦不堪的样子,他们捂着肚子,奄奄一息的在街上哀嚎。 白霁瑶快步的走了过去,道:“你们都怎么了?” 忽而有人大喊道:“瘟疫爆发了!瘟疫爆发啦!——” 瞬间街上的人都疯狂的跑着,不想被感染,可是家家户户突然感染者甚多。 北堂铭提步将披风盖在她的身上,搂着她离开原地。 他哑声道:“不可靠近。” 白霁瑶却道:“我是医者!我必须要救他们!” 北堂铭深邃的眼眸带有几分冷然,道:“瑶儿,本王不想让你出事。” 她道:“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我不得不如此做!” 白霁瑶在一处无人的卖丝绢的摊子上,拿过一张丝绢来,系在自己的口鼻上当作口罩。 北堂修道:“白姑娘,煜弟说的对。瘟疫容易传染,我们还是尽早离开这个镇子为妙。” 她从法医室里拿出手套来,在外界看来,便是从袖口里拿出来的。 白霁瑶攫住瘟疫之人的下巴,查看他的口舌,他的眼珠子,并查看他身上的迹象。 她冷静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之前吃过什么喝过什么?” 瘟疫之人奄奄一息道:“没吃什么,喝过井水……” ……井水?白霁瑶注意到街上的一口井,旁边还有许多木桶,木桶上贴着白纸,写着各家的名字,原来百姓都是在此处打水的。 她便走到井边,将里头的水打上来,并拿去法医室试验台提炼。 白霁瑶鉴定完毕,井水里果然被投了类似导致瘟疫之类的药物。 北堂铭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道:“有何进展。” 她放下水桶,飘在井水里,道:“有人在水中下了毒,这口井的水,万万碰不得。百姓们的瘟疫会一传十,十传百。若是不能及时抑制,必然导致更多人的死亡!” 北堂修走了过来,问道:“可有什么法子治好他们的瘟疫?” 白霁瑶点头,道:“我会研究出治瘟疫的药物,暂且试试!” 若是这个镇子的人出去,瘟疫会四散,带去别的镇子,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受到感染。 死的人将会越来越多! 雾眠走到主上的身边,北堂铭道:“去查,何人投的毒。” “是!”他快速的离开原地。 白霁瑶先去药铺,买了些可以暂且消炎清毒的药材,当街熬制。 药箱四溢,她亲自看守。 “请大家快些来饮药!”她将碗分发,将熬好的药一碗碗的送了出去。 北堂修也帮忙她一起,送给瘟疫之人药。 白霁瑶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是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这些小事我来就好了。” “在他们面前,我的确是。可是,在你面前,我只是那个曾经傻傻的北堂修。” 他边舀着药汤,边递给别人。 白霁瑶心中有几分的感动,他还是他。 北堂铭的冷眸不悦,他唤出燎歌,找了些手下过来分发药。 燎歌对北堂修道:“殿下,这些小事交给属下们就好,不用您费心了。” 便拿过他手里的汤药,递给手下们。 北堂修看向北堂铭的方向,便只好如此。 白霁瑶亲自喂给不能动弹的老婆婆药。 北堂铭却是紧紧蹙眉,将她的手腕握起,道:“瘟疫易感染。不可距离太近。” 手下接到主上的眼神示意,便过来帮她喂药。 白霁瑶道:“还是我来,你的手下也是人。况且我有这隔帘,鼻尖也涂了药物,不容易感染到。” 北堂铭淡淡道:“医者有时,一命能救万人之命。你若是倒下,如何救他们所有人。” 他将她径直带向不远处,与她一起纵观整个镇上的情况。 “投毒之人,必然还在镇上。” 第129章 你不应该太过霸占她 第129章 你不应该太过霸占她 白霁瑶侧首看了眼北堂铭。 “王爷以为,会是谁人下手?” 自从他们进了小镇,昨夜的刺杀,加上今天的瘟疫爆发,井水里被投毒,这难道是巧合么?断然不是! 北堂铭道:“你心中所想是何人,便是何人。” 白霁瑶笃思了一会儿,看来她的所料是正确的。 八皇子是冲着他们所有人来的,她、太子、王爷,都是他的敌对。 整个镇子里弥漫着瘟疫,白霁瑶需得尽快的找到治疗的药物,尽快制止这场瘟疫的肆虐。 白霁瑶便道:“我先回客栈的房间,研究下治疗瘟疫的药物。其余的事情,便拜托王爷与殿下了!” 北堂铭淡淡颔首,并嘱咐雾眠守在窗外。 雾眠就在房门的外面,保护着安危。 北堂修问道:“煜弟,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可否告诉我?” 他记得自己之前还是痴傻之时,便被人夜里行刺过。 而后昨夜,又遭遇行刺。 他必须要查出来凶手,不然只会被一直暗算陷害。 北堂铭负手,看着镇上的喧嚣,道:“太子无需担忧,本王会命人查个水落石出。” 北堂修在此时咳嗽了两声。 “瘟疫之盛,不宜在外抛头露面。太子与本王,还是回客栈。” 说罢,他便提步走进了客栈内。 掌柜的等客爷都进来后,便将客栈的门给关了起来,落了栓。 白霁瑶在房里,进入空间,她坐在实验台前,将之前洒在帕子上的井水,放在显微镜下,仔细的研究。 底下,北堂铭淡淡沏茶,品茶。 北堂修便迟疑的看他一眼,双手端正的放在桌上,交握着,他道:“煜弟,我有话要对你说。” “太子想要说的话,是关于瑶儿的么?”他闪闪的眸子灼灼。 “……正是。” 北堂修垂了下眼睑。 北堂铭淡声道:“什么话,直言。” “我想与你,公平竞争。”他的眼神充满了诚挚。 这句话,藏在心里许久许久。 但是昨夜后,他想通了。以前的傻傻的自己也好,现在恢复如初的自己也好。 兜兜转转,终究是自己。 北堂修能感受到白霁瑶对他的隐隐疏离,知晓她暂且还不能接受他恢复的事实,莫说是她不习惯,其实最不习惯的人,是他自己。 再也不能唤她娘子了,这是令他心堵不已的。 傻傻的时候,还能占她的便宜,得到蜜糖。 北堂铭深邃的眸子微动,他道:“太子是想跟我抢人么?” 北堂修却倏然的起身,道:“煜弟。她还没有嫁给你,你不能一人独大,私自的占有她。” 他的声音似乎微响了一些,引得客栈里的掌柜看向这边。 他觉得很失礼,便敛了敛衣袍,郑重的坐下,沉稳的说道:“抱歉,煜弟。是我过激了。” 北堂铭并没有在意,他道:“本王不会答应太子,竞争瑶儿。” 北堂修似乎有些不解,道:“为什么?她并不是你的私有物。” 气氛似乎凝固,周遭的空气都到了冰点。 手中温热的茶水,传来暖暖的温度。 北堂铭启声道:“本王不想将瑶儿当作竞争的胜利品。瑶儿便是瑶儿,无需谁争来夺去。” 他饮了口清茶,喉头微微滚动。 北堂修似乎怔了怔,他低头看着杯茶里的茶叶飘动。 “煜弟多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在提醒煜弟,不要太过霸占她。” 他不想她成为他私有的人。 北堂铭声音骤然寒冰,道:“若是本王不答应,太子当如何。” 北堂修将杯茶一饮而尽。 “煜弟,若是不答应。本太子便利用自己对她的真心,来与你竞争。” 他已是下了决心。 当自己恢复正常的那一刻,他曾经的倨傲,严谨有礼,促使他不能过多接近她,不能再向以前一样,无拘无束的唤她娘子。 但这不能阻止他,仍然对她好。 “太子,随意。”北堂铭似乎并不受影响,淡淡敛了敛袖。 北堂修瞬间起身,他抬步,走上了二楼的台阶。 白霁瑶正专注的在做实验药物,她利用药库里原本可以治瘟疫的药上,再进行改善。 房门被推开的一刹那,她被弹出了空间,坐回了椅子上。 正想说是谁打扰她时,一看是太子。 北堂修缓缓合上房门,坐在她的身前,道:“娘子……” 这一声带着无尽的温柔,深情。 白霁瑶错愕了一下,而后道:“殿下,你不是好了么?怎么又开始叫我娘子了?” 北堂修只是露出一丝笑,他道:“我只是,想再这样叫一叫。若是能一直如此唤娘子,该多好。” 她抿着唇,倒了两杯茶,道:“殿下请用。” 白霁瑶知晓他对自己的情意,但以为随着他恢复后便能消逝,然而却没有。 北堂修趁机,握住了她的手,道:“娘子,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仅仅只有煜弟,关键时刻,我也能保护你。本太子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会保护你的。” 她尴尬的抽出了自己的手。 “殿下,你难道忘了太子妃娘娘了么?”白霁瑶摇了摇头。 恐怕现在的太子妃在宫中,一定郁郁寡欢,伤心欲绝。 他如此的就随自己跳下悬崖,不管不顾,最伤心的,还是最爱他的人! 北堂修脸色一变,他郑重的起身,单手负在身后,道:“本太子只是将她视作阿姐,从不曾对她有半分的男女之情。更是与她没有夫妻之实。你不必以她来做借口。” 白霁瑶道:“这不是借口,这是事实。太子殿下既然娶了太子妃,就要对她负责到底。她守了你守了三年。这三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殿下比我更清楚。而我,只是作为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就只得殿下如此倾心相对么?” 北堂修不言不语,他只是缓缓从怀里,拿出一个已经嗖掉了的包子。 “三年前,御膳房。这个包子,就是你与我的邂逅。我们一起玩过家家,我扮夫君,你为娘子。我们当了一日的夫妻。你虽再也没有进宫过,却叫我记挂了三年。当我再次见到你时,我便心里决定,再也不要放开你!” 他紧紧的攥紧了嗖掉的包子。 白霁瑶认为他只是活在自己的回忆里,走不出来。 殊不知,此刻的她,并不是彼时的原主了。物是早已人非。 白霁瑶有些陌生的看着他,道:“传闻之前的太子殿下,英姿飒爽,弯弓射雕,打马御前。倨傲不已。可眼前的殿下,却是带了一种卑微。” 因为感情而出现的卑微,不再是无情无义时候的他。 北堂修却是负手道:“本太子,早已经不是曾经的自己。人总是会千变万化的,随着事物的变化而变化。” 白霁瑶只是道:“殿下还有别的事么?没有的话,我要研究药物了!” 他却缓缓回过身,抓住她的双肩,道:“娘子,难道我们之间就没有机会了么?” 她却是笑了一声,道:“殿下,我们从来就没有机会。” 没有在一起的机会。 北堂修趔趄了半步,他道:“你若是心里有我,也不会说出如此伤心的话。” 白霁瑶只是微微一笑,不言语。 她越是如此坦然,他越是无法从其中自拔。 窗外传来一阵响声。 白霁瑶狐疑的走过去,推开。 正见雾眠悻悻然的低头,道:“白二小姐。” “想不到,你有喜欢听人墙角的毛病?” “白二小姐恕罪。是王爷担心白二小姐的安危,遂让属下在此保护。” 雾眠根本不想过来,谁让主上发话,他就得照做来着。 白霁瑶扫了他一眼,重重的关上窗户。 雾眠便轻功下了屋顶,去告诉主上两人之间的谈话。 北堂修酝酿了一会儿,说道:“娘子,我此生非你不可。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我也会一直跟着你。直到有一日想通了,我随时来娶你。” 白霁瑶却是嘲讽的一笑,道:“怎么娶我?做太子后宫的其中一个妾么?” 他欲言又止,随后道:“我相信,清儿姐姐会理解我的,我会放她自由。本太子的太子妃之位,只能是你一人。” 她觉得有些可笑。 太子妃娘娘不顾他痴傻,嫁给他,三年里,风里雨里照顾他的衣食起居。 却得不到他半点的关爱与情意,只能是一厢情愿。 白霁瑶自认为自己什么都没做,却偏偏得到他的如此执着与不肯放手,她甚至觉得爱这个东西,太过复杂! “殿下话说完了?可以走了么,我还要研究药。” 她坐到桌前,继续画着医药草图,上面标着各种药草与功效。 北堂修的眼中闪过一抹黯淡,他缓缓的掩上她的房门,下了楼。 雾眠将话语告诉完主上之后,便又上去了。 北堂铭只是淡淡的勾起薄唇,品着客栈里的茶,道:“此茶不错,醇香四溢。” 掌柜欣喜,道:“客爷真是好品味,这是西域的贡茶,我家儿媳妇从西域带回来的!” 北堂修扫过去一眼,心里几分的不快。 但北堂铭似乎心情挺好。 第130章 我更怕你受伤 第130章 我更怕你受伤 白霁瑶闭关研究治瘟疫的药,一日的时间过去,她终是将药水研究出来。 她走到街上,令得了瘟疫的百姓们,都过来饮药。 每次十毫升,让他们喝下去,并大量的产药,给他们一人一瓶。 “谢谢神医姑娘啊!”百姓们都感动不已的接过。 白霁瑶嘱咐道:“井水就不要喝了,井水里头是有毒的。你们的瘟疫都是来自于那儿!” 百姓们有些犯难。 他们问道:“可是不喝井水,溪水那边又挺脏的,我们该喝哪里的水?” 白霁瑶便提醒道:“山里的泉水,过滤之后,就能喝!” 见他们疑惑不解的样子,她便让人拿过来一个木桶,在木桶里倒上沙子,一层层的过滤模式,最后出来的浑浊的水,都变成了清澈的清水。 百姓们无外乎不惊叹,道:“神医啊……姑娘真厉害!” 白霁瑶道:“区区小事,不足为提!” 北堂修都有些钦佩她。 他替她感到高兴,医治好了百姓们。 北堂铭淡声道:“瑶儿,我们该离开清水镇了。” 白霁瑶想想,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北堂铭已经令雾眠带来马车。 就在此时,钟离曦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她说道:“煜哥哥,你不多待久一点吗?这里很好玩的,有很多景色。” “不必。”他掀开了马车,对着白霁瑶道:“瑶儿,上来。” 白霁瑶对钟离曦点了下头,示意一礼,便随后搭过他伸出来的大手,上去了马车。 北堂修见此,也便要上去。 雾眠却伸手拦了一下,道:“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请上前面的马车。” “他们孤男寡女的,本太子不放心。” 他脸色严谨,微微变了变。 雾眠却道:“白二小姐乃是我家王爷的未来王妃,不打紧。倒是太子殿下,与王爷一辆马车,怕是不妥。” 回宫后,皇帝等人都过来接迎,到时候一辆马车里下来三个人,那场面有些尴尬。 北堂修看了马车里一眼,重重的拂袖,上了前处的马车。 马车内,白霁瑶听着外面的声音,不由得思虑几分。 钟离曦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心口闷闷的,便逐渐的释怀。 “王爷的伤势,如何了?” 白霁瑶看不见他的后背,于是关切问道。 北堂铭抿嘴,道:“想知道本王的伤势如何,不如亲自看一眼?” 她顺势而下,“好啊。那我就……” 白霁瑶试探性的伸过去自己的手。 北堂铭则是勾唇,淡淡的撑着云鬓,等待着她过来。 她终究是没能下的了手,这气氛实在是太过暧昧了! “不敢么?” 他握住她的手,伸进自己的衣袍。 白霁瑶如触电般的收回手,道:“看见王爷这样,想必是恢复的很好,我不必再看了!” 北堂铭却是兀自当着她的面,脱了自己的外衣,继而缓缓露出伤口的地方。 “瑶儿,为本王看看。”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眼眸迷离的流转。 白霁瑶便只好到他的后背处,检查了下伤势,在看到那触目惊心的疤痕时,她怔了一下。 想起在山洞里,他想也不想的便为她抗下了巨石,护她周全! “……还疼么?”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他的背。 北堂铭双眸瞥向她,启唇道:“不疼。比起本王,我更怕你受伤。” 白霁瑶下意识的便缩回了眼神,将他双肩垂落的衣袍以手拎了上去,披好。 他却是勾了下唇,兀自穿好外袍,恢复了正色。 她开口道:“八皇子若是得知我们都没有死,完好无损的回去,他必然会恼羞成怒。” 北堂铭拿过马车内四角桌上的杯盏,道:“不会等到我们进宫,而是在路上,便会伺机再找下手的机会。” 白霁瑶第一反应是,“那太子殿下岂不是有危险?他在前面的马车。” 他却冷然了几分,瞟向她,道:“你过于小看他了。太子的武功在所有的皇子之中,是内力最深厚的,虽不及本王,却也足以保护他自己的安危。” 她想起之前宫人们曾描述过北堂修的样子,大概是知晓他的武功高强了。 白霁瑶道:“这马车改日重新定制一辆。应当做成钢铁的马车,门是钢门,这窗边的用做钢的窗子,只扎细微的小洞,来透气。如此,日后在路上时,便能免受一些伏击!” 不然每次遇到危险,只要暗处有人放冷箭过来,直接便能从帘子穿过,要了人的命。 但凡碰到贼人,也能直接掀开门帘,闯进马车里来! 北堂铭却饶有趣味,淡淡道:“那么瑶儿,你告诉我,马儿如何拉得动?” 白霁瑶正想解释,却一时语塞。 这马车之所以木头做的,乃是因为很轻。 她思忖了一会儿,道:“那么用青铜也可以,或者是铝的,那就更好了,至少冷箭发不过来。而且铝很轻很薄,相比于木头,可能差不多轻巧!” 北堂铭听着人儿的分析,不由抿唇深思。 白霁瑶说道:“等我回府,我便命人专属定制一个这样的马车,若是成功,王爷再命人造也不迟!” 他唇角溢出一丝笑。 她看着冷面如霜的他,这几日总是能露出笑容,她不由得觉得有几分受宠若惊。 白霁瑶兀自道:“笑一笑很好,整日冷冰冰的,可不喜欢了。” 北堂铭忽而攫住她的下巴,将她反抵在马车壁上,低哑道:“瑶儿,喜欢本王对你笑么,嗯?” 她木讷的点了点头。 白霁瑶盯着他薄薄的唇,温热的气息在她面前。 北堂铭捧住她的脸蛋,便覆唇而去,吻住了她甘甜的唇儿,浅尝着。 良久,他松开了她,哑声道:“……瑶儿,在本王还没有娶你之前。莫要将心留给他人。嗯?” 她懊恼自己的定力不强,竟又被他钻了空子! 白霁瑶将身上的男人推开,理了理自己的青丝,道:“我想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人身自由。王爷怕是不能干涉!” 北堂铭骤然一冷,道:“那你告诉本王,你现在心里有谁?太子么。” 她却了然一身轻,道:“谁也没有。唯有我自己!” 他的剑眉却微微舒了舒。 只是勾唇一笑。 吻都吻过了,还不肯承认的女人。 白霁瑶道:“失踪的这几日,也不知宫里府上的情况如何了!” 祖母想必很担心自己。 正想着,忽然马儿长长的嘶鸣一声,马夫停了马车,马车内剧烈的摇晃了一下。 白霁瑶被北堂铭护在怀中,他沉声道:“何人?” 雾眠拔刀对着来者,在马车外道:“主上,来了三十多号黑衣人!” 他掀开帘子,华贵的金靴落地。 自北堂铭下了马车后,那帮黑衣人便下意识的持剑后退,被他的气场所威慑。 白霁瑶跟后走下,看见他们腰间挂着的令牌。 她缓缓的靠近北堂修的马车,从帘前问道:“殿下,你怎么样?” 北堂修掀帘,从里头出来。 看着他完好无损,她就放心了! “杀——!”黑衣人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冲向了他们。 北堂修将白霁瑶护在身后,道:“白姑娘,你先后退,这里交给我跟煜弟!” 白霁瑶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点,她最不想有人保护自己,她自己也能! 她便捡过地上黑衣人倒下散落的剑,直直的刺向朝着自己杀过来的人,几招之下,对方倒地。 北堂修没注意到身后的黑衣人,险些遭遇暗算,白霁瑶便一剑飒然的挥下! 北堂铭冷冷的将剑刺进黑衣人的胸口,并直直的边走边拔了剑。 雾眠与燎歌相继杀了数人。 最后,白霁瑶刺穿了黑衣人的胳膊,她道:“说,是不是八皇子派你来的?” 周遭只剩下这一活口。 黑衣人顿时咬了牙齿后的毒药,自尽了。 白霁瑶皱眉,攫住他的口舌,发现他口中黑色的药水,毒性之烈,已经没有办法再挽救! “这些都是死士!” 她无法想象,八皇子背后的权势有多大,他绝不会只有宫廷的势力,而是跟江湖的门派牵连不浅! 北堂铭握住她的胳膊,带她起身,搂她入怀,道:“瑶儿,没事么?” 白霁瑶摇了摇头。 北堂修却眼尖的看见她的胳膊上的血,紧张道:“白姑娘,你受伤了……” 她笑了笑说:“不是我的血,这是黑衣人撒到的血!” 他便倏然松了口气,安心了一下。 北堂铭冷眸微动,抿唇不语。 白霁瑶道:“这一波来完,必然还会有下一波。我们在回到宫中之前,要做好十分的警惕!” 北堂修低声道:“没想到,他竟会派死士。这是断然要我们的命。” 她问道:“殿下已经知道是谁了?” “……八弟。” 他垂了垂眼睑。 一路回到宫中。 皇帝与北堂墨弦等人,皆候在甬道上,等待他们回归。 白霁瑶三人行了礼,“参见皇上。” 皇帝连忙道:“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北堂墨弦走到北堂修的身前,清润笑道:“修儿。” 北堂修对皇帝道:“让皇上与皇叔担忧了!” 第131章 故意让本王抱你么 第131章 故意让本王抱你么 皇帝很是不悦,说道:“这白二小姐出事,王爷去救也是应该的,他们毕竟是……但你去所为何啊?去便去,怎么就……” ……等等?皇帝一脸惊讶的看着北堂修。 当场的所有人,除了北堂铭与白霁瑶,其余的人都愣住了。 北堂墨弦轻声道:“修儿,你回来了。” 北堂修行礼,作揖道:“让诸位,为我担心了。” 皇帝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人群中,太子妃满脸都是泪水的当中扑到了他的怀中。 太子妃潸然落泪,抱着他不肯放手,道:“殿下……清儿等了你三年,你终于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你了……” 北堂修单手负在身后,单手扶着她的肩膀,缓缓推开了她。 太子妃愕然道:“殿下……” 他只是郑重严谨的,说道:“你是堂堂太子妃,御前怎可失礼?还不快退下。” 北堂修的声音很是严肃,让所有人都变得有些不习惯起来。 太子妃尤是。 她讪汕的退到人群中,拿不可置信的眼神,反复的看着他。 皇帝干笑两声,道:“没事,都是自家人,朕不会介意的。朕为你们接风洗尘,走。” 北堂铭没说什么,只是淡淡负手,提步走去。 白霁瑶便跟着随他们一起。 北堂修对皇帝道:“臣先处理下内殿的政务再来。” 皇帝说道:“好,你先去。朕跟他们都等你。” 北堂修重新踏进大殿。 太子殿内冷冷清清,已经没有昔日的玩笑。 殿里的宫人们各个都胆战心惊的站立在两旁。 他看向桌角,回忆起之前痴傻时的模样—— “我要吃这个!还有这个!你们帮我把瓜子都剥好,我要一口气吃掉~” “清儿姐姐,我不用你喂,我自己可以吃,你看我可以就是可以!” “娘子,娘子你不要走……我要跟娘子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北堂修每走过一处,都有回忆涌上心头。 宫人们也陪着他玩乐,笑着。 太子妃也是宠溺的喂着他吃坚果。 可现在,回过头来,太子殿一片冰冷毫无生气,宫人们面无神情,还隐隐颤抖着身子,低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身后的太子妃,只是无声的落下两行清泪。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么?她想要的殿下,回来了啊。可是,她为什么心那么痛? 北堂修转过身去,道:“这三年,辛苦你了。” 太子妃迅速的抹掉眼泪,道:“不辛苦。只要殿下能够开心,臣妾就知足了。” 他点了下头,走到自己的案牍前,空空如也。 北堂修吩咐道:“从今往后,这里多加一些书。我曾经的习惯,通通都要带回来。” 话落,一片寂静无声。 他有些不快,道:“本太子说的话,没有人听见么?” 宫人连忙快步上前,跪在地上,匍匐的抖着,道:“奴才听见了,一定照着往日一样侍奉殿下。殿下还有什么缺的,奴才去让人准备。” 北堂修道:“本太子暂且,还没有什么缺的地方。你们所有人,都退下。我想要清静。” 他开始执起案牍上的一本书,却发现是民间孩儿喜欢看的聊斋趣味。 他顿时便将书放到一边去,道:“今后,本太子不希望这等书籍出现在案牍前,听明白了么?” 宫人便诚惶诚恐的应声。 太子妃却是道:“这是殿下,读了三载的书。殿下痴迷,每日都要臣妾为你读上一遍,睡前,臣妾还要为殿下读,殿下才能安稳的睡过去……” 北堂修打断了她的话,道:“本太子既然已经回来,曾经的事情,不必再多提。” 许是听着他语气里的恼意,她断不敢再多言。 “你也退下。”他道。 太子妃似有不舍,踌躇不动。 北堂修愤愤的拂袖,起身走到另一处,看不见她的地方。 太子妃踉跄的了几步,扶住了一旁。 宫人从大殿里出去后,都在交头接耳,眉头紧皱。 “殿下回来了,可是我怎么一点也不高兴?” “是啊!殿下之前痴傻的时候,我们可头疼了,日日都盼着他能恢复到从前。可是现在,反倒是不习惯了!我还是喜欢傻傻的殿下,虽然顽皮,但是我们都很开心。” “可不是,之前的他可不会像这样赶我们走,对我们乱发脾气,也不会将气撒在娘娘身上。现在大殿里一点生气也没有,没有欢歌笑语声,我这心里头真受不了……” 陆陆续续的,几个宫人不知说了多少的话。可见他们多么不希望北堂修变回来。 直至夜里,天黑。 白霁瑶出了宴席,吃饱喝足。 头顶一轮明月,她喝得有些多,两颊泛红,走路都歪歪倒倒的。 一双温热有力的大手,揽住了她即将要倒下的腰肢。 北堂铭低声道:“怎么不等我?” 白霁瑶喝大了,单手圈住他的腰身,而后双手都紧紧抱住了他,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处。 他唇角微勾,抚在她的后背上,道:“这是你主动投怀送抱,不是本王胁迫你的。” 她一阵干呕。 北堂铭的冷眉微蹙。 紧接着,白霁瑶没克制住自己,悉数的将胃中的酒都吐在了他的衣袍上。 万籁俱寂,他的眉心狂跳。 他沉声道:“瑶儿,你知道自己吐在哪儿了么?” 白霁瑶还打了个嗝,只觉天旋地转,道:“送、送我回府,我困……” 北堂铭将人儿打抱起身,横抱着她,步履稳重的走在宫中。 迎着冷风,意识有些清醒,看见他被她吐脏的衣袍,她道:“你,不嫌弃么?” 他的洁癖可是重度的,可眼下,她吐了他一身,他都没有什么变化。 北堂铭只觉手上的人儿温热,因为有她在,心里便有了牵挂。 他嗓音低哑道:“本王为何要嫌弃?婚后,我们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本王,不嫌!” 白霁瑶秒懂了过来,她拿秀拳锤他,道:“北堂铭,你害臊不害臊?” 她直接的称呼他的名字。 他却丝毫不恼,道:“害臊么,本王从没有听说过这个词。” 白霁瑶觉得这个狗男人的脸皮太厚了! 借着酒兴,她伸手捏住他五官雕刻般俊美的脸,道:“你不要脸……” 她身上的酒气太重,北堂铭皱紧了剑眉。 “就这样,还想回府?” 他将她抱去了自己的王府。 到了王府后,北堂铭掩上房门,叮嘱雾眠,道:“任何人,都不得进来打扰。” “是,主上。” 雾眠带着门口的下人,都退下。 房内的雾气缭绕,已经准备好了浴汤。 白霁瑶被放在榻上,北堂铭拧着眉,道:“浑身酒气。” 她的衣带被他修长的手指解开。 她丝毫不知,当衣衫尽褪后,他抱着她进了浴桶内。 白霁瑶泡着泡着,就泡清醒了。 她睁开眼醒来的时候,正见这副光景,瞬间捂着自己的浑身,道:“北堂铭——!” 他正在桌前,微微撑着云鬓,俊美到妖治的脸看着她。 漆黑的眼眸灼灼,嘴角微勾,道:“本王在。” 白霁瑶不可置信的瞪着他,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狗男人!你趁火打劫!” 他竟然还坐在一边,看了她许久? 要不是身上没传来什么异样,她会以为他已经对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北堂铭的喉头微热,滚动了下,道:“你该庆幸的是,本王的定力够强。不若,瑶儿,你现在便不在浴桶里,而是在……” 他漆黑灼灼的眸子,扫向他的榻上。 白霁瑶的眼皮疯狂的跳动着,她一字一句道:“你有意的。” 北堂铭道:“是又如何?” 她便在浴桶里待了许。 他淡淡道:“水凉了,起身。会着凉的。” 白霁瑶伸手,抓不到屏风的衣裳。 北堂铭提步走了过去,以干净的白布放在她的手上,道:“披着。” 她便立刻裹上一圈,从浴桶里走下。 却因为脚上有水地太滑,而摔了一下,他搂住了她,道:“瑶儿,是故意让本王抱你么?” 白霁瑶剜着他,快速的到屏风处,打算换上自己的衣裙。 屏风挂着的,是新的衣裙。 她迟疑的换上,走了出来,道:“我去厢房睡!” 北堂铭从她身后,揽住了她,沙哑道:“就在这睡。” 白霁瑶扳开他的手,道:“休想!” 她脾气火爆的推开房门,重重的摔出声响。 雾眠与燎歌在不远处的假山上,有些悻悻然。 主上竟然失败了……他们还以为主上会对白二小姐…… 也只有白霁瑶才敢拒绝。 换做别的女人,王府的门槛都踏破了。 白霁瑶睡在了厢房,踏实不已,尴尬的事情再次涌上心头,他看了就看了! 北堂铭身形纤长,负手侧身,望着墙壁的地方。 对面,就是她所睡的厢房。 白霁瑶睁着眼睛,在一片黑暗中,脑中浮现的是这几日,他们的相处,历历在目。 与此同时,宫中。 北堂修抬头看着一轮皎洁的月光,嘴上喃喃道:“娘子……此时此刻,你又在做什么。” 太子妃缓缓将披风,披在了他的身上。 第132章 我二姐姐天生贵命! 第132章 我二姐姐天生贵命! 翌日,白霁瑶回到白国公府,着实将开门的管家吓了一跳。 管家惊骇道:“二、二小姐!你还活着!” 便连忙去通禀白国公白平靖,而后上上下下的人皆到齐了。 老夫人颤巍巍的拄着拐杖来瞧孙女儿,迎面见到白霁瑶,便落泪的一把将孙女儿抱住,道:“瑶瑶啊……我的瑶瑶,你终于回来了!” 白霁瑶抚着祖母的脸,有些苍老消瘦了些,道:“祖母,孙儿好着,只是祖母因担心孙儿,怕是夜里没睡好!” “瑶瑶,祖母日思夜想,就盼着你能好好的活着回来……眼下,你终于平安的归来,祖母的心也就踏实了!” 老夫人像是看孙儿怎么也看不够似的,握着她的双手,仔细的瞧。 白霁瑶心底宽慰,整个白国公府,唯有祖母是最惦记着自己的!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白平靖,此时启声道:“洛瑶,那随你一道的凌王殿下,现在如何了,殿下他身体可有恙?” 白霁月跟白乐清就站在两旁,不怎么说话。 但白霁月听见提到北堂铭,便就不安分了,她开口道:“殿下是因为你才坠崖,保你周全的!你倒好,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怎么不见殿下!” 白霁瑶见她如此上火的样子,有意放缓了语调,道:“大姐姐,二妹我回来了,难道你不高兴么?殿下自然也平安回来了的,可大姐姐首先并没有关心二妹我,倒是指责我没有将殿下一起带回我们白国公府?” 白平靖微变脸色,瞥了眼白霁月。 白霁月便悻悻然的收敛了几分,隐忍着道:“我只是太过担心殿下了,毕竟殿下是因为救你才深陷处境的。而且你都已经回来了,我自然先过问还没有碰见的殿下了!” 白乐清却在此时插话,她柔柔又无辜的说道:“大姐姐,以你的身份,过问殿下,怕是不合适?要问也是祖母跟父亲问呀。” 白霁月死命的瞪着,这个白乐清,自己失势后才看清楚她的嘴脸! 白平靖从中打停道:“好了,都不要再说了!为父改日会亲自上凌王府登门拜谢凌王殿下,救我小女一命。” 老夫人只是乐呵着,拉着孙女儿,同她一起到房里去,祖孙俩说说话。 从祖母的院中聊了大半日,白霁瑶才回到自己的院子,迎面丫鬟念夏就扑了过来,痛哭道:“小姐,我总算是见到小姐了!小姐没有死,真是太好了!上天保佑我家小姐啊!” 她一咕噜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只是宽慰的拍拍她的肩膀。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活着回来了嘛!你家小姐我,自有天人护佑,定能一路逢凶化吉,不会有事的,放心!” 白霁瑶安慰这个忠心的小丫头。 丫鬟念夏只是兀自抹着眼泪,说道:“小姐,你出事后,有很多人都担心你。光是大理寺少卿梁大人,都每日托人过来问,小姐有没有消息。还有还有……魏世子殿下,一日暗暗来三次,每次都失望而归,他终是醉醺醺的来,伤心欲绝的走……” 她知道他们都关心她,她抿着嘴。 “念夏,我知道了。这几日,府上没有出什么事?”白霁瑶道。 丫鬟念夏摇了摇头,道:“倒是格外的安生。” 白霁瑶道:“好生提防,越是风平浪静,越是有鬼。” 念夏明白了,一定会好好盯着白霁月和贺氏她们。 白幼心得知二姐姐回来了,连忙搀着母亲小云氏,过来看望她。 小云氏声声咳嗽着,道:“洛瑶……” “二姐姐!” 两声声音,白霁瑶立时提步走了过去,扶稳了小云氏,将她搀到石凳上。 “四姨娘,你身体病弱,不方便下榻。该是我去看你才是。” 她见小云氏面上宽慰,带着柔弱的笑,一丝丝柔美。 小云氏说道:“洛瑶,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轻易的就出事了的。我相信你,果不其然,你好好的活着回来了。” 白幼心也破涕为笑,高兴的说道:“我二姐姐天生的贵命,一定能够风调雨顺,逢凶化吉的!” 白霁瑶笑说:“这话我倒是爱听!” 她以手指微微屈指,勾了下她的鼻梁。 白幼心摸了摸鼻子,低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 白霁瑶说道:“明日一早,我要进一趟宫中。四妹妹可要与我一起去?” 白幼心闻言,心底一阵扑通乱跳,她道:“……我去,二姐姐!” 她想要知道,将军的伤势好些了没有。自那日在府上一别,她仿佛手中还有他的余温,让人心悸难已,她好想他。 小云氏岂能不知晓自己女儿的心思? 她道:“洛瑶,幼心就劳你关照了。” 白霁瑶轻笑一声,道:“四姨娘也要好生照顾自己的身子。” 小云氏欣慰的点了点头。 夜里,白霁瑶洗漱完,便躺回了榻上。 这几日的事情,缓缓浮现在脑海中。 倏然,房顶上传来一阵脚步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坐起,拿出自己的防身银针相对。 哪见魏齐修一落地,就被白霁瑶以银针迫在他的咽喉,他大气不敢喘,道:“瑶瑶,是我呀!魏齐修。” 白霁瑶松了口气,放回银针,掌了灯,“你这夜里出没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魏齐修在她掌灯的时候,从她身后将她抱住了。 他搂着她,道:“好想你,瑶瑶。我差点……以为你死了。” 白霁瑶挣扎开来,看着他,道:“你深更半夜的来,就是为了看我死没死?” 魏齐修有些五味杂陈,她这话说的,好像他在咒她似的! “瑶瑶,我可是真的盼着你回来。我夜闯你闺阁是我不对,你权且习惯了!不管如何,见你能平安归来,我心头好生欢喜!” 他双手折叠在四方桌上,瞧着她秀丽的脸颊,怎么瞧怎么喜欢。 白霁瑶给他倒了杯茶水,道:“听念夏说,你这几日终日酗酒,每日跑我府上三回,可有此事?魏齐修,你有这个必要?为了我如此。” 魏齐修有些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耳垂,呼了口气,道:“我这不是,想你嘛。想着每日都过来,总有一日能等到你回来!至于酗酒,我心里烦闷,只好借酒消愁了……” 白霁瑶微微扶额,他倒是都坦然的招供了。 魏齐修追问道:“你跟凌王爷,在悬崖底下,你们没做什么事情?” 语气显然有些焦灼的样子,眼神追溯着。 “你还想做什么?”她翻了个白眼。 魏齐修嘟囔着道:“这不,担心你们孤男寡女,天雷勾地火,还没成婚之前,就……” 白霁瑶无语,真想扒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 她说道:“那样的情况,那样的境地,谁有那个心思?王爷他因为我而身负重伤。” 魏齐修一阵讪汕,他挠了挠头,道:“那你应该很感动,瑶瑶。” 白霁瑶没说话。 “听说,太子殿下也失踪了,这是怎么回事?而且,太子殿下回来后,痴傻病都好了?” 这是他匪夷所思的地方。 她饮了口温热的水,解释道:“听闻我坠崖的事情,太子偷跑出宫,跳下悬崖意欲找我。他跌落悬崖的时候,落尽溪水里,被冲进下游时,脑子撞到了岩石。这一撞,撞好了!” 白霁瑶真不知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魏齐修诧异的摩挲着下巴,单手侧身道:“太子殿下竟对你如此痴情?倘若他不是命大,此番怕是已经死了!” 她皱起了秀眉,缓缓颔首。 所以,照这么说,她是欠他个人情的。 尤想起北堂修怀中的包子,不免心头有些闷闷的。 魏齐修道:“此番太子殿下回复如初回归,这宫墙里的风,又要吹起来了。” 他捏住杯盏饮了一口茶水。 白霁瑶道:“宫墙里的风,何时又停过?” 她看了眼外头的月色,估摸现在已经是子时之后的时辰了,屋内寂静。 “你还是早些回去,熬夜对身体不好。” 白霁瑶为了他的身子着想,加上他这几日的酗酒。 魏齐修倒有些惊讶,他道:“还有这种说法?” 她便道:“我是医者,最是了解人的身子。你若是不信,大可试试。你若是想活得更久些,就要早睡早起,规律三餐,并不酗酒。” “我想。我想多活得久一些,也能多瞧上你几年。” 魏齐修笑着从座位上起身。 白霁瑶便见他向自己久久的望了几眼,来到窗边,轻功出去了。 他可真是,怕不是属贼的! 魏齐修从她的房里出去后,在白国公府的屋顶上走动着,忽而听见一阵声音,他便有意停顿了下,这个时辰,还有人没睡? 揭开瓦砾后,就见两个鬼祟的白府下人,不知道手里拿着什么古怪的东西,暗中低语道:“照办就是,切记不要被人发现了!” “一定一定,既然是大夫人的吩咐,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两个下人便就暗中的将东西藏好,而后其中一人出了屋子。 魏齐修沉吟了一会儿,盖上了屋顶上的瓦砾,便轻功快速的离去了。 第133章 后宫女尸惊现! 第133章 后宫女尸惊现! 次日,白霁瑶带着白幼心入宫。 迎面,正好撞见少年北堂晏,他一脸嫌弃的嘲讽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还活着,没死?” 他双手环胸,开启讽刺攻击。 白幼心的脸色变了一下,但又不好说什么。 白霁瑶笑了一声,并不跟他计较,反而走到他面前去,看着他人高马大的样子,说道:“是么?可是我怎么听说,将军来我白府过问过我?” 北堂晏傲娇的冷哼一声,道:“那是本将军想看看你死了没有!再说,本将军是想要知道九哥的情况,并不是你,少自作多情了!” 她耸了耸肩,行,随意他怎么说。 至少他开口问候她,也算是一份他“独特”的关心! 白霁瑶扫了眼两人,而后故意道:“我还要去皇后娘娘那边问安,我四妹妹就交给你了。” 北堂晏又是一阵哼声。见她走后,这才将目光放在白幼心身上。 白幼心有些局促的碎步上前去,小手要去拉他的袖口。 他却不自然的反握住她的手,对着她道:“走,我带你去别处!” 她的脸颊泛红,嘴唇微微咬着,点头“嗯”了一声。 北堂晏执着她的手,两人走到另外的方向去了。 白霁瑶回头笑了一声,没想到这个阴鸷的少年,也有铁树开花的时候! 她来到李美人的寝殿,李美人惊喜的说道:“洛瑶,你回来了!你好生叫本宫担心,快让本宫瞧瞧。” 她轻轻的转动了圈白霁瑶。 李美人说道:“我就知道,你福大命大,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掉下悬崖而死的。” 白霁瑶注意到皇后青黑的眼圈,像是没睡好。 她坐到皇后的身边,关切问道:“娘娘最近可坚持使用美容膏?夜里睡眠如何。” 李美人指着自己脸上淡去的疤痕,道:“效果特别好,一直在用呢。我看再过一个月,完全就看不见这淡淡的痕迹了。多亏有你,洛瑶。” 而后,她又握着她的手,轻叹一声,似有沉重的心事。 白霁瑶不禁问询,道:“娘娘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告知。” 李美人缓缓点头,瞳孔里似乎带着一丝惧意,道:“近来后宫中……似乎闹鬼!” 她眨了眨眼睛,道:“闹鬼?怎么个闹法。” 李美人顿时有些恐惧,握着白霁瑶的手,都逐渐的冰凉。 “本宫夜里入睡的时候,就看见一抹影子从门边闪过去,速度极快,每晚都如此,本宫让人出去守着,却仍然在窗边看见,时而还发出猫叫声,令人惊悚胆寒。” 说着,还觉得惊惧不已,回不过神来。 白霁瑶迟疑道:“那影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影子,多大多宽?” 李美人想象了一下,说道:“足足像走兽一般大,似庞然大物。” 她不禁微微皱眉,还有猫叫声么。 白霁瑶提出疑惑,道:“会不会是娘娘的错觉?或许只是一个猫,因为头顶的月儿笼罩着,使其身影放大在门窗前,就好比影子一般,遇光可变大。” 李美人听她如此说来,受到了些许的宽慰。 “兴许是我最近思虑忧切,想的太多了。” 白霁瑶道:“娘娘看上去太过疲劳,要好生注意歇息。” 话刚说完,一名宫人诚惶诚恐的进殿来,道:“皇后娘娘,出事了——” 李美人问道:“什么事情?” 宫人便道:“后宫的池子里,捞出一具女尸,医官检验了尸身,是冯贵人的尸体!” “……什么!” 李美人瞬间扶着凤椅,站了起身,脸色煞白。 白霁瑶下意识问道:“尸体现在在哪?带我过去看看。” 宫人想起县主的破案能力,便道:“尸体还在原地,皇上都赶过去看了。” 李美人也仓促的提裙,走下了台阶,与白霁瑶一起,跟着宫人前去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众人围聚在一起。 尸体已经被泡发的肿大,面目惨白,舌头露出口外,青丝凌乱,眼睛睁大着,死不瞑目。 皇帝赶到后,一股尸臭味便传了过来,他掩着口鼻,踉跄了两步。 “皇上……”公公连忙搀住他。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皇帝惊惧的指着尸体,实在是不敢置信。 白霁瑶与李美人来到现场,皇帝见此,忙道:“安平县主来的正好,快些查查!” 她便颔首,拿出帕子捂住口鼻,蹲身检验。 一旁的医官道:“县主,我已经查验过,冯贵人是泥水而死的。” 白霁瑶没说话,只自己再检验一番。 她观其脸上的尸斑,道:“以死者冯贵人脸上的尸斑来看,尸体已经有六个时辰了。推测是昨夜子时正刻到丑时正刻之间死的。” 皇帝立刻质问当差的宫人。 宫人颤巍巍道:“皇上,奴才昨夜什么也没有看见啊!这后宫的池边,奴才也未曾来过。” 白霁瑶继续道:“尸体的头部有出血点,是由钝器所伤,并有飞虫环绕。尸体的上颚抵在唇齿之间,说明是死于窒息。再者,浑身上下,只有胸口的部分有三道不明的血抓痕,不似人的手。头部的头发上,有类似动物绒毛掉落的痕迹。” 她将尸体的情况,通通的禀报出来。 皇帝惊骇的趔趄,道:“这该不会是,什么妖在作祟!” 白霁瑶又握起冯贵人的手,道:“死者冯贵人,生前一定是剧烈的挣扎,所以拳头微握。我想问一下,谁先发现的这具尸体?”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婢女,道:“是奴婢。” 她打量了下这名婢女,道:“你是怎么发现的冯贵人的尸身?” 婢女诺诺道:“奴婢是过来为我家才人采撷新鲜的莲子,结果就看见飘在池上的冯贵人。奴婢吓坏了,立刻就找人过来打捞尸体……” 白霁瑶说道:“那么昨夜的子时与丑时,你在哪?” 婢女忽而吓坏了,道:“县主,你是怀疑奴婢吗?县主,奴婢……” 她眼神一冷,道:“回答我的话就是!” 婢女又看了眼皇上的眼神,便回答道:“奴婢昨夜这个时辰,睡在房里。小叶跟阿花,她们都能够证明的,奴婢一宿都在屋里,没有出去。” 白霁瑶道:“我会去亲自查证的。” 据她以往的探案经验,但凡第一个发现尸身的人,嫌疑最大,她不得不提防。 婢女便退到了一旁去。 皇帝追问道:“你说这抓痕并非是人,该如何理解?” 白霁瑶将手在池边清洗了一番,道:“回皇上,检验尸身后的结果,正是如此。” 一旁的人都惊骇连连,心想难道真的是猫妖作祟? 宫里的人都害怕极了,真怕到时候会祸害整个宫中。 李美人受到了惊吓,当场的昏了过去,宫人忙道:“……娘娘,娘娘怎么了!” 只因李美人也正是经历这猫腰的作祟,本想安危自己几句,却是看到冯贵人被害的现场,她便惊吓过度而昏迷。 皇帝连忙道:“县主,快些帮皇后瞧瞧!” 白霁瑶便为李美人把脉一番,而后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有身孕了!皇后娘娘因近日睡眠不太好,加上气血有些不足,又见冯贵人此事遭受惊吓,才会一时昏厥。但只要好好调养气血,便可保身子无碍!” 皇帝大喜道:“有孕了,朕的皇后有孕了!” 他立刻让人将皇后稳稳的带回寝殿里去。 皇帝转而又道:“白霁瑶,你即刻来朕的大殿一趟,朕有话要对你说。其余的人,将冯贵人的尸身抬回宫中的停尸间!” 白霁瑶便随皇帝进了殿内。 皇帝忧心忡忡的坐下,道:“朕虽从来不信什么神鬼,但是此案,究竟是怎么回事。朕只是担心,第一个死的是冯贵人,下一个便……眼下皇后又怀有身孕,不能过多受到惊吓。朕现在决定,将此案交给你去大理寺,暗中探查!” “皇上,根据验尸来判断,确实是走兽作祟。但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此案,臣女一定会好好查探的。” 白霁瑶想起李美人说的,夜里有快速的身影飞过。 皇帝担心道:“请县主也要顾好自身的安危,朕也会命禁军加强宫中的防卫。” 她领命。 不久,大理寺少卿梁玉便被传唤了过来,刚好与白霁瑶碰面。 因为皇命在前,他掩饰了内心的喜悦,表面从容的进了大殿,在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他低声道:“瑶妹,在外等我。” 白霁瑶便在宫外等待他。 一盏茶的功夫,梁玉又出来了,与白霁瑶在宫中的甬道中并肩走着。 他站停步伐,道:“瑶妹,你……” 她知道他想问什么,便道:“梁兄放心,我一点事也没有。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劳梁兄为妹担忧了!” 梁玉轻叹了一口气,道:“无事便好,只是你这刚回来,还未调养好声息,便要与我一同接案子了。” 语气里,似乎带有一些心疼之意。 白霁瑶启声道:“事关整个宫中的人,此案必定要早些堪破,以防节外生枝,牵连了更多无辜的性命。” 第134章 污蔑她巫术扎小人 第134章 污蔑她巫术扎小人? 梁玉也是如此想的,便就送她到宫门口。 白霁瑶启声道:“梁兄不必再送了。” 他便微微颔首,每每都要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头隐隐有些泛泛。 回到白府后,丫鬟念夏迎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小姐,方才魏世子殿下来过,他让我提醒小姐,近日多注意些府上的动静,只因昨夜……” 便将魏齐修告诉她,昨夜在屋顶上看见两个鬼祟的下人在密谋着什么的事情,说了出来。 白霁瑶心底一阵冷哼,与她走到了院子里,道:“贺氏又想作什么妖?” 她兀自倒了杯清茶,饮了一口。 忽而就在此时,白府开始动荡了起来。 下人们径直走来走去,手忙脚乱的,声音嘈杂的院子里都听得见。 丫鬟念夏连忙走过去看了看情况,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下人说道:“老夫人病倒了,主母跟三夫人也陆续病倒了。就连大小姐与三小姐也相继……” 说着,再也不敢说下去,像是碰到什么忌讳一般。 白霁瑶在不远处听见他们的交谈,提步出了院子,带着念夏去大堂看看。 白平靖从这个院子走到另一个院子,而后走到大堂,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父亲,出了何事?”她走了进来。 白平靖叹了口气,道:“你祖母她们忽而高烧不断,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下人又仓皇的进来,通禀道:“国公爷,不好了!四姨娘与四小姐,也病倒了。” 白平靖闻言,有些摇摇欲坠的扶额,似乎也有些异状。 白霁瑶心下思虑,集体病倒,谁在其中捣鬼? 她伸手为白平靖探脉,半晌,她只觉得这脉象有些问题,她便道:“父亲,今日可食过什么饮过什么?” 白平靖只觉得头脑昏胀,摇了摇头。 丫鬟念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小声道:“小姐,怎么小姐没有病倒……” 白霁瑶心底冷笑一声,这就是问题所在。 白府上上下下,连父亲都身子不适了起来,但唯独自己。 这时,大堂前,贺氏由着下人病泱泱的搀了进来,她的嘴唇发白,启声道:“老爷,你怎么样。” 白平靖只是说道:“浑身发软无力。” 贺氏咳嗽了两声,由着下人扶着自己坐到椅子上,她犀利的目光扫了眼白霁瑶,而后微微的掩饰了下来。 她病弱道:“老爷,此事来得太蹊跷了。你不觉得是不是有人在其中弄鬼?” 白平靖顿时皱了皱老眉,抿着嘴不说话,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 贺氏又颤颤的扶着些,走了过去,道:“老爷,我刚刚请了法师过来,法师说,我们白国公府那是进了邪祟了!” 此言一出,白平靖追问道:“什么邪祟?法师在哪,快些请他进来!” 贺氏便叫下人去传唤,没一会儿,法师便手里带着铃铛,一阵风刮过,铃铛清脆的发出响声,法师整个人阴森森的出现。 丫鬟念夏有些害怕的拉住小姐的衣袖。 白霁瑶只是瞟了眼这法师,法师也拿那精光的眼睛看着她。 “见过国公爷,贫道太虚法师。专为宅邸中治理妖邪,除妖佞邪肆。净宅清宅。” 太虚法师抚着黑长的胡须,一本正经,老眼泛着幽幽的精光,臂弯上搁置着白色拂尘。 白平靖气虚无力道:“法师,那你看看,我这宅里到底有什么妖邪。” 太虚法师将拂尘在宅子里四处的绕走着。 他手中的铃铛响起,丫鬟念夏觉得有些头晕,她抚着头,看向小姐的时候,努力的瞪大眼睛,她道:“小姐,你……你怎么……” 念夏脸色惊恐。 铃音还在响起,贺氏仓皇的指着白霁瑶,对白平靖道:“老爷,快看!她有狐狸尾巴!” 白平靖同样惊骇的看向,踉跄了几步。 白霁瑶捂住双耳,看向法师,眯了眯眼,道:“你的铃声里有蛊惑人进入幻觉的功效!” 太虚法师似乎没有料想到她会识破,只是冷哼一声,道:“妖孽,死到临头了,还想要说什么!”他转过头去,道:“国公爷!这就是使府上瘴气缭绕的妖孽!必须除掉她!” 白平靖揉了揉老眼,时而有看到狐狸尾巴,时而看不到。 贺氏催促道:“老爷,你想想!自从她从乡野之地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白府也是灾难连连,眼下,白府的人全都病倒,但只有她却丝毫不受影响!老爷,这难道还不够奇怪?” 太虚法师坏笑着,道:“妖孽,看你今日还往哪里跑!” 说着,拿出自己的长剑来,就要向着白霁瑶刺去。 她快速的离开大堂,贺氏却阴狠道:“来人,把二小姐给我抓住!” 所有的下人都被铃声所蛊惑,产生幻觉,通通都将白霁瑶围了起来。 连丫鬟念夏都被控制了一般,抓住白霁瑶的胳膊道:“小姐……小姐你还是归降于法师。” 白霁瑶拿出银针,快速的在念夏的太阳穴上刺去。 而后,她命清醒后的念夏堵住双耳。 她冷静道:“父亲,他根本不是什么法师,而是装神弄鬼的臭道士!他的铃音里有迷惑人心智的功效,父亲快快捂住双耳,不要受其控制!” 白平靖闻言,并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霁瑶便将银针飞去,扎在了白平靖的太阳穴,他浑身一抖,恢复了清明。 太虚法师却剑刺去,道:“妖孽!今日贫道就要收了你!” 她火速的后退,并绕过几招,以银针刺向起其手部,导致他惨叫道:“妖孽!没想到你道行如此之深,贫道就要替天行道,定要收服于你!” 丫鬟念夏的太阳穴上还扎着银针,保持清醒,她大喊道:“小姐,小心啊!” 那剑就要刺去,白霁瑶眼看着剑朝着自己的心口而来。 千钧一发之下,忽然“铛——”的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一枚暗器生生的打断了法师的剑,法师目瞪口呆的看着来人。 北堂铭冷沉着俊美的脸,他又以暗器将法师手中的铃铛击落,白霁瑶趁此,上前将八根银针,快速的扎在法师的身体各个部位上,使其根本不能动弹! 法师咬牙切齿,道:“妖孽,快放开我!” 铃声消失,周遭一片寂静。 下人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原地。 白平靖摇了摇昏胀的头,贺氏的脸色微变。 北堂铭走到太虚法师的身前,冷沉的警告,声音低沉的可怕,他道:“本王的女人,绝不准任何人染指!” 白霁瑶在法师身上搜寻了一番,根本没有找到通关文牒,她道:“你根本不是什么法师,你是混进城来的,若是没有通关文牒,就证明你只是冒充法师来行骗之人!” 太虚法师什么也没说,只是抬着高傲的头。 贺氏开口道:“老爷!刚刚你也都看见了,那洛瑶的身后长了条狐狸尾巴呀!” 白平靖心有余悸,走了上前,道:“见过凌王殿下。” 北堂铭冷声道:“白国公,便是如此管教府邸的么?” 他有些悻悻然的低头,道:“殿下恕罪,待臣查清楚前因后果,定然给殿下一个交代。” 白平靖问白霁瑶,道:“洛瑶,为父方才分明看见你露出了狐狸尾巴。加之全府上下,都有软绵无力的病状,可唯独只有你,生龙活虎。为父不由得疑心,你是否在乡野之下,中了邪祟,从而带回来了我白府?” 言外之意,相信邪祟附身之类的事情。 北堂铭冷嘲一声,道:“邪祟?白国公,你也信这等怪力乱神之事么。” 白平靖只是讪汕在原地。 白霁瑶坦然道:“方才,是因为这道士手中的铃声,有让人产生幻觉的作用,所以导致你们都出现了幻觉,我令父亲捂住耳朵,也正是因为躲避这幻觉的蛊惑。如今,铃声消失。父亲,你还看得见所谓的狐狸尾巴么?父亲难道不觉得,这等邪祟之事,太过荒谬。” 白平靖又仔细的看了几眼,确实发现已经没有了。 北堂铭淡淡拾起地上的铃铛,启声道:“此铃有阵法,布阵之人精通巫术。想必,操控次铃之人,不是法师也不是道士,而是装神弄鬼的巫师!” 白霁瑶扫了一眼过去,那法师开始面流大汗。 白平靖迟疑道:“那为何我府上上下,除了洛瑶安然无恙,其余之人都似臣一样,身子软绵无力,陆续病倒?” 白霁瑶先北堂铭一步,开口道:“那是因为,有人想要借助巫师之手,假借邪肆作祟,事先布好计策,想要置我于死地。” 她的眼神,扫向了贺氏。 贺氏却看向别处,道:“究竟有没有邪祟,有没有背地里诅咒我们。一查便知!来人,去二小姐的房里,搜搜,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白霁瑶便任由他们去搜,身正不怕影子斜! 下人们一番搜寻之后,忽而有人将一个扎满银针的人偶拿了出来,胆战心惊道:“……国、国公爷,你看这是什么!” 第135章 本王的聘礼可还满意 第135章 本王的聘礼可还满意 白霁瑶皱了下秀眉,这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在她屋里的! 贺氏忽然大惊道:“老爷,这是诅咒之术啊!” 白平靖惊骇的连连后退,看着人偶狰狞的样子,被吓到了。 贺氏惊悚的指着道:“这上面的银针,也就只有洛瑶用,她经常用银针的!老爷,你看那法师身上的银针扎法,跟这人偶上面,一模一样!” 白平靖下意识的看向法师,法师已经完全不能动弹,扎他的浑身就跟人偶一样。 贺氏冷声道:“怪不得,原来是背地里诅咒白府!” 丫鬟念夏上前,道:“这不可能!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我们家小姐,小姐她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东西!” 白霁瑶将念夏拉了下来,示意她不必为自己出头,她自能证明。 她道:“这人偶的针线,绣法,都能看的出来绣它的人的技艺。众所周知,我根本不会针线活,这人偶又是谁绣的?再者,这人偶上面的银针,并不是我的!” 白霁瑶拿出自己的银针来,给白平靖看,道:“我的银针的针头,比一般人的针头要宽一些,而且上面有标记,这是为了区别我跟别人的银针混淆,我自己做的。人偶上的银针,只是普普通通的银针而已!” 白平靖两厢对比,确实如她所说。 白霁瑶笑着看着贺氏,道:“主母,你是怎么知道我就会藏这诅咒之物呢?你忽然让人去我屋里搜,是因为刚好可以让人趁此放进去这物,再出来诬陷我?” 贺氏道:“洛瑶,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怎么会害你。” 她仿佛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 白平靖的脸色难堪,不由得上前几步,对北堂铭道:“让殿下见笑了,府上纷争,恐扰了殿下的清静,殿下请上堂内一坐。” 北堂铭却淡声负手道:“不必了。本王有兴致在此旁听。继续。” 白霁瑶想起魏齐修叮嘱她的话,说昨夜看见的那密谋的两人,手里拿着的东西。 如果她猜测的不错,密谋的那两人,便是贺氏让他们去自己房里搜的两人。 她的秀手微微一指,道:“你们两个,过来。” 贺氏的两个下人有些胆战心惊。 白霁瑶从法医室中,拿出令人催眠致幻的药粉,并从袖口中挥散了出去,散在两人的面上,她道:“说!你们是受了谁的指使,将这诅咒的木偶,放进我的房里?” 两人异口同声道:“是夫人让我们这么做的。” “木偶是谁绣的?” “是大小姐所绣。” “很好,为何府上的人开始软绵无力,四肢乏力?” 下人便说,是他们暗中往中午的膳食中,加了软骨散。 因为白霁瑶的那碗米饭里,提前被人端出来,没有添加软骨散,所以才会幸免,这也是计划中的一步。 贺氏见此,大惊失色,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你又在以什么妖术,来蛊惑他们!” 白平靖说道:“洛瑶啊,你这是……” 白霁瑶坦然的走上前,道:“我是医者,自然有办法让他们乖乖说出实话。这诅咒的木偶并不是我房里的东西,而他们却将此物放在我屋里,再找出来陷害我。我便认定,他们受了人的指使,以催眠的药粉洒在他们面上,让他们道出实话!” 北堂铭勾了勾唇。 贺氏却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害了你!” 白霁瑶对丫鬟念夏道了一句,念夏便下去为小姐拿东西上来。 没过一会儿,念夏手里便带着一个刺绣。 白霁瑶道:“这是大姐姐的刺绣,可以看见她的刺绣功力。这一丝一线,都很是精湛。再对比下这个人偶,这丝线的技法,完全一致。若不信,大可比较!” 贺氏满脸惊异。 白平靖仔细的看了又看,道:“我认得霁月的绣法,她是城中刺绣功夫最好的。她有着自己独特的技法,如此对比,更加明显。” 越说越心里难堪。 贺氏却道:“这一定是白霁瑶栽赃陷害霁月!老爷,你可千万别被她骗了!她分明就是个给白府带来灾难的棺材子!” 这最后三个字的声音,尤其的响彻。 “啪——!”的重重一声,白平靖抬起手来,就给了贺氏一巴掌,打的她趴倒在地。 贺氏捂着脸,满眼泪水,道:“老爷,你打我?” 白平靖怒火中烧,道:“我提过多少次了!不要在府里说这三个字!洛瑶她不是棺材子!” 这是耻辱,谁都不能提的耻辱!伤他颜面,还敢当着凌王的面如此说! 白平靖平静的说道:“来人,把夫人带回房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让她出入!” 贺氏大喊大叫道:“老爷,你不能这么对我,老爷……!” 白霁瑶眼睁睁看着贺氏被拖走,她的眼神里带着对自己的仇恨。 害人终害己,真不知道贺氏怎么想的! 白平靖诚惶诚恐的低头说道:“老臣的家事,令殿下见笑了。” 北堂铭深邃的眼眸微动,道:“本王,也甚是不喜欢听到这三个字。往后,谁若再敢提起,休怪本王不客气。” 他的声音冷如寒冰彻骨,丝丝的渗入骨髓。 白平靖连忙道:“是,臣一定好好管教府上的内人,绝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了!” 北堂铭又冷眼扫了眼,一旁不能动弹的巫师。 白平靖就命令道:“来人,将这巫师扔出去!” 白府的下人把巫师身上的银针都拔去,而后把银针还给二小姐,将巫师束缚着,给压出去,扔出了白府。 巫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仇恨无比。 白霁瑶以帕子擦拭着银针,兀自道:“一会儿还得消毒才是!” 北堂铭微微勾唇。 白平靖见此,便道:“请殿下进堂入座。” 他便提步,走进了大堂,白平靖令下人沏茶。 而白霁瑶正拿过烛台,将每根银针都放在火上烤着,一根根的放好在干净的帕子上,她有用针的洁癖。 白平靖咳嗽了一声,说道:“不知殿下今日所来为何。” 北堂铭饮了口茶,淡淡道:“此处不是在宫中,白国公随意称呼便是。” 白平靖领了意思,便不再那么疏离。 而是改成一声,“不知王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北堂铭置下杯盏,道:“三年前,本王与白霁瑶的婚约,白国公以为,还算数么?” 白霁瑶刚喝上一口水,险些都喷了出去。 她兀自的擦拭了下嘴角。 白平靖扫了眼女儿,眼里带有一抹悦意,道:“王爷之意,是想……” 北堂铭望向白霁瑶的眸子,带有几分宠溺,道:“不错。本王想提亲。” “噗——”白霁瑶这次是真的喷出了茶水。 她失态的起身,以帕子擦了下衣裙,道:“父亲,洛瑶以为自己现在,还配不上王爷!” 白平靖皱着老眉,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王爷都亲自上门来提亲了,你如何就认为自己配不上王爷?” 白霁瑶瞪着北堂铭,他怎么说上门提亲就上门提亲! 她启声道:“父亲,这会不会有些太快了?” 白平靖只是饮了口茶水道:“洛瑶,三年前,你便与凌王爷便定下了婚约。三年后,再履行。你说,这到底是快还是慢?” 白霁瑶说道:“那是因为那时候还尚小。我再这刚及笄不到两个月。父亲难道就舍得, 将女儿嫁出去么?” 白平靖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他道:“既然如此,王爷。可否让小女再思量思量?” 北堂铭薄唇淡启道:“本王提亲是本王的意愿,她答不答应,也是她自身的意愿。本王会给予她时间,考虑清楚。” 话刚落下,白国公府便相继的送来了丰厚的聘礼。 下人们目瞪口呆,手上端着的盘子都险些滑落在地,生生的看痴了去! 就怕是皇上迎娶皇后娘娘的聘礼,也没有这么多! 一件件的聘礼送了进来,送礼之人清点着,一直整整点了一个时辰,才点完! 整个白国公府,遍地都放着北堂铭送来的聘礼。 白霁瑶端着杯盏的手,快端不住了,身子也坐不住了,如坐针毡。 这狗男人,这会儿是玩真的! 白平靖面上喜悦,缓缓作揖,道:“臣多谢王爷赠礼——” 白霁瑶不情愿收,只要白国公府接了北堂铭的聘礼,日后就不能反悔了,相当于订婚。 狗男人的心思可真够重的,想就此就先将她拿下,至于她想不想嫁,都不是她算数的! 北堂铭勾唇道:“瑶儿,本王送你的聘礼,可还喜欢?” 白霁瑶咬牙切齿的启声,捏着杯盏的手用力,表面从容微笑,道:“自然欢喜。” 白平靖心头愉悦,道:“王爷,今夜请在我的府上用晚膳。臣想好好宴请王爷,王爷破费了。” 白平靖其实早就盼着凌王爷来下聘礼,等这聘礼都整整等了三年。 好容易,现在等来了,势必要紧紧抓住凌王爷这么大的靠山当女婿。 北堂铭负手,答应的很果断,道:“如此,本王便多谢白国公的款待。” 白霁瑶:呵! 第136章 又死了一个嫔妃! 第136章 又死了一个嫔妃! 洗漱完用完早膳,白霁瑶与北堂铭坐上前去宫中的马车。 他告诉了她宫中的情况。 白霁瑶凛凛道:“又死了一个嫔妃?” 北堂铭道:“昨夜子时,同一个时辰,不同的作案现场,但却是同样的死法。尸体由医官检验,仍然在死者胸口之处,多了三道疑似走兽的抓痕,痕迹之深,足以见心肺,死者是失血过多,加之感染而死。” 另外,仍然发现了猫毛之类的证据。 白霁瑶笃思了一会儿,道:“种种迹象,都能告诉我们,是猫妖作祟。但真有那么大的猫么?百年宫廷,出了不少奇怪之事,从没见过这样的死法。” “若不能及时破案,查出凶手。照凶手的杀人速度,每夜子时,便死一人。” 北堂铭平视着马车内的帘子,目光微微收紧。 白霁瑶也是疑惑不解,目前还没有搜查到相关的证据。 进宫后,北堂铭去上朝,她则是绕道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少卿梁玉已经恭候多时,道:“瑶妹,昨夜又发生血案了。死者是岭兰院的香嫔。目前已经死了两位妃嫔。” 两人边走去案发现场,边在路上推断案情。 白霁瑶启声道:“前天晚上,是十五,昨夜是十六。” 梁玉点了点头,道:“眼下宫里已经加强了防备,禁军们把守在各处。” 来到案发现场,在一处假山旁,原地的血迹还能看见。 梁玉道:“尸体已经送到停尸间,暂且不能查看。医官已经检验过,与上一位妃嫔是同样的死法。” 白霁瑶在原地转了一圈,走了走动。 她的手摩挲着下巴,道:“这两位妃嫔之间,有什么联系么?她们深更半夜,又为何会在后宫之外的地方?一个是在池边,一个是在假山边。若不是她们亲自走出来,是如何在此处被害的?” 梁玉经她提醒,与她想到了一处去。 “我本以为她们是被吸引出去的,便在后宫打听了一番,夜里没有人听到什么动静。更没有任何蛊惑的琴声之类的东西。以此可以证明,二位妃嫔都是主动走出去的。” 白霁瑶认为此案更加扑朔迷离了,她启声道:“既然是主动出去的,那么究竟有什么理由,可以让她们离开后宫,在这些地方?” 池边、假山边,这些都是宫里很隐晦的地方。 说句不好听的,太监宫女最喜欢的约会之地,不会被人发现。 梁玉顺势而下,道:“我们不妨去问问二位妃嫔的婢女。” 白霁瑶便随他一起,前去后宫之地。 “昨夜我家娘娘,明明睡在屋里好好的。她什么时候出去,连我也不知。只知,白日的时候,娘娘嘱咐我们,入夜了便都散了,不用守在门外。娘娘遣退屋里的所有人。” 婢女一边哭着抹泪,一边低低啜泣的说着。 白霁瑶的手放到桌上的灯盏上,迟疑道:“这灯盏,是新的。” 婢女注意到此点,忙道:“奴婢今日一早的时候,发现灯盏没了,便重新拿了个新的来续上。” 她了然几分,道:“定是香嫔昨夜出去,顺带提着灯盏走了。” 梁玉疑惑道:“只是我们在原地,并没有发现什么灯盏。” 白霁瑶瞬间想到了什么似的,她道:“梁兄,有没有一种可能。尸体所在的现场,极有可能不是第一现场,而是通过移尸伪造的。而真正的现场附近,一定会有所迹象,以及香嫔带出去的灯盏!” 梁玉恍然顿悟,认为瑶妹言之有理。 他即刻派大理寺的人,立刻去宫中搜查。 白霁瑶又问婢女道:“你们娘娘,白日里有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或者,有什么人曾来过,除了你们这几个婢女以外。” 婢女想了好一会儿,说道:“未曾有过。” 她便又在香嫔的屋里检查了一番,最终在门框的边上,发现一道痕迹。 “梁兄,你看看这个痕迹像什么?” 梁玉以指腹摩挲了一会儿,说道:“这是匕首扎过的痕迹。” 白霁瑶立刻进行设想,她从腰间拿出一把普通的防身匕首,刺入门边,发现刀口虽有相差,但这设想绝对成立。 梁玉凛凛道:“瑶妹是怀疑,有人暗中以匕首刺信的方式,告诉了香嫔什么,并引她夜半子时出来。” 白霁瑶颔首,梁玉让人在屋里搜寻信。 结果,在案牍的卷筒里,发现一张信件,白霁瑶接过,看见上面所写:子时蔺阁假山旁,若是不来,揭发你的一切。 她沉思的读着,道:“我没抱希望,这张信还在。香嫔还算是有些聪明,她一定是不放心传信之人,唯恐自己遭遇不测,继而没有烧了信。想最终留下些什么。” 梁玉看见信上有被匕首刺过的痕迹,确认正是被警告的那张。 “看来,香嫔果然是受人牵制,才出去的。但香嫔,做了些什么,是那人知晓的?” 白霁瑶匪夷所思,并质问婢女。 婢女摇摇头,咬着唇,什么都不肯说。 梁玉道:“事关重大,你若是不说,我便只好将你带去大理寺审讯了。那里的刑罚,你一个小姑娘是承受不住的。” 婢女有些害怕,犹豫着。 白霁瑶道:“不用害怕,我们会保护你的。只要你将香嫔之前做过的事情告知,绝对不会牵连你。” 婢女听她如此说,便一箩筐的将事情告知了。 原来,香嫔曾经陷害另外一名妃嫔流产。 以此推论,恰好那位妃嫔被害,香嫔唯恐此事被揭发,又多盖上一个新的罪名,于是便答应去赴约,却不想成了第二位受害之人。 白霁瑶沉思道:“这件事情,别人是怎么知晓的?牵涉其中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婢女低低道:“我并没有参与此事,当时是不小心撞见的。娘娘把事情交给小芳去做,小芳便做成功了。后来小芳不知怎的,忽而暴病而亡,之后就不知了……” “暴病而亡?”梁玉不解。 白霁瑶说道:“这个小芳是个关键,不可能这么巧。” 婢女附和道:“小芳平时身体挺好的,从未见她生什么病……难道,难道是小芳的鬼魂作祟,小芳生前,也是很喜欢猫的!自从她死后,她养的那只猫便也离奇的死了!” 事情越发的诡异,迷离了。 婢女吓疯了,道:“或许真是小芳的灵魂附身在猫身上,猫死了成了猫妖。小芳来复仇了……!” 婢女当时对小芳的死也不相信,认为兴许是娘娘为了灭口,但她不敢多猜。 白霁瑶对梁玉道:“梁兄,你去查一下这个小芳。” 梁玉明白,两人问清楚了事情之后,便踏出了院子,改去另一位妃嫔的院中。 正见一名婢女在伤心难过的烧着香。 “娘娘,你 好走……” 白霁瑶与梁玉站在院子前,不由得走上前几步。 听婢女说,她们家娘娘夜里有梦游的症状,平时倒也没什么,后来好一段时间康复了些,没想到一个稍不留神,就又开始了。 兴许这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被妖猫盯上残忍的杀害。 “梦游症?” 白霁瑶是头一次在后宫里听见,也患有梦游症的妃嫔。 梁玉问道:“你们娘娘平时可有与什么人结仇结怨?或是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他人的事情,又或者,被什么人陷害过?” 婢女只是难过的说道:“回大人的话,我们家娘娘心地善良,从来不与人结仇结怨。可是命运多舛,娘娘痛失爱子之后,便患了梦游症,终日夜里去找寻孩子。醒来后,又如正常人一般,没想到这一次……” 婢女痛哭流涕。 白霁瑶观察门边、窗边各个地方,也没有被匕首扎到。 梁玉也让人在屋子里搜寻,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信件。 他观察油灯,还是老旧的残蜡,可见不是有目的性的提着灯盏出去,而是确实无意识的梦游出去。 白霁瑶问婢女道:“你们家娘娘梦游出去,难道你没发现么?你当时在哪。” 婢女只说道:“奴婢睡着了,未曾发现……” 白霁瑶走到榻边,妃嫔的秀鞋都还在。 她问梁玉,道:“梁兄可还记得,第一名死者当时被发现的时候,脚上可有穿着绣鞋?” 梁玉仔细回想了一番,道:“似乎没有。” 白霁瑶起身道:“那就对了。梦游之人,是绝对没有意识的。她不会清醒到自己穿着绣鞋出去梦游,所以在被发现的时候,她的双脚绝对没有鞋袜。” 梁玉点了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但,这也不能否定这突如其来的杀害。这个世间,所有的人事都是有动机的。” 白霁瑶以她多年的断案经验,这个世上有因有果,就有目的与动机。 梁玉道:“我们再去停尸间看看,能不能有新的收获。” 她问道:“可是不是没有皇上的允许,不准去么?” 他便命人去向皇上申请。 白霁瑶笑了下,道:“不愧是梁兄,办事效率永远这么高。跟着梁兄断案,我真是感到痛快。” 第137章 宫廷停尸间 第137章 宫廷停尸间 大理寺的人前去申请进入停尸间,皇帝当下便批准。 白霁瑶与梁玉便进入了停尸间,一阵阴风将房门刮得吱呀作响,梁玉问看守这里的人,道:“最近这两天,两位妃嫔的尸首在何处。” 看守的人便带着他们,来到两具盖着白布的女尸面前,道:“梁大人,在这里。” 梁玉想要掀开白布,白霁瑶随身拿出自己做的一次性口罩递给他,道:“这里没有苍术,不能燃烧去秽味,梁兄,戴上这个面罩就能防止秽味进口鼻中!” 她又将两片放在便携容器里的干姜拿了出来,两人都放在口中含着。 梁玉笑道:“瑶妹,你果真是细心!” 白霁瑶将白色手套套上,在梁玉的目光之下,掀开了女尸的白布。 梁玉只觉她送的面罩上,有股淡淡的花清香与药材的香味,能抵挡一些尸体的秽气。 女尸的面目惨白,白霁瑶观察其绣鞋,便道:“这是香嫔娘娘的尸身。” 又掀开身旁另一具尸体的白布,果见没有穿绣鞋。 这具冯贵人的尸身,不是她验的,而是宫中医官所验。 梁玉说道:“瑶妹是想要复验?” 白霁瑶以手套检查尸身的口鼻,道:“梁兄勿怪,我向来只相信自己的判断结果。” 她无意在尸身的头发里,发现了腊梅的鹅黄花瓣,虽然只是一点点,但也能帮助她判断。 看着她手中举起的腊梅花瓣,梁玉问道:“这腊梅花……我记得假山旁开的是胭脂红花,并不是腊梅。” 白霁瑶问道:“梁兄可知晓,宫中哪些地方会开腊梅?从冯贵人的院子里出去,到假山这一路上。” 梁玉琢磨了一会儿,心下沉思道:“在常喜宫那。” 常喜宫?她又检验了冯贵人胸口的抓痕,道:“这抓痕的深浅,似是一种铁器所划,深到骨髓。” 白霁瑶又在冯贵人的指甲缝里,发现了腊梅的花蕊,她道:“疑似凶手死前,手抓住腊梅挣扎。” 冯贵人的脚底,还隐有些草叶与花蕊混合之物。 这能确认无疑,第一现场,兴许是在常喜宫那一边。 白霁瑶又返回到香嫔那,观察她的头发、脚底、指甲缝等处,都有些湿土。 “这湿土,说明香嫔娘娘生前,久久待在水边的地方。也就是说,宫里照晒不到日头的有水的地方,背阳之地。” 她一边思忖一边说道。 梁玉恍然顿悟,道:“瑶妹所言句句在理。我们先去冯贵人所在的第一现场看看。” 白霁瑶便将两具尸身的白布盖上,取下手套与口罩。 路上,她问道:“梁兄可知道,那常喜宫里头住着的是什么人?” 梁玉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半晌,他才道:“是太妃娘娘。” 太妃?那不是先皇的贵妃么?照理说,应当为先皇殉葬,若是先皇有赦免,新皇登基,太妃也理当在冷宫中。 怎么会单独的住在常喜宫? 梁玉见她有所困惑,便解释道:“太妃在先皇生前,深得宠幸。先皇宾天之前,只许下一个要求,便是让皇上在他驾崩之后,善待太妃。并让太妃移居常喜宫,享老。其余的妃子,留下了部分进入冷宫,大部分的都为先皇殉葬了。” 白霁瑶了然几分,原来是这样。 不知不觉,闻到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腊梅花清香味。 已经走到了常喜宫外围。 一树一树的腊梅争相斗艳,风一吹,花香味更是独特,伴随着点点的冷艳。 白霁瑶说道:“若是第一现场在此,那原地定然有所痕迹。比如,鲜血。” 梁玉皱眉道:“但很有可能血迹已经被凶手清楚,如何印证?” 她笑了一声,这都不是问题! 白霁瑶拜托大理寺的人,道:“请帮我拿一些醋和酒水来,我需要用到!” 大理寺的人经过大人的准许,便去拿了。 白霁瑶走到腊梅花前,启声道:“若我是凶手,杀害香嫔的最好地方,必然是有树的遮掩,所以,我会选择在这儿。” 她走在了几棵树紧挨着的地方,梁玉从外面来看,确实很难看见树后的瑶妹。 梁玉又注意到腊梅树有根是断了的。 大理寺的人将醋酒拿来了之后,白霁瑶便凭借自己的直觉,在地上倒下醋酒,梁玉问道:“瑶妹,这是何意?” 白霁瑶轻松一笑道:“过会儿,梁兄就能见分晓了!” 等待了一刻的时间,日头照晒着,地上的醋酒干了之后,竟渐渐的显现出来深红色的痕迹,梁玉震惊,浑身发麻,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地。 他道:“……这、这便是原有的血迹!瑶妹好生厉害!” 白霁瑶笑了笑,蹲身以手捻了捻,她确认这是血迹不错。 “如此,便能证明。常喜宫前,的确是香嫔被杀的第一现场。” 宫里这两日,唯独只死了这两位妃嫔,那么门前的人血,加上腊梅种种迹象,巧合多了便不叫巧合,而是事实,所以常喜宫,最有嫌疑。 白霁瑶说道:“梁兄,我们是该进去常喜宫,打探打探了!” 梁玉有些犹豫踌躇,他道:“瑶妹,并非是兄不肯进去,而是没有皇上的旨意,按照先皇的吩咐,怕是不能……” 原来出入常喜宫也是需要特令的。 白霁瑶道:“你我都是奉旨查案,这便是特令,我们进去!” 梁玉还没来得及阻止,她便走到了常喜宫门口,却被两个守卫拦住,道:“干什么的!” 她便拿出皇帝之前给予过她在宫中随意出入的令牌。 之前忘记了这档子事,眼下正好可以用上! “我们奉旨查案,难道你们要违抗皇命,阻挡我们查案么?” 白霁瑶的语气里都带着几分硬气,使得两个守卫面面相觑,不敢阻拦,便放行了。 梁玉拿出自己的大理寺少卿令牌,便也成功进去。 守卫便亲自带着两人,到梅太妃的跟前去。 只见大殿内,梅太妃高坐在贵妃椅上,居高临下,案牍前有鎏金紫香在燃着,屋里有沁人心脾的腊梅清香。 梅太妃手握念珠,鬓发发白,一双老目闭沉着,眼窝深陷。 守卫只带他们到殿外,由下人进去通禀,轻声道:“太妃娘娘,大理寺少卿与安平县主来了,说是奉皇上旨意,前来常喜宫查案。” 此言整整过去一盏茶的功夫,梅太妃才缓缓睁开老目,沧桑的启声道:“让他们进来。” 此间,白霁瑶与梁玉便道了声叨扰了,进入大殿中,见到了老态龙钟的梅太妃。 梅太妃已年过五旬,身子发沉。 宫里的下人扶着她,并搬来了木轮椅,让她缓缓坐下。 白霁瑶注意到梅太妃的双腿,竟不知她的腿是瘸的。 梅太妃手握着念珠,启声道:“不知,二位前来是所为何。” 梁玉作揖,礼貌回道:“太妃娘娘,在下与妹无意打扰,只是就近日宫中妃嫔遇袭被杀一案,有些问题想要问太妃娘娘。” 梅太妃道:“问。” 白霁瑶注意到她的案牍前,摆放的都是腊梅花枝。 梁玉说道:“在下冒昧问一句,昨夜常喜宫外,子时的时候,太妃娘娘与下人们,可有听见什么古怪的异响之声。” 梅太妃身边伺候的贴身婢女,迟疑了一下。 梅太妃道:“没有听见。小玉,你可曾听见。” 她问婢女,婢女沉吟了一下,道:“娘娘,奴婢昨夜好似听见……” 梅太妃一个眼神扫了过去,婢女便顿时止住了话语。 梁玉注意到这一点,笑说:“太妃娘娘不必担忧,此事绝不会牵连到常喜宫的。在下与妹只是问两句话就走,还望能够告诉实情,对于案情的破获也有益处。” 白霁瑶启声礼道:“太妃娘娘,近日宫中存在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我们也是为了太妃娘娘的安危着想,尽早抓住凶手,宫中上下包括皇上也能够安心。” 见梅太妃无所动,她身边的婢女在两人的目光之下,便透出了一二。 “昨夜子时的时候,奴婢恰巧起夜。隐隐约约之间,听见有人好似抓着外面的树枝剧烈的摇的声音,声音挺响的,我当时害怕的就回到屋里去了。之后什么都没听见了。” 抓树枝?那不正是说香嫔在奋力挣扎时,发出的声音么? “那你可有听到女子惨叫的声音,或是看见什么奇怪的影子闪过?” 白霁瑶继续追问婢女。 婢女摇摇头,道:“没听见了。” 梅太妃道:“还有什么想问的。” 她已然撑起发白的鬓角,昏昏欲睡,似乎疲惫不堪。 贴身婢女小声提醒道:“两位大人,我家太妃的身子不好,若是二位大人问过了话,便请不再打扰,我家太妃要歇息了。” 梁玉见此,只好作揖道:“叨扰太妃娘娘,在下这便与妹离去。” 白霁瑶的目光扫了眼架在木轮椅上的梅太妃的鞋底,而后带着一抹疑虑出了大殿。 走到外面时,梁玉问道:“瑶妹,你可觉得有所疑惑之处?” 她颔首道:“我有些怀疑。” 第138章 还原命案现场 第138章 还原命案现场 梁玉与她并肩走着,道:“怀疑什么?” 白霁瑶启声道:“以我们所见到的那样,梅太妃身子体弱,想必是从不出殿门的。而且她的双腿不利索,坐的是轮椅。可我却发现,梅太妃的鞋底有泥巴。” 梁玉震诧几分,道:“这怎么会?” 她便道:“这是不合常理的事情。除非梅太妃的腿根本没瘸,而且她昨夜有出去过。” 种种的种种,都显得很不合理。 白霁瑶与梁玉又来到宫中背阳的池边,正是第一位妃嫔惨死的案发现场。 她走在水上的木板路上,并将醋酒一路泼下去。 再用一块白布擦拭着,不一会儿,便显现出一滩血迹来。 “第一现场,是这。凶手将死者在此击毙,而后抛尸池中。” 白霁瑶注意到木栏的扶手上,有干涸的血迹手印。 梁玉说道:“我本以为第一现场会是池前。” 白霁瑶说道:“梁兄,请抬起脚底。” 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他便抬起了脚底。 她边看着边说道:“脚底没有泥巴。” 梁玉很疑惑,他回头看了眼,这走过来没有湿漉的泥巴。 白霁瑶指着池水前的一处,道:“我推测,死者是先从那边的湿土前,走到木板这里,而后被凶手杀害,再行抛尸进河中。” 死者的拳头微握,说明死前剧烈的挣扎过。 梁玉起疑道:“瑶妹眼下最怀疑是谁?” 白霁瑶说不好,她抿着嘴,没有回答他的话。 要说最最可疑的人,其实一路问过来的人,都十分有可疑。 第一,未曾谋面过的小芳,第二,常喜宫的婢女与太妃娘娘。 婢女就算起夜,听见有人摇动腊梅花枝的声音,也不可能害怕的回屋,除非她知道外面有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再就是太妃,一个老弱病残的人,若是不出门,脚底为何会有污泥? 梁玉道:“瑶妹,依你猜测,凶手今夜还会不会行动?他的下一个要下手的人,会是谁。” 白霁瑶只是沉吟着。 她暂且还不清楚凶手的动机与目的到底何在。 “先加强宫中的安防,在禁卫军的严密守卫之下,凶手的行动会有所迟缓。” “大理寺的人也会夜间巡逻的。” 梁玉实在不放心这宫里,最近极是不安生,若是不能查出凶犯动机,那只怕是会更加危险,更加捉摸不透。 白霁瑶只知道死者的两位妃嫔之间有所关联,香嫔害过冯贵人流产,知道香嫔谋害过冯贵人的人,除了香嫔自己与贴身丫鬟之外,便是忽然病死的小芳。 “梁兄,若是有小芳的消息,便来告诉我。”她道。 梁玉颔首,道:“放心。” 大理寺的人忽而前来通禀,道:“大人,大理寺卿从宫外办差回来了,召您回去。” 白霁瑶有些困惑,梁兄是少卿,那这个大理寺卿是谁?梁兄的父亲么? 果见梁玉转头过来,道:“我爹督查允州的修河款一案回来了,我先回一趟大理寺。瑶妹,出宫的时候务必要随凌王爷一起,有他在,我才能放心你的安危。” 她点了点头,示意他请去,不用顾虑自己。 梁玉便按剑,带着原地的人回到大理寺。 白霁瑶途径一处亭子,正见两抹身影,她略微有些惊讶的看了一会儿。 正见亭子里,少年北堂晏将一根好看的簪子,放在白幼心的发髻上,白幼心心底愉悦,脸上红彤彤的,便张开手,抱住了眼前的少年。 北堂晏难得的神色舒缓,坦然的搂住娇小的人儿。 白霁瑶若不是亲眼看见这个场景,真不能想象那个逢人就使鞭子的暴躁少年,居然还有这么怜香惜玉的一面。 那小子,成日就知晓跟自己斗嘴,各种嫌弃自己,却没想到对她的这个四妹妹,如此之关切与爱怜! 白幼心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回头一看是二姐姐,她连忙松了怀抱。 北堂晏瞟过来一眼,道:“你来干什么?” 白霁瑶指了下别处的方向,道:“我走了,你们继续恩爱!” 少年冷哼一声,眉目阴鸷。 她正回头的时候,北堂晏像是看见了谁,正要启声:“九……” 白霁瑶没看见,硬生生的撞进一抹坚硬的胸膛。 北堂铭有力的揽住她的腰,自然而然的俯身,低声勾唇道:“瑶儿,这是主动投怀送抱么?” 她抬眼,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白霁瑶问了句,道:“你下朝了?皇上在早朝上,可有说过什么?” “不问本王,倒问皇帝?”北堂铭修长的手指,碰了下她的鼻尖。 她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这老狐狸最近是春发了?动不动就要撩她一下。 白霁瑶坦然说道:“我这不是关心宫中大事呢么!” 少年北堂晏带着白幼心走了过来,道:“九哥。” 白幼心也微微礼了一礼,脸上还带着方才旖旎的羞涩。 北堂铭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十弟,有了心上人,怎么不告诉九哥一声?” 北堂晏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 “九哥,你上门向白府提亲的事,不也没告诉我?”他拿出杀手锏丢过去。 北堂铭勾唇一笑。 白幼心轻笑了一声,心里有些为二姐姐感到高兴。 白霁瑶则是很窘迫,这个时候说这些,真是! 北堂铭道:“瑶儿,该出宫了。” 他命雾眠去准备马车来。 白霁瑶看了眼白幼心,她似乎咬着唇,有些不愿意离开她的将军一样。 她大无畏的拍了下少年北堂晏的肩膀,说道:“将军若是想见我家四妹妹,别指望着四妹妹每日能来宫中,你应该多多来我们白府才是!” 北堂晏皱着眉,道:“我已然决定留在东都不走了,向皇兄讨要在府外的宅邸。皇兄称我还未及冠,不准在外开府!” 他想想就觉得暴躁若狂,真想一鞭子抽过去! 白霁瑶寻思着道:“这也不难啊!只需让王爷出资,给你买个府邸,虽是借着王爷的名义,但实则是给将军你住,岂不挺好?” 再者,北堂晏虽不能在外建府邸,但到底是自由的。他随意出入宫都行。左右他也不需要在宫里待着,只需要上个早朝。 白幼心弱弱道:“将军,不要因为我得罪了皇上……” 北堂晏紧紧攥着拳头,并道:“九哥,拜托了!” 他深深的作揖,颔首。 北堂铭道:“十弟不必客气,九哥自会帮你。” 北堂晏一阵欣喜,握紧了白幼心的手,两人对上了眼睛,灼灼不已。 白霁瑶几分愉悦,倒是成就了一对璧人。 “多谢二姐姐成全。” 白幼心微微低了低身。 少年北堂晏则是有些傲娇的清了清嗓子,眼睛也不看她,道:“谢了!” 白霁瑶挑了下秀眉,道:“将军不必客气。” 北堂晏却纠正她道:“你怎么还叫我将军?不应该跟我九哥一起,叫我九弟么?你今后,就是我的嫂嫂了!” 她的嘴角微微抽搐,哪里发展的那么快?八字还没一撇! 白幼心只是低低的轻笑着,掩嘴。 北堂铭勾唇道:“九弟所言甚是,日后便唤嫂嫂。” 白霁瑶紧皱着眉,道:“王爷,你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 北堂晏恼怒道:“放肆!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九哥!” “十弟。”他提醒了声,声音冷冷。 少年便不再多说,知晓九哥护妻。 白霁瑶感觉北堂铭变化有些大,自从掉下悬崖之后,他跟北堂修一样,都变了许多。 也不知道这两个大男人到底在明争暗斗些什么。 北堂铭道:“瑶儿,走。” 他温热的手执起她的手腕,便带她离开了原地。 白霁瑶问道:“你变得爱笑了些。” 他将眉微微挑起,声音淡淡道:“是么。瑶儿注意到了。这很好。” 她道:“为什么?” 北堂铭道:“瑶儿说过,喜欢本王笑起来的模样。” 白霁瑶没想到,他会因为自己而做出改变。 但这样挺好,省得整天看见他冰山一样冷冰冰的寒脸。 他启声道:“跟梁大人,查案查的怎么样。” 语气里,隐隐带有些醋意。 白霁瑶有意道:“挺好的啊!梁兄很有这方面的才能,只要有他在,我事半功倍!” 言语落下,就见北堂铭的脸色微微发沉。 他的眉心微跳了跳,声音低沉道:“你喜欢跟他在一起?” 她仰头看着他的俊脸,带有一抹沉色,如深深的幽潭池水。 白霁瑶咕哝着道:“探案的时候,少不了梁兄的相助。除此之外,不是王爷想的那样!” 北堂铭在一处停下,雾眠将马车拉了过来。 他揽住她的腰肢,便带她上了马车。 白霁瑶诧异道:“这马车……” 她上次不过是随口提了句铝制的马车,可以防止外人偷袭,增强自身的安危,没想到,他已然照着她所说的,让人打造了一辆! 北堂铭坐在马车内,细长的墨丝随风而动,他开口道:“瑶儿的想法不错,本王便采纳了。” 白霁瑶感觉周身都很轻盈,因为铝本身就很轻,而且这铝门还有门栓,里面关着外面的人开不起来,窗边也有。 第139章 皇后娘娘滑胎了 第139章 皇后娘娘滑胎了 翌日,晨时。翠鸟停落在枝头,鸟鸣声此起彼伏。 白霁瑶因挂心宫中的案子,一早便起身了,再度坐着白府的马车入宫,并前去皇后所在的寝殿,例行关切问安。 进殿后,就见李美人柔弱的已经病倒在榻上。 “昨夜,宫里可有出人命案子?”她进门,便问旁边的婢女。 婢女摇头说道:“回县主的话,自前两夜出事后,昨夜就再没死讯传来。可是我家娘娘,因为担心受怕,现在腹中胎儿都不稳……” 白霁瑶给皇后把脉了一会,说道:“还好,只要好生休养就可以。这段时日,娘娘还是最好不要太过走动。” 李美人听见她的声音,苍白着唇色,缓缓坐起身来。 “洛瑶,你来看我来了。”她有些没有气力的说道。 白霁瑶将她扶着些,道:“娘娘昨夜,可还看到什么黑影没有?” 李美人想起每日夜里都有影子在门前穿梭,心里恐慌不已。 她道:“说来也怪,独独昨夜未曾看见。” 白霁瑶不免也陷入了深思,这不可能是巧合,十五和十六两桩命案,十七却没有了,难道与月圆之夜有关? 若这样推测算来,那么下一个受害的人,或许会在下个月的十五与十六被害。 李美人受惊一直夜里噩梦连连,白霁瑶便陪她了大半日。 一直到入夜,暮色黑沉,白霁瑶也在皇后的寝殿用了晚膳。 李美人却是干呕不已,道:“太腥了。” 白霁瑶皱眉,她吃着的时候并没有感觉。 门外,忽而经过一抹人影,她走了过去,唤道:“谁在外面?” 寝殿里,不知何时一个婢女也没有。 突然,就在此刻,房门上被外面看不见的人影泼上了什么,血淋淋的,满是血腥味。 白霁瑶冷冷的道:“你好大的胆子,你究竟是谁?” 门外的人不作声,赶紧的就提着桶走了,她试探性的想要开门,却纹丝不动。 而顿时,门外有大量的蝙蝠飞了过来,拼命的朝着门上撞,嗜血不已。 “啊——” 李美人惊叫着捂着耳朵,缩在了床榻上,道:“不要,不要过来啊!” 白霁瑶火速的走到榻前,将帘子全部垂下,又将被褥罩在她的头上,让她转过头去,面对着墙壁,道:“娘娘,此事交给我。没事的!” 她举着房里燃燃着烛火的灯盏,并从中倒入一些随身携带的药粉,味道奇苦,并走到门前,以此来逼走蝙蝠。 可血腥味太过浓重,一时根本无法驱散。 白霁瑶索性将烛火有所分寸的点燃在房门的窗户纸上,开始燃烧着,熊熊的火烟吸引了宫中的禁军,禁军们火速的赶往寝殿,便见大量的蝙蝠。 而后,她拍打着房门,道:“快救人!救人!” 禁军听见呼喊的声音,便一刀劈了被人从外面锁上的链子,而后破门而入。 白霁瑶冷静道:“有人往房门泼牲畜的腥血,引来大量蝙蝠扑门,快去禀告皇上。从房门外的人影来看,应该是六尺左右瘦削的男子,而且是个二十五年纪左右的,穿着下人的衣裳,头戴着顶帽子,顺着这个特征去找,劳烦了!” 隔着房门,她清晰的能看见身影却不能看见人,但以此也能分辨。 禁军作揖道:“多谢县主提供线索!我等这就去追击嫌犯!” 说罢,便一行人分成三队,一对去追击嫌犯,一人去禀报皇上,剩下的留下来救火。 白霁瑶很有分寸,火只烧到了一扇门,只需要一两桶水就能扑灭。 她又想起李美人,便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却见李美人恐惧的捂着肚子,道:“好疼啊……” 她看见李美人似有流产之兆,腿边渗出鲜血来。 “娘娘,你先别动,让我看看。” 白霁瑶观察了一番后,蹙眉唤下人道:“快打热水来!” 下人们诚惶诚恐的就过来。 李美人惊声道:“我的孩子,洛瑶,怎么办啊……” 她浑身都感到好痛,好无力。 白霁瑶稳住她的情绪,道:“娘娘,你先睡一会儿。睡醒之后,什么事都没了。” 她以催眠的睡眠粉,轻轻的洒在李美人的面上,使她缓缓陷入沉睡。 婢女哭着道:“县主,这可怎么办好啊!” 白霁瑶道:“眼下是要尽快找到陷害的凶手,娘娘现在滑胎的事情,不要传到后宫的妃嫔耳中,可听明白了?” 婢女不住的点头,便为娘娘处理了下身子。 一会儿,殿外的禁军回来了,说道:“县主,皇上有请你去一趟!” 白霁瑶踏出殿门,对禁军道:“劳烦你们在此保护娘娘。” 禁军作揖道:“末将的职责所在!” 跟着前面领头的禁军,白霁瑶便走到了皇上所在的寝殿。 皇帝头疼欲裂,一拍案牍。殿里的人抖三抖。 白霁瑶坦然的走进,道:“臣女参见皇上。” 皇帝见她来了,便道:“安平县主来了,快到朕的御前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她走到皇帝的身前,见其脸色掩饰不住的忧虑。 她扫了眼殿上的宫人。 皇帝便瞬间都遣散了他们去,追问道:“到底怎么样了?” 白霁瑶礼道:“皇上,娘娘滑胎了。” “轰——” 皇帝懵了,彻底踉跄的坐倒在椅上,手扶着扶手,微微的颤着。 “皇、皇后……朕的皇后没事?”他语气里掩饰不住的颤抖。 白霁瑶道:“娘娘已经睡下,有禁军在殿外守护,暂时无忧。” 皇帝喃喃道:“朕一定要彻查此案,绝不会放过始作俑者!也多亏有你在皇后的身边,若不是你以火烟吸引禁军,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眼中带着熊熊的烈火。 白霁瑶提醒道:“皇上,想要查到幕后的嫌犯。首先,要查那牲畜血是从何处而来,便能追溯其源头。” 这厢,大理寺少卿梁玉闻讯,立刻赶来。 “臣已经知晓事情经过,请皇上将此案交给大理寺,定能抓获凶手!” 皇帝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他道:“近日宫中不十分太平,梁玉,此案也交给你去查。三天之内,朕必须要得到个结果。至于,那猫妖的案子,暂且就先放一放!” 梁玉便火速连夜就带着人,在宫中开始查起。 皇帝有些劳累,便让白霁瑶退下了。 白霁瑶看着来来往往快速的禁卫军们,宫中似乎变得一团乱。 少年北堂晏早已披衣起身,想看看情况,没想到迎面就撞见她,他道:“女人,怎么是你?” 她瞪了他一眼,说好的是他可亲可敬的可爱嫂子呢? 白霁瑶道:“我正准备去宫中的御膳房看看,想必将军也已经知晓案子的经过了。” 北堂晏收回环顾四周的目光,道:“这个节骨眼,你还是别乱跑了!你要是出什么事,我本将军没办法跟九哥交代!你要去御膳房,我陪你去就是!” 他拿出自己有力的鞭子,两手捋了一捋。 白霁瑶只当多了个护卫,两人走向御膳房之地,便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北堂晏吹燃了火折子,满脸阴鸷道:“你猜测的果然没错!那凶犯肯定是在这里取了牲畜的血!” 他发现遍地都是血迹,看见御膳房后面院子里猪圈的猪死了。 白霁瑶留意猪身上的伤口,她道:“不对。这伤口……” 北堂晏低头看了眼,道:“这是抓痕!跟之前死去的两个嫔妃的抓痕一样!而且还有咬痕,难道真是传说中的猫妖嗜血不成?” 她摇头,说道:“我亲眼看见是人影,而且是六尺长的男子!” 所以,什么猫妖,白霁瑶根本就不信,一定是有人在里头装神弄鬼,想要借刀杀人! 少年北堂晏道:“六尺的男子?那么矮!本将军都有八尺二!” 白霁瑶起身,仰视了一下,肉眼可见的一米八八。 六尺相当于一米六的男子,确实很矮!但也是一种很好辨认的特征。 北堂晏冷哼说道:“这人接二连三的在宫里头生事,真当本将军是吃素的?我必然要抓到此人!” 白霁瑶道:“他跑不掉的,能容易混进宫,却不容易出宫!” 眼下,梁玉亲自带着大理寺的人在各个可以出宫的宫门前堵人。 禁卫军们也在搜寻特征的男子,一夜之间,宫里灯火通明。 李美人睡醒之后,喃喃道:“水在哪……给我水……” 婢女连忙递水过去,道:“娘娘,你总算是醒了。娘娘有没有觉得身子哪里不舒服?” 李美人眼泪滚落了下来,道:“这身上的痛,不算得什么。可是心里的痛,如窒息一般啊!你不理解。孩子他虽然还小,只有一个月,可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痛啊……” 婢女也跟着落泪,道:“娘娘,我们相信县主,一定会查出背后的凶手的。此番娘娘还得要多谢县主,不然恐怕娘娘已经不在人世了。” 李美人无力点了点头,她凄苦的侧过身去。 “若有情况……再来告知于我。先下去。” 婢女不忍心看娘娘如此,便倒了杯热水放在一旁,缓缓出去了。 第140章 王爷帮忙查案 第140章 王爷帮忙查案 一夜过后,宫中忙碌的身影逐渐的消失,禁卫军们也已经各司其职的回到宫门的地方。 李美人滑胎后,一病就是数日,太医院的太医每日都来为她调养。 白霁瑶有意观察,这几日,不仅没有任何猫妖的事情传来,之前死后的两位妃嫔后,也没有妃嫔再因此而死去。 北堂铭抿唇淡声道:“瑶儿的推测,兴许是对的。” 她道:“王爷也这么认为?我想,只要在下个月的十五之前,抓到凶手,并保护凶手下一个想要害的人,就不会再有类似的命案发生了。” 他道:“你保护他们,本王便保护你。” 北堂铭感受到了宫墙内的冷风,修长的身形护着她,给予她温暖。 白霁瑶心底确实挺暖和的,她抬头望着他俊美又深邃的脸庞,与他对视着。 不远处的北堂修,见到了这一幕,内心很是挫败,他的身后站着许多的宫人。 宫人见殿下不说话,便有意清嗓提醒道:“太子殿下到——” 这一声,打断了两人的相处。 白霁瑶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北堂修眼底一抹灰暗,他走上前,道:“这几日,你过的可好。”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北堂铭。 北堂铭眼眸闪动。 白霁瑶见北堂修身后的宫人们各个低着头,像是畏惧他的权威。 她启声道:“承蒙殿下关切,一切皆好。不知殿下这是要去哪。” 从这一刻开始,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更是回不到当初。 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而她只是小小的县主。 北堂修心底黯然神伤,他道:“我……只是听说你在这里,所以想来看一看你。” 他命宫人在宫里四处寻她。 白霁瑶笑了一声,道:“劳殿下挂心,不知太子妃娘娘可安好?” 她有意提起太子妃。 北堂修更是压抑,他道:“不要提她。本太子现在在与你说话。” 她微微怔了怔。 北堂铭却淡淡勾唇,握起人儿的手,道:“太子还有何要紧之事?” 看着两人亲密无间,十指相扣在一起的双手,他内心一抹钝痛。 北堂修只是低低着眼,紧紧握着拳头,道:“煜弟与县主这样,怕是不妥。本太子面前,二位还是应当收敛一些!” 白霁瑶下意识的想要抽开,却被他光明正大,手握着更紧。 这厢,太子妃正从不远处停顿着,看见眼下这样一幅场景。 “殿下,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太子妃的手,亲昵的挽着北堂修的手臂。 她满眼都带着爱意,这份情意藏不住。 北堂修有些嫌恶的松开手,与她保持一些距离,他酝酿了一会儿,道:“本太子在殿里有些闷,遂出来转转。” 太子妃笑着看向白霁瑶,而后道:“安平县主,不知这几日,可有猫妖案子的进展?” 白霁瑶道:“暂且还没有。” 凶手似乎在跟他们捉迷藏,有意在熬他们,敌人在暗,他们则在明,不利于局面。 北堂铭道:“瑶儿,不是说要去大理寺么?” 白霁瑶沉吟了下,道:“太子殿下,娘娘。我与王爷要去大理寺一趟,不在此久留了,见谅!” 北堂修下意识上前,想要挽留。 太子妃及时的拦在他的身前,道:“安平县主,王爷。你们且去,我也要跟殿下一起回殿里了。宫中的案子,全都拜托二位了。” 她朝着北堂铭礼了礼。 白霁瑶微微颔首。 北堂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并肩着离去,他的声音喃喃道:“你为什么要阻拦我,为什么?” 太子妃凄楚道:“殿下可知,凌王爷已经向白府提亲。白霁瑶最终是要嫁给王爷,成为凌王妃的,殿下为何就不能放手?” 北堂修心底一阵自嘲,他转过身去,道:“本太子,从不知放弃为何物。” 太子妃踉跄的后退,婢女及时接住娘娘。 婢女不满的抱怨道:“娘娘,你为太子殿下付出这么多,殿下就这么对你!这多不值得啊!” 婢女是跟一路以来跟着太子妃的,看着小姐变成娘娘,自然心里是为自家娘娘着想的。 太子妃缓缓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那厢,白霁瑶在路上正好碰到梁玉,梁玉给北堂铭行了个礼,“凌王爷。” 北堂铭道:“梁大人不必拘礼,案件有何新进展么。” 梁玉点头,分析道:“我们首先通过排除之法,最后推测出,凶手下一个想下手的人,或许会是皇后娘娘。既然我等都不能抓到凶手,那么兴许可以尝试引他出来。” 白霁瑶道:“梁兄想怎么引?” 梁玉便提出自己的建议,在下个月圆十五的夜里,提前埋伏在皇后娘娘的寝殿里,到时候凶手一旦靠近,便来个一网打尽。 同时,在寝殿外布下天罗地网,介时就算是一只苍蝇也插翅难逃! 白霁瑶琢磨道:“梁兄此法甚好!只是,万一我们推测错了日子与凶手想要下手之人,岂不是反而变成打草惊蛇?让凶手钻了洞!” 北堂铭冷哼一声,道:“凶手逃不出宫。” 他负手在身后,似乎早已胸有成竹。 梁玉沉思道:“宫中守卫森严,不会让他有机可逃。瑶妹,兄先行再去后宫看看情况。不多陪了。” 白霁瑶表示理解。 梁玉走后,她便侧首问北堂铭,道:“王爷是不是已经有计策了?” 北堂铭自宽大的袖袍中,拿出一副手卷画。 她狐疑的接过,缓缓打开图画,而后发现一张面相丑陋的男子之脸。 白霁瑶道:“这是什么人?” 北堂铭凝着她,道:“宫中的眼线亲眼所见,那夜自皇后寝殿离开的鬼祟之人。” 之后,便以几日的时间,画下了这副人画。 她略讶异道:“他是不是身长六尺!” 他道:“不错。而且此人,擅长奇门遁甲之术。死者胸口的抓痕,不过是他钻研出来的铜爪,以此来冒充猫妖。” 白霁瑶颇有些激动道:“那为何不抓他?他在宫里何处当差?” 北堂铭的眼眸流转,道:“此人是北堂奕的马夫。” 她微斟酌了一下,原来如此。 又是八皇子,他从未抛头露面,却已经做下如此多卑劣之事! 白霁瑶问道:“八皇子而今是在宫里么?怎么从未见过他。” 北堂铭负手道:“他双腿被废,终日枯坐轮椅,自知无法见人,只能在暗地里搅弄风云。” 他冷哼一声,带有几分嘲讽。 白霁瑶深思,果然是不同凡人的人,心底如此扭曲,但她不知为何八皇子屡次多番的针对他们,仅仅是为了藏宝图么? 但这马夫也不一定就是受八皇子的指使。 “王爷可曾命人查过他?此人有何底细么。” 白霁瑶忍不住追问。 已经困了她多时的案情,没想到终于在北堂铭这里有了进展,但他只告诉了自己,连大理寺的人尚且还不知凶手。 “此人名银钊,曾是先皇身边的马夫,先皇驾崩之后,此人便又兜兜转转做了北堂奕身边的马夫。是北堂奕养在宫里的一条狗。” 美其名,在宫中搜寻各种情报的狗。 根本不需北堂奕离开他的大殿,就能知外面的一切事情。 北堂铭的眸间有一些冷意。 白霁瑶皱着眉,道:“可是,他的杀人动机与目的是什么。” 是因为八皇子还是因为谁? 冯贵人与香嫔以及皇后,为何要针对她们,想要置她们于死地。 北堂铭道:“本王已经命人盯守银钊,若有进展,自会告知于你。” 白霁瑶松了口气,若有他相助,她便能事半功倍了。 “可本王的眼线,却告诉本王另外一件事情。” 北堂铭步步的走近她。 她步步的后退,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狐疑道:“……什么事情?” 该不会是她刚来这里的时候,做的一些事情被他随处存在的眼线发现了? 正当白霁瑶在胡思乱想该怎么应对的时候,北堂铭却伸手揽住了她的柳腰,道:“北堂修趁着痴傻之时,又是搂又是抱你,你叫本王如何自处?” 白霁瑶差点以为自己哪里暴露了!没想到是这种事情! 她翻了个白眼,说道:“他那会儿就跟五岁的屁孩儿一样。” 他底下可用的的眼线之人也太八卦了,连这等事情也要告诉他,可见是知无不言啊! 北堂铭淡淡勾勒出一抹笑意。 那冷漠的眼底却也带有一丝舒缓。 白霁瑶又道:“我之前进宫来时,听见他们在谈论,公主殿下又病了?公主得的是什么病,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她!” 公主殿下待她极好,第一面见她时,便给予她自由出入宫的令牌。 只可惜,那样单纯天真的姑娘,竟是疾病缠身,她终是不忍心。 北堂铭道:“哮喘之疾,百医不得好。” 白霁瑶眼睛微微亮了亮,道:“我去看看她,兴许我有些法子可以缓解她的痛苦。” 哮喘还好能治,但若是其他的不治之症,或许有些麻烦! 他淡声道:“本王与你一同前去。” 第141章 初遇八皇子北堂奕 第141章 初遇八皇子北堂奕 白霁瑶走到公主寝殿的殿外时,贴身婢女低声的拦在她的面前,说道:“请县主留步,我家公主已经睡下了。” 她回头看了眼北堂铭,见他淡然自若的模样,她便将手中的一个香囊递给婢女。 婢女不解,道:“县主,这是何物啊?” 白霁瑶解释道:“你只需要知道,每当公主的哮喘发作时,一定很需要吸气。所以我这袋子里面装的是薄荷叶,可以清新凝神,气息很清!” 她在去公主大殿的路上的时候,特意将自己装着令牌的锦袋摘下,并在宫中路边的薄荷草都充在里头。 “原来是这样啊。”婢女惊愕了一会儿,连忙谢过,感谢县主的贴心。 白霁瑶往里头望了一眼,继而道:“近日宫中不是特别安宁,殿外最好找二位禁卫军把守,以防万一!” “县主请放心!”婢女了然,谢过县主的提醒。 白霁瑶便与北堂铭离开公主的寝殿,等着下一次找机会的时候再帮公主看看病症。 她走着,不觉想起那个可疑的小芳。 “王爷的人可有查到小芳这条线索?她是唯一帮着香嫔做过坏事的人,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死了。我认为,小芳是个关键。只要查到她的背景,一切都能知晓了!” 白霁瑶迎着宫墙的风,微微偏头看向他。 北堂铭淡淡的拂了拂袍,道:“本王若告诉你,小芳并没有死,而且现在就在宫中,并且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瑶儿可信?” 这似乎出乎她的意外,小芳没有死?!那死的人又是谁! 北堂铭提步走着,道:“小芳有一母同胞的孪生妹妹小青,死的人并不是小芳,正是小青。” 白霁瑶恍然大悟的点头,如此说来,这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追问道:“王爷说小芳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这是何意?” 她未曾见过小芳,就算是她本人站在她面前,她也认不出来。 北堂铭的脚步微顿,缓缓启声道:“小芳,便是银钊。” 白霁瑶愣愣,满脸的愕然。 她不可置信的问道:“怎么可能?”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有什么不可能的?”北堂铭紧抿着薄唇,一双漆黑的眼眸不再平静,而是泛着点点的涟漪。 她道:“难不成,她会易容术?若是会易容术,那嗓子是瞒不过去的,除非她能变幻各种声音!” 白霁瑶见过这样的人,女子的声音可变换男子与婴孩,甚至妇孺都可以。 北堂铭将一张纸淡淡自袖口抽了出来,递给她,道:“看了便知。” 她迟疑的瞟了他一眼,继而从他的指腹中夺过纸张,快速的翻开仔细的看着。 纸上没有黑字,只有一副画像。画像上的人,有意被一张脸上,区分成了两个人。半张脸是男人,半张脸是女人的。 白霁瑶以指尖自上掠过,道:“这难道就是小芳?” 北堂铭道:“是。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本王也不知。所以为今之计,便是引蛇出洞。” 只要有人刻意想隐瞒,是绝对不会知晓她的目的。 她细细琢磨了一会儿,低头沉思着。 快要到宫门口的时候,白霁瑶狐疑的抬头,道:“不对啊,你不是说不干涉我办案的?但你似乎,正在帮我。” 北堂铭的眸光闪闪,睨了她一眼,道:“本王若是不帮你,你何时能破案?” “……”她很显然的有些不高兴。 白霁瑶认真的说道:“这以往的案子都是我一个人办的!” 他带有一丝轻蔑道:“本王知晓。但宫里,你显然不熟。” 宫中的杂乱,又岂是她这片赤子之心的女人,能够涉足的? 行。这次的案子是在宫里发生的,是他所在的地盘。白霁瑶就算是又欠他一次。 北堂铭留下燎歌,道:“本王已在外开府,已然不能有理由留在宫中。” “嗯,我知道。王爷,你先回!我等着你另外的线索!” 白霁瑶今夜要留在宫中。 他便淡漠的上了马车,道:“走。” 雾眠取代马夫,驾着马车离开了宫中。 留下燎歌在原地跟她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尴尬。 白霁瑶往李美人的寝宫方向走,她吩咐道:“你守在娘娘寝殿的屋顶上就可以,稍有些风吹草动,就留心一些!” 燎歌默默的应声。 半晌,她回头看了眼,他在暗暗跟着自己。 白霁瑶稍稍有些安心,回头与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道:“你之前的主子,是宸妃娘娘。” 燎歌道:“是。” 她又问道:“那你对王爷,会像对宸妃一样忠心耿耿是么?” 燎歌丝毫没有犹豫的说道:“不错。” 白霁瑶直接了然的道:“那你告诉我,另一张藏宝图在哪。” 燎歌顿时抿着嘴不语。 其实 ,她早就知道,宸妃就是藏宝图的关键,一张在长相守的耳坠里,另一张,宸妃也一定知晓所在,而跟在宸妃身边的暗卫是燎歌,燎歌想必也清楚。 “你不是自称很忠心与王爷的么?若是王爷能够找到完整的藏宝图,对你也有好处。因为藏宝图的背后藏着的宝藏,是长生不老药,也有可能有让人复生的能力。我相信,你也想让宸妃娘娘复生。” 白霁瑶有一句没一句的套燎歌的话。 燎歌却道:“属下不知。” 她知道他会这么说,于是接着道:“你可知宸妃娘娘的坟葬在哪儿。” 燎歌道:“城东的树林里。有娘娘的墓。” 白霁瑶在宫中耳濡目染,多多少少听到宸妃的一些事情,尤其是宫人婢女们,暗地里喜欢讨论,她知晓宸妃的忌日。 “你撒谎。若是在城东,为何王爷在娘娘忌日时,不前去祭拜?王爷不是很敬重宸妃娘的么?”她其实,早就怀疑这其中有问题。 燎歌没有感情的回道:“因为娘娘的尸体,在当年下葬的第二天。就被人窃走了。在城东树林里的,只是一座空坟。多年来,属下也未曾打探到半点消息。” 白霁瑶怔了怔,果然关于当年的案子,越来越复杂了。 不仅不知道是谁害死的宸妃娘娘,而且还被诬陷是宸妃谋反,最终落得只能葬在宫外的下场,没想到连遗体都消失不见! “燎歌。你认为另一张藏宝图,会在谁的手里?我要你提出两个关键人。必须说。” 她的态度很坚决,转过身去。 燎歌低低着头,对着她的目光,道:“太子殿下,八皇子殿下。” 他是暗卫,不管在暗地里,主上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他都知晓。 他更知晓,藏宝图就在白霁瑶耳朵上的长相守里。 白霁瑶疑惑道:“八皇子,我倒是会怀疑。只是太子殿下,这是什么道理?” 燎歌察觉到了什么,忽然飞身的隐藏了起来。 她微微以余光感受着身后数百米开外的人影。 因为距离太远,甬道很长,只能看见一点点的豆大的影子。 随着越来越近,白霁瑶首先看见的,是一个坐着轮椅的人,她的眼睛眯了眯。 “你可是,安平县主?” 轮椅的人,身穿一袭绛紫色的衣袍,额前缓缓垂落一缕碎发,遮盖住他的眼眸。 他的声音,随着轮椅的推动,先行响起。 男子周身的气息,透着一股清雅与清冷,面容从容,云淡风轻。 白霁瑶不认得此人,便沉思一会儿,道:“正是小女。请问阁下是?” 男子“呵”了一声,只是微微的抬起眼睛,露出他那双如地狱般的单只义眼。 日头照了过来,映衬着他那只泛着光亮的绿色义眼,闪闪发亮。 “你……”她微微有些震撼,若不是他长了一张中原人的脸,她几乎以为他是西洋人! 为什么他的眼睛一只眼是黑色的,一只眼睛是绿色的?混血? 男子微微慵懒的倚在轮椅上,道:“我在宫里,露面的机会并不多,你不认识我,情有可原。我饶你一命。” 他的声音很沉,带着一抹无形的压迫感与威胁。 什么?饶她一命?好大的口气! 白霁瑶微微蹙了蹙秀眉,这是哪里来的野男人,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 她打量着他,道:“明人不说暗话,敢问阁下到底是何人,为何你认得我,我却不认得你?” 男子微微以手拂了拂紫色衣袍上的灰尘,那双义眼抬头望着刺眼的光。 他五指缓缓遮挡在自己的双目前,遮挡住几丝炙热的日光。 “紫苑。告诉她,我是谁。” 他的声音不紧不缓,微微的捻起衣袍,轻轻的抖了一抖,似乎很散漫的样子。 站在她身边的,同样是穿了一身紫色的中装的女子,女子的紫衣颜色要淡许多,她的青丝高高的束起,腰间佩剑,剑上吊着玉坠,看起来不容小觑。 白霁瑶等着她的启声,却见紫衣女子缓缓负手,走到她的身前来。 她以清亮的嗓音,挺高胸脯,在她身侧道:“我们家殿下不是别人,正是八皇子殿下!” 白霁瑶的秀眸瞳孔微微收缩,她猛地看向男子,他就是八皇子?! 第142章 他神秘又叵测 第142章 他神秘又叵测 宫中宴会从来不赴宴,到哪里都看不到人影的八皇子,就是此人? 白霁瑶意识到正是这样一个男人,在暗地里默默的操作策划着一切,她的秀拳不由得紧紧的攥起。 北堂奕的干净白润的手指就落在自己绛紫色的衣袍上,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只是一张脸太过阴翳,额前的碎发遮掩着,就像是见不得人的地狱阎鬼。 他的青丝以紫色的玉冠绑起,右手的手指在玩弄着翡翠色的玉扳指,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小女见过八皇子殿下。” 白霁瑶心底一阵冷哼,微微礼了礼。 北堂奕的手指微微转动着轮椅,离她更近了一些,他那对绿色的如翡翠般的义眼,盯着她,启唇道:“听说,安平县主,最近在宫里查案子,是么?” 他抬眼,对上她那双带有戒备的眼睛。 白霁瑶看了眼走到了自己身后的紫苑,道:“不错。但容我冒昧的问一句。八皇子殿下不是一向都不出院子的么,怎么今日想到要出来走走?” 紫苑微微有些恼意道:“这不是你该问我们家殿下的话。” 她却笑了一声,转过身去反问道:“那你家殿下可有教过你,主子说话,下人不能有插嘴的道理?” 紫苑的脸色一冷,腰间按剑的手微微的准备出鞘。 北堂奕呵笑了声,道:“无妨。整日闷在院子里多无趣,没想到出了院子,还能碰到这么有趣的人。” 他的手,忽然如剑一般的出手,揽住白霁瑶的腰,将她快速的拉向自己。 白霁瑶的额角,缓缓渗出一滴汗。 她的鼻尖,正低着他的鹰钩鼻。 北堂奕的唇呵出的气,带有一股腊梅的淡淡清香,沁人心脾。 “有趣的小野猫。是需要调教的。否则,爪子太过锋利,是会伤了主人的。” 他光滑如玉一般的手指,勾在了她的下巴上,就像是在品鉴完美雕琢的贵玉一样。 白霁瑶凝着男子的绿色瞳。 北堂奕的手一松,她退回到一处。 方才,她看着他的眼睛,竟有几瞬间的不能动弹! 这个八皇子殿下,到底是有多危险。这绝对不是他的眼睛带来的致幻作用,而是他的身上,总有种让人一靠近,就会想要嗜睡甚至意识不清的香气! 除了太妃的常喜宫里腊梅清香,还有其他的迷香味。 白霁瑶回头看了眼紫苑,见她的眼神几乎是空洞的,一种惊惧感从她的心底逐渐的蔓延,难不成,北堂奕是在以这种方式,操控着身边的人? 她快速的退开三丈距离,并从腰间拿出一根银针,狠狠的刺在自己的手背上,默默的放在腰后,一滴血缓缓的从她光洁的手背上滑下。 “这宫里的风太阴寒,殿下不如,还是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白霁瑶尽可能的只看他另一只黑色的眼睛。 那只绿色的瞳孔,就像是夜里野狼般的眼神,让她感到不适。 北堂奕“呵”的一笑,碎发随着他的低头,缓缓的盖在他的眼睛上,他的半只眼,又再度看不见了。 他紧紧的捏着玉扳指,道:“县主还不知道,我所在的院子在哪。不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带你去我的院子里,好好欣赏欣赏,如何?” 白霁瑶看着这危险的让人浑身不自在的男人,下意识拒绝。 “若是你敢拒绝我,我可不保证,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北堂奕手中把玩的玉扳指,突然“啪”的一声,彻底的断裂,而后在他的手中,捏的粉碎,化作灰粉,缓缓的由着他洒在了地上。 她看向墙边的地方,这时候,燎歌也不方便出来。 白霁瑶道:“既然是殿下的邀请,小女,不得不从。” 先跟着他去他的院子里,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也正好给她一个了解敌人的机会。 等到危险的时刻,燎歌一定会出现的。 北堂奕唤道:“紫苑。带路。” 紫苑便双手作揖,道:“喏!” 她按剑走在最前处,时而回头盯着白霁瑶,像是生怕她会对主子做什么不利的事情一样。 白霁瑶就在北堂奕的身边走着,看着他熟悉的滚着自己的轮椅,不费吹灰之力。 “县主,不要介意。紫苑她就是这样,关切我。我一刻都不能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就算是我要去方便,她也要跟进来,并帮我……” 北堂奕说到这里的时候,白霁瑶立刻打断道:“紫苑姑娘果然是对殿下恪尽职守!” 她并不想听到这种恶癖好。 不用再继续听下去,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他玉润的手指如蛇一般光滑,缭绕到了她长长的素白衣带上,道:“县主。你帮我推一下轮椅。我有些累。” 白霁瑶迅速抽回他手里的自己的衣带,便拧起秀眉,走到他的轮椅后,推了起来。 大有一种,自己现在在哪,在做什么的迷茫感。 这北堂奕,实在是无法形容此人的独特与孤僻不一,对她来说,不仅仅是危险了! 半晌后,紫苑又再度回头,看见她在推轮椅,眼里带着一抹不善的光芒。 北堂奕敛了敛紫衣的衣袖,道:“紫苑,不用再回头看了。我相信县主,不是别人。不会想要对我这么一个废人,下手的。” 他的话里似有话,暗示着什么。 白霁瑶便顺着他的话,问道:“殿下之前,有遭遇过什么不测么?所以,紫苑姑娘,才会如此不放心的步步回头,看着殿下。” 北堂奕淡淡“哦”了一声,道:“确实有过。紫苑,今天几次了?” 紫苑回头,说道:“辰时一次,屋顶对面的暗箭。卯时一次,池子里的毒鱼。寅时一次,饭菜中的罂粟。共三次。” 白霁瑶的手一僵,这是在说,他受刺的次数? 这怎么可能,他是堂堂的八皇子,已经这样不抛头露面了,就像是一个不存在的透明人,为什么还会反复的遭遇刺杀。 别人杀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北堂奕微微扬起脸,看见她木然的表情,绿瞳微转,道:“县主,你这是在心疼我?” 白霁瑶收回走神的目光,这种背地里害人的人,被人刺死也死有余辜,可笑,她会心疼他?他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殿下这样的日子,持续多久了。殿下难道就没有派人查过么?” 她想起自己被人带走,想起那些地下的火油,想起悬崖底下,镇子里的瘟疫,种种的种种,都是八皇子背地里在陷害。 而现在,他却能如此云淡风轻的,装成无辜的受害者,仿佛陷害别人的不是他自己。 北堂奕又捋过她长长的青丝,在手中缓缓的揉着,道:“不久。也就短短八年。” 白霁瑶再度的惊愕。 “县主,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 他惬意的直了直腿,他的紫靴高贵的露出。 她静默不语。 北堂奕桀桀怪笑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走在前面的紫苑,背脊发僵。 白霁瑶道:“……殿下请莫要玩笑。” 他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紫苑一直领着人,回到了行芜院。 这是宫里最不引人瞩目的地方,谁都不知道,这里住着八皇子,一向没有存在感的八皇子,被先皇无视,被皇帝无视,被宫里的所有人都无视。 好似,他早已经死了一般。 紫苑将紫色的矜贵之杖双手递给北堂奕,他便接过,搀着些的起身。 紫苑默默的扶着,走进了房内。 