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总,太太又跟人去约会了》 第1章 离婚协议正式生效 第1章 离婚协议正式生效 “煜……煜城。” “沈晚瓷,看清楚我是谁?” 灯光骤亮,沈晚瓷看清身上男人的脸,瞳孔猛地一缩! “薄荆舟?怎么会是你?!”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脸上是极端的冷漠,“找上我,就该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不是这样的,我弄错……” 沈晚瓷挣扎着想推开,但一切都晚了,她彻底被吞噬在这黑夜…… 后来薄荆舟丢给她一张卡,沈晚瓷给了他一耳光! 他舌尖抵了抵唇角,笑得讽刺:“难道你要的不是这个,嗯?” 一句话彻底击垮了沈晚瓷,她现在没有后悔的余地。 “薄荆舟,我不要钱,我要你娶我!” 三年后,御汀别院。 沈晚瓷看着电视上播报的娱乐新闻,舞蹈家简唯宁意外跌下舞台,现场一片混乱。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冷着脸穿过人群,将受伤的女人抱起,大步离开了现场。 虽然只是个侧脸,但结婚三年,他就是化成灰沈晚瓷都能认出来。 昨晚……也是这个男人躺在床上,说今天会早点回来。 她扭头看了眼桌上凉掉的饭菜,那是她辛苦一下午做的。 沈晚瓷起身走过去,将饭菜全部倒进垃圾桶。 那白皙的手背上烫红了两个水泡,对比她此刻面无表情的倒菜行为,是那样的讽刺。 倒了菜,沈晚瓷就上楼开始收拾行李。 她记得,跟薄荆舟领证当天还签了一份离婚协议,为期三年,那是简唯宁出国进修的时间。 虽然离约定时间还有三个月,但简唯宁提前回国了,那离婚协议也算正式生效了? 沈晚瓷拎着行李箱下楼,临走时她给薄荆舟拨了通电话。 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什么事?” 听着他冷漠的声音,沈晚瓷抓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泛白,俨然他已经忘记昨晚的承诺。 不过也对,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怎么能信呢? “你吃饭了吗?” 许是不想回答她这个无聊的问题,那头静了几秒:“要是没事说就挂了,忙。” 一句话简洁明了,说完就挂。 后来,沈晚瓷是开车走的,选了辆车库里最贵的车。 原本停在那堆豪车里没觉得有多特别,但开上路,那种张扬霸气的拉风感就出来了。 她直接去了市里最高档七星级酒店,抽出一张黑卡递给前台,“总统套房,定三个月。” 前台微笑接过黑卡,“好的女士,一共是一千五百万,您定的是总统套房,如果提前退房的话,我们会收取百分之三十的违约金。” 沈晚瓷面不改色,“刷卡。” 明天,她估计就花不到薄荆舟的钱了。 她让律师起草的离婚协议是财产对半分,但如果薄荆舟不同意,真要跟她硬来,让她净身出户也是说不准的事。 毕竟薄氏集团的律师团,囊括了整个行业的尖端人士,没什么是他们做不到的。 既然如此,那就趁她还是薄太太的时候,该花就花。 反正,不花也是留给小三。 刷了卡,前台恭敬的将房卡递上,“女士,您的房卡请收好!” 这一刻旁人看沈晚瓷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行走的镀金土豪…… 医院的手术室外。 薄荆舟看到刷卡记录时,眉头微微皱了下,倒不是因为数额,而是收款方是家七星级酒店。 他拧着眉,正要给沈晚瓷打电话,简唯宁就被医生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她还穿着舞蹈服,手臂上全是摔下来时被舞台装饰物刮伤的口子,现在缝了针,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 而她的脸色,比身下的被子还要白。 薄荆舟收起手机走过去,“医生,她的伤怎么样?” “有轻微的脑震荡,身体多部位软组织挫伤,脊柱有轻微创伤,但根据检查结果来看,不是特别严重。” 虽然没受什么太严重的伤,但到底是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来,简唯宁的脸色到现在都是惨白的。 她看着医生,忐忑的问:“那以后对我的事业会有影响吗?” 医生回答的很保守:“这要看恢复后的情况,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简唯宁的眼睛一下就红了,但她还是强撑着看向薄荆舟,“荆舟,今天谢谢你了,你先回去,我自己可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医生严肃打断:“不行,得留人看守,轻微脑震荡也是有风险的,不能开玩笑。” 简唯宁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薄荆舟开了口:“今晚我留下,你安心睡。” 两人相识那么久,简唯宁自然清楚他的性子,“那就麻烦你了,只是……沈晚瓷那里需要我打个电话去解释一下吗?” 新闻闹得很大,应该都看到了。 男人静了几秒,像是不耐烦的蹙了蹙眉,“不用。” 薄荆舟一直在医院待到清晨才回去,家里佣人已经开始打扫卫生,见他回来,忙道:“先生刚回来?您要用早餐吗?” “恩。” 他一夜未睡,这会儿有点头疼,揉了揉眉心,随意问到沈晚瓷,“太太呢。” “太太应该是去公司了,我来就没瞧见她。” 薄荆舟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保姆并不住在这里。 男人看了眼腕表,平日里这个点沈晚瓷还在吃早餐,所以昨晚的酒店是她开给自己住的? 她一夜未归。 薄荆舟的脸色有些阴沉,保姆并没有察觉,将早餐端上来时,手里还拿了一份文件,“先生,这是今早物业给我的,说是有人寄给您的快递。” 他的家庭住址是保密的,文件一般寄到公司,由秘书过目后觉得有必要才会拿到他面前。 这会儿恰好闲着,薄荆舟也就没多计较,直接接过来拆开了。 顶端那醒目的离婚协议几个大字,让男人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寒凉无比,一目十行扫过,在看到财产分割那一项时,他喉间更是溢出了一声冷笑,“列举的挺详细的。” 他名下所有的房子、车子、现金、股票全都以对半的形式分好了。 薄荆舟:“倒是敢想。” 一旁的保姆哪里敢接话,她自然也看见离婚那两个大字了,这会儿恨不得原地消失。 男人一手拿着协议,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女人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什么事?” 第2章 她要跟他分居 第2章 她要跟他分居 “沈晚瓷,离婚协议是什么意思?” 沈晚瓷在听到薄荆舟阴沉的声音后,彻底清醒。 “字面上的意思。” 薄荆舟冷笑,“上班之前,来我办公室把这份垃圾拿回去。晚上八点,我要在御汀别墅看到你的人以及……行李。” 沈晚瓷同样冷笑回他:“薄荆舟,你是不是……” 脑子有病? 她的声音一顿,突然反应过来他这通电话的别意。 “你不用担心简唯宁会担上小三的名声,知道我们结婚的只有双方父母和少数朋友,在别人眼里你还是那个为成全女友事业,甘愿苦守寒窑的王宝钏,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大家都为你高兴呢。” 薄荆舟昨晚才被拍到送简唯宁去医院,今天她就提离婚,这份协议如果曝光出去,简唯宁是小三的帽子就扣死了。 沈晚瓷说完,才发现薄荆舟居然早就把电话挂了。 这个狗…… 她现在住的酒店离薄氏很近,沈晚瓷才不急,悠哉哉吃了早餐才坐地铁过去。 当初跟薄荆舟结婚后,她就应婆婆的要求去薄氏担任薄荆舟的生活助理。 说是助理,其实就是个保姆。 平时就是负责薄荆舟的一日三餐和各种生活琐事,混吃等死拿工资的那种。 公司没人知道她是薄荆舟的妻子,薄氏的老板娘。 想想也够悲哀的,小三人尽皆知,她这个正牌老婆反倒跟搞间谍似的,偶尔坐薄荆舟的车去公司,还得提前两个路口下车。 沈晚瓷到了公司后,直接打开电脑开始敲打离职报告,都要离婚了,这个保姆谁爱当谁当! 有人从她身旁经过,‘咦’了一声,“沈助理,你要辞职啊?是不是你那个富二代男朋友跟你求婚了?” 沈晚瓷打字的动作一僵,有次她从薄荆舟的车上下来时被人瞧见了,那人一脸惊讶的问她是不是坐薄总的车来的。 当时她不想让人知道那层关系,便撒谎自己有男友,那是男友的车。 于是第二天全公司上下的人就传她有个富二代男朋友,开的是和薄总同款的豪车。 之所以没人往薄荆舟身上联想,是因为整个三十六楼的人都知道,沈助理定的餐,薄总从来不吃,每次都扔垃圾桶里。 就沈晚瓷最蠢,一日三餐,餐餐不落。 此刻,沈晚瓷否认:“没有,我们分手了。” “那么好的金龟婿你可真是舍得,要是我,现在早就哭死了!”有人替她惋惜,只是这其中有多少分幸灾乐祸就不得而知了。 沈晚瓷联想到她的金龟婿,声音轻飘飘的,但透着锋芒:“浑身上下只有嘴最硬的男人,不分留着过年吗?” “其他地方不硬吗?” “咳!” 一声尴尬的咳嗽声打断几人的谈话,众人扭头,看清站在办公室门口的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薄总……” 咳嗽的人是总裁特助陈栩,他看了眼身边的总裁,说道:“上班时间,禁止聊私人话题,尤其是这种带颜色的。” 薄荆舟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最终落在沈晚瓷身上,黑色的眸子又深又沉,“沈助理来一趟我办公室,今天参与聊天的人扣一千,自己去财务部签罚单。” 在场的人立刻散飞,独有沈晚瓷继续打字,面不改色…… 薄荆舟的办公室是极简风,沈晚瓷进去时,他正拿着一份文件,指间把玩着,几许慵懒。 她认出来,那是她今早托人送去别院的离婚协议。 沈晚瓷走到办公桌前站定,“薄总。” 男人抬眸,面无表情的脸上不辨喜怒,但声音却一个字比一个字阴沉:“浑身上下只有嘴最硬,沈助理这是从哪里得出的论证?” 沈晚瓷抿着唇装死,她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去接这个话题。 气氛僵持了十几秒,薄荆舟才放过这个话题,他将离婚协议丢在桌子上—— “解释一下,这上面的离婚理由是什么意思?” 沈晚瓷默了几秒,不卑不亢的回他:“字面上的意思。” 她写的很清楚,懂的人都懂。 “结婚三年无性生活,无法满足女方最基本的需求,怀疑男方性功能障碍。” 薄荆舟每念一个字,沈晚瓷就感觉自己的头皮紧一分,她怀疑这个男人会在盛怒下失控掐死她。 但她说的是客观事实,三年婚姻,他从来都没有碰过她。 念到财产分割那一行时,男人眸底掠过一层寒意,“看来,你这三年的助理没白当,对我名下的产业真是了如指掌,但是沈晚瓷,你觉得你有本事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 沈晚瓷早就做好了净身出户的打算,对此不以为意。 但这样淡漠的态度在薄荆舟看来成了一种挑衅,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伸过来,捏住她的下巴,“离了我,你拿什么养活自己?凭那一个月五千块的工资?别说房租,够买你脖子上的这条项链吗?” 那话里话外的嘲讽,不言而喻。 沈晚瓷偏了偏头想摆脱他的钳制,但没能如愿,反而被捏得更疼了。 她忍着疼,“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呵,”薄荆舟冷笑,浑身散发着能将她撕碎的戾气,“这是找到下家接手了?” “……” 见她不说话,薄荆舟便当是默认了。 他突然笑了,薄唇掀起一抹嘲弄的弧度,松开掐着她下巴的手,“有件事你恐怕没搞清楚,离不离婚你没资格做决定,离协议上的时间还剩三个月。” 可那在沈晚瓷看来,根本没区别,反正这三年他都没把她当成妻子,更何况最后三个月? 他现在这态度,不过是因为离婚是她提出来的,伤他面子,损简唯宁名声。 男人的劣根性! 看样子离婚今天是谈不拢了,沈晚瓷索性把自己的态度表明—— “不管时间还有多久,我都不会再搬回去。” 薄荆舟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你是想告诉我,你要跟我分居,嗯?” 第3章 她不会再回来了 第3章 她不会再回来了 听到分居两个字,沈晚瓷的心像被人重重捏了一下,有点酸,还有点疼。 结婚后,薄荆舟每年回御汀别院的次数十个手指都能数清,和分居也没差别。 “反正只剩下三个月,我觉得没必要住在一起。” 薄荆舟盯着她看了几秒,讥诮冷笑:“有没有必要,我说了算,今天让陈栩给你批两个小时的假,把行李搬回去。” “我……” 沈晚瓷拒绝的话被敲门声给打断,陈栩在门外提醒:“薄总,会议要开始了。” 薄荆舟将摘下来的袖扣重新扣上,“出去。” 沈晚瓷不为所动,依旧坚持:“薄荆舟,我不会回去。” 薄荆舟不以为意,“你哪次不是这样说?”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吵架,也不是沈晚瓷第一次搬出去,但每次过不了多久她又自己搬了回去。 眼下,沈晚瓷知道他不信,她懒得再费口舌,反正时间久了他就会明白,这次她是真的不会再回去了。 从办公室出来后,沈晚瓷去了洗手间补妆,下巴那处被捏过的地方果然青了。 补完妆,她正准备拿着辞职报告去找人事,却听见有人叫她—— “沈晚瓷,打印机没墨了,赶紧去换,等着用呢。” 像这样的吩咐,她每天都会听到很多,作为薄荆舟的生活助理,只需负责他的生活起居,但薄荆舟不待见她,有什么事都是让陈栩亲力亲为,所以沈晚瓷渐渐沦落整个三十六楼打杂的人。 “沈晚瓷,叫你去换墨,”叫她的是平时最不待见她的戴秘书,刚才也是这人冷嘲热讽她跟和富二代男友分手的,“就算是要辞职,也得有点职业操守?这还没正式离岗呢!” “我的工作内容是听从薄总的吩咐,以及负责他的餐食,怎么?你现在都能替薄总下达指令了?” 别看她这生活助理的职位憋屈,其实很抢手的。 眼前这位就巴不得挤走她,然后自己亲自上阵。 戴秘书却跟见鬼似的看着她,“沈晚瓷,你今天脑子被门夹坏了?负责薄总的餐食?你定的那些外卖,你见薄总什么时候吃过?” 想到那些被扔进垃圾桶里的餐食,沈晚瓷心里刺疼了一下。 下一秒胸口突然一痛,是戴秘书将那些资料甩到她怀里,趾高气昂的说:“两点之前要打印好二十份,沈助理,人要贵在有自知之明。” 沈晚瓷皱眉,听到身后有动静,她回过头就见薄荆舟带着陈栩从办公室出来,他的目光正对上她的视线…… 男人嘲讽的勾了下唇角,那眼角眉梢都在表明一个意思:连打杂这种小事都做不好,有什么底气跟他提离婚? 沈晚瓷气笑了,当着薄荆舟的面,将文件朝那姓戴的丢回去。 戴秘书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那资料哗啦啦散了一地,沈晚瓷转身就走,声音远远传来—— “戴秘书,人不止要有自知之明,还得长耳朵听人话。墨水我不会去换,文件我也不会去打印,有本事你就去薄荆舟面前告我,还有……他喜欢胸大无脑的,你的确无脑,但那里小了点。” 反正都要离职了,她才不怕得罪人,临走之前还能黑他一下,值了! 薄荆舟的脸色霎时沉到了底,薄唇抿紧着不悦的弧度。 后来沈晚瓷去了人事部,将离职申请递交,人事经理看了眼,“沈助理,这离职申请你先拿回去,你是薄总的私人生活助理,得他签字同意,人事部才能批。” 沈晚瓷没接,直言不讳:“明天我不会来了,算旷工还是请假,随便。” 人事经理愣住,“你这是违约,就算离职也得有半个月的交接期。” 每天负责那人吃喝的工作岗位,有必要交接吗,交接他不吃什么吗? 那薄荆舟估计得饿死,因为她什么菜都点过。 沈晚瓷直接摆烂,“那就让薄荆舟起诉我。” 出了薄氏,她接到闺蜜秦悦织打来的电话,约她喝酒,大概也看到昨天的新闻,怕她难过。 沈晚瓷有点累就拒绝了,回到酒店后,她连晚饭都没吃就睡了。 模模糊糊中被敲门声吵醒,她看了眼时间,七点五十。 沈晚瓷起床去开门,门外的人是这家酒店的经理,对方赔着笑道:“您好沈小姐,是这样的,您这个房间出了点问题需要检修。” 沈晚瓷也没有为难他,“那给我换个房间。” 说着,她就准备回房间收拾行李。 经理却又说:“抱歉没房了,钱都退到您卡上了,因为是我们的过错,违约金也一并打给您了。” 沈晚瓷脚步一顿,薄荆舟让她八点前回别墅,这经理七点五十就来赶人,她要是再不明白其中缘由,那就是真的蠢。 “是薄荆舟那个狗吩咐的?我不同意退!” 她一时没控制住脾气,直接爆了粗。 经理也不遮掩,“沈小姐,我们只是小本生意,您别为难我。” 一千四百多万的小本生意? 即便沈晚瓷不同意退也没办法,酒店方态度坚决,也愿意付违约金,来检修的工人就杵在门口,说是电路出了问题,不及时修理可能会起火。 最后沈晚瓷拉着行李箱出了酒店,而薄家的车已经等在门外,江叔见她出来,忙下车要帮她接行李,“太太,薄总让我来接您。” 沈晚瓷避开他的手,“告诉薄荆舟,我不回去。” 说着,她转身就去附近的酒店。 江叔没有阻止,很快沈晚瓷就知道他为什么不阻止了。 附近一家酒店的前台将卡递还给她,“抱歉,您的卡刚才受限了,能换一张吗?” 第4章 庆祝脱离苦海 第4章 庆祝脱离苦海 沈晚瓷刷的是薄荆舟的卡,至于她自己的钱……没必要浪费在酒店上。 她给秦悦织打了通电话,知道她在家里,就直接开车过去了。 江叔的车一直跟在后面,沈晚瓷全程无视。 下车时,她在后备箱拿行李,手不小心被装饰物刮了一下。 流血了,但好在不严重。 秦悦织住在17楼,知道她要来,门都是开着的。 沈晚瓷拧着行李进去时,秦悦织愣了一下,电话里她也没说是带着行李来的。 看来是离家出走了。 秦悦织连面膜都顾不上敷,伸手接过她的行李—— “早说你带行李我就下去接你了……哎呀,手怎么还受伤了?” 见秦悦织一脸紧张的要去找医药箱,沈晚瓷拉住她,“没事,都快愈合了。” “你这手可是金疙瘩,你就不能爱惜着点?你看看那些钢琴家,每天恨不得取下来放在保险柜里,生怕受到一点损伤。” 沈晚瓷被她夸张的样子逗笑,连日来的阴霾也散了不少,“这点伤,不会有影响。” 秦悦织顿了顿,说到这里,她又不得不提之前的事,“对了,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上次……沈晚瓷没说话,内心还没有下决定。 “许老来找过我好几次,他那可是国内顶尖的文物修复工作室,能进去的都是这一行里的佼佼者!能让许老亲自出面,你面子可大着呢!要不是你不愿意公开身份,我早就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了!” 沈晚瓷是搞文物修复的,且技艺十分了得。 她从小跟着母亲学,手法绝无仅有,大学也是这个专业,本来毕业后决定进博物馆工作,但后来……遇到了那些事,又不得不跟薄荆舟结了婚。 这几年她只能通过秦悦织接一些私活,做了个民间修复师。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她要离婚了,一切都该有新的开始。 思及此,沈晚瓷点头,“你帮我应下。” “你答应了?”秦悦织也没想到这么突然,之前每次提这个,沈晚瓷都是拒绝的。 “试试,随时都能去报道。” “随时?”秦悦织再次震惊,“你那份在薄氏的保姆工作不做了?” “恩,离职了。” 沈晚瓷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当事人不是她。 秦悦织‘啧’了一声,想到今早看到的热搜,已经联想了很多画面。 她忍不住骂着:“你早就该离了,就薄荆舟那狗男人,明明不吃你定的餐,还每次都让你定,他这种虚伪的男人就该跟简唯宁锁死,别出来霍霍人。我看干脆把婚也离了,反正就剩下三个月,免得看着糟心。” 沈晚瓷靠在沙发上,折腾一晚上有些累了。 “提了离婚,但他不同意,说要等协议到期。” 秦悦织听着只想笑:“真能装!当初简唯宁拒绝他的求婚,硬是选择出国走向国际舞台,现在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跟你离婚,然后轻易和她在一起,要不然显得他多廉价啊!不证明他抢手,简唯宁下次还会甩他!” 沈晚瓷倒是没往这方面想,但现在被秦悦织这么一说,顿时醍醐灌顶。 薄荆舟这狗憋着坏,给自己包装人设呢! “照我说,你就不该留面子,在正式离婚前先把结婚证贴到网上,让正义的网友网暴死他们这对渣男贱女,把简唯宁定死在小三的耻辱柱上!” 沈晚瓷偏头,不认为这是个好的提议。 “别,还是让他们两个人锁死,事情闹大,以后我再想找对象吃亏的还是我。” 再找?秦悦织眼睛一亮,打量着沈晚瓷,看来是真的决定离开薄荆舟了…… 这是好事,值得庆祝! 秦悦织从冰箱里抱出来一箱啤酒,打开一瓶递给她,“来,庆祝我姐妹终于走出苦海!” 沈晚瓷刚要去接,门铃就响了。 “谁啊?”秦悦织嘟囔着去开门。 外面站着的人是江叔,此刻的他跟刚才不同,哭丧着一张脸,探着脑袋对客厅里的沈晚瓷说道:“太太,少爷在楼下等您,让您现在马上下去。” 沈晚瓷皱眉,头也不回,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他要等就等。” 她在屋里,有床睡有酒喝,他在车里,再宽也不能躺平,谁怕谁啊。 说完,直接将手里那罐啤酒给一口干了。 这话,江叔是万万不可能转达的,除非他活腻了! 江叔无奈又说:“刚才在车上,夫人给少爷打电话,好像是不太舒服……” 他的话还没说完,沈晚瓷的手机就响了,来电人正是薄荆舟的母亲——江雅竹。 沈晚瓷可以不理薄荆舟,但不能不接江雅竹的电话。 结婚这三年,江雅竹对她比对薄荆舟这个亲儿子都要好,什么好的贵的都往她这里送,每次吵架不论原因,挨骂的都是薄荆舟。 “妈……” “晚瓷,我给荆舟打电话,他说你不在,那臭小子是不是又没回去?” 大概这个世界上,只有江雅竹敢这么叫薄荆舟,每次打电话来,都会查岗他有没有回家。 “不是,我今晚在朋友家,她过生日请客呢。” 沈晚瓷没说两人吵架要离婚的事,怕刺激到她。 江雅竹生薄荆舟的时候大出血,留下很多后遗症,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 而被迫过生日的秦悦织见闺蜜撒起谎来面不改色的,她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电话里又传来江雅竹的声音:“那等生日过完你们今晚回老宅住,他爸出差了,我有点不太舒服。” 沈晚瓷担心她的身体,“哪里难受?找医生看过了吗?” “没有,也不严重,就是我上次在拍卖会上拍了一块玉,让师傅做成了小叮当,你回来看看喜不喜欢,你们年轻人也不喜欢镯子什么的。” 沈晚瓷沉默两秒后应道:“好。” 如果只是让她回去拿东西,她就推了,毕竟都要和薄荆舟离婚了,但江雅竹说不舒服。 秦悦织知道劝不住沈晚瓷,只能亲自送她下楼,不忘嘀咕一句:“你信不信,你婆婆肯定是故意的。” 那熟悉的车停在小区单元楼门口,薄荆舟倚着车门抽着烟,听到动静抬头看向来人,一双眼睛黑沉沉的…… 第5章 拿皮带抽他! 第5章 拿皮带抽他! 一路上车内都很安静,紧绷的氛围让江叔开车都不敢变速。 直到车开到郊区的别墅停车坪,他才长长吁了口气,下车去开车门。 沈晚瓷没有薄荆舟那么矜贵,不喜欢人这么‘伺候’,正要去开车门时,薄荆舟淡淡开口:“我喜欢胸大无脑的?” “……” 沈晚瓷险些被呛住,他不提她都忘了这茬,说这话纯属是故意抹黑他,鬼晓得他喜欢什么! 她回过头,见薄荆舟的目光正好落在她锁骨以下的位置,不知有意无意,那眼神染了几许别意。 这份别意,沈晚瓷可以理解为是嫌弃。 “男人喜欢大的不是本性吗?” 所以和她结婚三年,他连基本的欲望都提不起来,可简唯宁的身材也很一般啊。 薄荆舟皱眉,“我不喜欢。” 沈晚瓷却勾唇笑了,她的漂亮本来就有种攻击性的美,这样一笑,要是换成寻常男人,魂都要被她勾没了,但薄荆舟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眉眼间毫无波动。 她说:“你喜不喜欢关我屁事,但我喜欢大的功能好的,这也是跟你离婚的首要原因。” 薄荆舟的脸瞬间沉了,车厢里的氛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滞冰冷。 车子的隔音效果不好,站在车外的江叔将两人的对话都听了去,这会儿满脑门都是冷汗,见薄荆舟有要发怒的趋势,他忙顶着压力打开车门—— “少爷,少夫人,到家了。” 沈晚瓷率先下车,就见江雅竹从别墅走出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拉着她的手就往里走,“晚晚,我让王姨给你炖了燕窝,还特意加了点美容养颜的药材。” 还在车里坐着的薄荆舟彻底被无视。 进屋后,江雅竹压着声音问:“那臭小子有没有欺负你?” 关于昨天那新闻她都看到了,她怕晚晚难过,所以让两人今晚回来住。 “妈,我和他……” 她想说她和薄荆舟要离婚的事,但话被江雅竹打断了:“那小子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叫他爸拿皮带抽他!你别顺着他,我等会儿给你发个菜单,全是他不爱吃的,从明天起你轮着给他点一个月,我还给陈栩打电话,让他不许给薄荆舟开小灶,不然开除他!” 她只字未提简唯宁,就怕沈晚瓷听了伤心。 王姨拿着披肩朝两人走来,“夫人,您刚才身体还不舒服,怎么出门也不披个披肩?少夫人,您可得劝劝夫人,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 就这样,沈晚瓷的那句离婚彻底没机会说出来。 “妈,您哪里不舒服?叫医生了吗?” 江雅竹摆手,“哎,老毛病养养就好了,没必要大半夜的还让医生往这荒郊野岭的地方跑一趟。” 现在的确挺晚了,江雅竹陪着沈晚瓷喝完燕窝,又将做好的小叮当戴在她手上,然后就上楼去睡了。 临走时她狠狠瞪了薄荆舟一眼,“臭小子,你今晚要是不把晚瓷哄好,我打死你!” 薄荆舟:“……” 他从回来就没说过话,这也能中枪? 薄荆舟和沈晚瓷的房间在二楼,知道他们要回来,王姨早将被褥都换好了。 沈晚瓷去拿睡衣准备洗漱,可一打开衣橱间,却发现她那套纯棉睡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性感真丝v领睡裙,其中还有两套角色扮演的情趣服。 江雅竹想抱孙子的心思,整个别墅上下的人都知道,从他们结婚起就开始准备宝宝房,玩具衣服成堆成堆的往家里买,男孩女孩的都有。 如今这些衣服也是为了两人能造小孩准备的…… 沈晚瓷不免有点同情她,要是让她知道这三年两人都是无性婚姻,她会不会气得把薄荆舟这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扫地出门? 她回过头去看薄荆舟,见他也看着这一柜子的衣服,目光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斜眼打量她,道了句:“这些不适合你。” 沈晚瓷:“……” 她从里面挑了套遮肉最多的,正要伸手去拿,薄荆舟就朝她丢过来一件他的衬衫,“穿这个。” 沈晚瓷接过,男人身材高大挺拔,他的衬衫能遮到她的膝盖,的确比这些奇奇怪怪的睡裙要好,她也没矫情,直接拿着衬衫去了浴室。 按照法律,薄荆舟名下所有的财产都有她的一半,四舍五入,这件衬衫就是她的了。 洗完后吹干头发,沈晚瓷出来时,薄荆舟正站在阳台上抽烟,薄薄的烟雾笼罩着他的脸,将男人凌厉的五官都晕染得柔和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薄荆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突然变深了几分,但转瞬即逝。 男人掐了烟走进来,也没停留,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进了浴室。 沈晚瓷早已经习惯,心酸到麻木,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没一会儿有人敲门,是王姨端了碗汤上来,“少夫人,这是夫人亲自给少爷熬的,您看着他喝下去,别浪费夫人的一番心意,为了熬这汤,夫人把手都烫伤了……她就是嘴硬心软,刚才在楼下没说,心里还是惦记着少爷的,怕他在外面吃不好,现在又巴巴让我送来。” “好。” 沈晚瓷很理解,毕竟是亲生儿子,不可能不关心。 男人洗澡很快,出来就瞧见茶几上摆着的汤。 沈晚瓷:“妈亲自熬的,你快喝了。” 薄荆舟看了一眼,没说话,也没有要喝的意思。 沈晚瓷见他这样,又想到王姨的话还有……这些年做饭他都不吃的伤心事,瞬间有点恼:“薄荆舟,妈为了熬汤把手都烫伤了,你就忍心辜负她的一番心意?” 辜负心意,这四个字薄荆舟却听着是意有所指。 他看向她,忽而勾唇,似笑非笑的问:“你真想让我喝?” 第6章 离婚理由竟然是…… 第6章 离婚理由竟然是…… 沈晚瓷没察觉薄荆舟这话有什么不对,她还在为他的冷漠无情生气,没好气的哼出一句:“恩。” 薄荆舟端起汤一口喝了,只是放碗的时候力道有点重,发出‘砰’的一声。 然后他掀开被子躺进来,沈晚瓷则翻身背对着他,关了自己这边的台灯,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这一年,他们偶尔同床睡,中间隔着的距离能再躺两个人。 但今晚有点不同…… 睡得好好的,薄荆舟的身体突然贴近她,她几乎被他揽在怀里。 男人沉重粗哑的呼吸近在耳边,将整个房间的温度都拉到滚烫。 她脑子一僵,瞬间明白过来他这是怎么了。 “薄荆舟……” 她的声音不自觉颤抖,一大半是突然被吓的,另一小半是紧张。 这种场景她在刚结婚的那段时间也期盼过,但这些年早被他的冷漠磨得渣都不剩,如今两人都要离婚了,可不能再来这么一层牵扯。 有的错误,犯一次就够了。 “恩?”男人沙哑透顶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无法忽视的强势意味。 薄荆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眼睛。 沈晚瓷稳了稳心神,伸手去推他,“我不想。” “不是控诉我吗?要我喝汤的时候怎么不说不想,现在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薄荆舟的唇贴着她,说出的话却一个字比一个字嘲讽。 沈晚瓷再蠢也听得出是那碗汤有问题,她试图解释:“我不知道。” “你以为我会信?这种事,你不是头回做了。” “你……” 每次提起那事,沈晚瓷就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总在不经意间强迫她想起那一夜。 “我最后说一遍,当初是因为……” 没等她把话说完,薄荆舟铺天盖地的吻就落了下来,直接将她的话给堵了回去。 唇被他给磕破了,她尝到淡淡的血腥味,脑子因极度的缺氧而目眩神晕。 她偏过头不让他继续吻,“薄荆舟,你放开我。” 薄荆舟刚接过吻的唇透着绯红,似笑非笑的勾起,“你离婚的理由不就是说我有障碍,无法满足你吗?现在没障碍了,离婚理由不成立。” 沈晚瓷的脸色难看极了,正要反击时薄荆舟的手机却响了,他伸手从床头柜上捞过来,看到来电显示时,眉头微微蹙紧。 是简唯宁的经纪人。 他手指一滑,接通了电话,“什么事?” 薄荆舟说着,想从沈晚瓷的身上起来,而本对他避之不及的女人却突然伸出手…… 电话那头的人还在说话,沈晚瓷只模模糊糊听了个大概——不外乎就是简唯宁又出毛病了,潜在意思就是让薄荆舟现在过去看看。 薄荆舟警告的看了眼怀里的女人,她却挑衅的冲他扬了扬下巴,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不止满意,还很厉害呢……” 这话声音不小,足以让听筒那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第7章 他一时没控制住 第7章 他一时没控制住 沈晚瓷就是故意的,抢男人嘛,不分手段。 薄荆舟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捏着手机的手发紧,手指的骨节凸起。 那头的声音又传来:“薄总,唯宁的腿要是废了,她的跳舞生涯就全完了。当初她为了能早点成为国际知名舞蹈家,不让您因为她的背景被人说闲话,背地里吃了很多苦,现在一身伤病,每周都得去做理疗。” 薄荆舟抿唇,从床上下来,“你先看好她。” 他要走,沈晚瓷没有留,知道留不住,何必自取其辱。 她又没想把薄荆舟抢回来,只不过……能恶心恶心简唯宁,也算是报仇了。 薄荆舟换好衣服就出门了,从头到尾都没和身为妻子的沈晚瓷说点什么。 楼下,所有人都睡了,只有应急灯还亮着。 他走到玄关处换鞋,“啪嗒”一声响,客厅正上方那硕大的水晶灯骤然亮起—— 只见江雅竹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控制灯的遥控器,“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薄荆舟皱眉,“妈您怎么还没睡?” “我问你,大半夜的你把晚瓷丢下是要去哪里?” 薄荆舟抿唇,半晌神色不变的说道:“我刚才一时没控制住,把她弄伤了,现在去给她买点药。” 这话说的隐晦,但江雅竹一下就听懂了,毕竟那碗十全大补汤是她寻名医开的,效果肯定不错。 她冷冰冰的脸瞬间扬起笑容,但嘴里还是责备着:“你是毛头小子吗?不知道轻一点?快去买,算了,把晚瓷也带上,不行就去医院看看,万一发炎可就麻烦了。” 薄荆舟:…… 最终在江雅竹殷切的目光下,他给沈晚瓷打了电话,让她立刻换衣服下楼。 听着语气不对,沈晚瓷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忙穿上衣服就跑下来。 不想看到的就是薄荆舟和江雅竹面对面站着。 男人低沉的声音异常淡漠:“你不舒服,跟我一起去买药。” 沈晚瓷:她什么时候不舒服? 她又看了眼江雅竹,懂了,原来是被抓包拿她当挡箭牌呢! 她不客气的朝着薄荆舟翻了个白眼,不愧是狗! 江雅竹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暗涛汹涌,她现在满心都是喜悦,又注意到沈晚瓷穿着的紧身牛仔裤,忙说:“回去换条宽松的裤子,穿这么紧不利于伤口恢复,现在天气热,捂着容易感染。” “妈,您在说……” 说什么呢? 等等,她想知道她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薄荆舟却伸手将她拉过来,沈晚瓷没站稳一下撞进他的怀里,被男人给揽住腰身,“我们先走了,您早点休息。” 江雅竹瞪了他一眼,“晚瓷都受伤了,你怎么还这么粗暴?要是家庭医生是女的,我早就打电话让他来看看了,还用得着你?” “恩。”薄荆舟应得很随意,而沈晚瓷全程不在状态,被他揽着腰带着往外走时也忘了要反抗。 “等等,”江雅竹想起重要的东西,匆匆去了厨房,回来时手里拧着一包中药材,“效果不错你们就带回去,平时没事让佣人炖汤里,每晚喝一碗。” 薄荆舟唇角抿起,“留着给爸喝。” 江雅竹非常直接,“你爸用不着喝这个。” 沈晚瓷:“……” 是不喝就很厉害,还是喝了也挽救不了? 这是她一个晚辈能听的吗? 见薄荆舟不接,江雅竹直接将药包塞给沈晚瓷,“快去,不能只买药,赶紧去医院看看。” 一路出了薄家别墅,直到坐上车沈晚瓷才有了说话的机会,“你跟妈到底说了什么?” 对于这个话题,薄荆舟不想继续。 他看了眼还被她抱在怀里的药,眉梢一挑,语气凉薄又带着印骨子里的嘲讽:“怎么?还真准备带回去,每晚熬一碗给我喝?” 沈晚瓷怔然一瞬,随即像扔垃圾一般将药扔去后座,不忘补刀:“所以说,还是母亲最了解儿子,知道你不行,连药都给你准备好了。” “不行?”薄荆舟单手开着车,玩味的咀嚼着这两个字,他又瞥一眼沈晚瓷,“那第一次,是谁被我弄的去医院缝针躺了好几天?” 沈晚瓷看着他,眼里反而闪过几分怜悯,“你就没想过,我去缝针可能不是因为你多厉害,而是因为你技术差?你有瞧见哪个女人经历完第一次就去医院缝针的吗?这么独特的例子,你怎么就不知道反省一下自己?” 薄荆舟眯起眼睛,脸上的不悦和阴沉浓得几乎要渗出来,他猛的踩下刹车—— 第8章 薄总让你等他 第8章 薄总让你等他 “滚下去!” 这里到了主干道,打车很方便,沈晚瓷估摸着他是要赶去医院看简唯宁,她才不想去医院看人秀恩爱。 她没有犹豫,昂首挺胸的推开车门,大步走下车。 伴随着车子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卷起的尘土扑了她一脸。 沈晚瓷冲着已经汇入车流中的车子喊道:“这么迫不及待,她是死了让你去给她收尸吗?” 回应她的,只有安静。 再后来,沈晚瓷就站在路边等出租,可等着等着,来的却是一辆黑色的宾利,稳稳停在了她的面前。 江叔从车上走下来,毕恭毕敬的说道:“少夫人,少爷让我送您回去。” 沈晚瓷理解的言下之意:他虽然把你丢下了,但是安排了善后。 她才不会跟自己过不去,直接上了车,车上她总在报复的想着,如果把离婚的事公之于众,以薄荆舟那样好面子的人,肯定得气死! 但这个时候惹恼他,得不偿失。 反正只有三个月九十天,忍忍就过了。 但通过今晚的事,她觉得以简唯宁的性子,既然人都回国了,肯定等不了三个月。 …… 第二天不用再去薄氏当保姆,沈晚瓷睡到了自然醒。 秦悦织已经去店里,给她发了微信:【去许老那边的时间定在明天,但我约了客人不能陪你去了。】 秦悦织大学毕业后就靠着家里出资开了家古玩店,沈晚瓷平时的活也是她帮忙接的。 她回了句‘好’,吃过早饭后就出门了。 从御汀别院搬出来,总得先找个地方落脚,以后上班住在附近也会方便。 沈晚瓷去了中介公司,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定下一套一室两厅的房子,这里离工作室近、家具也不多,她正好可以把次卧改成工作间。 最重要的是,物业挺负责的,进出这里都需要登记身份证号才行。 签完约,沈晚瓷看时间还早就去了商场,秦悦织的生日快到了,准备给她选个包。 某品牌的当季新款,她念叨好久了,这家商场刚好有那个牌子。 沈晚瓷乘电梯上了七楼,销售员迎上来:“小姐,请问有钟意的款吗?” 一般买这种奢侈品的人,心里早就定好款式了。 “你们今年夏季主推的那款包,现在有货吗?” 销售员歉意笑了笑:“抱歉,那款包是限量款,我们店的已经让人定了。” 沈晚瓷有点失望,“好的,谢谢。” 她转身刚准备走,一个穿着职业装的精英女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导购道:“我来拿前几天薄总定的限量款女士包。” 沈晚瓷停住脚步,缓缓攥紧了手指。 薄这个姓不常见,并且眼前的女人她认识。 之前在新闻上出现过,简唯宁的经纪人。 导购:“好的,但我们需要给薄总打电话确认一下,请能提供一下您的名字和身份。” “是简唯宁小姐托我来取的,我叫陶清宜,她的经纪人。” 导购转身去电脑上查薄荆舟的联系方式。 沈晚瓷无意久留,刚才那一瞬间的心痛过后就只剩下麻木,反正都要离婚了,他爱送谁包,她管不着。 她刚想走,却叫被陶清宜叫住:“沈小姐。” 沈晚瓷没想到对方居然认识自己,挑了挑眉,“什么事?” 陶清宜也不浪费口舌,直言不讳:“沈小姐这么年轻漂亮,何必非要缠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呢?不如早点放手,趁着自己现在年轻还能找个好的。” “这些话,是简唯宁让你说的?”沈晚瓷倨傲的扬了扬下巴:“还真是世风日下啊,以前当小三都藏着掖着,生怕被人给发现浸猪笼,现在都敢来原配面前叫嚣了?” 她说这话时的姿态,完全碾压了对方。 陶清宜不甘示弱:“感情里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小三,阿宁和薄总,本来就是一对。” “陶经纪还没结婚?”沈晚瓷眼睛一眯,那种勾人的妩媚就出来了,“到时候你结婚了,我会多给你的丈夫介绍几个红颜知己,成全一下陶经纪的大度。” 陶清宜嘴角一僵,不等她回击,沈晚瓷嗓音轻柔却又透着无形的威慑:“至于那个包,麻烦你帮我带句话给简小姐,让她转一半的钱到我账户里,那虽然是薄荆舟送的,但我和他还没离婚,属于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三天内我没收到转账,她就等着收律师函。” 陶清宜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声不响的女人居然生了一张利嘴,这么难对付! 一时间,向来巧舌如簧的她都沉默了。 沈晚瓷转身欲走,这时身后的导购却颤巍巍的叫住她:“薄太太,薄总……薄总让您在这里等他。” 导购在拨电话前没想到会碰上这么劲爆的场景,更没想到自己明明拨的是薄总助理的号码,可接电话的居然是薄总本人! 第9章 她的新约会对象 第9章 她的新约会对象 沈晚瓷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等薄荆舟来,然而,她低估了男人的速度,她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朝这边走来的高挺身影。 薄荆舟穿着剪裁修身的黑色衬衫,熨烫得笔挺的西装裤,容貌英俊,气质清贵,身上那股子天生的倨傲尤为突出。 长相好、气质佳、年轻有钱…… 忽略他的渣,薄荆舟绝对是男神中的男神。 他身侧还跟着陈栩,相比之下,王者气息不容忽略。 沈晚瓷愣怔的几秒时间里,薄荆舟已经来到她面前,蹙起的眉头昭示着他此刻的不悦:“江叔说你昨晚没回去?” 他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江叔没转告我的话吗?我不止昨晚不会回去,以后也都不会回去。” 沈晚瓷转身打算从另一边走,却被陈栩给拦住,“沈助理,薄总知道您在楼上,才上来的。” 所以呢?她要因此感激涕零吗? 陈栩是薄荆舟身边,为数不多知道两人真实关系的人,但他对她的称呼从来都是‘沈助理、沈小姐’。 瞧啊,她给薄荆舟当了三年保姆,别说他了,就连他身边的人都没把她当成过薄太太,甚至连表面的敷衍都不屑做。 沈晚瓷看着拦在身前的陈栩,来了脾气:“陈特助,你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在古代被叫做什么吗?” 阉狗! “沈晚瓷,”薄荆舟的声音里敛着恼怒:“小闹一下是夫妻情趣,过犹不及,家里那些衣服鞋子珠宝首饰你都没带走,不就是想让我开口哄你?陈栩,去订餐。” 吩咐完后,他又对沈晚瓷道:“晚上一起吃饭,过段时间的珠宝展,你喜欢什么尽管挑。” 这是薄荆舟和她吵架后一贯敷衍她的方式,送包、送衣服、送珠宝,凡是钱能买到的东西都可以,以前沈晚瓷还能安慰自己,以为他就是个直男,不懂怎么对女人好,直到看到了他对简唯宁的关心,才知道什么叫做打脸。 她嗤笑出声,尖锐嘲讽道:“那些东西我不是没带走,而是送给简唯宁的,她不就喜欢捡别人不要的破烂吗?那堆垃圾,就当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婚贺礼!” 一旁的陶清宜插话打断:“薄太太,您真的误会阿宁了,她虽然喜欢薄总,但从来没有想过要拆散任何人的婚姻!她托薄总帮忙定这款包,只是因为她没有这个牌子的会员,定不了。如果您喜欢这款包,我们让给您就是了,您没必要张口闭口就用小三这样的字眼来侮辱人?” 如果白莲花有段位,面前这个绝对是顶尖的。 既然要把矛盾引战到买包上……沈晚瓷回头,笑得妩媚:“好啊,那我可谢谢你了。” 这款包真的很难定,秦悦织肯定喜欢。 关键是……不用她付钱,何乐而不为? 至于薄荆舟,她管他什么看法。 眼见着女人要往收银台那边走,薄荆舟扣住她的手腕,“别闹,你如果喜欢,我再定一个,差不了多少时间。” 沈晚瓷心尖一颤,眼眶不禁有了一丝酸涩。 想到这三年守寡式的婚姻,满目疮痍的自己,再看被偏爱的简唯宁…… 薄荆舟的意思她听懂了,这个包是给简唯宁的,她不能动。 她的脸色有些泛白,但没让他看出来,转身随意指了一款男包对导购说:“这款男士包,给我包起来。” 薄荆舟抿唇,见她没生气,还给他买礼物,他阴郁几天的情绪稍稍好转一些。 虽然,薄荆舟并不喜欢那款男士包。 他声音缓了缓:“晚上去吃饭,我让人去秦悦织那里替你把行李搬回来。” 沈晚瓷没有理他,而是继续问导购:“能写贺卡吗?” 导购点头,“可以的。” “那就写:r乔,情人节快乐。” 薄荆舟眼皮狠狠一跳,扣着她手腕的手指收紧,质问道:“r乔是谁?” 沈晚瓷漫不经心的回道:“我今晚的约会对象啊。” 她将手从薄荆舟的钳制中用力抽出来,“薄总别闹,你如果喜欢,我再定一个,差不了多少时间。” 听到这原封不动还他的话,薄荆舟额头上青筋直跳,紧绷的下颌线弧度凌厉。 导购开好了票,但这种情况,也没胆子开口。 沈晚瓷抽出一张卡递过去,“刷卡。” 男人黑沉的俊脸隐约冒出了一层寒气,“沈晚瓷,就凭你那一个月四千五的工资,也能买的起这款包?” 之前给她的那张不限额黑卡,他已经停掉了,除了前晚酒店的那笔巨额支出,这一年,她都没有用过那里面的钱。 就算四千五一个月,不吃不喝存一年也才五万多,连这款包的一半都买不起。 不想“叮”的一声,刷卡成功,pos机开始‘吱嘎吱嘎’的打印小票。 沈晚瓷接过导购递来的礼盒,转身走了。 薄荆舟盯着她的背影,一双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 从商场出来,沈晚瓷兴致缺缺,见时间不早了,索性打车去了秦悦织的古玩店。 秦悦织这会儿没忙,见她来了,忙起身迎上去:“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晚上要亲自下厨给我做火锅吗?” 沈晚瓷将手里的礼盒扔给她,疲惫的坐到沙发上,“别提了,晦气。” 秦悦织拿着礼盒,眼中惊喜,“这是什么?给我的生日礼物?” 沈晚瓷闭着眼睛,模糊的应了一声:“恩。” 秦悦织欣喜的拆开包装,看到里面的男款包时,整个人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儿唧,“就算你觉得我不像女人,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来提醒我。” 沈晚瓷语气淡淡:“你可以转送给你的男朋友。” 秦悦织:“……” 她哪有什么男朋友,会所的凯文、安迪、杰夫算吗? 沈晚瓷休息了一会儿,情绪缓和后,才将刚才在商场的事说了一遍。 秦悦织听到薄荆舟非要让沈晚瓷搬回去的事,觉得古怪,沉默一会儿后,她语出惊人问:“薄荆舟那个狗,不会是喜欢上你了?” 第10章 你看,那是不是你老婆 第10章 你看,那是不是你老婆 沈晚瓷见鬼似的盯着她:“你喜欢一个人,会让他守三年活寡?那你的爱可真够特殊的!” 秦悦织对此表示认同,“也对,但他这么执着的叫你搬回去,是为了什么?毕竟三个月后你还是得搬出来,简直多此一举。” 沈晚瓷不知道什么,也没兴趣去探究。 晚饭最后是在外面吃的,吃的火锅。 沈晚瓷点了个超级变态辣的锅底,辣得出了一身的汗,浑身舒爽。 这一晚,沈晚瓷怕那男人又作妖,直接将手机关了。 翌日她起了个大早,将行李放到车上,搬去了她新租的小区。 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去了即将要工作的地方—— 京元工作室。 许老是这里的负责人,今年六十多,个子不高,见到沈晚瓷时却一脸惊讶! “你就是小秦说的那个叫‘挽挽’的修复师?” 沈晚瓷礼貌的点头,“是。” 这些年沈晚瓷接的活不多,但每次接的都是高难度,所以在业界很有名气。 可她不想曝光在众人面前,所以没用真名,取的艺名更是简单粗糙,就叫挽挽。 在此之前,许老没见过本人,只看过她修复的作品,技艺精湛,手法绝妙,有几件作品甚至是业界老人都没有把握能还原的,可挽挽都做到了。 所以许老潜意识里,都以为挽挽是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人,却没想到只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我看过你修复的作品,你可真是年轻有为啊!” 沈晚瓷轻笑:“您谬赞了,我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说话间,许老带她走到一个空位前,“这是你的工位,黎白……” 他扬声叫来一个人,“你去拿几件东西过来,让新同事认认。” 作为一个文物修复师,辨别文物的朝代和特点以及真伪是最基本的要求,原本是他亲自去请的人,这种入职考核是可以免了的,但奈何沈晚瓷和他想象中的差距太大……还是按照流程走。 黎白很快拿了几样不同朝代的文物上来,小心翼翼的摆在桌上,见此情景,工作室的其他人也围了过来,小声议论:“不是说今天来的是个高手吗?怎么是个小姑娘?” “估计是个滥竽充数的,想来我们这里镀个金,没想到遇到许老这样的硬茬子要考她。” “听说许老为了她,亲自跑了好几趟,这下肯定要失望了!” 说话间,沈晚瓷已经将桌上那几样物件辨认出来,朝代、出自哪里、甚至连一些微末的细节和习惯都说的分毫不差。 黎白很是惊讶:“这么快?” 他是许老的学生,从大学毕业就入行,到现在都快十年了,说实话就是现在的他都没办法这么快辨别出来这些。 许老赞许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沈晚瓷理论上的能力,但手上活怎么样,还得实践中才能看出。 没亲眼看过沈晚瓷修复文物,他不敢给她弄个真的来实验,所以让黎白拿了个考核用的赝品,给她修复。 “你别介意,这是我们工作室的流程,那些东西精贵,都是不可复制的,所以在选人方面会比谨慎一点。” 沈晚瓷表示理解。 修复的工作是冗长且单调的,加上大家都对沈晚瓷不抱希望,毕竟像她这般大小的姑娘,资历也就够当个学徒,见没了热闹看,其余人就都散了。 直到临下班时看到修复好的成品,所有人都惊呆了! 有人幽幽感叹:“我入职的时候,这块碎片花了我三天时间才修复好……” 大家都被沈晚瓷这又快又好的修复水平给惊艳到了,唯独只有许老,他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那块修复好的碎片,半晌没说话。 若是细看,不难注意到他的手指在颤动,难以克制的抖。 许老抬头看向沈晚瓷,眼神里多了许多复杂的神色:“你和如喧是什么关系?” 在听到那个名字时,沈晚瓷的眸子剧烈一晃,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没人看清。 短暂的沉默过后,她回道:“听说过,但不认识。” 如喧—— 曾经文物修复圈里一颗最耀眼的明珠,是个全能的修复人才,手艺可以用‘出神入化、鬼斧神工’来形容,只要是做这一行的都听过她的名字,但这颗明珠在出名没多久就隐没了。 这么多年,没人知道她的下落。 许老又追问:“可你的修复手法……和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外公也是一名文物修复师,我是跟他学的。” 许老听着,面色渐渐暗下,最后点点头没有再深究,但神情明显很失落。 不管如何,沈晚瓷的能力有目共睹,许老只当得了个人才,对大家正式介绍着:“这位是挽挽,新来的同事。” 一旁的黎白很惊讶:“挽挽?是我知道的那个挽挽吗?可那不应该是个长辈吗?怎么会……” 变成了个小姑娘,还生的这么漂亮? 许老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挽挽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沈晚瓷只是笑了笑。 之后许老又介绍了别人给她认识,工作室的人不多,加她总共才八九个人,都很随和,夸赞人也是真心实意的,完全没有之前在薄氏的时候……那种阴阳怪气的工作氛围。 沈晚瓷很喜欢这样,更何况这是她最热爱的工作。 下了班后,工作室的人要一起去吃饭,说是京元的传统,有新员工加入都要去吃一顿,当做是欢迎宴。 吃饭地点是一家海鲜大排档,而大排档的对面则是一家高档餐厅—— 餐厅二楼落地窗前,站在窗边抽烟的顾忱晔,不经意间看了眼楼下。 他扬了扬下颌,问身旁的薄荆舟:“你看,那是不是沈晚瓷?” 薄荆舟抬眸,朝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正和几个人说说笑笑的沈晚瓷…… 第11章 这就是你新找的男人 第11章 这就是你新找的男人? 喧闹繁杂的大排档里充斥着浓浓的烟火气息。 沈晚瓷微卷的头发用鲨鱼夹绾成一个简单的发髻,随着她低头,鬓角的散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的侧脸,黑色的头发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愈发晃眼。 她指着菜单,偏头和身旁的男人说了句什么。 那人点点头,沈晚瓷便笑了,伸手去招服务员。 顾忱晔挑眉,“看来,你老婆离了你,生活过得挺愉快啊!” 薄荆舟没说话,转身离开包间…… 大排档里,黎白猛灌了一瓶啤酒,还是不太相信,“你真的是挽挽?那个成功修复一损毁度极高元青花瓶的挽挽?” 沈晚瓷:“……” 这个问题,黎白一路上已经问过很多次,她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许老在桌下踹了他一脚,“少喝点酒,挽挽,你别理他。” 沈晚瓷乖乖应着:“好。” “上菜喽,小心别烫着!” 服务员吆喝着端上来一盘蒜蓉蛏子,沈晚瓷刚拿起筷子手机就响了。 她放下筷子,从包里翻出手机。 手指正要滑动接听键,却发现屏幕上显示的是薄荆舟的名字…… 沈晚瓷手指顿住,没接,最后将手机关成静音放到桌子上。 电话响了两声就停了。 沈晚瓷见怪不怪,薄荆舟本来就没耐心,以往每次打电话,她稍微接慢了一步,对方就挂了。 但这次不一样的是,电话挂断没多久,手机页面又跳出来一条微信。 她随手点开,下一秒被惊讶到了,居然是薄荆舟发来的,只有简单直接的两个字:【过来】 沈晚瓷皱眉,视线下意识在周围扫了一圈,最终目光定格在对面五星级饭店门口的黑色宾利上。 薄荆舟的车是私人订制,她一眼就能认出。 沈晚瓷没理,继续吃菜,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黎白见沈晚瓷都没怎么动筷,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于是用公筷帮她夹了只虾放到碗里:“不用这么拘谨,京元的人都很好相处,你把我们当成朋友就行,平时有什么事要请假,许老拦都不会拦一下,巴不得我们赶紧走。” 实在是他们这一行不好留人,别说升职,每天对着这些破破烂烂的死物,男朋友都不好找,埋头苦干一天下来,时间都不够。 很少有年轻人能受得住这份苦和寂寞,所以许老能开小灶就尽量开小灶,想办法留人,管教相对宽松。 沈晚瓷笑了笑,“谢谢。” 她刚要低头吃虾,薄荆舟的消息又发来了—— 【你过来,或者我过去?】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人此刻浓郁的戾气和不悦。 薄荆舟的性子,沈晚瓷再了解不过,她三两下吃完黎白给她夹的虾,放下筷子,抱歉说道:“许老对不起,我今天有点急事要去处理,叫的网约车已经来了,司机不停在催,我得先走了。” 许老倒是好说话:“去去,我也要走了,人老了比不了你们年轻人的精力。” 沈晚瓷又和其他人道了歉,然后拿起包朝着那辆宾利的方向,快步走去。 副驾驶的车门一开一合,沈晚瓷坐了进去,声音急促:“赶紧走。” 薄荆舟本就不悦的心情瞬间又阴了几个度,怒火逐渐压制不住,他非但没走,反而伸手一把扣住女人的下颌,“我这么见不得人?” 沈晚瓷被他捏得下巴有些痛,但面对薄荆舟,她就是不愿意服软。 之前的三年婚姻,她每天都在服软,也没换来他半点的怜香惜玉,此刻别想她再供着他。 “我们都要离婚了,我可不想让人误会,跟前夫纠缠不清。” 男人的眸色浓得像一团墨,他盯着沈晚瓷那粉嫩的唇,粗粝的指腹压上去,“虾好吃吗?” 沈晚瓷见他这副神情,顿时明白过来他话里隐晦的含义。 呵,男人的劣根性。 即便是不要的女人,也不允许别人染指。 她却偏偏要让他知道,她不受他压迫。 沈晚瓷朝他挑了挑眉,“当然好吃……” 话还没说完,薄荆舟的唇就压了下来,将她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烟草的气息混着淡淡的酒香味,充斥进她的鼻息,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强势,不容人拒绝。 沈晚瓷完全没反应过来,结婚这么久,他很少吻她,偶尔失控也是在可控的范围之内,随时都能抽身叫停。 但这次…… 她思绪飘忽的短暂间隙中,男人的手已经从她的衣服下摆探了进去,粗粝的手掌贴合着她的腰线,并隐隐有往上继续深入的意思。 沈晚瓷恍惚中有种错觉,要是不阻止他的进一步行为,薄荆舟可能真的会在车里来上一炮。 她闭上眼,做了一个要命的举动—— “咝”。 男人低声抽了口气,松开了她,但他的唇瓣还是离得很近,仿佛下一秒就要重新吻上来。 薄荆舟伸手在唇上擦了一下,指腹上沾染了点点淡红色的血迹,他勾唇,却比不笑时还冷:“你咬我?” 沈晚瓷用衣袖抹了几下嘴唇,嫌弃得很,“怎么,简唯宁没满足你吗?让你跟个种马似的到处发情?” 薄荆舟面不改色,“我们还没离婚,碰她不如碰你有保障。” 保障这两个字,尤为讽刺! 沈晚瓷怒极反笑,恨不得当场给他一巴掌! “如果她知道你这么渣,恐怕还会再甩你一次?” 她话音刚落下,那“砰砰”的声音传来,是有人在敲车窗……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黎白站在车外,弯着身子想看车里有没有人。 车子贴的是防窥膜,能从里面能看到外面,但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 薄荆舟没落下车窗,只是挑剔的目光将黎白从上到下打量一遍。 而后男人嗓音凉薄透着讥诮:“这就是你新找的男人?” 黎白身上的衣着不是高奢,但质量也极其优良,手腕上戴的表也值一万多,但这在挥金如土的薄荆舟眼里,够不上他的一顿饭钱。 沈晚瓷还没应,就见薄荆舟的目光又从黎白身上移到对面的大排档上,“吵着闹着要跟我离婚,就是为了这个带你来这种地方吃饭的男人?” 他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一句比一句刻薄:“沈晚瓷,你是山珍海味吃够了,想要尝点清粥小菜?” 沈晚瓷看着男人冷漠的侧脸,心中却为这几年的付出觉得不值。 “是啊,薄少有钱又有颜,出手送礼都是上百万千万的,但你的老婆宁愿吃路边摊也要跟你离婚,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第12章 去民政局办手续 第12章 去民政局办手续 车里死寂了半晌。 薄荆舟偏头看着她,“因为你蠢,脑子有毛病,眼瞎。” “我可真是……”沈晚瓷气笑了,“何必浪费时间跟猪交流呢?” 她转身就要去开车门,薄荆舟却一把将她拽住,英俊的脸面沉如水。 外面的黎白见里面始终没有动静,敲窗的动作愈发急切,“挽挽,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晚晚?”男人的眸光里敛着寒凉,“喊的得够亲热的,还没离婚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红杏出墙?但你挑男人的水平退步得挺厉害啊。” 最后这句,薄荆舟几乎咬牙切齿。 沈晚瓷懒得解释这个名字造成的误会,反正不重要了。 “是啊,我挑男人的水平一向很差,这不就挑了个你结婚吗?我和黎白只是同……朋友,你自己肮脏,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肮脏。” 她可以呛他,但不能把无辜的人拖下水。 没说是同事,是不想和薄荆舟继续无限掰扯,而且眼下两人最该聊的话题都不该是这些?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 听到她再提离婚,薄荆舟眉心狠狠一跳。 沈晚瓷才不管他什么表情,自顾自说着:“如果你是因为合约没到期的关系,违约金我可以赔你。” 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了薄荆舟,男人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的新欢知道你是有夫之妇吗?要是被他看到你和我在车里做,是什么反应?” 沈晚瓷:该死的,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她说话? 但注意到男人眼底的那抹深谙,沈晚瓷的心猛地一颤! 下一刻,薄荆舟就用行动告诉她,他没在开玩笑。 他的手扣着她纤细的腰肢将人往怀里按,然后低头,吻了上去—— 彼此中间隔着个置物台,但丝毫阻止不了男人的行为。 他一只手摸到下方的座椅按钮,另一只手托着沈晚瓷的腰,座椅被放平,她整个人被他压制在身下。 沈晚瓷第一次看到薄荆舟这么失控的模样,她扭动着身体,“你放开我!” 随着她的挣扎,车子也跟着晃了晃,外面敲窗的声音突然就停了。 这场景…… 想不让人想歪都难! 沈晚瓷立刻不敢动了,她瞪着薄荆舟,一双眼睛红红的,被亲吻过的唇瓣泛起红肿,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看到她这样,薄荆舟的情绪也缓和下来,他抬手摁了摁眉心,“把他打发了,我不碰你。” 他撤离身子的那一刻,沈晚瓷忙囫囵整理起凌乱的衣服和头发,然后推开门下车,砰的一声将车门狠狠甩上! 薄荆舟:…… 车外的黎白见门开了,急忙让开一步,“挽挽,车里的人是不是欺负你了?” 在车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车里的男人,那双眸子明明灭灭,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 而男人身上那套衣服,黎白曾在杂志上看过,至少七位数。 还有这辆车…… 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网约车司机。 沈晚瓷知道黎白的猜想,她只是摇头,“没事,谢谢你,你去吃饭,我先走了。” 不等对方再说话,她直接拦了辆出租车,报了新租的小区地址,车子扬尘而去…… 回到家,沈晚瓷去了浴室,洗浴出来后,她给之前帮自己拟离婚协议的律师打了个电话—— “陆律师,我这种情况,如果想起诉离婚的话,胜率大吗?” “如果要按您之前要的那个财产分割……会很难。”陆律师对沈晚瓷的案子特别印象深刻,一是涉及的财产巨大,二是男方的身份。 “如果不计较财产呢?” 沈晚瓷本来就没想过能分到薄荆舟的财产,当初列出来,只是想要恶心他一下。 “那就要看薄总想离婚的意愿有几分了,官司还是能打的,但如果薄总不同意,时间会拖的很长,如果没有家暴或者不可调和的矛盾,法官一般都是主和,第一次没判离,上诉要等三个月。” 沈晚瓷想着,薄荆舟之所以揪着她不放,最大的原因应该是离婚是她先提出来的,伤了他的面子,还有时间太巧,很容易让人误会简唯宁是小三。 但他们只是隐婚,要是闹上法庭,那所有人都会知道两人结婚的事,简唯宁是小三的帽子就彻底摘不掉了! 为了简唯宁,薄荆舟肯定会同意离的。 沈晚瓷抿唇,“陆律师,你先帮我起草一份律师函发给他。” 挂了电话后,她长吁一口气…… 陆律师的速度很快,第二天一早,薄荆舟就收到了律师函。 凡是递给薄荆舟的快递,陈栩都要先过目一遍,当时一看到这东西他就觉得不妙。 果然,此刻办公室的气压明显降了好几个度,他看着薄总冷若冰霜的脸色,战战兢兢道:“薄总,沈小姐可能是在跟你闹着玩。” 薄荆舟抬头,冷冷的扫了陈栩一眼:“去查一下沈晚瓷最近在做什么。” 到底是找到什么日入斗金的工作或者攀上了什么人,让她这么有底气,都敢给他寄律师函了! 要查沈晚瓷的行踪并不难,中午的时候陈栩就有了确切的消息:“沈小姐现在在京元工作室上班。” “京元?” “专做文物修复的一个工作室,在那个圈子十分出名,承接的都是高难度文物,能进这里的都是顶尖人才,国宝级人物。” 薄荆舟皱眉,印象中从没见过沈晚瓷摆弄过这些,不过她大学好像是什么艺术学院毕业的。 “她还会修复文物?” “那倒不是,沈小姐在里面……当清洁工。” 对此,陈栩是亲自跑了一趟,亲眼看到沈晚瓷在扫地的,就怕弄错,他还特意找了个人询问,确定了她就是在做清洁工。 “清洁工?”薄荆舟嗤笑,将手里的律师函甩了出去—— “还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阔太太做够了,闲得要去体验生活,我这两年就不该惯着她,让她整天为生计奔波也就没心思去作了。” 陈栩:“……” 其实,他觉得沈小姐这两年还挺委屈的,身为薄氏总裁夫人,谁都不知道就算了,还要做端茶倒水打杂的事,就连点的外卖都全被扔进了垃圾桶。 这要换成别人,估计早把外卖盒扣薄总脑门上了! “出去。”挥退了陈栩,薄荆舟拨通沈晚瓷的电话…… 这会儿沈晚瓷正在做一个精密的修复活,手机的震动声让她险些出错。 本就情绪不好,再加上看到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心情更加暴躁。 她知道薄荆舟为什么打电话来,这个时间他应该收到了律师函。 接通电话时,她还来不及说话,男人嘲讽的声音就先传来—— “沈晚瓷,你知道京都如今的房价多少吗?” “什么?” “就凭你那点扫地的工资,怕连房租都交不起?” 大概觉得敲打的差不多了,薄荆舟的语气缓了缓:“夫妻之间闹一闹是情趣,闹过了就变成无趣,我没时间陪你玩这种离婚又复婚的戏码,今晚搬回来,我不计较你这段时间的作。” 沈晚瓷没有细听他的话,更没有去细想他说的‘扫地’是什么意思,就只听到他一口一个嫌弃她工资低,租不起房,还有说她作! “薄荆舟,你有病?我就算工资再低,哪怕睡桥洞啃馒头,也绝对不会搬回去,你要不就痛痛快快跟我去把证办了,要不我们就在法庭上见!” 她直接将电话挂断,并且把这人拉进了黑名单—— 第13章 他成全她,离婚! 第13章 他成全她,离婚! 本来想把他的微信也一并拉黑,但最后还是忍了,总要留一个能联系方式商量离婚的事。 沈晚瓷发誓,一拿到证,第一时间就将薄荆舟这狗给拉黑,老死不相往来。 这时有两个同事正在旁边聊着八卦:“今早那个来打听赵姐情况的男人好帅啊,不知道结婚了没有。” 沈晚瓷微微一怔,今早来工作室的男人是陈栩,她其实见到他了,但当时她不小心把水打翻,正拿着拖把在拖地,所以看到他时懒得搭理,转身就走了。 而那个时候…… 她回忆了一下,赵姐正好在打扫她的工位。 那两个同事还在打趣着:“他问赵姐在我们工作室是做什么职位的?赵姐穿着那么明显的保洁服,又拿着拖把在拖地,这不很明显吗?” 沈晚瓷意识到陈栩来这里的目的,原来如此。 知道薄荆舟误会了,她没有打电话去解释,关于她的这份工作没必要跟他汇报。 本来以为薄荆舟收到律师函后会很快答应她离婚,然而一个星期过去了,薄荆舟那边半点反应都没有。 沈晚瓷有点急躁打,但也只能等。 这天下班,秦悦织约她去最近一家大火的餐厅吃饭,她下班时间比较自由,就先去占位。 刚坐下没多久,餐厅就爆满了,看着外面排起的长队,沈晚瓷庆幸自己来的早。 她正低头给秦悦织发微信说桌号,就听见一道不算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晚瓷,你一个人吗?那能一起拼个桌吗?我来的有些晚,服务员说至少要等两个小时。” 沈晚瓷抬头,就见一身淑女着装的简唯宁站在她面前,化着淡妆,五官不算特别精致,但组合起来很是漂亮,光是往这里一站就吸引了大片目光。 沈晚瓷果断拒绝:“不方便……” 简唯宁却自顾自的坐下来。 她的脸色瞬间泛起冷意,“简小姐听不懂人话?” 简唯宁面露歉意,“你还在恨我吗?你和荆舟结婚那晚,我不是故意要给他打电话的,我也没想到他会……” 沈晚瓷不想再听到过去的事,打断她的话:“谈不上恨,就是单纯的讨厌白莲花而已。”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有些话题再不终止就真的是不要脸了。 简唯宁沉默几秒,眼神复杂的看着沈晚瓷,试探问道:“听说,你最近在和荆舟闹离婚?” 沈晚瓷完全不意外她会知道这事,但想到薄荆舟一边吊着不离婚,一边又迫不及待的和她人分享这件事,她就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这对痴男怨女一万遍! 对上简唯宁询问的目光,沈晚瓷放下手机,笑得讽刺:“是啊,但他不同意,还像个牛皮糖一样粘着我,甩都甩不掉,真是烦透了!我还以为提出离婚,他会为了简小姐求之不得呢。”她哼了一声,轻描淡写的抛下一句结论:“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简唯宁的脸色变了又变,越来越难看,搁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刚做的美甲陷进肉里。 沈晚瓷见她这样,心情好转,轻挑了下唇角:“简小姐能别占着位吗?看着怪倒人胃口的。” 简唯宁忍下了这口气,没有恼羞成怒,而是看着无视她玩起手机的沈晚瓷,不轻不重的问了一句:“你要离婚,是欲擒故纵,还是因为……聂煜城回来了?” 聂煜城……沈晚瓷脸上的神情僵住,这个名字,从结婚后就再也没有听过,如今再听,恍如隔世。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和他虽然不是一个圈子的,但也有几个共同认识的朋友,薄荆舟和他还是好得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她却连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见沈晚瓷愣住,简唯宁感觉自己扳回一城,眉眼间的阴郁都散了不少,又故意刺激她:“何必装出这副无辜的模样?你和他这两年一直有联系?是不是背地里已经暗度陈仓了?毕竟你当初差点爬上了他的床……”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惊呆了餐厅外等候的人,也打断了简唯宁还没说完的话。 沈晚瓷看着眼前捂着脸,一脸震惊的简唯宁,其实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会动手打这一下。 掌心里火辣辣的痛感传来,清晰的提醒着她,刚才那一巴掌有多用力。 “沈晚瓷!”阴沉的三个字从她身后传来,这声音…… 她还没来得及转过身,薄荆舟就走到了简唯宁身边,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戾气将四周笼罩,“你做什么?” 薄荆舟的到来,让被打得脸疼的简唯宁瞬间红了眼,仿佛终于等来了能给她撑腰的人。 沈晚瓷却丝毫不惧男人的质问,随意甩了甩打疼的手,“你不是看到了吗?打人。” “荆舟,”简唯宁委屈的贴着男人,一双手抱着他的腰,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不是故意惹怒沈小姐的,我只是随口提了一下煜城,但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如果我知道沈小姐到现在都还没有忘记他,我一定不会提到他。” 听到缘由,薄荆舟的眉眼阴沉到极点,薄唇勾出嘲弄的弧度,看来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没有忘记那个人。 他盯着沈晚瓷,字字强势:“道歉。” 虽然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但他连问都不问一句就偏向简唯宁,心里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但沈晚瓷不允许自己的脆弱被薄荆舟看出,她仰着脸对上他的视线,倏然她勾了勾唇,眉目间绽放出某种肆意的妩媚,也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休想。” 要她跟简唯宁道歉,除非世界毁灭! 薄荆舟瞳眸紧缩,唇角下垂,薄唇抿紧成一道不悦的弧度。 “我说道歉,别让我说第三遍。” 他的字里行间,蕴含着怒意,沈晚瓷想能让薄荆舟这么生气,她可真是罪大恶极啊,殊不知男人生气的原因,并不是她打了人,而是…… “我也再说一次,不可能!” 坚定表态后,沈晚瓷早就没了吃饭的胃口,她拿起包转身就要走。 但还没跨出去两步,手臂就被一道狠力抓住,紧跟着响起薄荆舟怒到极点的声音:“搞这么多事不就是想离婚吗?行,我成全你,明早九点,民政局见!” 第14章 沈晚瓷,你在玩我 第14章 沈晚瓷,你在玩我 薄荆舟会突然答应离婚,是沈晚瓷没有想到的。 但也是她求之不得的,不是吗? 她扬起好胜的笑,“谢谢薄总成全。” 随后转身,离开这个让她觉得晦气的地方…… 当晚回去后,沈晚瓷就把明早需要的证件都放进包里,但在看到结婚证上的照片时,她不觉愣怔出神。 这是他们结婚三年来,唯一的一张合照。 她盯着照片里面无表情的男人,心里渐渐涌上酸涩的疼意。 好在终于要结束了,这段让人身心俱疲的婚姻。 她再也不用每晚坐在空荡荡的客厅,看着墙壁上的挂钟,猜她的丈夫夜里会不会回来,也不会因他一个无意的触碰而心跳加速,最后却发现只是自己自作多情。 沈晚瓷最后看了眼照片,若无其事的将结婚证收入包里。 翌日,她起了个大早,昨晚一直在失眠,半睡半醒的状态。 此刻站在盥洗池前,看着镜子里面的她,顶着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眼睑上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沈晚瓷特意化了个比较浓的妆。 怕堵车她就提早出门了,结果一路畅通,甚至都没等什么红绿灯就到了民政局。 一看时间,离九点还差一个小时,大概老天爷都觉得两人离婚是最正确的抉择,所以在早高峰的时候都能让她这般顺遂的到达目的地。 如今正值盛夏,早上八点的太阳很炽烈,沈晚瓷寻了个阴凉处站着等待。 期间收到了秦悦织给她发的微信,【晚晚,要不要我陪你啊?】 她勾起唇角,回复:【不用,离婚又不是打群架,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消息刚发出去,就有电话进来了,是薄家老宅的电话。 会用这个号码给她打电话的只有王姨,要说的肯定是有关江雅竹的事。 她蹙着眉,有点不想接,眼下离婚只差临门一脚,她不想再有变故。 犹豫的间隙,电话自动挂断了,沈晚瓷微微松口气,但很快王姨又打了过来。 沈晚瓷蹙眉,重复给她打电话,难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她心里莫名慌了一下,顾不得太多,接通电话:“王姨,有什么事……” “少夫人,夫人她刚刚正吃着饭时突然就晕过去了!您赶紧来一趟医院,医生说要家属签字!”电话那头的王姨急得都快哭了。 沈晚瓷面色一紧,忙小跑着去街边打车,回应着:“好,你先别急,我马上过来!”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沈晚瓷熟门熟路的跑去了急诊室。 看到她,王姨急忙迎上来,手里还拿着江雅竹的披肩。 “夫人昨晚泡澡的时候在浴缸睡着了,估计是受了凉,才突然引起的发烧。” 江雅竹自从生了薄荆舟后,那就是瓷做的身子,一有点风吹草动就生病,还是来势汹汹让人措手不及的那种。 哪怕只是发烧,都会让她在鬼门关走一遭的。 沈晚瓷屏住呼吸,擦了擦脸上的汗,又问:“给薄荆舟打电话了吗?” 王姨表示还没有。 沈晚瓷也不意外,薄荆舟平时工作忙,脱不开身,王姨就习惯了有事直接找她。 但他们马上就要离婚了,以后很多事情都得第一时间让薄荆舟来处理才行。 “王姨,你现在给薄荆舟打电话……” 她的话还没说完,抢救室的门就推开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江雅竹的家属。” 沈晚瓷忙迎上去,“我是,医生,我妈怎么样?” 医生看了她一眼,“病人暂时没有什么大碍,已经抢救过来了,但还在昏迷中……不过我建议,你们最好为病人再做个详细的全身检查。” 听到这话,沈晚瓷的心咯噔一下,下意识扭头看了眼身边的王姨,而王姨转身就进了急诊室。 沈晚瓷又问:“医生,我妈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结果出来前还不能确定,尽快安排做检查。” 医生说完后就离开了,但沈晚瓷还是听出了不对…… 后来江雅竹被转到了普通病房,沈晚瓷守着她,王姨先回去熬补汤了。 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妇人,沈晚瓷给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 在她眼中,江雅竹就是她的母亲,不管她和薄荆舟以后什么关系,她都会经常来看望老人家。 出神之际,江雅竹醒来了。 她平日里血压低,经常会犯晕,见醒来在医院,早已习以为常。 “晚瓷……这次又麻烦你了。” “妈,不麻烦,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来看看……” 江雅竹拉住她的手,摇头,“老毛病,过两天就好了。” 她的目光落在沈晚瓷化了妆的容颜上,笑着问道:“晚瓷今天真漂亮,平日就该这么化妆,美美的,是不是要和荆舟约会啊?” 沈晚瓷很少化这么精致的妆,但她生的漂亮皮肤又好,此刻更是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她没说今天是和薄荆舟约好要去离婚的,怕刺激到江雅竹,所以只能沉默着没有说话。 江雅竹则将她的沉默当成默认,心里开心极了,“我没什么事了,你和荆舟去玩,等下王姨就来了,她能照顾好我。” 沈晚瓷握住她的手,“妈,反正都住院了,我们就做个全身检查,也好让我和荆舟放心。” 听到要做检查,江雅竹下意识摇头,有点抗拒这事。 但不等她说话,沈晚瓷的电话响了,一看屏幕是薄荆舟打来的。 沈晚瓷接起来刚要说话,就听电话里传来男人压抑着怒意的责问:“沈晚瓷,你在玩我?” 第15章 去做个亲子鉴定 第15章 去做个亲子鉴定 沈晚瓷被吼得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看了眼病床上正盯着她看的江雅竹,转身走去病房门外。 “你在说什么?” 什么玩他? 薄荆舟嗓音低沉:“你现在在哪儿?” “医院……” 妈病了,这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男人不客气的打断:“沈晚瓷,就算要找借口也找个让人信服的,之前还一副迫不及待要离婚的样子,才过了一晚,是什么了不得的病让你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还是你闹这么一出,根本就不是为了离婚,而是在欲擒故纵?” 沈晚瓷知道自己在薄荆舟心里没什么好形象,但没想到会差劲到这种地步,他连听她把话说完的耐心都没有,就粗暴的给她定了罪。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涌上来的那层酸涩,“不是我,是妈病了,高烧四十度,刚刚被送来医院。” 电话那头的男人突然沉默了。 “你不知道?”这下轮到沈晚瓷冷嘲:“妈病了,佣人只记得给我打电话而从没想过通知你,这三年,你知道我替你尽过多少次孝道吗?” 最讽刺的是有一次,她上班时接到王姨的电话,说江雅竹休克了,她那时候正被薄荆舟刁难,人事部为了讨好他故意落井下石,不批她的假,当时情况着急她就直接旷工了。 后来薄荆舟不分青红皂白,当着众多人的面训斥她—— 要是吃不了苦,就滚回去当娇小姐,薄氏不收垃圾! 是她蠢,为了给他留面子,没有为自己辩驳一句。 沈晚瓷至今都记得,那时候公司的人看她时,眼里流露出的鄙夷与轻蔑……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不知过了多久,薄荆舟淡淡的声音传来:“下次再有这种事,给我打电话。” 沈晚瓷没听出他话里服软的意味,就算听出了也不会多想,她的自作多情已经够多了。 她没回应,直接将电话挂断,怕江雅竹看出什么,她在走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进去。 薄荆舟来的很快,沈晚瓷看了眼病床上又睡着的江雅竹,每次生病,她都虚弱得仿佛去了半条命。 “我有话跟你说。” 薄荆舟以为她又是要跟他说离婚的事,烦躁的蹙眉,“有什么以后再说,妈现在病成这样,我没空陪你闹。” 到现在,他都还觉得她只是在跟他闹? 沈晚瓷回头想说什么,但视线却落在男人脖颈上的一块红痕上。 这个位置…… 她忍不住冷笑,真是一点都不避讳,还没离婚,偷吃都不擦嘴了! 她道:“那我就在这里说了?” 薄荆舟狠狠睨了她一眼,转身大步走出病房。 走廊上,沈晚瓷双手插兜,看着对面雪白的墙壁,“医生让妈做个详细检查。” 薄荆舟皱眉,“怎么回事?” “不知道,医生说具体要等检查结果出来才知道情况。” 她说完,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妈刚睡着,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让护工先看着,现在离民政局午休还有一个多小时,还来得及。” 闻言,薄荆舟目色沉沉的看着她…… 自从沈晚瓷闹着要离婚,她对他的态度就变得又冷又刺,这让他心里堵着一团火,发不出也咽不下去,看什么都很烦。 “妈病成这样,你却还想着离婚的事?沈晚瓷,你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她的良心? 是在他一次次的冷漠和疏离中慢慢磨没的。 “你要这么说,那就是。” 薄荆舟被她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激得眯起眸子,不由想起上次她当着他的面,买的那款男包。 他本以为沈晚瓷是为了跟他赌气才随便买的,过不了几天就会送到他面前来。 以前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为了让他吃醋,故意买些让人误会的东西说是要送人,最后还不是放在家里的衣橱里。 但在昨晚的一个酒宴上,他看见一个男人手上拿了那款包。 本来以为只是同款,但奢侈品的每个包都有独立编号,当时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接过来看了一眼。 跟沈晚瓷那天买的,是同一个。 “这么急着摆脱我,是攀上别的高枝?上次那个包,就是买来送他的?那种又老又丑的男人,你看上他什么,嗯?” 沈晚瓷听不懂薄荆舟又在说些什么,但她的耐心也磨没了,不耐烦的皱眉,“你烦不烦,说那么多不觉得累?” “呵,”男人冷笑,“离婚的事以后再说,妈还在输液,离不了人照顾。” 这下沈晚瓷不愿意了,她总觉得会夜长梦多。 “可以让护工看一会儿,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薄荆舟的脸色愈发沉下来,眼睑落下一片阴霾,“我说,下次再约时间。” 沈晚瓷没听出他的别意,想了想又问:“那约下午?” 反正她都请假了,不在乎多半天。 江雅竹的药水不多,一上午应该能输完,民政局五点半才下班,无论怎么样今天都来得及。 不想她的话刚落下,下颌就突然被薄荆舟扣住,他没好气的语气在她耳边恶狠狠响起:“男人受不得刺激,你越是急迫,我就越是不想如你的愿。” 话里话外带着警告的意味,恶劣得很。 “薄荆舟,会有这种想法的不是男人,是禽兽。”沈晚瓷毫不客气的拍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看着女人消失在电梯间的背影,薄荆舟很烦,烦到想抽烟。 站了半晌,他转身走进病房,可刚进去就被迎面而来的枕头砸中腹部! 只见江雅竹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连老婆都不会哄,你到底是哪个垃圾桶里出来的?正好在医院,你赶紧去做个亲子鉴定,我跟你爸绝对生不出你这样的坏家伙来!” “……” “昨晚才跟人睡了,今天她就要跟你离婚,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年纪大了不行?!” 闻言,薄荆舟眸色一冷,声音降了好几个度:“沈晚瓷跟你说昨晚我和她睡了?还说我们要离婚?” 第16章 凭什么替她补偿 第16章 凭什么替她补偿 这个女人,一边吵着闹着要离婚,一边又背地里打小报告,明知道江雅竹要是知道这事,肯定不会同意他们离婚。 沈晚瓷,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江雅竹反而一愣,“没睡?那你脖子上的红痕……”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瞪大眼睛,“你是不是又跟简唯宁那女人搅合在一起了?你脖子上这印子是她弄的?你这是想气死我是不是!我告诉你,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绝对不同意你跟她在一起!” 要不是因为床上只有一个枕头,她非得再砸一次不可。 薄荆舟下意识摸了下脖颈,“你误会了。” 具体他没细说,皱着眉就去了浴室。 楼下,沈晚瓷顶着灼灼的烈日走出医院,秦悦织给她发信息,约她晚上一起吃饭。 见时间还早,又不用去工作室,她就去逛了趟超市,买了些生活必须品。 秦悦织下班后驱车过来接她,“我今天谈成了一桩大生意,带你去吃顿好的,庆祝你终于摆脱了薄荆舟那个痿男!” 沈晚瓷莞尔打趣:“这话要是传到你爸耳朵里去,他非抽死你不可。” 那人可是薄荆舟,主宰着京都大半的经济,是声名显赫的商场新贵,谁敢得罪他?要是让薄荆舟听到秦悦织这话,别说那家古董店,就是秦氏企业都不一定保得住。 “我就在你面前说说,你还不了解我。” 到了吃饭的地方,沈晚瓷看着面前灯光绚烂的会所,有点不敢相信:“这就是你说的,吃顿好的?” 夜阑是京都最高档的会所,消费高、花样多,里面的饭菜却是出了名的索然无味,但来这里的人都不是冲着吃饭来的。 “六位数的消费还不够好吗?今晚我们好好庆祝一下,不醉不归!我早就看不惯你那清汤寡水的生活了,亏你还能坚持三年,这地方薄荆舟以前没少来,这次换我们来享受!” 沈晚瓷结婚这几年过的都是尼姑生活,公司和家,两点一线,的确是跟婚前那个肆意妄为的自己差了太多。 服务生在前面领路,秦悦织却见沈晚瓷一路上都兴致缺缺,以为她是在为离了婚的事伤心,“要是难过,等下就放肆哭一哭,反正今晚没别人,我不笑话你。” “……” 沈晚瓷可不想哭,关键……今天什么都没有办成。 正是因为没有离婚,她才这么丧,再加上江雅竹的情况,她才会一直心不在焉。 她幽幽说道:“没离。” 会所声音太吵,秦悦织没听清,“什么?” “我和薄荆舟,今天没离成。” 听清楚后的秦悦织瞬间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不确定的问:“你是不是不想离啊?” 沈晚瓷对薄荆舟的感情她是瞧在眼里的,那男人婚后虽然对她挺冷淡的,但物质上没有过半点亏待,当初晚瓷被逼得走投无路,也是他将她从深渊里拽出来的。 女人都比较感性,会对英雄救美的男人生出不一样的感情。 何况他们还有三年的婚姻生活。 沈晚瓷怔然久久没有回应,她没有不想离,相反她对离婚的态度很坚决,但今天的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的。 秦悦织还在自以为的说着:“要是不想离,就寻个理由不离呗!或者跟你婆婆透个底,拖住他,按照你婆婆对你的那份喜欢,要是知道薄荆舟做的事,肯定打断他的狗腿!” 沈晚瓷却被她丰富的想象力逗笑,倒想听听她还能说点什么。 “然后呢?” “然后继续晾着他呗,男人都是贱东西,你越不搭理他,他越觉得你是个稀罕的宝贝!你看简唯宁,这招欲擒故纵玩得出神入化,你要学到她的两三分功力,薄荆舟还不被你随意拿捏?” 说话间,两人就进了包间。 而不远处的走廊拐角,将两人对话听个七七八八的男人对服务生说:“去三楼。” 夜阑就是阶级制度,会员卡体现阶层,按顾忱晔的身份,他应该是去顶层的,但……谁让他凑巧看到好兄弟的妻子也在这里呢? 而且,刚才他就注意到会所里有好几拨不怀好意的人,盯着她们。 顾忱晔拨通了薄荆舟的电话,“喂,你老婆在夜阑呢。” 薄荆舟这会儿正将简唯宁送到小区楼下,她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江雅竹生病住院的消息,竟然亲自去了医院看她,结果被江雅竹冷嘲热讽的骂了一顿,赶出病房。 此刻接到这通电话,男人皱了皱眉,“她去那儿做什么?” “和人商量着怎么对你欲擒故纵,晾着你,让你欲罢不能呗!还说让你妈把你拖住,让你没机会离婚。” 薄荆舟:“……” 他眯起眼睛,眼神变得沉静莫测。 顾忱晔没多说什么,就给他报了包间号然后挂断了电话。 “荆舟,怎么了?”车上的简唯宁察觉到他接完电话后情绪不好,车里的气氛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滞。 薄荆舟摇头,没有答话,停下车后说道:“你自己上去,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跳舞的事先别急。” “荆舟,”简唯宁咬着唇,“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昨天在晚瓷面前提到煜城?” 薄荆舟蹙着眉,低头点了支烟,烟雾散开,覆盖住他此刻的神情,“没有,你以后别去招惹她。” “是我招惹她吗?我只是提了个名字,她就动手打人,你是不是把她惯的太无法无天了?” 说到最后,声音隐隐抬高,带了些怨气。 一支烟抽完,薄荆舟不紧不慢的将烟头碾灭,“我还有事先走,昨天的事你需要什么补偿尽管提。” 简唯宁看着他,气得眼眶都红了,“你补偿?你凭什么替她补偿?打人的是她,该道歉的也是她……” 末了,她收住声音,长吁出一口气:“好,你要替她补偿是吗?那你和她离婚,娶我!” 薄荆舟却睨了她一眼,“你领舞的位置,不想要了?” 简唯宁进的舞团是全世界排名前三,领舞的位置更是众人梦寐以求。 一句话,足以让她沉默下来,也明白了他的底线。 薄荆舟觉得无趣,手指不耐烦的敲击着方向盘,“下车。” “荆舟,我……” 男人扭头,那双漆黑的眼眸在暗夜里,冷得像一潭能将人冻僵的冰水,“你知道我一向没什么耐心,别让我说第二遍。” 二十分钟后,等薄荆舟到夜阑的时候,正好看到几名男公关走进沈晚瓷所在的包间。 从半开的包间门里,能看到女人那张因酒意熏染而格外嫣红动人的脸…… 第17章 他冷冷看着一切发生 第17章 他冷冷看着一切发生 包间里,秦悦织推了推身侧的沈晚瓷,“看什么呢?这么出神,叫你都不应。” 沈晚瓷有点晕,摇了摇头,“我好像看到薄荆舟了……” “什么?”秦悦织不太相信,抬眼朝门口看去,那里空空如也,没有半个人影,“我看你是喝多了产生幻觉,就算薄荆舟在夜阑,也不可能在这一层。” 她指了指头顶,“那群公子哥资本家,都在俯瞰众生呢!” 沈晚瓷也觉得是看错了,收回目光,又看向面前站了一排各式各样的男人,“你叫来的?” “对啊,叫来倒杯酒,反正都点酒了,索性让他们拿个提成呗。” 公关是今早定位置的时候她就让安排的,当时是为了庆祝沈晚瓷重回单身,但现在……婚没离成,只能看看不能动了。 沈晚瓷不太热衷这种场合,也不喜欢喝酒,但秦悦织说酒水点了不能退,她只能硬着头皮把两件啤酒给喝了。 喝完的后果就是两人都醉了,不至于人事不省,但走起路来也是东摇西晃的。 两名公关一左一右的扶着她们,但在到电梯口时,沈晚瓷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个子矮胖,挺着个啤酒肚,此刻正色眯眯的看着沈晚瓷:“哟,这不是沈助理吗?我是万晖的冯建辉啊,上次我们在薄氏见过,你还记得吗?” 那次他公司出了点岔子,托关系求到薄荆舟面前,见过沈晚瓷一面,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 沈晚瓷清醒了点,将被男人握住的手臂抽出来,声音淡淡:“冯总。” “沈助理这是和朋友来喝酒?”旁边两个男人胸口别着夜阑的工牌,一看就是公关,“不如换个包间继续玩?我正好有点事想和沈助理聊聊。” 沈晚瓷脑袋有点晕,直接拒绝:“抱歉,如果是公事的话,我只是个小助理,做不了薄总的主。” 这人一看就来者不善,所以她没有说自己离职的事,有薄荆舟这尊大佛在后面撑腰,就不会有人敢动她。 “不是公事,”见沈晚瓷的脸色沉了下来,冯建辉又道:“但对沈助理来说肯定是好事,我知道你在薄氏不受重用,说是助理,其实就是个跑腿的,你跳槽来给我当助理,工资随你开,还是首席助理,整个助理部你就是老大,怎么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去握住沈晚瓷的手,“薄氏虽然是大公司,但你在那里混几辈子都买不起京都的一套房,跟了我,我明天就带你去选一套,直接过户到你名下。” 沈晚瓷往后退了一步,假装听不懂对方的暗示,“抱歉,我不想在京都买房,辜负冯总的好意了。” 冯建辉看上过的女人不少,哪个不是一句话就贴上来的?敢这样当着面毫不留情拒绝他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当即变了脸色:“沈晚瓷,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跟我三个月,我给你一比这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沈晚瓷的脸色也更冷了,“我不……” 但冯建辉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扣住她的手,想将她强行往包间里拖拽。 他敢这么肆无忌惮无所顾忌,是因为清楚三楼是普通区,有点背景家底的人都不会在这一层遇见。 沈晚瓷挣扎着,试图摆脱他的钳制:“放开我!” 秦悦织见状,忍着晕眩,拦在她面前,抡起包劈头盖脸就往冯建辉脑袋上砸—— “你放开她!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癞蛤蟆也敢想天鹅肉?!” 冯建辉没料到秦悦织会动手,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抵挡,瞬间被砸得眼冒金星! 但也仅仅短短几秒钟的时间,男人在体力上天生的优越让他很快占领主导,他一挥手把秦悦织重重推到在墙上,“你他妈的敢打老子,老子踹死你!” 他抬脚就往秦悦织身上踹,根本不顾力道,幸亏长得矮又胖,最多只能踹到秦悦织的大腿。 沈晚瓷一边推攘,一边将秦悦织往身后拉。 扭打间,她的余光扫到后面……只见不远处,薄荆舟就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发生,也不知看了多久。 她手上反抗的动作突然顿住,浑身的血液如同冻住一般,从头凉到脚。 三年夫妻,他就这样冷血无情的站在一旁,看着她被人欺负? 这场闹剧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最终冯建辉被夜阑的保安控制住了。 