白霁瑶看着院子里,满是沧桑的落叶,池子里的鱼都漂浮着。 北堂奕经过池塘的时候,看了眼鱼儿,说道:“紫苑啊,再去挑些鱼过来。” 紫苑不忍道:“喏。” 白霁瑶觉得古怪不已,处处都透着疑惑,令人不解。 “这鱼……” “很不明白,是。”北堂奕循着她的视线扫过去,却是习惯了。 紫苑说道:“养鱼是为了防毒。” 白霁瑶看向她,几分了然。 他的屋子里却很暖,异常的暖,她找了圈,根本没有任何火炉取暖的东西,他的屋里跟院子里,完全是两个冷暖差。 这就好似,她被关在地洞里的时候,因为有大量火油的缘故,所以很暖。 北堂奕将金贵的金仗,放在自己的身旁,并以银杯,倒了些白色的温水。 白霁瑶问道:“殿下不饮茶么。” “饮。”他的神情带有一丝意味,道:“但怕下毒。” 他说起来的时候,就像是在说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北堂奕接过紫苑带过来的独特的银针,放在杯水里,观察一盏茶的功夫后,银针竟慢慢的便黑了。 “可惜了。这银杯,是我最喜爱的。紫苑,重新命人打制。” 他把杯中的水,倒了。 白霁瑶皱着眉,道:“殿下不用劳烦了,我不渴。” 没想到,他的处境竟是如此岌岌可危。 就这样了,他还有精力害人,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北堂奕的手挪到了她的手上,道:“你生气了。” 白霁瑶骤然缩回,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她跟他不过第一次见面,他怎么如此热络? 第143章 妃嫔案的替罪羊 第143章 妃嫔案的替罪羊 白霁瑶狐疑的盯着他看,想看看他到底在打什么心思。 暗地里的燎歌根本没办法混进北堂奕的院子里,于是他便出了宫,找到主子。 “主子,县主正在八皇子的院中。” 他单腿叩下,禀报着。 北堂铭冷眉微拧,道:“瑶儿为何会去。” 他立刻让雾眠备马,他要再进宫去。 燎歌在路上说明了下情况,道:“八皇子像是早便知晓县主在哪,过来的时候却又装作是偶遇的,而后便请县主去他的院子里坐坐,但是……” 北堂铭俊美的面容冷酷不已,道:“但是什么。” 他接着道:“但是八皇子,似乎看起来很中意县主。” 燎歌觉得匪夷所思,于是便火速回来告诉主上。 北堂铭低沉启道:“本王有一段时日未去看望老八了。” 他的眼眸似是万年的冰峰一般。 北堂奕的院子内,他遣散了房里的下人,并对紫苑道:“你也退下,这里有县主陪着我,就好。” 紫苑不放心的扫了眼白霁瑶,似乎踌躇着要不要走。 他瞟过去一眼,道:“紫苑,我说的话,难道你没有听清楚么?” 指腹摩挲着玉扳指,余光带有一丝警告。 紫苑不敢违抗命令,喏了一声,双手掩上房门,走下台阶,就守在外面。 北堂奕看向白霁瑶,就见她一副提防的眼神。 “县主可否告诉我,你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他的声音不紧不缓的,有意懒懒的拖长了一些,他倚在身后的贵椅上。 白霁瑶开口便质问道:“那银钊,可是殿下的人?” 北堂奕的绿瞳泛着点点的光,而后道:“银钊,是我曾经御用的马夫。县主,好端端的,怎么提到了他?” 她冷哼一声,果然是他的人,这算是不打自招了么。 白霁瑶只是试探道:“殿下也知道,皇后娘娘遇袭滑胎一事,那么,可曾知晓,银钊正是目前追查的嫌犯。” 北堂奕十分惊讶,他缓缓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悠悠道:“还有这等事?” 他低低的笃思着,启声道:“那不如,我让人将银钊唤来。容县主好好问问,你觉得怎么样。” 白霁瑶想看看他究竟玩的什么把戏,便作揖道:“那就劳烦殿下了!” 北堂奕命紫苑去将马夫银钊传唤过来。 等银钊被人带进来时,她眯了眯眼睛,这一副女子的皮相,他们看不出来,她却是能清楚的辨别! 果不其然,正如北堂铭所说,小芳根本没有死,而是极大可能性的幻化成了另一个身份的人。 白霁瑶起身,走到银钊的身旁,鼻子微嗅,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 她是医者,自然对气味有种独特的灵敏度。 北堂奕闲散的从自己身上的锦袋里,拿出一颗药丸来服下,启声道:“银钊,关于那日夜里,皇后娘娘遇袭滑胎。当时,你在哪里。” 银钊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来人,上笔墨。” 白纸笔墨呈上,银钊便书写了起来。 白霁瑶狐疑的看了看两人。 银钊写完后,她便接过纸,看着上面的字。 “你是说,你在差房里睡下了,不知道这件事。那可有人能给你证明?”她问道。 银钊写下了差房里的人的名字,大家都是睡在一起的。 白霁瑶对北堂奕道:“殿下,我要求传唤他们。” 北堂奕便慵懒道:“听见没有,县主要传唤人。还不快去安排?” 紫苑便就去叫人过来,只是她有些不明白殿下的用意。 与银钊同一个差房的人都来了。 白霁瑶问道:“你们昨夜子时的时候,都在哪里,做什么?” 原地有七个男丁宫人。 他们面面相觑,一脸迷茫道:“我们都在差房里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其中有个宫人似乎有些疑惑,自我怀疑的感觉。 白霁瑶走到那人的身前,道:“我有话想单独问问你,跟我出来。” “这,殿下……” “去。” 北堂奕懒散的手握着自己的金仗。 宫人便跟着出去了,问道:“县主,您有什么问题吗?” 白霁瑶低声道:“你那夜,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情况?与平时不一样的那种。你大胆的说,此事我保证不会牵连你。” 她暗暗的送了银子,到他的手里去。 宫人见钱眼开,眼冒金星,而后激动的道:“多谢县主!……昨夜,我睡得特别好,比平时还要好,但我就是奇怪。因为我有尿症,一夜要起至少七次去方便。但唯独昨夜,一次都没起来过,我就觉得好奇怪。” 本来没想那么多,但听县主这么一说,总觉得在暗示着什么。 白霁瑶捕捉到端倪,问道:“第二日,你睡到几点起,睡醒后有发现什么异常么?或者夜里的时候,有没有闻到什么古怪的香气。” 宫人一边思忖着,一边回答道:“我睡醒后,发现他们有的也才醒,有的还在睡着。那会儿都日上三杆了。还是银钊第一个叫我醒来的。我再陆续去叫别人。以往的时候,他们都起的很早的。至于香气,好像似乎闻到一种寺庙里的檀香味。” 白霁瑶确定无疑了。 她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情,谁也不要透露出去。若是有人问你,你只说你什么都不知,我也什么都没问你!” 又是一把银子,暗暗的塞在宫人手中。 宫人慌忙的谢过,忙揣进兜里,有些心虚的便回到了屋里。 白霁瑶对北堂奕道:“多谢殿下相助,我已经知道了。看来,确实与银钊没什么关系。还请诸位见谅。只是昨夜,我恰好看见六尺的男子鬼祟,继而误会了!” 六尺的男子,很少见,除非是女子才有这等身段。 这也更加能印证,银钊是女儿身的事实! 北堂奕摆了摆手,半撑着云鬓,道:“都退下去。” 银钊跟宫人们都缓缓告退。 他开口道:“既然嫌犯线索又断了,县主打算接下来怎么查下去。要不要我再帮你?” 白霁瑶问道:“殿下想怎么帮我?” 北堂奕桀桀怪笑了一声,双手拍掌。 紫苑便押着一人过来,那人浑身血淋淋的,一看便是被施刑过的。 她皱眉道:“这是?” 北堂奕悠然道:“不瞒县主。这凶手,其实已经被我抓到了。县主请看,他的身高是不是只有六尺,而且我的人在他的屋子里,找到一身大猫的兽皮,他的指甲又如此尖锐,最近祸害宫中妃嫔的凶手,一定是他。” 白霁瑶稍稍将眉拧起,走到来人面前。 注意到他的指甲确实很长没错,而且身高看着不高。 “殿下是怎么抓到人的?”她转身质问。 北堂奕只是道:“这还不简单么。此人来刺杀我,被我发现了他的真实面目。因为此,还损伤了我院中一名婢女的命。” 他又挥了挥手,紫苑将婢女的尸体拖了进来。 婢女的后背被翻过来后,三道清晰可见的血痕,已经血肉模糊。 白霁瑶低头检查了下,道:“竟是如此。” 实则,她微微用余光扫了眼气定神闲的北堂奕。 虽然种种迹象相似,但绝对不是真正凶手杀的!因为抓痕她判断过,除非用打造的钢爪代替,人为的绝对做不到! 北堂奕顺着她的话,应了一声,道:“不错。县主直接将此人,拎去交差便可。严刑拷打之下,他定能招供全部。你看,他现在都已经被打乖了。你若是问,他绝对会说出真相。” 话刚落下,此人便诚惶诚恐,语气里带着惊惧的跪地求饶。 “县主,我什么都招了,求你不要杀我!帮我求求情!” 他慌张的讨饶着,双手满是血印,嘴巴里也流出血来。 白霁瑶摩挲着下巴,道:“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要在宫中作恶杀人?” 此人跟后就道:“因为……因为我曾经是香嫔娘娘底下的侍从,为香嫔娘娘做了恶事,陷害冯贵人滑胎,冯贵人追查到了我,害死了我的家人,而我死里逃生,便心生恨意。来了一招狗咬狗,窜联此案,一起杀了她们两人!” 听着似乎挺像回事儿的。 白霁瑶继续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连累无辜的皇后娘娘?” 此人又转了圈眼珠子,说道:“因为,我想把事情闹大,让这件事情更加错综复杂。只要宫里头越乱,那么对我越有利!” 她冷笑一声,道:“那我再问你,你为什么要害八皇子殿下?难道殿下曾经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么?” 北堂奕似乎脸色有些不自然。 此人支支吾吾的,说道:“这就不方便说了,县主明白就好。” 北堂奕咳嗽了一声,道:“这条拦路狗,我确实教训过他。谁让他冲撞了我,没想到他竟然因此怀恨在心,想要暗杀我。真是自不量力!” 白霁瑶将计就计,微笑一声道:“好!那我就先将他带去大理寺,让梁大人好好审问下。如果他能道出全部的事实,那么此事就将归功于殿下!小女子不胜感激。” 第144章 本王给她自由 第144章 本王给她自由 北堂奕道:“县主,不着急,再坐一会儿。晚点我送你走。” 白霁瑶却是凝了一眼地上的人,而后道:“不了,我这就带着他去大理寺复命!” 她正要离开,紫苑却伸手拦住了她。 北堂奕在紫苑的帮助之下,坐在了轮椅上,而后缓缓的挪动到她的身前。 “县主,不是说过了么。让你晚点走。”他的声音愈加古怪。 外面的日光黯了下来,他的绿瞳在暗处,竟闪烁着一抹光。 白霁瑶偏过头去,不看他的义眼,道:“这么说,殿下是想要拦我,不让我走了?” 气氛正僵硬着。 门外的守卫进来通报,声音郑重道:“殿下,凌王爷来了!” 紫苑的脸色大变,回头看向殿下。 北堂奕的绿瞳微微流转,噙笑道:“真有意思,稀客,真是稀客。” 白霁瑶暗暗思索着什么,北堂奕便亲自去接迎。 正见北堂铭一袭墨袍加身,笔挺的身姿欣长,立在他的院前。 他的声音冰冷低沉,道:“老八,许久不见了。” 眼神缓缓瞥向白霁瑶,又道:“瑶儿,过来。” 白霁瑶便踏出门槛,但这一瞬,手腕被人握住。 北堂奕只是道:“九弟,县主只是在我这里小坐一会儿。你也这么不放心?” 北堂铭寒声道:“天色不早了。她该出宫了。” 他提步走进,以一掌淡淡的拍去北堂奕的手,反握住她的手腕。 紫苑恼意道:“王爷这是何意?” 北堂奕道:“不要紧。九弟不是别人,这一掌,算得了什么?” 他阴阳怪气的看着手,立刻就青紫一片。 眼底却带着浓浓的恨意,嘴角却是病娇的发笑。 北堂铭淡声道:“老八,你身子不好。不宜出门,还是回屋里,好生修养。” 他将人儿护在自己的身后。 白霁瑶注意到之前被北堂奕握过的手腕,开始有些怪异,变得一阵痒一阵疼痛,她立刻从身上拿出一颗解毒药丸,趁此服下。 八皇子果然卑鄙!若非方才被王爷一掌打开,她的手怕是要废了。 她冷凝着北堂奕,真是丧心病狂的男人! 北堂奕却没有要让他们走的意思,而是道:“九弟,你难得来一回,不如好好聚聚。我们有多少年没在一起聚过了。” 白霁瑶扫了眼身前护着她的北堂铭。 他淡淡道:“不必了,天色不早了,改日再聚。” 北堂铭握起人儿的腕子,转身便走了。 北堂奕提醒道:“这凶手,县主不是要带走吗?我也算是立功一件,到时候,还望县主帮我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才是。” 白霁瑶只是面上敷衍一句,便将人带走了。 走到半路,碰到梁玉,她顺便把人扔给了他,并压低声音对梁玉道:“梁兄,此人是八皇子给的替罪羊,兄暂且装作不知便是。” 梁玉看了眼北堂铭,点了点头,道:“瑶妹放心,我已经查到了些线索。你安心出宫。” 白霁瑶便坐上北堂铭的马车,两人出宫了。 在路上,她启声道:“根据我今天查到的结果,银钊果然是小芳无疑。而且我怀疑,这整个案子的始末,都是小芳一人所为。至于八皇子给的那人,无非就是想欲盖弥彰!” 北堂铭凝着她道:“瑶儿,你打算如何揭开她的真面目。” 白霁瑶想了一会儿,她现在已经确定小芳就是真凶,根据宫人所说,昨夜他们是中了一种迷香,才被有机可趁迷晕。 而且小芳的身长也符合六尺,加上她身上来了月事,那股味道,很明显,绝对是女人。 银钊如果就是小芳,那就能彻底说清楚前后的关系了。 白霁瑶道:“我打算设局,引她出来。” 北堂铭勾起唇角,道:“需要本王助你么?” 她回他一个笑,挑眉道:“自是不需要王爷大驾,我一人便能揪出这凶手,还真相大白!” 到了王府的门前。 他凝着她道:“今晚歇在本王的府里,可好。” 白霁瑶没有下马车,只拉着帘子,沉思道:“我还是先回去,明日再随你一起入宫!” 北堂铭抿着唇,一言不发。 马车轻启,他淡淡负手,看着她离开。 雾眠道:“主上为何不再多留白二小姐?” 北堂铭道:“本王想给予她自由。她想做什么,本王只需要顺着她,依着她便是。她不愿做的事情,本王也绝不强行留她。” 雾眠不是很明白,主上只要想做什么便做就是,可如今却还要顾及白二小姐的感受。 白霁瑶回到白府后,正撞见云府的人在大堂里议事。 她问念夏,道:“云府的人怎么来了?” 丫鬟念夏低声道:“小姐,他们是上门来提亲的。大小姐跟云表哥的婚事,自小便定了。之前王爷上门给小姐提亲,此事想必传出去,提醒了云家。云家这厢便来提亲了。” 白霁瑶皱眉道:“白霁月应该不愿意?” 毕竟她喜欢的是北堂铭。 丫鬟念夏撇了撇嘴道:“真让小姐说中了。大小姐屋里的丫鬟,方才捂着脸,满手都是血的端着碎花瓶从房里出来,似乎让大小姐给打了呢!而且我还听见大小姐在哭。” 白霁瑶启声道:“婚姻之事,她自己不能做主。父亲想必也不会答应她不嫁的。” 念夏咕哝道:“可是这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没过一会儿,就见白霁月拿着剪子愤愤的走了出来。 丫鬟念夏见此,害怕的赶紧护在自家小姐的身前。 白霁月愤愤的举着剪子,走到白霁瑶的面前,忽然不知哪里脑子抽筋了似的,就要朝着念夏刺过去,白霁瑶用力的握住她的手腕。 她沉声道:“你又怎么了?” 白霁月哭着说道:“你快去让父亲把我从府上撵走!我就算是离开白府,我也不要嫁给云表哥!我喜欢的是凌王殿下,我此生非他不嫁!” 她宁可再用剪子刺白霁瑶一次,让父亲把她发配到乡野去。 她再暗暗的逃出来,自己在外自立,也不要甘心的被安排嫁给云廖!如此,岂不是一辈子都不能见到凌王殿下,太痛苦了! 白霁瑶道:“你就算是再闹一次,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与其想想父亲会不会把你嫁过去,不如想想,怎么才能不嫁过去。” 白霁月只是无助的哭着,道:“你这个贱人,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回来了,我一定会嫁给凌王殿下的!” “住口——!”老夫人气得发颤的喊道。 白霁月便立刻敛了心神。 老夫人“啪——”的一巴掌,打在了白霁月的脸上。 白霁月惊叫一声,捂着左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道:“祖母,你打我?” 白霁瑶扶着老夫人,道:“祖母。” 老夫人说道:“霁月啊,我以为你从乡野回来,能收敛一些的!可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的冥顽不灵,你骂何人是贱人?贱人又是何人。” 她的身形因为恼意而有些不稳。 白霁月喃喃道:“父亲不是要把我嫁给云表哥么?我不嫁!我白霁月,这辈子只嫁九殿下北堂铭!” 老夫人说道:“霁月,你是昏了头了!你可想过,你配不配?瑶瑶是府上身份尊贵的嫡女,而你只是庶女。能嫁去云府,就已经是你的造化了,你还想要嫁给凌王爷,你的心思真不小啊!那凌王爷都已经上门向瑶瑶提亲,已经是无可厚非的事实,你即便怎么闹都不能!” 白霁月不肯放弃,她不甘心。 她上一回没有得逞,但今后,只要她有机会,就一定会想办法的! “祖母,你想想法子。霁月不想嫁去云府,祖母!” 白霁月恳求着。 老夫人却拂袖,道:“霁月,这件事情,祖母做不了主。你还是去求求你父亲。瑶儿,我们走!” 说罢,带着孙女儿白霁瑶,祖孙俩走到了房中。 白霁瑶带上念夏一起走了,只留下白霁月颓废的缓缓踉跄了几步。 “瑶瑶啊,你跟凌王爷的婚事。我跟你父亲商量过,三个月之后的初六便是吉日,你是怎么想的?” 老夫人缓缓的问着她的想法。 白霁瑶思忖道:“祖母,暂且还是将霁月的婚事筹办了,我的不着急。” “祖母能看的出来,你这孩子,也是喜欢凌王爷的。只是你心里,还有其他的东西,那东西叫做信仰,可是?” “既然祖母知晓,瑶瑶就不瞒您了!” 白霁瑶平生的志愿,便是扫除世间冤案,在自己没有些成就之前,她还不配嫁给身份尊贵的北堂铭。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瑶瑶,你都是已经是一品县主了。咱们跟凌王府也是门当户对。” 她道:“不够,祖母,这还不够!” 至少,时机还不成熟。 老夫人叹道:“罢了,祖母暂且不问你。就问问这宫里的案子解决之后,你总能有静下来,想想你的终身大事了。” 白霁瑶只是笑了笑,给祖母倒了杯茶水,递给她。 “祖母,没准到时候有什么案子绊身呢,到时候再说!” 第145章 她就是凶手! 第145章 她就是凶手! 次日,天明。 白霁瑶乘坐着白府的马车,在辰时二刻进宫后,便直直去了李美人所在的皇后寝殿。 她问寝殿侍奉的婢女,道:“娘娘身体怎么样?” 婢女诺诺的回道:“县主,娘娘昨夜安睡的很好,现在又经过太医院的调养,比之前脸色好些了。” 白霁瑶见此,便无意打扰,她从袖中中拿出一瓶药水来,淋在寝殿的门口。 把守的禁卫军,问道:“县主,此乃何意?县主如此作为,是否太过不礼了,这可是在皇后娘娘的寝殿前。” 她收好药水,声音有些淡道:“这是一种独特的药水,等它风干了去。若是有人走进,便会留下相应的脚印,介时,接近皇后娘娘的人,我会挨个的进行盘查!” 白霁瑶嘱咐道:“所有人若是进出,须得避让此处。若是出了事,便由毁坏这药水的人,一人承担!我此举,是为了抓住真凶。” 禁卫军才了然过来,立刻作揖,惭愧道:“县主勿怪,卑职明白了!一定会好好监察。” 她离开寝殿后,正碰上一名低低着头走来的婢女,端着茶水,要去给皇后送茶。 那名婢女走进殿内,而后便将茶端进去,交给另外一个婢女。 “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奴婢是新来的,姐姐,请日后多多照料。”说着,将一根价值不菲的簪子,放在了她的手心之中。 皇后听见声音,缓缓坐起身,道:“是药汤吗?拿来给本宫喝,本宫正渴着……” 那名新来的婢女,便启声道:“娘娘,这是趁热端来的,还很烫。还是晚些再饮。” 说罢,便慢慢的从殿中退下了。 半晌,皇后咳嗽着,端着药汤,道:“凉了?” 贴身婢女回道:“娘娘,奴婢已经吹凉了。” 皇后安心的欲要饮下,可一阵咳嗽,汤药没能拿稳,猝不及防的就掉在了地上,随着“啪——”的一声碗碎响之声传起,地面发出一阵腐蚀的冒烟。 她惊愕的膛目结舌的卷起被褥,道:“有毒!汤药有毒!” 婢女慌忙的跪下,道:“娘娘,不是奴婢做的!是……是方才那个自称新来的贱婢做的!” 这才想了起来,怪不得总觉得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 皇后勃然大怒,道:“快些!快些去把人给带过来,本宫要好好查查!” 贴身婢女火急火燎的去找人。 白霁瑶还没走多久,正想去大理寺找梁兄,就碰见跑得匆匆的人,她拦了下,道:“你这么着急的样子,可是皇后出事了?” “县主!我家娘娘险些被人害死!” “……怎么了?” 她握住婢女的手腕,让她冷静下来,婢女便把事情告诉了她。 白霁瑶便回头,跟着她一起重新回到大殿里,就见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碗,和满地的狼藉。 皇后慌张的抱住了她,道:“洛瑶,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你救救我……” 想起那夜的蝙蝠扑门,让她心惊肉跳。 白霁瑶道:“我先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蹲身查看地上的药,道:“这药碗,不像是御膳房里的碗,说明,端药的人没有权利进出御膳房,应该是宫里最下等的下人!而这药,具有腐蚀性,我若是没有猜测的话,应当是曼陀罗。曼陀罗具有镇痛的功效,但若是放了大量的剂量,会导致人断肠而死!我建议,第一,先命人去宫中太医院查找,是否有人调动过相关的药草。第二,去问宫中每日出宫之人,是否有受过什么人的委托,带了此药草进宫!” 白霁瑶的条理清晰,句句到点子。 皇后连忙唆使贴身婢女,道:“洛瑶都发话了,你们还不赶快去照着吩咐去查!” “是,娘娘!”婢女连忙出殿了。 皇后心死一般,脸色苍白道:“我的孩子,没了……现如今,还要杀我!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心狠卑鄙!” 白霁瑶的视线,瞥到了那殿外的之前倒过的水渍。 方才她跟一名端茶低头的婢女擦身而过,现在想来,隐隐有些眼熟。 她了然的说道:“娘娘,只要查清楚这条线索关键。我就能十分确认这一系列案件的凶手到底是何人,我会站出来,揭穿这幕后之人!” 皇后心累疲软的点了点头,慢慢的拉过她的胳膊,枕了上去。 “你是我的好姐妹,这个宫里,我连皇上也依靠不住,只能依靠你了,洛瑶……唯有你可以救我!”她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悲拗。 白霁瑶复杂的宽慰一句,道:“皇上他整日为国事操劳,日理万机,自然无法顾全后宫之事,娘娘请看开一些!” 那厢,婢女去找了大理寺少卿梁玉去查,梁玉办事雷霆又迅速,一层一层的顺藤摸瓜的揪下去。 当日的酉时二刻,梁玉将事情彻底查了个水落石出,并上报皇帝。 “朕将你们全部召集过来,是有重大的进展要告诉你们。”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看着底下的大臣们,面带凝重之色。 大殿内,北堂铭与北堂墨弦,各自站在南北的方向,身后是各自的羽翼。 北堂墨弦清润启声道:“皇上请言。” 皇帝将目光看向外面,道:“传县主白霁瑶进殿。” 公公便立刻高扬着尖声,复述了一遍。 白霁瑶在众人议论纷纷的眼神之下,有礼的进了大殿,道:“皇上,臣女参见皇上!” 皇帝双手放在龙椅的两侧,说道:“县主,你说你已经找到了猫妖案子的凶手,那此人到底是谁,你又拿什么来证明?” “……居然找到了凶手!县主真是厉害啊!” “是啊!不过这凶手到底是谁啊。” “快别说了,还是听听!” 众大臣们纷纷面带喜色,只要找到凶手,宫里就能一片安宁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白霁瑶淡然的转过身去,缓缓的伸出一白皙的玉指,指向站在殿里的几个婢女中的一人,道:“她,就是凶手!” 所有人面带惊愕的扫向一旁的婢女。 被指到的女子,手里紧紧的攥着一根尖锐的珠钗,随时做好准备。 皇帝受到了惊吓,下意识的坐偏了偏位置,道:“你有何证据?” 白霁瑶走到女子的身前,掠过北堂铭,她道:“小芳,银钊。这两个身份都是你,你背负着双重身份,如今又企图混进殿里来,就是想要听听,我想要揭露的凶手是不是你,是么?” 她此言一出,身边的两名婢女看向她,连忙吓到了似的躲开一些。 “你、你是谁……小雨呢?” “县主,她不是小雨!我们没见过她啊!” 白霁瑶微微翘起嘴角,果然是这样。 她从容的说道:“就让我来彻底揭开这其中的阴谋!首先,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位,名叫小芳,是多年前香嫔身边的婢女,后来因为逃离被杀的下场,而炸死,以马夫银钊的身份,女扮男装的继续在宫里伪装。眼下,她一定是暗暗的将婢女小雨打晕,自己顶替过来,目的就是为了随机应变,怕自己的身份因为我的揭穿而败露!” 众位大臣纷纷都恐惧的走到了一起去,不再分成两道的队列。 北堂铭淡淡的在白霁瑶的身后。 北堂墨弦问道:“白二小姐,你可有什么依据来证明。” 皇帝忙附和道:“是啊!” 白霁瑶见众人都面带疑惑之色,便拿出袖口里的银针,迅速的定在小芳的身上,在她惊愕带有仇恨的目光之下,她彻底让其不能动弹。 而后,她再伸手,在小芳的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她本来的面目。 那身旁的婢女惊悚的说道:“……小芳!果然是小芳!” 几个一起在差房里睡过的婢女们,都能认的出来。 小芳捂着半边刀疤的脸颊,咬了咬唇。 白霁瑶说道:“梁兄在你的差房榻底下,发现了一道机关。而在那机关盒里,有一道钢铁般的巨爪,上面带着一股人血的血腥味,加上一套动物的皮毛。” 她拍了两声手,殿外,梁玉让人带着皮毛和钢爪进去,太医院的太医也来了。 白霁瑶道:“我刻意去停尸间对比过,钢爪的深度与受害者身上的皮肉完全吻合,而且受害者之前身上的皮毛,也是从这巨大的动物皮毛上掉落下来的!再者,你今日冒充新来的婢女,给皇后娘娘倒去剧毒的曼陀罗,我从太医院的太医中,查到了线索,正是你蓄意以皇后娘娘滑胎后需要镇痛伤口,而索取的曼陀罗!” 太医打量着她撕下来的人皮面具,重新贴了上去,而后重重点头,道:“没错啊,就是她!我记得这姑娘!” 众人惊恐连连,倒吸一口凉气。 白霁瑶继续说道:“你不肯承认进过皇后的寝殿也没关系,我有办法证明你来过。来人——将拓下来的寝殿门外的脚印,呈上来!” 有宫人带来一张薄薄的糯米纸上来,上面有印着一双清晰的脚印。 第146章 希望我的瑶儿平安 第146章 希望我的瑶儿平安 白霁瑶蹲身,将她脚下的鞋子脱了下来,两双鞋就放在那脚印上,完完全全的吻合! “我的天啊……” “真的是她呀!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众大臣们纷纷发出惊叹声,各个都不敢置信。 皇帝从上座走了下去,匪夷所思道:“朕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白霁瑶启声道:“皇上。我事先以一种药水,泼洒在正殿的门前,并嘱咐禁卫军守卫盯着些,谁都不能踩在那正中间的地方,若是要走,必须要侧着身的走,以防碰到药水。若是凶手有意要害皇后娘娘,她不知此事,必然会踩到我事先准备的药水上!而等药水干后,我再用另一种药水泼洒在地面上,便能呈现出一双脚印来!” 北堂铭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他一袭青黑的蟒袍加身,欣长的身形立在她的身后。 皇帝恍然大悟道:“……妙啊!这太妙了,这等法子,简直从未听过!” 他又颐指气使的问小芳,道:“你这贱婢,简直胆大包天!还不快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的叙述出来,朕饶你不死!” 小芳面目惨白,开口道:“我是为了复仇。香嫔娘娘要杀我,我侥幸死里逃生苟活了下来,她之所以杀我,是为了灭口。因为是我受了她的命令,去害死冯贵人未出世的孩子。冯贵人得知是我害死她的孩子,便将我宫外的爹娘命人残忍的杀害!” 皇帝面色微变,道:“那你为何又要害朕的皇后!” 小芳低声道:“有一次,我的人皮面具因为某种原因破裂,导致不得不修复重新再造,但我露出原本的面貌时,恰好被皇后娘娘撞见。皇后曾是李美人的时候,与我家娘娘有所来往,便认得我。我记得她那日的神情,如同见鬼了一般,我匆匆逃走了……我不想让原本的自己被人看见,便下了想要杀她的心!” 此言落下,皇帝火冒三丈。 他说道:“来人,此女祸害后宫,扰乱人心!传朕的命令,将此女的头颅割下,悬在宫门之上,让所有人都看看她愚蠢的嘴脸!朕就算是将她千刀万剐,也难以平息心头之恨!” 禁卫军的守卫立刻把人抓住。 白霁瑶启声道:“皇上,且慢!请皇上暂且将此女收押,臣女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要问她,但现在,不太方便!” 皇帝怒道:“还有什么话要问?朕已经等不及要让她的人头落地!给朕的两位爱妃陪葬!朕跟皇后唯一的孩子,也是被她祸害没的!” 她道:“请皇上采纳臣女的建议,只是耽搁一夜的时间。之后皇上决定要杀要剐,我等悉听尊便。” 大臣们纷纷劝谏,让皇上可以听听县主的建议。 皇帝逐渐的平息怒气,道:“……好!朕就再关她一夜!拉下去,朕不想看见这张令人恶心的脸!” 守卫们就将小芳给带了下去。 皇帝头疼欲裂,忽而踉跄了一下,道:“朕很累了,你们先退下。” “是,皇上——” 众臣们缓缓叩下,朝拜之后,敛袖离去。 出了殿门,白霁瑶对北堂铭,道:“我还有两个人,为此感到不解。我不知道他们在这个案子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北堂铭启唇道:“瑶儿所说的,是何人?” 她抿嘴了一会儿,而后坚定的说道:“太妃娘娘与八皇子殿下!” 他勾唇淡笑,道:“这还不简单么。” 白霁瑶的秀眸微微亮了亮,道:“王爷有什么好的办法?” 北堂铭走近了她一些,她下意识的仰着看着他俊美深邃的脸,他灼热的气息随着俯首,在她的脖颈间,低哑道:“今夜,自会有人劫囚。到时,便能知晓答案!” 他迷离的哑哑的嗓音,缭绕在她的耳畔。 白霁瑶若有所思的点头,道:“我明白了!” 风起,吹乱了她细长的青丝。 北堂铭修长的手指,掠过她的秀丝,缓缓抚过,以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有些温热。 他淡声道:“本王的瑶儿,从来都是一点就通。悟性不错!” 白霁瑶不由得翘了下嘴角,满心愉悦的看着他。 “能被王爷夸奖,看来是最至高无上的荣誉!” 毕竟这个薄唇性淡的男人,从来不轻易夸人,要么就是嘲讽损人。 北堂铭勾住她挺俏的下巴,淡声道:“这一次,你若是能彻底破了此案,能再次晋升。你可想好要什么赏赐,嗯?” 白霁瑶握住他的一根修长的手指,缓缓的从自己的下巴上挪下去。 她洋洋得意道:“不如王爷就替我在御前多美言美言,封我做个女御使如何?这大好的江山封不住我这四处爱走的灵魂,我早便想四处去州县巡按查案了!” 北堂铭漆黑的眸光却是冷淡了几分,道:“这不是一个姑娘家,该有的念头。” 他缓缓回过身去,负手走了几步。 白霁瑶不知他为什么就生气了,追上前道:“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的志愿?为什么不能理解我,若是你能给我自由。我许你一年承诺,一年后,我必然回来!” 北堂铭的脚步稍稍顿停,回首道:“一年后,却不知被哪个野男人拐走了,还舍得嫁给本王么?” 她轻笑一声,说道:“什么野男人,你是正牌,我不会忘记的!” 白霁瑶洒然的笑笑。 北堂铭的剑眉微微拧在一起,道:“不管如何,都不准你走。这种念头,日后不必再有。” 他负手走了几步,又回身将自己身上的火狐貂,披在她的肩头。 “没有我在你身边,何人顾你寒冻,为你披衣。” 他低沉的嗓音似乎缓了缓。 白霁瑶拢了下火狐貂,嘀咕着道:“真有钱,一天换一件披风,还都那么贵!” 北堂铭淡淡勾唇,道:“嫁给本王,岂不是能坐享这些荣华富贵?” 他伸过手去,令她搭着自己的手,轻巧的上了他独特的铝制马车。 她坐稳了之后,咕哝着道:“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东西,你该明白。” 是,他确实明白。 真正的做到没有她在身边,放手给她自由,他不能够彻底做到。 “管道之穷凶恶险,又岂能是你这闺阁里出来的女儿家,能理解的。” 北堂铭将马车内的热茶,递予她捧着,暖暖手。 白霁瑶知晓他为人沉稳,做事稳重,也知晓他是关心自己,爱护自己,她道:“可我一想到,那些受冤被衙门拒在门外,苦苦得不到贪官污吏一见的人,那些在牢狱里,望着漆黑的天窗,思念着家里的家人时,那些冤魂就算死了也被铁链束缚的人,无法得到轮回,也无法洗清自己的冤屈,只能看着凶手逍遥法外……每每想到这里,我不免痛心。” 长史悠悠,有多少的冤魂? 北堂铭凝着人儿清秀的脸,淡声道:“本王赠你一物。” 白霁瑶正发神想着什么,偏头道:“什么?” 正见他自一旁精致的楠木盒中,拿出一把只有一寸只有,很方便的匕首。 他淡淡拔去匕首的外壳,却抽出了将近七寸长的软剑! 她惊诧道:“这是伸缩剑?” 北堂铭道:“此剑看似软绵,实则刺在敌人的胸膛时,遇血便会变得锋利无比,成了最尖锐最刚硬的铁剑。” 白霁瑶的秀眸闪烁着,泛着点点的光。 她接过,嘴角愉悦道:“这也太方便了!我就需要这样的防身武器!” 而且小巧很好收藏,匕首的外壳,还是粉黛的颜色,从来没见过这么女孩子家家的颜色。 她笑了声,潇洒的手转了圈匕首,说道:“那我就收了,多谢王爷抬爱!” 北堂铭凝着她清秀的脸,薄唇微抿,道:“本王只是希望,我的瑶儿,永远用不上。” 因为,只要有他在她的身后,便此生都护她周全。 他的眸中,闪闪着,带有一丝疼惜之意。 白霁瑶顿时就收好了匕首,双手不自然的握着杯茶。 “咳,今夜你的人,应该都安排好了?他们不会真的能从大牢里劫走人?” 她推测要么是太妃娘娘的人,要么便是八皇子的人。 这两人,都与小芳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北堂铭启声道:“老八的替罪羊,看来是用不上了。” 他指腹缓缓摩挲着什么。 白霁瑶说道:“不错,不过这一次,我料定,八皇子殿下一定会自行出来,撇清跟此案的关系,毕竟他可是先抓了一次‘凶手’,可见他对此案的关心。就冲着这个人情,皇上也不会将事情怀疑到他的头上,即使抓错了凶手,也不会怎么样!” 北堂铭薄唇淡笑,说道:“那么,依瑶儿的推测,他们各自会派什么人来劫狱?” 她兀自说道:“太妃根本没有腿瘸,那是她假扮的,她既然能够出去过,自然也能再出去一次,至于八皇子殿下么,他身边的那位叫紫苑的仆人,身手很不错,武艺很高强。我猜测,紫苑一定会来的,所以,要加强防范才是!” 第147章 举荐她顶替御使 第147章 举荐她顶替御使? 当天夜里,刑部大牢。 大牢内阴暗潮湿,铁链子发出碰撞的清脆的响声。 小芳被拴着关在腐朽的牢中,狱卒们却在倒酒喝,畅快不已。 忽然有一阵迷烟从外面缕缕的飘了进来,门口的狱卒接二连三的倒了下去。 里头的狱卒拔剑就起身,可还没站稳,也相继的倒地,飘飘然道:“来……来人……” 小芳听见刀劈链条的声音,大牢门被“啪——”的打开,小芳却低声道:“他们在这里有埋伏!” 跟后,又一人闯了进来,看身形是个年纪不小的女子。 话刚落下,突然从天而降一干人,以燎歌为首,他们团团将人围住,厉声道:“一个都不准走!” 众人立刻上前火并拼杀,打到最后,燎歌纷纷扯下面前两人的面罩,而后惊诧一瞬。 来人正是常春宫的太妃与八皇子身边的紫苑! 燎歌一挥手,道:“把人给我拿下!” 一帮人便将两人钳制住,太妃却阴恻恻的启声道:“你们敢抓本宫么?” 燎歌道:“太妃娘娘言重了,只是事发有因。不得不如此。” 那厢,已经通知到凌王府。 雾眠随主上连夜入宫,白霁瑶也一并前来,她得知事情后,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听闻我们出宫,知晓危机已除,便前来救小芳。” 北堂铭冷声道:“老八千算万算,还是栽在了这一节上。” 他负手走到了原先自己在宫中的空殿内。 为了掩人耳目,小芳重新被关进牢中,而太妃与紫苑则是被带到跟前问审。 白霁瑶对太妃道:“太妃娘娘的双腿果真是利索的,看来我没推测错!” 梅太妃心底哼了一声,缓声启道:“你又是如何知晓?” 她缓步提步,走到她的身前去,道:“那日,我与梁兄进常春宫拜见太妃娘娘,太妃娘娘是坐着木轮椅的,而且说那夜并没有出去过。可我却在太妃娘娘的鞋底,发现了泥土的痕迹。若是在殿里,鞋底则是干净的,怎会有潮湿的泥土,还夹杂着腊梅花瓣?说明那夜,太妃娘娘出去过。也就此证明,太妃娘娘正与此案件有关,而且娘娘的腿脚也是方便的!” 梅太妃缓缓闭上了老目,良久,才睁开眼。 她启声道:“不错。但我之所以救小芳,是因为还她一份人情。” 北堂铭道:“此言何解。” 梅太妃便叙述了出来。 原来,那夜殿外有奇怪的异响的声音,梅太妃睡眠很浅,她迟疑的几步走出去后,便亲眼看见行凶之人,但对方没有因此杀人灭口。 对方遗落下一块佩玉,她捡起后才知是小芳,于是决定帮她隐瞒。 当年,梅太妃因为遭先嫔妃嫉恨,让人前来祸害,是小芳冒着性命危险过来提醒,梅太妃便记得小芳这份人情,若不是她,自己早已经死去。 故而,得知小芳落难,梅太妃决定将她救出来,安排人送去宫外谋生。 “可我却没有想到,你们竟提前设好埋伏。” 梅太妃懊悔不已。 白霁瑶看向紫苑,道:“那你们家殿下,又是为何?” 紫苑只是默不作声。 “既然紫苑姑娘不肯说,那就只好,让八皇子殿下,来凌王府领人了!” 她话刚说完,燎歌就抓住了她的肩膀,紫苑忽然散出一抹迷烟来,帮助自己逃脱了去。 燎歌想去追,北堂铭淡启道:“不必再追了。” “是,主上。”他原路返回。 白霁瑶对梅太妃,道:“太妃娘娘,今夜的事情,我可以替你保守秘密。但小芳的案子,还望娘娘莫要再插手,她在宫中杀人,是要得到惩戒的。” 梅太妃道:“事已至此,我已经冒着性命风险救过她一次了,就当是还了当年的人情。” 她对着他们两人颔首了一下,就回到自己的常春宫去。 紫苑失手后,回去领罚。 北堂奕却是出乎意外的,没有责罚她,反道:“紫苑,这不怪你。要怪就怪我那个九弟,他城府叵测,我终究还是没能算到这一点,败给了他。” 紫苑紧张道:“可是殿下,如此一来,便暴露了我们……” “怕什么?其实他们早就心知肚明,只是各自心照不宣。”北堂奕抚着指骨上的玉扳指。 刑部大牢被劫狱的事情被捅破,顿时哗然。 皇帝亲自来狱中看过,嫌犯还在,他顿时舒了口气,道:“赶紧给朕查!查出来是谁劫狱,还有,明日午时三刻,立刻将嫌犯处斩,以示效尤!” 身旁的禁卫军喏声,加强了对大牢的防备。 白霁瑶在北堂铭宫中的殿内,寻思道:“眼下已经步入年关了,各处灾情也不知道怎么样。之前,皇上是不是在朝中说过,拨修河款的一事?” 北堂铭骨节捏着杯茶,道:“还没下落。” 她疑惑道:“怎么可能?不是早就拨下去了吗,这修河款去哪了。” 他启声道:“皇上已经命人去金陵查过,但目前送消息的还在回京的路上,明日便可有结果。” 白霁瑶笃思着,事情越拖下去越诡异,肯定不对劲。 北堂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已经子时了。瑶儿,今夜暂且歇在本王的寝殿,明夜之前,再行出宫回府。” 她点了点头,道:“好!” 出府之前,她就已经关照过念夏,记得跟祖母和父亲说她要在宫里多待,想必不会为她担忧。 次日,早朝之上。 皇帝接到金陵的差使回来,带来的消息,脸色很不好看。 他走在大殿上,低着头,脚步匆匆,负手道:“八万修河款不知去向,金陵城的知府庄州一夜毙命,谁来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殿死寂一般,众臣皆低头不敢言。 北堂墨弦缓缓走上前,清音启道:“臣命人去查过,金陵城东的修河款,早在半月之前拨下,但却在八日之前,遭贼人一夜之间盗尽。而金陵城的知府,庄州大人,也不幸在府上,被人暗杀,至今还没有查出凶手的下落。修河款,亦不知去向。臣恳请皇上,立时潜派典御使前去查案。” 皇帝有些焦躁道:“来人,立刻传朕的旨意。派典忠前去金陵,彻查八万修河款被盗一案!” 数日之后,又再度传来消息,典御使在前去金陵城的路上,就被不明人士暗杀,殉国了。 皇帝勃然大怒,道:“该死!” 底下的大臣们纷纷站出来,颐指气使道:“皇上,这正是贼子蓄意挑衅国威的征兆啊!” “是啊,皇上。您一定要好好惩戒贼子,夺回修河款!不然,还不知道下一步,贼子又想要做什么啊!” 大臣们惶恐不安,执笏谏言。 皇帝扶额,内心忧虑,道:“那众爱卿们,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北堂墨弦站了出来,温润道:“臣倒是有一法子,不过……” 皇帝连忙坐正了身子,道:“皇叔有什么好办法,快快说来!” 他轻笑一声,说道:“贼子显然是挑衅国威,所以才暗杀知府与御使,我们若是再行派朝中御使前去,必然还会再遭到贼子丧心病狂的刺杀。倒不如,以前去金陵经商的名义,隐姓埋名,暗藏身份,潜派一可靠之人暗中打探,并彻查此案,拿回应得的修河款。” 大臣们沉思着,认为皇叔所言有理。 皇帝犹豫道:“可是,该派什么人?朕朝中的御使钦差,一定会被识破的。贼子必然事先查过身份,瞒不过的!” 北堂墨弦笑说:“臣倒是有一人举荐,白府的二小姐,白霁瑶。也就是当今的安平县主。” “……这,一个女流之辈怎么行啊!” “是啊,这肯定不行啊!” “皇上三思,三思啊!” 大臣们又倒戈相向,但北堂墨弦那边的大臣却与他们对立。 皇帝似乎皱着眉头,深锁着。 北堂墨弦开口道:“臣之所以举荐白霁瑶,实则原因有三。一则,白二小姐屡屡破案,为皇上分忧,医术精湛,聪慧伶俐,虽是女儿身,却绝不输于男儿。二则,正是因为朝廷所潜派的是一个弱女子,才会令贼人捉摸不透,疑心其中有诈,而不敢轻举妄动。三则,白二小姐的身份,并不为朝廷之官僚,如此干净的身份,倒可以免去一些安危。” 皇帝缓缓点头,细细的思索着。 北堂铭冷笑一声,淡淡启声道:“东都的朝廷,现如今已是无勇之人,要牺牲女子去了么?铮铮铁骨的男儿,却是畏畏缩缩,不及一介女子国勇。” 此言落下,少年北堂晏便道:“没错!什么时候,我们东都连一个能用的人都没了?要我嫂嫂一介女流去顶御使的位置查案,太不公平了!” 两边各有争执,僵持不下。 皇帝讪汕道:“还是容朕再想一想,众爱卿稍安勿躁……” 北堂墨弦只是笑道:“莫非是煜儿不舍得?臣以为,无妨。皇上只需要潜派大内高手,一路相护,保证白二小姐此行的安危,定不会有事。” 第148章 接旨去金陵城查案! 第148章 接旨去金陵城查案! 散朝后,北堂墨弦笑着走到北堂铭的身前,道:“煜儿,方才你我虽在在朝上,两厢不和。但也只是朝政方面的矛盾,私下里,还望不要伤了我们叔侄的关系。” 北堂铭淡然道:“皇叔,若是无事,侄儿先行告退。” 他敛了袖袍,便从他身前走过。 少年北堂晏便直接说道:“皇叔,你想要我嫂嫂去那金陵城涉险,我九哥绝不会同意的!” 他冷哼一声,便提步跟随其后走了。 北堂墨弦却对自己身边的下属嘱咐,道:“去把这消息,透露到白府,务必传到白二小姐的耳中。” 他面上带着温润的笑意。 下属诺声,立刻去四散消息。 这厢,白府里的白霁瑶得知此事,道:“这等好事,怎等少得了我?” 白平靖重重拂袖,道:“今日我抱病未能上朝,好在南阳王殿下告知朝堂之事,才知这修河款之事的重要,唉!” 老夫人恳求道:“平靖啊,你可不能答应皇上,让瑶瑶去那金陵城啊!” 金陵城表面祥和,实则波涛汹涌。 知府与御使,都惨死在那儿,更别说是瑶瑶! 白霁瑶笑着说道:“没事,祖母。我自有主张,不会让自己深陷于险境的!” 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可以离开京城去别的地方,开启新地图了。 老夫人不放心的说道:“可是,瑶瑶,只有你一人,我实在不能安心。除非,有武艺高强的人陪在你身边啊!” 皇命不可违,白府的人不能轻易拒绝皇帝的恳求。 白平靖叹气道:“娘,这一点,您就不用担心了。儿相信洛瑶,一定会有自己的分寸的。皇上特意暗中加派大内高手,护送洛瑶前去的。” 白霁瑶想了一下,问道:“父亲,王爷可有二话?” 白平靖不由道:“正是凌王爷在朝中,与南阳王殿下意见不合,致使皇上还在犹豫不决。” 她便知道,北堂铭因为她的安危,绝不会容她去涉险。 白霁瑶坦然的后退两步,郑重的作揖道:“女儿愿意前去金陵城,请父亲上谏皇上,准许我前去金陵城,暗查八万修河款失踪一案!” 老夫人很是不舍,蹒跚的握着孙女的手,道:“洛瑶,你当真想好,要去吗?” 她重重又坚决的点头,手下意识的抚上了,北堂铭赠送给她的防身剑。 只余一声叹息。 当日,从宫中接到圣旨,宣旨的公公扬声道:“今奉皇上旨意,召安平县主白霁瑶,前去金陵城,替朕彻查修河款下落一案,明日酉时三刻起程,不得延误,钦此——” 白霁瑶凛凛的起身,道:“臣女接旨!” 她双手沉重的托着皇命。 白平靖轻轻叹息,嘱托女儿道:“洛瑶,如今一别,怕是要三月半载都不能回来了。此去金陵城,为父已经为你备下了路上所需要的盘缠与吃食,在金陵城中,为父有认识的至交好友,他可以关照你,一旦有什么困难,就找你的杨叔伯。记住,杨安当的杨荀。” 白霁瑶点了点头,她缓缓握住老夫人的双手。 而后,她对白平靖道:“父亲,我此行一去,便顾不得府上了。洛瑶唯有一个要求,便是希望父亲能够多多留意府上上下,我不在府里,很是担心祖母与四姨娘的安危,所以。” 白平靖明白女儿在暗示着什么。 他说道:“洛瑶,为父向你保证,你走后,一定不会容忍白府再出现之前的情况。你主母和霁月那边,为父自会派相应之人,盯着她二人,以防她们造次。” 白霁瑶沉思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再好交代的了。 老夫人颤巍巍的说道:“瑶瑶,到祖母的屋里来,让祖母再好好看看你……” 她便带着一抹宽慰,轻轻颔首。 当夜,白霁瑶在收拾打点包袱。 丫鬟念夏帮小姐的衣裳都带上,她见此,便将衣裙都放下,道:“念夏,我们此行一定要掩饰好自己的身份,所以,去帮我拿几件男子的衣袍来,女子的衣裙便不用带了!” 她需要女扮男装,才能掩人耳目。 念夏撇了撇嘴,有些不情愿的嘀咕着,道:“让谁去不好,偏偏让我们家小姐去。金陵城那么危险,让我们小姐去送死吗?” 白霁瑶说道:“你若是不想去,可以留下,我不勉强你。但是我,必须去。” 她将绣鞋也从念夏收拣的包袱里拿下去,什么胭脂水粉之类的簪子首饰,一并拿下。 丫鬟念夏有些着急道:“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我还是给小姐去让人买几件男子的衣袍来!” 她闷闷的出了房门,掩上。 白霁瑶摇了摇头,这个傻丫头,让她跟着她一起,她还挺不放心的! 屋顶上又传来一阵异响之声,她抬头望了望,有些灰掉进了眼睛里,下意识的揉了揉。 等她睁开眼,便看见面前的一抹人影,她迅速的飞针过去,魏齐修心惊肉跳的接住她的手,道:“瑶瑶,你又想弄死我啊!” 白霁瑶瞪着他,快速收回手,道:“知不知道什么叫狼来了的故事?就算每一次都是你,我也会毫不留情的下狠手,你要时刻保证自己的脑袋灵光些!” 魏齐修无奈的拎着一坛子酒,坐下。 他倒了两盏酒,道:“我是来给你践行的!” 酒水在酒盏中晃悠悠的,一股酒香蔓延了出来。 白霁瑶没好气的说道:“明日动身,我不能饮酒,耽误了事情。” 魏齐修轻叹了一声,只好自己饮了一口,随意的擦了擦嘴角,说道:“有时候,我也觉得你最终的归属,不应该是这诺大的府里。你应该在那宽阔无边的地方,自由的来走。” 他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有些感慨。 白霁瑶单手搁在桌上,道:“你失恋了?是花楼里的阿香姑娘,有了意中人了,还是你变心了?” 魏齐修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喜欢阿香姑娘了,我分明喜欢的是……” 他的眼神,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儿,却是如鲠在喉。 那喜欢的人,终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白霁瑶为他缓缓倒酒,道:“行,你是来为我践行的。我倒是希望,等我从金陵城回来之后,你能有些作为。这酒,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在你跟前时,会提醒你少饮。不在你跟前时,你也要时刻记得我的话!” 酒盏里,只有半杯的酒水。 她将红盖子盖在了酒口上,只给予他半杯,便不让他再饮。 魏齐修支吾的说道:“你又不是我老婆,管那么多?” 白霁瑶满不在意的,说道:“是,作为朋友的建议,你听不进去。等你日后成婚了,自有人管你!” 半晌,气氛陷入了宁静之中。 魏齐修问道:“他会陪你去么?” “他是谁。” “北堂铭。”他闷声道。 白霁瑶启声道:“我不知道他去不去,但他是堂堂的凌王爷。他若是陪我去了,那朝中的公务如何?我有大内侍卫护卫,不怕!” 再者,没有别人,她自己也能过关卡。 魏齐修盯着酒水,道:“这姑娘家家的,就算再有能耐,也还是姑娘。说到底,是没有人疼,没有人护着宠着,没有安全感和依赖感,才变得那么刚硬坚强。你身边没人,我不放心。” 白霁瑶微微怔了下。 魏齐修又看着她,似乎有所打量,道:“其实,我最近老觉得你变了些来着。瑶瑶。” “什么时候变了?”她皱眉。 “真变了!你变的更像个姑娘家了,我记得初见你的时候,你眉目间那股戾气,身上的那股冷艳,那副生人勿近,若近就扎死你的那种感觉,实在让人生畏。可自从,凌王爷出现在你身边后。你那抹锋芒倒是减淡了些,也能跟人和善相处了!” 魏齐修要是用形容词形容她的话,那个时候,她应该就是个回来复仇的活阎王既视感。 而今,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可却到底多了几分女儿家的感觉! 白霁瑶现在就很想扎死他,她剜了他一眼。 “说了那么多,就是来试探北堂铭跟不跟我一起走?怎么,你很想跟我走?” 她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一股子的心虚和不自然。 魏齐修咳嗽了声,道:“我就是想来着,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白霁瑶耸肩,道:“我就算不让你来,你会听我的不来么?” 魏齐修郑重的摇头。 ……那不就得了!她何必浪费口舌。 他蹭到她身边来,说道:“但我没个理由出趟远门,我爹他们会起疑的。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把我调去金陵,陪你一起查案?” 白霁瑶道:“有。” “什么什么?”他眼巴巴的问道。 她微笑道:“除非你是护送我的大内侍卫!” 魏齐修扁了扁嘴,顿时泄气了。 “我还是去问问凌王爷的想法,看看他有什么办法。多个人保护你,我也能安心!”他说着,就实际行动的起身就要走。 第149章 瑶儿的性子倔 第149章 瑶儿的性子倔 白霁瑶只是摇头不语,任由他找去。 丫鬟念夏从外面的店铺里,买了几身干净的男子衣袍,并带了回来。 “小姐,你确定要女扮男装吗?” 念夏委屈,觉得小姐这副天仙之姿,要是扮成男子,这也太糟蹋好皮相了! 白霁瑶拿出一件深蓝色的男子衣袍,对着铜镜换上,而后照了一下,将青丝利落的绑起,并以一根固定之物嵌住。 她转了一圈,问道:“怎么样?” 念夏摇头咂舌,道:“小姐,你这也太俊俏了!” 她一脸吃惊的上下打量着小姐。 这简直是翩翩如玉,风度的俊俏公子哥啊! 白霁瑶从梳妆台的屉里,拿出一把折扇,折扇的尾端是青色的玉坠,她轻轻的扇着,道:“这样,就不能看出来,我是个女儿身?” 丫鬟念夏都看傻了,喃喃道:“看不出来……我只知道,小姐,我都快要迷上你了!” 她轻轻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道:“你家小姐,可不好女风。” 念夏只是傻笑着,忍不住的多瞧了几眼自家小姐。 倾国倾城的小姐,就算是打扮成男子,也是这么的好看! “不过……小姐,凌王爷他要是知道你接旨,同意去金陵查案,不知道会怎么样……” 念夏不敢说下去,声音越来越小。 白霁瑶微微的将折扇拿了下来,收好放在桌上,她坐了下来,抚上了他送她的绵剑。 “不管他答不答应,反正我都已经接旨了!皇命在身,我必须得去!” 她将腰际的剑拿了出来,从短匕里拔出,露出纤长的软剑。 念夏惊呼道:“小姐这是哪里来的?” 白霁瑶说道:“他送的。” 念夏惊叹道:“这剑好漂亮呀,还泛着光。小姐,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提到名字的时候,她微微皱眉。 对,她还没有问过他这把剑的名字! 白霁瑶笃思了一会儿,说道:“我想给它取名——长情!” 长情剑,念夏缓缓点头,这名字真好听! “好了,明日还要赶路,你早些睡。我们路上的盘缠,都准备好了?” 她缓缓收剑。 念夏点点头,道:“都准备好啦!国公爷还给了张金陵城的地图呢!” 她把金陵城的地图拿了过来,其中每一条城内的大街、酒肆、铺子,都标注的很清晰。 白霁瑶仔细的看了一番,道:“挺有用的。收好!” 念夏便将地图收好,而后便铺了下床上的被褥。 那厢,魏齐修连夜赶到凌王府,经守卫去通禀后,他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在下深夜叨扰,还望王爷莫怪!” 他掀袍,微微作揖。 北堂铭命人倒了茶水,服侍。 魏齐修坐下后,便开门见山道:“瑶瑶现在奉旨去金陵查案,她一个姑娘家,我实在不放心。王爷,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让我也陪她一起去?” 他相信凌王爷的权势,将他轻而易举安插在大内护卫之中,不是什么难事。 只见,北堂铭淡淡启声道:“这件事,魏世子亲自去求皇上,岂不是来的更快么?” 魏齐修皱眉,一口喝下一盏茶,说道:“王爷,难道就真放心让瑶瑶孤身一人,去那鬼门关?你不是很爱她么。” 面对他的质问,北堂铭只是冷冷勾唇。 他启声道:“瑶儿的性子倔,认定了一件事情,从不悔改。魏世子若是觉得此行安排的不妥,质问皇上去便是。本王,没有办法。” 他执起杯茶,一双漆黑的眸流转。 魏齐修叹了口气,起身道:“看来,我是问错人了!” 他果断干脆的起身。 而后,背对着北堂铭,道:“你对她的爱,也不过如此。” 魏齐修说完,便带着一抹自嘲,离开了王府。 北堂铭却没有在意什么,只是淡淡的放下杯茶。 雾眠从外面走进,禀道:“主上,金陵城的暗卫已经布防完毕,路上抓获十几名埋伏的人,道路现都已铲平,县主此行,必定无忧。” “随行的暗卫,在哪。” “回主上的话,随行的暗卫正在白府周遭布防。等明日县主起程,便会一路跟随相护。”雾眠又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有些话当讲不当讲。 北堂铭抬眼,道:“说。” 雾眠犹豫的开口道:“主上……当真要去金陵?” 门外一阵风拂过,吹动院中的竹叶,沙沙作响。 没有得到回应,雾眠却已了然,他缓缓低手道:“属下知晓,这就去为主上安排。” 他退离了房中,不忘双手带上房门。 …… 翌日,天色灰蒙蒙的,似有起雾之意。 白霁瑶一身深蓝衣袍,潇洒的执着折扇,上了去金陵的马车。 临别前,白府的众人都在府邸前相送。 老夫人以帕子拭泪,道:“瑶瑶,你千万要小心。若是到了金陵,就给祖母报个平安。” 她笑说:“一定会没事的,祖母放心!” 贺氏拉着白霁月上前,惺惺作态,道:“洛瑶啊,你定要平安回来呀。你不在府上的日子里,主母一定帮你好好打理白府,整整齐齐的等着你回来。” 白霁瑶转动了圈眼珠子,对贺氏与白霁月道:“对了,主母,大姐姐。我有单独的话,想要对你们说。” 说着,自马车上走下,带着两人去到不远处的地方说话。 贺氏一脸狐疑的问道:“洛瑶,你有什么话呀?” 白霁月满是提防道:“你都要走了,没那么好心,要对我说什么?” 白霁瑶从袖口中,拿出一张帕子来,在打开之前,她道:“主母与大姐姐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贺氏跟白霁月相视一眼,慢慢的靠近帕子。 她打开的一瞬间,将里头的白粉吹到两人的面上去,白粉从她们的鼻子里吸进去,一直到咽喉,并到体内。 贺氏惊骇的说道:“你……这是什么!” 白霁瑶只是一笑,说道:“没什么,只是主母应该心知肚明。如果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主母与大姐姐,想要耍什么花招,甚至对府上之人不利的话,可是会自食恶果的。至于这粉么,等我回来之后,就给你们解药!” 白霁月愤恨道:“白霁瑶!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你快把解药给我们!” 白霁瑶微微挑眉,道:“这解药嘛,等我到了金陵的时候,再慢慢研究出来。主母跟大姐姐,也不用白费力气,这毒只有我自己能解,所以,最好乖乖等我回来!” 贺氏立刻觉得自己的喉中一股腥甜,血腥的味道,她捂着自己的喉咙,又疼又痒。 白霁月也是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胃里还如同针刺一般,她嘶吼道:“白霁瑶,你疯了!” 白霁瑶笑说:“洛瑶走了,白府还要多有劳主母与大姐姐打理!” 她从她们的身前走后,留下贺氏阴狠的捂着喉咙,瞪着她离去的方向。 马车启后,躲在暗处中的王府暗卫,便暗暗的跟着走了。 丫鬟念夏在马车里,问道:“小姐,你方才对大小姐说了什么呀?我回头看的时候,大小姐一直狠狠瞪着咱们呢!” 白霁瑶压低声音道:“我此行不知归期,生怕府上因主母跟白霁月,而祸患成灾。所以便以秘制的毒粉,吹拂在她们的面上,解药在我手里,只要她们不生事,我必会给她们!” 念夏愉悦道:“……小姐!你真是太聪明了!如此就可以牵制大小姐她们了!” 这样小姐也就不用担心四姨娘和四小姐,还有老夫人的安危了。 马车行至城门,准备过关的时候,白霁瑶从窗帘外看见了魏齐修。 魏齐修手里拿着个包袱,走了过来。 “瑶瑶。”他面带不舍之意。 白霁瑶从窗边道:“你怎么来了?” 他把包袱递给她,道:“这里头有一些,在金陵城里,你会用到的东西。我这次是来送你一程的,虽然不能跟你一起去,但是我心里会惦念着你的!” 魏齐修说着,就差点就想坐上她马车,跟她一起走的念头。 白霁瑶笑着接过,道:“行啊,没白交你这个朋友!你放心,等我到了金陵城,我就书信回去,给你报个平安!你就先回去,这城门口的风挺大的。” 头顶的日头很暖,照在魏齐修的身上,他低低着眼,道:“那你,多保重!” 马夫出示证明后,便上了马,马车缓缓的启动。 魏齐修看着她,白霁瑶对他挥手,道:“回去!” 他道:“瑶瑶,我在京城等你回来!” 窗边的帘子落下,拂动着。 丫鬟念夏嘀咕道:“魏世子都来送小姐了,可是王爷却没来……” 白霁瑶满身轻松的抱着包袱,说道:“他应该挺忙的!” 她低头翻看着包袱里的东西,有一些信号弹之类的有用的实在的东西。 还有一封书信,是所自己在金陵城有位做丝商生意的表妹,说她如果到了金陵,暂且找不到歇脚的地方,可以找他表妹。 信里说,魏齐修已经让表妹打点好了一切,现在就等她过去了。 白霁瑶心头一暖。 第150章 给咱王爷留点面子! 第150章 给咱王爷留点面子! 七日的路程,马夫回头对白霁瑶说道:“小姐,这前边儿就是金陵城了。” “嗯。”白霁瑶应了一声。 丫鬟念夏匪夷所思,道:“这么快就到了啊……小姐,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挑眉道:“是么,你也发现了?你觉得哪里不对劲,说说看!” 念夏疑惑道:“小姐你看啊,这前面的御使大人都被刺杀了!说明我们此去金陵城应当是凶险重重!可是为什么,我们竟一路如此顺风顺水啊?小姐,你难道不感到很古怪吗?” 白霁瑶迟疑的颔首。 她这一路上,都密切的观察着路上的情况,但是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 也根本没有任何的埋伏与刺客。 “越是风平浪静,就越是波涛汹涌。看来,最凶险的地方并不是此去的路途,而是金陵城内。” 白霁瑶缓缓放下帘子,已经做好十足的准备,迎接前方的危险。 又是半日的路程,马车终是过了城门口,进了金陵城内。 街边在卖热乎乎的包子,城内的百姓们闲适的走动着,挑花儿的买绸缎的,样样俱全,虽说没有京城那么繁华,可却是另样的热闹。 “小姐,这金陵好热闹啊……” 念夏看花了眼,到了一个新的地方,难免觉得新鲜。 白霁瑶正看见不远的五丈之外,正有一名端庄温婉,额间垂落一滴碧珠,一袭白衣素裙的女子,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当女子走到她的面前的时候,问道:“请问姑娘,会否就是白姑娘,白霁瑶。” 白霁瑶道:“正是在下,姑娘你是……?我一身男子的衣袍,你如何认出来的?” 女子柔和的笑了一声,说道:“我表兄,乃是魏国公府世子,魏齐修。他给予了我一副白姑娘的画像。我在不远处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正是姑娘。” 虽说打扮的是男子装束,但是好看的脸蛋,底子还是能看出来的。 白霁瑶说道:“原来你就是魏齐修的表妹,不知怎么称呼?” “小女金姓,名琳琅。见过白姑娘。” 金琳琅微微的朝着她礼了礼,很是礼貌柔婉。 白霁瑶作揖道:“金小姐,在下初到金陵城,接下来,可能要叨扰金小姐一些时日了,在下在此谢过!” “白姑娘不用客气,琳琅愿意带着白姑娘熟悉熟悉城中。”金琳琅轻轻柔和的笑着。 白霁瑶一挥折扇,潇洒的扇着,说道:“金小姐还是叫我白公子,我来此是不得已隐瞒身份,所以还望金小姐见谅!” 金琳琅表示理解,说道:“白公子,就请先来我的府上。我们金府,现已为公子准备好合适的厢房,公子来到金陵城办事,也能方便一些。” “多谢金小姐!” 白霁瑶随金琳琅前去到她的金府。 当她满脸春风笑意的踏进金府的大堂,还想着身边还有金琳琅这么漂亮的美人相伴的时候,却无意间对上一熟悉的漆黑深邃的眼眸时,她彻底的怔在了原地。 念夏一阵惊呼,倒吸一口凉气,“……” 她正要喊出什么称呼来的时候,白霁瑶立时以手掐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能说出来。 正见那坐在大堂内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北堂铭。 他今日一袭金白凤凰绣线的华贵衣袍,脚上的金靴瞩目,俊逸脱尘。 白霁瑶初次看见他穿墨袍以外颜色的衣裳,竟比他穿墨袍还好看!简直让人眼前一亮。 若说将黑衣墨袍的北堂铭,比作那俊美无俦的黑暗魔头,那这袭金白凤凰衣袍的他,便是那天上的谪仙降临凡世一般。 ……说不上来的好看! 看着她目瞪口呆且错愕的眼神,北堂铭的唇角微微勾起。 金琳琅见此,疑惑的问道:“白公子,你们这是,认识吗?” 白霁瑶立刻撇清关系,轻咳一声道:“就是在路上的时候,偶然遇到过这位仁兄,算是萍水相逢。没想到,这位仁兄,竟然也在此啊!” 她坐到了待客椅上,金府的下人便过来沏茶。 白霁瑶没想到,竟然会在金陵城遇到北堂铭,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居然会比她先到一步! 金琳琅笑着说道:“是这样的,家父在行商的途中,无意间碰到一伙贼人打劫。恰巧遇到这位凌公子,出手相救。家父现在虽然还在昏迷,但医者看过已是无碍。没想到凌公子今日有空,上门来,恕小女有失远迎。” 她微微的低了低身子,脸颊带有一丝微红与腼腆。 ……凌公子?白霁瑶心想,他来这儿还化名了! 北堂铭淡淡饮过一盏茶,道:“金小姐多礼了,在下也只是想来看看,金老爷子的身体可还安康。并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金小姐大可不必太过顾及在下。” 白霁瑶还在观察着他,他到底是怎么来的金陵城? 念夏咳嗽了一声,小声在自家小姐耳旁偷笑,以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凌王爷什么时候成了凌公子啦……” 她清了下嗓子,起身对北堂铭道:“在下行路匆忙,没想到如此有缘。还能在此遇到仁兄。敢问仁兄的名姓。” 白霁瑶倒想看看,北堂铭到底想在金陵城做什么。 他淡声道:“在下凌煜。不知公子姓甚名什么?” 她险些笑出声,他这个新名字倒还不错嘛! 白霁瑶说道:“在下白尘。凌煜兄,我们有空不如一起去城中的茶楼里,坐坐?” 金琳琅的眼睛疑惑的在两人之间来回,总感觉气氛有些怪怪的,是自己多想了吗? 没想到北堂铭答应了下来,他道:“既是白公子的邀约,在下岂敢不从。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 他从椅上缓缓起身,敛了袖袍,矜贵不凡。 金琳琅紧张道:“二位公子,不如再坐一会儿。” 白霁瑶在她的耳边道:“金小姐,没事!我去去就来,不用担心。” 她扬声对北堂铭道:“好!凌兄请——” “白兄,请。” 北堂铭从她的身侧经过,有意的瞥了她一眼。 白霁瑶便跟后就出了金府。 金琳琅有些不放心,立刻让自己的丫环偷偷去跟着些,她担心白霁瑶是个女孩子家,跟男子在一起诸多不便,自己既然受了表哥的嘱托,自然要照顾好她。 出了金府的大门,白霁瑶警惕的向后看了一眼,并肩走在北堂铭身前,仰视着他,道:“我后面有人跟着。” 他看也未曾看一眼,只道:“无妨。金府的人,暂且信得过。她是担心你,被我拐丢了。” 北堂铭改去了自己身份的称呼。 白霁瑶还挺不习惯的,看着他道:“你怎么会来金陵?” 两人走在热闹的集市上,吸引了众多女子青睐的目光,纷纷眼冒桃心。 女子们停留在原地,或是有跟上前去的,在他们身后不断的发出惊叹声,“好俊俏的公子呀……百年难见啊!” 她的声音都快被那些女子给盖过,生怕他就此逃避不回答她的问题。 北堂铭瞟了一眼身边跟踪的几个姑娘,对她道:“你若是能想法子,将她们引走。我便告诉你,我为何来金陵。” 白霁瑶回头看了眼几个姑娘,正见她们几乎快要心跳停止,热情似火的对她挤眉弄眼。 她微微扶额,道:“是有些头疼。” 白霁瑶想了一会儿,而后迟疑的对北堂铭道:“我有个不错的办法,不过你确定要试?” 北堂铭侧向她,道:“什么。” 只见她站停步伐,双手微微捧起他的俊脸。 丫鬟念夏嘴角疯狂的抽搐,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巴,瞪大眼睛…… 白霁瑶的嘴角的带着一抹调侃,缓缓的盯着他平静无澜的眼眸,慢慢的凑上去,两人的脸离得越来越近,她嘴中呵出一丝如兰的气息,在他的眼眸上。 她笑道:“凌兄,你的眼睛里,进沙子了!” 北堂铭的剑眉微微拧起,偏头再看向一旁的几个姑娘,她们愣愣的掉下了手里头的花儿,看傻眼的踉跄几步。 人群里,不知有谁叹息的发出一声,“真是可惜了……两个俊俏的公子哥,竟然是断袖!散了,都散了,咱们没戏了!人家不喜欢女子!” 一群带着失望神情的姑娘们,相继的都离开了原地,不再跟踪,但仍然是痴痴的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心底惋惜。 北堂铭的脸色黑沉了下来,低沉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办法?” 白霁瑶没心没肺的笑道:“只有这个法子,才能让我们不受人的围观!我们都可以清静!现在,你总算是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来金陵了?” 不远处跟着他们的金府的丫环,看瞎了眼,喃喃道:“我一定是看错了……看错了……” 她使劲儿的揉着眼睛,眨了眨。 念夏只是心道:哎,小姐啊小姐,你可要收敛一些呀!给咱王爷,留点儿面子! 北堂铭凝着白霁瑶,道:“就那么想知道么?” 她皱眉道:“别告诉我,你是因为我才来这里的。” 第151章 官银被盗现场 第151章 官银被盗现场 北堂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与她一起上了当地的一家酒楼的雅间。 雅间里,他启声道:“八万修河款一案,你打算怎么查。” 他淡淡抬起杯茶,抿了一口。 白霁瑶跟后饮了饮,道:“想必今晚,会有专门的人来接我过去。只是,我不知道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参与这次查案?” 总得有个令人信服的身份与理由。 北堂铭道:“瑶儿只要知道,我在此能够帮到你,这一点,便足够。” 他将“保护”换成了“帮助”,为的也是不让她感到有压力。 白霁瑶寻思着道:“多个人多份力量,我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朝廷那边……皇上可答应?” 若是失了他,岂不是会说是自己把王爷拐跑了的? 北堂铭看向窗外的景色,道:“皇帝自会答应,从没有人敢限制我出入何处。” 他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漆黑。 丫鬟念夏在一旁默默心道:王爷果然霸气!为了小姐,竟然能公然跟朝廷和皇上作对,真是感天动地的情! 白霁瑶开口道:“不知凌兄可有何线索?据说,这批修河款从户部拨下去的时候,清点之时,所有人都在当场,只是一夜之间,便消失无踪。连带知府一并被杀,库银的锁也是被人生生撬开的。” 她怀疑,此人精通旁门左道,很有可能是江湖上某个高人。 北堂铭瞥了眼雅间的帘后,示意她噤声。 白霁瑶便停歇了声音,而后半晌,从帘后出来一位店小二,端着小菜笑着呈上来,“两位客官,请慢用。” 她扫了眼店小二,动了动筷子。 当日的戌时,白霁瑶与北堂铭来到官府的门前,她暗暗出示了自己的令牌。 门口的捕快接过,连忙请他们入内。 新上任的金陵知府蔡州连忙出来恭迎,道:“不知二位大人前来,下官有失远迎。” 白霁瑶问道:“蔡大人,可否带我们去看看库银失踪案的现场?” 蔡州顷刻便伸手,道:“白大人,请。” 她便由人带着,进了屋内。 走进一间偌大的类似仓库一样的屋子,蔡州点上了烛火,照亮整个地方。 白霁瑶一眼便看见那屋中陈设的几个银色的箱子,她提步走去,伸手试了下库银箱上的锁,已经腐烂不已。 她迟疑道:“在来之前,我本还以为是什么高人,竟然能破解皇家的机关术。没想到,凶手很聪明,竟是以硫酸之类的腐蚀物,彻底腐蚀了上面的锁块。” 知府蔡州说道:“是啊,凶手如此狡猾,让我等根本防不胜防!” 白霁瑶料想了一下,她在原地摩挲着下颔,走了一圈。 “我在想,八万的官银,那么重,是怎么一夜之间运走的。若是搬运,也会有莫大的响声。这儿来来回回不知道要搬运多久,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蔡州经她提醒,便问道:“那依白大人之见,如何?” 白霁瑶的手抚过箱子,走在屋子里,她在墙上四处探了一番,道:“蔡大人可知晓,这间仓库里,是否有什么密道,可以直接通向外面的。” 蔡州道:“这……下官不知,这仓库是原是梁大人命人造的,可是他现在已死,也无法得知什么消息了。” 她笃思了一会儿,这里绝对有通道。 白霁瑶说道:“想法子找个会奇门遁甲的高人,务必要找到这间仓库里的密室。八万的修河款,不是小数目。那么多的银两,一则若是凶手直接搬出去,费时费力。二则,除非他想掩耳盗铃,不然这巨大的声响,势必会引来府衙上的守卫。所以,只有可能是一间隔绝声音,神不知鬼不觉可以把这些搬运走的通道,才能为凶手安心做掩护。” 知府蔡州疑惑道:“可是,这仓库里的通道,我们谁人也不知。就算是凶手偷盗,他又是怎么知晓的?难道……” 难道凶手是内部人,而且还参与了挖通道的人。 白霁瑶道:“我也只是推测,还望蔡大人劳心,先去寻高人来探探。若是有,我们顺藤摸瓜的查下去,若是没有,再行推断。” 知府蔡州作揖道:“白大人真是英明神武,下官这就命人去找人来破解这里的通道。” 于是,便去知会了下属,去寻人。 白霁瑶又道:“对了,带我去看看梁大人的尸身。” 她在锁头的地上,发现了类似燃烧腐蚀过后的迹象,所以确实认定凶手是依靠这样的法子,来将库银悉数都盗走的。 知府蔡州下意识的看了眼北堂铭,便道:“是。白大人,凌大人,这边请。” 说着,为他们指路府衙的停尸间。 有一名仵作,燃烧着苍术,正在停尸间里不知做着什么。 蔡州唤了声,道:“阿三,白大人要来看梁大人的尸身。” 被唤阿三的仵作,便慢慢的绕开路,让他们过来检验。 白霁瑶看向北堂铭,道:“凌大人想必受不了这尸体腐烂的味道,不如暂且先在外面等我。” 丫鬟念夏已经捂着嘴巴,干呕吐了出来,她慌忙的撑着门边就跑了出去。 北堂铭勾唇淡笑,道:“白大人能忍得,我为何不能忍得?” 白霁瑶便将身上随身携带的一小盒甜干姜,拿了一片出来,递给他,道:“姜。” 他淡淡接过,送入口中,一股甜甜的,冰冰凉凉的口味。 她又接过仵作的验尸手套,上前梁大人的尸身。 白霁瑶以手按压尸身的脸部的尸斑,而后,她道:“尸体已经死了有八天了,尸斑挤压过后,无法再慢慢弹回,已经彻底僵硬。” 仵作点头道:“正是。” 她又拿起尸身的手,仔细观察了一番,后轻嗅了嗅,道:“指甲里有墨渍,说明死者生前正在案牍前书写,而且,他的指甲一片乌黑。” 白霁瑶又观察死者的口眼鼻,道:“种种迹象,都能说明一个问题。” 她又从死者的胸口处,发现一根飞刃打过的伤口。 知府蔡州连忙问道:“是什么问题?” 白霁瑶拿下手套,说道:“梁大人其实在被人刺杀之前,就已经先被人下过毒了!” 蔡州骇然的看向仵作。 仵作说道:“回蔡大人,我也是这么想的。白大人所说,分毫不差!” 北堂铭淡淡启道:“如何看出来。” 白霁瑶道:“首先,死者的腹部,呈隆起之态。看上去,有些青黑。甚至用手挤压的时候,有些鼓胀的感觉,再者,死者的舌头,嘴巴,指甲,都是呈中毒后的迹象。两者结合之下,可以分析出。死者是在用过晚膳后的两个时辰之内,被毒杀的。而后,再被人以原样摆在案牍前。想要刺杀之人,并不知那时梁大人已死,又再行刺杀!” 仵作有些惊诧,这点,仵作根本就没想到,也没验出来。 知府蔡州有些骇然,道:“这……” 白霁瑶伸手道:“给我卷宗。” 蔡州连忙让下属去把卷宗呈来。 她便接过,阅读上面的卷宗的案情,而后道:“劳烦蔡大人让文书,将检验的结果修改,以防误导。” 知府蔡州便就让人照着她的话去做。 仵作悻悻然的站在一旁。 北堂铭注意到尸身的鞋底,道:“他的鞋底,是干净的。” 白霁瑶点头道:“正是。这也就更加能印证,尸身是被人恶意换过一套装束,而后摆设在案牍前的。不然,梁大人生前进入府衙,不可能鞋底不沾灰土。” 知府蔡州连忙点头,应道:“是是,白大人说的对。” 白霁瑶说道:“请蔡大人,带我前去梁大人死前的现场。” 旋即,便带着她到了一处书房内,推开书房,便能闻到一股潮湿的味道。 蔡州解释道:“梁大人就是在这里,被发现遭人刺杀的。当时,他的手就这样执着笔墨,歪倒在椅子上,他的眼睛上吊着,瘫坐在椅上。” 白霁瑶坐在了案牍前,模拟当时死者情形。 她执着笔墨,慢慢的歪倒在椅上,而后看向自己右边的窗子的地方,她发现了什么似的,迅速起身,而后道:“不对。” 北堂铭启声道:“不对什么。” 白霁瑶抚上窗纸的地方,问知府蔡州,道:“蔡大人,事发之后,你可命人重新换过这窗户纸?” 蔡州愣了下,道:“这个,下官不知啊。下官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前了。” “还请蔡大人速速问问清楚!” “好好,下官这就去问……” 知府蔡州传人过来,而后那捕头便疑惑道:“大人,我们不曾有人换过,为何要换这窗户纸啊?” 白霁瑶说道:“我一开始的推想是。你们所说的刺杀,是从不远处,凶手隔门刺杀。故而我看了下窗户纸,却发现没有任何破损的迹象。说明,这并不是一间密室的杀人案。而是第二个刺杀的凶手已经进入了房内,并杀了梁大人。” 北堂铭道:“若是如此,那么第二个凶手见到已经被毒杀的梁大人,为何还要再补一刀。” 第152章 王爷中毒了 第152章 王爷中毒了 白霁瑶沉思了一会儿,这就是案子扑朔迷离的地方。 她想到了什么似的,问知府蔡州,道:“蔡大人,你可否将府衙内部登记的人员的户籍册拿来一份予我。” 蔡州问道:“不知白大人这是,所为何?” 白霁瑶便解释道:“知晓梁大人仓库里的密道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衙门内部的人。而盗走官银的人,极有可能在此期间离开府衙。所以我想要一份册子,看看近日可否有离开府衙的人,以防万一。” 就算不是内部的人,也要开始用排除法来证明。 知府蔡州便立刻让人把册子拿过来,给她查看。 北堂铭道:“掌管册子之人,是何人。” 蔡州连忙回道:“是衙门里的文书。” 白霁瑶坐下,翻阅着册子,蔡州说道:“白大人,府衙现在上下共有一百零七人,其中便衣捕快有八十人,一名捕头,一名总捕,一名文书,一名仵作。其余的便是其他杂役之人。皆详细的记录在内。” 她直接翻到最后记录的日期上,边问道:“可有法子知晓,当年谁会梁大人打造过密道。” 知府蔡州沉吟了一下,道:“倒是也不难差,白大人若是需要,下官即刻让人查去。” 白霁瑶正在查阅的时候,肩后的青丝很是调皮,总是时不时的窜到她的肩前去,落到书卷上,十分的碍事。 北堂铭淡淡伸手,将她两旁的青丝拂到她的身后。 她见此,缓缓抬眼,对上他灼灼的眸子。 知府蔡州有些莫名的看着两人。 丫鬟念夏就在一边轻咳着,道:“大人,奴婢帮您把青丝扎一下。” 她怕被蔡大人说闲话,还以为小姐跟王爷是断袖。 白霁瑶伸手道:“不用。” 她的指腹停留在一处,说道:“这个孙三,是什么人?” 知府蔡州见此,不由得凑了过来。 北堂铭淡淡的走到两人的中间,阻隔了些。 白霁瑶不觉抬眼望他,见他一本正经,负手看着户籍册。 丫鬟念夏心里偷笑:王爷急了,王爷急了,王爷吃醋了! 知府蔡州不由拉着捕头过来瞧,捕头说道:“回白大人的话,这个孙三,是我们府衙里炊事的。就在大概九日前,他就说要回乡下去,他的老母病了需要人照顾,所以就放他走了。” “老母病了?衙门可核实过?”她问道。 捕头讪汕的摸着鼻子,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就没有……” 白霁瑶暂且不纠结这个,接着指着另外两个人,道:“这两个人,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要走?” “这个是李钱,主要在府衙里做些杂活,除草啊、扫地啊、洗碗啊擦擦房屋啊之类的活,因为自家媳妇儿生了个大胖小子,家里没婆婆照顾,所以就亲自回去照顾媳妇儿去了。大约是十日前退的府衙。” “至于这最后一个王大庆,是咱原先的捕快,因为家里头落难了,现在他们一家几口就只剩下个嫂嫂和大哥的几个孩子,没人顾着,所以就回去另谋营生了,举家都去了别的地儿。大约是十几日之前走的。” 捕头陆续的说完,白霁瑶便在白纸上,画下了这三个人的关系图。 白霁瑶说道:“先查,查完密道的事情,我们再行推论。目前为止,就是这样。” 北堂铭道:“确定第一现场,就是书房么?” 她略有些不定的走回到案牍前,研究了一下。 丫鬟念夏开口道:“小……阿不,大人,你之前不是说梁大人生前是被人先毒死,再换了身装束放在这里的吗?凌大人说的有理,万一这里不是第一现场,那……” 白霁瑶又在屋子里转了一番,问道:“蔡大人,这里还是原先案发现场的样子么,没有变动过?” 蔡州迟疑道:“除了那边的血迹被清理过之外,其余的倒是没动过。” 她退回到门口的地方。 白霁瑶说道:“只是不知这窃取官银的凶手,与毒杀或是刺杀梁大人的凶手,究竟是不是同一人。此案当中,是一人还是三人或是团伙作案。” 半晌,她回过头道:“上醋酒。” 蔡州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照做了。 不一会儿,白霁瑶将白醋与上好的酒水掺在一起,咽着三丈之外的道路一路泼洒,一直撒到屋里的案发现场内。 她道:“这几日无雨,没有冲刷走痕迹。要是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那么必定外面有所血迹,若是没有,则屋里便是第一现场!” 略微等待了一刻之后,看着地上逐渐显现出来的痕迹。 知府蔡州跟捕头都目瞪口呆,膛目结舌。 北堂铭只是勾起一抹唇角。 丫鬟念夏满是自豪的说道:“我家大人这一招,可是别人都不曾会的!” 而后将酒和醋的水匀平,等待日头晒干。 半个时辰左右,屋里头渐渐显现出之前没有处理干净的血迹,一直从桌边到案牍边,甚至榻边都清晰可见。 知府蔡州不由竖起大拇指,道:“白大人,高啊!” 捕头也道:“白大人好生厉害……” 白霁瑶观察了一番后,结合案情推断,道:“现在已经能证明,这里的确是第一案发现场。根据梁大人的尸检结果来看,若是些奇特的毒,不会是那样的反应。可见是一般的毒,类似于砒霜之类的中毒。金陵城各大药铺里,都会登记买卖砒霜的人,劳烦蔡大人命人去查查这一个月内各大药铺卖出去的砒霜。” 北堂铭淡淡道:“若是有人半年或者一年之前买的,当如何查之。” 白霁瑶陷入了思忖,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知府蔡州跟捕头反正是懵了,感觉越来越掺和不进去他们的查案过程了。 “暂且先查密道,其余再说。” 她看向外面的天色,已经黑沉了下来。 知府蔡州忙道:“下官已经准备好了酒水,正等着两位大人,给两位大人接风洗尘。请两位大人随下官前去大堂用宴。” 外面进来一名捕快,禀报道:“大人,外面来了个自称是金府的丫环,说担心白公子的安危,问白公子约莫什么时候能回金府。” 知府蔡州有些茫然的看向白霁瑶,不知道他跟进府又有什么关系。 眼下白霁瑶女扮男装的事情,唯有北堂铭、念夏以及金府的金琳琅知晓。 白霁瑶说道:“我初来金陵城,有些不熟。恰好认得金府的大小姐,所以便借住她的金府。” 知府蔡州便了然道:“那,不如白大人住在下官的府衙内,就不劳烦金小姐了?” 北堂铭道:“不必。我与白大人,就住在金府即可。” 蔡州便不敢多掺和两位大人的事情,于是只带他们去用膳。 白霁瑶让捕快去回道:“我用完晚膳就回去,让金小姐不必挂心于我。” 捕快便出去回金府的丫环。 夜里,亥时。 大堂内舞娘的身姿曼妙,席间满是乐曲之声。 觥筹交错,杯酒与佳肴很是美味。 白霁瑶每每要抬起杯酒时,北堂铭便就夺过,自行替她饮了。 知府蔡州心里纳闷。 白霁瑶低声道:“你这样,他们会误会的。” 北堂铭道:“误会什么。你本就是我的人。” 她有些扶额,道:“关键我现在是男子,传出去了,你好男风,岂不是对你名誉有损?” 更何况,她已经感受到那捕头跟蔡州古怪的眼神了。 北堂铭勾唇道:“在街上的时候,你不是不在意么?而今,却又在意了。我摸不透你的心思。” 白霁瑶说道:“在街上那是因为那些姑娘跟我们不相干,现在我们可是在府衙里面。” 正说着,上座的知府蔡州,忽而“噗——”的一口险血喷了出来!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 顿时歌舞都停了,大堂内陷入一片慌乱,捕快们连忙上前扶着。 北堂铭俊美的脸抖然一沉,他深深的捂着胸口的部分,脸色难堪,低沉道:“酒水里有毒。” 白霁瑶道:“怎么可能?谁下的毒!” 她立刻以银针检验酒水,却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北堂铭沉声道:“没用的,此毒定然无色无味,不被人察觉。” 她便马上拿出解百毒的药丸,让他吞服,暂且稳住他的心脉。 白霁瑶又去到知府蔡州的面前,便见蔡州不断的从口中喷出鲜血来,她以银针封住各处穴道,凛然道:“立刻扶你们家大人去歇息,我一会儿就来!还有,这堂内的所有人,一概都不准走!” 捕快们骇然的点头,慌忙的将自家大人搀走。 白霁瑶便下去扶北堂铭,她忧虑道:“感觉怎么样?” 北堂铭低沉道:“……还好。” 他便由她扶着,带去府衙的厢房内。 丫鬟念夏慌忙的跟上,道:“小姐,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啊!难不成这凶手,还在府衙里根本没有离开!这也太可怕了!” 白霁瑶将北堂铭带进屋里,关上房门,对脸色逐渐发白的北堂铭,说道:“我现在就为你解毒!” 第153章 我在你身边 第153章 我在你身边 白霁瑶从法医空间内,拿出碘来涂抹他的手臂,并用东西扎住,以一根针筒,对准着北堂铭的手臂的青筋处,扎了进去。 他连眉也未皱一下,而后她缓缓将里头的解毒药水推进去。 念夏看的目瞪口呆,道:“小姐,你手里的这是……” “药水。” 白霁瑶拿走针筒后,见北堂铭一直盯着自己针筒。 他缓了一会儿,启声道:“这是何物,如此奇特。” 她道:“针筒。是用琉璃与银针搭配做的。将药水放进去,推到人体的筋脉中,更能方便的解毒!” 白霁瑶这次若不是他帮着挡了酒水,此刻中毒的人就会是自己了。 北堂铭淡淡勾唇,道:“瑶儿的奇思妙想,果真有趣。” 她干瞪了他一眼,道:“这个时候了,你还笑的出来。我都……” 他一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的秀眸。 丫鬟念夏见此,偷笑着出了房门,把空间留给王爷跟小姐。 北堂铭却是握住她温软的手,道:“你都什么?担心死我了,嗯?” 白霁瑶有意侧过脸去,观察他的脉络,好在药水打进去后,逐渐的平缓下来了。 他将她扯入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搂着她,双眸缓缓阖上,声音低哑道:“瑶儿,本王有你,足矣。” 她被他揽在宽阔温暖的怀中,慢慢的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 北堂铭的眼眸闪烁着。 白霁瑶启声道:“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来的金陵城。你是不是傻,明知有危险,却还要执迷不悟的过来找我。” 他听着人儿略有些嗔怪的语气,不由得淡笑,道:“我不来,你现在能抱着谁睡?” 她的嘴角抽了抽。 半晌,白霁瑶又说道:“说来,也挺奇怪的。我这一路去金陵,风雨无阻,什么可疑的人都没有。这太不正常了,要是我是凶手,一定在路上设伏!” 北堂铭道:“那是因为,我已提前在路上,命暗卫为你铲除了绊脚石,一路护送你到金陵。” 她怔了怔,缓缓的从他怀抱里钻出来,看向他俊美的脸庞。 白霁瑶问道:“原来是你?我就说……” 竟是他煞费苦心,提前命人在路上为她清理那些埋伏,还护送她平安的到了金陵。 她出城的那日,她还在想他为何不来送送她,原来是去“忙”那件事情去了! 北堂铭勾唇道:“瑶儿,有本王在你身边,谁也不能动你!” 他一定会帮她挡去一切劫难,护佑她逢凶化吉。 白霁瑶觉得还挺肉麻的,便说道:“你还是早点睡,明日我们还得查案……” 她边说着,边要走。 北堂铭却握住她的手,将她翻了个身,压在榻上。 在他的底下,白霁瑶凝着他的眼睛。 他灼灼的启声道:“瑶儿,我的伤口有些疼,若是夜半伤口发作了,你不在身边,可如何是好?” 她无奈道:“所以你想让我留下,陪你睡到明日?” 北堂铭与她的十指,缓缓的相扣,墨黑的眼底带着宠溺的笑意,他道:“是。” 白霁瑶早就拆穿他的心思了,不由得向天翻了个白眼。 什么害怕伤口突然发作,没有她会很难办,其实就是想让她睡在他身边。 “我还是回自己的房间……”她就要起身,却被他禁锢的动弹不得。 北堂铭温热的大手,轻抚着她清秀明媚的脸庞,低哑道:“瑶儿,你一个人睡,会有危险。本王在你身边,你也能睡得踏实一些。” 他半撑着云鬓,睡在她的外侧,俊美无俦的脸近在咫尺。 白霁瑶不由得摇头,这一张妖孽般的男人的脸啊。 她犹豫了一会儿,道:“行!” 她挪了下,睡到里侧去,可身旁的男人却是挪近了她些,硬生生的将她抵在了墙面上。 白霁瑶愤愤的侧头,道:“北堂铭,你到底还要不要睡觉了?” 他抛下了他王爷的身份,此时此刻,她才能斗胆无畏的唤着他的大名。 北堂铭却是唇角勾勒出一抹浅笑,道:“瑶儿,本王受伤了,伤口有些冷,想抱着你睡。” 她剜了他一眼,无赖,没脸没皮的男人!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大冰坨子也会有如此不要脸的一面? 他的大手却挽过了她的胳膊,将她搂在自己的胸膛,低声道:“就这样睡。别动。” 白霁瑶看着他唇角的未干的点点血迹,不由得心里心疼了一瞬,伸出手去,轻轻在他的唇角旁,反复的擦拭了一番。 北堂铭却是睁开墨般的眼眸,捉住她的腕子,而后来到她的上头,将薄薄的唇覆在了她的唇儿上,反复的品尝着她的美好。 她被他猝不及防的袭击,没反应过来,只能任由他采撷自己。 情到浓处时,他却又能克制住自己,缓缓的离开了她,而后声音沙哑道:“再不睡,我就要进行下一步了。” 白霁瑶火速的闭眼,什么都不再做,以防挑起某个人不好的举动。 北堂铭吻上了人儿的眼,便揽住她,渐渐睡了过去。 直到次日,天明。 丫鬟念夏在门外轻轻敲门,试探的问道:“凌大人,白大人,你们醒了吗?” 念夏发现自家小姐,昨夜一宿都每回厢房,今日一看屋里都是空的,猜想小姐一定是歇在王爷的房里头。 白霁瑶翻转了个身子,整个人都似八爪鱼一样,扒拉住北堂铭。 他只是淡淡撑着云鬓,看着人儿睡眼惺忪的秀脸。 而后,像是感受到被一抹目光注视着一般,她缓缓睁眼,对上了北堂铭幽潭般的眸子。 “你……” 白霁瑶微微皱起秀眉,看着眼前的男人,而后再低头看看自己。 她猛然坐起身,道:“现在什么时辰了,该起了!” 北堂铭却将人儿重新揽入自己的怀中,低低道:“还早。再睡会儿。” 白霁瑶看着外面一抹人影,是念夏,她唤了声,道:“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 丫鬟念夏只是捂着嘴,在门外笑,小姐果然在王爷这儿呢! 北堂铭缓缓的起身,宽衣,修长的手指系上衣袍的袍带。 “瑶儿,衣裙乱了。” 他提步走了过去,淡淡将她裹在一起凌乱的衣裙捋顺了顺,而后便将她头顶的簪子,戴稳了一些,在她的脖颈边,有意的停顿了一会儿。 灼热的气息吹拂过去,白霁瑶的耳朵微微发烫。 她握住他的手,说道:“已经可以了!不用再捋了。” 北堂铭便缓缓的收回手,负在身后,看着她,对门外的念夏,道:“进来。” 丫鬟念夏便就推开了房门,将洗漱的东西全都带进房内。 她红彤彤着脸蛋儿,不敢看两位主子,不知道他们现在什么暧昧的情景。 白霁瑶兀自的过去洗漱,念夏见小姐与王爷,穿戴的整齐,再瞧那榻上,也是整整齐齐的,不由得弱弱道:“小姐,你跟王爷,你们俩昨夜……” 北堂铭抿着薄唇,淡声道:“她昨夜睡在我的榻上。” 念夏张大了嘴巴,果然! 白霁瑶却拧着眉,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念夏挤眉弄眼,道:“小姐,不要解释啦。这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事实嘛!” 她却抬手,亮出几枚尖锐的银针来。 念夏吓得连忙就出去了,在门边笑嘻嘻的说道:“小姐,你跟王爷慢慢洗漱,我就先出去啦!” 白霁瑶将布巾扔进盆水里,道:“这丫头,真是!” 念夏出门后,正好撞见日行要过来通禀的雾眠。 雾眠要进去告知主上周边的情况,却被念夏伸手阻拦住,道:“你不能进去。” “……让开。”他没什么耐心。 念夏仍然一副不肯放他过去的模样。 雾眠的手抓在她的胳膊上,就将她掀到一边去。 “你不能进去呀!小姐,啊不,白大人跟凌大人还在里面洗漱呢——” 许是她的声音太响了,府衙里的捕快们路过,一脸惊愕。 而后,想起什么似的,匆匆的走过,全当路过,啥也不敢问。 雾眠迟疑的顿停脚步,而后果见白霁瑶与主上一起从房内走出,白霁瑶伸长了懒腰,突然她道:“糟了,蔡大人那边……!” 北堂铭执着她的手,淡淡道:“不用过去了。蔡大人的病情已经稳定,昨夜他们请了郎中,已经解毒了。” 白霁瑶问道:“那蔡大人可能起榻行走了?” 没有蔡州的相助,在这府衙里,很多事情都不能办成。 话刚说到这里,蔡州便由人带着,走到这里来,只见蔡州的脸色似乎很虚,他作揖道:“白大人,凌大人,让二位大人挂心了,下官已经无碍了!” 白霁瑶追问道:“往酒里放毒的人,抓到了么?” 蔡州缓缓叹了口老气,摇了摇头。 丫鬟念夏不由道:“这也太可恶了,难道凶手就在府衙里?如此下去,岂不是我们都有危险啊?” 蔡州的老眉深锁,看起来更加的忧心忡忡。 北堂铭扫了眼雾眠,雾眠低声禀道:“属下已经抓到昨夜可疑且鬼祟之人。” 白霁瑶看向雾眠,道:“人在哪?带上来!” 第154章 可疑的大川 第154章 可疑的大川 雾眠将一人绑了给带到了众人的面前。 知府蔡州一看,惊诧道:“大川,怎么是你?” 捕头一把将人给揪了过来,厉声道:“是你!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蔡州见此,不由得向白霁瑶等人解释,道:“二位大人。这大川,乃是我们府衙里头掌管炊事的厨子,也就只有他能够在酒菜里动手脚了!” 名为大川的人却战战兢兢的发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他不停的向众人讨饶,说道:“大人,不是我啊,我是被人威胁的!我要是不这么做的话,那我一家老小都要被他杀了啊!求大人饶命啊!” 大川满眼的泪水,哭哭啼啼的匍匐在地上,不停的向白霁瑶磕头,额头上都青了。 知府蔡州却道:“究竟是谁指使你的,快说!” 大川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后不停的摇头,抿着嘴巴就是不愿意说。 “来人,把此人立刻押入大牢内,听后问审!” “且慢。”白霁瑶出声道。 她走到大川的身前,而后半蹲身,抓起大川的手,观察他的指甲与掌心处。 而后,又嗅了嗅大川的手。 大川吓得颤抖,只得任由她举动。 良久,白霁瑶起身道:“他的大拇指与食指中间的部分,有一层厚厚的老茧,其余的地方带有一些细小的伤痕。是因为他常年炊事,所留下来的。他的手心里,确实有柴米油盐,大蒜大葱的味道,而他跪下后,亮出的一双鞋底,带有些杂物,是因为长时间在伙房里做菜,而留下的。” 确认完毕,他确实是府衙里的伙房炊事。 知府蔡州狐疑的看向白霁瑶,心下以为,她似乎有些不信任自己。 北堂铭吩咐雾眠,道:“继续查。” 雾眠应声道:“是,大人。” 知府蔡州不由得道:“这个偷窃官银的贼人,实在是太过猖獗!来人啊,将此人押进大牢里,严加看管,务必不能让他逃脱!” 捕头便将大川给押进了府衙的大牢中。 蔡州又诚惶诚恐的对两人道:“白大人,凌大人,都是因为下官的监察不力,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险些让两位大人出事,下官难辞其咎!” 说完,他深深的作揖,伏首。 白霁瑶说道:“蔡大人不必如此,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属难料。更何况,蔡大人你也不是因为此事,险些丢掉了性命么?不必过多介怀,还是先查清楚我要你去查的事情!” 蔡州连忙道:“下官已经命人去查探,相信这几日就能有结果。” 她与北堂铭互视了一眼,交换了下神色。 白霁瑶咳嗽了一声,对知府蔡州道:“那就劳烦蔡大人了。” 蔡州说道:“那二位大人,就暂且住在府衙里,有什么事情尽快差遣。下官就先去忙一下衙门里的公务了。” 她点了点头。 等知府蔡州走后,白霁瑶对北堂铭道:“我们自己查。” 北堂铭道:“正有此意。” 两人便走出了府衙,门前的捕快有些担忧的说道:“二位大人,请带上属下一起出门,我们府衙为了保证二位大人的安危,必须要尽职尽责。” 白霁瑶却道:“不必了,凌大人武艺高强,有他在,我放心!” 两人出门,走在金陵城的大街上。 白霁瑶说道:“我们的身后,是不是有人在暗中跟着?” 北堂铭向后瞥了一眼,雾眠在不远处走了出来,道:“主上,是府衙里的人。” 她皱起了秀眉,道:“果然被他们盯上了。也不知是真保护我们,还是只是想要监视我们。” 白霁瑶总隐隐觉得,这府衙里蹊跷的很,所有的事情都很奇怪。尤其是那知府蔡州。 北堂铭淡声道:“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若是巧合多了,便是事实。瑶儿,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回头瞟了一眼,正见那几个捕快还在默默的跟着。 白霁瑶道:“他们竟然不听我们的命令,明明说过不让跟,却执意要跟。岂不是有鬼。而且,我发现几个问题,我说与你听。我们分析分析!” 她的声音刻意压的很低很低,为的便是不让那些捕快听到什么消息,回去告诉知府蔡州。 北堂铭道:“瑶儿且言。” 白霁瑶便道:“第一,有前知府被刺在前,相继御使也死在了路上,可唯独这新上任的知府蔡州,却是能完好无损的来到金陵城,而且在此过程中,他好似也没提到自己自路上有没有遭受贼人伏击的事情,可见有些蹊跷。第二,昨夜饮酒用宴的时候,你所中的毒,不是一般的郎中可以解的,并非是我太过自大,而是确实如此。所以郎中治好了知府蔡州,我却是不信的。而且我观察过他的脉象,有些奇怪,与你的并不一样。” 明明是同一种中毒,却是不一样的脉象,如此岂不是很是怪异。 白霁瑶又道:“不仅如此,我还发现了种种很多的难以解释的迹象,照你所说,种种巧合加在一块,就不是巧合了。我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念夏就在两人身后跟着,不由得疑惑的问道:“小姐,那这样说来,那个知府蔡州岂不是有很大的嫌疑啊?而且我觉得,他好像总是有意无意的在拖延着什么,甚至还隐瞒了我们什么事情呢!” 北堂铭开口道:“所以,瑶儿决定亲自出来探查。” 白霁瑶的秀眉微微皱起,道:“不错,我不放心蔡州派去的人,我只相信我们。而且,若是让我在府衙里坐以待毙,我是做不到的。更何况,待在府衙里,危险更多!” “我已命暗卫在府衙中观察,等我们回去之后,便有结果。” 北堂铭握起了她的手,金陵城的风很大。 白霁瑶的手头暖了暖,而后道:“事情,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一些,眼下,我们又要从何查起呢?” 正想着,前面忽而传来一阵争执的声音。 众人都围聚在一起,纷纷扰扰的聚集着,窃窃私语。 第155章 赌坊惊现官银! 第155章 赌坊惊现官银! 正见一赌坊里头,有一人骂骂咧咧的被扔了出来,似乎不甘心的要冲进去再斗。 赌坊里的两人对他呵斥道:“王八羔子!没钱就别来赌,赶紧滚远点儿!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滚!” 那被扔出去的人,一身的酒气,踉踉跄跄,满脸通红的怒道:“你们给我等着,老子有钱,一定再回来,到时候你们两个要给我提鞋!” “呸!信你的鬼话,赶紧滚!不然我们就要报官了,让你进去蹲大牢,有你好受的!” 说着,还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抡起拳头就要打他。 那人便慌慌张张的,在人群中东倒西歪的连滚带爬的走了。 走远了,才敢大声喊道:“你们给我走着瞧——!” 人群里,纷纷指指点点着此人。 白霁瑶与北堂铭走上前去,丫鬟念夏问了位大娘,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呀?” 围观的大娘压低声音,说道:“刚那个人,是我们村里的钱二狗,不知道哪儿来的银子,去赌坊里头赌钱,结果身上的银子都输完了,被人给赶出来了!” 白霁瑶听闻此言,便问道:“他的家里条件如何?” 大娘说道:“穷的要命!连个老婆都讨不着,整日吃喝拉撒的,就是一个废人!谁知道去哪里发了点小财,进去赌坊里赌呢!” 她沉吟了一下,又道:“那他输了有多少银子?” 围观大娘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说道:“好像输了有一百多两银子!” “……一百多两啊!”念夏惊愕的说出来。 白霁瑶紧皱着眉头,一两银子对于平民百姓,就是一家几口一个月的开销了,更别说是一百两银子,相当于一个大户人家半个月到一个月的开销。 这个钱二狗,如此贫穷,哪里来的一百两?!甚是可疑! 雾眠从人群中走了进来,询问主上的意思,“主上,属下进去打探下情况。” 北堂铭淡声道:“不必,一起进去。” 说罢,他高贵的金靴便踏进了赌坊内。 白霁瑶尾随其后,跟后就一起了坊中。 两个有眼力见的赌坊的人,见二人衣着华贵,容姿天成,气质不凡,便知非寻常之人,连忙过来讨好,搓着手笑道:“二位爷,是想进来玩儿大的还是小的啊?” 北堂铭扔去了一个钱袋子,淡淡道:“玩大的。” 白霁瑶有些惊异,她低声对他道:“你真要玩?” 他只是勾了勾唇,握住人儿温软的手,走到赌局上去。 那两个人打开钱袋子一看,两眼放光,殷勤的凑了过去,说道:“爷!我们帮你掷骰子啊!” 说着,屁颠屁颠的就到桌上去,帮他一起。 念夏小声的问雾眠,道:“王爷这是在做什么啊?” 雾眠瞟了她一眼,道:“主上做事,向来有分寸。只管看着便是。” 白霁瑶打量着北堂铭,仿佛生平第一次了解清楚他一样。 他也会玩这些? 桌上的人各个都来劲儿了,说道:“快来快来!麻溜儿点!” 赌坊的人便高兴的将骰子掷下,而后以木制的容器盖住,大声道:“大还是小!” 一帮人都纷纷压钱在前边,有的人嚷嚷着“小,必然小!” 白霁瑶笃思了一会儿。 只听得北堂铭薄唇淡抿,唯有他一人道了声,“压大。” 赌坊的人便对视一眼,开了容器——大! “怎么是大啊!唉呀,烦躁!” “下一局一定是小,我继续押小!” 众人纷纷懊恼不已,白霁瑶眼睁睁看着众人所有的银两都到了北堂铭的手中。 而他已然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并没有继续再赌,而是挨个的将得来的银两拿起,观察银两的底部。 白霁瑶似乎了然了什么,也跟着依依检查。 赌坊的人讨好着道:“二位爷真是好手气啊,是否还要继续?” 一片嘈杂声之下,只见北堂铭启声道:“来人。” 雾眠立刻从外面调来了自己的人。 赌坊的人面面相觑,惊恐不已,道:“爷,你这是……” 北堂铭继续道:“拿下。” 雾眠的人将赌坊里在赌的这一桌子的人,全部都扣押了起来。 赌坊的人惊慌道:“不是,我们犯了什么错,惹到了爷,有话好好说啊!” 白霁瑶却是拿起一个大白银,晃到了众人的面前,将底部呈现在他们的眼前,厉声道:“你们胆子倒是不小!竟敢偷窃官银!” “哗——” 一阵惊恐连连的声音响起,顿时外边都围聚了不少的人。 “我的天,真是官银啊!” “怎么可能啊!……” “谁出的官银!谁,站出来,别连累我们兄弟!” 一时间,顿时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惊慌失措中,并纷纷开始找出那罪魁祸首来。 其中,白霁瑶观察到一人的神色不对,似乎心虚的很。 她站到那人的面前,说道:“说,这官银,是怎么来的?” 那人却颤抖的“噗通——”的一声跪下,哭着求饶道:“爷饶命,饶命啊!这不是我得来的官银,我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官银了!我哪儿有那个贼胆啊!” 赌坊的人纷纷开始检查自己兜里头的银两,看看是不是被人掉包了官银。 白霁瑶道:“把你们赌坊的东家,叫出来。我们要好好问问!” 不一会儿,赌坊的东家,王大彪就走了出来,一看就很是壮硕的样子,一脸坦然的说道:“究竟是谁,敢在老子的赌坊里生事?” 北堂铭只淡淡侧了侧眼,雾眠便“嘭——”的一下,将王大彪的双膝踹倒,让他跪在了主上的身前。 王大彪大吼道:“你们擅自闯入我赌坊,是何用意!” 他被雾眠狠狠钳制着,根本无法动弹。 白霁瑶看着他,拿出官银道:“金陵城的官府,近日八万的修河款消失不见。而我们却在你的赌坊里,发现了大量,足有一百两的官银。你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王大彪顿时就膛目结舌,满头大汗,道:“这、这肯定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好事儿!跟我们赌坊无关呀!” 她却是负手,道:“事情,是出在你们赌坊的,你们也难辞其咎!若是不能够找出这行窃一百两官银之人,你们通通都要进官府的大牢反省!” 不知何人,连忙站出来检举道:“我知道是谁!是那钱二狗!” 本来不想说,但事情既然牵扯到自身,也就再没办法瞒下去了! 白霁瑶有意道:“钱二狗是谁,你跟他什么关系?” 赌坊的人闻言,连忙上前道:“爷,钱二狗就是方才赌不起,被我们赶走的那个!成日吃喝嫖赌,游手好闲!肯定是他偷走的官银,跟我们无关啊,还请两位爷明察!” 王大彪也赶紧补充道:“那钱二狗的家我知道在哪儿,我这就派人去把他家给砸了,把人给两位爷提过来!恳请两位爷今日高抬贵手,千万别牵连我们赌坊啊!” 说着,赶紧给两人磕头示好。 赌坊的人也连忙跪下求饶。 白霁瑶翘起嘴角,道:“算你们识相!不过,你们有谁能供出钱二狗更多的信息,我就放谁走,每人至少提供三条有用的消息,提供不上来的则是继续扣押。若是验证消息准确,就可以赦你们无罪!” 北堂铭渐渐勾起唇角,负手在她身侧。 王大彪害怕的对赌坊里的人,说道:“你们还不赶紧,有什么消息都提供出来!快啊!” 于是,接二连三的都慌忙的上前抢着说。 “这钱二狗,已经有半个月都没来赌坊了!以前都是每天过来的,他消失了半个月之后,今儿过来了,一出手就是一百两银子!” “是啊,我们起先还觉得他去哪里发大财了,没想到,原来他是偷了官银!” “可钱二狗那个怂货,怎么敢偷啊?我寻思着,那个怂包,他也不敢啊?” 一些人说着说着,难免疑惑了起来。 白霁瑶已经确切的得到了钱二狗所在的家里住址,家里几口人,甚至之前与最近的动向,钱二狗的浑身的动态都被扒出来了。 她沉思道:“这么说,钱二狗消失的半个月里,你们谁都没见过他?” 赌坊里的人头摇如拨浪鼓,并发誓确实没看见过他,不知道他去去了哪儿。 白霁瑶又追问道:“他今天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形?” 有人想了一下,而后道:“他来的时候,特别风光!那身上的衣裳和靴子,穿得都是极好的,而且说话都比以前硬气了不少,那架子就好像是在说,他有钱的很,不差钱!而且,他还给我们看了,他买回来的月影南海璧玉,价值连城啊!” “月影南海璧玉?”白霁瑶望向北堂铭的方向。 他则是启声道:“一块价值匪浅的玉珏,曾在京城的拍卖会见过。” 她反复的摩挲着下巴,道:“这样说来,岂不是少说价值一千两银子,钱二狗果然是值得怀疑的对象!而且,这样也说明了,他去过京城!” 白霁瑶立刻说道:“我们应当去钱二狗的家中探探!” 第156章 钱二狗家的密室 第156章 钱二狗家的密室 赌坊的人见此,便连忙附和道:“好好,两位爷,我给你们带路!” 王大彪便就跟着一起去,其余的人,则是由燎歌看管着。 白霁瑶与北堂铭来到钱家村,村内一片祥和,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变乱。 有个砍柴的樵夫背着一摞子的柴,经过几人的面前,王大彪得到眼神示意后,问道:“你们村儿的那什么钱二狗,你看见没有啊?我们找他有事儿!” 村民们似乎反应有些迟钝,而后道:“二狗子啊,刚还看见他回来了,然后又匆匆的走了,问他去哪儿,他也不说,不让我多管闲事。” 白霁瑶与北堂铭对视一眼,两人便前去了钱二狗的家中。 果然,木门紧闭,没看见人影。 丫鬟念夏道:“可恶!这个钱二狗都不知道去哪了!” 王大彪见此,悻悻然道:“我、我找人找他去!” 说着,就出了钱家,北堂铭淡淡唤道:“雾眠。” 雾眠便明白意思,找了两个暗卫,去跟踪王二彪他们。 白霁瑶在钱二狗的家中探了探,准备查查他这段时日的动向。 “这花瓶我在城里见过,值不少银子!” 她的手掠过花瓶,有一层的灰。 但当她掠过另外一个花瓶的时候,却发现很干净,两边都摸了下,而后她狐疑的站在面前。 北堂铭将白霁瑶带到自己的身后,道:“此处有机关,瑶儿小心。” “没事, 有分寸。”白霁瑶迟疑道:“一定就是这里!其他花瓶上都有灰尘,可唯独这个花瓶没有,说明经常被人搬动。” 她试探性的以手旋转了下花瓶,紧听着一声响起,在念夏目瞪口呆的神情之下,白霁瑶挪动了花瓶,露出了一间密室。 北堂铭以暗器迅速的“咻咻——”两声,飞了进去,而后便有一阵箭迎面而来。 他以衣袍将箭矢悉数抵挡。 丫鬟念夏吓得抱住了雾眠,道:“吓死我了!” 雾眠看了她一眼,无情的推开了她。 白霁瑶道:“这密室里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钱二狗想要隐藏什么东西,不想让人发现。” 她提步走进了密室中,北堂铭留意着密室里的一切。 只见走进去后,是一条漆黑的通道,而后在最里边,有一个巨大的箱子。 白霁瑶去触碰箱子里的时候,又是一阵机关,北堂铭迅捷的挡去。 念夏重重的松了口气。 雾眠道:“主上,这箱子里是何物。” 北堂铭将箱子打开,又见第二个箱子,反反复复的开到最后,只剩下一只手掌大小的箱子,他打开,却见一张羊皮卷的图纸。 白霁瑶道:“这有些熟悉,会不会是……” 她下意识的捏了下耳垂上的长相守。 北堂铭打开图纸,便见上面的地形图,甚至标着终点藏宝图。 白霁瑶诧异道:“这张图是真是假?” 明显只有一半。 北堂铭将藏宝图放在烛火上烧了一角,发现能燃烧起来,而后掐灭,他道:“假的。” 她记得他说过,藏宝图的纸不会轻易燃烧,若能烧起来,便是虚假的。 白霁瑶看向密室的墙壁上,用手碰了一下,便出现一道暗阁,暗阁打开之后,出现大量的兵器,原地的几人都不可置信。 她冷静道:“这钱二狗,竟然敢私藏铁器!” 丫鬟念夏道:“小姐,我们要不要报官啊!这可是大罪啊!” 北堂铭却在宝箱的最底下,发现了两个足有手掌大的官银,一个五十两,两个则是一百两。 白霁瑶说道:“八万修河款,若是钱二狗偷的,不可能在密室里只放一百两,加上他用掉的,少说在二千两之内。那么其余的款,又去了哪里?” 雾眠道:“主上,属下去打听下月影璧玉成交的商贾。” 北堂铭允了。 白霁瑶点头道:“要是卖给钱二狗的商贾,收了官银,也是要遭到惩罚的。我不信,那商贾能坐得住。” 雾眠出去没多久,又回到了密室里,凛凛道:“主上,钱二狗回来了!被王大彪他们抓回来的!” 北堂铭便执起白霁瑶的手,道:“走。” 两人迅速的退出密室,出了钱家。在钱家村里,正碰见王大彪他们提着钱二狗,向钱家走来。 王大彪把人往地上一扔,说道:“这个狗东西!差点把我的赌坊都给牵连了,我把人给带过来了,二位爷尽管收拾!” 白霁瑶以折扇冷冷挑起钱二狗的下巴,厉声道:“你去了哪里?如实说来!” 钱二狗慌张的眼神逃窜着,道:“我、我就是出去喝了点儿酒啊。” “撒谎!” 她道:“你身上,并无酒味。” 白霁瑶抓起钱二狗的手,观察他的手部,而后看向他的鞋底。 她说道:“你出过城?你在城郊的树林里,逗留过一段时间!说,是去见了谁?” 钱二狗的脸色立刻苍白,整个都煞白了下来。 他嘀咕着道:“我、我就是去见了老朋友……” 白霁瑶冷笑一声,道:“什么老朋友,要见不得人的在城郊树林里?你跟老朋友叙旧不在城里叙旧?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 雾眠得到主上的眼神示意,“嘭——!”的将钱二狗痛打了一顿。 钱二狗被打的死去活来,求饶道:“我说我说!” 白霁瑶道:“钱二狗,你暗藏官银的事情,已经被我们发现了。只要你告诉我们,是谁给你的官银,让你做了什么事情,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这刀剑可不长眼!” 她抽出雾眠的刀剑,瞬间就刺进钱二狗的胸膛。 钱二狗痛呼的喊道:“我说啊——!” 白霁瑶以剑固定着,道:“我要听真话,倘若你有半丝虚话,就别想活!” 北堂铭微微扬起唇角,勾勒出一抹淡笑。 丫鬟念夏心底惊呼,小姐真的太棒了! 钱二狗说道:“我是给官府凿密室地道的人……啊——” 他话还没说完,不远处一根带有剧毒的暗箭刺穿了他的皮肉! 钱二狗当场毙命。 白霁瑶蹲身查看毒,这种毒显然是秘制的。 北堂铭将人儿带起身,对燎歌道:“去查。” 燎歌允,便去探查坊间的是什么人。 雾眠的下属得到消息,过来禀报,雾眠转述了出来,道:“回主上,京城的富贾前来金陵府衙投案,称钱二狗与他交易了月影璧玉,却发现是官银。” 北堂铭淡声道:“回府衙。” 白霁瑶便对雾眠道:“这么说,知府蔡州大人也知晓了?” 雾眠点头。 两人便回到了金陵城的府衙内,正见知府蔡州在大堂处理从京城远道而来的富贾之案。 “什么?官银?” 蔡州看似来很是惊讶,道:“这官银怎么可能在一个平民人的手里?!快快说来!” 白霁瑶与北堂铭恰好赶上,便在堂外听了听。 原来这富贾是从南海带来的月影碧珠,拿到市场上去卖,卖的价格是一千两银子,钱二狗留下银子后,富贾才发现是官银,结果一转眼,钱二狗就跑了。 富贾忧心忡忡,找了许久才找到钱二狗的消息,知道他在金陵,便特意从京城赶回金陵,来府衙投案,状告钱二狗。 白霁瑶命人将钱二狗的尸身抬了进去,道:“人已经死了!” 蔡州跟富贾都是惊愕的看着尸体。 她发现这毒,与那夜北堂铭所中的毒,是一样的,但好在经过她及时的救治,但显然钱二狗没那么走运了。 蔡州支支吾吾道:“白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白霁瑶便道:“这钱二狗,被赌坊的人发现,以官银在赌坊内聚赌,并在他的家中发现了其余的二百两白银,我推算了下,他至少有拿到两千两的官银。” 知府蔡州膛目结舌,道:“怎么会……那他是怎么拿到的这些银子?该不会就是那八万修河款上的!” 白霁瑶道:“后来,问钱二狗消息的时候,恰好被暗地里的人以暗箭杀了。但他临死前,还是透露出一个消息。” 蔡州紧张的问道:“是什么消息?这钱二狗,真是胆大包天!” 白霁瑶负手走了几步,道:“他说,府衙里的地道,乃是他所凿的。” 知府蔡州道:“这,真有此事?” 北堂铭漆黑的眸子泛着幽幽的光。 白霁瑶盯着蔡州,道:“蔡大人,你不觉得,这事情漏洞百出么?第一,蔡大人说,这地道是梁大人凿的,梁大人乃是八日之前死的。若真是梁大人所命人凿的地洞,那为何钱二狗能拿到官银?要知道,钱二狗的官银,是半个月之前就已经拿到手的,但修河款被盗的时间在先两者无法吻合。这就说明了,地道并非是梁大人生前凿的。梁大人若是监守自盗,他也不会死了。” 蔡州骇然道:“可这这……这不可能啊!” 捕头疑惑道:“若地道是梁大人凿的,只有钱二狗知道。钱二狗死了,剩下的修河款,不是没有下落了吗?若不是梁大人凿的,又会是谁让人凿的地道,而后给钱二狗分赃。” 第157章 金陵城的鬼界 第157章 金陵城的鬼界 从京城来的商贾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 知府蔡州脸色难堪道:“这剩余的修河款,到底是去了哪儿呢。” 他别着手,在大堂里走来走去。 白霁瑶让人把钱二狗的尸体送到停尸间里去,并对商贾道:“请问你在京城里的时候,可有看到钱二狗去别的铺子里买什么?” 京城商贾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好像是买了个花瓶!那日,我看见他正从对面的铺子里买回来花瓶,再在我这儿买了月影南海璧玉珠。” 白霁瑶回想了下,确实在钱二狗家里看见价值不菲的花瓶。 她追问道:“你的铺子在京城的哪?” 京城商贾顷刻道:“回大人的话,就是李氏玉铺。” 知府蔡州便道:“白大人、凌大人,二位大人外出查案辛苦了,不如先小坐一会儿,这件调查的事情就交给下官去就好。” 白霁瑶便缓缓的与北堂铭一起坐下,她说道:“好啊,那就有劳蔡大人了!” 蔡州便客客气气的退下了,并让人上前奉茶。 “两位大人,那在下就告辞了。”京城商贾也没杵在原地,就说先走了,作揖离开。 见堂中也无他人,白霁瑶对北堂铭道:“蔡大人明里查,我们暗地里查,如何?” 北堂铭嗓音清冽,淡淡道:“雾眠已经去查了。瑶儿接下来,想怎么做。” 他俊挺的身形挺拔高大,缓缓起身,负手立在她的身前。 白霁瑶抚了抚下巴,道:“我们现在需要很多的线索,串联在一起,才能够顺藤摸瓜下去,揪出背后真正偷窃官银之人。” 北堂铭薄唇淡抿,眼眸深谙,道:“主使凿密道的人。” 她解下他的话语,道:“我怀疑不止是钱二狗。” 自皇上将修河款拨下,整整有一个月的光景,凿这样的密道一个人是不够用的,除非有得力的两到三人。 白霁瑶下意识的将手撑在双膝上,道:“我想,再查一下一起凿通道的人,还有没有其他人。” 北堂铭唤了声燎歌,燎歌领命,根本不需主上多言,他就已经了然,这厢便去查探。 她抬杯饮了口茶水,微微触碰着水温。 见人儿一直低低的看着杯茶中的茶叶,北堂铭嗓音淡淡,道:“瑶儿,在看什么?” 白霁瑶抿着嘴,缓缓放下杯茶,道:“我想起了一个人。” “何人。” “八皇子。” 白霁瑶瞥着碗里的茶水,想起在北堂奕的院子里,看见的那些。 一杯白水,都能下毒,而且他居然还没被毒死。 北堂铭的剑眉微微拧了起来,如一股细细的绳索,他淡声道:“为何会提起他。我不希望瑶儿在我的面前,提起别的男人。” 她的嘴角微翘了翘,道:“你又吃味了?我只是在想,那夜的酒水。府衙里的内奸还没找到,我们吃喝的方面,自然也是要注意的。” 白霁瑶缓缓进入法医室,并拿了些什么出来,从袖口中,出现一张帕子,帕子里裹着ph酸碱试纸。 “这个试纸,若是碰到毒,会变色。若是无毒,则是显示中间的颜色,太过极端之色,都是有毒的。不管天底下什么样的毒,在它之上,都无法隐藏!” 所以什么银针银簪,都是不管用的,唯有科学的ph试纸是最实用之物! 北堂铭饶有些趣味的接过她手中的试纸,观察了一番,而后道:“听闻,瑶儿曾在白府,正是以这张试纸,检验出了陷害白府四姨娘为滑胎药的确凿证据。” 他的眼眸深邃幽暗,泛着幽幽的光。 白霁瑶笑着挑起秀眉,道:“你在王府,怎么能听到风声?” 难不成,他一直都在关注着她。 北堂铭将试纸放入茶水之中,而后看着试纸慢慢的变化。 白霁瑶看着试纸的颜色,微微皱起秀眉,道:“这好像,不太温和。” 她端过他的杯茶,与自己的杯茶,将两者都试了一下,检测出来的结果,显示是弱酸性,虽然不是很糟糕,但也证明这茶里确实隐隐有些东西。 北堂铭启声道:“有人想要致我与瑶儿死地。” 白霁瑶将杯茶带去法医的实验室里,仔细的研究了一番,才发现这里面添加了一种很少量的不知名的毒,虽然一时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 但是长期下来,比如十天半个月的,就会有明显的中毒者症状。 她退离空间,拿出一颗清毒丸,给北堂铭道:“先吃了它!” 白霁瑶从座上起身,走出大堂,看着外面,结果从丛中发现一抹掠过的人影,鬼鬼祟祟的,此事必有妖! 北堂铭薄唇启道:“瑶儿,过来。” 她听见他的唤声,便走到他的身前去,却见他扣住她的手腕,令她坐在自己的双腿上。 他有力的双腿,托着她的。 白霁瑶皱眉道:“这样不好,你快松开我。” 北堂铭声音低低的,哑哑的,在她耳畔道:“府衙里的内鬼,瑶儿难道不怀疑一个人么?” 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他的指腹碰了碰杯茶,发出清脆的声响。 