夜阑的经理走过来,先是对沈晚瓷和秦悦织道歉,然后让医生给她们检查,安排好后才看向被束缚住的冯建辉,“冯先生,夜阑的规矩不允许打架斗殴,更不能骚扰女客人。” 冯建辉疼得呲牙咧嘴,但这会儿也没有嘴硬,夜阑的大老板他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他清楚自己惹不起。 于是他倒打一耙指着沈晚瓷,“我没有骚扰她,是这个女人想陪我睡,我给的价格不合适,她先动的手!” 第18章 他将她拽进怀里 第18章 他将她拽进怀里 经理闻言转过身,微笑着询问沈晚瓷:“情况是如冯先生说的这样吗?” 明显这个经理不想去调监控,来夜阑的人非富即贵很重隐私,不希望一言一行被人窥视。 “不是,是他骚扰我,还动手打伤我朋友,你要不信可以问你们的员工。” 经理看了眼旁边的两名公关,见他们点头,便知道事情始末。 但他也是看人下菜,之前从没见过沈晚瓷,再看她的衣着……嗯,很普通,身上也没值钱的首饰,但冯建辉他认识,虽然这几年不太行,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便想敷衍着把事情解决了。 “这位小姐,我看您朋友也没有受伤,不如就别追究了?当然,医药费他肯定是会承担的。” 人情冷暖,沈晚瓷见得多了,她看一眼这经理就知道他是什么人模狗样。 “如果我非要追究呢?夜阑要包庇他吗?” “当然不会,对于客人之间的争执,要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夜阑不会插手,但夜阑有规矩,场子里不允许斗殴,还希望你们出去追责。” 他们是开娱乐会所的,不是居委会,只要不在夜阑的场子里打架,出去想怎么解决,随便! “那我想要拷贝刚才那段时间的监控。” 经理神色如常:“抱歉,我们接待的客人特殊,除了大厅和电梯外,其他地方都没有监控。” 这一听就是假话,这种特殊场合最容易出事,走廊上怎么可能没有监控? 不远处,一直在看戏的顾忱晔盯着始终背对着他们的沈晚瓷,挑了挑眉:“看来,你老婆不打算找你帮忙。” 那女人刚才明明看到了薄荆舟,但从那之后就没有再回过头看他一眼,如今明知道经理在敷衍了事,也没有想过来要求一求她的丈夫? 她明知道只要薄荆舟开一句口,无论是监控还是冯建辉,都会被双手奉上。 啧,还真是有骨气啊! 薄荆舟本来就很烦躁了,闻言,眉头微蹙,脸色更沉了几分:“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顾忱晔的视线落到男人的脖子上,眸子一挑,“你脖子上的痕迹怎么回事?你跟谁睡了?” 仿佛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要知道这几年想上薄荆舟床的女人不少,可没一个能成功的。 顾忱晔甚至一度怀疑薄荆舟因为三年前那一晚,导致之后性障碍了! 薄荆舟懒得理他,敷衍应着:“蚊子咬的。” 他的目光还在看沈晚瓷,看她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想起她薄太太的身份,想起她也可以以权压人。 这边,冯建辉挑衅的朝着沈晚瓷抬了抬下颌,没有夜阑的保护,就她们两个女人,还不是任由他捏扁搓圆? “沈助理,我劝你最好识趣点,你给我做……” 后面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因为冯建辉看到了朝这边走来的薄荆舟! 沈晚瓷毕竟是薄氏的人,薄荆舟的下属,当着他的面欺负他的人,这不是找死吗? 他曾经听到个小道消息,说是有人在谈合作的时候对薄荆舟当时的女伴上了手,当场就被薄荆舟废了条胳膊。 这么想着,他的身体抖得跟筛糠一样,“薄……薄总。” 薄荆舟淡淡扫了他一眼,视线又落到沈晚瓷身上。 女人没看他,拿出手机正想打电话报警。 而沈晚瓷的电话没能拨出来就被经理捷足先登拦下,“这位小姐,如果您要报警,麻烦您去外面,不要把夜阑牵扯进来。” “事情发生在这里,就得让警察来这里解决。”沈晚瓷也不让步半分,对于走近的男人,更是一个眼神都不给。 这样被无视,薄荆舟的唇一下就抿了起来。 冯建辉看他的表情,试探性的问道:“薄总,这位小姐跟您公司一个员工长得挺像,我刚见着面熟,还问她是不是在薄氏上班呢。” 他不确定薄荆舟来了多久,又看到多少,只能试探的这么说,看对方怎么回。 薄荆舟却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是吗?那让我看看有多像。” 他走到沈晚瓷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沈晚瓷本想忽略,但奈何男人的目光实在太有侵略性,她只能抬头迎上他的视线。 薄荆舟没说话,但他的眼神却清晰表露出着一个意思:求我。 沈晚瓷狠狠咬唇:你休想! “呵,”再低醇的声线也掩盖不住薄荆舟此刻话里的恶劣:“不认识,冯总老眼昏花,认错了。” 冯建辉那紧悬的心瞬间落下,忙赔着笑又说了几句恭维的话。 沈晚瓷试图从经理那里拿回手机,无法报警,只能找人帮忙了…… 她点开通讯录,直接跳到“n”开头的名字栏。 薄荆舟的眼睛重重眯了一下,还没等她从通讯录中里找到想要找的那个人,他便一把扣住她的手,将人拽进怀里—— 沈晚瓷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做……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把她吓了一跳,手机没拿稳,直接掉在了地上! 薄荆舟不给她机会去捡,径直拖着她朝着电梯口走去,一张脸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薄荆舟,你干嘛!我的手机……等等,我朋友!” 沈晚瓷还惦记着比她醉得还厉害的秦悦织,扭头去看时发现秦悦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地上睡着了! “她喝醉了,我得送她回去,你给我松开……” 薄荆舟冷漠的声音响起:“顾忱晔,善后!” 而冯建辉早被这一幕给吓傻了,愣愣的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不是说,不是薄氏的员工吗? “魏经理,”他身后传来顾忱晔冷淡的声音,“薄总说的善后,懂什么意思了吗?” 夜阑的经理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早就三魂不见两魂,被顾忱晔这么一叫,猛得哆嗦了一下! “顾总放心,薄总和您以后都不会再在夜阑看见冯建辉这个人。” …… 负一楼的停车场,沈晚瓷被男人强行塞进了车子里。 她本来就醉了,再经历这一番剧烈的拉扯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只想吐! 然而还没等她有所动作,下巴就被薄荆舟毫不怜香惜玉的捏住,男人倾身过来,英俊的轮廓此刻冷厉而又阴鸷,“你刚才是想跟谁求助,嗯?” 第19章 我后悔了,好后悔 第19章 我后悔了,好后悔 沈晚瓷被薄荆舟掐得有些疼,偏头想要避开,但她哪里敌得过男人的手劲? 见她不说话,薄荆舟贴过来,眼里的怒气翻腾着,但被他极力压制住,光看神情根本无法察觉出他心里沸腾的火。 甚至,他的声音都比平时温柔了几分。 他靠近沈晚瓷,声音缓慢而克制:“冯建辉是个什么东西,还得让你去找外人帮忙?是薄太太的头衔不够好用?还是你不屑用?” “薄荆舟,你抓疼我了。”沈晚瓷还在试图挣开他的钳制,但试了几次都无果,那一片肌肤反而被他指腹上的薄茧磨得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有没有破皮。 她拧着眉不耐烦的道:“我们都要离婚了,我找谁帮忙和你没关系!” “离婚?你舍得?半个月前脱光衣服勾引我的时候,不是说要和我好好的过一辈子?” 这种事在床上是情趣,摆在明面上说就成了赤裸裸的羞辱。 沈晚瓷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脸上的血色都退得干干净净,但她丝毫没有在这男人面前表露出脆弱,反而挑衅的勾起唇角:“是啊,毕竟结婚这三年你都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为了我下半辈子的幸福,总得验证一下你是不是不行了。幸好是验证了,好让我下定决心非离不可。” 薄荆舟手上的力道紧了紧,“婚前那次没让你爽够?” “那次不是酒里掺了药吗?为了万无一失,我还用的剂量很多,现在证明你不吃药的确是真不行。” 沈晚瓷是真的醉了,面前薄荆舟的脸变成了好几个,一团模糊,连五官都看不清,更别说是神情了。 她听见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完全是下意识的在回答,具体内容是什么,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而薄荆舟脑子里那根神经紧紧绷着,心头的火越烧越烈,近乎咬牙切齿道:“沈晚瓷,你真是好样的!” 他推开车门下车,将软倒在座椅上的沈晚瓷拉下来,径直乘电梯上了夜阑高层的酒店。 他是这里的老板,在楼上有专属套房。 电梯停在24楼,这里整层都是他的领地,要刷指纹才能进入,薄荆舟扣着沈晚瓷进了房间,毫不客气的将人扔在床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昏昏欲睡的女人,面无表情的脸愈发阴沉,他慢条斯理的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来,紧跟着又解开了衬衫的扣子,露出男人紧绷而结实的肌肉。 出生世家的豪门贵公子,即便是在做这种事的时候也是优雅的,完全没有丝毫急色。 薄荆舟本来没打算对沈晚瓷做什么,但这女人…… 实在是太欠收拾了! 而沈晚瓷被薄荆舟跟拧麻布口袋似的拽了一路,这会儿头晕目眩只想吐,但她又浑身无力,躺着完全使不上力气。 她觉得自己的两侧脸颊好痛,想到薄荆舟刚才的暴行,委屈得直掉眼泪。 往往人在这个时候心灵都会比较脆弱,更容易想起那些……平时清醒时不愿提起的人。 薄荆舟见她哭,心里软了几分,俯身半跪在床上,刚想将人抱去浴室,却听沈晚瓷喃喃的喊了声:“煜城……” 房间里的气氛因为这两个字,瞬间压抑到极点。 哪怕一点火星,也会引发出剧烈的爆炸。 薄荆舟看着她,眼眸又深又黑,半晌才缓慢开口:“你喊的什么?” 他声音淡漠,并不冷戾,但只有了解他的人最清楚,这样的薄荆舟,比盛怒之下还要恐怖。 沈晚瓷闭着眼睛没吭声,像是睡着了,也真的是睡着了。 薄荆舟扣着她的下巴,将强行弄醒:“沈晚瓷,你刚刚喊的谁?” 女人迷迷糊糊被弄醒,人还是懵的,含着眼泪的眼睛看着他,嗓音沙哑:“煜城……我当初就该听你的,不要嫁给薄荆舟,我后悔了,好后悔……” 薄荆舟的目光落在沈晚瓷身上,眼底深不见底:“后悔?” 没人回应。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女人低低的抽噎声,不知道是被他弄疼了,还是委屈的。 男人的手掌在她纤瘦的腰身上来回摩挲,力道很重,所过之处肌肤都泛起红,“三年都没后悔,如今聂煜城一回来,就后悔了?” 沈晚瓷被身上传来的痛刺激得清醒一些,但脑袋还是晕。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面前的男人是谁,倏然皱起眉往边上躲,“薄荆舟,你别碰我。” 薄荆舟克制了又克制的怒气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他不顾沈晚瓷的反抗,拽着她的脚踝将人拉过来压在身下,“不让我碰?准备让谁碰?聂煜城?还是那个你送包的男人?” “……” “沈晚瓷,你倒是出息了,拿着我的钱去养男人,要养也不知道养个好的,”他的手指划过她的侧脸,顺着脖颈往下,羞辱的话一句一句往外冒:“你要是一开始就这么出息,说不定我早就上你了,也不至于你之前脱光缠上来我都懒得看一眼。” 薄荆舟俯身贴着她的唇,话里恶劣的嘲弄,丝毫没有因为这亲密的触碰削减半分:“那男人四十多了?你寂寞了三年,他在床上还能满足你吗?” 沈晚瓷的唇动了动,像是说了句什么,但声音太小,盛怒中的男人根本没听见。 女人一脸难受的皱眉,偏头转向另一边,薄荆舟毫无表情的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硬转回来,“怎么?不想看见我?还是被我说中……” “呕!” 这会儿沈晚瓷再也忍不住了,张口就吐了薄荆舟一身—— 第20章 一脚把他踹下床 第20章 一脚把他踹下床 空气里弥漫着浓而厚重的酒味。 薄荆舟低头看着衬衫上一大片的狼藉,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刚才沈晚瓷说了什么,她说:“薄荆舟,我想吐。” “沈晚瓷!”这三个字几乎是被他咬碎了从齿缝里硬挤出来的。 僵持延续了十几秒…… 不知道薄荆舟是懒得跟个醉鬼计较,还是实在忍受不住顶着这一身跟她继续耗,他拧开一瓶矿泉水强行给她漱了个口,就脸色难看的进了浴室。 十分钟后,薄荆舟裹着浴巾出来,沈晚瓷已经侧躺着蜷缩在床上睡着了。 他擦干头发上的水珠,打电话让人送了套衣服过来。 酒店房间在45楼,全景落地窗,能俯瞰半个京都的夜景,热闹和喧嚣传不上来,那灯火辉煌、色彩绚烂的夜景落入眼中,像是一幅无声又瑰丽的画作。 身后是女人安静的睡颜。 薄荆舟点了支烟,回头隔着朦胧的烟雾看向床上睡得正熟的沈晚瓷。 灯光下,女人巴掌大的脸陷了大半在柔软的枕头里,露出来的一小半染着薄薄的粉。 这次喝醉酒倒是挺乖。 薄荆舟掐了烟,走过去,掀开被子准备睡觉,然而他刚坐下,旁边‘很乖’的女人突然一脚踹在他的腰上,声音朦胧:“滚下去……” 这一脚铆足劲,薄荆舟没有防备,硬生生挨了这一下,疼得‘嘶’了一声,感觉肾都要被她给踹移位! “沈晚瓷,”他心头裹着怒意,扭头看过去,伸手掐住她的脸,“你故意的?” 女人闭着眼睛,睡得正熟,全然没有半点清醒或者装睡的样子。 沈晚瓷这一觉睡得很沉,早上被刺眼的天光闹醒,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半晌,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她的出租屋。 宿醉后头痛欲裂,她扶着脑袋慢慢坐起来,视线在周遭扫了一圈,这里明显是酒店的配置。 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穿着,昨天穿的那套衣服不知何时被换成了一件宽大的男款衬衫,布料是肉眼可见的精贵。 跟薄荆舟结婚三年,他身上的气息她再清楚不过,即便此刻房间里除了她之外没有旁人,她也能确定这件衣服是他的。 沈晚瓷洗漱完,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见到自己的衣服,便打算去外面看看。 昨晚她醉得太厉害了,完全忘了发生什么事,但以薄荆舟之前对她无动于衷的态度以及……她身体的感觉来看,他最多只是替她换了身衣服。 当然,她不觉得他是因为好心,十有八九是嫌她脏。 打开里面卧室的门,沈晚瓷刚要走出去,便听到客厅里传来顾忱晔的声音:“煜城今晚在溪山院办洗尘宴,一起去?” 沈晚瓷抬起的脚又收回来,她没想到外面会有人,此刻她就穿了件薄荆舟的衬衫,长度也只堪堪到大腿中央,里面什么都没穿。 她正准备将门重新掩上,可手落在门把上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薄荆舟的视线就朝她看了过来,在触到她身上的衬衫时,男人眼睛微微眯了眯。 顾忱晔见他神色有异,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来。 薄荆舟往前方走了一步,正好挡住他的视线,“知道了,你先走。” 这片刻的时间,沈晚瓷已经关上了门。 顾忱晔意识到什么,心领神会的收回视线,他‘嗯’了一声,转身离开套房。 卧室里,沈晚瓷将自己近乎半裸的身体裹在被子里,半分钟后薄荆舟推门进来,看到床上裹得像个蝉蛹的女人,嘲讽的冷笑出声:“现在倒是知道矜持了?” 沈晚瓷知道他什么意思,也知道他在内涵以前的事。 她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人难免会有眼瞎的时候,说来还得感谢你。” 薄荆舟眯眸,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 “人生不遇到个渣男,这毛病是治不好的,因为有了你做对比,我以后要是再找男人,肯定会过的很幸福,因为……” 沈晚瓷加重音调:“哪怕是找条狗,都肯定比你好。” 薄荆舟脸都被她到气扭曲,然而还没等他说话,沈晚瓷就跳过了这个话题,“我的衣服呢?” 男人居高临下的冷笑:“你找条狗给你拿。” “……” “今晚,跟我去趟溪山院。” 溪山院是聂煜城的住处,沈晚瓷蹙眉,“我不去。” 聂煜城回来的事她之前不知道,洗尘宴更没有邀请她,因为一些以前的事,她并不想见那位故人,更不想和薄荆舟一起去…… “陪我去参加必要的宴席,是你身为薄太太的职责。” ‘薄太太’这三个字,像一根根针扎进她紧绷的神经。 沈晚瓷觉得自己有必要出言提醒他:“如果不是妈昨天突然晕倒,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 一对离婚只差临门一脚的夫妻,实在没必要再扮恩爱,恶心自己又恶心别人! 正在换衣服的薄荆舟转过身,语气不温不淡:“既然没离成,那你就还是薄太太,挂着这个头衔,享受着‘薄太太’这三个字带给你的好处,就尽好自己应尽的义务。” 薄太太的好处? 沈晚瓷只觉好笑,她微微翘起唇角:“薄太太带给我最大的好处,就是在薄氏做了三年的打杂工。” “叮铃铃……” 墙上的可视对讲门禁机响了,薄荆舟走过去开门。 “薄总,这是您吩咐给太太买的衣服,”沈晚瓷听出来是夜阑那个经理的声音,“冯建辉说要亲自给太太道歉,从昨晚一直等到现在,我不敢拿主意,来请示您的意思。” 昨晚冯建辉不甘心,战战兢兢的追上顾公子,询问沈晚瓷的身份,没想到听到了吓破他狗胆的三个字——薄太太。 此刻,薄荆舟扭头看向沈晚瓷:“没有薄太太的身份,你以为冯建辉会主动上门给你道歉?” 字里行间,都在回答她刚才的那句嘲讽。 对讲机的那一头,经理还在等答复。 沈晚瓷才不需要什么道歉,态度更冷,“我马上就不是薄太太了,别找我。” 言下之意,莫挨老子,晦气! 第21章 她就是挽挽 第21章 她就是挽挽 薄荆舟挂断可视电话,开门接过经理拿来的衣服,扔给了沈晚瓷。 她拧着袋子去了浴室,而薄荆舟的声音隔着门再次传进来:“等会儿妈在医院要做详细检查,你和我一起去。” “我要上班,”她也担心江雅竹的情况,但工作室这边她刚去就连着请事假,影响不好,“结果出来了你告诉我一声。” 薄荆舟看着女人的背影,冷冷说道:“就为了你那份清洁的工作,你连妈的身体都不顾了?” 沈晚瓷脚步不停,也没解释清洁工的事,“再过两天,我就该改口叫伯母了。” 她说的是事实,但落在薄荆舟耳朵里就变成了—— 我们都要离婚了,关于他母亲的事,与她无关。 这段时间,沈晚瓷每次见到他,提的最多的就是‘离婚’两个字,此刻薄荆舟不耐烦的皱眉,冷嘲着:“她这三年就是养了条狗,现在也会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摇尾巴。” 闻言,沈晚瓷回过头,不知道他是哪来的脸,用这么理所当然的话来指责她忘恩负义? 江雅竹身体不好,这三年每次进医院签字的是她,忙前忙后照顾的也是她,相比之下,薄荆舟这个亲生儿子才是不着家的狗? 她冷冷淡淡的睨着薄荆舟,“是啊,你说的没错,就是养条狗也知道摇尾巴,我给你定了三年的餐,还不如养条狗。” 薄荆舟:“……” 这女人倒惯会举一反三! 沈晚瓷拉开门径直离开套房,出了会所后,她打车去了京元。 路上,她给秦悦织打电话询问情况:“你身上的伤有没有事?” 昨晚冯建辉那几脚没留力,每一下都实打实的踹在人身上,看着挺骇人的。 那头秦悦织低抽了一口气,咬牙道:“那个孙子,医生说骨裂了,得养一段时间,我一定要告他,就是夜阑肯定不会给我监控视频,有点难搞。” 沈晚瓷:“你先找医生开伤情诊断书,其他的事我想办法。” 秦悦织可不想沈晚瓷为了自己,去做为难的事。 “算了算了,就算真告他,最多也就拘留个十天半个月,我找别的办法整治他,冯建辉那王八蛋肯定不是第一次对女人用强,我去找找其他证据。” 沈晚瓷则没什么精神的靠着车窗,“悦织,对不起,连累你了。” “说什么连不连累的,我还得感谢你给我机会,让我为民除害呢。” 两人又聊了会儿,直到车子在京元门口停下,沈晚瓷才挂了电话。 刚到工位上,就被许老叫进了办公室:“挽挽,你来一下。” 沈晚瓷不明就里的走进去。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简小姐,她想请你帮她修复一幅古画,价格随你开。” 沈晚瓷顺着许老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简唯宁戴着太阳镜和渔夫帽,以及黑色遮阳的口罩,冷傲的坐在沙发上。 听见‘挽挽’这个名字,她抬了抬头,但在看到进来的人是沈晚瓷时,她眉头一皱,眼里的失望清晰可见:“抱歉许老,您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要找的人不是她,而是在圈子里以巧夺天工修复手法闻名的‘挽挽’。” 许老愣了一下,沈晚瓷也同样反应了几秒,简唯宁来找‘挽挽’? “我那画损毁很严重,不是普通的学徒能修复好的,之前有幸看过一幅被挽挽修复的书法,简直惊为天人!但对方很神秘,我一直查不到她的行踪和身份,以为您会知道,才来麻烦您帮我牵个线的。” 许老这才意识到简唯宁是误会了,但对方托的是他至交好友的关系,所以他和蔼笑解释道:“她就是挽……” “许老,”沈晚瓷适时打断他的话,“修复古玩看缘分,既然我和简小姐没有缘分,就不勉强了。” 许老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古怪,愣了一下后点头:“也是。” 简唯宁还没弄清楚她刚才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就见沈晚瓷转身要走。 她忙站起身,几步走到沈晚瓷面前,“晚瓷,今晚煜城在溪山院办洗尘宴,这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 “煜城也真是的。”简唯宁的包掉在地上,里面正好滑出一张黑色烫金的邀请函,她弯腰捡起。 动作自然,似乎真是不小心掉的。 “你要是不介意,晚上就跟我一起去,煜城刚回国比较忙,可能是忘了……” 沈晚瓷的脸色淡漠,她不闪不避的对简唯宁笑道:“简小姐,你知道邀请函上名字后面‘及家人’这三个字的含义吗?我和薄荆舟是夫妻,一家人发两份邀请函,是你不懂规矩,还是你家的邀请函就是这么发的?” 第22章 再次见到他 第22章 再次见到他 一句话足以让简唯宁的脸色变了又变,刚才幸灾乐祸的得意此刻消失不见,只剩一抹难堪僵在脸上。 她听懂了其中的内涵,沈晚瓷作为薄荆舟的妻子以及家人,是不需要发两张邀请函的。 简唯宁很想再怼回去,但注意到还站着的许老,最终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她转身和许老告辞,不忘自己的目的:“许老,那就麻烦您帮我留意一下挽挽的行踪,虽然她不在编制内,但以您在圈子里德高望重的身份,打听这么个民间修复师,肯定容易。只要她愿意接,多少钱我都可以出。” 许老又看了眼沈晚瓷冷漠的表情,尴尬的点了点头,然后送走了简唯宁…… 下班后,沈晚瓷一出工作室,就看见薄荆舟停在门口的车。 定制款的宾利加张扬的车牌,即便是在豪车云集的富人区也不常见,何况还是在这种地方,自然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她捏在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薄荆舟发来的信息:【过来。】 沈晚瓷才不理他,直接朝着她住的小区方向走去。 她可不想成为此刻的焦点,明天大家八卦的对象,之前在薄氏,那些人以为她有个富二代男朋友,就整天明嘲暗讽,那种感觉实在让她厌恶! 薄荆舟看着女人甩给他的背影,幽深的眸子眯起,突然‘呵’的一声笑了,只是那笑,着实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沈晚瓷没走几步,男人的车就跟了上来,车窗降下,薄荆舟冷漠的声音响起:“你是想让我用强?” 沈晚瓷皱眉,知道这男人说得出做得到。 “我回去换件衣服。” 工作了一天,头上身上都是灰。 薄荆舟没了声音,只用一双深墨色的眸子看着她,眸中是前所未有的冷。 沈晚瓷并没有察觉,直到车子猛的行驶到她身旁,又一脚刹停,车门打开,她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拖进了车里。 她的脚踝撞在车框上,钻心的痛传来,沈晚瓷抽了口气,眼眶刹时就红了。 这一刻,她是真想破口大骂,薄荆舟到底是不是个神经病! “换衣服?”薄荆舟将她困在身下,平淡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但任谁听了都知道他在生气:“要不要再化个妆?做个头发?” 沈晚瓷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怎么触怒了他? 她偏头避开男人落在她脸颊上的手指,淡淡回应:“你要是无所谓,我也可以就这样去。” 她身上这一身是在夜市买的,一套下来没超过五百块,别说品牌,就连质量都透着‘差强人意’四个字。 让人看到薄太太穿着这一身去参加宴会,被议论最多的,肯定是薄荆舟。 片刻的沉默和寂静过后,男人松开她,对前座的人吩咐道:“江叔,去喜美。” 喜美是家独特的造型工作室,很受圈子里富家小姐的追捧,随便一个造型都值五位数。 礼服是陈栩拿过来的,比较偏日常的款,但也是某品牌的高定。 弄完一切后再去到溪山院,时间已经晚了。 薄荆舟将车钥匙扔给门童,带着沈晚瓷走了进去,临进门时,他将手上拿着的礼盒交到她的手上。 大厅里觥筹交错,众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嬉笑交谈。 沈晚瓷的出现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忌惮着她身侧的薄荆舟,没人敢公开谈论她,但那些嘲讽不屑的眼神却分明在说——她居然也好意思来? 薄荆舟带着她朝聂煜城的方向走了过去—— 今天的洗尘宴并非是正式的商业宴,聂煜城没穿西装,只穿了件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配上他儒雅的五官,愈发显得温文尔雅。 他看到薄荆舟,笑道:“你这来得可够晚的,我还以为今天到散场都看不见你的人。” 说完这话,他淡淡看了眼薄荆舟身边的妻子,朝沈晚瓷颔了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薄荆舟:“有点事耽搁了,忱晔呢?” “还没到。” 沈晚瓷站在一旁,红唇紧抿,目光始终散落在地方。 她对两人交谈的内容半点不感兴趣,只想快点结束离开这里。 当年她被逼的走投无路时,最先找的人其实是聂煜城,但对方当时并没有给她明确的答复,再后来…… 她向他求婚的录音被发到网上,同时公开的还有她和薄荆舟出入酒店的视频,一时间,她成了众人口中不知廉耻、四处勾引男人的‘落魄名媛’。 沈晚瓷本想趁着他们聊天之际离开,但刚有动作,就被薄荆舟揽着腰制止了。 男人侧头看她,要笑不笑的模样,“累了?那把礼物给煜城,我陪你去休息区坐一会儿。” 沈晚瓷的眼皮跳了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虽然她不知道薄荆舟想做什么,但他什么时候用这种宠溺的模样跟她说过话? 事出反常,肯定没安好心。 礼物就在她手里拿着,聂煜城的注意力也成功引到她身上,连同周遭的八卦目光也朝她看过来。 沈晚瓷默了几秒,将手上跟烫手山芋似的礼盒递过去。 聂煜城神色如常的接过来,“谢谢。” 他的视线又转向薄荆舟,“荆舟,费心了。” 薄荆舟扬了扬下颌,“现在就打开看看。” 聂煜城没多想,依言打开。 礼盒里的是一款腕表,是某顶级奢侈品牌的定制款。 薄荆舟嗓音淡淡:“你之前不是说你的这款表掉了吗?上次出差,顺便找当初的设计师重新做了一个。” 而沈晚瓷在看到那款表时,脸色就变得无比惨白! 别人没有察觉,但揽着她的薄荆舟却清晰感觉到女人极力克制的颤抖。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冷着一张脸将男人搭在她腰上的手拿开,声线微颤:“我去趟洗手间。” 薄荆舟眸色暗沉的看着女人狼狈逃离的背影,抵了下腮帮,唇角的弧度凝了冷意。 聂煜城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不明所以,“怎么,这块表有问题?” “没有,”薄荆舟语气冷漠,兴致缺缺的掸了下衬衫上的褶皱,“你忙。” 说完,抬步朝着沈晚瓷离开的方向走去。 洗手间里,沈晚瓷将隔间门重重关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虚脱的靠在门板上。 她和薄荆舟结婚三年了,从结婚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戴这款表。 当初那晚,不是因为这款表,她根本不会上错床…… 也就不会有这三年折磨的婚姻。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洗手间里传来了谈话声—— “沈晚瓷居然还有脸来?我要是她,早在聂煜城将录音发到网上时,就找个水盆将自己淹死了。” “当初她声名狼藉,真不知道她后来走了什么狗屎运,没嫁给聂煜城,居然嫁给了更为优秀的薄少!”女人发出嘲讽的笑声:“圈子里谁不知道她的那点破事,也不知道薄少怎么想的,居然会娶她!” 旁边的人接话了:“有可能是功夫特别好呢,比如手活不错,还有……”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洗手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第23章 低估了薄荆舟的恶劣 第23章 低估了薄荆舟的恶劣 没一会儿,外面的议论声停了,沈晚瓷不解。 走出去却看到站在盥洗池前抽烟的薄荆舟,整个人都愣住了,半晌才问:“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面容冷峻,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唇角微微勾起,说不出的嘲弄和讽刺:“看到我很失望?那你希望来的人是谁?”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这里是女厕所,我能希望谁来,你是不是有毛病?” 她走过去洗手,情绪虽然缓和些了,但脸色还是很白。 薄荆舟却倏然扣住她的下颌,强硬的将她的脸转过来,“不过是一块表,这就绷不住了?” 一句话,已经说明了一切,都是他蓄意为之。 沈晚瓷瞪着他,“你故意的?” 薄荆舟似笑非笑:“那不过是一块表,如果你心里没给它赋予什么念念不忘的特殊意义,那就是个装饰品而已,与其质问我是不是故意的,不如问问你自己,是不是还没忘记他?” 似提醒一般,他缓而慢的喊出一个称呼:“薄太太。” 沈晚瓷皱着眉头,她现在一听到这三个字就觉得烦,就仿佛是枷锁,时而禁锢得她无法呼吸。 她想推开他的手,但男人的强势,让她避无可避。 “沈晚瓷,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当初上了我的床?” 当初…… 她反唇相讥:“如果不是因为那块表,我根本不会上你的床。” 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薄荆舟冷笑,下一秒就把女人扣入怀里,男性浓郁的荷尔蒙气息将她完全包裹住。 “好像也是,那时你看清我的脸就很抗拒,要当时如你所愿床上的人是聂煜城,那你的第一次就不是痛苦而是快乐的?” “薄荆舟,你非要让我这么恶心你吗?” 恶心? 薄荆舟笑得凉薄:“委曲求全这么久,现在他回来了,就迫不及待要跟我离婚转投他的怀抱,你以为他会要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沈晚瓷原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被这个男人左右情绪,但她还是低估了薄荆舟的恶劣! 此刻,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团线密密麻麻的缠绕住,快要喘不过气! 她眨了眨眼,努力将那层酸涩的雾气掩饰下去。 “随你怎么想,反正明天我会在民政局等你,必须离……” 最后那个字她没机会说出口,就被薄荆舟突然落下的吻给吞噬—— 沈晚瓷在这凶狠的吻中几乎窒息,唇舌间尝到他惯常抽的薄荷烟的清冽味道,她脑子懵了懵,反应过来要挣扎的时候,已经被他抱上了身后的盥洗台。 因为裙摆的阻挡,分开的腿被迫环着他的腰,形成了一幅让人血脉偾张的情色场面。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有人急匆匆的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然而这动静让薄荆舟本就不温和的五官,更染上某种危险气息,整个人又冷又怖,衬衫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两三颗,露出男人线条凌厉的肌理。 他看着门口的两个女人,字音阴鸷:“滚出去!” 那两人没想到会撞见这样一幕,哪还敢上什么厕所,慌慌张张丢下一句‘对不起’就关门跑了,临走时忍不住看了眼沈晚瓷,但她被薄荆舟遮挡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她的黑色礼服裙…… 这样煞风景的打断,让薄荆舟没再继续刚才的侵犯。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见她眼眶发红,也不知道是委屈的还是被他欺负哭了。 他松开沈晚瓷,“一个在你绝望求助时还拒绝你的男人,你是有多犯贱才能念念不忘三年?” 那眉眼间的轻视,浓郁的要溢出来。 沈晚瓷却仰着下颌,字字反讥:“我就是因为犯贱,才会坚持一段痛苦的婚姻坚持了三年!” 霎时间,洗手间里一片死寂。 良久,薄荆舟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弧度:“让人痛苦的婚姻?那真是可惜了,我对这段婚姻挺满意的,所以并不打算离婚。” 沈晚瓷豁然抬头,如果说刚才她的脸白还能被腮红盖住,那现在就是连腮红都盖不住的苍白。 “薄荆舟,就为了不让我好过,你忍心让你心爱的女人背上小三的烂名?” 薄荆舟没回答这话,仿佛这根本无关重要。 他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转身出了洗手间。 等沈晚瓷整理好自己出去时,没有看到薄荆舟的身影了。 后来她就站在一个角落,尽量弱化自己的存在。 整个宴会上没人会找她搭话,那避之不及的态度仿佛沾染到她就是被玷污,对此沈晚瓷只是冷笑,正好,她也不想应付这些人。 但她们虽然不搭理她,私下里却没少议论。 沈晚瓷刚端着甜点坐到休息区,就听到隔断后有人在低声交谈:“暴发户出生的人果然没教养,在厕所也能做那种事,你们不知道,我开门的时候那女人衣服都脱了大半了……” “难怪前脚被聂煜城拒绝,后脚就能攀上薄荆舟,男人果然都喜欢那种又骚又浪的!” “得了,薄少只是玩玩而已,圈子里谁不知道薄少喜欢的是简唯宁那款的清纯玉女?沈晚瓷不过是赶对了时间,趁着简唯宁不在这两年送货上门而已!” 听到这里,沈晚瓷忍不住想笑,她探头过去,笑道:“你们想知道薄少怎么想的,得问他本人,说不定他天生犯贱,就喜欢又骚又浪的呢?” 那几人一抬头,看见说话的人竟然是沈晚瓷,纷纷脸色都变了! 甚至有人厌恶皱眉,“我们聊天你插什么嘴,真是没教养!” “哦,原来你们背地里议论人就是有教养的表现?抱歉,我不是你们圈子里的,不知道这规矩,不如我等会儿去问问薄荆舟?” 几个女人一听薄荆舟的名字,立刻就怂了,最后骂骂咧咧的走了。 一个圈子也是分阶层的,她们和薄荆舟,显然不是一个阶层。 沈晚瓷看着她们慌乱离开的背影,冷哼:看来,对付恶人还是得放狗! 经过这一茬,她也没了吃东西的心情,起身去了外面的小露台。 后来沈晚瓷想,她肯定是今晚出门没烧高香,霉运缠身。 本来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却没想到又在这里碰上了……来醒酒的聂煜城。 相比之下,她更愿意回去听她的八卦。 沈晚瓷转身就要折返宴厅,聂煜城却叫住了她:“晚瓷……” 第24章 嫁人你还想嫁给谁 第24章 嫁人?你还想嫁给谁? 沈晚瓷犹豫了几秒,止住了离开的脚步。 聂煜城喝的有点多,眉眼间能看出明显的醉意,身上的衬衫也多了点褶皱。 他的声音有点哑,幽幽说道:“当年的事……我很抱歉。” 沈晚瓷眼神恍惚了一下,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 关于她当初向他求婚的音频…… 当时的她背了一身的债,正四处筹钱,那段音频的突然曝光,更是直接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那时外界对她说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沈小姐既然都这么豁得出去了,那多陪几个男人睡呗,区区几个亿的债务还愁凑不到? 即便过去了三年,但沈晚瓷再想起那段时间的事,历历在目,无法忘怀。 “当年谈的是结婚的事,但说到底不过是场你情我愿的交易而已,”沈晚瓷说这话时,脸色很平淡,但并不代表她不在意了。 “你当时完全可以拒绝,甚至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想怎么冷嘲热讽我都行,但为什么要把音频放到网上曝光?就算你当时再怎么不喜欢我,也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不是一个男人所为!” 说到最后,沈晚瓷终究是触动了情绪。 聂煜城等她说完这些,突然失笑:“你以为音频是我曝光的?” 沈晚瓷没回答,但等于是默认。 音频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交谈的地方是聂煜城选的,一家隐私性极好的茶馆。 那段音频音质清晰,明显是近距离录制的。 除了他,不可能再有别人。 聂煜城脸上温润的笑意淡了些,他沉默片刻,只严肃说了三个字:“不是我。” 除却这三个字,再无多余的一句解释。 至于沈晚瓷信不信,不得而知。 女人低头看了眼手表,什么都不想再说,只想离开这里,但外面气氛高昂,短时间内不会散场。 她是坐薄荆舟的车来的,这一整片只有溪山院这栋别墅,现在走,出去外面根本打不到车。 露台面积不小,沈晚瓷挑了个离聂煜城不远不近的位置,随意刷着手机。 安静的氛围持续了很久,最终还是聂煜城先打破:“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沈晚瓷划着手机屏幕的手顿了顿,知道他问的是她和薄荆舟的婚姻,她勾起唇角,随意的答了一句:“不怎么样,当初就应该听你的。” 果然,还是兄弟比较了解兄弟。 沈晚瓷和薄荆舟的婚讯传出来时,聂煜城曾劝过她:你和荆舟不适合,他心里一直有个人,这样结婚是不会幸福的。 那时候的沈晚瓷走投无路,哪里管合不合适,对她而言,薄荆舟就是她的救命稻草,现在想想,的确是草率了…… “呵,听他的?” 突然插入的冷声吓了沈晚瓷一跳。 她回头,就见薄荆舟从外面走进来,周身矜贵的气质都压不住他眉眼间的阴沉,“听他的,去找那些高利贷的人,被卖去国外做妓?” 聂煜城看到来人,眉宇紧蹙,第一次感觉到来自好兄弟对他的……敌意? “荆舟,话别说这么难听,也不要曲解她人的意思。” 薄荆舟扫了他一眼,淡漠问:“你的宴会主场,你不忙?” 聂煜城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他现在不适合多言,于是端着酒杯离开了露台。 沈晚瓷也想出去,薄荆舟现在这样子,一看就是要找人发火,她是疯了才会留下来承受他的冷嘲热讽。 但她刚走到他的身侧,就被扣住了手臂,男人的声音冷冽犀利:“沈晚瓷,你别忘了当初你被人按在水里的时候,是谁替你还的债?那时候的聂煜城,还不知道陪在哪个女人身边呢!” 沈晚瓷不想再听到任何过于过去的话题,这一刻她选择沉默,而盛怒之下的薄荆舟拽着她的手腕,直接带她离开了溪山院。 车子刚驶入主干道,沈晚瓷便说:“你靠边停,我自己打车回去。” 薄荆舟只是开车,没看她。 “今晚回老宅,妈今天一直在念叨你,问我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报告单出来了吗?”听到是要回老宅看江雅竹,沈晚瓷打消了下车的念头,她也确实比较担心江雅竹的身体情况。 薄荆舟却不愿意多谈,“有几项要明天才能出结果。” 他们回去时已经很晚了,但江雅竹知道两人要回来,还坐在客厅里等,一见到沈晚瓷就拉过她的手,嘘寒问暖:“饿吗?王姨熬了燕窝,在厨房里温着呢,我去给你端。” “妈,”沈晚瓷忙拉住她,“我自己去。” 怕江雅竹看出什么,她给薄荆舟也盛了一碗。 江雅竹看着却翻了个白眼,“你给他吃什么,浪费我这么好的燕窝!” 她还记着薄荆舟脖子上,那块不知道是不是外面女人弄出来的红印子…… 薄荆舟在一旁听着,失笑:“妈,你这是厚此薄彼。” “我没打死你,完全看在母子一场的份上!” 后来,江雅竹熬不了夜,看着沈晚瓷将燕窝喝完就上楼睡了,临走时不忘说道:“你别惯着他,这种大猪蹄子有时候就得用武力镇压。” 别的女人她不担心,但简唯宁那朵白莲花……不好对付,当年她的手段,自己又不是没见识过。 听着亲妈这样形容儿子,沈晚瓷哭笑不得,但心里是真的很暖。 她的母亲过世得早,父亲……是个人渣! 在跟薄荆舟结婚后,江雅竹完全弥补了她在亲情上的缺失。 如果可以,她也想一直给江雅竹尽孝道,但离了婚终究就不再是一家人了。 …… 回到房间,沈晚瓷先去洗浴了,之后趁着薄荆舟去浴室的时间,她从衣橱里抱了床被子扔在沙发上。 男人带着一身水汽出来,看着沙发上的被子,挑了挑眉,然后径自上了床。 躺在床上的沈晚瓷狠狠皱眉,“你去睡沙发。” 两人都要离婚了,没必要再睡一张床。 薄荆舟却看着她突然笑了,眉眼里覆着层浓稠的嘲讽,“我去睡沙发,然后让你以欲求不满的理由跟我离婚?” 闻言,沈晚瓷义正言辞的纠正他:“不是我欲求不满,是你性功能障碍,保障不了基本的夫妻生活。我以后还要嫁人,别乱给我扣屎盆子,让我未来的丈夫误会。” “嫁人?”薄荆舟冷笑一声,“嫁给谁?聂煜城?” 第25章 一周换一个男人 第25章 一周换一个男人 “别说他对你没意思,就算有也不会要你。在京都,哪怕是我薄荆舟不要的女人,都没人敢接盘。” 沈晚瓷被他这话气得够呛,转身瞪着他,“你要是觉得这个理由有损你的面子,可以换一个,老婆看见你就犯恶心想吐,毫无生理反应,无法正常满足夫妻生活!” “沈晚瓷……”薄荆舟眼里突然翻腾起将人撕碎的怒意,咬牙切齿叫着她的名字。 沈晚瓷怕他一怒之下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泄气似的软下态度,“不管什么原因,我们迟早都是要离的,你看哪对夫妻是我们这样的?” 想到这三年煎熬的婚姻生活,想到她一次次笑脸相迎却只换来男人冷漠的对待,想到那些连看都没看就进了垃圾桶的饭食,委屈层层叠叠的漫上来,压都压不住。 薄荆舟沉着眉眼看她,女人眼眶微红,却又偏偏倔强得像一只斗鸡。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很烦,索性闭上眼睛躺下,“睡觉。” 沈晚瓷被男人这么抱着,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鼻息间全是薄荆舟身上的气息,这是婚后他第一次抱着她睡觉,之前两人都是各睡各的,中间起码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男人刚洗过澡,身上凉凉的,但很快就热了起来,烫得沈晚瓷像是抱了个暖水袋。 这样抱着,她睡觉很不舒服,她挣了挣,想翻过身背对他。 薄荆舟蹙眉,粗哑的嗓音微微抬高:“别乱动,睡觉。” 沈晚瓷热得都快出汗了,也没心思去察觉他语调里的不对劲,“你别抱着我,不舒服……” 她的腿下意识抬起,想要将人蹬开一点,膝盖却不小心碰触到什么,整个人瞬间愣住! “你……” 薄荆舟嗓音平淡:“薄太太,我只是对你没兴趣,不是那方面不行,你要是再动,我就当你是在邀请我,白开水虽然寡淡,但没有选择的时候也能解渴。” 如果哪天薄荆舟被暴尸荒野,那肯定是死在他这张嘴上! 沈晚瓷的视线却落在他脖子上的那块红痕上,颜色已经很淡了,明天估计就要看不出来了。 “你还是去找在你脖子上留痕迹的女人,别来恶心我!” 几乎是她的话音刚落,薄荆舟的吻就落在她的脖颈上—— 不是单纯的亲吻,而是吮吸。 沈晚瓷被他弄痛了,皱着眉用力推他,“薄荆舟,你疯了?” 男人顺势松开她,“你在跟我之前,没谈过恋爱?” 沈晚瓷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狠狠咬牙:“早知道会嫁给你,我就一周换一个男人。” 她摸了摸被他吻过的地方,这个神经病,肯定留痕迹了,现在是夏天,穿的都是低领衣服,遮都没法遮。 薄荆舟却‘呵’了一声:“没恋爱过没经验,那我教教你,这才是吻痕,别看见别人脖子上有红痕就思想那么龌蹉。” 沈晚瓷一怔,他什么意思? 难道他脖子上的,不是吻痕? 但不管是不是,他都不该这样对她,都要离婚了! 沈晚瓷翻过身背对着男人,没再理他,在莫名的愤怒中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薄荆舟看着女人背对着他的身姿,不得不说,她的确很软,随便一掐都能掐出水来。 心间的那团燥热袭来,他压制下徒然而来的欲望,平复呼吸…… 第二天是周末,沈晚瓷和薄荆舟一起去医院拿了江雅竹的体检报告。 医生看着单子,眉头微蹙。 沈晚瓷心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医生,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从检查结果来看,患者是长期高血压导致的高血压性心脏病,至于她经常发烧的原因,应该是她年轻时身体亏损的太厉害,导致免疫力低下。” 沈晚瓷抓住了重点,是心脏病。 “那能治吗?” “高血压性心脏病由于病因难以去除,没办法治愈,只能延缓病情进展,病人平日里的吃食要多注意,还得适当运动,最主要的是情绪上一定不能受刺激。” 言下之意,就是个慢性病,得随时注意。 从医院出来,沈晚瓷长吁出一口气,看了眼时间,在想今天要是周一就好了,还能去一趟民政局。 “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我去领证?”她有些不耐烦了。 “这么迫不及待?” 这算迫不及待吗?这不是早就该做的事情吗? 沈晚瓷咬了咬牙忍住脾气,有理由怀疑薄荆舟这狗是故意拖着她的,“我是担心简唯宁等不及,她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你不赶紧把她拴在身边,小心又跑了。” 薄荆舟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狗才用拴的。” 沈晚瓷:你们不就是一对狗男女? 当然,这话她不敢说,怕被打。 没一会儿江叔将车开过来了,薄荆舟让她上车,她却站在原地不动。 “我打车回去,”沈晚瓷皱着眉,下了最后的通牒,“一周是我最后的底线,好歹夫妻三年,我希望我们能好聚好散,不要闹到上法院打官司的地步,搞的全城皆知。” “你在威胁我?”薄荆舟眯起眼,眉眼间覆上了一层冷然的白霜,“如果我不同意离婚,你就要找律师起诉我?” 沈晚瓷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男人却冷笑一声:“家里留着那么多东西没带走,不是想随时回去?”他有些不耐烦的皱眉,“欲擒故纵太过,只会让人厌烦。” 沈晚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到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是这样的想法? 她忍不住冷讽:“薄荆舟,你从小到大都不洗脸的吗?” 脸皮这么厚! “那些东西都是我不要的,你要扔就扔,烧了也行。” 薄荆舟‘呵’了一声,“你都要跟我离婚了,还想让我帮你做事?去把你那堆垃圾清了,让我看到你的决心再谈离婚的事。” “那就让孙姨扔。” 孙姨是御汀别院的佣人,处理垃圾她绝对是在行的。 薄荆舟皮笑肉不笑,“沈晚瓷,结婚后家里的开销你没付过一分,所有人的工资都是从我的账户里走的,你哪里来的脸让我请的人帮你做事?” “那我请搬家公司的人去拿。” “我不喜欢外人在家里乱蹿。” 沈晚瓷的眼角抽了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薄荆舟,你到底想干嘛?” 薄荆舟没说话,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用一副看弱智的眼神看着她。 她重重呼出一口气,恶劣的说:“既然这么讲究,您也别住地上了,住地下,鬼走路都是不沾地的,不会脏了您家。” 薄荆舟的脸色瞬间沉下,“我看你是活够了?” 第26章 男人死缠烂打挺烦的 第26章 男人死缠烂打挺烦的 活没活够这个问题沈晚瓷没想过,她只知道,哪怕现在不得不回御汀别院,她都不要跟他坐一辆车! 她自己打车去了御汀别院,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几乎前后脚到达。 沈晚瓷没理他,哼了一声就上了台阶。 孙姨见她回来,喜道:“太太您终于回来了!这几天你不在,先生挺不高兴的,我连打扫卫生都不敢发出声音。” 沈晚瓷性子好,孙姨又是她当初自己找的,所以在她面前比较放松,絮絮叨叨个不停:“这夫妻哪有不吵架的?俗话说床头吵架床尾和,先生是在乎您的……” 沈晚瓷不想听任何关于薄荆舟的好话,不经意反问了一句:“孙姨,您丈夫吃您点的东西吗?” 孙姨不知道沈晚瓷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如实回答:“吃啊,我家那个不挑的,点什么吃什么,我弄的他也都吃。” 沈晚瓷换了鞋子走进去,语气淡淡:“但我丈夫从来不吃我点的东西,更不吃我做的。” 孙姨瞬间哑口无言,她默默看了眼门口站着的男人,见他阴着脸,薄唇紧抿,周身的冷意有些骇人…… 沈晚瓷径直去了二楼,打开卧室的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薄荆舟这段时间可能都没回来住过,房间里的摆设还和她离开时一样,连她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的小物件都还在。 临时回来收拾东西,沈晚瓷没有别的准备,家里只有两个30寸的行李箱,就是塞满了也不够把衣帽间四分之一的衣服装完。 她买的之前都带走了,剩下的都是薄荆舟送的,是各大奢侈品牌当季的新款,寻常人削尖了脑袋也买不到的款,一天换一件能穿两年不重样。 婚内这三年,除了不喜欢她,薄荆舟在物质上并没有亏待过她,以至于她经常生出他可能也喜欢她的错觉…… 薄荆舟从外面进来,正好看到沈晚瓷蹲在地上,不停的往行李箱里塞东西,他心里说不出来的躁动,脸色也愈发沉了,“不就是没吃你点的东西,犯得着为这么点小事一直闹?” 沈晚瓷将手上叠好的衣服摔进行李箱,起身和他对视,“你觉得是小事?” 薄荆舟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不耐烦道:“我以为我们彼此都默认了这种方式。” 让她去薄氏担任他的生活助理是江雅竹的意见,他安排了,但不代表他就要吃她定的餐,当时他也说过,如果她想去别的部门,随时可以申请调岗。 是沈晚瓷不愿意。 既然她没有事业心,愿意做那种混吃等死的工作,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全当她是个混子。 沈晚瓷被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态度气到想笑,真想拿锤子砸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是,我们都默认了这种方式,所以现在我要跟你离婚,也是当时结婚时就约定好的。” 她没心情再一件件整理,囫囵吞枣似的将衣服团成一团塞进行李箱,拉上拉链,“剩下的我明天再来搬,周一我们去把证领了,免得耽误你也耽误我。” 听她还在说这样的话,薄荆舟耐心耗尽,在沈晚瓷拎着行李箱从他身边经过时,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人摁在沙发上,摸出手机扔给她—— “点。” 沈晚瓷烦躁皱眉,不明白他到底要干嘛。 只听薄荆舟又说:“今天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妈现在的身体不能受刺激,你不就是因为我没吃你点的东西跟我闹吗?你现在点,我现在吃,以后别再提离婚的事,至少在妈的病情稳定之前,不能提。” 沈晚瓷眉心始终没有舒展开,她怀疑薄荆舟是故意的。 这根本就不是吃不吃,闹不闹的事,他很清楚这段婚姻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却非要避重就轻曲解她的意思。 沈晚瓷直视男人的目光不为所动,“我最大的让步就是替你瞒着妈,不会让她知道我们离婚的事,想做面子功夫我也可以随时配合,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 话虽如此,但离婚之后她到不到,薄荆舟管不了,现在肯定得把话说好听点。 见薄荆舟的脸色阴郁到了极点,随时都会爆发,沈晚瓷狠了狠心,直接下了一记猛药:“薄荆舟,男人死缠烂打挺烦的。” 她太了解他了,像薄荆舟这种身世显赫,从小就生活在金字塔顶层,被人阿谀奉承惯了的贵公子,怎么可能受得了被她用这样的字眼形容? “死缠烂打?”男人果然被激怒了,声音里带着浓郁的戾气,接着嗤笑一声,轻蔑意味明显:“就你?也配?” 他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明天律师会联系你谈离婚的相关细节,现在给我滚出去。” 沈晚瓷急忙从沙发上起来,拧起行李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薄荆舟出尔反尔,“剩下的,我明天再来收拾。” “不用,我让孙姨直接扔了。” 沈晚瓷离去的脚步不停,声音远远传来:“行,随你!” 看着女人逃也似的身影,薄荆舟的脸色阴如寒冰…… 第27章 同意离婚 第27章 同意离婚 第二天一早,沈晚瓷接到了薄荆舟律师打来的电话,两人约在附近的咖啡厅见面,为了保守起见,她也给陆律师打了个电话。 以昨晚薄荆舟同意离婚的态度来看,她总觉得今天的事不会那么顺利。 沈晚瓷到的时候,薄氏的律师已经到了,来人她认识—— 霍霆东,薄氏律师团的头儿,但他一直接的都是金额巨大的经济案,没听说过会接离婚这种小案子。 不过很快,沈晚瓷就知道这不是小案子了。 因为财产分割的那一栏,涉及金额高达三个多亿! “霍律师,这是什么意思?” 霍霆东的态度公事公办,言语并不犀利:“薄总之前替你偿还的那笔高达35亿的债务,是属于你婚前的个人债务,按照相关法律法规,你们离婚后,他有权利追回这笔钱。” 他翻到最末一页,“这里是所有婚内财产的明细,分割下来,你还需要偿还薄总三个亿。” 沈晚瓷蹙眉,“可我当时嫁给薄荆舟就是为了还那笔债,我和他是达成协议的。” 如果当初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她不会因为这笔钱嫁给薄荆舟。 “那你有证据证明,那笔钱是薄总赠与你的吗?” 面对霍霆东的问题,沈晚瓷沉默了。 自然是,没有的。 霍霆东一看她的神情就猜到结果,他微笑着说:“既然没有证据,那便不算赠与。” 说话间,陆律师也来了,看到霍霆东,他微微一愣,“霍律师?” 霍霆东在律师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传奇人物,多少人磕破头都请不到他出手,如今居然来处理一个离婚案。 陆律师主动上前,“霍律师,我是沈小姐的代理律师。” 霍霆东颔首,看了眼腕表,他还有事,没有时间在这里耗着。 “沈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了,离婚协议薄总已经签字了,如果你同意,随时可以去办手续。” 沈晚瓷:…… 五分钟后,陆律师合上离婚协议书,一脸严肃的说:“沈小姐,我个人建议你还是和薄总好好谈谈,这种情况下打官司对你很不利,你没有证据证明这笔款是赠与关系,何况对方找的律师是霍霆东……如果能私下调解,最好不过。” 沈晚瓷此刻的脸色无法用言语形容,她收起离婚协议书,浅浅点头,“今天麻烦你了陆律师,我考虑好后再给你打电话。” 出了咖啡厅后,她拨通了薄荆舟的电话。 此刻的薄荆舟正在开会,电话开的静音模式,但屏幕亮起的时候,他扫了一眼…… ‘沈晚瓷’三个字在上面跳跃着。 他没接。 这个时候,霍霆东应该已经跟她谈完了。 既然这么硬气要离婚,就该承担相应的后果,他知道她打电话来是要说什么,离婚,背三亿的债;不离婚,继续享受薄太太这个身份带来的奢侈生活。 二者选其一,只要是脑子没毛病的人,都会知道怎么选。 但他不想这么快就回应她,总得让她吃点教训才会长记性,免得下次又为了一点小事闹着用离婚来威胁他。 电话一直响到自动挂断,本以为沈晚瓷会再打过来,但……并没有。 直到会议结束,其余人都出去了,陈栩才推门进来,“薄总,沈小姐的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 薄荆舟眼神淡漠,带着点凉薄的嘲弄,他等会儿还有事,没多余的时间耗在沈晚瓷身上。 “让她自己搬回去,下次再拿离婚来闹,我就成全她。” 陈栩看了眼自家总裁,迟疑后还是咬了咬牙说道:“沈小姐说……她同意你的条件,离婚协议她签好了,让你抽时间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沈晚瓷的原话可比这更难听,还说薄总是什么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但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一字不漏的复述一遍! 只见薄荆舟的眼眸蓦地眯起,“她同意离婚?” “嗯,沈小姐是这么说的。” “……” 男人盯着面前的手机,半晌没说话。 陈栩摸不透他的心思,小心翼翼的问:“薄总,需要我给沈小姐回个话吗?” “嘎吱……” 下一秒,薄荆舟豁然起身,大步离开会议室,浑身上下透着说不出的森冷寒意…… 陈栩忙不迭的跟上,差点被那用力甩上的玻璃门给撞扁鼻子! 薄荆舟边走边滑动手机,拨通号码—— “听陈栩说,你同意离婚?” “恩。” 沈晚瓷这会儿正站在路边打车,身上都是细汗,七月的骄阳照得路面滚烫,她只想快点回家洗个澡。 电话里薄荆舟的声音却冷得异常:“三个亿,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沈晚瓷蹙眉,他这么急吗? “我们先办手续,钱我会分期还给你。” “分期?多久?”薄荆舟声音透着嘲弄:“靠你打工的那点钱,要几辈子才能凑出三个亿?我跟你办了手续,你却翻脸不认账怎么办?” 沈晚瓷忍着燥热烦闷回他:“我可以给你写欠条。” “呵,银行借贷都要看资产,你有什么资产让我相信你还得起三个亿?” 第28章 薄氏要破产 第28章 薄氏要破产 听到这样的话,沈晚瓷气到语塞,最后她将电话重重挂断,这个混蛋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一句好话! 但三个亿的确不是小数目,短时间内她怎么可能弄到那么多钱? 沈晚瓷心烦至极,最后打车去了秦悦织的古玩店,店员都认识她,“沈小姐,店长在二楼。” “好,谢谢。” 她熟门熟路的上了二楼,秦悦织刚将客人送到楼梯口,见到她后惊讶的挑了挑眉:“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后来沈晚瓷有气无力的瘫在沙发上,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秦悦织听完后,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那男人这么卑鄙啊?薄氏要破产了吗,怎么开始算计女人的钱了!” 薄荆舟怎么想的,沈晚瓷不知道,至于薄氏,不仅没破产,还形势一片大好。 秦悦织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还钱呗。” 离婚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的,这笔债是婚前她自己欠的,现在就应该还上才算两清。 秦悦织还是气不过,“可当初你嫁给他,不就是为了还这笔债吗?不过,薄荆舟搞这么多幺蛾子,是不是不愿意离婚?” 沈晚瓷:“……” 比起不愿意离婚,她宁愿他是单纯的想要回钱。 “要不别离了?薄荆舟虽然狗,但有颜有钱,还给你卡随便刷,都不需要你履行夫妻义务,好多女人一辈子都盼不来呢。” 沈晚瓷的思绪有点飘,但想到这三年耗人心神的婚姻,她脸上显露出了明显的嫌恶,“离婚是我的选择……悦织,你帮我留意一下,要是有合适的活,就帮我接了。” 她现在需要钱,但工作室是固定工资,修复的大多是考古出来的古董,以后摆在博物馆里展览的,没多大的商业价值,要想赚钱还是得接私活。 秦悦织沉默片刻,感觉到了沈晚瓷的决心,她想到什么,但面色又露出几分为难,“我这里倒是有个活找你,但就怕你不愿意接。” 沈晚瓷不解,“是很难吗?” “……是简唯宁找你。”听到这个名字,沈晚瓷的眉就皱了起来,秦悦织又道:“她最近到处打听挽挽,好像也找过别的修复师,但她的那画损毁很严重,几乎没什么人敢接,就算接了,也不敢保证能修复好。” 沈晚瓷想到上次在工作室见到简唯宁的事,当时她也是来找许老问挽挽的事。 之前自然是不愿意的,但眼下…… “她给多少?” 秦悦织比出一个数,算是行业里比较高的佣金了。 “跳舞可真赚钱啊,”沈晚瓷感慨着,唇角勾出一记艳丽的笑:“你联系她,多加个零,这活我就接。” 秦悦织反应过来,震惊的朝她竖起大拇指,狠! 她转头就去打电话,没有直接联系简唯宁,只是给圈子里的人漏了点风,简唯宁最近为了找挽挽,托了不少人情。 很快,简唯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态度十分恭敬:“您好,请问您是挽挽老师的经纪人吗?” 秦悦织压低声音:“是。” 经过半个小时的拉扯,她给一旁坐着的沈晚瓷比了个ok的手势,“但她有个条件,两个月内必须修复好。” 时间紧迫,沈晚瓷和对方约了时间地点过去取画。 取画得沈晚瓷亲自去,一是要鉴定画的真伪,二是怕转手出问题。 她去到简唯宁的住处,在说明来意的那一刻,简唯宁的整张脸都绿了! “你来替挽挽老师拿东西?我不信,她人呢?” “你以为挽挽老师很闲?拿个东西还要亲自来?我是她的助理,负责这些工作。”沈晚瓷半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跟她说,直接问道:“画呢?” 简唯宁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沈晚瓷的说辞,她追问:“你不是在京元当学徒吗?什么时候变成了挽挽的助理?我可没听说她在京元任职啊。” 沈晚瓷有些不耐烦了,要不是为了钱,她才懒得搭理这女人。 最后她报出了秦悦织之前联系简唯宁的电话号码,简唯宁核对后,发现还真是。 但…… “我不放心交给你,”简唯宁高傲的扬起下颌,“高出市场价一个零的价格,怎么也得挽挽亲自来一趟?万一修复出了什么问题,我找谁负责去?” “既然你不相信老师的技术,那就另请高明。”沈晚瓷懒得废话,转身就要走。 简唯宁瞪大眼睛,没料到沈晚瓷会这么干脆的走人,她不过是个助理,有什么资格摆谱? “你知道修复这幅画我出价多少吗?你一个小小的助理,敢越俎代庖做这样的决定?你就不怕你前脚回去,后脚就被挽挽老师辞退赶出门?” 这威胁的话于沈晚瓷而言,轻如鸿毛。 眼见着女人已经走到门口,简唯宁气得咬牙,却又没有办法,她必须得让挽挽把画修复出来,这画可是她要送给…… “你站住!” 最后简唯宁还是妥协了,将画从盒子里取出,小心翼翼的展开。 沈晚瓷看到画时,惊讶的挑了挑眉,没想到这幅古迹夜宴图居然在简唯宁手上。 当初这画被一位神秘收藏家在国外拍卖会上以2个亿的价格收入囊中,回国后在博物馆无偿展出一个月,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此刻再看这画的损毁程度,沈晚瓷不禁长出一口气:难怪没人敢接。 这哪里是损毁严重,简直就是面目全非! 沈晚瓷打开随身携带的箱子,从里面拿出工具,开始检测画的真伪,这个时间有点漫长。 简唯宁咬牙在一旁看着,她真没想到沈晚瓷居然是挽挽的助理! “你做兼职的事许老不知道?我要是告诉他这件事,你会不会被工作室给开除?” 沈晚瓷半点不虚,“你大可以试试。” 简唯宁哼了一声,试肯定是不敢试的,她还不知道沈晚瓷在挽挽那里地位如何,万一惹了那人不高兴,就得不偿失了。 等之后画修复好,她再把这事捅去许老那里也不迟。 “那上次我去京元打听挽挽,你为什么不说是她的助理?” 不然她就不用浪费这么多的时间,要知道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 沈晚瓷挑眉反问:“我和你很熟?” 简唯宁看着她躬身仔细检查的模样,心里是不屑的,就沈晚瓷这种学徒根本辨别不出什么真假,那些技术高超的古董鉴定师,哪个不是在行业里有数十年经验的? 呵,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末了,简唯宁心思一动,勾了勾唇得意的笑了:“修复这画可真贵啊,要不是荆舟给了我他的副卡,我还真拿不出这么多钱呢。” 一直冷冷淡淡的沈晚瓷在听到这句话后,终于有了反应。 她扭头看向对方,但面上却没有简唯宁以为的恼羞成怒,反而一派淡然:“挽挽老师最讨厌小三,你是想让我转告她这句话吗?” 简唯宁:…… 沈晚瓷见她消停了,敛起眸色,继续检查。 可一想到自己赚的是薄荆舟的钱,瞬间后悔把价格收低了。 她应该直接要三个亿的! 第29章 那你想和谁接吻 第29章 那你想和谁接吻 检查完确定是真迹后,沈晚瓷将画小心翼翼的装进盒子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合约给简唯宁签字。 简唯宁签字时还不忘嘲讽她:“当初美术系的高材生,还没毕业一幅画就拍到三百万高价,如今却沦落到给人当跑腿的助理,感觉怎么样?” 这件事,可谓是沈晚瓷人生中,一个永远洗不掉的污点。 然而,简唯宁还是没能看到沈晚瓷恼羞成怒,那张妩媚却不失冷清的脸上只有冷漠。 她没有说话,抱着画转身离开了。 一路上背脊挺得笔直,直到上了出租车,沈晚瓷才如同一个泄气的皮球般松懈下来。 要知道这幅画受损严重,工程巨大并且时间紧张,她没有时间再耽误了,拿到画后就回了家。 两室一厅的房子,其中一个房间被她改成了工作室。 沈晚瓷将护纸铺在案板上,用水刷平,再将那幅面目全非的古画放在上面,喷上五十度左右的温水。 洗画的过程很需要耐心,等她忙完第一步,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手机的震动打断沈晚瓷的专心致志,她看了眼屏幕—— 是薄荆舟的电话。 她目光落到面前的古画上,回想起简唯宁今天挑衅的话,关于薄荆舟给出去的副卡…… 女人接通电话,眉头微蹙,语气不耐:“你有事吗?” 那头,薄荆舟也同样蹙起了眉,“你吃炸药了?” “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说着她就要挂断电话,但接下来男人的命令让她愣了一下—— “下楼。” “什么?”沈晚瓷反应几秒,立刻走到窗边撩起窗帘,果然在楼下看到了那辆熟悉的宾利,他竟然真找来这里了。 “我还有事要忙,有什么话就在电话里说。” 她怕看到薄荆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拿高跟鞋戳烂他的脸! 一边冷漠无情找律师和自己的老婆明算账,一边让情人拿着他的副卡去到处炫,狗都没他秀! “带你去吃饭。”几秒钟的停顿后,薄荆舟似笑非笑的声音再次传来,“还是说,你想要我上来抓你去餐厅?” 沈晚瓷回绝的干脆:“不饿,我不吃。” “餐厅是妈定的,你不去,自己跟她打电话说。” 这话一出,沈晚瓷的气势灭了一半。 之前江雅竹希望他们像寻常夫妻一样,隔三差五出去约个会,为此费了多少心,时不时订情侣餐厅让两人共度二人时光,但奈何薄荆舟性子太冷,别说约会,连公众场合牵个手这种举动都没有过。 至于情侣餐厅,更是一次都没去过,现在又开始装什么听话的大好儿? 但沈晚瓷犹豫几秒后,还是下了楼。 她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没吃饭,这会儿其实饿得不行,冰箱里除了几瓶酸奶,什么食材都没有。 就当纯纯去填饱肚子的! 江雅竹定的依旧是十分有情调的情侣餐厅,朦胧的灯光,桌上跳跃的烛火,舒缓的钢琴曲,以及相对隐秘的隔间,一切都很适合约会。 从门口一路走进来,沈晚瓷就瞟到好几对情侣在接吻…… 她扭头去看薄荆舟,这几乎是下意识的,没有任何别的含义,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尴尬。 见薄荆舟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说出的话却让沈晚瓷想当场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怎么,羡慕?也想要?” 按捺住想抽他的心,沈晚瓷压低声音:“这里搞不好有记者。” 这样的场合,八卦记者肯定能跟到一些大人物的绯闻,他之前不愿来,不就是怕被拍到曝光婚姻关系嘛? 见薄荆舟毫不在意,沈晚瓷只当自己多此一举提醒。 末了,她故作叹气,回他刚才的问题:“是挺羡慕的,但一想到对象是跟你,我可真就一点都不想要。” “不想和我接吻,那你想和谁接?” 薄荆舟转身过来,下巴紧紧绷着,黑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即便是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也能清楚看到他眉目间浮上来的戾气。 他说这话时肆意妄为,周围不少人都听见了,视线朝他们看过来,脸上都带着促狭的笑。 沈晚瓷不想站在大厅中央跟他讨论这么羞耻的话题,急忙寻了个位置坐下。 她赶着回去,坐下后就拿过菜单开始点餐,不忘嘱咐服务生:“麻烦请快点。” 薄荆舟看着她这着急的模样,皱了皱眉,“饿死鬼投胎?” 沈晚瓷:“……” 只是单纯不想跟你呆在一块。 这话她没说,等待上菜的时间,沈晚瓷又提到协议里的内容:“欠你的三个亿,我会还你的。” 阴影中,薄荆舟的眸色依旧暗沉,说的还是电话里说过的那句话:“我凭什么信你?” 沈晚瓷有点抓狂! 他就是故意的,她都承诺会还钱,他还硬拖着。 “简唯宁回来了,你不急吗?” 薄荆舟头也没抬,“急,所以你快一点还钱。” “我不会因为我们离了婚就赖账,”沈晚瓷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而且,你也不缺这三个亿。” 她的言外之意是:金钱和你的幸福比起来,不值一提。 薄荆舟掀眸,目光落在她焦躁的脸上,终于是笑了,“薄太太,就因为我不缺钱,你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谁给你的脸?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掰扯,不如想办法怎么尽快赚到三个亿。” 沈晚瓷被他这话气得磨牙:“不允许你再这么叫我!” 结婚这么久,他一直都是连名带姓的叫她,毫无半点亲昵之意,如今快要离婚了,倒是一口一个‘薄太太’,听着就讽刺! 薄荆舟冷嘲:“不想当薄太太,是想当聂太太?” 第30章 真的是误会 第30章 真的是误会 他又在提聂煜城!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能不能别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你提阿宁的时候,可没这种自觉。” 沈晚瓷莞尔反讽:“她是不相干的人?” 薄荆舟没说话,但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她无理取闹。 “不相干的人能拿着你的副卡到处炫?一刷就是好几百万?” 薄荆舟的副卡是没有上限额度的,这哪里是不相干的人能有的待遇? 男人却蹙眉,“谁告诉你的?” “自然是你的小甜心说的。” ‘小甜心’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呼让薄荆舟的眉头又紧了几分,他修长的手指捏住女人的下巴,打量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货物:“蠢成这样,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薄荆舟你……” 不等沈晚瓷反驳,服务生陆陆续续来上菜了,她拂开他的手,与他之间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江女士还特意给夫妻两定了一瓶美酒,沈晚瓷倒是没碰那杯酒,只是沉默着低头吃饭,始终安静如斯。 中途薄荆舟的电话响了,手机就搁在桌上,屏幕亮起的光映进她的眼睛里,她正好看到上面显示着‘简唯宁’三个字。 面对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沈晚瓷瞬间没了胃口,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着自己碟子里的菜。 薄荆舟看了一眼后放下餐具,拿过手机,身体后仰着靠在柔软的椅背上,“什么事?” 几秒钟后,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阴郁,“我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起身对沈晚瓷说:“阿宁那边出了点事,我去看看。” 沈晚瓷早有准备,听到这话,情绪没有什么变化,哪次他接到简唯宁的电话不是抛下她就走? 早习惯了。 况且她现在多看他一眼都烦,既然这么放不下,为什么还不和她离婚? 光明正大的守在简唯宁身边不好吗? 他们的位置靠窗,透过透明的玻璃,沈晚瓷看着男人弯腰坐进车里。 “晚瓷?”彼时,熟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沈晚瓷抬头,在看到站在她面前的聂煜城时,她怔了一下后回过神来:“好巧啊,你来这里吃饭?” 两人关系不算差,不然当初她也不会第一个想到的求助人就是他。 找人帮忙这种事,别人愿意帮是人情,不愿意帮是本分,她还不至于小肚鸡肠到因为聂煜城曾经的拒绝就心生怨怼。 至于那音频的事……可能真的是误会,既然他那天说不是,那她便就信了。 “这家餐厅是我一个朋友开的,来找他谈点事,”聂煜城看到桌上的另一副餐具,余光扫了眼四周,“你和荆舟来吃饭?” 沈晚瓷下意识否认:“不是,和一个朋友,她刚有事先走了。” 潜意识里,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被丈夫丢下一个人在餐厅。 聂煜城沉默几秒,没有拆穿她,“我正好也没吃,不介意一起?” 他问话的时候人已经坐下来了,沈晚瓷只好将婉拒的话给咽了回去,“……不介意。” 聂煜城招来服务生,将桌上几乎没动过的饭菜撤了,又重新点了几份,“这里的招牌菜,尝尝。” 沈晚瓷其实刚才吃得差不多了,但这种时候也只能点头。 与此同时,楼下的薄荆舟坐进车里,对江叔吩咐:“去东方汇景。” 江叔启动车子前,透过挡风玻璃看了眼天空,“少爷,少夫人不和您一起吗?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大暴雨,看这天色估计快了。” “你送我过去后,再折返回来接她。” 薄荆舟拿出手机,想发个消息让沈晚瓷在餐厅里等着,但想到她现在的脾气……估计不会乖乖听话,索性拿过车上的伞又下了车…… 餐厅里,聂煜城看着对坐心不在焉的沈晚瓷,状似不经意问道:“看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沈晚瓷没觉得自己表现出不好,但听聂煜城这么问,还是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聂煜城见她这下意识的动作,温柔笑了笑,盛了碗汤放到她手边,“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沈晚瓷知道他这只是客套话,她也没有真想找聂煜城帮忙凑钱,毕竟三个亿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气氛到这里,她托着腮,玩笑道:“帮我?那借我三个亿,嗯?” 聂煜城:“……” 他看着沈晚瓷,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几秒后问:“缺钱怎么不问荆舟要?这点钱他不缺。” 沈晚瓷垂下眸子,朦胧的灯光落在她脸上,衬得她的脸色透着几分白。 是啊,薄荆舟是不缺这点钱,但他的钱都是用来养简唯宁的! 想到那些破事就心烦,索性不说了开始喝酒,很快江雅竹定的那瓶酒快被她喝完,这会儿酒意上涌,便无所顾忌,绯红的脸上勾着自嘲的弧度。 聂煜城没有阻止她喝,偶尔的借酒浇愁也是一种发泄方式。 沈晚瓷拿起酒瓶再想倒酒,注意到聂煜城的杯子也空了,顺手给他也倒了一杯。 “喝一杯?” 沈晚瓷端起酒杯,浅浅勾唇,那笑落在任何男人眼中,都会不自觉被吸引。 聂煜城也是正常男人。 意识到自己一时的失神,聂煜城端起杯子正要喝一口时,身后却冷不丁传来一声冷嘲:“她倒的酒,你也敢喝?” 第31章 她挠了他一爪子 第31章 她挠了他一爪子 沈晚瓷喝了酒,反应比平时迟钝,直到聂煜城喊了声‘荆舟’,她才将那道充满讥诮的声音和本人的脸对上。 她不知道为什么薄荆舟会突然去而复返? 但她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她不想让聂煜城知道。 沈晚瓷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迈步朝薄荆舟走过去,但起身的动作太急,大脑神经在酒意的侵染下变得麻木,她脚步不稳踉跄着扑到男人的怀里—— 薄荆舟没有动作,任由女人撞入她怀里,英俊的脸上净是冷漠。 沈晚瓷双腿发软,不得不抓紧男人的手臂,让自己勉强站稳。 她有点后悔喝那么多酒了! 她仰头看着薄荆舟,用仅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不准说。” 嗓音里带着不自知的娇俏与委屈。 薄荆舟下颌紧绷的轮廓冷厉而阴鸷,“怎么,怕他知道你曾经对他下药?破坏你在他心目中美好而又单纯的玉女形象?” 沈晚瓷皱着眉,面上露出明显的不悦,而这份不悦在薄荆舟看来,就是变相默认,他内心的情绪骤然万般涌动。 然而醉酒中的女人并没有察觉到他的怒意,反而不耐烦的抱怨:“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薄荆舟突然似笑非笑:“怪我打扰到你?” 沈晚瓷听着他这阴阳怪气的话,眉头皱了皱,“随你怎么想。” 她站稳后松开拽着他的手,转身与聂煜城道别:“我先走了,刚才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下次有时间再请你吃饭。” 最后这句明显是客套话,但有心之人却听进去了。 聂煜城点了点头,“路上小心。” “再见。”沈晚瓷转身要走,对于薄荆舟完全视而不见,从他身侧经过时,她眉头不舒服的皱起,脚步带了点酒后的虚浮。 这是薄荆舟第二次见她喝醉酒,嫣红的脸颊和唇瓣,眼神里带着点勾人的迷离。 第一次是…… 薄荆舟看着女人离去的倩影,薄唇抿紧,眸底深处酝酿着晦暗的色泽。 沈晚瓷下了楼,站在路边拦车。 现在是打车高峰期,这一片又是高消费场所,目光所及连出租车都很少,更别说是空车了。 沈晚瓷不顾形象的坐在路边石墩上,点开手机上的打车软件。 她眯着眼睛凑近,想看清楚屏幕上显示的内容,手臂却被一道大力拽住,将她整个人从石墩上提了起来。 不用看都知道拽她的人是谁,男人身上的气息强势且无孔不入,带着浓重的侵略性。 沈晚瓷的手臂生疼,拧着眉挣了挣,“你松开……” 话还没说完,薄荆舟不管不顾用蛮力把她强行塞进车里—— 驾驶座上的江叔被后排突如其来的动静给吓到,一回头就见少爷像拧小鸡仔一样,把少夫人按在后排的座椅上。 沈晚瓷抗拒的挣扎着,喝醉酒的女人毫无半点娇弱,铁了心想要挣脱男人的束缚,力气比牛还大,甚至比清醒时更没有分寸。 至少清醒状态下的沈晚瓷,是绝对不敢用爪子挠薄荆舟的! 男人的脖颈被她重重挠了一爪子,红很明显,火烧火燎的痛,他甚至在想,如果不是他的头发太短她薅不住,否认她肯定会像个泼妇一样撕扯他的头发。 “沈晚瓷……” 薄荆舟冷着一张脸,将女人挥舞的双手反扣压在座椅上,单膝跪在她身侧,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半压制着她。 这样暧昧而又不失暴力的姿势让人看得血脉偾张,但作为唯一的旁观者江叔,只觉头皮发麻! 他是生怕少夫人惹恼了少爷,然后被丢弃在高速路上自生自灭。 沈晚瓷咬唇,看着眼前的俊脸,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泄气了。 都要离婚了,没必要闹得太难看,他还能把她怎么着不成? 察觉到女人不再挣扎,薄荆舟冷着脸松开她,“回御汀别院。” 他伸手摸了下脖颈处被抓伤的地方,指腹上染了点点血迹。 男人舌尖抵着腮帮,轻‘咝’了一声。 沈晚瓷挪到另一边,身体蜷缩着贴在车门上,声音倦怠带着点有气无力:“江叔,到好打车的地方把我放下。” 她要回自己租的地方,但不麻烦江叔特意饶道送她。 江叔不敢应,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薄荆舟,只见少爷脸色冷峻,没有说话。 但跟了薄荆舟那么多年,光是一个眼神,江叔都能立刻秒懂。 他没有回应沈晚瓷,而是将车速提快了些,目的地直朝御汀别院的方向而去—— 沈晚瓷皱眉,却对这里的路不熟,只好打开手机导航。 薄荆舟一偏头就看见她手机里的内容,目光沿着她的身体打量了片刻,语气透着几分冷讽:“就你这浑身上下没二两肉的干煸身材,还用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 沈晚瓷反唇相讥:“这倒不怕,毕竟薄总审美异于常人。” 她虽然没有36d,但身材匀称,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纤细的地方纤细,简唯宁虽然常年跳舞,身材气质绝佳,但弧度还真没沈晚瓷的大。 可很明显,薄荆舟不嫌弃简唯宁是个平胸,却嫌弃她身无二两肉。 这难道就是白月光和米饭粒的区别吗? 沈晚瓷懒得理他,对前座的人说道:“江叔,麻烦送我去第七公寓。” 江叔从后视镜里抱歉的看了她一眼,继续前行。 手机导航发出机械的提示音:“您已偏航,正在为您重新规划路线……” 沈晚瓷蹙眉,忍了忍没说话。 随着偏航提醒的次数越来越多,前方再也没有可替换的路线,她终于硬气了一回:“江叔,直接在边上停!” 薄荆舟冷扫了她一眼,“想回去找聂煜城?” 沈晚瓷:“……” 不想坐他的车就是想回去找别人?他这是什么鬼才逻辑! 见她不说话,薄荆舟盯着女人不悦的小脸,似笑非笑:“你以为今晚怎么会那么巧碰到他?他在跟人相亲,这个点……”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你估计得去情趣酒店找他了。” 沈晚瓷嗤了一声,明摆着这人是故意找茬,她仰着下巴不甘示弱的挑衅回去:“那麻烦你查一下是哪家情趣酒店,以煜城那体格和身材……” 她凑到薄荆舟耳边,说了句平时打死她都不敢说的话:“一对二肯定没问题。” 第32章 简唯宁要死了 第32章 简唯宁要死了 薄荆舟的唇刹时抿成一条直线,额头青筋直跳,他几乎是在用凶狠的语气叫她的名字:“沈晚瓷!” 沈晚瓷怔然,对上男人可怕的目光,心微微一颤。 “开玩笑的,你凶什么凶?” 他咬牙:“你是在找死。” 后半程没人再说话,车里的气氛压抑又紧绷,吓得江叔踩油门都不敢用力。 沈晚瓷又贴到车门边,盯着窗外的夜景发呆。 车子最后停在御汀别院的花园里,沈晚瓷看着面前熟悉的米白色别墅,恹恹的推开车门下了车。 这里是她和薄荆舟的婚房,也是一个囚禁了她三年的牢笼,她曾经尝试并且抱有希望想跟他做一对恩爱夫妻,如今却心灰意冷到只想离婚。 这种富人区打不到车,她又喝了酒开不了车,江叔不会听她的吩咐送她回去…… 想来想去,好像今晚除了住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好在等下薄荆舟应该会去找简唯宁,那她就当是住酒店了。 沈晚瓷迷迷糊糊的往里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她进了屋,弯腰换鞋。 薄荆舟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女人身上的衣裙因这个动作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别样的极致性感。 她的肌肤很白,今天穿的是条a字裙,露出来的两条腿纤细修长,十分晃眼。 薄荆舟只觉胸口猛的蹿起一团火,而这团火在车上她说一挑二那句话时就存在了。 这些年,往他跟前凑的女人不少,什么类型都有,比沈晚瓷漂亮性感的不在少数,甚至有胆子大的直接脱光站在他面前的,但他始终提不起兴趣。 眼下这团火的由来,薄荆舟更倾向于是愤怒而非欲望。 即便是不喜欢的女人,也容不得她心里惦念着别的人,还是拿这种事情做比较。 他克制了又克制,压下心里蠢蠢欲动的怒意,没有直接粗暴的将她拖上楼。 沈晚瓷丝毫不知这份危险,她换好鞋子,半闭着眼睛往客厅里走。 她没去楼上房间,准备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这沙发是她当初自己选的,宽大且舒服,沈晚瓷熟门熟路的从置物架下面拿出一床薄毯,然后躺下盖在身上。 薄荆舟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沙发上的女人,“起来。” 沈晚瓷翻了个身,将脸埋进靠枕里,根本懒得搭理他。 男人面无表情的脸愈发阴郁,他将腕表摘下,紧跟着又开始解衬衫的扣子,整个过程他的目光都落在沈晚瓷身上,薄唇溢出一句能让人发疯的话:“还是你想在沙发上做?” 沈晚瓷被这突然的话刺激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愤怒的扭头,狠狠瞪他,这个男人是有多不要脸,才能坦然自若的说出那种话! 但往下目光所及,是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以及紧绷的腹部。 他的肌肉不算夸张,薄薄的覆了一层,像一头猎豹,修长而有力量感。 沈晚瓷猛地回过神,他还真脱了! 她忍不住提高音量:“简唯宁不是要死了吗?你不去看她,在这里脱什么衣服?” 薄荆舟皱了皱眉,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俯身下去,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笑。 他伸手捏着沈晚瓷的下巴,将她的脸掰向自己,“一挑二?看来你了解的还挺多,看过?还是玩过?” 薄荆舟眼中是无处发泄而又越烧越旺的火光,每个字都带着扎人的嘲讽。 沈晚瓷这会儿早忘了自己在车上赌气说过的话,她翻了个白眼:“有毛病……” 话音未落,薄荆舟的吻就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带着赤裸裸的占有意味,被他吻过的肌肤泛着痛感,明显不是吻而是…… 这举动太突然了! 沈晚瓷喝了酒脑子反应慢,等她惊醒时一切都晚了,一声裂锦声传来,身上的衣裙被薄荆舟撕裂开—— 她睁大眼睛,扭动着身体用力挣扎,声音大得几乎是吼出来:“薄荆舟你别碰我!滚开……” 然而她的抗拒并不能阻止什么,男人眼睫半垂,遮住眼底翻腾的暴戾,但眉目依旧冷峻。 女人在体力上天生弱势,尤其是在对方完全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状态下,沈晚瓷很快就被束住了手脚,蜷缩在男人身下挣脱不开。 意识到她越挣扎,他就越要征服,沈晚瓷狠狠咬牙让自己镇定下来。 在薄荆舟再次吻过来时,她偏开头,避开他的唇,声线冷淡:“一次两百万,从那三个亿里扣。” 蓦地,男人的唇在离她咫尺之遥的位置停住。 薄荆舟心里窜动的火苗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鄙夷和不屑:“两百万?这个价的女人倒是有,但都是懂情趣技术好的,沈晚瓷,你哪点值得我花这个钱睡你一晚?” 沈晚瓷用手背狠狠擦拭被他吻过的唇,不知是被她擦破了皮还是被薄荆舟咬的,总之每擦一下,她的手背上都能抹到血迹。 “凭你技术烂,凭你不是个男人对女人用强,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她愤愤说着,将染着血迹的手怼到他面前,“狂犬病疫苗费,两百万已经是夫妻一场的打折价了!” 这一句句控诉,成功让薄荆舟面色愈发阴沉。 他阴鸷的目光盯着她,似乎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第33章 出轨的证据 第33章 出轨的证据 “看来教训没受够,还敢嘴硬。” 他管这个叫教训? 沈晚瓷怒气匆匆的从沙发上起来,“是啊,我还能嘴硬,有的人是哪里都硬不起来!” 以这三年对薄荆舟的了解,他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不然她也不用守三年活寡! 曾经为了守住这段婚姻,软硬她都来过,或挑衅或勾引,最后换来的都是男人的不屑冷嗤。 刚才他肯定是被酒精烧糊了脑子,所以才会……现在又是那副冷淡的模样,想来是清醒了。 “要走快走,不送!” 撂下这句话,沈晚瓷转身就上了二楼的客房,一番折腾下她的酒意散了大半,强撑着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就听见楼下传来车子驶离的声音。 她知道薄荆舟要去哪里,刚才他压着她时,她不止一次感受到他裤兜里传来的手机震动。 沈晚瓷撩开窗帘,看着玻璃窗上蜿蜒而下的雨水,所有的一切都被笼罩在朦胧的雨雾中。 真是真爱啊,这么大的雨都阻止不了他去见心上人。 …… 简唯宁住的酒店是舞团定的,薄荆舟去到的时候,陶清宜正在大厅里等他。 “薄总……” 薄荆舟颔首,径直迈步进了电梯,“怎么回事?” 陶清宜面露为难,只是摇头,“这段时间她在养伤,我忙着处理后续业务,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清楚,还是让阿宁跟您说。” 等到了1709房门外,薄荆舟敲了敲门,没一会儿房门微微从里面打开一条缝…… 简唯宁小心翼翼的查看来人,看清是薄荆舟后,她嘴唇一抿,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穿着酒店的浴袍,头发披散着,没化妆的脸愈发苍白没有血色,眼眶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 女人身上没有乱七八糟的香水味,只有淡淡的沐浴乳清香。 薄荆舟却皱眉握着她的肩,扶着她站稳:“阿宁,别这样。” 简唯宁没料到他会这么推开她,一脸惊讶的抬头,眼泪还含在眼眶里,很是楚楚可怜。 “你……以前不会推开我的。” “我已经结婚了。” 薄荆舟没有解释太多,但简唯宁却听懂了。 “你和她只是契约婚姻而已,更何况你们都要离婚了……”简唯宁的情绪有点崩溃,这几天的担惊受怕因为他的刻意疏远而爆发,眼泪控制不住的滚落下来。 薄荆舟不想多说,拉回正题:“到底怎么回事?” 简唯宁见他只是站在房门外,没有进屋的打算,她自嘲的笑了笑:“为了避嫌,非要我在这里说是吗?” 薄荆舟蹙了蹙眉,还是进了房间,还站在门外的陶清宜往后退了一步,想留空间让两人单独谈谈。 男人嘛,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阿宁这么漂亮,两人之前又有过一段,孤男寡女处在一室,还能不擦枪走火? 等生米煮成熟饭,还有那个挂名薄太太什么事?阿宁也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然而没等她挪动步子走人,就听薄荆舟的声音幽幽传来:“你不用走,作为她的经纪人,这事你得处理好。” 简唯宁好不容易等来和薄荆舟独处一室的机会,可他却这么果断。 “荆舟,最近陶姐忙着处理我的商务,听到我出事就马上赶来了,不如先让她……” 让她去休息。 可这话她没有机会说话口,就被薄荆舟打断,男人的脸色和语气都有点冷:“你是她手里的人,如果她的能力只能到这里,那我会考虑给你重新换个经纪人。” “你……”简唯宁无声落着泪,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既然这样,那你还来干什么?你走,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自己解决,死了也是我自找的……” 陶清宜忙拽了下她的手臂,“说什么傻话呢,薄总人都过来了,怎么可能不管你?你是怕站在门口被记者拍到,惹人闲话,让薄总难做,为什么不能好好说呢?