白霁瑶迟疑道:“这府衙的掌厨都已经被押入大牢了,茶水的事宜应该是要交给其余的顶替之人的,我记得好似是捕头端来的。” 难不成…… 她领悟了什么似的,从他身上起开,道:“我去看看!” 北堂铭却扣住她的胳膊,将她搂入怀中,低哑道:“莫着急。” 他已然命暗卫盯守,今夜便能得知结果。 当夜的子时,白霁瑶睡在自己的厢房内,因为不习惯别人家的床榻,故而隔着帘子,烛火燃着,盘坐在榻上,倚着墙壁闭目养神。 却恍然察觉到门外的一抹黑影迅速的闪过。 白霁瑶睁开秀眸,手缓缓的摸到自己腰上的长情剑。 这是北堂铭给她用来防身的,她还没试过威力,现在正好能用上! 她掀开帘子,走下榻,便“啪——”的推开房门,道:“我看见你了,你若是个男人,就出现在我面前!” 一阵“沙沙”的风声掠过,伴随着一阵魔音般的琴声,如高山流水一般。 白霁瑶听着琴声,不知不觉竟意识有些浑浊,她皱紧了眉,道:“该死的,这琴声有致幻的作用!” 她以医用降噪耳塞堵住双耳,并快步的走去北堂铭的厢房中。 当她推开他的房门时,北堂铭温热的大手揽过了她的腰肢,将她压在榻上,低哑的在她耳旁道:“瑶儿,别出声。” 白霁瑶收起了长情剑,侧头观察门外的动静。 因为琴声致幻的原因,北堂铭俊美的五官微微动容,他低低的闷哼了一声,浑身都变得燥热几分,将人儿罩在底下。 她便迅速将自己另一对耳塞给了他。 两人谁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北堂铭的额上有汗滴掉落。 门外的黑影,快速的闪过,一阵凛冽的风声扫过,便没能踪迹。 白霁瑶取下耳塞,果然没再听见琴声,便对身上的男人道:“这琴声,似是从府衙外传来的。” 北堂铭方才有几瞬的幻觉,且唤起了他胸口中的异样的感觉。 他平息了一会儿,道:“瑶儿,可伤着。” 白霁瑶起身点燃了烛火,道:“没有!” 半晌,雾眠与燎歌两人不由得跟后走了进来。 雾眠通报道:“主上,我们在府衙外发现一阵自己弹奏的古琴,琴弦久久发出琴声,被属下发现之后,以刀刃割断了琴弦,才止住这幻音。” 白霁瑶怔怔道:“怎么可能?琴自己在弹奏?” 夜里的夜风传来,她的背脊一僵,阵阵的发寒。 雾眠笃思道:“应该不是什么怪力乱神,属下猜测,是有人用深厚的内力,隔空操纵琴声,属下还发现一抹快速消失的人影。” 燎歌跟后禀道:“主上,属下已经发现白日里与方才的黑影,正是同一人。此人是府衙里的杂役之人。” 白霁瑶有些云里雾里。 “操纵琴声之人,你可看清了他的相貌?”她问雾眠。 雾眠缓缓摇头。 北堂铭正在闭眼调息,他平淡的启声道:“其余凿通道之人,查清楚了么。” 雾眠立刻回禀,道:“主上,果然如主上与县主所料,确实另有二人,参与此次凿密道。其显现的也很简单,都是如钱二狗一般,忽然一夜之间暴富,属下认为可疑,便兀自猜测。” “人在哪。” “一个在城中的妓馆,一个在酒馆里。” 雾眠查出来,整个金陵城当中,只有这两人是最可疑的,但也不排除还有其他人。 白霁瑶问道:“具体怎么体现出来端倪的?除了他们两人都是突然有了大笔的金额挥霍,跟钱二狗一样之外,可曾亲眼看见官银?” 雾眠道:“属下还打探到,在金陵城内,有一座鬼界。鬼界里,专门贩卖城中买不到的东西,只有有缘人才能进入鬼界。属下推测,那二人是将官银在鬼界中换零的。因为鬼界不属于江湖与朝廷及任何人,而自立的。” 白霁瑶寻思着道:“那究竟如何进入鬼界,我想一探究竟。” 第158章 莲花青衣男子 第158章 莲花青衣男子 雾眠低下头,道:“属下暂且还没有找到进入鬼界的方法,仍然在寻觅中。” 北堂铭的剑眉微微蹙起。 白霁瑶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先派人把另外两人盯住,再找机会进入鬼界!” 站在一旁的燎歌,沉默良久,说道:“我知道。” “……嗯?”她侧过头去,看了他一眼。 燎歌重复了下话语,道:“属下知道该如何进入鬼界。” 白霁瑶狐疑的走到他的身前,道:“燎歌,你不是一向都在宫中的么?又怎么会知晓如何进入鬼界。” 而且还是金陵城的鬼界。 燎歌看向北堂铭,继而掀起衣袍,双膝叩在他的面前,道:“主上,有些话,属下想要向你坦白。” 北堂铭似乎早已料到,深邃的五官冷静,低沉道:“说。” 他欣长的身形立着,瞥了跪在地上的人。 燎歌酝酿了一会儿,便说道:“当年,宸妃娘娘从宫中被海盗掳走,属下一路相护娘娘,从海上逃到这金陵城。一日,误打误撞捡到了一奇怪的令牌,受高人指点,进入城中的鬼界躲避,才得以幸免于难。如今,属下还保留着那张鬼界的令牌。” 他随身携带着,一直感念当初的那位高人的搭救。 在几人的面前,燎歌拿出了一张鬼头符的令牌,赤红色的獠牙,木制的令牌。 白霁瑶有些诧异的接过令牌,说道:“这就是鬼界的令牌!” 燎歌继续道:“属下怀疑,是当年的那位高人有意搭救,故意将这鬼界的令牌抛在地上,任我们捡到,而后又引领我们走向鬼界,才能避开那些海盗的追杀。只可惜,属下与宸妃娘娘进入鬼界的时候,那位高人消失了,再也没遇见过他。” 当年,燎歌也只是十几岁的少年,却一心想要护着宸妃,宁可自己死了也要保护她的安危,若不是高人的相救,他只怕现在也不能为主上效忠了。 北堂铭墨黑的瞳眸加深,他的声音有些清冷,道:“所以,我母妃,到底是怎么死的。” 白霁瑶不由得转过身去,这不是她所能参与的话题,还是当做不知道。 燎歌只是喃喃道:“不知道……” 他冷哼一声,道:“你一直在我母妃身边,如何不知?” 燎歌顿了许久,才道:“属下只知,朝廷的人来救,属下因为重伤而昏迷,一昏迷便是七日七夜,待属下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得知宸妃娘娘的死讯。” 为此,燎歌一直耿耿于怀多年。 自此,他便一直守着宸妃殿,整整十年,一步也没有从那门里出去过,宸妃殿也因此成了禁地,几乎无人靠近。 若是不小心有人误闯,他也会因此制造些恐慌令其速退,而后便经常传出禁地闹鬼之事。 直到,他见到了主上。 白霁瑶启声道:“宸妃娘娘当年的谜团,或许只能一步步的查下去了。我们眼下,还是应该要早些查出八万修河款的下落。” 宸妃与海盗以及藏宝图之间的关联,和宸妃之死,都是谁也不知的谜团。 燎歌说道:“有了这鬼界的令牌,主上便可以与县主一起进入。” 白霁瑶便道:“鬼界什么时辰开门,从哪里进?” 燎歌想了一会儿,道:“在乱葬岗的一处空坟里进入,那有一个棺材,便是入口。子时的时候,便可开放。” 好久不说话当念夏吓得躲在小姐的身后,道:“好可怕啊,乱葬岗岂不是都是尸体……万一那里闹鬼怎么办啊,子时可是最阴的时候呀!” 白霁瑶对念夏道:“你在府衙里等我回来,我跟王爷去去就来。” 眼下,已经快要到子时了。 丫鬟念夏说道:“小姐,那你跟王爷一定要小心啊,千万不要有事!” 她听见夜里的声响,就跑出来看小姐跟王爷,果然发现府衙里有动静。 这一夜,是睡不安稳了! 白霁瑶宽慰的说道:“没做亏心事,自然不怕鬼!” 燎歌便道:“我为主上引路。” 北堂铭拿过那鬼头的令牌,与白霁瑶一起出了府衙。 走在乱葬岗的路上,白霁瑶开口道:“这个鬼界里头,应当全是活人,只是用来交易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又怕被人查,所以才会以此做借口,吓退一些人。” 他淡淡勾唇,道:“不若,瑶儿真以为有鬼么?” 白霁瑶轻咳了一声,没说什么。 子时,一阵阴风四起。 乱葬岗里充斥着森然的怪风,掀起尘土,有些不明的尸首,大多数是生了病死的,被扔在此处,大多有家人的,便将坟墓葬在这里,此处是最阴的地方。 燎歌凭着当年的记忆,找到一处空白的墓碑,并在一旁垒砌的大石前,说道:“主上,就是这里。只要将鬼令镶嵌在上面,就可以打开进入鬼界的通道。” 北堂铭只是淡瞥了眼上面的图腾,而后才将鬼令放在上头,之后随着一阵响声,石碑果不其然的推动了起来。 白霁瑶说道:“没想到十余年过去了,鬼界依然存在!” 几人的面前,出现一道竖起来的空口棺材,棺材里,出现一条可以走下去的台阶,棺材门被打开的瞬间,里面一阵风刮过,燃起了烛火,照亮了通道。 北堂铭下意识的扣住人儿的手腕,低声道:“瑶儿,莫要走丢了。” 他温热的掌心裹着她的小手。 白霁瑶点了点头,心头暖了暖,任由他牵着自己,以披风为她挡去阴寒的寒风。 顺着通道走下,忽而出现了一扇莲花门,莲花门缓缓的为他们打开,露出了鬼界里头的光景。 出乎意外,白霁瑶以为鬼界是个很阴沉森然的地方,但眼下…… 张灯结彩,灯火通明,花灯满地。 热热闹闹的如山市里所描写的街市一样,走来走去的人,都戴着鬼面面具,两处都有交易的摊子。 白霁瑶正要启声,北堂铭示意人儿噤声。 燎歌低低道:“主上,这里的人都是讲黑话的,容属下上前去交涉,看看能否打探到官银交易的下落。” 北堂铭默认,燎歌便就去找了一个摊子。 那摊子的摊主蓄着络腮胡,看起来很散漫的样子,正在握着一个浅口的赤杯饮水,道:“商队的马蹄出现了。” 燎歌接道:“寻失落的祭品。” 摊主抬眼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宝藏几何。” 燎歌道:“八。” 白霁瑶狐疑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听不懂!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北堂铭薄唇启道:“雾眠。译文。” 雾眠便说道:“那鬼界的摊主,是在问,我们这些人来鬼界是不是想来做生意的。燎歌说,丢失了一批银两。摊主问丢失了多少的银两,燎歌说八万两。” 这是鬼界里很隐晦的黑话,外人虽然不理解,但是仔细猜想一下他们的目的,通过言谈的交流,应当也能猜测出来几分。 北堂铭实则早已猜出,只是不想当这个译文的人。 白霁瑶说道:“问摊主,他会回答么?” 只见燎歌收到鬼界摊主的一个纸条,燎歌当即便拆开查看,“无。” 燎歌缓步的走回,对北堂铭道:“主上,这里没有。” 北堂铭淡淡道:“你怎知,他没有欺骗你。” 燎歌道:“回主上的话,鬼界有规矩,但凡有人诚心来问,便不可撒谎。不然便是坏了鬼界数十年的规矩。” 白霁瑶沉思道:“那两个人,究竟把官银花哪儿去了!” 燎歌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飕风穿过。 鬼市的摊主双手交叠在胸口,道:“参见大王。” 众人的面前,忽而出现一袭莲花青衣的男子,那男子风度翩翩,清隽不已。 “今日的贵客,颇多啊。” 男子收扇,来到白霁瑶的身前,俯首道:“如此漂亮的娇媚人儿,如何要扮成男子的模样。” 北堂铭走到他的身前,带有些冷沉的压迫感,“何人?” 男子悠然的说道:“在家便是这鬼界的主人,你们有缘能见我一面,还不偷着乐。” 燎歌有些惊愕的看着面前的人,他惊异道:“你是……” 十几年前,看到的此人,与十几年后看到的此人,容貌没有半分的变化。 还是如此的年轻,年轻到可怕。 男子一眼就认出了燎歌,道:“我记得我见过你,那时候,是十一年前。你那会儿,还只是个小少年。如今,都已经成壮年了。” 燎歌拜首道:“多谢高人,当年搭救之情!” 白霁瑶启声道:“燎歌,你说的那位高人,难不成就是此人?” 男子看向北堂铭,道:“你与她,生得挺像。莫非,你就是她的后代。” 这个“她”,说的自然就是宸妃了。 北堂铭的俊脸微动,眼底漆黑的幽光闪烁着。 男子自讨没趣,反而说道:“你们想要找什么?或许,我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 燎歌说道:“官银。” “官银?这种东西,我们鬼界可没有,来错地方了。不过,金陵城里倒是有一个地下交易兑换银子的场所,或许你们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莲花青衣的男子慢慢的扇动着折扇。 第159章 莲衣魔君 第159章 莲衣魔君 白霁瑶问道:“阁下为何要告诉我们这些?” 莲花青衣男子,只是莞尔一笑,道:“我活了几十年,没点乐子,总是想找些乐子来做的。” “在下莲衣魔君,有缘再相逢。” 他的手中掷出青色的药粉,便一溜烟的消失了去。 念夏吃惊的站在原地,手抓了个空,道:“真的是鬼啊!……” 白霁瑶却只是嗅了下空气中的粉尘的味道,道:“他只是武功比较了得,有神隐术,跑得快,加上有这青尘粉为他做掩护,自然消失无踪。” 众人便出了鬼界,雾眠这就去找寻金陵城里的地下交易商。 北堂铭启声道:“瑶儿,你我奉旨来金陵查案,切不可暴露了身份。眼下,只好暂借金府的名义,前去地下交易坊。” 白霁瑶看向他,道:“可是金府的人愿意么?毕竟此事非同小可,如果不慎将他们牵连进来,岂不是连累了他们!” 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线。 等去到金府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金琳琅的丫环正出府去置办些物事,恰好碰到两人,她道:“白公子,凌公子,你们来啦!” 白霁瑶微微作揖了下,道:“打扰了,我们想找金大小姐商量一件事。不知她醒了没有?” 丫环连忙说道:“我这就进去叫我们家小姐来。二位公子请先进大堂稍待。” 两人便走进金府的大堂内,丫环又让端茶的下人过来沏茶倒水。 而后,金琳琅便缓缓踏进了门槛内,对着他们微微福了下身,道:“白公子,凌公子。” 她遣散了大堂内的下人,只剩下他们三人。 金琳琅担忧的看向白霁瑶,道:“表兄特意嘱咐小女,要照顾白公子。白公子还是从府衙里搬出来,住进我金府更为妥当。” 北堂铭饮了一口茶,淡淡道:“表兄?” 金琳琅闻言,便低低的说道:“小女的表兄,正是京城魏国公府的世子,魏齐修。” 话落,他俊美的脸阴沉了几分。 白霁瑶见此,清了清嗓子,道:“没事!魏齐修他是觉得我一个人来金陵,无人照拂。但眼下,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安危,你们也不用太过惊弓之鸟了。不管怎样,还是要谢金大小姐的照料,我目前……” 北堂铭淡声道:“目前,白公子还是住回金府的好。” 白霁瑶一副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按照他这醋坛子的味道,他不是应该不让她住下来么?怎么好端端的又主动让她住回金府。 金琳琅感谢他帮自己说话,便小心翼翼道:“白公子,琳琅既受了表兄之托,必然要好生照管好白公子的安危,还望白公子,莫要让琳琅难做。” 她眉如远黛的秀眉,隐隐带着一抹忧虑。 白霁瑶见此,亦不好再推搪,便应下道:“既如此,那我也就答应了。多谢金大小姐的收留。” 金琳琅心中宽了宽,而后问道:“方才我的丫环告诉我,二位公子有事要找我商量。不知,是何事?” 白霁瑶便坐下来,对她道:“你可知金陵城的地下交易场所?专门用来兑换钱币的。” 金琳琅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因金家历代都是行商的,所以在这方面颇懂一些。 “我知道。白公子若是想要去那儿,我可以带你前去。” 她的表情很是诚恳。 白霁瑶看了一眼北堂铭,道:“凌公子要一同前去么?” 北堂铭淡淡起身,勾唇道:“白公子既然盛情邀请,凌某自是愿意相陪。” ……还盛情邀请,自愿相陪。 白霁瑶咕哝,她怕是不让他跟着来,他都会暗暗的来。 金琳琅便笑说:“请等一等,我去拿一下进入的票。” “票?” “嗯呢,出入里面都需要票,一人一张制,我恰好有三张。” 金琳琅将父亲与兄长的那张拿来一起,刚好可以容他们三个人进。 不一会儿,白霁瑶煜北堂铭就在外面等待,金琳琅拿着票提裙出来。 “给,二位公子,这就是地下商会的票。” 金琳琅分别的递向他跟北堂铭,在不小心碰到北堂铭的指尖时,她的脸绯红了一瞬,有些腼腆的低头。 白霁瑶注意到这一点,看向北堂铭,却见他一脸平淡。 坐马车前去地下商会,中途耗费两个时辰,金琳琅领着他们落地,从一处深巷子口里进去,直达底下的商会。 门口的守卫验证票的真伪,便让他们进去了。 白霁瑶看着地底下的热闹,道:“原来这里还有可提供住宿的地方。” 北堂铭的剑眉微微拧起,身旁每经过一间客房,都听见里面女子娇滴滴的古怪的声音,他下意识的挡在身旁人儿的身边。 她有些好奇的朝着里头望着,“哪儿的奇怪的声音?” 白霁瑶的声音落下,金琳琅的脸像煮熟的螃蟹一样通红。 她见此,问道:“金大小姐,你发烧了?脸怎么这么红。” 金琳琅说道:“白公子,那里面的声音,是……” 白霁瑶“嗯?”了一声。 金琳琅勉强的说道:“是男子与女子,欢好的声音……这里有地下妓馆,所以。” 闻言,她抬眼看了下白霁瑶,却见她丝毫没有害羞,反而有些好奇的样子。 北堂铭淡淡道:“莫听。” 白霁瑶却是调侃的笑道:“我不仅想听,还想进去看看。” 她身后的雾眠轻咳了一声,似是在提醒县主是个女儿家,不应该如此开放。 金琳琅便脚步匆匆的走上前了几步,不参与他们的话题。 这时,北堂铭趁此搂住了白霁瑶的腰肢,低沉的在她耳畔道:“瑶儿,你既那么想要,不如今夜,本王满足你,嗯?” 白霁瑶的拳头锤了他一下,恼羞成怒,道:“你快松手,别让人看见了……” “白公子,这里就是了。” 金琳琅回过头的一瞬间,白霁瑶迅速推开北堂铭宽阔的胸膛。 她略微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袍。 金琳琅有些莫名的看了看他们两人,而后道:“白公子,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白霁瑶咳嗽了一声,道:“我没事!就是这儿有点闷!” 她说着,不经意的瞪了北堂铭一眼。 某人则是一副淡淡自若的模样,云淡风轻。 白霁瑶与北堂铭进到一处,便看见有一个小厮在木窗口处,伸出脑袋来,道:“二位可是来兑换钱币的?” 白霁瑶试探性的问道:“你这里,无论如何钱币都可以兑么?” 小厮笑着说道:“自然自然!请问两位公子,想要兑什么样的钱币?” 北堂铭低沉道:“官银。” 小厮的脸立刻微变,而后才缓缓压低声音,道:“二位公子,请随小的里边来。” 两人相视一眼,这里头果然有些玄妙。 三人便成功的进去里头,小厮就拿出一个本子来,似乎准备记录什么。 小厮问道:“几位想如何兑换,钱两多少。” 白霁瑶便转了圈眼珠子,负手说道:“我有三个好兄弟,在你这里兑过官银,就是这一个月之内的事情,一个是钱二狗,另外两个,想必也不用我多说了。他们在你这里兑了多少银两,我就兑多少银两。” 小厮惊讶了一下,道:“原来公子是介绍过来的,好说,他们每人都来我这里各兑了一千两,那公子,你也是吗?” 白霁瑶点了点头,但也并不着急。 她坐在桌前,说道:“钱嘛我自然是要找你兑的,只是我不太放心你们这里可不可靠。我且问问你,你们这里如何敢兑官银?我总得保证我自身的安全。” 小厮笑说道:“公子你说笑了,我这里若是不可靠,那这天底下也没别的可靠的地儿了。不瞒公子说,我们背后有大靠山,绝对靠谱,公子不用担心,谁也不知道的。更何况,来这儿的也并非都是些寻常人,还有一些官门中人。” 白霁瑶佯势顿悟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只不过,不知道你所谓的靠山,势力如何?别他哪天倒台了,查出来这记录,我们可都要倒大霉的。” 北堂铭扬了扬唇,嘴角溢出一丝浅淡的笑。 小狐狸一样的女人。 小厮担保的说道:“反正就是靠谱,当地最靠谱的人,可没人比他更靠谱啦!绝对不会倒台的,山高皇帝远,这儿金陵他数第一,没人数第二的!” 白霁瑶便看向他的本子,道:“你这记录的又是什么?” 小厮说道:“每一笔官银都得记呀,公子见谅,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就怕万一嘛!” 白霁瑶正好借势,说道:“那可不行,我来你这地下的交易场所,就是为了保密的,你倒好,还要记录下来,我岂不是半点秘密都没有了。这种事,我不干!” 她摇起了折扇,真一副不想兑换了的样子。 小厮道:“别呀公子,咱们做生意的嘛,总是要留个心眼儿的,那公子你想怎么办,我听你的!” “我不想被记录进去,就这么简单。要是不行的话,那就算了,我走了。”白霁瑶说着就要走。 第160章 王爷又吃醋了 第160章 王爷又吃醋了 小厮有些没办法,道:“那要不,公子我跟你交换。我把这本子给你瞧,他们都有登记的,你若是同意,便也配合我记录。” 白霁瑶看了眼北堂铭,而后对小厮道:“不行,你那个破本子有什么好看的。” 北堂铭伸手拦了她一下,道:“白兄,不如试试?” 他从小厮的手里,拿过本子,递给她。 金琳琅知晓,他们这是一个在唱红脸,一个在唱白脸。 白霁瑶随意的翻看了下本子,说道:“有这么多人换钱啊。” 她的记忆里超群,基本过目不忘,扫几页就能记在脑子里。 她趁势,翻阅了将近好几页的记录,一个月之内的,她都记住了。 而后,白霁瑶便对小厮道:“行,既然如此,那我就信你!” 她看向北堂铭,对他使了个眼色。 白霁瑶拿得出这一千多两官银,只因京城的富贾亲自将钱二狗的官银送了过来,加上钱二狗自身的官银以及赌坊和各处搜刮回来的官银,也有不少。 但,怎么可能给这里的小厮真兑起钱? 小厮笑道:“这样就好了,公子啊,你就放心的换!” 说着,一脸讨好的看着她。 白霁瑶狐疑道:“那你这里兑钱要收多少银子?” 小厮伸出一根手指头,道:“就相应的一成,若是公子兑一千两银子,则是只需要一百两银子。” 她说道:“一百两银子?你这里是黑店,不换!十两银子还差不多!” 正好,给她一个不想换的借口。 小厮的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说道:“公子,难道你的那三个好兄弟,没告诉你要这些银子的吗?这可是我们这里的规矩呀!公子,你可千万别耍我啊。” 小厮的眼神就往暗地里使,暗地里蹲着的一干人,似乎是小厮这里的打手,蠢蠢欲动。 白霁瑶笑了一声,道:“怎么可能耍你呢?只是能不能便宜一些啊,我那三个兄弟,确实没告诉我这些,只叫我拿着银子过来兑,我身上正好没带那么多银子,顶多十两。我们三个加起来,也不够一百两啊!” 小厮狐疑了下,而后道:“那要不这样,我给你兑完民银之后,你就把其中的一百两给我,或者我自行抽成一成。”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白霁瑶一时有些头疼。 小厮显然有些怀疑她了,道:“公子,我看你是存心想耍我?” “怎么可能,我不会耍你的。就是这收费确实太贵了,一百两银子啊!你也真是黑心,寻常百姓一家几口一个月的开支,就只需要一两银子!他们可是三辈子加起来都挣不到那么多钱。你可倒好,如此黑心!” 白霁瑶故意如此夸张的说,引来其他的想要过来兑银子的。 这时,门口忽而出现一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莲花青衣男子,莲衣魔君。 他笑着走到小厮身前,道:“人家嫌贵,我也嫌贵。你这里怎么好强行拉人做生意?” 小厮见到他,连忙笑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莲二爷啊,怎的,莲二爷近日又要去西域行商,兑些西域的钱币?” 莲衣魔君便从腰里拿出部分的银子,道:“正是。” 白霁瑶趁此,知晓他是给自己开脱的,便示意北堂铭与金琳琅一起,出去了。 小厮嘀咕着道:“真是,没钱还过来兑。” 莲衣魔君道:“这生意么,自然是不容易做的,你要待客客气些,才会有下回的生意。” 小厮把一打的西域钱币递过去,莲衣魔君便笑着离开了。 白霁瑶等人走在前处,莲衣魔君便从他们身后叫住,“几位且等一等我。” 他走到他们的面前。 金琳琅不认得他,便疑惑道:“这位是……” 白霁瑶介绍道:“这位便是莲二爷,与我们在酒铺吃酒的时候,无意间遇到的。算是萍水相逢。没想到莲二爷也在此啊。” 她顺着他对小厮的称呼,如此向外称呼,不暴露他是鬼界魔君的事实。 金琳琅便礼了下,道:“见过莲二爷,小女乃是金府嫡女,金琳琅。” 莲衣魔君笑道:“见过金姑娘。我常年会去西域,所以时常会来这里兑些钱币,这儿可是个好地方,吃的喝的玩的都有,不如几位跟我一起,订个雅间,吃杯茶水,如何?” 金琳琅便礼了下,道:“那小女子就不打扰几位公子了。” 白霁瑶便道:“金姑娘,晚点我会回去的,别担心。” 莲衣魔君见此,失笑了两声。 但他的身旁,忽而有一阵冷冷的气息传来,他看了过去,北堂铭抿着薄唇,身上的气质冰冷,似冰窖一般。 金琳琅离开了地下交易场所,等她在回去的半路上的时候,才想起来一件事情,没能及时的告诉他们。 “糟了,这地下交易场所,每日的寅时正刻便闭门,外人内人都无法出入,直至次日的辰时才能放人走,我得快些告诉白姑娘……” 她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当她准备回去的时候,正好碰见街上的日晷,显示寅时正刻。 金琳琅的脸色逐渐难堪。 地下交易场所内,莲衣魔君为两人倒了些荷花酒,在欲要给北堂铭倒的时候,北堂铭却伸手,阻挡了酒水。 莲衣魔君微怔,道:“凌公子这是……” 北堂铭瞥了一眼酒坛子,淡声道:“这荷花酒,不喜。” 莲衣魔君便道:“这样啊,那凌公子喜什么样的酒水?在下再命人上来便是。” 他却是抿着薄唇,道:“不喜酒。” 白霁瑶暗暗以衣袖拿出试纸,检测了一下杯酒。 在确认没有问题时,她才放心的饮了一口,对莲衣魔君道:“我的这位朋友,他确实不喜饮酒,还是我与魔君对饮!” ……狗屁,北堂铭不要太过饮酒。 但她知晓,他一向谨慎,从不在不安全的地方饮酒,一则怕酒有毒,二则怕饮酒误事。 莲衣魔君露出很惋惜的表情,道:“竟然会有人不喜饮酒,实在是太可惜了。白公子,那只能我二人对饮了。” 刚说着,北堂铭冷声道:“她不能饮多,两杯便倒。” 莲衣魔君一脸诧异的看向白霁瑶。 白霁瑶则是悻悻然道:“确实,确实……” 还能怎么办,狗男人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说不是。 自己不喝就算了,还限制自己喝,这么好的好酒,她委实馋的很! 莲衣魔君好生无趣道:“你们这不吃酒的,我倒是不知要跟你们谈些什么。罢罢,我独自饮。” 白霁瑶说道:“肚子饮多不快活?要不魔君去找会饮酒的人?”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撵人。 莲衣魔君笑说:“你们可太没良心了,我好歹也帮了你们解决了危机。就是如此对待你们的恩人的?” 白霁瑶道:“恩人在上,改日再请你一顿。” 莲衣魔君盯了她一会儿,不由道:“像你这样的美人胚子,扮成男子,实在是暴殄天物。倒不如化回女儿身。” 他说着,手指就要勾向她的下巴。 北堂铭却抓住了他的手,低沉道:“她是我的人。” 他眼底的墨黑闪烁着,带着鹰一般的冷沉。 莲衣魔君不由得感到一股寒意袭来,他笑着缓缓收回手,道:“开个玩笑的。没想到白姑娘已经有所属了。” 白霁瑶只是兀自的饮酒,看向别处。 他便缓缓起身,叹了口气道:“二位,我就不打扰了,改日再聚。” 莲衣魔君在离开之前,又回过头去,提醒道:“这地下交易场所,眼下已经闭门了,你们若是再想要出去,得等到次日。今夜,就歇在此处。订房的地方就在边上,找小厮即刻。” 说罢,就飒飒的离开了。 白霁瑶皱着秀眉,道:“关门关这么早?我们不能回去的话,那金姑娘岂不是很担心。” 北堂铭扫了一眼,道:“有空关心别的女人,为何不知要关心下你我?” 显然语气里一股醋意,某人吃味的很。 白霁瑶挑眉说道:“金琳琅你也要吃醋?” 北堂铭起身,握住她纤细的腕子,带着她去一旁订上房。 “要一间。”他将银子放下。 管房间的小厮两眼冒光,道:“好好,这就给爷安排!” 白霁瑶补道:“要两间!” 小厮愣了愣,回头道:“可是这位爷说一间……”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一脸暧昧的看着两人。 小厮压低声音对北堂铭道:“爷要不要几个小倌?我们这儿的小倌,俊俏的很,伺候人的功夫也不错的,考虑考虑?” 北堂铭微微挑眉,看向身旁的人儿,道:“不必了。” 他搂住了她的腰肢,小厮偷笑着。 白霁瑶瞪他一眼。 小厮笑着说道:“不瞒两位,要是想要两间房都不行了,现在只剩下一间房了。两位还是将就着过一夜。” 北堂铭道:“带我过去。” “好叻,爷!” 小厮笑着带着两人,去到最顶尖的上房,只因他给的银两实在太多,太阔气了。 领他们到门前,小厮笑说道:“那小的,也就不打扰二位公子歇息了。” 第161章 绑架的人是谁 第161章 绑架的人是谁? 白霁瑶进了上房内,除了这地底下略有些闷之外,其余的与上边没有什么不同。 念夏去端了盆水过来伺候小姐跟王爷洗漱。 “对了,念夏今夜歇在哪儿?” 白霁瑶看向北堂铭,言外之意,他得乖乖挪窝,让她们两个姑娘家住。 丫鬟念夏连忙说道:“小姐,我就在门外守夜,不睡了!小姐跟王爷好生歇着。” 她说着,就要出去。 白霁瑶还没唤住她,便被北堂铭大手捞了过来,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搂入怀中。 “瑶儿,不如我们早些歇息,嗯?” 他搂着她的腰肢,俯首看着她,彼此的呼吸灼热。 她瞪的他一眼,道:“我睡榻上,你打地铺。” 北堂铭的眸光略有些黯淡,道:“瑶儿,你舍得么?这地下寒凉,本王之前受的伤,留下些后遗症,遇寒便浑身疼。” 他的声音沙哑低低的。 白霁瑶不由得皱起秀眉,道:“上回的伤,还没好么?” 在悬崖底下,他为保护她硬生生的挨的那块巨石,她仍然记得他后背血肉模糊的样子,而他也只是闷哼了一声,蹙了蹙眉,只字不发。 她说道:“既然如此,那你睡榻上。我打地铺就是!” 白霁瑶兀自的上榻,要将两床被褥分一床被褥拿下来。 北堂铭扣住她的腕子,翻身将她压下,抵在后墙上,她猝不及防的被推倒,脊背有些冰凉,抬眼看着他。 他沙哑低沉的声音启道:“瑶儿,本王会心疼你。” 白霁瑶的眼神闪烁了下,凝着上头的男人,他如削般的薄唇缓缓的压下,覆上了她的唇瓣,两人的鼻息交汇。 她灼灼的秀眸睁着,他略微移开了一毫的距离,低哑道:“闭眼。” 许是受了他的蛊惑,她竟就慢慢的合上眼睛,北堂铭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扣住她的十指,加深了这个吻。 白霁瑶被吻的浑身发软,七荤八素,有些晕乎乎的。 良久,她的脸颊微烫。 北堂铭也不再逗弄人儿,俊美的五官深邃,眼眸迷离的搂住她,吻落在她头上的青丝上,搂着她入睡。 白霁瑶伸出手来,慢慢的描绘着他薄薄的唇形,他滚动的温热的喉头。 他迷离的眼眸微紧,暗哑道:“瑶儿,倘若再不闭眼,那便不能睡了。” 北堂铭的话语暗示的很明显,她听出来了。 她便缓缓收回了手,慢慢的闭眼睡觉,双手环住他有力的腰身,温暖不已。 门外的念夏,抱着浑身靠在了门边,睡了过去。 次日,白霁瑶揉了揉酸疼的肩膀,舒展了一下胳膊,推开房门,却没有看见念夏的身影,她四处寻了下。 北堂铭正在一丝不苟的提靴穿着,淡淡道:“瑶儿,出了何事。” 她进门来,皱眉道:“念夏不见了!” 昨夜,因为没多余的房间的缘故,所以念夏便自请站在门外守夜。 但今日一早起来,人却没了! 两人一起走到订房的小厮处,白霁瑶问道:“你可曾看见我随行的一名丫环?” 小厮一愣,道:“未曾看见呀,是不是去打水了。二位公子起来,想必要洗漱的。” 白霁瑶说道:“劳烦了,我再去找找。” 小厮见她如此有礼,也便找了个人帮她一起,在整个底下四处寻人。 金琳琅早早的等到开门的时辰,便来了地下交易场所。 “白公子,凌公子,总算是找到你们了。之前未能想起要告知你们闭门的时辰,实在是我的罪过。” 说罢,金琳琅满脸的愧疚,微微低了低身赔礼。 白霁瑶说道:“没事,金小姐。你看见念夏了么?我们在找她。” 金琳琅有些疑惑道:“就是那个小丫环吗?未曾看见,她的消失了?” 白霁瑶点头,又去别的地方找了下。 北堂铭将人儿捞在自己身边,低声道:“雾眠也不见了。” 她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怎么连雾眠也没了?” 这倒是怪事,雾眠看样子也不像是不会通报他家主上的人,除非是很紧急的情况,来不及通禀就走了。 难道……是念夏出事了! 白霁瑶追问道:“燎歌人在哪?” 北堂铭看向不远处走来的燎歌。 燎歌当着金琳琅的面,通禀北堂铭道:“公子,念夏被人绑走,雾眠连夜追去。现也不知所踪。” 白霁瑶追问道:“是什么样的人绑走的念夏?” 燎歌接到一封书信,缓缓呈给她。 打开书信,上面写着一行字:若想要救你的朋友,子时夜里来子虚谷。 白霁瑶观察字迹,这样的字像是男子的字体。 “念夏与雾眠,想必在子虚谷。” 她不知道这背后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北堂铭启声道:“走,去子虚谷。” 白霁瑶便与金琳琅一起跟上前去。 到了上边,她对金琳琅道:“此去子虚谷路途凶险,金小姐,你留在金府中等我们回来。” 金琳琅知晓,也不愿意成为他们的拖累,便颔首一礼。 燎歌牵了马车过来,白霁瑶与北堂铭上了马车。 路上,白霁瑶开口道:“在地下交易场所里,得到的信息太多了。我有预感,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修河款到底是谁吞的。” 她记得本子上记录的官银流通的数据,除了那三个以外,一个月之内,并无其他的来兑换官银之人。 北堂铭淡淡道:“瑶儿可记得,那名小厮所说的话。金陵城内,最有权势之人,最可靠之人,会是谁。” 白霁瑶喃喃道:“他的意思我明白,大抵是在说,谁都可能倒台但此人不会,此人掌管着整个金陵城的管辖。” 如此说来,岂不是…… 她面带惊诧的抬眼,道:“若我所猜测的是正确的,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北堂铭道:“如今缴获上来的官银,共计六千两。剩余七万四千两的修河款,下落不明。” 白霁瑶说道:“只要锁定幕后凶手,就能找到相应的官银。但我只是不明白,到底是谁将念夏抓走,为何要引我们去子虚谷。倘若他们有所埋伏,我们在暗,想是防不胜防。” 而且,对方的目的也不清楚,很难帮助她判断。 北堂铭开口道:“地下交易场所,寅时闭门。你我入睡的时辰乃是亥时,在此之后,你的丫环遭人掳走,想必正是地下场所之人。” 白霁瑶细细想了一会儿,而后才诧异道:“难不成,是那兑换钱币的小厮?” 唯一接触的,除了莲衣魔君便是那个小厮。 莲衣魔君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这一个可能性了! 北堂铭紧抿着薄唇不言。 白霁瑶懊恼的说道:“我以为那个小厮,真是个傻子,居然会无形的透露给我们那么多的消息,敢情是有目的的!” 她那样,虽套了一些话,却也是打草惊蛇。 倘若那小厮跟背后暗吞修河款的人有牵连,那她就是真正的触到了这条警告的戒线。 燎歌提供了不少的消息,称地下交易场所,确实没有看见那名小厮,而且雾眠跟念夏被人带走后,他全然不知。 北堂铭道:“子虚谷,什么地方。” 燎歌道:“传说是一个门派所驻扎之地,那里住着的是毒门世家。” 白霁瑶沉思着道:“我们没有跟他们有过冲突?他们凭什么来招惹我们?” 她的秀眉紧紧的凝了起来。 【子虚谷】 “哗——”的一阵泼水的声音。 雾眠浑身都是伤痕,满脸都是凝固的鲜血,嘴角被咬破,衣裳破烂,整个人的双手被绳索束缚着,钉在十字木架上。 念夏昏迷在一旁的地上,还没苏醒。 雾眠看着她,而后对面前的人,道:“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戴着面纱,将浑身都包裹的密不透风,看不见任何相貌与身形的人,压低声音道:“我们的目的很简单,把收走的官银还给我们。我就放你们走。” 雾眠道:“你们做梦!主上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陌生男子呵的一声,眼神发狠,道:“那就由不得你们了,我看他们似乎对你们挺好,绝对不会不来救你们,只要他们肯把六千两官银还给我们,你们就有命回去!否则,你们四个人,通通都要葬身在这子虚谷!” 雾眠说道:“剩下七万四千的官银,都在你们的身上?” 他浑身都是冷水,身虽冷,可是心更冷。 陌生男子只是道:“痴人说梦,你觉得可能?七万四千两的官银啊,早就被分拨到不知多少人的手中,我们拿的也仅仅是其中的一成。所以,就算你们要查,也是查不过来的。不如我们一起分赃了去,岂不是更好?自古谁不贪,做这点差事,还有掉脑袋的风险,太不划算。” 雾眠问道:“分到了多少人的手里?” 陌生男子道:“哪有那么容易告诉你,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的性命!” 说着,看了眼地上的念夏,朝着她走了过去。 雾眠的铁链子发出重大的声响,他大喝道:“别碰她!” 陌生男子将念夏翻了过来,道:“漂亮的小姑娘,谁不喜欢。” 第162章 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第162章 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雾眠挣扎着,锁着他的铁链子发出重响声。 赤翼却是说道:“放心,暂且还不动你们!只要你们能把银子交出来,其他都好说。” 白霁瑶与北堂铭进入子虚谷内。 许是触碰到了机关,赤翼得知,便召集大量的谷中人前去。 霎时间,眼前多了数十名的谷中弟子。 他们纷纷蒙面,看不清楚面容。 白霁瑶说道:“念夏和雾眠在哪,把他们交出来!” 北堂铭寒声道:“数三声,三声之后,不交人,休怪我不客气!” 他薄唇淡启,但所有人都冲了过来,他淡淡的挥袍,众人全部都被一股气波给震开。 几十名人悉数的躺倒在地,捂着胸口,身负重伤。 白霁瑶说道:“领教到厉害了么?还不放人!” 那些人又再度杀了过来,仍然不肯放弃。 这时,不远处有人道:“住手,怎么这样对待我们的贵客?” 原来是赤翼,他道:“两位贵客,是来寻人的么?” 北堂铭不想跟他废话,隔着三丈,便施展自己的内功,将赤翼硬生生的震开,使其倒在了地上。 赤翼吐了口鲜血,许是没想到他的武功如此之厉害。 “想要赎人,就把吞回去的官银交出来!到时候自然而然的放走那两个没用的东西!” 说着,就要站起身来。 北堂铭却是自嘲的冷哼一声,勾唇道:“你是在跟我谈条件么?” 他迅速的便已经来到赤翼的面前,有力的手紧紧的箍住他的脖子,寒声道:“不自量力!” 赤翼的脖颈,硬生生的被掐断,被无情的扔开在一旁。 白霁瑶歪了歪头,对那些几十个弟子说道:“看见了吗?你们家的老大都灭了,你们是不是想团灭?嗯哼?” 她的秀眸带着几分的锋芒,手中的长情剑也缓缓的露了出来。 那些人见此,连忙通通都快速以遁地术离开原地。 北堂铭不屑的启声道:“区区子虚谷,算得了什么?” 白霁瑶笑道:“终于有你可以施展的地方了。” 她一直都清楚他的实力,他这内功,她没见过第二个比他更厉害的! 北堂铭扣住她的手腕,道:“瑶儿,随我入内。” 白霁瑶应声,随他一起进入子虚谷住人之处,只见面前有一些木房屋。 他在地上,拾起了什么,粘在指腹上。 “这是什么?” “月影膏。” 北堂铭淡淡道:“是雾眠留下的,他定然在此。” 他大手捞起人儿纤细的腰肢,便带着她轻松的榻上木屋的地方,开始更清晰的看见整个子虚谷的布局。 弯弯绕绕,像是一个杂乱的八卦迷阵一般,传说外人进入,定会迷路。 白霁瑶说道:“那雾眠跟念夏在哪?” 北堂铭带着她自屋顶上落下,他的靴子以内功踏破了坚硬的瓦砾,落到了里屋内。 里屋中,正见雾眠被绑在十字架上。 雾眠惊异道:“主上!主上快走,这里有埋伏!” “……小姐!”丫鬟念夏被人用绳索捆绑着,她大声的呼喊着。 顿时,内阁里出现大量的黑衣人,将两人团团包围。 白霁瑶寻思着道:“我怎么觉得,就算再来一千个人,也不是你的对手啊?” 她侧首,问一脸气定神闲的北堂铭。 她身边的男人,勾唇一笑,道:“还是瑶儿懂我。” 北堂铭执起她的长情剑,一手揽住她的腰身,一手挥向周遭的黑衣人,白霁瑶在空中似轻盈的蝶一般,翻了个身,抬腿便踹在四五个人的黑衣人身上,连踹数步。 而后,她便安然的落地,黑衣人们悉数被打倒在地。 “啪——”的一声,雾眠的锁链被打开。 白霁瑶上前将念夏的绳索解开,说道:“念夏,你们没事?” 念夏哭着抱住她,道:“小姐,我都快吓死了!他们这些丧心病狂的人,想要回我们收回来的官银,我就担心小姐跟王爷会有事,心底怕死了!” 念夏知道小姐跟王爷一定会过来救自己跟雾眠,十分担心两人的安危。 白霁瑶却是轻松一笑,道:“你就算不放心你家小姐,也要想想你小姐身边,究竟有多厉害的男人?” 她看向北堂铭,他冷峻的脸一片肃杀,刀起刀落,黑衣人已然不是他的对手。 他俊美的脸带着深沉,启唇道:“让你们的老大过来!” 黑衣人们连滚带爬的跑走。 雾眠单膝跪在地上,道:“主上,都怪属下一时大意,连累主上与白二小姐特意来寻!是属下的失职!” 北堂铭寒声道:“下不为例。” 雾眠应了声,起身道:“主上,子虚谷机关重重。属下还得知这里还另外有大量的官银暗藏。之前那名赤衣男子曾透露过,现下官银已经被四分五裂的分拨下去。大部分都在子虚谷,另一部分不知去向。” 白霁瑶狐疑的看向关押他们的密室,道:“子虚谷不是江湖门派的人么,怎么跟朝廷的人扯上关系了?这么说,子虚谷有大量的官银,想要拿回官银,势必要与他们一战。” 只是江湖门派中人,各个身手不凡。 各门派之间又有所袒护,怕是不太容易夺回。 北堂铭感受到一阵肃杀的风声,将人儿护在自己的怀中,道:“瑶儿,站在本王身后。” “沙沙沙——” 一阵狂风席卷,当风沙过去后,青门被风刮开,显现出门外站着的一群人。 三个中年打扮的男子,蓄着短胡须,其中穿着深色衣裳的男子,说道:“谁闯我子虚谷,滥杀无辜啊。” “老九,别跟他们废话了!先将他们拿下!”身旁的红色胡须的中年男子说道。 另一个男子道:“就是,先打再说!” 三人分别是段七、段八、段九,子虚谷门派的三大掌门人。 段九问道:“你们究竟为何闯子虚谷?” 白霁瑶见这老头算是有礼的,便上前作揖道:“老前辈,我们是来救人的。有人将我的两位朋友绑架在此,让我们来子虚谷赎人。可是却又提前派人埋伏在此,想要害我们性命。我们不得已,只好为了保住自己的安危,与他们对抗!我相信老前辈,一定能明辨是非。” 段七粗里粗气道:“不管怎么样!都是你们先打伤我们子虚谷里的人!” “咚——” 突然一根暗器扫了过去。 段七的额头上,冒出了汗,差点被这暗器一命呜呼!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北堂铭,才知道还有如此内功深厚之人在此。 段八说道:“你是什么人!” 北堂铭淡淡道:“你不配问这些。” “你!……” 段九伸手阻拦老八,而后走上前去,说道:“你们是被谁引到这里来的。” 白霁瑶道:“一个穿着赤色衣服的人。” 段七跟段八对视一眼,莫不是那赤翼? 段八说道:“那赤翼跟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他死了也活该!” 段七道:“可不是,大快人心!” 白霁瑶有些摸不清楚这其中的关系。 “既然你们是误入的,就请回去!”段九说道。 她却道:“我们有件事情也正好想解决,在没解决完之前绝对不会回去。” 段九道:“什么事情?” 白霁瑶道:“官银!” 她此言落下,所有人都面带惊愕。 三人带来的那些人,各个都很是心虚,似乎知晓这事情。 段九说道:“子虚谷,怎么会有官银?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白霁瑶道:“不管有没有,我们都要查清楚。还请几位配合!” 段七几人很是恼怒,他们顿时让身后的人,都将他们围起来。 北堂铭冷冷的扫向他们,道:“不怕死的,都过来。” 那些人都开始有些害怕他似的,不敢靠近他,步步的后退。 念夏躲在雾眠的身后。 段九问道:“你们是朝廷的人?官差?” 白霁瑶说道:“倒不是,只是现在官府的官银失踪了,朝廷悬赏万两寻官银。我们兄弟两个就是想趁此发发财,帮忙找回官银!” 几人看起来有些狐疑。 她趁此观察他们的神色,想趁机看看,能不能看出些什么。 段七说道:“我们这里可没有什么官银!你们哪来的消息!” 白霁瑶说道:“有没有,不是你们说了算的。等我们查过确认没有,自会走人。至于这消息么,自然是那赤翼告诉我们的。他是你们子虚谷的人,想必清楚的很!” 段九的脸色变了变。 “这么说,两位执意要闯我们子虚谷了。既然如此,是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也不能再将你们视作客人招待了。” 说罢,手一挥,不知谁去一旁迅速拉下机关。 那一干人快速的向青门后退,顿时,青门“嘭——”的一声关闭,从天而降针床压下。 北堂铭迅速带起白霁瑶,轻功掠上,脚踏在针门上,将针门踩在脚底下,而后,四面八方又是一阵尖锐刀剑。 他以墨色的披风掀过,抵挡刀剑,低哑道:“瑶儿,去触碰其余密室的机关。” 白霁瑶便点头,快速的去墙壁上探查。 第163章 诡异的嫁衣女子 第163章 诡异的嫁衣女子 白霁瑶的手甚有章法的摸上墙壁,并打开了一间密室。 进入密室后,雾眠快速的善后,并将机关内的密室关上,阻挡了一些飞剑飞来。 丫鬟念夏说道:“小姐,王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北堂铭冷声道:“外面的铁器,至少会再放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内,务必要找到剩下的官银的所在。” 他修长的手指掠过密室里的墙壁,墙壁上有许多磕磕碰碰的,高低不平。 白霁瑶感到奇怪,看着这些凹凸的墙壁,道:“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墙,太古怪了!” 北堂铭淡淡道:“正是因为如此,这里才会有机关,瑶儿,莫要被它们的表面欺骗了。” 他以锋锐的暗器掷在上头,并接连的将墙壁上的一层皮拔了下来。 白霁瑶皱着眉头深锁着,道:“这里竟然会有伪装。” 假墙皮被揭穿拿了起来,扔在地上,被剥掉的一层掉落,露出一道木门,木门上还有个银色的银环吊着,显然是带锁的。 雾眠自请道:“主上,属下上前看看。” 他拿出一把剑来防身,几步走上前去,并拿起上面的银环仔细的看了几眼,而后试着用剑劈开,没想到,果真被劈了开来。 木门敞开的一瞬间,从里面飞出来大量的吸血蝙蝠,黑漆漆的惹人可怖! 北堂铭下意识的护着白霁瑶,以墨袍遮挡这些蝙蝠,白霁瑶从怀中拿出火折子来,举在空中,蝙蝠们便果然绕道。 念夏“唉呀——”一声,捂住自己的脖颈,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她的脖颈上,缓缓的流出了鲜血,是被蝙蝠掠过抓破的,不断的在往手上滴血。 她看着血瞪大双眼,惊恐的说道:“小、小姐,血,都是血!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念夏看起来害怕极了,她哭着抱着自己坐在地上。 雾眠见此,把木门关上,用剑劈死了她身边飞舞的吸血蝙蝠们。 可蝙蝠闻到了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激烈的撞着木门,似乎想要飞进去! 白霁瑶见念夏受伤了,连忙走到她的身前,蹲身为她查看脖颈上的伤势,她说道:“这蝙蝠是一种毒性很大的蝙蝠,念夏,你先等我一下!” 只见她快速进入自己的法医室,四处搜刮解这种毒的药物,并都装进自己袖口的药瓶中,而后便退出法医室,将药瓶拿了出来,把白色的药粉一点一点的倒在念夏的脖颈上。 念夏满眼泪水,委屈极了,说道:“小姐,好痛啊。” 北堂铭已经将火折子点燃在密室里的一根木棍上,并在木棍中倒了某种特殊的药粉,顷刻打开木门。 蝙蝠却是扑棱着翅膀,似乎都凝结了一般,不敢靠近,只是兀自在空中腾飞着。 白霁瑶为念夏上好伤,与雾眠一起将她扶了起来。 她抬眼看着蝙蝠们悬空着,未曾靠近,便道:“我们进去!” “瑶儿,跟在我身后。” 北堂铭的大手,将白霁瑶捞了过来,安分的按在自己的怀里。 念夏自然而然的便跌进了雾眠的怀中。 “我们走。”雾眠带着念夏,与主上他们一起走进神秘的木门之中。 而与此同时,青石门外,段九三兄弟正在等待里面的机关,将他们通通都搅碎。 段八有些狐疑的瞧着里边儿,却也什么都瞧不见,他道:“九哥,要不派人开门看看,那里面的几个人,到底死了没有?” 段七附和道:“是啊,九哥!万一他们要是侥幸活了下来,那我们藏在谷里的官银,岂不是要被他们通通拿走?我第一个不愿意!” 段九隐隐有些不安,问一旁的子虚谷弟子,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可记得他们什么时候进去的?” 机关半个时辰生效,要是提前打开,会功亏一篑! 弟子说道:“只要再等一刻,就能开门了。” 段九几人便又耐着性子,再多等上一刻钟的时辰。 此时,白霁瑶等人已经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房里,整个房间都是大红色的布置,完全像是走进了一个婚房里,气氛压抑,室内潮湿,更显得几分森然。 方才的蝙蝠,就是从此处飞出来的。 丫鬟念夏逐渐的有了些意识,她的手不知道撑在了哪里,而后便感觉摸到了什么似的,定睛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她道:“小姐!小姐这里有鬼啊!” 她紧紧的将脸埋在雾眠的怀中。雾眠皱着眉。 北堂铭先白霁瑶一步,走到婚床上,便见一戴着红盖头,浑身火红嫁衣的女子,头微微的向下垂着,她的双手被红绸缎给拴着,两边的脚上锁着铁链子。 白霁瑶蹲身,从不远处想要看看这新娘子的脸,却在看到的一刹那,那红盖头里的女子眼睛一睁,她瞬间起身,拔出长情剑来护身。 “……是谁。” 女子的红盖头顺着她仰头,而缓缓的正了起来,她的声音就像枯竭了千年的老树木一样,沙哑的开口。 “咻咻——”北堂铭以暗器拂起了女子的红盖头,一张漂亮动人的脸便出现在几人面前。 白霁瑶的眼中露出一抹惊艳,喃喃道:“倾国倾城啊……” 她身旁的男人,瞥了她一眼,淡淡抿着薄唇。 在北堂铭的眼里,只有自己的瑶儿才可以称得上是倾国倾城,眼前的女子,不及瑶儿生得美貌。 那女子脸色苍白到可怕,嘴唇颤抖着,她缓缓的被两条红绸束缚着起身。 女子一双带有仇恨的眼神扫向他们,暗哑的启声道:“你们,是谁——” 念夏惊慌的紧紧抱着雾眠,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白霁瑶将女子打量了几下,说道:“外面那些蝙蝠,没有伤到你?” 女子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 她脚底赤红的绣花鞋,一步一点的,踉跄的走上前来,她歪歪着头,盯着白霁瑶,道:“你是在关心,我吗?呵呵,真是有趣……” 女子不由得仰面“哈哈”大笑了两声,而后慢慢的收敛脸上的神情,凝着他们几个不速之客。 第164章 怎么逃出去 第164章 怎么逃出去? 铁链子发出阴暗潮湿的响声,女子慢慢的坐回了自己的婚榻上,她启声道:“终于来人了,我被锁在这阴暗的地方,整整一个月了,终于……我看到人了。” 女子发出桀桀怪笑的声音,似乎看起来有些失了心智,她的眼睛里带着十足的恐惧,她看着自己很长的指甲,看着自己的掌心。 良久,女子才缓缓闭眼,说道:“那些蝙蝠,是我养的。起初,只是一只无意间飞进来的,我待在这里太闷了,便以自己的鲜血养它,让它陪陪我。后来,越来越多的蝙蝠产出。我便不觉得孤单了。” 白霁瑶这才注意到,女子的脖颈上,手上,胳膊上,甚至脸颊上,都有被咬破的痕迹,她现在还能存活,简直就是个奇迹,不然绝对会被感染而死。 “你们,究竟是谁,为何要闯进这里来。”女子警惕的看向他们。 北堂铭提步,淡淡走近她,瞥了眼她脸颊上的伤口,启唇道:“你是被掳走到这里的,就没有想过,要从这里离开么?” 女子闻言,缓缓抬眼看向他,眼光中带着太多的惊艳,而后,她又自行惭秽的缓缓低下头去,说道:“多么俊俏的男人啊……” 她“呵呵”的笑着,才回答他的问题,自嘲的说道:“我确实,是被人掳到这里来的,但那个人现在已经死了,这里,便谁也没有再进来过。这世间的人啊,都是没有心的。我再也不肯相信,任何人了……” 白霁瑶只是听着,微微皱起了秀眉,她想现在这个女人,大抵是彻底的失去希望了。 北堂铭注意到她枕边露出的匕首,淡声道:“你只是对这世间的人失望,却不是对你自己失望。倘若我说,我能救你出去。只不过作为交换,答应我一个条件。你可愿意。” 女子的眼底似乎蹿起了一丝的火苗,那是希望的火苗。 “你们能救我出去?什么条件。”她因为情绪的变化起伏,而挣扎着铁链子,看着他们。 北堂铭提步走去桌边,并拿出一张未曾写过的白纸,沾着点墨水,在白纸上,绘出了他想要的东西。 绘完,他拿着纸张,递到女子的面前,道:“看了便知。” 白霁瑶快速的瞟了一眼,对北堂铭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画技也很精湛?” 他勾了勾唇角,表面淡然,道:“瑶儿不知晓的地方,还有许多。不着急,日后慢慢便都会领教到。” 她有些恼意的瞪了他一眼,谁想慢慢领教啊! 女子颤抖着手,看着他画上所绘的,不由说道:“我知道这样东西在哪,但是你们一定不能够骗我,要把我带出去。” 白霁瑶双手放在腰后,坦然道:“放心,任何人都会耍赖,但我跟他不会!” 女子紧盯着两人,眼神在他们之间游走,她说道:“看你们的面相不恶,我暂且相信你们。但在此之前,你们先把我的铁链解开。我再带你们前去找寻,你们想要的东西。” “好。”北堂铭不由分说,便抬手劈断了她两边的脚链。 白霁瑶睁大双眼,连忙将他的双手捧起,反复的检查了一番,道:“你的手是铁手?怎么能徒手劈开那么坚硬的铁链!” 他的唇角溢出一丝浅笑,道:“瑶儿。这铁链在阴暗潮湿之地,已然渐渐生锈腐朽,容易断裂,只需要找准关键的一处,便能快速击断。” ……对哦!这等道理,她真是还比不上上千年的古人,丢人! 女子慌忙的便开始解手上的红绸缎,但红绸缎牵动之后,紧听着一声“咚——”的声响,屋内开始剧烈的震动。 她震撼的后退,看着楼顶掉落下来的石块,满是惊恐,道:“你,你竟然如此对我……连你死了都不肯放过我,你好狠的心!” 白霁瑶不管她在说些什么,当即便以长情剑断了她两手边的红绸缎,拉住她的手腕,带她出了另一个密室。 北堂铭迎面站在两人的身前,拧着眉看向那道已经打开的青石门。 门外,段九等人在看见仍然还活着的几人之后,恼羞成怒。 尤其是段八,他拔剑就冲了过去,道:“我跟你们拼了!——” 北堂铭迅速避过,段八愚蠢的劈到了地上,反而被他踹在了墙上,捂着胸口满口是血的摔在了地上,吐出一口血。 段九立刻对身后的弟子说道:“赶紧把他们拿下!” 女子慌乱的被白霁瑶握住手,她看向婚房里头,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 白霁瑶以剑狠狠的刺向子虚谷的人胸口处,干脆果断! 女子趁乱,想要逃跑,却被一名子虚谷的人拦住,就要对她痛下杀手! 关键时刻,白霁瑶快速的将剑扔去,扎在了对方的身上,而后将女子救下,对她说道:“你别给我们添乱了,好好的站在我们身后!” 她一边要顾那些人,一边还要顾她,容易么? 女子讪汕的缩头缩脑的,点了点头。 就在两方恶战未果,段七突然偷袭的时候,女子惊声提醒道:“小心!——” 北堂铭将偷袭的段七一掌拍向数远,白霁瑶惊魂未定,好险!差点就被那个孙子给偷袭了! 段九厉声道:“快放机关,将子虚谷内最厉害的机关启动,让他们通通都不会活着出谷!” 弟子们便迅速的领命,前去启动机关。 女子纠结之下,惊喊道:“你们快随我来!” 她提着自己的大红嫁衣,回去了方才塌方的密室,现在密室里满地都是石头,但没有彻底的垮下来。 北堂铭握起白霁瑶的手,带着她进入到密室中。 雾眠将昏迷的念夏背起,一边杀了一人,快速跟后走近。 女子扭动了机关,将密室的门合上,外面的段九喝道:“快些破门进去!” 白霁瑶对女子作揖道:“多谢!” 女子摇了摇头,有些着急的说道:“你们想要的东西,其实就在这里!” 北堂铭薄唇启道:“有多少?” 女子略微思忖了一下,掐着手指,而后声音暗哑的道:“至少有四万两!” 白霁瑶的杏眸睁大,她的语气惊诧,似是几分不可置信,道:“四万两官银么?” 女子迟疑的点头。 雾眠与燎歌便受主上指示,顷刻在整个屋中开始搜寻。 白霁瑶顿悟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要把她锁在这里,因为只有她知道这些。” 她看向北堂铭。 但北堂铭却伸过手去,紧紧的掐在女子的脖颈上,寒声启道:“藏官银的人是谁。” 女子盯着他,咬牙切齿道:“你说话不算话。” 白霁瑶连忙走过去,抓住北堂铭的手,道:“你这是做什么?先放开她,她会告诉我们的!” 他冷声道:“说!只要你将事情悉数告诉,我们活着,自也有你活着的份。” 女子恨意的看着他,说道:“是赤翼,他已经被你们杀死了!” 她能听见外面的声响,得知赤翼已死。 北堂铭淡淡的松了松手,道:“倘若发现你欺骗,便让你生不如死。” 这一声让她死的言语,就好像云淡风轻,轻描淡写的一样。 女子剧烈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咳嗽着,还带有些血丝咳在地上。 “你得病了。” 白霁瑶收回自己放在她手腕内侧脉络的手,隐隐的后退几步,与她保持距离。 女子喘着气,说道:“我得的什么病?告诉我。” 雾眠与燎歌在婚榻上,发现了一处暗阁,打开暗阁,出现一条地道,以火折子照清楚后,这地道只有一米深浅,里面正放着四个大箱子。 两人相视一眼,便跳进了里头,快速的打开大箱子,露出了闪亮的白银来! 白霁瑶对女子说道:“你得的是一种病毒,你这一个月里,一直与那些有毒的蝙蝠在一起,但你的体质怪异,并没有因此中毒而死,你的血液已经变异。不出几个时辰,你就会变成活死人,并快速的将病毒感染到其他人,到时候只会祸乱世间。” 女子惊愕的瞪大眼睛,她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会死的!我千辛万苦等到今日,我就是想要出去,我想离开这里,我怎么能死!” 她快速的上前去,想要抓住白霁瑶。 北堂铭却以剑抵着她,寒声道:“不得接近。” 女子痛苦的哭泣,道:“我、我求求你们了,你们救救我。我只想出去见见他……” 白霁瑶垂眸,道:“你有什么遗愿,我们可以帮你完成。” 这种病毒很是厉害,从蝙蝠的血液里传播出去,她短暂时间根本研究不出药物,除非要数个月的时间,所以她不能赌,放她出去祸害百姓。 女子哽咽道:“我只想见见我的夫君!我们新婚当日,我被赤翼那个混蛋抓走,至此两人相隔,我只想见见他!” 雾眠与燎歌从地道里走出来,并暗暗的通报主上。 眼下,这么多的官银该怎么从子虚谷运出去,也是个麻烦的事。北堂铭蹙紧了俊眉。 第165章 金陵城要大乱了 第165章 金陵城要大乱了 白霁瑶微微皱起眉头,对女子说道:“我可以帮你完成你的愿望,但是你一切都要听我的指示去做。就当报答你为我们找到这四万两的官银!” 女子拼命的点头,说道:“只要你们可以帮我见到我的相公,我就可以带你们出去。我知道这里有一个通道,可以通到外面去。” 她之前被赤翼束缚着,根本没办法脱身,但是她亲眼看到赤翼从地道里离开。 只见女子,在房中的两个花瓶之间,移动了一个陈设的东西。 顿时,整个婚床前面的木桌都被移开,露出了一条漆黑的通道。 “就在这里,赤翼还有推车,用这种便利的推车推官银,一定会能运出去的!” 女子指着两辆大型的推车,一辆推车上可以放两个大箱子。 雾眠与燎歌便快速的将四个箱子,全都放在推车上,北堂铭与白霁瑶跟随其后,一路点着灯盏,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果然看见了天光。 可到了通道口处,女子忽而开始咳嗽吐血,满地都是血。 白霁瑶皱起秀眉,从身上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到她的手中,道:“吃下这个,暂时可以稳定你的病情!” “谢谢……” 女子气息有些微弱,额头隐隐开始发烫,她吞下了那枚药丸。 来到子虚谷的入口,大堆的子虚谷的弟子们出现在他们面前。 段九厉声道:“没想到让你们侥幸得以逃出来!你们休想拿走官银,都给我杀!” 大量的人团团将他们包围在中间。 雾眠一声信号弹发上天,将自己的下属们全都召集过来。 白霁瑶从法医室里拿出自己早就研究的火药弹,她拿出几个,“哗哗——”的几声,就嘭地扔到人群里,发出爆炸声! 北堂铭执着人儿的手腕,带她火速的离开原地。 子虚谷的人通通被炸伤,躺在地上,满脸扭曲的痛苦,根本无法直起身来。 当几人成功的离开子虚谷时,到了城门口处,有雾眠的人前来接应,将官银全都运送到马车上。 白霁瑶启声道:“这批官银,放在官府里才是最不安全的,我们还是暂且安置在金府!” 北堂铭抿着薄唇,而后道:“瑶儿所言甚是,动身,去金府!” 几人在另外一辆马车里,而白霁瑶坐稳了之后,才骇然的说道:“糟了,人没了!” 再下马车看大街上,女子的身影消失无踪。 北堂铭道:“她走了便走了,瑶儿留她作甚?” 白霁瑶皱紧了秀眉,道:“你不知,那蝙蝠的毒就藏在她的身体里,她现在根本就是一个毒王的存在,要是与她接触的人,一定会被她感染,到时候就会一个传一个,金陵城就不保了!” 不仅是金陵城,甚至周边的地方与京城,都可能被感染。 北堂铭嘱咐雾眠,寒声道:“立刻寻人,务必要找到那名女子!” 他的双眸漆黑泛着点点的幽光。 白霁瑶懊恼的拍着自己的头,也都怪自己,根本不应该放她走的,早知道就不应该同意让她出来,虽然牺牲了一人,但是能救上千万的人! 女子名青芜,因为容貌太美,被赤翼带回子虚谷,因此束缚。 此时,青芜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夫家。 李郁再度见到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时,满脸的不可置信。 此刻,他正手里拿着串腌制的干鱼,他颤颤的说道:“青青,是、是你吗?你回来了!” 李郁瞬时就冲过去,抱住了青芜。 青芜欣喜的落泪,道:“相公,我回来了,我讨回来了!” 李郁想到了什么似的,忽而放开她,打量着她的浑身。 他有些疑虑道:“可是你……你不是被那个大魔头给抓走了吗?青青,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他还会不会杀回来,把你抓走?” 青芜笑着摇摇头,无比的幸福的又拥住了自己的相公。 李郁有些尴尬的缓缓将她推开,道:“青青,我们之前没有拜堂成亲,你我还不算是夫妻,况且,你已经被那个大魔头给掳走了,你已经成为了他的女人了,我……” 他低低着头,像是心里有什么心结一样。 青芜一脸苍白,她喃喃道:“相公,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我没有被他碰过,真的没有!你相信我啊,相公,我能证明给你看的!” 她的手就放在他的衣裳上,扯着他的衣裳。 李郁握住她的手,说道:“青青,我相信你。” 青芜哭着对他道:“相公,我等了一个月,终于等到你了。我是被人救出来的,那个大魔头已经被杀了!我们以后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了!” 可说到这里的时候,青芜忽而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甚至咳出鲜血。 李郁惊骇的忙去顺着她的后背,道:“青青,你这是怎么了!” 青芜想到白霁瑶对她说的话,顿时脸色大变,她猛地将他推开。 李郁不解,只听得青芜道:“相公,我活不成了。你不要接近我,我身上有感染的毒,会传给你的……” 李郁听到这话,顿时后退了数步,与她保持着距离。 青芜见他这样的举动,忽而心痛无比,相公终究对她的爱变了。 李郁的胸口隐隐的疼痛,他也开始咳嗽了起来,脸色苍白,道:“我、我这心口怎的如此生疼,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青芜泪流满面道:“相公,你快去医馆,还来得及!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李郁愤愤的看着她,甩袖道:“你、你就不应该回来!你是要把我害死啊!” 说着,便脚步匆匆的赶快前去医馆。 青芜咳着扶着门边,她走到街上,开始四处寻找白霁瑶,想找她为自己的相公医治。 此刻雾眠的下属发现了她,距离她两丈的距离,道:“你现在身染毒,不能肆意出去传染给百姓,火速的回到自己家中闭门!” 青芜却上前去,他们快速的又后退,她恳求道:“求求你们救救我相公,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磕头了!” 第166章 活死人游街! 第166章 活死人游街! 白霁瑶就在不远处,看见女子如此,几步的走过去。 青芜跪在地上恳求着,道:“求求你们,让我见见你们家公子!” “你刚刚出来的时候,都接触过谁?” 白霁瑶拧着秀眉,离她一段路程。 青芜看见她来了,眼睛亮了亮,说道:“公子!你救救我家相公!” 她却声音有些冷,道:“回答我的话。你一路接触过多少人?” 青芜愣了一下,而后道:“方才一路过来,在人群里,接触的人数不清了……” 白霁瑶回头一看,顿时人群里倒下一片,他们纷纷的捂着心口的地方,大喊疼痛。 而附近的医馆里,也有老郎中从里头跑了出来,吐出一口鲜血。 只见那李郁已经隐隐开始变了瞳孔,成了死白色的活死人的眼睛,他的双手都在抽搐,浑身都不由自主的从里面走出来。 青芜惊叫一声,“相公!——” 她提裙冲了过去,一把抱住李郁,可是李郁已经中毒太深,丧尸了理智,一口牙就恶狠狠地咬在了她的脖颈上。 “啊……!”青芜忍耐着疼痛,她脖颈上的一块肉,生生的被李郁咬了下来,在嘴中嚼着,而后又是一口肉。 青芜却浑身颤抖的抱着李郁,泪流满面,道:“相公,是我害了你,是我……” 她紧紧的抱着他,闭上眼睛,李郁一口又一口。 只见青芜的眼睛忽然翻上,她撑着自己最后一丝的理智,将李郁背上自己的后背,浑身血淋淋的走向白霁瑶,她的口中含糊不清的哀求道:“救救我相公,求你,救救他……” 青芜的头却一歪,眼睛顿时变成完全的白色。 北堂铭快速将白霁瑶拉向自己的身后,寒声道:“瑶儿,金陵城已经陷入了危机,随我回京城!” 白霁瑶却道:“不行!这事是我酿成了,我一定要对整个金陵负责!若是百姓们因此而全都丧生于此,我难逃此责!” 她就算是回去了,也一定会被皇帝降头的。 白霁瑶看向已经病变的青芜,对雾眠道:“你们先将青芜控制住,她已经不能再被治愈了,她是行走的毒王!” 雾眠与燎歌对视一眼,便顿时拿出火折子,点燃路边大量的草木,准备让草木将李郁跟青芜火烧了。 她制止道:“不是,你们做什么!我没让你们烧了他们!” 北堂铭冷眸流转,看向人群里,已经有三人开始变异了。 他启声道:“特殊时候,必当行特殊手段。将这些变异之人,通通杀之。” 白霁瑶阻拦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若是不清除他们,只会引来更多的后患。但我有合适的办法,权且让我试试!” 她进入法医空间里,并拿出大量的喷雾药水。 而外边,她选择进入一家医馆内,在帘后端出大量的喷雾药水。 白霁瑶出了医馆,并将手中的喷雾全都分发给雾眠他们,说道:“用这个喷雾,喷向所有人!变异的人被喷到会减轻毒效,若是自身抵抗力强的便能恢复,若是不好的则将他们单独的关押起来,隔离!寻常的人喷了此喷雾,能够保持一个月的不被感染,等我对症的药物研究出来,就不会有事了!” 雾眠等人便照她的意思去做,全部喷向人群里。 北堂铭执住人儿的手,淡声道:“瑶儿,先随我回金府,这里交给他们。” 白霁瑶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坐回到了马车里,丫鬟念夏已经醒了,看到这样的景象却吓得不能自已。 念夏哆嗦的说道:“小姐,这、这些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些人都被那名嫁衣女子感染了蝙蝠的毒,不要声张,只要将那些犯病的人隔离处理,便能稳住当前的局面!” 白霁瑶并用沾了消毒酒精的帕子,一点一点的擦拭着北堂铭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道:“这是用来消毒的帕子。” 北堂铭缓缓握住人儿温软的手,低哑启声道:“瑶儿,有劳你了。” 她摇了摇头,道:“没事!” 白霁瑶将自己的手也都消毒过,确保不会被外面的那些人所感染。 忽而就在此时,马车的两窗边,扒拉住了大量的丧尸的手,可怖不已,血淋淋的。 丫鬟念夏惊骇道:“小姐,救命啊!” 北堂铭以匕首断了两边的已经变成活死人丧尸的手,白霁瑶也抬脚踹下了几个手。 一路抵达回到了金府,金琳琅着急的提裙出来。 “白公子,凌公子,你们没事!” 她快速的让人把大门关上,谁也不准出去。 外面的情况,金琳琅已经知晓了,事态很不容乐观。 白霁瑶冷静的说道:“这几日,可能要叨扰金小姐了。我要尽快研究出相对的药物,制止这场毒疫!” 金琳琅焦灼的说道:“没事,不打扰的。那官银你们找到了吗?” 北堂铭淡声道:“四万两的官银,暂且需要放在金小姐此处。” 金琳琅诧异道:“四万两?竟然那么多吗?那剩余的岂不是还有三万四的官银,也不知道它们的下落在哪。” 白霁瑶却是说道:“很快就知道了。” 她心底已经有数了,眼下就等着能印证自己证据的时候了! 半个时辰后,雾眠与燎歌平安无事的将马车里的官银运到了金府。 白霁瑶从空间里拿出简易的测量温度的温度计,对北堂铭道:“这外面是用琉璃做的,里面是水银,边上刻度的数,可以测出是否有高烧。若是高烧,便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变异的人,所以以防万一,这几日每日都要检测一遍!” 她对自己的安危并不关心,可是她却关心他的安危。 毕竟若不是因为自己,北堂铭根本就不用来金陵趟这趟浑水,而且这一路的危险重重,都是他护着自己,九死一生。 北堂铭看着她手中的小玩意,勾唇道:“瑶儿自己做的?” 白霁瑶递给他,道:“是我闲来无事的时候想到的。” 她唯有这样说才能瞒得过去。 另一边,金琳琅让他们将官银悉数都放在自己府上的地道里,保证官银的安全。 北堂铭淡笑道:“可否告诉我,如何使用?” 白霁瑶耐着性子,先用自己的酒精棉,擦拭了下温度计,而后便将温度计,站在他的身前,缓缓放入他的口中。 “就这样,一盏茶的功夫再拿开,观察水银在琉璃里面的刻度。若是刻度越高,则说明高烧发热越来越严重。” 她不敢赌,方才他们一路过来,多多少少有接触到一些旁人。 北堂铭却是双手扣住她的后脑,眼眸中带着点点笑意,缓缓的俯首,朝着她的唇而去,另一半尾端的温度计,便在她的嘴里。 白霁瑶睁大秀眸,看着他,微微有些恼意。 温度计不是这么量的! 许是看着她的不乐意,北堂铭的薄唇只是碰到她的唇几瞬,便缓缓移走了。 “你好好量着,一会儿我看看。” 白霁瑶紧张的看着他俊美的脸。 若是他出事,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北堂铭只是薄唇微勾,淡淡的对她笑,虽然此刻并不能开口。 雾眠与燎歌走了过来,禀道:“主上,已经将官银安置妥当。” 白霁瑶问他们,道:“那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雾眠回道:“属下已经将喷雾喷了过去,将变异的人抓起,放在一间房中,以铁锁锁住,让他们隔离,现在街上,应当是没有了。” 她隐隐有些不放心,就怕百密一疏,万一放走一个,或是逃走一个,那将是满大街的变异的活死人了。 念夏担忧的问道:“小姐,那你的药物什么时候能研制出来啊?” 白霁瑶启声道:“没有那么容易,最快也要一个月。眼下只能先稳定外面的情况,至于那些活死人,一定要将所有的门窗钉死,并每日都喷洒喷雾消毒,绝不能放他们出来。直到我研制出对应的药物为止!” 金琳琅略有些不安道:“白公子,那岂不是影响你们查官银的案子?剩下的三万多官银,还不知去向。” 白霁瑶深深的皱眉,道:“明天一早,我回去一趟官府看看情况。” 她估测了一下,谈话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有一盏茶的功夫了。 只见北堂铭缓缓负手,俊美无俦的脸对着她,眼眸深邃,正等着人儿为她拿下来看看。 白霁瑶将温度计从他口中取出,却见隐隐有些发热的感觉。 “有一点。”她低叹了一声。 他的剑眉微微蹙起,自觉的后退一步,道:“瑶儿,离我远一些。我怕传染到你。” 白霁瑶却离他更近了,对他说道:“我不怕。我的体质好,而且你身体里也有内功压制,只要这两日,有我帮你,你一定不会像他们那样的,放心。” 北堂铭灼灼的黑眸凝着她。 她将温度计再度用酒精棉消毒过后,还能反复的使用,并放在自己随身的袋子里。 金琳琅开口道:“那凌公子应该要好好歇息才是,我让下人准备收拾下厢房。” 第167章 可疑的府衙花园 第167章 可疑的府衙花园 金陵城内,那间被钉死的木门里,至少有七八个感染的人被关了起来。 雾眠手下的人,就在门外守着。没有命令,谁也不得擅自离开原地。 这几日里,百姓们都躲在家中不敢出来。 白霁瑶与北堂铭被人请到府衙里,知府蔡州见两人来了,笑着过来接迎,启声道:“白大人,凌大人,下官可总算是将你们请回府衙来了。” 白霁瑶今日换上了一身白色的男子衣袍,她咳嗽了一声,坐到大堂的椅子上,说道:“蔡大人莫怪,实在是这几日城内的瘟疫太过严重。我与凌兄都不敢顶风出来,故而拖了几日。” 蔡州再看向北堂铭,俊美的男人正在缓缓的抬起杯茶,品着茶水,云淡风轻。 蔡州讨好的说道:“二位大人,不知你们查官银一案,可有什么线索了?下官的人无意间看见二位大人在三日前,去过子虚谷,还看到你们命人抬着四大箱子的东西,沉甸甸的,好似官银哪……” 白霁瑶瞟了他一眼,起身拿着折扇摇着,说道:“蔡大人,你的人不都是在府衙里么,怎么消息这么灵通?莫不是一路派人跟着我跟凌大人!” 知府蔡州悻悻然的说道:“不不,还是有在街上巡视的布衣捕快,绝对没有跟踪二位大人之嫌,万莫要误会啊。” 北堂铭只是淡淡的放下青瓷杯茶,嫌蔡州府衙里的茶太涩,并不及他王府的半毫。 白霁瑶灵动的眼中,泛着点点的精明,她早就知道这个蔡州派人跟踪他们,眼下故意试探,果见蔡州的神色逃窜,不是他就怪了! “白大人,竟然你收缴了官银回来,是不是要还给下官?下官想好好的收着,等凑齐了便归还回去给朝廷的户部,再行批示下来重新给予修河款呀。” 蔡州的语气颇带有些讨好的意思,一直是笑脸相迎,从未黑脸过。 白霁瑶清了清嗓子,她说道:“这官银,本来按理说是要交给蔡大人的,可是这官银已经从府衙里失踪过一次,眼下凶手还没有抓到。蔡大人难道就不担心,官银再度会失踪么?所以,还是放在我这里比较妥当,介时,所有的官银找到之后,我们便亲自护送回京。” 别说是修河款了,现在城中的瘟疫也是要紧的事情。她怎么放心继续放在府衙。 知府蔡州有些讪汕,道:“可是,下官觉得,还是由下官保管比较妥当……” 北堂铭冷声启道:“蔡大人是觉得,白大人跟我,不能保管好这些官银么?” “没有没有,下官绝非此意。” 蔡州赶忙的推说,并道:“下官只是想看着踏实心安一些。” 白霁瑶扫了他一眼,而后再打量了一圈大堂。 “蔡大人放心,放在我这里,要是出事了就找我,不会连累到你的!” 她都这么说了,这蔡州当是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知府蔡州便悻悻然的点头,只好作罢。 略微在大堂品茶,小坐了一会儿,门外,忽而一阵瓢泼大雨下了下来,一阵阵的。 府衙里的捕头大声的进来通禀,道:“不好了不好了,大人,花园里的花要被淋湿了!” 那可是大人最心爱的花。 蔡州如临大敌,惊吓的说道:“一群饭桶!还不赶快去拿黑布罩上!” 金陵城已经有半月不曾有雨,眼下一场大雨正是沁人心脾的好时候。 但蔡州却不这么想,他急冲冲的就跟着跑了过去。 白霁瑶与北堂铭对视一眼,两人也便随后跟去,走到了府衙里的花园。 正见那些花都被淋湿了去,而且还掉了许多花瓣,土壤里已经积下大量的积水,北堂铭将一顶墨伞,撑在了人儿的头顶。 “奇怪。” 白霁瑶观察这些花的颜色,像是恹恹的,长得不是很好。若是这蔡大人是个心疼花的,连下雨都要护着花,那么平日里为何不好好的打理? 而且,这里的土势,似乎比别的地方要高一些,她注意到埋花根的土,都埋到了花的一半。可疑,非常的可疑。 知府蔡州慌忙的说道:“快盖上啊,快!——” 他不惜自己的衣袖都淋湿了,周遭的捕快赶紧盖上,还有人不忘给大人撑伞。 白霁瑶默默后退到一旁,对北堂铭道:“看蔡大人的反应,似乎是很珍惜这些花,但这些花一看平时就被照顾的不好,甚至枯萎了许多,想是没有按时浇水。这与他的反应,很不一样,这不应该啊。” 这是她感到迷惑不解的地方。 北堂铭淡漠的扫向捕快们匆忙盖着的地方,雨水砸在土壤里,露出了一截什么。 他墨黑的眸子微微闪亮着。 “恐怕蔡州,并不是因为花而来的。这花园里,另有他在意的东西。” 白霁瑶疑惑道:“此话怎讲?” 她抬眼望着他,北堂铭只是将墨伞撑的更近了些。 蔡州看见捕快们将黑布严严实实的照在整个花园里,这心总算是踏实了,重重的松了口气,就像是丢了一条命一样。 白霁瑶心存一份顾虑。 当夜,大雨下得更大了,北堂铭身形纤长的立在屋内。 “你在等什么?”她走到他的身旁。 他只是淡淡勾唇,道:“等一个机会,一个时辰。” 白霁瑶越发不明白,直到等到雾眠进来通禀,道:“主上,快到子时了。” 北堂铭见此,道:“瑶儿,我已知晓剩余的官银都在哪,这幕后偷盗官银的人,又是谁。你可愿意,随我一同去揭发此人的德行?” 他灼灼的眸子闪动着,凝着面前的人儿。 白霁瑶只是有些诧异,道:“怎么这么快就查出来了?是雾眠查到的么?我愿意随你去,只是外面落着雨,会否有些不方便行动。” 北堂铭道:“不用出府,就在府里。” 她惊愕的愣住了,道:“官银就在府衙里!?” 这是她所没有料及的地方,白霁瑶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明明是从府衙里被偷出去的官银,却仍然在府衙! 第168章 盗官银的人出现! 第168章 盗官银的人出现! 北堂铭撑起纸伞,握着人儿冰凉的手,带着她走去了某处。 淅淅沥沥的大雨瓢泼,在不远处的树旁,正见一抹诡异的人影,撑着把伞,点着火折子,手边是一大桶的土,那人正将土都倒在罩在花园黑布下的土壤里。 白霁瑶低声道:“他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往花园里添土。” 北堂铭淡淡解释道:“这场大雨,将土壤里的东西皆已冲刷,若是露出来不该露的东西,便需要这些土来掩盖。” 她顿时怔住了,压低声音道:“你是说,剩下的叁万多两官银,全都藏在花园的土底下?” 等那抹人影,将土费力的都填进花园里时,雨渐渐的便停了。 白霁瑶与北堂铭一直在原地等待了整整一个时辰。 人影准备要走了,就在此时,北堂铭“咻——”的一声,便以快速暗器击过去,那暗器打在人影的后背,顿时那人便惊叫一声,倒在地上。 雾眠带着一圈人,将人围在中间。 每个人都带着火把,照亮了整个地方。 捕快们听到声音,纷纷都围来,大声喊道:“到底什么人,大半夜的不睡觉!” 白霁瑶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情况。 她走到人影的面前,对众人道:“我知道这人是谁了。” 人影在地上慌忙的爬起,但是他的腿上中了暗器,一直血流不止,很是狼狈。 白霁瑶将自己的长情剑拔了出来,指着人影,道:“蔡大人,你是不是还想要我们挑开 的面纱,才肯乖乖的伏诛?” 所有人都惊愕的看向地上黑衣人的打扮的蔡大人。 只见那人影站了起来,道:“你们认错人了!” 北堂铭以暗器又伤了他另一只腿,人影彻底站不起来了,跪在了两人的身前! 雾眠上前去,快速的扯掉了人影脸上的面罩。 那人影的真面目,便都露在了众人的面前,灯光照着,清晰可见。 “这,这……怎么可能!” 捕快们大惊失色。 捕头甚至上前去,说道:“大人,你怎么这身打扮出现在此!” 白霁瑶微微挑起秀眉,走到了蔡州的身前,道:“果然是你啊,蔡大人!” 蔡州只是紧闭着嘴巴不说话,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捕头迷惑不解道:“白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大人竟是夜里的贼人,但确切的也不知大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只好观察一番。 白霁瑶冷声哼了一声,说道:“你们若是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如去看看那边的花园里头,都埋着什么!” 捕快们试探性的走了过去,掀开了黑布。 蔡州拼命的想要起身,却根本动弹不得,只好眼睁睁的看着。 “什么都没有啊……”捕快们茫然。 白霁瑶道:“去把铁锹拿来!” 有人得到命令,便就照做,去把铁锹带来。 北堂铭淡淡道:“挖。” 捕快有些愣愣的,就开始在花园的土地里挖着,但挖着挖着,铁锹仿佛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挖不动了! 仔细一看时,竟发现是白银! “轰——”众人一阵耳鸣声,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场景。 “官银!居然是官银!” “怎么可能,官银不是被人偷走了吗?为什么会在府衙,还在这里埋着!” “难道大人他……” 捕快们纷纷扫向跪在地上的蔡州。 于是又用力的挖着,直到陆陆续续的挖出了大量的白银,全都铺平在了一旁,一夜的挖掘时间,捕快清算了一下,共计三万四千两! 白霁瑶说道:“不多不少,刚好!” 加上之前收缴上的官银,凑在一起,正好是八万两的修河款金额。 捕头惊异的看向蔡州,道:“大人,你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们根本不会想到,此事竟然是大人所为啊!” 没有一个人能想到,若不是这场天降大雨,若不是蔡州如此行径。 恐怕事情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够被暴出来。 所有人都彻底惊呆了,说不上话来,空气里全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北堂铭薄唇冷启,道:“蔡州,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本王来此金陵,总是是抓到了你的狐狸尾巴。” ……本、本王? 捕快们持续性的懵逼。 待反应过来时,捕头已经先行跪下了,说道:“参见王爷!我等有眼无珠,还请王爷莫怪!” “唰——”的一阵声音,原地的捕快们纷纷的跪在地上。 “参见王爷——” 捕快们战战兢兢的单膝叩下,场面一度十分隆重,黑压压的跪满一片。 北堂铭冷声道:“起来。” 所有人都唯命是从,陆陆续续的起身。 动作整齐划一,根本不敢有一丝的滞留。 知府蔡州许是没有料想到京城的王爷,竟然会亲自来到金陵查案,“下官临死前,想问问王爷,是如何得知下官的行径?” 蔡州自认自己做的已经天衣无缝,几乎是没有纰漏的地方。 北堂铭缓缓看向人儿,道:“瑶儿,你来说。” 白霁瑶便拿出自己的御赐金牌来,亮在众人的面前,道:“不好意思,欺瞒了各位。我正是皇上亲封的安平县主,此次是与王爷一起携手来金陵就修河款一案,来查案的!” 捕快们又要跪,她却提前免礼,让他们不必如此。 跪来跪去的,也不嫌麻烦么? 白霁瑶对蔡州说道:“蔡大人不是死到临头,也想死个明白么。我就告诉蔡大人,你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这第一嘛,自然是你派人暗暗的跟踪我们。这第二,便是你对于这地道方面的事情了如指掌,我怀疑是你修建的地道,从而嫁祸给梁大人。第三,我们进入了底下交易场所,从小厮的嘴中得知官银的交易,背后是有谁人撑腰。” 她清楚的记得那小厮的话,他说背后的靠山,是这金陵城第一权势的人,而且谁也不敢吱声,绝不会倒台。 她思来想去,拥有如此大权力的人,除了当地最高的父母官,还有谁?必然是当地的金陵城知府,蔡大人,蔡州! 白霁瑶又继续说道:“这最后一点,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当日下雨的时候,蔡大人立刻慌慌张张,连纸伞都没有撑,直接冲到雨里去让人护着那些花园里的花草。看起来很心疼很宝贵那些花儿。可是我近距离的看过,那些花生长的并不好,一看就是不怎么被人打理的。既然蔡大人爱护花儿,为何疏于打理呢?难道不是冲着花去,而是冲着别的什么去的。” 再后来,北堂铭看见土壤里露出来的一截银两,以及到花根上很深的土壤,说明故意在隐藏着土下的东西。 于是,北堂铭便引蛇出洞,猜测蔡州必然会在子时无人时,重新在花园里添置新土,以防里头埋着的官银被雨滴打湿,露出里头藏匿的东西。 果不其然,蔡州中招了,当场抓了个现形! 白霁瑶摇了摇头,道:“蔡大人,只要你将谋划官银的前因后果,其中牵涉的因果关系与人,通通都告知出来,我们必当会饶你一命!” 知府蔡州却是自嘲的笑道:“偷窃官银,监守自盗,乃是死罪。就算县主跟王爷两人,联起手来保下官,下官也难逃一死。” 这副样子,显然是不想招。 白霁瑶却道:“你若是现在不想招,那就去体验一下刑部大牢里的一番酷刑之后,再慢慢招出来。及时你是个硬骨头,可你全家不是。你还有妻儿老小。这虽然是诛九族的大罪,但我们至少有办法可以将你的妻子和孩子救出来,放他们一条生路。你觉得如何?” 知府蔡州闻言,立刻惊慌的大声道:“县主……县主!我夫人与孩子是无辜的,千万不要将他们牵扯进来,求求你开恩!” 白霁瑶看向北堂铭,而后对蔡州道:“这生杀大权,虽掌握在皇上的手上,但是若有王爷当面求情的话,兴许皇上会高抬贵手,饶你的亲人一命,也说不定!” “本王也正有此意。” 北堂铭冷眼看着蔡州。 倘若蔡州能乖乖招了,也不是不愿意放他的家人一条生路。 蔡州便认栽,满脸悲拗的说道:“我说,我全都告诉你们!只要你们能够善待我的家人,不让他们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白霁瑶看向蔡州的老脸,凄然无比,以他之前对他们的态度来看,其实他看上去,并不是那样昏聩的官。 但不管怎么样,他杀了梁大人,杀了朝廷命官与御使大人,甚至她也险些遭遇危险。 知府蔡州满面怆然的说道:“我有难言之隐,真不是我想要监守自盗,而是有人逼着我这么做,这些人,我惹不起他们,也惹不过他们!他们根本不属于朝廷的管辖之内!” 北堂铭薄唇微启,淡淡道:“你所说的,是子虚谷的人么?” 蔡州惶然道:“正是!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若不是受了他们的威胁,我根本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第169章 城里怕是要沦陷了 第169章 城里怕是要沦陷了 白霁瑶双手环胸,睨了他一眼,说道:“所以蔡大人现在是想把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子虚谷的人身上?” 蔡州悻悻然的低下头去,面露的神色有些不太好。 “蔡大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大可直接提前告诉我们,不必要如此遮遮掩掩。可见,你是心甘情愿的参与此次修河款被盗官银一案之中,不仅蔡大人你要伏诛,子虚谷的人也要被抓捕,集体送去兵部大牢!” 白霁瑶一声落下,蔡州惊骇不已的瘫软在地上。 天亮之后,知府蔡州被押送到了京城,已经伏法。 而京城来的大量的将士,也前去了子虚谷,将他们悉数抓捕问审。 “你们凭什么抓我们!我们江湖门派,跟朝廷井水不犯河水!” 段八等人奋力的挣扎着。 朝廷将士冷哼一声,道:“你们窃取官银,还好意思问我们为什么抓你们?赶紧走!等到了京城,再慢慢的交代去!” 另一拨京城的将士,在府衙里清点了八万两修河款,不多不少正好。 “多谢王爷,县主的相助,替我们户部寻回了八万两的修河款!” 几个将士们作揖下跪,叩谢北堂铭。 他只是淡淡的说道:“起身,不必多谢。” 白霁瑶依稀的看见门外的人影,疑虑的扫了几眼。 北堂铭似是知晓什么一样,他看向府衙的门外,对面前的一名将士道:“你们的将军,也来了。” “对,王爷。”将士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看向门外。 只见那府衙门外,走进一身穿着将军袍的枣衣少年,他走进道:“果然瞒不过九哥!” 白霁瑶惊讶的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北堂晏冷哼了一声,他的短鞭就在手里,有些傲娇道:“本将军奉命,亲自来押送这批修河款,平安的回京!” 将士们把官银都运了出去。 北堂晏看向北堂铭,说道:“九哥,此行金陵,能找回这些修河款,多亏有你。九哥你没受伤!” 北堂铭道:“本王无碍。此案不仅是本王的功劳,还有瑶儿的功劳。” 他的眼底带着点点的灼光,看向一旁的人儿。 白霁瑶轻松的说道:“这桩大案了却,总算是能安心的投入制药之上了!” 少年北堂晏的眼神有些古怪,道:“什么制药?制什么药。难道是我九哥有病?” 北堂铭一个寒冰的眼神丢了过去,一脸:你看本王像有病么? 白霁瑶笑说道:“将军也是太过关心王爷。不过你放心,不是你家九哥有病。而是现在金陵城里,有一些受到毒物感染的百姓,需要救治!” 北堂晏没有参与到他们此案中,全然不解这其中的事情。 “毒物?怎么来的,快同本将军说说!”他看起来似乎很担忧的样子。 于是,一盏茶的时间,白霁瑶告诉他事情经过。 北堂晏皱眉,道:“那岂不是,得治好这金陵城感染毒物的百姓,你们才能回京?” 白霁瑶道:“那不然呢?哦对了。” 他听她如此正经,便道:“怎么了?” “不知我白府上如何?” 她这段时日一直在金陵,没有关心白府的事宜,也没有书信出去。 少年北堂晏便抓了抓头,眼神躲闪一瞬,而后对白霁瑶道:“放心!你们白府能有什么事啊,我奉九哥之命,照顾白府,有我在,没事!” 白霁瑶寻思着瞟了他一眼,道:“当真没事?” “烦不烦?都说了没事,你希望听到有事啊?” 北堂晏偏过头去,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北堂铭看向他,道:“十弟。” 他便兀自收敛了下,对白霁瑶好言道:“你是我未来的嫂嫂,白府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我会保护好白府的!” 白霁瑶说道:“好!有你这句话,那我便放心了。” 北堂晏眼看着将士们已经在外等候他了,他说道:“那我就先回京了,到时候你们这里解决了,也要早些回京去。” “不歇一夜再走么?”北堂铭道。 “不歇了。我怕那些官银多搁置一夜,就多一些祸患。” 说着,他便有些不舍的多看了两眼九哥,而后对他作揖,缓缓的掀袍转身走了。 他们兄弟二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却又总在分别。 不是他分别,就是九哥。 白霁瑶望着少年意气风发上马的模样,不由得启声道:“风风火火的性子啊。” 北堂铭淡淡的勾唇,道:“这一点,倒是颇像瑶儿,嗯?” 她有些莫名的后仰了下,她哪里是风风火火的。 当夜,白霁瑶正在屋里泡澡。 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是丫鬟念夏。 “小姐不好了!” 白霁瑶快速拿过屏风上的衣裳,擦干净身,便穿过,起身开门。 只见念夏慌忙的说道:“金陵城里的人多了许多患病的,门外还有人在扒门!这可如何是好啊,小姐!” “怎么会?不是已经让病患隔离了么!” 她皱紧清眉,随她一起走到金府的大门。 便见北堂铭正在以内功淡淡的抵着摇摇欲坠,快要被众人推挤进去的大门,而金琳琅满脸忧心的说道:“这怎么办啊,白公子和凌公子,我们怎么才能制止住这次的危机呢?” 白霁瑶对他道:“凌兄,劳烦你带我上去看看!” 北堂铭便松了手,雾眠换顶。 他单手握住人儿的柳腰,瞬间带她坐在了高墙上,看着门外的犯病的人。 “嘭——嘭!” 随着一声声的重重的拍门声,门口聚集了有至少十几名的患病者。 白霁瑶沉思道:“我有两个问题。第一,明明已经隔离了病患,其他的百姓是怎么被感染的?第二,为何他们都有目的性的来金府的大门。这里有什么吸引他们的地方?” 北堂铭淡声道:“瑶儿以为是什么。” 她摇了摇头,道:“除非金府里,确实有着什么。而其他被感染的百姓,很有可能是那日街上,没有忽然犯病,只是迟缓犯病的人逃走的,所以没有被发现,而现在全部都爆发了。” 只是金府里,到底藏着什么,吸引的他们全都聚集而来? 金琳琅担切的问道:“二位公子,你们有什么办法吗?我的父兄都在外行商,过两日他们就要回来了,要是那时他们回来,会不会有危险啊。” 白霁瑶被北堂铭轻缓的抱下,双脚轻盈的落地。 “金姑娘别担心,只要别开门,就不会有事。只不过我暂且有个疑问,外面的中了毒的活死人百姓,为何全都聚集在你金府门外?这一点,我百思不得其解。” 她走到金琳琅的身前,看着她苍白的脸。 金琳琅不解的问道:“白公子之意,是因为我们金府有什么吸引他们的地方吗?可是,没有啊。” 白霁瑶迟疑道:“或许你确实不知,但你的父兄应该知晓些什么。只要弄清楚这点,门外的活死人就不会越来越多了。” 金琳琅的脸色逐渐的不好看了,她咬着唇,道:“我这就书信一封,告知父兄。” 她转身抬步回去自己的屋里,立刻就书信一封。 白霁瑶拿出一包药粉来,洒在金府下人的火把上,道:“把这个火把扔到金府门外,注意不要砸到活死人,他们终究是百姓。” 下人便迟疑的说道:“可是白公子,我们该扔过去,这岂不是要开门……” 北堂铭紧紧蹙起了眉头,道:“这等小事,何不让我帮你?” 他拿过下人的火把,下人赶紧递给他。 只见他淡淡的拿在手里头,径直的向后一抛,高空的落下,而后便精准的掉落在金府的门外,并无伤及到一个百姓。 白霁瑶微微捂额,道:“看来我下回应该直接了当的找你。” 北堂铭看向磨磨唧唧的下人,显然有些不悦。 下人悻悻然的退在一旁。 此时此刻的雾眠与燎歌,挺直了胸膛,感觉底气了不少,不是什么人都能为主上做事的。 念夏问道:“小姐,那我们不能出门了,怎么解决那些人身上的毒呀?” 雾眠说道:“属下目测,现在活死人的数量,几乎已经达到金陵城一半的人。倘若县主不能早些制药出来,只怕全金陵城都要沦陷了。逃出金陵的百姓们,更加恐慌,只怕会牵连到京城……” 白霁瑶皱紧细眉,道:“我一定早制药出来。念夏,你且先别出去了。买菜什么的,还是提防一些。” 而此刻的路上,少年北堂晏正在押送官银回京,可半路却突然闯出来一个浑身都是血的人,扑到了马儿上,狠狠的咬着马头。 马儿彻底发疯了,北堂晏大喊道:“是谁偷袭!” 将士诚惶诚恐道:“不好了将军,疑似一个吸血怪物出现!我们的将士,有人被咬了!” 顿时,队伍里的马蹄大作,将士们惶恐不已。 那被关押起来的子虚谷的人,顿时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可却不曾想,牢笼里传来“啊——”的一声。段七被咬住了手臂! 第170章 抑制活死人的药 第170章 抑制活死人的药 接踵而至的,段八也被感染的段七给咬了,现场一片大乱。 少年北堂晏见此情况不对,立刻将感染的马夫,一刀砍死,并将其踹下马车,自己坐上去,带着八万的修河款直奔京城的路! 身后的活死人因为速度缓慢,根本无法追上前去,只是停留在原地,开始祸害人,满地都是鲜血。 北堂晏低咒一声,“该死!” 他满脸阴鸷,快速的驾马离开。 北堂铭派去的暗卫得知事情,便火速的折返回去,将情况告知。 白霁瑶闻言,追问道:“小将军可有平安的带着官银离开?” 暗卫道:“已走。” 她重重的松了口气,只要北堂晏与官银没事,其余的自是好解决! 白霁瑶开口道:“一人做事一人当,那子虚谷的婚房女子是我放出来的,致使她感染金陵城的百姓,有了现在紧急的情况,是我不对,我一定会负责到底,哪怕是被皇上降罪!” 北堂铭启道:“本王必定护你周全。瑶儿。” 她翘起嘴角笑了笑,道:“好!” 一连几日,北堂铭主外,防止外面的活死人进入金府,提防府上任何有变异且接触的人,白霁瑶则是主内,闭关在法医室里研究相对应的药物。 金琳琅已经书信给父兄,金父回了书信,外面送信的人不敢过去金府那儿,怕被活死人给抓到,于是胆战心惊的迟疑着。 燎歌见此,迅速的跳去了府外,将人给提了进来,道:“书信。” 小厮赶紧把书信给他,燎歌就将他带了出去,小厮慌忙的就跑。 这金陵城的活死人有个缺点,便是愚钝,走路缓慢而且很愚蠢,没有脑子,通常有些行人偷偷的出来,七绕八绕的快跑,就能绕开活死人,就算是苦中作乐。 金琳琅接到父亲的书信,说道:“也不知道我现在过去,会不会打扰到白公子。” 她看着书信直直的发怔。 燎歌说道:“金小姐可以把书信给我,我带去给白大人。” 金琳琅犹豫了一下,道:“这个,不太方便。我还是自己过去。” 她提起长裙,便朝着白霁瑶的房间走去。 白霁瑶听到外面的敲门声,暂停了手中的第一支药物的研制,目前已经做出来了第一批,只是药效还有待再深究考量。 “白姑娘,你在吗?”金琳琅碍于身边没有外人,于是便如此称呼她。 在外人的面前,她便称呼公子。 白霁瑶拉开房门,见她手里拿着一封书信,道:“可是你家父来了信?” 金琳琅便左右看了下,提裙走进屋里,对她说道:“家父明确的告诉我过,其实我们金府的地道里,有关着一个人。不过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那人当年就是变异过活死人的人。因为不想放他出去祸害人,便一直锁着他直到他死,那里应该只剩下白骨了。” “地道?是之前暂且将官银放在你们那儿的地道么?” “不是的白姑娘,是另一间地下地道。那里从来都不会有人进去,是彻底被封住的。还有机关,只有我父兄两人才能打开。若是想要彻底烧掉里头的人的骨头,需要等父兄回来。不然我们也不知道哪里可以关闭机关,唯恐机关伤了人。” 金琳琅忧愁的微微弯起了秀眉,看起来似乎很歉疚。 白霁瑶让她安心,道:“其实你父兄那么做是对的,不过当年,应该再狠心一些,把死去的人的尸身火化了,才能不散发出气息,吸引那些新的活死人。” 金琳琅解释道:“父兄将那人关在地下地道里,仅仅只有当日进去过一次,自此的五年里都未曾踏进过去,只慢慢等他死亡。所以也未曾火化。” 至于不敢进去的原因,则是怕一进去后就遭遇什么变故与不测,所以才会有了今日的状况。 白霁瑶表示能理解,道:“那你父兄什么时候能回京?我让凌兄的手下去接他们,保证他们的安危。” 金琳琅看了眼书信,告诉她道:“父兄再过三日就能回来,这三日之内,还望白姑娘研制出药物,稳定金陵城百姓的病情,不再扩散出去。” “眼下这感染的速度有些快,我也不能保证。但药我已经制出来了,一会儿就试试效果。” 白霁瑶只是一个人在制药,没有那么多的人手,怕感染速度太快自己来不及做药,这是一个不小的压力与阻碍。 金琳琅福了福身,道:“多谢白姑娘,救我金陵城百姓。” 她示意她请起,不用拘礼。 而后,金琳琅从另外的袖口里,拿出另一封的信来,交给她,道:“这是我表兄送来的,白姑娘知道的,是京城的那位世子表兄。” 白霁瑶若有所思的接过,从京城到金陵的距离,需要七日以上,这信想必是之前的了。 金琳琅缓缓告退,出了房门。 此时,人儿没有注意到后脚提步走上来的北堂铭。 “……魏齐修也真是,这点杂事也要跟我汇报。闲得慌!” 白霁瑶将书信拍在桌上。 心里头无非写的就是她不在城里,他有多么的孤单寂寞冷,特别怀念他跟她去窑子里一起用膳,看最漂亮的姑娘,边吃边调侃的时候。 还有在戏台子里躲猫猫,以及一起跟着她办案的时候。 白霁瑶可不记得魏齐修有跟她在一块儿办什么案子。 北堂铭薄唇微勾,道:“谁写来的书信?让本王瞧瞧。” 他俊美的脸依旧平淡,只是走到桌前,执起她的那封信。 她觉得没什么好遮掩的,便任由他看,边吐槽道:“看来魏齐修是真闲,不过他一个世子,倒也可以理解。但他是半点忠言都没听我的。” 白霁瑶建议他去做些正经事,他却不乐意,一副纨绔的样子。 信中的末尾,还告知了白府一切都好,让她宽心之类的话,她觉得前面都是狗屁,只有最后的一句才是值得看的。 北堂铭唇启道:“本王的女人,什么时候值得他一个纨绔世子关心了?” 他的俊脸有些冷意,显然醋意横生。 白霁瑶咳了一声,道:“你现在得不得空,帮我抓个活死人过来。我试试我的药,看看管不管用。” 北堂铭微微侧首,道:“瑶儿制出来了?” 白霁瑶点点头,她闭关多日,连他都见不得她几次。 “好办。”他淡淡的一挥袖,出现一名黑影暗卫。 白霁瑶叮嘱暗卫道:“你用那个竹竿儿,捞在他的咯吱窝下,把人弄进来。切记要离人三丈的距离,不要接触到他。还有,戴上这个。” 她把喷了药的纱布,递过去,让暗卫围着口鼻扎起来。 暗卫了然,系好之后,便去行事。 北堂铭见此,漆黑幽暗的瞳孔闪烁着,对她道:“瑶儿,此次若是能平安回到京城。我们便举行婚礼,如何?” 他的声音低哑,生平头一次,心头波澜微紧,一瞬不眨的凝着她。 没想到,白霁瑶嘴角微翘起一抹弧度,道:“想要我嫁给王爷,就看王爷的诚意了。我想要一份独特的聘礼。她们有过的,我通通都不要!” 独特的聘礼?有些意思。 北堂铭唇角的弧度愈显,他薄唇淡淡启道:“好。在本王没有找到独特的聘礼之前,瑶儿也要为本王守身如玉,算是承诺,可好?” ……还守身如玉,白霁瑶翻了个白眼,心想,你对我做过什么事情你自己都忘了么,早就给过你了,怎么可能还会给别人? “本王定会给你这世上独一无二的聘礼。”北堂铭缓缓将人儿拥入怀中,俯首亲吻住她泛着水光的唇儿。 “嗯!”白霁瑶的耳朵微烫,眼睁睁的一点一点变红。 本是他主动,到了后来,她也渐渐慢慢的回应着他。 一吻昏天暗地,吻得她浑身都有些发软,倚在他的胸膛里。 暗卫的脚步声传来,将活死人用铁链束缚,带到了他们的面前。 白霁瑶问道:“你有没有接触到他?” 暗卫如实道:“属下用竹竿将铁链束缚给他的,并没有亲身接触,县主放心。” 她点了点头,北堂铭手下的人,就是随了主子的,很多事情,办的又快又好,还不用人多提点,自然而然的就很有自觉。 白霁瑶从袖口的花囊里,拿出一粒药丸来,灌进竹竿里,顺着竹竿将药物滑行到活死人的口中。 “吼——”活死人发出抗拒的样子,但是药物终究是被他吞下去了。 她一边看着变化,一边道:“一刻之内,如果他慢慢的恢复如常,就说明我的药管用。如若不是,我还要继续研制才行。” 北堂铭坐在一旁,淡淡道:“本王相信瑶儿的能力,必定不会让任何人失望。” 白霁瑶溢出嘴角的梨涡,道:“也就只有你,义无反顾的信我,站在我这边。” 她也坐下,品着茶水。 约莫一刻的时辰,活死人的苍白到可怕的脸忽然渐渐有了血色,浑身僵硬的四肢,也都能渐渐动弹起来,歪了下头,动了动筋骨。 第171章 整治这帮活死人 第171章 整治这帮活死人 渐渐的,面前的活死人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模样。 那人一脸茫然的看向房间,再看向他们,道:“我怎么在这里啊?” 看着此人生龙活虎,已经没有再发狂发巅的样子,几人都安心了。 白霁瑶微微挑起秀眉,说道:“看来这初步做出来的药,研制的方向是对的了!” 她总算是可以不用担心之后的问题了,若是大量的研制分发出去,就可以彻底抑制病情。 北堂铭淡淡的勾唇一笑,“恭贺瑶儿。” 白霁瑶便说道:“这几日,我就再潜心闭关几日,制作出可以供给金陵城的所有病患的人,争取将他们全都恢复如常!” 那原地站着的百姓懵了,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京城】 少年北堂晏将八万修河款的官银,悉数的拿了回来,献于朝廷。 皇帝见此,连忙从朝堂上走了下来,亲自由人清点着八万官银的数额。 “回皇上,八万的修河款已经清点完毕。确认无疑。” 身旁的文官微微敛袖,启声拜首。 皇帝的俊脸带着几分愉悦,说道:“此番能够破获修河款被盗一案,皆是安平县主与凌王有功。只是为何,他们二人没有回来?” 北堂晏身上风尘仆仆,沾着些已经干涸的血迹,他通禀道:“只因金陵城大乱,惊现一些活死人暴乱,九哥与安平县主正在金陵城援助!” 此言一出,朝堂内的大臣们各个互视几眼,面露惊恐诧异之色,议论纷纷,最终将目光缓缓投向皇帝的脸庞。 皇帝亦是止不住的讶异,似是听到了什么新鲜的事情,问道:“活死人?” 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种怪异的事情。 沉吟了半晌,皇帝才缓步道:“这样,朕潜派十名医术高明的医者,前去金陵城支援县主。再派些将士一路护送。” “皇上英明。”众位朝臣纷纷顿首。 此间,金陵城内。 距离制药已经过去整整五日,白霁瑶挨个的让暗卫将门外的活死人都用独特的方法,抓回来,而后便用自己的药,强行去医治他们。 等金府外面的活死人都消失,不再聚集了,白霁瑶又以金府上的鸡鸭的鲜血,来将街上的所有活死人再引了过来,足足有三百多人。 北堂铭墨黑的眼眸露出几分疼惜,他声音低哑道:“瑶儿,歇一会。” 白霁瑶捋了下青丝在耳后,暂且交给燎歌和雾眠给药,依旧用竹筒的方式灌入。 “好,我暂且歇歇。”她擦拭了下额头。 北堂铭淡淡的抬了杯茶水,递给人儿,让她饮上几口。 他坐在她的身旁,问雾眠,道:“京城有何动向。” 雾眠上前禀告,道:“主上。皇上亲自派了十名医者来金陵,说是支援县主。眼下,人应该到了。若是属下没有推算的错,今日应当就能抵达。是否要让属下去迎接。” 北堂铭薄唇开口道:“接。” 雾眠得到命令,便出了金府,去金陵城的城门口等待人。 果不其然,当日的寅时二刻,从京城来的大量的将士与医者,便走了进来。 他们纷纷看见街上行尸走肉,动作极是缓慢的活死人,不由几分惊慌,道:“这、这些就是活死人?真是从未见过,吓坏人也!这要怎么治啊!” 医者们从京城出发前,所想象到的活死人,跟眼前看到的差别实在太大。 他们本以为只是寻常的人疯癫了,开始咬人,但没想到他们的眼珠子全是白的,向上吊着,皮肤苍白到可怕,面目狰狞,獠牙露出。 “这简直就是怪物啊!我要回去!” “我也要回去……赶紧走啊!” 医者们慌慌张张的就要逃离,大多数都是四五十来岁的有阅历的老郎中。 雾眠见此,伸手阻拦,说道:“你们这些医者,枉你们行医救人,眼下却自己害怕的想要逃。你们还不如身为女儿身的安平县主,她是冲到第一个挽救黎民百姓的医者!” 而且白霁瑶还只是验尸方面的医者,尚且都能将以己为责,这些真正救死扶伤的,却是贪生怕死,令人嘲讽。 医者哼声道:“谁不怕死?我们要是死了,京城的百姓怎么办。他们生病谁去医治他们?再说了,那安平县主是有本事,她会治。我们不会,也不能再次给你们添乱!” 雾眠道:“你们敢走?身负皇命,无功而返,你们以为,皇上会放过你们?” 此言一出,医者们纷纷脸色发白,比那些活死人好不到哪里去。 雾眠说道:“县主已经做出了药,只需要你们帮忙帮她一起把要给那些活死人吃下,就算你们完成任务,仅此而已!” 医者狐疑的对视几眼,“就这么简单?” 雾眠不看他们,只是平视着前面。 活死人们不会转弯绕弯,医者们便遵照着弯弯绕绕的走着,让他们的头碰墙,一直原地踏步,趁此就跟随着人去了金府。 朝廷来的将士们则是回去通禀皇上。 雾眠带着医者们来到金府前,有大量的活死人拥挤在一起,雾眠便朝着里头唤了声,里头的小厮往墙外面抛下了一个木床,载着几名医者进去。 白霁瑶的门前,用一道铁杆挡着,把活死人束缚在铁处,每个都用相同的方法喂药。 “这种方法,真是第一次见啊……” 医者纷纷感叹,如此用竹筒灌药丸进去输送到病患口中,可以保持距离不被感染,而且还很是便捷。 当他们一晃眼,看到她身边的北堂铭时,各个都掀袍跪地,道:“臣等参见凌王爷!” 北堂铭瞟了等人一眼,示意他们轻起。 白霁瑶笑着说道:“皇上送来的医者们,倒是挺快的。眼下,我正好缺人手,还要劳烦几位相助了!” 医者本以为就是喂个药的事儿,没成想,听白霁瑶说道:“先将城里所有感染的人都引过来,而后再进行喂药。” “……全部?怎么引啊!” “用鸡鸭的血去引诱,然后再回到金府来。你们不用担心,你们每个人都有一个暗卫保护着,现在开始,诸位就去金陵城搜刮!” 白霁瑶轻松的看着他们,细长的秀眉微挑,嘴角带有一抹弧度。 医者们惴惴不安,可是面对凌王爷阴沉的俊脸,他们又生怕他生气,只得毕恭毕敬,诚惶诚恐道:“是、是……” 雾眠派了十个暗卫跟过去,医者们生无可恋的被放到了城中。 北堂铭勾唇对人儿道:“瑶儿,你时常说本王是个狐狸。本王倒是觉得,你更像个小狐狸。狡猾的很。” 白霁瑶笑着弯了弯嘴角,道:“有了他们的帮忙,我们会事半功倍的。皇上送过来的医者,自然要发挥到最大的用处。早些解决城中的活死人,早些还百姓一片安心!” 这些时日,正常的百姓都是半步都不敢踏出门,把家门封的紧紧的,若是遇到活死人拍门,就躲在床榻底下,直到他们渐渐的离开。 城中的守将却没有那么好,碰到活死人靠近城门要出城,便直接挥刀杀人。 这一点被雾眠知晓,便回来告知,若非有北堂铭下达命令,不可肆意屠杀这些原是百姓的人,那些将士们恐怕还要再恶劣。 “别追我啊!去追别人啊!……” 其中一名医者,老胳膊老腿的满脸老泪的哭着跑,一边端着鸭血。 后来,发现那些活死人动作实在是太慢了,医者又不得满面复杂的停下来,回头再去等等,说道:“你们可帮帮我,都跟我去金府去吃药。” 真是两厢纠结又矛盾。 不知不觉间,每名医者的身后都跟上了数十人,十名医者总共带回来了数百名的活死人,等带回金府后,又跟白霁瑶一起喂药。 白霁瑶说道:“感谢各位的相助,这金陵城内我约莫估算过,至少有数千人感染,眼下我们已经治愈了一千多人,另外还剩下的千人,就要劳烦多多费心了。” 医者问道:“那他们要是继续再感染下去,岂不是越来越多的人,我们喂药也来不及的呀……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可以彻底的根治呀!” 白霁瑶迟疑了一瞬,道:“我们只要速度快一些,就可以遏制住。” 另一边,北堂铭得到雾眠送来的消息,金琳琅的父兄回来了。 金琳琅连忙就让人把父兄从后门边用升降的木床,送进府邸里来。 金父握住女儿的手,道:“琳琅啊,你没事!爹很担心你的安危啊!” 金兄附和的点头,看向妹妹几分消瘦的秀脸,想是她这段时日吃苦了。 “爹,兄长。暂且先不说这些了,还是想想办法,进去地道里,一把火把那陈年的活死人烧干净了!那骨头留着,也是会招惹来不干净的东西的!” 金琳琅担忧不已,希望能够帮上白姑娘的忙。 金父与金兄相视一眼,颔首。 于是三人就举着火把,走进了地道里,地道被打开的一瞬间,那地上满是累累的白骨,却还没有烂掉。 第172章 被困在金府地道 第172章 被困在金府地道 白霁瑶嫌这样挨个的将人引过来金府,还是太过麻烦,于是她直接带着医者出府,在金陵城中的大街上,让人端着鸭血,让活死人闻腥而来。 “就这样,每逮着一个,就灌药。” 她把药直接捣成粉末,做成药汁,通过木桶里的药汁,舀起来往竹筒里的药汁灌一些,这样既省时又省力。 “还真行啊,县主!”医者不禁夸赞她聪明伶俐。 就好像什么奇思妙想的东西,安平县主都能想的到。 白霁瑶笑了笑。 经过一整日的功夫,直到入夜,白霁瑶与医者们各个都脖颈发酸的回去了。 医者锤着肩膀,说道:“总算是可以歇歇了。” “安平县主,我们算不算是已经将金陵城的活死人都抓到了啊?” 白霁瑶特意让北堂铭的暗卫在暗处搜刮过,以他暗卫做事的严谨程度,外面的大街上确实一个活死人都不存在了。 百姓们谢天谢地的感谢他们,直夸她是神医下凡,拯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中。 北堂铭几步走了过来,道:“瑶儿。你有没有发现府上少了何人。” 白霁瑶沉思着,想了一会儿,而后抬眼道:“金姑娘去哪儿了?还有她的父兄,我记得他们回来了不是么?” 他微微侧身道:“他们三人,消失了。从白日开始,便不见踪影。” “什么?有人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我想金姑娘他们应该不会出金府的!” 白霁瑶以此推辞,既然不出金府的话,极有可能是去地道里了。 难不成,是地道里出现的危险? 北堂铭道:“瑶儿,你待在房中。本王去去就来。” 白霁瑶伸手拉住了他宽大的墨袖。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放心我的能力。我随你一起去,总会帮助到你一些。”她说道。 他缓缓将她搂入怀中,低声道:“瑶儿,不是本王不相信你的能力。而是本王,知晓你的能力就算比天大。也纵然不会放心你,陪我一起面对危险。” 他疼惜她,在这世间,真心待她的人并不多。他只希望他是她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白霁瑶心头宽了宽,说道:“有你这句话,我明白了。不过你能陪我共度患难,我也能够陪你一起并肩作战。日后不管我们彼此去哪里,都要有对方在身边,好不好?” 她微微抬眼,望进他深邃如墨的瞳孔,他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北堂铭将人儿搂得更紧了,他沙哑的说道:“好。本王答应你,一直陪着你,守着你,护着你。” 白霁瑶笑着纠正,道:“是彼此守护!” 她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与自己互相扶持的人,一起所向披靡。 雾眠带来一个金府的管家。 管家的言辞恳切,老脸担忧,如实的说道:“府上的地道,老奴可以带二位过去。但恳请二位一定要救出老爷和少爷小姐啊!” 白霁瑶对他道:“管家放心,金姑娘对我们有恩,我们会把他们平安带出来的!” 管家到现在都不知道地道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在怀疑是不是机关哪里出了问题,将家主他们困在了里面,但愿他们平安无事。 雾眠在前面开路,管家就带到他们到地道的口,说道:“若是有情况,老奴一定会找人相助的!” 北堂铭执着人儿的手,走进阴冷潮湿的地道中,并将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笼罩着她,给予她暖气。 白霁瑶看向他,道:“你穿着,我不冷。” 他总是这样,为她着想。体贴到无微不至,不顾自己的性命,以她为首当其冲。 北堂铭握住她的小手,抚上自己内衬的衣袍,道:“瑶儿可摸到了?本王里头另有一件护体的皮毛,绝不会冷到。” 白霁瑶有些兴致,道:“是传说中的软甲?” 他薄唇带着淡淡的笑意。 两人一同走进一间密室,雾眠说道:“主上,这里似乎只有一个门。若不出所料,他们应该就在这里。” 白霁瑶看着门外的机关,是一盘棋局。 北堂铭淡淡的以手挪动上面的棋子,将棋子连着了五子连并,而后那密室便缓缓打开。 “你怎么会知道的?”她惊讶道。 “本王曾设置过如此机关,但认为有待提高,便作废了。” 两人言话之时,从密室内传来一阵粗吼的声音。 白霁瑶惊异的看见里面,正见到金琳琅与金父金兄三人,以及子虚谷的段九三兄弟,正以活死人的模样,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怎么会?他们怎么进来的!” 她骤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头皮发麻的对北堂铭道:“金府的管家有问题!” 北堂铭示意雾眠去上面,雾眠走到通道口的时候,再回来,皱着眉道:“不好了主上,通道被人从上面彻底封死了。我们恐怕……很难出去了!” 白霁瑶紧紧的攥起秀拳,道:“这该死的管家!” 她跟他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加害他们。 眼看着几个活死人朝着他们前来,几人步步后退,却又不能杀了他们。 白霁瑶道:“金姑娘对我们有恩,我们不能眼看着金府落在管家那个小人身上!” 她说着,看着眼前的情势,便跳进了法医空间中。 在空间里,她索性还保留了一些存货的药丸,拿出来了六颗。 离开空间后,时辰恢复运转,白霁瑶将药丸放到北堂铭和雾眠的手中,道:“你们把这个药丸放到他们的口中去。” 她则是拿起墙壁上的烛火,走到面前的铁链底下的白骨上,一把火就烧了白骨。 这一定就是之前金琳琅所说的多年前的活死人。 雾眠便将六颗药丸,分别投入到他们的嘴中。 “咳咳……” 金琳琅掐着脖颈,拼命的咳嗽着。 金父与金兄等人,逐渐的恢复了清明。 那段七、段八、段九三兄弟,如常之后,看向白霁瑶等人,道:“……是你们!” 金琳琅见此,连忙跟父兄走到白霁瑶等人身旁,与他们站成一致。 白霁瑶对段九道:“你们被活死人感染,眼下遭我所救了性命。你们江湖人,不是向来都感恩戴德的么,总不好做那农夫与蛇,冷血无情!就算是看在这一点的份上,几位要不要再发生冲突了,不如各自想想办法,该怎么从这里出去,岂不好?” 段七厉声道:“要不是你们,拿回了官银,害得我们被朝廷抓走!也不会沦落到这里!” 段八附和道:“呸!还想让我们感谢你,做梦!拿命来——” 两人分别的冲了过来,北堂铭淡淡的以单手,临阵不乱的与他们交手。 他的功夫之深,两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一回合下来之后,他们纷纷吐出一口鲜血倒退几步。 北堂铭淡声道:“瑶儿,你救他们,倒不如救几只狗,也比他们强。” “你说什么!” “……”段九伸出手来,示意他们不要再冲动。 白霁瑶坦然的说道:“看来还是段九老前辈通情达理一些。我们就算是两清了,如何?” 段九眼看着他们现在是一条战线的,不应该再多生口角。 “几位,不妨放过我们一马。我们不能进朝廷的大牢,不然子虚谷便没了掌门人了。若是几位能够答应,我们必当化干戈为玉帛,就当是我们欠几位一个人情。日后不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事情,我们子虚谷必当鼎力相助!” 段九知晓偷盗他们的官银本就是不对的,只抱着侥幸的心理,没想到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眼下也只能自己认栽,而且请求他们的原谅。 白霁瑶说道:“可以。我们自是不会管那么多闲事。只要你们能够说到做到,自然可以成交。” 至于后续朝廷的人来抓,就看他们有没有本领逃脱了。 子虚谷这个势力,她也是要借助的。 白霁瑶问道:“不过你们得告诉我们,那金府的管家与你们有什么勾结?你们又为何出现在金府的地道里?” 段九说道:“我们并非跟金府的管家有何来往,我们是从林子里无意间掉进洞中,一路无意识过来的,等我们醒了之后,浑身都是水,满头浮萍,出现在了这里。我所言句句都是实话,别无虚假。” 白霁瑶见他如此认真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在欺骗。 难道说,那管家是想将他们仍在地道里,闷死他们。 金琳琅解释道:“我们金府的地道,确实是从外面通进来的,不过中间会经过府上的池塘。他们几位想必是顺着过来了!” 段七不悦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怎么上去啊!” 白霁瑶看向金琳琅,金父说道:“确实只有这一条通道,别无他法了。” 段八几人脸色一变。 北堂铭云淡风轻道:“无妨。” 