非要这么倔,也不知这性子随了谁!” 她说着又给简唯宁做了眼色,意思很明显:今时不同往日,她这样只会将人越推越远,得不到任何好处。 简唯宁将唇瓣咬得发白,没再说话,算是默认。 沉寂了几秒过后,陶清宜也进了房间,她转身想要关门,可手刚触到门把,男人就敏锐察觉到什么,目光冷遂。 他说:“开着门。” 陶清宜忙缩回手,“……好的。” 简唯宁却‘呵’了一声,听着像是在嘲讽。 薄荆舟扫了眼房间里的布局,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上了,不透一点光。 “具体什么情况?” 简唯宁给他打电话时哭得厉害,声音抖得不行,他就只听到几个零星的字眼:跟踪、脚步声、监视。 简唯宁不回答,哪怕陶清宜给她做眼色做到眼角抽筋,她都半点不为所动。 如果是以前,薄荆舟早该放软态度哄她了,但是现在…… 他只有不耐烦的皱眉与询问。 陶清宜眼看着两人又要闹僵,忙道:“阿宁说这段时间一直有人在跟踪她,有时还会来敲她的门,好几次听到半夜有脚步声……之前有个疯狂的粉丝跟阿宁求爱,看上去精神不太正常,被拒绝后一直心有不甘,常常去阿宁的演出现场蹲守,有时还去到了后台骚扰她,所以阿宁现在才会这么害怕。” 薄荆舟:“这件事我会让人去查。” 外面有轻微的动静传来,他离门近,几步推开半掩的门跨步走出去,与走廊上举着相机拍照的人正面对上! 那人一愣,转身就要跑,但三两步就被薄荆舟给制住—— 一声杀猪似的嚎叫传来,他手里的相机也摔了出去! 薄荆舟反剪着他的手,单膝抵着他的后背将人按趴在地上,“这段时间,是你在跟踪简唯宁?” 男人痛得面色惨白,额头冒汗,“我就是拍……拍个照,没有想要伤害简小姐。” “记者?” 舞蹈家也算半个公众人物,有狗仔跟拍不是稀奇事。 “恐怕没那么简单,”陶清宜翻看着那相机里的照片,“里面都是薄总您和阿宁在一起的照片,如果是记者,不会只拍这些,而且他没有挂记者证。” 薄荆舟将那人的胳膊往上抬了抬,又是一声凄楚的惨叫,挣扎间,从他的衣兜里掉出来一叠名片。 头衔写着:婚姻侦探。 薄荆舟挑了挑眉,空着的那只手将名片捡起来,翻来覆去看了看:“谁派你来的?” 他一点点抬高男人的胳膊,动作慢条斯理,丝毫不急不躁。 男人却被他这番慢动作折磨得丢了半条命,喘着粗气痛苦呻吟着:“是薄太太,她让我拍您出轨的证据,想在打离婚官司时分割更多的财产……” 第34章 简唯宁身败名裂 第34章 简唯宁身败名裂 薄荆舟眸色一深,出轨的证据,呵,倒是敢想! “我只是在简小姐这里守株待兔,没想过要伤害她的……” “那拍到了?” “没有,薄太太要的是床照,她说想让您净身出户,还要把照片发到网上,让简小姐身败名裂。” 薄荆舟的眉眼平淡,辨不出情绪,但还是能感受到有戾气从他身上一点点溢出…… 这里的动静惊动了酒店保安,他们上来时,薄荆舟已经松开了手,“把人送到警察局去。” 保安很快带着人走了。 薄荆舟给陈栩打了电话,简单说了下事情经过,让他去处理。 他看向简唯宁,声线淡淡:“跟踪你的人抓到了,你现在可以安心了。” 简唯宁仰着下巴,并不打算就此作罢:“那你想怎么处理沈晚瓷?她派人跟踪我,还妄图拍我的私密照发到网上,这是违法的行为。” 薄荆舟神色不变,语气依旧疏离:“这只是那人的一面之词,具体情况还要再调查,很晚了,你休息。” 他说完这话就走了,独留简唯宁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接下来的时间里,沈晚瓷白天去工作室上班,晚上忙着修复简唯宁的那幅画,一天睡六小时,吃饭都得抽空。 这晚她突然接到秦悦织的电话,还没开口就听到电话里愤怒的咒骂声传来:“那个渣狗一边拖着你不离婚,一边和小三卿卿我我,做出这种事就不怕遭报应?” 沈晚瓷埋头盯着那些精细的东西看了一天,这会儿抬起头来,感觉天花板都在旋转,她下意识问道:“什么?” “你不知道吗?薄荆舟被狗仔拍到去简唯宁住的酒店了!虽然没过夜,但呆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不过两人好像吵架了,薄荆舟离开酒店时一脸的阴沉,啧啧……简唯宁那作精,也就只有薄荆舟这个受虐狂会把她当宝贝宠着。” “是么……”沈晚瓷语气听不出好坏,她最近哪有时间关注八卦。 “新闻刚出就被压了,不过还好我截图了,等会儿发给你,这些都是以后跟他打官司的证据!” 沈晚瓷听到打官司三个字,就哭笑不得。 又不是床照,构不成证据,况且……她现在有什么资本跟薄荆舟打官司? 正想着,那霍律师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沈晚瓷看到霍霆东的名字就不自觉皱眉,跟秦悦织说了一声后将电话切出去:“霍律师。” “薄太太,很抱歉这个点打扰你。”大概是因为职业的缘故,霍霆东的声音听上去有种不近人情的淡漠,“薄先生希望您能在这个月内还清那笔钱。” 这对沈晚瓷来说不亚于是晴天霹雳,现在已经月中了,半个月的时间,她就是把自己掏空都筹不到三个亿。 那个男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沈晚瓷几乎是被气笑了,“要是还不上呢?” “那就算是借给您的,逾期按银行的利息来算。” 三个亿,每个月的利息对她而言都是一比巨资! 她没有和霍霆东多说,他只是在传达某人的意思,挂断电话后,她直接拨通了薄荆舟的电话,想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可电话响了两声后被人直接挂断! 沈晚瓷气得想磨牙,她没再给薄荆舟打去电话,但也清楚赔钱的事不是在开玩笑。 她看了眼日历,愁云满目时她却注意到了一个特殊的日子…… 沈晚瓷心思一动。 第二天中午她就约了秦悦织去逛街,目的地很明确,精品旗袍店。 “你什么时候开始想穿旗袍了?”秦悦织不解。 沈晚瓷挑选了几件样式,“马上就是我婆婆……薄夫人的生日,给她选的礼物。” 虽然江雅竹什么都不缺,但这是她的心意,况且她还有存了别的心思。 听到是给江雅竹买的旗袍,秦悦织不禁叹息:“这薄荆舟真是有个神仙妈妈,不然做那么多孽,早该被雷劈死了!” 沈晚瓷:…… 嗯,这一点她表示认可。 她拿起一件墨绿色的旗袍,“这件怎么样?” 江雅竹皮肤白气质好,保养得宜,半点赘肉都没有,这种掐腰的款正好适合她。 秦悦织拿过来看了看,“好看,挺适合你婆婆……”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一只纤细的手伸过来,将她手上的旗袍给抽走了,“麻烦帮我把这件包起来。” “这是我们看中的,你这人怎么……”秦悦织顺着那人的手臂看上去,在看清对方的脸时,顿时就笑了:“难怪喜欢抢东西,原来是小三啊,抢男人抢习惯了?” 抢衣服的人是陶清宜,但她身旁站着的是简唯宁。 这两人就是蛇鼠一窝,不分你我。 “秦小姐,请你慎言,没有证据我可以告你诽谤。”简唯宁睨了她一眼,冷冷清清的脸色透着几分孤傲,“东西没付钱就不算抢,现在我买了,它是我的。” 最后那四个字,听着别有他意,一时不知简唯宁说的是旗袍还是男人。 沈晚瓷刚要说什么,秦悦织就不客气把衣服给夺了回来,递给导购,“包起来,我们要了。” 这间店的每一件旗袍都是设计师独创,每个款式只有一件,导购接过衣服,一时为难。 简唯宁直接从包里抽出一张黑卡,“我出十倍的价格。” 秦悦织挑高下颌,“我出二十倍。” 简唯宁勾唇浅笑,笑中透着几分挑衅:“秦小姐,这应该是晚瓷要买的?你一开口就是二十倍价格,就没想过以她现在的处境拿不出这么多钱?” 沈晚瓷蹙眉,简唯宁怎么知道她的处境?难道薄荆舟跟她说了那三个亿的事? 这次拿出卡的人是沈晚瓷,不为别的,单纯只想把这件旗袍送给江雅竹。 “刷卡。” 看她真要付钱,简唯宁的脸色变得不再淡然,“你没必要为了跟我斗气而跟钱过不去。” 沈晚瓷朝她微微一笑,“跟钱过不去的人,不是我。” 是谁突然抢东西,又是谁突然加价的? 秦悦织才不想跟狗多说话,她拉着沈晚瓷要往收银台的方向走,在经过简唯宁时,她撞了一下这女人的肩膀,以示警告。 但没想到的是…… “啊……” 简唯宁突然痛叫一声,脚步踉跄一步,摔在地上。 她按着脊椎的位置,死死咬唇,像是瞬间疼得不行! 陶清宜脸色大变,抬手就甩了秦悦织一个耳光—— “你知道她的身体有多重要吗?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推她!” 简唯宁可是她手里最大的摇钱树,天知道她这段时间有多宝贝简唯宁的身体,生怕出什么差错,连练舞都搁置了。 结果这个女人居然敢撞她,还害她摔倒! 秦悦织哪里是受气的性子,反手就是一个耳光甩过去,“我他妈是你祖宗!想赖我是吗?那我现在就让所有人看看当小三是什么下场!” 说着,又是一巴掌打在地上楚楚可怜的女人脸上…… 第35章 薄荆舟要起诉她 第35章 薄荆舟要起诉她 警察局。 四人分两派坐在长条办公桌的两侧,首位上警察正在录口供,“谁先动手的?” 现场监控他都看过了,如今不过是走流程例行询问。 几人脸上都挂着伤,尤其是简唯宁,两边脸颊纵横交错着无数个巴掌印,又红又肿,头发更是乱得跟鸡窝一样。 如果不是看了身份证,没人会将她和国际优雅舞者联系在一块。 陶清宜指着到现在还跟只斗鸡似的秦悦织,“是她先撞的人,警官,像这种极端人士你们一定要关她个十年八年的,要是放任她在社会上行走,指不定哪天又发疯!” 秦悦织仰着下巴冲她冷笑:“我这叫为民除害,这要换在古代,恬不知耻的小三是要被浸猪笼的!” “恬不知耻?”简唯宁看着对面几乎没怎么受伤的沈晚瓷,在旗袍店的时候,秦悦织这个泼妇一直把她护在身后以一敌二,“你不如问问你的好闺蜜,我和她谁才是小三?当初她又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能嫁给荆舟的?” 沈晚瓷丝毫不怯,倨傲的迎上她的目光,字字清晰:“我和他结婚的时候,你们已经分手了,怎么,你是狗吗?撒泡尿标记了地盘就一定是你的?” 话音一落,门外就走进来两个人,为首的是薄荆舟,在他身后提着公文包的是霍霆东。 两人气质不同,但气场都很强,一走进来,偌大的警察局顿时逼仄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沈晚瓷想自己刚才那句话,薄荆舟肯定是听见了,他现在看她的目光,冷得可以把人冻死! 霍霆东径直走到简唯宁面前,“简小姐,手续办好了,您和您的经纪人可以离开了。” 简唯宁没有回应,起身走近薄荆舟,仰起头,方便男人能更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伤。 鼻青脸肿的样子虽然丑,但却能更好的激起男人的心疼。 她问:“那犯事的人呢?” 按照监控来看,沈晚瓷从头到尾都没有动手,全程有秦悦织护着,所以警察不会拘留她。 但秦悦织就逃不过了…… 薄荆舟淡漠的目光扫过沈晚瓷,此刻女人的表情可以用无动于衷来形容,他英俊的面庞上寒意凛冽,“按蓄意伤人起诉她,一年起步,这些霆东会处理,你不用管,走。” 丢下这句话,他转身就带着简唯宁离开了,片刻都没停留。 沈晚瓷听出薄荆舟言语中的认真,她的心有些慌,起身要去追,秦悦织却拉住她—— “别去求那对狗男女,我能想办法解决的。” 沈晚瓷皱眉提醒:“那可是霍霆东。” 在他手上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秦悦织坐牢。 这一耽搁,等她追出去时,薄荆舟和简唯宁已经坐上了车。 “薄荆舟……”沈晚瓷朝着车子的方向快步走去。 男人淡漠的目光扫过来,眼底敛着毫无温度的寒芒,唇畔勾勒的弧度都透着凉薄:“开车。” 江叔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是。” 眼看着江叔要把车门关上,沈晚瓷跑过去握住了车门把手,她看着车里的男人,“薄荆舟,先动手的是简唯宁的人。” 回应她的却是薄荆舟的似笑非笑:“但我只看到阿宁伤得最重,伤了人就该接受应有的制裁,这么浅显的道理还需要我教?” “……那也只能算是互殴,悦织也受伤了。”她斟酌着,“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薄荆舟眯起眼睛看着沈晚瓷,这才注意到她也受伤了,脖子上有一道抓破的血痕,这会儿已经结痂了,虽然不严重,但她皮肤白,看上去还是有几分触目惊心。 饶是如此,薄荆舟依旧面不改色,“我就是不讲道理,你能拿我怎么办?” 沈晚瓷:“你……” 她看着男人冷漠到极点的面容,再看他身侧略略得意的简唯宁,心里只觉说不出的憋闷和难受。 薄荆舟定定的看着她,似乎是刚抽了烟,嗓子有些哑:“为什么对阿宁动手?” 他想知道起因,当真只是为了一条裙子? 沈晚瓷却只听出了兴师问罪的意思,她神色冷漠,态度刚硬:“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的简小姐!薄荆舟,你要想替她撑腰就直接冲我来,别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闻言,男人一声冷笑,不再看她,“江叔,开车。” 江叔抱歉的看了眼沈晚瓷,将车门关上,“少夫人,抱歉。” “薄荆舟……” 沈晚瓷还想再阻拦,但下一秒却被人拦住—— 是霍霆东。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子离去,耳边传来霍霆东冷面无情的话:“薄太太,与其在这里纠缠不放,不如想想您是哪里得罪了薄总。” 沈晚瓷紧紧皱眉,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把他心上人打了算得罪吗?” 霍霆东回以职业微笑:“算,所以你的朋友只能进去了。” 点到即止,其他的他没有再多说。 沈晚瓷折返回警局,陆律师也在这个时候到了,他去办保释手续,但得到的结果是不能保释。 这是意料之内的结果,毕竟这次得罪的人是薄荆舟。 陆律师拧着眉,一脸严肃,“这件事最好还是找当事人协商,私下解决是最好的结果。” 沈晚瓷有点头疼,她揉了揉眉心,“如果对方坚持要告,对上霍霆东,胜算是多少?” 陆律师一愣,然后摇头,“抱歉,迄今为止,霍律师还没有过败诉的记录。” 沈晚瓷与秦悦织同时沉默了。 最后说话的人还是沈晚瓷,“悦织,只能委屈你在这里待两天了,我去找薄荆舟。” 秦悦织知道她想做什么,“要是不行就算了,别被欺负。” “不会的。” 沈晚瓷深深吐了口气,薄荆舟也不是完全没有软肋,她只能再跟他谈条件了…… 回酒店的途中,薄荆舟一直阴沉着脸,皱着的眉头和紧绷的唇角彰显着他此刻的不悦。 简唯宁盯着他的脸,她一向猜不透他的想法,过去是,现在也是。 “你是在生沈晚瓷的气,还是生我的气?” 薄荆舟薄唇间溢出的字音带着凉意:“我告诉过你,别去招惹她。” 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回答,简唯宁一下就咬住了唇。 她还是猜错了…… 可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他刚刚在警局时也是护着她的不是吗? 第36章 故意报复他 第36章 故意报复他 夜幕降临,沈晚瓷打车去了御汀别院,本来她想直接在电话里和薄荆舟谈的,但不知道他是没听见还是故意的,一直没接电话。 她不确定薄荆舟会不会回这里,毕竟这几年他都很少回来,但结婚三年,她从没融入过他的圈子,要找他只能来这里守株待兔,没别的法子。 下了车后,沈晚瓷看着陷在一片漆黑中的别墅,犹豫半晌,还是走了进去。 她用指纹开了锁,伸手摸到墙壁上的开关,明亮的灯光照亮客厅的每一处角落,也包括沙发上仰着头,靠在上面休憩的薄荆舟…… 男人皱着眉,抬手挡在眼睛前,语气十分不好的命令:“关灯。” 沈晚瓷没料到他会在这里,简唯宁今天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以为他会留在那边心疼安慰,甚至做好了白等一晚的准备。 不过既然在家,为什么不开灯?毛病! 她关了客厅的灯,只留了玄关处的灯照明,然后走到薄荆舟对面的沙发处坐下,开门见山道:“薄荆舟,你把案子撤了,有什么冲我来,别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她只想赶紧解决好事情,然后把秦悦织接出来,来这里的目的,薄荆舟肯定也是心知肚明的。 薄荆舟放下手,胃痛让他连说话的精力都没有,本来就心情不太好,这会儿脾气更是冲得很,“你这态度是在求情还是在挑衅?” 沈晚瓷一时语塞,不是求情也不是挑衅,她在很认真的跟他谈判! 不等她说话,男人又道:“上次跟无关的男人在情侣餐厅吃饭,这次又为了个无关的人主动来找我,沈晚瓷,我该说你圣母还是该说你虚伪?” 他唇瓣勾出微末的笑意,却又冷又嘲。 沈晚瓷的第一反应是怼回去,但想到还关在警察局的秦悦织,又硬生生将蹿上来的脾气忍了下去,随他怎么说,她只想要结果。 “说,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悦织?” 薄荆舟知道她会来找他,如果他真的铁了心要让秦悦织坐牢,那今晚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让她有跟他说话的机会。 恶劣的欲擒故纵,他倒是拿捏得挺好。 薄荆舟垂眸看了眼女人脚上的一次性鞋套,冷笑:“还没离婚,就已经搞客人这一套了?下次是不是连门都不进了?” 沈晚瓷不想跟他掰扯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她从搬进来到搬出去,两年零九个月的时间,他什么时候关心过她是换鞋还是套鞋套? 现在说这个,无非就是想给简唯宁出气,故意绕弯子不想放秦悦织出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薄荆舟,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好好谈?” “一天没吃东西,胃痛,不想谈。”薄荆舟闭上眼睛,一副送客的态度。 沈晚瓷两侧太阳穴被气得突突直跳,她重重抿了抿唇,“胃不痛是不是就能谈了?” 薄荆舟嗓音不温不淡:“大概。” 沈晚瓷知道他在敷衍她,大概?鬼知道他到时候又会找什么借口来刁难她,但眼下只能赌他吃饱喝足后愿意和她谈,没有其他办法。 沈晚瓷憋着一肚子的火,去了厨房。 她打开冰箱,除了几瓶水之外,只有一袋面条和几个鸡蛋,这东西还是她之前在家时买的,挺久了。 面条是湿面,有保质期,她拿起来看了眼外包装,正好今天到期。 这个点附近的生活超市都关门了,远一点的超市要开车半小时才能到,沈晚瓷才懒得跑,准备用这即将过期的面条将就一下。 可她刚将蛋打进碗里,就听到厨房门口传来男人冷淡的声音:“不吃面。” “只有面,”沈晚瓷头也没回,“外面的超市关门了。” 薄荆舟理所当然的说道:“那就换个超市,总不至于京都所有超市都关了?” 听到这话,沈晚瓷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把筷子扔进洗碗池里,扭头瞪着他,不耐烦道:“爱吃吃,不吃拉倒!” 以前的她,只要薄荆舟肯回来,无论多晚都会变着花样给他弄吃的,但那些东西最后不是进了垃圾桶,就是给了司机保镖。 现在的她,能给他煮碗面,都是好心喂狗,他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薄荆舟看着她,目光沉沉:“不想救秦悦织出来了?” “……”沈晚瓷在心里爆了句粗,最后破罐子破摔问他:“那你想吃什么?” 薄荆舟报出几个菜名:“焖大虾、蟹黄豆腐、荔枝肉、椒盐排骨、素菜汤。” 这些都是她以前做过的菜,他当时扫了一眼,只记住了这几道。 沈晚瓷眉头紧皱,他可真会点菜啊! 但拒绝的话这人肯定又拿秦悦织来威胁,她目光一转,寻了个光明正大的借口:“现在很晚了,你又在胃疼,不适合吃油腻的食物。” 薄荆舟看向她的目光微微闪了下,声音低沉,突然变得十分好说话的样子,问她:“那适合什么?” 沈晚瓷:“白粥。” “呵,”薄荆舟低笑一声,眉眼轮廓都柔和了几分,这一刻有种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感觉。 这是同意了? 沈晚瓷微微松了口气,男人却如戏曲变脸般沉下脸色,哼了一声:“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好,狗男人就是劣性不改! 去超市的路上,薄荆舟忍着胃疼开着车,副驾驶座上的女人神情怒然,从上车起就一直看着车窗外,完全不理他。 到了超市,沈晚瓷推着车直接去了生鲜区,她之前偶尔会来这里买东西,还算熟悉。 她一路健步如飞,推车的轮子滚过地面,发出‘哒哒’的响声。 薄荆舟则单手插兜,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言语缓缓传来,却带着嘲弄:“这么迫不及待想给我做吃的?” 沈晚瓷回头冷了他一眼,“自恋这种病,没得治。” 这个点超市没有什么新鲜的菜了,大虾也只剩下了几只,恹恹的趴伏在浑浊的水底,看不出死活。 她拿网子捞出来,看都没看一股脑全往袋子里装,薄荆舟却嫌弃的皱着眉,“你之前买菜都这么敷衍吗?没看到这些虾都死了?我是没给你钱,还是你在故意报复我?” 沈晚瓷偏头看他,理直气壮的回道:“你要是敢动悦织,死虾又算什么,我还能往里面加药。” 第37章 舍不得跟她离婚 第37章 舍不得跟她离婚 薄荆舟看着沈晚瓷那张冷漠的脸,气得眉心直跳,真是长胆子了,居然敢威胁他。 然而不等他开口,女人转头就往前走了。 自动收银处,沈晚瓷弯腰将购物车里的东西一样样捡出来放在置物台上,薄荆舟站在一旁,端着一副贵公子的姿态,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 沈晚瓷更不想搭理他,反正扫码也不是什么累人的力气活,只在结账的时候扫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他的目光落在旁侧架子上的避孕套上…… 她冷着声音吐出两个字:“猥琐。” 薄荆舟没那方面的想法,至少这会儿没有,他的视线只是恰好扫到而已。 “猥琐?”男人盯着她的脸,似笑非笑:“要是对这东西有兴趣就是猥琐,那我和你谁更猥琐?我不过是看了一眼,某人可是货真价实的买了好几盒回去放着。” 一句话足以让周围付钱的人转头看过来—— 沈晚瓷的脸刹那间就红透了,除了羞,更多的是被气的。 那简直是她不堪回首的黑历史,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她当初送货上门还被人要求自重时有多廉价! 因为这件事,沈晚瓷回去时直接坐到了后排,待车子停稳,她拎着菜就去了厨房。 做菜对她而言没什么难度,只不过心情不好,味道肯定很敷衍。 薄荆舟看着桌上只摆了一副碗筷,挑眉问道:“你不吃?” 沈晚瓷阴阳怪气的讽刺:“看你都看饱了,还吃什么吃。” 没有意料中的生气,薄荆舟拉开椅子坐下,吩咐道:“再去拿副碗筷。” 沈晚瓷皱眉,不耐烦极了,“我不饿,你赶紧吃,吃完说正事。” “你不吃,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下毒。” “你……” 下毒多麻烦,她恨不得现在就徒手拧掉他的天灵盖! 最后沈晚瓷怒气冲冲的进了厨房拿碗筷,当着他的面将所有菜都尝了一遍,“皇上,满意了吗?能动筷了吗?” 薄荆舟这才开始慢条斯理的动筷子,不得不说,这人虽然嘴毒性子又恶劣,但行为举止着实优雅,赏心悦目跟拍戏似的。 沈晚瓷刚才是真没什么胃口,但这会儿食物进了胃里才觉察出饿意来,索性将就吃了一些。 估摸着是味道不好,薄荆舟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见此,沈晚瓷也放下了碗筷。 “悦织那里,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松口?” 薄荆舟瞥了她一眼,问的却是另外的事:“你很想离婚?” 沈晚瓷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个,但关于离婚,她想都没想:“恩。” “钱凑齐了?”随之而来的就是薄荆舟的讥讽:“还是打算拖延时间,等收集到我出轨的证据后让我净身出户?” 沈晚瓷皱眉,“你出轨的证据还用收集吗?你抱简唯宁去医院,又深夜驱车送她回住处,前几天还出现在她住的酒店……外界谁不知道你们好事将近?” “那些都是媒体胡说八道,沈晚瓷,你好歹做了三年的贵太太,说话前麻烦你动动脑子,别犯蠢。” “怎么?需要我把你们的床照摆出来,你才肯承认?” ‘床照’这两个字让薄荆舟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他冷声质问:“那人真是你安排的?” 沈晚瓷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什么人……但现在不是好奇这些的时候,重要的是悦织的事! “我在跟你谈悦织的事,你不要偏离主题。” 薄荆舟却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问你,那人是不是你安排的?跟踪我和阿宁,想拿我出轨的证据跟我打离婚官司?” 沈晚瓷怔然,几秒后算是明白了,她回答得很直接:“我没让人跟踪过你,如果你相信的话。” 说着,她又捕捉到关键字眼,离婚官司……她倒是想打,谁敢接? “不过我要是早知道有做这种工作的人,还真应该这么去做。” 听到她的话,这几天一直盘桓在薄荆舟心里的怒气瞬间消散。 他就知道,不会是她。 他伸手扣住沈晚瓷的下巴,倾身靠过去,两人中间就只隔了一张餐桌,这一倾身,他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鼻尖。 薄荆舟低笑:“何必费那个心思,你想要钱,取悦我,我名下资产就都是你的。” 男人的气息拂过她的脸,带着湿润的热,沈晚瓷偏了偏头,不知道他突然抽什么风。 “薄荆舟,你是不是又被简唯宁给甩了,所以来我这里找刺激?” 三年前,酒店那晚的事,刚好发生在简唯宁跟薄荆舟分手第二天。 但他那时明明已经从醉意中清醒,并且认出了她,可最后还是…… 归根究底,还是这个狗男人太渣! 一边情深似海,一边又连三年都不愿意等,前脚简唯宁刚出国,后脚他便趁人之危欺负了她。 薄荆舟嗤笑,“找刺激?也对,你之前买的那些套子都要过期了,正好趁着今晚找刺激全都用了。” 沈晚瓷脑子里嗡了一声,感受到薄荆舟越来越贴近的唇,她分不清他是戏谑还是来真的,脚步下意识的往后退。 男人却突然绕过餐桌,俯下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躲什么?这三年你不就想要这个吗?” 沈晚瓷早就懵了,手脚剧烈反抗着,却丝毫挣不开他的怀抱。 她是真的慌了…… 沈晚瓷强行让自己镇定,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她唇畔勾起一抹弧度,带着嘲讽:“薄荆舟,你不会是舍不得跟我离婚?” 第38章 她居然敢咬他 第38章 她居然敢咬他 薄荆舟皱眉,“你想多了,薄氏最近有个大项目在谈,对方公司的负责人比较重视家庭和睦这一块,要是在这个时候离了婚,我还得多费点时间拿下合作,我嫌麻烦。” 沈晚瓷问这话虽然是故意刺激他,但在听到这么现实的回答,她的心还是拧成了一团。 “我和你是隐婚,很少有人知道这层婚姻关系。” “但也不是完全没人知道,若是在这上面出了变故,那就太不值了。” 说话间,薄荆舟已经抱着她上了二楼,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冷硬的下颌线,如同那次在酒店床上时一样,不近人情、倨傲清高、不容抗拒。 进了房间,目光所及全是熟悉的布局。 这里对外人而言是寸土寸金,有钱也买不到的奢豪别墅,但对沈晚瓷而言却是消耗了她将近三年青春的监狱,每一处都有她曾经形单影只的身影。 她越想越委屈,最后全变成了不甘与怒气,沈晚瓷偏头,不愿多看这个房间一眼,无意将脸埋进男人的怀里。 而这突然的亲近让这段时间盘桓在薄荆舟心里的烦躁消除了不少,在他看来,她明显是在向他服软。 那湿热的呼吸透过衣服熨帖着他的肌肤,薄荆舟身体蓦的绷紧,嗓音里透着些许不明显的沙哑:“别再闹了,明天就搬回……” 却是不等他将话说完,薄荆舟倏然声音一顿,喉间传出一声带着痛意的闷哼,他不自觉抬高声音:“沈晚瓷,你是狗吗?居然咬人!” 沈晚瓷松开牙,看着他脖子上的咬痕,抬头看着薄荆舟,眼眶里还泛着委屈过后的红。 她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这次男人没阻止她,顺势将她放在地上,只不过一张脸变得又冷又臭,看着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不识好歹的流浪狗! “薄荆舟,别再自以为是了,不是因为悦织,我今晚根本不会来这里。还有,你对女人是不是只会用强?我允许你抱我了吗?” 薄荆舟:…… 过去的她,每天不就是想要得到他的一刻温柔,现在他愿意抱她,她反倒……嫌弃?不允许? 薄荆舟莫名有点烦躁,抬手摁了摁眉心。 沈晚瓷忍下情绪,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字字清晰问道:“你一定要为了简唯宁脸上快看不出来的巴掌印,就让悦织坐牢吗?” “她伤了人,就该付出代价。” “你……” 沈晚瓷咬牙,复又想到他刚才说的话,那就只能做交易了。 “你不是要拿项目吗?我可以等你拿下项目再跟你离婚,但前提是你必须放了悦织。” 这话一出,卧室瞬间安静下来。 几秒钟的沉寂过后,薄荆舟皱着眉,终于不情不愿的点了点他那高傲的头颅。 ‘协商’完秦悦织的事后,沈晚瓷一分钟都不想多留在这里,转身就走了。 从御汀别院出来,她就去了警局,陆律师还在那里,这一次走完正规程序后,就顺利将秦悦织保释出来了。 秦悦织担心的问:“薄荆舟没趁机提什么无理的要求?” 沈晚瓷摇头,“没有。” 他什么都没提,条件是她提的,他只是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秦悦织才不信,薄荆舟来警局的时候态度那么强硬,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现在又突然松口,肯定是晚瓷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情绪,连累你了。” “没有连累,”沈晚瓷朝她笑了下,“你要是不动手,我就动手了,所以说起来还是你替我受罪了。” 话到这个份上,秦悦织也没再多说,但心中狠狠给那对狗男女记了一笔! 这次的风波过去后,沈晚瓷就恢复了日常生活,上班修复文物,下班修复古画,再也没收到薄荆舟的任何消息。 这天一早,沈晚瓷刚到工作室就被许老叫去了办公室—— “挽挽,是这样的,有个节目组联系我,就把我们的职业内容做一期节目,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外界对我们这一行不了解,从事这个职业的人也在逐年减少,如果让更多人知道这一行业,以后会有很多的新鲜血液填补进来。” 一般人都受不了这一行的苦,每天对着一堆破损的旧物,连话都说不了几句,久坐、埋头、粉尘、各种化学类物品导致的各种职业病。 许老也是这么想的,他点了点头:“我们几个老家伙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年轻一辈里只有你技术最好,所以想让你去录这期的节目视频,也让那些外行见识见识你的本领。” “我?”沈晚瓷面露困色,她不想出现在镜头面前,倒不是搞什么神秘,只是现在她和薄荆舟还没有离婚,若是成了节目里的公众人物,之后离婚势必会引起风波。 “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低调,录制视频时不用刻意摆造型,能跟制作方商议不露脸,毕竟我们这一行不看脸,是看手法的不是吗?” 沈晚瓷听懂许老的意思了,但…… 许老又笑道:“上节目对工作室和你个人的名气能大大提升,有了名气才能更赚钱,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赚钱。” 沈晚瓷怔然,这话实在不像是一个两袖清风的老者会说的,但却戳中了她的内心。 是了,有名气才能接更多高难度的活,钱也才更多。 而她现在的名气仅限于圈子里,圈外人知道的并不多。 况且……她还背负三个亿的债。 沈晚瓷沉吟片刻,“那我考虑一下。” …… 夜幕降临,夜阑贵宾包厢。 薄荆舟敛着眉,时不时捏一下自己的眉心。 他歪着身体坐在卡座转角的位置,衬衫的扣子被解开两颗,大片的胸膛裸露在外面。 今晚顾忱晔组了局,让他过来喝酒,人挺多,又都是圈子里平时走得比较近的,薄荆舟就没怎么克制,多喝了几杯。 男人拿出手机,眯着眼眸给江叔打电话,英俊的面容上覆盖着深深的醉意。 几声‘嘟’音过后,听筒里传来女人淡淡的声音:“什么事?” 薄荆舟蹙眉,他觉得自己怕是出现幻觉了,明明拨的是江叔的号码,怎么接电话的人变成了沈晚瓷? 自上次秦悦织的事情过后,他就没再见过这女人,两个于公于私都没什么交集,尤其是她现在已经不是他的生活助理。 薄荆舟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的名字是沈晚瓷的。 是他打错了—— 第39章 当众泼薄荆舟一脸酒 第39章 当众泼薄荆舟一脸酒 沈晚瓷等了半晌都没听到回应,看着桌上还剩大半没有修复的画作,她不耐烦道:“到底什么事?你不说话我就挂了。” 薄荆舟那句‘打错了’在舌尖绕了一圈,被女人这明显不耐烦的语气勾起了怒意,临时改变主意说:“来夜阑接我。” 沈晚瓷蹙眉,“你没病?让我去接你?” 她不是没有去接过他,刚任职他生活助理的时候,有一次他也喝醉了,正好那时她给他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当时电话是陈栩接的,他知道两人的关系,便告诉她说薄总喝醉了,让她来接。 那时候的薄荆舟对她可谓是十分厌烦,醉眼朦胧的睁开眸子,看到来人是她时,当即就发了一通脾气,连带着陈栩都被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还被扣了那年的年终奖。 在那之后,无论薄荆舟喝得多醉,陈栩都没再让她去接过。 薄荆舟显然已经忘了这一茬,听她不情愿,他冷笑一声:“我们现在还没有离婚,来接我是你身为薄太太应尽的义务。” 沈晚瓷却被他气笑了:“你跟我讲义务?那你尽过丈夫的义务吗?” 无声的沉默在彼此之间蔓延…… 就在她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刻,男人暗哑的嗓音传来,低沉却又富有磁性:“我开的免提,还有旁人在,薄太太,别这么饥渴。” 一句话,瞬间让沈晚瓷咬牙切齿,“你醉死得了。” “过来接我,那三亿的利息就不跟你算了。” 短暂的挣扎后,沈晚瓷终是应下。 没办法,她也想有骨气,但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三个亿,一年光利息就是上千万,除非人傻钱多,否则没人会拒绝这么诱人的条件。 薄荆舟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自嘲的‘呵’了一声:这女人真是够现实的。 一旁的顾忱晔见他一直盯着手机看,神色也和平常不太一样,不禁好奇问道:“给谁打电话呢?魂都丢了。” 闻言,薄荆舟将手机扔到一边,疲惫的揉着眉心,“司机。” 顾忱晔挑了挑眉,这个回答他可一点都不信,但没再继续追问,毕竟他最近的烦心事也不少,没有聊天的欲望。 两人喝了会儿酒,薄荆舟起身,“去抽支烟?” 两人一起走出包间,去了公共区域的小露台。 沈晚瓷的电话正好在这时打来,她是一句多的废话都不愿意跟他说:“我到了。” 薄荆舟习惯性的抬起手腕扫了眼时间,“在停车场等我。”说完就不由分说的挂断了电话。 殊不知沈晚瓷现在已经进了夜阑,因为上次的事,这里的经理都认识她,知道她是来接薄荆舟,更是直接把她带去了那人所在的楼层。 她看着通话记录的界面,在心里骂了那个狗男人无数遍…… 露台上,薄荆舟将烟碾灭在白色细沙中,直起靠着围栏的身体,“走了。” 顾忱晔也掐了烟,同他一起离开露台,往回走的途中,他随口打趣了一句:“这就是你说的司机?” 刚才薄荆舟接电话时,他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名字。 男人喉结微动,从胸腔中溢出一个单音:“恩。” “你们不是要离婚了?怎么,和好了?” ‘离婚’这个词让薄荆舟的眉头蹙了蹙,语气透着几分烦躁:“她就是胡闹一下,以前哪次提离婚不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顾忱晔却明显不认同他的说辞,“可你们这次好像闹得挺久的,说不定她是认真的。” “她哪次提离婚的时候,看起来不认真?” “那民政局不用去了?” 之前有次喝酒,薄荆舟在他面前提过一句,说沈晚瓷现在一见到他就问他什么时候去民政局办手续,简直作得不行,让人烦不胜烦。 “暂时消停了。” 薄荆舟将他和沈晚瓷之间的交易,简单说了几句。 顾忱晔听完哂笑道:“薄氏和长远集团的合作,那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吗?你拿这件事空手套白狼,我要是沈晚瓷,绝对泼你一脸酒。” 不想他话音刚落,“砰”的一声传来,是露台门被人用力推开的声音…… 薄荆舟和顾忱晔同时朝声源处看去,只见沈晚瓷冷着一张脸站在那里,唇上有一圈被咬得泛白的印子,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薄荆舟,说你是狗都是对狗的一种侮辱,你就是个混蛋!” 薄荆舟神色一滞。 沈晚瓷深吸一口气,字字咬牙:“还有,我是真的要跟你离婚,民政局一定会去。” 说着,她转过身将端着酒路过的侍者拦住,夺过一杯酒,直接朝着男人那张俊美如斯的脸泼去—— 瞬息间,在场的人都僵住了,纷纷屏住呼吸! 下一秒,走廊上响起薄荆舟几乎要将她活活撕碎的声音:“沈晚瓷,你是活腻了!” 第40章 薄荆舟是衣冠禽兽 第40章 薄荆舟是衣冠禽兽 酒滴滴答答的沿着薄荆舟锋利的眉眼与下颌线往下落,无论何时都优雅矜贵的豪门公子何时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刻? 那好看的唇抿出锋锐的弧度,周身不怒自威。 沈晚瓷却丝毫不惧,仰着下颌,轻蔑的扫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啧!”顾忱晔不由发出一声感叹,能给薄荆舟泼酒的人,沈晚瓷可是绝无仅有的第一个! “我祈祷沈小姐能跑快点……” 薄荆舟斜了他一眼,见顾忱晔一身清爽,半点没被殃及。 他冷冷打断他的话:“我祈祷你是个哑巴。” 顾忱晔:“……” 说完,薄荆舟没再理会他,径直朝着沈晚瓷离开的方向走去。 男人身高腿长,但脚步并不匆忙,给人一种闲庭若步的错觉,但所过之处,路过的人都被他强大的气场压得不自觉低下头,生怕会被灭口。 沈晚瓷站在电梯口等电梯,不知道是她真的倒霉还是心理作用,这电梯迟迟没有上来。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走旁边的安全通道,身后就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转过头,还没看清那人是怎么走到她面前的,她整个人就被扛了起来! 是真的扛,上半身倒悬着,胃被男人的肩膀抵着,她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叮’的一声,电梯刚好来了,沈晚瓷听到金属门朝两边推开的声响,她扭动着身体,忍着不适:“薄荆舟,你放我下来!” 这个姿势实在太难受了,大脑充血,又晕又胀,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 薄荆舟没说话,扛着女人走进了电梯。 沈晚瓷觉得再过一秒,她就会因为大脑承受的压力过大直接晕过去,她用力拍打着薄荆舟的后背,“你放我下来,我想吐!” 薄荆舟:“你最好是忍住。” 没有别的具体威胁,但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都能让人清晰的感知到他此刻的愤怒。 夜阑的规矩向来很严,在场子里不容许客人被人粗暴对待,但现在…… 她被薄荆舟从六楼扛到一楼,一路经过无数的服务生和监控,都不见任何工作人员上前阻止。 最后,沈晚瓷是被男人摔进车里的! 她还没从倒挂的眩晕感中找回自己,薄荆舟就掐着她的下颌,高大的身躯覆在她的身上。 男人单膝跪在真皮的座椅上,居高临下的瞧着她,“看来,这三年我确实是太纵着你了,才让你不知天高地厚,生出以卵击石的狗胆。” 薄荆舟微长的额发还是湿的,透着威士忌的气息,在狭隘的车厢里不断蔓延。 沈晚瓷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尽量后仰着避开这气息,“既然我们两看相厌,就赶紧离婚,办个手续而已,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 “两看相厌?”薄荆舟低笑,嗓音富有磁性。 不得不承认,这男人压着声音说话时很性感,无论是唇角的弧度还是沙哑的声线。 薄荆舟扯开衬衫,紧绷的腹肌完完全全暴露在沈晚瓷的眼中,那流畅的肌理线条从腹部一路延伸到裤腰里,别样的诱惑。 “你错了,我现在对你可谓是兴趣浓厚,最近总想到你被我压在身下,以不同的姿势和力度的……” 他凝视着沈晚瓷的眼睛,嘴唇微动:“画面。” 沈晚瓷瞳孔紧缩…… 明明是这龌蹉到不堪入耳的话,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半点都不显得猥琐,反而带着浓浓的性张力。 书本上‘衣冠禽兽’这四个字,此刻在她心里有了脸。 不管怎么样,沈晚瓷是铁了心要和他离婚的,此刻不会再因为他的话,生出别的感觉来,但她的脸还是涌上一层红晕。 被气的! “薄荆舟,我真怀疑简唯宁是不是不给你碰,才让你欲求不满到这种程度。” 薄荆舟眯眸,他的手隔着衣服顺着她的脖颈滑下,经过锁骨,最后贴上她的腹部。 察觉到危险,沈晚瓷的身体刹时绷紧,怕他来真的,她又道:“她不是你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吗?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吗?” 地下停车场光线昏暗,男人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从她衣服下探进去,沿着女人细腻的腰身往上…… 明明动作暧昧得不行,但声音里却是浓重的嘲讽:“捧在手心里宝贝疙瘩自然是舍不得碰,得小心翼翼的滋养着,但你不一样。” 言下之意,她跟简唯宁不一样,简唯宁是心尖宠,她是地上草,可以随意践踏! 即便要离婚了,但沈晚瓷不得不承认,她还是被他的话给刺到了。 她绯色的唇勾起,明目张胆的挑衅道:“那真是抱歉了,我就算不是宝贝,不被人怜惜,也不想被猪给拱了去。” 下一秒,她感觉到男人握在她腰上的手倏然收紧,看来是气到了极点。 沈晚瓷趁机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将人往后推,薄荆舟没有防备,竟真被她给推开了。 他倒在座椅上,沈晚瓷转身就去开车门,一副迫不及待想要逃离的样子,薄荆舟哪能这么轻易让她如愿? 长臂一伸,圈住她的腰身,将人重新拽了回来—— 车厢狭窄,重心本就不稳,他的力气又大,这一拽她整个人都撞到他的身上。 “唔!”沈晚瓷痛得一下蜷缩起身体,但撞疼的位置特殊,她只能强忍着,“你这么用力……” 却是不等她把话说完,车外传来一道温润的嗓音:“晚瓷……你在车里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沈晚瓷的身子瞬间僵住,是聂煜城! 第41章 薄荆舟在吻她! 第41章 薄荆舟在吻她! 沈晚瓷猛地抬头,动作幅度并不大,但薄荆舟的手还环在她的腰上,自然轻易感知到女人的僵硬。 聂煜城就站在车外不远处,目光透过半开的车窗落在她的身上。 他穿了件偏休闲的衬衫,下身是条西裤,身材有型,即便站在昏暗的阴影里,也让人难以忽视。 沈晚瓷脑子刹那一片空白,下意识喊出以前惯常的称呼:“煜城……” 腰上传来一记狠力,她痛得差点叫出声,但又碍于还有第三个人在场,硬生生的忍住了。 她不确定聂煜城有没有看到车里的薄荆舟,停车场光线昏暗有限,以他的距离和角度,应该是没有瞧见。 聂煜城微微一笑,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刚才只觉得眼熟,没想到真是你。” 见他走近,沈晚瓷的身体更僵了,她撑在薄荆舟胸膛上的手握紧成拳,声线微颤:“你别过来!” 因为—— 薄荆舟在吻她! 他的唇落在她的手腕上,力道有点重,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痕迹。 聂煜城一愣,虽然不解,但还是绅士的停住了脚步,没有再继续往前。 但随着距离的缩短,他清晰的看到沈晚瓷泛红的眼眶,以及眼底那一丝委屈。 他微微蹙眉,想到上次在餐厅遇到她时,她开玩笑似的提到借三个亿,难道是因为这个在发愁? 聂煜城薄唇抿了抿,温声说道:“你是因为上次说借钱的事犯愁吗?虽然三个亿有点多,但如果你真的有急用,我也可以……” 沈晚瓷怔然,不等他把话说完,她已经知道他的意思,心里忍不住泛上一层暖意。 只不过她的这份暖意还没有维持多久,就被某人的一句话给冻住—— “煜城,你什么时候喜欢当散财童子了?” 男人或嘲弄或轻佻的声音传来,聂煜城字音一顿,不确定的反问:“荆舟?” 薄荆舟揽着女人的腰从位置上坐起来,沈晚瓷还想阻止,但她的力气哪里敌得过男人? 这种时候,任何的举动都是欲盖弥彰! 薄荆舟的衬衫只剩最下面的两颗扣子还系着,他坐姿懒散,衣领随意散开,露出紧绷且线条流畅的腹部。 那修长的手沿着沈晚瓷的腰往上,在即将触到那处敏感的位置时又滑了下来,透着浓浓的色欲意味。 他看向车外的聂煜城,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但又不完全是:“还是你觉得我拿不出三个亿,嗯?” 聂煜城怔愣一秒后,温和笑了:“抱歉,看来打扰到你们了。” 听这话,妥妥的是想歪了。 沈晚瓷的脸瞬间红透,她甚至不敢去看聂煜城的脸,为什么偏偏撞破这种时刻! 薄荆舟这个狗男人,他做这些就是故意让聂煜城误会的,真不是个东西! 但她还是想解释一下,沈晚瓷可不想以后跟聂煜城见面,对方给她的印象只剩下“车震”两个字! “煜城,你误会了,我和他……” 薄荆舟挑眉,施施然地打断她的解释:“薄太太,先把衣服扣子扣好。” 闻言,沈晚瓷豁然低头,才发现自己胸口处的纽扣不知什么时候崩开了,隐约能看到那黑色的蕾丝内衣边。 该死! 她低下头,手忙脚乱的扣上扣子,这一打岔,再抬头时聂煜城的身影已经走远了。 这下彻底解释不清了! “薄荆舟,你混蛋!” 男人的声音泛冷:“我怎么混蛋了?是让你的旧情人误会了,还是没让你下去跟他互诉衷肠?” 沈晚瓷咬牙,完全不想再理他,伸手想去开车门,可她的手还没碰上门把就又被男人给拽了回来。 只见薄荆舟眼底都是薄霜,“跟他借三个亿,想做什么?” 女人蹙着眉,费力的想将手从他的束缚中挣脱出来,排斥意味很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薄荆舟勾唇,但这笑没有丝毫真诚,尽是冷锋。 “之前为三个亿做了薄太太,那这次呢,他给你三个亿,你打算给他什么?”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带着轻鄙和不屑:“除了这副身体,你也拿不出什么了?不过,聂煜城对二手的女人可没兴趣。” 听到二手这样的词,沈晚瓷拧眉,“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龌蹉?” “龌蹉?别忘了当初是谁舔着脸要做薄太太的。””薄荆舟唇角冷意加深,沈晚瓷感觉她的手腕都要被他给捏断了! “要不是你当时强行……我会不得不成为薄太太吗?这身份谁他妈想要谁拿去,我绝对拱手相让,还大方的帮你们把领证的钱一起出了!” 这是沈晚瓷第一次骂脏话,沈家虽然不如薄家这么有钱有势,但没破产之前也算是豪门,对涵养很是看重,要是被她那个渣爸听到她骂脏话,逃不掉一顿打! 显然,薄荆舟也被她的话气到了,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咬牙道:“沈家以前好歹也算是名门,就教出你这样的女儿?” “你……” 沈晚瓷自知说不过他,再多在这个空间里呆一秒都是窒息,她用力抽动着手,“薄荆舟你烦不烦,能不能……啊!” 突然,她发出一声惨烈的痛呼声,下一秒眼泪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 是在跟薄荆舟的拉扯间,她的手指不小心撞到前排的座椅靠背了! 这一下撞上去,可谓是结结实实,手指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十指连心,真的是,太痛了! 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沈晚瓷蜷缩着身体,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薄荆舟蹙眉,伸手就要去握她受伤的那只手,沈晚瓷下意识往旁边避,但男人修长的手指却强势的扣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的触碰上那处疼痛的关节…… 第42章 离婚证别想要了 第42章 离婚证别想要了 “你走开,”沈晚瓷的声音都在颤,说话有气无力的:“你要是再烦我,我就把我们的结婚证挂网上去,让全世界都知道简唯宁是个拆散人家庭的小三。” 薄荆舟听着这‘威胁’,只是冷笑:“先提离婚的难道不是你?” “那也是因为她先介入。” 男人神色不变,语气淡淡:“那离婚证就别想要了。” 威胁不成功反被威胁,沈晚瓷只恨这狗男人天生克她,自从跟他在一起,她就没好过。 薄荆舟揉着女人纤细的手指,查看了一番后,给出诊断:“没断。” “你巴不得我断了。” “那倒没有,不过如果你敢要聂煜城的三个亿,我不止巴不得它断了,还会亲自折断它。” 沈晚瓷:“神经病!” 她推开他,这次薄荆舟没再阻拦,任由女人下了车,大步离去…… 从这晚不欢而散后,接下来的时间里,沈晚瓷和薄荆舟就再也没联系过。 可现实生活中没见到人,但财经新闻上总是关于他的报道。 她知道他去了z城,一待就是半个月。 十月初,简唯宁的那幅画修复好了,她给对方打电话,公事公办道:“简小姐,你的画修复好了,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我现在在z城,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等我回来再给你消息。”电话里,简唯宁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蔑视,这不是针对沈晚瓷,而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份高贵,走哪儿都被人捧着,便养成了这性子。 沈晚瓷:“好。” 挂断电话后,她的思绪不由发散……薄荆舟在z城,简唯宁也在z城,总不至于这么巧? 相约异地甜蜜约会,何必呢,早点离婚不就可以正大光明共赴下一段婚姻? 她又看了眼日历,等江雅竹的生日过完,两人三年的合约就只剩一个月不到,薄荆舟应该不会再拖延跟她离婚的事。 这么想着,连日来熬夜加班的疲倦都减轻了不少,本来又困又累,此刻洗完澡躺在床上,反而生不出半点睡意。 她点开微博,随意刷了一圈,看到一张狗子的图片,顺手保存下来,又配了张卡通便便的图,合并在一起发了一条朋友圈:天生一对。 朋友圈刚发,就有人评论了。 是秦悦织:瓷瓷,请将某人的名字打在公屏上,不要客气。 沈晚瓷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还没等她笑完,秦悦织的视频就打了过来,“薄荆舟那个狗是不是又去找简唯宁了?” “不清楚,不过简唯宁在z市,他也在,大概是一起的。” “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简唯宁是有多臭,才会让薄荆舟心心念念惦记她这么多年?” 沈晚瓷:“我怎么感觉你也在内涵我?” “怎么可能,你是你,狗是狗。” 两人又聊了几句,见时间太晚明天还要上班,这才挂了。 沈晚瓷这一晚睡得很好,连梦都没做一个。 翌日醒来,她习惯性的看了眼微信,昨晚发的朋友圈又有人给她回复了。 其中一条居然是薄荆舟—— 【沈晚瓷,你找死。】 沈晚瓷:“……” 她是真的没想到,像薄荆舟这样日理万机的大总裁居然还会翻朋友圈,翻也就算了,居然还回复,简直和他平日里冷漠孤傲的形象完全不搭边。 她那条朋友圈虽然指的就是他和简唯宁,但说得那么隐晦,他是怎么领会到她想表达的意思的? 肯定是做贼心虚,所以才一有点苗头就往自己身上猜。 这男人闲得慌,不代表她也闲得慌,想着两人就要离婚了,没必要节外生枝,这条评论她就没回。 十月十七是江雅竹的生日,简唯宁是十月十三的时候和她联系的,两人约在她住的酒店附近见面。 简唯宁身上穿着度假的长裙,轻柔的雪纺布料,整个后背都是镂空的,化着精致的妆容,鼻梁上架着的太阳镜几乎遮住她大半张脸。 “晚瓷,不介意我让你跑这么远?主要是我刚回来,实在累得不想来回折腾。” 她身边还放着行李箱,估计刚下飞机就联系自己了。 沈晚瓷面上没有流露出什么表情,依旧公事公办的态度:“你是客户,在哪里见面自然是你定,反正交通费都算在你给的钱里。” 简唯宁面容一僵,想到自己付出比市场价高数倍的价钱,心里就极其不爽! 要不是时间太赶,又没人愿意接她这活,她能被那个叫挽挽宰一笔?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沈晚瓷在挽挽面前说了什么,对方才收自己这么高价钱的。 不过画都修复好了,再计较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沈晚瓷将装着古画的盒子推到简唯宁面前,“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就把尾款结了。” 简唯宁打了个哈欠,看上去倦得不行,“不用看了,我相信你。” 她拿出手机,干脆利落的给沈晚瓷转了钱。 沈晚瓷却认真提醒道:“画交到你手上,不管你看不看,我们都默认你看过了,如果后续有任何问题,我们不承担。古画比较脆弱,要放在干燥的地方,一点水汽都不能沾,里面我放了张保存时的注意事项,你回去好好看看。” 简唯宁这幅画上有太多痕迹,修复时沈晚瓷实在是心疼,这样传承的一幅名画真是可惜了,虽说已经修复好,但哪能和原作相比呢? 简唯宁听她这么说,正要伸手打开盒子查看一下,但这时她的手机却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后,立刻收回要开盒的手,转而接通电话,同时对沈晚瓷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简唯宁拿起桌上的东西,拖着行李箱就要离开。 沈晚瓷听见她对电话里的人说着:“我马上就回房间,估计是收拾行李的时候太急了,把你的东西也一并放我这里了。” 那声音一改平时的骄傲,带着独具女人味的柔软娇嗔。 不用想都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和她的关系,很亲密,沈晚瓷第一个想到了薄荆舟…… 第43章 关系曝光,他疯了! 第43章 关系曝光,他疯了! 生日宴这天正巧周末,沈晚瓷起了个大早,简唯宁的单子做完后,她只休息了两天就又接了另一笔单子。 没办法,她不拼命接活,那这辈子都别想还清那三个亿! 薄家无论是谁的生日宴都办得很低调,只请江家和薄家的亲戚们,以往的每一年,沈晚瓷都是一大早就去薄家宅院,忙前忙后招待客人。 但今年……她不打算这么早过去,她和薄荆舟迟早要离婚,从现在开始,她得一点点抽离从前的生活,也算是给江雅竹一些接受的时间。 毕竟她不可能一辈子陪着薄荆舟做戏,江雅竹总会知道的。 沈晚瓷看了眼时间,就先忙着手头的工作,这次接的活是一个唐代的碗,破损不算严重。 她忙起来的时候会不分时间,等听到电话响时,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两点了,胃都饿得开始泛酸。 电话是薄荆舟打来的,沈晚瓷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然后接通,不等她说话,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下来。” 两人差不多一个月没联系了,今天情况特殊,他是来接她去薄家的。 沈晚瓷见时间也差不多,“你先等等,我化个妆。” 虽然只是家宴不用穿礼服,但也不能太随意,幸好她当时搬出御汀别院的时候带了几套高奢定制款。 不想电话那头的人语气不悦:“不用化,直接下楼,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他似乎心情不好,光是听声音就能感觉到他的不耐烦。 也对,向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薄总什么时候等过人? 沈晚瓷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头发随意扎成个丸子,素面朝天,身上穿着网购的几十块钱棉质t恤和运动裤。 既然他都不嫌丢脸,那她也就没必要给他撑场面了。 于是,沈晚瓷换了双鞋就下楼去了,临走时还拿了两块面包垫肚子。 薄荆舟的车就停在单元楼外,他静静的倚在车边抽着烟,黑色的衬衫包裹着上半身,气场阴郁而沉寂。 他穿的那身是某品牌的高定,七位数的价,手腕上戴的那款表更是奢侈品中的奢侈,浑身上下透着的矜贵与这片普通居民区格格不入。 可想而知,薄荆舟看到她这副样子有多嫌弃,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虽然没说话,但眉眼间呈现的意思很明显—— 看看你离开我之后,过得都是什么样的乞丐生活! 沈晚瓷刚要去开车门,薄荆舟凌厉的目光就朝她扫了过来,“吃完,把身上的碎渣弄干净才能上车。” “……” 她很想问薄荆舟,要是现在拿着面包站在车前的人是简唯宁,他是不是也会这么凶巴巴的? 但问这话反倒像她在吃醋,她深吸一口气忍住了,将面包两口吃完,又故意当着他的面动作幅度很大的抖了抖衣服,“可以上车了吗?薄龟毛洁癖少!” 薄荆舟脸色可以用臭得不行来形容,“就算你以前够不上名媛的格,但也是货真价实的贵太太,那些网络用词少说,免得让人听了笑话。” 沈晚瓷却‘哼’了一声:“怎么,豪门贵太太不能上网吗?” 薄荆舟沉默了,看来这三年她的贵太太生活,有趣得很! 车子出了小区,驶入拥堵的车流。 半个小时后,沈晚瓷皱眉,“这不是回薄家的方向。” 薄荆舟扫了她一眼,不屑的道:“你打算穿成这样回去?你不嫌丢脸,我还嫌呢。”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是谁说不用化妆的,口是心非的男人! 薄荆舟带她去了形象工作室,不止化了妆,还换上了礼服,她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自己,蹙着眉表示浮夸,“家宴弄成这样子,会不会太隆重了?” 就两家亲戚吃个饭,前两年也没见有人穿礼服,她想到自己等下穿着这一身去,两家人肯定会跟看熊猫一样盯着她看,想想就浑身不自在。 薄荆舟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看杂志,闻言,抬头看向她,“谁跟你说是家宴?” “嗯?”沈晚瓷心里‘咯噔’一下,突然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什么意思?妈往年过生日不是只请两家近亲吃顿饭吗?” “她今年想大办,说要去去晦气。” 江雅竹一向比较信这些,经常朝神拜佛,她想大办沈晚瓷没意见,只要她高兴,想办多大都没问题,但…… 她和薄荆舟是隐婚关系啊,如果大办的话,势必会面临媒体。 “那我以什么身份跟你一起接待宾客?” 有江雅竹在,薄荆舟不可能装作和她没有关系,何况江家和薄家的那些亲戚都知道她的身份,人多嘴杂,关系肯定会曝光。 薄荆舟却似乎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你是什么身份就以什么身份。” “你开什么玩笑?”沈晚瓷激动之下差点没压住情绪,“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 结婚那么久都没想过公开,快离婚了反而闹得人尽皆知,是她有病还是薄荆舟疯了! “生日宴我不去了,妈那边你打电话解释,说我生病了、住院了、出差了,什么理由都行,过两天我再单独给她补过一个生日。” 现在也只有这种办法了。 薄荆舟目光凉凉的看向她,“那我只好在宴会上公开说明薄太太缺席的原因,希望大家都能理解你的‘难处’。” 言下之意,去不去这段关系都会被公开,并且她还会落得一个不尊不孝的骂名! 沈晚瓷咬牙,好狠一男的! 见女人瞪着他不说话了,薄荆舟合上杂志起身,“走,你是主人,要是到的比客人都晚,成何体统?” 沈晚瓷平不了心中那口恶气,转而讽刺的问道:“简唯宁今晚也会去?” 她想到上次那件旗袍,是她买来送江雅竹的,简唯宁当时也要买,肯定也是为了今晚…… 薄荆舟淡淡的应了一声:“不会。” 他没给过她邀请函,虽然简唯宁明里暗里问他要过。 沈晚瓷嗤笑出声:“难怪这么肆无忌惮,原来是简唯宁不在,不用顾虑心上人的感受啊。” 回应她的,是男人转身就走的背影,沈晚瓷握了握拳,只能跟上…… 生日宴还是在薄家办的,光是看花园里停放的车就知道有多盛大了。 车刚一停下,不等薄荆舟给她开车门,她就自己推门走了下去。 见此,薄荆舟的眉头不悦的皱了皱,但也没说什么。 他很快就追上了她,手臂微曲,示意她挽着。 沈晚瓷愣了一下,思绪一时恍惚。 她从没有跟薄荆舟一起出席过重大场合,这是第一次,他让她挽他的手臂。 薄荆舟看了眼时间,不耐提醒:“你想让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夫妻不和?” 沈晚瓷这才回过神来,内心咒骂本来就不和,手却老老实实地挽住了男人的手臂。 可刚一进客厅,她就看到了那个薄荆舟斩金截铁说不会出现在生日宴上的人…… 第44章 薄总结婚了! 第44章 薄总结婚了?! 客厅里,简唯宁看到与薄荆舟一同进来的女人时,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她有想过今晚沈晚瓷可能会来,毕竟是江雅竹的生日,但又觉得薄荆舟不会公开沈晚瓷薄太太的身份,肯定不允许她出现。 但没想到……沈晚瓷不止来了,还是薄荆舟带她一起,以这种挽着手宣示亲密关系的方式出场。 周围已有不少人的目光在两个女人之间流转,在沈晚瓷没出现前,大家都只知道前不久传的绯闻,又见简唯宁今天出现在这里,都认定她跟薄总好事将近,已经要见家长准备谈婚论嫁了! 可现在……陪在薄总身边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简唯宁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脸上火辣辣的,这些人刚刚还在恭维她,话里话外都将她当成了未来的薄太太。 这时有人凑上去敬薄荆舟的酒,目光瞟向他身旁的人,好奇问道:“薄总,这位是?” 薄荆舟没有说话,倒是今晚的主角江雅竹走了过来,她挽着沈晚瓷的另一只手,颇为郑重的对来宾介绍着:“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儿媳妇,沈晚瓷。”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薄总结婚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之前从没听过啊……” 在场的人议论纷纷,独独只有简唯宁涨红了脸,后悔今晚让人带她来这里。 江雅竹又笑道:“年轻人都喜欢低调,不喜欢我们老一套的排场,所以之前的婚宴只请两家人吃了个饭,今天正好趁着这个好日子,让大家都见证一下。” 薄夫人话都说到这里,任谁都明白今晚生日宴的目的,大家纷纷从惊讶转变为讨笑。 “薄少夫人真是生得跟天仙一样。” “这身段,那些模特都比不上……” 再多的夸赞,沈晚瓷都听不进去,虽然早做好会曝光关系的准备,但她真的没想过会以这么高调的方式。 本来想着两人隐婚,就算离了也不会对彼此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如今看来…… 沈晚瓷侧头,压着声音质问薄荆舟:“为什么不阻止妈?” “阻止她什么?” 她没好气的道:“当然是阻止她公开我们的关系。” 薄荆舟扫了她一眼,冷哼:“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蠢?认为我会带无关紧要的阿猫阿狗来这种场合?” “……”好,这次沈晚瓷承认他说得有道理,末了,她不甘心的回了一句:“本来想悄悄把婚离了从此各走各路的,既然这样,就只能让大家见证薄总被甩的时刻了。” “呵,”男人冷笑:“你哪里来的脸觉得你能甩了我?” 两人斗嘴之际,江雅竹已经去了别处会客,来宾的话题也从夸赞沈晚瓷逐渐讨论到她的衣着上…… “薄总结婚了,那之前那些热搜……看不出来啊,享誉国内外的舞蹈家居然想做小三,你看她今天的礼服,是故意挑衅薄少夫人的?” 听到这话,沈晚瓷这才注意到简唯宁今天跟她穿了件差不多的裙子,黑色缎面的材质与设计,唯一的区别简唯宁的是v领露背,她的则是抹胸款。 两件衣服有些相似,又不完全相似,但细微的差别是无法阻止他人将其放在一起对比。 光视觉效果而言,即便是简唯宁都不得不承认,沈晚瓷更衬这件礼服。 她本就生得就明艳漂亮,皮肤还白,在黑色缎面的礼服衬托下,整个人犹如泛着光。 “啧。”沈晚瓷挑眉,声音很小,只有在她身旁的薄荆舟听见了,“怎么了?” “跟你心上人撞衫了。”她的语气里完全听不出尴尬,反倒有点幸灾乐祸。 薄荆舟扫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简唯宁,淡淡阐述事实:“不一样。” 简唯宁顶着众人的窃窃私语走过来,她手上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长条盒子,沈晚瓷猜里面可能是她修复的那幅古画。 “荆舟……晚瓷。” 薄荆舟‘恩’了一声,神色语调都很淡,似乎对方只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沈晚瓷瞧了他一眼,不屑的在心里哼了一声:狗男人真会装,不去当影帝可惜了! 她可没兴趣看这对痴男怨女眉目传情,刚想将手从薄荆舟的臂弯中抽出来,简唯宁便将矛头对准了她—— “晚瓷,你在这里有别的礼服吗?能不能去换一件……”她欲言又止,但意思谁都知道,“我知道这请求可能会比较冒昧,但撞衫实在是让人很尴尬。” 沈晚瓷冲着她露出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来,“不能。” 她的拒绝,直接干脆,不为别的,她没有其他的礼服。 简唯宁却蹙眉,“晚瓷,你没必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再怎么说,我们曾经也是……” “简小姐想多了,我对你没有敌意,至于撞衫,”她的目光在简唯宁深v的领口扫了一眼,语气意味深长:“你是不是眼神不太好?” 见沈晚瓷不肯退让,简唯宁只能将目光扫向薄荆舟,她咬住泛红的唇,“荆舟……” 薄荆舟蹙眉,刚才沈晚瓷的话,过于刻薄,他很不喜欢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却是不等他开口,沈晚瓷就踮起脚凑到他耳边,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的说:“你要是敢让我去换衣服,我现在就走人。” 就是在威胁他怎么了,这场戏她不演了,让他自己去收拾烂摊子! 沈晚瓷穿的鞋跟本身就很高,再这样踮着重心不受控制,她的身体微微晃了晃,下一秒就被薄荆舟伸手环住腰肢揽进他的怀里—— 紧接着,男人硬邦邦的说了句:“站好了,别撒娇。” 这语气,跟训公司下属似的。 沈晚瓷:他哪只耳朵听到她是在撒娇? “无聊的话题就终止,妈叫你过去。” 沈晚瓷扭头,果真见江雅竹在朝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两人一同朝着江雅竹那边走去,简唯宁见状跟在后面,“一起,我也刚到,礼物还没来得及给伯母呢。” 这边,江雅竹正挽着丈夫薄荣轩的手,亲昵的对走来的沈晚瓷说道:“晚瓷,给你介绍几个叔叔阿姨,都是妈的好朋友,知道你是荆舟的媳妇,想着见见你呢。” 沈晚瓷温柔笑了笑,她叫了声‘爸’,然后将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递给江雅竹,“妈,生日快乐。” 江雅竹欣喜的接过礼物,“还是儿媳妇最好!”说着不忘冷了眼那没眼光的儿子,“这么好的妻子,以后得加倍疼爱,不然哪天后悔的是某人。” 某人挑眉,余光扫了沈晚瓷一眼,见她依旧保持微笑,那双眸子里透着他从未察觉过的温情…… 第45章 她就是个骗子 第45章 她就是个骗子 简唯宁就站在很近的位置,看着他们和乐融融,她恨不得原地消失,下意识抬头去看薄荆舟,却见他的视线始终落在沈晚瓷身上,心中的酸涩无边蔓延。 但她很快压住情绪,笑着插进话去,试图让江雅竹注意到自己,“伯母,生日快乐,一点小心意,您别嫌弃。” 江雅竹瞧了简唯宁一眼,朝她客气的点了下头,“谢谢,有心了。” 她接过来后顺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一点都没有要打开的意思,“餐饮区在那边,想吃什么自己拿,别客气。” 这是让她滚一边去别在这里碍眼的意思! 简唯宁听得出,但装作没听到,毕竟她费了那么大的心思准备的礼物,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 如果不缠着江雅竹现在打开,那等宴会结束后,这东西指不定被扔到哪里去! “伯母,要不您先打开看看?这东西我也不太懂,万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好及时找人修改。”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周围又那么多人看着,江雅竹要是再敷衍,那就要让别人看笑话了。 她一边在心里不悦简唯宁的讨厌,一边维持着礼貌的笑容将礼盒拆开,礼盒里还有个木盒子,她微不可察的吸了口气,想着要是打开这木盒里还有盒子,那她就把简唯宁赶出去! 木盒打开,里面是幅画。 江雅竹将画卷展开,动作敷衍,她又不喜欢画,但当看到画的内容后,眼里明显有了些波动,不止是她,就连一旁的薄荣轩都挑高了眉,“这是之前的那幅古画?” 简唯宁礼貌回道:“是的,薄叔叔。” 薄荣轩满意的点了点头,“辛苦了,花了多少钱你和荆舟说一声,让他给你转。” “钱都是小事,就是修复师不好找,那人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接的单子很少,要不然也不会拖这么久才修复好。” “修复师有能力,脾气古怪点也正常,这次你费心了。” 沈晚瓷注意到江雅竹还在盯着画卷看,而且听薄父话里的意思……这画应该是薄家的,只是简唯宁私下拿去找人修复了。 “妈也喜欢这些东西?” “不喜欢,但荆舟的爷爷喜欢,这幅画是他当年从拍卖会上拍回来的,不过后来我和你爸吵架,闹得有点凶,这画就不小心被毁了,简小姐说能找到人帮忙修复,便托给她了。”江雅竹说着,彻底铺开了卷轴。 薄荣轩拆台:“何止是闹得有点凶?老爷子的书房差点没被你给拆了,我腿上的青紫半个月才消。” “那还不是你该的?”江雅竹说着,忽而嗓音一变:“简小姐花多少钱修复的这画?” 简唯宁突然被点名,又见江雅竹变了脸色,有点懵,报了个数,“怎么了伯母?” “那你被人骗了,这人根本不是什么大师。” 一旁的沈晚瓷蹙眉,倒不是因为江雅竹的话,而是…… 这画的角落处有一团污迹,虽然不大,但看上去很是明显。 简唯宁也瞧见了,她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沈晚瓷—— “挽挽不是圈子里的大能吗?这是怎么搞的?修复成这样也能交货?” 沈晚瓷蹙眉,讨厌这样质问的语气,难道该质问的人不该是自己吗?辛苦修复那么久的画,最后又被破坏了! “画交到你手上的时候是修复好的,你也确认了,如今再说这些,是不是不太合适?” 江雅竹见状,不解问道:“怎么回事?晚瓷,这画是你修复的?” 不等沈晚瓷说话,简唯宁抢先说道:“伯母,是我找的圈内一个据说手艺很精湛的大能修复的,晚瓷碰巧是她的助理,只是帮忙送画的。”简唯宁说着,一脸自责,“也怪我太相信传言,没想到这个自称挽挽的大师只是个浪得虚名的骗子!” 她这番话看似是在指责挽挽虚有其表,但实则也在内涵沈晚瓷,修画的人是挽挽,但送画的人是沈晚瓷,这中间指不定是谁出了岔子。 沈晚瓷敢肯定,不出半个小时,薄少夫人因爱生恨,故意设计陷害丈夫前女友的小道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圈子。 “伯母,抱歉让您失望了,这画我带回去重新找人修复。” 沈晚瓷肯定不能让简唯宁这么做,今天来的人非富即贵,有钱人都喜欢收藏文物,不管是真的爱好还是附庸风雅,但都是她的潜在客户。 今天这事传出去,毁的不止是自己的名声,还有挽挽这个苦心经营多年的马甲。 所有人都会觉得挽挽是个骗子! 她出声阻止简唯宁:“不用这么麻烦,一点小问题而已,我这几个月跟在挽挽老师身边也学了不少,我来修。” 听到这话,简唯宁蹙眉,语气有些无奈,像是在哄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晚瓷,我刚才那番话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挽挽的技术不好,说出来让大家避个雷。你跟着她学……又能会多少呢?” 言下之意,一个骗子能教她什么? 简唯宁继续道:“如果我刚才的话让你觉得不舒服,那我向你道歉,今天是伯母的生日,那么多人看着,实在没必要为了个无关紧要的人伤了和气,也毁了这幅价值上亿的名画。” 沈晚瓷不想跟她废话,转头看向江雅竹,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修好这幅画,但简唯宁有句话说得没错,这幅画价值上亿,如果江雅竹都不相信她,那就算了,毕竟画是薄家的。 江雅竹扫了简唯宁一眼,亲切地拍了拍沈晚瓷的手,“想修就修,你是薄家的女主人,这画就是你的,就算修坏了也轮不到外人来插嘴。” 而薄荣轩向来由着妻子,她让修就修,不过心里还是有几分惋惜,要是老爷子还在世,知道他的古画被人拿来赌气给修坏了,指不定又得气死一次! 整个大厅在这一刻陷入寂静之中…… 简唯宁咬着唇,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 江雅竹那句‘外人’,只要是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她在说谁。 沈晚瓷则吩咐人去准备工具,等待的时间里,客厅里又恢复了喧嚣与热闹—— “那幅画当年拍出两个亿的天价,这些年更是水涨船高,就这样被毁了,真是太可惜了!” “万一薄少夫人能修好呢?” “你当真以为修文物那么简单?那些圈子里有名的大能,哪个不是一把年纪?这东西靠得是日积月累的手艺,你看薄少夫人的年纪,最多只是个学徒,还是个骗子的学徒,啧啧,毁咯……”说着,那人又开始惋惜的叹气,听得出是真心喜欢古玩的人。 一直没说话的薄荆舟脸色早已阴沉,他扣住沈晚瓷的手,当着众人的面,不由分说地带着她上了二楼…… 刚一脱离宾客的视线,沈晚瓷就把手从男人的掌心里抽了出来,“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 薄荆舟抬手捏了捏眉心,看上去挺烦躁的样子,“等下你就说不舒服,我送你先走。” 不舒服?沈晚瓷一怔,但瞬间就明白过来,“你不想让我碰那幅画?” 第46章 他是在为她好 第46章 他是在为她好 男人蹙眉,“要闹也要分场合,今天这场合不是能让你胡闹的,妈和薄家都丢不起这个脸。” “是妈和薄家丢不起这个脸,还是简唯宁丢不起这个脸?”沈晚瓷被气笑了,说话硬邦邦的全是刺,“我要是走了,所有人都会说我心虚,不出明天,圈子里的人就都知道我……”她顿了一下,“我师傅技术不行,修复的作品有瑕疵,是骗子!” 因为一些缘故,她不想让薄荆舟知道她就是挽挽,而且他也没必要知道。 “那你想怎样?把那幅画修好?”薄荆舟对修复圈不了解,什么挽挽,他都没听过,只以为挽挽也是京元工作室的一个职员,“你一个清洁工,在旁边看了几天就自以为学会了?” 在他的认知里,沈晚瓷就是在文物修复工作室里当清洁工,这是陈栩亲自调查后汇报给他的,陈栩的能力他还是清楚的,这种小事不可能出错。 薄荆舟深吸一口气:“沈晚瓷,你拿什么修?扫帚吗?” 他不是看不起她,而是隔行如隔山,有些东西不是光看看,想象自己会就能会的。 他这是为谁好? 让她找借口走人,还不是怕她搞砸了丢面子,对于薄家,没人敢说什么,但对沈晚瓷,那些人就没有这么多顾虑。 两人虽然领了证,但没办过婚礼,甚至今天才公开了夫妻关系,那些人背地里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她,要是再把名画毁了…… “你有时间操心我怎么修复,还不如去担心一下简唯宁,她那么清高的一个人,要是等下被当众打脸,指不定会被打击成什么样。” 薄荆舟拧眉,他在跟她说利害,她却总要扯到简唯宁。 “别扯别人,画没修复好,是那个挽挽的责任,你没必要为她的错误搭上自己。” 沈晚瓷却讥诮的‘啧’了一声,看不出来薄荆舟还是个舔狗啊,简唯宁说什么就信什么。 薄荆舟对上女人那凶巴巴的目光,语气放软几分:“你讲点道理,我是为你好。” 沈晚瓷嗤笑反问:“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少夫人……”王姨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打断两人的争执:“您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沈晚瓷没再理薄荆舟,朝楼下应声:“好的,谢谢王姨。” 楼下客厅,那幅画被摊开放在一张桌子上,旁边放着沈晚瓷让准备的东西。 其他人哪里还有心思做别的,都围过来看热闹。 画只损毁了右下角的一处,并且不是特别严重的损毁,不然她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修复出来。 客厅里的音乐声停了,只有众人的窃窃私语。 薄荆舟站在人群的外围,冷然的目光看着正弓着身,专心致志修复古画的沈晚瓷。 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认真做事的模样,以前在薄氏,她虽然顶着助理的身份,实际做的都是打杂的活,不用动脑子,更谈不上多认真,大多时候看她都是无所事事的坐在位置上,发呆…… 与此刻的她,完全不同。 “你觉得晚瓷和简小姐,谁在说谎?” 身旁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薄荆舟睨了眼姗姗来迟的聂煜城,刚才没看到他,还以为他今晚不会来了。 薄荆舟皱眉,没接聂煜城递过来的酒,“晚瓷?什么时候跟她这么熟了?” 聂煜城听出男人言语中的……不高兴? 他无奈笑了笑:“我一直都是这么叫她的。” “但你叫阿宁为简小姐。” “……”聂煜城停顿片刻,斟酌道:“我和简小姐是真的不熟。” 几年前他跟沈晚瓷就认识,当时因为她的追求,他经常能见到她,时间久了也就熟络了一些。 至于简唯宁……若是没有薄荆舟,只怕这辈子他都不会跟舞蹈家有交集。 聂煜城不爱看跳舞。 薄荆舟的情绪并没有因此好转,他没再说话,眸色凛然,凝视着被围在中间的女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头的修复终于告一段落。 沈晚瓷将画拿起来,递到江雅竹面前,“妈,您看,是不是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这画是老爷子的,江雅竹最多只能扫两眼,哪里分得清一不一样?但儿媳妇说一样,那就一样! “一样一样,我们晚瓷真是太厉害了,连这么复杂的东西都会弄,不像某些人,除了坏心眼多,什么长处都没有。” 简唯宁感受到了浓浓的嫌弃:“……” 她怀疑沈晚瓷是不是给江雅竹下蛊了! 沈晚瓷将目光转向简唯宁,“简小姐,我一个学徒都能修复的瑕疵,你觉得身为圈内大能的挽挽老师无法修复吗?放着这么明显的一处让你挑错?这画刚修复完,需要好好维护一段时间,维护的方法和注意事项我都给过你,与其出事就赖别人,不如想想是不是自己没做好后期。”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简唯宁身上,虽然没有表现得过于直白,但看戏的意味很浓。 即便是上过大舞台的简唯宁此刻都慌了神,她下意识扭头去寻找薄荆舟的身影,想让他出面说几句,但在看到男人的目光直直落在沈晚瓷身上时,她的心一拧,漫上难言的酸涩…… 可眼下的情况棘手,她不能自乱阵脚,只能强作镇定:“抱歉,我刚刚也说了,不一定是挽挽老师的失职,但这件事终归是我的错,没有调查清楚就胡乱猜忌。晚瓷,我跟你道歉,我也愿意赔付刚才那番话对挽挽老师造成的名誉损失,改天我再备厚礼登门道歉。” 按照正常情况,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毕竟今晚是江雅竹的生日,撕破脸对谁都不好,但简唯宁没想到……沈晚瓷根本不想给她这个台阶下! 只听女人轻笑一声:“所以不是挽挽老师的失职,是我的失职?毕竟整个过程接触过这幅画的人,除了挽挽老师,就是你跟我了。” 倏然,简唯宁心咯噔一下。 果然,沈晚瓷的下一句话便是—— “我有证据证明,不是我的环节出了错。” 第47章 怎么,后悔了 第47章 怎么,后悔了? 简唯宁蹙眉,“晚瓷,这件事……” 这时她的手机却响了,在这种情况下无疑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她走开两步接了电话,没一会儿就快步走回沈晚瓷面前,“晚瓷,抱歉,今天的事是我不对,画确实是在我手里出的问题。” 沈晚瓷正疑惑简唯宁怎么接个电话就突然改口了,就见她点开手机的免提:“你把刚才跟我说的话再说一遍。” 电话里传来了陶清宜的声音:“阿宁对不起,我当时把水弄上去后马上就擦干了,本来想跟你说一声的,但后来忙着别的事就忘记了,那画很重要吗?” 闻言,沈晚瓷挑了挑眉,“那还真是巧,我和简小姐刚还在说这事,陶经纪的电话就打来了。” 其中的意有所指,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沈小姐,这件事是我的失误,如果要怪就怪我,跟阿宁没关系。” “好啊,那就算了。” 既然陶清宜把锅揽了,她也没必要再揪着不放,简唯宁今天的脸都丢完了,她再不依不饶下去反而会让简唯宁变成弱势者,收获同情。 显然,简唯宁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沈晚瓷挽着江雅竹的手,从她面前离开去应酬宾客了。 就这样,一场算不上是闹剧的戏落幕。 薄荆舟看着那婆媳两人有说有笑的,正要朝两人走去,眼角的余光却注意到聂煜城的视线……似乎一直在看着沈晚瓷。 他顿住脚步,“怎么,后悔了?” 聂煜城回过神,目露不解,“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她找上你的时候,没答应娶她。” 听出男人言语中的醋意,聂煜城低笑一声,倒是很少见薄荆舟这幅口吻跟他说话。 聂煜城来了几分兴致,玩笑说道:“你这么说,还确实有点,如果当初考虑一下,说不定她就是聂太太了,你说对?” 薄荆舟看向他,见聂煜城神色如常,却又仿佛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他视线垂落,看向聂煜城衣袖间半遮半掩的腕表,不知想到什么,薄荆舟突然笑了:“那说来,还得感谢这块表。” 聂煜城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表,“这表怎么了?” 他取下来,仔细研究一番,除了贵点,没什么特别的。 而刚好从旁边经过的沈晚瓷,正好听见两人的谈话,尤其是表那个字,更是让她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忙松开江雅竹,快步走向薄荆舟,走得急又穿着高跟鞋,她几乎是撞进了男人的怀里—— 薄荆舟没有准备,下意识环住她的腰,避免她站不稳。 “今天是妈的生日宴,你怎么能让我们两个女的去喝酒应酬呢?” 沈晚瓷仰头说话时,带着酒味的呼吸洒在薄荆舟的下颌。 他微微低头,便能看到女人那张水润嫣红的唇,而她的眼里有水光,灯光之下格外的水媚。 不等他回应,沈晚瓷就挽着他的手臂,不由分说的将人拉走。 从别人的视角来看,是妻子在向丈夫撒娇,丈夫在宠溺的纵容。 但实际情况却是…… 薄荆舟的手臂都要被沈晚瓷掐出淤青! 这还是隔着两层衣服的感受,可想而知她用了多大的力。 “你要再敢提手表的事,我跟你没完。” 她侧着脸,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咬牙切齿的对他放狠话! 薄荆舟眯眸,不做声。 见他不说话,沈晚瓷便以为是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愈发有底气:“听见没有?” “薄太太,”男人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不明显的沙哑:“你脸上的粉蹭到我了。” 沈晚瓷一愣,忙后退一步,从薄荆舟的怀里退出来。 她皮肤好又白,化妆师只给她上了一层薄薄的底妆,可薄荆舟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西装,哪怕是一点白色的印痕,都十分明显。 沈晚瓷沉默了几秒,化威胁为由衷建议:“你以后要是想再婚,现在就尽量闭嘴,闹得不好看丢脸更多的是你,我又不是名门望族。” “我有钱,谁敢说我一句不好?” 接着薄荆舟又说出一句让沈晚瓷无法反驳,且极其欠揍的话:“至于再婚这件事,你还是多操心自己,一穷二白,可能还年老色衰。” 这一刻,沈晚瓷觉得自己被气到心肌梗塞,半晌都没有蹦出一个字来。 薄荆舟没再继续扯别的,只是余光睨了眼还站在原地跟人闲谈的聂煜城,“真不想我再提那件事?” “恩。”女人没好气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 “那你亲我一下。” 沈晚瓷惊讶的抬头,一双眼睛瞪得很大,见薄荆舟正垂着眸看着她,英俊的面庞在灯光映照下愈发棱角分明。 薄荆舟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唇角往下压了压,“别想多了,妈在看着我们,做做表面功夫。” 沈晚瓷扭头,果真对上江雅竹含笑的视线…… 呵,他还真是个天生的演员,时刻注意‘镜头’。 沉默几秒后,沈晚瓷踮起了脚,薄荆舟的手一直虚虚的环在她的腰上,女人一垫脚,柔软的布料便划过他的掌心,带出异样的酥麻从掌心一路蹿沿到他的心里。 随着她的靠近,柔软的甜香蹿入鼻息间。 沈晚瓷没有吻他的唇,而是擦过他的脸,将唇凑到他的耳边,声音里带着挑衅:“你在想屁吃。” 薄荆舟没想到在他面前还算知书达理的沈晚瓷,居然会说出这么粗俗市井的话来,他的脸色蓦地一沉,正准备说教,沈晚瓷就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姿态可谓是相当的嫌弃,“我去陪妈会客了。” 耍完他就想走? 薄荆舟哪能让她如愿,一伸手就将人重新拉回来锁进怀里,不由分说的低头吻上她的唇。 但毕竟是公众场合,他没有太过火,只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想屁吃,嗯?” 这有什么可想的,简直轻而易举。 沈晚瓷僵住,她觉得这狗在骂她! “荆舟……” 简唯宁的声音煞风景的传来,她像是看到了什么震惊的事,声音里满是颤抖与不敢置信。 要知道薄荆舟向来克己复礼,别说在公共场合亲吻,就是牵手这样的举动都不会有,私下里也很绅士疏离。 现在想来,她和他交往的那两年,唯一的亲密动作都只有挽手臂,仅此而已。 沈晚瓷原本还生气被薄荆舟占了便宜,但在看到简唯宁后,心情瞬间好转,甚至还伸手环住男人的脖颈,重新吻了上去! 她的吻可不是蜻蜓点水,那灵巧的舌尖划过他紧抿的唇,试图撬开他的齿缝…… 第48章 半夜贴着滚烫的他 第48章 半夜贴着滚烫的他 女人的气息侵入薄荆舟的感官,他身体一僵,蹙着眉将人推开,“公共场合,注意影响。” 不是你先开始亲的?要不是为了给简唯宁添堵,你以为我乐意亲你?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狗,假正经。” 这句骂人的话,简唯宁都听到了,她以为薄荆舟会生气,至少在她看来,沈晚瓷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挑衅他的底线,但…… 没有,薄荆舟冰没有生气,只是板着脸,“好歹是薄家少夫人的身份,别跟市井泼妇一样粗俗。” 这话,沈晚瓷当没听到。 江雅竹因为身体不好,精力跟不上,应酬了一圈后就上楼休息了,但她虽然走了,宴会却没有散,今天来的人都是冲着薄家,冲着如今掌权的薄荆舟来的。 沈晚瓷不想和他手挽手招摇过市,于是端着酒杯坐到休息区的沙发上。 沙发上还有其他人,见到她来,纷纷起身与她打招呼:“薄少夫人,你今晚可真漂亮!” 沈晚瓷颔了颔首,心中却很清楚这些人夸的只是薄少夫人,并非她沈晚瓷。 “薄少夫人,您是文物修复师吗?我家里正好有几件传家的物品,时间长远有些损坏,不知道您愿不愿帮忙看看?”说话的人家里哪有什么劳什子文物,这么说,不过是想借此拉拢沈晚瓷,从而攀上薄荆舟而已。 毕竟刚才她和薄总的亲昵,大家可看得真真切切! 沈晚瓷没有推迟,赚钱的事没必要拒绝,“我只会一些皮毛,不保证一定能修好。” 她技术再好也不是神仙,碎成渣的肯定修不了。 那人忙不迭的点头,见沈晚瓷态度随和,一点都没有豪门阔太太的清高冷傲,便起了结交之意。 江雅竹的生日宴是在家里办的,能收到邀请函的,自然不是什么普通家境。 “薄少夫人,您刚才真不该算了,那女人一看就是找人背锅,不然怎么那么巧?您就应该对峙到底,让所有人都看清那白莲花的虚伪嘴脸。” 旁边的人也附和着:“她肯定是利用接电话的时间,跟人串了口供,这年头有的人是真不要脸啊!” 沈晚瓷歪着身体靠在沙发的转角处,她有点醉了,本来不想说话,但身旁的人太烦了,一直喋喋不休。 为了让她们闭嘴,她只好敷衍的应了声‘嗯’。 没一会儿两人果然闭嘴了,沈晚瓷正以为能清静小憩一下,就见那两人‘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薄……薄总。” 薄荆舟的气场没几个能招架得住,尤其是他面无表情的时候,两人见他的视线落在沈晚瓷身上,忙识趣的溜走了。 沈晚瓷原本就不太悦的脸色在看到薄荆舟的时刻,直接转变成厌烦,就差没把‘讨厌你’三个字刻在脸上,“你怎么又来了?” 这人今天出现在她身边的频率赶得上之前一年了。 薄荆舟嗓音沉沉:“我不来,怎么知道我妈眼中知书达理的好儿媳妇,在背后说起人闲话来这么顺溜。” 沈晚瓷听出他的话里带刺,“你哪只耳朵……” 她话音一顿,视线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没瞧见简唯宁的身影,心里顿时明了,神情里说不出的讥讽:“怎么?你的心上人受了委屈要跳楼了?所以你这么急吼吼的来替她出气?” 薄荆舟脸色铁青,紧抿的薄唇酝酿着怒意,“沈晚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刻薄?” “刻不刻薄又怎样?反正我们都要离婚了,你有时间在这里纠正前妻的为人,不如守好你的心上人,要她一个想不开血溅当场,会吓到长辈的。” 沈晚瓷只想快点把他打发走,要不是怕江雅竹多想,她早就离场回她的出租屋里躺着了,何必窝在这里受罪。 薄荆舟见女人不给一丝好脸色,又想到刚才几人的闲言碎语,他强调了一句:“画损坏的事与阿宁无关。” 沈晚瓷挑眉,“你怎么知道无关?” 薄荆舟从不喜欢解释,但默了几秒后他还是耐着性子道:“刚才陶清宜在电话里说了,是她不小心。” 沈晚瓷呵了一声,“说不定是简唯宁心虚,陶清宜就是掐着点来的锅背侠而已。” 凡事皆有可能,毕竟那通电话来得过于巧合。 “她没有。” 这斩金截铁的语气…… 可见他对简唯宁的信任,是一般人比不过的。 沈晚瓷说不上来此刻心中一闪而过的酸涩是什么,见证喜欢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的深情与信任,换谁都会难受? 她闭上眼睛,不想再听他说话,歪着脑袋靠着沙发,“知道了,我困了。” 潜藏意思是:你赶紧滚! 薄荆舟盯了她半晌,见她真的靠在沙发靠背上闭上眼睛,心里蓦的窜上来一团无名火,但沈晚瓷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单纯不想搭理他。 他压住脾气,语气不咸不淡的:“楼上去睡,也不嫌丢人。” 沈晚瓷就等着这句话呢,片刻的停顿都没有,直接起身就往楼上走,速度极快,恨不得脚下生风…… 回到房间,她简单的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也不知道生日宴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知道半夜里睡着觉得热,后背像是贴着什么滚烫的物体,热得她浑身难受,想挣扎,但手脚都被压制着,动弹不得。 好在这种感觉消失得很快,应该只是一场梦魇…… 翌日,沈晚瓷被闹铃吵醒,房间里就她一个人,身旁的床单平平整整,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薄荆舟昨晚没在这里睡。 这个念头让她恍惚了一下,宴会上将完美丈夫的人设演绎得淋漓尽致,转头就不回房睡。 论男人的两幅面孔! 她换好衣服走出房间,而隔壁的门也恰好打开,聂煜城从里面走了出来…… 第49章 薄总怒,她竟敢要别的男人…… 第49章 薄总怒,她竟敢要别的男人…… 沈晚瓷一愣,看了看面前的聂煜城,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房间,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聂煜城笑了笑,随口解释着:“昨晚和忱晔喝多了,就在伯母家住下了。” “哦。”