话语刚落,就见通道上面传来一阵声音,燎歌在上面唤道:“主上可在——” 白霁瑶惊讶道:“燎歌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对了,这里只有雾眠。燎歌一直在外面。 北堂铭事先叮嘱燎歌,若是他与瑶儿半个时辰不见,便来地道寻他。 第173章 少在这里充装好人! 第173章 少在这里充装好人! 北堂铭大手搂住白霁瑶的腰肢,带着她轻功上去,离开地道。 上了地道后,白霁瑶站稳身形。 金父等人阔手作揖,道:“多谢这位公子搭救!” 北堂铭淡淡的看向金琳琅,道:“这金府的地道,是时候该重新修建修建了。” 金琳琅讪汕的低首,应了声。 白霁瑶翘起嘴角,说道:“金老爷不请我们去大堂坐坐么?” “失礼失礼。请。”金父与金兄差点忘记,忙迎他们前去大堂入座。 几日后,皇帝接到金陵城回来的医者的消息,称白霁瑶已经彻底抑制金陵城之患。 皇帝笑说:“甚好甚好,等他们二人回来,朕要好好嘉奖他们!对了,安平县主可有提到,归期是何?朕忍不住要早些赏赐他们了!” 医者迟疑道:“应当是这两日了。” 皇帝道:“好,那朕就等他们回来!” 这厢,白国公府内。 老夫人拄着拐棍走到白平靖身旁,问道:“平靖啊,可有瑶瑶的消息了。” 白平靖刚接到皇帝派来的公公的封赏,老脸缓和几分,道:“母亲,洛瑶眼下在金陵城,不仅大破官银一案,替朝廷追回了八万两的修河款,还抓住了这幕后的一干同党。而且,金陵城出现的大量活死人一事,也被洛瑶自行研究药物止住,皇上龙心大悦!” 老夫人听闻喜讯,心头喜不自胜,忙道:“那瑶瑶可说什么时候回来啊?” 白平靖便从搀着母亲,缓步走进大堂内,道:“母亲莫忧,相信洛瑶过几日便能回来。” 老夫人几近是老泪纵横,喜悦不已,她的瑶瑶,果然是不一般的,如此聪明的女子,世间怕是没有第二人! “那就好,瑶瑶此番可又是为了我们白国公府添了光啊!” “是啊,母亲。” 白平靖不由得唏嘘感叹,曾以为霁月是最有才华最应该值得重视的,眼下却是恰恰相反。 只怪他当初瞎了眼,没能重视到如此灿然的洛瑶。 公公少顷便带着皇帝的赏赐,全都留在了白国公府,上上下下的小厮丫鬟们,都不由得称赞二小姐。 四姨娘与白幼心听闻,母女俩皆是愉悦不已。 白幼心扶着母亲,说道:“娘亲,二姐姐这次又为我们白府争光了,真期待二姐姐早些回府,我好想她。” 小云氏欣慰的说道:“洛瑶如今已是越发焕彩,势头不可阻挡。是金子,自然总会发光的。只希望洛瑶道路能够更加平坦一些,越走越好。” 白幼心笑说道:“娘亲,二姐姐一定会的!” 两人说话之际,恰好迎面碰见贺氏与梁氏,而她们的身后正跟着白霁月与白乐清。 母女俩的脸色一变,似是有些害怕,微微对着贺氏行礼。 贺氏的声音有些冷意,嘴角带着嘲讽,说道:“你倒是好雅兴啊。在笑什么呢,也让我听听?” 梁氏附和着她,说道:“可不是,云妹妹你也太不合群了些,既然身子大好,就多跟我们一起走动走动,老是关在院子里,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白霁月的嘴角微微上扬,那对高傲的眉挑上。 白乐清则是眨了眨眼,说道:“主母,想必是四姨娘她身子还没有好利索。我们还是让四姨娘好好歇息,不如改日再来看望。” 梁氏赶紧拉了拉女儿,示意她别掺和。 小云氏注意到这一点,便对帮着说话的白乐清,眼神里抱有些感谢,她说道:“大姐,三姐,我确实有些不适,只是想跟幼心随意在院子里走走,一会儿便进屋里去了。” 见她要走,白霁月却走到小云氏的面前去,满是不乐意的说道:“我母亲跟三姨娘,我们好不容易过来看你一趟,你怎好不邀请我们进屋?” 小云氏有些悻悻然的说道:“不敢。几位,请跟我进屋。” 白幼心有些不想伺候她们的样子,但还是回屋沏茶给她们了。 沏茶的过程中,白幼心把茶递给白霁月,她却是故意的松了手,随着“啪——”的声音清脆落地,白霁月的手被烫的通红,她抬手就给了白幼心一巴掌。 “混账!你连泡杯茶都泡不好!你是不是故意要烫我!” 白霁月斥责着面前的人,白幼心慌忙的后退,捂着自己通红滚烫的脸,眼泪倏然掉落,道:“对不起大姐姐,我不是有意的……” 明明就是大姐姐自己松手! 小云氏惊了,连忙用帕子捂着女儿的脸,给她拿药膏来上药。 贺氏悠然自得的坐在一旁品茶,梁氏则惊讶道:“哎呀霁月,你的手都烫成这样了啊,幼心真是过分了啊!” 白霁月冷哼一声,坐在椅子上,看向小云氏道:“我的手被烫伤了,为什么不来给我上药?她那一巴掌挨的那是让她长个教训!” 小云氏心里有气,看着女儿的眼泪,她心头难受不已。 她将药膏送了过去,胸口上下起伏,看着白霁月与贺氏她们,说道:“我自认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还请你们不要针对我们娘俩。我们在白府,不会对你们有什么威胁的……” 白霁月觉得挺好笑,说道:“四姨娘,你不是跟白霁瑶的关系很好么?你可知道,这个贱人之前把我害的送去乡野的那种地方,如今她不在了,我看她拿什么护着你!” 小云氏惶然的就“噗通”一声,跪在她们的面前,恳求道:“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女儿,我会好好听话待在白府,不会成为你们的阻碍的。” 梁氏嘲讽道:“啊呀那可不行啊,谁让你跟白霁瑶走得那么近呀?你要是跟我们同仇敌忾,与我为伍的话,或许这局面也会好看一些,是不是呀?” 贺氏的嘴角微微上扬,一副看戏的模样,慢慢的品茶。 白乐清忽而低声说道:“可是主母,三姨娘。眼下二姐姐就要回来了,你们这样做,会不会惹得二姐姐不太开心呀。” 白霁月哼声,道:“白乐清,你少在这里充装好人!你就是个妥妥的白莲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心思!” 梁氏见此,赶忙笑着说道:“霁月啊,你怎么能骂我们家清儿呢。我们不是站在一条线上的嘛。” 贺氏扫了一眼过来,示意女儿分清楚战线,白霁月便扭过头去,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白乐清微微的上前去,将地上跪着的小云氏缓缓扶起来。她握着小云氏的手,说道:“四姨娘,不然你就多跟我们一起走动走动。这个白府,主母一定会打理的很好的。” 言外之意,她想要依靠白霁瑶是靠不住的。除非跟她们站在一起,才是最实际的。 小云氏何尝不明白她们的意思,贺氏是想借此挑拨她跟洛瑶之间的关系,想让她驳得洛瑶的信任,借她来对付洛瑶。可她怎么能够背叛对她有大恩的洛瑶? 贺氏冷笑了一番,暗示的说道:“你好好想清楚。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不到三个月就要生了。” 小云氏的脸色苍白,看向她们一脸虎视眈眈的模样。 白幼心哭着说道:“你们太恶毒了!你们会有报应的,等我二姐姐回来了,一定会要你们好看的!” 贺氏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微微抚了抚手,道:“你以为,我真的会让她平安回来么?” 白霁月逐渐勾勒起一抹得逞的笑容,现在白霁瑶在金陵城,她们最好下手了。 小云氏慌忙道:“你们不要伤害洛瑶!不要伤害她!” 贺氏说道:“不伤害白霁瑶,那伤害你女儿?如何。” 她的嘴角带着一抹阴暗的笑意。 贺氏对白霁瑶满满的都是恨意,现如今只想着该怎么才能更好的报复回来,不是她死就是白霁瑶死! 梁氏得意的起身,对贺氏道:“我们也坐了会儿时间了,不如就让云妹妹好好想想。等她想清楚了就好。” 贺氏便睨了小云氏一眼,道:“走。” 只剩下小云氏胸口喘着气,由着女儿扶回了榻上去,她泪流满面。 白幼心红红着眼睛,说道:“娘,我出府去,去恳求将军帮我们。有将军在,一定不会让别人欺负我们的!” 小云氏缓缓摇头,说道:“是娘无能,娘无能啊……幼心,娘没办法保护好你跟肚子里的孩子。”她双手颤抖的,抚上自己隆起的腹部。 白幼心吸着鼻子,说道:“娘,别担心。我们再等等,二姐姐一定会尽早回来的。到时候有二姐姐为我们撑腰,主母她们就不敢欺负我们了!” 小云氏缓缓抚着女儿的头,母女俩相依偎着。 另一边,贺氏与女儿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她哼声道:“霁月,娘要你找的高人可找到了?” 白霁月说道:“母亲放心,那位医者听说是神医。定能解了那该死的贱人,在我们身上下的毒!等毒解了,我们就给那个贱人好看!” 贺氏眼神精明道:“霁月,我们还是要提防着些,先解了毒,母亲再跟你一起谋事。那贱人诡计多端,不可不防!” 第174章 又来新案子了! 第174章 又来新案子了! 金陵城内,终究又恢复到往日的热闹之中。 白霁瑶与北堂铭在府衙打点了下,等新来的知府李仁从京城过来,上任之后,他们便打算回京了。 李仁是个好官,为人公正清廉,白霁瑶也能放心许多。 正当在府衙门前,李仁送白霁瑶与北堂铭回京的时候,忽而有名捕头神色匆匆,疾步的赶了过来,说道:“大人!不好了。” 白霁瑶正上马车的脚步顿了一顿。 李仁问道:“什么事不好了?慢慢讲。” 捕头仓皇禀道:“回大人,城东的叶老将军无故在府中被害!他的女儿甚至还……还被……” 李仁不解道:“是哪位叶老将军?” “是曾追随先皇出生入死的叶刑天老将军!他的女儿叶恬,不幸遭受凶手侮辱致死……” 捕头回想起那场面,饶是他办案多年,也没见到过那等不堪入目的场面! 李仁惊诧的说道:“快些带本官前去叶老将军的府邸!” 说罢,便脚步匆匆脸色发白的就走。 白霁瑶对迟疑的北堂铭道:“我们也过去看看!” 北堂铭道:“此案交给李大人就好。瑶儿,我们还是早些回京为上。” 她不由得皱起秀眉,说道:“可是我不放心。李大人曾经是在京城的县衙里做的县丞,因为人手或缺,将他调来金陵城擢升知府,办案的经验想是欠缺。” “瑶儿若是不放心,那本王且陪你过去一趟看看。” 他扣住她柔软的腕子,将她带上马车里。 半个时辰后,马车抵达城东的叶府。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传了出来,白霁瑶皱起秀眉,提步走了进去。 北堂铭注意到府外有一人从马上下来,慌慌张张的身形似风一样,起先跑向那大堂里去。 只见大堂内,正躺着两具尸体,一男一女。左边的是叶老将军,右边的是叶父的小姐。 李仁对捕头道:“快些去府衙召仵作过来验尸!” 捕头正转头,就看见白霁瑶,道:“白大人……您怎么来了?” 白霁瑶启声道:“不用去传仵作了,我来看看!” 北堂铭几步提靴走上,淡淡的扫向那抹从府外进府的身影。 只见一名衣着华贵,一身青衣的男子踉跄的后退,眼眶充红,拳头狠狠的砸在地上,他跪在尸体的面前,道:“父亲,妹妹……我一定会查出害死你们的凶手!” “老爷,老爷不要啊……” 身旁站着的眼睛都哭得红肿的妇人,便是叶老将军的发妻正室,而另外一干,约莫有四五个穿得花枝招展的,便是妾室,也在嘤嘤啼哭着。 白霁瑶检查尸身的浑身,皱眉道:“叶老将军身上,并没有一处受伤的地方。可疑的是,也没有什么伤势。唯一的一些疤痕都是陈年的旧痕……” 李仁惊讶的问道:“那老将军是如何离世的?” 她有些五味杂陈的沉吟道:“目前,看不出来什么。一会儿带我去看看第一现场。” 那青衣男子说道:“你可有认真检查过了?” 白霁瑶反道:“自然,不信叶公子可以再复核一遍。若是找到新伤,便告诉我。” 青衣男子不信,便又在父亲的尸身上查了一番,确实只发现陈年的旧伤。 他匪夷所思道:“这怎么可能……那父亲是怎么死的。” 白霁瑶皱眉道:“如果是五脏六腑的原因,需要观看脉象。但眼下,已经没了脉搏可以诊断。如若公子同意的话,我需要剖开尸体的内脏,查看。” 像叶老将军这等习武之人,也有可能是会有很多“自死”的原因,不一定就是他人杀害的。但恰好老将军的女儿遭人侮辱,这不是恰合,而是确实有凶手。 故而,需要她反复检验过才能确认事实。 一旁的夫人不乐意了,哭着道:“不行啊,还是给老爷留个全尸!” “是啊是啊,给老爷留个全尸!” 一旁的小妾们纷纷恳求着。 而那位青衣公子,却说道:“只要能查出我父亲死亡的原因,可以剖!拜托大人了!” 他对白霁瑶深深作揖。 白霁瑶点了点头,而后又看向尸身旁的叶恬,她身上的衣物衣不蔽体,脸上都是巴掌的痕迹,脖颈上也都是掐印。 但这些都不能造成她死亡的原因。 等到检验女尸的时候,大堂内的所有男子都转过身去,自觉的不再观看,叶夫人甚至拿出帘布来遮挡。 不知过去多久,白霁瑶在一旁的盆水清洗手,用酒精消毒了下,而后对他们道:“叶小姐,并不是死于被人侮辱。” “这。可是她……” 捕头记得刚接到报案的时候,进去看到的场景就是叶恬满裙子上都是血,衣裳凌乱不堪,脸上通红清晰的巴掌印,胳膊和大腿上都是累累的痕迹。 白霁瑶确认无误的说道:“若单看伤势,如此恶劣的暴力的施暴,想必施暴之人在其过程中非常的惨无人道,这便会导致女子的某方面受损甚至出血。可我方才已经检验过,叶小姐尚且还是完璧之身。” 在场之人,除了神情淡然的北堂铭之外,所有人都是面露诧异之色。 叶青云说道:“你这么说,我妹妹不是被人侮辱而死的,那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白霁瑶沉吟一声,道:“她是咬舌自尽而死。” 叶恬的舌头上有很大的患处,而且有干涸的血迹,浑身除了些被人施暴的痕迹之外,其余的最明显的则是这咬舌自尽。 “你说我妹妹,她是自杀……”叶青云踉跄了几步。 白霁瑶问李仁道:“李大人可有在附近查找到什么可疑人等。” 李仁摇头道:“等下官赶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分别死在他们的房间里,应当是第一现场。下官命人在两人的房中搜寻,除了凌乱的被褥,甚至没有发现到足印。” 她思忖了一下,道:“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白霁瑶跟后就踏进了叶老将军的房内,并起先就观察窗子的地方,她问道:“叶老将军死的时辰与叶小姐死的时辰相近,两人皆是一个时辰之前离世。按照尸斑的程度来看,老将军先死于叶小姐,但只在一盏茶的功夫之间。很有可能,此次案件是同一个凶手。而且,既然是在密闭的房间里,说明这是一场密室杀人案。” 白霁瑶在屋里走动了几步,而后问道:“投案人是谁?谁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 北堂铭早已将大堂内的人,全都带了过来,相助瑶儿查案。 “说。”他薄唇有些冷意。 其中,在叶老将军的几个小妾里,默默低头走出来一个容貌清丽年轻的女子。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道:“是,是我……” 白霁瑶打量了女子一番,道:“你是怎么发现的?你当时在哪里,为何会发现到尸身。” 小妾聂氏,脸色有些通红,道:“我当时就在老爷的房里,后来老爷要喝水,我起榻去倒水,却发现没水了,丫鬟都被遣散走了。我便亲自去厨房舀热水。中途,夫人要我帮她看下煎药,她买的那些衣裳,店铺的小厮送上门来了,她去清点。我便看了一刻的时间,而后再回来的时候,老爷就……” “那叶小姐的尸身是谁发现的。”她又追问道。 叶青云对人群里的人道:“说啊!” 于是,几人在人堆里搜寻着,你看我我看你。才有一个丫鬟哭着垂眸上前来,弱弱说道:“是奴婢发现的。奴婢去给小姐送茶点,就发现小姐……” 白霁瑶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现在才肯站出来?” 丫鬟只是蠕动着嘴,似是有难言之隐。 “方才你们所说的这些,我都会去查证。等我先解剖叶老将军的尸身,再来调查。你们所有人都不得私自的出入叶府,等我来审讯。” 白霁瑶的眼神看向叶青云,后者便叫了小厮去查证。 李仁便让捕快们去把尸身抬到明亮的地方去,做准备。 出了房门,白霁瑶又去叶恬的房里看了看,并了然几分的走了出来,对北堂铭道:“我发现几个疑点。第一,叶老将军的房里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很自然也很祥和,而且老将军身上也没有外伤,唯独手背上后背上有一些淡淡的指甲抓痕。第二,叶恬的房间里的窗子处,有沾染的泥土,房内有明显的挣扎,桌子、床榻、被褥,都是被迫的痕迹,帘子都被撕碎了。第三,小妾与叶恬的丫鬟,看起来都有难言之隐,我现在还知道她们在隐瞒什么。” 北堂铭道:“若是叶老的五脏六腑也没有问题,瑶儿以为,他是如何死的?” 白霁瑶沉思道:“若真是这样的话,一则有鬼,二则……则是因为……”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耳廓微微泛红了些。 他“嗯?”一声,道:“因为什么?” 北堂铭的眸子灼灼的凝着人儿。 她便脸上有些赧意,道:“……到时候剖了再说!现在说也是多余的,介时你便知晓结果了。” 第175章 汤药里的古怪 第175章 汤药里的古怪 北堂铭只是勾起唇角,看着人儿逐渐变化的秀脸。 白霁瑶对叶家人说道:“我验尸的场景有些可怖,我建议你们还是转过身去,等我剖完了尸体,缝合结束后再告知你们!” 她已经焚烧了艾草的叶子。 叶家的几个小妾和夫人,便惶然的回到屋里去,不敢出来围观剖尸。 反之,只有北堂铭留在她的身边,淡淡的蹲身,将自己的墨帕在她的额上擦拭着,道:“我的瑶儿,辛苦了。” 白霁瑶满手都是血腥,她嘴里含着姜片,问他道:“你看着我剖尸,这个味道不觉得很难闻?” 北堂铭只是说道:“在战场上,本王见识过尸体纵横,血流成河的场面。那血腥的味道,比这具尸首来得更加猛烈。” 她抿着嘴,没有说话。 他经历过不为人知的苦痛,是她所不曾参与的。男子大抵都是如此,战场雄赳,谁的手上没杀过几个敌。 白霁瑶仔细的检验叶老将军的五脏六腑,而后指着他的肝脏,道:“老将军平素一定喜酒,他的肺部隐隐有些问题,有一角是白的。看这胃的形状,也隐隐有些萎缩。再看这心脏,心脏的部位也是有问题存在的。” 北堂铭微微蹙眉,叶老将军看起来老当益壮,却不想其内已经损伤过耗。 “本王平日里,不怎么饮酒。”他启唇道,看向人儿。 白霁瑶挑了挑秀眉,道:“不管你饮酒与否,我可都得管着你!” 他们都是为了彼此。 北堂铭的唇角溢出笑容。他情愿被她管着。 白霁瑶检查一番后,说道:“我现在怀疑,叶老爷子是猝死的。至于猝死的原因,就要问问他猝死之前,做过什么事情,接触过什么人了。” 他淡声道:“不是审讯过了么。叶老将军在猝死之前,是与其房中的小妾行床绨之事。” “……难不成。” 白霁瑶皱了皱秀眉,叶老将军今年都六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贪恋女色? 这也难怪了,本就心脏不太好,这样一折腾,必当会猝死。 那小妾又是年纪轻轻的,自是活力的很。 “与我之前所猜想的一样,果然就是如此。若我猜测的不错,叶老将军是脱死在榻上的,那小妾定是以为他睡着了,便没有理会。小妾从厨房为正室大夫人煎药回来时,见到气息全无的叶老将军,还以为是有人恶意杀害。加之正好有贼人对其女欲行不轨。” 白霁瑶缓缓将叶刑天的尸身缝合起来,五脏六腑都原位的放回去。 北堂铭淡说道:“本王这就去命人审讯其小妾。” 他召来雾眠,将所有人都召到大堂里去。 白霁瑶在池水中清洗着手,并用酒精消毒,而后再反复的擦拭干净,再回到大堂里。 “白大人,怎么样了?”李仁忙问道。 “我已经验尸完毕。叶老将军乃是自行猝死,并非是被凶手害死。老将军身上一没有任何创伤,二没有中毒的痕迹。当我解剖开他的五脏六腑时,正发现他的心脏处有明显的问题。加上几番推理,我认定叶老将军乃是猝死的,并不是与叶小姐为同一个凶手,而是恰好。” 白霁瑶坦然的告诉众人,可叶青云不服,他问道:“猝死也是有理由的,我父亲到底是是因为什么而猝死?” 在场的众人都面面相觑。 白霁瑶便走到人群中的那位小妾的身前,说道:“夫人,但凡猝死,都是因为剧烈的活动之后,心脏跳得极速而死。叶老将军在死之前,是与你在一起的。你们,在做什么?” 她有意趁此引出话题,循序渐进。 小妾面红耳赤,道:“在,在……” 见她的神情反应,白霁瑶便道:“这应该很明显了,叶老将军就是因为此事而猝死。毕竟他的年事已高,加之身体也不是很好。他的胃脘与肝,也已有了萎缩之症,更是无法承受这等人事。” 叶青云的脸色有些尴尬,在场的人都有点尴尬。 叶夫人则是对小妾怒骂道:“你知道老爷身子不好,不能再人事,不然就后果不堪设想!你竟然还勾的老爷做这种事情!” 她们互相以为,府上的妻妾,都是养着来看的,没想到还动真的了。 其他的几个妾愤懑不满,道:“好啊,原来是你害死的老爷!” 小妾哭着跪在地上,说道:“不是我,是老爷胁迫我的。我知道老爷年纪大了,不能人事,也没想过这种事情。只要能安心待在府里,我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叶夫人指着她,颤抖着道:“老爷怎么可能胁迫你!定然是你的原因!” 白霁瑶寻思着,缓缓摩挲着下巴。 她方才在叶老将军的胃脘里,发现一点点的淡药味。 “叶老将军是否常年服药?” “倒也不是药,就是一些补养的汤!”叶夫人说道。 白霁瑶问道:“午膳时候的汤是谁熬的?” 叶夫人回头道:“负责熬汤的是人厨房的小悦呀。对了,小悦哪去了?” 众人纷纷都在找着,叶夫人身边的丫鬟便在府上寻找小悦。 须臾片刻,丫鬟忽然匆忙的提裙走进,“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小悦死了!” “……什么!”叶夫人面露惊骇。 两个小厮把小悦的尸首抬了进来,她的脖子上是一道致命的血痕。 白霁瑶开口道:“是被凶手一刀毙命。” “这,到底是谁这么做啊!”叶夫人惶恐不安。 问清楚了来由后,才得知小悦死在厨房里,尸身就被塞在柴火里面,无人看见。 小妾疑惑的说道:“怪不得,老爷迟迟等不来汤,我便去厨房给老爷端,但没发现小悦,我找了一会儿后没找到人,就给老爷把汤送过去了。” 白霁瑶问道:“你就没有发现汤里有什么古怪?或者,叶老将军用完汤之后,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小妾经她这么提醒,才想了起来,她恍然顿悟道:“老爷自喝下汤之后,忽然就开始脱衣裳,他说觉得热的慌,而后就一把抱住了我往榻上去,之后就……” 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因为小妾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便没有再拒绝。 白霁瑶缓缓点头道:“那汤里面,被掺杂了那种药。兴许是凶手故意为之,恰巧叶公子不在府上,而叶老将军又武功高强,凶手自知明面打不过,也不能取他性命。要是可以用其他的手段制服住叶老将军。那他便能对叶恬得逞。” 叶夫人说道:“我说找不到小悦,原来她被人杀了……” 小妾说道:“事后,老爷口渴让我去端水。我也是没找到小悦,才自己去厨房的。恰好碰见姐姐自己在自己煎药。” 叶夫人附和道:“是啊!这煎药一向是让小悦煎的,她煎药的火候是最会把握的,我一时找不到又急着喝治风寒的药,索性就自己熬,有些分寸。后来外边的布坊小厮来了,我见香妹妹来厨房讨水,我暂且就让她帮我看着药。这没成想就……” 白霁瑶点头道:“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看来凶手最终的目的还是叶恬。 叶恬的房间住的有些偏,她猜测兴许叶恬喜欢清静,故而将自己的院子设在离府邸正门远一些的院子里,正是因为如此,来往的人不多,就算她呼救也不会有人听见。 叶夫人说道:“那恬恬她是怎么被人害死的啊?” 叶恬并不是叶夫人所生,若是她亲生的,她就不会没有那么感伤。 其实,叶老将军还有一位先夫人,不过已经病故,这叶恬便是先夫人所生的。 白霁瑶分析道:“我想要了解,最近叶恬都有与哪些世家公子来往过,包括书信之间的,甚至她去过哪些地方,见过哪些人,事无巨细。” 叶夫人道:“那好办,阿翠在哪儿!阿翠就是恬恬的贴身婢女,她知道的。” “阿翠,阿翠她……” 小厮悲伤的说着,而后门外便就拖出来一具女尸进来,那具女尸的身上没有衣物,小厮就随手拿的一件宽松的衣裳披了下,遮掩她的身子。 白霁瑶的秀拳不由得紧紧攥了起来,她说道:“畜生!” 阿翠的脸色毫无血色,浑身都是青紫。经她检验过,阿翠确系已经被凶手侮辱。 北堂铭握住人儿的秀拳,道:“瑶儿。” 她满目的怒火,缓缓的松了松拳,道:“我一定要揪出那畜生!” 四条性命,就这么活生生的没了! 叶夫人有些头晕目眩,踉跄了一下,道:“这凶手,他究竟意欲何为啊!” 妻妾们担忧的是,那采花贼还会不会再回来府上,对她们有什么不利。 叶夫人叹了口气,对白霁瑶道:“我对恬恬的事情,不怎么清楚。但知晓她近日,总往一个叫百花楼的地方跑,那边有个戏台子,她喜欢看人唱戏。其余的,便不知了……” 眼下,只剩下这最后一条线索了。 李仁立刻就道:“百花楼,去把那儿的人给抓起来审问!” “李大人且慢。”白霁瑶制止。 第176章 可疑的十三先生 第176章 可疑的十三先生 李仁不解白霁瑶为何拦他,又看向北堂铭冷淡的神情。 北堂铭的羽麾加身,衬得他身形高大,他将眉稍稍挑起,一副守在人儿身边罩着她的样子。 白霁瑶说道:“李大人,你此时带着人大肆的出现在戏楼,岂不是惹人瞩目?到时候会将此消息传了出去,难免打草惊蛇!依我看,倒不如李大人差人暗中打探叶恬近日接触过的人,查找到些相关的线索。我与凌大人,则是乔装打扮前去那戏楼走走,看看有何新发现。” 李仁迟疑道:“可是之前的案子了结,二位大人还不打算回京吗?” 话刚说出去的时候,就有些后悔。 白霁瑶正想说什么,北堂铭便道:“事关朝廷重臣,此时不是纠结这些小事的时候。李大人,照吩咐做便是。” 李仁不敢违抗,只得照办。 出了叶府,白霁瑶回头看了眼叶老将军的长子叶青云,她提步踏出门槛,负手对北堂铭道:“这个叶青云,未曾听人提起过。倒是他的父亲名声更响亮些。” 北堂铭与人儿走在金陵城的大街上,叫卖声络绎不绝。他道:“这叶青云的才能,过于平庸,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世家公子。” 白霁瑶问道:“那他不在府上好好待着,他去哪儿了?才回来。” “这些世家公子能去哪?”他勾唇一笑。 她皱了皱秀眉,看叶青云人倒是挺端正的。不过跟他妹妹不怎么亲的样子,出事之后,他的第一反应还是比较关心叶老将军的。 只可惜了这个叶恬,容貌昳丽,年纪看起来不过才十八,便去了。 白霁瑶抬步走向一家戏楼,对北堂铭道:“距离将军府最近的,便是这家风月戏楼,想必就是这里了。” 她正见台上在唱着白蛇传的戏,两人便坐在台下的木椅上。 顿时有小厮过来问道:“二位客爷要不要来些茶点什么的?” 北堂铭淡淡启声道:“我怎知,你这戏楼里的茶点,好与不好。” 见他气质非凡,俊美无俦,小厮便说道:“爷,就连那将军府的大小姐叶恬,都经常光顾我们这儿,还夸我们这里的茶点不错呢!爷就放心,保管都是上乘的。来我们这儿的,都是像爷一样阔气华贵的。” 他便掷下银子,小厮两眼放光的捧起,道:“爷不愧阔气!” 说着,连忙讨好着些的,去准备最上等的茶点来。 白霁瑶磕了个瓜子,手掌心接着瓜子皮,道:“这个小厮脑袋不够灵光,随便套他两句话,就说出来了。” 北堂铭道:“看戏,一人看则无趣。另一人,还不知。” 她的眼神泛起了波澜,边磕着瓜子,边看向那戏台子的花旦与小生。 不一会儿,小厮端着茶点过来,笑着说:“两位爷客爷慢用。” 白霁瑶看向小厮,道:“你方才说,将军府的大小姐叶恬,也常常来此看戏。她都是与谁一起来的,我听说叶府的家教比较严,怎会放她一人出来。” 小厮“嗐”一声,对她道:“公子你不知呀,我们这风月戏楼,也叫做情人楼。有心的小情人们,都喜欢来这儿点一出白蛇传与梁祝。这儿来的也大多都是情人,也不外乎那叶大将军的女儿。” 白霁瑶暗暗的与北堂铭对视一眼,果不其然,叶恬是跟男子一起来的。 “那你可知晓她身旁的公子是何人?” “知道啊!” 小厮见他一脸八卦,悄咪咪的低声说道:“那位公子,儒雅且风度翩翩,是当地的花商。叫十三先生。” ……十三先生?白霁瑶微微皱眉。 小厮见此,笑道:“爷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下去了。” 来这儿吃茶点的人,就喜欢听八卦,也能理解。 白霁瑶又唤住他道:“我近日家中有喜事,正好需要订些好看的新鲜的花儿。敢问那十三先生的花铺可在,我想去他那看看花。” 小厮想了一下,给她指了个方向,道:“那边往南走二里,公子要是看到大簇的花,便是十三先生的花铺了。” “多谢。”白霁瑶又拿出银子,作为小费。 小厮乐滋滋的捧着,道了声谢,便下去了。 白霁瑶看了一圈来听戏的人,都是男男女女的一对,他们也时而看向她跟北堂铭的方向,似乎眼神里带着点儿复杂。 北堂铭则是淡然的抬杯饮茶,道:“这茶,倒是出乎意外的不错。” 她低笑了一声,略微靠近他一些,看着他俊美的脸,压低声音道:“这下戏楼里的人都会误会了,他们以为我是男子。两个男子来看这情爱的戏,怎能不引人注目?” 白霁瑶缓缓的倚回身子,嘴角微翘。 北堂铭瞥了她一眼,道:“无碍。本王知晓瑶儿是女人便好。” 他伸过手去,握住她纤细玉白的腕子。 戏楼里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对着他们的方向指点。但在看见北堂铭冷死人的眼神时,又缩了回去。 白霁瑶安然的由着他握着自己,边说道:“来都来了,此时若是半路离开,反而引起小厮的怀疑。我们不如先将这场戏看完,再去寻那可疑的十三先生。” 北堂铭道:“我正有此意。” 他执着人儿的手,没有放开。 一曲白蛇传听完,白霁瑶伸了个懒腰起身,道:“这负心汉许仙,真是配不上白娘子。我要是白娘子,早就给他些颜色看看了!” 她没注意脚边的凳子,绊了一下,北堂铭及时的搂住她的腰肢,让她倒在自己的怀中。 众人纷纷朝着他们拍手叫好,他们此刻的姿势,与台上许仙与白娘子那拥抱的姿势,十分相像。 白霁瑶轻咳了一声,快速的从他怀中离开,打开折扇,遮在微红的秀脸上,快步的低头离开了。 北堂铭跟着人儿走了,他们身后的小厮咂舌道:“断袖之癖啊。” 白霁瑶意识到自己这身女扮男装,实在是太惹人误会了,关键是北堂铭这个狗男人,总是克制不住自己,不将她此时当作男人看待,仍旧像以前一样对她动手动脚。 “瑶儿,走得这么快做什么。”北堂铭扣住她的手腕,说道。 她对他道:“白日轻功,会不会被人发现?我有些累了,不想走路了。” 他唇角溢出一丝笑意,道:“我背你如何。” 白霁瑶一副见鬼似的看着他,道:“你堂堂一王爷,如何能大庭广众之下背我?” 北堂铭嗓音低哑道:“那。要我抱么?” 她眼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就要将自己抵到人家的铺子前,连连侧身,走到前处去,兀自道:“我还是自己走路!” 轻功这玩意儿,只适合夜里飞来飞去的,白日里,不妥。 白霁瑶实在想象不到,北堂铭抱着男袍的自己。 北堂铭启唇一笑。 照着戏楼小厮说的,二里之外便是十三先生的花铺。 “大爷,这边是不是原来有个花铺?”白霁瑶伸手拦住一个卖鱼的大爷。 路过的大爷说道:“是啊!有一个花铺的,你们是要买花啊?” “对,我们找十三先生。他住在这片么?” “不在啦!”大爷道:“之前就搬走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开了,去了哪儿我们也不知道,你要不问问别的人?” “没事了,多谢大爷。” 白霁瑶扫向那地方,有这么巧合么?恰好就不开了? 北堂铭走到一处门前,发现这里的地方很偏僻,而且门前的杂草也没有人处理。 “瑶儿。你且在门外,我进去探探。” “等等!带我一起进去!” 白霁瑶说过的,不管彼此到哪儿,都要一起。谁也别想扔下任何一方。 北堂铭便搂着她,两人一齐翻了进去,落地无声。 里头正出现一个带锁的大门,里面盛开着一些灿烂的花朵,白霁瑶拂了拂灰尘,而后走到门前,看见锁头上并无灰尘。 “我看未必那十三先生就走了。” 她以手捻了捻,并没有任何的灰土。可见人还在这儿。 北堂铭道:“瑶儿此话,是说此人每日都有回来。却假装搬走的假象。” “不错!” 白霁瑶又眯了眯眼,看向窗户纸里的屋子,陈设很简易,地上还有些花盆与尘土。 桌上的杯盏里面还有些水。 她观察地上,这金陵城是在南方,想必气候是潮湿的,此处又背着阳,那么必然会长出一些青苔来,可是却没有。 说明这里每日都有人走动,故而不会生出青苔来。 白霁瑶开口道:“这十三先生,果然有问题。” 北堂铭观察院中种植的花,淡声道:“此处的花开得很是娇艳,不像无人问津之态。虽门外有杂草,可内里打理的很干净。” “那就是为了遮掩他动向的假象。” 白霁瑶不觉道:“也不知他白日出去都做些什么,是不是夜里才回来。” 北堂铭道:“我命人在此打探,若是发现此人的动向,便前来禀报。” “好。”她又在府邸里查验了一番,想发现一些什么新的线索。 第177章 王爷这是多有钱 第177章 王爷这是多有钱? 白霁瑶从十三先生所在之处出来的时候,仿佛还能时不时的闻到里面的花草香。 北堂铭命雾眠的人,暗中的驻守在这里,等有什么消息便立刻来通禀。 “瑶儿。” 他提步与她走回去的路上。 白霁瑶回过头的时候,北堂铭的骨节分明的手中,拿出了一根簪子。 只见那簪子泛着点点的流光,金贵不已,一看便是价值连城的好物,她问道:“这是?” 北堂铭单手缓缓揽住她的腰肢,而后便将他手中的簪子,嵌在她另一根簪子之旁。 “这是鲛人泪。传说簪子中间的玉珠,乃是鲛人族的眼泪落下凝聚而成,在海边有百年的历史。本王一直寻觅许久,终在这金陵城找到了此簪。赠予瑶儿。” 他的指腹缓缓的摩挲着她的手背。 白霁瑶轻轻晃动了下头上的鲛人泪玉簪,簪子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很是动听。 “这不会就是你赠我的聘礼?”她微微翘起嘴角,唇角边有如酒一般沉醉的梨涡。 北堂铭俊美的脸上勾起一抹淡笑,道:“本王有那么小气?” 她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不是!” 白霁瑶缓缓的走在街上,随意的在摊子上买了个拨浪鼓,摇动着玩儿,夜幕渐渐暗沉,金陵城街边的花灯瞩目,红黄蓝绿,五彩缤纷。 齐齐的亮了起来,满头的一连串的花灯,竟衬得比月儿还美。 “想不到,在金陵城里,也能看到比京城还要美的景色!” 白霁瑶不由得停留在中间,欣赏着极具有金陵当地特色的彩灯,随着傍晚夜里传来的街市的柴米油盐的香气,夜里的叫卖声更是络绎不绝。 金陵城没有宵禁,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 北堂铭不由将她揽在怀中,启声道:“瑶儿,你可喜欢金陵。” 他深邃的眼眸低低的望着她清秀的脸。 白霁瑶发自内心的说道:“喜欢。” 金陵的百姓不似京城那般阔绰,民风淳朴好客,很是热情。 夜色沉寂,金陵城街上的花灯更加明亮,夜里阵阵的凉风拂过,北堂铭执起她的手,道:“走,本王带你去我们在这里的宅邸。” 白霁瑶有些讶异的看向他,道:“你哪里来的宅邸?” 他怎么暗暗的做什么,她却不知道! 北堂铭兀自带着她走去宅邸,淡声道:“本王让雾眠所购置。” 他知晓,她住不惯府衙,也住不惯金府,便买下了这里的一座宅邸。 白霁瑶说道:“就算你财大气粗,也不必要花那么多钱。这金陵城里的宅邸,可是很贵的。我们也就住一段时日就回京了。” 他的财力,是她想象不到的富有。不知道有没有到富可敌国的程度。 毕竟动不动就送她个价值连城的鲛人泪玉簪。 北堂铭伸手,在白霁瑶的俏鼻上勾了一下,道:“瑶儿,这点银子,对于本王来说不算什么。” 他一袭墨袍,随着夜风的拂动而缓缓吹起。 白霁瑶任由他牵着,一直走到一处比将军府还大的宅邸,门前站着雾眠,他作揖道:“主上,县主,你们回来了。” 北堂铭带她走进偌大的宅邸里,白霁瑶仿佛去到了他京城的王府。 “你这样,我都有些不想回京了。” 她太喜欢金陵城里的一切了,现在又有这么大的宅子,不要太美滋滋的! “瑶儿。你看这间房里有什么。” 北堂铭站在门前,缓缓推开那房门,只见房门打开后,出现一间偌大的房间。 白霁瑶在看见房间里面的陈设时,怔仲了一番。 “这是……药房吗?” 她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去了那街上的医馆药铺! 他竟然给自己单独的备了一间药房! 迎面便袭来淡淡的草药的香气,将近有一百多个药材,分别都在不同的木的抽屉里。 北堂铭又握着她的手,带她去另一间房间。 门开开来的时候,白霁瑶又是一愣,道:“这……” 满间的都是悬挂好的漂亮的衣裙! 北堂铭又带她去了第三间、第四间,单独的一间放首饰的,一间放胭脂水粉的。 白霁瑶嘴角抽了抽,道:“北堂铭,就算再有钱,也没有你这么挥霍的!” 怕是皇家的公主殿下,也没有那么多个大殿来分别放那么多的东西。 而这些,眼下他全都做到,并给她了。 白霁瑶更加不想离开金陵城了,她觉得这里脱离京城,没那么多人事烦扰,与他一辈子在此,也挺好! 北堂铭只是淡笑,道:“瑶儿,可还觉得有什么缺的?本王让人去置办。” “还能有什么缺的?” 白霁瑶微微扶额,她的头又开始发作了,疼痛了起来。 见她如此,他便知晓她满意了。 白霁瑶却伸手抚上他俊美的额头,道:“也不觉得烫啊……怎么今儿就像中邪了一样?” 北堂铭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放在他的薄唇上,吻了一下。 她连忙就像触电一样缩回,那温热的触感,还在她的手上。 白霁瑶脸颊上有些赧意,回头瞥了眼雾眠,说道:“还有人在这儿呢!北堂铭,你能不能收敛点?” 雾眠把头低低着,当作没瞧见。习惯了主上跟县主秀恩爱了。 北堂铭旁若无人的说道:“瑶儿,我们做我们的事情,何估计旁人在?” 白霁瑶瞟了他一眼,看来某人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她问道:“那我的房间呢?在哪儿。” 算他体贴,无论是在府衙还是金府,都睡不安生。 一则府衙内需要提心吊胆着,毕竟是个贼人多的地方,二则金府也不安全,唯有住在自己的宅邸里,才能心安。 北堂铭领她到一处,推开房门,负手道:“这间。” 白霁瑶看见里面很宽阔,还有砚台,中间还有下棋的地方。 她立刻反问他道:“你是不是想说,你跟我的房间,是一起的?” 他的俊美微微的上挑,道:“瑶儿。你当真与本王心有灵犀一点通,越来越了解本王了。” 白霁瑶算是败给他了!就知道他会想要她跟他睡在一起! 关键里面那张榻……实在是太大太宽了,是一个圆形的形状,就像是宫里皇帝的榻一样,她走上去,仿佛都能站在上面,当个戏台子了。 白霁瑶皱眉道:“你要那么大的床榻做什么?” 北堂铭淡淡道:“方便跟瑶儿滚床榻。” 白霁瑶:“……” 有时候,挺想掐死这个狗男人的。 她从房间里走出来,北堂铭便带着她四处逛了逛,一直到一处池子旁,里面游来游去的各种品种的鱼儿,很昂贵的样子。 “这条是金色锦鲤吗?这也太大了!” 白霁瑶没见过一米的金色锦鲤,她伸手触摸了一下,金锦鲤并不怕人。 北堂铭道:“瑶儿还喜欢养什么?本王这就让去捉来,供你玩耍。” 他认为她日后在宅邸里会很闲,若是此行金陵结束,也可让人带回京去。 白霁瑶沉吟了一下,道:“我还是比较喜欢捣鼓尸骨之类的……” 北堂铭的眼眸略有些复杂,眉头微蹙,道:“这一点,本王不可答应你。” 她的嘴角抽了抽,难不成他还这要去弄具别人的尸骨进来?她才不是那个意思。 白霁瑶看着平静的池水,思虑上头,不由道:“那十三先生,是目前唯一的嫌犯。但其中还是有疑点。若他经常与叶恬出入戏楼,为何他非要进将军府里去?他完全可以在外下手。而且为何要等到这个时候下手?” 北堂铭启声道:“瑶儿仔细想想。之前我们在将军府时,叶夫人所说,叶恬常常出入的戏楼是哪儿。” 她愣了一下,仔细的想了一会儿,而后道:“是百花楼!” 他又道:“那日我们去的戏楼,小厮说的是什么戏楼。” 白霁瑶又怔了怔,道:“……是风月戏楼!” 对!这两个根本就不是同一个戏楼,她怎么会忘记呢! 北堂铭当时,其实也并没有想太多,认为距离将军府最近的便是风月戏楼,想当然的先入为主,后来细想那叶夫人之言,才知叶恬经常去的戏楼,不仅仅只是风月戏楼,还有百花戏楼。这才是最关键的一点。 白霁瑶问道:“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去一趟百花戏楼?” 这算是误打误撞,多知晓一个事。若非走错了戏楼,也不会知晓其中还有这事。 北堂铭对人儿道:“本王已经让人去打探过,叶恬并没有踏足过百花戏楼。” 白霁瑶狐疑道:“……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全都不对劲了! 北堂铭继续启道:“本王猜想。那叶恬定然是对府上的下人,声称前去的百花戏楼。可每每去的,却是风月戏楼。她想要借此隐瞒什么。” 遂叶夫人才被欺骗隐瞒,一直认为去的是前者。 白霁瑶道:“那百花楼当真没什么线索么?” 北堂铭道:“并无。” 这正是案子里最奇怪的一处。 白霁瑶细细深思,道:“如此说来,这个叶大小姐叶恬本身也有点问题啊。” 第178章 十三先生究竟是谁 第178章 十三先生究竟是谁? 【京城】 贺氏忽而脸色惊变,开始剧烈的喘着气,感觉脖子里头有什么东西,好难受。 白霁月推门进来,手掐住脖颈道:“母亲!母亲我的喉中好痛!” 贺氏冷声道:“肯定是白霁瑶那个贱人,给你我撒的药!霁月,那高人的医者可找着了?” “母亲,人一会儿就来了!” 白霁月捂着胸口,气根本不通。 贺氏的丫鬟带着一名老神医进府来,那名老神医道:“夫人,大小姐。” 贺氏连忙道:“神医,快帮我们看看!” 老神医见此,便上前去,伸手放在贺氏的手腕内侧,缓缓的抚着胡须,慢慢的探脉。 白霁月仿佛感觉缓过来了一些,狐疑的试探道:“神医,给我们下毒的人说,这种毒只有她才能秘制?有没有解药啊!” 老神医的眉目有些复杂,道:“夫人与小姐的脉象,很错综复杂,脉络跳的也很不稳定。这毒确实很复杂,若想要解毒,恐怕得靠我毕生的所学来钻研了,看看能不能破解这毒。” 贺氏的两眼泛了泛光,说道:“神医,务必要请你做出解药!不管多少银子我都愿意给你!” 老神医便道:“夫人,在下权且试一试。” 白霁月几分欣喜,立刻就让人去安排厢房,让老神医安安心心的住下。 次日,金陵城里,日头洒了进来。 丫鬟念夏在门外叩了叩门,白霁瑶的腿正搭在北堂铭的腰上,她搂着他还在睡着。 北堂铭唇角微勾,单手枕在脑后,灼灼的凝着人儿的睡容。 许是被敲门声吵醒,白霁瑶才翻过身去,模糊的睁眼,而后看见睡在自己身边的他,她坐起身道:“你怎么又睡我边上了?” 明明她昨夜已经把北堂铭赶出房门了,他俊脸还笑着退出去了。 没想到,又被他给摸进房来了,还这么光明正大的睡在她边上!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白霁瑶立刻掀开褥子起身,穿鞋理了理,而后拉开房门。 丫鬟念夏笑着说道:“小姐,都已经日上三竿啦!” 一盆水落在她的面前,白霁瑶扶额,这真是她来金陵城这么久,唯一一次睡得最好的时候了,虽然不可否认的是,北堂铭在她身边,她总是能很安心的入睡。 念夏小声道:“小姐,你跟王爷什么时候成婚呀?”说着,还不忘看向小姐身后的王爷。 北堂铭正在淡淡的穿上衣袍,仿若昨夜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白霁瑶将布巾丢在盆水里,道:“你家小姐我都不着急,你又急什么。” 现在就跟婚后没什么两样了,除了自己在被人口中的称呼不变,在她眼里,成婚不过就是住进他的王府里,被叫几声王妃,行几个礼,再改口叫他夫君相公什么的。 其他的根本没有什么区别了,就看她现在的局势来说。 丫鬟念夏嘻笑着,道:“不如等这次小姐把叶将军的案子解决了,就回京商议下婚事!” 白霁瑶懒懒的应了一声。 随后,两人各自穿戴完毕,从房中走了出来。 “对了,你手下的暗卫不知道有没有消息了?那个什么十三先生,他也应该有些动静了!” 她伸出胳膊,捶了捶自己的肩膀,有些酸痛。 北堂铭淡淡伸手,在她的香肩上,为她揉按着,道:“他们已经禀报过了。” 白霁瑶有些舒适的享受着,他揉的还挺有力道的。 “怎么说?可有发现十三先生的踪迹。”她微微的偏头,看向他。 他则是揉按着,就从她的身后,托住了她的脸。 她回过头去,自己的脸已经被他揉的扭曲了。 北堂铭对人儿说道:“此人,还没有显露出什么迹象。本王怀疑,他在屋里修建了地下密室,故而不用出来。” 白霁瑶拉住他墨袖的袖口,道:“我猜得不错。那我们怎么才能找到那个通道?” 这时,雾眠与燎歌从府外走了进来。 雾眠启禀道:“主上,我们在此人家里的井底,发现了机关。若属下没有推测错,那人便就在井底的地下室内。因为属下在井底发现血迹,初步判断是两日前留下来的血迹。” 白霁瑶道:“带我们过去!” 她刚起步走两步,就被身后的北堂铭扣住手腕。 她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北堂铭只是挡在她的身前,将她腰上的衣带系好了一些。 白霁瑶早上起榻的时候,没能好好系着,故而便散乱了。 雾眠与燎歌相视一眼。 主上与县主的恩爱,他们此时最好当作没瞧见。 只见白霁瑶的秀脸上有一抹可疑的赧意,她说道:“这下可以走了!” 北堂铭道:“为何没有戴本王赠予你的簪子。” 他看着她的青丝上,一看便知她平日里戴的哪些簪子,今日又少了哪几根。 白霁瑶随口说了句,“你送我的鲛人泪,太贵重了。我怕出去办案子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太珍贵了,我要好好收着才是。” 北堂铭却是云淡风轻的说道:“无妨。丢了本王再给你买个更贵重的。” 她的额头上顿时三条黑线下来,行,知晓他富可敌国了! 雾眠与燎歌在前面领路,白霁瑶与北堂铭两人便再度来到十三先生的家中。 白霁瑶低头看向井,却发现是个枯井。 雾眠道:“属下来的时候,枯井上面被大量的杂草与其他杂物掩盖,彻底封住了。属下认为其中可疑,便将上面的东西全都拿开。果不其然发现了地下室的通道。” 燎歌已经跳入井底,道:“主上,属下跟雾眠下去探过。这地下室过于庞大,弯弯绕绕似迷宫一般,其中有数道的山洞。还有机关藏匿。” 白霁瑶想找绳索却找不到,只得双手抱住了北堂铭的腰,看着他道:“抱我下去。我想进去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北堂铭瞧着人儿主动投怀送抱,道:“抱紧一些。” 她便乖乖听他的话,搂得更紧了。 他便轻易的就是一阵风的落在井里,白霁瑶站稳了脚跟,就见雾眠与燎歌,已经打开地下室的机关。 “雾眠说这里面还有很多山洞,地形错综复杂。看来此处是通向城郊的方向,那边有许多山洞与树林。” 白霁瑶迟疑的说道。 北堂铭将手中的火折子递给她,并将墨麾披在她的身上,道:“洞中阴寒。瑶儿,若是受不得,便告知本王。本王带你上去。” 她表面上应了一声,随着他一起进入井中世界。 就像一条没有边际的长巷一样,阴暗潮冷,身上的墨麾很暖和,她下意识的摸了下北堂铭的手,出乎意外的,他身上反而很暖和。 “为何你不冷?”她问道。 北堂铭看着她,道:“本王有内功护体,不惧严寒。” 白霁瑶寻思着,原来他身上的披风,和着从来不是穿给自己的,而是为了给她备用的啊! “有内功就是好,想护体的时候就可以护体。我若是也要就好了!” 她不过是随意的一说,并不当真。 北堂铭手上执着火折子,道:“瑶儿若是想,等出去后,本王便将自己身上的内功,传给瑶儿。” 白霁瑶甚至这样只会让他的身子变垮,道:“还是算了!” “有本王在你身边,你无需修任何武功。我自会保护好你。”他的语气里,带着十足的底气。 “吱吱吱——” 忽然传来一阵老鼠的声音,白霁瑶的绣鞋还碰到了老鼠。 这十三先生究竟是怎么做到,表面卖着阳光的花的卖花人,暗地里却是如此阴暗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会生活在这种地方! 雾眠提醒道:“主上,前面就是机关了。” 他从怀中拿出一块铁球,迅速的朝着机关的地方扔过去! 只见,大量的箭都互相发着,一阵之后,似乎要发完。 白霁瑶嗅了下,似乎嗅到与上面很相似的花香味。 北堂铭蹙眉道:“瑶儿,不要吸进去这气味。有致幻作用。” 白霁瑶道:“没想到他这么卑鄙!” 她立刻拿出防止中毒的解药来,挨个给几人,提前吞服下。 而后,她将面纱戴上,防止毒气进入。 一直走了两个时辰的地底,直到越来越寒冷,山洞上结了大量的冰。 燎歌似是看见什么东西一样,道:“主上!” 北堂铭将深邃漆黑的眼眸,扫向某处。 正见那中间放着一块如手掌大的翠绿之物。 白霁瑶惊异道:“那个玉,好熟悉。我好像在,在那个叶青云的身上也看到过!” 没错,她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轰隆隆——”又是一阵天崩地裂的声音,像是地震一样,整个地下都开始晃动。 只听得一阵“哈哈——”大笑声,一人出现在他们的身前。 北堂铭冷声道:“何人?” 那人手上拿着一枝娇艳的花,说道:“我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十三先生啊!” 白霁瑶借着火折子的光,卡清楚那人的脸。 却没想到,竟然是他! “你就是十三先生?……你这个畜生!”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了出来。 第179章 叶青云的无奈 第179章 叶青云的无奈 显露在众人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叶青云! 连雾眠与燎歌都怔住了,根本不会相信自己眼前的人,竟就是叶府的长子叶青云。 白霁瑶冷声道:“你是叶恬的哥哥,可你却弑父辱妹,你究竟意欲何为!” 叶青云当着他们的面,缓缓戴上了人皮面具,道:“怎么样?我这副脸容,是不是还不错。不然,也不会能吸引到我那愚蠢的妹妹!” 她冷哼一声道:“你就是个人渣!” 叶青云笑说:“我人渣?当年,叶刑天把我娘从我父亲身边带走,还杀了我父亲,险些连我都杀害。若不是我娘护着我,我根本不会活着。天知道我这些年过得有多痛苦!我认贼作父,还要忍受着我娘亲被叶刑天侮辱!你说,谁才是人渣?谁是!” 他的眼里带着无尽的恨意。 白霁瑶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感到有些凌乱,道:“如今叶父的夫人之前,不是只有一位先夫人么?” 叶青云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说道:“并非!我娘才是第一任,叶恬是叶刑天第二任的夫人所生,我娘与她的娘,都已经死了!” 北堂铭扫向他的脸,看着叶青云将人皮面具扯下。 叶青云痛楚的说道:“我最恨你们这些自以为正义除恶之人!你们只看得到表面的事情,却看不到其中悲痛的过往!你们被表面所蒙蔽,却要诬陷我是恶人!” 白霁瑶复杂道:“我们本来就不知你的过去,你杀人犯法,也是事实。我不介意洗耳恭听你杀人的理由!” 叶青云的手指掐断了手中拿着的花,他愤恨的说道:“我本不姓叶,姓李,名青云。当年。我父亲乃是宫中的一名侍卫,是叶刑天的手下,为叶刑天马首是瞻。那之前,我父亲在战场上,替叶刑天挡刀,救了他一命。若不是我父亲,叶刑天早就已经死了!后来,叶刑天为了答谢我父亲救他一命,便宴请他。我父亲觉得此事不妥,便在宫外的家中反而宴请叶刑天,没想到,那便是噩梦的开始……” 原来,那日叶刑天去到李青云的家中,喝了些许的酒。恰好李父的妻子巧氏能歌善舞,便在侍女的乐器伴奏之下。因为待客为叶刑天唱了一支舞,那舞动人心魄直教人心醉不已。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叶刑天的酒是一杯接着一杯,酒入愁肠。 自此之后,叶刑天总是借着各种的理由,过来与李青云的父亲李立,表面拉近关系,实则是想看那巧氏。 李青云当时已有十岁,发现了叶刑天对自己母亲的不对劲,便告知父亲。李立本没有多想,可就在之后一次的家宴上,李立还是暗暗的想要试探,便在一次用完饭膳之后,称自己被酒泼到了衣裳,太过失礼,便去换身衣裳,其实是在门外暗暗的观察。 没想到,叶刑天竟借着酒醉调了巧氏一番,李立只能忍气吞声,每一次都很是容忍,直到后来,叶刑天越发胆大,甚至要偷吻巧氏,李立再是忍不住,拔剑冲了出来,与其拼命。 巧氏伤心的去拉架,可是叶刑天却抓住巧氏的手,要带她走。李立与叶刑天彻底反目成仇,李立不敌叶刑天的武力,死在了其刀下。巧氏便也被击昏,陷入昏迷。 李青云暗中跟着叶刑天到了叶府,为了保命只能忍耐着,仇恨的看着叶刑天侮辱自己娘亲,事后,李青云才趁叶刑天不备要杀他毙命,却失手了。 若不是巧氏跪地恳求,叶刑天早已杀了她的儿子,之后李青云便被其收做儿子,过着一日比一日噩梦的日子。 白霁瑶听到这里,说道:“我原本以为在战场上杀敌的叶老将军,怎么也是个铮铮铁骨的男子,没想到……却是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之人!叶青云,叶恬是无辜的,你不应该伤害她。” 叶青云失笑了一声,嘲讽的说道:“你觉得叶恬是无辜的?我娘就是被她的娘亲给害死的!她娘亲嫉妒我娘受宠,不仅害死了我娘未出世的孩子,甚至还将我娘让人勒死。虽然后来叶刑天查清事实也杀了她娘亲,但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他的娘亲和娘亲孩子里没有出生的孩子有什么错?一尸两命,她们根本偿还不起!就算杀了叶恬,娘亲也回不来了!这就是世上最大的悲痛!报了仇,遗憾也尚存在这世上! 叶青云又继续道:“我在叶府,活得如履薄冰。叶恬也没少让人打过我,找我的茬。我活在压抑之中,一直在策划着如何才能杀了她和叶刑天。后来我怎么想,都想不到最好的方法。只因那样保持,太过浅显,直接杀人反而导致我自己牺牲了自己!我只是想,凭什么我要用自己的性命,去一命换他们的命!我娘亲我父亲他们的命,又有谁来换?于是,我好不容易想到了那两个最好的办法!” 叶青云见叶刑天新纳了小妾,知晓叶刑天高龄,已不能养育。就算他整日让人给他炖补肾的东西也无用,他便暗暗在他的汤里放了那种药,让叶刑天跟小妾合欢。 叶刑天果然因心火太旺而猝死,之后便是叶恬了,他将叶恬逼得咬舌自尽,那也是叶恬自己杀了自己,不是他导致的。 他起先是戴着人皮面具,将自己的形象包装成卖花的十三先生,吸引叶恬,每日约她去戏楼看戏。让叶恬对他日久生情,叶恬心里羞涩,怕被府上的人知晓她还未过门就跟人苟且,于是假装称其他的戏楼看戏,不让人知晓她的动向,打听到什么。 当日,他便假装强迫叶恬,并当着叶恬的面撕下自己的人皮面具,叶恬那一瞬间就仿佛像心死了一般,所有的羞耻心袭上,她就算宁死也不愿意被他侮辱! “那你为什么要对叶恬的贴身丫鬟动手?你这样岂不是仍然不是君子的所为!”白霁瑶检查过丫鬟的身子,已经不是完璧之身。 叶青云怔了怔,说道:“我只是将她打晕了。我根本没有对她做什么。” 他本想杀了丫鬟,只因丫鬟知晓她跟叶恬的事情,虽然是以十三先生的身份,但他怕查出什么,可终究下不了手,不愿意杀无辜之人。 白霁瑶疑惑道:“可是她的尸检结果你已经知道了,她被小厮找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没穿衣裳,还是被人批了一层衣裳遮住的。她分明就是被人侮辱了!” 叶青云说道:“我自己做的事情,我一定会承担!我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你们了,因为我知道,你们是正直的人,能理解我为父为母保持的心!这换做是任何人,都会像我这么做!但我确实没有侮辱过叶恬的丫鬟,这事不是我做的!” 他当时在现场,也分外感到疑惑。 白霁瑶有几分不解,看他神情如此,不像是在说假话。不是他侮辱的,那到底是谁干的? 北堂铭的眼神,扫向一旁的青玉,道:“此玉,有什么名堂?” 叶青云的眼神立刻变得阴狠,道:“这玉,是我娘亲和我父亲,共同在我生辰的那年挑选的,作为礼送给我。我杀了叶刑天和叶恬,为他们报仇了。将这两人的鲜血,放在那块玉石上浇灌过一遍,我再打算埋进我爹娘的坟冢里,让他们在天之灵,也可以安心了!” 白霁瑶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似是在想着什么。 叶青云说道:“没想到,你们如此聪明。还是让你们找到了这里来!” 北堂铭淡淡道:“你在这里,做这条通道,打算做什么。” 叶青云略微后退了几步,说道:“这里是我平日里会来的地方。我自小便开始策划此处,为的就是想着将来若是杀了他们为爹娘报仇,想让官府抓不到我,一辈子藏身在此。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你们发现。我这里有大量的机关,你们若是能放过我,我便放你们出去。若是做不到,你们只能死在这里!” 白霁瑶并不想死在这,能说话则不动手,她认为现在的叶青云还算是有些良知。她还有个疑惑没有想清楚。 “叶青云,你确定你没有同伙?叶恬的贴身丫鬟被侮辱致死这件事,不是你做的,你认为还会有谁?而且,后厨的丫鬟那条人命,总算是你造成的?” 叶青云握紧拳头,道:“那是因为她挡了我的道!她看见我下药,她就该死!若是她揭发我,死的人就是我!至于叶恬的丫鬟,你有空问我,不如去盘查叶府府里趁火打劫之人!我没有什么同伙,也不知道是谁做的此事!” 白霁瑶不由开口道:“这事我会慢慢查清楚。我们是公门中人,必须要为这个案子负责。叶青云,我们各退一步,你先让我们从这里离开。我们再谈交易,如何?” 叶青云提防的看了眼她身边的男人,北堂铭。 他只是不放心此人。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第180章 楚藩王贺礼消失! 第180章 楚藩王贺礼消失! 白霁瑶说道:“在这里怎么说?我们还是先上去!” 叶青云却后退了多步。 他看向他们几个人,雾眠与燎歌已经有拔刀的架势。 叶青云怒意腾腾道:“你们死了这条心!既然你强调你们是公门中人,那我更不能放你们走,不然只会自讨苦吃,被你们抓走!” 他是铁了心的不想让他们活着上去,他绝对要活着。 叶青云迅速的离开原地,燎歌追了过去,雾眠护在当前的局面。唯一的出口已经被堵住。 叶青云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回响在内,道:“没有我打开机关,你们只能被关在这里,不能出去。关上一段时间之后,你们不是被冻死、饿死,就是被渴死!这里的寒气可是很厉害的!哈哈哈……” 雾眠在石洞里找寻机关,可整整一个时辰都没有发现什么。 白霁瑶就算是披着北堂铭的墨麾,都觉得寒意入骨,这里果然是森寒不已。 北堂铭将人儿搂住,自己身上的内功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暖气,将她笼罩着。“瑶儿,还冷么?” 她仿佛就像是拥有了一个暖炉一样,暖气围绕着她。但她知晓,他的内功不宜消耗太多,不然只会很伤身。 白霁瑶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身,仰头看着他道:“我不冷。但我怕你虚耗太多。我们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出去?” 北堂铭从容淡然的俯首看向她,大手握住她环在自己腰身上的后,低哑道:“瑶儿,上一回,我们在山洞里的时候。你不正是想到了法子,从山洞里出去了么?” 白霁瑶想了起来,那次是用明矾的效果,但那会儿是有门缝的,但这里是完全封闭的,很难出去。 她的眼睛忽而看向一处,道:“那边好像有点东西。” 白霁瑶抬步走了过去,正听见一阵“吱吱——”的声音,她道:“老鼠?” 北堂铭随后瞥了眼那墙上的洞,不一会儿,便见老鼠将洞打穿了。 她步步的后退,不打扰老鼠打洞,听声音,像是一窝的老鼠。 “瑶儿,本王觉得,你似乎想打老鼠的主意?”他见她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要干大事的笑容。 白霁瑶轻松的一笑,挑起秀眉道:“不错!老鼠会打洞,不如就让它们借我们一臂之力!” 北堂铭瞟向雾眠,道:“这是你的才能。你来。”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雾眠从身上,拿出一片金色的叶子来,那叶子似乎是一个乐器,他正放在自己的嘴边,吹起一阵声音来。 北堂铭淡淡解释道:“雾眠会召鼠术。” 白霁瑶睁大眼睛,道:“这么厉害?不过他为什么要修这种术。” 不远处的雾眠悻悻然的收回眼神,继续吹出一阵悠扬的曲子。 那洞外的老鼠的声音越来越响,听声就好像有大量的老鼠。 白霁瑶寻思着道:“既然这里有那么多老鼠,就说明还有其他的出口。而之所以能有那么多老鼠的原因,一定是因为另一个出口通向深山!” 北堂铭勾唇道:“瑶儿果然聪明伶俐。没错,正是如此。” “哗啦啦——” 顿时大量的老鼠从出口里进入洞中,全都拥挤在了此处,眼看着他们所处的密闭洞口里,那洞已经被老鼠打的越来越宽敞。 北堂铭安然的看着,直到老鼠打洞已经宽敞的可以进人,雾眠才停止了曲声。老鼠没听见曲声之后,又快速的大队的跑回去了。 趁此,白霁瑶说道:“只要我们跟着它们出去,就一定可以找到出口!” 三人便跟随大量的老鼠,一路弯弯绕绕的走着。 在出去的路上,白霁瑶忽而看见了燎歌,说道:“燎歌,你不是去追叶青云了么?怎么在这里。” 燎歌立刻说道:“主上,县主。属下也同样发现了耗子,所以才想跟着它出去找找出口,没想到在此遇到主上。” 白霁瑶听他的意思,就知道是跟丢了叶青云。 叶青云要是一直躲在这山洞里,也不能将他带出去问罪。 就在他们眼看着出口就在面前时,叶青云忽然从一处出现,道:“你们休想逃走!” 他伸手就冲着他们袭过来,北堂铭只单手擒住叶青云,反手就扣住他的手,将他整个人都游刃有余的禁锢住,他淡声道:“就你这点伎俩,也配偷袭本王?” 叶青云的眼睛瞪大,道:“你说什么?你是王爷!” 雾眠与燎歌,立刻将叶青云拿下。 白霁瑶发出“啧啧”的声音,对叶青云道:“我说你的武功怎么就这么菜?北堂铭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你给拿下了,你拿什么来困住我们?” ……北堂铭?!叶青云惶恐,立刻跪在他的面前,道:“竟然不知是王爷在此,青云惭愧!” 白霁瑶有些不解,道:“你为什么突然转变这么大。” 叶青云得到北堂铭的允许后,便起身了。 他对他们说道:“我父亲曾经受过宸妃娘娘的恩惠。当年瘟疫发生,我父亲在宫中当职,担心我娘亲会受到波及想要出宫,可是将军不准,甚至打了我父亲军棍。宸妃娘娘正好看见这一幕,便亲自开了尊口,让我父亲出宫回去看我娘亲了!宸妃娘娘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 白霁瑶闻言,不可思议,居然还有这么戏剧的事情发生过。 燎歌似乎想了起来,当时他就是陪着娘娘一起的,他也在当场,他道:“确实有此事。” 北堂铭听见母妃之事,眼眸深邃转动,他哑声道:“我母妃的事,你还知晓多少?” 叶青云低低着头,道:“我只知宸妃娘娘是个好人,平时好善乐施,只是后来……听闻宸妃娘娘逝去,我都没能有机会去她的坟前拜拜,真是惭愧!” 听他此言,像是对宸妃之死也不知其缘故。 白霁瑶缓缓看向北堂铭,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有放弃查找宸妃的死因。 叶青云自甘认罪,道:“我打不过你们,宸妃娘娘又对我们家有恩。我认罪了!这后面就是出口,你们下山后就能到城里街上。把我抓到衙门里去!” 白霁瑶便道:“算你还识相。” 叶青云伏法,轰动了整个叶府。 叶夫人几近捂着帕子,不可置信,道:“这。这叫什么事啊!传出去了,我们叶家怎么做人啊,太不要颜面了!” 几个小妾也是阴阳怪气的说话嘲讽。 白霁瑶扫了她们几眼,道:“眼下对于所有的罪责,叶青云都已经认了。唯有叶恬的贴身丫鬟,他称并不是他侮辱致死的。所以,还有一个人,趁着这次的内乱,趁火打劫,做下了这种事情!我要在府上查一下府里所有的男丁。还望各位夫人们配合!” 叶夫人不太相信这话,阴阳怪气道:“呵。一定是他做的,不肯承认罢了!” 北堂铭已经命人将叶府上下的男丁,全都叫了过来。 雾眠拿来了叶府上的下人册,一一对应在场的人。 白霁瑶点了下人数,总共三十五个人,按照排除法,她说道:“你们互相证明,在巳时二刻的时候,你们分别都在哪。没有人证明的,站出来。” 听她这番话,一些人纷纷证明。最后,总共有两个人没有人证,站了出来。 白霁瑶看向此二人,说道:“你们当时在哪?” “我在后院除草。” “我在池边喂锦鲤来着。” 两个小厮分别都说道。 白霁瑶观察其中一个人,眼神在逃避,似乎有些不自然的样子,她对其中一个人道:“不对,我记得你。你当时不是正来通报叶恬的丫鬟被人侮辱死了的人么!” 那小厮缓缓抬起头来,果然是此人! 北堂铭冷声道:“是,还是不是?” 小厮慌忙的就跪了下来,不停的磕头道:“求求两位大人,饶过我!我那是鬼迷心窍,一时做下了错事!” 白霁瑶抬手就是“啪!”的一巴掌过去,冷冷道:“你还是不是人?来人,给我押下去!” 顿时,衙门里的人上前去,就将小厮扣住。 叶夫人瞧着觉得怪吓人的,瞟了几眼。 白霁瑶说道:“叶夫人,此案已经告结了。多谢配合!” 李仁见到叶青云被押到了衙门来,听说白霁瑶等人在叶府抓第二个嫌犯,便匆匆赶到了叶府来,才看见将人抓住了,他连忙道谢道:“白大人,多谢你雷霆办案啊!” 北堂铭见李仁眉间似有些忧愁。 他金贵的墨靴几步走上,道:“李大人,是还有什么事么?” 李仁作揖道:“不愧是凌大人,一言道出下官的心事。事情,是这样的……” 一炷香的时辰,李仁将前因后果道了出来。 原来太后的寿诞将近,楚藩王命人渡江将大量的贺寿礼送去南都,里头皆是很昂贵之物,包括太后寻觅多年的精巧画作,可却不慎在渡江的时候,一艘船里的贺寿礼,全都失踪。 船上的人却是一个都没死,贺寿礼忽然的凭空消失了,让人摸不着头脑! 白霁瑶蹙着秀眉,道:“凭空消失?!” 第181章 县主可真是可爱 第181章 县主可真是可爱 白霁瑶与北堂铭两人,便动身前去县衙里,跟李仁一起商量了下此案。 李仁便将事情原委完整的告知,说道:“楚藩王一直是在自己的城池,最近几年都没有进京过,但是楚藩王出手很阔气。光是这一次送京的贺礼,都无不彰显着诚意。其中一大箱子里的贺礼,都价值连城。但此时,却消失在船上,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白霁瑶的手下意识的摸了下头顶的簪子,流苏缓缓的坠落下来,随着她每走一步而轻轻的摇动着。 她深思了一会儿,而后道:“这东西,是在金陵城的地界的海上所丢的。论起责来,确实应该要责怪当地的知府才是。想必那位楚藩王,已经在来金陵的路上了!” 李仁胆战心惊,光是听到楚藩王的名讳,就已经吓得两股战战了。 他不知要怎么解释这事,更不知道突然消失的贺礼怎么才能找到。 白霁瑶看李仁如此惧怕的样子,问道:“李大人可有让人去海上搜了?” 李仁哪里敢耽误,被告知事情的时候就已经马不停蹄的去搜了。 “白大人,你是不知那楚藩王的厉害,得罪谁也不敢得罪他呀!” “哦?他有那么大的架势啊。”白霁瑶倒是想要看看,这个楚藩王的来头。 北堂铭早年与楚藩王见过,两人同岁的年纪,并没有什么瓜葛与接触,遂不知其人内里如何,表面上看去,不过尔尔。 李仁叹了声气,想想还是不说了。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赶紧再抓紧派人去找。 “大人!不好啦——” “你每次都说不好了,能不能换个词再说啊!”李仁气到快没脾气了,头疼的很。 下属果真想了下,换了个词儿道:“祸事了,大人!” 李仁满脸老汗纵横,还不如上面的那一句呢。 “说罢,到底怎么了。” “大人,楚藩王来了!……” 下属头皮发麻,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李仁果然脸色惨白,慌忙的就拂了衣袍,问道:“人在哪?是不是就在府衙外面?” “是啊大人!他们的人都把咱们府衙都给围起来了!那楚藩王人就坐在马车里,没下来呢!他的手下进来传报,要见大人!” 下属冷汗涔涔,满脸都带着害怕的神色。谁人不知楚藩王啊? 李仁赶紧就出去了,白霁瑶看向北堂铭,道:“楚藩王,算起辈分来,应该怎么叫来着?” “叔伯。”北堂铭淡淡道。 白霁瑶险些没笑出声,这楚藩王听描述,像是年纪不大的样子,竟然要他叫他叔伯? “走,我们也去看看。”她的手握上他的衣袖。 北堂铭见人儿如此主动,便随她去看一出好戏。 府衙门外,正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马车上的金穗缓缓垂落着,里头的人开口道:“李大人来了没有。” 恰好,几人听见了此言,李仁慌忙的礼道:“下官叩见藩王。” 他掀开官服,就跪在了地上。 藩王的人看见李仁身后的北堂铭与白霁瑶,道:“放肆!你们二人怎么不跪?” 白霁瑶本在一旁看戏,双手环胸,没想到被点名了。 她这才慢慢的作揖,道:“见过藩王。” 藩王的人说道:“要你跪,不是行礼!还有你身旁的那位,他怎么不跪!” 白霁瑶刻意对马车里的人说道:“藩王初到金陵城,想必不熟。我是从京城来的安平县主,皇上亲封一品官职。在见到藩王时,自然不许下跪,只需行礼便可。” 那藩王的下属的脸色一变,对她作揖道:“失礼了。” 白霁瑶微微翘起带笑的嘴角,再向藩王介绍北堂铭,说道:“楚藩王,想必不知,凌王殿下也来了。” 下属更是惶恐的顷刻跪下,道:“属下不知竟是凌王殿下,一时冒犯,还望王爷恕罪!” 这时,楚藩王缓缓抬手掀开马车的帘子,踏出崭新的黑靴,踩着下人的后背,从马车上下来,这时,白霁瑶看清了他的脸容。 他一身锦衣衣袍,华贵奢侈,长长的青丝垂泄在后背,俊逸的脸带着一抹不为人知的高深莫测,眉宇间还带有几分傲意。 看上去不过只有三十的年纪,很是年轻。 楚藩王看向北堂铭,走近他,说道:“原来是煜儿。多年不见了,真是没认得出你来。你的眼睛,可好了?” 两人至少有十年没见,自然不大容易认得出。 北堂铭俊美的脸五官深刻,他淡启道:“楚叔伯,别来无恙。” 白霁瑶轻咳了一声,这还真是一次精致又别致的见面啊! 楚藩王明显的不太喜欢他的这个称呼,说道:“煜儿,不要叫我叔伯了。你看我们的年纪差不多,这样反而将我叫老了。还是直接叫我云斐。”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似有若无的看向白霁瑶。 楚藩王见北堂铭的墨瞳,已经有了聚焦,断定他的眼疾已然恢复,道:“没想到,你也在金陵城。走,我们进去叙叙。” “请。”北堂铭淡淡道。 楚藩王提步的时候,从白霁瑶的身前擦过,目光又多往她的脸上瞟了几眼。她坦然的被他瞧着。 李仁没想到还有这出,忙将茶点都让人端出来,伺候两人。 白霁瑶落座在一旁,拿了几块好吃的糕点在手上,听着他们谈话,边吃着。 楚藩王又扫了她一眼,对北堂铭道:“煜儿。我这次来金陵府衙的原因,想必你也已经知晓了。至于你来这里的原因,我还不知。可否坦然告诉?” 他端起茶水,唇瓣在碰到茶的时候,被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北堂铭启声道:“八万修河款被盗一案,叔伯不知么?我正是因为此案,才来此处。” 楚藩王“噢”了一声,寻思着道:“这个案子,倒是有听闻。却没想到,皇侄将此事交给了你。也罢,多亏有你在此,案子才能如此快速的告破。不过好在,你还没有来得及离开金陵。不如相助我,找回我给太后的贺寿礼,煜儿可愿意?” 他说此话的时候,双手的衣袖摆了一摆。像是几分惬意的样子。 白霁瑶则是抓了两个糕点,又塞进了嘴里吃,这府衙糯米的糕点他们早不呈出来,还怪好吃的,反正他们两人叙旧,跟自己也无关,她顾着吃就行。 北堂铭缓缓看向白霁瑶,引得楚藩王也带有几分探究似的,意味深长的扫过来。 白霁瑶大概明白了狗男人的意思,于是清了清嗓子,道:“我愿意协助王爷,以及藩王,一起破获此案!” 她的嘴里还有点糕点,一边含糊不清的努力嚼着,一边表示衷心。 “呵呵……”楚藩王不由得笑了,说道:“煜儿,这县主可真是有些可爱。” 白霁瑶只觉得有些尴尬,对上北堂铭宠溺的眼神,他启道:“她自是可爱。” 但她怎么从他的眼里,发现了一抹不对的感觉。 难不成,他又吃味了? 白霁瑶扯开话题,说道:“但凡是从船上劫的,一定是水性极好的人,他们拿着大的箱子,会游到对岸去。对岸潮湿,一定能留下脚印。只要照着脚印去寻,想必可以找到相关的线索。” 李仁听她一眼,略有些迟疑。 楚藩王见此,问询道:“不知李大人,你有何想法?” 李仁被点名,惊了一跳,而后开口道:“回藩王的话。下官已经让府上的捕快们,去对岸查找。但发现脚印杂乱无章,无从跟寻。而且都是之前干涸的脚印,并不是新的脚印。可见他们并没有去到对岸。” ……没有去到对岸?白霁瑶皱起眉头,难不成他们还是那海底的虾兵蟹将不成?不在对岸,还沉到海底去了?正常人,也不能在水里停留那么久的时间。 “李大人,你有没有派人去水里找过?”她问道。 李仁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说道:“能想到的法子都想到了,海里那么宽广,等于大海捞针啊。” 白霁瑶不觉站起身来,一手拿着青色的糕点,投入到嘴中,说道:“不会。难道嫌犯还在船里?那么重的箱子,怎么会能凭空消失的,有没有可能还在船上。只是被转移了另一个地方,比如船里有什么暗阁之类的?” 她回头看向楚藩王,那楚藩王却是低头,握起凉了些的茶水,饮了一口。 北堂铭道:“去船上看一看便知。” 楚藩王就等的他这句话,他命人上前来,起身道:“带我去煜儿以及县主等人,去船上看一看,究竟是何情况。” 下属诺声。 李仁让人去备马车,给北堂铭与白霁瑶一辆马车,自己也则是一辆,随着楚藩王的马车一起,前去那海边上。 路上,白霁瑶犹豫着说道:“我们上船后,应该先查一下船里的各个守卫。以防有什么内奸,里应外合,一起顺走的贺礼。” 北堂铭伸手,将人儿额前的碎发,捋到一处去,淡声道:“瑶儿方才没看见,那楚云斐一直在盯着你瞧么?” 第182章 准备好嫁妆没有 第182章 准备好嫁妆没有? 白霁瑶装作没看见似的,道:“我没看他,自然不知晓他看我。” 北堂铭不由低笑一声。 论她的求生欲有多强? 白霁瑶的手微微扯住他的衣袍,说道:“我们这次,又要推迟回京了。但我保证,等楚藩王这个案子过去后,我们就回去,一定不会再留下来帮李大人了。” 北堂铭瞥了她一眼,见她清丽的秀脸上带着几分纯真。 他的墨瞳转了几分,唇如削薄的一般抿着,道:“瑶儿,准备好自己的嫁妆了么?” 白霁瑶许是没想他这么突如其来,便耳朵有些微烫。故意不回答他。 她攒了那么久的嫁妆,自然是攒够了的。 北堂铭等不来她的回应,微微以温热的手揽住她的腰肢,让她离自己近一些,声音低哑的在她耳畔响起:“本王在问你。嗯?” 白霁瑶的脖颈都酥酥痒痒的,感觉一股温热的气息缭绕着,她有些禁受不住他如此的撩拨,便伸手稍稍推开他一些,道:“我还没想好。” 他的眼眸黯了黯,嗓音更哑了几分,道:“当真还没想好么?瑶儿,莫不是在瞒着本王,暗暗的攒着嫁妆。” 白霁瑶便是故意的挪过去一些,道:“说了,容我想想。” 北堂铭将她的身子转向自己,抵着她的,声音有些低沉道:“瑶儿既然已经答应了本王,便不可以抵赖。除了本王,你没有第二个可以嫁的男人。” 耳边皆是他的声音,他身上的气息,令人眷恋沉沦。 白霁瑶理了理自己的衣裙,说道:“我们还是先想想,楚藩王的这个箱子到底能在哪儿!” 她怕会越来越深陷进去,还是默默跟这个散发魅力的男人稍稍离一点的距离好。 北堂铭知晓人儿是在傲娇,嘴上不承认,心底却是与自己的心意一样。 他将她白皙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两人十指紧扣。 “不需要瑶儿多费心神,本王的人会暗中再查线索。”他无非就是在宽慰她。 白霁瑶忽而将秀眉凝了起来,她说道:“我们离开京城这么久,也不知道现在朝局怎么样。八皇子、皇叔,他们这些势力,若是少了你,不知会如何。” 北堂铭眼下在金陵,朝中便只剩北堂墨弦与北堂奕这两对势力在。当然,少不得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像是被两人围攻一般,夹杂在其中,无法动弹。 他似乎深思了一番,启道:“皇叔是在设局,设一盘很大的棋局。他断然会拉拢老八的势力,先用来对付本王。” 只是,他们两人如此斗来斗去,还不知晓他们才是被设局的人。而设局的人,正是局外人。究竟谁是鹬蚌,谁是渔翁,谁能说得定? 白霁瑶琢磨着,道:“那么眼下皇叔与八皇子应该走动的很近,你的人应该在宫中有所留意?别让他们得逞了什么计谋才是。毕竟他们在暗,我们在明。” 而且,他们现在不在京城,不太方便及时的知晓京城之事。 北堂铭的剑眉微动,道:“他们所做的事情,皆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本王又有何惧?” 白霁瑶仔细一想,这倒也确实。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才是。 “瑶儿。”他俊美的脸又偏了过来,让她到了他的怀中,执紧她的手。 她有些莫名的看着他,道:“北堂铭,你可不要在马车里乱来。外面都是人,听得见。” 这个狗男人,又想动手动脚动嘴。 北堂铭只是低低淡笑,便将薄唇覆上了她的唇瓣。白霁瑶“唔”的一声,又被他堵住,手完全没有一点力气推开他。 马车外面的雾眠,隐隐约约的好像听见什么声音。再一想,就知道主上跟县主肯定又在做什么恩爱的事情,咳嗽了一声,当不知道。 丫鬟念夏给雾眠使了个眼色,一脸什么都知晓的样子,偷笑着。 京城白府。经过几日的时间,老神医钻研出一种可以尝试稳定毒素的药来。 贺氏狐疑的拿着黑漆漆的药丸,悠悠的以右手抚了抚簪子,说道:“神医啊,你这短短的几日,就能做出这解药来?” 老神医解释说道:“夫人,这只是能稳定毒素的药。想要彻底的解毒,怕是很困难。但凡能减轻一些夫人的痛苦,也是好的……” 话还没说完,就见贺氏恶狠狠的“咚!”的一声,就将手中黑色的药丸扔在地上,以绣鞋踩着,而后对外面道:“霁月。进来。” 白霁月带着两个府上的壮丁,趾高气扬的让他们关上房门,把老神医给抓起来。 老神医惊慌的说道:“你们要干什么!我好心好意为你们治病解毒,你们就是如此对待我的吗?” 白霁月不置可否的说道:“我跟母亲,是要你做出解毒的药丸来!可不是要你只是减轻毒素的药。最后再给你三日的时间,若是三日还做不出来,你的家人和你,都陪葬去!” 贺氏嘲讽道:“亏你还是老神医,就连白霁瑶那个贱人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老神医受不了他们言语如此的侮辱,本想自裁而死,但是他们提及到了自己的家人,他无法牵连他们。 老神医说道:“你们这两个卑鄙之人,手段竟如此狠毒啊!我悔不当初啊!就不应该过来帮你们!” 贺氏瞟了他一眼,道:“省省。我们白府给你的诊金,也是高昂的,你收了银子就得办事。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清楚?” 白霁月也不由得附和说道:“母亲说的极是。” 母女俩一唱一和,老神医的老脸都给气的红一阵绿一阵的。 索性,老神医推开束缚着他的人,对她们说道:“三日我做不到!请给我多一些时日。” 贺氏抚了抚发髻,道:“既然三日嫌少。那就多给你几日。七日,七日再做不出来,你家人和你的命,可就保不住了,可明白?” 老神医隐忍着,说道:“七日也不成!少说……少说也要给我半个月的时间!” 白霁月顿时有些不高兴了,贺氏也同样的起身,道:“还想要半个月?等半个月,白霁瑶那个贱人都回来了!我还用得着你帮我解?” 老神医在外多多少少听到些白霁瑶的名讳,知晓她是个好人,是当今的安平县主。如今,她们两人中了她的毒,想必这两人不是什么好人,县主是处罚她们。 若是他因此帮她们解毒,岂不是助纣为虐? 老神医心中暗暗想着对策,表面上装作答应她们,道:“老夫也不多跟你们讨价还价,十日,十日之内,我一定能做出解药来。少一日我都做不出来。若是能保证解药是完整的,二位就给我这时日!” 贺氏有些咬牙切齿,道:“行了,十日就十日!看着他些,别让他跑了!” 白霁月叮嘱两个小厮,把老神医单独关上一间房门里,看着他不让他出门。 老神医被关进去之后,便开始思索怎么可以出去。 这厢,白霁月打听到了金陵的消息,对贺氏道:“母亲,我们派过去的几个人,都被殿下的人发现了,给处决了。看来,我们想要暗杀白霁瑶这一招,是不可能的了。但有一件好事,白霁瑶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贺氏的眼睛眯了眯,道:“霁月,你这话的意思是?” 白霁月便告诉母亲,白霁瑶又接下了楚藩王贺礼被盗的案子,距离太后的生辰还有十三日,在那之前,正好可以让老神医做出解药来,她们在白霁瑶回府之前,就下手四姨娘她们。 贺氏冷笑了一声,道:“好啊,真是天助我也。霁月,母亲是绝对不会让小云氏那个贱婢生下孩子的,倘若是个男儿,白府的家业岂不是会被他争夺?母亲绝不让任何人成为你的绊脚石!” 白府无男丁,白平靖自然重视小云氏肚子里的孩子,盼望是个儿子。 白霁月也勾唇一笑,道:“母亲,霁月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的。我已经派人盯着四姨娘的院子,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来通报。” 贺氏这会儿便得意又安心了。 但她们没想到的是,此时,梁氏无意间听到两人的对话,回去后赶紧与女儿说了。 白乐清正在给母亲倒茶,缓声道:“那就提前恭喜娘了,只要大姐姐有所行动,我们便是渔翁,可以坐收这其中的利益了。” 梁氏笑着说道:“清儿啊,这可真是一个好机会。我们要好好盯着你大姐姐她们一些,只要挤兑掉她们两个,我们就不用担心什么了。到时候再慢慢收拾白霁瑶。” 白乐清却道:“不如,娘。我们先借着大姐姐她们之手,害死四姨娘她们,再趁此揭露大姐姐她们的恶行,岂不是又多铲除一个利害?” 梁氏心里头乐着,说道:“娘也是这么想的。对了清儿,你许久没有去南阳王殿下的府上拜见他了,听说他近日病了,你不妨瞧瞧去?” 白乐清想起他的家眷,心里有些不乐意。 第183章 船舱里古怪的香味 第183章 船舱里古怪的香味 此时,白霁瑶与北堂铭等人一起到了楚藩王运送贺礼的船上。 海面的风浪之盛,大轮却纹丝不动,稳稳的在海平面上。 白霁瑶的双手撑在轮船的船边上,说道:“这船上的船舱里,共有十余个房间。这样每间的查找过去,他们都没有发现什么。” 衙门的捕快们前来通报过,并无任何迹象。 北堂铭修长的手指,在船边上轻捻了捻,道:“本王以为,船上出了内奸。而内奸仍然在船舱中,至于贺礼,就要看他藏在什么地方了。” 白霁瑶挑了挑眉,说道:“我也这么以为。他们那眼睛是看不出什么,还是由我亲自去检验下。” 楚藩王正端着茶,从船舱里走出来,正见她进去了。 燎歌得到主上的暗示,便跟随白霁瑶一起,保护她的安危。 楚藩王将一杯泡好的热茶,递给北堂铭,道:“来,煜儿。先喝杯暖茶。” 北堂铭淡淡接过。 白霁瑶低身走进船舱里的时候,看见里面的景象,不由说道:“要不是在船上,我会有些怀疑这里就在陆地。这里跟市集上的酒楼客栈倒没什么区别。” 燎歌帮她推开面前的一扇房门,她在走进去之前,扑鼻而来的便闻到一股香气。 她停顿了一下,回头问燎歌,道:“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的味道?” 燎歌经她提醒,闭眼感受了一下,才缓缓睁眼,对着她点了点头。 白霁瑶犹豫的迈开小步伐走进,道:“这香气的味道很淡很淡,应该是在这里停留有几日的时间了。香气似一种很奇特的花的味道。” 燎歌问道:“县主可能想起,是一种什么样的花?” 白霁瑶迟疑了一下,对于花的感觉她形容不上来,但是记得叶青云很精通花。到时候回衙门的时候,顺带问下叶青云。 “花香似芙蓉。”但她又不觉得是芙蓉,还是有些区别的。 燎歌不是很明白这些风雅的东西,便没所见教了。 白霁瑶拿出自己的琉璃镜,是伪作放大镜的一种工具,她在房间里四处的找寻着,不想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这里。”她锁定了门边的位置,有一些隐隐的撞击过的痕迹,已经破了层木皮。 燎歌蹲身看了一下,从上面拿下了木屑的皮,说道:“这一般是有家具撞击,刮破的痕迹。难道是搬运屋里的陈设,导致的。” 白霁瑶几分犹豫,在屋里头再没有用发现什么痕迹之后,她又对燎歌道:“走,去另一间房再看看。” 这间房,是原先最开始放贺礼的地方,后来因为此处太过潮湿,怕贺礼发霉,便移动到另一间干燥一些的房里。 而她现在走进去的新的房间,正是最后存放贺礼的地方。也正是最关键的地方。 白霁瑶推开房门的瞬间,又再度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她皱眉道:“这里的香味更浓烈了,难道是贺礼里面本身有香料?燎歌,你去看看其他房间有没有这种香味。” 燎歌领命,一连开了数间房门,检查味道。而后,他巡查完毕,回来通报,道:“县主。可疑的是,唯有我们查过的这两间房,有类似芙蓉花的味道。其余的没有。” 她匪夷所思,摩挲着下巴,启道:“那你去问问藩王身边的侍从,问他贺礼里面,有没有送类似香膏之类的东西。或者有芙蓉花的味道之物。” “是,县主,属下这就去。”燎歌出去,找到楚藩王随行的侍从。 侍从想了半晌,才说道:“我们藩王从不喜欢这种香料的东西,一闻见就头晕。遂准备给太后的贺礼里面,也不曾放些跟香有关的东西。连运送的箱子都是没味道的。” 燎歌再度回去禀报给白霁瑶,白霁瑶更加奇怪了,说道:“那,你帮我再去问问收拾这些客房的小厮,他们是不是有在这两间的客房里弄了香料。” 燎歌后找到了客房的小厮,小厮只说因为藩王不喜欢香料,他的侍从提前就说过,任何一间房里,都不得有任何味道,所以他就没放些香料的东西。 白霁瑶在屋里的陈设,褥子、枕头各个都检查过,没有味道,她不免疑惑,但这屋里头的香味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 燎歌不由得提醒道:“会否是有人身上熏了很浓重的香味,出入房间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便留下了香。” 她寻思了一会儿,又来到桌前的地方,举起灯盏蜡烛,离近一些闻。还是没有所获。 白霁瑶走到窗户纸的地方,闻了下窗户纸,倒是有股淡淡的香气。隔着几扇窗户纸,她发现一个定律。只有一扇上面留存味道,其他的却没有。 “燎歌,把船上所有的人都召集在船舱外。我要挨个的闻过去。” 她拿出身上的一只炭笔,在窗户纸留香的附近,做了个小小的记号。 燎歌有些迟疑,问道:“是否要提前通禀楚藩王。” 县主的命令就是主上的命令,但这里的东道主是楚藩王,他怕牵连了主上。 白霁瑶回过身去,将炭笔收好,对他道:“你去先请示一遍,以我的名义。我想藩王会答应的。毕竟我们是来查案的不是么?他怎么也得配合。” 燎歌便喏声,缓缓退出房间。 白霁瑶嘀咕着道:“这楚藩王还真有点儿意思啊,竟然对香料过敏。” 她在房里没发现什么其他的线索之后,便关上了房门,就当她无意间的一瞥,想要去船舱外面的时候,忽而看见门外的窗户纸上,颜色有些不对劲。 白霁瑶后退了两步,走向房门的外面,以琉璃镜照了上去,仔细的看了一番。 “不对。这中间有一个圆圆的像指腹一样大小的窗户纸,这一块的颜色,明显要比其他地方的颜色要更白更干净一些,这里比较新,其他地方比较旧……” 她以指腹摸索着,而后拧紧了秀眉,说道:“难道。” 白霁瑶的秀眸发出点点的光,像是恍然顿悟,她不动声色的离开原地,去到船舱外。 此刻,楚藩王得到燎歌的请求,便答应,让侍从召集船上所有的人都到一起来。 燎歌低声向主上叙述了方才县主的事情,北堂铭便敛了敛眼眸,道:“本王的瑶儿,总是最聪明的。” 所有人都排排站,一排十个人,总共站了五排。白霁瑶一个个的负手走了过去,看向他们,观察他们的神情与小动作。 她走到第一排人的身后,离得近了一些,想趁此闻闻可有那股香的味道。 船舱上的小厮们,各个都有些紧张,虽然没犯事,但总归是有些惧意。 楚藩王只是这样看着,问北堂铭道:“这安平县主,为何会以女扮男装的身份示人?” 他仍旧端着清茶,慢慢的放在碟子上。 “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男装对于瑶儿来说,办案更加方便。”北堂铭凝着认真在审讯的人儿。 “原来如此。”楚藩王的眼神望向白霁瑶,嘴上说道:“这安平县主,倒也是个妙人啊。” 北堂铭漆黑深邃的眸子一沉。 楚藩王颇有些欣赏的喝着茶,优哉游哉。 左右有人为他办案子,他何苦来哉的紧锁眉头,事情出在他们金陵城的地界,贺礼没了就由那李仁担着。 白霁瑶一直查到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人的身后,她的眼睛扫了一眼面前的人,在那人的后脖颈上发现一朵黑色的莲花的图样。 她走到小厮的面前,笑说道:“你一个大男人,身上怎的这么香?用的什么香。” 其他的一些小厮,纷纷的看向他。 小厮心里一抖,只说道:“小人……小人是自小便有的体香。” 其余的小厮们都在疯狂的捂嘴笑。 楚藩王的眼中有些惊讶,许是他没有接触到此人,便不知,若是离得近了,他定然要将此人赶下船去的。 侍从说道:“藩王,我这就去将他赶下去。” “不必了。还是先等安平县主查完案子再说。”楚藩王手中的茶,在慢慢的晃着。 白霁瑶盯着小厮看,问道:“那你脖子后面的莲花纹样,也是天生的胎记?” 那名小厮的袖口中,渐渐的藏匿起一抹锋芒,只面上不显道:“是,确实是小人的胎记……” 言罢,小厮顿时脸上神情变化,北堂铭瞬间以暗器击中小厮手里的刀刃,将其手伤了,提步搂住白霁瑶的腰肢,带她离开当前。 那名小厮不顾一切的纵身一跳,忽而跳入了海中。 楚藩王见此,说道:“追!立刻将人追回来!此人一定与偷窃贺礼有关!” 侍从连忙带上几个人,弄下了其余的船只,跳进去去寻人。 白霁瑶的手扒拉在船边,低头向海上看,那人仍然在游,她说道:“此处江海海水如此寒冷,我料定他肯定游不了多远,现在又是冬日,肯定能抓到他!” 这小厮身上,就有那股相似芙蓉花的香味! 只要她弄清楚是什么香,就能够顺藤摸瓜的找到事实! 第184章 楚藩王的威胁 第184章 楚藩王的威胁 雾眠奉命刚从府衙回来,告诉白霁瑶说道:“县主,属下打听到了,应该是木芙蓉花的香味。” 白霁瑶回想了下,这两个花难怪这么像,原来是一个品种的。 那逃跑的小厮必当与此案有关联,只因先后两间放过贺礼的房间他都有出入过。 楚藩王的声音从一旁响起:“县主可有什么高论?” 白霁瑶走上前,说道:“我方才分别去了那放贺礼的房间,发现了种种的疑点。第一,两间房内都有一股很淡的清香味,据我方才查证过,此香正是木芙蓉花所传出来的香味。我确认香气是从方才跳海的那位小厮身上传出来的。” “那第二,是什么?”楚藩王又走近了些,问道。 白霁瑶双手负在腰后,缓缓的踱步。她继续道:“这第二,便是房门的窗户纸上,被人用迷烟的竹筒贯穿进来过。可见是有人事先往房里吹了迷香。因为正好是看守的侍卫睡觉的时候,故而睡醒便不会察觉到有什么不妥之处,自然而然没有起疑心。贺礼便因此被盗窃了去。” 楚藩王若有所思,听完她所言,不觉点了点头。有些道理在。 他立刻就让侍从去检查窗户纸,是否有被弥补更换过的迹象。侍从进入船舱,检验一番,回来禀告,称确实有被更替过的痕迹。 “果然如此。可是贺礼现在,到底在哪儿?”楚藩王不觉深思。 白霁瑶看向北堂铭的俊脸,只听得他启声道:“贺礼。就在这艘船上。” “不错。就在这儿。因为对岸没有新鲜的脚印,除非是住在海里的妖怪,能带着贺礼在水里待着不出来。只有一个可能,贺礼根本就没有从船上消失过。而是被人私藏了起来,伺机寻找恰当的时机搬运走。” 她的青丝随海风吹动着,双眼清亮的看着他们。 楚藩王瞟了眼侍从,对她道:“只是,我已经安排人在这艘船上里里外外的找过,根本没有发现任何贺礼的迹象。县主,你说该怎么把它找出来?” 白霁瑶倒是有些为难了,她只知道东西没有被拿走,就在船上。可是到底在船上的哪里,却不得而知。若是里外都找过也没有,确实很古怪。 “藩王给我一些时间,我好好琢磨琢磨。” 她走在船的甲板上,慢慢的皱起秀眉,深思熟虑着。 楚藩王似有意等她想出来什么,也不着急的悠然的品茶。 北堂铭捉住人儿的手,缓缓将她有些松垮的披风系了系紧,薄唇提醒道:“瑶儿,可需要整艘船内部结构的图纸,给予你分析。” 白霁瑶的眼睛清亮了一瞬,道:“有图纸么?我要!” 他幽幽的眼眸望向楚藩王,楚藩王便对侍从道:“将我们整艘船的结构图,都拿来给县主过目。” “多谢藩王!”白霁瑶双手作揖。一阵海绵的冷风拂过,她瞬间缩拳回去,冷得不行。 北堂铭温热的大手,包裹住她冰凉到通红的小手,给予她暖意。 白霁瑶欣然的由他捂着自己的手,与他对视着,嘴角带着笑意。 船舱上的旁人小厮,包括李仁带来的捕快们,都是各个带着咳嗽声,画面美好的实在是不敢看,两个男子如此亲密,真是让他们不由得避开视线。 楚藩王咳嗽一声,低低对北堂铭道:“煜儿。可要收敛一些,县主她现在可是男儿的打扮。你就不怕,被人以为是断袖之癖么?” 北堂铭唇抿着,道:“本王知晓瑶儿是女人就好。” 白霁瑶的内心有几分得意,秀眉微微挑起着,既然他不在意这些,她就也不在乎。旁人的目光,可不能动摇他们彼此的心意。 楚藩王似乎对他们有了新的认知,道:“煜儿对县主,果然是情深意重啊。煜儿,你们若是哪日大婚之时,可要请我过来祝贺啊。” “自会。”他的声音依旧是淡淡而简练。 白霁瑶被他捂热了之后,就缩在了暖和的绒毛披风底下。有他在自己面前为她挡着海风,她是不那么冷了。 楚藩王的侍从,将这艘船的整个结构图,详细的都拿了过来,因为当时工匠交还了图纸,遂一直保存着,以备他日之需。 “藩王,这便是图纸。”侍从起先交给自己的主子。 楚藩王并没有接,只说道:“我让你给予安平县主,你给我做什么。” 侍从的手抖了一下,脸上有些悻悻然,便喏了一声,转双手颔首低呈给白霁瑶。 “多谢了!”白霁瑶单手接过图纸,而后转身,坐到甲板上的木桌前,仔细低头研究着。 北堂铭接过燎歌沏来的茶水,放在人儿的面前。“水温刚好,瑶儿可饮。” 她暖暖的接过,嘴角露出浅笑的梨涡,喝了一口。 楚藩王不觉走了过来,只站着看着她研究,道:“县主也能看懂这工匠做的结构图?” 这话,似是低估了白霁瑶。她只抿着嘴,没说话。 北堂铭单手侧在桌上,淡声道:“瑶儿精通的门路尚多,这些只是冰山一角。” 楚藩王略有些小小的讶异,没想到她真是宛若河水一般,深不见底。 白霁瑶正在思考着,如果自己是偷窃贺礼的贼子,那么依照罪犯的心理,她应该会怎么藏这贺礼,不让他人知晓。 “藩王说过,已经派人里外都找过。说明我们所看见的那些浅显的地方,是不会藏贺礼的。要的就是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也不可能去找的地方。” 她缓缓从袖中拿出炭笔,以帕子包在炭笔的上端,在图纸上圈圈画画。 楚藩王附和了一声,启说道:“没错。那什么地方,还可以藏?” 白霁瑶在图纸上,锁定了几个比较可能性的,最后,与北堂铭的目光,一起锁向了船底。 忽然,她的秀眸清晰明亮的转了一圈。她顿时从桌上起身,开始将眼睛扫向那海平面上,脑中千变万化了一番,她的表情凝重,道:“……糟了。” 楚藩王不解她之意,问道:“此话何意?” 白霁瑶没有回答他,快步的走向船边的方向,双手搭了上去,眼睛起先是望向船底的部分,而后再是扫向消失在海上的小厮,只剩下楚藩王的几个撑船的小厮还在找着。 北堂铭明白瑶儿的意思,便命雾眠带着人,去船的最底下找寻。 楚藩王似乎了然了几分,说道:“船的最底下,都是些炊事的杂物,草叶、甚至排泄物之类的赃物,所有人都不会去那里,自然也不会查到。” 没有人会想起那个地方,所以忽略了。 雾眠走上来之后,白霁瑶问道:“怎么样?” “正如县主所说。地面上有箱子被拖动过的痕迹,甚至有一股淡香味弥留。属下还无意间捡到一张贺纸。” 雾眠在众人的面前,拿出了一张已经被水打湿,墨水都漂浮在上面的贺纸。 白霁瑶思忖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人一定是有同伙,而那同伙一直就藏在船舱底下,趁着小厮逃脱,吸引众人的目光之下,他再迅速将箱子运走。坐着小船离开了。” 而那名逃脱的小厮,潜进海里,直到上了他的同伙的船,一起远走了。 他们所有人都分成两份,一份去追击,一份在船上分析,所以没有人会将目光看向反方向逃离的伪装成渔翁的人。箱子上,也自然已经被东西遮挡住。 楚藩王说道:“果真是狡猾。” 白霁瑶对李仁说道:“李大人,还请你速速命人在海岸边,查找他们的行迹。务必要多多留意。他们抬着箱子,脚印也要比一般人更深重一些,很好区分。” 李仁明白的作揖,道:“白大人稍后,下官这就去命人查找线索。几位大人先在此歇息,下官去安排了。” 白霁瑶手中拿着图纸,心中懊恼,该死,她怎么早就没想到这一点,不然也就不会错过正好将人一网打尽的时机! 北堂铭启声道:“瑶儿,只要有行迹,必定抓到人。” 她不由得缓缓点头,他说得没错,除非他们能长翅膀飞在空中,不然绝对会留下踪迹。 楚藩王叹了一口气,道:“太后的寿辰眼看在即,不知延误了太后的寿礼,会否怪罪。” 他的语气上似乎有些为此事而烦忧的样子,可是面上仍然不显。 白霁瑶说道:“藩王还没有将此事禀去京城的皇上那儿么?” 楚藩王只是又抬杯,饮了一口清茶,将茶盖慢慢的盖上去,说道:“就怕说了,会怪罪。倒不如,先将事情解决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希望能在太后寿辰之前,将这箱贺礼找回。若是找不回……” 他旋转了下手上的玉扳指,言语里似有什么话在暗示着。 白霁瑶与北堂铭相视一眼,她道:“藩王不必忧心,我相信一定能够找回来的。” 楚藩王的眼中带有一抹隐隐的精光,道:“如此,就有劳你们二人为此事费心了。事成之后,我定会重赏。” 第185章 楚藩王身子不行啊 第185章 楚藩王身子不行啊 从大轮上下来,楚藩王称自己有些累了,便回去歇息去了。 白霁瑶与北堂铭还在等李仁的人回来通报,她眼看着楚藩王坐着高贵的马车返回,不由道:“这楚藩王的身子不行啊。” 这一趟不算折腾,楚藩王却仿佛没有体力一般。 北堂铭勾唇一笑,唇上带着几分嘲讽,道:“确实。相比于他,本王的身体力强,更合适你,不是么?” 白霁瑶翻了他一个白眼,他唇角的笑便更加肆意。 她在原地待不住了,便抬步去向李仁等人所去的岸边,道:“我们过去看看,衙门里的几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还不知道细心不细心!” 北堂铭顾及海风寒冷,便站在她的身侧,为她挡风。随人儿一起过去对岸。 果不其然,见一群无头苍蝇的捕快们,原地转悠着,似乎毫无头绪的样子。 白霁瑶便拿出随身的琉璃镜来,走近他们之间,说道:“你们还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李仁讪汕的杵在一旁,捕快们同样是面面相觑。 她便低头仔细的照着,湿润的土壤上,已经站着密集的脚印。 白霁瑶捂额道:“你们已经破坏了现场了,知道哪些是自己的脚印么?” 捕快纷纷愣了愣,已经完全不知道哪边是自个儿的脚印了。 她又在一旁的树干上、草丛上观察,说道:“其实不看足迹,就知道他们是从这里经过。这里的树皮上有被蹭破的痕迹,草上都有压痕的印记,只要顺着这条路找过去,一定能再发现什么动向!” 捕快连忙应声道:“是,白大人,我们这就去找!” 白霁瑶不由继续帮他们搜找相关的线索,无意间又闻到了那股木芙蓉花的味道,她开口道:“顺着这个香味,继续找。此香的留香甚久。” 她锁定了西南的方向,那边便是嫌犯逃脱的方向。 北堂铭的眼眸微动,缓缓蹲身,在一片草叶之下发现了露出的一枚草叶令牌,他拾了起来,道:“这墨叶子,想必是他们留下来的。” 白霁瑶接过,反复的看了下,道:“这倒像是某个地方的银子啊。” 她在书里见过,有些国度是以金银叶子,墨叶子或者贝壳来做交易的银两的。难道他们不是本土之人? 北堂铭淡启道:“方才在船上的那名小厮,瑶儿不觉得他的五官,有异域风格么?” 白霁瑶回想起来,恍然顿悟。 没错!那名小厮的鼻子似鹰钩鼻,非常凸起挺俏,而且眼睛很深陷进去,眼睑有些青黑,至于他所说的天生带的异香,肯定就是他们本土的特色。 “这么说来,他们极有可能是西域之人?”白霁瑶细细分析。 李仁许是没想到这一茬,忙问道:“这西域的人怎么会来我们中原,还要截取楚藩王的贺礼?他们向来与我们和睦共处,怎会绕了如此一大圈。” 白霁瑶沉吟道:“这个恐怕要先抓到他们,再审问审问了。” 李仁说道:“二位大人,不如先随下官回去衙门可好。此处风大,其余的便交给下官衙门里的人去查探便好。” 两人便答应了,先回衙门再议事。 老神医在白府的客房里,门外被人紧紧的看着,根本不能出来。 他有些着急的看着门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贺氏的丫鬟走了过来,说道:“老神医,你得赶快把解药做出来啊。不然我们夫人和小姐,那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老神医担忧不已的回道:“知道了,老夫一定会的!” 他知道白霁瑶是个好人,自己不能助纣为虐,因此只能想想法子再制衡他们。 此间,少年北堂晏上门来,门口的人不敢阻拦,恭恭敬敬的说道:“小将军王。” 他径直的走到白幼心所在的院子里,正发现有人看着。 而白幼心因为想要出来,却被他们阻拦,他火冒三丈,拿出鞭子便重重的抽打在地上,说道:“你们放肆!” 北堂晏的一声冷声,惊得院子里看守的人抖三抖,各个一脸恐惧的样子。 他顿时便冷冷的剜他们一眼,一个鞭子就用力的抽过去,抽得看守的人大叫一声,倒在地上,跪着说道:“饶命啊小将军!饶命啊!” 北堂晏将白幼心的手,抓到自己身边来,以鞭子指着他们道:“若不是看在你们是白国公府的人,本将军今日一定要让你们通通都命丧于此!” 看守的人连滚带爬的就跑了,人人都怕这小阎王,断断不敢招惹。 白幼心吓得花枝乱颤,像个小兔子一样,眼圈红红的,说道:“将军,你来了……” 北堂晏看得心里疼得慌,将她搂在怀中,道:“幼心,本将军来迟了!我这就接你们去我的将军府住!” 小云氏听见声音,从里面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白幼心抬眼问他道:“将军,你在宫外的将军府已经建成了吗?” 少年的眼眸阴鸷,察觉到院子外面有人偷听,他快速的一鞭子飞了过去,将那人抽倒在地,道:“滚!” 那人忍着剧痛,慌忙的就逃了。 北堂晏对白幼心说道:“建成了,此番特意接你去我府上住!走!” 他做事风风火火,干脆利索又果断,从不拖泥带水。 小云氏却说道:“将军且慢。你这样执意带我们离开,白国公府的人是不答应的。更何况,幼心尚且还未出阁,这实在是于理不合啊……” 北堂晏的声音更冷了,说道:“本将军的话就是命令,谁敢不听?此番就是要带幼心走,谁也阻拦不得!” 白幼心心头阵阵的感动,回头拉住自己的母亲,三人一起走出了院子。 可还没有走到府外的时候,贺氏便慌忙的带着白平靖一起过来了。 “大将军,且慢!” 白平靖唤了一声,北堂晏本不想搭理,但也不愿意自己的此事,牵连到日后嫂嫂进九哥的门,致使两家关系僵硬。 他便不耐烦的回过头去,说道:“白国公,有何事?” 白平靖走上前几步,望向他抓着白幼心的手,不由道:“将军,你此番带着我的女儿,是想要去哪儿?为何还要将我的姨娘,也要带走啊。” 少年冷哼一声,说道:“白国公,你是在明知故问?我自然是接她们到本将军的将军府上去住的,白国公不乐意?” 白平靖的脸色难堪,但也只是不敢得罪他的。 “凡是总要有个缘由,将军可否告知我,究竟是为何要带她们二人去贵府啊?” “为何?幼心与她母亲被你们锁在府里,日日遭受虐待。本将军实在看不过去,想要带她们解脱,去我的府上住住!” 少年北堂晏的眼睛紧盯着贺氏与白霁月,似乎要将她们生吞活剥了一般。 白平靖回头看了眼贺氏,而后说道:“将军。此事我实在不知,我也是今日才回府上。待我问清楚缘由,再给将军一个答复。可好?” 北堂晏有些没有耐心,道:“本将军无暇听你们这些鸡毛蒜皮的家事,现在就要带她们走,谁敢拦我?倘若敢拦我,便是跟凌王府与本将军过不去!” 他顿时就捏住白幼心的手腕,守门的人想拦他,被他一鞭子抽开,滚到地上去。 白平靖示意守卫不必再追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北堂晏将白幼心与小云氏带走。 他回过身去,质问贺氏道:“你又做了什么!” 贺氏装作无辜的样子,说道:“老爷,我能做什么?” 白平靖厉声道:“今日之事,必须要给我说个明白。为何她们母女二人会被禁足在院中?小将军王所言可是真的,你又背着我在府里,对她们做了什么事!” 贺氏的脸色大变,道:“老爷,我真是冤枉啊!你问三妹妹,我何时做了什么?” 梁氏被提名,也只是尴尬的点了下头,没说其他的。 白霁月则是帮腔道:“父亲,我母亲没有做什么。一直安分守己,父亲若是不信,可以在府上打听。一定是小将军府找的借口,想要将她们接走罢了!” 白平靖呵斥道:“给我住口!要不是她们在府上过得不好,让将军知晓,他为何要带她们走?这分明就是为了保护她们!你们做了什么,我自会查清楚!” 说罢,重重的拂袖,离开。 贺氏的眼神变得愈加的愤怒,她的指甲紧紧的攥着,白霁月宽慰道:“母亲千万别动怒,忍一时风平浪静。” 贺氏看着白霁月,说道:“霁月,你真是懂事了。知道了要学会忍耐。” 白霁月想起自己在乡野过得那不是人的日子,让她想通了许多事情,她要留着命继续跟白霁瑶斗,斗到死! 贺氏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怒意,对她道:“霁月,事到如今,你也不要一直惦记着凌王殿下了。他对你无情无义,你就算想法子嫁过去,也是不会过得如意的。倒不如,再在其他皇子之中择选夫君,母亲一定会为你找到比凌王殿下更适合你的男人的!” 第186章 波斯王子 第186章 波斯王子? 白霁月不乐意,她仍然执着的坚定要北堂铭这个男人,其他的人她都不要。 贺氏望向那府外说道:“就算他们把人接走了,我就偏不信她们有那么好命。等到我们的毒药被解了,也就该轮到我们的时候了!” 白幼心被北堂晏护着,一路回到他的将军府里。 小云氏打量着将军府,有一股焕然一新的感觉,她道:“小将军能有这一番天地,已然不错了。” 北堂晏却是握着白幼心的手,说道:“幼心,往后你就住在本将军这里,哪里都别去!等到我九哥和嫂嫂回来,再说!” 小云氏愣了一下,跟女儿相视一眼,她道:“小将军口中所说的九嫂,不知是不是洛瑶?” 少年这里没什么规矩,向来心直口快,认定了一件事情,便认定了。 “是,白霁瑶就是本将军未来的九嫂,我先叫习惯了。” 他带着两人走进里屋去,北堂晏特意让人去收拾了两间客房,就给她们两人住。 小云氏见此,心头感动,不由得想要给他跪下,答谢他。“臣妇多谢将军。” 少年将她扶起,一并将白幼心揽在自己身侧,道:“反正只要本将军在此,谁都不敢动你们一根毫毛!” 白幼心幸福的脸颊微微泛红,依偎在他的身躯旁。 另一边,白霁瑶北堂铭两人回到了金陵的住宅里。 她彻底的瘫坐在楠木椅上,丫鬟念夏见此,帮小姐揉肩,道:“小姐,你跟王爷此行可有收获呀?” 白霁瑶接过水,灌了几口,道:“暂未。” 北堂铭走近她,将人儿横抱起,带着她去后厢房歇息。 她就任由他这般抱着,双手环住他的腰身,低低道:“你这样,我可是要依赖你的。” 他嘴角淡勾,道:“尽情依赖。本王,甘之如殆。” 北堂铭抬靴推开房门,白霁瑶不忘问道:“我让你帮我打听京城我白府里的事情,可有消息了?” 她的浑身被轻盈的落放到榻上,她躺着跟他说话。 他将褥子掖过她的身子,低哑道:“打听了。你云氏四姨娘与你四妹,现在在十弟的将军府上照料着。等我们回京,她们自然也能回来。” 白霁瑶一个鲤鱼挺身,坐起说道:“当真?那我父亲他们真就放他们走?” 万万没有想到,北堂晏如此有本领,说扛人就扛人走! “放了。”北堂铭道。 白国公府的人,不敢与将军府争锋。这是不争的事实。 白霁瑶的嘴角翘了一下,没想到他还挺守诺言的,之前北堂晏就在宫里说过,要在宫外建府邸,如此便可以跟白幼心见面,也方便一些。 谁知道,这么快就神速的完成了。也就几个月的事情。 “行,真好!”她倒床就睡。 这时,雾眠出现在了门外,似是有事禀报。北堂铭退出房内,掩好房门。 雾眠通禀道:“主上,两个人已经抓到了。现在就关押在府衙里。但是贺礼仍然不知去向,问他们也不说。李大人正等着主上与县主,一起去审讯此二人。” 北堂铭抬眸扫向里间,道:“本王一人前去便好。瑶儿正在安睡,不要叨扰她。” 白霁瑶还没睡着,一听案子有进展,就立刻穿衣起身了。 她走出来的时候,将头顶的青丝盘旋着扎起,说道:“我也一起,走!” 雾眠有些讪汕,北堂铭瞥了他一眼,道:“下回,看时机再通禀。” “是,主上……” 他慢慢的退到一旁去,而后跟着两人一起去到府衙。 白霁瑶由着狱卒带着,去到阴暗潮湿的大牢里。 大牢内,两个西域的男子分别被链子锁着,身上已经全都是血痕,为了防止他们咬舌自尽,特意在他们口中放了东西。 “二位大人。下官已经先行命人审讯过,可他们两人,仍然是不肯开口。”李仁已经是无可奈何,不知接下来要怎么进行下去了。 白霁瑶从身上拿出一片墨色的叶子,对他们说道:“这可是你们落下来的东西?” 两人的脸色都瞬间变化万千。 她手上掂量着铁叶子,还挺沉重的,她兀自拿起,走近他们说道:“这个,我原本还以为是你们国度里用来交易的钱财,后来去查过一番,发现西域那边的交易方式并不是这样。由此可见,这是你们身上用来象征身份的一物,一定很珍贵。我料定你们还会回来找寻。” 白霁瑶便留下了燎歌在附近暗暗的遮蔽着,没想到,果然抓到了这两人。 被链子锁住的小厮,疯狂的挣扎着,说道:“快把墨遆还给我们!” 她反复的摸索着,钻研着,说道:“原来这东西叫墨遆啊,我猜它可能是一个可以出入的令牌,或者某种机关的钥匙。要是你们没了这东西,就不能回去复命。” “说!你们究竟把楚藩王的贺礼藏在哪儿了?要是不说,这东西你们就拿不到了,你们也会死。至于贺礼,我们自己去找,不需要你们了!” 白霁瑶攥紧了手中之物,以此来威胁。 两名小厮咬牙切齿,其中一人道:“只要你还给我们,我们就告诉你贺礼在哪儿!” 她笑了,原来这东西竟然比他们偷盗的贺礼还珍贵啊。 “不行。我们得先确认拿到贺礼,再把东西还给你们。若不然,我不可不依!” 白霁瑶坐在了一旁的石凳子上,手里在慢慢的摩挲着墨遆。 北堂铭寒声启道:“贺礼在哪。说。” 小厮似乎很难抉择的样子,半晌,他才抬起头来,说道:“我们这次拿走贺礼,无非就是为了里面的一样东西!那样东西,本就是我们的,不幸被楚藩王拿了去。我们只是想物归原主,至于其他的东西,一概还给你们,我们绝不碰!” 白霁瑶觉得他这话漏洞百出,说道:“可是,你们要是对箱子里的东西不感兴趣,为什么直接不取出你们想要的东西,而是直接将整个箱子都带走?这说明你们仍然是贪财的。” 就这样毫无逻辑的话,还敢骗她? 小厮说道:“那是因为,那样东西在箱子里,箱子根本打不开!我们只好将整个箱子搬走,准备回去再想办法开箱子。” 白霁瑶寻思了一会儿,原是如此。倒是有几分可信。 “你们说,是什么样的东西?如果真是这样,那样东西我可以单独拿出来给你们,但是作为交易,你们同样也得坦诚的告诉我,这背后的前因后果。” 她将墨遆收回到衣袖里。 两人见她不肯归还的样子,只好明确的告诉她事情。 “我们要找的东西,是琐灵玉。此物是我们主上从小便戴着的贴身之物,此玉能感人之冷暖,变幻身体之温暖。可是我们主上有一次在外游历,不小心丢失。不知被何人捡走,卖给了他人,我们找了整整一个月,才在楚藩王这里发现了下落。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白霁瑶沉吟着,不就是块普通的玉么,竟让他们这么大费周折。 北堂铭对李仁道:“劳烦李大人,前去传唤藩王的侍从此事。” 李仁当即就让捕快们过去上门,告诉楚藩王。 白霁瑶对小厮道:“你告诉我,箱子在哪儿。等我打开之后,把该属于你们的东西物归原主,这墨遆也将会还给你们。” 小厮对视一眼,道:“要是你骗我们,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却是悠悠的说道:“现在讲条件的人是我。你们没有商量的余地,若你们肯信便信,不肯信也办法。大可留在这里等死。” 言外之意,他们想要的东西也拿不到,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场赌。 如此两边都不得受利的事情,相信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才决定道:“我们告诉你。我们把贺礼的箱子就藏在东边的第二个山洞里,你们只要派人去找,就能看见。上面有大量的野草盖着。” 白霁瑶看向捕快们,捕快们领命,这就去找寻。 “琐灵玉……”她心下琢磨,道:“你们的主上的谁,国度又在哪儿?” 看他们的模样确实像西域人,可是就怕有些相似的人种。而且他们说的话,确实挺别扭。 小厮事到如今,也只好坦然告诉她,道:“我们来自波斯。琐灵玉是我们的王子所拥有之物。” “……波斯?”白霁瑶真没想到,他们是西洋人。 确实与西域分别大了,而且此事竟与波斯王子有所牵扯。 白霁瑶回过身去,对北堂铭道:“看来楚藩王送太后的琐灵玉,得要还给人家了。不知道楚藩王愿不愿意割舍。” 北堂铭淡声道:“瑶儿。想要楚藩王还玉并不难,但他们说的话,是真是假难判。除非让他们的王子亲自前来印证。瑶儿以为如何?” 白霁瑶细想,这琐灵玉楚藩王想必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是应该弄清楚事情。 “你们的王子现在还在波斯?还是在我们中原。” 第187章 波斯的琐灵玉 第187章 波斯的琐灵玉? 小厮坦然的相告,说道:“我们王子现在就在中原。” 白霁瑶瞟了他一眼,这小厮还挺实诚。 “等我们找到箱子,再来提审你。” 她与北堂铭走出了大牢,让人将大牢的铁链锁上。 雾眠等人已经去小厮提到的那山洞去找寻,当他们到了山洞里的时候,发现上面的草席已经被人拿走,箱子也消失不见了。雾眠极速的回来回禀。 白霁瑶冷静的说道:“不见了?” 由此可说明,小厮确实没有骗她,他有把箱子放在山洞里,但是现在箱子消失了。 北堂铭问道:“可有发现什么踪迹?” 雾眠只拿出一盒类似胭脂水粉的东西,递过去,道:“主上,这是在草席底下发现的。” 他淡淡接过,白霁瑶凑过去闻了一下,打开圆圆的膏体盒子,说道:“这就是木芙蓉花香膏。肯定是他们的人过来拿走的箱子!” 为了避免误解,雾眠又受命将香膏拿到大牢里,质问小厮。小厮看到的第一眼,就说道:“是我们王子的贴身之物!” 白霁瑶的秀眸转了一圈,她启声道:“看来,是该邀请你们王子见见面了!” 小厮心想,就算是王子拿到箱子,也打不开箱子的锁,既然他们答应会把琐灵玉还给他们,倒不如直接让王子把箱子带回来。 “若是大人相信小人,小人便书信一封,给王子。” 小厮的面上带着诚恳。 白霁瑶便拿过一旁案牍上的笔墨,递给他,道:“写。” 小厮便握着笔,垫在燎歌送过来的木板上,将事情的经过写给王子,而后便转交给她。 她阅过上面的文字后,才道:“送到哪儿去?” 小厮说道:“有个专门训练过的信鸽,大人,将王子的这木芙蓉香膏放在外面,再以口哨呼唤,一刻之内,就能将信鸽召过来。” 白霁瑶把纸信递给燎歌,道:“你去试试。” 燎歌领命,走到了大牢的门外,将香膏举过头顶,并以一阵口哨呼唤,顿时便多了许多个信鸽飞了过来,但只有一只信鸽是飞到了燎歌的手旁,啄着香膏。 燎歌觉得这信鸽真是奇了,竟喜欢食香膏,便将书信放在此鸽子的腿上,放飞了它,认定这就是那波斯王子家的信鸽。 “主上,已经放出去了。”他前来回禀道。 北堂铭看向人儿,道:“太后的寿辰将近,瑶儿,你我需要赶在此之前,了却此案回京。” 白霁瑶明白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 在此之前,她必须要尽快的破获此案,还有短短不过七日的时间,回到京城的路上又需要耽搁几日,所以留给他们的时间,只能是两日之内,破获。 带着书信的信鸽,飞向了一处山洞里,这里便是波斯王子带着大量的将士们,目前所驻扎的地方。 “王子,我们的人送来的书信。”将士抓住了扑棱的信鸽,将书信转交。 波斯王子的皮肤白皙,一对金色的瞳孔在日光下显着,金色带着波浪微卷的发丝随着清风吹拂着,他身上的衣裳带有些图腾的痕迹。 他将书信看完之后,说道:“竟是如此。” 将士不解的问道:“王子,发生何事了?” 波斯王子缓缓将书信放在山洞里的烛火上烧了,再看向自己寻了工匠也无法打开的箱子,他金色的瞳孔流转,说道:“我们去一趟,金陵当地的知府府衙。” 将士虽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当波斯王子一行人,抵达府衙的门前的时候,白霁瑶一干人等,已经面露微笑的等待着他来造访了。 尤其是李仁,立刻就恭迎道:“参见波斯王子——” 波斯王子起先就看见人群里最耀眼的白霁瑶,她正一身雪白的衣袍,手里拿着一个奇特的琉璃镜,看向自己的方向。 “你是?”他用蹩脚的中土话问道。 白霁瑶手里转动着琉璃镜,走近他的面前,道:“波斯王子,我们可以答应你帮你开这箱子,归还给你琐灵玉。为了两国的友谊出发,这件事情,私底下了结之后,就互不干涉。当作什么时期也发生过,你看怎么样?” 若不是出于大局考虑,维护两国度的平和,她也不会如此云淡风轻的让此事过去。 波斯王子带有些欣赏的对她说道:“你真是一个识大体的人,如此胸怀,让本王子敬佩。” 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先,而今他们金陵城的人竟然丝毫不怪罪,反而愿意冰释前嫌,将盖有的东西还回去。 白霁瑶精通这些开锁的东西,只要她肯愿意,自然能打开。 这时,楚藩王忽而降临,他的声音有些不太乐意,说道:“白县主私自将我的东西,交给他人,这恐怕不太合适?” 藩王的靴子落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波斯王子有几分疑惑,看来此人就是拿走他琐灵玉之人。 他丝毫没有退却的上前说道:“这是我的琐灵玉,你还给我是理所当然之事。莫非你不肯归还不成?” 那泛着金光的眼睛在闪烁着。 楚藩王悠然的开口道:“这怎么说,也到底是我从黑市里,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特意作为献给太后生辰的礼物。若是缺了她,我的寿礼该如何是好?” 其他的贺礼皆是琐灵玉的陪衬,不足一提。 波斯王子有些着急了,他白皙的脸庞微动,说道:“不若,我拿我们波斯国最值钱的宝物与你交换。这琐灵玉是本王子出生就携带的随身之物,本王子已经找了它整整一个月。虽然本王子自认这样抢走的方式不妥,但也没有下下策了。我也愿意出钱买回来!” 可见这琐灵玉对他的珍贵程度。 白霁瑶也附和说道:“藩王,如今太后寿辰就快到了。不若物归原主,相信太后娘娘也能谅解。我们解决此案,就能够回去京城了。” 楚藩王却悠然的说道:“可以是可以,但首先波斯王子得先将所谓的上好的宝物送过来,如此我才能够进京,呈现贺礼给太后娘娘。” 波斯王子略有些为难,吞吐道:“这宝物,本王子没有带在身上。