面对聂煜城,沈晚瓷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大概是心虚,也可能是三年的时间让彼此生疏了不少。 她扯了扯唇角,转身就要下楼去。 “晚瓷……”聂煜城却叫住她,递过来一张支票,“我暂时用不了什么钱,不用急着还。” 沈晚瓷垂眸,正好看到支票上的数额,不多不少,正好是她之前开玩笑说的三个亿,字都签好了,只要她接过来,今天就能去银行办手续,把钱转给薄荆舟。 说实话,有点心动。 估计任何人看到这么大数额的支票都会心动,何况她还急需用钱。 聂煜城见她看着支票不说话,不知她是不是在难为情,他又道:“上次……没给你造成什么困扰?抱歉,我不知道荆舟也在车里。” 他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她既然不肯跟薄荆舟说借钱的事,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沈晚瓷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上次夜阑停车场的事。 想到当时的场面……她顿时满脸通红,觉得面前的支票都变成了烫手山芋,完全不敢要了。 她还记得当时薄荆舟的警告:如果敢要聂煜城的钱,就掰断她的手指头! 掰手指头这种血腥暴力的事她是不确定那男人做不做得出来,但她清楚,要是收了这钱,薄荆舟知道钱的来源,那他定然不会跟她离婚,反而纠缠会更深…… 沈晚瓷找回理智,摇头把支票推回去,“钱的事,我已经解决了,谢谢你的好意。” 她不收,聂煜城自然不勉强,“好。” 昨晚闹得挺晚,这个时间江雅竹还在休息,沈晚瓷坐在餐桌前,看了眼时间。 王姨给她盛了一碗粥,又端出来一笼水晶包,“今天不是周末吗?少夫人怎么起这么早?吃完饭要不要再上去补个觉?少爷早上走的时候还特意吩咐,不要让人上去吵着您,说您昨晚累着了。” “咳咳……”沈晚瓷被粥呛住,这都什么虎狼之词,薄荆舟就是故意的! “没事王姨,我等会儿还有事要忙,吃完就走,妈醒了您跟她说一声。” “好,”王姨宠溺的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慢点吃,不急这几分钟。” 沈晚瓷是有口难言,最终只是笑着点点头,然后匆匆吃完碗里的东西,拧着包快速闪人…… 生日宴一过,她就投入到没日没夜的加班赚钱中,中途又给陆律师打了几次电话,询问打官司的胜率。 她必须得做好两手准备,万一薄荆舟拿到钱之后又翻脸不认账呢,她得有应对措施,谁知道他要气简唯宁多久。 想想就烦躁……简唯宁不是被媒体评为千年内最美的舞者吗? 说没有男人能逃得过她的石榴裙,那她回国这么久,怎么连个舔狗前男友都还没搞定? 她都要怀疑这传闻的真实性了! 沈晚瓷这边忙,薄荆舟那边也在忙,跟启邰签约在即,很多前期工作要准备。 这晚,他好不容易将手上急需处理的文件弄完,就接到顾忱晔的电话—— “在哪?” “公司加班。”薄荆舟听到听筒里传来的背景音乐,一听就不是正经音乐,“顾氏是不是要破产了?所以你每天才那么闲?” 顾忱晔半点不让,回道:“那你赚这么多钱,挥金如土几辈子都花不完,是准备死了陪葬还是给自己买口钻石棺?” 薄荆舟:“……” “之前我看过一个新闻,老公是大企业的老板,拼死拼活赚钱养家,结果年纪轻轻就猝死了,留下一大笔遗产,半年后他的老婆带着他打拼来的千万身家,嫁给了他生前的助理……” 薄荆舟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熬夜熬多了,他有一瞬间的眩晕。 他捏着眉心,打断顾忱晔:“你闭嘴。” 正巧这时陈栩敲门进来,“薄总,这是您要的文件……”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浑身汗毛倒立,拔凉拔凉的。 一抬头便对上薄荆舟冷漠的,如同覆了一层冰霜的眸子。 陈栩:“……” 薄荆舟将视线从陈栩身上移开,他点了支烟,疲惫的靠在办公椅的椅背上,对电话里无聊的人不耐道:“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顾忱晔听出男人的烦躁,想到什么,问了一句:“你最近是不是缺钱?脾气这么暴躁。” 薄荆舟心情不大好,懒得搭理他这种无聊的问题, 顾忱晔听他沉默,略一挑眉,“难道真遇上事了?” “……没有。” “那你老婆怎么会去找煜城借钱?还以为是你需要周转呢。” 那天沈晚瓷和聂煜城在走廊上谈话的时候,顾忱晔恰巧听见,本来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都忘了,但现在听薄荆舟状态不对,又加上他这段时间的频繁加班……于是现在突然想起提了一嘴。 薄荆舟抽烟的动作一顿,狭长的眼眸眯起,“借钱?借多少?” 听筒那头,顾忱晔语气无奈:“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你老婆。” 薄荆舟眯起眸,往日冷峻的五官此刻覆上了一层阴影,让他硬朗的轮廓镀上冷冽。 看来那女人是一点都没将他说过的话放在心上,还敢借聂煜城的钱! 第50章 薄荆舟大晚上发疯 第50章 薄荆舟大晚上发疯 晚上,沈晚瓷接到薄荆舟电话的时候,已经洗漱完准备睡了。 她连着熬了好几天的夜,今晚好不容易睡个早觉,结果被这通电话给搅扰,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大晚上的你干嘛?” “开门。” 男人只说了两个字就把电话给挂了,沈晚瓷的那句‘有病’还卡在喉咙里,来不及说出。 呵,惯着你? 沈晚瓷扔了手机,躺下睡觉,也不知薄荆舟是猜透她的心思还是耐心耗尽,她刚一闭上眼睛就听到防盗门传来震天的响声! “咔嚓”一声,是隔壁的门被人打开了。 旁边住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沈晚瓷见过几次,不太好说话的样子。 果然,老人一开门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咒骂:“大半夜敲什么敲?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一个大男人有没点公德心?!” 这种普通商品房的隔音效果都一般,老太太嗓子又尖,沈晚瓷在最里面的卧室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没听见薄荆舟说话,估计这是天之骄子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被怼懵了? 老太太:“不准再敲,否则我报警告你扰民!” 薄荆舟声音很淡,却十分让人信服:“我妻子住在这里,她有严重的抑郁症、狂躁症甚至精神分裂,犯病的时候不是想自杀就是想杀人,我今天惹她生气了,给她打了半小时电话都没人接……” 他没再继续往下说,老太太却脑补出了一系列血腥的场景,一拍大腿:“哎呦,居然是个疯子,那你赶紧撞门把人弄出来,或者我去打电话叫物管,这要死在里面……” 她话还没说完,沈晚瓷就把门打开了,一张脸黑得像锅底,“进来。” 薄荆舟这个狗,以后她顶着自杀和杀人两个标签,还怎么在这里住下去?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好整以暇的进了门,脸上没有丝毫背后诋毁人的心虚。 沈晚瓷皱着眉,不耐烦的问:“到底有什么事?” 玄关处没有开灯,借着客厅的光线,薄荆舟的视线落在女人匀称修长的手指上,“你就没有什么要主动跟我交代?” “我需要跟你交代什么吗?”沈晚瓷打了个哈欠,眼睛里覆上一层水光,看得出的确是困得不行,“有事说事,别打哑谜。” 薄荆舟眸色冷下,忍着情绪提醒她:“生日宴第二天早上。” 说着,他的手伸过来,不顾沈晚瓷的意愿,强行扣住了她的手指,她的手骨节修长匀称,很漂亮,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 沈晚瓷抽不回自己的手,不悦皱眉,回忆了一下,生日宴第二天早上? 刹那,她反应过来,是聂煜城给她支票的事…… 薄荆舟知道了? 同一时间,那被男人握住的手指隐约传来了痛意。 沈晚瓷心一紧,下意识否认:“我没收他的钱。” 她倒不是怕薄荆舟真的捏断她的手指,只怕离婚的事又生变故。 薄荆舟字里行间都是讽刺:“我为什么相信你?你不开口问他要,他怎么会平白无故的给?” “信不信随你,还有,就算我是跟他开口,那也是借,我会还的。” 要和借有着本质上的差别,从薄荆舟脑袋里生出来的想法肯定更龌蹉,她要是不反驳,他下一句估计就是卖身这一类的羞辱。 薄荆舟的目光落在女人的脸上,眼神又暗又沉…… 沈晚瓷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但她察觉到一丝异常且强烈的不安。 她后退一步,抽出自己的手,“我要是拿了聂煜城的钱,早就甩在你脸上,让你明早就跟我去办手续。” 这算是最有力的解释,她也的确一直想这么做,若非她现在没钱。 薄荆舟的额角隐隐在跳动,是被沈晚瓷最后这话气的,他深吸了一口气,怕控制不住自己把这女人给掐死。 “以后别再跟聂煜城见面。” 沈晚瓷挑眉,他是在命令她吗? 跟不跟聂煜城见面,真不是她能决定的,这几次都不是她要跟聂煜城主动见面的,只是凑巧他们总在一个地方遇到,但如果没有薄荆舟,这样的偶遇会少大半。 “他是你圈子里的人,你要跟我痛痛快快把婚离了,我和他的圈子就完全断开,想见都见不到。” 京都这么大,想要频繁的碰上一个人,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呵,”薄荆舟却低笑一声,微微倾身,轻而易举的就将女人禁锢在墙壁与他之间,“给我设套?” “我说的是事实,”沈晚瓷不习惯他的贴近,皱着眉将脸偏开,“我要睡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快走。” 他身形修长笔挺,高出一个头的身高给了沈晚瓷很大的压力,尤其还是这样的姿势。 她总觉得下一秒,薄荆舟就会吻上来…… 虽然这种想法有点自作多情,但他又不是没干过这种破事! 薄荆舟将女人脸上的抗拒看在眼里,眸色深邃一瞬,沉着脸不悦的转移了话题:“上次说的那个合作,对方公司的负责人来京都了,你陪我去一趟,那三个亿的欠款就抵了。” 沈晚瓷面无表情的扯出一抹冷笑:“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 上次在夜阑,她都听见他和顾忱晔的谈话了,这个合作薄荆舟想拿下来,不过几句话的事。 她说着,皱着眉想推他,可谓是相当嫌弃男人的贴近。 薄荆舟的脸色沉得快滴出水来,因为聂煜城那三个亿被挑起来的怒气,再次有隐隐冒出头的趋势,甚至比刚才更胜。 他修长的手掐着女人的腰,眸色像泼了墨,“还没有正式签合约,就随时可能出现变故。” 沈晚瓷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变不变故和她有什么关系? 平分财产指望不上还倒欠三个亿,她巴不得他破产好! 薄荆舟眯眸,她这是什么表情,真是胆肥了! “你背着我问别的男人借钱,我现在心情很不好,给你一分钟答应我的提议,让我消消气。” 沈晚瓷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让他消气? “薄荆舟,需要我送你去神经科看看脑子吗?” 第51章 这张嘴只适合叫疼 第51章 这张嘴只适合叫疼 “好啊,你还是我的妻子,以后就去精神病院陪我过。” 沈晚瓷拧眉,这个恶劣的混蛋! 薄荆舟的语气很正常,但拂过她耳侧的呼吸却压抑着粗重和紊乱,沈晚瓷毫不怀疑,她要是再说出一个拒绝的字,他就要用另一种更为粗暴的方式来消气。 整个房间陷入安静之中…… 薄荆舟看了眼腕表,似乎是在倒计时。 沈晚瓷突然开口:“一千万。” “什么?” “我陪你去谈这个合作,事成那三个亿的欠债就抵了,要是不成,你得给我一千万当辛苦费。” 万一最后没谈成,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才不犯这个蠢呢,何况薄荆舟在她这里的信任值已经不及格,她总觉得这个狗要坑她! 这种商业应酬一般只有几个小时,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在一旁当个听话的吉祥物就行。 不管是抵三个亿的债还是拿一千万的辛苦费,都是赚翻了的事。 薄荆舟‘呵’了一声,冷笑:“一千万?你是金子做的,值这么高的辛苦费?” 沈晚瓷并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我以什么身份和你一起去?” “对方是和妻子一起来的,你和我自然也是以夫妻的关系去。” 沈晚瓷摊手,“那不就得了,我要和你演夫妻情深的戏,还得被你带着到处招摇过市,说不定还得喝酒,找话题跟对方套近乎,很累的。再说了,二婚本来就影响行情,若再闹得全世界皆知,那就更少有人能顶住压力娶我了。所以一千万一分都不少,你要是不同意那三个亿我就自己慢慢攒。” 薄荆舟咬牙,一字一句从喉咙里挤出来:“你还想二婚?” “那当然,”沈晚瓷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唇:“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因为你一个人的烂,就对全世界的男人失去信心?你可没那么大的分量,啊……” 她痛叫一声,只觉自己的腰快要被薄荆舟这个变态给捏碎了! 见她痛了,薄荆舟就笑了,施加在她腰上的力气也轻了不少,“你这张嘴果然只适合用来叫疼。” 沈晚瓷:???这他妈什么虎狼之词! “对方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到机场,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接人。” 这话,代表他答应她的条件了。 沈晚瓷不意外,一千万和一个上百亿的合作相比,简直是渣渣。 见薄荆舟不离开反而往里走去,她急忙拉住他,“事情谈完了,你可以走了。” “太累了,我今晚在这里睡。” “什么?” 他当这里是他的后宫吗,来了就得端茶铺床接待他,还这么理所当然。 男人和女人在体力上天生的差距在此刻就体现出来,薄荆舟即便站着不用力,她也拽不动他分毫。 沈晚瓷抿了抿唇,心思一转,摸了下肚子,“要住可以,但我现在饿了,晚上还没吃饭。” “所以呢?”薄荆舟挑了挑眉,唇角勾出讥诮的弧度:“你是想让我下楼去给你买吃的?沈晚瓷,使唤我是在做梦不成?” “我哪敢使唤你啊,只是想让你陪我一起去,楼下就有小吃摊,这里比较偏僻,半夜一个女人出门不安全。” 薄荆舟看着她那张巴掌大的脸,再不吃就更瘦了,他冷哼了一声:“知道不安全还搬出来,自找罪受,活该。”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开门走了出去,余光扫了眼还穿着拖鞋的沈晚瓷,皱着眉催促:“快点,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换鞋子。” 沈晚瓷此刻握着门把手,转身朝他勾出一道明艳的笑容,在薄荆舟警告的目光中,‘砰’的一声将门重重甩上! 下一秒,上锁,睡觉! 被驱赶出门的薄荆舟脸色一片阴郁,该死的…… 算了,不跟小人一般计较,他是个大度的男人。 …… 启邰负责人来的那天,沈晚瓷请了个假,跟薄荆舟一起去机场接人。 简单的认识过后,便各自上了车。 没一会儿,沈晚瓷看着前方的度假山庄,眉头皱得死紧,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薄荆舟要让她多带两套衣服了,还说什么怕她喝醉吐了没衣服换,简直就是骗子! “我们要在这里住多久?” “看合约什么时候签。” “要是今晚就签,那我今晚就能走?” 她只请了一天假。 薄荆舟看了她一眼,眼神和脸色都很冷,“薄太太,一千万的劳务费不是那么好拿的,先把本职工作做好再来跟我谈条件。” 说话间,载着启邰负责人的车也到了度假山庄,陈总和陈太太以及两个助理从车上下来。 双方客套了几句后,看了眼时间,临近中午,于是一行人直接去了餐厅。 餐厅在二楼,因为是饭点,人有点多,但纵然如此,沈晚瓷还是一眼就看到靠窗卡座上的聂煜城…… 他正和人说着话,夹着烟的手搁在桌上,青白的烟雾绕着手指散开。 他们一群颜值气场出众的富二代坐在一起,俨然是整个大厅里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薄荆舟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她头顶落下来:“想过去跟他一起坐?” 沈晚瓷淡淡看着他,只怕聂煜城在这里的事,他是知道的。 她皮笑肉不笑:“是啊,你可真了解我。” 说完她就径直往靠窗的位置走去,薄荆舟倏然冷下脸色,将人拽回来—— “沈晚瓷,你真敢去?” 第52章 扬了薄荆舟的骨灰 第52章 扬了薄荆舟的骨灰 沈晚瓷轻笑:“这有什么不敢的,拼个桌而已。” 薄荆舟铁了心想给自己头上添点绿,她也懒得解释。 争执期间,聂煜城那一桌的人注意到他们,都是认识的圈子,聂煜城抬头朝两人看过来,他一眼就看出薄荆舟是在谈公事,所以没有过来打扰。 薄荆舟则面无表情的盯着沈晚瓷,曲起手强势道:“挽着。” 沈晚瓷不悦压着声音:“这就是简单的吃个饭,又不是参加宴会,不用挽。” 一直这么挽着,总觉得是在故意表现,太假了。 薄荆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由我这个雇主说了算,你有说不的权利?” 好,这年头给钱的就是大爷,谁打工还没碰上个葛朗台啊! 沈晚瓷挽住他的手,服务生一路领着几人去了事先定好的包间。 入座后,陈太太有意要和沈晚瓷拉近关系,盯着她的脸夸赞:“薄太太的皮肤可真好,又白又细腻,这么近的距离瞧着都看不出毛孔。” 她这话虽带着恭维的意思,但也没有说谎,沈晚瓷的皮肤是真的好,白里透红,肤质细腻,不知道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 沈晚瓷当花瓶的愿望失败,只能收起手机,打起精神微笑着应付:“陈太太谬赞,哪有那么夸张。” 陈太太见她性子随和,半点不高傲,要知道作为薄家的少夫人,哪怕眼高于顶也是有底气的,心里对她的喜欢更深了几分。 “不介意我问问,您这皮肤是怎么护理的吗?” 沈晚瓷平时除了早晚擦护肤品外就没怎么护过肤,也就半个月去一趟美容院,估计是天生的,毕竟……她妈妈的皮肤也非常好。 但她要这么说,陈太估计要在心里骂她是个死自恋狂,于是她把平时秦悦织的护肤步骤给她说了一遍。 两人正聊得津津有味,她面前的餐桌上却突然传来‘砰’的一声轻响,一个空杯子放到她面前,她看过去,正好看到男人刚从杯子上抽离的修长手指。 沈晚瓷扭头看向罪魁祸首薄荆舟,眼角余光在桌子上转了一圈,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她低声对他说:“你要倒茶找服务员。” 服务员就在隔间外站着,敲一敲桌子就能将人唤过来。 薄荆舟嗓音低沉:“那我花一千万买你来干嘛?不如花三千请个服务生,还比你有眼力界。” 沈晚瓷:“……” 她倾身贴近薄荆舟,咬着牙:“这场交易里我的定位是人型花瓶,我辛苦受累坐在一旁给你撑场子。” 她不是不能倒这杯茶,但她得表明立场,免得薄荆舟仗着那一千万得寸进尺。 薄荆舟没说话,一双墨色的眼睛深深打量着女人,“花瓶?那你给自己的定位真是不够准确。” 不是花瓶?那算是变相承认她有别的能力? 虽然薄荆舟是个人间老六,经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看在他今天夸她的份上,沈晚瓷觉得顺手给他倒杯水,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还没有等她付之行动,就听一旁的男人继续淡淡的道:“容貌要好,身材要娇,前凸后翘,琴棋书画,端茶倒水,随叫随到,陪吃陪睡,足浴按摩,指哪走哪,你觉得这些条款里你符合哪一条当花瓶的要求?” 沈晚瓷手上的动作僵住,她符合哪一条她没心思去想,因为她现在只想捏爆薄荆舟的脑子! “让你倒个水还那么多要求,想当花瓶,再去培训几年,想拿钱就做好本职工作,六岁孩子都知道的道理,还要人教?” 沈晚瓷气得要炸了,但对面还有合作商在看着,公共场合吵架这种事太丢脸,万一被人拍到视频传到网上,为了薄荆舟这狗搭上自己的名誉,太不值得了! “薄荆舟,你要是哪天破产了,最好找个深山老林当墓地,不然骨灰迟早让人扬了。” “我的骨灰扬不扬不劳薄太太操心,现在,倒水。” 沈晚瓷怒气冲冲的拧起茶壶,给他倒水。 陈总将他们这边的动静尽收眼底,尤其是沈晚瓷对薄荆舟表现出来的不耐烦……他眸光一闪,若有所思。 后半程沈晚瓷都没再理薄荆舟,但架不住男人脸皮厚,“夹菜。” 她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三遍三个亿,现在一千万已经镇不住她了。 她挑了几样薄荆舟不爱吃的菜夹到他碗里,男人掀眸看了她一眼,沈晚瓷朝他露出一道虚伪又做作的笑。 倒是陈太太在一旁看着羡慕,感慨道:“晚瓷,您和薄总感情真好。” 沈晚瓷:陈太你没事? 斯德哥尔摩效应可要不得,搞不好要整死人的。 那头薄荆舟和陈总相谈甚欢,谈商场,谈政策,谈未来发展,沈晚瓷没有仔细听,但不得不说,陈总虽然长得不行,给人的感觉也不舒服,但懂得还挺多。 她在一旁坐了一会儿,实在闲得无聊,便起身去了洗手间。 等沈晚瓷从洗手间里出来,就看见站在门口的陈总。 刚吃完饭他那啤酒肚似乎更大了,又因喝了酒脚步有些踉跄,沈晚瓷觉得他随时都要稳不住栽倒。 而陈总的一双眼睛几乎黏在沈晚瓷身上,“薄太太,可真是巧,您也在。” 沈晚瓷敷衍的扯了扯唇角,“陈总您忙,我先走了。” 那陈总站在她离开的必经方向,擦肩而过时他拉住她的手,“薄太太,你身上好香……” 第53章 看到她和旧情人私会 第53章 看到她和旧情人私会 陈总人胖爱出汗,沈晚瓷顿时觉得自己的手像是被一团湿漉漉给裹住,她猛的将手抽回来,人也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张脸冷得能将人冻成冰,“陈总,请自重。” 陈总握她的手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他虽然对沈晚瓷有点心思,但打狗还要看主人,为了个女人和薄荆舟撕破脸可不划算。 他很快收敛起来,忙不迭的道歉:“抱歉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您用的什么香水,我给我老婆也买一瓶。” 反正要在这里住几天,有的是机会。 陈总这种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心思藏得深,做起戏来一套一套的,真诚得很:“我这人喝多了酒就喜欢勾肩搭背,刚才是下意识的反应,冒犯了薄太太实在抱歉,我等会儿就亲自去给薄总赔礼。” 沈晚瓷这下连敷衍都懒得了,重新去了盥洗池那边洗了手,光洗手液就挤了好几泵。 陈总在一旁看着,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阴沉。 察觉到陈总还在看她,沈晚瓷不怎么走心的说了句:“不好意思啊陈总,我这人有洁癖,不太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 陈总讷讷的搓着手,“没关系没关系,是我冒犯了。”说完他连厕所都没上就急匆匆的走了。 沈晚瓷一直将手搓得通红才关上水龙头,她不喜欢陈总那个人,被他摸过的手只觉难受…… 虽然那人道歉的态度很赤忱,但他看人的眼神很不舒服。 想到自己只跟薄荆舟要一千万的辛苦费,简直是亏了! 她抽了张纸巾擦干手上的水分,估摸着陈总已经回到前厅了,沈晚瓷慢腾腾的迈着步子往那边走,可没走几步就看到了聂煜城…… 他在打电话,看表情应该是在谈公事,眉眼严肃,薄唇微微抿着,这还是沈晚瓷第一次看到聂煜城工作时的状态。 “知道了,这件事等我回来处理,就这样。”也不知那头的人说了什么,聂煜城不太悦的挂断电话,他掏出烟盒,正要低头点烟,就察觉到沈晚瓷的存在。 他微微侧头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在看到她后挑了下眉,“晚瓷?” 聂煜城顺手将手上没点的烟扔进一旁的垃圾桶,这是他从小接受精英教育后印在骨子里的绅士风度,“跟荆舟一起来应酬?” 沈晚瓷走过去,“恩,你呢?” 她和聂煜城关系本来就不差,以前见面也会聊几句,又因为上次借钱的事,她不好连招呼都不打就无视走人。 三个亿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那钱她虽然没收,但人情她记下了。 聂煜城:“有个朋友过生日,在这里组了个局,过来转转。” 沈晚瓷点了点头,准备结束对话,她的唇刚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说再见,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薄荆舟…… 男人脸色阴郁,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又沉又暗,活像是捉奸成功的绿帽丈夫! 聂煜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朝着她视线所及的地方看去,含笑道:“去,荆舟估计是看你这么久没回去,担心你遇到什么事,特意出来找你的。” 沈晚瓷心中冷笑,这话说的人信吗? 反正她不信! 薄荆舟不可能担心她,估计是怕她和聂煜城碰面,担心他头上长草,才纡尊降贵的来找她。 但这种夫妻不和的事她是不可能对聂煜城说的,就两人的关系而言,不适合,有故意撩拨的嫌疑,“好,那我先走了。” 她走到薄荆舟面前,男人冷嘲热讽的说着:“不再多聊几句?好不容易碰上面,陈总他们回房间休息了,要不要再去聂煜城那桌坐坐,叙个旧?” 薄荆舟没有压着声音,这地方距离聂煜城的位置很近,沈晚瓷下意识扭头朝着那边看去,好在聂煜城已经走了。 “怎么,还舍不得?”男人的声音居高临下的从她头顶响起,带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和冷戾。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径直往餐厅里走,“你想法总是那么龌蹉。” 她想到了陈总,瞬间觉得洗得干净的手又脏了,“果真是物以类聚。” 找的合作商也和他一个狗德行! 陈总和陈夫人已经不在餐厅,沈晚瓷也没有多呆,看戏的人都走了,她还演个什么劲? 沈晚瓷头也没回的问身后的人,“我住哪?” “我们是夫妻,自然住一个房间。” 她刚才已经查过了,度假山庄没有总统套房,只有单间标间,但不管是什么间,她都拒绝跟薄荆舟住一个房间。 “不要,我自己住。” 薄荆舟蹙眉,心里的怒气一股股往外冒,这怒气从他刚才看到她和聂煜城站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就有了。 亏他见她出去的时间久,担心她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特意出来寻她,结果…… 呵,她和旧情人在走廊上相谈甚欢! 他都不记得有多久没见沈晚瓷对他那般笑过了,如今的每次见面她都跟点着了的炮仗一样。 真是好心喂狗! 他不耐提醒:“你是以薄太太身份来的。” “是啊,但有谁说夫妻不能分房睡吗?”沈晚瓷回头,状似惊讶的睁大眼睛,“分房睡并不影响我们夫妻恩爱啊。”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她主动伸手挽住了薄荆舟的胳膊,“专家说了,分房睡是为了睡眠质量更高。” 薄荆舟冷笑:“那个狗屁专家说的,你让他来我面前说。” 沈晚瓷可不管薄荆舟怎么想,她去一楼大厅重新开了一间房,一切都很顺利。 不过,在刷房卡时却突然被人攥住了手腕—— 第54章 现在的她才不惯着他 第54章 现在的她才不惯着他 薄荆舟握住沈晚瓷的手,推开她刷开的房间门,在她杀人一样的目光里闲庭若步的走了进去。 沈晚瓷皱眉,“这里是我的房间,你什么意思?” 薄荆舟勾唇:“洗澡,睡觉。” 他语气很淡,带着笑意,但她听得出他是在挑衅她。 薄荆舟绝对是故意的,他想看她气得抓狂却拿他毫无办法的样子。 沈晚瓷订的是间大床房,靠窗的地方放着张贵妃榻,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能休息的地方。 薄荆舟不会纡尊降贵委屈自己去睡沙发,所以到时候要不就是她受委屈和他同床共枕,就不就是她可怜巴巴的去躺贵妃榻,然后眼睁睁看着他舒舒服服的躺在她花钱订的两米大床上。 沈晚瓷抿着唇,语气不悦:“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这家温泉酒店虽然没有总统套房,但却有温泉房,那里面都有单独的汤池。 “我们是夫妻,要是分房睡,岂不是让所有人都误会我们关系不和?”薄荆舟睁着眼说瞎话,“陈总和陈总夫人伉俪情深,合作对象也首选夫妻关系和睦,别忘了,你是收了钱的。” 沈晚瓷:“……” 这男人脸上简直明晃晃的写着:出来卖就别装清高! 还有,陈总夫妻要是和伉俪情深四个字搭上边,她就直播喝老鼠药,也不知道薄荆舟是眼瞎还是故意在恶心她,简直是玷污伉俪情深这个词。 沈晚瓷眉眼带笑,要多虚伪有多虚伪:“对方和你公司合作,是看中你的公司和你的个人实力,又不是看我们关系好不好。” 薄荆舟哼了一声,没有理她,径直去了浴室。 她看了眼浴室里合上的玻璃门,脸色有点沉,余光扫到衣柜里的浴袍,他好像……忘记换浴袍了。 她正要无视浴袍时,浴室的磨砂玻璃门被拉开一道缝隙,一只男人的手从里面伸出来—— “把浴袍给我。” 伸出来的那条手臂覆着一层紧实有力的肌肉,线条修长,刚冲过澡,身上的水珠还没擦,正沿着肌理一滴滴往下坠。 饶是如此,沈晚瓷告诫自己别被男色所误,现在的主导权,在她手上。 “你让给就给?有本事自己出来拿啊。” 她才不惯着他这贵公子的臭脾气,她已经不是他的‘生活保姆’了! 浴室里的人却忽而轻笑出声:“想看我裸身就直说,又不是没看过。” 沈晚瓷!!! 该死的,谁想看他…… 最终,她不得不取下浴袍,闭着眼推开浴室门,给他扔进去,然后头也不回走向大床,兀自躺了上去。 抢不过浴室,她还不信抢不过这张床。 几分钟后,薄荆舟穿着白色的浴袍从浴室里出来,腰上的系带随意打了个结,敞开的衣襟下,男人线条流畅的胸膛若隐若现。 他的头发还在滴着水,顺着那凌厉的轮廓线条往下滑落,没入浴袍白色的领口里。 他看着躺在床上刷手机的沈晚瓷,眉头皱起,“下来。” 薄荆舟有洁癖,不洗澡不换衣服不能上床,沈晚瓷对他的习惯自然十分了解,她将手机锁屏,放到床头柜上,“我困了,要睡会儿午觉,您随意。” 说完,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住,还当着薄荆舟的面在床上滚了几圈,惬意的闭上眼睛,“一千多一间的大床房,果真很舒服。” 薄荆舟表情冷了下来,抿紧唇,半晌才道:“你睡觉之前不洗澡?” “不洗啊,”沈晚瓷回答得理所当然:“这天气又不会出汗,天天洗澡皮肤多干啊,我一般三天才洗一次。” 她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还撩了撩铺洒在洁白枕头上的发丝,“不说都忘了,今天就是第三天……晚上回来再洗,反正现在只是睡个午觉,下午还要出去,懒得折腾。” 薄荆舟看着她,目光像是裹着刀子,要将沈晚瓷这个邋遢女人给钉死在原地! 沈晚瓷大方的掀开被子,拍了拍身侧的位置,“下午你还要应酬,先将就睡一下?” 薄荆舟将目光收回来,冷着脸去了窗边的贵妃榻。 他没有睡午觉的习惯,要不是顾忌到陈总舟车劳顿辛苦,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在谈合作具体的事项。 沈晚瓷看着坐在贵妃榻上处理公事的男人,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真怕自己一时没控制住给他一个大比兜,但以薄荆舟的无赖行径,肯定会让霍霆东那为虎作伥的混账东西给她安个罪名,把她送去蹲两天…… 忍住,等合作拿到手,她就能跟这个男人一刀两断了! 两个小时后,陈总休息够了,薄荆舟带着沈晚瓷去同他们汇合。 这个度假山庄是京都规模最大的,集高尔夫球场、温泉酒店、内外泳池、垂钓、赏花……各类休闲娱乐为一体,占地宽广,功能齐全,即便是在这边呆上几天,也不会觉得无聊。 陈总一看就是不爱运动,走三步喘两步的弱鸡身体,几人就去了湖边的玻璃花房喝下午茶。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 沈晚瓷继续装着花瓶,不提到她,她绝对不开腔。 没一会儿,陈太太在丈夫凶戾的眼神示意下开口问道:“晚瓷,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啊?味道真好闻。” 沈晚瓷听到这话,从包里拿出一瓶用了一点的香水,“不是什么大品牌,之前在巴黎街头的一家小店买的,陈太要是不嫌弃,这瓶就送给你,下次要是有机会再去,我再买瓶新的给你。” 她直觉陈太突然提起香水的事,肯定别有目的,她早上也喷的这香水,怎么没见人问? 第55章 是荆舟平时比较宠我 第55章 是荆舟平时比较宠我 陈太太兴高采烈的接过来:“谢谢,哪能嫌弃呢。”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礼盒,里面是一条钻石手链,谈不上多贵重,更不是独一无二的款,“这是我之前逛街买的,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算是我的一片心意,谢谢你送的香水。” 沈晚瓷肯定不能收,用新买的钻石手链换一瓶几百块的二手香水,这个饼太大,她怕被砸死! “陈太太,我不能收,我那瓶香水买的时候才花三百块,哪能让你吃这个亏啊……” “晚瓷,我是替我先生赔罪的,上午的事是他唐突了……他那人喝了酒就没分寸,才会不小心冒犯你。” 沈晚瓷挑了挑眉,陈太太已经将礼盒塞进了她手里。 既然是赔罪,沈晚瓷便没再多客气,唯一惋惜的是对方没直接甩支票! 拿了人东西,她也顺口敷衍了一句:“你和陈总感情真好。” 陈太太苦涩的扯了扯唇角,大概是因为两人刚互换过礼物,她打开了话匣子:“我们是家族联姻,结婚前连面都没怎么见过,当时家里挑了好几个,我觉得他长的老实敦厚,肯定是个顾家的……” 沈晚瓷一听前半段就猜到了后半段,狗血还是熟悉的配方。 果然,陈太太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哪晓得他只是表面看起来老实,刚结婚那两年还好,后来有了孩子,本性就暴露了,不止在外面光明正大的养女人,还常年不回家。” 沈晚瓷和陈太太并不熟,听了这种私密事她也毫不共情,只觉尴尬。 “好在他对我大方,给外面的女人多少,就会给我多少。这些年我就渐渐想开了,大家各玩各的。”陈太太说着,看了眼薄荆舟,语气意味深长:“真羡慕你和薄总,感情这么好。” 沈晚瓷一时沉默,总感觉这不是真的羡慕,而是在套话。 她浅浅笑了笑,尽职尽责的演绎着自己的角色:“是荆舟平时比较宠我。” 呕,这话说得她自己都要吐了! 沈晚瓷说完,扭头就给薄荆舟夹了一筷子他平时完全不碰的西蓝花。 薄荆舟正在和陈总谈合作细节,察觉到她的动作,先是看了眼碗里的西蓝花,又看了眼冲他笑得柔情蜜意的女人。 他面色如常,夹起菜就吃了。 沈晚瓷‘呵’了一声,装,狗男人你继续装! 陈太太见到这一幕,眼神闪了闪,扭头看了眼自己的丈夫。 中途陈总去上洗手间,陈太太也去了。 一出门,陈太直接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劝你别动歪心思,薄总和薄太太关系很好,你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把合同给搅黄了。” 陈总不耐烦了,“搅黄那也是我陈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有钱,不缺女人,多的是漂亮女人主动送上门,沈晚瓷虽然漂亮,但他也不是那种脑子长在胯下的蠢货,会真的傻到为了个女人去得罪薄荆舟。 但……总有种挠心挠肝的不甘心,他闭了闭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中午触碰到的那一抹滑腻肌肤,细嫩得简直要在他掌心里化成水,光是想想就让人血脉偾张。 再看旁边的妻子,皮肤暗淡粗糙,长相也很一般,气质更是千篇一律,如死水一样,毫无激情。 陈总的语气愈发不悦:“我让你去试探他们的感情,不是让你来教我做事的。” 他看了陈太太一眼,厌恶道:“一张人老珠黄的脸,看着就晦气!” 就这样,整个下午沈晚瓷都在鞠躬尽瘁的和薄荆舟秀恩爱,把模范夫妻演绎得淋漓尽致。 然后她又陪着陈太去赏花,穿着高跟鞋在郁郁葱葱的花田里穿梭了两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才熬到吃完晚饭,各自回房。 她特意找了个借口耽搁一下,没和陈总他们一个电梯,得空喘了个气。 沈晚瓷靠在电梯光洁如镜的墙面上,给薄荆舟发了条信息:【让人把行李给我送下来。】 回到房间薄荆舟都没有回她消息,早知道这男人这么不靠谱,她就该把行李寄存在前台。 她定的房间是普通大床房,没有单独的汤池,换上酒店一次性的居家拖鞋后,沈晚瓷就准备下去泡个澡放松一下,今天穿着高跟鞋走了两万多步,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 楼下有服装超市,她来的时候看到了,种类虽然不全,但基本需求还是能满足的。 出了房间,本以为能心无旁骛舒舒服服的泡个澡,没想到会在电梯里碰上陈总,沈晚瓷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才端起一张公事公办的笑脸打招呼:“陈总,真巧。” 陈总先是看了看她身后空无一人的走廊,才将视线转回到她身上,随后从她脚上一次性的拖鞋上一掠而过:“薄太太不和薄总住一间房?” 沈晚瓷面不改色的撒谎:“我有个朋友住这一层,我下来跟她说点事。” 陈总意味深长的瞧着她…… 薄荆舟的房间在他隔壁,但刚才他没看见沈晚瓷跟薄荆舟回房,但现在她却穿着拖鞋…… 只怕她和薄荆舟的关系跟他一样,也是各玩各的,沈晚瓷在这层单独开了间房。 看来这个女人,并不像表面那样的受到薄荆舟喜爱。 “薄太太,”陈总往前走了一步,肚子几乎贴上沈晚瓷的后腰,“你这是要去楼下泡温泉?” 第56章 失血过多晕倒 第56章 失血过多晕倒 陈总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大概是为了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更加低沉磁性。 可沈晚瓷却被吓得浑身一抖,直接就将手机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陈总发出痛苦的闷哼,抬手捂住脸,鼻血从他指缝中疯狂涌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陈总,您没事?”沈晚瓷手忙脚乱的想去翻包里的纸巾,结果发现自己压根没带包,“实在抱歉,我小时候被坏人跟踪过,所以神经比较敏感,一有人靠近我就容易失控。” 陈总这会儿疼得脑子嗡嗡的,根本听不清沈晚瓷在说些什么,要不是仅存的理智提醒着他……对方的身份以及那点为数不多的怜香惜玉,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鼻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涌,他怀疑自己的鼻梁是不是被砸断了。 妈的,下手可真狠! 沈晚瓷:“陈总您先忍忍,我去找毛巾。” 五分钟后,陈总鼻子的剧痛终于缓和过来,他正要出电梯,沈晚瓷又噔噔噔的跑了回来。 下一秒他只觉得面前一黑,一条毛巾直接盖在他的脸上,随即覆上来的是一只手,像铁掌一样紧紧捂住他的鼻子。 本来缓和了的鼻子再次传来让人牙酸的剧痛! 痛得他浑身冒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力去扒拉沈晚瓷的手…… “陈总您别动,得这样用力压着才能止血,您看这血是不是没怎么流了?” 陈总被压的说不出话,这他妈血都被毛巾吸收了,还流个屁! 沈晚瓷隔着毛巾死死摁着他的鼻子,“我小时候流鼻血,我妈就是这样给我止血的,不然会失血过多晕倒的。” 陈总被她捂得直翻白眼,沈晚瓷找来的这条毛巾又大又厚,他现在呼吸困难,只觉天昏地转。 只怕他还没失血过多,就被这个女人给捂死了! 窒息带来的恐惧感让他从眩晕中挣脱出来,用力将沈晚瓷的手拽下来—— 毛巾掉到地上,陈总鼻子嘴巴和脸上都糊着血,鼻梁又红又肿,让他本就丑的五官更加扭曲! 他恶狠狠的瞪着面前一脸无辜的女人,“薄太太,不知道陈某是哪里惹到你了,让你这么捉弄我。” 他装傻,沈晚瓷也跟着装傻,她眨了眨眼睛,“陈总您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捉弄您呢?我们两家不是友好的合作关系吗?” “你少给我装蒜,你以为这么说我就相信你是无意的?” 沈晚瓷声音温柔,语调却是冷的:“陈总误会了,我压根就没打算要装,不然以你这命根子长在脑子里的智商还不被我唬得团团转?” 既然已经撕破脸,那就必要再给他留面子,“你还是想想这件事怎么跟薄荆舟解释。” 陈总眼里的慌乱一闪而过,牙齿被磨得咯吱作响,气急败坏道:“你可真是看得起字!别人挨你近一点,你就觉得是要侵犯你,像你这种货色的女人,每天对着我投怀送抱的不知道有多少,我还用得着对你意图不轨?” 他不停地摁着电梯的开门键,“我看你不是单纯的普信女而是有病,还是尽早去看心理医生,免得整天疑神疑鬼!” 他能这么理直气壮,完全是因为他今天的观察……薄氏两夫妻的关系根本没有多好,那些亲密的举动一看就是做给外人看的,说不定薄荆舟根本懒得管这女人的事。 “陈总……”沈晚瓷却叫住他。 陈总一回头,就对上女人笑颜如花的脸,虽然脑袋还是嗡的,但心神却忍不住荡漾。 真他妈的漂亮,要是不把她睡到手,他这辈子估计都会不甘心! 沈晚瓷声音柔柔的,仿佛带着某种引诱:“下次聪明点,找个没有监控的地方。” 然后……看她不打死她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狗东西! 陈总却没懂沈晚瓷的意思,找个没监控的地方? 她什么意思?没监控,是不是就可以跟她……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来,陈总就感觉自己浑身发热,恨不得再问仔细一点,但想想还是算了,她说这话明摆着就是那个意思! 看着电梯里女人玲珑有致的身体,他刚消失的歹意又涌上心头。 这时,旁边工作间急匆匆走出来一个保洁阿姨,拿着对讲机道:“我挂车上擦地的毛巾呢?你们帮我看看是不是落在哪儿了。” 陈总身子僵住,随即看了眼地上那条被血浸得半湿,散发着恶臭的抹布…… …… 酒店的温泉是天然的,大大小小的汤池有公共的,也有包场的。 沈晚瓷去服装超市买了用品,又包了个小汤池。 汤池修建在单独的室内,有独立的淋浴间和更衣室,她脱去衣服跨了进去,温热的水包裹着她疲惫不堪的身体,瞬间驱散双腿如灌铅似的沉重感。 沈晚瓷贴了张面膜,仰头靠着池壁,温度适宜,耳边是哗哗的流水声,混着放松心情的轻音乐,她的思绪渐渐陷入昏昏欲睡的混沌中。 就在她即将睡过去之际,却突然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朝她逼近—— 沈晚瓷猛的睁开眼睛,本只有她一人的小汤池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要往后退,结果忘了自己就是靠着边缘的,脚后跟踩在光滑湿漉的池壁上,整个人往下一滑,跌进了汤池里,咕咚咕咚呛了好几口水。 薄荆舟:“……” 这种单人汤池面积很小,他一伸手就将人给拧了起来…… 第57章 他忍不住想欺负她 第57章 他忍不住想欺负她 沈晚瓷狼狈的被他环着腰揽在怀里,湿透的头发正不停往下滴着水,好半晌才终于止住咳嗽,抬头瞪着面前的罪魁祸首,“你怎么在这里?” 她的眼睛被温泉水刺激得一片通红,长而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让此刻的她看起来十分得楚楚可怜。 让人很想…… 薄荆舟抿了抿唇,半晌心里才冒出两个字来—— 欺负。 沈晚瓷这会儿眼睛痛,嗓子也不舒服,本来是想好好泡个温泉放松一下,结果差点被呛死,满肚子都是怨气,声音里透着不悦:“你怎么进来的?” 她记得自己是锁了门的 。 薄荆舟没说话,只丢给她一个轻视的眼神,分明是在嘲笑她蠢,但他态度还算内敛,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见他不做声,沈晚瓷心中怒气更甚,“你怎么这么猥琐,不请自入别人包场的汤池。” 这温泉是泡不下去了,她说完这话,转身朝着岸边走去,但刚走没两步,就被男人扣住手腕重新拽了回来—— “猥琐?” 薄荆舟倾身,那薄凉的唇贴近她,覆着薄茧的手抚摸着她的肌肤,嗓音有些嘶哑:“我们是夫妻,一起泡个温泉怎么就猥琐了?” 沈晚瓷涨红了一张脸,身体僵硬的靠在他怀里。 两人贴的近又穿的单薄,无法避免的触碰,让彼此都能察觉到对方的变化…… 薄荆舟感受到握着的那截腰肢紧绷得仿佛一节木头,垂眸就见女人漂亮的脸颊上染着嫣红,再加上水雾的熏染,水水嫩嫩,让人忍不住心猿意马。 他眼眸深谙,如同覆了一层暗色,盯着她红润的唇瓣,闭了闭眼,喉结滚动,好半晌才控制住那涌上来的冲动。 沈晚瓷没在这种时候作死的再去挑衅他,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坐怀不乱的,要不是君子,要不就是身体有问题。 显然,薄荆舟两者都不是。 她很快回到一开始的话题,拧着眉头问道:“你来这里干嘛?” “泡澡。” 这个混蛋狗骗子! 沈晚瓷在心里暗骂一句,直接戳穿薄荆舟蹩脚的谎言:“你房间里就有单独的汤池。” 男人唇角勾起,带着点玩味的笑:“我喜欢公用的,比较热闹。” “那你去隔壁,一堆人在,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沈晚瓷趁着这机会推开薄荆舟,几步走到边沿,拿过一旁置物架上的浴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撑着边沿爬了上去。 她去了更衣室换衣服,薄荆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直等到她的身影完全被更衣室的门挡住,他才收回视线,顶着腮帮‘啧’了一声。 沈晚瓷换好衣服从更衣室出来,也没和薄荆舟打招呼,径直冷着脸离开了。 回到她所住的那一层,隔得老远便看到等在她房间门口的陈栩。 “沈小姐,薄总让我把您的行李送下来。” “谢谢。” 沈晚瓷接过对方手上行李箱的拉杆,无视了陈栩的欲言又止,刷开门进去了。 