不若等本王子将琐灵玉带回去,回到波斯王国,再派人将宝物送过来。你看如何?” 楚藩王根本没有这个意思,他摇头道:“这可不行啊,波斯王子,如果你回去之后反悔了怎么办。我不让你难做,你也不好让我难做。除非拿到宝物,否则这琐灵玉,我暂且是不能归还回去的了。” 波斯王子身后的将士们很是恼怒,站出来说道:“欺人太甚!我们王子的东西,你这个宵小之辈也配拥有!” 顿时他们都亮出刀剑来。 楚藩王身后的侍从更是毫不客气的说道:“我们藩王,从不是什么宵小之辈!睁大你们的狗眼!藩王已是退让一步,你们为何不肯退让!” 眼看着两边的势头猛烈,似乎要火并。 白霁瑶有些头疼,没想到拿回了贺礼,还要再进行这么一出。 楚藩王说道:“波斯王子远道而来,想必路途艰辛,不如暂且就住在这衙门里。等你从波斯王国的侍从把宝物拿过来,我便马上就把琐灵玉归还给你,怎么样?” 波斯王子有些担忧,道:“可是,我们的国度距离此地太过遥远。如此一来一回的,要耽误不少的时日。” 白霁瑶计算了下,对北堂铭说道:“你的那匹千里马,要是快马加鞭,我们应当能在两日之内就抵达京城,参加太后娘娘的寿宴。” “不错。瑶儿。”他淡淡道。 那么也就是有五日的时间,可以供波斯王子的侍从回去拿宝物,可就算是再怎么赶,也不可能这么快,坐大轮也要费上十天半个月的。 这楚藩王,分明就是在有意刁难波斯王子么? 白霁瑶不由得走上前去,对楚藩王说道:“藩王,可否借一步说话?” 楚藩王坦然的收了扇子,与她走去一旁。 北堂铭的目光凝向他们的方向,楚藩王对白霁瑶说道:“县主什么事情,要单独说?煜儿的眼神都快将你我二人望穿了。” 白霁瑶没理会身后冰山般的男人,只对他道:“藩王难道当真要难为那波斯王子?我们眼下的时日已经不多了,需得尽快了结此案,赶回京城参加太后娘娘的寿礼才是。只剩下七日的时间,怕是赶回去要来不及了。” 楚藩王说道:“你与煜儿,倒是来得及。我确实是来不及。” “既然如此,藩王为何还要这样做?” “拖。”楚藩王干脆果断的说道:“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在有意为难那波斯王子。他的这一遭,致使我们折腾了如此一大遭。我岂能不好好的吊着他一些?你自是放心,只等到最后的期限,我必当还给他琐灵玉。” 白霁瑶扶额,原来他算计的是这个! “你跟煜儿先行回京,我暂且再拖这波斯王子两日,就带着贺礼与你们一起回去。”楚藩王说道。 第188章 藩王也太任性了! 第188章 藩王也太任性了! 白霁瑶大开眼界,她倒是还没见过楚藩王有这样的一面。 她揉了揉眉心,道:“可是藩王,你的贺礼?” 楚藩王摇起扇子,扇了下,道:“我会再让他人帮我寻个宝物来,给太后当贺礼。” 白霁瑶扫了眼波斯王子,说道:“但藩王就不怕那波斯王子,恼羞成怒。致使两边火并么?” 她是可以跟北堂铭趁此回京去,但两方要是起了冲突那就不好办了。 楚藩王却满不在意的说道:“能有什么冲突?” 白霁瑶劝不动,也不想劝了,索性就不搭理他了。 波斯王子知道这是一场拉锯战,楚藩王定然是记仇,所以不肯退让,于是就耐着性子,说道:“既然这样,本王子就暂且在这府衙里待一夜。相信明日,一定能给本王子答复。” 楚藩王也没回应,波斯王子兀自走进他们大堂里。 事情僵持着没解决,白霁瑶与北堂铭也不好离开,两人回到了自己的客房里。 丫鬟念夏听小姐叙说此事,便道:“藩王是不是有点儿任性了啊?” 白霁瑶有些诧异的看着念夏,她也敢这么说。 “确实是。”她执起一杯水,喝了两口。 北堂铭道:“瑶儿,你来了月事,不可饮凉水。” 他重新为她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白霁瑶的脸颊有些发烫,轻咳了一声,略有些不适的接过,饮着。 丫鬟念夏小声的偷笑,王爷真是比谁都对小姐体贴。连月事都帮小姐记着呢! “打春了。”她看向房门外,盎然的草木。 北堂铭温热的大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启声道:“瑶儿,想在金陵多待几日么?” 白霁瑶撑起下巴,说道:“金陵虽美,可到底我们原本就是在京城的。再多待两日,等楚藩王将琐灵玉还给那波斯王子,解决了事情,我们便动身回去。” 这样也不用着急火燎的赶路,五日的时间,就能慢悠悠的回京了。 北堂铭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带起,道:“回我们在金陵的宅邸,可好?” 白霁瑶点了点头。 白国公府内,白霁月搬过来一张椅子,手上拿着鞭子,坐在老神医被监禁的房门外,说道:“老头,你可没有几日的时间了,还是趁早赶快做出来解药!” 老神医心里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索性他想起了最下下策的办法。 他眼珠子一转,说道:“大小姐,这限定的期限还有七日,我已经在做了。” 白霁月哼声道:“你可别想耍什么花招!” 老神医说道:“我身为医者,怎么好耍花招,大小姐你这……” 白霁月腾得从椅子上站起来,离开了房间。 老神医在心中暗暗道:看来想要保佑我家人的性命,我只好逆天而行,做出这等不仁不义的事情了,望苍天不要怪我! 他回到屋里去,拿起医药箱子来。 此间,将军府上。白幼心正在荡着秋千,少年北堂晏在她的身后为她推着秋千,他的手臂很是有力,一推便将她推到高处。 她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说道:“将军,再推高一些。” 北堂晏便说道:“你倒是不知足!” 他单手用力一推,白幼心的手没有握稳,不小心“啊……”的大叫一声,直直的飞了出去,他快速的疾步走到她的身前,托住了她的身子。 白幼心心里头高兴,落在他的怀里头,嘴角溢出好看的笑。 她知道的,将军永远都会在她的背后守着她,永远不会离开她,保护着她。 少年北堂晏将她横抱在怀里,低头看着她的脸,那一张常年阴鸷的脸,逐渐的化出了一丝笑,看的白幼心呆滞了下。 他也能笑得这样好看呀。 小云氏远远的看着,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再有两个月她怕是要生了,怀胎十月,若是早产也便还有一个月,如今待在这将军府总是最安全的。 “幼心。”她在不远处唤了声。 白幼心的脸一红,想从他的身上下来,脸蛋就跟煮熟了一样。 少年北堂晏将她放下,牵着她的手走到她母亲面前,道:“四姨娘在本将军的府上,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小云氏欣慰的摇了摇头,说道:“承蒙将军的关照,民妇一切都好。只是将军与幼心的婚事,将军想何日举行?” 她知晓他们两人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也是时候为他们筹划婚事了。 白幼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娘,你说什么哪……” 少年北堂晏开口道:“等我九哥回来。我想跟幼心的婚事,随九哥与嫂嫂一起办了!” 小云氏的嘴角带着喜意,缓缓说道:“如此,倒也是极好的。” 白幼心忍不住心里怦怦作响,心跳跳动的很快。 两日后。白霁瑶收拾好了包袱,与北堂铭一起来到府衙。 波斯王子正面对峙楚藩王,说道:“藩王,本王子已经在府衙歇了两日,感觉浑身都通畅了许多。早没有路途的劳累。也是时候准备准备,回我们波斯王国了。不知藩王,可不可以将本王子的琐灵玉归还?” 原来波斯王子也知道楚藩王此番是在吊着他,刻意多等了两日。 白霁瑶眼睁睁的看着楚藩王站在贺礼箱子的面前,楚藩王对侍从说道:“拿钥匙来。” 侍从立刻就去屋里头拿钥匙,可当他走出来的时候,表情凝着的说道:“不好了,藩王。我们贺礼箱子的钥匙……不见了!” 楚藩王回过头去,道:“什么?” 波斯王子身边的侍从已经恼羞成怒,说道:“我们王子已经多等了两日,现下你们还要如此捉弄我们王子吗?” 波斯王子伸手示意他不必恼怒,只道:“藩王,你说话可算数?” 楚藩王的脸色微变,道:“自然算数。”他对侍从道:“速去找钥匙。” 侍从喏声,立刻叫上一干人等,全都去找钥匙。 白霁瑶的嘴角抽动着,好不容易等到可以回京了,又出这种岔子? 波斯王子看着楚藩王的眼神,带有一丝不悦。楚藩王也没料想到关键时,又掉链子。 侍从们上下把府衙都找遍了,也根本找不到贺礼箱子钥匙的存在。 侍从回来通禀道:“藩王,是否那钥匙在您的身上?” 楚藩王难得的好脾气,竟没有责骂侍从的如此斗胆,而是在袖口里翻找了一下,才道:“许是出门,无意间丢在了哪儿。” 侍从脸色一僵,道:“可是藩王。这可如何是好,这钥匙只有一把。若是送到京城,太后娘娘也打不开贺礼箱子,只怕是……” 只怕是会怪罪下来。 波斯王子的侍从说道:“你们拿不拿得出来琐灵玉?若是拿不出来,就别怪我们王子回到国度,两国大动干戈了!” 楚藩王的侍从厉声道:“放肆!你一个下人也敢配说我们藩王的不是?” 两边箭弩拔张,似乎要打起来。 北堂铭启声道:“瑶儿,你可会开这贺礼箱子的锁?” 他记得自己宠着的人儿,可是无所不能。 白霁瑶勾了下笑容,说道:“自然会开。可是他们也没来求我啊。” 她的声音有意说得大声了一些。波斯王子与楚藩王同时看向她这里。 白霁瑶顿时拿出一根银针来,其实开锁这东西,不管用什么方式,都要讲究精髓。只要掌握住精髓所在,铁丝还是银针还是什么,都能打开来。 楚藩王说道:“那就有劳县主过来帮忙开下锁了。” 波斯王子也学着他们中原的行礼的方式,作揖道:“有劳白大人了。” 白霁瑶的银针在手上转了一圈,回头于唇角带笑的北堂铭对视一眼,在他宠溺的眼神之下,她蹲身来到箱子前。 她观察了下锁孔,用琉璃镜仔细探究了一番,而后掌握住了里面的奥秘,便用银针刺入锁孔里,只反复的捣了几下,而后左右一扭,顿时“啪”的一声,锁头掉落在地。 白霁瑶打开贺礼箱子,说道:“搞定!” 众人都带着一抹惊诧的神情,看着她,楚藩王与波斯王子都不觉几分欣赏。 波斯王子的侍从连忙就在箱子里面找着,看看有没有琐灵玉的存在。 楚藩王的侍从提醒道:“在一个昂贵的楠木盒子里头。” 于是,一番查找,终是发现了楠木盒子。 可是因为泡进了海里,盒子之类的倒是没有关系,但是贺纸与太后最喜欢的画却完全被泡发的浸湿了…… 楚藩王的脸色一沉,对波斯王子道:“慢着。” 他起先从侍从的面前,拿过琐灵玉,并道:“是你手下的侍从,将我的箱子泡发在了海里。这幅名画,你们该如何赔偿?” 白霁瑶摸了摸鼻子,这她可就没办法帮他们了。 她已经把身上的墨遆还给了波斯王子的小厮,其他的实在是没法子,她也不是神通广大还能修画的。 波斯王子脸色更白了,说道:“这些画有多贵重,我们会赔偿的。恳请把琐灵玉,现在就归还给本王子!” 第189章 本王为瑶儿宽衣 第189章 本王为瑶儿宽衣 楚藩王的脸色一沉,道:“波斯王子说愿意赔偿,可我却是不差钱,随你赔偿。但这画都已经被毁了。我好好的给太后的贺礼。波斯王子你说,我该拿什么去交代?” 波斯王子也是有些难堪的样子,事到如此,再责怪自己的侍从也没有意义。 “这样,我为藩王到处去寻奇珍异宝与珍贵的画,答应三日之内,一定寻来。介时还请藩王将琐灵玉还给我。” 波斯王子已经是低声下气的恳求。 楚藩王说道:“三日我等不到,至多两日。两日之后再等不到,我就要拿着琐灵玉进京,送给太后作为贺礼了。况且,那幅名画是太后最挚爱之物,除非王子能找到比这画更好的。” 这无疑是在为难。 波斯王子头疼欲裂,还是答应了下来,道:“本王子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恳请楚藩王不要轻易的回京。” 说罢,便让侍从传言出去,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以波斯王子的名义广搜世间的奇珍异宝与名画,不惜价钱。 楚藩王对白霁瑶摇扇说道:“县主,你们可能要与我一起回京了。再等两日,不为过?” 白霁瑶嘴角一抽,凭什么要她再等两日。 “我们在路上等藩王,先行在前处预订酒家。”她可不想再留下来为他们处理破摊子。 楚藩王看向北堂铭,道:“煜儿意下如何?” 北堂铭淡淡的敛袖,道:“本王认为瑶儿所言不错。回京之路已是不能耽搁。” 楚藩王见他们如此坚定,亦不好再多说什么。 波斯王子那厢开始忙着每日都接纳一些奇珍异宝,从里面挑出最合适的来,给楚藩王过目。楚藩王云淡不惊的在一边,说这个不适合那个不喜欢的。 波斯王子是个儒雅的人,再怎么样基本的的气度还是有,每每他挑过的都赠予他看,期盼着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我觉得可以”这句话。 而此间,白霁瑶已经收拾好包袱,上了回城的马车,北堂铭命雾眠买了些她喜爱的吃食,一并带上了马车来。 她闻到了一股甜丝丝的糕点香味,凑到了他的身边去,道:“你可给我买了好吃的?” 北堂铭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打开软糯甜腻的糯米糕。 “本王记得,瑶儿爱吃这糕点。”他托过她的手,放在她的手心里。 白霁瑶便两指并拢,捻起一块来,送入口中。一股甜进心坎里的软糯的味道,加上嚼劲软弹的口感,配上上面点点桂花,流连与口中,忍不住反复回味。 她捧着笑道:“自是爱吃,没想到我之前随口说的一句,你一直记得。” 在京城的时候,那时她与他不是很相熟时,两人之间还带有一些疏离,她去到他的王府为他治眼睛,他问过她喜欢吃的食物,她道桂花糕,要糯米的。 这块糯米桂花糕,是晶莹剔透的,透明的块状,泛着点橘黄的色调,看着就很下口,这样的桂花糕京城里没有,有的是另一种样式的,从外观上来看,她并不喜欢。 而今到了金陵,果然品尝到了正宗的桂花糕。他真可谓是细心。 北堂铭淡淡一声,道:“瑶儿喜欢便好,本王已命人买了许多,都带回去。” 白霁瑶笑道:“不用买那么多。我容易吃腻,吃这一次就好,往后就不想着了!” 不管怎样,他是把她的话都放在心里的。 他将她有些凉凉的小手,放进自己温热的袖袍里。 白国公府,老神医研制出了解药,这厢便送到了贺氏的房里。 贺氏起先找了条府上的狗,将解药扔到狗的嘴里头,说道:“我不放心你调制的药里,是不是有什么毒。暂且搁置几日。” 白霁月将解药,又拿了一份,找小厮去外面的郎中那里问问,里面有没有什么不好的成分,以防这老神医害他们。 老神医说道:“是,夫人。老夫别无二话,夫人尽管查验。” 贺氏又悠悠的抬起杯茶,说道:“这有些毒,是要三日才能发作的。万一你给我下了什么慢性毒,我也能查得出来。” 她的人打探到白霁瑶已经开始起程,五日之内必定回来。再等三日也无妨,还剩下两日让她做一些事情,绰绰有余。 白霁月才不相信白霁瑶那么好心,会回来给她们解药,她跟母亲必须要早些解了毒才是。 老神医丝毫不慌,镇定的被送回房里,继续看守。 白霁瑶在回京的路上,途径一家客栈,是夜已黑沉,北堂铭定了一间上房。 她嘀咕着道:“为何不定两间?” 他凝着她,道:“本王不放心瑶儿,一人住一间房。” 白霁瑶内心:我看你就是想占我便宜。 北堂铭领着人儿走上客房,一进房门,他便拿出她给她的酒精喷了喷。 “……”白霁瑶惊呆了。 不是,他怎么运用的这么熟练了?洁癖果然是真的,自从有了她给他的这个好宝物之后,他一路经过哪里用膳,或是什么,都会喷洒酒精。 北堂铭道:“瑶儿,此酒精如此好用。究竟是如何做出来的?本王也命下人去做。” 他说着,将墨色的披风放在一旁,正准备宽衣脱了外面的衣袍。 白霁瑶想说,这怎么能告诉你,毕竟这里没那个做的条件。 她只好告诉他,道:“其实这些不能直接喷在屋子里,或是衣裳上,因为会引起火势的。若是不小心烛火逼近,热度过高,就会整个都烧着,很有隐患。故而也不能多造。” 北堂铭便看了一眼手中的琉璃瓶,这琉璃瓶上的塞子是软木塞,被她以刀子捅的几个洞,便可以方便的喷酒精。 “如此。本王便不需要它了,若是伤到了瑶儿。本王会心疼。”他淡淡的将酒精递给她。 白霁瑶怔了一下,道:“那你不怕屋子里脏啊什么的?” 他一路都洒过来,怕是都习惯了。 北堂铭启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瑶儿日夜与本王在一起,此物会成为最大的隐患。” 白霁瑶心底一暖,便为他保存好酒精。 “这东西,就是酒里提炼出来的。不过有需要就用,没有需要便不用。若是你到了哪处,嫌桌椅上脏,便用酒精倒在棉片上,擦拭着桌椅便可以。” 她娇唇上带着点点的笑意。 北堂铭微微启声道:“或许,行军作战时可用到。” 白霁瑶沉思了一下,道:“涂抹在火箭上可以,增大威力。确实有用。” 不过现在南都还是很平安的,边境之乱也已解决,北堂晏都从边境回来了,不知他又在忧心什么。 除非历代宫里的造反,可能需要。 北堂铭修长的手指抚过她清秀的脸,道:“瑶儿,该歇息了。” 白霁瑶脸上蹭得一红,浮现一抹赧意,她背对着他道:“那你先睡,我过会儿再睡。” 她每每遇到这般与他独处的时候,总是稍许赧意。 北堂铭淡淡勾唇,道:“需要本王为你宽衣么,嗯?” “不用不用。你先睡你的去。”白霁瑶便去到屏风后头处,缓缓宽衣。 他只是暖了些被褥,等她上来。 白霁瑶吹灭了烛火,翻身上榻的时候,黑夜里,正对着他。 北堂铭温热的手将她握住,放在自己的唇边,搂着人儿。 皓月当空,一觉好眠。 三日后,波斯王子终于觅得了两件至宝,一为青璃云沛琉璃珠,二为云玺黔清绣画,都是当今一等的珍品。 波斯王子因此费了大量的钱财,唯一身上只有干粮钱了。连一些侍从所有的私房钱都翻出来买珍宝了。 楚藩王总算是满意了,将琐灵玉递给他,道:“如此,我也能安然的去京城,为太后祝寿贺礼了。波斯王子,真是有劳你了。” 波斯王子现在最不想要见到的人就是楚藩王。 自问从小没被人如此折磨过,楚藩王是第一个。 波斯王子作揖道:“楚藩王请便。代我向太后娘娘问好。” “自然自然。”楚藩王拂了拂衣袍,已经命侍从准备好回京的马车,总算是走了。 波斯王子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段被楚藩王支配的恐惧,怕是要成阴影了。 他的侍从吐苦水,抱怨道:“王子,我们都快挑到眼瞎了。他楚藩王总算是同意了,王子,琐灵玉回来了。我们是否也该起程回到波斯王国?” 波斯王子说道:“不着急。我们也去京城游玩游玩。” 侍从小声道:“可是楚藩王也在京城呀。王子,你不是……” 不是讨厌死楚藩王,再也不想看到那张折磨人的脸了吗? 波斯王子金色的瞳孔泛着光,道:“不管如何,他还是把琐灵玉如诺还给了我。这次事情,终究是本王子的不对。准备一下,哈罗。” 哈罗便只好收拾了下行囊,不忘把王子最爱的波斯猫给带上。 又是两日的奔波,雾眠在马车前头,说道:“主上,县主。前面过了城门便是京城了,是先行回宫还是回王府,或是送县主回白国公府。” 第190章 白霁瑶回京领赏! 第190章 白霁瑶回京领赏! 白霁瑶说道:“先回宫里,我们把案子了结了,得先回去复命才是。” 雾眠等待主上的启声。直至北堂铭应了一声,双眸眯了眯,道:“回宫。” 雾眠这才快马加鞭,又朝着宫道的方向行驶。 这厢,皇帝正在上朝,公公无意打断,小碎步的进了朝堂内,向皇上通禀他们回来的消息,皇帝龙心大悦,拍案起身道:“众卿先退朝,朕要去亲自迎接凌王与县主归来。” “凌王爷跟县主回来了。”众人纷纷说道。 各个都好奇的也都散了朝,去过去看看。两人破案的事情,众人都已经得知。甚至连那楚藩王的案子,他们也都知晓。 北堂墨弦温润的脸庞,露出一丝浅笑,他提步走出。 两边互相都碰着了面,皇帝提前就制止了两人,道:“千万不要多礼。你们可知,你们为朕解决了心腹大事啊!” 这第一桩,是八万修河款的案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连去几任御使都被刺杀,案件愁眉莫展,没想到派白霁瑶前去后,她非但丝毫无损,反而将案子的凶手拉下马来! 第二桩,金陵城里感染剧毒的那些百姓们,民不聊生,索性白霁瑶快速的找到医治的方法,并没有让一个人从金陵跑到京城感染,及时的遏制住这病情! 第三桩,楚藩王送来京城的贺礼遭窃,种种的种种,仍然是白霁瑶与凌王一起,相助默契,最终将贺礼寻回,没有让楚藩王进京难堪! 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便解决了如此三桩的心头大患!叫皇帝心头如何不感激。 皇帝感动的说道:“安平县主,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自从朕见到你之后,你就屡屡在帮朕,帮整个南都,度过难关,解决事情。履破疑案,查找真相,抓捕真凶。你真当是我们南都所有百姓的榜样!” 白霁瑶已经在马车上换上了女子的衣裙,眼下长长的青丝柔软的贴在身后,头顶的簪子微微的摇动着,眉如青黛,唇瓣胭红,衬得她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皇上过奖了。这是臣女应该做的事情。”她缓缓的拜首作揖。 皇帝对北堂铭说道:“凌王,朕也要多多感谢你。若非此行有你对安平县主的保护,恐怕案件也不会这样顺利的结束。你们二人,朕都会论功封赏!” 但一时有些头疼,除了那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都会送以外,还要怎么封? 皇帝对白霁瑶道:“安平县主,这朝中你可有什么中意的职位?” 北堂墨弦清声一笑,敛了袖袍,说道:“皇上,臣建议,不如封安平县主为女御使,如何?” 北堂铭俊美的脸色抖然一沉,紧抿着薄唇。 女御使,常年出案子在外,必当危险至极。他绝不容许。 皇帝说道:“这好!只是不知县主可否愿意?” 还没等白霁瑶言话,北堂铭便寒声道:“臣以为不妥。” 白霁瑶知道他心里在为自己殚精竭虑什么,这等情况,她也不好开口。 北堂墨弦笑说:“既如此,煜儿认为,什么样的职位更适合安平县主?若是煜儿不舍得让县主出入案子,那依我来看,御医如何?当个朝中一品的女御医,也是个响当当的职位。” 女御医?北堂铭的周身带着一股寒意。 若要让瑶儿日日待在宫中,他岂能乐意。 北堂铭淡声开口,道:“臣以为,安平县主此一职位已是之盛。一品官位,是莫大殊荣。皇上若要赏赐,多赏些绫罗绸缎便可。” 皇帝迟疑道:“可是,会不会有些不妥?” 白霁瑶立刻站出来,说道:“臣女多谢皇上赏赐,臣女以为县主一职已经满足。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帝也不好强求于她,只好加大量的送些黄金百两去白国公府去。 北堂墨弦笑说道:“县主已经有许久未回,不如来我这里喝几杯水酒可好?” 白霁瑶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男人的目光,带着点不悦。 她再回北堂墨弦道:“若是得空,臣女一定会去拜见殿下的!” 皇帝便笑道:“既然如此,朕今日设下宫宴,你们都留下来陪朕用这晚膳。” 白霁瑶心里有些想回府,这归心似箭,实在是太想了。不知祖母这段时日身子可好。 但皇命不可违,只好留下来一起用膳。 深夜,出宫的时候,北堂铭是将她抱上马的。 迎着宫中的夜风,白霁瑶抓住他的衣角,说道:“回我白国公府。” “不歇在本王的府邸了?”他在月色下的眸光灼灼。 她轻轻摇了摇头,脸颊稍稍有些醉意,这会儿沐着清风,倒是舒坦了一些。 北堂铭策马,带着她离开宫廷,直向白国公府而去。 白霁瑶下了马,雾眠得到主上命令,过去敲门,半会儿,管家便过来开门,在看见白霁瑶的瞬间,大喜道:“二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管家立刻让府上的人去告知老爷。 白霁瑶伸手道:“不必了。现在天色已黑,不用打扰父亲他们安睡了。明日再说。” 现在已是三更半夜,管家兴许高兴的一时间忘了时辰。 管家便说道:“老奴这就给小姐备沐汤。” 丫鬟念夏从雾眠的马上下来,说道:“管家,还是我去给小姐烧水。” “不啦。老奴去就好。” 管家看向北堂铭,笑说道:“凌王殿下今夜可要留宿白府。老奴一并烧水去。” 北堂铭离了人儿,确实有些不自在,然他启声道:“不必。本王将瑶儿送回来,便回王府。” 他将白霁瑶身上的披风,披得更严实一些,低哑道:“明日再来看你。” 白霁瑶点了点头,亲自看着他上马,离开白府。 她便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在外固然轻松自由,但还是自己的府邸睡得最香最踏实。 丫鬟念夏偷笑着,跟小姐一起回房里去。 两人走过长廊,念夏说道:“小姐,老夫人一定很想你。明日一早,小姐可要起得早一些,给老夫人请安才是。” 白霁瑶听着听着,“嗯?”了一声,过了长廊后,在一处房门前,停住了。 念夏疑惑的说道:“小姐,我的话哪里有不妥吗?” 她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她不要说话,仔细听。 一会儿,仿佛听到了一阵唔唔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在嘴里,无法说话,浑身被绑着一样。 念夏惊诧道:“好像是从这间房里传来的,小姐……” 她有些害怕,三更半夜的,会是谁啊。她记得这间房里,根本没有人住的啊。 白霁瑶缓缓抽出腰间的长情剑,拿出火折子,道:“一定有人,他在向我呼救。” 她走到房门前,抬脚便用力的将门踹开。里头的栓落在了地上。 念夏看呆了,心想小姐好威猛啊! 白霁瑶将火折子的光照在里面,便看见一位老者被人绑在椅子上,他拼命的呼救着,却说不出声来。 念夏惊愕道:“还真有人呀!小姐!” 白霁瑶快速将此人的口布拿去,问道:“你是何人?被谁绑你在这里的。” 老者大口的喘着气,说道:“是白二小姐吗?我是被大夫人抓过来,为她们做解药的,她们把我绑在这里,想要对白府的人不利呀!” 白霁瑶与念夏相视一眼,念夏连忙帮他松绑。 “那你可为她们做了解药?”她质问道。 老者只说:“我做的药,没有半分的效果。解铃还须系铃人,白二小姐,她们一定在白府里做了什么手脚了。她们很怕二小姐你回来。” 白霁瑶皱眉,贺氏与白霁月究竟又想搞什么鬼? 竟慢着她暗暗的找寻神医,想解她在她们身上施的毒药。而且想瞒着她使坏。 “你可知晓,她们两个人做了什么?”她问道。 老者缓缓摇头,道:“老夫被她们关在这里,不得出去。其他的事情并不知晓。望白二小姐明察!” 白霁瑶便道:“念夏,绑回去。” 丫鬟念夏“啊”了一声,道:“小姐,我们不救他了吗?” 老者也同样很惶恐,道:“老夫把事情告诉你,你为何要如此对待老夫?” 白霁瑶从身上拿出银两来,放进老者的身上,说道:“神医,暂且需要委屈你一下。此事我还没抓到风声,若没有确切的把柄与人证,不好打草惊蛇,还望神医配合!” 老者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叹气道:“好,那绑得松一些。老夫都快透不过气来了。” 念夏便绑得松了些,口塞没塞进去了。 白霁瑶作揖道:“多谢!” 两人出去后,白霁瑶将地上的栓重新放回去,扮作没有动过这里一样。 “念夏,你白日里的时候,状似无意的留意一些。”她低声叮嘱道。 “是,小姐!” 白霁瑶回到了久违的房内,许是她知晓贺氏与白霁月的尿性,便提前在房内检查了一遍,不让她们放些什么东西,有机可乘。 最终,在床的被褥里发现一窝老鼠,老鼠迅速的逃窜到整个房间里,到处爬! 第191章 谁给祖母下毒的 第191章 谁给祖母下毒的? 白霁瑶冷声嘲讽道:“三脚猫的伎俩!” 她顿时将长情剑提起,三两下的便刀起刀落,将耗子全都了结,排排的放在木板上,拿起木板,递给念夏道:“送到白霁月的房间里。毕竟一家人要整整齐齐!” 丫鬟念夏不由得称赞小姐的刀工,这实在是太了得了。 念夏便照着小姐所说,把木板给端到了大小姐的房门外,而后便匆匆离开了。 白霁月屋里的丫鬟看见了,问道:“什么人啊?” 随着吱呀的开门声,丫鬟提着灯盏,蹲身看着地上的死耗子,惊叫了一声,“啊——” “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啊?” 白霁月正在对着铜镜,整理自己的仪容,她知晓凌王殿下回来了,正打算挑选明日要见他时准备的东西。 丫鬟连滚带爬的进屋,道:“小姐,死老鼠……全都是死老鼠啊!” 白霁月的脸色惊变,走出房门外,看见一窝的死老鼠,从大到小的整齐排列着。 “不就是几只死老鼠,怕个什么!” 嘴上虽然这样说,可她心里已经抖个不停,连忙一脚踢开。顿时死老鼠满地都是。院子里的猫儿扑了过来,用力的扯着叼走了。 白霁月哼了一声,看向丫鬟道:“本小姐之前让你抓老鼠,你怕的要死,才找府上的小厮去抓来的。现在连死的老鼠你都怕,你说,你留在我身边还有什么用?” 丫鬟胆战心惊的连忙跪下,颤抖着身子,双手趴在地上,匍匐着。 半句话都不敢说,只等大小姐消消气。 白霁月扬起倨傲的下巴,在丫鬟的身边走着,说道:“白日里,我可是听见了。你们几个丫鬟聚集在一起,说羡慕白霁瑶的丫鬟。你告诉我,我怎么对你们不好了?你们要去羡慕她的丫鬟,说!” 这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却是声音加狠,眼神带着毒辣。 “大小姐,没有的事。奴婢没有说,是杏雨和倚翠她们说的,不是奴婢啊……” 丫鬟快速的推锅,拼命的摇头。 白霁月则是慢慢的蹲身,挑起她的下巴,道:“是她们说的啊,那你告诉本小姐,白霁瑶究竟对她的丫鬟怎么好?” 丫鬟不敢说,仍然闭着嘴巴。 “给我说!”白霁月抓住丫鬟的头发,将她青丝都扯断了一些。 “奴婢说……二小姐她,向来不分高低贵贱,与念夏她一起坐在桌子上吃饭,有什么好的都给念夏,这回皇上赏赐了不少的绫罗绸缎与首饰,二小姐也挑了些最精致的给念夏。故而府上的下人们,暗地里都羡慕……” 这一段话确实真真的大实话。 “而且,听闻二小姐从来不责罚打骂下人,每日都能看见念夏活泼开心的笑着,府里的几个任劳任怨的下人们,心里更加嫉妒,他们觉得委屈……” 这差别就出来了。 三小姐对待自己的丫鬟,只是平常心对待,也没有什么好与不好的。四小姐自己在府上都没什么地位,丫鬟就别说了,一起跟着吃苦。 所以比来比去,还是二小姐待丫鬟最好。 白霁月冷哼了一声,道:“她对下人好,还在一起上桌用膳,那都是故意装出来的!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虐待下人,岂是你们能知道的?本小姐对你们可不差了,要什么给什么,吃穿不愁!” 丫鬟忙应声说是,白霁月便坐倒在了榻上。 她开始收买人心,把自己最珍贵的珠钗,手镯,都赐给她,道:“你拿着这些,也去府上说去。” “是,大小姐。” 丫鬟接过,反而觉得有些烫手又沉重。 第二日,白霁瑶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剧烈的拍门声给惊醒的。 “小姐,出事了!” 念夏的声音很是焦躁,但也不敢直接进来。 白霁瑶猛然坐起身,微微扶着头,有些晕眩,她说道:“出什么事了?快进来 。” 念夏便推开房门,匆匆的过来通禀道:“……小姐,老夫人她,她。” 她有些不好的预感,道:“我祖母怎么了?快说!” 念夏带有些哭腔的说道:“老夫人她怕是不好了……小姐你快去看看。” 白霁瑶迅速的穿上外衣起身,随念夏一起去到老夫人的屋里。 此时,床榻的周围已经围着了人,贺氏、梁氏她们全都在原地,正抹着眼泪假惺惺的哭着。 白乐清轻声道:“祖母,怎么就忽然一夜之间,病重了呢。叫人好不难过。”边说着,边以帕子拭泪。 这语气里,似乎话里有话。 梁氏也纳闷道:“是啊,这是怎么一回事?老夫人平日里,身子倒也还不错呀。这几日,更是没听见得什么病。怎么会一夜之间就……” 说着,无意间对上了贺氏的眼神,心里疙瘩一声,没再敢说下去了。 白霁月更是握住老夫人的手,说道:“祖母,你睁开眼睛看看霁月啊!祖母啊。” 白平靖见二女儿来了,便道:“洛瑶,你医术精通,快帮你祖母看看!” 白霁瑶扫了眼贺氏,冷冷的搬过椅子,坐在榻前。白霁月不得不默默让位。 所有人都后退到一些距离,让她帮忙看看。 当她的手搭在祖母的脉络上时,已经发现祖母的脉象停了,她的脸色煞白。 白霁瑶望着祖母苍老的脸容,不可置信的继续又探,一会儿后,又听见轻微的脉搏声,她道:“祖母还有气!” 她顿时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白玉瓶来,从里面拿出药丸,塞入老夫人的口中。 这药丸乃是可以益气的,暂时能稳住祖母的心脉。 白霁瑶观察她的手指甲,在微微变黑,而口舌也在微微发紫,她按兵不动,没有告诉出来,白平靖问道:“洛瑶啊,你祖母怎么样了?究竟为什么会如此突然病倒。” 她缓缓收回手,对众人道:“祖母只是得了严重的风寒,不打紧。调养几日就能好。只是祖母终究是老了,老人的身子不如我们了。” 贺氏狐疑的看了一眼。 白霁月却说道:“是吗?祖母都病得这么严重了,仅仅是风寒那么简单?” 白霁瑶平淡的看着她,道:“不然大姐姐,想让祖母是怎么病倒的?” 白平靖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她们的话,只问道:“谁将事情经过告诉我。” 白乐清默默低头,说道:“回父亲的话,清儿之前来看望祖母的时候,祖母就已经感到不适了,清儿发现这点后,便叫来了父亲。没想到祖母这么快便严重了,怕是……” 贺氏走到他们的面前去,手将老夫人的指甲举起来。 白平靖见此,有些诧异道:“……中毒?” 白霁月对白乐清道:“三妹妹,可是祖母之前还好好的,哪里会突然病倒?难道就这么巧,你来祖母这儿看看,祖母就病下了?殊不知,昨日祖母好心为你择未来夫君,你还冲撞了祖母,说什么非南阳王殿下不嫁这种混账话,罚你跪了祠堂。今日怎么就好心好意的来探望?” 白乐清的秀脸惨白,顿时惊愕几分。梁氏也同样没想到,贺氏跟白霁月,反而将目标转移了她们娘俩儿,开始对付自己了。 梁氏将自己女儿护在身后,对白霁月道:“霁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说,是我们家清儿给老夫人下毒的啊?” 白霁月只是说道:“到底有没有下毒,看看房间里的茶水有没有问题不就知道了?只是我有些不解,二妹妹为何要隐瞒祖母中毒的事实?难道,二妹妹也是帮着三妹妹说话的。” 白平靖等人不由又将视线转向白霁瑶。 白霁瑶以为贺氏这一次要害自己,可是她这回走得棋高了一些,借机一箭三雕,想趁此一锅全部端平了。 “父亲,女儿只是想这件事情太过突然,不想公开出来,以防让背地里真正的凶手知晓。我本想暗中调查,却不想还是没瞒住。大姐姐说我偏袒三妹妹,此话何意?” 她的眉眼坦然,心中坦荡。 白平靖紧锁着老眉,负手在身后,道:“查,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谁敢陷害老夫人!” 白霁月咕哝了一声,道:“二妹妹去金陵的这一个月里,我们白府都是太太平平的。这才刚回来不过一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灾星果然是灾星。” 她不敢再提棺材子这三个字,怕被父亲斥责。 白霁瑶瞟了她一眼,真正的灾星是谁,她心里有数。 白平靖脸色黑沉,道:“行了,遇到这种事情。别人都是先将自己人排除,你们倒好,窝里头怀疑!家丑不可外扬,此事不能让外人知晓,看我白府的笑话!洛瑶,你先帮你祖母解毒,再慢慢查究竟是谁做下此事,绝对不能放过此人!” 白乐清心里头也有气,瞪了眼白霁月,梁氏也同样与贺氏反目成仇,彻底站在不同的战线上。 白霁瑶说道:“我先为祖母解毒,你们先出去。” 白乐清想要留在房里帮她,说道:“二姐姐,你可千万要证明我是无辜的啊!” 第192章 九哥何日娶嫂嫂 第192章 九哥何日娶嫂嫂? 白乐清最终还是被赶了出去,她心里头有几分的怨气,看向白霁月。 房内,白霁瑶以消毒过的银针,在老夫人的穴道上扎了几针,而后便等待效果。 直直等了一刻的时间,老夫人渐渐的睁开眼睛,嗓子哑哑的,嘴巴蠕动着,却似说不了话,她的手如枯竹般颤抖着,握着她的手,道:“瑶……瑶……” 开口很是艰难,白霁瑶观察老祖母的喉中,也隐隐有黑色之物。她从空间拿出孽子,将里面的一粒黑色的药丸,夹了出来,可是已经变成一半了。 白霁瑶压低声音道:“祖母,幸得这药丸没有吞的下去。卡在喉中,一半的毒素被冲压,祖母,瑶瑶一定会救你的。祖母可知道是谁害的你?” 老夫人摇了摇头,如何也不知晓。嘴巴也还说不出形的话来。 就算祖母不说,她也知道是贺氏与白霁月做的,只是用什么方法可以拿到证据,趁此将贺氏拿下。当时,白平靖顾及贺氏背后的贺云山庄,而屡次饶恕。 可现在贺云山庄已经因为犯事而被端,贺氏没了靠山,此举将她一举拿下,易如反掌。若是掌握证据,贺氏不得不死。 白霁瑶低声说道:“祖母,这一次,瑶瑶一定会将害你的凶手抓出来,让她绳之以法。还我们白府一片清净!” 老夫人只是无力的缓缓点头,伸过手去要握她的手,祖孙二人的手交叠在一起。 等她睡过去的时候,白霁瑶便将药片又递过去。 少顷之后,白霁瑶打开房门,白乐清紧张的问道:“二姐姐,祖母她如何了?” 事情牵扯到自己,她自然忧心的很。 白霁瑶说道:“我已经解过毒了。”她走到白平靖的身边,道:“父亲,洛瑶有话要单独与你说。” 白平靖便负手,对贺氏几人道:“你们没事的话,就各回各房!” 贺氏等人也不好继续留在原地,只好内心狐疑的离开。 丫鬟念夏端着茶点进屋,正见白霁瑶手里在拿着半颗药丸琢磨,念夏问道:“小姐,你跟国公爷都说了什么呀?” 边说边将茶点放在桌上,坐在了小姐的面前。 白霁瑶正在寻思着,道:“也没什么,只是说凶手在府上,这两日让父亲多留意着让人照顾祖母一些。” 药丸里的毒她查过了,是一种蛟南叶的成分,此毒若是全部吞入,一定会让浑身麻痹,致使所有的脉息都停止。 这种药,贺氏一定不会放在屋里,等人搜寻。她找的人,也一定会被收买。唯一的办法就是引蛇出洞,给予贺氏再一次下手的机会,并当场抓住其人。 丫鬟念夏偷笑着道:“小姐,虽然说小姐才是回府第一日,可是王爷都已经忍不住让人送来礼了。方才让雾眠带了许多的金陵桂花糕来,可好吃啦。” 白霁瑶一听到桂花糕就起了兴致,道:“放哪儿了?” 念夏努了努嘴,就在她的面前,她这不端来了呢。小姐想事情想的太过投入,都没有注意到她的茶点。 “明日便是太后娘娘的寿辰。幼心还在将军府,我想去一趟将军府,将她接回来。明日随我一起进宫。”白霁瑶拿了块糯糯的桂花糕入口中。 丫鬟念夏道:“好呀,小姐!我陪你去。” 说着,便起身去为小姐准备出门的披风。 “走。”白霁瑶接过,披在了身上。 两人坐着马车,一路到了将军府。没想到将军府与凌王府只隔着一条街的距离。 白幼心听见二姐姐来了,满脸悦意的走来迎接她。 等看见白霁瑶的一刹那,姐妹两人便握住了彼此的手,白幼心道:“二姐姐,你回来啦!” 少年北堂晏手里正拿着弓,无意间将一只信鸽给打了下来。 他看见信鸽的脚上有封书信,打开来一看,上面写着:蛟南叶,答应的百两银子,三日之内定要给我,不然我就曝光此事。 北堂晏皱起眉头,这是什么东西? 白霁瑶看见他手上的信鸽,走过去道:“小将军,你手里的是什么?” 少年便提步走向她,将书信给她,道:“本将军无意间打下的信鸽,看样子像是飞到了你们白国公府的方向!” 她便接过,在看见第一句的蛟南叶时,她便目光流转了几分。 北堂晏问道:“有什么发现?” 白霁瑶缓缓折叠好白纸,道:“实不相瞒你们。我祖母被人下了毒,正是这蛟南叶。我现在怀疑的人正是贺氏。但还是没有抓到她的证据。而今,小将军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她收进了袖口里,这就是一个证据。 白幼心担心的问道:“二姐姐,祖母她还好吗?要紧吗?” 白霁瑶宽慰道:“没事!现在已经解毒,正在好好调养。只不过,我想彻底抓住贺氏毒害祖母的证据,只要这一遭,一定能将她拉下马来!” 没有人比白幼心更加痛恨贺氏了,若不是她,她跟娘亲也不会变成这样。索性现在有了将军保护自己跟娘亲。 小云氏听说洛瑶来了,咳嗽着由将军府的下人扶了过来,道:“洛瑶啊……” 白霁瑶搀住她,道:“四姨娘的身子可好?” 她两指并拢在她的脉络上。 小云氏的胎象还算是稳的,许是在北堂晏这里休养的好。 “洛瑶,我方才在后面听见你说老夫人的事情。这件事情,不用想便知道一定是大姐的。你一定要抓到证据啊。我们这些年,在她的压迫下,一直不敢反抗。现如今抓到她的把柄,说什么也要将她拉下。” 小云氏皱着眉头,一副希冀的拜托着她。 白霁瑶看向北堂晏,道:“此事恐怕要劳烦小将军帮忙查查了。” 少年的骨节按压的咯吱作响,他满脸的阴沉,说道:“也好!本将军闲了一段时日,这样该轮到本将军找点事做了!此事就包在我身上!” 北堂晏不可能没有暗卫和眼线,他的人一定能查到什么。 他看着她道:“你怎么不去我九哥那儿?” 白霁瑶正想说,她是特地来接四妹,顺便来看看的时候,门口便传来一声:“凌王爷到——” “……”白霁瑶有些复杂的看向门那边。 丫鬟念夏小小的“啊噢”了一声,小姐感觉像是偷腥的猫儿被发现了一样。王爷找上门来了,气氛有点小小的窘迫了。 北堂铭今日一袭墨袍,恢复了他在京城里的装束,换下了金陵的白金衣袍。 他淡淡负手,在走到白霁瑶的身前时,瞥了她一眼,道:“本王去白国公府,没找着人。想不到,在十弟这里,找到了瑶儿。” 话里话外,都带着一股酸酸的以及火药的味道。 少年北堂晏强烈的求生欲,使得他将白幼心揽在怀中,道:“九哥,你可别吃醋!嫂嫂是来看幼心的。你在白国公府扑了个空也是正常的。” 白霁瑶便说道:“明日太后寿辰,我来带四妹妹回去。白府现在不安宁,四姨娘在将军府养胎最合适不过。寿辰结束后,我会再将四妹妹送回来。” 小云氏有些顾虑,不知道该不该说。 白幼心弱弱的问道:“二姐姐,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要不要,我跟娘亲还是回府比较好,毕竟我还没有……”还没有嫁到将军府。 白霁瑶站在了北堂铭的身旁,小小的人儿纤腰可握,他缓缓握住她的手,低哑道:“本王惦记你,你却惦记你的妹妹。叫本王情何以堪,嗯?” 他寻她未果,便来十弟这里准备下下棋。 白霁瑶轻松的挑眉道:“我可不是见色忘亲之人。” 看着他们两人如此,白幼心也不羡慕了,之前反而是特别羡慕二姐姐跟殿下。现在她也有将军了。 少年北堂晏蹙眉道:“九哥,你跟嫂嫂何日成婚?我想跟你们赶在同一日,迎娶幼心。” 北堂铭俊美的脸望向白霁瑶,仿佛什么时候成婚由媳妇说了算。 白霁瑶清了清嗓子,道:“你九哥现在还没拿出来世上最独一无二,最深得我意的特殊聘礼,所以现在我还不打算与他成婚。等何日有了,再择良辰吉日。我看,小将军要比我先一步了。” 北堂晏有些不悦的说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麻烦,幼心就没有多么多事。早早的嫁给我九哥,早早的当凌王妃,岂不是更好?” 他最是没有耐心了,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回来,结果等来这个消息。 “十弟。不得对你未来嫂嫂如此说话。”北堂铭敛了敛墨袖。 北堂晏只好认栽,搂着怀里的白幼心,道:“好!既然如此,我们就比你们先一步了!” 小云氏欣慰的只是笑着。 白霁瑶也翘起了嘴角,道:“我可不是麻烦,这是我的条件。” 北堂铭的手扣住她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白幼心的脸羞答答的,但下一瞬想到白府的白霁月与白乐清,又有些心梗,她们两个姐姐,一定不会错过争宠夺嫡的机会。 第193章 蛟南叶之毒 第193章 蛟南叶之毒 将军府的小厮就在此时此刻,过来通禀,道:“将军,外面来了个自称白国公府的下人,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要通禀白二小姐。” 北堂晏说道:“把人叫过来!” 小厮便喏声,出去把白府的人带进来,那人一见到白霁瑶,就连忙说道:“二小姐,你快些回府,老夫人怕是不行了!” 白霁瑶的瞳孔紧缩,道:“怎么回事?我临走前祖母还好好的。” 下人带有些哭腔的说道:“老夫人平日待我极好,出了这等事小的也难受。小的不多说了,二小姐还是快些回府,现在只有您能救老夫人了!” “念夏,跟我走!” 白霁瑶脸色很冷,她提步就出了将军府。 北堂铭淡淡对雾眠道:“备马。” 他抬步上前,扣住人儿的手腕,雾眠立刻牵来马,北堂铭将人儿拦腰一抱,二人迅速的上马,白霁瑶在他怀中说道:“一定是贺氏又在我走后对祖母做了什么,真是可恶!” 北堂铭启唇道:“瑶儿想复仇,本王帮你撑腰。” 她的秀眸里冒着熊熊的火苗,道:“我一定要亲手将贺氏拉下来!” 白霁瑶坐在他的马上,他单手执着马缰,单手搂着她的腰,不让她从马上掉下来,浑身散发着寒意,带她回到白国公府。 白幼心闻言,有些担心的拜托北堂晏,道:“将军,可不可以带我跟我娘回去,我怕祖母真的不行了……” 北堂晏说道:“行,本将军这就带你去,你别着急。” 他让人把马车牵过来,让她们娘俩都坐进去,随后自己再踏上,前去白府。 白霁瑶是第一个到的,她走进府中,疾步的来到祖母的榻旁,正见一旁跪着的白乐清与梁氏,贺氏与白霁月则是得意的站在一旁。 白平靖大口的喘着气,说道:“我真没想到,你们都算计到了老夫人的头上来了!” 梁氏哭着跪上前去,拉住他的衣袍,道:“老爷,真的不是我跟清儿啊!我们是冤枉的,是有人故意要陷害我们啊。” 白霁瑶问道:“怎么回事?” 白乐清连忙起身,抓住她的胳膊,说道:“二姐姐,我们的房间里被查出蛟南叶的毒药,郎中说是祖母中的毒就是蛟南叶的毒,可是我们没有啊。祖母怕是活不过一个时辰了……” 再看榻上躺着的老夫人,脸色煞白,不停的张着嘴喘气,似乎喘不过来了。 梁氏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房间里被搜出这毒药来。 “是啊,洛瑶!你查案的本领了得,你帮帮我们,帮我找出真正的凶手啊!求求你了!” 梁氏抓住她的衣袖,白霁瑶拂开。 她坐在榻前,将袖口中的一粒清毒药片,为祖母服下。 白霁瑶问道:“谁第一个发现祖母出事了的?” 白平靖道:“洛瑶,是你主母。” 贺氏见此,连忙推脱责任,道:“我当时是来看老夫人的,结果发现老夫人病重的严重,我这吓得就立刻去找老爷过来。老爷请了郎中来看,才知道是这蛟南叶的毒。我们怀疑府上有内应,叫人去府上的房间搜,这才在三房的屋里搜出来了毒药,这可是千真万确的!” 白霁瑶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北堂铭淡淡的启声道:“本王无意打搅几位的家事,只是听闻,白老夫人病重,顺路来看看。” 他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向他行礼,各个都带着恭敬与不敢怠慢:“参见凌王殿下。” 雾眠已经暗暗的去查这件事情。 白平靖赔笑着道:“让王爷看笑话了,老臣真对不住。王爷不如上正堂一叙。来人,赐茶……” “不必了。”北堂铭的眸子扫向榻上的老夫人,道:“几位只当本王不在,继续。” 他缓缓提步,走到屋里的桌前,坐下。 丫鬟连忙就去奉茶,道:“殿下,请。” 白平靖的脸色不太好看,他也只好坐在了北堂铭面前的位置上,道:“王爷,见笑了。” 北堂铭淡然的品茶,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云淡风轻。 白霁瑶转过身去,对贺氏道:“也就是说。当时祖母病发,房里没有别人,唯有主母一人在祖母的屋里。是么?” 贺氏在则是避开眼神,侧过身去,道:“你这是在怀疑我?” 白霁瑶只道:“洛瑶并不是怀疑主母,而是在为主母排除嫌疑。单单的只在三房的房中搜出毒药这一点,并不足以证明就是她们害的祖母。也有可能另有真凶,就在白府里。” 白霁月只光顾着看北堂铭,这个场合,她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事情。 她缓步的走到北堂铭的身前,那跋扈的姿态都低了低,道:“殿下,你来了。” 北堂铭抬眼扫了她一眼,并未看她的正脸。 白霁月的脸上顿时就红了,在对喜欢的人的面前,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意。 贺氏说道:“洛瑶,这已经证据确凿了。难不成,你还想为三房庇护?我知道,你跟三房四房走得亲近,可主母还是劝你,不要与三房沾上关系。以免连累到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跟三房也跟此事有牵连。” 白霁瑶并不恼,只是无奈的说道:“主母,洛瑶难道跟你不亲近么?” 她忽而,缓缓的拉起贺氏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眼神看了几眼。 贺氏狐疑道:“你这是做什么?” 白霁瑶似乎看见了什么,而后对门外站着的郎中,道:“老郎中,烦请进来一下。” 老郎中听到传唤,战战兢兢的进门来,道:“二小姐,有何吩咐。” 她说道:“你说的蛟南叶的毒粉,在哪里,可否让我看看?” 老郎中便将之前留下的蛟南叶的毒粉,交给了白霁瑶,本想自行去烧毁这毒物的,想着还是需要留下证据。 白霁瑶缓缓的打开了毒粉,轻轻的以手扇风,闻了闻味道,了然的勾起嘴角。 北堂铭见人儿如此,想必知晓她胸有成竹,心中已有答案了。 第194章 贺氏之死! 第194章 贺氏之死! 白霁瑶将毒粉放到桌上,拿过贺氏的手,说道:“主母的指甲挺长的,这护甲做的也挺好看。” 她带着贺氏走到白平靖的面前,道:“可主母的指甲里,为何会有些白色的粉末?” 白霁瑶拿出一根银针来,贺氏慌忙说道:“我去后厨,碰过面粉,这有什么好疑惑的!” 她道:“主母别动,我剔出来一些。” 贺氏却拼命的动弹,惊恐的不让她动,可燎歌却上前,为贺氏点穴。让她一动不动。 白霁瑶以银针将贺氏所有指甲盖里的指甲中,白色的药粉,都拨出来放在帕子上,只是一点点的药粉。 “父亲,要想知道这究竟是不是药粉,试一试就知道了。” 她淡淡的用银针沾了些白水,正准备涂抹药粉上的时候,白霁月忽而伸过手去,北堂铭眼疾手快,先她一步,捏住了白霁月的手腕。 白霁月脸色苍白,道:“殿下,你……” 北堂铭开口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且让瑶儿试试,又能如何?” 白霁瑶快速的抹了一下,而后发现银针在慢慢的变黑。 白乐清跟梁氏都吃惊的走来,白平靖更是站起身,道:“毒药!” 贺氏被燎歌解了,顿时能动弹了。 “老爷,我不知道……这、这什么毒药啊,我从来没有碰过。” 她的声音都在颤抖,似乎是有些恐惧。 白霁月也恳求道:“这一定是弄错了啊,我母亲是不可能给祖母下毒的!父亲明鉴!” 白平靖冷哼道:“你好好解释解释,这指甲里的毒药粉是哪里来的!” 老郎中嗅了嗅药粉,而后迟疑道:“这是蛟南叶的毒味……” 在场之人,除了北堂铭和白霁瑶淡定从容,其余的人都一副惊愕的样子。 梁氏指着贺氏道:“原来是你做的!是你嫁祸给我!你好狠毒的心啊!” 贺氏却冷声道:“你有什么证据?毒药粉可是从你的房间里搜出来的。” 白乐清忽而想起,今日有贺氏的丫鬟进门来,送了茶点,说是从西域送来的,给他们一起尝尝。 “是倚翠!倚翠今日来过我们房内,说是主母给的,茶点都还在。” 白平靖让人去三房和大房的房里头搜,结果发现了同样的茶点。 贺氏说道:“即便如此,那也没有证据!” 说着,不放心的看向榻上的地方,似乎想看看老夫人什么时候咽气。 白霁瑶走到榻前,看见祖母的手指动了动,老夫人缓缓睁眼,干涩的喉中说出话来:“瑶瑶,是,是她害我……” 老夫人将手指向贺氏所在的方向。 贺氏万万没想到这毒药的药效会推迟! 她顿时浑身发颤,不敢回头。 白平靖厉声道:“果然是你!” 好在白霁瑶提前在法医室里找到解毒的解药,能够彻底将祖母体内的毒素杀死,她缓缓将祖母扶起,半坐着。 老夫人似乎喘气喘了过来,她道:“贺梅……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我一个老太婆啊!我一个后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你要害我,真是易如反掌啊!” 贺氏踉跄了几步,白霁月惊慌的站在一旁。 白平靖的脸色勃然大怒,当着凌王爷的面,他不会姑息,他道:“来人,将人给我送去知府大牢!” 贺氏连忙求道:“老爷,你再查查!不是我啊,不是……” 白平靖一脚将她踢开,道:“老夫人都说了!就是你害的她,难不成她会撒谎不成!” 白霁月将母亲扶着,就在这时,贺氏忽而吐了一口毒血在地,漆黑一片。 她捂着胸口,不断的吐着。 白平靖诧异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白霁瑶疑心了一下,就在此刻,雾眠将老神医提了过来,道:“发现一鬼鬼祟祟之人,想要逃离白府。” 白霁瑶大概明白了,她对老神医道:“主母的毒,是不是你喂给她的?” 老神医“扑通”的跪了下来,道:“若我不这么做,大夫人就要害死我的全家人……我逼不得已,才如此做啊!” 白霁月惊愕的看向他,道:“那我的药,是不是也有问题!” 老神医摇了摇头,白霁月松了口气。 白平靖问道:“这、这怎么回事?” 白霁瑶坦然的说了出来。 其实她给贺氏与白霁月下的药,是不伤害身子的,只是一种会让她们身上疼痛的药,防止她们祸害白府上下。 但贺氏与白霁月便找了老神医解毒,威胁老神医十日之内若是不解毒,就杀了他们全家人,老神医担惊受怕,眼看着最后一日,实在没辙,干脆给贺氏弄了毒药。 自己再暗暗的从白府伺机逃跑,怕贺氏追查他的下落,才会毒死的她,念在白霁月年纪尚小,想起自己的女儿,老神医终是不忍心。 于是便有了现如今的局面。 “母亲!”白霁月哭着抱着贺氏,贺氏瘫倒在女儿的怀中,嘴角不停的冒血。 白霁瑶蹲身给贺氏把脉,缓缓开口道:“已经晚了。毒已经深入骨髓与五脏六腑了。” 白霁月抚着母亲的脸,泪流满面,道:“母亲……你不要走,不要离开霁月啊!” 贺氏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自己竟死在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手里。 但即使没有这一次的毒,她也会被白平靖送到大牢里,要她屈辱的活着,不如一死…… 贺氏握住女儿的手,说道:“霁月,母亲日后不再你身边……你凡是要记得,学会忍耐,不要冲动。” 白霁月满脸都是泪水,她不停的点头,道:“母亲,我知道,我都知道!” 贺氏的眼睛看向白霁瑶,眼底带着无尽的仇恨,她的嘴角挂着一抹血,她心里痛苦难耐,道:“霁月,母亲舍不得你,我若是走了,你可怎么办好啊……” 白霁月满是清泪,道:“母亲不会死,不会死的……” 她紧紧的抱着贺氏,贺氏却猛地瞪大眼睛,一口气吊着,快要喘不过来气,她大声道:“霁月,好好活着……!” 贺氏的手,瞬然的垂落了下来。 白霁月停歇了眼泪,恐惧的去看她,只见贺氏已经死透,可是双眼却死不瞑目的睁着。 “母亲!——” 她痛哭不已的抱着一具渐渐冰冷的尸体,失声痛喊。 蓦地,白霁月缓缓心死的站起身,拿出身上的匕首,快速的就冲着老神医刺去,白平靖道:“放肆!” 当着凌王爷的面如此,不成体统。白平靖让人将白霁月抓住。 白霁月大喊道:“杀人偿命!我要杀了你,为我母亲偿命!母亲……” 两个下人将已经暴走的白霁月,带了下去,白霁月阴狠的眼神瞪着白霁瑶,心里的仇恨全都化作匕首上的血,她要报仇,报仇! 白霁瑶蹲身,将贺氏的眼睛合上。 她以为贺氏会被自己亲自送进大牢里,可没想到,会死在今日。 老夫人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道:“贺梅,她是……她是死有余辜!” 白平靖几步走过去,搀扶着,说道:“母亲,儿子不孝,让白府有如此祸害之人。如今祸害已除,母亲应当能安心了。” 老夫人却是冷哼着,说道:“平靖,你难道忘了,还有一个祸害……霁月她,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你这做父亲的,是否应该操办操办了。” 在场的人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要将白霁月嫁出去,就能够少一份祸害。 白平靖明了,说道:“母亲,儿子这就去操办。等将丧事处理完。” 老夫人累了,便缓缓的躺下了,说道:“瑶瑶留下,其余人都退下。我累了。” 梁氏心里乐哉的不知怎么是好,跟女儿白乐清对视一眼。 几人出去之后,北堂铭淡淡的在门外等着。 白平靖礼道:“殿下,请殿下至大堂一叙。待臣去处理完丧事的事宜,再来接待殿下。还望殿下莫怪。” 他启唇道:“本王在此等瑶儿。白国公若是有事在身,只管去忙,不必顾及本王。” 白平靖见此,便不好再勉强,便过去处理贺梅的尸身。 白霁月被关在房里,疯了一般的拍门,道:“放我出去!我要见我母亲!贱人,你们都是贱人!我一定会报仇的!” 梁氏跟白乐清,故意的走到关白霁月的房外。 “哎呀,霁月啊。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大姐都已经死了,你还是节哀。安安心心的等着嫁人,你的云表哥,可是等你很久了。” “……什么?让我嫁人?不会的!”白霁月失声哀嚎,缓缓的贴身房门倒了下来,身子摇摇欲坠。 白乐清轻声说道:“大姐姐,这次你是不愿意也得愿意了。父亲跟祖母是铁了心的,云表哥对你那么好,大姐姐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呢,应该珍惜才是。” 梁氏又补刀了一句,道:“可不是啊,还多亏有洛瑶。霁月啊,你还真应该感谢洛瑶。” 白霁月的指甲深深的扎在手心里,她的眼睛里满是愤怒的火焰,她咬牙切齿道:“白霁瑶,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为我母亲偿命的!” 第195章 太后筋脉的异象 第195章 太后筋脉的异象 贺氏死后,梁氏便成了白府的主母,打理府上上下。 白乐清在府上也抬得起头了,白霁月被关在房里禁足,没有允许绝对不能放她出来。 这日,太后的寿辰。白霁瑶与白幼心以及白乐清同行,前去宫中。 三人都坐在一辆马车里,白乐清轻声道:“二姐姐,现如今我们身边没了大姐姐,真是清心的很呢,你说是不是?” 白霁瑶只是望向窗外的地方,她从不做落井下石之人。 白幼心有些害怕她,便道:“大姐姐一向跋扈惯了,眼下先主母已逝,主母当家。我们的苦日子也能熬到头了。” 白乐清的心底有些愉悦,自己跟母亲才是最走到头的,日后会越来越好的。现在的白霁月已经是没有什么威胁的了,眼下,她最终的敌人不过就是白霁瑶。 “二姐姐,你可知道三日之后,大姐姐就要嫁去云表兄的侯府了。真是为她高兴呢,我们几个姐妹,也能讨她的一杯喜酒吃了。不知二姐姐与凌王殿下,何日完婚呢?” 白乐清不是看不出来,北堂墨弦对白霁瑶的好感,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白霁瑶反而调侃她一句,道:“三妹妹既然关心我一句,我也关心关心三妹妹的婚姻大事。我记得三妹妹好似对南阳王殿下,很有好感?” “……二姐姐说笑了,怎么会呢。”她的脸颊红红的,手也局促的缠绕着。 白霁瑶微微挑起秀眉,道:“我都看在眼里。你若是喜欢他,二姐姐可以做个媒人,趁此帮你在中间说说,怎么样?” 白乐清有些花枝乱颤,迷茫的看着她,道:“二姐姐你……” 她只是率性的一笑,道:“你要是真中意,我肯定会帮你的。谁让我们是姐妹?” 白乐清有些茫然,她一直把她当作敌人看待,可是她似乎一点都没有将自己视作眼中钉来看待,她是不是有些错了。 白幼心小声道:“三姐姐,以二姐姐如今在皇上面前的盛宠,一定会帮你说些好话的。皇上定会赐婚给你与南阳王殿下的。” “这……再说。” 白乐清有些看不明白的瞟了眼白霁瑶。 白霁瑶则是很乐意当红娘,道:“可以,三妹妹若是想,随时来找我帮你!” 来到寿宴,常年身子抱恙的太后,终是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八皇子北堂奕也在,公主北堂嫣儿也穿得一身活泼的出现。 她在看见白霁瑶的一瞬间,眼中迸射出喜悦的光芒,她几步的就小碎步走过去,双手伸了出来,托住她的手,道:“白姐姐,你来啦!” 公主之前身子病重,几次宴会都不见,这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 白霁瑶有些惭愧,道:“洛瑶因顾及公主的身子,不好去打扰,只去看过一次,宫人说公主睡下了,之后便没再去打扰了。” 北堂嫣儿有些可惜了,怎么就恰好碰到自己睡着了呢! 她连忙的拉住她的手,将她往自己的坐席边上拉,两人不约而同的坐下,她道:“白姐姐,我在宫里都听说了你跟九哥哥去金陵的事了,这太危险了!好在你聪明,不负所托的平安回来了!要不是我这病体拖累,我一定会帮你的!” 白霁瑶见公主满脸真诚单纯的模样,是当真在忧心自己,她不由得笑说:“多谢公主的好意,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不过,上回我让宫人送给公主的香囊,公主用着可好?” 她那时听说北堂嫣儿有气喘,容易喘不过气来,便就将薄荷叶都塞在里头,嘱咐宫人每日去摘新的薄荷叶填充。 北堂嫣儿开心的挽着她的胳膊,道:“我还没答谢你呢,那个薄荷我吸的甚好,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喘得上气来了!” 白霁瑶果见公主的病好了许多,连精神劲都是满满的。 白乐清不由得找到北堂墨弦所在的坐席,腼腆的提裙坐了过去,低声道:“殿下。” 北堂墨弦一见是她,道:“三小姐,是你。” 那日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宫里看见他的正妻与孩子。 白乐清的睫毛颤了颤,说道:“殿下,今日宴会散后,可以陪我一会儿吗?清儿有些话,想与殿下单独说。” 北堂墨弦温润的俊脸上,闪过一抹诧异,随后慢慢的掩盖了过去,应声道:“好,既如此,我就陪陪三小姐。” 白乐清的心里怦怦跳的厉害,能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她很高兴。 白幼心则是到处在找寻北堂晏的身影,终于在不远处看见,他是随凌王一起来的,松了口气。 北堂铭一眼便看见了白霁瑶,淡淡勾唇,坐在她的身旁。 北堂墨弦笑着拍了拍手,出来一位乐师,他道:“启禀皇上,太后。这是臣从宫外请来的乐师,想在此寿辰之际,为太后祝寿。” 太后满脸的疲惫,缓缓的捂着额头,似是看起来有些昏头转向,她缓缓道:“有心了……让他弹。” 收到太后的指示,乐师便在原地,顺着舞娘们的舞,而弹奏了一曲《洛神赋》,听得让人如痴如醉。 到了宴会中间时,太后忽然晕眩更加严重,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杯酒,竟直直的向着地上栽了下去。 幸得禁军眼疾手快,接住了太后,皇帝见此,大惊失色道:“母……母后!你怎么了,母后!快传太医!” 太医还远在太医院,白霁瑶便自告奋勇,上前去为太后诊治。 皇帝尤其的信任她,连忙道:“快帮我母后看看!” 当她的手在触碰到太后的手腕时,忽而注意到太后手腕的青筋呈条条的紫色,她皱起了秀眉,道:“这脉络,不对劲。” 太后昏死了过去,完全没有意识。 白霁瑶先将银针扎在她嘴巴上面的部位,便将太后坐扶起,为她把脉时,发现脉象很怪异,这是一种她从来没见过的脉象! “我母后怎么样了?这脉络,究竟怎么个不对法?”皇帝紧张的问询道。 第196章 皇叔失手了 第196章 皇叔失手了 太后在她银针的刺激之下,缓缓的喘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众人都满脸惧意的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去。北堂墨弦迟疑的走了上前,在看见太后手腕的紫筋时,他缓缓的将自己的袖口拂下,露出与之相同的紫筋。 白霁瑶无意间瞥到,见他慢慢的放下,她皱了下眉。 “我这是怎么了……”太后坐起身来。 她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太后身上的病症与北堂墨弦身上的病症是一样的。之前他有说,自己身体一阵热一阵冷。 皇帝担忧的扶着,太后说道:“没事。我只是老毛病犯了,不打紧的,不必如此紧张。” 白霁瑶缓缓退下,一直到了北堂铭的身旁,她低声道:“皇叔与太后的病症相似。” 北堂铭缓缓带过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寿宴恢复了如常,他启唇道:“皇叔的病症,隐瞒多年。本王查过几番,并无头绪。只知此病,或使人不长久。” 白霁瑶缓缓颔首,她也知道,得这个病症的人,怕是活不过五十。太后今年四十有五,若是身子再差一些,这几年怕是要忧心了。 原来,北堂墨弦身患这样的病,不肯告诉别人,是生怕会引起朝局动乱。若是他短寿,那将不会有帝王之相,便不能坐上那皇位,也就会影响到夺嫡。 但是,那一次,北堂墨弦却告诉了她,他的病症只让她知晓了。 白霁瑶开口道:“看皇叔的表情,像是并不知晓太后也会有这样的病。我想查查病因。” “离他远一些。瑶儿。” 北堂铭的墨瞳深邃,微微流转。隔着墨袖袍,执着她的手更紧了。 她不知道他的顾虑,遂只是点点头。 宴散,皇帝非要拉着北堂铭陪自己饮酒,再商谈商谈近日朝中的大事,只因他缺席了一个月。 白霁瑶并没有在意,想着回府去了。可在半路上,却被北堂墨弦截住。 他今日身穿矜贵的靛青色衣袍,笑说道:“县主,走得这样快?可否陪我谈谈。” 她迟疑道:“殿下有何事?” “随我来。”北堂墨弦示意她随他过去,她便犹豫几分,跟了上前。 直到随他进了宫中的一片清幽的竹林里,她说道:“没想到宫中还有此等风雅之地,倒是衬得殿下淡雅的风格。” 他在桌上设酒,摆放了点点的糕点。 “方才在宴会上,我见你没吃上一些,想来有肚中会饥饿。这里没有旁人,县主请。” 北堂墨弦亲自为她倒酒,上等的桃花酿。 白霁瑶为表礼仪,喝了半杯,回味了一番,道:“甜甜的。桃花酒?” 他道:“正是我自己所酿。县主若是喜欢,你可以来我府上,我们可以对饮。” 北堂墨弦眉眼带着笑,但是笑里却让人看不分明。 白霁瑶疑心他有什么事情要求她,便直接开门见山道:“殿下知道我性子直爽洒脱,若是有什么事,请殿下直言。” 他又为她续上另外半杯桃花酿,只道:“方才在太后的寿宴上,我才知道,这病原来并不是我一人所得。也就可以说明,它有更大的机会会被治愈。白二小姐是我目前见过,医术最精湛的医者,连宫里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你一定可以。” 北堂墨弦之意,分明是在有意让她帮忙治他的病。 白霁瑶说道:“但这病,我目前也没有什么对策。” 他的眼中带有些失落,叹了口气,道:“若是连你都不能治,那我还能找谁。” 北堂墨弦看向她,道:“我愿意等你。” 白霁瑶被这样的眼神一直注视着,几分不自在,说道:“殿下此言,怕是不妥!” 他不是已经有家室了吗?而且白乐清也喜欢他。他更知道她喜欢的是北堂铭。如此还想来接近她? 北堂墨弦说道:“看来是我太着急了。” 他又慢慢的给她添酒。 白霁瑶想着喝完这杯酒就走,但当她喝下剩余的半杯之后,忽而整个脸都开始发热发烫了起来,浑身都觉得不对劲了。 她猛地站起来,对北堂墨弦道:“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这次大意了,想着他身为堂堂皇叔,应当做不出这等事来! 北堂墨弦起身,搂住了她的腰,轻声道:“你想的那样的药。我若是不将你留在我身边,为我做出治这个病的药来,等你嫁给煜儿,那就晚了。” 白霁瑶整个人都开始摇晃,她的神智已经不太清晰。恍惚之间,仿佛被人拦腰横抱起。 她的眼睛冷沉的可怕, 有气无力的瞪着北堂墨弦,道:“没想到你是这样卑鄙的人,枉我以为当朝皇叔,儒雅风度,却是做这等卑劣之事的小人!” 北堂墨弦抱着她身子的手一僵,说道:“我别无选择。你可知道,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的感觉,有多么痛苦。眼看着那样东西,就在你唾手可得的地方,可却因为这碍事的病症,阻碍了我。我别无他法,你,某要怪我。” 他将她抱进林中,白霁瑶拼命的以银针刺着自己的手背,想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北堂墨弦将她放在林中铺好的干净的竹叶上,并开始慢慢的解自己衣袍的衣带,他没有看她的眼睛,只道:“我会给予你应有的名分,绝不会比任何人少……” 他的衣带落地,白霁瑶只觉嫌恶,她努力的支撑着起来,手抚着青竹,道:“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你比北堂奕还可恨!” 至少北堂奕绝不会对她做这样的事。 北堂墨弦平日里装出来的温润儒雅,全都是假的。背地里是黑的。 他的外袍缓缓脱落在地,走向她,蹲身道:“我说过了,我没有办法。” 他温热的手,抚上她清秀滚烫的脸。 白霁瑶用尽气力拂开他的手,道:“别假惺惺!你放我离开,北堂铭不会放过你的!” 她身后藏了三根银针。 北堂墨弦笑说道:“不会。他不知道你在这里。就算知道了,你会告诉他,你失身于我吗?” 白霁瑶冷冷的看着他,抿着嘴不语。 他缓缓的将手放在她的肩头,欲要去脱她的衣,她却见准时机,快速将银针刺在他的手背上,她起身,一路撑着竹子,离开原地。 北堂墨弦的侍从瞬间出现,将她阻拦,道:“县主,你这是要去哪?” “……滚开!” 白霁瑶拔出长情剑,顿时刺进侍从的腰腹,侍从猝不及防深中一剑,她拿出迷雾弹,扔在原地,趁着白雾缭绕,迅速的离开。 侍从想要去追,北堂墨弦缓缓的将外衣披上,道:“不用再追了。我终究是下不了手。” 他是南都国的皇叔,二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样的东西没有得到过。可唯独,她。 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她掩饰不住的鄙夷与嫌恶,那样的眼神,好似他是有多么卑贱不堪的人,那一刻,他不再是尊贵的。 侍从不解的问道:“可是,就这样放她走了。她回去会不会乱说。” 北堂墨弦将衣带系好,道:“不会。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能将剑、针、烟雾弹都放在身上,种种能够帮她逃脱的东西,她是个谨慎的人。只是也正好能说明,他隐藏的很深,连她的信任也取得了。 侍从有些不甘心,道:“主子狠不下心来,天就要对主子狠心了!” 这天命,难道真的不可违抗吗?主子的这病症,当真要绝了他的后路吗? 北堂墨弦看着侍从,道:“不必抱怨,人各有命。今日我失手,这也是命运所向。只待下一回的机会。” 侍从说道:“可是,下一回她一定有所防备,不会再相信主子了。更不会帮主子治这病。属下也不会相信她能够不害主子。” 北堂墨弦只是顿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拿走了桌上的桃花酿,离开了此处。 白霁瑶出了竹林后,便进入了空间法医室内,一趟便是一个时辰过去,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额头上身上全都是汗。 发现自己身上的药效已经消失后,她离开空间,走在宫中的宫道上。 白幼心见此,指着说道:“二姐姐在那儿!” 少年北堂晏便对不远处道:“九哥,嫂嫂在!” 白霁瑶擦掉脸上的汗,努力的稳定自己的情绪,装作无事发生。 北堂铭见人儿的唇瓣苍白,薄唇冷抿,道:“出了何事?” 她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此番不愿瞒他,便微微垫脚,在他耳边道了出来。 他的冷眸流转了几分,俊脸冷沉的可怕。 白霁瑶说道:“是我自己掉以轻心,不过好在我耐药性强。而且……他似乎也刻意放我离开了。” 若是北堂墨弦与侍从追上来,她绝对会栽在此事上。 只有可能是,他们放她走。 “所以我认为,此事太过唐突,也没有那么简单。不如先好好查一查。” 北堂铭冷声唤道:“雾眠。查。若查实,本王绝不姑息。” 白霁瑶有些担心,他会因为她而跟北堂墨弦彻底摔破罐子。 第197章 公然逃婚 第197章 公然逃婚? 雾眠锁定了北堂墨弦所在的地方,北堂铭淡淡的负手,从容的说道:“想不到皇叔,也有此风雅,这手中的桃花酿,可否请我一饮?” 北堂墨弦的浑身一僵,看向白霁瑶。她则是眼中带着几分恼意。 未曾想过看起来风度翩翩,正人君子的皇叔,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煜儿。这桃花酿不是什么好酒,我尝了些有些苦涩,正打算去让人扔掉。” 他兀自让自己沉定下来,不暴露自己的行径。 北堂铭却是提步走到他的身前,道:“哦?皇叔这么说,本王倒挺想尝尝了。” 他伸手过去,拿过了桃花酿。 继而,闻了闻美酒的香气,眉头微蹙。 “皇叔好雅兴,桃花酿里还不忘放些助兴的药。”北堂铭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嘲讽。 北堂墨弦面色微变,但也装作平淡,轻声道:“此事,是我自己的事。煜儿若无事,我便出宫了。”他欲要拿回桃花酿。 北堂铭全然没有要还他之意,只是递给了白霁瑶。 白霁瑶接过,北堂墨弦看向她的目光微微躲避了一下,眼中黯淡。 “皇叔若今后想要请本王未来的王妃,饮这桃花酿。应当事先知会于我。” 他声音带着几分低沉,俊美的脸很是冷峻。 北堂墨弦俊逸的脸有些过不去,只抿着嘴,不曾说什么。 当着他的面,北堂铭揽住人儿入自己怀中,淡声道:“瑶儿,随本王出宫。” 白霁瑶将手中的桃花酿,递给北堂墨弦道:“殿下还是留着自己喝,我已经尝过这味道了,今生也不愿意尝第二次。望殿下能找到合适的可以饮此酒的姑娘!” 北堂墨弦的手一僵。 两人便就此离开,只留下无措的被揭发事情的他。 不远处,少年北堂晏与白幼心在原地等候着,此事他们也不好插手。 白幼心紧张的问道:“二姐姐,你没事?” 白霁瑶将秀眉一挑,双手环胸道:“没事!” 看着北堂墨弦那青一阵白一阵的脸,想必从未有人给他过如此难堪的时候。毕竟他可是当朝的皇叔。做下这等事情,颜面尽失。 北堂铭将人儿带上自己的马,在回府的路上时,偶遇一顶华贵的马车,与之经过。白霁瑶多留意了一瞬。 白霁月被困在房中,喊得撕心裂肺,也无人问津。 直至夜里时,丫鬟倚翠悄悄的靠近房门前,小声道:“大小姐,是奴婢。” 房中抱坐在地上的她,听见了声音,慌忙的站起身,说道:“倚翠!快放我出去,我不要嫁给表哥!” 倚翠为难的说道:“大小姐,明日云表哥就要上门来安排婚礼的事宜了。后日便是良辰吉日,大小姐不得不嫁过去……” 白霁月冷冷的说道:“倚翠,你帮我去偷房门的钥匙,快去!不然等我嫁过去云府,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算账,若是你帮了我,日后的荣华富贵你取之不尽!我会给你一大笔银子,让你离开白府,找寻你的自由!如何?” 丫鬟的眼睛雪亮一片,这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吗? 倚翠点点头,说道:“只要大小姐能护奴婢,奴婢就愿意帮忙大小姐。” 白霁月将自己头顶最昂贵的簪子,拿了下来,放在房门的缝隙底下,推了出去,道:“光是这根簪子就值几十两银子,你拿去当了都能让你一辈子无忧。其余的还有更多好处给你!” 丫鬟倚翠连忙捧过簪子,这确实是很昂贵的,她知晓大小姐花钱阔绰,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那种。 “大小姐,奴婢这就想办法救你出来!” 说罢,便偷偷的看有没有人,快速的离开了。 白霁月阴狠的坐在房里,她一定会出去的,一定! 白霁瑶回到府上,照顾老夫人,老夫人的身子已经利落了不少,心情也随之好起来。 “瑶瑶啊,等霁月从我们白府嫁出去,那我们就能省不少麻烦了。” 老夫人话虽如此,但是是实在的内心话。 “祖母,你也会变好的。”她端过药汤,喂着祖母喝。 老夫人欣慰的笑说道:“瑶瑶,你也不要磨蹭了,早些跟凌王爷有结果了。”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孙女早应该出嫁了。 白霁瑶只喂药,不说自己的事情,道:“祖母的身子好起来,瑶瑶就放心了。” 老夫人感叹道:“近日不太平,祖母是担心又会出什么乱子。到时候你又要不得不过去帮皇上分忧解难,这婚事自然得搁浅。” 她宽慰着道:“祖母无需忧虑,该来的总会来。” 一碗药汤见底,老夫人缓缓的躺了回去,颔首不再多言。 …… 两日后。 白霁月大婚当日,白霁瑶等人就在府上等候新娘子出来,送她去云府。 半晌,白平靖都没等到人来通报,心下有些不宁,传下人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下人就匆匆的回来报说:“不好了,老爷!大小姐她逃婚了!” “……逃婚了?!” 众人都带着惊愕,脸色大变。 尤其是云府的人,更是满心的不悦与怒气,碍于众宾客之前,不敢失礼。 云府的媒人不高兴的说道:“白国公爷,此事您一定得负责啊。这大小姐逃婚,你们白国公府难辞其咎,一定要把人给找回来,别误了吉辰啊!” 白平靖立刻就发动全府的人,去找白霁月。 白霁瑶见北堂铭来了,便走到他的身前去,道:“白霁月不见了,她逃婚不知所踪。” 北堂铭今日一袭墨青衣袍,衬得他俊朗非凡,他淡启道:“意料之中。” 他已让雾眠与燎歌出去探查踪迹。 白霁瑶其实也能想到白霁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但还是没有提前做好防备。 而此时的白霁月,正乔装打扮,故意穿着一身下人的粗布衣裳,将破布罩在自己的头上,捂住自己的脸,让人根本认不出来是自己。 丫鬟倚翠带着她一直跑,说道:“大小姐,我们离开白府,要去哪儿啊?” 倚翠身上带着一包袱的钱财,白霁月陆陆续续的从帐房里支出几百两的银票,还有些珠钗首饰,都价值不菲。 白霁月说道:“我们去贺云山庄看看!” 丫鬟倚翠道:“可是大小姐……贺云山庄已经被……被灭门了。应当不会有幸存者了。” 上回出事,贺云山庄勾结叛党,被朝廷团灭了。 白霁月恶狠狠的瞪她一眼,道:“我就不信,当真全都灭了!只要还活着一个人,就能够帮我,我们就能东山再起!那可是我母亲的娘家,他们不会不管我的死活!” 除此之外,白霁月根本没有地方再可去了。 丫鬟倚翠只好听小姐的话,当她们走进一个山林里的时候,忽而天色黑沉了下来。 “小姐,我们不会遇到什么山匪强盗?奴婢有些怕怕的……” 她们出来身边没带个小厮护卫。 白霁月手中紧紧的握着刀子,道:“谁敢对我做什么,我就杀了他!” 倚翠反而被小姐给吓到了,一句话都不敢说。 一直走到林子的尽出,快要出去的时候,忽然一阵响声传来,林中突然出现七八个流匪,手上都带着大刀。 丫鬟倚翠惊慌道:“小姐,我们完了!他们的大刀更厉害啊!我们打不过他们的,怎么办。” 白霁月见状,拔腿就跑,倚翠也慌忙的跟着跑。 强盗们大喊道:“给老子们站住!留下钱财,臭娘们儿!” “小姐!跑慢点啊!” 倚翠忽然被一根树枝给绊倒,直直的栽倒在地。 她身后的流匪突然扑向她,拼命的撕扯她的衣裳,倚翠惊叫着大喊道:“不——小姐,救我,救我啊!” 白霁月慌不择路,根本不管丫鬟的死活,她一路逃出林子,无意间撞上一辆马车,被撞飞在地。 强盗们拿着大刀冲过去,道:“给我洗劫!” 几个人便冲过去,想要把白霁月给扒了,马车里的男人却道:“住手。” 两名小厮便上前去,快速将强盗正果,押着他们不动。 只见,楚藩王正从马车上缓缓走下,看见地上还有生气的白霁月,将她扶了起来,说道:“姑娘,你没事?” 白霁月在看见楚藩王的一刹那,就知晓他是个贵人,连忙假惺惺的扒拉住他,晕倒在他的怀里,装着道:“公子,我头好晕……” 楚藩王便识趣的将她抱起,一直进了马车里,让她缓缓。 “姑娘,我看你身上的衣着不凡,你一定是大户人家府上逃出来的?可否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来此山林之地。” 他拿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白霁月咬唇,道:“我父亲要逼我嫁给我不爱的人!我只好逃脱出来。幸得有公子相救,助我捡回一名,多谢公子。” 楚藩王见她的眉眼间有些眼熟,道:“不知姑娘贵府在哪?” 怕被认出来,白霁月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只是说明她不想说。楚藩王看见她腰间的玉佩,大抵了然了一些。 第198章 人到底逃去哪了 第198章 人到底逃去哪了 楚藩王看向她,道:“若我没猜错的话,你是白府的大小姐,是不是?” 白霁月的瞳孔猛然皱缩,不可置信。他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她的眼睛透着一股阴狠,手中的匕首蠢蠢欲动。 楚藩王见此,说道:“白大小姐,知不知晓我是谁?” 侍从就在这个时候发话,厉声道:“见到藩王,还不赶快行礼!” 白霁月手中的匕首,吓得一个哆嗦的掉在了地上,谁能料想面前的人是楚藩王! “小女子不懂事,冲撞了藩王,还望不要责怪。”跟后就行礼。 楚藩王从马车上走下来,道:“看来你是真的不想回去,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可是你让我好生难做啊,我到底要不要把你还给白府?” 白霁月连忙恳求道:“不要!我不能回去,我甘愿做藩王身边的近侍,请藩王收留我!” 楚藩王悠悠的瞟了她一眼。 他眼神里不知在想着什么,只是说道:“你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处?或者,能帮我做什么。” 白霁月快速的转动大脑,道:“我可以为藩王成就大事!” 她便不相信,拥有自己一块领地的楚藩王,野心就只有那么一小块地方,谁不想要那权倾朝野的权势? 楚藩王扫了她一眼,道:“白大小姐,这样的话,可不能再说了。不然,连累你是小,连累到我,我可就连你都保不住了。” 白霁月立马噤声,可心里却是十足的不服气,她只得说道:“霁月都听藩王的。” 楚藩王便拂了拂袖,道:“此次太后寿辰,我想在这京城多待一段时日了。可能要委屈大小姐跟我住在一起了。” “……不委屈!”白霁月连忙说道。 只要现在能找到一个靠山,跟楚藩王住在一起,委屈什么? 楚藩王便让马车继续行驶到街上去,去他的新宅邸。 雾眠与燎歌追踪到了山林里,发现已经被强盗侮辱的衣不蔽体的丫鬟倚翠。 她的眼睛不甘心的瞪大着,看着天上,嘴角都是血,身上都是淤青。 燎歌去探她的鼻息,道:“还有点气。” 雾眠便从一旁拿过芭蕉叶,盖在她的身上,将倚翠给带了回去,燎歌则是继续追踪。 回到白府后,雾眠将倚翠放下。 丫鬟念夏大声道:“她这是怎么了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白霁瑶皱眉,几步上前去,发现倚翠遭受的事情,她道:“她身上的钱财,珠钗都被拿走,手腕上的镯子也没了。可见是被强盗洗劫的。” 白平靖追问道:“那霁月可在?” 雾眠摇头,表示并没有在现场看见白霁月。 老夫人颤颤的拄着木棍,道:“霁月她……她是跟倚翠在一块的,倚翠现如今成了这样,那霁月该不会是……” 此言被云府的人听见了,那媒人立刻眼珠子转了一圈,心想要是白家大小姐身子不干净了,怎么能嫁去云府,成了耻辱。 媒人干笑着说道:“那、那我们就先回去,让姑爷不来接亲了。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两家的婚事不如就此作罢了。” 白平靖黑沉着脸,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是自己这边出的事情。 “劳烦你回去一趟,我改日一定登门赔礼道歉。” “不打紧,不打紧,呵呵……” 云府的媒人吓得赶紧拿着帕子出了白府,一路回到云府,慌慌张张的就大喊。 白平靖恼怒道:“一定要找到那群强盗在的地方,看看霁月是否在他们那里。若真是如此,她这辈子都别想再嫁人了!” 连门当户对的云府都不愿意嫁,非要逃婚出去,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回头谁还敢娶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做夫人? 梁氏煽风点火,摆弄了下头顶的珠钗,道:“哎呀,那这样可就麻烦了。霁月在强盗窝里,未必能完好无损的回来呀!这倚翠都只剩下一口气了,真是想都不敢想……” 白乐清配合着母亲,附和道:“父亲,大姐姐太可怜了。你一定要早些找到强盗们,无论如何也要把大姐姐给活着带回来呢。” 白平靖脸色大怒,重重的拂袖,跟后便又向宾客们赔礼道歉。 白霁瑶皱起了眉头,沉思着道:“白霁月不会那么愚蠢,依我看,她一定是抛弃了倚翠,让倚翠为她挡去那些强盗,自己则是逃跑了。不然,强盗若真是对白霁月做了什么,原地也应当有她的人在。可是却没有。” 白幼心担忧的开口道:“二姐姐,可是万一强盗觉得大姐姐生得漂亮……将她劫去当压寨夫人可如何是好。” 白霁瑶觉得不可能,白霁月那个烈性子,只会死在原地,她宁可自己自裁,也不会委身于任何人。 又是半个时辰,燎歌回来通禀,道:“主上。我们发现了马车停留过的痕迹,有一串大小姐的足迹,就在马车旁。应该是上了马车。” 白霁瑶已经救治了倚翠,倚翠睁开眼后,捂住的捂着自己,道:“不要,不要……” 她抓住倚翠的手腕,道:“你已经回到白府了,安全了。告诉我,白霁月人在哪里?” 丫鬟倚翠愣愣了一会儿,不知缓了多久,她才疙疙瘩瘩的启声道:“大小姐抛下我,跟一名衣袍华贵的公子坐着马车走了……” 眼里满是通红的泪水,与后悔。 当时的倚翠,正被那些强盗侮辱,她亲眼看见白霁月撇下她,离开了。那辆华贵的马车,从山林里离开,她没有力气爬过去。 衣着华贵的男子……白霁瑶认为一定是身份尊贵的人,只要顺着马车的轮痕,就能知晓是谁救了白霁月。 但雾眠的人几番找寻,在路上发现了被毁掉的马车印迹,想来是不想要他们找上去。 北堂铭淡淡吩咐:“继续找。” 白霁瑶不免有些疑惑,除非救她的人是认识白霁月的,不然也不会做到如此细致。 白幼心满脸担心,小声道:“本以为大姐姐嫁出去之后,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可是大姐姐现在不知道被哪位贵人救走了,这等于是放虎归山。我们在明,她在暗。若是她做些什么手段,我们防不胜防。” 在身边看着,反而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一旦离开白府,白霁月自由之后,就能仗着背后的贵人,为所欲为,介时只会更加翻天覆地。 她只是担心白霁月会为贺氏复仇,对白府所有人都不利。 白霁瑶的秀眸微动,道:“四妹妹顾虑的确实,但是眼下只能先找到她的藏身之处,再慢慢查之。我认为,就算是我们按兵不动,她也总有能够现身的时候。” 白霁月的性子,她摸得清楚。她一定会主动出击。 老夫人一气之下,自己都气病了,白平靖也是满脸黑脸的不得不去云府道歉。 哪想,云府的大门直接把他拒之门外。 好歹白平靖也是白国公,就这么被婉拒门外,实在是愤愤不已,这厢回府,道:“我的老脸都被她丢尽了!” 整个国公府的脸,都被白霁月丢没了。此事甚至在朝廷都传开了,白平靖更是在几人的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白平靖一病,就病倒在榻,正好趁此不去上朝。 白霁瑶在北堂铭的王府小坐,捧着他沏的茶水,在他的怀中喝着,道:“我想起来了,楚藩王此番是不是该回到他扬州的封地了?” 北堂铭抿着薄唇,淡淡拂袖,大手揽着人儿,道:“瑶儿怎的如此关切他,嗯?” 她从他怀中起来一些,说道:“我只是在想一个事情,不知道跟这是不是有所关联。之前楚藩王不是说暂且想在京城多待几日吗?他之前也是在京城有府邸的,而且山林那个位置,不就是通向住宅街道的位置么?”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的太多,总觉得白霁月碰到的人会是楚藩王。 北堂铭经她提醒,而后启声道:“那日的时辰,确实能对上。” 白霁瑶坐起身,抬头仰着他,道:“是?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拜访拜访楚藩王了。” 她想亲自去证实一下,白霁月在不在那儿。 北堂铭宠溺的攫住她的下巴,低哑道:“本王自是依你。走。” 他淡淡的拂袖,起身。 白霁瑶嘴角勾起一抹愉悦,随他一起。两人坐上马车,去到楚藩王在京城的宅邸。 楚府内,楚藩王笑着接迎道:“是什么风,把煜儿跟安平县主给吹来了?这倒是稀奇。” 言外之意,他没邀请他们。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没好事。 白霁瑶开着玩笑,指着天上道:“东风啊。” 楚藩王失笑,迎他们一起到大堂里,并让人前来奉茶。 “两位,不知此次而来有何事见教?”他端过茶水,悠然自得的品茶着。 北堂铭瞥了眼上来奉茶的人,道:“只是在府上闲暇,随意来坐坐。” 白霁瑶附和道:“藩王在府上不也无趣?不如一起说说话。” 楚藩王一眼就看破了她,说道:“我看你不是来找我说话的,而是有其他的事情想要问问我?” 第199章 两人去扬州查案! 第199章 两人去扬州查案! 端茶的婢女下去之后,在楚府私底下讨论,道:“凌王爷真真是俊朗如天神,我今儿头一遭见,都差点心都跳不动了……” 婢女心跳快得不行,端茶的时候险些手滑打碎。 白霁月作为门客,脸上蒙着面纱,她厉声说道:“凌王殿下岂是你们能觊觎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都散开!” 两个婢女瞟了她一眼,道:“你不过是我们藩王的门客,有什么资格对我们凶?” 言外之意,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 白霁月咬牙切齿,怒而不敢发,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她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们!要是你们背地里咬舌头,传到藩王的耳中,必要你们好看!” 言语间,带着似有若无的威胁。 婢女有些害怕她去楚藩王那儿告状,便就哆哆嗦嗦的低着头走了,不再讨论。 白霁月满脸的妒忌,凌王殿下又带着白霁瑶来藩王府,究竟目的何为?难道发现自己在这了?她走去大堂旁边的门框边窃听。 她心心念念的看着北堂铭,那是她放在心底最爱的男人,势必要得到他。 白霁瑶挑着秀眉,对楚藩王道:“让藩王见笑了,不过是我府里的大姐姐,忽而失踪了。我们一路发现了些踪迹,遂想来藩王府上问问,藩王可有在外看见过我大姐姐的踪影。” 北堂铭淡淡品着茗茶,启声道:“不错。若是王叔肯坦言告知,我必当答谢。” 楚藩王的眼神有些不自然,他只是笑说道:“……消失了?这找人怎么就找来我的府上了?我向你们保证,白府大小姐绝对不在我府上。至于你们问的,有没有在外面见过她,我倒是未曾看见。不过也会帮你们留意的。” 白霁月在门边偷听了几句,便慢慢的离开了。 北堂铭看向门外,楚藩王又道:“煜儿,王叔方才得知家中老母病下了。恐怕今夜就要启程回去扬州,若是有缘得见,定会再重逢。” 雾眠在楚藩王的府邸上,甚有章法的找寻着。 白霁月恰好看见他,眉间有一抹慌乱,速速的返回自己的客房中,将房门关上。她绝不会跟着他们回去,母亲的大仇还未得报! 大堂内,白霁瑶几分诧异,寻思着道:“藩王这就要回扬州了吗?” 楚藩王面上带有几分无奈之色,道:“家母病重,我实在是不得已啊。” 她与北堂铭相视一眼。 再无话茬,白霁瑶便缓缓起身,道:“既如此,那我们便不好再打扰了。藩王还是早些收拾行囊,安排小厮,愿祝藩王一路顺风。” 北堂铭淡然的放下杯茶,眼眸瞟向门边掉落的玉坠。 楚藩王只好赔笑说道:“日后你们来扬州,我一定会好好接待你们。” 互相一礼后,白霁瑶跟北堂铭便出了楚藩王的府邸。 雾眠探完出来,说道:“主上,除了房间没有进去过查看之外,府内的各地属下都去看过,没有发现白大小姐的踪影。” 北堂铭在踏出大堂后,拾起了一块玉珏。 他将玉珏展现了出来,拎在白霁瑶的面前,道:“瑶儿且看,这是否是白霁月之物。” 白霁瑶疑惑的捧过玉珏,仔细的回想了一下。 她寻思着,说道:“好像见她以前在宫中宴会上的时候戴过。这碧玉玉珏因长得特别,所以我留意了一下。如此说来……” 岂不是白霁月根本就在楚藩王的府上?! 白霁瑶回头就想再进去,北堂铭却扣住了人儿的手腕,声音低哑唤住她道:“瑶儿。此事从长计议。” 她便顿停了步子,缓缓思考。楚藩王确实表现出了,根本不想让他们知道白霁月就在他府上的事实,而今楚藩王准备今夜起程。 他会不会把白霁月也一起带去扬州? 次日宫中,上朝时,皇帝将奏折愤愤的甩在了地上,说道:“你们看看,这叫什么事?没一件事情是让朕安生的!” 众人噤若寒蝉,有的一脸木讷,似是麻木了一般。 北堂墨弦缓缓的走了上前去,蹲身将地上的奏折拾起。 皇帝见此,连忙从位置上走下,道:“皇叔,使不得!朕就是一时生气……” 他清声说道:“皇上,你是一国之君,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不应当在众臣当前失礼。” 言罢,缓缓的将奏折递予皇帝。 皇帝有些讪汕的接过,慢慢的走回龙椅上,叹了口气,道:“这扬州城的贪盐案,该如何处理啊。” 北堂墨弦思虑几分,说道:“为今之计,应当从朝廷派出有能力之人,速去查此案。以防牵连更甚,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扬州突发水变,致使百姓们哄抢盐,盐全都被一抢而空,官府赋税加大,百姓民不聊生。盐高价贩卖,引发上层下层勾结,趁此收受贿赂。 尚不知,扬州的刺史有没有卷入这场贪官污吏的案件之中,必须要彻查。 皇帝在众位大臣中询问道:“这一次,该由何人去啊?” 大臣们纷纷看向气定神闲,淡然自若的北堂铭,他们的目光讪汕,又带着几分惧意,似乎不太敢开口。 见此,皇帝皱眉道:“你们为何纷纷都看向凌王,似言又止?” 北堂铭的眼眸漆黑的流转,淡淡负手。 北堂墨弦只笑道:“皇上,臣依然首推安平县主前去扬州,彻查扬州官员贪盐一案。” 皇帝点了点头,其实心目中的人选早就定了,就是自己不想开这个口,不想得罪凌王。 眼下恰好让皇叔说出来,这矛盾就指向皇叔了。 众人都胆战心惊的,脸上冒汗。 皇帝问北堂铭道:“不知凌王如何作想?” 北堂铭的声音哑哑,道:“臣只是在想,南都大朝,是否只有本王的瑶儿一人可用。” 此言一出,皇帝的脸上面子都挂不住。 他堂堂一个皇上,屡屡的让一个小女子去为他查案,大南都那些御使们,反而成空架子。 皇帝一时哑言,看向皇叔。 北堂墨弦反而走向他,笑道:“煜儿,为朝廷做事,这是莫大的荣耀。皇上是深信安平县主,且重用于她。煜儿反而会因此感到欣慰才是。能者必用,好刀需磨。相信安平县主也会很愿意为朝廷做事,为百姓做事的。” 北堂铭抿着薄唇,道:“倘若我不愿,如何?” 众臣都感受到气氛的微妙,大堂内更是一片静谧。 一直未曾说话,仿若空气一般的太子北堂修,沙哑的开口说道:“皇兄,我认为,不应该再让安平县主去涉险了。九弟忧虑的是,安平县主毕竟是个姑娘家。” 皇帝又笃思了一会儿。 北堂墨弦启声道:“不如这样,若是安平县主自身答应,便更好。若是不答应,便不勉强。若此次县主答应,便潜派一人一路护送,与她一起查案。此人我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不等他开口,北堂铭便道:“臣愿随往。不需要其他人。” “好好,就让凌王随安平县主一起前去扬州!”皇帝连忙就答应下来了,这就是各退一步的好事儿,生怕凌王临时反悔。 散朝后,白霁瑶正好从皇后那儿回来,想去看看北堂铭下朝了没有,便来此等他。 无意间,迎面碰见了许久未见的太子北堂修。 两人相顾无言。 北堂铭提步上前,将人儿揽入怀中,淡声道:“皇上遣你我二人,前去扬州查贪盐一案。次日便起程。” 白霁瑶寻思着道,这可是个好机会!楚藩王若是把白霁月带去扬州,她也正好过去一探究竟。 “好。我今夜回去随父亲说说。”她答应了下来。 北堂修的眼底,满是深情与眷恋,带着爱而不得。他已经许久未曾见过她了,她越发的好看了,笑得越来越好看。 是因为,她站在九弟的身边么?他们两人,才是最般配的。 白霁瑶行了个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北堂修走过去几步,看着她清秀带笑的脸,想要唤出那久违的乌龙“娘子”,却半句也说不出口,曾几何时,他想再失忆一次。 “你,近日可好……” 于是,千言万语,都变成了这样一句。带着无尽的无奈。 白霁瑶坦然的笑说:“挺好!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也好?” 话刚落下,从一旁便走来了太子妃,由婢女缓缓的搀着,面带红光。 婢女不知是不是有意,说了一句,“娘娘现在有了身孕,不应该出来走动的。娘娘真是记挂太子殿下,连殿下下朝也要亲自来接。” 北堂修的眼底黯淡了几分。 白霁瑶有些讶异,道:“太子妃娘娘有身孕了吗?恭喜恭喜。” 太子妃带有几分赧意,道:“不过才三个月身孕,还早。不过,这宫里头的太医皆是男人,到底有些不方便,不知县主可否多多进宫来,陪陪我,帮我看看胎儿脉象。” 白霁瑶有些为难,道:“我可能这段时日不行,明日就要与王爷一起去扬州查案。等我回来,一定为太子妃娘娘好好调理。” 第200章 北堂大人与小白 第200章 北堂大人与小白 太子妃有些不自在,只是干笑着,说道:“这么巧啊。那县主跟王爷,你们此行一定要注意安危啊。但愿你们能够早日查完案子,平安回来。” 白霁瑶点了点头,说道:“娘娘,我就先出宫了。” 太子妃便轻轻的向着北堂铭欠了欠身,将手挽住太子北堂修的胳膊,随他一起回宫了。 北堂修的眼神终究是黯然的收回,这个世间相思不是最苦的,阴阳相隔也不是最苦的,最痛的莫过于最爱的女人,爱着别的男人,而自己也不得不去爱不爱的女人。 从头到尾,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单相思,他终究是要背负着爱而不得的名义,过活下去。 白霁瑶与北堂铭出宫,马车先停在了白府,她说道:“我先回去准备下,明日辰时我在府外等你,我们一起去扬州。” 北堂铭说道:“此去扬州,必经官驿。藩王必定也会停行在一处。” 她明白他的意思,只要楚藩王随身将白霁月带在身边,那么此行他们双方一定会撞到一起,而因此会发现白霁月。 白霁瑶颔首,提裙进了府里。 白乐清见她回来了,不由几步上前问道:“二姐姐,你去宫里没发生什么事情?大姐姐如今逃婚走了,我还真有些不放心你呢。” 说得楚楚动容,好似在真心为她考虑关切一般。 白霁瑶盯着这个白莲花三妹的脸,说道:“如今梁夫人当任主母,府里只剩下三妹妹与四妹妹和四姨娘在,应当要互相扶持才是。” 白乐清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问道:“二姐姐为何忽然说起这个?难道二姐姐此去宫中,皇上是有任务给你?” 两人走到府上的石桌上,后者不由得缓缓沏茶,倒了杯茶水推了过去。 白霁瑶捧过热茶,说道:“确实。我与王爷要去扬州办个案子,归期未定。所以这白府现在就暂且交给你了。我相信三妹妹一定不会辜负我的期望,是?”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知道,梁氏与白乐清暂且不敢动四姨娘与四妹妹。只因她们刚刚根基不稳,再者有贺氏与白霁月的前车之鉴。 不管怎么说,梁氏总是小心谨慎的人,不至于像贺氏一样跋扈,处心积虑的想要害人。 白乐清只是轻声一笑,道:“二姐姐,我当然会好好照顾四妹妹跟四姨娘的。放心,我不是大姐姐那样的人,等你回来,一定能看到她们毫发无损的样子。” 不去动那两个人,完全是觉得没有动她们的必要。 她只要跟母亲好好的想想,怎么放长线钓大鱼,把白霁瑶悄无声息的弄下来而已。 白霁瑶便放心了几分,说道:“如此就好,我去收拣一下包袱。祖母也有劳你照顾了。” 白乐清缓缓点头。 她看着她离去回到房里的背影,那柔弱的模样便转变成了阴暗的样子。 那日太后寿宴,她分明事先与南阳王殿下约好了,要一起说说话,赏赏宫里的花,可不想,南阳王殿下匆匆的与她说上几句话,便走了。 白乐清悄悄的跟了过去,竟发现他们一起进了竹林里,因为北堂墨弦的手下看守,她不便闯进去,只是手指甲深深的刮着竹子,心里满是妒忌的恨意。 “白霁瑶,我不像白霁月那样明目张胆的害你。我只会吸取教训,慢慢的,杀你个措手不及。”她的嘴角阴险的勾起。 现在扮猪吃虎,才是最应该做的事。 白霁瑶一番整理,听说扬州的瘦西湖景色不错,她去了那儿,还能再多待几日,谁说一定只能在那办公务的。 丫鬟念夏叹气道:“皇上真是的,南都没人可以用了吗?每次一出什么事情,都要找我们家小姐。所有人都要找小姐,小姐都快成了万能的人了!皇上这依赖小姐,也太依赖过头了,我担心……” “行了,别抱怨了。这是我自己乐意去做的事情。是我喜欢做的事!” 她的志愿永生不会忘,她现在在一点点的履行自己的志愿。 念夏就知道小姐要来这一套,便道:“小姐,那这回是不是还是跟凌王爷一起呀?若真是这样,那我就不念叨了,嘿嘿!反正有王爷跟小姐在一起,到哪儿,去做什么都一样!” 说着,便也开始帮忙收拣着东西,该带的都带上了。 白霁瑶这两日托念夏去购置了几件男子衣袍,这下能轮流一日不重样的更换了,她带上了束冠的发带,道:“上次的事情特殊,所以朝廷派去两名大人也不会让人起疑。但是这一次,既不能扮作友人,也不能扮作查案的大人。只能扮作为北堂铭辅助的下属了!” 她挑了几件合适,不是那么张扬的素衣袍,首饰什么的通通都不带。 丫鬟念夏张大了嘴巴,喃喃道:“不会……小姐你可是堂堂的一品县主,未来的凌王妃呀!怎么能够当王爷的下属呢?这不符合规矩呀!” 白霁瑶耸肩,总不好让北堂铭当她的随从下属?于是她只得牺牲自己了,勉强扮作如此的身份,与他一起更好的查案。 “此行你也要扮作下属的装束,就跟着雾眠一起!我们都要叫北堂铭大人,你呢就叫我阿洛,我叫你阿念。” 白霁瑶扎紧了包袱的结,把自己耳朵上的长相守拿下,手上的手镯与脖颈里的链子,都收好在梳妆台上的抽屉里。 念夏撇了撇嘴,感觉好奇怪哦,一点都不习惯! “那小姐跟王爷已经对过称呼了吗?王爷可千万别暴露了呀,毕竟王爷可是平日里都很亲昵的唤小姐为‘瑶儿’呢!” 她听了浑身都酥酥麻麻快成一滩水了! 白霁瑶瞪了她一眼,竟然敢学会给自家小姐打趣了,她没说什么,把男子的靴子放在床头,以防明日换成了绣鞋,就要引人笑话了! “我让你去嘱咐府上的下人盯着,可吩咐好了?”她问念夏道。 丫鬟念夏便铺了铺被褥,说道:“小姐放心,我已经打声招呼过了。我说若是梁夫人与白三小姐有什么轻举妄动,对老夫人她们不利的话,就暗中的通风报信过来!” 白霁瑶的秀眉舒了舒,她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她不敢赌。 念夏只是笑,觉得小姐小心谨慎。 忙好一切该准备的东西之后,丫鬟念夏便下去忙碌其他的事情了。 白霁瑶坐在桌前,抿了口茶水,自言自语道:“白霁月若是跟楚藩王去了扬州,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样。此去扬州,不仅要查出贪盐的官员案子,也要将白霁月带回来才是!” 放在身边一点都不可怕,摸不着看不见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这种往往猝不及防。 翌日,辰时正刻。 白霁瑶已经穿好了像样的衣袍,擦了擦靴子上的灰尘,而后便拿起包袱,站在了白府的门外等候。 她今日一身白色束腰的外袍,头顶的青丝被干净的盘起,扎成道姑似的头,干脆利落,眉目清秀,光洁的额头露了出来。 马车如约而至,北堂铭一袭墨金绣着凤凰的衣袍出现在她的面前,他缓缓朝她走去,看着她这一身的打扮,微微蹙了蹙眉。 “瑶儿,女扮男装可好玩?”他淡淡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宠溺。 白霁瑶却是双手环胸,眨了眨眼,挑起眉头,道:“北堂大人,我若不是这样,怎么好跟着你一起查案。只有是你的贴身下属,才可以啊!” 此时北堂铭是以御使的身份,而她便是御使大人身边的人。 丫鬟念夏也不由得被迫穿上男子衣袍,蹩脚的走到雾眠的身边,问道:“好看吗?” 雾眠睨了一眼,她一身黑衣,青丝像县主一样的绑着,看起来有几分像样。 “还行。”他说了出来。 念夏几分恼意的说道:“什么叫还行啊?我起了个大早,特意好好弄的哎!那我们家小姐,她总算可以?” 雾眠感受到白霁瑶“良善”的目光,与主上淡淡的目光,他被迫感到压力,不由得挤出声来:“不错。” 白霁瑶嘴角的笑意更足了,她说道:“北堂大人,小的伺候你上马车?” 她练了一晚上的称呼,总算是没有嘴瓢叫错了,眼下唤得越来越顺口。 北堂铭甚是不习惯,直接将她当场拦腰抱进怀里,上了马车,将她抵着,低声道:“瑶儿,你又想玩哪一出,嗯?” 白霁瑶只是笑着勾住他的脖颈,笑盈盈的望进他漆黑的眼眸中,道:“这样我们的身份会更方便办案,你也别叫我瑶儿了。随意换个称呼。” “换个称呼?”北堂铭的眸子微动,道:“小白么?” 白霁瑶的嘴角疯狂的抽搐,这个时候好想打死这个狗男人! 她隐忍着青筋的跳动,说道:“叫我小洛、阿洛,就算是阿白也好,为什么是小白?” ……仿佛在叫狗一样! 北堂铭拧了拧眉道:“本王不习惯。” 白霁瑶眉心狂跳,道:“所以叫小白你就习惯?” 第201章 她撞了刺史大人的船 第201章 她撞了刺史大人的船 北堂铭瞟了人儿一眼,道:“看来不收拾下瑶儿的这张嘴,是不会闭上的了。” 眼看着他眸中闪烁着,就要欺身压向她,白霁瑶下意识的伸出手去,堵住他薄薄的唇瓣,一脸写着拒绝。 白霁瑶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袍,拂了拂利落的青丝,说道:“你是清贵的王爷,要矜持。” 他勾起一抹笑,淡淡道:“是么?本王对外矜持,但对瑶儿,大可不用。” ……她总感觉自己被嘲笑了? 白霁瑶只好不搭理他,继续的正襟危坐着。 七日后,扬州城。 抵达城内之后,一片烟火气息的市井味道油然而生。 白霁瑶的马车就在桥边停下,打春之后,杨柳随着风吹而缓缓起舞,柳絮漫天飞。 她双手相扣掰了掰,伸了个懒腰,而后大口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环顾四周道:“这扬州城,比金陵又是一番景象。” 小桥流水,桥上时而有一对男女在诗情画意,随处可见的江南才子,拿着折扇在街上晃悠着,这里的生活似是很慢。 白霁瑶回头对北堂铭道:“我变心了,我喜欢扬州了!” 雾眠例行来通报主上,北堂铭便下意识的握住白霁瑶的腕子,道:“本王带你去游瘦西湖。泛舟一番。” 她快速的便松开他的手,看着街上行人的目光,道:“我们现在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不能牵手的!” 白霁瑶伸手捋了下扎成道姑的头型,没有乱。 北堂铭抿着薄唇,蹙眉道:“这里没有公门中人,不必如此拘谨。” 他仍然是要执着她的手,带她去到瘦西湖的景处。 于是一路上,都感受着路人异样的目光,白霁瑶内心:此情此景,倒真是有几分的相似啊。 在金陵的时候两人就招摇了一顿,如今到了扬州城,还是避不开被人说断袖的时候。 走在城中的路上,白霁瑶经过官府,门前有一人似乎正犹豫着要不要打鸣冤鼓,她留意了一下,继续走过。 “我们此行刚来,就先观赏风景,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她看向身旁矜贵的男人。 北堂铭的眸光只望着前处,道:“瑶儿。本王带你去瘦西湖,自有本王的道理。” 白霁瑶想起雾眠之前过来通报的事情,难道瘦西湖有线索? 她便老老实实的由着他牵着,去到那风景之处。 不过徒步了半个时辰,便就到了扬州的瘦西湖,湖面一片波光粼粼,今日日头正好,有一番行舟之人。 北堂铭扣住她的手腕,带着她上了船,船身有些摇晃,白霁瑶兀自坐定。 此船很大,船舱内有一间客房,她坐在桌前,桌上摆满了糕点。 雾眠就在船头外面张望着,丫鬟念夏问道:“你在看什么啊?” “当地的刺史大人,与商会之人在此泛舟。” 他锁定了一艘船只,不远处就看见了船头风雅的两人。 念夏说道:“你好厉害啊,连这个都能打探到。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们长什么模样啊?” 雾眠看向不远处的船头,立着几个穿着衙门便衣的人,想来就是官府的人了。 白霁瑶不觉听见他们的对话,走了过来,道:“这扬州刺史章大人,不好好的在官府待着,反而在此与商会的人泛舟?” 北堂铭站在的她身边,提醒道:“潭龙商会,从事盐商营生。与此次案件线索关联。” 她寻思了一下,原来是这样。 这扬州刺史胆子还真大,出了这样的事情,就不用避嫌么? 先不管他有没有牵连此次贪盐案子里面,就说以这样的身份,单独会见地方的商会,也很是不妥! 白霁瑶的手指在船木上慢慢的敲击着,说道:“那我们不如,过去撞一下他们的船?” 她嘴角带着抹小心思的笑意。 丫鬟念夏惊讶道:“……撞、撞船?小姐,这样不太好!若是惊扰了刺史大人,怪罪下来可怎么办呀!” 北堂铭道:“雾眠。撞。” 雾眠当时便通知船家,给予他丰厚的银两,让他去撞。 船家转动方向,从章刺史的船边经过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与其碰撞了一下。 只听得“嘭——”地一声响,章刺史的船整个都开始晃悠了一下,桌上的茶点都碰碎了,白霁瑶微微趔趄了一下,靠在了身后男人宽阔的胸膛上。 她回头一笑,道:“得逞了。” 北堂铭俯首,微微屈指在她的俏鼻上一碰,薄唇道:“小狐狸。” 章刺史恼羞成怒,立刻就派衙门的便衣捕快上前去问,到底怎么一回事。 那衙门捕快一步跨了过来,来到白霁瑶等人的船上,大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碰我们大人的船!还不快去给我们大人赔礼道歉!” 丫鬟念夏得到小姐的眼神暗示,反而高过捕快的声音,大声道:“你才是大胆!你可知道,我身后的这位大人,究竟是什么人?” 便衣捕快心道,整个扬州城都没比自己大人官儿更高的,就不放在眼里。 “管你们家大人是什么人,必须得给我家刺史大人赔礼道歉去!” 站在船上的章刺史,一脸狐疑的眯眼看向此处。 丫鬟念夏说道:“你也太可笑了!你睁大狗眼看看,这位就是我们的北堂御使大人!” 要是说出来,是当朝的凌王爷,更把他们给吓死! 若不是为了隐藏身份,她不敢说出去。 捕快顿时就脸色煞白,慌忙的道歉道:“属下不知是御使大人亲临,属下罪该万死!” 忽而就跪在了地上,浑身都僵硬着。 章刺史见此,便连忙提起官服的衣摆,从自己的船上跨了过来,诚惶诚恐的说道:“下官不知是御使大人驾临,有失远迎。下属无意冒犯,恳请御使大人莫怪!” 白霁瑶清了清嗓子,说道:“章大人,我们家大人有请你往船内一叙。只不过……看章大人似乎有客在船上啊,也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她话刚落下,那船上的潭龙上商会之人便作揖道:“草民见过大人,在下还有事在身,先行告退了。” 船只缓缓的开走,章刺史讪汕的只得低头跟着一起进入船中的客房内。 章刺史坐了下来后,看着面前的北堂铭,感叹道:“北堂大人,真是俊朗非凡,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这御使之位啊。下官初次一见大人,眼前便光亮了亮。” 白霁瑶就在一旁双手环胸的看着,拿眼神观察着章刺史的身上。 北堂铭抬手,淡淡倒了杯茶水,递给章刺史,道:“本官此次前来扬州城,便被这瘦西湖的风景所吸引,在此泛舟。却不想,误打误撞,撞到了章刺史的船只。本官在此,致歉。” 章刺史连忙接过杯茶,还礼道:“是下官有眼无珠,没能认出来是御使大人。也怪下官教养下属无方,冲撞了大人。这厢赔礼了。” 二人便互相饮了一口茶水,慢慢的将杯盏放回在桌上。 北堂铭启声问道:“不知章刺史今日,为何有如此闲情逸致,与友人在此泛舟。” 章刺史的额上有一丝冷汗,跟后就说道:“回北堂大人的话,下官在府上连办了一个月的案子,很是头大,心中抑郁难舒。郎中建议下官出去散散心,下官也想着与人攀聊,散散一两个时辰,便回去了。并非是亵渎公务,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白霁瑶心里嘲讽了一声,不是亵渎公务是什么? 方才她途径官府的时候,还看见有人要申冤,可衙门大门却是紧闭的,若是真有什么要紧的情况,还见不到这位刺史大人。 北堂铭只说道:“本官从扬州桥边停留过,自官府门前经过。却见有投案者被拦于门外,若是有紧急之事,而章大人恰好与友人在此游船,岂不是耽误了大事?” 章刺史越听越觉得悻悻然,只一动不动的坐着挨训,“是是,北堂大人所言甚是。下官知错了,这就返回官府,处理案件。” 他说完,想起自己的船被潭龙商会的人开走了,这厢又僵持了一下。 北堂铭唤了一声,白霁瑶抢先应道:“是,大人,这就将船返回岸边。” 她便去知会船家。 雾眠五味杂陈:总感觉自己的饭碗被县主抢了。 丫鬟念夏心想:小姐还真的把自己当作王爷的侍从了啊…… 船家则是立刻靠岸去,几人便由此上岸。 章刺史府上的马车就在一旁,他笑眯眯的说道:“北堂大人,请。” 北堂铭提步进了马车内,章刺史也跟后进去。 章刺史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正见他看向窗外的地方,目光所及之处正是他的下属。 白霁瑶对上了目光,给北堂铭拼命暗示,那狗贼大人在看他。可千万别让人发现了什么。 北堂铭收回眼神,道:“章大人,有什么要对本官说的么。” 章刺史小声问道:“外边的站着那位眉清目秀的小哥儿,可是大人的下属?大人似乎很是信任此人啊。” 白霁瑶在马车外听得一清二楚。 第202章 她吃醋了! 第202章 她吃醋了! 北堂铭道:“她是本官最信任的人。” 章刺史长长的“哦”了一声,似乎话里话外都带有一丝莫名的意味。 马车不知不觉,便停在了扬州刺史府衙。 走进府衙内,只见一穿着鹅黄色衣裙,头戴鹅黄绒花,额前垂落玉珠的女子出现,轻声道:“父亲,你回来了。” 女子缓缓抬眼,却看见了俊美无俦的北堂铭,她的眼中就像呆滞了一般。 “父亲,这位公子是……” 章青青就好像魂魄都被他夺走了一般,心跳猛烈的跳动。 章刺史笑着说道:“青青啊,快行礼。这位就是北堂御使大人。” 章青青便跟后行礼,微微低了低身,道:“小女子,见过大人。” “不必多礼。”北堂铭的语气带着淡漠道。 白霁瑶好好打量了下面前的姑娘,也是个清秀佳人,小家碧玉类型,不错。 丫鬟念夏有些汗颜,小声道:“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看着人家姑娘啦……王爷都没有看她过一眼,反而小姐你看得起劲。” 她却是始终没有移开过眼睛,道:“你不懂。他那个冰坨子,不懂得欣赏美人。但我懂!” 章青青感受到一抹视线,看向白霁瑶。 此刻的白霁瑶,一身清爽的白色衣袍,眉目清秀,扮起男子来也是俊逸几分。 但章青青已经看见了最好的北堂铭,再见她时,已经没有了过多的惊艳,只是带着几分疏离的微微点了下头。 丫鬟念夏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说道:“小姐,你可不要再沾花捻草啦。万一她真的看上小姐了怎么办?毕竟小姐现在真的好吸引姑娘的……” 白霁瑶只是低声道:“放心,不会的。她要是喜欢也是喜欢你未来姑爷,不会是我的!” 未来姑爷?念夏转了下弯,才明白小姐说的是凌王爷。 她偷笑了一下,小姐终于承认了,她道:“可是小姐不会吃醋吗?” 白霁瑶压根没感受到危机,她道:“自然不会!我很大度!” 嗯,之后就能体会到什么叫打脸了。 章刺史连忙请道:“北堂大人,请随下官进大堂一叙。” 几人随后进入,章青青亲自去奉茶,在递到北堂铭的面前时,双手捧过,声音轻柔道:“请大人慢饮。” 章刺史见此,看见女儿的脸上有些赧意,就知道女儿的心思了。 他有意撮合,问道:“大人今年看上去,二十有五,不知下官猜测的对否?” 北堂铭道:“不相上下。” 他抬起杯茶,细细的品了品。 章刺史便说道:“下官的小女今年正好二十,与北堂大人不过相差五个年头。不知大人你可已经有婚配了?” 言语之间,带着点点的试探。 章青青心里羞涩,有几分的腼腆,一直低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白霁瑶就在大堂内,心想着是要给他介绍自己的女儿呢! 北堂铭启唇道:“谢过章大人的心意,本官已有婚配。此次扬州之行结束,便行成婚。” 章青青顿时脸色苍白,手局促的搅绕在一起,心下难受如窒息一般。 章刺史略有些失望,道:“哦,这样啊。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如此有幸,能够嫁给北堂大人?” 北堂铭放下杯盏,拂了拂袍,道:“白府的二小姐,白霁瑶。” 章青青心头一阵钝痛。 章刺史略有耳闻,道:“可是那位安平县主?下官知晓她的经历,倒是个奇女子啊。” 白霁瑶只是双手环胸,脸上带着笑意。 丫鬟念夏小声说道:“小姐,你的大名他们都知道哎……” 而且王爷当众之下拒绝了章青青,说小姐就是他的婚配,王爷可真是宠溺小姐啊! 章青青便默默的退下了,眼神里带着灰蒙蒙的。 白霁瑶一直看着美人儿离开,心里惋惜,多好的姑娘啊,但愿她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北堂铭扫了人儿一眼,见她一脸幸灾乐祸。 章刺史笑说道:“那北堂大人,可否暂且先歇息一夜,明日下官再将案卷送到大人面前,容大人问审。” “劳烦章大人。”他道。 章刺史便笑眯眯的让人下去拾掇厢房,就算是给北堂铭的侍从,也每人安排了一间房。 北堂铭起身道:“本官就在府里随意转转,无需人作陪。” “这怎么好?北堂大人初来,对府上也不太熟悉。不如就让下官的女儿青青,带大人在府上转转。还望大人莫要拒绝下官的好意。” 章刺史说着,就让捕快去叫章青青,章青青立马就过来了。 于是,便在府中四处转转。 白霁瑶等人都跟在他们的身后,她只是在想,之前来门前要击鼓鸣冤的人,怎么不见了?那人到底是个什么角色,跟此案有没有关联。 还是仅仅只是一个过路人? “大人,您看……那边池子里的锦鲤,都是小女子每日都在喂养的。我带大人过去。”章青青鹅黄的衣袖缓缓拂起,努力的挨他近一些。 丫鬟念夏愤愤的跺脚,对白霁瑶压低声音,说道:“小姐,这个章青青,她就是要跟你抢王爷。小姐你怎么还是无动于衷呀!” 白霁瑶微微摆手,道:“别吵。我在想事情。” 她根本没有看向那两人,因为她知道,北堂铭根本不会搭理章青青的,她可放心了。 北堂铭淡淡回过头去,只见人儿根本没有在吃味,不由得眼眸中加深了些,他启唇道:“好。既是章小姐养的锦鲤,本官今日便有眼福去看看了。还请章小姐带路。” 他看向章青青,后者则是一脸娇羞,心口跳得很快,道:“多谢大人,请随我来。” 白霁瑶闻言,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 念夏更是觉得匪夷所思,道:“……小姐!王爷他居然答应了?!小姐你真的要抓紧了,别让王爷真被那个妖女给勾走了!” 白霁瑶几分不悦,道:“他竟然都没有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就这样跟别的女人走了?” 看来她还是低估狗男人的矜持了! 她快速提步,跟在两人的身后,章青青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绊了一脚,北堂铭揽了她一下,道:“章小姐。小心。” 章青青马上就回过身来,退后了两步,脸上带着腼腆,道:“谢……谢过大人。小女无碍。” 白霁瑶的眼神狠狠的瞪着北堂铭。 而北堂铭却将剑眉微微挑起,那眼眸中似是带着一抹趣意。她吃味了。 她索性将头偏向一处,不去看他们两人,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她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丫鬟念夏悄悄的咬耳朵,道:“小姐,你说王爷是不是故意的啊……就是想骗小姐吃醋。还是,王爷是当真想英雄救美?” 白霁瑶冷声道:“我看他就是见色起意。” 章青青微微的朝着北堂铭更近了一些,她柔声道:“大人你看,那条金色的锦鲤……” “小姐,我看不下去了。我觉得辣眼睛。” 丫鬟念夏五味杂陈。 白霁瑶不由道:“看下去。好好看看这狗男人是怎么撩拨别的女人的!” 念夏诧异,小姐居然叫王爷狗男人? 北堂铭的眼眸缓缓的扫了过来,唇角带着一抹不经意的笑意。 章青青看着他看向白霁瑶的地方,有些愣愣,他如此冷面,竟也会笑吗? 而且,他对他的随从笑了……? 他的随从似乎有些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章青青唤了一声道:“大人,我们再去后花园看看。大人?” 北堂铭出神的望着人儿,未曾听见她的唤声,第二声才回过神来,道:“何事?” 白霁瑶暗暗道:不要以为你拿深邃的眼眸瞧我,我就能原谅你! “大人可否想去后花园看一看。” 章青青咬唇,又重复了一遍。 北堂铭只是注视着平静的池水,道:“本官舟车劳顿,有些累了。看花就不必了,章小姐若是有兴致,可以自行去看。本官要先行回房,暂不相陪了。” 让人儿吃醋一次就够了,再接下去让她吃醋下去,就要火葬场了。 强烈的求生欲,令他不再继续这个场面下去。 章青青心里有些失落,只好说道:“那小女子就不打扰了。” 她缓缓的退下了。 原地只剩下几人,白霁瑶当场也要走,北堂铭却是唤道:“瑶儿。” 他几步上前去,将她整个人都揽入自己怀中,从身后搂住她,在她耳畔低哑道:“你可是吃味了,嗯?” 言语里,还带着点点的笑意。 白霁瑶只是说道:“没有,你随意跟人家怎么开心怎么来!” 她松开他修长的手指,挣脱他的怀抱,去到自己的厢房里了。 丫鬟念夏与雾眠面面相觑,她道:“王爷,奴婢也要去陪小姐去了……” 说着,疾步匆匆的走了。 北堂铭的眼眸淡然,对雾眠道:“可有什么消息?” 雾眠如实禀报:“属下发现,刺史府衙内有一盐仓。” 白霁瑶并没有去厢房,反而开始深有章法的在府上暗探,丫鬟念夏问道:“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第203章 我家大人难伺候 第203章 我家大人难伺候 “小声点。我看看这刺史府,究竟有什么奥妙。” 她此番的首要任务,是不会忘记的,并不是来这里玩争风吃醋的。 丫鬟念夏便悄悄的跟着小姐一起,白霁瑶走进了一个暗暗的过廊里,发现有一扇门的门前,积满了灰尘。 她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想要推开那扇门。 可是还没碰到房门,瞬间,白霁瑶的手便被一双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握住。 她猛地回过头去,却见一身白衣白袍的男子,出现在她眼前。 而丫鬟念夏则是一脸讪汕的看着小姐,连忙就跑到小姐的身旁去,小声道:“小姐,我刚想提醒你,可是没来得及……” 白霁瑶问眼前的男子:“你是何人?” 男子却微微挑起了眉宇,说道:“你又是何人?姑娘好生奇怪,在我的府上,却要问我是什么人?” 她皱眉,难道这货是……? 见白霁瑶若有所思,男子笑说道:“在下的父亲,便是这座府邸的主人,章刺史。而我则是他的嫡子,章云卿。” 白霁瑶琢磨了一下,而后作揖道:“见过章公子。” 她瞬间反应了过来,不对,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姑娘身? 章云卿的桃花眼灼灼,走近她一些,笑说:“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出现在这里。” 白霁瑶便道:“在下小白。” “……小白?”章云卿拧了下眉宇,道:“可是,我家的狗也叫……” 感受到她满脸的黑沉,他及时的止住了话语。 他赔礼一笑道:“抱歉。小白姑娘,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如何在我的府上?之前,我未曾看见过你。” 白霁瑶咳嗽了一声,说道:“我是随我们家大人来的,我们家大人正是此行而来的北堂大人。章公子,在下是女儿身的事,还望章公子帮我隐瞒。” 她自以为自己已经打扮的很像儿郎了,怎么一个接一个的能认出她来? 章云卿指着自己的喉结,说道:“你若是想装得像一些,眉目清秀还不够,你这里,也得有才行。” 男子的喉结大多凸起,然白霁瑶的却几乎没有。 白霁瑶恍然顿悟,看来还得贴个假的喉结才行,她作揖道:“多谢章公子提醒。” 章云卿见她不肯告诉自己为什么出现在此处房门前,遂道:“小白姑娘,你一定是在我的府上迷了路?我带你过去我们章府客房的地方。” “谢了。”她点了点头。 章云卿单手负在身后,左持右负,走路甚有君子风度。 但白霁瑶已经不相信外表看上去君子的人,就是君子了。 天上忽而阴沉,雨滴落在地上,章云卿从一旁的回廊上,拿过纸伞,撑在她的头顶上,说道:“这一阵阵的雨,停了又落。落了又停,小白姑娘,我送你一程。” 他将纸伞微微向着她的方向倾斜。 白霁瑶干笑一声道:“好。” 章云卿走路很慢,看起来性子是很缓很缓的人,慢的她都觉得是在原地踏步,偏巧她性子又急得很。 丫鬟念夏不知道嘴里嘀咕着什么,被雨声给掩盖了。 白霁瑶从来没觉得走这么一小段路会这么累,这才好不容易到了厢房,章云卿缓缓收了纸伞,说道:“小白姑娘,那我就先走了。你若有事,可来大堂唤我。” 她不住的点头,向他行了个谢礼。 章云卿便撑起纸伞,远去了。 丫鬟念夏就好像憋着一口气,关上房门,喘气道:“……小姐,我都快憋死了!那个章公子他,性子也太慢了!走路我都恨不得越过他。” 白霁瑶走到桌前,兀自倒了杯温茶水,说道:“每个人的性子不一样,像章公子这样的人,想来也是高洁廉清之人,算是个君子。” 言行举止,都像是君子。 丫鬟念夏不由说道:“还确实呢小姐,不过跟章公子这样的人为伍的话,会憋死的!” 白霁瑶不由扬起嘴角,笑了笑。 房门忽而被缓缓推开,北堂铭淡淡提步走进,念夏连忙从桌前坐起,欠身道:“王爷。” 北堂铭的俊脸带着几分玩味,道:“瑶儿,过来。” 她便扬唇,走到他面前去,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人家就是送我过来一程,没什么。” 他缓缓伸手,攫在她光洁的下巴上,摩挲着。 “瑶儿怎知,本王要质问你?” 北堂铭揽住了她的腰身,眼眸闪烁着。 白霁瑶道:“看你一来的架势,我就知道了。刚刚那位是章公子,章刺史的儿子。” 他缓缓的抵着她,将她抵到桌前。 丫鬟念夏捂嘴笑着,王爷这是浓浓的一股醋坛子打翻的味道呀! “哦?连对方的身份,这么快就知道了。”他的尾音上挑。 “他自己报的来着……” 白霁瑶说着,却被一阵女子的声音打断:“小白公子,我家兄让我送些茶点过来给你,你……” 章青青的手险些一抖,茶点将茶点端碎在地,只见北堂铭与白霁瑶现在如此暧昧的姿势。 丫鬟念夏头皮发麻,懊恼的拍了下自己,光顾着看着王爷跟小姐甜蜜恩爱,都忘记看外面有没有人了! 这下误会大了! 白霁瑶立刻推开眼前的男人,对脸色苍白的章青青说道:“章姑娘,我刚差点摔了一跤。还好大人扶了我一下,让我站稳了。你千万,别误会了。” 章青青的心里顿时松了松,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他们两人是断袖。 看来,是她想多了。 章青青的笑容又浮现在了脸上,她说道:“怎么会呢,小女子不会误会的。” 她缓缓端着茶点,放在白霁瑶的桌上。 白霁瑶迟疑问道:“这个,是章公子让小姐你送过来的?” 章青青见她疑惑,便说道:“我家兄说偶然遇见小白公子,两人很是聊得来,家兄愿意结识小白公子这样的友人。” 蓦地,她又道:“这是家兄从波斯进来的糕点,特意嘱咐我带给北堂大人与小白公子。方才我见大人的房门紧闭,便先为小白公子送来了。原来大人在这里。” 白霁瑶便看见桌上放着的桂花糕,有些诧异。 这么巧,就是她爱吃的糯米桂花糕? 北堂铭淡淡道:“本官只是,有些要事要来嘱咐小白。劳烦章姑娘,特意将茶点送来了。” 章青青的脸上微红,心里头很羞涩。 “不劳烦的。北堂大人可有空?小女子听闻大人的棋艺很好,小女子想与大人对弈,不知大人可否答应?” 她的语气中,都难以掩饰住她对他的喜欢。 ……听闻?白霁瑶皱起眉,她这是从哪里听闻的。 门外的雾眠有些讪汕的摸了摸鼻子,这章青青非要问他,他也只好实话告诉,主上的棋艺确实是一流的。 北堂铭收回眸光,看向章青青道:“既是章姑娘盛情邀请,本官难以却情,请。” “……多谢大人。” 章青青的语气带着几分喜悦,便领着他走在了前处。 北堂铭缓缓回身,对白霁瑶道:“小白。跟来。” 白霁瑶的脸上多了一个恼怒的神情,她只能捏住自己的小秀拳! 丫鬟念夏见他们先走了,便愤愤不平道:“小姐,那个章姑娘,摆明的就是想跟小姐你抢男人,她有本事能抢走啊!” “念夏,别说了!跟过去看看!” 白霁瑶将衣袖的袖口卷了起来,有些恼意,她就想看看这个狗男人,怎么跟章青青对弈的! 他这就是明目张胆的让她吃醋! 白霁瑶与念夏走在后面,沿途又遇到了章云卿,后者有些微微诧异,道:“小白姑……公子,你怎么出来了?” 她瞟了前面的男人一眼,然后对章云卿灿然一笑,道:“章公子,方才的阵雨,多谢你为我打伞。现在雨停了,我正好出来走走。章公子呢?” 章云卿不知她为何心情如此愉悦起来,便也笑说道:“在下也是,出来走动走动,散散心。小白公子,不如我们两人一起,在这府里转转,你觉得如何?” 白霁瑶与他一拍即合,立刻答应下来,道:“自然好!” 正当她想要走的时候,北堂铭的声音有些低冷,道:“你要去哪?” 章青青见此气氛有些不对劲,便笑着说道:“小白公子,你就去我与我家兄在府上转转,大人这边,有我服侍就好。” 白霁瑶便点头道:“那就多有劳章姑娘了,我家大人非常难伺候的很!” 北堂铭却是淡声道:“本官向来习惯了小白在身边,端茶递水。其余人,本官不习惯。再者,这等服侍之事,怎可让章姑娘代替?” 白霁瑶不由得几分不悦,好啊,既然真把她当随从使唤了! 章云卿开口道:“北堂大人,在下只是借小白公子一会儿会儿,也不可以吗?” 北堂铭紧抿着薄唇,一副并不愿的模样。 章青青感到为难,便道:“既然如此,家兄不如随我们一起来对弈?家兄的棋艺也是不错的,我们可以一局一局来。小白公子,你的棋艺如何?” 第204章 本官只想让小白伺候 第204章 本官只想让小白伺候 论棋艺,白霁瑶认第三,没人敢认第二。 “好!”她就此应了。 丫鬟念夏心中默默道:小姐,你这兜兜转转的,还是绕进了王爷的圈套里啊! 章青青便提裙,带有几分欣悦,带着他们去到章府的待客亭中。 亭内的石桌上,正放着一盘收好的棋,专门用来接待客人,两边放着黑白棋子。 “大人,请坐。”章青青柔柔的素手伸出,示意他坐在黑子的一边。 北堂铭便掀开墨袍,缓缓落座。 白霁瑶在他身后站着,章云卿见她走去了那儿,便也慢慢的向她走过去。 “小白公子,不知你今年贵庚?”他问询了下她。 “年十六。”她答道。 章云卿缓缓点头,似乎是在思忖着什么,说道:“原来是这样,小白公子还很年轻。想必还没有婚配。” 章青青正在将白子放在棋局上,等着北堂铭落子。 他执起一枚玉润的黑子,慢慢落在棋局上,淡声道:“小白已有婚配。本官已经为她找寻了好人家。” 丫鬟念夏在一旁暗笑,心道:这好人家就是王爷您呀! 白霁瑶嘴角微抽,章云卿的眼中似乎带有一些失落,道:“那小白公子可中意对方?” 章云卿看着身旁眉目清秀的她,方才的阵雨,在为她撑伞的时候,他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这或许,便是一见倾心。只可惜,佳人已有婚配。 白霁瑶坦然告知他,点头道:“自然是中意的。” 北堂铭逐渐勾起了唇角,将黑子拦在了白子的周围。 章青青拿出帕子,微微擦了下额角的汗,她咬唇犹豫了一会儿,将白子再度落下。 “北堂大人果然好棋艺。”她不由得叹服。 章云卿又问道:“不知小白公子打算何日回京?在此之前,我也好带你在我们扬州城,好好逛逛。” 白霁瑶偏头看了他一眼,想着这章公子怎么有那么多的问题要问她。 “只要结束了案子,就会回去。但眼下,恐怕要再耽搁半个月的时间了。” 她来回在路上需要耽误半个月,以自己以往的经验,距离案情的明落还需要一段时间。 章云卿的眉头似乎松了松,道:“那就好。” 北堂铭的眸中微动,再落下一枚黑子,道:“章姑娘,你输了。” 章云卿只顾着与白霁瑶说话,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妹妹的棋局。 他稍稍有些诧异,道:“这么快吗?” 章青青微笑着起身,欠身道:“小女子的棋艺不如北堂大人,见笑了。” “哪里。是章姑娘有意承让。” 北堂铭起身,对白霁瑶道:“小白,你来。” 他瞥了眼章云卿。 丫鬟念夏暗暗心想:王爷这怕是又吃醋了,不想小姐跟这章公子继续攀聊呢! 章云卿笑说道:“那接下来就轮到在下与小白公子对弈了。” 白霁瑶便坐下,笑说道:“我很乐意跟章公子对弈。” 两人分别将棋局清空归回棋子,各执黑白棋子。 她首先执着黑子,第一个落下。 白霁瑶还自认为落的不错,瞟了一眼北堂铭的时候,却见他俊眉一皱。 章云卿则是缓缓敛住袖口,慢慢的落下白子。 “小白公子,该你了。” 白霁瑶琢磨着棋局,这棋局的布局有点问题,不像是循规蹈矩的棋局。怪不得她下第一个子的时候,北堂铭皱眉了。 她不由得看向有,却见他的眼眸淡淡扫向她的右侧方向,白霁瑶便将白子落在他目光所及的地方,接二连三的落下。 不知不觉,几番回合后,白霁瑶的棋子已经自成了布局,形成了一个奇怪的棋阵。 章云卿感叹道:“真是不错的棋局。小白公子,果然棋艺高超。” 他的棋子,竟一时不知该落在哪里,才能攻破。 白霁瑶此阵是守,不管章云卿怎么落子,他都不可能攻破过来。 章青青在一旁,都看见了他们的眼神交错,不由得咬了下唇瓣,心里想着: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当真的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吗? 一盘棋,愣是下了整整一个时辰,都没有分出胜负。 章云卿本是有耐心之人,可遇到了白霁瑶如此死守的敌手,也不得不放弃,他桃花眼敛开了秋波,笑着起身道:“在下认输。” 白霁瑶道:“哪里。我跟章公子还没有分出胜负,下次再来一局。” 章青青微微抬手整理了下两人的棋局,这才纵观看见棋局的阵,不由得眼睛雪亮了亮。 原来是这等棋局…… 她的内心对北堂铭更是仰慕,原来他如此精通阵法,所以才能在几回合之下,就了却她。她之前还很是信心满满,如今想来,他不过都是在承让自己。 章青青笑说道:“几位,今夜府上的晚宴,还请务必要来。我父亲听闻大人前来,早就命人打点好上下。只是不知几位可有什么忌口的?” 雾眠跟念夏对视一眼,他们做下人的,自是没有什么。 北堂铭道:“本官是没有。但小白,她不喜食香菜与萝卜。其余都可。” 白霁瑶瞪了他一眼,就他知道似的。 她自己不能说?非要他当众说出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俩有多暧昧的关系。 虽然是有,可她现在可是他的下属…… 章云卿知晓白霁瑶的身份是女儿身,大抵能看清楚这其中的关系,可章青青却以为白霁瑶是个男子,这厢难免脸色苍白,胡思乱想了许多。 “……这样啊,青青知晓了。这便去通知下人。” 章青青这话其实是只问北堂铭的,但又不好意思,便多加了几位二字。 哪里有问下属忌口不忌口的道理?可偏巧,这下属还真有忌口的,一时让她有些难堪。 白霁瑶见其脸色不对,立刻清了清嗓子道:“章姑娘,不用劳烦了。那是我之前不吃,我现在什么都吃了。真的。” 她睨了眼某个气定神闲的男人。 北堂铭却反问道:“是么?在路上客栈的时候,是谁特意嘱咐小二不要香菜。” “……”白霁瑶竟无言以对。 她现在好想将这个男人推进房里,狠狠的虐他一番。 他怎么这么喜欢跟她对着来? 章青青对两人的关系,更加抱以疑惑,道:“那,是放香菜,还是不放香菜?” 白霁瑶对她道:“放!” 北堂铭道:“不放。” 两人的口径不一致,身后看着的念夏跟雾眠都嘴角抽搐。 章云卿笑说道:“还是照着小白公子的想法来,依我看,放一点点就好。” 若她不喜欢,大可不吃。如此就可以解决两边的矛盾了。 章青青低低着声音,道:“还是家兄思虑周到。青青这就下去知会后厨了。” 等她走后,章云卿看向北堂铭,说道:“北堂大人,似乎对小白公子这位下属,格外的关切。在下可否失礼,问问原因呢?” 他见后面站着的两个人,都没什么,却格外对白霁瑶如此厚爱。 念夏跟雾眠都表示,他们俩都习惯了小姐跟主上互怼。 白霁瑶立刻出来说道:“章公子,其实是这样的。早年的时候,我们家大人曾经在路上出过事情,幸得我相助,救了他一命。所以他就多多少少的照顾我一些。只是这样,嗯!” 念夏:小姐你这话说出来连我都不信。 章云卿思虑一下,说道:“原来如此。看来大人是懂得知恩图报之人,反倒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伸出手来,缓缓作揖。 北堂铭瞟了眼人儿,净在胡扯。 为了圆她的谎,他只好陪她做戏下去,道:“章公子多礼了。早年时,确实有这么回事。故而本官对她很是重用。” 这最后两个“重用”,咬得微重。 白霁瑶感受到他的眸光,咳嗽了一声,道:“这些年,也多有大人的庇护。真是多谢大人了。” 她装模作样的侧手给他礼了一礼。 北堂铭只是看向前处,道:“小白无需多礼。你我之间,还分什么。” 白霁瑶的额头上一抹黑线,他这话怎么越说越让人想入非非了。 章云卿轻笑了一声,道:“我明白了。” 她好想问他到底明白什么了,但又怕继续延续这要命的话题,于是只好闷声不语。 北堂铭提步走出了亭子,道:“小白,本官有些累了。过来为本官捶腿。” 他朝着自己的客房里走去。 章云卿在后面唤道:“大人既然累了,在下去找位下人过来,为大人你……” “不必。”北堂铭停顿步伐,回头道:“本官习惯了小白锤肩捏腿,其余之人,本官不习惯。” 白霁瑶咬牙切齿道:“大人,可是我也很累。不如你还是让章府的下人帮你捏?又或者,让雾眠跟念夏……” 她话还未说完,北堂铭凝着她,一字一句道:“本官。就想让你捏。” 白霁瑶心里道:好,等着。今晚我来你房里,好好的“伺候”你一顿! 章云卿不由得说道:“既然这样,那在下就不方便打扰大人了。一会用晚膳的时候,还望大人赏脸。” 第205章 本王甘之如殆 第205章 本王甘之如殆 北堂铭只是干脆的留下一句,“会的。” 白霁瑶便被他拖进房内,关上房门了。 进门后,他将她整个人都抵在了房门上,低哑道:“瑶儿,本王在想,该怎么让你离姓章的远一点,嗯?” 她翻了个白眼,说道:“巧了。我也在想,该怎么让你离那个姓‘章’的远一点!” 一个是章云卿,一个是章青青,两人都在为章家兄妹而醋意大发。 北堂铭勾唇淡笑,道:“你如今倒是肯承认,你吃醋了。嗯?” 他温热的大手,在她的腰肢上流连,让人儿离自己更近一些。 白霁瑶看着近在咫尺的五官深邃的俊脸,这心里的气怎么也发不出去,她只干瞪一眼,道:“我们是来正经查案的!” 北堂铭缓缓将她抱起,横抱去了榻上,道:“本王已经在命人暗中留意了。” 她坐在榻上,他去桌上倒了杯杯水,递给了人儿。 白霁瑶喝下一口茶,问道:“让不让我帮你锤肩捏腿了?” 他的俊脸带着几分笑意,嗓音低淳道:“要捏,也是本王为瑶儿捏。怎好劳烦瑶儿?” 北堂铭拂了拂墨袍,骨节分明的手在她纤细的的双腿上。 她只觉浑身都酥麻了,把他的手拿开,说道:“算了,你堂堂一个王爷,为我捏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多强势!” “瑶儿强势,本王甘之如殆。” 他将她重新搂入怀中,白霁瑶倚在他的胸膛里,听见自己的心跳迅速如擂鼓。 白霁瑶心道:别以为刻意来讨好我,我就能原谅你故意借章青青,来让我吃醋! 北堂铭的眼眸墨黑流转,道:“今夜的晚膳,要注意酒水与饭菜。不仅如此,若是下毒,也有可能下在木筷与杯壁上。” 她想起这个,便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ph试纸来,递给他几张。 “把这个沾一下水,贴在容器的周围,或者抹一下筷子,就能测出来有没有毒了。” 白霁瑶心知肚明,下毒的不会是章府,但一定会是暗中掉包的有心之人,不得不防。 北堂铭道:“府外已经被本王的人包围,暗中会留意来往的可疑之人。府内,不好留意。” 她寻思着,确实如此。只有等到天黑,才能暗中行动,在这刺史府衙一探究竟了。 晚膳的时候,宴席间,只有章刺史、章夫人以及章云卿和章青青,其余便是北堂铭与白霁瑶这边的人。 章刺史笑着举起杯酒,说道:“我为北堂大人接风洗尘,大人请。” 北堂铭事先已经测过,杯中酒无毒,便行饮了。 白霁瑶瞧这宴席像是家宴,兀自测过酒菜里都没毒之后,便开始吃了起来。 章刺史不知从哪儿叫来了一位乐师和一位舞娘,让他们来助兴。 丫鬟念夏不由得感慨道:“这乐曲配着这舞,可真妙呀。” 白霁瑶也多看了几眼,觉得意兴阑珊。 章刺史似乎是有些醉了,觉得自己不行了,就由着章夫人扶着些,去到房里去了。 白霁瑶不由得对北堂铭道:“这刺史大人的酒量不行啊,他自己也没喝上几杯。” 她见那章刺史一直捂着自己的肚子,怕是胃脘的问题。 章夫人嘱咐下人道:“去扶老爷回屋,我去后厨亲自给老爷端碗醒酒汤去。” 下人道:“夫人,这些小事奴来做就好。” 章夫人却道:“你们做的醒酒汤老爷不喜欢,他只喜欢我做的。还是我亲自去。扶着老爷一些,万万不要摔着了。” 下人便喏声,将章刺史搀回到了屋里去。 章夫人则是回到宴席,对北堂铭抱歉的说道:“北堂大人,真是歉意。我家老爷的身子有些不适,只得提前散宴,还望大人莫怪。这乐师与舞娘留下,继续为大人表演。大人可再多欣赏一会儿。” 北堂铭淡淡抿着酒水,道:“无碍。” 章夫人这便去后厨准备醒酒汤。 白霁瑶看着舞娘的身姿,倒是别样的动人,不由得就多看了一会儿,边饮着果酒。 章云卿笑着举杯坐了过来,说道:“小白公子,在下敬你一杯。” 那章青青也则是走来,笑说道:“北堂大人,可是累了?” 白霁瑶便跟章云卿对饮,她的酒量可比章刺史的好多了。 北堂铭淡淡放下杯酒,道:“不累。本官还想再欣赏欣赏这歌舞。” 章青青便在他的右侧的座位上坐下,对他说道:“大人喜欢就好。” 白霁瑶故意跟章云卿对酒,章云卿见她如此兴致,不忘提醒道:“小白公子,我府上的酒水虽好,公子也莫要饮的太多,怕会不省人事。” 她满不在意的说道:“这点酒不算什么,我现在还没有半分醉意!” 北堂铭瞥了她一眼,贪酒的小馋猫。 章夫人端着醒酒汤,去到屋里,唤道:“老爷,醒酒汤来了……” 一进门,她就脸色惊恐,“啪——”的一声,碗中的醒酒汤打碎在地,她惊叫道:“老爷!来人啊!” 下人跟后诚惶诚恐的赶了过去。 章夫人上前去,连忙摇着章刺史,道:“老爷,你别吓我啊!” 只见床榻旁,有一把带血的刀,刀上有黑色的血。 屋里的木窗是打开的,风灌了进来。 宴席上,下人们都匆匆的向着一个地方跑过去,章青青见事情不对,一挥衣袖,让乐师与舞娘停歇,问下人道:“出了何事。” “小姐……老、老爷他……他不好了!” 章青青脸色发白的踉跄一步,连忙提裙跟着下人过去。 白霁瑶等人意识到事情不对,便也赶去现场。 当他们来到章刺史的房间里时,就见章夫人哭天喊地道:“老爷……到底是谁杀了你啊!” ……什么!章刺史死了?! 白霁瑶的秀眸里带有一抹不可置信,她来到章刺史的尸身面前,就见一旁放着的一把带着黑血的刀子。 她拿起刀子,而后放在一旁,对章夫人道:“在下通晓验尸之术,请夫人容我检验刺史大人的尸身查看。” 章夫人便哭得背气,由着下人扶到一旁去,眼眶红肿。 白霁瑶伸手去探章刺史的大动脉,显然已经暴毙而亡,她的手指按压尸身脸上的尸斑,很容易就回弹,她又估算了一下时辰。 “刺史大人,是在半个时辰死亡的。他的指甲布满漆黑,唇舌都是紫黑色的,可见是中毒而死。身上有三处致命的刀伤,而且伤口不浅。这把刀子便是凶器。”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凶手会留下凶器在原地。 白霁瑶又检查章刺史身上的其他地方,道:“腿部有一些淤青,胳膊上有一处伤痕,推测是三日之前受的伤。” 她检验完之后,便对章夫人道:“章刺史近日,可有得罪过什么人?或是与什么人来往较为密切。” 章夫人只是哭着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白霁瑶从章刺史的口中,看见白沫,她将此沾在一个小小的容器内,仔细的研究着。 “父亲……”章青青见到场景,直接昏倒了过去。 章云卿眼疾手快的接住妹妹,道:“青青!” 北堂铭走到人儿身旁,道:“是何毒?” 白霁瑶皱着眉,说道:“若我检测的不错,这是冥叶毒!” 在宴席上的时候,章刺史就已经表现出他的不适,可见正是在宴席上所中的毒。 而冥叶毒的发作时间,恰好是半个时辰。 “只是……这刀又是怎么回事。”白霁瑶有些看不分明。 既然要决定毒杀章刺史,何必再用刀刺? 难道是这个案子,其实有两个凶手。有人事先并不知道章刺史被毒害,在毒发作之前,就已经将章刺史杀害。 北堂铭淡声道:“显然,是两名凶手。查不在场证明。” 白霁瑶点点头,对在场之人,说道:“众位,章刺史在被搀扶下去的时候,在房间里时,有谁接近过房间,或者听见什么怪异的声音?” 其中一名下人奇怪的说道:“当时,奴婢正端着茶点经过大人的房前。忽而听到里面有些细碎的响声,奴婢当时没有多想,就走了。” 白霁瑶知道,那毒是下在宴席里的,她说道:“你们每个人,都写一份时辰纸,不同的时间里,你们都在做什么,要今日所有的时辰。而且要有人证明。” 她则是离开房内,去大堂找寻毒的踪迹。 白霁瑶走到章刺史所在的位置上,拿起他的杯酒,以银针刺探试入,不到几秒的时间,银针瞬间漆黑一片! “……果然有毒。”她拿着杯酒,走回了房间。 正见他们都在低头书写时辰。 白霁瑶对众人说道:“今日宴席的这酒水,是谁准备的?又是谁,为刺史大人倒的。” 章青青渐渐恢复了意识。 下人说道:“酒、酒是大公子准备的……二小姐为老爷倒的。后来,老爷说身子有些不适,夫人就带老爷下去歇着了。” 章云卿脸色煞白,说道:“酒水确实是我准备的,但我没有往父亲酒里下毒。” 第206章 谁杀了章刺史! 第206章 谁杀了章刺史?! 白霁瑶问其他的下人,道:“你们都一起口述一遍,自己今日都在哪,做了什么事情。” 一名下人说道:“回公子的话。我就在后厨帮工,小花他们都能证明。我帮工的时候,看到大小姐过来拿酒水到宴席上。其余的,好像就不知道了。” 白霁瑶仔细的看了眼那把刀,她直接将刀拿了起来,递到下人的面前去,说道:“这把是菜刀,菜刀应该是在厨房里的。所以,其中一位行凶者就是在厨房里任职的。这半个时辰之前,你们厨房里有少什么人么?我说的是你们原本在厨房里做事的人。” 下人与身边的人面面相觑,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 “半个时辰之前,我们已经在伙房开始用膳了。中途的时候,阿苗说她肚子疼,就去上 了趟茅房。然后阿洛吃得比较快,就说要去晒自己房里的被褥。当时,伙房里还剩下我跟柴大爷和李大娘一起吃饭。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下人阿丁如此说道。 白霁瑶一下子便知道可疑,说道:“柴大爷跟李大娘,还有阿洛和阿苗,把他们全都叫过来,我要仔细问问。” 下人阿丁喏声,将厨房里的人全都叫了过来。 几人对视了几眼,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有些惶惶不安的等待着问话。 白霁瑶问柴大爷与李大娘,道:“你们半个时辰之前,在哪儿,当时的场景里,还有谁人。有谁能够证明?” 两人便互相说,跟阿丁在一起用膳,至于证明的人,门外扫地的阿吉能证明。 阿吉刚好听到事情发生,就在当场,站出来证明道:“公子,他们当时确实是在屋里。不过没有看见其他人。” 白霁瑶颔首了一下,很好。 她又转过头去,质问阿洛跟阿苗,道:“那你们二人分别去了哪里,之后又在哪里。分别有什么人能够为你们证明?” 阿苗便回声道:“当时奴婢肚子疼,就去一趟茅房。出来的时候,正撞见阿洛,她抱着被褥去晒自己的被子。之后我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里,看见夫人从老爷的房里出来,去了厨房。我还跟夫人行礼了。” 白霁瑶的目光转向章夫人,章夫人立马就说道:“我当时给老爷去做醒酒汤,厨房里的人都能够证明的。阿苗跟我行礼我看见了。” 阿苗表示自己回房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小睡了一会儿,后来阿丁就过来叫醒自己,说是老爷出事了,让她过去证明自己。 阿洛说道:“我当时抱着被褥过去晒,还碰到了扫地的阿吉。之后我就回去差房了,看见阿苗已经睡过去了,我也睡了一会儿。之后阿丁就来找我们过去,就发生了现在的事情。” 厨房里的人也纷纷能够证明,章夫人确实是弄了醒酒汤。 章夫人继续说道:“我端了醒酒汤去到老爷的房里的时候,就发现老爷已经死了……屋里头的木窗是开着的,床上放着带着黑血的菜刀,我立刻就喊人过来。” 白霁瑶仔细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这不可能,难道菜刀不是半个时辰前拿走的? “那今日总共出入过厨房的人,都有谁?除了你们这些人以外。仔细想想,别漏了谁。” 她的眼神在众人面前轻扫着。 厨房里的柴大娘就说道:“今儿一整日,总共出入厨房的还有大公子和二小姐,以及负责端着饭膳的二小姐的丫鬟心莲,和夫人的丫鬟阿玫。” 章云卿听自己被点到了名字,说道:“我当时是去送酒的,那是我放了地窖里多年的美酒,想拿出来让北堂大人与小白公子品尝,特意将酒送过去,让他们在宴席上饮。” 章青青表示自己也是去拿酒去宴席上的,她跟两个丫鬟分别端菜端酒过去。她们都能够证明。 白霁瑶沉思了一下,她在杯酒的杯上没有发现毒,但是在酒水里发现了毒。 也就是说,目前看来,最值得可疑在酒里下毒的人,有四人。分别是章云卿、章青青和丫鬟心莲以及阿玫。 而那把带血的菜刀,唯一接近过章刺史房间,且出入过厨房,又是第一个发现章刺史之死的人,是章夫人。 或许,还有她所遗漏的人,但眼下看来,他们几人的嫌疑最大。 白霁瑶启声道:“宴会的前一天,你们其中可有人出去过府外?” 若有人下毒,自然会去买毒药。只要有人出过府外,就有更大的嫌疑。 在场的人都互相怀疑的看着,柴大娘说道:“买菜的事情,都是交给心莲跟阿玫去做的,事发的前一日,我记得心莲出去过,说是要为二小姐买糕点。阿玫也出去过,去买菜回来。其他的,还有大公子出去过,大公子每日都要去茶楼听小曲。二小姐则是去出门散心,赏花。” 柴大娘可以说是两人年幼时候的奶娘,所以对两人了如抵掌。 平日里两人的事情,柴大娘也很关心。 白霁瑶大概明白了,说来说去,还是这几个人,嫌疑的还是他们,阿玫是章夫人的人,也很有可能出去买毒药。 柴大娘不由说道:“公子,大公子、二小姐、夫人,都是老爷至亲的人,他们是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白霁瑶只是笑说道:“我知道,所以我想找出不在场的证明。不过现在,有些棘手。你们都出去过,这可能要难办一点了。” 她表面上如此说,其实内心是怀疑的。 柴大娘迟疑道:“那公子要不找人出去查实?” 白霁瑶看着手上的菜刀,说道:“这把菜刀上带着黑血。只能说明,凶手在想刺杀完章刺史的时候,发现章刺史已经中毒而死了。第一个害死章刺史的人,就是给他投毒的人。而且章刺史所中的毒,也很特别。” 她若是拿着毒去附近的药铺查一查,就能知道是谁。但菜刀是谁拿的,还说不定。 章青青哭着说道:“小白公子,你一定要好好查出来!” 第207章 奇怪的药渣 第207章 奇怪的药渣 白霁瑶走到木窗边的位置,在上面发现了一些泥土,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痕迹。泥土里,没有任何的花草甚至赃物,只有纯粹的土壤。 事发之前,只有章刺史一个人在屋里,章夫人去厨房端醒酒汤,回来的时候已经发现刀子在一边了,可见之前就有人进入过屋里。 而丫鬟说送茶点路过的时候,确实听到里面有动静声,当时她也是唯一在外面的,而且没有人证明。 白霁瑶说道:“让我好好缕缕,你们都先不要着急。” 她缓缓的拿起桌上他们每个人写下的证明纸,仔细的看着他们的时间线,这纸上不仅交代了他们自己,也交代了别人的时间。 “亥时正刻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章刺史的门外?” 白霁瑶看向一名丫鬟,她身边还有位下人阿暗。 丫鬟阿月说道:“白公子,奴婢跟阿暗是见大人没有人吩咐,想候在房门,等候大人的吩咐。奴婢跟阿暗似乎听到房间里有什么动静,所以才交谈了几句。” 这线索是另外一位端茶点丫鬟所提供,她途径的时候,看见两人正在章刺史的门前窃窃私语,这一点不觉得让人可疑。 北堂铭寒声启道:“何人能为你们证明。” 阿月与阿暗都摇摇头,阿月说道:“我们只能互相证明,其他的,没有人能为我证明。可是我们真的在房间里听见了声响。但是我们不敢进去,只因没有老爷的命令。后来,夫人端着醒酒汤进去的时候,就发现老爷没了!” 白霁瑶可疑的摩挲着下巴,难道这两个下人也不会下手? 她还是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丫鬟阿玫与心莲,道:“你们两人,做完了各自的事情后,分别在差房里待着,没有出去过?” 两人便面面相对,拼命的点头。 心莲说道:“奴婢从厨房里出来之后,就回差房了。后来也不知道阿玫什么进屋来睡觉的,我已经睡着了。” 阿玫跟后补充道:“我进去的时候,看见心莲是睡着的。之后一整夜,我起夜的时候,心莲还在睡着……” 心莲却表示自己睡过去了,一整夜都没有起,不知道她有没有起夜。 白霁瑶由此推理时间线,阿玫与心莲都是在章刺史事发之前在屋里的,她们两人若是凶手的话,其中一位很有可能在另外一位熟睡的时候,前去章刺史的房门内。 从后窗翻进去,拿出事先就准备好的菜刀,对章刺史下手。 柴大娘忽而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厨房里少了一把菜刀,我今日做菜的时候怎么找都找不到,只好拿出一把新的来。” ……丢失了一把菜刀? 白霁瑶思忖道:“大概什么时辰丢的?” 柴大娘回想了一下,对她说道:“约莫是酉时二刻的时候,那时我在一旁削萝卜,结果过一会儿之后,我想找菜刀就不见了。” 她在纸上看了下时间,酉时二刻的时候,后厨里分别就有他们固定的几个人,中途只进去过阿玫去端茶点。 白霁瑶琢磨着,菜刀这东西不太好藏。 章青青眼眶通红的说道:“小白公子,你断案如此厉害,请你一定要早些找出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我求求你了……” 她微微对着她礼了礼,她连忙将人给扶起来。 章云卿也是同样木讷着,道:“父亲死的如此突兀,此事绝对不能姑息。定要找出这幕后的黑手!” 白霁瑶一时找不到相关的线索,所有的线索都是很乱的。 见她沉思不语,北堂铭启声道:“将尸体放在原位,谁也不能动。夜深了,明日再查。” 章夫人因为伤心过度,而再度昏迷了过去。 章青青欠了欠身,道:“但凭大人做主。” 章刺史的尸身被放在房内,谁也不准动弹,白霁瑶与北堂铭回到房间之后,她坐了下来,怎么想事情怎么觉得不对劲。 白霁瑶说道:“每个案子里,都有个杀人动机。我们得要先查清楚他们每个嫌疑之人的背后的事情。例如那丫鬟阿玫、心莲,她们是怎么被招进府里的。” 北堂铭认为人儿所言不错,他淡声道:“本王已经命暗卫暗中调查,明日之后,必有收获。” 白霁瑶想多了就容易头疼,她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道:“那今夜就先这样。” 他缓缓提步走到她身前,修长的手指抚上她清秀的眉眼,在她的太阳穴上,慢慢的按着。 她便松下手去,感受着他为她的揉按。 很是舒缓,很是舒适。白霁瑶安安静静的享受着。 不知不觉,她已经睡了过去。北堂铭将她横抱起身,送到自己的榻上去。 次日,白霁瑶醒来的时候,从床榻上起身,便见到桌前摆着的许多东西,其中有蓝皮书,也有武功秘籍,还有一些草药的药渣。 北堂铭纤身立在原地,负手缓缓转身,道:“瑶儿。这些都是暗卫一夜搜寻的线索。” 白霁瑶拿起一本蓝皮书来,说道:“这是从谁的房间里搜出来的?” “丫鬟阿玫。”他道。 她缓缓的翻开书页,只见里面记载着一些关于江湖门派的事情。 一个小小的丫鬟,为什么会看这种书? 白霁瑶又打开一个小帕子,帕子里面放着药渣,她问道:“这药渣?又是从哪里拿到的。” 北堂铭道:“厨房里。” 她从袖口中,拿出一把镊子,并夹住了这药渣,仔细的观看,放在鼻子旁慢慢的嗅着,她发现这药渣味道与什么有些相似。 白霁瑶便将药渣递给北堂铭,道:“你闻闻看,是不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他便缓缓俯首,一会儿后,他启唇道:“章刺史的身上,也有这样的味道。” 她又想了半晌,不仅是章刺史,她还从章青青的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 白霁瑶又将药渣折叠在帕子里,而后注意到一本武功秘籍与一本草药的药典,道:“那这两本,又分别是从哪里来的?” 北堂铭瞥了一眼,道:“武功秘籍,是从阿玫的箱子里所搜出来,草药的药典,是从丫鬟心莲的枕头下所翻找出来。” 她暗暗钦佩,他的暗卫还真是有一套,什么都能找到。 白霁瑶翻着两本书,说道:“这阿玫又是捣鼓江湖门派的事情,又是捣鼓这武功秘籍,难不成她自己想学武?还是她本身就会武功,我想她背后的身份应该可以查一查。至于这心莲的草药,她莫不是想学医。” 这书卷的书页都像是翻烂了一样,可见她对医术方面的知识是了解不少的。 “厨房里的药渣,是谁倒的?”她心里虽然有一个答案,但是还是不敢确信。 北堂铭道:“丫鬟心莲。” 白霁瑶了然了几分。 她起身去洗漱了一番,而后用过早膳,边在想着菜刀的事情。 菜刀若是藏在袖口里,势必会划花衣袖,或是手指。 北堂铭将所有章府的人再度召集,白霁瑶从人群中找出阿玫,问道:“你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是看书,还是?” 丫鬟阿玫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问起自己这个,只好说道:“奴婢平日,喜欢看些杂七杂八的书……” 她又道:“阿玫,你是什么时候进的章府的?你之前又是做什么的。” 白霁瑶这么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扫向了阿玫,隐隐带着点怀疑。 阿玫咬着唇,说道:“奴婢之前是在江湖上的,因为犯了点事情,被逐了出来。幸得老爷收留,老爷对阿玫有知遇之恩,若不是老爷,阿玫早已经饿死在外了。” 她大致明白了,怪不得她会有那两本书籍。 白霁瑶握起她的胳膊,在她的袖口里反复的看了看,再观察她的手心,她的手上确实是有老茧,可见她是会些武艺的。 “心莲,你呢?平日里做些什么,还有,你又是怎么来的章府。” 她继续循循善诱的问询。 丫鬟心莲只好说道:“公子,奴婢平日里也会看些书,不过跟阿玫一样,看的很杂。奴婢是被老爷从外面买回来的。奴婢一直都感谢老爷能够收留我。” 白霁瑶听着两人这么说,完全听不出有任何杀人动机。 章青青缓缓站出身来,轻声说道:“心莲跟了我三年了,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她是不会对我父亲下手的。” “那……厨房里的药渣,是心莲倒的?我可否问问,那是什么药,煎给谁的。为何在章姑娘与章刺史的身上,也有这样药渣的味道?” 白霁瑶轻轻挑了下秀眉,看向她。 丫鬟心莲连忙说道:“那是对身子好的补药,平日里我家小姐与老爷都会喝。夫人与公子不喜苦,便不喝。” 她将药渣缓缓的拿了出来,说道:“这个药渣,我会慢慢查下去的。” 白霁瑶初步判定,这并不是什么补药。 她忘记告诉他们,章刺史身上的三道伤口是呈什么样的,但是这是个秘密,暂时不能说,以防凶手有所准备。 第208章 盐仓的蹊跷 第208章 盐仓的蹊跷 “章大人的伤口,其实有些玄妙。如果我细查的话,大约就能知晓凶手是什么人了。”白霁瑶有意如此说道。 她观察着在场的人。 北堂铭何尝不了解人儿的心思,他淡声的说道:“恰巧,本官今早接到地上知府的盛情邀请,前去会一会盐商。小白,你随本官一起。” 白霁瑶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故意问道:“可是大人,那章大人的案子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只能先把章大人的尸身放一放,回头再来查了。” 他慢慢的扫向她,道:“你不是说,大抵已经能知道凶手是何人了么?等回来,一切都知晓了。” 在场的人都不说话,唯独章云卿恳请道:“二位,还是先处理我家父的案子。我们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一定要早些抓到凶手,以告我父亲的在天之灵。” 白霁瑶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她要听大人的命令。 北堂铭则是将自己的一位下属留在府上,说道:“本官盛情难却,只是小去一日,明日再回来着手处理令堂的案子。本官此行,真正的任务是探查贪盐一案,章公子可明白?” 章云卿的脸色有些发白,只好作揖礼了礼,不再多言。 章夫人、章青青,都没有二话,其余的下人自是不敢做声。 白霁瑶随北堂铭出去,两人走到府邸的门前,章云卿已经为他们备好马车,并道:“还请大人速去速回,在下在府上恭候。多谢。” 北堂铭道:“章公子言重了。” 两人分别踏上马车,白霁瑶掀开窗子的帘子,而后缓缓放下,压低声音道:“你当真要去知府的府上,开始探查贪盐的案子?” 他如深潭般的眸子流转,定向人儿。 白霁瑶眨了眨眼,这不是配合她唱戏么?怎么还真要去。 “不会请你是真的?那盐商也是真的……?”她问道。 “不错。”北堂铭动了动如刀削般的薄唇。 她只是想借此引蛇出洞,先抛砖引玉,再趁此离开,等待鱼儿上钩。 谁若是想在意伤口会被查出来,那人便是凶手,必定会趁着他们离开的一日,去动尸身。毁掉伤口的痕迹。 白霁瑶说道:“也是。我们也应该开始主要的任务了。那盐商一定是当地最大的盐商,而且扬州城的盐,据说是因为有个火洞,都是从那儿开始制盐的。” 扬州城之前发了水患,将火洞熄灭,致使盐难求。 后来盐商的税也增多,百姓们赋税严重,多交的那些税都到了官府的手里,而大部分的盐,在民间百姓,就算是有钱,也可能买不到。全都被官府贪了。 平常老百姓吃不到盐,那些官员们却是吃得津津有味。 一个时辰之后,马车在一处茶楼停下。 白霁瑶狐疑道:“我们不是要去知府的府里么?怎么会来茶楼。” 北堂铭带着人儿进去茶楼,走到二楼的雅间,就见知府萧明已经随盐商在原地恭候了。 小二上了些小菜过来。 “大人前来,在下有失远迎。”萧明呵呵笑着。 北堂铭拂袖,落座,道:“无妨。本官也是刚刚才到。” 白霁瑶站在一旁,看着这寡淡没有油水的菜,便知道油盐现在在市井里都是紧缺的。 “为大人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们当地的最大的盐商马志。” 萧明看上去年纪不大,约莫三十,他身边的盐商马志,约莫四十的年纪,看起来一脸恭维讨好的模样。 北堂铭睨了一眼,道:“本官来此的目的,想必萧大人已经明确了。” 萧明笑着说道:“明确明确,再明确不过了。所以,此番北堂大人前来,下官亲自将所有事情都告知。大人啊,你是不知道,那些贪官污吏,真当是该死。不过下官胆小,家里头是一点盐都没存,都是为了百姓着想,从不添加过多赋税。大人你看账本。” 示意盐商将他们制盐的记录本给大人看,自己也则是拿出了赋税的簿子。 白霁瑶的算学精算的本领不是很好,她看着账簿上的各种数字,眼花缭乱。 萧明一直盯着北堂铭看账簿的眼睛,道:“大人,你看没问题?” 北堂铭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掠过账本。 他云淡风轻的说道:“萧大人,何必那么着急。” 白霁瑶的手放在下巴上,这相应的算账的事情,一般交给专门的精算大师,而萧明如此自信的拿出来账簿,无意是提前收买了精算大事,而且也笃定一般人不会精算。 萧明身为当地的知府,他若是不收百姓的赋税,那才是笑话。他着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白霁瑶故意开口道:“如此多的数,我家大人想必要花费更长时间去看了。” 萧明脸上的笑容更开了,道:“那是自然。就连我府上的精算大师,也需要算上个三日,才能彻底算清楚。这世间第一聪明人,怕也是要一段时间的。下官就多给大人一点时间……” 北堂铭却淡淡合上账本,道:“不必了。本官心里已经有数。” 不仅是萧明脸上的笑容凝固,白霁瑶也是有些惊诧。 算了算,这也不过一盏茶水的时间,他就算完了? 萧明狐疑的试探道:“大人,你都已经全部了然了?” 北堂铭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道:“萧大人,你是希望本官了然,还是不希望?” 萧明的脸色惊变,连忙头摇如拨浪鼓,道:“没有没有。下官绝对没有。” 白霁瑶只知,三国时期的庞统,能在一盏茶的功夫算出一个月之内的账簿,而今现在,北堂铭也能,可见他们都是同样最聪明的人! 北堂铭却只是抬起杯茶,品了一品,萧明一直观察着他的神色,心下唏嘘,不住的拿眼神试探着。 “北堂大人,你的精算想必比下官府上的精算大师,还要厉害呀。能在短短须臾的片刻,就能算出全部的账本。” 萧明的额上已经开始有冷汗在滚落。 北堂铭淡然自若,将杯茶放在圆角桌上,睨向萧明,道:“本官只是说,大致了然了。萧大人,如何如此紧张?” 白霁瑶知道,其实他已经全部了然了,只是面上装作大致,这算是给萧明一个台阶下,而且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萧明赔笑着说道:“哪里哪里。下官只是觉得这雅间有些热。故而淌了些汗。” 北堂铭又执起盐商的簿子,道:“这些盐,都是要输送到朝廷去的。数目与输送朝廷的数目,似乎对的上。那盐仓在哪,带本官去看看。” 账本能够做假,一看就知道与实际的产量对不上。 民间的百姓拿不到盐,朝廷也拿不到盐,那么盐究竟去了哪,为何还会有如此多的赋税。 白霁瑶怎么想也想不通。 萧明起身道:“北堂大人,要不稍作歇息。让马志去跟他们的弟兄们知会一声,以防冲撞了大人。那些都是粗人。盐仓里也脏的很。” 北堂铭直接迈开步子,道:“本官现在就去。萧大人,带路。” 萧明只好硬着头皮,跟盐商马志对了对眼色,马志便在前处领着。 不过半个时辰的距离,白霁瑶便看见了盐仓。 其中正有一个鬼祟的身影,出来探头看了看,在见到北堂铭等人的时候,迅速的闪回盐仓里去。 几人走进后,便见他们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道:“恭迎大人——” 白霁瑶不由得嘲讽道:“方才萧大人还说他们是粗人,怕冲撞了我家大人。我这样一看,倒是都挺规矩的人。像是事先就知道我们要来似的。” 此言一出,北堂铭淡淡的勾唇。 萧明则是满脸悻悻然。 盐商马志便介绍说道:“大人,这里就是我们运向朝廷和百姓们的盐了。正在称重打包。” 白霁瑶走了过去,在一个秤砣前看了看。 她试着要去称一下盐的时候,马志提醒道:“公子,小心一些。这盐,不是那么好称的。” 那眼睛里带着点威胁的目光。 白霁瑶只是笑说:“我就随意看看而已!” 她一看就知道,秤砣有问题。 一般卖菜的奸商,就喜欢在秤砣上搞事情,以此变动原本的重量。 北堂铭道:“哪些是运送朝廷,哪些是运送民间的?” 马志便说道:“回大人的话,东面的送到市井去的,西面的是送到朝廷去的。” 他提步走了过去,白霁瑶扫了两眼。 她看见那麻袋里装着的,两边都不一致。 “你们称盐放的麻袋,也是不一样的?”白霁瑶看见百姓的一部分显然要少。 马志连忙说道:“没有没有,那边还没装完。” 知府萧明跟一旁的人对视一眼,那人便走到北堂铭的面前,恭敬的说道:“御使大人,这是我们进库和出库的账本,请大人过目。” 北堂铭盯着账本,没有想看的意思。不过是本假账本,有何好看的? 白霁瑶干脆的接过,翻了翻,道:“你是管这个仓的人?不跟我们讲讲么?” 第209章 前去萧府探查 第209章 前去萧府探查 盐商王志讪汕的说道:“小的这就给两位大人介绍下。” 说罢,走到一处,便开始说起。 白霁瑶注视着盐商王志,再瞟了眼一旁的萧明,两人之间的眼神似是有所交流。 萧明不知从哪儿搬了个尊驾过来,让北堂铭坐下。 王志说道:“这每月的下旬,我们仓的盐都会进贡到朝廷去,朝廷会有专门的大人来核对,所以我们这里的盐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小人可以以人头担保。至于这盐为何如此少的原因,也是因为我们扬州城本是有个火洞制盐的,可是那火洞却被大水给浇灭了,那可是百年的火洞啊!” 白霁瑶琢磨着,火洞?这可是被人提到第二次了。 北堂铭薄唇微抿,道:“火洞何在?” 现在根本的问题,在于浅显的贪盐问题。盐如此少,到不了百姓的手中,却还要交如此繁重的税,且盐的数量与赋税也无法吻合。 若是让火洞恢复,是不是就可以照常制盐?百姓的盐的问题一旦解决,这些贪盐的人便一个都跑不掉。 盐商王志便道:“回大人的话,火洞就在我们盐仓不远的二里处。要不小人带大人过去看看?” 北堂铭从尊驾上起身,道:“走。” 白霁瑶便也跟着他们一起,去到不远的二里处的一个火洞的地方。 只见周遭全都是烂树枝,满地的黑灰。 有一个似井口那么大方形的火洞,足足有四人抱臂那么宽大。 白霁瑶想要前去仔细看看,北堂铭却伸手握住了人儿的胳膊,道:“小心。” 他将她揽到自己的身后,淡淡的走了过去。 她却几步的跟着,见盐商王志与萧明都躲得远远的,她连忙及时的拉住北堂铭的墨袖,对他摇头道:“先不要上去。” 北堂铭看着人儿,又将视线扫去另外的两人身上。 白霁瑶微微翘起嘴角,负手踱到盐商王志的面前,道:“你们为什么离得这么远?” 萧明不说话,王志说,道:“回公子的话,这火洞就算是被大水冲的熄灭了,但就是怕会突然的爆炸开来。”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是希望我跟大人一起死在这里,你看着就乐哉是?”白霁瑶紧紧的盯着。 盐商王志连忙道:“不敢不敢,小人不敢。小人一时不敢惊扰大人的决定。” 白霁瑶见这火洞一点生息都没有,若要不解决这火洞的问题,百姓们就没办法解决根源。 北堂铭的眉头微拧,对盐商王志,道:“你过来。” 王志悻悻然的走过去,他头顶的帽子还扶了扶稳。 北堂铭顺手,将他头顶的帽子,彻底扔进了火洞里去,形成一个抛物线,帽子落在火洞之后,一路向下,忽而被一股气焰冲上。 “咚——”的一声,北堂铭将白霁瑶搂住,两人迅速的到了不远处。 而王志跟萧明一时间没有料到,脆生生的就被炸到了,直接就飞了出去。 “呸呸……” 两人满脸黑灰,一脸狼狈的吐着黑灰。 白霁瑶内心嘲笑了一下,双手环胸的看着,这两个人就是典型的傻子。 “萧大人,你没事?”她狡猾的一笑。 萧明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身上的灰尘,用帕子抹了把脸,道:“没、没事!” 看样子十分的难堪,脸色发沉。 而那盐商王志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口中吐了不少黑烟出来,呛个没完,还大喊道:“我的帽子,我的金帽啊!……” 北堂铭的眼眸眯紧,察觉到他的脸色时,王志回头又伤心的说道:“大人,草民那个帽子是很值钱的,不过也不怪大人。大人就是想试试那火洞还有没有火……” 白霁瑶拍了拍手,走到他的面前去,道:“王志,你事先分明说火洞里是没有火的,是彻底已经被大水熄灭了,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仅仅大人丢了个你的帽子进去,就能喷出火来?你这是在谎报实情啊。” 若真是这样,那么他们暗地里产盐,也不是不为过。 具体的他们要拿着盐做什么用,还需要待查清楚。 盐商王志惶恐道:“草民……草民也不知啊!大人恕罪,大人饶命。这火洞之前确实已经不活动了,哪里想,大人来了之后就又好了。这一定是大人的出现,使得蓬荜生辉。” 北堂铭的唇角一抹嘲讽,道:“是么?本官怎么不知道,本官还有如此能力?” 白霁瑶也盯着王志,看看他到底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萧明开始指责王志,道:“你好大的胆子!你之前分明说火洞已经喷不出火,无法再制盐了,可是现在却又这么说,你居心何为啊!连本官都被你骗了。” 王志有些懵,好似在说,大人你怎么也开始反说我的不是来了? 当然,他没敢公然的说,只是一个劲的不停的道歉,道:“是是,都是小人的错,小人事先没弄明白。” 北堂铭冷眸微转,道:“既如此,火洞已经重新有火。那么制盐方面,确保每位百姓都能拿到盐。懂么?” 王志有些为难,道:“就是不知道,它是不是突发性的有火。没准我们真要把盐水泼上去一层的时候,又发不出火来。这就难办了。还很耽误时辰。” “你想再试试么?” 北堂铭骨节分明的手指抓住了王志,让他面向着火洞,想将他扔进去。 王志惊慌失措,连忙道:“万万不可,不可啊大人!小的这就去再多试试几次看看,是不是真的能够恢复使用了。” “还不快去。”他的声音冷沉。 王志连连应声,就回去盐仓找了几个人过来帮忙,他们纷纷提着盐水的水桶,把过滤的网铺在上面,再拿一层薄纸垫在上头。 另外的一旁再放专门用来接着的桶,好让盐都撒进去。 白霁瑶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他们倒腾,却见那盐商王志,眼珠子迅速转了一遭,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包什么,快速的扔进了火洞里。 只听得一阵气波而来,她都不由得被气波震动,扑进了北堂铭的胸膛里。 北堂铭掀袍挡住气波,抵挡在怀中人儿的身前,俊美冷拧。 “啊——” 盐商王志等人都被炸开,在不远的地方,浑身都发疼的躺在地上。 萧明大声道:“怎么回事!” 王志“哎哟”疼个没完,口中说道:“大人,这火洞变得不受控制了……以前还好好的,看来这火洞还是用不了啊大人!” 白霁瑶心底一抹讽刺,她看这王志分明就是在暗中捣鬼,企图迷惑人。 这火洞到底受不受控制,能不能使用,只有他自己知晓! 北堂铭冷唇微勾,道:“本官倒是想看看,这火洞究竟有多么难以控制。” 他徒手抓起地上的盐商王志,提着他的衣领,在他惊恐之下,将他提到火洞旁,自己则是退到人儿身旁去,道:“再继续试!” 王志心下快速的想着,时而将视线扫去萧明那儿。 萧明厉声道:“你是聋了?大人让你试你就试!” 盐商王志没办法了,继续试。结果屡试屡败。 白霁瑶嘲讽的说道:“这可就奇了啊!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么任性的火洞。” 王志连连附和道:“对啊对啊,真的用不了了。” 北堂铭只是淡淡道:“用不了?那你在这里,用到直到能用为止,本官命人就在此处看着你,一日用不了,继续试一日。三日用不了,继续试三日。” 盐商王志的脸色大变。 萧明的神情也不是很好,只是走到了北堂铭的身前,低声下气的说道:“大人,要不然还是放过他?火洞看起来似乎,真的用不了了。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白霁瑶正在一旁研究着,方才那王志往里面投了什么粉? 北堂铭只当未曾听见萧明的话,缓缓侧过身去,道:“萧大人,不如你也留在原地,帮他一起试试火洞?” 萧明头摇如拨浪鼓,怎么也不愿意。 盐商王志恳求道:“大人,这个真的不行,用不得啊!” 白霁瑶深思着,若是他放进去的是黄磷或者硝石灰,那么势必会不受控制。 所以她若猜测的不错,这火洞里是被王志给做了手脚,故意暂且弄成是不能用,且故意让它不受控制的模样,好逃脱追究。 北堂铭冷声启道:“没有本官的命令,你就在此,不得离开半步。其余人,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雾眠留在原地,看着王志。 王志还在恳求当中,可北堂铭微微唤了声:“小白。走了。” 白霁瑶便几步的跟了过去,压低声音道:“你真要这么做?我们接下来该去哪儿。” 北堂铭看向身后的萧明,道:“萧大人的府上,本官还未去过。不知可否去萧大人的府上,讨杯茶水?” 她明白了,萧明的府上,肯定能找到些线索。 萧明嘴角一抽,有些惧意,道:“……这个,下官的府上太过杂乱,等下官回去收拾收拾,大人再过来,可好?下官不敢怠慢了大人。” 第210章 萧大人派你来的 第210章 萧大人派你来的? 北堂铭扫了萧明一眼,道:“本官不介意。萧大人,在前处带路。” 萧明不好再拒绝,只能在前面领着,白霁瑶随他们一起过去。 一路到了知府萧明的府上,萧明的夫人听说御使大人来了,几乎是吓了一大跳,当面脸色就很不好看。 府上的下人们过来迎接,北堂铭踏进了大堂内,回头看了眼白霁瑶有没有跟上。 白霁瑶便跟在他的身旁,佯势环顾了下府邸,道:“萧大人的府上还是挺富足的啊,比刺史大人的府衙还要宽敞华丽。” 堂堂刺史的府邸还不如一个知府的府邸。 萧明干笑着道:“小白公子真是说笑了。” 北堂铭早已在前处,微微回头道:“小白。跟上。” 白霁瑶心里暗暗有气,他这是唤习惯了不成?还唤得如此流畅。 进到大堂,萧明给自己的夫人使了个眼色,萧夫人便勉强道:“不知御使大人亲临,妇这就下去给大人端茶。” 说着,慢慢的下去了。 这时,白霁瑶压低声音,在北堂铭的耳旁道:“雾眠被你留在火洞那边了,燎歌应该在知府的府里?” 北堂铭扯过人儿的衣袖,让她离得自己更近一些,在她的脖颈旁,低哑道:“瑶儿。你说呢?” 他的热气喷洒了过来,白霁瑶的秀脸赧意,便咳嗽了一声,慢慢直起身。 萧明早就听闻御使大人好男风,跟身边的这个名叫小白的侍从不清不楚的,眼下当什么也没看见,小声道:“大人,今夜不如暂歇在下官的府里?下官已经让人去收拾厢房了。” 白霁瑶想起章府的章刺史,不知道他的尸身怎么样了,北堂铭的人有没有在守株待兔。 茶水由萧夫人缓缓呈了上来,北堂铭淡淡的接过茶水,道:“既是萧大人盛情,本官便留下暂歇一夜。” “好好,那就再好不过了。”萧明面上笑着,可这笑容背后却是笑里藏刀。 燎歌的身影暗暗的飞在了萧府的屋顶上,他四处的暗探。 趁着底下无人,便闻到了一股粮仓里发出来的味道,他揭开顶上的瓦砾,并纵身跳了下去,到了粮仓内,燎歌发现四周全都是白粉。 除了白粉,还有一些米,但是唯独不见盐。燎歌又找了一番,才发现了仅仅的一袋盐。 他不相信,遂在仓内找寻有无密室机关,略微暗探一会儿后,果不其然,在移动一处的大米后,发现了地道的机关。 燎歌走进了密室,在看到里面的景象之后,不由得了然几分。 门外,有开锁的声音,燎歌快速的上到梁上躲避。 原是萧夫人,正带着掌管粮仓的管家进来,她拂了拂白粉尘,道:“这御史大人说来就来,一点防备都没有。” 管家道:“不仅是夫人没有防备,连大人都没有防备呀!看来这位御史大人,是有意如此。想杀我们个措手不及呀!” 萧夫人哼了一声,道:“还好有夫君在那周旋,给我机会将粮仓里的盐处置。那御史大人如此精明,只怕会被他发现到什么。我先来检查下机关的严密。” 萧夫人着实不放心,生怕这机关还被北堂铭查到,于是亲自再来看看。 燎歌就在房梁的上头,屏气凝神。 管家帮着些,打开机关,露出了密室,萧夫人走进去后,检查了下盐,而后便道:“这个机关,还得再隐藏的更深一些。让我想想办法。” 等她走出来后,嘱咐管家帮着一起想想。 管家提议道:“要不然,将这机关密室暂且封了去?老奴所说的封,是指要真是发现了最后一步,在里面设立炸药。御史大人发现奥秘,就提前启动机关,将炸药的线拉上。到时候所有的盐都被炸毁,也就不会被查到了。” 萧夫人瞪了他一眼,这是什么法子。她可不想这么多的盐给没了。 好不容易囤的盐,要是扬州城再发大水,那就完了。 “不行。这个馊主意我可不答应。” 萧夫人想想办法,把机关的闸用稻草盖得跟深一些。 燎歌心道:这管家果真是狠,好在我提前在此处听见了他们的话! 管家还是劝道:“夫人,眼下是萧府面临危机的时候。夫人若是不心狠一些,怕是到时候,毁的就不是这些盐,而是整个萧府了。盐,总是再能拿来的。” 萧夫人犹豫不定,道:“你说得也有些道理。算了,我都听你的。炸药的事情,你可要看着弄啊,要不然别人不小心碰到了,那就完了!” 管家说道:“夫人放心,老奴准备好了,会带夫人过来看看的。夫人也跟大人说一声。如此万事俱备,一定不会被御史大人发现的!” 萧夫人慢慢的翘起嘴角,道:“快去做。” 管家应声,立刻就下去准备了。 萧夫人见也没什么事了,就出了粮仓,让管家把粮仓的门锁起来。 等到外面没有脚步声,燎歌才飞上了屋顶,从屋顶上快速的跃下,悄无声息的寻了个地方,暂时的藏匿了起来。 大堂内,萧明眼看着北堂铭气定神闲的喝了几盏茶水,自己有些耐不住了。 北堂铭瞟了一眼,道:“萧大人,似是有事?” 白霁瑶的心思也飘去了外面,不知道燎歌探查的怎么样了,她借口要去趟茅房,便离开了大堂。 萧明忙说:“没事没事。” 白霁瑶走到府上空无一人的地方,吹了口口哨。 燎歌快速的便赶来,落地在她面前,道:“县主。” “燎歌,怎么样了?”她问道。 燎歌的手里,出现了一把盐,道:“萧府里的粮仓里,明面上看上去没有盐。但是里面有个密室,装着的数袋的盐。但是萧夫人,让管家在内装了火药。若是主上跟县主进入粮仓,发现了机关。密室里的盐就会爆炸。” ……爆炸?白霁瑶琢磨着,这个萧夫人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管家也不简单。 他们这是想要玉石俱焚。 白霁瑶皱着秀眉,道:“那他们的机关除此之外,有没有更换?” 燎歌道:“属下离开之后,后面的事情便不知了。属下怕被发现。” 白霁瑶心想,这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他们临时加了一些机关进去,如果他们主动的进去粮仓,被他们毁掉了证据,也没办法治他们的罪。这还真是卑鄙! “你先暗中继续盯着。过去。”她道。 燎歌便应声,到了那粮仓的屋顶上,继续观察着。 白霁瑶回去的时候,就见北堂铭已经从大堂里出来,萧明在前处带着,去到客房。 她跟了过去,萧明就讨好的笑着走了。 房内,白霁瑶在外张望着,忽而被一双有力的手扯了进去,北堂铭将她抱起,抵在床榻上,低声道:“去哪儿了,嗯?” 她不由得翻了个身,坐起身来,看着他的俊脸,道:“我刚刚去问了燎歌。你知道怎么样么?萧明的府上,藏了大量的盐。而且盐就在粮仓的密室,密室里还有炸药。要是我们直接去查,炸药会被他们引爆,我们就没有证据了。” 北堂铭俊美无俦的脸仍然平淡,薄唇启道:“本王早就料到会如此。” 白霁瑶道:“要是这样,我们可能真没有办法了。” 她彻底的摊回里了榻上,手还摸着他细长的墨丝,缓缓的抚上他的俊脸上。 北堂铭握住人儿的腕子,欺身压下,低声道:“瑶儿,你要本王现在将你就地正法么,嗯?” 白霁瑶只是翘起嘴角,道:“青天大白日的,你敢?不怕外面有人听见么。” “怕什么?”他扣住她的腕子,压在榻上,眼眸里带着几分轻笑。 “当然是……”她正想说的时候,门外忽而传来一阵声响。 白霁瑶立刻警惕的直起身来。 北堂铭敛了敛衣袍,冷沉道:“谁,滚进来。” 门外的人吓得够呛,可是又不敢跑,只得硬着头皮推门进来。 原是一个缩头缩脑的小厮,小厮连忙跪在地上,道:“奴什么都没听见,请大人恕罪!” 北堂铭的俊脸冷峻,道:“谁让你在外面偷听的?” 小厮摇头道:“没人没人,是小的自己无意间走过。隐约听见房里有声音,就多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大人放心,小的从这里出去后,半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 他战战兢兢的,满脸都是冷汗流淌下来。 北堂铭寒声道:“过来。” 小厮走了上前来,他冷冷的废了小厮的一根手骨头,随着一阵的惨叫声响起,小厮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着。 白霁瑶坐在榻上,看着小厮道:“是萧大人派你来的,是不是?” 小厮不敢不说实话,尖叫着道:“是是,是我们大人派我过来,想要打探大人的底细。我全都说了,大人饶了我!” 北堂铭冷冷道:“还有?” 小厮摇头,道:“没有了,没有了啊……” 白霁瑶见此,只是微微动了动手,就让小厮的手骨头顿时被接好了。 “谢谢公子!”小厮转了下手,发现果然好了,连忙感谢她。 第211章 想要挖她墙角 第211章 想要挖她墙角? 小厮连滚带爬的离开了房内,白霁瑶对北堂铭翘起嘴角,道:“他这一趟来探查,也不过是坐实了下你的‘断袖之癖’。” 北堂铭微微看向她,道:“本王的断袖之癖?瑶儿要不要来试试,什么叫断袖之癖,嗯?” 他揽住了她的腰肢,便将她带到了榻上去。 白霁瑶白眼翻上,早知道就不刺激他了! 门外,那名小厮前去跟知府萧明汇报,捂着自己的手,说道:“大人,小的没看见什么有用的,就是无意间撞见北堂大人跟小白公子两人在一个房间里旖旎,北堂大人一怒之下废了小人的手,好在小白公子通情达理,帮小人接好了骨头……” 小厮满脸的委屈至极,回想起来,甚至还觉得那北堂大人实在是太阴狠了! 萧明脸色一沉,道:“怎么可能没有其他的?” 真是废物,就发现了两个大男人苟且之事! “你去偷看人家鱼水之欢,自然要废了你的手。罢了,你不用再去了,本官再想想办法!” 萧明左思右想,觉得应该要施以美人计对付,没准能笼络住御使大人,帮他隐瞒实情。 他嘱咐小厮尔尔,道:“速去寻觅皮囊好看的小倌,挑来予本官物色。” 小厮的嘴角抽动,心想大人怎么也开始贪恋上这断袖的毛病了? 萧明瞪了他一眼,厉声道:“本官这是要给北堂大人挑选,不是自己!瞎了你的眼睛了。” 小厮连忙锤打了自己眼睛一拳,慌忙的就下去,出府去找寻合适的小倌。 不到半个时辰,小厮便带回来七八个左右眉目清秀的小倌,萧明在面前物色,而后道:“就这个了,送进北堂大人的房里!” 小厮了然,嘻笑着将小倌给拉了过去,让他站在北堂铭的房门前。 隔壁就是白霁瑶的房间,她听见外面有声响,便看见在门外别扭的两人。 “你快进去啊!” “我不敢……” 到底对方是御使大人,小厮怕他的厉害。 白霁瑶思忖着,他们两个人站在北堂铭的门外做什么? 小厮一把将小倌给推进了门去,小倌直直的就摔了进去,摔倒在地上。小厮见此,就火速的离开了原地。 白霁瑶则是走了出来,站在房门边上偷瞧着。 北堂铭正在闭目养息,调节上回受的内伤,小厮见到如此俊美无俦的男人,芳心心动不已,眼睛发亮,不由得看呆了。 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人……真是老天爷给饭吃。 小厮弱弱的开口道:“爷,小的来伺候您。” 他身上的衣裳宽大,早就已经半褪,一扯衣带,浑身上下的衣裳就掉了下来。 白霁瑶的眼睛瞪大,一副吃惊的样子杵在门外,心道:不是,竟然让小倌来伺候北堂铭,萧明这是疯了不成,还真以为北堂铭是断袖? 小厮还没走近,北堂铭的脸色就阴沉的可怕,他一挥手,一阵劲风拂过,小厮便直直的被掀翻了出去,落在门外的池塘里。 随着“咚——”的一声落水声,水花四溢在外,小倌大喊道:“救命啊,我不会游水!” 白霁瑶皱眉,从里面将小倌的衣裳捡起,立刻到池塘前,拿过一旁的杆子让他抓住,道:“抓住他,我带你上来!” 小倌拼命的握住那根杆子,慢慢的被扯了上岸。 夜里一片黑,白霁瑶看不见这小倌,直接把他的衣裳丢在他身上,道:“赶紧穿好!” 小倌觉得羞耻,连忙就把衣裳套上去了。 半晌,北堂铭提着灯盏缓步走了过来,白霁瑶双手环胸,站在他身旁,道:“萧明还是心机叵测,想用这小倌来讨好你,趁此拉拢。让小倌做他的内应,时刻的监视你。” 小倌看清了两人的面目,“扑通”就跪在了地上,道:“小人知错,请大人不要责罚我。小人也是受了萧大人的指使,不得不为之。恳请两位大人放小人一马!” 白霁瑶见北堂铭的俊脸冷峻,怕他责罚,便道:“这个小倌也是无妄之灾,暂且饶他一命,趁此放他回去,令他不用再去萧明那通报。” 小倌向两人磕头,道:“多谢公子搭救之恩,小人必定会感恩在心!” 北堂铭一阵内功,将小倌击出了府墙之外,小倌重重落在地上,吐了口血,再慢慢狼狈的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萧府。 暗中的小厮见到了这一幕,回去通禀萧明,道:“大人,小的亲眼所见。大人您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萧明越发的不悦,道:“本官好心好意给他塞男人,却被他扔出府去。莫非他是个痴情种,非那小白公子不可。还是,本官哪里想错了?” 小厮寻思着,那小倌可是上好的清秀之人,论样貌身段也不比小白公子差,要么就是小白公子其实不是男子,要么就是北堂大人从一而终。 “要不大人来撬墙角?来个挑拨离间,让小白公子为我们所用,这是最好的手段。” 小厮桀桀怪笑着,满脸的狡猾之意。 萧明的眉头渐渐舒松,道:“这是个好办法。你去打听打听,这小白公子平日里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或者说有什么深仇大恨。本官势必要将这趟水搅浑!” 小厮喏声,这就退下去了。 次日天亮,白霁瑶起身后,门外响起了叩门声,原是萧府的下人给她送了许多华贵的男子衣袍,各种男人所欢喜拥有的东西,甚至还给了她大把的银票。 她的膝盖微微屈起,手放在膝上,道:“你们大人这什么意思啊?想趁此收买我?” 下人恭敬的说道:“我们家大人,想结识小白公子,与公子做个知交好友。这些都是大人的见面礼。如若公子方便,便随奴一起去大人前去见面。” 白霁瑶古怪的盯着下人,这萧明又开始刷什么招数。 索性她起身,看着这些赏赐,道:“你们大人还是不太了解我,这些东西,全都奉还回去,我一个都不会带走的。我不喜欢。” 下人有些迟疑,便只好应她的命令。 白霁瑶出了房门,道:“带我过去!” 于是,下人领着她来到府上一处湖边的亭中,萧明特意将自己扮做风流的男子,这一身的官服都换成了便服,手里拿着扇子。 她倒是想要看看,这贪官究竟想搞什么鬼。 白霁瑶说道:“萧大人,你找我有何事?” 萧明回过头去,见她来了,笑眯眯的走近过来,伸过手去,想要将她的碎发捋到耳后,被她躲了一躲。 “萧大人,你这是何意?”她的眼中带着一抹嫌恶。 不远处,有名小厮带着北堂铭走了过来,故意让他看见这一幕。 而北堂铭则是好整以暇,淡淡的负手,看向此处。 萧明好说歹说,道:“小白公子,你的发梢上沾了东西,我帮你拿掉一下。” 说着,就伸手要再行动,白霁瑶却抓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萧明的脸色一变,道:“疼疼。” 待她微松了一下的时候,萧明趁此将自己袖口中的玉冠拿了出来,嵌在她的头髻上,男子的玉冠十分好看,衬得她更加俊逸。 萧明笑说道:“小白公子,你看看喜不喜欢。若是喜欢,本官会再给你买来的。” 白霁瑶摸了下头顶的玉冠,是璧玉莲花状的。 这倒是送的合她心意了,她作揖道:“多谢萧大人的赠礼。” 萧明见她收了,更加喜逐颜开,道:“小白公子,其实本官早就对你一见倾心。本官不怕被人说是断袖,只想与你长相厮守……” 他伸手顿时的握住了白霁瑶白皙的手背,像是握着玉一样光滑。 白霁瑶快速的收回手,可萧明的力气却是极大,她冷声道:“萧大人,你这样恐怕不妥?我可是北堂大人的人。” 她其实早就看出来了,这萧明就是故意如此,想要挖墙角,趁此让她跟北堂铭来个分裂,好让北堂铭以为她背叛他,转跟萧明。 萧明的脑洞不要太大,事实上跟他所想的简直天差地别。但白霁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陪他继续演戏下去。 “小白公子,北堂大人能给你的,本官也能给你呀!”萧明走近她,循循善诱道:“你只要跟了我,我这整个萧府的一切都交给你,怎么样?” 白霁瑶能看出萧明眼中的厌恶,他分别就不是好男风的人,却为了要挑拨离间,真是处心积虑。 “好啊,那你去跟北堂大人索要我。”她微微挑眉,故意如此说道。 她早已收回手,想着回去得用酒精消毒了。 萧明喜悦道:“公子真的答应我要从了我?真是太好了,不过本官也不好跟北堂大人撕破脸皮呀,不如你就暗暗的跟我好?” 白霁瑶快速的扫了眼不远处的北堂铭,翘起嘴角,果然是萧明布的局。 她素手指了下池塘,道:“萧大人若是能跳下去,为我捉起池塘里的锦鲤,我就知晓萧大人对我的情意是真的,我便会驱驰于萧大人。” 第212章 刺史成了焦尸! 第212章 章刺史成了焦尸! 萧明面对她如此无厘头的请求,当下便有些难堪,没想到这小白公子并非是他所想的那么天真单纯。 白霁瑶只是看着他脸色上的千变万化,道:“萧大人,你怎么还不跳?难道你对我的情意是假的?” 萧明十分的难堪,正犹豫着要不要跳。 见他如此吞吐,白霁瑶便道:“萧大人若是不跳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佯势要往一边走,萧明却突然来了个戏本子里的英雄救美,看到她脚上的石头,顿时就将白霁瑶的手一拉,让她趁此被绊住,然后就要搂她的腰。 可就在这时,北堂铭早已先他一步,搂住了白霁瑶,顺手横抱住了她,将她缓缓的带走,落在了地上,稳了稳。 萧明吓得抖三抖,道:“大人。你怎么来了?” 北堂铭淡淡启唇道:“萧大人,本官以为只有本官才好这口。没想到,萧大人竟然也与本官一样的品味。” 他的大手,握着白霁瑶,不让她从自己身边离开。 萧明没想到自己正想要英雄救美的时候,被北堂铭近距离的先夺去了。 他狐疑的试探的说道:“北堂大人,你方才都看见了?” 北堂铭的目光定在了白霁瑶头顶的玉冠上,道:“看见了。” 他伸手,将玉冠从人儿的头上慢慢的取下,拿在手心里,反复的打量着。 萧明心里得意着,想着肯定是得逞了,便装着道:“大人,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其实……” 北堂铭应了一声,道:“本官知晓。只不过送了根玉冠而已,自然不是我看到的那样。” 白霁瑶捂着头顶的玉冠,没了,这还怪好看的,她有点儿喜欢呢。 北堂铭将物收进袖口中,启道:“萧大人,你可还有事?” 萧明眼珠子微转,低声下气的,说道:“下官无事了。” 白霁瑶的腕子被身旁霸道的男人捉住,就被他带着往一侧走。 小厮见此,绕开他们的正面距离,从另一旁走过,走到萧明的面前,疑惑道:“大人,咋样了?成了不?” 萧明瞪着小厮,说道:“你不应该让北堂铭过来看着。只需要那小白戴上本官送给他的玉冠,已经能让他们之间产生隔阂!” 小厮错愕了下,这咋还怪他了呢?他这不是一片苦心呢吗? 想着领着北堂大人当面过来看,那冲击不是更大一些吗? “大人,难不成没办成啊?”小厮试探的问询道。 萧明满脸黑压压的,一看就知道没成。 此事不知道为什么捅到了萧夫人的耳中,萧夫人气急败坏的就走了过来,一哭二闹三上吊,喊道:“我怎么这么命苦,嫁的夫君竟是断袖啊!” 萧明连忙捂住这婆娘的嘴巴,说道:“你是要害死我不成!我说了,那都是为了我们的计划,所以才不得不那样的!” 萧夫人半信半疑的哭歇了。 萧明问道:“不对,夫人你是如何知道的?” 萧夫人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说是自己的丫环瞧见的,她当时伤心难过的差点就想回娘家了。 此事折腾的萧明不由得从长计议,不再进行这馊主意。 似乎从北堂铭的眼中也能看出来,他根本就没把此事当真。 萧夫人嘟囔着道:“那还有什么办法?” 萧明慢慢的想着。一名下人过来通报,说道:“大人,御使大人说要回去章刺史的府邸,过几日再来叨扰。” 两人的眼睛一亮,这总算是天意让他们走了! 萧明就怕北堂铭这次奉旨过来,是彻底待在他们府邸,查到水落石出才能走。 萧夫人欣喜道:“夫君,他们这样一走就是几日,我们可有好多时间能够准备和计划了!” 因为北堂铭来的猝不及防,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导致萧府的人都胆战心惊的,生怕暴露了府邸的盐仓的事实。 萧明道:“这就好,这就好啊!” 那头,北堂铭与白霁瑶起程,回去章刺史的府邸。 在路上,白霁瑶挑着秀眉,道:“我看那个萧大人,八成在跟自家夫人欢喜我们走了的事情。殊不知,我们的人已经暗暗的留在他们的府邸了。他们任何一言一行,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 北堂铭想起她头上戴的玉冠,从袖口中拿出来,忽而折成两半,彻底粉碎。 白霁瑶略有些肉疼,道:“虽然说是那个狗官送的,但你也不好对东西下手。东西可是无辜的,就像银子一样!” 这么好的质地,而且也很衬自己,她着实有些眷恋。 北堂铭斜扫她一眼,道:“舍不得?” 白霁瑶自然是舍不得的,只道:“除非在哪儿能买个像这样的玉冠。” 他的唇角淡淡勾起,从另外的袖口里,拿出一个上乘帕子包着的东西,放到她的手心里。 见他如此神神秘秘的样子,白霁瑶打开看了下,居然是个金冠! “……你太奢侈了。” 她说归说,可是两眼都是财迷的状态。 金子值钱,往后还能增值,多多少少都是一笔财产呢! “你想要多少发冠,本王都给你。瑶儿,你值得最好的。” 北堂铭本想她扮作男儿身,无需这些外饰品,不想,她也中意男子的饰物。 白霁瑶浅浅一笑。 回到章刺史的府邸,她走进大堂后,问章云卿道:“章公子,你们这是?” 只见众人都悻悻然的模样,身旁以白布盖着一具尸体。 白霁瑶揭开白布,便见尸体已经成了一具焦尸,根本无法检验任何外痕! “章府失火了?” “父亲所在的东厢房,昨夜子时忽而失火……兄长冒着熊熊的火焰,才将父亲的尸身带了出来。”章青青边说,已经泪流满面。 白霁瑶寻思着,没想到这个凶手,还是有些头脑的。 北堂铭知晓这点案子,根本难不倒瑶儿,他启声道:“小白,谈谈你的高论。” 她观察了一下口中的灰沫。 “章刺史的尸身,并不是寻常失火导致的燃烧。而是有人蓄意放火。” 白霁瑶问道:“是谁先发现失火的?” 众人的眼神都扫向了丫鬟阿玫。 阿玫便唯唯诺诺的上前去,低声道:“奴婢起夜的时候,恰好看见东厢房的火光,便立刻去找大公子帮忙,才灭了火,将老爷的尸身带了出来。” 白霁瑶提步去到东厢房,刚一过去,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黄磷的味道,而且门外有一层黄磷粉泼过的痕迹。 黄磷粉的味道很难驱散,她走近了些,闻了闻阿玫,道:“你身上,怎么也有一股黄磷的味道?” 阿玫连忙后退,道:“许是奴婢无意间沾到的。” 无意?白霁瑶注意到她的袖口上,有一抹痕迹,她捉住她的手腕,道:“阿玫,你自己有私藏过黄磷?” 阿玫慌忙的辩解,道:“没有,奴婢怎会私藏黄磷。” 白霁瑶在她的指甲里,闻到了一股黄磷粉的味道。她道:“把人带上来!” 门外,丫鬟心莲被押了上来。 白霁瑶走在了中间的位置,对众人道:“我跟大人刻意趁此离开两日,为的就是想引蛇出洞。没想到,引了两条蛇出来。真是意外之喜。” 章云卿有些不解的问道:“小白公子,此言何意?” 心莲与阿玫对视了一眼。 白霁瑶启声道:“第一,所有人在提供证据的时候,都至少有三四人以上可以证明她们的行迹。而心莲与阿玫,只是互相证明,并不足以具有不在场的证明。其次,后厨里心莲倒下的药渣,根本不是什么补药的药渣,而正是害了章刺史的毒药药渣。第三,我打听过,章小姐平日里从来不出后厨,怎么偏偏在这次宴会之前,与丫鬟心莲一起到了后厨?” 章青青的秀脸惊变,道:“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霁瑶举起阿玫的手,道:“她的虎口处,有刀的压痕。是她将菜刀藏在衣袖底下,时间久了而导致的,这里还有被菜刀不慎划到的痕迹。” “我初步推测,心莲在章刺史的杯酒中下了毒药,但是毒药发作,阿玫并不知晓,以为章刺史是在睡觉,于是在紧急的情况之下,刺了三刀,后来才发现章刺史已经提前中毒。阿玫发现是心莲下的毒,心莲发现阿玫也有所嫌疑,她们便串通在一起,互相作证。” 白霁瑶注意到她们的鞋底,她蹲身,将阿玫的鞋抬起来,给众人看,发现丫鬟阿玫的鞋底,有一层微黄的黄磷。 “这,这……”阿玫百口莫辩。 心莲还想继续遮掩,道:“不是的,奴婢没有!” 白霁瑶还包着药渣,道:“你觉得像我们这些铃医,是不会看药渣么?你若是觉得这里没有毒,不妨自己吞服试试,我就相信你。” 丫鬟心莲的脸色大变,迟疑着,根本不敢吞。她知道,这是毒药。 章青青不可置信的看向她,道:“心莲,你……你给我下毒?” 心莲拼命摇头,道:“小姐的补药里没有毒!这是老爷的……” 一激动,心莲道出了事实,她的脸色更加苍白。 白霁瑶看向阿玫,道:“你还不肯承认?” 第213章 兄长,你恨我吗 第213章 兄长,你恨我吗? 丫鬟阿玫就是咬死不承认,哪想心莲临死前都想拖个人下水,直接就指着阿玫道:“就是她!我们互相隐瞒对方!” 阿玫感到惊恐道:“心莲,我跟你没有仇恨,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心莲哼了一声,只是不说话。 白霁瑶对丫鬟道:“心莲,你也不用这么得意。你们都是一路人。接下来,说出你们的故事?” 她搬过一张椅子来,在众人的面前坐下。 只是白霁瑶仍旧是有一分疑惑,她问章青青道:“章姑娘,在此之前,我问你一个问题?” 章青青点了点头,缓缓的颔首,道:“请小白公子问询。” 白霁瑶道:“你为什么要去厨房帮忙端酒?听府上的下人说,你从来都没有出入过后厨。” 这一点,让她感到很奇怪。 一个从来都没有出入过后厨的管家小姐,这次刺史出事,她恰好出入过厨房。 章青青只是有些难言之隐。 在白霁瑶的眼神之下,她还是慢慢的说了。 章青青道:“一是因为,北堂大人的到来,我想亲自去厨房端茶点,身为刺史府的小姐,我理应如此贤惠。二是因为,我发现心莲有些不对劲,便跟着她去了厨房。” 白霁瑶听着她如此说来,明白了。 合着章府的二小姐,是因为想在北堂铭的面前显得自己贤惠端庄一些,跟下人一起方能衬托出自己恬静的性子。 “之后你可有发现心莲的不对?你是跟在她身边的,你就没有发现她下毒么?” 白霁瑶狐疑的问道,她发现这根本不合逻辑。 章青青的小脸白了白,道:“我真的没有发现,我若是发现,定然会阻止她的。死的可是我的父亲……” 她又缓缓拿出帕子来,拭泪。 章夫人趔趄了一步,看着阿玫,道:“你、你是我最信赖的丫环,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太让我失望了!” 白霁瑶还是盯着章青青看,发现她的手指局促的绕着帕子。 她起身,问丫鬟心莲道:“你先说说,你毒害刺史大人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有如此的胆量,她不太相信。 心莲飞速的看了眼小姐,吞吞吐吐道:“老爷,他……他对我不好,我就想着要害死他!” 白霁瑶嘲讽一笑,拿她当三岁孩童耍? 她看向丫鬟阿玫,道:“阿玫,你说说你杀人的目的。虽然你在刺杀刺史大人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但是你也有涉嫌故意伤人罪,虽说不至于像心莲一样,一命抵一命。但你要是表现的满意的话,大人也能饶你一命!” 阿玫踉跄的后退几步,而后跪在了章夫人的面前。 此刻的章夫人已经是泪流满面,不敢置信的用帕子捂着自己。 阿玫的声音颤抖,道:“对不起夫人,是奴婢辜负了你对我的感恩之情。可是,奴婢不得不这么做……” 她凄楚的流着泪。 阿玫便开始说出自己想要杀害章刺史的原因。 原来,当年阿玫的娘亲是江湖枭头的女儿,章刺史年轻的时候,奉朝廷的旨意,去江湖搜查一名偷盗官银的罪犯,无意间遇到了阿玫的娘亲。 一来二去,两人相护配合,共同捉拿了罪犯。因此也顺理成章的走在了一起。 可好景不长,阿玫的祖父因与贪官勾当,做下了私藏铁器等罪名之事,被章刺史发现,借机邀功,上报朝廷上去,章刺史因此从知府擢升到了刺史的职位。 门派所有的人都被关了进去,章刺史以为自己能保阿玫的娘亲,却没想到,他们门派又有一桩谋逆的大案被牵扯了进来,导致被灭九族。 阿玫的娘亲将生下的阿玫托付给认识的狱卒大哥,狱卒帮忙将阿玫暗中送出宫,交给一个乞丐瞎子抚养,瞎子虽然穷却对阿玫极好,样她养大。 阿玫长大后就开始查自己的身世,乞丐瞎子告诉了她实话,阿玫便起了复仇之心,进了章府当丫鬟,寻机会刺杀章刺史。没想到,当她进门杀完人,才知道章刺史已经被人杀害。 她知道他该死,他罪孽深重,所以才会引起这么多的杀生之祸。 “奴婢必须报仇……我九族满门的灭门之恨!是他死了都不解恨的!” 阿玫的眼角不断的滑落泪水。 章夫人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有些惊骇。 白霁瑶扫向阿玫,道:“你是不是还有话,没告诉我?我给你机会,你说出来。如果没有话说的话,我就只好将你依法移送刑部了。” 阿玫咬了咬唇,似乎有些纠结。 “我……” 章夫人催促道:“阿玫啊!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你快说呀!” 阿玫闭上眼睛,说道:“二小姐。指使心莲下毒的人,是二小姐!” “唰——” 大堂里的所有人都惊愕的看向章青青。 章青青顿时浑身颤抖,脸色惨淡的没有一丝血色。 北堂铭启唇道:“章姑娘?” 章云卿惊异的看着妹妹,踉跄了一步,道:“青青,你……” 丫鬟心莲立刻跪到章夫人的身前,道:“夫人,不是我家小姐指使我的!是奴婢自己!你要罚就罚我,我杀人偿命!” 章夫人有些害怕的后退,不让她抓着自己的衣裙。 心莲又去恳求北堂铭,“大人……求求你了!” 北堂铭微微后退两步,道:“谁准你碰本官?” 章青青慢声说道:“够了,心莲。不要再替我求情了。父亲是我毒死的,你们可以抓我了。” 一开始,章青青想将锅推给心莲。但她发现,根本就瞒不了白霁瑶。 章青青只想问她,“小白公子,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真凶是我?请告诉我,也让我死个明白。” 白霁瑶反而对章青青道:“还请章姑娘先告诉我,你杀人的目的是什么?” 章青青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隐藏了这么多年的怨恨,终于在这一刻释放了。 章青青看向章夫人,素手缓缓的指着,道:“当年,我母亲就是被父亲与二房联手一起害死的。” 原来章青青的生母大房林氏,因为撞破章刺史跟二房想要密谋在一起,勾结官员的事情,林氏是个十分正义的女人,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夫君做下这样的事情。 于是林氏就把事情同自己的表兄所说,殊不知他表兄早就图林氏许久,让她当面威胁章刺史结束与官员勾结一事,不然就威胁他。 林氏表兄本意是想林氏被章刺史休了,自己好捡这个便宜。 没想到,章刺史怕林氏说出去告他,便与二房一起联手将林氏悄无声息的毒死,对外说府里进了外贼。 章刺史本身自己就是个官,找仵作贿赂一下验尸就完事。 二房便是现在的章夫人,直到上个月,章青青才撞破他们的谈话,得知母亲是被他们害死的,于是便暗中密谋,终于等到了这场宴席。 出入刺史府设宴的机会,基本一年只有一次,章青青不想再多等一年,于是冒险在此次宴席上,给章刺史下了毒药。 心莲本想下在给章刺史的药碗里,结果药碗不小心被厨房里的大娘打翻了,正好翻进了杂物的水桶里,心莲不敢多留,于是就另想办法。 在端酒出去的时候,心莲就将另外的半包药粉,倒进了酒水里,送到宴会上。 章青青与心莲配合的自以为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还是被白霁瑶找到了端倪。 章夫人惊骇的踉跄,道:“我……那都是老爷逼我做的,而且,而且老爷要真是被抓走了,那我们怎么活?都是林氏她自作聪明,心里头都是些什么大义!殊不知嫁夫从夫的道理。” 章青青的嘴角一抹嘲讽,道:“我娘亲,是天底下最正直的娘亲,她死的问心无愧。可有些人,就算是活着,也还不如死了干净。” 她话刚说完,章夫人忽而气喘不过来的样子,缓缓的倒下,她的口中吐出了一口毒血! 因为章夫人不饮酒,心莲没有下手的机会,所以两日后,章青青见北堂铭他们没回来,制作出毒药,便去了趟章夫人的屋里,将毒药放进了茶水中,这种毒药发作的很慢,一个时辰之内才发作。 眼下,已经到了时辰了。 白霁瑶立即上前去,发现章夫人已经没有鼻息了。 章青青只是凄楚的笑着,道:“死的好,都死了……只可惜我苦命的娘亲,她究竟又有什么错?这世道啊,这世道上活着的都是恶魔,我们何以以德报怨……” 就算是杀了他们,又能如何?娘亲回不来了。 而她也因为杀生罪孽,不得不只有死路一条。 恩恩怨怨,最苦的莫过于善人。 白霁瑶缓缓摇头,章青青所说的对,可是世道是有秩序的,若无秩序,便是遍地杀生,乱了这世道。 很多时候,总有一些无奈。 章青青看着章云卿,道:“兄长,你恨我吗?我杀了父亲,与你的母亲。你现在应该恨不得,想要杀了我……” 章云卿的眼睛发红。 第214章 看到什么惊喜 第214章 看到什么惊喜? “青青。都是我父亲和母亲有错在先。这不怪你,冤有头债有主……” 章云卿抬手,将章青青脸上的眼泪擦干。章青青错愕的看着他,道:“兄长……你真的,不怪我吗?” “像你说的……恩恩怨怨何时了。不如就到我这里终结。” 章云卿选择原谅。 章青青立刻扑进兄长的怀中,哭得汹涌,道:“兄长……” 他是这世上,最最好的兄长。 只可惜,她没有那个命,能够继续陪伴在他身边了。 章青青也曾想过,原谅父亲与二房,可当她每每想起娘亲那样冰冷的死去,葬在无人的地方,慢慢的腐烂尸骨,无人为她报仇,无人想起她来。 甚至,她本该促膝在娘亲的膝下,母女和睦。却只能看着父亲与二房喜乐,她恨。睁眼闭眼,都是恨意。 这样的恨意不断的蔓延,终究她的一场冲动的谋划之下,让这两代的恩怨结束。 章云卿缓缓的抱住妹妹,说道:“青青,有仇恨在身很累。从今往后,不用再怀着仇恨了。兄长只希望你能够开心,好好的活着。” 章青青哭着道:“兄长,只怕是没有机会了……没有了。” 如果毒药的挥发能够再慢一点,如果是阿玫先杀死的父亲,她兴许不用一命偿还一命,只可惜,再给她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 娘亲的在天之灵,也能安歇了。 章云卿恳求北堂铭,道:“北堂大人,在下的妹妹一时冲动,尚不懂事,做下了这样的事情,恳求大人能够饶过我妹妹。我已经失去了双亲,不想再失去她了……” 若是妹妹有难,他便再也没有亲人了。 白霁瑶站在章云卿的身后,自己心里也不是很好过。 她收回之前的话,他是外表看上去是君子的人,实则内里更加是君子。不折不扣的。 北堂铭微微蹙眉,淡淡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本官也会酌情告知于上。” 只是结果是必然的,但他被章云卿的情义所打动,会额外说些好话。 白霁瑶不由得钦佩章云卿,他能够看清这一点,是世上很少人能有的。 章云卿缓缓回头,看向白霁瑶,她的眼神有些不自在。 是她解开这一切的谜题,团团的迷雾。 章云卿平静的看着她,说道:“白姑娘。” 白霁瑶没有想到他直接的唤出她女儿身的称谓。 “章公子。你说。”她看着他。 章云卿看了眼怀中的妹妹,说道:“我不恨你。这只是你的职责。如果我因此生恨,这世上便没有敢说真话,敢破案子的能人了。” 白霁瑶心里叹惋,他真是个通透的人。 “请将我妹妹带走。” 章云卿缓缓闭上双眼,他松开了章青青的手。 章青青更是不舍,道:“兄长。青青只愿下辈子,来世还能做你的妹妹……兄长。” 章云卿闭眼,眼泪却从眼眶里夺出,两行清泪。 章青青不愿意再看到兄长如此的面容,她甘愿被带走。 衙门里的人将她押了出去,移送到大牢,等候刑部三法司的问审。 章云卿睁开眼,擦了擦眼泪。 “我妹妹,会被关去哪里。”他问道。 北堂铭启道:“当地衙门。” 白霁瑶知道章云卿问这话的意思是什么,想必北堂铭也知晓。 就算如此,她还是要善意的提醒他一句。 “章公子。事情已经如此,再做其他的任何事情,都是枉然。反而会将你自身牵连进去。所以,请章公子三思。” 章云卿道:“白姑娘放心,我不会的。我父亲走了,母亲也走了。整个章府,只有我才能撑得起来。我不会让章府就此没落,倒下的。” 他将地上章夫人的尸身,抱了起身,缓缓的走出了房外。 章府的所有人下人们,开始忙着办灵堂,都挂起了白布。 白霁瑶与北堂铭留下,两人的额上带上白布的抹额,接过三炷香,在灵堂前献香。 她本不想给这样的昏官献香,但是生人已死,算是对死者最后的尊重。 北堂铭声音低哑道:“瑶儿。你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了么。” 白霁瑶问道:“怎么了?章府还有别的事?” 灵堂里的人,人多势众。 北堂铭握过人儿的手,在她的手心里,写下了一个字:盐。 白霁瑶道:“可是章刺史已经死了,就算是真的与盐商勾结,我们查到了证据,也没有办法拿他怎么样了!” 他看向一旁平静跪在灵堂前的章云卿。 白霁瑶皱起了秀眉,心里头有些难受,道:“这会诛九族吗?章刺史一人做的事情,应该同他的家人无关?” 北堂铭开口道:“要看章刺史参与此事有多深。若是此事牵扯过甚,整个章府的人,都要为他陪葬。” 她怔了怔,这章刺史怕是昏了头了,他到底为什么偏要贪? 章府现在只剩下章云卿,已经很可怜了,若查到最后,真的要牵连到他,她怕是会……于心不忍。 白霁瑶带有些怜悯的看向章云卿,他是个纯善的人。 北堂铭道:“最迟今夜,本王的人,会拿到相关的线索。” 她之前办过的案子,都希望案件早日水落石出。凶手早些伏法。 可是这一次,白霁瑶却希望,章刺史能有些良心,不要将他无辜的家人牵连进来。 两人离开灵堂,白霁瑶与北堂铭在一间房内。 她细思着道:“不知道萧明那边如何了,这萧明比章刺史要狡黠的多,他很擅长隐藏。” 北堂铭的眼神扫了眼她端起的杯水。 就在她的唇瓣要碰到杯水时,他将她的杯盏拂开,杯子落在地上,发出声响。 白霁瑶第一反应就是水里有毒。 北堂铭俯身,将试纸沾在了水中,白霁瑶拿起试纸,道:“碱性。说明这是迷药,一种可以我们昏睡至少几个时辰的迷药!” 白霁瑶疑惑,难道是章云卿做的?他想将他们迷晕,趁此去劫大牢。 北堂铭注意到门角掉落的一块玉珏。 “这是章公子身上的……没想到他还是执迷不悟,他想要将章青青从大牢里劫出来,让她离开这个地方。” 她缓缓摇头,可是他好糊涂!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这点招数根本骗不过去的! 此时,雾眠有情况前来通报。 他将几封书信呈给北堂铭,道:“主上。这些是从章刺史的房中机关里,搜出来的书信。写有他与各级官员之间贪污的证据。” 白霁瑶瞥了一眼,道:“看来这个章刺史,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北堂铭拿出最后一封书信。 只见信上所写,章刺史已经后悔自己之前做的那些勾当,他那日在瘦西湖泛舟,面见盐商商会的人,为的就是与他们解除关系,想退出与他们的合作。 章刺史甚至怕被商会的人威胁,早就已经将书信快马加鞭给了知府萧明,自己为了避免意外,也留下了这封书信,里面什么都记录了下来。 白霁瑶沉吟道:“章刺史之所以给萧明写信,就是因为他相信萧明。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萧明以前或许厚道,但是现在也已经做出了这等勾结之事。” 一看书信落下的时间,已经是一个月之前。 是盐案出问题之前,他们还没来扬州城的时候。 如此看来,萧明果然收到那封信之后,并没有给章刺史回信答应,与此同时,这事便一直瞒着下来。 白霁瑶细细的过目着章刺史的事情,道:“他现在既然已经坦诚,把勾结的证据都留了下来,及时悬崖勒马。章府应该是保住了。” 雾眠补充道:“属下在府上发现了盐仓,以及一本账本。” 北堂铭接过账本,发现已经被烧毁了半截。 “萧府那边有情况了吗?”白霁瑶问道。 雾眠道:“昨夜子时,萧明与其夫人,暗中出府。前去了一个商会的地方,在里头密谈了许久,由于看守森严。属下未能进去偷听到可靠的消息。” 北堂铭合上一半的账本,道:“这账本,只有一半。另一半,想必在萧明那。” 白霁瑶附和,这萧明做出的事情,远比章刺史来的更加厉害。 此次贪盐案,还要从萧明的身上开始查起才是。 “主上。属下还发现,章云卿命人去大牢打点,似乎有意想营救章青青。主上,是否要来个瓮中捉鳖。”雾眠说道。 北堂铭道:“若是放走了章青青,失责的是本王。不能让他们走。” 白霁瑶欲言又止。 她其实也希望章青青能够逃走,可是这是南都的律法,不能坏了规矩。 而且到头来,做了这样的事情,故意纵容放走逃犯,还是会被查到的。 北堂铭握过白霁瑶的手,淡淡道:“瑶儿,你若是不想让章云卿难堪,此刻便随本王起程,今夜确保入住萧府。兴许,会看到不一样的惊喜。” “……惊喜?”白霁瑶皱眉。 难道萧明又作妖了? 章云卿见他们要走,有意亲自过来挽留,道:“二位,为何不久住一些?” 第215章 本王不屑吃醋 第215章 本王不屑吃醋 白霁瑶婉拒道:“不了,我跟大人,我们还有要紧的案子要去办。多谢章公子的照顾。” 章云卿显然有些不舍,眼里也带有几分的愧疚。 他似乎久久的平静了一会儿,看着她,说道:“白姑娘,我们有缘还能再见面吗?” 府内的一阵春风拂过,有一颗萌动的种子种在了章云卿的心里。 白霁瑶下意识的看了眼北堂铭,北堂铭则是淡淡启声道:“时候不早了,章公子留步。小白,跟上。” 他缓身提步,走出了章府。 白霁瑶对章云卿道:“有缘,自会见的。章公子,保重。” 她伸手缓缓一礼,以他们男子作揖的方式。 章云卿心头纵然再不舍,也不能不放她走。 他点了点头,慢慢的目送着她离开章府,隐约还能想起,他撑着纸伞遮在她头顶时候的场景,那一刻,果真美好。 章云卿喃喃道:“山水有相逢。白姑娘,珍重。” 一阵清风送过,白霁瑶的衣裙拂起,她踏出了章府的门槛,抓了下北堂铭的衣袍,道:“你等等,走那么快。” 北堂铭一脸沉沉,握住她的腕子,就将她迅速的拉到了马车里。 马车的内壁,他将她抵在自己的怀里,道:“什么时候跟章云卿,这么熟络了,嗯?” 白霁瑶就知道他这个醋王又开始了。 她从自己的袖口里拿出一瓶带醋的小玉瓶出来,拔开塞子,放在他唇边,道:“要不要吃点儿?” 一股醋酸的味道在马车内弥漫。 这是她用来放在身上,专门还原验尸伤痕存的。 北堂铭握过小玉瓶,指腹摩挲着,道:“本王不屑吃醋。” 他将玉瓶收在了自己的墨袖中。 白霁瑶匪夷所思的要夺过,道:“你不是说不屑吃醋?为何要拿我的醋,这是我验尸用的,那玉瓶也是章公子给的,精巧的很!” ……又是章云卿。 北堂铭直接将袖口中的玉瓶,淡淡的扔向了马车外头。 紧听着玉瓶落下发生碎裂的声音,白霁瑶有些恼意。 因此,她不想再跟他言话,兀自的坐在了一边,离他远一些,这醋又惹着他什么了? 到了萧明的知府府邸,萧夫人这会儿比第一次来时,见她的时候要脸色缓和了许多。 这厢,萧夫人面带愉悦的亲自来迎,道:“哎呀,北堂大人回来了。来的正好,府上已经备好了酒菜,就等着大人舟车劳顿吃点儿呢!” 白霁瑶扫了眼萧明,萧明也如是道:“下官略备了区区酒菜,还望大人赏光。”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一看就知道里面有蹊跷! 北堂铭提步,自奢华的马车上走下,道:“有劳萧大人,如此费心了。” 萧明跟萧夫人便恭敬的在前头引着,带他们入席。 白霁瑶咳嗽了一声,道:“大人,小白腹中有些不适,想去方便一下。一会儿再来。” “且去。”北堂铭道。 两人的眼神交换了一瞬。 白霁瑶便趁着去茅房的路上,兜兜转转,去了萧府所在的粮仓。 当她要靠近过去的时候,忽而萧府的有位下人,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她觉得身后有人,回过头的一刹那,正见下人看着她,原地端着茶点一动不动,似有防备。 白霁瑶尴尬的一笑,走了过去,道:“请问,你们府里的茅房在哪儿?我迷路了。” 下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来作贼的,于是舒了口气,向她指了个东边的方向,拐过长廊便是茅房。 “多谢多谢!”白霁瑶假装把袖口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她又拖延时间似的,慢慢的捡起来,仔细的擦拭了一下,而后再理了理衣裳。 正见那下人端着茶点走了,头都没回一个。 白霁瑶便又几步后退,察觉到无人之时,推开了粮仓没有锁上的房门。 房梁上,燎歌从顶上纵身跃了下来,白霁瑶笑说道:“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说说,萧明他们把粮仓怎么变化了?” 燎歌将房门关起来,时不时的留意外面的情况。 他禀道:“县主。主上与你不在萧府的这两日,萧明带着萧夫人前去会见了当地商会的人,他们正打算连夜将这批盐,运输到波斯去,以此来避避风头。” “……波斯?亏他们想的出来!” 白霁瑶扶额,这一对夫妇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用这种手段。 “他们打算什么时候运送?地点在哪里。” “属下没有听清楚。不敢妄自告知。” 白霁瑶沉吟了片刻,说道:“你靠近的时候,他们有没有发现你?” 燎歌也是抿着嘴,不敢说的太实。 她来回的在原地走着,如此看来,消息也很有可能是他们故弄玄虚,假装的。 也有可能是暗度陈仓,或是调虎离山之计。 “不管如何,先想办法知道他们的地点与时辰。而后不要轻举妄动,暗中的观察。看看他们是否真的要把贪的盐通通暂且都运送到波斯去。” 白霁瑶格外的叮嘱,一定要小心谨慎,以防他们使诈。 燎歌领命,立刻去查探。 此时,就在燎歌飞上屋顶离去的时候,她正要离开粮仓,门外却来了一波萧府的人,甚至有萧夫人在。 白霁瑶一时不知该躲在哪儿,房门被“嘭——”的打开,她瞬间藏在了一个放梁氏的推车底下,前面有木板遮挡,她将粮食的袋抵在自己身后挡住。 萧夫人抚了抚头上的簪子,说道:“每日我都要来看看这粮仓里的情况,你们也要记得关注着一些,现在开始清点,看看少没少。” 下人们便跟着她一起,在原地清点着。 白霁瑶暗道,这个萧夫人果然不是一般的角色,如此的心机。 待下人在粮仓内清点之后,萧夫人的脚步转过了去,面前有个推车,推车前有袋粮食放着,她开口道:“这里还有一袋,拿过去清点。” 下人喏声,这便过来搬粮食袋。 白霁瑶心惊肉跳,心想今日难道要栽在这儿了? 就在下人的手要碰到粮食的袋子的一刹那,门外有人跑进来,道:“东厢房着火了!所有人都快跟我出去救火呀!” 原是管家,仓皇不已。 粮食袋被下人已经扯开一半,白霁瑶侧身躲避着。 听到着火的事情,萧夫人大喊道:“还不快去救火!快啊!” 粮仓里的人纷纷都跑走了,只剩下萧夫人。 白霁瑶暗暗的等待着,不发出一丝的声响,心想这肥婆怎么还不走。 “东厢房怎么突然起火了?真是怪事!” 萧夫人连忙跟后走了出去。 白霁瑶趁此,火速的从推车里走出,躲避在木柱子旁,等萧夫人等人都离开粮仓后,她再快速的离开。 所有人都去了着火的地点,北堂铭见人儿来了,将她缓缓带到一旁去。 “他们想把盐都运送到波斯,我已经让燎歌去查时辰和地点,只是不知道这消息是真还是假。不过这东厢房怎么起火了?”她问道。 北堂铭的剑眉微松,启声道:“本王知晓瑶儿在粮仓,得知萧夫人等人前去粮仓,担心你被发现。遂命雾眠在东厢房放了把火,火势不大,莫忧。” 白霁瑶恍然大悟,道:“你果然是个老狐狸!” 老奸巨猾的那种,狐狸。 她嘴角带着轻松的笑意,她还真以为是东窗事发,出了什么事。 北堂铭淡淡声启,道:“算不算得是一个惊喜?” 白霁瑶道:“放火,也有惊喜?” 这时,人群混乱的时候,她注意到有个小厮从东厢房里,拎出来一袋麻袋一样的东西,她狐疑的走过去,蹲在原地以手捻着。 ……是盐! 北堂铭站在她身前,道:“瑶儿,明白这惊喜,是什么了么?” 白霁瑶无言的起身,给他看。 她实在无法理解,整个萧府究竟藏了有多少的盐!粮仓也就算了,连东厢房都藏! 难不成这每一间房里,还各有几袋? 萧明跟萧夫人都脸色发白,心里想着,别是把盐给烧没了,都是他们的心血啊! “这到底怎么回事!查明白没有,怎么起火的?” 萧明火冒三丈,满脸都是火焰。 萧夫人慌张道:“是啊!到底什么原因啊!” 有人从一旁灰头土脸的走了过来,说道:“大人,夫人。没查到什么起火的原因,好像是今日风太大了,不知怎的就吹燃了这窗边的薄纸。” 白霁瑶看向北堂铭,他让雾眠放火的经验还挺足的嘛! 萧明气急败坏,只能站在外面等着火被熄灭,眼看着他的一个房间白白的就这么没了,还有他的盐。 “萧大人,索性房间里没有人。萧大人不必如此伤心难过。” 北堂铭淡淡勾起唇角,说道。 萧明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只好干笑着赔笑,道:“是是,北堂大人所说的是。” 于是,等火扑灭了之后,萧明又让人请工匠过来,重新将房间修缮。 还不忘提点几句,让工匠注意一些。 白霁瑶与北堂铭走在萧府里,她说道:“我总觉得,东厢房里有秘密。” 第216章 跟王爷甜甜甜 第216章 跟王爷甜甜甜 晚膳的时候,萧明坐在一旁,为北堂铭敬酒,道:“大人,下官这酒,可是百年的佳酿。只有等到大人前来,下官才肯拿出来。” 萧夫人不由提醒一句,道:“老爷,你明日还要去参加流水诗会,不要饮太多的酒水,不然早上误了时辰,又当如何同他们解释。” 萧明赶紧给萧夫人一个眼神,瞪了她一眼。 他没想把此事告诉出来,没想到他这妇人如此多嘴,他还想说要出去办点事的。 北堂铭便道:“流水诗会么。本官向来对于这些风雅之事,有些感兴趣。不知,萧大人可否与本官一同前去。” 萧明又剜了一眼萧夫人,大意是在说:你看,这不说话还好,一说就起了! 萧夫人满脸讪汕,嘟囔着。 白霁瑶开口道:“在下也对流水诗会感兴趣至极,不如大人,我们明日一起去?” 北堂铭淡淡的饮着杯酒,酒水如喉,知是好酒。 萧明无奈,只好答应了,带他们一起去,于是道:“明日辰时三刻,下官就在门外恭候北堂大人与小白公子。” 白霁瑶翘起嘴角,这萧明一看就是不情愿带他们的样子。流水诗会,想必能抓一窝。 萧明的那些狐朋狗友们,可不就是一路人? 萧夫人迟疑道:“那个,北堂大人啊。流水诗会的路途遥远,民妇还是建议,大人在府上修养,还是容我家老爷一人前去。” “怎么。” 北堂铭的剑眉入鬓,薄唇冷启,道:“萧夫人是觉得,本官不配与萧大人一起前去流水诗会,是么?” 萧夫人诚惶诚恐,连忙摇手道:“不不,民妇不是这个意思。还请北堂大人见谅,民妇多嘴了。” 萧明也跟着帮腔说话,请求北堂铭的原谅。 北堂铭只是扫了两人一眼,不再说什么,只是兀自的饮酒,握着杯酒缓缓的晃悠着。 萧明怂的抬起头来,见他的神色舒缓,心里也安了安心。 白霁瑶就当没看见,低头继续吃菜。 宴散,夜里亥时二刻。 两人回到同一间房内,雾眠在门外把守。 “那流水诗会,是什么样的?”白霁瑶将北堂铭的衣带解下。 北堂铭将外袍脱下,放在一旁。 她将衣袍拿到木的架上挂上去,而后见他脱了靴,她就在榻旁撑着下颔询问。 他修长的手指,挑起了人儿的下巴,低哑道:“瑶儿,你此刻已经对本王习惯了。无意识的做这些事情,你可感受到了?” 白霁瑶的面颊有些赧意,道:“我跟你说正经事呢,别打岔!” 这个不正经的男人。 北堂铭只是微微屈膝,长臂自然而然的落在膝上,他带有几分慵懒,微微侧首,那长长的墨丝垂落,眼眸带着迷离与深邃,凝着人儿,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流水诗会,是各地的官员们都会参加的诗会,明面上是文人墨客展示的机会,实则暗地里,却是官员们的狂欢。本王这样说,瑶儿可懂了?” 北堂铭扣住她的手腕,握在自己的掌心里,温温热热。 白霁瑶不由得爬上榻去,盘腿倚在他的怀中,沉吟道:“照这样说来,萧夫人岂不是不知道?还真以为萧明是做什么正经的事情。” 她白皙如玉的手,捋着他墨长的青丝。 “不对。你为什么要去?”白霁瑶狐疑的回过头去,盯着北堂铭。 无形之中,一股浓浓的炸药味。 明知道那里就跟妓馆差不多,就是那样的活动,他还要跟着一起去? 白霁瑶欺近他,单手撑在榻上,单手摸着他的青丝,离他俊美的脸庞更近,道:“从实招来,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如妓馆里的女人更魅惑?” 北堂铭唇角的弧度肆意,眉眼间满是笑意。 他灼灼的眸子凝着人儿,将她一扯,她便整个人都伏在了他的身上。 “瑶儿,那瓶醋。本王不应该扔,本王反思了一下。” “不许扯开话茬!” 白霁瑶在他的上头,一顿威逼利诱。 北堂铭单手作枕,带有几分疏懒的看着人儿,道:“本王是想说,那瓶醋,此时此刻,应当要喂给瑶儿喝。” 她的脸上噌的就红了。 白霁瑶挣扎着想要从他身上下来,这个无耻之徒,就知道爱调侃她! 北堂铭哪里给她离开自己的机会?他有力的双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便是翻身将她压下。 “瑶儿,夜深了。” 他的声音低低哑哑,带着几分的哄她。 白霁瑶的耳廓现在已经发红发烫不已,她看着他道:“做什么?” 北堂铭温热的手,掠过她白皙的下巴,她红润的脸颊,低声道:“做我与你该做之事。” 她还没有回话的机会,便被他的薄唇压下,覆在她的唇瓣上。 “唔。”白霁瑶已经无法用气力抵挡他。 北堂铭扯下帘子,便抱着人儿滚到了里榻去。 两人的身影纠缠,烛火燃燃。 次日,白霁瑶醒来,连忙将被褥扯上一些,看着身旁的男人。 ……该死的!又丧失了对他的抵抗,被他吃抹干净了。 她迅速的拿起自己的衣裳,穿好。 正当她想要走人的时候,北堂铭半撑起云鬓,嗓音低哑道:“瑶儿,去哪?” 白霁瑶回过头去,道:“不是要去那个流水诗会么?现在辰时二刻了,还不抓紧起榻。” 她这一睡就睡得沉了些,都怪他! 北堂铭只是淡笑着,缓缓坐起身,道:“为本王宽衣。” 白霁瑶拿起榻上的枕头,就扔向他,道:“自己宽!” 她提裙离开了房间,下去洗漱。 无意间经过一门前,正见萧夫人抱怨,道:“老爷,你说这诗会能不能不去?每年你都要同那些官员们一起,我可听说诗会里都不是什么正经的。” 萧明责怪道:“你都是听谁说的?谁说诗会不正经,进去都是提诗作画喝茶,没别的东西了,你可不能乱想!” 萧夫人撇了撇嘴,道:“那我可不知道,我没去过。” 一股子的不太开心的模样。 萧明便哄道:“夫人啊,这不是为了我之后的仕途嘛,多结交友人,多跟那些官员们走动走动,对我们的萧府日后也是很好的。对你不就更好了?” 萧夫人看在他能够飞黄腾达的份上,就不计较这些了。 白霁瑶无声的走过,去洗漱,吃了点早膳,回头已经到了辰时三刻。 她在府外等北堂铭等人,对丫鬟念夏道:“他们还说辰时三刻,结果就我最早!” 念夏嘻嘻说道:“小姐,别着急啦。王爷一会儿就好。” 白霁瑶见念夏好像提不起精神,这两日她一直都不怎么说话,便下意识的过去帮她把脉,看看她是不是病了。 丫鬟念夏说道:“小姐,我没事的。” “你告诉我,你这几日是怎么了?”她不由得关切两句。 念夏只是叹了口气,说道:“小姐,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原先是住在扬州城的,后来因为要谋生,所以去了京城。有幸被小姐捡到,收在身边。如今到了扬州城,我心里好生怀念,可是想想我的爹娘都不在了,心里好难过……” 原来是这样,她都没有怎么关注过念夏的心事。 “你的爹娘,是怎么离世的?”她问道。 丫鬟念夏咬了咬唇,说道:“小姐,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还是不提了。反正,十年了,我也能放开了。” 白霁瑶一听她的语气,就知道话里有话。 念夏跟着自己如此忠心,她必然要多多关照她一些。 见小姐这样盯着自己瞧,大有种不说出来就不罢休的样子。 丫鬟念夏便只好说道:“小姐。我爹娘,其实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被人害死的!我也不知道害死我爹娘的人在哪。” 白霁瑶问道:“你当时的情景,对我描述一下。” 念夏回忆起十年前的情景,当时她还很小,只有四五岁的年纪,爹娘是辰时离开的,说是要出去半点事情,把念夏一人留在家中。 可是等到夜里,爹娘还没有回来。年幼的念夏就出去找。没想到,就在街上的官府,发现了告示,说是有两具尸身,没人来认尸。 念夏嚎啕大哭,得知爹娘的死讯,悲伤不已,她那时还小,什么都不懂,就接受了爹娘的死,后来长大了,念夏就去问当年爹娘的死因,说是被外面抢劫的贼寇所害,多年都找不到人,让她节哀。 “小姐,事情就是这样了。可是我怎么也不相信,我爹和我娘的死就这样结束了。我坚信他们是被人害死的,而不是被人抢劫害死的。我爹娘身上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我们家很穷,银子都没有。贼人会抢劫贫穷的爹娘吗?” 丫鬟念夏如今想来,都觉得悲伤。 可是整整十年过去了,想必再也查不出什么了,她只能慢慢的释怀,安慰自己不要再查了,爹娘也不愿意看见她不开心的。 白霁瑶沉吟道:“你可记得,你爹娘的尸骨是葬在哪里?” “记得。”念夏说道:“小姐,你是想……” 第217章 他不需要人伺候 第217章 他不需要人伺候 白霁瑶对念夏说道:“等我去参加完诗会,回来就帮你。” 丫鬟念夏心想,小姐难道是要帮我爹娘查清楚死因吗? 北堂铭与萧明从府邸里走出来,各自上了马车,白霁瑶与之,前去了流水诗会。 到了流水诗会中,白霁瑶便见一干官员坐在那儿,两边皆是瓜果与觥筹。 丫鬟念夏默默在小姐的身后站着。 萧明连忙对在座的官员们,说道:“诸位,这位是北堂御使大人。” 提前打声招呼后,官员们便顿了顿,纷纷向着他们的方向看去。 白霁瑶坐在北堂铭的身边,低声道:“萧明这话开口,他们怕是不敢露出什么马脚来了。” 北堂铭却启声道:“不一定。” 官员们有的在想,萧大人怎么把御史大人给带来了?莫非是因为御使大人主动向我们讨好,打算加入我们,所以才带来的? 不然萧大人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牵连了自己也拖累他们下水。 这厢便猜测不定,几分疑惑。 萧明见气氛有些诡异,干笑着道:“诸位大人,北堂大人也是来参加诗会的,请大人们随意,不要拘谨。” 白霁瑶忽而觉得萧明这个官儿当的真是傻。 “不拘谨,我们不拘谨。想必大人也不拘谨!” 其他的官员虽然脸色都不好看,但是还是装着自然的样子,继续将流水诗会进行下去。 有一位主考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诗卷,说道:“各位大人们,可以照着所提示的词,分别的对出一句应景的诗句来。会有琴瑟相鸣,来让大人们更有灵感一些。” 诗会的大堂里,顿时出现一些美人们。 有美人是在一旁奏乐的,还有些美人在中间起舞,另有一些美人则是来到那些官员的身旁,伺候他们饮茶,为他们揉按太阳穴,使他们放松,更好的想起一些诗词来。 白霁瑶的嘴角抽了抽,对北堂铭道:“我还以为是直接进去,就像进花楼一样,原来是想了个这样的理由来。” 北堂铭的周身都散发着寒意,没有美人敢接近她。 白霁瑶的肩上多了一双白皙的素手,只听得那名女子调笑的说道:“公子,你想的出来吗?要不要奴家帮你想想……” 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直接拿起手中的折扇,便将人给撇开。 “不了,我没那个才能,看看就好!” 白霁瑶干咳了两声,丫鬟念夏在身后,挤开了这美人,道:“我家公子可不用你伺候!” 那美人似乎以为这丫鬟是在争宠,故意嘲讽的说道:“你以为你就很好?说来说去,只不过是你家公子的一个小小的同房丫鬟!” 念夏气急败坏道:“你胡说什么啊,别败坏了我家小……公子的名声!” 美人似乎得意的说道:“难道不是么?” 白霁瑶却咳嗽了一声,伸手将念夏给拉了过来,装模作样的摸了下念夏的小手,说道:“夏儿啊,你可是本公子的心头肉啊。” 念夏反而得意的向那美人扮了个鬼脸。 美人只是纷纷甩袖,道:“不解风情!” 不知有人如此胆大,将目标投向了北堂铭,斗胆的走向了他,可纤纤素手还没有碰到他的时候,就已经被白霁瑶握住了手腕。 那位美人矫揉造作的说道:“……公子,你做什么呀?你怀里,不是已经有了个美人丫鬟了嘛?” 白霁瑶却对她道:“大人是我的,可没你的份。” 她的神情很是淡淡。 美人在两人之间眉来眼去的,北堂铭冷沉的扫了美人一眼,道:“退下。本官不需要人伺候。” 他的手,缓缓的握住了白霁瑶的手。 美人被他如此冰寒的目光所惊到,便咬唇,慢慢的走了下去,改去伺候别人。 这一幕,被其他的官员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不知是谁,招呼了下负责诗会的人,不一会儿,忽然上来了一批眉清目秀的小倌,各个皮肤白皙,身段不输于女子的窈窕。 诗会里的美人们各个都因此怄气,居然要跟男人抢男人,真是什么事! “……大人,你可想出来诗句了?” 两名小倌粘了过来,一个在北堂铭的身后,一个的手都快碰到白霁瑶的脖颈。 她更是内心复杂,道:“我倒是不用你们伺候。” 只见一阵气波,两名小倌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突然的被掀出去了。 小倌茫然的坐在地上,身上的疼痛提醒他们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们竟然被打飞了? 白霁瑶对北堂铭道:“……你也不用下手那么狠?” 他唇角冷沉,道:“碰你的人,本王没有让他们骨折,已经是大恩大惠。” 他沉吟了一会儿,看来那些人是不敢再过来接近了。 当场的官员们各个都脸色凝重,心想他们是不是来砸场子的。 就在气氛有些微妙的时候,门外有个小厮进来通报,说道:“商会的人来了。” 听到这句话,白霁瑶留意了一下,扫向门外。 只见一副派头很足的推车出现在门前,商会的地头蛇就坐在上面,被人推了进来。 官员们纷纷起身,迎了过去。 地头蛇立龙开口说道:“今日诸位都云集在这里,可要不醉不归,痛痛快快的!” 有人自觉给他让开了一条路,让他走过去。 坐在最上面,所有的美人都争相着过去,给他喂吃的,伺候着他。 立龙还没有注意到北堂铭与白霁瑶,根本不会想到有他们这样的大人物来,只是像往年一样,我行我素,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肆意不已。 “诸位,请你们随意。今日的酒水,我全部承包了。” “多谢会主。” 底下的官员们都讨好的说道。 白霁瑶低声对北堂铭说道:“我看这些官员,跟这个商会的会主,似乎关系不浅。这么的自然而然相处,想必平日里都没少互相庇护,互相照拂。别说是贪盐贪税的,还不知道能查出什么更多的黑心的案子出来。” 第218章 船甲板里藏那么多 第218章 船甲板里藏那么多? 诗会进行到一半,众官员们纷纷都已经亮出了自己的才学。 不过都是些艳俗的诗句,白霁瑶随意拎出自己曾背过的古人诗句,就能秒杀他们。 萧明看向北堂铭跟白霁瑶,带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说道:“怎么不见大人跟小白公子交诗句啊?” 所有的官员都扫向他们两人。 白霁瑶向口中扔了个葡萄,而后懒散的在纸上书写四行诗句来,放在了桌上。 北堂铭淡淡提笔,同样书写了一首诗,放在桌上。 有人亲自将两人的诗,带上去给立龙看。 立龙查看这些诗句,在看到的一刹那,满是惊艳,连连道:“绝……绝!” 底下的官员们纷纷窃窃私语。觉得是不是太夸张了。 明明那两个人在他们写的时候,就一直坦然自若,什么也没做,一直在闲聊,等他们花时间写完之后,那小白脸的公子还在吃葡萄。 没想到让他们交卷的时候,刷刷两下就写完了? 还写得这么值得商会的会主如此表扬? “这是哪位大人所写?” 立龙拿起那笔走龙蛇的诗,不由得赞赏钦佩。 萧明见此,连忙起身,说道:“是……是御史大人。” 立龙脸色忽然惊变,扫向北堂铭。 萧明生怕被会主事后追责,于是假装赔笑,道:“御使大人仰慕各位大人的文采,所以便与本官一起来到诗会。大家都是自己人。” 立龙的脸色这才缓了缓,幸得萧明提醒,好在自己之前并未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从而露出马脚来。 “御使大人好文采啊,就连身边的侍从公子,文采都如此相当。” 白霁瑶起身,作揖道:“过奖了。” 她对这些俗诗会根本没什么兴致,只是想来看看他们究竟在弄些什么。 北堂铭只道:“本官即兴拙作。过誉了。” 立龙一看这,竟然还是即兴创作。 白霁瑶不由有些咂舌,她只是套用古人的诗句而已,可北堂铭是真实的即兴而作,她是比不得的。 立龙便说道:“有御史大人如此文采之人,真是让我们诗会蓬荜生辉。怪不得,御史大人会对这里的美人与小倌,嗤之以鼻,想来是我太过艳俗了。今后的诗会,再不会兴此等俗气了,那些人通通都撤下。” 诗会里的美人小倌们,便通通都被赶了出去。 他们离开时还带有些嗔怨。 萧明有些讪汕,说道:“是啊是啊,那我们接下来继续斗诗,还是?” 立龙起身道:“不了,诸位大人们,还是你们继续。我还有些事,要先走一步了。” 众官员们你看我我看你,见商会的会主都走了,也都争相起身。 于是这场诗会,便提前结束。 萧明以为就这么的完了,却没想到,北堂铭开口了。 “本官初入扬州城,对瘦西湖的景色几分向往。既有如此良辰美景,诸位,何不一起泛舟?”北堂铭抿着薄唇,淡然的说道。 白霁瑶便附和道:“既然我家大人邀请,还请诸位不要推辞。随我家大人一起在瘦西湖泛舟,多谢。” 她的话一定能起到作用。 果不其然,官员们都不好推搪,只好应了下来。 但立龙仍然坚持道:“怕是我要扫了御使大人的雅兴了,会里实在是有些事情要处理,不得不早些离开一步。其余的人,通通一个都不能走,留下来陪御史大人泛舟啊。” 北堂铭提步,走到立龙的身前,比他高上一个头。立龙顿时矮了大半截,仰视着他。 “御史大人,这是何意?” “本官在想,会长既然有机会来诗会,为何没机会在瘦西湖泛舟?” 他的眼眸漆黑一片,如幽谷一般。 白霁瑶只是在一旁看着,想看看这个立龙到底想怎么推辞。显然是心虚了,不敢跟过来。 其他的官员们,也焦灼不已,很想离开。 可是又碍于北堂铭的身份之高,不敢拒绝。 萧明生怕遭殃的是自己,赶紧拉上他们一起下水,便道:“你们都没什么好忙的,大人都说了一起泛舟,那就一起!” 立龙任然执着道:“实在是没有时间,真是抱歉。下回我一定亲自宴请御使大人,好好款待以此来表达我的歉意。我先行一步了。” 说着,就站在了奢华的推车上,仆人连忙就过来送他。 白霁瑶见这立龙匆匆忙忙要走的样子,不由心底嘲讽,她双手环胸。 萧明跟其余的官员们,只好陪着,一路小心的簇拥着北堂铭。 “诸位是怎么想到,要在这里开设诗会的?是谁人想到的。” 他坐在宽敞的马车里,马车能容纳五个人,另外的两个官员一时哑然。 官员想了好半晌,才道:“是我们一起的想法。” 这句话,总是最保险的。 白霁瑶反问道:“这么默契?诸位大人几十个脑袋,都是连一起的?” “……你!你怎么能如此说话!” 官员恼羞成怒,愤愤的拂袖。 可她却沉思道:“不是么?难道诸位大人都是同一个脑袋,就像是山海经里的九头蛇相柳,一个身子,多个脑袋?” 官员更加的恼意,指着她,对北堂铭道:“御史大人,您是不是该管管这侍从了,实在是太过……” 见北堂铭的眸子很冷,浑身都是冰窖般的寒气。 “太过什么?”他冷冷道。 官员们忽然想起诗会上,御史大人如此的包庇保护这小白脸公子,还推辞了那些美人和小倌,不仅如此,打伤了他们,只是为了这个小白脸。 让他们意识到,这小白脸公子对于御史大人重要的很,可万万不能得罪了。 官员讨好的说道:“没有没有,下官是说。大人身边的侍从都是如此的特别,想必大人教的好。” 只能在言语里多加讽刺讽刺,来解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北堂铭微微转了转眼眸,道:“你是在说,本官教人教的不够好?” 白霁瑶附和道:“这位大人的言语里,似乎带着嘲讽之意。我说的可对?” 官员的脸上立刻多了一道道的密汗,不敢再多说话了,只得哑口无言的闭嘴,对着两人作揖,以示赔礼道歉。 仅仅是几个回合的争锋,就让两名甘愿大汗淋漓。 这御史大人,果然是好角色! 白霁瑶认为没有必要对两个贪官污吏有什么好脸色,她自是有什么话就说什么。 马车内的气氛很沉,终于到了瘦西湖。 官员们都没有哪一次如此的期盼过早些到达目的地。 “御史大人要乘船,把我们的船牵过来!” 有官员扬声喊道,那船夫就把他们平日里游瘦西湖的船给开来了岸边。 白霁瑶看着这船,觉得有些不对,似乎里面装着很沉的东西,才让船的水平线变得不一样,她犹豫的踏了上去。 北堂铭只提步走了一步,便知其中的玄妙之处。 进了船舱内,白霁瑶就在外面等着,她有意坐在船头,手指时不时的敲一下木板。 她趁着里面的人在探讨的时候,立刻给岸边的雾眠跟燎歌使眼色。 雾眠便寻一个合适的方向,跳进了湖水中,游到了船边来。 白霁瑶留意着船舱的里面,而后对水里的雾眠低声道:“我怀疑船上藏盐了,你看看底下的甲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是。” 雾眠立刻潜入湖水里,到了船的甲板底下。 白霁瑶在船上甲板的缝隙里,忽而看见了白色的颗粒,她捻了起来,放在嘴中品尝了一下,便吐掉了。 ……她猜测的不错,果然是盐巴! 既然藏盐藏的如此高明,这些人真是千方百计。 在这样的时局之下,百姓们能有盐,果真是太难了,怪不得贪盐案如此严重,都惊动了朝廷! 北堂铭的面前围坐了一群的官员,他们都拿眼神打量着自己。 他抬杯,饮了一口清茶,道:“诸位大人,不必如此紧张。本官邀请诸位,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放松放松。无需拘谨。” 官吏们都连忙应着声,可该小心翼翼的时候还是得小心翼翼。 毕竟对方是御使,要是没查到什么,也不会约他们来此泛舟。既来之则安之,他们先做好隐瞒的准备,再想以静制动。 萧明开口道:“这瘦西湖啊,御史大人可是游了第二遭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只是普通的湖水。也不知大人为何如此眷恋。” 北堂铭薄唇淡抿,道:“本官住在京城,未曾见过此名湖。眼下到了扬州城,便有些好奇之意。可是本官如此有些不妥?” “……没有绝对没有!” 官吏们害怕他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的害怕,哪里敢说个不字。 萧明说道:“大人别怪,下官就是多嘴。” 忽然,甲板底下传来了声响,惊动了等人。 雾眠浮出水面,白霁瑶警惕的看了下四周,而后压低声音,道:“是不是有盐?” “县主猜的没错。” “约莫有多少?” 雾眠说了个数,白霁瑶发出惊叹的声音,乖乖!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在这里放了那么多盐巴! 第219章 瑶儿可真不带留恋 第219章 瑶儿可真不带留恋 白霁瑶暗中对雾眠所道:“等到夜里的时候,你就把这瘦西湖所有的船只都查一下,将里面的盐巴全都搜刮出来。还有,他们说要运到波斯的盐巴,具体的时辰可查到了?” 她往船舱里看了一眼,北堂铭还在与他们周旋。 雾眠说道:“今夜子时,瘦西湖。” 白霁瑶几分了然,这不就是凑到一起了么? 里面的官员们听到声响,都出来看看怎么回事,雾眠顿时潜入了水里。 “公子啊,外面有什么事情吗?”官吏问她道。 “没有啊。” 白霁瑶装作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 之后,再坐了一会儿船,官员们就趁机说忙,都走了。 船内,也就只留下了白霁瑶与北堂铭。 “瑶儿,你瞧他们,虎背熊腰的样子。” 北堂铭纤身自持的站着,双手负在腰身之后,冷峻的脸庞分明。 白霁瑶笑了一声,说道:“他们做了亏心事,自然如此!” 正所谓行的端坐得正。 不过这次让她探得了消息,也算是意外之喜。 当夜,白霁瑶已经八爪鱼似的抱住北堂铭睡了。 到了子时的时候,她睡眼朦胧的坐起身,推了他一下,道:“我们要去一趟瘦西湖,他们连夜会运送盐到波斯。” 北堂铭反手将人儿压在身下,低哑道:“雾眠早已去了,不着急,再做些事情,我们就去。” 白霁瑶:“什么事情?” 上面的人唇角勾勒,堵住了人儿的唇瓣。 她的脸噌的一红,顿时明白他想要对她做什么事情。 整整两个时辰,白霁瑶才腰酸背痛的起身,她扶着自己的腰,心里骂了北堂铭一万遍。 而某个男人则是尝到了好处,云淡风轻,气定神闲的系着袍带。 来到瘦西湖,北堂铭握住了她的手,以自己的披风为她遮挡夜里的风,低声道:“眼下子时还未到。” 白霁瑶在他温暖的怀中,揪着他的披风。 当一艘船只里的灯盏亮起来的时候,附近有几黑衣人没有注意到周边的两人,他们火速的跳进了船舱里,便准备开始搬运盐巴。 “快一些!今晚务必要送出扬州城。” “波斯王子需要盐巴,只能我们源源不断的送过去。” “波斯那边水患比我们严重的多啊,怪不得大人要让我们送去波斯,还真以为只是避避风头,没想到就是暗中卖给人家的!” 黑衣人们边将盐巴都搬上船舱上去,边窃窃私语着。 北堂铭武艺高强,内力精湛,自是细微的声响都能听见,他转述给了人儿。 白霁瑶认为他们实在是太可耻了! “我本以为,他们只是运去波斯避开我们的耳目,原来是暗中跟他们有所交易,怪不得出去的盐那么多,造的也很多,赋税又那么多,这种情况之下,百姓还拿不到盐。” 原来都是运送到西洋那边去了。 雾眠趁着他们要走的时候,顿时与燎歌现身,他们纷纷上前与黑衣人打斗。 黑衣人根本不及他们的武功,道:“你们是什么人!” 雾眠袭击而去,但黑衣人却立刻跳进了水里。 燎歌将他们的刀剑拿过,在水中刺死了黑衣人,只留下一个活口上来。 白霁瑶想过去看看,却被身旁的北堂铭拉住手。 雾眠逼问黑衣人,道:“说,你们是受了谁的指示,饶你一命!” 黑衣人心想,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就在这里一死了之。 于是,只听得一声,黑衣人立刻咬舌自尽,倒在了船舱上。 这时,白霁瑶与北堂铭才上前去,借着灯盏的烛火,她伸手在其的衣裳里翻找着,而后发现一封书信。 书信是写给波斯王子的,落笔人竟是萧明? 上面所写着:王子,我们这次的盐巴有一千斤,王子足够了?若是不够,再差信来,下官一定会再全力相助波斯王国的。 一千斤?白霁瑶看了眼船舱,果然有十大袋的盐巴。 “全都收缴。” 北堂铭淡声落下。 白霁瑶说道:“之下萧明躲不过去了。只是他落网了,但其他官员就说不定了。不过他们之间应该有所联络的书信,倒也不足为惧。只是那商会的地头蛇,不好办。” 此人非官,而且是商人,似是江湖上的商人。 既然是地头蛇,想必权势滔天,能坐到如今这个份上,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靠山。 “扬州城,乃是北堂奕所管教之下的人打理。” 北堂铭启唇。 白霁瑶怔了怔:“这么说,北堂奕就是那立龙的靠山?如若不是他撑腰,也不会让立龙如此逍遥法外。” 可恶,北堂奕虽在深宫不露面,却也能管宫外那么远的事情! “瑶儿,这里风大,先随我回去。” 北堂铭搂住她的腰肢,将她裹进自己的衣裳里,将她带回去。 白霁瑶回到萧府,问道:“萧明的人该不会监视我们?” 她只是怕他们如此出去,会不会被萧明发现。 这时,燎歌前来通报:“萧明与其夫人,正在昏睡中,未曾发现什么不妥。” 只怕是他们都胸有成竹,以为第二日醒来就来看到事情都办成了,才睡得如此香。 白霁瑶不是第一次想说萧明了,她道:“他这个知府到底是怎么当上去的?” 简直无奈,心比天宽。他不下台,谁下台? 北堂铭道:“瑶儿,先睡一觉。等明日起来,再做惩处。” 白霁瑶伸长懒腰,也好,先把此人拉下马,其他的必定跟蝴蝶效应一样,慢慢的下来了。 …… 翌日早上,房内一片静谧。 她的手放在北堂铭宽阔的胸膛上,搂着他的腰身,嘴角带着浅浅的梨涡。 北堂铭只是半撑着,侧首凝视着人儿,注视着她清秀的秀脸,以及她梦中呓语都是他,他唇角不由弧度肆意的勾起。 他修长的手指捋过她细长的青丝,她雪白的小手抚上他的俊脸,慢慢的爬到了他的上头。 而他只是眼眸中带着宠溺,看着人儿,他声音低哑道:“瑶儿,昨夜还不够么,嗯?” 白霁瑶坐在他的身上,说道:“没有,我就是睡迷糊了。我这就下去……” 可北堂铭只是微微的反转,便将她带了下去。 “瑶儿,还想再来一次?”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她看了眼外面天大亮了,说道:“不了。我们先起来,看看萧明的脸色是不是铁青的。” 看看知府大人,该怎么解释这一桩事。 白霁瑶穿好外衣,便快速的起身。 北堂铭几分慵懒,道:“瑶儿,属实不带一丝留恋。” 他便也淡淡的整理衣袍,随她一并起身。 那边,萧明猜想肯定事情成了,便高兴的跟夫人说道:“夫人啊,我们又要大赚一笔了!” 萧夫人更是激动,道:“可不是,还是这样来钱快!你那每个月的俸禄也就三十两,哪够我们一家老小的呀!” 萧明不过是个五品的知府,自然俸禄比不得三品一品官的。 于是夫妇两人就想着暗中去谋划别的营生做,没想到就得知波斯王国也起了水灾,这厢就托人去靠关系,拉拢了波斯王子,将盐巴送过去。 此回,已经是第二回了。 彼时,两人还在想着把这笔丰厚的银子该往哪儿花的时候,房门瞬间被打开。 萧夫人赶忙拉紧被褥盖着自己,萧明也是连忙穿好衣袍起身。 只见,北堂铭白霁瑶走进房内,看着他们。 萧明问道:“大、大人,你为何闯下官的房内啊?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萧夫人也嗔怪道:“就是啊!北堂大人,我们还在歇息……” 雾眠带着一帮人,将他们的房间围了起来。 夫妇二人这才感到惶恐,他们不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连忙起榻。 “大人,你这是为何啊?下官,没有犯什么事?” 萧明的声音都在发抖。 白霁瑶将一纸书信,呈现在两人的面前,说道:“萧大人,你好闲情逸致啊。半夜三更的,雇一帮人去瘦西湖,将千斤的盐巴送去波斯王国,还留下这封书信问波斯王子够不够。这么熟悉自然的话语,怕是第二次了?” 夫妇两人脸色惊变,几乎是差点从地上栽倒。 萧明惶恐的说道:“这这……肯定是有人陷害下官,这不是我做的!” 白霁瑶笑说道:“不是你么?那你们府上粮仓里的盐,都是假的?萧夫人还特意在盐仓里设置了机关,想着只要被我们发现了,就引爆那些盐巴,是不是,萧夫人?” 萧明的脸色惨白,萧夫人连忙跪下来,说道:“饶命啊,饶命啊大人!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这件事情都是老爷教唆我做的,跟我无关啊!” “你……你这贱妇!” 萧明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被自己的夫人给出卖。 北堂铭冷声启道:“萧大人若是将来往的书信,其余真实的账本,以及其他官员的贪盐证据找到,本官会酌情处理萧大人。” 萧夫人见此,连忙说道:“老爷你快招了,不然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了啊!” 第220章 山洞里鬼打墙 第220章 山洞里鬼打墙? 萧明无可奈何,只能招了。 他说道:“你们把我带走,我自愿跟你们走!” 雾眠便让人将萧明给架走,并看在房门里,不让萧夫人踏出房门半步。 萧明被带到了大牢里,白霁瑶将一干刑具都摆了出来,说道:“萧大人,你可要老老实实的都招了。” 她勾了勾嘴角的笑意,坐在前处。 北堂铭则是淡淡站在萧明的面前,萧明被绑着,说道:“大人,下官该说的都说了……真的只有下官这么做,跟其他人无关呀。” 白霁瑶看他嘴还挺硬,就拿着沾了盐的鞭子在手上,道:“萧大人,你不像是那种大义凛然的人啊,会护其他涉事的官员。照你的性格,不是应该将他们一起拖下水么?你这样很是可疑啊!” 萧明面露不自然,支支吾吾的。 雾眠已经从府里搜到了相关的证据,呈上来了,“主上,这些是一些来往的书信与账本。请主上过目。” 北堂铭手里拿起账本,砸在萧明的身上,雾眠及时的接住。 “萧大人,事已至此,还不肯承认么?是想让本王押送你回京城,去到京城的刑部么。” 他的语气冷沉不已。 萧明的脸色煞白,惊恐道:“你……你是王爷!” 北堂铭缓缓转身,道:“正是本王。” 萧明还在想,到底是哪个王爷。 雾眠便说道:“睁大你的眼睛,这是凌王爷。” “……凌、凌王爷!” 萧明吓得浑身都瘫软,要不是有绳索绑着,当时就倒在地上了。 整个人的心都被吓到颤抖不已。 北堂铭道:“招,还是不招?” 萧明慌忙的说道:“我招,我招!凌王爷饶命,饶命啊!是臣有眼无珠,不曾认出王爷。” 谁能想到,如今来巡按的御史大人,竟然是当朝赫赫权势的凌王爷! 白霁瑶这一路憋得可辛苦了,眼下终于是公布身份的时候,“一字一句的说,可别漏掉任何一个。你知道跟当朝显贵对抗的后果是什么!” 萧明忙不迭的就通通招了个干净。 原来,萧明早就在发水患之后便起了这样的心思,自从他开始贪盐之后,其他官员们纷纷效仿他,都采购大量的盐屯在家中。 “涉及买盐的有多少哪些官员,写下名单。” 北堂铭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犹如冰一般。 雾眠将纸笔呈了过去,萧明就一路写下了二十多个官员,说道:“王爷,臣都写完了,一个都没漏,真的。” 他只是瞥了一眼,递给雾眠,道:“查。” 雾眠立刻去查证据,带着一帮人闯进这些官员的府邸。 府里的池塘里、井里,甚至各种能想到的藏盐的地方,从他们口中提供的线索,总共搜出来几千斤的盐。 而且让他们每个人都写一份名单,最后对了下,全都能对的上。 北堂铭接过几十张的名单,道:“还漏了一人。” 白霁瑶当场明白,说道:“确实还漏了一人,这里的每张名单上,全都没写那一个人。” 萧明有些心虚,不敢看他们的神情。 雾眠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道:“还漏了谁?说!” 萧明怎么也不敢说,除非他们自己查出来,否则比进刑部还要倒大霉,他不想惨死在大牢里头。 “不、不知道……” 萧明拼命的摇头。 白霁瑶睨了他一眼,道:“非要我说出来?漏了的那个人,就是当地商会的会长,立龙。你们究竟为什么这么怕他?” 她算是明知故问,但仍然想套他的话。 最后的靠山就是北堂奕。 萧明什么都不说,就是不想承认,宁死都不认。 “看好他。瑶儿,随我去个地方。” 北堂铭负手,将她揽过自己的怀中,带着她一起走。 萧明满脸惊讶,道:“……瑶,瑶儿?是谁啊!她不是男的吗?” 雾眠一脸他好自为之的表情。 白霁瑶觉得还挺有趣的,这样到最后关头都没有识穿她的身份,还是提醒后才知道。 “我们接下来去哪?” 那些几千斤的盐,都能归还民间,百姓们都有盐吃了。 北堂铭道:“找立龙算账。新账旧账,一起算。” 白霁瑶问道:“这立龙他在哪?” 北堂铭得到的可靠消息,立龙正在山林里的山洞,那山洞里藏了大量的盐,兴许里面还会有盐矿。 “瑶儿,你不是说本王凡是都不带着你么。本王想过,有能力保护你,便将你带在身边。只有你在本王身边,本王才能保护你的安危。” 他带着她上了前去山洞的马车,雾眠与燎歌随后跟上。 白霁瑶笑说:“可不是么?” 两人一路进了幽静的山林里。 林中阴暗潮湿,时而有飞鸟掠过林子,发出鸣叫声。 白霁瑶的身上顿时起了阵阵的寒意,她道:“这山洞在哪里?” 北堂铭将他捂在自己怀中,以源源不断温暖的内力来使她暖和一些。 “瑶儿,来这。” 他执过她的手,带着她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雾眠跟燎歌,一个在前面探路,一个在后面断后,全力的保证两人的安危。 面前果不其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山洞,白霁瑶在门外发现了一些杂乱的脚印,道:“怕是不只有立龙一个人在里面,他是带了一帮人进去的。” 燎歌点起了火折子,照在前处,进了山洞。 山洞里顿时飞出去一些蝙蝠,紧接着就没了。 白霁瑶在北堂铭的保护之下,进了山洞内,并听到隐约的人语声。 “我想这立龙,一定是怕被人发现,所以在这山洞里,把这里当作根据地一样,说些秘密的事情。也有可能在跟人秘密的交易着什么。” 北堂铭启声道:“这里有盐。” 只要能查出立龙贪盐的证据,那么扬州城的贪盐案,就能全部告破。 白霁瑶寻思着道:“你说,如果我们抓到立龙,将他押去京城。立龙被抓后,一定会被审问出来,其背后是有北堂奕在撑腰。北堂奕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会提前将立龙解决掉。所以我们一定要有防备。” 他俊美无俦的脸上,带着沉沉的冷意。 “这种事,他确实做得出来。” 北堂铭拿出司南,在山洞里指引。 白霁瑶跟着司南的方向,一起走过去黑暗的山洞,但走了半个时辰,都没有看到立龙等人,而且好像是又绕回到了原地。 “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她分明记得那山洞的墙壁上,自己做的标记。 兜兜转转,就像是被鬼打墙一样,又困在了原地。 雾眠说道:“主上,一定是他们发现了我们,所以启动了机关,意图将我们永远困在此处,属下去探探机关,有没有出去的办法。” 白霁瑶沉吟道:“这个立龙有几分能耐,那些官员们纷纷落马,他怕是早就已经知道了,怕被我们抓,所以才跑来这个事先就准备好的山洞藏身!” 只要他不出去,他们兴许就抓不到他。 北堂铭修长的手指,掠过冰冷的墙壁,这些石墙,很有可能是虚假的。 “瑶儿可记得,在子虚谷的时候。” “记得。” 白霁瑶何止是记得,而且是以那子虚谷的机关做榜样,日后自己也这么设计。 子虚谷密室里的墙,凹凸不平,是假的,是一张很逼真的遮掩的布,与旁边真实的墙壁结合在一起,而且位置很高,比一般人的身高都高。 但北堂铭可以腾空而上,在三米处触碰到虚假的石布,揭开之后,就能进入真正的地方。 雾眠立刻就了解了主上之意,与燎歌腾空碰墙上的石壁。 蓦地,燎歌先行下来,道:“主上,确实是主上所说一样!” 白霁瑶琢磨着,这立龙果然鸡贼! 要不是他们在子虚谷上被困在密室里,就已经探出了奥妙,不然一般的人肯定逃不出这山洞! 怪不得地上到处都是人骨头,骷髅。 等虚假的布被揭走之后,露出了一道通道来,几人走了过去,脱离了鬼打墙。 “这里有脚印。” 白霁瑶在地上发现了潮湿的土壤上,有一串足迹,只是一个人的。 而且是新鲜刚过去不久的足迹,说明极有可能是立龙的。 北堂铭启声道:“立龙,定在前处设下了埋伏。” 雾眠试探性的,扔了两个飞镖过去。 可是,可怖的是……完全没有听到飞镖的声音,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下,也没有落下,彻底不翼而飞了! 雾眠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情况。 “主上,前面有古怪,不能过去。” “奇怪了,怎么会没有动静?” 白霁瑶又拔下头顶的簪子,扔了上前,同样的没有任何声音,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北堂铭扫了人儿一眼。 她脸颊上带着点愉悦,说道:“不是你送我的簪子,是皇上之前嘉奖的!” 他冷峻的脸上这才恢复了点点缓色。 白霁瑶说道:“有可能,前面有类似沼泽的东西。扔过去之后就被吞了!” 北堂铭低声道:“瑶儿,可带了银针?” 她点了点头,拿出来几根银针,递给他。 第221章 楚藩王的侍从清风 第221章 楚藩王的侍从清风 白霁瑶忽而明白了他的意思,北堂铭将银针淡淡扔了过去,借着他的内力,银针稳稳的落在地上,扎在一处。 这就古怪了,别的东西都会被吞没,银针却不会。 难道前面有什么特殊的机关不成? 雾眠开口道:“主上,这兴许也是迷惑我们的障眼法。” 就如同在洞口的时候,致使他们鬼打墙。 白霁瑶也这么认为,于是将剩余的银针都分别扎在不同的地方,确保不会塌陷后,她试探性的走了过去。 北堂铭握着了人儿的手,让她在自己的庇护之后,随他一起前去。 当两人走到了前处的时候,脚底下却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与此同时,他均匀的手指微微抵着地面,不知触碰到了哪里,出现一道机关。 显现出一个通道,北堂铭揽住她的腰肢,两人一起进去底下。 雾眠与燎歌跟随其后。 “这里是什么地方?” 白霁瑶的手指几乎看不见一点光明,伸手不见五指。 北堂铭点上了火折子,满是光亮。 不远处,一阵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来是大量的蝙蝠聚集着,白霁瑶看见一扇青石门,青石门外,蝙蝠纷纷聚集。 “原来门上有血腥,这里面肯定有人。” 血腥是为了将蝙蝠吸引过来,挡在门前,阻挡外人打扰。 那立龙,兴许就在里头。 北堂铭以自己深厚的内力,将青石门推开,石门被打开的一刹那,白霁瑶看见立龙正发丝飞舞,正在盘腿坐在中间修炼着什么! 他的旁边还有个穿着黑袍的巫师,帮他修炼。 “什么人,敢擅闯我们的禁地!” 巫师大声提醒,立龙听见声音,猛地睁开眼睛,差点因为走火入魔而口吐鲜血。 立龙见他们来到,站起身来,说道:“北堂大人,居然还是被你发现了这里!” 北堂铭淡启道:“立龙,你逃不过此地。束手就擒。” 立龙却不由分说,恼怒不已的向着他袭去,以自己十成的功力。 北堂铭微微侧了身,躲避了他的掌,反擒住立龙的手臂,将其一掌拍开数远的地方。 立龙被一股强大的气功给掀翻在地,倒地吐血。 雾眠跟燎歌迅速的上前去,就在此时,立龙大喊道:“巫师,快启动机关!” 巫师连忙按下了中间的把手,整个山洞都开始坍塌。 但身后有一道门,立龙放出烟雾弹,从那道门里逃了出去。 白霁瑶一根银针扎在立龙的双腿上,拖延其从门里离开,并火速的与原地的等人进了通道,但上面的石头不断的掉落下来。 北堂铭护着人儿,抵挡住石头。 “瑶儿,此处不宜久留!” 他冷沉的声音响起,迅速拦腰将带她一路躲避石块。 白霁瑶指着前面的立龙道:“他朝着东边的方向去了!我的银针上涂了夜光粉!” 好在她思虑周全,提前有所准备,为的就是以后以防万一。 石块大量的坠落,白霁瑶生怕北堂铭因为护着自己,而被砸伤,她道:“东南边的方向,他们出去了!” 随着身后石块纷纷掉落,几乎要砸到他们。 立龙回头一看,他们竟然还锲而不舍的追上来,于是在出洞口的时候,瞬间将要将洞口挡住,令他们困在在里面! 但千钧一发的时候,北堂铭的刀剑抵住了洞口的门,雾眠趁胜追击,一剑刺中了立龙。 两人快速的离开洞口。 进入洞外的山林,白霁瑶抬腿便踹在了立龙的身上,冷声道:“……你让我们好找!差点葬身在洞里!” 她拿出自己的长情剑,指着巫师,道:“你干什么的?为什么帮立龙修炼,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洞里已经全部坍塌,千斤的盐已无法再从里面运出。 她几乎勃然大怒,若是这些盐给百姓也好过被这样浪费了! 巫师扑通跪下,连连讨饶,道:“饶命,饶命啊!会长是想让我帮他修炼长生之术,其实我是骗他的,这个世间哪有什么长生之术啊!” 那立龙火冒三丈道:“你竟敢骗我!” 巫师将一切都招供了,说立龙这些年来跟扬州城的官员们交往密切,不光官官相护,一起隐瞒着贪百姓赋税的事情,甚至无恶不作,都被压制了下来。 当地民不聊生,百姓们穷的穷死,官员们富得流油。 而且这贪盐案,主使也是立龙,跟他们联合起来一起欺上瞒下。 “果真是坏事做尽!” 白霁瑶将剑指向立龙,道:“贪盐案告破,你马上也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后果。” 立龙认栽了,他大失所望,不是为了被抓到而失望。 只是修炼这么久,为世上没有长生之术而感到绝望。 北堂铭道:“将人带下去,通禀刑部。几日之后,本王便回京。” 立龙大惊失色,道:“王、王爷!你是王爷?” 与前面的萧明一个反应。 巫师也吓懵了。 雾眠将两人带走后,北堂铭彻底查封了当地的商会,所有涉事之人通通都被抓走。 白霁瑶通畅淋漓,她正在府衙里,说道:“眼下这帮人被抓,我们也能够早些起程回京城了。” 不知道此刻的白府如何了。 正当她想的入迷的时候,忽而一阵轻笑声传来,道:“安平县主,你又协助煜儿立了大功啊,这次更加是功不可没。” 那笑声的主人踏进了府衙内,不是别人,正是消失许久的楚藩王。 他身边还跟着一名戴着面纱的女子。 那女子的眉眼,身形,让白霁瑶一眼认出来,就是白霁月! 白霁月果然在楚藩王身边。 “藩王怎么在此?”白霁瑶狐疑的问道。 怎么到哪哪都有他。 楚藩王笑着看向北堂铭,说道:“煜儿,我回扬州城的消息,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白霁瑶这才想了起来,扬州城是楚藩王的故居,他回自己家也是应该的。 “藩王身边的这位姑娘,瞧着好生面熟。” 她似有若无的走了上前,目光些许的打量着。 那女子似乎眼中带着一抹敌意,看着自己。 楚藩王只是笑说道:“这是本王的贴身随从,清风。” 白霁瑶唇角一抹玩味,清风霁月? “既然是第一次见面,为何以面纱示人?何不摘下面纱。” 言语里无不暗示着,戴上面纱跟人说话,怕是不礼貌。 北堂铭启唇道:“白府的大小姐,白霁月,失踪一月有余。面前的清风姑娘,眉眼之处,倒是几分相似。” 楚藩王只说道:“这世上相似之人甚多,光是眉眼,又如何能断定呢?清风,你不如就将面纱摘下来,让安平县主瞧瞧。” 得到了命令,清风缓缓取下面纱。 可出乎白霁瑶意外的是,她的眉眼确实与白霁月相似,但是下部分的脸还是有区别的。 她疑惑的走到了侧面,想看看她的下颔线上有没有戴上人皮面具的痕迹。 楚藩王开口道:“煜儿,县主。这下你们二人可看清楚了,我没有骗你们。” 清风缓缓又戴上面纱,但与白霁瑶对视的那一刹那,白霁瑶仍然觉得熟悉。 眼神永远不会欺骗人。 北堂铭便道:“侄儿唐突了,王叔莫怪。” 楚藩王丝毫没有怪罪之意,只是随和的一笑,道:“既然案子你们已经搞破了,也没什么公务在身。不如多留在扬州城几日,好好玩玩。之前,是因为不想妨碍你们公务,才没有选择去叨扰。这一次,多多少少要卖我个面子。” 白霁瑶见去通报押送人去京城的,还要耽误几日左右,得到皇上的批准,他们才能回京,左右也是耽误,不如就留下来看看,眼前的清风究竟是不是白霁月。 若让她发现是白霁月,必定要揭开她真实的面目! 白霁瑶看向北堂铭道:“既然藩王邀请,我们也不好拂了藩王的雅兴。” 北堂铭淡淡道:“王叔,此次留在扬州城,还准备回到金陵么?” 楚藩王了一身轻的敛了敛袖子。 “煜儿啊,我这次回扬州城,也是想怀念怀念一下故居的。等过一段时日之后,或许会返回封地。这一点,你大可不用担心。” 按理说,没有皇帝的允许,历来的藩王都不准擅自的离开封地。 但楚藩王却是例外,皇帝也没有对于其造成过多的禁锢。 白霁瑶开口道:“藩王远道而来,一定口渴了,先随我们去府衙的大堂坐一会儿,喝点茶水。另外,清风姑娘,我想做一道糕点,可是没人帮我,能否请你随我一起去后厨帮衬着一些?在此谢过清风姑娘了!” 清风刻意将自己的声音压低了,沙哑的说道:“小女子并不精通后厨之事,望县主见谅。” 楚藩王看来来回回的那么多府上的下人,便道:“县主为何放着那些人不用?清风她确实不擅长这些事情。” 白霁瑶只说道:“那些人粗手粗脚的,不像清风姑娘,一看就是细腻之人。就算不会后厨之事,站在一旁也能赏心悦目一些。只是打打下手,不用其他的。如此,也不愿意么?” 第222章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第222章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清风俨然并不愿意的样子,没有答复她。 北堂铭的唇角几分讥诮,道:“王叔身边的小小随从,竟也能如此无礼?” 楚藩王脸色微变,对清风道:“清风,既然安平县主有令,你就按照她的命令行事。给安平县主道歉。” 清风便对白霁瑶道:“县主,请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清风!” 她的语气、她的神态,她自持双手的模样,那样子就俨然与之前的白霁月相符。 仍然带有着清高与高傲。 白霁瑶自是面上不与她计较,道:“那就随我去后厨。” 北堂铭的眼眸微微一偏,暗中的燎歌便跟着她们两人,时时保护着白霁瑶。 “王叔,请。” 他薄唇紧抿,示意他入内。 楚藩王便笑着拿起折扇,一副风流的模样,走进堂内。 白霁瑶在后厨,开始揉着面粉,对清风道:“你之前,不是很会做糕点么?堂堂白府的大小姐,什么都会。刺绣也是你的专长。” 清风的脸色变了变。 她故意拿起手中的刀子,慢慢的从白霁瑶的身后靠近她。 白霁瑶侧眼,以余光瞟着。 清风趁着她不备,顿时将刀子朝着她的脖颈上扎去! 可还没有扎到,却被白霁瑶眼疾手快的转身,抓住了她的手腕,冷声道:“白霁月,你真是本性难移,就算换了个身份又如何?你内心的阴暗,还是淋漓尽致的显现了出来!” 清风顿时松了刀子,掉落在地。 她开始学着白乐清一样的白莲花,说道:“县主,清风怎么了?只是看见你背后上的一个虫子,想要把虫子打死而已!” 白霁瑶摸了下后背,确实有个虫子,她将虫子放生在了厨房外。 “诚然你说的对。但是白霁月,你不用再装了。就算你带了人皮面具,我也知道是你。” 她能看出一个人身上的气质与个性,根本改变不了。 清风便取下面纱,说道:“我没有人皮面具。不信的话,县主你来看看。” 言辞坦然,根本没有惧意的样子。 白霁瑶当真不信,伸手去在清风的两侧脸颊上探着,但半晌,她都没有发现可以揭开的人皮,这厢有些茫然。 她确定清风脸上确实没有人皮面具。 而且白霁月的声音分明是很清脆明亮的,但清风的声音沉沉的又哑哑的,倒像是上了年纪的女人的闷声。 “你的声音?” “我的声音自来就如此,几年前遭遇一场大火,被烟熏的。” 清风慢慢从地上捡起了刀子,放在一旁。 白霁瑶不免疑惑,可是这眼神与气质,都与白霁月如此的像,但脸和声音都不是,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 清风说道:“县主,我继续帮你。” 她伸过手来,帮着她一起揉面团。 白霁瑶隐隐有些觉得不自在,她记得白霁月的耳朵后面有一处胎记。 “清风姑娘,你的青丝乱了,我帮你捋一下。” 她缓缓的靠近过去,伸手将清风的青丝捋开,捋到耳后,趁此看了看,却发现没有胎记。 也有可能是被遮掩住的。 白霁瑶仍然伺机找寻机会,她道:“外面天色已不早了,不如今夜你跟藩王就歇在我们府里?” 一切遮掩的白粉,都可以用水来让他们显出原形。 她会制作出可溶解的药水,来测试一下。 清风说道:“不用了,县主。藩王的府邸就在这附近,回去也方便。” 白霁瑶想,这次放他们走,下一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碰见。 如果不能验证结果的话,这样的局势对自己很不妙,毕竟她在暗。 丫鬟念夏洗完被褥,过来看看能不能帮小姐什么忙,可她一进门,在看到清风的时候,惊讶的说道:“大、大小姐?” 清风道:“看来,又是认错人了。我是清风,藩王的随从。” 念夏仍然不可置信的瞪圆眼睛看。 白霁瑶对清风道:“我这里有念夏,你就去服侍藩王。多谢了。” 清风欠了欠身,就从后厨缓缓离开。 等人走远了之后,白霁瑶掩上后厨的房门,丫鬟念夏连忙道:“小姐,她还说自己不是大小姐!她肯定是,我确定!” “念夏,我也怀疑是这样。但我看过她取下面纱后的脸,不是白霁月,只是眉眼很像。而且白霁月耳后有个胎记,我刚刚假借她青丝乱了,帮她捋的时候,看见她耳后没有胎记。而且能够确定,她没戴人皮面具。” 白霁瑶认为,如果对方真的是白霁月,或许她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 念夏吃惊的说道:“不会……小姐,可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所以,我们就要想办法验证她是不是白霁月。我现在已有了合适的想法,你帮我去做。” 她微微的附耳过去,在念夏的耳边道出了自己的计划。 丫鬟念夏点点头,这就明白了过来。 “小姐放心,我保证做的万无一失。” 念夏看向外面的窗子,便提裙走到门边,张望了一下,道:“小姐,我帮你看着人。” 白霁瑶走进后厨的另一间柴房里,柴房与后厨隔着一道布帘。 她迅速的进入法医空间,并从试验台上,研制出一种对皮肤没有伤害的药水,只是能让任何的伪装都显出原形。 一刻的时间,白霁瑶拿着研制好的药水,放在一个小容器里。 她带着容器走了出来,递给念夏,道:“就把这个拿过去,伺机泼在白霁月的脸上与耳后,如果能够显现出来真面目,便是她的伪装。” 念夏点点头,接过容器,便从后厨里出去了。 白霁瑶默默的跟在念夏的身后,想要看看白霁月露出原形的一刹那。 此刻,丫鬟念夏故意走到了清风的面前去,拦在了她的眼前,说道:“清风姑娘,我有话要对你说。你先别走。” 清风的眼中带有一丝冷意,对她道:“你不过就是府上的一个小小婢女,也配拦我的路?” 念夏忽而有些胆怯,没错了,大小姐就是这样的语气。 “那你不也是藩王身边一个小小的随从吗?” 她斗胆的说着,反正身边有小姐罩着她。 清风扬起手,道:“我是藩王身边尊贵的贴身随从,比你高贵。你若是再敢拦着我,我便教训你这不知死活的丫头一顿!” 丫鬟念夏却先她一步,快速将小姐给自己的药水,泼在了清风的脸上。 清风惶然的摸了摸脸,说道:“你给我泼的什么!” 念夏努力的观察着清风的脸,却不见一丝一毫的变化。 白霁瑶在不远处看着,沉吟了一下,难道她确实不是白霁月? 丫鬟念夏见此,说道:“不应该啊……” 清风愤怒的伸手,就要打她一巴掌,可是却被忽然而来的白霁瑶,抓住了手腕。 见人来后,清风立刻隐藏自己的怒气,说道:“县主。” 白霁瑶拿出帕子来,边擦拭清风的脸庞,边说道:“我的丫鬟冲撞了清风姑娘,我在此给你赔个不是了。” 她又以帕子上沾着的点点药水,去擦拭清风的耳后。 她发现,那耳后的渐渐显出一点红红的。 清风连忙捂住自己的脸,说道:“不劳县主了!” 她快步的离开原地,白霁瑶看着自己的帕子上,除了一些胭脂水粉褪掉,其余的便没有。 丫鬟念夏疑惑的问道:“小姐,这到底怎么回事呀?难道她真的不是大小姐吗?” 不由得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多疑了。 白霁瑶方才没能及时的看清楚,只是看见而后的一抹嫣红,分不清是擦红出来的还是胎记,她道:“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念夏纳闷道:“可是小姐,我们接下来还要继续验证吗?如果确认是大小姐,那应该怎么做呢?” 白霁瑶将帕子递给她,道:“我自会再想法子。如果真是白霁月,必定要将她带去父亲的面前,受她该有的惩罚。” 念夏便应了一声,看向不远处疾步离开的清风。 清风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拿出袖口中随身携带的小铜镜,照在了自己的耳后,旋即,她的眼中透露出一股阴狠。 她将水粉重新遮盖在耳后,将那股红红的部分挡住。 随后,她收好一切,回到楚藩王的身边伺候。 夜里用膳时,白霁瑶有意灌楚藩王的酒,想让他趁此留下来,那么清风也会跟着留下,介时她会有第二个计划。 “藩王的酒量似乎不如我,不如我们今夜拼酒如何?” 她有意说出这话来,想要激一激楚藩王。 楚藩王只是看向满脸冷沉的北堂铭,见他兀自的抬杯饮酒,眉间甚是不悦。 “煜儿,要不一起?” 他眼中带着笑意。 北堂铭冷声道:“王叔,莫要多饮了。天色不早了,王叔应当早些回府歇息。” 他的眼眸扫向白霁瑶。 白霁瑶拼命的给他暗示,示意自己另有打算。 然他却当做不曾看见,只带着点淡漠,道:“瑶儿,你若是再敢多饮,你试试。” 北堂铭势必将人儿第二日她腰酸背疼起不来榻。 第223章 再摸脑袋要秃了! 第223章 再摸脑袋要秃了! 白霁瑶寻思着,北堂铭一定是在装作没看见自己暗示的神情。 楚藩王很是自觉的起身,摇摇晃晃道:“不来了不来了,我要回府了。” 当她还在愁闷该怎么把人留下来的时候。 楚藩王忽而酒劲上头,“嘭——”地栽了下去,幸得有清风及时扶过。 白霁瑶勾起嘴角,这才是她想要的结果! 北堂铭摆了摆手,府衙里的下人们过来搀扶楚藩王,将人扶去房里去了。 人走后,他撑着云鬓,懒懒的看着人儿,薄唇启道:“瑶儿,不同本王解释解释么?” 她便笑着走到他的位置上,双手勾住他的脖颈,低声道:“我怀疑清风就是白霁月,所以刻意想灌醉楚藩王,让清风一起留下来。等清风沐浴的时候,我就有办法知道她的身份!” 北堂铭修长的手指,挑了下人儿的下巴,道:“小狐狸。” 白霁瑶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小狐狸,你才是。而且你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这是她对他一贯的说法。 他将她打横抱起,送到自己的房里去,白霁瑶的双脚在半空中扑棱着,道:“你快放我下来,我还要去验证清风的身份。” 北堂铭瞟了人儿一眼,抬腿将房门关上,带她去了床榻上。 “不着急,良辰美景,先做些欢快之事。” 他声音暗哑的落下,转而便放下了帘子,带着她睡到里侧去。 白霁瑶狠狠瞪他一眼,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消遣她。 月落乌啼,夜里皎洁的月光悬于当空。 一抹身影出了房门,扶着些腰,白霁瑶暗暗的与拐角处的念夏相碰,念夏小声道:“小姐,我带你去清风的房间。她正准备沐浴,正是好时候呢!” “好,你帮我在门外看着些。” 她随念夏一起,去到清风的房门外。 白霁瑶将白布戴在自己的脸上,默默的拿过念夏手里的水桶,进了房内。 清风没怎么注意,只以为是府衙的下人,正在沐桶里面泡着。 白霁瑶刻意走到清风的身后,刻意压低声音,道:“我来帮姑娘。” 她拿过清风手里的布巾,在其身后擦拭着,并观察清风耳后,她的耳后没有沾着水珠。 趁此,白霁瑶在布巾上放了相应的药水,并将布巾往清风耳后的脖颈上擦拭着,只轻轻一抹,便出现一道红色的胎记! ……她果然就是白霁月无疑! 耳后的胎记只是被她以厚重的脂粉遮掩住了。 白霁瑶弯腰拎起水桶,便出去房门,白霁月仍然没有察觉到什么。 从里屋出来后,念夏紧张的问道:“小姐,怎么样?成功了吗?” 白霁瑶拉过念夏,到回廊的地方,低声道:“没错,是白霁月!” 丫鬟念夏一脸震惊的样子。 “小姐,她怎么跟藩王在一起呀?大小姐她真是胆大妄为,竟敢公然逃婚,去做藩王身边的侍从,躲在这扬州城。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念夏很怕白霁月又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陷害自家小姐。 白霁瑶迟疑道:“我也很疑惑,这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而且,目前看来,楚藩王似乎早就知道清风就是白霁月,有意庇护她。” 他们两人联手,能掀出什么水花来? 念夏不是很懂,说道:“既然大小姐在这儿,小姐怎么才能想办法将她从楚藩王身边带走呢?大小姐总要跟我们回去,接受老爷的安排。” 白霁瑶琢磨着道:“白霁月的脸,应该是动过刀子了,她应当是寻的出色的换脸师。因为眉骨眉头的地方没办法动,所以保留着眉眼。” 所以如此,就没有办法证明她就是白霁月。 即便她自己知晓,听在别人的耳中也不好,会觉得天底下在耳后胎记的人也是有的。 丫鬟念夏有些苦闷,道:“那就这样放大小姐逍遥法外吗?” 感觉真是便宜她了。大小姐作恶多端,做了那么多的恶事,现在还在受楚藩王的庇护。 白霁瑶说道:“总能抓到她的把柄。第一步,我要先找到给白霁月做换脸术的大师。” 只要能抓住这一点,就能有办法揭露白霁月! 念夏问道:“那要怎么样才能找到呢?” “这种换脸的需要隔段时日去保养脸皮,所以只要跟着白霁月,看她去见什么人,就能知晓。不过,需要等一段时日。” 白霁瑶在想,她眼下要回京城了,也没有理由在扬州城久待。 丫鬟念夏疑惑道:“小姐,现在我们只有四条路。第一就是我们被皇上召回京城,只能看大小姐逍遥法外了。第二是又来个案子,我们继续留在扬州城。第三是我听藩王说过段时日要回封地金陵,除非金陵那边又出案子。第四是楚藩王与大小姐有理由跟我们一起回京。” 听完念夏所说,白霁瑶不由得拍了下她的脑袋,倒是很有长进。 “没错。所以目前最便利的一条路,就是楚藩王与白霁月随我们一起回京。” 只有在京城,才能想办法让白霁月面见白府与云府的人,到时候就能识破她。 不过在此离开之前,她要想好一个理由,以及先找到给白霁月动刀的人。 念夏说道:“但之前太后的寿宴已经结束了,而且太后是每年都过两回生辰的。一回是阴历一回是阳历,两回也都过了。还有什么其他的呢?” 白霁瑶寻思,皇帝等人的生辰也都过了,接下来除非皇帝死了,太后没了,皇叔走了,任何一者才能使他们回来。 “明日再说,先回房!” 她揉了揉念夏的脑袋,念夏捂着萌萌的脑袋,道:“小姐,再摸脑袋就要秃啦。” 面对她的嗔怪,白霁瑶轻松的一笑,道:“秃了你家小姐再给你接回去!有的是法子。” 丫鬟念夏撇了撇嘴,附和道:“是是,我家小姐神通广大,就没有小姐做不到的事情。” 白霁瑶回房小睡,第二日天亮的格外早。 她让雾眠去暗中调查,扬州城里换脸术的大师,雾眠当日便回来告知了消息。 第224章 王爷好宠妻呀! 第224章 王爷好宠妻呀! 白霁瑶问道:“怎么样?查到那位大师没有。” 雾眠迟疑了一下,说道:“县主,这扬州城内唯一只有一位会做脸的大师,但是那人……已经在半月之前就死了。现在尸首不知葬在何处。” “……死了?” 白霁瑶隐隐皱眉,哪里又这么巧的。 怕不是里面另有阴谋。 雾眠又打探到了一些,说道:“属下认为,此事一定是楚藩王所为。白大小姐似乎不知情,只因属下打探到她近日托人找寻相关能够换脸的人。她脸上似乎维持不了太久。” 白霁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这样不是正好么? “你去找个我们的人,冒充换脸的大师,以此取得白霁月的信任。只要时机成熟,能够让白霁月道出自己真实身份的事实就好!” 她左右看了看,没有其他人。 雾眠这便去准备。 白霁瑶找到念夏,道:“你之前同我说,你父母的尸骨葬在何处?带我去看。” 丫鬟念夏本以为小姐忘记这件事了,也不好提醒小姐,没想到小姐还是上心的。 “可是,王爷那边我们要怎么说啊,小姐?” “反正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如实告诉他就好。备马车,我随你一起去验尸。” 白霁瑶从袖口抽出一双干净的布手套,洁白的如白布一般。 丫鬟念夏吃惊的“啊”了一声,道:“可是小姐,都已经十年过去了,我爹娘的尸体都已经变成骨头了……” “就是骨头,才好验。不管是二十年,还是三十年。真相永远不会迟到,我一定会找出杀害你爹娘的凶手。” 白霁瑶催促念夏去备马车,念夏就愣愣的去了。 一会儿后,她准备出府,面前便拦住了一墨袖的男人,对上北堂铭的眸子,道:“瑶儿,去哪儿?” 声音低淳,带着点点的笑意。 白霁瑶见他心情格外好,便道:“手痒,找个地方验尸!” 北堂铭的指腹缓缓摩挲着她白皙的下颔,道:“什么地方,嗯?为何不带本王前去。本王不去哪,都是带着瑶儿的。瑶儿人心,不带本王么?” 白霁瑶嘴角抽了抽,他自己暗暗去哪儿她也不知道啊。 她现在暗暗去哪,他也想跟着去? “长话短说。西郊林中,有念夏爹娘的坟墓。她爹娘离世十年,不明不白的走了,念夏心里头惦念,随口提了两句。我想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白霁瑶知道那地方很偏,他就是不肯嘴上说担心她,所以才这样。 北堂铭却是已经握住她纤细可握的腰肢,道:“本王与你一起,做你的贴身守卫,不好么?” 她算是败给他了,只得微微扯了下他的衣角,道:“跟上来。” 他顺势将她的小手握紧在掌心。 丫鬟念夏也跟了过去,等人在西郊林里停下。 念夏精准的找到爹娘所在的坟墓,将手里的瓜果放在坟前,说道:“每年中秋的时候,老爷都准许我回扬州城一趟,祭拜爹娘。” 白霁瑶不知道之前这些细节的事情,现在才关切起念夏,不觉得有些懊恼,还好还不晚。 “小姐,我答应你开棺验尸。” 念夏脆生生的说道,她想要知道爹娘的死因,就算隔了十年,也想知道。 “好,念夏。我会小心一些,尽可能不碰坏令尊他们。” 白霁瑶让雾眠等人过来小心翼翼的挖土。 “这个坟墓,是谁帮你爹娘葬的?” 白霁瑶站在北堂铭的身前,看着念夏。 念夏只是说道:“当时,我还很小。官府的人把我爹娘的尸身扔回了我家,后来邻里嫌我爹娘的尸身太臭了,不顾我的反对,就把我爹娘扔去了乱葬岗。后来,我哭着跑过去,把爹娘的尸身放在木板上,一路拖着去了附近的西郊林。把我爹娘放在土里一起埋了。再做了个木牌祭拜。后来我长大了,小姐对我也好,赏赐了我许多。我回扬州城就把爹娘的后事重新大办了下,把他们放进棺材里,也修了这石碑。” 当时的念夏只有几岁,芝麻大点儿的人,满身都是被绳子勒出的血痕,她小小的身体,满脸泪水和浑身的汗水血水,混合在一起,心上比身体上的痛要更痛。 白霁瑶听着,不由得抱了抱她,道:“念夏,你之前都不跟我说起。” 丫鬟念夏吞吐道:“之前就是觉得小姐也无能为力,所以……” 是了,当初的原主太过懦弱,自己都自身难保,更别说是顾及别人了。 “不过现在小姐好啦,还有王爷这么好的男人保护着小姐!真好。” 念夏不愿意回想跟小姐一起受罚吃苦的日子,往前看,总是好的。 北堂铭扫了白霁瑶一眼,道:“瑶儿,你的过去,本王不曾知晓,今后,本王会好好弥补。” 白霁瑶生怕他起疑,发现什么,于是便含糊不清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人只要想开了,什么都好了!” 聪明如他,是真的看不出来两人极大的差别吗?还是他有心不愿意点破。 因为他爱自己。 雾眠与燎歌等人将坟墓给挖开,露出了新的棺材,并将棺材里的两具尸骨都抬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白霁瑶的面前。 有一股骨头腐烂的味道。 白霁瑶立刻在原地焚烧了苍术,将准备好的干姜都递给他们,让他们含着些,离尸骨远一点,她来就好。 她的手套与面布,都已经准备完毕,蹲身吩咐道:“去拿马车里我备的醋酒与布巾。” 雾眠将醋酒拿到原地,白霁瑶把醋酒泼在了尸骨上。 “草席。纸伞。要赤色的那把。” 她起身,注视着尸骨的变化,额外吩咐。 燎歌就把草席拖了出来,赤色的那把纸伞拿来,北堂铭淡声道:“瑶儿,还需要什么?” 白霁瑶沉吟道:“我要火把,柴火。” 雾眠去办,丫鬟念夏有些担忧道:“小姐,你不会想要烧了我爹娘的尸骨,我有点儿怕怕的……” 她笑了一声,道:“不是。我只是在仿照大宋宋慈验尸的蒸骨法。” 宋慈是法医的鼻祖,白霁瑶的偶像。 念夏懵了,问北堂铭道:“王爷,您知道宋慈是谁吗?” 北堂铭抿着薄唇,道:“本王阅过无数书,也未曾听说此人的名讳。” 白霁瑶想了想,难道这是个架空的朝代?也对,毕竟历史上没有南漠国的存在。她一开始来的时候就应该知道的。 如今都在这儿待了一年多了,她还总是容易出戏。 她将尸骨搬到草席上,用火把烤着,将尸骨蒸煮。醋酒的功效,使得尸骨上原有的痕迹显露,白霁瑶把赤色的纸伞撑上去。 “小姐,你为啥要撑伞呀?”念夏问道。 白霁瑶向她解释,道:“这也是宋慈说的,可以抵挡紫外线。紫外线就是日光,遮挡住会使验尸效果更好。” 北堂铭声音冷沉道:“宋慈,是男人,还是女人?” 白霁瑶随口一道:“自然是男人,我最崇拜的男人。” 她的顶级钦佩的人,正是因为这一点,让她加入了法医的行业,到了古代也仍旧参考他的验尸方法。 北堂铭讥诮启唇道:“你最崇拜的男人,不应该是本王?” 他现在很不悦,十分不悦。 自己心爱的女人,当着他的面,说崇拜别人。 白霁瑶知道他这个吃醋精又开始了,说道:“只可惜他不在这个世上。” 北堂铭听此,眼眸便灼灼的闪动着,道:“不在就好。” 她正惋惜难受着,听他这么说,狠狠剜了他一眼。 丫鬟念夏只是偷笑着,说道:“小姐,王爷就是太在乎你啦!” 半个时辰后,白霁瑶把纸伞从土里拨出来,并撤了草席,尸骨有些发烫,她等凉一些再说,她看向念夏道:“念夏,你当着你爹娘的面还真么贫?” “小姐,我爹娘已经走了十年了。再多的感情,都也淡了。我在努力的学着快乐,不要为他们伤心,这样他们也会伤心的。只要我开心,他们也开心。这是我的乞丐伯伯教我的。” 念夏仿佛就像圣人附体一样,满腹的道理。 白霁瑶尝试着触碰尸骨,却“嘶——”的一声收回,北堂铭蹙眉,握过她的手指,道:“怎么了,瑶儿?” 见他俊脸带着担心的样子,她道:“我没事,就是有点烫。” 念夏又道:“哎,王爷真是宠妻呀。小姐早点嫁过去多好。肯定更宠。” 北堂铭道:“嗯,说的好。” “?”白霁瑶满脸问号。 等尸骨凉了许多,她再触碰的时候,已经不烫手了。 此刻,尸骨上的痕迹全部显现了出来。 白霁瑶立刻收敛笑容,认真的查验,道:“头盖骨上,有明显的钝器击打过的痕迹,很重。非壮年男子能够造成的。胸部、膝盖、手臂处,都有。这是你爹的尸骨的痕迹。” 她又去看女尸骨,继续道:“胳膊骨折,腿骨折的痕迹,被人接起过。应该是反反复复打断后,又接上去,至少有二十次。其余的,脸部有伤痕。” 丫鬟念夏脸色惨白。 第225章 瑶儿才是醋缸子 第225章 瑶儿才是醋缸子 念夏“扑通”的就跪倒在了坟墓前,开始嚎啕大哭,道:“爹、娘……” 声音响彻,传遍整个西郊林。 白霁瑶上前宽慰,道:“念夏,我一定会帮你找到杀你爹娘的凶手!” 她将目光又放到尸骨上的手部。 “两具尸骨手骨的部分,都有被一种奇特的铁器深深扎进去穿骨,直捣骨髓的痕迹。这是一种莲花痕迹。” 白霁瑶从没见过莲花铁器杀人,但这一点也能证明,正是一条线索。 念夏哭了许久,问道:“小姐,我们到哪里能找到这铁器的主人呢?已经过去十年了,凶手还会再用吗?” 白霁瑶回过身去,雾眠把手里的纸笔递过去,道:“县主。” 她照着尸骨的莲花痕迹,在画上画了出来。 保留最珍贵的证据,再反复的拿出来看。 “可以了。你们把二位老人的尸骨,小心的放进棺木里,入土为安。” 她将莲花形状的铁器给予北堂铭看。 北堂铭只是淡淡执着,仔细看了一番,说道:“此等特殊标记的铁器,应当存在于江湖,某个门派之间。” 白霁瑶相信他的猜疑与直觉,便道:“那我们怎么能找到这铁器?” 他扫了一眼雾眠,道:“伪造一个身份,去江湖探查。” 雾眠应了声是,把二位老人的尸骨下葬之后,就立刻去办。 丫鬟念夏抹干眼泪,说道:“当年,连知府大人都隐瞒着,杀害我爹娘的凶手,一定是很厉害的人,所以知府才会感到害怕。” 十年前的知府,白霁瑶犹豫了一下。 “南都三年的时候,扬州城是哪位知府在当差?” 她问向北堂铭,只有他对于国度内之间的事情了如抵掌。 “崔大人,崔仁。眼下已经被调走,去了金陵当一个小小的知县了。” “为什么会被降级?当年发生了什么。” “崔仁贪了一些,念在他有功的份上,功过相抵,降级处理。” 北堂铭淡淡的对人儿低哑的说着。 白霁瑶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似知府崔仁这等贪官最好收买了,指不定是那杀害念夏爹娘的凶手,以重金贿赂让其将事情压下去的。 “只是我想不明白凶手杀人的动机,念夏爹娘都是很普通的平凡人。难道是因为,刚好撞见了凶手在做什么,想要掩盖罪行,便将念夏爹娘杀害。可是要是真这样,直接可以杀害就是,为什么还要如此泄愤的对待他们。” 尤其是对待念夏的娘,更是不堪。难道凶手与念夏的娘亲,有所瓜葛? 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一点了。 念夏难受至极的说道:“小姐,要不是你帮我验我爹娘的尸骨,我现在都还不知道真相。谢谢你小姐,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事,就是做小姐的丫环。” 白霁瑶拍了拍她的手,道:“傻丫头!” 几人从西郊林离开。 雾眠已经为自己伪造了一个身份,前去江湖调查此莲花的痕迹。 回到府衙,正见楚藩王等在府外,身边带着清风。 “王叔何时来的,不巧本王与瑶儿外出散了散。” 北堂铭看向打扮的风度的楚藩王,每日都似招蜂引蝶一般。 楚藩王笑说道:“我也才刚来。散步好,散步好啊。我闲着无事,就想来找你们聊天。” 两人便踏进府衙内。 念夏去后厨倒茶水,白霁瑶趁此问燎歌,道:“之前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燎歌满面复杂,明明自己是主上的人,跟雾眠一起为主上办事的。 可是现在,好似无形之中成了县主的人了,为县主办事。 “目前还在等白霁月找上门来,我们已经散布出去消息了。” 关于给白霁月动脸的。 白霁瑶沉吟的点头,道:“好,我知道了。这次千万别露出什么马脚。” 燎歌明白,又躲避了起来。 清风恰好无意间走过,正见她站在原地,心下有些反感,不太想上前去行礼,可是没办法,终究是放下面子,去找白霁瑶。 “白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她隔着一道面纱,上前去。 清风的面纱很薄,白霁瑶似乎隔着面纱看见她脸颊上有些红色的痕迹出现。 若隐若现的,似在闪动着。 “清风姑娘,你的脸这是怎么了?”她有意问道。 她连忙捂住了右边的脸颊,触摸到已经显现出来的疤痕,心里也是一惊。 清风兀自振作,慌忙的后退几步,转过身去,道:“没事,就是脸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打春了,扬州城的柳絮漫天飞舞,导致的。” 白霁瑶显然不太相信,便抬眼扫了她一眼,走到她的面前去。 “我是医者,可以帮你看看。不如你取下面纱来,我帮你医治。” 清风似乎犹豫了一下,眯了眯眼睛。 她有意的侧过脸去,仍然不想被她触碰,心底还带着几分阴狠,袖口中的刀子隐忍着没有拔出来对待。 白霁瑶见此,偏偏就要跟她杠上,说道:“难道清风姑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我知道的?所以才故意躲避。若我非要看呢?” 清风走上前几步,想要离开原地。 白霁瑶的手却放在她的肩膀处,前者拂手道:“……别碰我!” 这一声带着深深的厌恶与仇恨,眼睛里似是冒火一般,根本无法隐藏这股怒意。 正好被丫鬟念夏看见,她大吼道:“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家小姐,你好大的胆子!” 念夏护短,而且现在清风不是白霁月,她再也回不去白府,不是所谓的大小姐了,自然不怕她。 清风被念夏推倒在地上,她却故意装着倒下,道:“你为什么要推我,我自问没有得罪过你。” 就是这么巧,楚藩王出现了。 北堂铭启声道:“发生何事?” 丫鬟念夏立刻愤愤上前,打抱不平,道:“王爷!就是她,她方才推我家小姐,奴婢气不过,也就推了她一下。她现在反而恶人先告状!” 闻言,北堂铭的眸子冷沉的可怕,嘴角讥诮道:“王叔身边的侍从,越发的没规矩了。” 楚藩王瞟向清风,发生了这等事情,他脸上也不太好看。 “清风,是不是这么个回事?” “藩王,我没有!” 清风拿愤怒的眼狠狠的瞪着念夏,念夏则是生气道:“你就有!我家小姐好心好意关心你的脸,想为你医治,你却是拂开了我家小姐的手!” 见此,楚藩王脸色变了变,道:“清风,你怎么可以这样无礼?要知道,这可是安平县主。” 清风只是不愿意低声下气的给白霁瑶道歉。 白霁瑶扫了她一眼,道:“你不让我为你医治,是什么原因?” 楚藩王怕北堂铭会因此怪罪,便对清风道:“煜儿说的没错,我看你是越发的不规矩了!要是再留你在我的身边,指不定还会犯下冲撞旁人的事。今日一定要给你些教训,来人——” 府衙里有两个下人听到呼唤,走了过来。 “将清风打十个大板,让她长长记性!” 下人立刻就把清风架起,清风瞳孔里带着惊惧,道:“不要!我不要!” 她的瞳孔狠狠的剜着白霁瑶。 白霁瑶眯紧了秀眸,不错,就是这样的眼神,是白霁月。 “啪——” 随着板子的声音接二连三的落下,楚藩王向北堂铭与白霁瑶赔罪,“是我管教下人无方,今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白霁瑶趁着清风被打的时候,伸手掀开了她脸上的纱布。 因此而看清了她脸上露出的红色的莲花疤痕,时不时的带着点闪烁的光,她寻思着,这里面或许含有磷粉,而且很像是一种鱼鳞。 “你这脸,之前动过。而且是用的并不好的人皮。” 白霁瑶的话语落下,清风与楚藩王同时一愣。 北堂铭幽黑的眸子闪动着。 丫鬟念夏说道:“原来是换脸了啊,你之前的脸长得什么模样啊?你跟我们白府的大小姐真的好像呀!” 她有意如此说,想暗示暗示。 楚藩王笑道:“不会的,这白府的大小姐怎么会来到我身边?不过听说也是失踪了一个月多了,应该还在京城里。她总不好来到扬州城这么远的地方。” 北堂铭走到清风的面前,睨了她一眼。 清风想看却又忍着不去看他,怕自己的身份暴露。 “确实有几分相像。” 他声音淡淡,面容毫无波澜。 楚藩王让人把清风扶起来,说道:“煜儿,此番我也待过了,这便回去了。只是,这皇上可有召你们回京之意?” 白霁瑶还有凶手没有抓,自然不能回去,“还未等到皇上的旨意。” 楚藩王似是了然几分,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把清风带起来,让她走了。 两人离开府衙后,白霁瑶对北堂铭道:“清风就是白霁月,我确认无疑。但是只能等她自己招供出来。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北堂铭反而问人儿,勾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聪明清秀的脸庞,道:“瑶儿可有什么好的法子,嗯?” 白霁瑶轻笑一声,“有。” 第226章 杀害她爹娘的人是谁 第226章 杀害她爹娘的人是谁 北堂铭正想问她之时,便见她狡猾的一笑,手勾住他的脖颈,离自己很近。 白霁瑶在他的耳畔道:“白霁月喜欢你,你去钓鱼执法,或许能成功也说不定?”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与打趣。 他瞟了她一眼恶作剧的模样,抬手摩挲着她的下巴,道:“瑶儿不吃醋么?倘若本王真的去钓鱼执法了,瑶儿怕是要求着我回来。” 北堂铭笃定的扫着她,他确定以及肯定。 白霁瑶轻咳了两声,摸了摸鼻子,其实她对自己的定性还不太确定,兴许看到他去了,半途还会把他扯回来。 “就你最了解我?” 她似是置气的回过身去,思索着那是张什么样的人皮,才会出现那样的疤痕。 北堂铭从她身后,将她搂紧宽阔的胸膛,低笑道:“说本王是醋缸子,难道瑶儿就不是么?” 白霁瑶拗不过他,干脆就由着他讥诮自己。 丫鬟念夏默默被塞了口狗粮,她说道:“婚后的小姐跟王爷一定会更甜的,嗯!” “念夏,你又开始催婚了?” 她的丫鬟什么时候成了催婚小能手了。 北堂铭独特的聘礼,她可记着,没有那样东西,她晚点嫁也是一样! 雾眠查到了消息,回来通禀主上与县主。 白霁瑶问道:“哪个江湖门派?” 雾眠说道:“莲花派。这个门派里的弟子总共有七十多人,这么多人里面找一个杀害念夏当年爹娘的人,怕是不太容易!” 她笃思了一会儿,这样确实很难办。 北堂铭淡声道:“莲花派,本王记得,当年救过他们掌门的命。是时候让他们还这份恩情了。” 白霁瑶不知道这里边儿还有这么个事,问道:“你几时救的?当时什么情况。” 经他提起,她才知晓,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当时胡人进城的时候,夹带了黑货,却险些遭人发现,有心之人在其中谋划,意欲祸害栽赃给其他进城的人,黑货便恰好放在了莲花派掌门进城做生意的弟子推车上。 那时,北堂铭坐在马车内,帘子拂动,亲眼所见他们如此勾当,在城门口莲花派掌门人弟子们的推车被查,一时百口莫辩。 就在他们要被送到刑部大牢的时候,北堂铭下了马车,为他们作证。 正是因为这点,莲花派掌门全门都对他感激不尽,每年都会差人多送些自己行商的东西来,这么多年一直都有所往来。 掌门人是个知恩图报且重情重义之人,也有些想讨好北堂铭的意思。 “那我们现在就去莲花派?” 白霁瑶迟疑,这岂不是最好的时机。 两人一合计,便就此亲自上门去,丫鬟念夏担心的问道:“小姐,只是为了奴婢的事情,贸然的前去,会不会有些不太好啊?” 她怕因为自己的事,给小姐他们添了麻烦,怕被牵扯进去,跟莲花派结仇。 白霁瑶拍了拍她的肩头,道:“眼下已经不仅仅是你的事情了,而是杀了人却在外面逍遥法外的凶手。你难道忘了你家小姐我的志愿是什么了?” 念夏点了点头,小姐要做这世间最正义的人,一定要为无辜之人洗冤,揪出真凶。 江湖的莲花派,已经成立有数十年,掌门人更换了两代,如今还在位的秦仓老者,依旧是多年前的那位掌门。 到了莲花派,正见穿着白色衣袍莲花的弟子们,都在习武,整齐而有素。 门口的人见北堂铭与白霁瑶,气质不凡,衣袍金贵,便道:“不知二位是何人,来我门派有何见教。” 丫鬟念夏便上前说道:“这位是当朝的凌王爷,王爷身边的便是我家小姐,皇上亲封的一品安平县主。” 门口之人险些被吓到了,两人都是如此高贵权势地位的人,怎么会来到他们小小的莲花派? “二位请稍等,我这就前去通报我们的掌门人。” 说着,便叫身后的师弟,好好的礼待几位。 莲十三礼貌的对几位说道:“几位请随十三入内,喝些茶水罢。我师兄已经去请掌门了,相信很快就能见到几位的。” 这几个都是年轻的弟子,不是多年前在城门的几人,自然不认得北堂铭。 两人便随莲十三,进入门派里的大堂。 大堂恢弘,俨然很有江湖门派的气度感,中间有龙虎的大画像,两边的座椅庄重,有腾龙凤凰以及麒麟的花纹。 掌门秦仓老态龙钟的声音从后响起:“不知二位到来,有失远迎。” 秦仓还不知是谁来,弟子没说清楚,就说是朝廷的人。 当秦仓看见北堂铭的刹那,不由得惊愕,道:“王、王爷……竟然是你。” 北堂铭淡笑一声,道:“莲花掌门,别来无恙。” 秦仓连忙叫弟子快去上茶点,拿门派里最上等的茶来,他便亲自弯身,示意道:“王爷,您请落座。王爷真是折煞老夫了,怎好劳烦你前来拜访,应当老夫抽空去京城拜访您才是。” 白霁瑶见到这掌门,只觉得慈祥和蔼,似乎跟一般的老头没什么两样。 弟子被掌门这殷勤的态度给吓到了,掌门从来都没有对人如此尊重,甚至和颜悦色过,这还是头一遭,不由得猜测几分。 下去端茶的时候,被其他弟子发现,窃窃私语道:“这茶连掌门都不舍得喝,可是波斯进来的国茶,波斯王子才能有如此殊荣。上一回拿出来,也是跟波斯王子做交易,款待他喝的。这一次,竟然是……” 他们都纷纷怀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得掌门如此。 莲十三对他们说道:“波斯王子来的时候,掌门从容不迫,丝毫没有讨好之意。可是这回,凌王爷来后,掌门却是殷勤至极,且热情不凡。” 此事迅速就在门派里传开了,许是沉寂多年的门派,整日练武太过枯燥,没有什么新鲜的事务能够打破安逸的日子。 如今来了个如此的人物以及消息,惹得他们纷纷好奇。 年长一些的莲大师兄,知晓这其中之事,对他们道:“你们不知道这些,但老十他们与我是知晓的。当年,在城门外……” 慢慢的说起那件事情。 莲花派弟子洗耳恭听,时不时的发出惊讶声,又带着几分谢意。 “如此说来,凌王爷当真是好人!现如今朝廷里,还有这等好人,真是不容易。” 江湖之人都有个通病,向来对朝廷嗤之以鼻,尤其是官员们甚至那些弄权的地位之高的人,没几个好东西。 “是啊,凌王爷可真是好人啊!我们都要向掌门一样尊敬他,若是没有王爷当年出手相助,只怕我们莲花派现在已然无存了!” 那样的情况之下,如果没有地位显赫的人作证,只怕是当真要被栽赃进了大牢里,哪还有如今门派的辉煌。 莲大师兄便道:“你们这样想就好了。快快去练武,莫要耽误了。” 弟子们都肯听他的话,纷纷应声,继续下去习武,不再议论。 可就在这时,有一人阴阳怪气的走了过来,说道:“你怎么在这里,又教训他们呢?” “师叔。” 莲大师兄微微一礼,气色从容。 被换做师叔的,乃是秦蔑,已有四十来岁的年纪,此人的脸部生得有些阴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师侄并非在教训师弟们,而是催促他们不要在此议论,早些去练武。” 他低声下气,只能礼貌的说道。 秦蔑朝着那大堂的方向望了一眼,里头坐着的人看不太分明,问道:“是谁来了我们的门派?真是稀奇的事。” 莲大师兄回之,道:“是凌王爷与安平县主。” 秦蔑只是“哦”了一声,提步走去那大堂,一副不把谁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莲大师兄缓缓摇了摇头,下去指导师弟们练武了。 可就在快要到大堂的时候,秦蔑又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袍,换做一副谄媚的模样,进到大堂,道:“不知道凌王爷与安平县主亲自造访我们莲衣派,真是让我门蓬荜生辉呀!” 秦仓见他来了,给他介绍了一下,说道:“这两位……” “不用,我都听他们说了。当年城门之事,我不在场,但现下门派里的每一位弟子,都很感恩凌王爷当年的出手相助呀!这等恩惠,真当永生永世都不敢忘怀!” 秦蔑放下之前在外面那副很叼的样子,一下子就变成虎背熊腰,讨好的小人模样。 白霁瑶皱起眉头,这人她怎么就看着有点不爽呢? 说话阴阳怪气的,听着不舒服,那眼神瞧着也很不适! 秦仓笑说道:“不知王爷今日所来,是为何。不管什么事,老夫一定竭尽全力的相助王爷。” 就在此时,秦蔑忽而注意到了白霁瑶身后的丫鬟念夏,忽而脸色一变,那双不知在算计着什么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念夏。 念夏注意到这抹目光,浑身都不适,想要看去别的地方,回过头却又发现他在看自己。 心里一时有些作呕,她下意识的拉了拉小姐的衣裳。 白霁瑶接到念夏的示意,扫了眼秦蔑,启声道:“秦师叔的眼睛是怎么了?要不要我为你看一看,我见你一直盯着我的丫鬟瞧个不停啊。” 她丝毫不避讳,也不拐弯抹角,直接的公开说出。 秦蔑悻悻然,道:“没、没,见谅见谅。我也是看着她,觉得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样,真是缘分哪。” 白霁瑶只是一笑,挑起秀眉,道:“在哪里见过?不如师叔好好想想。念夏确实是扬州城的人。” 秦蔑讪汕,秦仓有些不悦,对他道:“我与王爷还有些事要交谈,你还是先下去。” 下了逐客令,秦蔑不得不走。 但他根本没有离开,而是在门外听墙角。 秦仓听了北堂铭所言,才缓缓说道:“我门派里,向来都是墨守成规之人,自问没有杀过一个无辜的百姓,都是帮着衙门杀那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人。王爷,是不是弄错了?” 白霁瑶从袖口中拿出手卷,一副很小的画,示意在秦仓的眼前。 “秦掌门看看,是不是有些熟悉?这正是从那两具尸骨上所照着绘下来的,我们也不愿意怀疑贵派,只是证据在此,不得以亲自上门来。” 秦仓仔细凑近了看,老脸一白,果真是门派的莲花印记。 而且,他们门派确实有莲花刀。 “这……会否是有人诬陷的可能?兴许我们无意间结仇了什么门派,他们般偷窃了莲花刀,去刺杀了念夏姑娘的双亲啊。” 秦仓顾及自己门派,一直在袒护着。 北堂铭启唇道:“既然秦掌门认为,没有要谈下去的必要。本王便不自讨没趣了。瑶儿,我们走。” 说着,就起身要离开。 秦仓连忙上前阻拦,说道:“请王爷万万不要见怪。老夫答应王爷,一定彻查此事,证明不是我们莲花派的人所杀的人。请王爷给予老夫一定的时间调查。事关十年前的事情,线索怕是不太好找。” 白霁瑶开口道:“没关系,如果秦掌门方便让我们在贵派自由出入探查的话,那么这任务就交给我了,我若是查到没什么,便自会离开的。” 秦仓不是没听过她的名讳,知晓她探案的能耐。 “如此……就有劳县主与王爷了。” 秦仓不敢再推卸,只好答应下来。 白霁瑶则是咳嗽了声,看向门外偷听的人,道:“竟不想贵派也有喜欢听墙角的人。秦师叔,你何不现身给我们一个说法?” 正见那秦蔑被发现,老脸一青,下意识要跑。 可莲大师兄正好要向掌门禀报什么,不由得说道:“师叔,你怎么在这里?” 秦蔑嫉恨的瞪了他一眼。 “师叔,何不进去说话。”大师兄又补刀。 白霁瑶双手环胸,看向秦仓,道:“秦掌门,你们莲花派真有意思。” 秦仓连忙跟两人道歉,说道:“王爷,县主。是老夫管教无方,请勿见怪。” 秦蔑便讪汕的进来了。 第227章 杀人的莲花刀 第227章 杀人的莲花刀? 秦仓问白霁瑶,道:“不知县主可否再提供多一些的情况,方便我们查探。” 白霁瑶便将手中的图纸再度给他看了看,她就不相信,每一个莲花铁器的伤痕都是一样的,一定有可以区别的地方。 秦仓反复的看了看,不由得说道:“我们每个弟子的莲花刀的刀口都是不一样的,以此来区分。或许县主可以挨个去盘查看看刀口,是否就是伤害死者的伤口。” 白霁瑶记得,刀口是菱形的,菱形中又带一个缺口,这是很明显的特征。 “那就有劳掌门了。” 秦仓这就让莲大师兄去召集所有的弟子们,并带上他们独有的莲花刀。 七十多名弟子,排排的站在原地。 北堂铭启声道:“这十年里,莲花派的所有弟子的名单,给本王一份。包括已故之弟子的,以及他们所留下来的莲花刀。” 秦仓便就去让人把名单拿过来,说道:“他们的莲花刀,老夫似乎记得是都放在陪葬的墓里头了,这十年里共有三十几位弟子相继而死。王爷,这不太好去挨个的挖他们的墓。” 白霁瑶听闻,皱起眉头,怎么还有这么一出。 就在她为此感到费神的时候,莲大师兄提醒道:“掌门,其实师兄们的莲花刀并没有陪葬,而是都完好的收藏在宝阁中。” 秦仓本不知情,道:“为何?” 莲大师兄解释道:“因为莲花刀的特质怕潮,若是放在棺木中,一个月之内必会化成铁绣水,不仅会腐蚀尸身,而且会渗透棺木与泥地。” 加上莲花刀本就铸造的很有意义,若是一起随之腐烂,太过惋惜。 他本来也是不知道的,后来在宝阁里收拾的时候,看见了一大箱子的莲花刀,其中还附有说明,以及标注着哪一把是谁的,而且里面放了大量的石蜡,用以干燥。 想来应当是专门负责的人做的,一年一年的传了下去,而且没有让掌门知晓。 秦仓叹道:“如此正好。去把宝阁里的莲花刀拿过来。” 莲大师兄应声,立刻去准备。 秦蔑说道:“师兄啊,那我也就先下去拿我的莲花刀了。” 秦仓没有说什么,只是抿着嘴,弟子们便把莲花刀放在自己的面前,各个排排站 ,站的很整齐,等着来查验。 白霁瑶挨个的走到众弟子的面前,拿起每一把莲花刀仔细的观察着刀口,很让人惊讶的是,果然他们每人的刀口设计的都不一样。 莲大师兄去宝阁拿莲花刀的时候,秦蔑在外踌躇着,走了进去,说道:“师侄,那么多刀你不好拿,还是师叔我帮你。” 他手里也拿着自己的莲花刀,走了进去。 莲大师兄似乎对他有些提防,犹豫了一会儿,秦蔑却道:“你这是什么神情,难道还怕我偷刀不成,师叔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莲大师兄心下思忖,他不是怕师叔会偷刀,而是他的品性在派里很是不好,他尽量不跟他接触,一接触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以防万一,还是不要卖给他这帮忙的人情,自己来就好。 “不必了师叔,侄儿可以。” 他将沉重的大箱子,以一旁的铁棍翘起一角,并搬运到了推车上,以此来推着。 秦蔑有意以莲花刀砍断了推车的一角。 莲大师兄脸上一变,道:“师叔,你这是何意?恕侄儿无法理解!” 秦蔑从鼻息间发出一声哼,道:“你难道不知道要尊重师叔我么?我好心好意帮你,你却不识好歹,岂不是伤了我的心。我说为你分担一些,就为你分担一些!” 说着,便打开了箱子,从里面兀自的拿出十几把的莲花刀,相继放在另一个空箱子里,由此来搬运到房里另一个推车上。 秦蔑回头瞟了眼,道:“还愣着,还不快把剩下的莲花刀放到推车上,送过去。” 莲大师兄很是不解,不明白他为何要多此一举,执意要帮忙。 但顾及到时辰很紧,便没有再多想,他找了另一个推车运了上去,虽说是轻了许多,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秦蔑先行推着推车,莲大师兄出来的时候,人已经走得没影了。 原地,白霁瑶已经检验完毕在场所有弟子的,她坦然对秦仓说道:“秦掌门,我已核实完毕在场七十名弟子的莲花刀,包括秦掌门的,没有符合的刀口。只等剩下的了。” 说人人就到,秦蔑先把推车推过来,拿出里面的十几把莲花刀来,并将自己的递过去,说道:“县主,您看看。” 她等了一会儿,见莲大师兄来了,便等他把另外的莲花刀都放在地上,才开始查验。 丫鬟念夏只是兀自抽噎着,十年了,杀害爹娘的凶手就快要找到了! 白霁瑶蹲身,挨个的看过去,她查了莲大跟秦蔑的刀,没有什么,但眼神却定在了一把上,她不由得拿了起来。 目光带着几分凌冽,她道:“就是这把。” 上面贴着的字写着秦越,先大师兄。 莲大师兄见此,脸色一白,道:“不会的,已故的大师兄性格温良,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白霁瑶问道:“秦越是什么时候死的,他死时多大年纪?” 莲大师兄便道:“师兄死时才不过二十二岁,已经有八年了。” 八年?她琢磨了一下,以此推上去,若是杀害念夏爹娘的凶手,只是一个二十岁的青年男子,想必不太可能。 她根据尸骨的伤害程度来看,推测是一名四十来岁的男子。 “而且师兄体弱多病,基本抱恙在门派里,从不结识外面之人,连刀都几乎提不起来,又怎么会杀人呢?师兄是得了肺疾而死的。” 莲大师兄想起便心里一阵吃痛,心如刀绞。 白霁瑶听此描述,似乎是与这杀人案有些不一样,她道:“可是,这刀口确实是杀害念夏她爹娘的凶手该有的刀口。总不会出错?” 她将刀与画下来的伤口图纸,递给他看。 莲大师兄反复看了看,忽而怔怔道:“不对……我记得大师兄的刀口不是这样的,他的刀口是侧面如削一般的,我还调侃过大师兄的刀可以用来切菜,师父也知道的!” 他回过头去问掌门。 秦仓走近了仔细看了看,点头道:“不错,正是因为这一点,老夫印象格外深刻。” 一百多个弟子,不可能记住他们每一个刀口,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但秦越的剑的刀口很是独特,加以印象深刻,所以格外记得。 “兴许是被人弄错了。” 秦仓对白霁瑶致歉,道:“容老夫再找找。” 原地的刀剑里,他却估摸着少了一把,逝去的人有三十人,加上后来秦越的一把有三十一把,可原地只有三十把,那么剩下的一把到底去了哪儿? 而正是关键的那一把。 白霁瑶的嘴角扬起,道:“秦掌门,我相信事情没有那么巧?是不是就能说明,凶手果然在你们门派里,而且恰巧的这一把凶器就这么的消失了。” 秦仓迟疑了一下,问询莲大。 莲大师兄木讷道:“这不可能,在宝阁的时候我就已经数清楚,的确是三十把。因为太过沉重的原因,师叔忽而说要帮我搬,我们各自拿了十五把。而且……”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古怪的事情,立刻把在宝阁的情况说出。 众人不由得顿时对秦蔑产生起疑。 北堂铭声淡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白霁瑶附和着说道:“可疑,实在是太可疑了!秦蔑你砍断莲大师兄的推车一角,为的仅仅就是帮他一起推?我看完全没有必要。还是你自己的私心?” 秦蔑一时哑言,而后有些恼意,道:“我可是真心在帮他,这么多的刀,如此沉重,怎能抬得动,若是不小心伤了里面先师兄弟们的刀,岂不是惊扰了他们在天的亡灵!可谁知他不领我的情,我一怒之下就劈了推车,你们也是知晓我性子的人!” 在场的弟子们纷纷摇头。 秦仓更是老脸搁不住,道:“那你的手里究竟有多少把,你们互相数数就知。” 明明在宝阁里还互相分配了十五把,到了这里就消失了一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莲大师兄的记忆极好,他立刻就从地上分配了十五把,说道:“我记得我是拿的这些师兄们的莲花刀。” 那么原地的,就少了一把先师兄的莲花刀,秦蔑的倒是在。 白霁瑶不由道:“那么这样不就不对劲了?秦师叔,你运刀的时候怎么会少了一把,刀可是在箱子里的,推车又如此稳,就算是掉下来也能听见声音发现到?” 秦蔑有些不自然道:“我真不知道,许是掉在哪里了,我去找找看!” 秦仓说道:“不用你去找了。” 他便吩咐莲大师兄带着几名师弟去找寻。 白霁瑶的目光锁定了秦蔑,启声道:“秦师叔,今日没有日光又有风,你为何额上有些密汗?是因为心里心虚还是?” 第228章 秦师叔的复仇 第228章 秦师叔的复仇 秦蔑恼羞成怒,道:“我本就是体热,平日里就算是无风阴凉天都会大汗淋漓。不知安平县主,你为何要如此说。” 北堂铭冷声道:“你是在怪瑶儿,说的不对么?” 秦蔑碍于他滔天的权势与地位,不敢与之争锋,于是连忙又赔罪道:“对不起,冲撞了县主,我自己检讨。” 白霁瑶扫了他一眼,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 不远处的莲大师兄与其他弟子们,果然找到了丢失的那一把莲花刀,递了过来。 莲大师兄说道:“掌门,县主。这把莲花刀的刀口是斜切面的,正是我师兄秦越的那把!” 秦仓凑过来一看,果然是。 白霁瑶不由笑了笑,对秦蔑说道:“那还真是巧的不行,秦师叔,你恰好就弄丢了这一把?其实,贴着秦越刀剑名字的莲花刀,才是你的!” 她拿起那把莲花刀,在上面看见了纸张被撕开过后,又重新粘贴的痕迹。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秦蔑没有别的话可说,反反复复的就说着这句话。 种种的证据已经摆在面前,秦仓厉声道:“没想到是你,你为什么要杀那无辜的两人!” 念夏哭着说道:“我爹娘对你究竟有什么仇恨,你非要对他们下狠手!你太不是人了!” 白霁瑶站在秦蔑的身前,道:“十年前,你是否与一名女子有所纠缠?那名女子的名字叫青莲。叶青莲。” 这名字一落下,秦仓忽而震了震,道:“叶青莲?老夫记得,当初确实看到他们两人来往,而且这叶青莲还被秦蔑带进了门派里!” 莲大师兄当时才不过十来岁的年纪,但也见过叶青莲,门派里不准未婚的男女私下见面,他便受师叔的威胁,隐瞒他与那名女子的来往。 秦蔑见此,也没有什么再好隐瞒的了,他便满目苍然的看着上天,道:“当年,太乱了,乱的我不知该怎么说起……但,我绝对不会无理由的杀了他们两人!” 丫鬟念夏的眼睛通红,道:“你凭什么杀我爹娘,你还有什么理由!” 她冲上前去,就要掐住秦蔑的脖子,为爹娘报仇。 几人在里头拉着,可秦蔑根本没有反抗,只是任由她掐,他说道:“是你娘先对不起我,我才杀了她和她的夫!” 白霁瑶不知当年之事,不好概论,便问道:“那你说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你非要杀两条人命?” 秦蔑自嘲的说道:“那我就讲给你们听。” 在场之人都站着,听他说话。 “当年……”他饱经沧桑的说起。 原来,十年前。叶青莲跟念夏的爹王成并不相爱,两人虽然看起来和睦,但是发生矛盾就冷战,互相不搭理彼此。 只是在人前与孩子的面前,装得恩爱而已。 有一日,秦蔑被敌对的门派追杀,恰巧王成出去经商不在家,叶青莲救了秦蔑,在照顾秦蔑的几日里,两人互相生了情意。 秦蔑不在乎她有个夫君,知道他们两人并不相爱。 趁着王成经商在外,还没有归程之意,秦蔑就带着叶青莲去到自己的门派里住着,还威胁当时年纪还小的莲大师兄不要告诉掌门。 秦蔑跟叶青莲住在了一起,两人什么事情都做下了。 直到叶青莲得知相公要回来,提前一日回到家中,王成与妻分别的一段时日,在外面受了委屈,忽而没由来的有些思念妻子,对之前对于她的冷落感到愧疚。 开始良心发现要对她好,王成在跟叶青莲行夫妻之事的时候,忽而发现她身上的印记,一怒之下,逼问叶青莲。 叶青莲才不得已说出了莲花派的秦蔑,这厢,王成便拉着叶青莲前去莲花派找人,讨个说法,当时,秦仓为了顾及秦蔑的颜面,特意把夫妻二人叫到书房里处理他们的事情。 秦蔑当场就对王成说道:“你根本不爱青莲,而我跟青莲是彼此相爱,你最好把青莲休了,让我娶了她!条件随便你开,反正我们两人该做的都做了,由不得你了!” 王成也是个男人,岂能容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偷欢,于是一大巴掌就打了叶青莲,打的她满嘴都是血,秦蔑当场与王成撕打了起来。 叶青莲对这段婚姻感到绝望,不忍心看着他们纠缠下去,便对王成道:“你把我休了,我爱上了别人,我想跟秦蔑在一起!” 王成一气之下,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把你休了,你做梦!要是秦蔑再敢纠缠,我就报官!” 于是,在秦仓的阻拦之下,秦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成将叶青莲拖走,拖回家去。 自此之后,叶青莲便过上了被王成狠狠折磨的日子,每日都遭到王成的毒打,王成更是因为此事而日日酗酒,不理家事,不去做生意,就看在家里,监视叶青莲,霸占着她,不让她跟秦蔑有见面的机会。 不仅如此,王成还报官去了,官府找上了莲花派的秦蔑,要不是秦仓的袒护,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王成还没有消气,干脆找来叶青莲的后娘,后娘觉得自己的门楣受了侮辱,对叶青莲大打出手,道:“你个死贱蹄子!不守妇道,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的,你别想被休了回家。我告诉你,这个家不欢迎你回来,你就等着饿死!” 那时念夏还小,什么都不懂,只是每日都为他们的吵架打架而痛哭,什么也做不了。 叶青莲再度怀上了孩子,王成却认为她怀的是秦蔑的孽种,在一次酒后,他狠狠的用拳头打着叶青莲的肚子,致使孩子流失。 秦蔑得知此事,忍无可忍的跑来叶家,将王成打了一顿,把叶青莲接走了。 可没多久,叶青莲又怀上了,这一次是秦蔑的孩子,但叶青莲不知怎的将孩子流了,之后还背叛他逃回了家,跟王成在一起,从今往后都没有跟秦蔑来往过。 叶青莲跟王成保证断了秦蔑的情意,王成也愧疚之前打了她,两人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日子,只是王成待她更好,久而久之,秦蔑因爱生恨。 他怪叶青莲的背叛,怪叶青莲弄死了他和她的孩子,甚至不惜承欢王成,两人郎情妾意,自己宛若一个笑话。 秦蔑恨意不减,冒充商贾要跟秦蔑做生意,一起吃顿饭,王成便带上了妻子一起,怕妻子留在家里被秦蔑找上门,凡是都成双成对。 可没想到,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过。原来秦蔑当场逼着叶青莲说出她爱的人是谁,叶青莲却说之前自己只是玩玩他,玩弄他而已,自己爱的是王成。 秦蔑勃然大怒,就当着王成的面将叶青莲侮辱,王成与之拼命却被杀死。叶青莲惊惧不已,忽而就要拿起秦蔑的刀捅了秦蔑。 秦蔑险些被刺穿心口,他却将叶青莲幽禁了起来,每日都强迫她跟自己欢好,并怕她逃走,便打断了她的腿,每次欢好时再为她接上,以此来折磨她。 每日便如此,直到二十日后,叶青莲自杀未果,秦蔑对她更是痛恨,认为她想随了王成而去,无论如何也不肯屈辱自己。 秦蔑便在以此酒后,与叶青莲发生了争执,失手之下,杀了叶青莲。 叶青莲死后,他仓皇的逃离,后来买通了官府的知府,才保了自己一命。 如今十年过去了,秦蔑早就忘记了这段事情,仍然觉得是对自己的侮辱。 白霁瑶问道:“难道你不觉得,叶青莲是为了你,才离开你回到王成的身边?她怎么可能对你没有情意,只是玩弄你。也许她是怕拖累你,所以才不得不如此。” 自古的女人都是如此卑微,地位低贱,她们根本无法追求自己的所爱,又被人伦纲常饱受折磨,是费了多大的决心,才决定离开。 丫鬟念夏闻言,“嘭”的坐倒在了地上,她没有想到,自己圣洁放在心中的全世间最后的爹娘竟是这样的,竟有这样的过往…… 她的唇齿颤抖,面色发白,她一直都活在对爹娘神化的记忆里,却没有想到是如此不堪的过,如果可以,念夏不想听到这些事情,她后悔了。 秦蔑冷嘲的说道:“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就对那个女儿没情意了!” 莲大师兄没有想到,如此刻薄的师叔,竟然也有这样的过往。 秦仓连连叹息,摇头道:“孽缘,孽缘呀!害人害己!秦蔑,你杀人偿命,这是应得的报应,我不会保你!” 白霁瑶缓缓将念夏搀扶起来,有些心疼,念夏此时满眼空洞,瞳孔涣散。 北堂铭寒声道:“来人,将秦蔑拿下!” 雾眠便欲要将秦蔑擒住时,秦蔑先一步,拿起那把杀害叶青莲的莲花刀,架在自己的大动脉上,狠狠的一割,自刎而亡! “师叔——” 弟子们纷纷上前去,秦蔑已经断气倒在地上,鲜血成河,毫无生气。 念夏却在浑身发抖,抱住了自家小姐。 第229章 换脸之术 第229章 换脸之术 白霁瑶冷哼了一声道:“让他自杀太便宜他了!” 丫鬟念夏满脸都是泪水,她的心里仿佛就像是崩塌了一样,如若真相是这样,倒不如什么也不知道,就这样继续被瞒着好了。 秦蔑死后,尸身被带去衙门处理,莲花派的掌门秦仓深深的对念夏致歉,道:“姑娘,为了表示我们帮派对你爹娘的歉意,我决定收你为义女,日后你就是我们帮派的人。不管什么困难,我们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算是我们对你的补偿。” 莲花派的弟子们纷纷齐齐叩下,对她道:“我们甘愿补偿念夏姑娘。” 场面隆重,可是念夏却不要这些。她喃喃道:“我只想要我的娘亲……” 在她的记忆里,她那时还很小不懂事,以为自己的爹娘是世间最好的一对,却没想到爹是那样的爹,娘又饱受如此折辱,她好心疼,可是没有办法! 白霁瑶宽慰了一下,道:“念夏,你想哭就哭!” 念夏扑到小姐的怀里,放声大哭。 莲花派的深深歉意,已无法弥补。 秦仓对北堂铭道:“王爷,事情已了,我们算是给了念夏姑娘一个交代。里边请,老夫还有话想要对王爷说。” 北堂铭便淡淡提步,随他走进内堂。 念夏在白霁瑶的怀中抹眼泪,说道:“小姐,我忽然感觉自己天都要塌了。小姐明白那种感受吗?在我脑中的爹娘,是那么的美好圣洁,可是现在知道真相,我……” 白霁瑶明白,就像是有一样很想吃的糕点,存在记忆里,变得更加的好吃,可是有一天真的吃到那个糕点时,却又觉得味道不尽人意,不像记忆里的味道。 “小姐,我没有想到我爹是那样的人,他凭什么那样打我娘。尽管我娘做的也不对,我娘先背叛我爹,去跟秦蔑这样的人好,还有了孩子……小姐,我忽然觉得有些责怪我爹娘了。” 念夏深深的纠结痛苦中,真相是血淋淋的,刺痛的。 白霁瑶安慰她道:“不管你爹你娘是什么样的人,做了什么样的事,他们都对你是很好,是不是?” 念夏摇了摇头,道:“不好。小姐,我那时候才三岁,我什么也不懂。长大了只知道要为爹娘报仇,也不理解我爹娘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在我的记忆里,越发变得美好。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我爹娘兴许一点都不爱我。我爹对我娘原先便没有什么情意,常年在外经商,更与我疏离。我娘更是舍下我,去跟秦蔑好。他们怎么忍心丢下我……” 她心里是有些怨爹娘的,会觉得他们怎么是这样的爹娘。 所以念夏心里觉得崩塌了。 白霁瑶开口道:“或许这就是人性。念夏,其实我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你也知道的。” 她在自己的时代里,便是孤儿,体会不到有爹娘的孩子的温暖。 而今到了这里,也是府邸争斗。 所以白霁瑶的心才那么的坚硬如铁,那么的坚强果决。 念夏忽而又开始心疼小姐,她眼眶红红的,抱着小姐,说道:“小姐,念夏现在唯一最好的人就是小姐了,没有可在乎的别人了。好在小姐争气,一路走过来,不靠任何人,只凭借着自己,而且身后还有那么强大的王爷做你的依靠。” 白霁瑶捏了下她的脸蛋儿,道:“狗男人才靠不住呢!随时随刻,我们都要靠自己!记住,靠自己才不会倒呢。” 念夏嘴角抽了抽,这个世上比小姐对自己更好的人就是王爷了好不好。 王爷为小姐出生入死,命都可以不要,小姐还骂王爷是狗男人。 “小姐太没有良心了……”她咕哝着。 白霁瑶翘起嘴角,瞟了一眼内堂里扫过来目光的男人,道:“没事,他听见了也不会怎样,谁让他非我不可呢?” 面对人儿的挑衅,北堂铭的俊脸反而不恼,带有丝丝笑意的宠溺。 秦仓见此,不由缓了缓神色,笑道:“原来王爷与县主如此情意。不知什么时候,老夫也能讨一杯你们的喜酒啊。” 北堂铭淡淡饮口茶水,道:“不着急。等瑶儿想嫁给本王之时,大婚婚礼之日,本王定会邀请秦掌门。” 秦仓只是笑笑,等候着这杯喜酒。 白霁瑶安慰完念夏之后,念夏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心里的疙瘩终于没有了,她能够继续了无牵挂的跟在小姐身边了。 “这样才乖嘛!” 她摸了摸念夏的脑袋。 回到府衙时,正好赶上从京城回来复命的随军将士。 将士叩首在北堂铭的身前,道:“王爷,此案告破后,皇上龙心大悦,即命王爷与县主一起回京领赏,皇上定有重赏!” 白霁瑶皱了皱秀眉,她还有事情没完成,得继续留在扬州城呢。 北堂铭扫了眼人儿,道:“县主身子不适,需调养几日,再行返回。” 将士愣了一下,白霁瑶就装腔作势的咳嗽了好几声。 “这……小的这就回禀上去,再宽限几日,皇上一定能理解的。” 将士十分畏惧王爷,头也不敢抬,只好当场就答应。 皇上那边好说话,可王爷这边不好说呀,而且轻易不敢得罪! 等将士走后,白霁瑶才说道:“不过是延迟几日回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看把这小将吓得!” 北堂铭扣住人儿的手,带着她进到屋里去。 丫鬟念夏很想说:小姐,人家那是惧怕王爷,不是怕皇上呀! 雾眠正从府外走了进去通报事情。 白霁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道:“白霁月上钩了?” “如县主与王爷所料。” “约好什么时辰?地点。” 雾眠说就在今夜丑时,当地的一家废弃的木屋里,给白霁月假意做脸。 白霁瑶却道:“不,我要真给她做脸。让她回到白霁月的时候,让她去承认面对自己犯下的过错,而不是在外逃避逍遥法外!” 北堂铭倒是越发的对人儿感到兴致,“瑶儿,你还会此?” 白霁瑶面对他质疑的目光,道:“那是自然,我保证会让她恢复到原来的样貌。” 雾眠都不由得佩服她,感觉她什么都会。 其实她的空间里什么都具备,所以只要能约出白霁月,引她上钩,就可以揭穿她真实的身份,不让她继续诓骗,暗地里害人下去! 雾眠说道:“属下这就去备马车。” 北堂铭自屋里,提出一墨色的斗笠,道:“瑶儿,戴上,不要暴露了身份。” 他会随她一起去,必要时保护她的安危。 白霁瑶接过,说道:“好!” 于是,就此敲定。几人在当夜的丑时,便前去了地点。雾眠在屋顶上观望,北堂铭就在门外的某个地方淡然的守着,白霁瑶伪装完毕,走进屋里。 “是先生?” 白霁月依然戴着面纱,不确定来人者是谁。 白霁瑶便上前去,拿出自己的医药箱并打开,里面还有一张人皮的东西。 白霁月的眼睛晶亮,便知道是来给她做脸的,她立刻就到一旁的榻上去躺好,道:“先生你快开始!” 白霁瑶将一瓶药给她喝下,她捂着喉咙,忽而道:“你给我喝的是什么药?” “麻沸散。怕你刺痛。” 俗称麻药,她就不信之前给白霁月做脸的人不用麻药。 白霁月的麻药上头,慢慢的昏睡了过去。 白霁瑶便将白霁月搬进了自己的空间手术台上,让她躺着,并开始为她做脸部的整容手术。 屋顶上的雾眠什么也没看见,并没有注意到忽而消失的白霁瑶,只因白霁瑶每次进入空间,时间都是静止的。 白霁瑶手上的手术刀握得很稳,在人脸上动着,并尽可能小心翼翼一些,她道:“白霁月,我会让你回到以前的样子,一分一毫都不差,你应该相信我的医术。” 只有让白霁月回去,才能抑制住她谋害人的心思。 约莫两个时辰过去了,白霁瑶额上满是汗,她已经动刀完毕进行缝合手术,眼看着与自己预期的白霁月的脸完全符合,她松了口气。 出空间的时候,北堂铭正好从外面提步走进,启声道:“瑶儿,可好了?” 白霁瑶提前嘱咐,没有两个时辰,谁都不能进来,眼下已过。 她看向他,道:“你过来瞧瞧,我这做脸做的好不好?” 北堂铭只是瞟了眼白霁月,而后移开,定在人儿的脸上,道:“本王没有兴趣看那张脸。” 白霁瑶笑说:“这次很成功,只等她醒过来了!” 雾眠从屋顶上纵身跃下,启禀道:“主上,楚藩王带着人过来了。许是发现白霁月私下与我们的人见面的事情,察觉到了端倪。” 北堂铭寒声道:“王叔来的正好,且让他看看。他能隐瞒到何时。” 白霁瑶听见不远处的脚步声,以及篝火的光,楚藩王带着人就停留在门外,自己一个人走了进来,说道:“县主,煜儿,你们这是何意?” “藩王,你看看就知道是何意了。”她的目光示意。 第230章 瑶儿当真病了么 第230章 瑶儿当真病了么? 楚藩王看向榻上躺着的女子,在看见是一张白霁月的脸时,不由得脸色变了一变。 “这,这是何人?” 楚藩王装聋作哑,问道。 白霁瑶说道:“清风。也就是白霁月。我只是将她原本的面目换了回来。藩王难道真的不知情么?关于清风就是白霁月一事。” 楚藩王看向北堂铭,语气里带着勉强,道:“我却是不知晓。只是为何白府的大小姐,会在我的身边甘愿做一个小小的随从呢?” 北堂铭淡声道:“此事,不应该问王叔么?” 白霁瑶双手环胸,对楚藩王道:“白霁月在京城逃婚,出了郊外,我看她脸上换脸的时间,也不过是半个月之前。而听闻楚藩王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在扬州城。藩王难道不知道清风就是白霁月?” 言外之意,根本就是白霁月在楚藩王的身边时,就已经换脸了。 楚藩王持续性的脸色微变,只一概的否认,自己毫不知情。 “既然如此,那白霁月只能由我跟王爷带走了。她逃婚在外,给白府带来了不少的影响,让白府在云府在各世家面前抬不起头来。她必须回去交由我父亲处置。” 白霁瑶走到榻旁,让昏迷中的白霁月坐起,而后指着她而后的胎记道:“这里,是她的胎记,藏不住的。即使换了脸,胎记也还在。藩王若是不相信,那也没有办法。” 楚藩王眼看着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没有回去的余地,不免脸色白了白,道:“既然,清风就是白府的大小姐。算是我的疏忽。几位,就将她带回京城。” 就在这时,白霁月忽而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原地那么多人聚集在自己的床头,感到很是恐慌,而且还有眼前这个贱人在! “雾眠。” 北堂铭提示的唤了一声。 雾眠便当下抬手,击晕了白霁月,让她倒下。 白霁月眼中那抹对白霁瑶的痛恨,深沉不已,阴暗至斯。 这时,楚藩王的下人,连夜从府上派人传话过来,楚藩王听见消息后,声音不由得高了几调,“什么?!” 他遣散了下人,继而对北堂铭道:“煜儿。可能王叔要随你们一起入京了。” 白霁瑶蹙眉,只有京城皇家出事,才会召回藩王。 “出了何事?” 北堂铭不似楚藩王那样紧张,而是平淡的说道。 楚藩王叹道:“太后薨了。” ……太后薨了?白霁瑶寻思着,不对,上回寿宴的时候她还亲自为太后把脉过,她的脉象虽然说患了跟皇叔一样的病,但少说能再活五年十年。 怎么会突然如此蹊跷的就死了? “藩王可知道死因。” 白霁瑶下意识的问道。 楚藩王知晓她是怎么想的,便道:“县主无需多想,不是死于刺杀谋杀,而是太后年事已高,是病逝。太医也束手无策。” 病逝?也总得有个病的原因! 白霁瑶睨了他一眼,既然不想说就别说,等她回去好好查清楚了。 在这深宫里,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凡是她自己不去亲自验证的,都有所质疑! 北堂铭启声道:“瑶儿,我们明日便起程回京城。” 她点了点头,看了眼白霁月,顺便将她也带回去,一举两得! “我先走一步。” 楚藩王不好继续留下,只得先行回去。 但是随从能发现,藩王的心情很不好,脸色更差。 仿佛是从王爷那儿碰壁,吃了个苍蝇一样难堪。 翌日,接到了宫中的十万火急急报,命在外之人通通迅速回宫,参加太后的丧礼。 白霁瑶与北堂铭同坐一辆马车,白霁月则是由念夏看守着,在后面的一辆马车上。 白霁月狠狠的剜着念夏,道:“贱人!你们都是贱人,竟下此卑鄙的手段,逼我回去,我偏不回去,我就算是死也不回!” 念夏却说道:“大小姐,我们家小姐说了。你不敢自杀,就算你想要自杀,也不会挂在嘴上一直说个不停。奴婢劝你,还是好好的安心的跟我们回京。国公爷他们都在等你。” 白霁月啐了一口,眼睛猩红,道:“……等我?等看着我的笑话,是么?你们害死了我的母亲,还想要逼死我,你们会遭报应的!” 丫鬟念夏这就来气了,对她说道:“大小姐,你跟你的母亲一起害死了我家小姐的娘亲,我们都知道。而且我们家小姐从来没得罪过你们,倒是你们一直暗地里伤害我家小姐。好在小姐聪明,屡屡都让你们败退,最后是你们自己自食恶果,反而怪小姐的不是!难道小姐就要伸过头来,让你们欺负不成?” 念夏心里有很多委屈要说,以前都憋着不敢。 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小姐强大了,而且白霁月就算回去有没有好日子过,自会有人惩罚她,她就不怕了。 白霁月被绳索绑着,没办法动弹,她只能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贱婢,也敢说我跟我母亲的不是!你看我回去不弄死你!” 念夏索性不想跟她白费口舌,只道:“大小姐骂我,我不吭声。但要是骂我家小姐的话,不说我家小姐会怎么还回去,就说王爷,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最后一句,起到了威慑。 白霁月的脸色一白,硬生生的把粗俗的辱骂的话吞了下去,不敢挑衅王威。 另一辆马车里,白霁瑶正在吃着北堂铭命人准备的糕点,一口一个,还调侃的说道:“你信不信,白霁月现在一定在骂我,骂的还很厉害。她最喜欢骂的就是贱人。” 北堂铭的脸色黑沉,道:“……贱人?她敢。” 白霁瑶边喝了几口小茶,说道:“只可惜,她的手段还是不够高明,同她母亲一样,只会表面的祸害人,若是背地里害人,也还是太愚蠢了,总是会暴露自己!” 所以致使一步一步的被自己自食恶果。 “像府上的白三妹妹,和现在的梁主母,她们两人就比这两人要聪明多了。” 白霁瑶不得不提防白莲花的三妹,白乐清的段位比白霁月不知高了多少,这种表面上纯良无害,实则心眼四起,背后猝不及防的阴人的手段,总会让人防不胜防。 北堂铭启唇道:“瑶儿,你觉得本王会把你丢给那些人么,嗯?有本王在,谁都不能伤害你。回到京城后,就搬来我的王府。” 她的嘴角微抽,住进去岂不就是像嫁过去了一样么? 白霁瑶反而挑了下秀眉,道:“你是在质疑我虐渣的能力?” 北堂铭闻言,唇角不由勾起,道:“本王从没怀疑过。” 她坦然一笑,这不就好了? 他将她揽入怀中,以修长的手指勾了下她的下巴,道:“瑶狐狸。” 白霁瑶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梨涡。 楚藩王在他们身后的马车,缓缓的行驶着,路上有意给随从提醒,想法子让白霁月从马车里逃出去,不能让她回到白府,遭受惩罚。 随从一路上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低声道:“藩王,若是我们真的帮了白大小姐离开,万一王爷怀疑是我们做的,岂不是逃不清嫌疑了?” 楚藩王扫了他一眼,道:“你们人人都怕煜儿,我作为煜儿的王叔,不过是放了一个想放的人,他能对我怎么样?” 随从迟疑了一下,认为凌王爷若是狠起来心狠手辣,果断干脆,到时候可能根本不会介意藩王是他王叔的事实。 “藩王可记得,皇叔?” 北堂墨弦乃是当朝鼎鼎的皇叔,都拿北堂铭无可奈何,还要敬他几分。 楚藩王道:“你有什么话就说。” 随从便道:“之前的几次朝廷上的谏言,据说皇叔都说不过王爷。最终还是听王爷的安排了。而皇上又低于皇叔。小的认为,藩王不应当正面与王爷起冲突,更不要因为一个女人,因此而破罐子破摔,撕破脸皮,得罪了凌王爷,不划算。” 楚藩王经随从这么一开解,似乎隐隐认为有些道理,便道:“你说的是。” 于是,随从心里也能松口气,劝慰了藩王又不得罪凌王爷,还好还好! 丫鬟念夏一直紧紧的看着白霁月,白霁月却花样百出,一会儿想下车解手,一会儿要带去买水买吃的各种。 念夏谨遵小姐的旨意,白霁月说什么都不答应,只当是在放屁。 “贱婢!我说话你耳朵聋了,没听见?” “大小姐,我只听我们小姐的话,其余的人说话时,我就捂住耳朵,装作什么也没听见!所以大小姐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念夏下意识的捂着两个耳朵,就是不听白霁月说话。 白霁月气得几乎快要咳血出来,她阴狠的说道:“白霁瑶,你给我先记着!我一定要想尽办法的杀了你!你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白霁瑶在马车里打了个喷嚏,北堂铭蹙眉,启道:“瑶儿,当真病了么?” 她接过帕子捂了一会儿,道:“没事!可能是有人在骂我。” 不用猜就知道是哪个克星在骂人了。 第231章 有仇当场就报! 第231章 有仇当场就报! 在路上耽搁几日的光景,白霁瑶与北堂铭等人回到了京城。 当日,便直接抵达宫廷,正见宫中太后的寝殿,布满白幡,皆是丧礼的布置。 皇帝平复了几日丧母的心情,便在大殿传召。 于是两人便来到前殿,道:“皇上。” 皇帝看向白霁瑶,开口关切道:“听闻安平县主在扬州城患了风寒,生病了,现在可好些了?若不是太后薨,朕也会答应让你在扬州城久留几日的。” 闻言,白霁瑶便将这生病的戏码继续演下去,咳嗽了一声,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女已经无事了。这段时日,多有王爷对臣女的照拂。” 皇帝看向北堂铭,笑说道:“此番多有凌王爷,与安平县主默契查案,才能使扬州城的贪官污吏现形。这已经是你们多次履立大功了,朕都不知道该怎么赏你们了!” 白霁瑶接到的关于皇帝的赏赐已经是府里都堆不下了,她只道:“皇上,臣女并无想要的,为朝廷做事,乃是臣女有幸。” 皇帝越发的高兴,笑着点了点她,认为她会说话。 白霁瑶并未正眼看皇帝,遂不知,皇帝正在似有若无的打量着她,那双眼睛里似乎带着几分兴趣。 北堂铭薄唇启道:“臣有一事,请皇上成全。” 皇帝这才慢慢收回目光,笑道:“凌王爷,有何事尽管开口,朕都答应你!” “为臣与安平县主赐婚。择良辰吉日完婚。” 北堂铭声音淡淡。 皇帝的脸色顿然一怔,而后有些勉强的干笑着,问白霁瑶道:“不知安平县主可愿意?” 白霁瑶开口道:“先行订婚可以,照王爷所说,择日再正式成婚。” 皇帝沉吟了一下,道:“好。如此也可以。不过今年这朝廷的事情有些多呀,怕不是要明年才可以完婚了。二位不介意?” 白霁瑶知道皇帝在算计什么,若是她嫁人了,嫁的还是北堂铭,皇帝就捞不到好处了,不能让她为自己随心所用。 而她自己有所顾虑的原因是,暂时不喜欢被束缚,想先成就一番事业再定终身。 北堂铭淡声道:“明年,太晚。” 白霁瑶却道:“不晚不晚,就明年。” 他缓缓看向人儿,她却一脸执着的模样。 皇帝见此,龙心大悦,道:“好,介时朕一定亲自参加你们的婚事!” 于是,如此敲定。一拍即合。 皇帝心情好,又赏了大量的银子与绫罗绸缎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白霁瑶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她花十辈子也花不完。 两人从宫中离开,路上,北堂铭问身旁的人儿,道:“瑶儿,为何不肯答应本王今年便完婚?你可是想反悔了。” 她笑了笑,道:“不是想反悔,只是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情要做,暂且不能入凌王府。” 白府的几人,她还没收拾完,白霁月也还在作妖。 白霁瑶若是不完成这些事情,等到婚后怕是束手束脚,更不方便了! 北堂铭抿着薄唇,双目带着几分幽幽的光。 “你可是在恼我?” 她试探性的凑到他的俊脸之前,灼灼的看着他。 他却将她扣住,让她坐在自己的双膝上,低哑道:“本王何时恼过你?” 白霁瑶便勾住他的脖颈,道:“那我可不知!没准有好多回了!” 北堂铭的唇角微勾,大手抚在她的后背,直直的将她压下在马车内,修长的手指捋着她细长的青丝,道:“看来皮又痒了,又欠收拾了。” 她只是在他不安分的怀里动来动去,道:“先放我回府,我回府后处理完事情,明日随你一起入宫,参加太后的头七丧礼。” “好。本王答应你。”他缓缓将人儿搂起,抱坐在自己的身上。 回到白国公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在等着她回来,尤其是老夫人与白平靖,都盼着她回来,以及身旁站着的笑面虎的梁氏和单纯无害的白乐清。 另外站在她们最后面,眼神有些担忧望向她的,是小云氏与白幼心,白幼心唤道:“二姐姐——” 白霁瑶开口道:“父亲,洛瑶回来了。府上近日还安生?” 老夫人面带慈祥和蔼的上前去,笑得合不拢嘴,道:“安生,安生的很!瑶瑶啊,你屡次为朝廷分忧,为皇上立下大功,这些朝廷的赏赐,都快要收不拢咯!我跟你父亲呀,特意帮你准备了两间宽敞的屋子,专门用来放你的那些赏赐!” 说出来,格外的荣耀与自豪。 白平靖不由道:“洛瑶啊,这次你又为南都添了光,为白府争光。日后要更加的效忠于皇室,皇上因为你的缘故,连为父也擢升了一品品级,对白府更是关怀之至。” 皇帝眼下巴结白霁瑶还来不及,而白府的这一切,也都是跟着白霁瑶一起沾光,谁都心里清楚,因为谁才有现在这么好的日子过。 只是白霁瑶彻头彻尾从没想效忠皇室过,她效忠的永远是无辜善良的百姓们,只会把自己最阴狠果断干脆的手段,对付坏人,保护一切善良受害的人! 白霁瑶翘起嘴角,道:“这一次去扬州城,多有王爷一路相护,王爷相助我,功不可没。” 白平靖更是愉悦,道:“为父听闻,凌王爷今日当朝请求皇上赐婚,你二人现已经定亲了,明年三月再成婚,那此事就此决定,可不能再更改了。” 到底是有白霁月的前车之鉴的,白平靖生怕再度给白府丢脸,那个不争气的东西! 白霁瑶笑说道:“我与凌王爷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父亲放心,女儿不会反悔这门婚事的。不过,这次扬州城之行,女儿倒是带回来一个你们都想要见的人!” 她的秀眉轻轻的挑起,似乎成竹在胸。 老夫人与白平靖相视一眼,都不知道是什么人,疑惑的看向她。 白霁瑶拍了拍手,府门外便押进来一个人,待走近了瞧后,梁氏惊讶的说道:“那不是霁月吗?她怎么回来了呀!” 白乐清趁此添油加醋,轻声道:“大姐姐之前逃婚云府,致使云府与我们白府现在老死不相往来,此事传遍朝野,父亲的脸面都不好看。如今,大姐姐既然回来了,倒不如我们冰释前嫌。” “冰释前嫌?”白平靖冷哼一声,几乎是火冒三丈,愤愤的拂袖。 他径直的走向白霁月的面前,抬手“啪——”清脆的一巴掌就狠狠的落下,白霁月跟后被打翻在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小云氏与白幼心看着,吓了一跳,彼此搀扶了一下。 老夫人拄着拐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指着她道:“你这个孽女!还敢再回来!你丢的起这个脸,我们可丢不起这个脸!” 白霁月恶狠狠的站起身,道:“都是你们逼我的!要不是你们把我母亲逼死,我也不会如此!” “住口——!” 白平靖又是一巴掌打去,白霁月左边的脸又生生的挨了一掌,火辣辣的疼,她的眼神更加狠毒,手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 白平靖冷声道:“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你难道不知道你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那是她自己作死的!你要是再步她的后尘,早晚有一日,也被你自己给作死!” 白霁月紧紧的握紧拳头,说道:“我母亲死了,你们都还我母亲来!都是白霁瑶那个贱人,都是她!还我母亲——” 她说着,拔起腰中的刀子,就朝着白霁瑶冲过去。 白平靖见此,生生的挡了过去,老夫人惊声道:“平靖啊!” “老爷——!” 梁氏等人慌忙的上前去,扶住了人。 白霁月却狠狠的咬着抓住自己的下人的手,老夫人气红了眼,指着她,颤抖的手,道:“疯子,疯子……你!” 老夫人忽而气涌上头,竟昏迷了过去。 “老夫人!你醒醒啊!” 白平靖千钧一发时,挡在了白霁瑶的身前,不过好在没有被刺到要害部位。 白霁瑶有些诧异,没想到之前那个冷漠的父亲,如今也有为自己挡刀的时候,她便低头,迅速从袖口中拿出止血的药粉来,火速的包扎。 “祖母只是一时气昏了,快扶祖母进房。还有,扶父亲回房好好歇着,不要碰到纱布,现在血已经止住了!” 白霁瑶将白平靖缓缓扶起,白平靖便由着下人被带回房去。 梁氏跟小云氏也都一起去看望了,白幼心则是去照顾祖母,而原地只留下白乐清。 白乐清看着白霁月,低声无辜道:“大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呢?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话,他们都会把你当成疯子的。” 白霁月若不是下人拉着,怕是要一口咬了白乐清! 白霁瑶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从地上缓缓蹲站起身,她拿出一把长情剑,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果断干脆又狠绝的刺进了白霁月的身上,避开了要害部位! “啊——”白霁月惊声大叫着。 白霁瑶道:“这是还你的一剑。你知道,我有仇当场就报。” 第232章 心软放她走 第232章 心软放她走 白乐清在一旁看着,当下心里有些怵她,更加坚定了千万不能当面就跟白霁瑶起冲突的决心,她只能暗地里暗暗谋划了。 白霁月被刺的倒在了地上,白霁瑶用帕子,慢慢的擦拭着剑上的血,对下人道:“去给大小姐上伤药,没有我的允许,严加看管,不让她踏出房门半步。” 面对这样不听话的人,只能采取这样的手段! 白霁月眼神阴狠,道:“你们杀了我母亲,还想杀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我天天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白乐清摇头说道:“大姐姐怕不是真的疯了,我们几时杀过她母亲。” 白霁瑶却道:“恶人总是有恶人的理。” 明明是她们联手起来,害死了原主的母亲,害得她被打压多年,受尽她们的迫害与屈辱,甚至她们自己把自己作成这样的地步。 现在她来了,一切都没那么容易了,她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三妹妹,这段时日,府上有你跟主母的操持,真是辛苦你们了。” 白霁瑶看向脸色有些发白的白乐清,白乐清一直有些惧怕的看着她那锋利的长剑。 “……这,不辛苦的。二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 “三妹妹看我这剑么?我这剑啊,本是叫长情剑的,是王爷赠予。但现在,我想为它换个名字,就叫屠恶剑。只要人人都保持善良,不做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这把剑自然不会沾血。但倘若有,它就不得不替天行道了!” 白霁瑶清秀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灿灿而明媚。 她发誓要维护世间一切弱小之人,将刀剑相向于一切恶人! 白乐清有些害怕的说道:“……二姐姐真是厉害,我都有些怕怕的。二姐姐,我如此善良纯真,二姐姐以后不会连我也要……?” 白霁瑶见她如此,笑着挑眉道:“三妹妹何来这样的话?只要三妹妹安分守己,与现在一样的在府上就好。若是像白霁月这样,那自有人收拾。” 白乐清悻悻然的点了点头。 那厢,老夫人气得仍旧昏迷不醒,嘴里还喃喃的念叨着“瑶瑶……”,白平靖什么事情没见过,不过是受了一剑,也就撑了过去。 眼下,见白霁瑶走进来看望,白平靖不由叹了口气,思忖着自己曾经做的事情,追悔莫及。 “洛瑶啊,你没事?” “父亲的伤如何了?” 白霁瑶去查看了下纱布,血止住了,没有再渗出来。 白平靖只说道:“洛瑶啊,为父真是后悔呀!你看看当初,霁月那孩子多好?眼下却变成了一个疯子!不瞒你说……洛瑶,你曾是府上最不受人看好的嫡女,一直沦为满京城的人的话柄。为父也因为饱受梁氏的挑拨,不得不那样对你……可是现在,风水轮流转,哎,这些都是报应!” 白霁瑶嘴角一抹嘲讽,这白平靖又想把责任全部推倒一个死了的人的身上。 他自己作为父亲的,只手遮天,难道还不如一介妇人,没有自己的主见么?现在倒是想起来了,对她好了,怕不是因为看见皇上的种种厚待,才拍她的马屁! “对了洛瑶,你是怎么找到霁月的?” 白平靖说着,竟是忘记了问。 白霁瑶只兀自坐在房里的桌前,倒了杯水,说道:“白霁月不知与楚藩王进行了什么交易,留在楚藩王身边甘愿当一个随从。而楚藩王也命人去在扬州城里,找到合适的换脸大师,将白霁月的脸换成了另一个人的脸,难以让人认出。” 白平靖的脸色更是发白,“嘭——”的一声,一拳锤在桌上,伤口不由得又渗出来了些血丝,他捂着伤口,道:“这个不孝之女!她什么时候跟楚藩王牵扯在了一起,这要是让云付府的人知晓,骂不死她!孤男寡女待在一起,指不定做出了什么事!” 白平靖似乎跟楚藩王的交情不太好,应当是往年发生过什么冲突。 白霁瑶继续说道:“之后,我们无意间碰见楚藩王,我见他的随从眉眼有些面熟,加上耳后的胎记,便得知是白霁月。而后再找人伪装成另一位换脸大师,吸引白霁月。半夜三更,我暗暗的为白霁月做了换脸的手术,让她现出原来的容貌。楚藩王却是一装三不知,紧接着,就将她带回到了白府!” 没想到,白霁月俨然失控了一番,还要做出刺杀她的事情来。 白平靖火冒三丈,道:“出了这等事,为父的颜面早就丢尽了!自此以后,再不能放她出府,就算是锁一辈子也要把她锁住!再寻个人家,将她嫁了,也好让她安生,莫要再府上祸害!” 白霁瑶问道:“父亲有意将大姐姐嫁去谁人家?眼下云府肯定是不想收她的了。” 白平靖脸色难堪,道:“她都已经跟楚藩王在一块待了那么久,要是楚藩王要她还好,不要她,那她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楚藩王?白霁瑶的秀眸微动,道:“父亲不可将大姐姐嫁给楚藩王,以免生乱。况且,大姐姐一开始接近楚藩王便是为了她自己的利益,楚藩王既然能答应,必定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两者在一起,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交易与祸患。” 更何况,楚藩王是封地的藩王,自来封地藩王最是有野心,对皇位野心勃勃。 而白霁月满心的都是复仇,她那样的人,若是嫁过去了,两者联起手来,怕不是会掀起一阵的波浪。 白平靖笃思了一会儿,道:“可是,依你之见,应该把她嫁给谁?” 白霁瑶说道:“首先要排除居高位者,以白霁月之前的手段与种种,父亲应该了解她的心思。现在贺氏已经没了,白霁月必定想要借权势复仇。她今日尚且能刺杀亲妹妹,甚至刺杀亲生父亲,气昏祖母,明日便能带人杀进我白府来。” 白平靖恍然大悟,怔仲了许久,愣愣在原地。 若非是她提醒,他根本想不到这一点上去。 “洛瑶所言不差,为父险些就着了她的道。” 白平靖身上的疙瘩都因此而起,他的脸色惊变,道:“难道,要将她许配给寻常人家?” 白霁瑶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她若是嫁过去,也势必会想尽办法跑出来。最安全的,便是将她关在白府。可也不能将她一直关着。” 白霁月这样的祸害,除非她到死,也不会放弃祸害任何人。 白平靖一时也没了法子,只道:“暂且先将她关着,为父一定派人严加看管,不会让她再跑出去了!” 白霁瑶颔首道:“白霁月现在对白府的痛恨日增,倘若放虎归山,她一定会再度伤害白府的人,包括父亲与祖母,甚至我。” 白平靖点了点头,一声叹息。 次日,白霁瑶进宫赴丧,趁着无人之时,检验了下太后的尸首,发现确实是暴病而亡。 北堂墨弦因为担心自己的下场,与同样拥有异脉的太后一般,便命下属择机会,盯紧了白霁瑶,一有机会就下手。 他必须要让她成为自己的人,归顺于自己。 下属回来通禀,道:“主子,县主身边总是有凌王爷相伴,我们很难下手!” 北堂墨弦缓声道:“已经有过前车之鉴,想必她也已经提防我了。罢了,这样的事情急不得,机会在于精,欲速则不达。” 下属动了动唇,说道:“上回……主子就不应该放过的,那回绝对能成,不知是主子良心过不去,还是一时心软,便放她走了。” 要不是上次事情失败,现在也不会变得如此麻烦。 北堂墨弦轻声道:“确实,或许两者都有。看着她那张脸,我反而下不了手,不忍心。” 下属叹了口子,道:“我家主子到底是温和谦谦的君子,这等事情,那些恶人做的就能很是如鱼得水。” 这一点,忽而提醒了下属自己,他眼睛晶亮,道:“要不然,主子择人去做此事,趁此抓住县主的把柄,让她为自己所用?” 北堂墨弦俊逸的脸上变化几分,他道:“不。我不会让任何男人玷污她,她只能由我亲自动手。” 下属真是不明白,主子三妻四妾那么多,孩子都养了,怎的这种事情就是做不下来? 难道是心头罪恶?可是主子也不是那样容易心软的人啊。 “她现在在何处,我去找她。”北堂墨弦问道。 下属道:“县主正在丧礼中,王爷似乎被皇上唤去,在谈论政事,而且楚藩王也在。眼下……兴许是一个合适的机会!” 北堂墨弦便提步,下属在前面带着。 白霁瑶正在丧殿中,不知不觉,殿里的人都走了,她正疑惑,想逮着最后一个走的小太监问问什么情况,可却听见殿门被关上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她在殿门里冷冷说道。 隔着一扇门,她听见有锁链锁住的声音,小太监道:“县主,得罪了!” 忽而,屋顶上传来一阵声音。 第233章 皇叔喜欢她 第233章 皇叔喜欢她? 北堂墨弦与下人从屋顶上而下,落在了殿里。 白霁瑶冷眼瞪着他,就知道又是他捣的鬼,她开口道:“堂堂皇叔,又要行第二次下三滥的招数,是么?” 他今日一身蓝紫的衣袍,缓缓提步走到她身前,道:“县主聪明伶俐,应该知晓我想要做什么。” 她深呼吸一口,对他道:“如果你用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我,那么你的病就永远别想好。想必我的性格已经被众人皆知,我宁可鱼死网破,破罐子破摔,也不会让宵小之辈得逞!” 此言一出,北堂墨弦俊逸的脸波澜一瞬。 “要我怎么做,县主才可以帮我治病。” 他看起来很想要治好自己的身子,于是只能恳求她。 白霁瑶却开口道:“殿下这可不是求人该有的态度。这殿门关上,一个下人都没有。殿下与手下又是如此像是要上刑一样对待我。我又怎么知道殿下的诚意?” 只有看他的态度如何,才能取决于她要不要帮他。 北堂墨弦似乎被她威胁到头,缓缓笑道:“县主,这确实是我的不是。请见谅。” 他命手下将殿门打开,手下犹豫几分,终究还是听主子的话。 白霁瑶扫了眼站在殿外的两个宫人,他们两个也别想跑掉。 “殿下请坐。” 她伸手,示意他落座。 白霁瑶缓缓的倒了两杯杯茶,递给他。 北堂墨弦坐下,手下有些担心的观察着,生怕她使坏。 “殿下的手下,似乎很不放心我,一直拿眼神瞪我。难不成,他觉得我会公然谋害当朝皇叔不成?” 白霁瑶扫了手下一眼,看见这么个大木头站在这里就浑身不适! 北堂墨弦看了眼手下,道:“南昭,下去。” 手下不肯退下,只是站在殿门口的位置,仍然朝着这个方向盯着。 既然各退一步,她也没有必要再继续争。 “殿下近日可有哪里不适,一日发几次。” 白霁瑶兀自饮着杯茶,看着面前面上谦和的男子。 北堂墨弦如实的回答她,道:“近来心口的地方疼痛加剧,一日发多次,夜里多汗,无法睡眠。县主上回给我的药,起初甚是有良效,但不知为何到了后面,便渐渐没有效果了。” 她将杯茶放在桌上,这根本就是有了耐药性。 看来他这个病,很麻烦! 怪不得之前给他治病的太医都没有办法,因为不管用什么药,他都会产生耐药性,到最后什么药都不管用了! 白霁瑶开口道:“这是对的。殿下之前吃过的药应当不少,而且每次吃完一种药,过了一段时日后都会失去效果。也就是说,殿下不能以药来治病。” 北堂墨弦似乎有所触动,问道:“那,以什么来治病?” 她看了他一眼,他似乎很是希望能够早日治好的样子,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首先,殿下要调整好自己的身子,身子强健了自然病就会少发一些。其次,现在是春日,有很多病症都会喜欢在春日发作 ,所以这并不是忽然恶劣的征兆,无需担忧。再者,既然不能以药治病,但便要用到针灸。” 白霁瑶瞥了对面正襟危坐的人,看起来君子一般的人,实则内地里如此卑劣。 她根本就是信口胡说的,什么用针灸,根本不管用。 北堂墨弦的这种症状,无药可救。 他似乎是信了,问道:“如何针灸?” 白霁瑶道:“扎在心口的位置,每日扎一次即可。” 之前他那般的对她,如今恰好让她找到了机会,若不是今日她的一番话,北堂墨弦怕是还要怎么对她。 “那请县主开始。” 北堂墨弦正欲当着她的面,解下外面的衣袍。 白霁瑶阻拦他,道:“殿下难道要当着太后的灵位如此?殿下不是很重礼节之人么。” 她的言语里带着几分嘲讽。 北堂墨弦却道:“已故之人,就如一把尘土,消散了。如何感受的到世间的一切?就算是我失礼,死者也并不知。” 白霁瑶算是明白了,她嘴角一抹讥诮,原来北堂墨弦就是个装出来的君子,只是在活人面前会装一把,死人面前就懒得再装了! 殿门被手下缓缓的关上。 北堂墨弦脱下了上身的衣袍之后,露出了他浑身如玉一般无暇的身子,他开口道:“请县主帮我扎针。” 白霁瑶便从袖口,拿出一根银针来,扎在他身上的一些部位上。 “县主,不是说,要扎心口么?” 他的声音温和又带着几分笑意。 她却冰冷冷的说道:“先扎其他地方,日后再扎心口。” 北堂墨弦似乎看穿她的心思,说道:“你想报仇,报那日的仇。但你没想到,我选择相信你,任你来去。于是你心软了。” 白霁瑶恼羞成怒,瞪着他,真想让他闭嘴。 她手中的银针力度不由得加重,北堂墨弦疼得发出一声闷哼,俊逸的眉头微微弯了弯。 他只是忍耐着针带来的疼痛,开口道:“好在你没有刺在我的心口。” 白霁瑶淡淡说道:“所以殿下最好不要随便惹女人,不然可是要吃苦头的!” 北堂墨弦闻言轻笑,他越是笑,她越是觉得愤怒,又是扎了几针。 两人几乎是在斗智斗勇。 “殿下,你就不怕有人过来么,介时看到你我,该怎么交代?” 白霁瑶的秀脸沉沉的,在他后背处也扎了几针,根本毫无手法,完完全全是在复仇的扎法,本想看见他惊叫的模样,可他却依旧从容。 北堂墨弦笑道:“你怕被谁看见,被煜儿看见么?” 她随和的说道:“不怕。我们彼此相爱相知,是不会被这点误会所误解的。要误会也是误会你,对我做了什么而已!” 他似乎没有再想说什么,沉默着。 白霁瑶泄气的像是扎小人一样的扎他之后,终于复仇完毕,看着他满身的针孔,都泛红红肿后,她才打算收手。 “殿下,既然疼的话就喊出来,不会有人笑话你的!” 她将银针从他身上拔走的时候,那才是最痛的时候。 北堂墨弦只是勉强的笑着:“我已经经历过最痛的时候,不会再更痛了。” 白霁瑶面无表情的把银针都收好,而后从袖口中拿出一颗药丸,道:“新的药,只能暂且维持七日,七日后再吃,就没效果了!” 他接过,向她道谢,便吃了进去。 她狐疑道:“你就不怕我会趁此毒死你?对我这样信任么。” 北堂墨弦道:“我信你,是因为了解你的品性。你是什么样的姑娘,我心里清楚。更何况,你没必要杀我。你若是杀了我,自己也会死,甚至会连累整个白府陪葬。” 白霁瑶勾了勾嘴角,算他有几分自知之明。 “殿下,下一回不会再做出愚蠢的卑劣手段了?” 她正面的对着他,既然他不是什么君子,她也没必要再敬重他。 北堂墨弦缓缓的揽好自己的衣袍,对她笑说:“之前,都是误会。还望县主,能够忘记这些不好的事。” 白霁瑶想着,索性她也都复仇过了,不必要再跟他扯上什么关系。 “银针治病,当真可以治好?需要多久。” 他沉吟了一下,问她道。 白霁瑶勉为其难的告诉他,道:“其实,方才都是我报复你,骗你的。” 北堂墨弦微微一怔,清澈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她还以为他会生气,会勃然大怒,再让手下给自己点颜色看看。她的手都已经摸到了长情剑,准备反击时。 北堂墨弦却缓缓的笑了,道:“你果真与其他女子不同。有趣,有趣。” 白霁瑶想看看他是不是脑子里有病,她扎了他,戏弄他,欺骗了他,他还这样? 他慢慢的站起身来,从自己的衣袍袖中,拿出一根簪子,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放在了她的青丝上。 并未帮她弄好,只是这样搁置着。 她轻而易举的拿了下来,道:“什么意思?” 北堂墨弦笑道:“向你示好的意思。” 白霁瑶将簪子放回他的手上,道:“殿下的府上三妻四妾,若是争风吃醋起来,我可抵挡不过。殿下还是拿回去!” 他看着手掌心中的簪子,慢慢的握起,并没有恼意。 良久,见他还不肯走,白霁瑶便起身要走。 北堂墨弦及时的握住她的胳膊,道:“从今往后,我叫你洛儿可以吗?” 白霁瑶有些迷惑,他是不是一根筋抽了,没由来的? “殿下唤我白霁瑶,唤我县主,甚至白二小姐都可以。侄女也行,殿下明白的。但洛儿这两个字,不可以。我与殿下并不亲密,不要惹人误会了!” 她松开他的手,一丝一毫都不领情。 北堂墨弦轻轻叹了口气,道:“可是,我已喜欢上你了。” 从一开始的蓄意接近,到后来,慢慢的感知她与旁人不一样,她的难以驯服的性格,让人不由得为她痴迷。 白霁瑶顿了顿,而后,她便装作没有听见,离开了丧礼的大殿,留下北堂墨弦。 第234章 白霁月嫁给楚藩王 第234章 白霁月嫁给楚藩王? 白霁瑶不在大殿上,所以没有参加他们的朝政。 但当她听到楚藩王想要求皇上赐婚的时候,她诧异不已,更何况赐婚的对象还是白霁月! “皇上同意了么?” 白霁瑶皱起秀眉,问面前淡然自若的北堂铭。 北堂铭抿着薄唇,道:“已答应。” 她抚了抚额,到底是晚了一步,一旦白霁月嫁过去,必定会反过来对付白府的! 白霁瑶思忖了一下,问道:“楚藩王如果娶了白霁月,岂不是要回到封地的扬州城。那这样的话,白霁月也就没有办法再留在京城。” 北堂铭淡声道:“瑶儿是在顾虑,白霁月随楚藩王在扬州城,便是放虎归山。但值得庆幸的是,不在京城,多少能避免一些。” 她点了点头,这就是好坏。 如果他们久留京城,在身边的话,其实更加危险。 白霁瑶道:“一开始我就怀疑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交易,现在看来,更加值得疑虑。楚藩王非要娶白霁月,这岂不是很可疑?” 而且加上楚藩王对白霁月的袒护。可见他们互相早就认识。 北堂铭淡淡道:“瑶儿,本王先送你回白府。” 白霁瑶点头,她刚好想回去,把消息带过去,怕白霁月又生事。 北堂铭的马比宫里的马要快,继而消息是白霁瑶先带回白府。 白平靖听闻此事,脸色大变,道:“怎么会这样?好好的,楚藩王为什么要娶霁月啊。” 老夫人还在调养着,怕是知晓此事更是怒意。 白霁瑶道:“眼下只能如此,是皇上的旨意。” 白平靖不觉有些担忧起来,想起洛瑶之前对自己说的,“她是做得出来那样的事情的,霁月她的性子从小要强,从不会让自己输给任何人。更何况她的母亲也走了,为父只是担心她会把仇恨加诸于白府啊!” 白霁瑶开口道:“我会阻止她的,绝不会让她有机可趁。” 白霁月大婚当日,府上根本看不出什么喜意,每个人都是像是例行一事一样的,若不是那些大红色的看上去喜庆一点,不知晓的人还以为举行丧礼。 楚藩王在京城里的楚府,正在路上接迎新娘子。 白霁瑶与北堂铭就在侧面,白霁月正由着丫鬟托着手,慢慢的走出去,但当白霁月走到她的面前时,停顿了。 当着众人的面,白霁月忽而掀起红色的盖头,看着北堂铭,说道:“殿下……” 白平靖火冒三丈,但也不好发。 白霁瑶问道:“大姐姐还不走么,让楚藩王等太久不好。” 白霁月只是目中带着仇恨,一字一句道:“贱人,要不是因为你,我根本不会被嫁给楚藩王,根本不会千方百计的想逃出去!我爱的人永远是殿下!你等着,等我嫁过去了,我的夫君也会帮我的,要你好看!” 她又留恋的看了眼北堂铭。而北堂铭则是淡漠的看向别处。 白霁瑶笑道:“不管你怎么骂我,全都反弹。” 她挑着秀眉,看着红盖里头的人在气的发抖。 北堂铭微微勾唇,他的瑶儿总是这般有趣。 白乐清看着有些羡慕白霁月,她若是能够嫁给南阳王殿下该有多好,梁氏见女儿如此,不由揶揄道:“清儿,你是不是也想嫁了?” “娘,没有……” 她一副腼腆羞涩的模样。 而另一边的小云氏,与白幼心,心里都松了口气,她们认为只要白霁月从白府离开,白府就安宁了。 小云氏对女儿道:“幼心,你与将军的婚事也快了。这段时日忙完了你大姐姐的,就要忙活你的了。唉,真是越来越快了。下一个怕是你三姐姐的了,明年再是你二姐姐。她是最后才嫁的。” 白幼心只是亲昵的挽着娘亲的胳膊,一句话也不说,就已经很幸福。 从外面迎亲的楚藩王,穿着一身火红的喜服,正坐在马头上,见新娘子白霁月出现了,便做出一副恩爱的样子,前去握她的手。 白霁月将手搭上他,楚藩王握了一会儿,便道:“送新娘子上轿!” 白霁月坐进了轿子里,由着人抬着轿子,去到楚府。 白霁瑶就送到府外,双手环胸道:“如果她能够放心仇恨,放下偏见,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就好了,真不明白,为何这世上的女子总爱难为女子!” 北堂铭修长的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道:“就像是男子,也爱难为男子一样。他们坚持自己的利益权势被侵犯,实则至始至终面对的敌人只有自己。” 她颇为附和,认为这些人从头到尾都沉浸在自己的仇恨里,其实都是他们自找的而已! 白霁月就这样到了楚府,楚府里布置的满是喜庆的红绸缎,踏过熄灭了火焰的火盆,进了楚府宽敞的房内。 楚藩王遣散下人,因为白霁月之前的前车之鉴,丢人至极,白府便没有请宾客,加上楚藩王在这里并无结识的人,便免了这些宾客之礼,直接送入洞房。 “月儿,现在我们便是夫妻了。” 他坐在了榻上,缓缓的掀开她的红盖头。 面对的不是一张羞涩红润的脸,而是满是一张阴沉与复仇的冷脸。 白霁月恨的双手揪着嫁衣几乎变形。 楚藩王说道:“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煜儿。但你这辈子恐怕都是无法得到煜儿了。所以,与其让白国公谋划着想将你低嫁,倒不如嫁给我,我也能帮着你一些,你说是不是?” 他风流的笑着,手放在她的肩上。 白霁月并不拒绝,只道:“我根本不想看见贱人白霁瑶,跟凌王殿下恩爱的模样!我只想让她死,只有她死了,我才能安生!” 楚藩王没想到她的怒气如此之盛,便惊讶道:“可是我听说,你的母亲贺氏那是咎由自取,你们之前一直欺负人家欺负惯了,后来被她们反过来将了一军,才沦落至此。所以说到头来,到底是你们的不对,何来怪人家?” 白霁月看向他,语气有些不高兴,说道:“夫君,你怎么能帮着他们说话,不帮着我?” 这一声夫君,唤的倒是投巧。 楚藩王笑了笑,说道:“我当然是帮娘子的,只不过想减轻一点你心里的仇恨。你要是这么苦大仇深的样子,我们怎么洞房啊?你说是不是呀,娘子?” 白霁月似乎心里不情愿,但为了能够让自己有一席之地,能够比过白霁瑶,她必须要这么做,于是,她自己主动的要脱楚藩王的喜服。 “那么着急啊。月儿,我自己来就好……” 楚藩王反握住她的手,直接将她压下,扯下了喜帘,两人滚到了一起。 白霁月幻想的男人是北堂铭,只要这样想着,她就能好过一点! 匆匆的婚事在入夜后结束,次日早,楚府后厨里下人养的公鸡报晓,才唤醒两人。 而白国公府,白平靖已然去上朝,白霁瑶例行的进宫,前去看望皇后,大殿里,皇帝笑着说道:“今早怎么不见楚藩王啊?” 白平靖的脸色不太好看,说道:“许是婚后第一夜,睡得沉了些。” 皇帝揶揄道:“你这个女婿啊,真是。” 但也没有怪罪,能理解。 皇帝忽而看见殿里还少了一个人,他倏然起身,问道:“这、朕的皇叔怎么没来上朝?” 以往站在前面,与北堂铭对立两边的北堂墨弦,如今是头一回没来上朝。 礼部尚书是北堂墨弦的人,愣是没接到请假的奏折,于是害怕皇帝怪罪,自己模拟了字迹一份,上书了上去,道:“皇上,这是殿下的告假折子。” 皇帝打开一看,惊讶道:“皇叔怎么病得这么严重?来人,随朕带上太医,一起去看看皇叔!” 正在朝上,尚且如此。 北堂铭淡声道:“皇上散朝之后去探望皇叔,也无妨。” 皇帝的脚步一顿,便慢慢的收回,走了回去,说道:“凌王爷说的是,哎,也是朕太过担忧皇叔,一时竟忘记了!” 底下的朝臣们一看,就知道皇帝是装的。 谁不知道皇帝既怕皇叔又怕凌王爷,两人又都是权倾朝野,互相对立的人,哪一方都得罪不起。 皇帝问道:“你们可知,皇叔他得的什么病?” 有朝臣说是老毛病了,请太医也治不好。 礼部尚书建议道:“安平县主不是医术很好吗?不如请安平县主去皇叔府上医治试试。” 此言一出,皇帝甚是认可。 但一身墨色常袍的北堂铭,却冷声道:“瑶儿只是擅长验尸,与人看病,并不甚于太医。皇叔贵为皇叔,不可因此窜了。” 言外之意,北堂墨弦不是死人,不需要仵作来帮他看病。 皇帝悻悻然,道:“这倒也是啊……那这可如何是好,皇叔的老毛病来势汹汹,要是没有可医治的太医,怕是又要痛苦百倍呀。” 皇帝表面上关心,心里其实乐开花。 皇叔痛死最好,这样就不用担心有人跟他抢皇位了! 尚书说道:“要不还是让县主看看?当初县主不是医过皇后吗?” 第235章 探望皇叔 第235章 探望皇叔 这么说来,县主还医过太后娘娘。 朝臣们纷纷都窃窃私语几分,只是站在北堂墨弦那儿的如此,在北堂铭这边的却是悄然无声。 皇帝下意识的看向北堂铭,小心翼翼道:“不如就让县主去看一看?朕准许凌王陪同县主一起,去看望皇叔。” 所有人都知晓,安平县主白霁瑶是凌王爷的女人,所以有所避讳是应该的。但若是让凌王爷一起陪同县主去,那么便不打紧了。 北堂铭淡淡道:“既如此,本王便陪瑶儿一同前去,看望看望皇叔。” 皇帝这才骤然松了一口气,两边为难的局面戛然而止。 朝臣们也是纷纷抹汗,每次上朝最怕看见意见不合的时候,他们也都跟着紧绷。 众臣继续投入到朝政当中,皇帝不过开始就奏折上各地方呈上来的事情做了总结,而后便散朝,众臣纷纷下朝,各回各家。 白霁瑶正在皇后的寝殿中,眼看着李美人脸上的疤痕已经彻底消失,光洁如玉璧,李美人不由心里喜悦,道:“洛瑶,你真是拯救我的天女。若非是你,我这脸也不会好的如此快。” 本是狰狞又可怖的疤痕,到如今恢复成这样,纵然是天底下的神医,怕也是难以做到。 白霁瑶只是笑着将积雪草的溶液递给她,道:“皇后娘娘,这个是用来保护皮肤的,每日用一些,会更好!” 李美人缓缓接过,只见这一盒里头,泛着金光的溶液,不由诧异几分,道:“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抹脸水,本宫用起来心底都愉悦。真是金贵。” 这番,便更加的感谢白霁瑶对自己如此关切。 正说着,殿外有婢女缓缓走进,似是要通报消息的,李美人便坐正了正,倚在榻上,问道:“何事?” 婢女默默抬头,看了一眼白霁瑶,垂眼说道:“娘娘,今日早朝,南阳王殿下抱病未来,宫中太医对此病束手无策,皇上便让安平县主随凌王爷一起,去探望殿下。” 李美人微微思索,看向身边的白霁瑶,只见她心中了然似的,轻松的笑着起身。 “我这就去探望探望。”白霁瑶不是不知道皇上的用意,就是想让她去给北堂墨弦治病。 说来也是讽刺,她的专长乃是法医,验死人的尸的,放着太医院里那些废物太医们不用,什么时候非得她一个验尸的来为活人瞧病了? 李美人略有些担忧,微微坐起来,握起她的双手,说道:“莫要让他二人起什么冲突,洛瑶,你要好好的在其中维持关系。” 谁人不知,这偌大红墙宫廷里,分为两部分人,凌王与南阳王,早就如水火一般。 白霁瑶自是了解李美人忧心的是什么,只说自己会审时度势,自有分寸,便宽慰了她几分,提裙还礼,慢慢的从殿里走出。 李美人还问殿中婢女,道:“凌王爷可是就在殿外等候着?来接洛瑶?” 婢女微微点首,轻轻回了声是。李美人便安了安心。 白霁瑶提裙踏出殿门的门槛时,便见一身金贵的华服,墨袍上腾龙戏凤的北堂铭,随着宫内的风拂过,缓缓吹过他冷峻面容后的青丝。 他就这样挺拔的站立着,等着她。当她笑着走到他面前时,那张以冷脸示人的俊脸便缓和了几分,声音不由柔了柔,低哑道:“瑶儿。” 白霁瑶便以小手抓住他宽大的衣袖,说道:“皇上也是挺逗的,让我一个给死人验尸的人,去给活人瞧病。” 北堂铭趁此握住人儿的小手,让她在自己温暖的掌心中,两人就此于干燥的宫地上行走着,直直走到宫门口。 “瑶儿,你想不去则不去。随本王回府,可好?” 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听着她如此的语气,便知晓她不悦,遂一切都依从她的。 白霁瑶哪能如此任性,说到底,昨日也报复了北堂墨弦,今日他就病倒了,十有八九是因为她银针刺的,不小心刺到哪个地方去了。 “还是去!我倒是想看看,他那半死不活只能等我救的样子!” 她的秀眉轻轻的挑起,绯红的小唇一张一合,眉目清丽,似个小狐狸一般狡猾。 北堂铭眼眸微微闪动,唇如薄削,不由轻笑一声,道:“本王的小狐狸。” 他修长的手指伸过,在她白玉般的额心上,轻轻一点。 白霁瑶的耳廓微微发烫,脸上则是有些赧意,纵然外强,在喜欢的人面前也显得几分娇。 两人的身后,正站着雾眠,雾眠早已为主上备好了出宫的马车,不敢打扰,便只好默默的候着,等着主上开口时,才掀开马车帘子,供两人进入。 坐稳精致华贵的马车内,白霁瑶看着窗外枯燥如一日的宫景,悠悠启声道:“这皇叔倒是病得是时候啊。” 北堂铭的眸子微微转动,将她风吹过冰凉的手,握紧在自己的掌中,收拢于袖口,道:“瑶儿心中如何以为?” 掌中源源不断的传来暖气,白霁瑶注意到他是在用内功为自己暖手,就像是捧着一个暖炉一样,她立刻就收回手,让他的内功消停。 北堂铭似有些不解的凝着人儿,白霁瑶则是看着他,说道:“你又用内功当我的小太阳。” ……小太阳?他薄唇紧抿,一时陷入沉思。 白霁瑶脸颊带着几分笑意,梨涡浅浅,只是缓缓与他十指相扣,举起来,说道:“小太阳就是,贴心的小棉袄,就如那头顶的日头一样,温暖又闪闪发光!” 人儿的粉脸有些赧意,要她说这样肉麻的话,实在是拼了老命。 如此明媚的秀脸,令他不由微微一怔,北堂铭将她的玉手放在自己的有力的双膝上,沙哑道:“本王是瑶儿的小太阳,那瑶儿又是本王的什么?” 他幽幽的眸子里,带有些点点的笑意。 似乎很想知晓从她那张绯红的樱唇里,又能说出什么俏皮的话来。 白霁瑶真就绞尽脑汁的思考了一会儿,她的手指微微放在光洁的下巴上,看着马车的帘子一掀一合的样子。 清风拂过她细长的青丝,北堂铭为人儿将青丝缓缓捋到她的耳后,她的耳廓又泛红了些,干咳了一声,道:“这该是你回答的话题!” 答不出来了,索性再推回给他,令他为自己伤脑筋去! 白霁瑶秀眸一抹不自然又带着几分俏皮的望着窗外的景色,马车已然出宫,向着北堂墨弦的府邸而去,路上的风景都觉得不是那么怡人了。 只听得一阵低笑之声,北堂铭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随即自己便落入他坚硬的怀抱,他将她深深的抵着,启道:“瑶儿是本王的妻。” 白霁瑶闻言略有些讶异,这不公平!他作弊!她明明将他比作自己的小太阳,那他则也应该比喻一个物,而他竟开口撩她,说她是他的妻。 这一局,她显然不甘于败给他。她便微微离他近了一些,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反问道:“你之前还说我的你的小狐狸,现在就改口了?” 面对她如此娇俏带着媚的神情,北堂铭喉头发热的滚动着,有些干哑,他将人儿抵在马车的壁上,双手有力的将她撑着,眸光灼灼的凝着她。 “瑶儿,你想在马车上,试试本王的能力么,嗯?” 他磁性沙哑的声音,在她的上头缓缓的响起,萦绕在耳中。白霁瑶脸色一红,慢慢的红到了脖子根上,连外面的雾眠都不由得顿时咳嗽了一声。 主上跟县主又开始了,开始了例行的秀恩爱。 白霁瑶只是以手推开他,带着几分羞恼,道:“快些起开!”她不安分的手乱推着,反被他有力骨节均匀的手指捉住。 北堂铭低笑着,望着底下的乱动弹的人儿,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薄唇上吻了吻,道:“瑶儿若是再不安分一些,怕是本王当真忍不住了。” 她闻言,心头一惊,到底再奔放的自己也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反被他撩成这样,简直是愧对自己的能力,她便到底是怂了些,立刻就不动了。 见这只狡猾的小狐狸安分了下来,北堂铭便眸中宠溺的缓缓松手,将她抱坐在自己的双膝上,宽大的手掌禁锢着她的腰身,道:“瑶儿这才乖。” 白霁瑶的身子被他反转,被迫面对着他,看着他满眼的笑意,她是更加恼了。 “莫非,你是吃醋了?因为想着要陪我去皇叔的府邸,为他治病,你便在路上就开始吃味?我说的可对。” 她见他如此的反常,似乎比平日里更加懂得如何撩她,便兀自的猜测着。 北堂铭只当是未曾听见小狐狸的声音,大手抚着她的后背,令她躺在自己的怀中,安安分分的度过这一路。 定然是吃醋了。白霁瑶在内心想,吃醋总是不肯承认! 她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在他耳畔道:“在我心里,你才是最好的。他比不上你的一根青丝。” 北堂铭的身形一怔,更是几分浓浓的笑意。 第236章 皇叔的府上有趣 第236章 皇叔的府上有趣 马车在南阳王的府邸停下,府上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厮立刻自觉的就蹲身在马车底下,白霁瑶一掀开帘子便见到这样的情景,还以为是什么,细想才知道是要她踩上去。 没想到,白霁瑶反而绕过这小厮,从马车的侧面轻松的跳了下来,站稳了稳,扫了眼小厮,说道:“日后,别再做这些事了,自尊比钱重要。” 那名小厮脸上带着惊愕,不由得回头看说话的女子,白霁瑶清丽的脸带着明媚,嘴角勾笑,他还没反应过来,直等到凌王爷也从一旁绕过踏下时,小厮才反应过来。 小厮连忙就从地上爬起身,对着他们答谢。 白霁瑶抬眼看了眼牌匾,确实是这里,便与北堂铭缓步踏进府中,不一会儿就有管家来接迎,客客气气的领着他们。 “真是个好人啊……”小厮内心蠢蠢欲动,大有一种想离开南阳王府邸,去凌王府的冲动。 南阳王府邸白霁瑶不是第一回来,但她没怎么上心过,不怎么注意里面的布局如何。今日一见,开满了粉嫩的桃花树,朵朵争相明艳的盛放在院中。 其余便有一些翠绿的芭蕉树,结了拳头大小似的芭蕉,青翠欲滴,似是要蓬勃的成长。 一路行走过去,都有大量的花草,但白霁瑶知晓,这些不是北堂墨弦闲情逸致种的,而是他府邸里的那些妻妾们,自古女人都爱美,自然也爱花。 远远的,便有妻妾手里执着轻盈的罗扇,花红柳绿的衣裙,搔首弄姿,一颦一笑的走来,在看见北堂铭之时,催生生的福了福,道:“妾身见过凌王爷。” 她们那妩媚的眼神,肆意的在他冷峻的脸庞上游移,甚至留恋不已。 奈何人人都知凌王爷从不近女色,不想让他身旁这安平县主给夺去了芳心。她们便多打量了眼白霁瑶,眼神中带着几分轻蔑与鄙夷,更多的是嫉妒。 正当她们行完礼,欲要从他们身旁走过之时,北堂铭俊美的脸容微动,寒声道:“站住。” 自信满满的几位妻妾,还以为自己多貌美如花,被吸引了,便心中蠢蠢欲动的返回,柔声道:“王爷,留妾身下来有何事呀?” 那满眼抛媚眼的如秋水一样的在他脸上流转。 白霁瑶则是挑起了秀眉,她今日着一身素色的衣裙,与她们这花红柳绿莺莺燕燕的形成了对比,她眉如远黛,天之国色,倾城倾国,只是带着淡淡的妆容,更是比她们矜贵几分。 她倒是想要看看,南阳王府的妻妾们,是不是想公然红杏出墙。 只听得北堂铭扫了她们一眼,眸中带着一分冷意,淡淡道:“方才,几位皇婶行礼,可是有意掠过本王的未婚妻?” ……皇,皇婶?妻妾们纷纷哑口无言。她们这可是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如何就被叫成了皇婶了?继而又听见后面那半句话,更是脸色如纸一般的苍白,咬着唇。 白霁瑶嘴角勾起一抹讥诮,轻松的双手环胸,看向别处,轻叹道:“看来我这个县主之位,委实有些没用,大概就是一个空位!” 其实唤她们几声皇婶,都是无比的抬举。这些妾室们,被不应当冠此称呼。 原地的几个花红柳绿的女子,几乎是气得红了脸,她们满是不情不愿的欠了欠身,道:“方才是我们失礼,还望安平县主莫怪。这厢赔不是了。” 好歹是未来的凌王妃,又是当今皇上亲封一品的县主,更是白国公府堂堂的嫡女,而她们只是小小的妾室,不敢造次,更何况还指望着她给殿下看病。 白霁瑶见她们如此卑微的行礼,只能咬牙切齿的忍气吞声,便笑说道:“几位请起,下次注意一些就好了,若几位的眼神不好使,我也可以帮你们看看的!” 北堂铭的眼睛不就是她给治好的么?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几人脸色更是发白,一点针对她的气焰都不敢有了,更是收起那些鄙夷的目光,弱弱的从他们身前快速的离开,不敢再生什么事端。 白霁瑶开口一笑,道:“南阳王殿下府里的妾室们,还真有意思!” 妾室是这样的,不知道正妻是不是这般无礼。 北堂铭执起人儿的腕子,当着府上的众人,缓缓的与她一起走着,羡煞旁人。 管家从头到尾都不敢多话,生怕自己惹着什么不该惹的,有时候就当作自己没耳朵没嘴巴,这样看着听着就是。 这厢,走进一清幽的长廊里,两盘皆是绿莹莹的草木茂盛的长着,长廊的末头,便是北堂墨弦所在的房屋。 停在屋外一瞬,便能听见正妻的声音柔柔的想起:“夫君可觉得好一些了?” 白霁瑶蓦然多了一份好感,这正妻果然是有正妻的派头,与那些幼稚的莺莺燕燕妾室们,完全不是一个格局的。 管家迟疑的恭敬的在外头等候,通报道:“夫人,王爷与县主来探望了。” 里厢的人听见声音,便马上放下了手中的药碗,调整了下礼仪之后,便就礼貌的出来接迎,柔柔笑道:“不知王爷与县主亲自驾临,有失远迎,还望莫怪。” 正妻林氏微微的向两人行了个礼,白霁瑶便也还了个礼。林氏才是真正的皇婶,理应不用如此礼貌。 北堂铭提步踏进屋内,瞥了一眼榻上正躺着的北堂墨弦,似乎是隐隐方才醒来的样子。 白霁瑶问林氏道:“殿下为何忽而病下?” 林氏只秀眉微微的皱起,轻轻摇了摇头,手中的帕子慢慢的揉了起来,似是很是忧虑的模样,带着几分无助。 北堂墨弦慢慢的坐起身来,嘴唇带有一抹苍白,但难以掩饰他俊逸的脸,他一眼就看向了白霁瑶,笑道:“县主来了,可否到我面前来。” 白霁瑶心头一抹不适,他倒是会指挥人。看在林氏的面子上,她便有意慢慢的走过去,慢条斯理的坐在榻前,道:“殿下究竟有何不适?” 北堂墨弦顾虑的看了一眼北堂铭,脸上渗出了一些汗,他说道:“都是陈年的顽疾,也只有看看县主,能否帮我看看了。” 白霁瑶顿时懂了,就是他之前的那个病,但是他不想让其他人知晓。可北堂铭早就知道了,他这点伎俩怎么可能会瞒到现在。 北堂铭闻言,淡淡启声道:“皇叔此病,已寻觅民间医者十年,未曾碰见一位可真正能医治的,倒不如索性放弃,如何快活如何来,不好么?” 他俊美的脸上,从容淡然,丝毫此事与自己一点也没关系。 白霁瑶观察北堂墨弦的神色,其脸色微微一变,但下一瞬,便又笑道:“就算是有一丝的机会,我也是断然不会错过的。煜儿,你不会怪我,将你未来的未婚妻安平县主借来。” 他的声音带着虚浮,气有些短。从他的声音里能够听出,确实是生了病,这不假。 北堂铭唇角微勾,声音低冷道:“怎会?但皇叔为何执着以为,本王的瑶儿,就能医治好皇叔。” 他的眸子微微流转,只是几分淡漠。 屋里的林氏有些悻悻然,似乎是也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但只知道安平县主医术好,于是就想请她来试试。 可根本的,她还是不明白。更不知夫君近日为何如此关心安平县主。 北堂墨弦的嘴角带有些笑,说道:“你果真是在怪我。也是,若要让我的发妻,前去你的府上,为你瞧病,我的心里也不会舒坦的。” 白霁瑶嘴角微抽,想说你也知道还问。 林氏便礼貌的恳请道:“安平县主,你可以帮我夫君看看吗?” 白霁瑶见林氏如此,便对她道:“可以。” 林氏便缓缓让屋里的人都退下,眼睛看向北堂铭,带着一抹恳求。 北堂铭则是抿着薄唇,道:“本王就在此处,瑶儿有什么需要的,本王也可以及时相助。” 林氏便不好再多说,只得缓缓的从房内退出去。 留下三人在屋内,气氛有些微妙。 白霁瑶扫了眼北堂墨弦,难得照着皇帝的旨意来瞧病,要是不有所表示岂不是侮辱了她在外面的医者名声。 她便对北堂墨弦道:“殿下,需要你脱掉衣袍,露出膀子,我来为你扎针。” 北堂铭冷峻的俊脸立刻沉了沉。 北堂墨弦试探性的问道:“煜儿,你说这样可以吗?” “不可以。” 他的眸子扫着人儿,只见白霁瑶嘴角带着轻松的笑,她就知道他不准。 白霁瑶笑道:“开玩笑的。” 北堂墨弦重重的松了口气,要是再被她扎几针,他病得会更厉害。 北堂铭瞥了人儿一眼,回去再好收拾收拾她这张小嘴。 白霁瑶早就准备好了,拿出一个玉瓶来,玉瓶里不是药丸,而是纯白的药水,味道有些苦很难闻,她递给北堂墨弦,说道:“每日喝一小口,三日就能容光焕发。” 北堂墨弦问道:“敢问县主,这是什么药水?” “我独家研制。” 第237章 你也配跟我争 第237章 你也配跟我争? 白霁瑶的这药水,普天之下都找不到第二个能够做出来的。 北堂墨弦将信将疑,接过这精巧的小玉瓶,里面看上去只是普通的纯水,实则有淡淡的清香味传来,他相信她不敢乱来,便就饮了下去。 略微等待了半刻,忽而心口处不疼了,就像是完好如初一样,北堂墨弦几分诧异,道:“县主果然是好医术。” 白霁瑶说道:“目前殿下的这病,我之前也说过,只能七日换新药维持下去,在没有找到确切的办法时,不得不如此。但七日一次新药,着实费神啊。” 她有意的以指腹敲着脑旁,装作沉思的样子。 北堂铭感知到人儿的话语里所暗示的,淡淡抿着薄唇,感到一丝不悦。她之前竟就给他看过这病? 北堂墨弦坐在榻上,温声问道:“可否请县主早日想出取代的法子,这样县主与我也少些麻烦。” 白霁瑶见他身为堂堂皇叔,尚且能这么恳求自己,便嘴上敷衍道:“我会好好想的,殿下请保重身体。” 外面的正妻林氏有些担忧的在门外来回走着,等到两人从里面走出来时,林氏又礼貌的向二人行了礼,问道:“不知夫君此刻如何了?” 白霁瑶如实相告,林氏些许感激,轻轻颔首。 而后便差人亲自送送二人,临走之前,林氏又叫人去拿来从波斯进贡来的好茶,赠予他们。 北堂铭府上要什么没有?区区波斯的茶,早已经是几年前就品过。 白霁瑶出于客气,还是帮忙收了。 自南阳王府离开后,从马车上走上,林氏还在门口张望着,等他们的马车拐过弯走后,才肯慢慢的回到府里。 路上,北堂铭半撑着云鬓,启唇道:“瑶儿,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本王说的么?” 白霁瑶见他如此神情,便干笑着道:“你想问的是什么?” 她分明知晓他想要问她什么,却明知故问。 北堂铭不言,只是想让她自行猜测,白霁瑶耗不过,便只好将那日丧殿里的事情告知于他,不过刻意省略北堂墨弦想要对她做什么,以防两人产生冲突。 “我那日骗他,扎了他满身的银针。他倒是不恼,今日还肯放心让我医治他。” 白霁瑶想不明白,这是气度还是隐忍,北堂墨弦出乎意外的让她感到不是那么简单的。 北堂铭眸子一沉,道:“他脱了外衣,让你扎针?” 她有些木讷的点点头,不脱外衣怎么扎?难不成隔着衣裳乱扎? 他似是醋意大发,搂着她道:“你倒是胆子大的很,瑶儿。下回再敢这样,本王不准你再去见他。” 北堂铭的眸子深邃,泛着点点幽光,语气虽带着宠溺,却也是几分严肃。 白霁瑶伸手,将他的眉头缓缓抚平,笑道:“那次不过是为了当场报个仇而已,下回可不是扎针那么简单了!” 她也不是吃素的,况且这世间,只有她懂得怎么治北堂墨弦。她假意说不会治,实则是吊着他,如此便不会给自己带来威胁。 北堂铭修长的手指勾了勾她挺俏的鼻子。 白霁瑶只是明媚一笑。 次日,波斯王子就南都赠盐解水患一事,亲自来宫中答谢皇帝,皇帝则是命人摆宴款待波斯王子的到来。 白霁月与楚藩王出现在了宴会上,此时的白霁月,已经挽成了妇人的发髻,比以前更加的高傲,抬着下巴看人,眼里满是轻蔑。 她一身金线绣的华贵衣裙,由丫鬟在身后拖着些,入座在席上,不紧不缓的抬起杯酒饮着,眼神扫到白霁瑶的方向,越发的阴狠。 白霁瑶也注意到了白霁月对自己的仇恨,绕是她怎么用眼神杀自己,她也半丝不为所动。 见北堂铭在自己的身旁坐下,高大的身形将她笼罩,她开口问道:“这波斯王国之前不是接受了贪盐知府大量的盐吗么?怎么变成是南都送盐过去了。” 她不是很理解,难不成是后来又送的?这贪盐本来就是南都罪不可恕的案子,波斯王子与南都两边丝毫不计较? 北堂铭缓缓将她手中的酒水拿过,为她倒上清淡的茶水,启声道:“南都与波斯的交情不浅,皇上为了笼络两国友谊,非但不计较之前波斯王子与南都贪盐官员之间的勾结,反而命人送了大量的盐前去,此番,波斯王子言谢,便来到南都。” 白霁瑶恍然顿悟,原是这样,怪不得波斯王子要亲自过来答谢,而且皇帝也算是用心良苦,以德报怨,收效确实不错,人家波斯王子的手也很宽裕,送来的回礼也不少! 波斯王子在看见宴席中的楚藩王时,略有些惊讶,两人之前在金陵的时候发生冲突过,不过好在最终解决了,没引起什么大患。 “楚藩王,别来无恙啊。” 波斯王子以中土问候的话语,来问候他。 楚藩王面色带有一丝不自然,携着身边新过门的藩王妃白霁月上前去拜见,道:“王子能够前来我南都,果真是蓬荜生辉。” 波斯王子就看了一眼白霁月,没觉得什么好看的,移开了目光,忽而瞟见那身形挺拔的北堂铭身边,坐着的白霁瑶。 波斯王子起身,惊讶的指了下说道:“那是安平县主吗?” 白霁瑶莫名被点名,于是出于礼节,便走上前去,礼说道:“波斯王子,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波斯王子也给她行了个还礼,看的底下的人都是很诧异。 这一路过来,波斯王子也就给皇上行礼过,连楚藩王说话他都没回应,反而对安平县主行了个还礼,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没想到还能够再见到你,真是本王子的荣幸。之前在金陵的时候,也多有你的相助,才能让我拿回我最珍贵之物。” 波斯王子心存感谢,又得知她的种种能力,更是欣赏白霁瑶。 当真众人的面,白霁瑶笑了笑,得体的说道:“能够帮助到王子,乃是我的荣幸。多谢王子赞赏。” 波斯王子不由对她更加欣赏几分。 皇帝见此,不由几分诧异,他们竟然也能认识相交。 波斯王子特意留了个位置给白霁瑶,道:“请坐到我的身边来。” 底下的北堂铭脸色微沉,在众人当前,他阔手挺胸,冷冷的提步走到最上面,对波斯王子道:“王子许是不知,瑶儿乃是本王的未婚王妃。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失礼?” 波斯王子脸色一变,他自然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关系匪浅,但面上只好赔不是,道:“对不起,是本王子不知晓,还望凌王爷勿怪。” “王子多礼了。” 北堂铭淡淡执起白霁瑶的手腕,强烈的独占欲让他将人带到自己的身旁来。 看来婚事要提前准备了,不然小狐狸总是要遭人惦记! 场面很快就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众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吭声,只好勉强笑着觥筹交错,只当什么都没发生。 白霁月愤愤的跺脚,她看了眼自己的夫君,明明身为楚藩王,却一点权势都没有似的,反倒是让北堂铭与白霁瑶他们出尽了风头! 一场宴会,逐渐的热闹起来。 白霁瑶有些不适,许是喝多了茶,便趁此离开宴会去醒醒酒,白霁月也紧跟在她的后头。 念夏不放心小姐,便一起随去。 白霁月冷哼着,故意拦住她们的道,让自己的丫鬟去撞了下念夏,将她撞倒在地,念夏“唉呀——”的一声。 白霁瑶瞟了白霁月一眼,将念夏扶起,道:“你想做什么?” 白霁月只是傲慢的说道:“我想做什么?难道你不清楚么,白霁瑶,我现在可是藩王妃了,按地位与备份,你都得尊称我一声藩王妃。你竟然当着我的面,敢对我如此叫嚣,真是好大的胆子!” “白霁月,你的藩王妃的位置,是怎么来的,你自己不知晓?现在是在宫里,若你想要字此生事,好,我奉陪你!” 白霁瑶挡在念夏的身前,白霁月却冷冷的指着她,道:“这个贱人,之前是怎么对我的?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就能爬到我的头上,我今日必须要让你好看!” 她一声喝下,身旁的随从便把念夏抓住,一巴掌就要拍过去。 白霁瑶却紧紧的抓住随从的手腕,道:“谁敢动念夏,就先过我这关!” 白霁月无比得意的哈哈大笑,道:“白霁瑶,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有没有资格护得住你的丫鬟。我可是藩王妃啊,你只是一个安平县主而已!你还没有真正的成为王妃,就敢这么跟我对着干?” 白霁瑶暂且也只是想为了自己的验尸事业,而暂缓与北堂铭的婚事,所以推迟到明年,但这并不能成为白霁月想要作妖的理由。 “藩王妃的位份,连九品都没有。更何况,庶女便是庶女。” 白霁瑶淡淡的看着面前恼怒十分,被说中心事的白霁月。 白霁月道:“可我现在就是比你强!你只是个小小的官位,而我是王妃!” 第238章 王妃仗势欺人啦 第238章 王妃仗势欺人啦 藩王妃而已,藩王是外姓的王,被皇帝发配到自己的封地,终年守着封地过活,在朝中并无实权,相当于一个挂名的。 白霁瑶不是不清楚,白霁月却当个宝,认为自己是至高无上的。 “我不会跟你争这些,你让开。” 她淡然的走到白霁月的身前,白霁月却牙尖嘴利,阴狠的说道:“我就不让!” 白霁瑶抬起银针便扎在她的手背上,白霁月“啊——”的发出一阵刺痛声,随从大惊道:“你大胆!竟然刺伤我们藩王妃!你等着,我去向我们藩王告状去……” “向谁告状?” 北堂铭冷沉的俊脸,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随从吓得连忙跪倒在地,道:“凌、凌王爷……” 白霁月脸色苍白,她却鼓起勇气,指着白霁瑶,说道:“凌王爷可要明鉴,我乃是藩王妃,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安平县主,难道她就不应该给我行礼吗?” 北堂铭只觉好笑,嘴角讥诮。 他缓慢的来到人儿身边,握住白霁瑶的手,淡然道:“本王的女人,想要向谁行礼,是她自己的意愿。她不愿意则不愿意,有什么本王罩着,谁敢说半个不字?” 白霁月的秀脸更加惨白,指甲深深的掐着自己的手心。 白霁瑶说道:“我无意于跟你纠缠,你自觉让道。” “做梦!你今日必须向我行礼!我是藩……”白霁月愤怒不已。 “藩王妃是么。” 北堂铭勾出一抹嘲讽,搂紧身边人儿,在白霁瑶耳畔道:“瑶儿,婚事提前。本王看过了,明日便是一年当中最好的良辰吉日。到时候,本王让藩王妃亲自给你行礼。你看可好?” 他的眸中闪动着,泛着幽幽的光。 白霁月从头到尾开始浑身冰凉,不住的在发抖,道:“你、你们……” 白霁瑶趁此附和,道:“好啊,我随意。成了婚,反正照样走我的验尸事业路!” 北堂铭低笑一声,道:“自是都依你!” 两人相视一笑,白霁瑶的秀眉微挑。 白霁月当场气不已,头顶上忽而一阵鸟儿飞过,滴在地上一大坨鸟屎,白霁瑶以一根银针刺去她的膝盖上,白霁月“啊”的发出大叫声,就朝着前面扑过去! 鸟屎全都粘在她的手上,粘乎乎的。 白霁月恨疯了,她大吼道:“白霁瑶,我跟你没完!” 白霁瑶笑说道:“你的人先推了念夏,这是该还的。要知道,你欺负了我的念夏,就等于是在欺负她主子我!” 丫鬟念夏感恩不尽,心头感动道:“小姐……” 白霁月的随从只是抓紧的拿出手帕,给王妃擦着,白霁月哭红了眼睛。眼睁睁看着白霁瑶与北堂铭从她身边十指相扣的走过。 “贱人!”她怒骂道。 白霁瑶缓缓回头,道:“什么?” 北堂铭则是云淡风轻道:“原来王叔新娶的王妃,是这等品性。本王纵然是要去质问质问。贱人这词,怎能安在瑶儿身上,当原路返回给你。本王认为,你倒是能担得起这词。” 白霁月当场一个气昏厥了过去,随从连忙惊恐的扶住,“藩王妃!” 丫鬟念夏笑得不得了,捂着肚子跟在小姐跟王爷后面,高兴坏了!小姐虐渣就是爽,跟在小姐后面真是扬眉吐气,每日都心情极好! 白霁瑶去宫里的茅房里方便完,便去清洗了下手,发现北堂铭就在不远处守着她,她打趣道:“你不怕臭?” 北堂铭搂住了她的腰身,道:“本王从不嫌你。” 她轻松的一笑,缓缓从他身上退开。 北堂铭淡声道:“倒是提醒本王了,瑶儿今日回去后,记得准备一番。这几日,我们便成亲。至于瑶儿所说的世间绝无仅有的聘礼,本王会延迟一段时日再赠给你。” 白霁瑶道:“你赖账啊。” 他缓缓捋了下她的青丝,道:“并非本王赖账,只是那样聘礼,还未到时机。” 北堂铭想要赠她的聘礼,是这世间最好的,第一的东西。那便是,江山。 数十座城池,都打下来,赠予她作为聘礼。 他需要步步谋划,但想先将她娶了,不让她再遭白霁月那样高傲的挑衅。 白霁瑶不知道他想送什么聘礼,只道:“好!我信你,既然你言而有信,我这就回去清点清点嫁妆。” 念夏心里也高兴不已,想着小姐总算是要嫁去凌王府,当称职的凌王妃了! 得知两人要尽早完婚的皇帝有些惊讶,本想着要牵制白霁瑶,让她晚些嫁过去的,一时又没有什么案子阻挠她,眼下只得认栽,不再阻拦他们成婚。 这消息传遍朝野,让人一时都羡慕白霁瑶,同时也又羡慕凌王爷,因为这两位都是十足的厉害的人,如果走到一起,成了夫妇,但将是无人能睥睨的。 北堂墨弦得知此事,在府上咳嗽不已,似乎病情加重了些,正妻林氏不断的为夫君拍着背,道:“夫君这是怎的了,咳的如此厉害……” “无事。” 他摆了摆手,只是心头有些闷堵。早知如此,当初不应该心软放过她,若是那时就将她……那此番,便不会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煜儿了。 北堂墨弦终究不想放弃,即使她嫁了人,也能将她夺回来。 他会等到那一天的。 “你先退下,让骨昭进来。” 骨昭乃是北堂墨弦的最佳心腹,什么事情都知晓。 林氏便听他的话,退下之后便将骨昭召来屋里,北堂墨弦边咳嗽,边道:“骨昭,我让你去那地方看了,可完工了?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骨昭摇头,道:“主子,请保重身子。那里还在打造,恐怕仍然需要一年半载的时间。” 北堂墨弦看着帕子上的红血,脸色苍白,这是他吐的血,是头一遭。 “我的时日不多了,最多只能撑五年。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所以骨昭,你只能速速去命人打造,这五年里,我要速战速决,一定要达成我想要的。” 北堂墨弦收紧了帕子,骨昭便点了点头,了然的明白,继续催促底下的人。 北堂铭与白霁瑶大婚,场面恢弘,据说十里八街的都来看热闹。白霁瑶生平第一次穿嫁衣,眉如远黛,唇如点绛,灼灼的且赤红。 她倾国倾城,动人明媚,八抬大轿抬进凌王府。 白国公与老夫人等人都欣慰不已,两边的宾客络绎不绝,各个都带着祝福的喜意,但有一人,确实忧伤不已,沉痛的买醉。 魏齐修悄无声息的落在白霁瑶的婚房里,脚步踏地,就坐在她床榻的边上。 他今日也穿了一身红衣,只是纨绔的没个正形,身上都是酒气,手里还带着个酒罐子,他说道:“恭贺你成婚。” 白霁瑶没有掀开盖头,只道:“婚房不准入内,你怎么来的?” 魏齐修摇了摇手中的酒水,醇香四溢,他道:“上房揭瓦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回做了!瑶瑶,你现如今嫁人了,我怎么也得亲自过来恭喜恭喜你。” 她隔着一层厚重的红盖头,看着自己精致的绣花鞋,问道:“你为什么过来?” 白霁瑶不知道他是怎么闯过凌王府的守卫进来的。 魏齐修只说道:“我想过来自然就能过来。不过瑶瑶,你想过婚后的打算吗?” 听他的话语,似是有些生离死别似的。 白霁瑶翻了个白眼,道:“魏齐修,成婚对于我来说只是刚刚好的一个开始,我与北堂铭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不管是宫里的那些人,还是我白府里的那些人,或是朝廷里的事情。这局面才刚刚开始,你知道么?” 魏齐修略有些诧异,没想到她眼光那么长远,都把自己今后要做的事情都规划了一遍。 “那你为什么这么早就把婚事办了?不先做完那些事么?” “因为。”白霁瑶迟疑了一下,而后笃定的说道:“有时候,不光是你自身要强大,还要一层给你强大的依靠的身份。” 凌王妃这个身份迟早是要有的,不如现在就冠上,也方便她做事一些。而且,她也很早就想要嫁给北堂铭了,不如早点把婚事办了。 况且,白霁月那个样子,大有不肯服输,若是正好仗着她的身份再来对自己有所要求,岂不是不能以更高的身份去更好的压制那个麻烦精? 魏齐修大约能理解,说道:“日后,我也不能随意唤你瑶瑶了。便就跟他们一样,唤你王妃。不过我们的情义不会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 白霁瑶有几分欣慰,笑着伸过手去,锤了下他的肩膀,道:“靠谱!” 世间最靠谱的除了情人,还有友人。 魏齐修只是笑着,道:“那我就先走了,一会儿别让王爷误会了。对了,我忘了跟你说,太子殿下好像醉了,在席上说胡话什么的,被抬回宫去了。” 白霁瑶大抵也能猜到北堂修会说些什么胡话,她道:“过去的时候就过去了,日后不必再提。” 第239章 人人向她行礼 第239章 人人向她行礼 魏齐修明白的点了点头,蓦地,他转过身去,手里拿着一对的陶瓷娃娃,一男一女,是想送给她的新婚礼物。 不过,想来她见惯了那些金银首饰,对这些不感兴趣了。他缓缓的收拢。 “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罢了。” 魏齐修都还没有做好准备,可是不知为何不自觉的就说出去了。 白霁瑶伸出白皙玉润的手,挑眉道:“给我。” 他见她如此,便只好带着一抹笑意,将手里的陶瓷娃娃,递给她。 她接过拿进红盖头里,看着一对儿新娘子新郎的陶瓷娃娃,说道:“很可爱,我很喜欢,谢谢你,魏齐修!” 魏齐修抓了抓头,俊脸一红,干咳了一声,道:“你喜欢就好!我就先走了。” 白霁瑶在心里默默又道了声:魏齐修,谢谢你一路义无反顾的帮助我! 他一顾三回头的上了屋顶,而后便悄悄的离开了。 房门吱呀的传来一阵声音,北堂铭身上有的木香散了出来,白霁瑶闻着这股香,心里很安慰,他挑开她红盖头的一瞬间,对上他灼灼的眸光。 两人皆是一笑。 北堂铭将人儿搂紧在怀里,俊朗的五官深邃,眸中迷离带着宠溺,低哑道:“瑶儿,你终是入了我的门。” 白霁瑶勾住他的脖颈,低声道:“其实之前我们那样,就像是已经成婚了的。不过今日只是先把繁复的礼仪补办了而已!” 他修长的食指微勾,刮了下她俏挺的鼻子。 她只是浅浅的一笑。 北堂铭灼热的眸子微暗,声音也愈加低哑,温热的手掌覆着她,道:“瑶儿,今夜是我们的洞房夜。春宵一刻值千金。” 白霁瑶只是有意的躲着,道:“左右都是老夫老妻了,那么在意这么一夜做什么?” 他却低笑着,将她按在榻上,缓缓的亲吻上她的双眼。 一路吻着,白霁瑶紧紧的搂住他的腰身。 北堂铭均匀的手指掀下了帘子,以飞刃淬灭了烛火,整个房内变得一片漆黑,但越发的温暖。夜,还很长…… 次日一早,白霁瑶便在凌王府里伸展筋骨,活动活动身子。 丫鬟念夏笑得合不拢嘴的跑过来,说道:“王妃,今日可想吃什么?我去膳房去叮嘱叮嘱,一切都照着王妃的喜好来!” 她刻意咬重“王妃”这个称呼,满脸灿灿,带着喜不自胜的笑容。 白霁瑶还没怎么习惯,今儿一大早起榻的时候,就一窝蜂的涌进来一对凌王府的下人,对她瞻前马后的,嘴就像抹了蜜似的王妃长王妃短! “行了,别贫了。”她翻了个白眼,继续伸展伸展筋骨,抚着自己有些酸痛的腰。 丫鬟念夏便满脸“姨母笑”的跑开了。 凌王府的下人此刻进来通禀,说是白府上的三小姐和四小姐前来看看王妃。 马车落地,已经由另外一名下人将两人带了进来。 白霁瑶眼看着白乐清与白幼心,端端正正的欠身,在她面前行礼,道:“见过王妃。” “三妹妹,四妹妹不用多礼!” 她伸手去将两人扶了扶,而后问白幼心,挑眉说道:“四妹妹跟小将军王的婚事,是打算什么时候成?之前可是说比我要早,可如今我却先成了!” 白幼心的脸颊一红,纤柔的手指搅着帕子,小声道:“二姐姐莫打趣我了。近日北疆又不平了,将军奉命前去北疆驻守,婚事要拖延。不过我相信将军,一定能凯旋归来。” 白霁瑶有些讶异,这件事情她怎么不知道?她寻思着,便宽慰两句,道:“小将军王的武艺高强,更何况这么多年一直打胜仗,他绝对没问题的。值得四妹妹等待!” 白幼心轻轻点了点头,不管要等半年还是一年还是几年,她都愿意一直等下去。 白乐清打量了下白霁瑶,心里几分妒忌,可是面上不显,假笑着道:“先是大姐姐嫁去了藩王府,如今二姐姐也嫁来了凌王府。四妹妹,又是有归宿了。只可怜我,是没人要的。” 她边说,边将帕子放在鼻间微微的擦了擦,看起来很是既是为人欣喜又自己伤心的样子。 “三妹妹,不是喜欢皇叔么?若是白府出面的话,这面子,皇叔总是要卖的。” 白霁瑶现如今也得跟着改称呼,得跟着北堂铭一起叫皇叔。 如果能让皇叔娶了白乐清,那自己与白府自然不会成为她的绊脚石。 白乐清对自己的恨意,她约莫能清楚。 每每皇叔北堂墨弦与自己接近时,白乐清都会表现的很是嫉妒的模样。 “可是,殿下他的心里没有我。殿下的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 白乐清想到这里,心里就肝肠寸断,越发的嫉妒白霁瑶,她凭什么就要被一群男人围着转,凭什么能走到今日这么好的地步,而且所有人都喜欢她,簇拥着她! 可怜自己只能在白府做个小小的庶女,不起眼的三小姐!她必须要为自己争一口气! “不说了。惹得王妃一大清早的,就要听我这个妹妹的多话。”白乐清的眼珠子一转,柔声笑道:“王妃,听说过几日便是八皇子殿下的生辰。我可以参加吗?” 白幼心有些诧异,八皇子殿下的生辰,不是宫里小办一下就是了吗,不似太子生辰那样隆重,为何三姐姐主动要参加。 白霁瑶心头思忖着,问道:“三妹妹为何想参加?你与八皇子并不相熟,他又是如此孤僻之人,想必生辰也不怎么过。” 白乐清却是委屈可怜的走上前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道:“王妃。我也是听父亲说的,父亲说之前八皇子一直在宫中不抛头露面,沉寂多年。近日想主动拉拢诸位大臣与达官贵人,于是私宴上邀请所有的达官贵人,愿者就来。这样好的机会,我不想错过。王妃也知晓,我的终身大事,总是要为自己考虑的。更何况,殿下身为皇叔,也一定会去的。” 白霁瑶看她这副伪装的白莲模样,就知道她打的什么心思,不过最可怕的是隐藏在深处她所不知道的,最安全的反而是让她抛头露面,引蛇出洞。 如此就可以明面的观察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好了!”白霁瑶也表面同她和和气气的笑着。 “真的?王妃你真好!”白乐清似是十分喜悦的说道。 白霁瑶什么也没说。 几日后,八皇子北堂奕的生辰。 宫中之人纷纷都猜想,当初很是孤僻,甚至不与任何人来往,常年锁在宫殿里养伤的药罐子北堂奕,怎么如今想开了,开始主动拉拢人了。 谁也不知道北堂奕究竟玩的是什么心思,只是抱着去结交其他达官贵人的态度前去,也有些人看不上这格局没来。 终究来的人是不多的,大部分人还是看在皇叔的面子上,不然根本没人愿意过来。 白霁瑶过来的一路上,宫人们纷纷低身,停下来给她行礼,道:“凌王妃。” 看着她一个个说免礼,身旁身形挺拔,俊朗如斯的北堂铭,唇角噙着笑。 她瞪了他一眼,道:“如今出个门,是越来越繁琐了。在府上繁琐也就罢了,在宫中那么多人,每个都要应一句免礼,真是累死人了!” 白霁瑶都不想开口说话了,偏偏北堂铭还在一旁看热闹,还在笑!这一笑,真是将她的怒火都点燃了。 北堂铭低笑一声,道:“瑶儿若是不喜欢,本王回府上便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若是再让你说免礼,每人打上十板子,如何?” ……好,好的很!白霁瑶只是瞪着他,他就仗着她不会波及无辜。 她提着华贵的金丝衣裙,头顶着繁复的各类金钗,愤愤的走上前去,将他甩在身后一大截,她感觉浑身都在穿金戴银,甚是沉重。 加上这王妃的发髻,显得她更是火冒三丈,巴不得浑身都换成昔日去探案时的装束,简便轻了,白霁瑶还在纳闷为何近日没案子! 北堂铭怕人儿在宫中出事,便疾步的跟在她的身后,负手淡淡道:“瑶儿,慢一些走。” 白霁瑶听见他的声音,就知道他赶上来了,便跟他赌气似的,脚步越加走快,谁成想,迎面就险些撞见了一人。 她迅速的刹住脚步,偏身了一下,没能与那人直面的撞上。 只见眼前有二人,其中一个自然是看起来温润俊逸的北堂墨弦,还有一位便是太子北堂修,着实冤家路窄。 “见过皇叔,太子。” 白霁瑶心想,总算是轮到自己给人行礼了。 北堂墨弦轻笑着对她身后的北堂铭,说道:“我与太子是想来接你们的,还想着你们怎么还没来。” 北堂修拿目光在白霁瑶身上打量,怎么也移不开眼。 她如今婚后,是变得越来越好看了…… 她的脸颊满是红润,白皙挺俏的鼻子,唇儿泛着点点的水光,尤其是朱红的唇脂让人想吃进去,一亲芳泽,眉目清秀,身段纤长有致。 第240章 两位王妃别争啦! 第240章 两位王妃别争啦! 北堂铭淡淡提步上前,将人儿带到自己怀里,迎着北堂修的目光,道:“我与瑶儿,已经到了。皇叔,太子,请。” 北堂墨弦与北堂修两人,便先行走上一步。 前者自制力甚好,自是不差这几瞬的时间,可以看白霁瑶,而后者,因为已经多时未曾见到她,便无法再遏制自己心底的心意。 北堂修时而回头看了两眼,白霁瑶有点尴尬,只能侧看向别处。 一直走到八皇子北堂奕精心布置的生辰宴上,两边已经坐了一些人,来的人并不多,至多二十多人。 “殿下。”白乐清见到北堂墨弦来了,便轻轻的点了下头,嘴角带着希冀的笑,希望他能坐到自己的身边,可北堂墨弦只是扫了她一眼,便就与太子北堂修坐在了一起。 而且是刻意坐在她对面的那一排位置上,这使得白乐清的心头狠狠的震撼了一瞬,心底绞痛不已的揪着心。 北堂墨弦的目光一直落在白霁瑶的身上,白霁瑶并不习惯穿王妃裙,太长了,她险些绊了,幸好及时有北堂铭有力的手揽住了自己。 因为这一点,北堂墨弦轻笑了一声。 北堂修看着看着,不自觉嘴角也在上扬,自己却没有察觉到。如此可爱的人儿,却已经做了别人的嫁衣。 白乐清心头愤恨,白霁瑶只是坐稳之后,对北堂铭道:“我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看。” 北堂铭的眼眸只是淡淡一扫,便扫见了大多数人投过来的目光。 新来的凌王妃,总是能成为瞩目。 “瑶儿,他们是对你很好奇。”北堂铭握住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温热的掌中。 白霁瑶勾笑道:“我看不见得,有人好奇,但有人又在心里打什么鬼主意呢?” 她示意他看向后来才来的楚藩王与白霁月,白霁月一眼就撇见白霁瑶,那股恨不得马上死的眼神很是犀利。 北堂铭淡淡开口道:“瑶儿可见他们不爽快?本王寻个机会,让他们回封地去。” 白霁瑶轻松一笑,这确实是他能发挥的权利。 皇上是个没有主见的人,听风就是风,听雨就是雨。 八皇子北堂奕走进了小筵席上,他还为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价值不菲,可谓是掏了巨资的人,每人的宝物都不一样。 “请各位笑纳,我近日在捯饬一些小玩意,想着如果这些宝物只能让我孤芳自赏,倒不如众乐乐也,一起欣赏。” 北堂奕今日一身绛紫的衣袍,由人从轮椅上,缓缓的搀扶着坐在了最上头的位置。 这无疑,是最好收买人心的方法。 白霁瑶很难不去猜想,北堂奕究竟有什么目的,难道他是想以此来拉帮结派,也为自己争取一席之位? “诸位能够到来,就是给予我北堂奕颜面,我会记住这里的每一人。” 北堂奕笑着举起杯酒,可他那抹笑,却带有些阴暗。 宴席上人众多,白霁瑶没有多语。 北堂奕甚至让宫人们拿出一杯灿灿发着光的酒水,道:“这是我从西域进贡而来的西域美酒,请诸君品尝。” 宫人便将那酒水,缓缓的分配下去,倒在每一个人的杯盏中。 北堂铭只一眼,便觉得酒水有怪,白霁瑶也很默契的没喝,但她发现在场的一些人都喝了,除了楚藩王、与北堂墨弦以及北堂修以外。 连白霁月与白乐清都喝了。 白霁瑶认为,酒水里有点东西存在。但是目前肉眼看不见,她暗暗的以自己的帕子沾了些酒水,悄无声息的收好,等回去做实验看看。 北堂奕眼看着底下的人都饮了酒水,但唯独那几个人没饮,心知肚明,嘴上也不挑破,生怕引起旁人的起疑与恐慌。 “各位感觉如何?”他自己也饮了一杯。 白霁瑶知道,他那杯里是不可能掺着东西的,也极有可能是杯盏里做了手脚。 白霁月最是喜欢出风头的,便缓缓起身,说道:“这酒滋味甘甜,回味无穷,确实是至好的酒。” 白乐清岂能在这场宴会中埋没,不由也起身,柔声道:“大姐姐说的是,此酒色泽紫而泛光,光是这一点便胜过寻常的果酒。而这味道尝起来,酸中带涩,涩中带甘甜,更是美味。” 很明显的,白乐清的基础更好,白霁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就她也配跟自己抢风头。 白霁瑶微微扶额,这两个人怕不是还没有意识到已经中了北堂奕的招了。 无意间,她对上北堂奕的桀桀怪笑的脸庞,他的目光是那么的滚烫,毫不避讳的带着欣赏的看着她。 席间的那几个女人,北堂奕根本不感兴趣。 他最感兴趣的女人,是白霁瑶这聪明又狡猾的女人,正能显现她与别的女子的不同。 北堂铭俊美的脸抖然一沉,似乎有意将人儿扯进自己怀中,避开上面的人的目光。 “诸位,请尽情肆饮,若是喜欢,我这里还有。” 北堂奕收回眼神,对底下乐不思蜀的达官贵人们说道。 他的紫袖随着清风拂过,脸上带有些病娇的气息。 宴会中间,北堂奕极其城府深沉的叫上来一些舞娘们,陪伴那些醉酒的大臣,还请了乐师专门给在场的女眷弹奏美妙的琴声听。 白霁瑶皱了皱秀眉,她对这些通通都不敢兴趣,只对北堂铭道:“我先去外面透透气。” “瑶儿,我陪你一起去。” 他的声音低低哑哑的,握住她的腕子。 白霁瑶轻笑一声,道:“我自有事情要做,你要是跟我一起,岂不是惹人注意?” 北堂铭与妻默契,心灵相通,自然知晓她想要去做什么,便微微松了手,低声道:“有事唤了歌,他在暗处守着。” 她点了点头,便缓缓的离开了宴席。上头的北堂奕,顿时失了乐趣。若是她不在的宴席,他在这里又有何意义? 白霁瑶暗暗的出去后,第一时间便进入了法医空间,在空间内她拿着方才的那杯奇怪的酒水,一番检验。 “这是……” 她边查边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东西。 白霁瑶陷入了沉思,许久才捯饬着手里的缓缓拿起,道:“原来是这样,北堂奕真是心机叵测。他想要利用这一点,来要挟他们加入他的派系。” 此时朝中派系分为两队,但没想到北堂奕也想加入,而且如此明目张胆。 “这酒水里,有特殊瘾药的成分,若是九日之内,不能提供给他们解药,他们便会发狂,六亲不认,甚至会导致霍乱。” 白霁瑶的声音有些冷冷,该死的北堂奕,竟是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局! 她尝试着能不能做相应的解药,但是失败了,她提炼不出其中的药引,必须要掌握北堂奕手里至关重要的一味药引,才能制作出相应的解药。 白霁瑶默默的放下手头之物,思忖着退出了法医空间。 “见过凌王妃。” 一声声音将她扯了回来,只见面前的是白霁月身边的婢女。 而白霁月不知何时,也暗暗的跟她出来了,身后还有白乐清在,白乐清立马就站到了白霁瑶的身旁。 白霁瑶淡淡的看着面前的白霁月,道:“藩王妃竟然还有跟屁虫的本领,本王妃去哪你就去哪,是么?” 白霁月的脸色红如猪肝色,涨的通红,她很是怒气腾腾,道:“白霁瑶,我跟你之前的掌还没有算清楚!你记住,从今往后,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们来日方长!” 白霁瑶扫了她一眼,心想谁要跟你来日方长。 白乐清忽而从中柔声说道:“藩王妃,你怎能如此对凌王妃不敬呢,若是被凌王爷知晓,藩王爷都是要挨教训的呀。” 白霁月气急败坏,道:“你给我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藩王好歹是凌王的王叔,我就不相信,凌王爷会为此事而找藩王的不是。也不相信,藩王会转头来数落我的不是!” 她依旧让自己的姿态变得很高很高,她的眼里带着十足的锋芒。 白乐清似乎看起来很柔弱,渐渐的哭啼了出声。 “王妃……”她向白霁瑶哭诉,企图让她为自己撑腰。 白霁瑶懒得跟她吵,只是对白霁月道:“你不在宴会上,跑来就是跟我说几句浑话的?白霁月,你这样有没有意思?你打也不敢打我,换句话说,你打也打不过我,又拿我无可奈何。你又何必自讨苦吃,自取其辱?” 这一句话,彻底触怒了白霁月。 白霁月的心钝痛,她恼羞成怒道:“你管我!我就是要骂你,你也不要太得意了,总有一日,我一定会压倒你的!” 白霁瑶反而淡然的说道:“邪不压正,能被你压倒就怪了。” 白霁月身边的婢女也有些害怕事情会闹大,于是就在其中中和着劝道:“两位王妃,你们千万不要起了争执呀,这叫两位爷难做的很呀!” 白乐清的目光刚好看见不远处的楚藩王,柔声提醒道:“凌王妃,楚藩王来了。” 一听到自己的夫君来了,白霁月心里欣喜,白霁瑶却没什么反应。 第241章 庶女嫁人也是妾室 第241章 庶女嫁人也是妾室 白霁月上前就亲昵的挽着楚藩王,诉苦道:“夫君,方才我不过是想上前问候问候凌王妃,可她却对我言语犀利刻薄……” 白霁瑶清秀明媚的脸很是坦然,身正不怕影子斜,随意她怎么说。 这样一对比,白霁月就显得更加无理取闹,任性跋扈,楚藩王颜面无光,只撒开白霁月的手,对她道:“这是在宫中,你身为藩王妃,怎能如此失礼!” 白霁月的面上讶异,许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自己,当场就恨意满满,道:“你当初娶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如今,她当面如此欺负我,就是不看在你的颜面上!” 楚藩王的脸色越发铁青,对一旁的侍从道:“藩王妃醉了,扶她回去。” 随从立刻就将白霁月搀回去,白霁月却愤怒的拂袖,道:“我自己走!” 她的脚步还没走出几步,楚藩王便对白霁瑶赔礼道:“贱内不懂事,凌王妃勿怪。在此向你赔罪了。” 白霁瑶只是淡淡一笑,道:“王叔说的是哪里话,不过藩王妃的性子确实有些需要改改。这人前失礼,出去代表的是整个藩王府与王叔的颜面。” 闻言,楚藩王的脸一白,而白霁月更是仇恨无比,她转身愤愤的说道:“我是贱内?” 楚藩王冷眼扫了她一眼,白霁月被这样的目光刺到。 按理说,庶女嫁过去也只能做个妾室,但是白霁月却坐了正妻的位置,表面上虽是如此,背地里礼仪是乱了的,所以已经很给白国公府情面了。 白霁瑶只是坦然一笑,道:“我去方便一下,王叔请便。” 楚藩王一点头,无比欣赏她的大度从容,这才是王妃该有的身份,反观再看身后的白霁月,脸色阴沉,善妒不已,半分王妃的架势都没有。 他遣散了随从,用两人只能听见的话语说道:“夫人,你不要忘了当初你我的约定。若你现在是这般模样,不仅不能帮我成大事,反而会拖我下水。我既能娶你,也自然能废你。” 白霁月浑身都冰凉,不住的在发抖。 楚藩王慢悠悠的说道:“你瞧见了么夫人?为何你永远斗不过白霁瑶,为何你跟她之间的差异如此之大。是个男人,都喜欢她那样的女子。聪明、果敢、有智谋、识大体、就事论事等等,所有的优点都在这个女人身上。你拿什么与她斗?” 白霁月深知自己是个庶女,但也没必要被自己的夫君数落的一无是处! “所以夫君是后悔娶我了?你想休就休。” 她依旧是那样高傲的抬头,似乎不肯向任何人低头一般。 楚藩王摇了摇头,说道:“每个人身上都有各自的长处,夫人,你何必以自己的短处不断的与她的长处争锋?倒不如想想,你身上可有些她没有的,扬长避短便是!” 白霁月似乎有所触动,但转念又想到他方才所说的话,嘲讽道:“夫君不是说所有的优点都在白霁瑶那个贱人身上?而我一无是处!” 楚藩王的眼神透着一抹犀利,步步走近她,道:“夫人,我看你是自小在白府生长,背后仗着你母亲贺云山庄的势力而目中无人。眼下你母亲已经死了,白府上下没有人愿意向着你,只有我还想着能试着用一用你。你认为离了我,你会变成什么样?收起你的高傲,你本就是个庶女。” 白霁月被如此说,泪水满是聚在眼眶中。 “凭什么?凭什么!”她不懂,真的不懂! 楚藩王见她简直无药可救,便对暗中的心腹道:“将夫人送出宫,回府关禁闭。没有我的准许,不能放她出来!直到等她想通了为止!” 心腹喏声,白霁月恐慌道:“你要干什么!” 但下一瞬,她的肩处传来一阵的疼痛,便吃痛的晕了过去。 心腹将人给带出去,放在马车上,便送她出宫去了,不让她再给藩王丢人现眼。 白霁瑶走在无人的宫道上,唤了声了歌,了歌闻言而出,道:“王妃。” “方才我走后,白霁月那边怎么样了?” “她被楚藩王训斥一顿,遭随从打晕,送出宫关禁闭了。楚藩王似乎很是恼怒。” 了歌将暗中所看见的,如是说出。 白霁瑶开口道:“眼下楚藩王与白霁月已经不足为惧,最可怕的人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抛头露面过的人。我说的从头到尾,正是活在阴暗地方,偶尔蹦出来让人知晓他还活着的那个人,才是我们真正想要对付的人!” 了歌立刻就明白她所说的是谁,除了八皇子北堂奕,再没有别人。 白霁瑶缓缓的摩挲着下巴,道:“北堂奕想要用那样令人上瘾的迷药,来为自己形成一个派系,如此可以快速的拉拢最忠心于他的那些人。然而他手里的药引我还不得而知。此人生性疑神疑鬼,想要近他的身,近他的屋,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她上一回就体验过一次,这个看起来很残废很柔弱的一个皇子,十年内被其他皇子争相暗中毒害,却都没有成功,这样的本领,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 了歌说道:“若是属下去试一试,王妃觉得如何?” 白霁瑶立马否了,说道:“不能。我们当下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药引由北堂奕亲口说出,一种是从他的人口里说出。” 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很困难。 了歌也是第一次碰到束手无策的人。 白霁瑶开始在脑中规划出一个详细的人物导图出来,她伸手在所想象的布局里,指着道:“当今皇上不过是个傀儡,随时被利用,不足为惧。” 她又切换了另一个人,说道:“而皇叔北堂墨弦,到底是有一支派系存在的,他在朝中稳扎稳打那么多年,加上先皇的旧部,可以说是实力雄厚,不可小觑的。” 白霁瑶切换到第三人,正是北堂修,道:“这个也不足为惧。” 中途换了一干草包皇子们,各无能大臣们,单纯的公主们,最后终究将主位定在了北堂奕的身上,道:“若我是北堂奕,第一步必然要挑拨离间。挑拨北堂铭与北堂墨弦两相争斗,便可围观龙虎斗,所以北堂奕一定是想让他们两人鹬蚌相争,自己好渔翁得利!” 了歌几分了然,道:“主上也已经察觉到,主上与王妃所想的完全一致。” 白霁瑶翘起嘴角一笑,不愧是她的男人! “方才席间喝过酒水的那些人,写一份名单给我。” “王妃,属下早已经写下来了。” 了歌共有两份,一份暗中递给了主上,另一份便眼下交给白霁瑶。 白霁瑶是接过名单,道:“这些人,除了白霁月与白乐清,想方设法去暗示他们。” 如果他们能够倒戈相向,反过来先为自己所用,等她拿到药引必为他们解毒,他们也就不必要受人所制,来陷害自己这一派的人。 了歌喏声,这就去办。 白霁瑶怕出去宴会太久,惹人起疑,便速速的回到了席间,坐到了北堂铭的身边。 北堂铭缓缓握住人儿的手,低哑道:“瑶儿,可办成了。” 她秀脸明媚一笑,挑起秀眉道:“我办事,自然快准狠。” 北堂铭勾起薄唇唇角,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缓缓的摩挲着,道:“不愧是本王的王妃。” 白霁瑶以他的话来反说道:“不愧是本王妃的王爷。” 席间,有些人甚至还不清楚自己被蒙在鼓里的事实,北堂奕乐得其所,要的就是这个从头到尾都不知晓。 在场的人,他谁都可以看透,谁都可以摸准,但唯独那个女人,他永远猜不透她的心思。 北堂奕亲自从上座,拿起那果酒,手里还带着一壶,走了下来,来到白霁瑶的身前,礼道:“凌王妃,众席间,为何唯独你不饮酒?可是我这酒水不太好喝。” 白霁瑶兀自的换了另一杯酒水,礼道:“哪里,我这不就等着八皇子么?请。” 北堂奕却“嗳”了一声,桀桀怪笑道:“王妃,你要喝我这果酒,才好喝。其他的酒水,太次了。” 北堂铭闻声,淡淡道:“本王与王妃,自是不喜这酒水。” 北堂奕略有些诧异,道:“原来是这样,那我也不好勉强。我们换一杯酒。” 场面再勉强下去,只会让人起疑。 白霁瑶便坦然的以另一杯酒与其对饮,这杯酒她以试纸检验过,不成问题。 “可惜了这好酒啊……” 北堂奕握着手里泛着点点水光的果酒。 可惜了还是骗不到她,不过她若是如此轻易的被他骗,他也就不会这么喜欢她了。 他看中的女人,总是与众不同的。 宴会上,白霁瑶观察了那些饮了果酒的人,他们的神情变化却没有什么,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似乎停不下来一般,直到喝醉。 这也是这杯果酒的上瘾之处。 白霁瑶在实验里检验,都未曾查出药引究竟是什么,可见是她未曾接触过的一物。 第242章 她一直在我心里 第242章 她一直在我心里 宴会结束后,北堂奕却没完。他甚至邀请席上之人到他的殿里再叙,甚至美曰去的人都可以拿两坛果酒回去。 白霁瑶知晓,他领那些人回去,无非就是想趁此拉拢,利用并威胁。 北堂铭淡淡道:“既如此,本王与王妃也恰好得空,便一同去。” 白霁瑶附和道:“八皇子不会不愿意?” 北堂奕哪能不愿意,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搅进来,搅了他的好事。不过,他也可以再找合适的机会,将他们通通都收拢自己的掌心。 “请。” 北堂奕坐在轮椅上,绛紫的衣袍衬得他更是俊逸,他那含笑的眉眼之下,带着却是几分阴鸷。 白乐清见她去了,便也跟着去,她似乎感受到酒水里有些问题,不由问白霁瑶,道:“我这心口有些发烫,是不是哪里不对。” 白霁瑶趁此,便为她把脉,骤然发现这脉象竟与已故的太后以及北堂墨弦的脉象一样! 难道是巧合? 她开始环顾一起跟去的人里面,找到一个女眷,假意接近过去,说道:“我看你挺眼熟的,你是哪家的姑娘?” 白霁瑶缓缓的握起她的手,趁此把脉,发现居然还是一样的脉象! 那女眷道:“回凌王妃,我是相府的千金。” 白霁瑶问道:“你近日可有生病过,找过什么医者把脉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仿佛在哪里见过你,许是医馆也说不定。” 那女眷愣了一愣,不太明白,但如实说道:“我因身子一向不好,昨日就请医者为我把脉。不过请王妃放心,医者说我的身子挺好的。” 女眷也忽而觉得王妃好亲近,有些亲切。 白霁瑶便道:“这样啊,那你的脉象上医者说没什么问题?跟以前一样的正常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异象之脉呀之类的 。” 女眷更加疑惑,摇头道:“不曾有过,都是正常的脉象。王妃,怎么了?” 白霁瑶只笑着说没什么,开始扯开话茬。 事不过三,她再试一个,若仍然是这样,那么太后与北堂墨弦的脉象原因,定然是北堂奕搞的鬼! 但人群中已然没有其他女眷,白霁瑶便盯上一个面容清隽的男子,说道:“请等一等。” 那男子转过头来,道:“王妃,请问有何事吗?” 白霁瑶让他伸出手来,道:“你知道的,我是医者。正在摸索一些脉象,以供收集用。方才那边相府的千金,脉象我都探过了。再需要一个男子的,除了我家那位,就只有你可以帮我了。” 男子有些战战兢兢的看向凌王爷的方向,正见那一抹陡然冷峻的脸。 “王妃,要不你还是找别人?” “不用,你把手腕内侧伸出来就好,别伸张。”白霁瑶说完,男子只能照做。 当她把上脉后,秀眸微微流转。果然如她所想的一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呵! 北堂奕早就已经行动,他的第一个目标便是北堂墨弦以及太后,眼下不知道皇帝是不是也被残害过。 白霁瑶默默退到北堂铭身前,二话不说为他把脉,得知是正常的脉象,她松了一口气。 北堂铭的眸中带着淡笑,道:“瑶儿,怎么了?本王的脉象有什么不妥。” 她便微微垫脚,低声在他耳畔说了几句。 他淡然的俊脸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似是早已知晓此事。 见白霁瑶有丝疑惑,北堂铭便道:“七年之前,北堂奕就已经如此做过。” 但北堂墨弦与已故的太后,至今不曾知晓。 白霁瑶摩挲着下巴,开口说道:“这么说,他果然深藏不露,就喜欢背地里阴人。” 而且还让人根本不知晓他在背后做的那些手段,果然是不同凡响。 北堂奕领着几人进入了他的大殿内,有达官贵人问道:“听闻八皇子在宫中不喜住大殿,一般是住在宫中自己设立的小院听风院里。” 言外之意,为何会带他们来此。 北堂奕只是笑着转动着自己的轮椅,道:“我的听风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破烂院子,登不了什么雅堂,所以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而且,这大殿方能显现我对几位的诚意呀。” 达官贵人们长长的了然几分,便没有再多言。 白霁瑶心道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入殿后,北堂奕当着北堂铭与白霁瑶两人在,便没有直接脱口而出自己的想法,只是普通的招待了下在座的人。 “诸位临走前,切莫要忘记这好酒。” 北堂奕让自己的下属准备了大量的酒水,每人带两坛子回去。 唯独白霁瑶跟北堂铭没有拿,因为他们知晓这里头有古怪。 最后走的时候,白霁瑶说道:“他们都拿回去了,如果时间长了,怕是很会受北堂奕的控制,所以我要在那之前找到药引,做出解药。不能让北堂奕的阴谋得逞。” 另外,北堂墨弦那边她不想让他知晓,正好可以以次来牵制。 北堂铭启声道:“瑶儿打算如何取,本王想助你一臂之力。” 白霁瑶轻轻勾起唇角,道:“让北堂奕的随从离开他,找一个只有他一个人在场的时候。” 正打算继续说的时候,看见了他眸中的暗示。 她缓缓回过身去,见不远处正在朝着他们走来的北堂墨弦,面上带着温润。 北堂墨弦笑道:“不知凌王妃,有些话,可否借一步谈谈?” 白霁瑶坦然应道:“自然,皇叔想聊什么?” 她示意北堂铭一眼,后者没有强求她不要去的意思,她便与北堂墨弦走到一旁的树旁。 北堂墨弦试探的问道:“方才在宴上,王妃可注意到老八的酒水里,有些古怪?在席上,唯有我们几人察觉到了端倪。” 白霁瑶看着他,想起那件事,真不知道他现在这么机警,当初为什么还会中了北堂奕的招。 “皇叔说笑了,我不知道皇叔在说什么。我只是确实不太喜欢那酒水而已。” “哦?当真吗?” 北堂墨弦的目光时而会在意北堂铭,果见他正看向自己所在的方向。 白霁瑶不再多说什么,任由他兀自猜疑去。 “煜儿娶了,也是他的福气。你能有煜儿为夫,亦是你的福气。” 他站在她的身前,说了这句话,眸光里满是柔润。 白霁瑶认为他这猝然的一句话,有些没头没尾,便只道:“皇叔,我要出宫跟王爷回府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行一步了。” 北堂墨弦微微点头,看着她从自己的面前走过,回到北堂铭的身边。 而他的身后,远远的有个女子的身影,看着他。 白乐清鼓足勇气,在他身后出声道:“殿下。” 北堂墨弦被这一声柔婉的声音触动,从幻想中回到了现实,见她走到自己身前,又唤了声,道:“殿下。” 他透过她,似乎在看着什么。 白乐清的眼中有些暗淡,道:“我知晓殿下,喜欢我二姐姐。可是,她现在已经是凌王妃了。我如今也不敢再直面称呼她为二姐姐,而是唤一声凌王妃。殿下,你也该放下了。” 北堂墨弦不喜这样自作聪明的女人,自以为能够看透自己的内心。 “白三小姐,你在说什么,莫要让他人误会了去。” 他是不想在他人面前,承认自己对白霁瑶的欢喜,这份明知不可能的情,他却想要勉强。 白乐清被他这一句话,惹得有些苦楚,道:“殿下,你事到如今,还不肯告诉我吗?是因为怕我猜出殿下的心意,还是因为怕被人知晓?殿下,你的心里,难道没有乐清一丝的位置吗?” 她闪动的灵动的眼睛,一直抬望着他。 北堂墨弦说道:“三小姐,你如此才华,不应当将心思放在我身上。你可知,我与你的年纪……” “乐清知晓。” 白乐清低低的说道:“乐清自知与殿下的年纪悬殊,但我还是喜欢殿下。喜欢是不分年纪的,请殿下允许我这样痴痴的喜欢着你。但不要让我二姐姐,一直住在你的心里。” 她嫉妒,嫉妒的发狂,凭什么所有男人都围着二姐姐? 魏家的世子,凌王爷,楚藩王,南阳王殿下,太子殿下,甚至八皇子殿下,他们通通都,连皇上都有些对二姐姐的感觉,这些白乐清能看的出来。 所有人的一切内心的想法,都不会被瞒过去,她都看在眼里。 北堂墨弦见她如此执着,又不愿因此被她纠缠,只道:“她一直在我心里,此生此世,我不愿再喜欢上别的女子了。” 白乐清的脸色苍白,仿佛被重拳打到了一般,她心里痛苦,抬眼满是泪水,道:“殿下,你为什么要如此执着,为什么不肯放手,让我温暖你呢?” 她靠近他,想要抱住他,用自己温暖的身子告诉他,她一直是很爱很爱他的,可不可以求他回头来看一看自己。 北堂墨弦初见她时,几分好感,如今看来,竟是半分欣赏都无。 “白三小姐,请你自重。天色不早了,早些回白国公府。” 第243章 别给我玩心思 第243章 别给我玩心思 白乐清就这样被迫的将手从他身上缓缓的滑下,她满是绝望的神情。 “殿下,我只最后问你一遍。殿下真的心里只有我二姐姐?” 北堂墨弦说道:“白三小姐,我心里的情意对她永不变。” 白乐清无力的缓缓点头,她知道了,所以,只有白霁瑶死了,殿下才能无所牵挂,才能渐渐淡忘,去爱别的女子? 她心里的嫉妒越发的肆意。 白霁瑶与北堂铭回到凌王府,下人排排唤道:“王爷、王妃。” 北堂铭执着人儿玉白的手,低哑道:“瑶儿,你可知本王曾经一人在府上,有多孤独?如今你在本王的府里,在我的身边,我心里不甚欢喜。” 听着下人连着两声的并称,他心底愉悦。 白霁瑶翘起嘴角开口道:“我又何尝不是?” 其实,一个人的孤军奋战,那太孤独了。若身边有人相伴,身后又有许多友人,这一场仗会打的更好。 “对了,我之前让了歌去通知那些喝了果酒的人,让他们不要再饮。了歌现在在哪?” 白霁瑶扫视了一眼,人没了。 北堂铭低笑一声,淡声唤道:“了歌。” 他俊美的脸依旧平淡,只有在面对人儿的时候才会展露一丝笑意。 了歌便出现在两人面前,道:“回王妃的话,属下以黑衣人的名义,分别找到他们的住处暗示过,他们显然很慌乱,不知所措,想要解药,并答应配合。” 白霁瑶便从衣袖中拿出一瓶小玉瓶给他,说道:“这是可以暂缓他们痛苦的药丸,你谎称是解药,让他们与我联手一起,暗中的对付北堂奕。” 如此,那些人便由受制于北堂奕,而变成受制于自己。因为自己的解药,相比于毒蛇般的北堂奕,来的更加容易一些。 了歌诧异道:“王妃好计谋。” 他慢慢的接过,并告退下去,再去找那些人。 白霁瑶唤住了了歌,道:“唯有两个人,需要以王爷的名义,而并非我的名义。” 了歌转身问道:“王妃,是谁?” “白霁月,白乐清。” 因为这两个人,若是得知是自己的话,她们便会立刻倒戈相向,反而去为北堂奕做事。 北堂铭勾唇道:“以本王的名义?介时她们要上门亲自答谢本王,瑶儿不会吃味?” 白霁瑶轻松一笑,道:“白霁月已经是藩王妃了,白乐清又喜欢皇叔,而你喜欢的是我。你猜我会不会吃味。” 他修长的手指微勾了下她的俏鼻,她就是仗着他欢喜她,才会如此恃宠而骄。 了歌便就去照做了。 念夏从小院那儿的长廊走了过来,正见王爷王妃在,便嘻嘻笑着端着茶点绕过来。 丫鬟念夏日行一例来通报白府近日的情况,走到白霁瑶的身前,道:“王妃,我回府上打听过啦,现在老夫人的身子骨康健,国公爷也健朗。” 白霁瑶迟疑问道:“那三姨娘她们呢?” 念夏如是说道:“三姨娘打理府上的事情,偶尔会去老夫人那里闲聊,虽然不跟四姨娘来往,但是也没有对四姨娘与四小姐怎么样。不过三小姐倒是有些可疑。” 原来,白乐清在府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秘密的让自己的丫鬟出去镇上,早上走后直到快晚膳时分才回来,鬼鬼祟祟的样子。 “念夏,你若无事便派人跟着些,莫要跟丢了,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白霁瑶嘱咐了一句,念夏便点点头,道:“知道啦,王妃。” 白霁瑶有些腰酸,她扶着自己的腰肢,想回房去歇息歇息,北堂铭便带着人儿,眸中带着笑意。 “你还笑,你这个罪魁祸首!” 她拿杏眼瞪他,北堂铭却将人儿当初打抱起来,放在榻上,就在她抗议的时候,他却将温热的大手放在她的腰肢上,缓缓的帮她揉着。 “瑶儿,本王这样,可好些了?” 揉了一会儿后,他低醇的声音缓缓响起。 白霁瑶勉强的说道:“凑活!” 知晓她是傲娇,表面上如此,实则心底不知道有多么的雀跃。 北堂铭眸子里泛着幽幽的光,启声道:“瑶儿,派系之争一事,本王不想你参与其中。这是本王该有的义务,并非瑶儿该有的。” 他怕她会卷起这场腥风血雨中,不愿她受到任何雨点的波及。 白霁瑶闻声,缓缓的扶着腰坐起,坐在床榻边缘,看向他漆黑的眼眸,闪动着。 “我既已经嫁给你,与你便是一条战线的。你做什么事,都不可撇下我。这是成婚之前,我对你所嘱咐的。你可还记得。” 她的声音格外的低,北堂铭握起她白皙的小手,便放在他的薄唇上摩挲着。 “本王自是记得。瑶儿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记着。” 他从不会忘记,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每一时刻。 白霁瑶深呼吸一口,翘起朱唇,泛着点点光泽,她道:“那就是了,从今往后,不管有什么,我们都是一起的夫妻战队!” ……夫妻战队?北堂铭低笑一声。 他一手托住她的腰肢,另一手抱着她睡下,道:“夫妻战队是不是该履行下夫妻的义务?” 白霁瑶眼看着他朝着自己压过来,她有些恼怒的抵着他,道:“北堂铭!你是不是人啊,我这才腰酸的不行,你还!” 北堂铭寻思着,低声道:“瑶儿,方才本王不是已经帮你揉过了,腰还酸?” 白霁瑶丢给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她便开始躲,他却追着她的唇瓣不放,薄唇覆了上去。 她迟早要被他给折腾死!他就是自己的克星。 第二日,果不其然,白乐清上门亲自来答谢,而那些朝臣们因为派系的原因,不敢私下里来往,怕被北堂奕的人盯着。 白霁月则是被关禁闭,根本得不到消息,楚藩王也不会让她过来。 “见过王妃。”白乐清嗓音柔柔的,依旧那副无辜单纯的模样。 白霁瑶正手里接过念夏递来的茶水,站在池子边,边喝茶边看锦鲤鱼。 “三妹妹怎么得空来了?” 她将看鱼的目光缓缓投向白乐清。 白乐清四顾无人之后,便压低声音,问道:“二姐姐,那解药可是你研制出来的?特意凌王爷的名义来送给我?若是这样,我真是多谢二姐姐了。” 白霁瑶沉吟了一会儿,看着她道:“是我送的。不过三妹妹,你近日在府上可闲的很?” 白乐清似乎眼神间有些不自然,不知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自己。 她的眼神飘忽不定,随后低声道:“是,因为无事,所以看些书,与母亲闲聊之类的,没有其他的了。” 本来她说前面一句,白霁瑶并不起疑。但是最后面半句话,让她不得不去揣度白乐清到底背着自己做了些什么。 白乐清迅速的扯开话茬,勉强笑道:“二姐姐,可是八皇子殿下为何要如此对我们?不过好在有二姐姐的解药,让我没有被他利用。” 此刻的白乐清,还以为这解药吃了一次便不会再发作病症了,实则没有药引,还是治标不治本。 白霁瑶慢声道:“八皇子殿下的事,我也不知晓。谁人能猜得透他的心思?只是三妹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只要不做些不好的事情,自是不怕有人来找你的麻烦的。” 她的话语里,隐隐带着暗示。 白乐清的脸色忽而惨白了一瞬,她的手指开始变得局促扭捏,深深的拽紧自己的衣角,皱巴巴的。 “是、二姐姐说的对。” 她生怕自己背地里做的事情,已经被白霁瑶知晓。不然她为何会这样试探性的问她? 白霁瑶注视着池子里的鱼,对白乐清道:“三妹妹,你说,是我看鱼,还是鱼在看我?是我看池水,还是池水在看我。” 白乐清微微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自己。 白霁瑶转过身去,淡然的对她说道:“我看鱼,看池水,同时,上天也在看着我,看着这世间每个人做的一切。就像是之前的贺氏,白霁月,她们通通为自己犯下的过错得到了相应的惩罚,这是因果循环。并非是她们太过愚蠢,而是百密必有一疏,总会被查出来的。” 这是在暗示她,尽快收手,不要玩一些不好的心思。殊不知,白乐清做什么,她都知晓。 白乐清的唇瓣都在发抖着,她硬着头皮接道:“是啊,二姐姐。所以人真的不能做恶事,不然会遭报应的。” 但是,她坚持认为,白霁月跟贺氏还是太过愚蠢。 前有那么多人能够成事,为什么自己不能?她早晚有一日,要越过白霁瑶,早晚。 白霁瑶笑说道:“你怎么这么紧张?我没说错什么让你不中听的话。” “没有,二姐姐,你说的很对。” 白乐清的额头上的汗都滴了下来,她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白霁瑶,有如此的压迫感,像是什么都被她看穿了一样。 白霁瑶说道:“我不在白府,上上下下就有劳你跟三姨娘照顾了。” 白乐清不敢说话,只应了声。 第244章 你已经嫁人了 第244章 你已经嫁人了 又聊了一段时间,白乐清走后,白霁瑶便唤出了了歌。 了歌出现,道:“王妃,有何吩咐。” “白乐清跟她丫鬟,暗中在密谋什么事?”她之前让他去查的。 了歌道:“白三小姐不知用什么手段,找到了西域的商人,并让西域的商人调制一种世上无人可解的幻毒。这种毒不需要自行口服,只要闻到一股普通的淡香味,久而久之,就会中了幻毒,若是一个时辰之内无解,便会死在所幻想的幻境中,永远醒不过来。” 白霁瑶蹙紧了秀眉,原来她是去倒腾这个,她果然很阴险,想要以此来祸害。 这幻毒不愧是西域之物,如此厉害! “那她到手了没有?” 幻毒偏偏是普通的淡香味,每个人身上都会或多或少带有一股淡香,如若接近闻到,岂不是就能中毒。 而白乐清必会先行口服解药,伺机找寻合适的机会。 了歌说道:“已经到手。不过王妃,方才有人在,所以属下不方便出面。不知王妃有没有中了她的计。” 白霁瑶道:“不会的。她就算是想要下手,也不会选择在凌王府下手,她还想留着自己的命,不想跟我玉石俱焚。为今之计,你先找到那西域的商人,将人带过来,我亲自问问。” 她倒想看看,那里面的引子究竟是些什么? 北堂奕的果酒也是西域进贡的,而且里面含有些令人上瘾之物,或许问问西域商人,会有所收获。 了歌这就去办,当他想要退下的时候,白霁瑶看着他说了句,“辛苦你了,一直以来跟雾眠都帮我跟王爷处理这么多事情,若非是你们,可能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了歌微微一滞,这时,他缓缓抬眼,看见了她清秀明媚的脸,带着笑意。那般干净如铜镜一般的女子,聪明果敢又狠绝。 没有哪个男子能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是,属下多谢王妃。”他的声音有点点暗哑,慢慢退下。 可这样的女子,与之相配的便是更加强大的男子,而主上,便是如此。 宫中朝政大殿,皇帝将奏折一把全都扔到了地上,勃然大怒的拍桌,竟是一言不发。 底下的大臣们已经麻木了,各个都不为所动,等着皇帝气消。 皇帝揉了揉太阳穴,对他们道:“苏州城的粮仓一夜全都炸了,至今没有找到罪魁祸首。现在官家没粮,百姓也没粮!流民都从苏州城跑来京城要饭了!数十万的人,朕怎么都接济的过来?加上平日里那些祸崇作乱者,一时间又冒出来,趁火打劫,打家劫舍!现在苏州城一片狼藉,不成样啊!” 皇帝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流年不利。想起先皇当年佐政,实属不易。若是先皇还在,此刻位于太上皇,也能分忧解难一些。 大臣们面面相觑,谁都没有法子,都等着第一个出来劝谏的人。 这时,北堂墨弦缓缓出列,走上前,温声道:“皇上,为今之计,应当从开放国库,将大量的粮食,连夜运到苏州城,并派将士前去镇压穷寇,当街施粥,确保每一位百姓都能暂解饥荒,更要潜派医者们,前去医治重病百姓们。” 皇帝伤神不已,道:“可是,谁能保证朕的粮食都运过去,会不会又被罪魁祸首都给炸了?到底是什么人这么丧心病狂!民以食为天,粮仓炸了,百姓可要怎么活!” 又到了该提出建议要什么人去查案的时候了。 可当今的安平县主早已经嫁给凌王爷,成了凌王妃了,再去查案怕是不妥。 这一次,难得的,北堂墨弦没有劝谏皇帝用人,皇帝还等着他开口,结果他没说。 “众爱卿们,你们有没有合适的御使人选啊?要年纪轻一些的,脑子灵动一点,随机应变的,不要又向之前的那些傻御使一样。” 说着说着,谁都比不过白霁瑶。 不知谁灵机一动,执笏上前道:“皇上,老臣倒是有一人可以推选。正是大理寺卿梁玉大人。不知皇上觉得可合适?” 梁玉…… 皇帝似乎欣赏的点了点头,道:“大理寺正这两日也出使回来了,宫里的相关都交给大理寺正就好。那梁玉,恰好可以腾出空档,前去苏州城为朕查案。” 底下的人纷纷都附和,认为这是不二人选了。 皇帝大手一挥,道:“立刻拟旨,传大理寺卿梁玉拜见。” 身旁的李公公便就去传召梁玉。 皇帝寻思着,忽而问道:“梁玉最近都在做些什么?朕好像许久未曾看见他了。” 因为这段时日宫里繁琐的杂事太多,也没出什么人命案子,便不需要大理寺卿去查。 有朝臣说道:“臣有一日路过大理寺时,见梁大人正在习武,练习剑法。” “臣偶然看见过梁大人在抄书,抄的很认真。”又一朝臣站出来说道,其实都是些修身养性,不颓靡的事。 皇帝几分满意,梁玉果然是他所选的合适之人,这样不骄不躁的品德与品性,是他所最需要的。 梁玉奉旨前去大殿的时候,走在宫道里,无意间看见了正迎面走来的白霁瑶。 她今日身穿一袭梨花金线的衣裙,眉目清秀,那双杏目似乎也注意到了他。 “梁兄?” 白霁瑶的语气几分愉悦,提步便走到他的面前去。正见梁玉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将她浑身都打量着。他依旧如此正气。 “瑶妹。不……王妃。” 梁玉起初也是一阵惊喜,但又转而想她已经是王妃了,他不可失礼,便行了个礼。 白霁瑶说道:“梁兄,不管我嫁没嫁人,是不是王妃,但是你我都是拜把子的义兄妹,这一点不会改变。” 梁玉笑了笑,能看见她有今日的芳华,他也打从心里为她开心。过去的那些情,他也都早已经放下了。 “梁兄,我有很长一段时日未曾看见你了,你都去了哪儿?” 白霁瑶自从与梁玉携手解决了先皇后毒杀的案子之后,便与他再没有什么交集,有时候很想去大理寺找他,但又心想有些不妥,后来因为很多事情阻挠,就此搁置下来了。 “说来话长……”梁玉轻叹一声,与她肩并肩的走在一起,风吹了过来,掀起他的大理寺正红衣袍。 两人就此聊了一盏茶的功夫,白霁瑶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我该庆幸之前没有去找梁兄。” 梁玉自从解决了大理寺爆炸的事情后,查出自己的师父大理寺正是罪魁祸首,之后因为要新上任大理寺正,整个大理寺暂且便交由他打理个把月。 之后,梁玉的大伯父忽而告病,已经垂危,因为大伯父待他甚好,故而梁玉在等到候补的大理寺正后,又请了一个月假,回去参加丧礼。 因为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回的路上,都耽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等梁玉处理好丧事回来,便得知白霁瑶已经完成了扬州城的案子,他心里为她感到自豪。 回来后又忙了一段时日,便得知白霁瑶要嫁给北堂铭的事实,他便心头有些放不开,开始练剑,看书,抄经文,让自己沉淀下来。当然这个,梁玉没有告诉她。 白霁瑶问道:“可是我的婚礼,梁兄为何没来参加?” 她当时确切的有让念夏去核对名单,明明有邀请,但是梁玉却没有来。 梁玉只笑说:“我没来,你怪我了吗?” “不怪你。但是我想要知道原因。” 白霁瑶一直百思不得解,一直都很想知道为什么。 梁玉站在原地许久,只说到:“瑶妹,很多事情,梁兄就算是不说,也相信瑶妹能明白。你我是知己,彼此应该了解。” 他的眼睛一直灼灼的看着她。 白霁瑶忽而躲闪了一下,她明白了。 “梁兄方才说,要前去苏州城查案?查什么案子。”她扯开话茬。 梁玉说道:“苏州城的粮仓,一夜之间被人炸毁。百姓们的米,已经都绝了。事情发生了半个月,从苏州城的探子传消息到京城,也是半个月。所以已经不能再延迟,梁兄恐怕今夜就要动身,前去查案了。” 白霁瑶微微皱眉,说道:“前面两个案子皇上都是找我去的,现在忽然找了梁兄,恐怕是因为顾及我成婚了,不方便。” 她还是不希望自己的身份有所束缚自己。 梁玉笑说:“总不能让瑶妹代替南都,一直冲在最危险的前头。” 白霁瑶有些担忧梁玉,他虽然聪明正直,可就是因为太过正直了,很多朝廷官僚的黑暗,他看不到,只怕是这中间,会有其他的乱子。 “我想禀报皇上,我跟梁兄一起去查案。” 她无论如何,也想帮他一把。 梁玉摇了摇头,道:“傻丫头,你已经嫁人了。你的夫君凌王爷,若是知晓这一点,心中该难过的人是他了。我一人完全可以,瑶妹,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 白霁瑶见他如此执着,便对他道:“梁兄此去一定要小心为上。” 第245章 本王罩着谁敢 第245章 本王罩着谁敢? 梁玉笑说:“又不是生离死别。” 他伸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白霁瑶扶了下头上的簪子,道:“梁兄莫揉我脑袋了,簪子都要掉下来了。” 闻言,梁玉更是浅浅一笑。 白霁瑶催促他道:“皇上传你去接旨,你快去,别耽误了。” 梁玉便点了点头,最后再多看了她两眼,便身形挺拔,端正正直的走向大殿。 大殿内,皇帝已经下发圣旨,着梁玉当夜接旨,赶往苏州城查明案情。 梁玉从大殿走出,北堂铭淡声道:“梁大人,此去一路顺风。” “多谢凌王爷。还望凌王爷照顾好瑶妹,多谢了。” 他微微作揖以礼,真心希望他们夫妇二人能够永远幸福。 两人是一起出来的,走在宫道内,不远处,白霁瑶在原地等候着,见到他们是一起来的,便上前几步道:“梁兄,此去平安。” 梁玉顾虑到她夫君在此,便没有与她说话,只颔首道:“瑶妹也是,多多珍重。” 他掀了掀袍,手放在腰间的刀剑处,慢慢的从两人身旁走过。 一切保持着疏离与距离。 北堂铭将人儿带进自己怀中,启声道:“似梁大人这样的君子,有着自身的风度。若换做旁人,此时还想同本王的瑶儿多闲聊几句,瑶儿说是么?” 白霁瑶开口道:“似梁兄这样的人自然是君子。倒是我身旁有位男人,净爱吃醋坛里的醋!” 他勾了勾唇,低笑一声。着实拿她没办法。 多日后,这段时日里,白霁瑶一直在留心白乐清的动静,但似乎她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下那西域的幻毒。 而西域的商人也不知所踪,根本找不到行迹。白霁瑶让了歌去另找了个西域商人,但并不是所有西域的人都知晓这种幻毒。 幻毒与北堂奕果酒里的瘾,都是自行寻高人私自做出来的,很有可能两人出自同一人。 这日,白霁瑶正打算回趟白府,该回去省亲了。 但当她走过长廊,在拐角处听见声音: “此事,不能让瑶儿知晓。她若是知晓,定会伤心不已。” 北堂铭淡漠的声音响起,提醒雾眠。 白霁瑶眉头一跳,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雾眠喏声。当雾眠准备退下的时候,忽而注意到拐角一抹女子华贵的衣裙,低声道:“主上,王妃来了。” 北堂铭眼眸看向,白霁瑶只是笑着走出来,道:“有什么事情,想瞒着我?” 他几步走过去,将人儿搂在怀里。 她便问道:“到底什么事?” 北堂铭低声道:“大理寺卿,梁大人梁玉。死在了去苏州城的路上。” 话语刚落,白霁瑶整个人的身子都开始发僵。 不会的……不可能的……昨日梁兄,还在宫里对她说要珍重! “梁兄,死了?” 她的脸色白了一瞬。 北堂铭道:“本王已经命人去查。” 白霁瑶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喃喃道:“梁兄的尸身在哪。” “宫中大理寺。” “……我要进宫!” 白霁瑶不相信,她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梁兄武艺高强,他做事谨慎,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究竟是被什么人杀死的? 北堂铭令雾眠牵马,带上人儿便上了马背,两人一同向着宫内而去。 抱人儿下马的时候,她几乎还是木讷的,两人迅速的来到宫中大理寺,白霁瑶见到了梁玉的尸身,他的身上被白布盖着,只露出上半身,只剩一具发僵的尸体。 “梁兄……兄长!” 白霁瑶来到他的面前,一脸的不可置信,可眼前的人的脸上已经显现了尸僵。 梁玉死了,他死了。自己的义兄死了……! 即使是面对尸体,她也觉得恍惚,觉得不可能。一条活生生的命,就这样没了。 一旁的大理寺正生得威严,道:“王妃,梁玉已逝,还请节哀。” 白霁瑶冷声说道:“死因是什么。” 宫廷的太医应当已经验尸过,她不忍心自己再动手验尸一遍。 大理寺正便道:“是被人暗中刺中毒箭而亡,那毒是一种名叫姣虫毒的,一刻之内没有解药,便会中毒而死。” 白霁瑶注意到梁玉的嘴唇是发黑的,手指甲也都是黑的,这确实是中毒的迹象没错。 “箭在哪。我要看看。” 她努力的缓缓站起身,大理寺正便命人把凶器带来。 白霁瑶接过一根带着毒血的箭,说道:“这是一般将士所用的箭,可见是朝廷官员的箭。真是可笑,苏州城的这趟浑水,远比我想象的黑!” 梁兄是替自己而死的,她绝不能就这么让他不明不白的死了! 北堂铭启声道:“瑶儿,此事本王会命人查明。” 白霁瑶紧紧的攥着箭,不,她要亲自去查,苏州城里究竟有什么丧心病狂的妖魔鬼怪,她都要去闯一闯! 她立刻就离开了大理寺,北堂铭命雾眠去跟着。 大理寺正有些看不明白,问北堂铭道:“王爷,王妃为何如此伤心,且义愤填膺。他们二人,这……” 北堂铭一个冷冷的眼神扫过去,道:“瑶儿心地善良,又与梁大人是拜把子的义兄妹。梁大人之死,瑶儿难免伤心难过。人之常情,林大人不明白么?” 大理寺正连忙赔礼道歉,不敢再多言。 白霁瑶一路疾步赶去皇帝所在的大殿,雾眠及时的出现在她面前,阻挡道:“王妃,你想要做什么。” “让开!我有事要面见圣上。” 她一把将雾眠扯开,兀自坚定的走向那大殿前的长台阶。 雾眠碍于人前,便不敢再阻拦,只好回去通禀主上。 李公公看见她来了,便进去帮她传话,来到皇帝的身前,皇帝正满是烦恼恹恹的撑着额头,不知在发着什么呆,只觉心里烦躁的很。 “皇上,凌王妃来了。说是找皇上有要事。” “凌王妃?快传快传!” 皇帝仿佛久旱逢甘霖,此时此刻,无比希望她能够为他解忧。 白霁瑶得到准许,便进入大殿,礼道:“参见皇上。” 皇帝连忙从案牍前起身,将她从地上扶起,说道:“凌王妃,你来的正好。朕知晓你同大理寺卿梁大人关系甚好,如今他遭遇了此等之事,朕心头不甚忧伤……你说,此案究竟该如何办呢?朕真是头大的很啊!” 皇帝说着,像模像样的锤着自己的脑袋。 白霁瑶似是做足了准备,酝酿了一会儿,道:“恳请皇上准许,让我与王爷一同前去苏州城查明案情,为我梁兄找出杀人凶手,让他泉下有安!” 她的眼神中,迸发着火焰,似是随意有人拦她,都会将那人撕扯的稀烂! 皇帝被这眼神所吓到,但她的提议正是他心中所想,道:“朕这边是没问题的,只是凌王爷那……当初朕本来想举荐你去苏州城查案的,但也是顾及到凌王爷不肯。” 白霁瑶沉默了半晌,道:“他不肯,是因为为了我的安危着想。他为了我,这没什么好怨的。但现在,梁兄已经代我赴死,若不是我的缘故,梁兄根本搭上这条命!所以此行,我必须去,朝中已无比我更适合之人!” 面对她如此坚决的态度,皇帝也是一时有些钦佩她的果敢。 “难道,你不怕死吗?” “若是一开始就抱着赴死的态度,那此行,必败无疑。” 白霁瑶的秀眸着划过一抹精光,她看着皇帝。 皇帝心头颤颤,道:“好……好!我南都,就是需要你这样巾帼不须眉的女子!你胜过我们南都多数男子的气概啊!朕现在就拟旨,即日起,你便前去苏州。朕会派一支队伍保护你的安危,而且,凌王爷也会陪你一起!朕知晓你们夫妇二人不管在哪都是要在一起的。” “谢皇上成全。” 白霁瑶微微倾身,而后挺起背脊。 北堂铭终是晚来了一步,踏进殿内时,人儿已经接过了圣旨,正从里面出来。 他知晓她的性子,若是她自己决定的,他便义无反顾的陪着她,顺着她的心意。 “瑶儿。无论你去哪里,本王都会陪你。” 他握过她接着圣旨的手,稍许的冰凉,缓缓将她揽住怀中。 白霁瑶双手搂住他的腰身,说道:“我们明日便起程,我看谁敢在我们的头上动土。” 她的话语带着坚定,秀眸流转。 北堂铭低笑一声,道:“有本王罩着,我看谁敢?动了本王的心肝,本王让他们血流成河,流也流不尽。” 白霁瑶有了他的话,心头更加坚定无畏。 但想起方才尸体上,梁兄腰间的玉佩却怎么也没看见,她不由几分疑惑。 …… 次日,白霁瑶在起程之前,回了趟白府看望祖母。 老夫人与白平靖等人,都在府上准备送送她,老夫人和蔼道:“瑶瑶啊,虽说你前几次已经去过了,但祖母还是不放心你。你自己一定要好好保重啊。要平安的回来。” “祖母,父亲。你们都要保重。我必定会好好查明案情回来。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守着白府。” 第246章 苏州城粮仓炸了 第246章 苏州城粮仓炸了 白平靖略有些不舍,但因为苏州城案子的原因,似乎也不得不如此,有凌王在她身边,到底能照拂一些。 白霁瑶离开白府后,便奉旨起程苏州城。这一次,她依旧束起了男装的装束。北堂铭早已命暗卫暗中查探,甚至有暗探来告知周遭情况。 “主上,前面果然埋伏了一群人。” “埋伏?” 白霁瑶冷笑一声,对北堂铭道:“这帮人,我要从里面揪出是谁杀害的梁兄。” 北堂铭准,令雾眠去将人擒来。 雾眠去查的时候,那帮人已然注意到,准备提前迅速的撤退,但是没料想到,雾眠的人已经比他们快一步,立刻将他们团团围起来。 其中为首的一个黑衣人,指着他道:“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想杀的人跟你无关!” 雾眠道:“你们想要杀我家主上,我自然不饶你们!” 于是几番,便将人掀倒一拳打向。 其他的人纷纷都被拿住,为首的人更是被雾眠抓住,给提到了北堂铭与白霁瑶的面前。 “主上,王妃,人带来了。” 雾眠的办事迅速雷霆。 白霁瑶扫了一眼为首的人,道:“梁玉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问他们过来做什么,而是问梁玉。 那人显然一愣,随即道:“什么梁玉?”似乎开始装糊涂。 白霁瑶道:“数日前,从京城前往苏州城的梁大人。” 那人道:“如果我说是我杀的,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要杀死我。” 白霁瑶瞟了他一眼,道:“不错,但是我不希望脏了我的手。你自己动手。” 可是对面的人似乎犹豫了一下,不想死。 “如果我告诉你们,我受谁的指示,会怎么样?” “你受谁的指示,我不需要知道,因为我清楚。你的相貌,并不是我们中土人。炸粮仓这等事,不是敌国干的,就是苏州城有内鬼奸细,窜通你们敌国一起干的。不过我会找出那罪魁祸首来。不需要你告诉。” 能主动告知情况的敌人,只有可能是假象。 白霁瑶看了眼雾眠,示意他来解决此事。 雾眠迅速刀起刀落,白霁瑶道:“给他自杀的机会,他却不要。” 北堂铭落下帘子,随人儿一起进入苏州城。路上耽搁了七日之久,眼下已经到了。 白霁瑶提醒雾眠道:“你跟着我跟王爷后面办事,燎歌他需要留在京城,因为他不能走。若是走了,提防白霁月与北堂奕他们有诈。” 雾眠道:“王妃放心,燎歌没有跟来苏州城,而是照着主上的吩咐,随时通禀我们京城的消息。” 到了城内,白霁瑶下了马车,这一次,没有任何想要逛街的念头与新事物的欣喜,脑中只有想着该怎么处理那帮猢狲。 北堂铭携着人儿的手,带她一起进入苏州城的知府府衙。 明赟明大人已经恭候在府外,似乎很是盼望着他们能来,而且也深知他们的真实身份,立刻遣散了周边的下人,亲自带着他们进入府衙内。 “王爷与王妃能够前来,是下官的荣幸。只是下官府里已然没米,近日只能靠酒楼里的菜食来吃了。” 明赟看起来几乎骨瘦如柴,面善的很。已经当了二十年的知府,却仍然是知府。 白霁瑶见他如此客气,不由道:“明大人,我们已经知晓苏州城的危难。这次过来,还带了大量的米粮,相关的人会隔日在街上施粥,暂解苏州城一时之危。” 明赟喜出望外,道:“多谢王爷王妃,你们的到来,就是拯救我们整个苏州城的百姓啊!下官在此多谢王爷与王妃了!” 说着,喜不自禁的要跪下来,给他们行大礼。 北堂铭淡淡平手,道:“明大人无需多礼,只是本王与王妃到来的身份,还望隐瞒。” 明赟连连点头,道:“请王爷放心,下官有自知之明,一定不会让任何人知晓两位的身份,下官早已经准备好相应的厢房,就等着两位入住。” 说着,便带他们一起前去。 次日,大街上施粥。 百姓们都饿得面黄肌瘦,遍地都是流民,甚至有人眼馋的盯着白霁瑶手里的馒头。 白霁瑶将买来的馒头,都分发给流民,道:“粥也许不解饿,但是馒头可以。你们慢点吃。” 北堂铭负手站在不远处,明赟开口道:“王爷啊,这事情是发生在半个月前的,那日夜里约莫二更的时候,就发生了爆破声。” 白霁瑶朝着两人走来,问了句:“具体什么情况?” 明赟便继续道:“二更发生爆破,我们城里的人都醒了大半人,之后有人喊着火,就发现各家各户的粮仓陆续的被爆破,都着火了。大户人家家里的更甚,普通村民家里没有粮仓,但也是被炸的一团乱啊。当时还好多人受伤,有人还死在了火里。” 现在想想当时的情景,就有些心有余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敌国打过来了,就像满是硝烟的镇子一样,可怕至极。 白霁瑶问道:“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看到鬼祟的身影?” 这根本不可能,而且仅仅是一个人就能一时间炸毁所有人的粮仓? 如果是一个人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此人提前在整个苏州城布下了一条导火线,接通整个,想让全城的人陪葬。 但如果不是一个人,那便是团伙作案,多多少少能露出蛛丝马迹。 明赟叹道:“是有的,不少人都来说。可是众说纷纭,竟没有几个是对的上特征的。无非就是七尺身材,外形像是男子,但是戴着面具,什么也看不见,武功还很不错,能够飞到屋顶上去。” 白霁瑶问道:“照百姓们那么说,大概是有多少个人?” 明赟掐指算过,少说七八个人。 北堂铭平淡道:“七八个人?本王怎么认为,这些皆是出自同一个人。” 特征凑起来,完全可以变成一个完整的人。 白霁瑶对明赟道:“明大人,带我去城内最大的粮仓看看。我知道炸毁了,我是想看看炸毁后的样子,在附近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 明赟点了点头,便向他们指路城内的一个富豪。 当地的富贾家里十分有钱,粮仓都比衙门的大,全府上下少说百来个人,都是亲戚。 走到府门面前,都有人专门把守,但见一身官服的明赟,各个都行礼,笑道:“明大人,您有何贵干?” “这两位是本官的至尊贵客,而且也是从京城,由圣上亲戚钦点过来查案的两位大人,本官要带着两位,进去看一看你们被炸毁的粮仓的线索。” 说着,唯恐他们手下的怠慢,甚至对北堂铭恭敬道:“北堂大人,白大人,两位里面请。” 站在门口的小厮自然是万万不敢阻拦,也毕恭毕敬的在前头领他们进府。 陈府果然是当地最大的府邸,一进去便觉得与一般的府邸不同,但白霁瑶见过自家跟皇宫一样可睥睨的大凌王府,这陈府根本不比十分之一,没什么想法。 一直到粮仓的地方,此处地方已经成了虚无,只剩下烧完之后的残骸,目前已经在重建了,白霁瑶找到相关负责的管家,问道:“当日事发的时候,你们这里有没有看见一根不起眼的绳索?” 因为她发现,爆炸最厉害的粮仓刚好跟陈府连成一条线。 如果设身处地,以自己为罪犯的立场进行思考,那么她一定会在此处做文章。 “绳索吗?好像是有看到,不过应该是普通的绳索。” 管家根本没有起疑过,在府上看到绳索这太自然了。 “可若是绳索上提前被人动了手脚,比如放了黄磷之类可爆炸的之物,你们也觉得是普通的绳索?” 白霁瑶扫了他们一眼,当管家的难道不应该很细致么? 管家有些讪汕,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道:“二位大人,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老奴一定知无不言。” 她最关键的一点问了,都回答不了。还企图她想再问什么。 白霁瑶只在粮仓附近转了一转,目前自己的猜想一定是对的,只是这里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了,事情过去太久,该有的线索都让他们清理了。 这也是对于案子的麻烦程度上,再加了一重困难。这一次,没有前两次的案子,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北堂铭留意粮仓外的一棵大树,有烧焦的痕迹,连鸟窝都被烧透了,白霁瑶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在一棵大树下站着,观察几番。 树上的枝叶左侧明显不怎么生长,而右侧生长的十分之快速。 “这里之前有被涂抹过相关的黄磷之类的,所以会灼烧到这么远的树上。抑制树左边的成长,我猜测,绳索是通过这树连接的。” 白霁瑶不由沉思着,这样才是最可怕的。凶手很聪明,几乎在跟她玩绕圈圈。 而且树干上有被绳索擦过的痕迹,这是独有的一种痕迹,每个东西擦过,所留下的痕迹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