第二天早上,还不到七点,她就被一阵连绵不断的敲门声给吵醒了,本想直接忽视,但外面的人锲而不舍,她满肚子怨气的从床上爬起来,动静极大的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是薄荆舟,穿着挺括矜贵的黑色衬衫和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西装裤,浑身上下都打理得精致妥帖。 沈晚瓷撑着门,没有让人进来的打算,她顶着一头糟糟的头发,脸上带着明显的起床气:“什么事?” 薄荆舟:“去吃饭。” 她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生出幻觉了,“我会儿叫客房服务。”说完就要关门。 男人看了她一眼,直接推开门就往里面走,步子很大,看得出来很不爽:“还有陈总他们,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收拾。” 沈晚瓷懂了,这是来叫自己去演戏的,哪里是好心来喊她吃饭的。 虽然困的不太想去,但想到那一千万的辛苦费,还是拿着衣服去了洗手间。 十分钟的时间太赶,她只简单的抹了层隔离,没化妆。 两人到餐厅时,陈总和陈总太太已经在那里了。 经过一晚,陈总鼻梁上被沈晚瓷用手机砸出来的淤青更明显了,青紫肿胀,一眼看去,注意力全在他鼻子上。 薄荆舟一愣,“陈总你这是?” 陈总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一阵闷痛袭来,他急忙缩手,“昨晚在浴室里滑了一跤,不小心撞在浴缸上了。” 说这话时,不乏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若是昨晚没在电梯里碰上沈晚瓷,没被酒精刺激胆子,那他纵然有心思,也不会在这几天对她动手。 但也因为昨晚那事,他到底还是有些心虚,特意让助理去查了,沈晚瓷和薄荆舟的确是分房睡的,还不在一个楼层。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夫妻! 外面可没有媒体报道说薄荆舟已婚,就连传言都是前段时间才有的,但说的人也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所以到底是不是夫妻还不一定呢。 这结果让陈总更有底气了些,连落在沈晚瓷身上的目光,比昨天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薄荆舟扫了他一眼,有种意味不明的意思,像是在审视,“那陈总可要小心一点了,瞧你这磕伤挺严重的,找医生看过了吗?” 陈总尴尬的笑了两声,气流冲击过伤处,他顿时疼得呲牙咧嘴起来:“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沈晚瓷一边看戏一边悠闲的吃早餐,结束后,一行人约好去打高尔夫球。 球场离的不远,又刚吃过早餐,不宜立刻剧烈运动,便决定走着过去,就当是消食。 沈晚瓷不想陪着应酬,立志当个咸鱼,实在是太厌恶那个猥琐男了,连多和他说一句都嫌恶心! 她刻意放慢脚步,没多久就落到后面,维持着一个不远不近却不突兀的距离。 她盯着道路两旁的观景树,思绪有些飘忽,没察觉到身旁有人靠近…… 第58章 你和薄总感情真好 第58章 你和薄总感情真好 “晚瓷,”是陈太太的声音,沈晚瓷本来在走神,被她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沈晚瓷皮肤白,虽然没化妆,但看起来半点不像脸色不好的样子。 陈太太也只是见她一个人落在后面,特意挑个话题而已。 一行人离的近,听到她的话都停了下来。 沈晚瓷一抬头就对上一双油腻腻的绿豆眼,是陈总,见她看向他,男人勾起唇角对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随即又恢复成了刚见面时老实憨厚的模样。 变脸速度太快,除了她,没人看见。 薄荆舟皱着眉:“你不舒服?” 早上来开门的时候那怒气冲冲的样子,看起来挺有生气的。 沈晚瓷不喜欢被人注视的感觉,摇头:“没有,认床,没怎么睡好。” 薄荆舟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带着尤为嫌弃的味道,伸手拦停了一辆山庄里随处可见的观光车,淡漠开腔:“也差不多了,坐车过去。” 沈晚瓷看了眼离的只有几百米远的球场接待室:“不用了,也没……” 话还没说完,薄荆舟就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不由分说的攥住她的手将人往观光车上带,“认床?你从御汀别院搬出去的时候不是挺爽快的?也没说有这臭毛病啊。” 声音里透着不加掩饰的讥诮,显然是看出了她在撒谎。 沈晚瓷回了他一个如花的笑颜:“再喜欢的袜子穿久了也得扔,总不能因为喜欢就留一辈子,不得恶心死。” 薄荆舟眯起眸,语气很重很冷:“你这是在指桑骂槐讽刺我?” 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几秒钟过后,沈晚瓷回了句完全不相干的话:“我突然发现,你其实还是有优点的。” 不止有自知之明,还非常会解读完整意思,举一反三,绝对是学霸级别的。 薄荆舟:“……” 这边两人唇枪舌战,那边陈太太已经坐上观光车了,瞧见薄荆舟带着沈晚瓷上来,还一脸羡慕道:“晚瓷,你和薄总感情真好。” 一旁的陈总却是眼神闪了闪。 沈晚瓷除了尴尬的笑两声,完全不知道怎么回,毕竟薄荆舟此刻和她还是十指紧扣的姿态,落在别人眼里,可不就是模范夫妻。 到了高尔夫球场,她第一时间戴上太阳镜,闭着眼睛半躺在椅子上补眠,这几个月经常熬夜,生物钟紊乱导致入睡困难,再加上认床的毛病,她昨晚折腾到三点才睡。 “沈小姐,”是陈总的声音,刻意压低后显出几分油腻:“你和薄总不是真正的夫妻关系?他出多少钱包养你?我给你多加一倍。” 沈晚瓷偏头,才发现薄荆舟和陈太太都不在位置上了,她摘下太阳镜,唇瓣微启,对着他报出一个数字:“三亿。” 她和薄荆舟一直是隐婚,虽然前几天在江雅竹的生日宴上两人算是公开了,但当时没记者,所以也只有那晚场上的宾客知道她的身份。 陈总远在z市,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陈总先是被沈晚瓷漂亮的脸勾得心旌荡漾,随即就被那句‘三亿’砸了一脸,满是横肉的五官扭曲着,“三亿?你是早上没睡醒还在做梦是?我包养的那个什么最美舞者都没值这个价,你觉得你的身材能比得过人家从小跳舞的身段?” 除非是脑子有坑,不然谁会花三亿去包一个女人,他娶老婆都没给到这个数。 “最美舞者?”沈晚瓷微微诧异的看着他:“简唯宁?” 她知道的被媒体和大众评为‘最美舞者’的,也就只有简唯宁。 陈总高傲的扬了扬下巴,似乎是在跟她炫耀:“就她,不然还有谁配称为最美舞者?” “呵,”沈晚瓷嗤笑,阴阳怪气的讽刺:“您可真是棒棒哒。” 说完,便转过头不再搭理他。 包养简唯宁,这话要是让薄荆舟听见了,陈总不死也得脱下来一层皮,不过她没那么好心去提醒他,他最好是去当着薄荆舟的面炫耀。 狗咬狗,一嘴毛! 沈晚瓷刚开始还嫌球场吵闹,但后来实在撑不住,就睡过去了。 睡梦中有人推她,还隐隐约约能听到那人在叫她的名字。 晚晚? 沈晚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触不及防的对上男人英俊得没有瑕疵的脸。 她吓了一跳,思绪瞬间回笼,几乎是从凳子上弹坐起来。 薄荆舟面沉如水,眉眼间覆着一层戾气,见她坐起来,便重新站直了身体:“醒了就走,你属猪的吗?在哪儿都能睡,也不怕被人拖出去宰了。” 他单手插兜,没再管沈晚瓷,转身就走了。 沈晚瓷:“……” 她闭上眼睛,抬手搓了搓脸,不紧不慢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好,果然是做梦了,就薄荆舟这个混蛋男人会叫她晚晚? 她缓过劲来跟出去时,陈总和陈太太已经换好衣服等在外面了,中午在附近用的餐,下午一行人又随处逛了逛,度假山庄占地广风景又优美,几人平时都忙,难得有空闲就权当旅游了。 晚餐是在餐厅用的,直到这时候沈晚瓷才知道合同已经签下来了,想着最迟明天就能离开了,她心里高兴,便陪着陈太太多喝了几杯。 是果酒,甜甜的味道也不冲,没想到后劲还挺大。 陈太太亲昵的握住沈晚瓷的手:“晚瓷,我觉得我和你很投缘,就是这次时间太匆忙,没能和你好好聊聊,什么时候和薄总去z市,我一定好好尽地主之谊,带你们逛遍z市。” 沈晚瓷自然是满口应下,但她知道自己不会去,别说她和陈太太真的没有那么熟,就算熟,她也不想再和薄荆舟牵扯到一块儿去。 吃完饭,陈总又说要去楼上会所续场,沈晚瓷推说自己醉了,要早点回房间休息,让他们去玩。 会所和酒店的电梯是分开的,沈晚瓷十分抱歉的道:“实在对不起,我酒量向来不怎么好,扫了陈总和陈太太的兴了,这家会所的服务在京都闻名遐迩,很值得去一趟。” 薄荆舟扫了她一眼,神色冰冷。 沈晚瓷也没管他,他今晚一直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活像谁欠他似的。 她皱着眉,一副不太舒服的样子:“陈总和陈太太玩得尽兴,我就先回房间了。” 刚转过身,薄荆舟就揽住她的腰,将人重新勾回了怀里,“会所我就不去了,我太太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休息。” 他扭头看向身后当了两天透明人的陈栩,吩咐:“招待好陈总和陈太太。” 等人走后,沈晚瓷脸上的醉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推开他站得笔直,哪有刚才的半点颓然? “我没有不舒服,也不需要你送,你回自己的房间。” “没醉正好,”薄荆舟黑沉着脸,将人揽着往房间方向走,“我正好有点事要问你。” 第59章 看来薄太太很懂,体验过 第59章 看来薄太太很懂,体验过 说是揽,其实更像是被一路在拖着走,沈晚瓷本来就喝了酒,这下是真的晕了。 合约已经签了,她的任务完成,两人现在算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关系,她自认自己的脾气算是极好的,但凡她是个暴躁的,也忍不了薄荆舟这狗男人三年。 但再好的脾气也经受不住他这般蛮不讲理的闹腾,“我们的合作结束了,回答问题这种算额外加班,而现在我没心情加班,所以……” 她挥开他的手,“有问题也给我憋回去。” 沈晚瓷转身朝着安全通道走去,她的房间在六层,餐厅在二层,宁愿爬四层的楼梯也不想继续和他单独相处。 薄荆舟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勾出一道冷冷淡淡、凉得沁骨的笑意,在她即将走出他所能触及的范围之际,再次伸手将人拽回来—— “叮……” 这时电梯门打开,薄荆舟强行揽住沈晚瓷,与电梯里站着的人四目相对…… 聂煜城看着电梯外气氛明显不对劲的两人,一抹惊讶从他一贯温润的眼底一闪而过,他和薄荆舟做这么多年的朋友,这还是第二次从他脸上看到这种压抑的情绪,满身的阴郁和戾气掩都掩不住。 而上一次…… 想到那一次,他就觉得手疼,是手被拧脱臼后的后遗症。 但聂煜城很快恢复正常,朝着他们颔首:“荆舟,晚瓷。” 沈晚瓷朝着他笑了笑,抬脚走了进去,也没有再继续跟薄荆舟闹,她不想被外人看到自己满目疮痍的婚姻。 况且这人还是当初劝过她不要和薄荆舟结婚的人,当初她那些拒绝的话如今都变成了巴掌,‘啪啪’扇在她的脸上,生疼! 她摁了六层的键后就退到角落里,和薄荆舟保持着一个相对远的距离。 合约签了,没了那三个亿的欠债,只要再抽半天时间去民政局把证领了,就能彻底和他划清界限。 薄荆舟幽暗的眸子毫无顾忌的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极重的戾气,“你之前说,这家会所的服务闻名遐迩?” 电梯里就他们三个人,气氛很安静,他的声音落在沈晚瓷耳朵里不亚于平地惊雷! “看来薄太太很懂,来体验过?” 这种对话在有第三个人在场的情况下简直尴尬,沈晚瓷完全不敢去看聂煜城的脸,能闻名遐迩的会所服务,很难不让人往歪的那方面想…… 而这家会所也的确是闻名遐迩,她曾听秦悦织碎碎念过。 薄荆舟一字一句说得极为清晰,缓慢磨着她欲欲跳动的神经,“找的什么款的?” 沈晚瓷本打算装死,听到这话一时没绷住,反唇相讥:“反正不是你这款的。” 一旁聂煜城轻咳一声,不知道是尴尬还是想笑,听到动静的沈晚瓷下意识朝他扫了一眼。 这只是下意识的反应,不带任何个人情感,但薄荆舟这个满脑子污秽思想的人显然不这么想。 因为沈晚瓷从他森冷阴鸷的神情里,看出浓稠的嘲讽以及恶意的讥诮,她觉得他的下一句话就是:喜欢煜城这种款的,那需不需要我让经理替你找几个这种风格的? 想想就要疯! 沈晚瓷正在想怎么才能堵住他这张嘴,电梯就停在了六楼,‘叮’的一声门开了。 她毫不停留的直接走了,步伐迈的极快,几乎是小跑的消失在两人的面前,好在薄荆舟没有跟上来。 刷开门,将房卡插进一旁的取电开关里,包和手机也都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沈晚瓷去了浴室洗漱。 等她洗浴保养好皮肤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 她坐在床上,一边擦身体乳一边跟秦悦织视频,语气轻松而愉悦:“合约签了。” “那三个亿的欠债不用还了?” “恩,”沈晚瓷眼角眉梢都是放松的笑意,长长吁出一口气:“总算不用天天拼死拼活的熬夜加班了,不然我都怕自己钱还没还完,就要先给自己买副棺材。” “什么时候回来?”秦悦织的声音听起来比她还开心,“我现在就去定酒店,邀请人好好摆几桌,庆祝你终于从薄荆舟那滩淤泥里挣脱出来!” 沈晚瓷失笑:“你这是不是太高调了?” “已经很低调了,要不是我最近比较穷,都想包个酒店办个流水席,把我身边全部优质的男性都邀请过来,任你选。” “你身边的优质男性?凯文、波比、杰夫吗?” 两人谁都没绷住,哈哈的笑了起来,就在她们玩笑之际,外面的门锁传来‘滋滋’读卡的声音,随后就是验证成功锁芯开启的‘咔哒’声…… 有人进来了。 沈晚瓷面色一沉,烦躁的皱眉:“先挂了,薄荆舟估计是去问服务员要了门卡。” 她一边穿鞋一边抱怨:“你说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肚鸡肠,这么晚了还要继续跟我掰扯……” 肯定是刚才聂煜城在,薄荆舟不好揪着她继续闹,毕竟男人都爱面子,所以……呵,现在又来了。 不过是一句口嗨,值得他这么执着的揪着不放? 沈晚瓷穿着睡衣朝着门口走去,但还没等她走到门边,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进来的人却不是薄荆舟,而是…… 第60章 比薄总更会疼人 第60章 比薄总更会疼人 沈晚瓷看到来人,脸色一沉,“陈总。” 陈总面上通红,脚步有些不稳,一看就是喝多了酒,他笑的猥琐又油腻:“沈小姐。” 沈晚瓷的目光落在他手上捏着的房卡上:“你最好解释清楚,你手里怎么会有能开我房间的房卡。” 其实根本不需要解释,肯定是哪个见钱眼开的工作人员给他的,她这么问,不过是想确认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陈总的眼神像是盯在她身上一般,“沈小姐不是说让我换个没有监控的地方再找你吗,我来应你的约啊!” 他走进来,还顺手将门也一并关上了,舔着唇朝着沈晚瓷的方向继续走,“还有比房间更安全舒服的地方吗?我现在觉得你说薄总花三个亿包养你这事可能是真的了。” 即便是穿着这种既保守又老土的长款睡衣,还顶着一张没有丝毫妆容素面朝天的脸,沈晚瓷也非常的漂亮,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虽然给不了你三个亿,但我保证,我绝对比薄总更会疼人,还对你一心一意,除了你,别的女人我看都不看一眼。” 三个亿他拿得出来,但用这么大一笔钱包养个女人,他舍不得。 沈晚瓷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大肠,她一步步往后退,直到后腰被桌子抵住了,“你既给不了我钱,长的又不比薄荆舟年轻好看,凭什么觉得我会放弃他选你?” 听她问这话,陈总觉得有戏,略带急切的往前走了几步:“我可以给你陈太太的位置,只要你跟了我,我一回z市就和那个黄脸婆离婚。” “……” 沈晚瓷沉默,而沉默的这几秒,陈总已经走到了她面前,肥厚的手朝着她伸了过来。 她冷声问道:“你这么做,就不怕惹了薄总生气,好不容易谈下来的合作说不定就黄了。” 这两天她虽然没怎么听他们公事上的内容,但也听出来了,这个合作明显是薄荆舟占着主导地位。 “薄总现在哪有时间理你,他说不定正和哪个女人在房间里颠鸾倒凤呢,至于合作就更不会了,合约已经签了,几十上百亿的生意,违约金就是好几个亿,别说你一个冒牌货,就是真的薄太太,也不可能影响到合作。” 为了印证他的说辞,陈总还从手机上翻出一张照片递给她,照片里,薄荆舟身边围着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其中一个正端着酒杯往他面前凑,低垂的领口根本包裹不住她的丰满,墙壁上的logo是楼下会所的名字。 “薄总是年轻英俊有钱有势,但他给不了你名分,更不可能长久的陪在你身边,但这些我都可以……” “砰”的一声,房间里充斥着陈总杀猪似的嚎叫,紧接着陈总捂着脑袋,鲜红浓稠的血顺着指缝落到脚边深色的地毯上。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找个没监控的地方了吗?傻逼。” 沈晚瓷手里拿着台灯,劈头盖脸对着他一通砸。 陈总被连续砸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他抬手,握住台灯灯座,“你他妈……” 疯了! 男人在体能上天生就比女人强势,即便是陈总这种走两步都喘气的废物力气也很大,他最初只是没料到沈晚瓷会突然动手,这会儿反应过来,直接握住了她再次挥来的台灯,凶戾的目光落在沈晚瓷身上,恨得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他手上用力,将人重重往自己面前一拉,沈晚瓷虽然立刻就松了手,但还是被惯性带的往前踉跄了一步。 而就是这小小的一步,已经足够陈总抓住她了。 “死女人,敢打我!” 陈总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的抓住沈晚瓷的手腕,她脸上‘啪’的挨了一记耳光。 这带着怒火以及全身力气的巴掌不是沈晚瓷砸的那几下能比的,浓烈的血腥味在她嘴里弥漫开,眼前一片眩晕,耳朵尖锐的嗡鸣声吵得她想吐。 在第二个巴掌落下来之前,沈晚瓷一脚踹在了陈总的下腹。 男人痛得脸都青了,再顾不上去抓沈晚瓷。 沈晚瓷转身就往外跑,凭着本能朝着电梯方向冲,她的手机在房间里,只能去一楼前台让工作人员帮忙报警。 身后响起陈总的脚步和怒骂声,她回头看了一眼。 满脸是血的男人凶狠的紧盯着她,两人中间的距离在不断的缩小拉近。 沈晚瓷加快脚步,转回头时眼角余光瞥见面前有一道黑影,等反应过来要躲已经来不及了,她重重的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这一撞,沈晚瓷直接眼前一黑,眩晕感袭来,连面前的人的长相都看不真切…… 头晕,好想吐…… 沈晚瓷感觉到对方的手握住了她的肩膀,仅用臂力就将她软倒的身体撑了起来,有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但她的耳朵被此起彼伏的嗡名声占据,别说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就是对方是男是女都听不出来。 但能有这样大力气的,肯定是个男人。 半晌,她终于缓过来了,对方的声音也盖过了那层嗡鸣传进了她的耳朵里:“晚瓷……” 声音有点熟,但她估计是被打傻了,半晌没将这道声音和本人对上号,对方的脸映入她的眸底,几秒种后她才反应过来:“煜城。” 聂煜城紧皱着眉看着她脸上凸起的手指印,又看了眼正朝着这边跑来的男人。 “发生什么事了?” 不等沈晚瓷说话,那陈总就追了上来,不由分说的就要去扯沈晚瓷的头发,但他伸出去的手被聂煜城猛地捏住! 一瞬间,陈总只觉自己的手要被捏断了! 他恶狠狠的警告:“放手,我跟这个女人是男女朋友,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脸上的伤,是你打的?” 聂煜城不认识这个叫陈总的,下意识以为这人只是度假山庄的游客,毕竟有钱有势的谁会住这种普通房? “那我倒要看看,今天是谁兜着走。” 聂煜城冷笑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他虽然性子温润,但也不是没脾气的好人,金尊玉贵的身份和无数财富堆叠着养就出来的气场,并不比任何人弱。 就在这时,身后的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正对着电梯的陈总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人,脸色霎时就白了—— “薄、薄总……” 第61章 为她舍弃上百亿的合作 第61章 为她舍弃上百亿的合作 薄荆舟身后还跟着陈栩,两人朝着这边走过来,光从脸色来看,辨不出他的喜怒。 他停在沈晚瓷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沉暗深邃的目光落在女人印着巴掌印的脸上,脸肿了,唇角也破了,还沾着血。 薄荆舟头看向心虚的不敢和他对视的陈总,唇瓣扬起笑,低低的嗓音从喉间溢出:“陈总,动了我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是有得谈的意思? 陈总紧悬的心脏重新回到了胸腔,笑道:“利益上我再让两成……” 他打量着薄荆舟的面容,见他并不动容,咬着牙道:“三成,我让三成的利润出来。” 他的心在滴血,三成利润,何止三个亿,这色动的简直亏死了! 薄荆舟吩咐陈栩:“去把合同拿下来。” 沈晚瓷在听到他这话的时候,心脏猛地往下坠…… 虽然从出事到现在她都没有对这个男人抱有过希望,但真听到他把这个事情用来谈利益的时候,还是会心凉与失望。 她看到了陈总的笑容,那是对她的轻视、不屑以及没有半点悔改之心的嚣张。 沈晚瓷哪能这么轻易的就让他好过? “薄荆舟,陈总刚才说他包养过你的心肝宝贝,以简唯宁那孤高清冷的性子,估计是被他给强迫的。” 简唯宁什么时候成了薄总的心肝宝贝的? 还没等陈总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被薄荆舟一脚踹翻! 薄荆舟的力气很大,这一脚直接把虚胖的男人踹出去好几米,估计是踹到胃上了,陈总只觉得腹部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下就吐了出来。 除了晚上吃的那些东西,还混着血。 薄荆舟闲庭若步的走过去,噌亮的皮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但陈总却止不住的发冷发颤,他狼狈的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薄总,误会误会……我和简小姐什么事都没有,我只在一次宴会上远远的看过她几眼,我不知道您和简小姐的关系,要不然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拿她开玩笑……” 薄荆舟走到了他面前,最后那一脚直接踩在了他压着地毯的手指上。 陈总感觉自己的手指骨都要碎了,额头上冷汗直冒,气息急促道:“薄荆舟,我们刚签了约,以后还要长期合作,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为了个误会闹矛盾?何况我真的没有动简小姐!” 这时陈栩拿着合同下来了,“薄总,合约。” 薄荆舟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合作?” 紧接着,“哗啦”一声,厚厚的一叠合约被撕成了两半。 陈总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都不眨,就将那份价值几百亿的合同给撕了! 一瞬间只觉天都塌了,为了这个合作,他们公司上上下下熬了好几个月啊! 他抖着身体愤怒道:“薄荆舟,你这是违约,要付违约金的!” “违约金?我给得起,你敢要吗?”薄荆舟冷笑:“合作到此为止,以后凡是和你有来往的公司薄氏一律不考虑合作,和薄氏合作的公司也不会和你名下任何一家公司有来往。” 这就不是损失钱的事了,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 有薄荆舟这句话,谁还敢冒着得罪薄氏的风险和他们公司合作? “薄总,我知道错了,您原谅我,合约的分成我们可以再谈,你想多要几成都行,就当是我给简小姐的赔礼……” 他一边求饶一边怒扇自己耳光,“是我不会说话,是我错了,您就当我是个屁,放过我这一次,以后只要是简小姐的演出,我都带着全公司的人去捧场!” 薄荆舟面色冷了下来,起身让开了位置,对陈栩道:“让他吃下去。” 陈栩:“陈总,请。” 见他不动,陈栩又道:“薄总下了命令,这合约你是肯定得吃的,要不你自己吃,要不剖开肚子塞进去,反正没差你自己选。” “我吃,我马上吃,麻烦陈助理您替我求求情,我就是嘴贱,我真的没对简小姐做什么!” 他拿起那叠被撕碎的合约大口往嘴里塞,吃得太急,口水混着鲜血从嘴角溢出来。 沈晚瓷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没想到单单只是提一下‘简唯宁’的名字就有这么大的威力,薄荆舟甚至没问真假,为了她,到手的钱都不要了,想到自己为了这个合同委屈当了两天花瓶,还得忍着厌恶陪着陈总聊天。 她为了三个亿的欠款委曲求全,还被薄荆舟威胁拿捏,简唯年连面都不用露,只靠着一句真假不辨的绯闻就能让他心甘情愿为她折损几百个亿。 相比之下,她这个薄太太当的可真是憋屈! 她没再继续往下看了,转身对聂煜城道:“煜城,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去一下,或者把你的车借我用一下?” 度假山庄在郊区,没办法打车,她也不想这么晚了麻烦秦悦织来接她,怕她担心。 聂煜城将目光从那边的闹剧上收回来,“走。” 见两人要走,薄荆舟几步跨过去,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目光落在她红肿的脸上,声线紧绷:“我送你,你脸上的伤得去医院。” 沈晚瓷摇头,语调很平淡:“不用麻烦薄总了。” 她将手从薄荆舟掌心里抽出来,可薄荆舟哪能就这么让她和聂煜城走? 他一字一句道:“我说了送你,这种事就不要麻烦外人了,煜城是陪朋友来的,你让他抛下朋友送你离开合适吗?况且,他没义务送你。” 聂煜城微微皱眉,“这里离京都也就两个小时,送完我再开车回来,不影响。” 薄荆舟看向聂煜城,眉头一点点蹙起,像是在隐忍,又像是下一秒就会勃然大怒…… 第62章 薄荆舟是想赖账! 第62章 薄荆舟是想赖账! “煜城,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薄荆舟声线紧绷,意思很明显,作为外人的你不适合插手。 形势变得异常诡谲,空气中涌动着似有若无的火药味,混着那淡淡的血腥以及陈总时不时发出的痛苦惨嚎,仿佛随时就会一触即发。 聂煜城却不以为意,只淡淡说道:“荆舟,你们今晚的情绪不适合再谈,你先把这里的事处理了,我帮你送晚瓷回去。” 他的视线在走廊两侧一扫而过,薄荆舟余光扫了一眼,不少房间的门都开了,刚才的动静闹得很大,惊动了其他客人,此刻都纷纷缩在门后看热闹,还有人拿出手机在悄悄拍视频…… 薄荆舟冷着一张脸,视线重新落回沈晚瓷身上,她刚才出来得急,身上只穿着睡衣,虽然款式保守,但还是能看出那诱人的弧度。 他脱下外套,不由分说的披在沈晚瓷身上。 沈晚瓷皱着眉想拒绝,手刚抬起就听男人冷到极点的声音传来:“你想穿成这样招摇过市?” 刚才紧绷的气氛里她根本无暇想其他,如今听到薄荆舟的话,瞬间反应过来,见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下意识往聂煜城的身后躲。 薄荆舟抬着的手落了空,凉凉的目光凝着她。 沈晚瓷才不管他生不生气,“你的衣服还是留给简唯宁穿,煜城车上应该有备用的衣服。” 薄荆舟声音越来越沉:“煜城有洁癖,不会随便把衣服借给别人穿。” 聂煜城挑了挑眉,“我……” 没有洁癖四个字还没说出口,他就对上了薄荆舟的视线。 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聂煜城抿唇,心中却觉好笑,兄弟这是把他当情敌看待了? 他不想薄荆舟误会,只好顺势说道:“对,我有洁癖,晚瓷你就披上,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怕不要也别便宜外面的阿猫阿狗。” 沈晚瓷:“……” 看不出来,聂煜城这样的翩翩公子居然会暗讽她人,但不得不承认,这话让她的心情好转不少,便就没再计较身上的衣服。 薄荆舟替她扣上扣子,抿唇对沈晚瓷道:“回去后给我打电话。” 沈晚瓷没应。 进了电梯,女人紧绷的情绪终于松懈下来,源源不断的疲惫感袭来,她脱力地靠在电梯壁上,对聂煜城说道:“你来回跑太麻烦了,要不你把车借给我?” 怕聂煜城不放心,毕竟车这种东西一般都是不外借的,她又补充道:“我开车很稳的,从拿驾照到现在没出过任何事故,也没扣过分。” 聂煜城轻笑:“下一步是不是要对天发誓了?” 沈晚瓷:嗯,以前真没觉得聂煜城是个搞笑的人。 “我答应过荆舟要将你平安送回去,如果现在把车丢给你让你自己开回去,不出事还好,万一有点什么,就他刚才踹那陈总的架势,我估计得去icu里转一圈。” 沈晚瓷看了他一眼,不知他为什么会这么想,刚才薄荆舟踹陈总,可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陈总玷污了简唯宁的名声。 她莞尔一笑:“你想多了,没事别得罪简唯宁就行,不然薄荆舟还真能做出为博红颜一笑,插兄弟两刀的事,毕竟渣男向来没什么底线。” 刚才的事情聂煜城看了全程,包括提到简唯宁的那一茬,瞬间就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也许……荆舟是为了你才动的手呢?” 沈晚瓷抬头,一副‘你在说什么胡话’的震惊目光盯着他。 聂煜城薄唇勾起弧度,眉眼里都是温润,“别妄自菲薄,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 沈晚瓷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聂煜城和薄荆舟是兄弟,肯定是劝和不劝离,索性转移话题。 “对了,你怎么刚好在这里出现?” 她记得聂煜城住在15楼…… “下楼有点事,走的安全通道,正好听到你的声音就来看看。” “哦,那真是赶巧了,谢谢。” 之后的时间里,沈晚瓷累极,回去的路上就睡着了,最后还是被聂煜城叫醒的。 她道了谢,推开车门小跑着进了单元楼。 至于给薄荆舟报平安这种事,她是肯定不会做的。 薄荆舟这会儿……指不定正跟简唯宁煲电话粥呢! 过了两天,一切风平浪静,但沈晚瓷却不宁静了。 她原本以为很快就能收到那三个亿还清的通知,但都过去两天了,不管是薄荆舟还是霍霆东都没有联系过她。 于是她主动拨通了薄荆舟的电话—— “之前的欠条什么时候还给我?” 那头的人静了片刻,沈晚瓷听到男人说了句:“会议暂停。” “……”她不知道他在开会,但……随便。 十几秒过后,薄荆舟冷漠的嗓音再次响起:“合作没成,所以抵消那三个亿的约定不作数。” “你说什么?!” 薄荆舟没再重复,笃定她是听清了,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沈晚瓷足足消化了半分钟之久才终于确定……这狗男人想赖账! “按照我们的约定,签约就算抵了那三个亿的欠款,合约是签了的,你凭什么反悔?” 虽然她早就有预感事情可能不会顺利,所以才提了那一千万辛苦费的额外条件,但她没想到最后的变故会出在薄荆舟这里。 与沈晚瓷的激动情绪相比,薄荆舟平静得像是在和她阐述某种事实:“合约是因为你才毁的,你得负责。” “去你妈的!”沈晚瓷气得直接爆了粗:“你为了简唯宁单方面撕毁合约,关我什么事?我的任务只是陪你应酬拿下合约,签了字就代表我的任务完成,至于后面成没成都跟我没关系!” 电话这边的薄荆舟,在听到这些话后,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第63章 薄总又烦又不要脸 第63章 薄总又烦又不要脸 没人再说话,两人的呼吸都有些重,沈晚瓷是被气的。 沈晚瓷看不到薄荆舟的表情,也无暇去揣测他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情,过了足足半分钟之久,她才勉强平复下剧烈起伏的情绪,“合约已经签了,你不能出尔反尔。” 回应她的是男人不疾不徐的声音:“没有后续合作,就不算签约成功,不然你去问问陈总,现在还愿不愿意继续和薄氏合作?” 陈总肯定是愿意的,相比起面子,公司的前途更重要,但他都对沈晚瓷做出那种事了,她怎么可能…… 沈晚瓷胸口再次腾起怒意:“薄荆舟,你要不要脸!” 薄荆舟平生大概没被人这么骂过,他的声音凉得渗人:“沈晚瓷,你的教养礼节都被狗吃了?” 女人冷笑,不客气的回怼:“可不就是被你吃了吗。” 骂他是狗都在羞辱狗子! 几秒钟的沉默过后,薄荆舟的声音似乎在隐忍克制着什么,“账号发给陈栩,他会把那一千万打给你,作为补偿我额外再多付你五百万。” 沈晚瓷咬牙,知道薄荆舟对于那三个亿是不会松口了,“我不要那五百万,你先跟我去办离婚手续,欠你的那三个亿我一定分期还你。” “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 沈晚瓷喉头一哽,又是这句话,明摆着没得谈! 既然没得谈,那她就一句话都不愿和他多说,直接挂断电话。 她闭上眼睛,心里盘算着目前手上的资金,越想越烦躁,恨不得开车过去一拳头打死薄荆舟。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烦又不要脸的男人? 他的那些钱,都是靠坑蒙拐骗来的! 沈晚瓷将薄荆舟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进黑名单,又在洗手间里冷静了十多分钟,直到情绪缓和下来,这才推开门走出去。 没走多远就碰到匆匆前来的黎白,他似乎在找人,目光四处扫视,直到看到沈晚瓷才长出一口气,“挽挽,我正到处找你呢,节目组那边已经拍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你我的主场。” 之前许老说的那个宣扬文物的修复节目,沈晚瓷后来还是应下了,但她的条件是不露脸,可这么好的一个宣传机会,工作室不想错过,所以决定让黎白跟她一起参与修复文物这段的拍摄,让他负责露脸,就当是工作室的门面了。 “抱歉,刚去了趟洗手间,我们过去。” 两人进了修复室,沈晚瓷的工位上已经摆放好这次要修复的文物,是个唐代的花瓶,损毁程度适中,会分几次拍,最后将视频剪接到一起。 导演走过来交代两人,“等下你们就只管修复工作,平时怎么样做的在镜头前就怎么做,不用特意摆造型。” 沈晚瓷点点头,“好,谢谢孟导。” 孟导的目光落到女人的脸上,还是忍不住惋惜:“挽挽真的不打算露脸?这可是一次很好的机会,你这么漂亮,说不定还会有影视公司的人会看上,到时候进军影视行业……” 他开始给沈晚瓷画饼,年轻漂亮的姑娘还是很抗收视率的,就露一双手,岂不是太可惜? 沈晚瓷礼貌的笑了笑:“抱歉,我这人性子内向,不太适合其他圈子,就拍手,录制这个节目只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行业,我露不露脸不重要。” 孟导虽然失望,但也没有强求,他点了点头,走回到摄像机前,“准备就绪,开始!” 录纪录片和拍电视剧不同,不需要演技也没有剧本,沈晚瓷只需要做自己的,怎么拍怎么切入,那都是导演的事,她不需要管。 她和黎白虽然修复的是同一件瓷器,但分工不同,又因为沈晚瓷不愿露脸,所以基本都是分开拍的,很少有一起的镜头。 中途她给黎白递东西,黎白正目不转睛忙着手上的活,盲接时一个没注意,握住了她的手。 他愣了一下,很快松开手,“抱歉。” “没关系。”因为在录节目,沈晚瓷将声音压的很低…… 拍摄过程很顺利,之后孟导又录了一段许老的采访,一切结束后,许老将人送出去,又请剧组的人吃了个饭,不过这些沈晚瓷都没有参与。 黎白看了眼拍摄结束后就心不在焉的沈晚瓷,问道:“挽挽,看你心情不太好,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沈晚瓷掩去眼底的暗色,她和黎白的关系还没有好的能谈私事的地步,“没有,就是有点累了。” “那你别太辛苦,库房里堆积的文物很多,我们一个人生八只手都修复不完,偶尔能偷懒的时候就偷会儿。” 沈晚瓷笑了笑没再搭话。 偏偏这个时候陈栩的电话打了过来,沈晚瓷一看到这名字就联想到薄荆舟,接电话的语气多少带了点迁怒:“有事?” 陈栩不知发生什么,被女人这气势汹汹的语气弄得愣了一下,沉默几秒才开口:“沈小姐,方便给我发一下您的银行账号吗?薄总让我把这次应酬的辛苦费打给您。” 原来是来给钱的,沈晚瓷报过去一个账号,三个亿没希望,但辛苦费总是要拿的,不然就真的便宜薄荆舟了! 之后的几天,沈晚瓷和黎白都在忙着修复那个花瓶,节目组的人又来了两次补录镜头,纪录片不像电视剧那般需要很复杂的后期,不过一周的时间,那段纪录片便在网络平台上播出了。 这天,陈栩从总裁办出来,长长吁出一口气…… 他这段时间过得比较糟心,因为之前没调查清楚沈晚瓷在京元的职位,还把错误的信息汇报给薄总,以至于薄总最近看他的眼神……嗯,仿佛在看一个废物。 不行,他得努力保住自己的工作! 去茶水间时,陈栩正好听到两个女秘书拿着手机在交头接耳—— “不行了,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对着一双手磕cp!” “万一是个丑八怪或者中年阿姨呢?要磕cp你也得看到脸啊!” “不可能,就凭这小哥的颜值,能跟他搭档而且又是一双这么漂亮的手……人肯定不会丑。” 两人背对着门聊得很专注,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走进来的陈栩。 陈栩的视线随意扫了眼屏幕上的画面,正好镜头拉近,他看到了一双白皙的手…… 霎时间他愣了一下,只觉这双手有个熟悉的记忆点,他不禁问道:“这是什么节目?” 第64章 勾得人挠心挠肝 第64章 勾得人挠心挠肝 正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人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一跳,条件反射的转过身来,拿着手机的手迅速背到身后,“陈……陈特助。” 陈栩虽然不凶,但他是薄总的特助,代表的是薄总,众所周知,薄总不喜欢员工在公司里谈论八卦,哪怕是休息时间。 “陈特助,我们自己去财务部开罚单,您就大人有大量当做没看到行吗?我也是不小心点开的,顺便看了两眼。” 陈栩蹙眉,执着于他的问题:“刚才那节目叫什么?我问什么你就答,其余一句废话都别说。” “……”女秘书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大猪蹄子,回道:“那些巧夺天工的事儿。” 纪录片讲述的是一些非遗文化传承的手工艺行业,文物修复师是第一期。 但让陈栩对这个节目感兴趣的不是内容,而是那个从始至终都没露脸的人,整期节目只拍了手,连是男是女都得从穿着与手的大小来分辨。 刚才匆匆扫过一眼,只觉得这手眼熟,如今越看越确定……这人就是沈小姐! 他拿着平板敲开总裁办的门—— “薄总,沈小姐上电视了!” 薄荆舟蹙眉,第一反应是他和沈晚瓷的关系被媒体曝光出去,江雅竹的生日宴上虽然没有邀请记者,但现场那么多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让公关部压下去就行了,这种小事不用汇报给我。” 陈栩咽了咽口水,还是大着胆子将平板递上去,“薄总,您还是看看。” 如果只是寻常的讲解修复文物也就罢了,但里面还有段两人的手握在一起的片段,也不知道这一届的网友怎么回事,什么邪教cp都磕,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失误,却生出那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 现在已经有网友将这一片段单独剪下来,贴在某视频网站上。 节目没有爆火,但这个握手的视频却火了,隐隐有上热搜的趋势…… 下面评论除了小部分夸男主帅的,大部分都是让女主露脸。 不得不说,这导演还真是懂得如何抓住网友的好奇心,一个关于职业的纪录片拍得跟偶像剧一样浪漫,偏偏两个主角,还一个露脸一个不露,勾得人挠心挠肝。 他给薄荆舟看的就是这段单独剪切下来的视频。 男人冷眼看着视频上不小心触碰到一起又很快分开的手,耳边回荡着女人低沉到完全失真的‘没关系’,眼底的情绪在急剧变化,有什么在翻腾,但又被死死的克制住。 薄荆舟记忆力很好,一眼就认出视频里的这个男人……是上次在大排档坐沈晚瓷身边的那个。 薄荆舟抬头,深谙的目光淡淡落在陈栩身上,“光凭一双手你就能认出是沈晚瓷?” 陈栩心里咯噔一下,他觉得总裁说话的语气不太对,但他真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这位情绪阴晴不定的上司了。 他诚实回道:“沈小姐手背上有颗痣。” 不算什么独具一格的特征,但同一个位置长痣的人还是非常不容易。 薄荆舟的视线重新落回到平板上,视频不断重复播放着那段交握在一起的手。 他嗓音低沉:“出去。” 陈栩犹豫了一下,一时拿捏不准总裁的心思,还是将平板放下,最后顶不住办公室里越来越压抑的气氛,快步转身出去。 薄荆舟面无表情的暂停了视频,目光阴戾的看着那只纤细白皙的手被别的男人握住,虽然很快就松开,但他还是觉得很碍眼。 他点开通话记录给沈晚瓷打去电话,两人自上次争吵过后就没联系过,已经快半个月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薄荆舟:“……” 十分钟后,他又打了一遍,依旧无法接通。 男人冷笑,穿上外衣出了办公室,经过陈栩的工位时,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捞过陈栩的手机拨通沈晚瓷的电话。 短暂的安静过后,听筒里传出嘟嘟的声响…… 呵,这个女人还真把他拉黑名单里去了! 这下他的脸色更冷了,不等那头的人接通,薄荆舟直接挂断。 …… 京元工作室。 沈晚瓷正要洗手接电话,那头就挂了,她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也没有回拨。 陈栩找她,就代表薄荆舟找她,绝对没什么好事。 她收回视线准备继续忙,电话又来了,这次是秦悦织。 不用想都知道闺蜜打来是为了什么,视频她也看了,配上网友自加的滤镜,果真有那么几分欲语还休的味道。 她去到外面走廊,刚一接通电话就传来女人兴奋的声音:“晚瓷你可以啊!这么快就找到新人了,这个黎白长得也挺不错的啊!” “收起你那些花花思想,网上那些评论都是假的,我和他就是清清白白的同事关系。” “现在还是清清白白,那你就努力一下不就不清不白了嘛!黎白啊,那个圈子里很有名的教授级文物鉴定师,就是他爸,他妈以前是大学老师,后来改行开了个公司,家里现在老有钱了,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不是部门就是学校的,正儿八经的书香世家。” 沈晚瓷:“……” 见沈晚瓷不为所动,秦悦织恨铁不成钢道:“论钱论社会地位肯定比不上薄荆舟,但人家书香门第,人品什么的肯定是极好的,你和他要是成了,以后事业上肯定如虎添翼!近水楼台先得月,千万要把握住机会啊,你们不是一起录节目了吗?找机会请他吃饭,再喝几杯酒,就你的身材长相与才华,肯定能征服他。” 沈晚瓷失笑:“从你那几场恋爱的结果来看,还是别传授经验了。” “那都是误会,行了我要去忙了,你一定要抓住机会啊,这年头好男人不多了!” 对方说完就急匆匆的挂了电话,沈晚瓷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才走回工作间。 工作间里除了黎白,其他人都不在。 沈晚瓷一愣,“他们人呢?” “吃饭去了,”黎白蹬着椅子滑过来,拿着手机在刷某app,“晚上想吃什么,我点外卖。” 沈晚瓷摇头,“不了,我弄完后回去再吃。” 工作室最近有批瓷器要赶着修复,有个富二代要办个唐代花瓶的展,收入的门票全部用于资助贫困山区的孩子读书,时间很紧,全部人都在加班加点。 “晚上还不知道要忙到几点,先吃点垫一垫,累了一天回去肯定不想动。” 黎白说完这话,沈晚瓷还真觉得有点饿了,“那好。” 她走过去跟他一起选吃的,随着沈晚瓷的靠近,她身上柔软的馨香扑面而来,不是那些千篇一律的香水味,有点像沐浴乳的味道,淡淡的。 黎白微微侧头看着她的侧脸,女人的肌肤很白,皮肤细腻,能看到细细软软的绒毛。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工作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拧开。 只见薄荆舟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冷眼看着里面贴得很近的两人…… 第65章 你敢动他,我就敢弄简唯宁 第65章 你敢动他,我就敢弄简唯宁 薄荆舟开门的动静有点大,沈晚瓷和黎白同时抬头看过去。 男人身形高大,站在门口挡住外面大半的天光,英俊的五官凌厉冷硬,看向沈晚瓷的目光更是能将人直接冻僵的冰冷! 沈晚瓷诧异不已,她站直身体皱着眉问:“你怎么来了?” 那不耐烦的语气,配上她半点都不遮掩的神情,体现得淋漓尽致。 黎白则不动声色的吁出一口气,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的心跳不受控制的乱了节奏,直到现在……鼻息间似乎还残留着女人身上那又浅又淡,却偏偏让人缱绻眷恋的气息。 他生怕被人听见自己拿错乱的心跳声,有些窘迫的咽了咽喉咙。 薄荆舟执掌薄氏多年,阅人无数,只看黎白一眼就知道他脑子里此刻都是些什么念头,他唇角勾起,扯出一抹不能称之为笑意的弧度,不客气的冷嘲:“不想我来?” 沈晚瓷听出男人话音里的刺味,她觉得这人有病,还病得不轻,专爱找她的麻烦! 但等会儿去吃饭的同事就要回来了,任由他跟个门神似的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等会儿还要加班,忙完再给你打电话。” 说难听点就是,你快滚蛋,这里不欢迎你! 薄荆舟却径直朝她走了过来,一把扣住她的手,将人往外拖走。 半点没顾及她是个女人,脚上还穿着高跟鞋。 沈晚瓷被他拉拽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你放开……” 黎白回过神,冷着脸按住薄荆舟的手,力道不大,却成功阻止了男人的脚步:“这位先生,挽挽她不愿意跟你走,请你放开她。“ 晚晚? 这是薄荆舟第二次听到这个男人这么叫她,上次是在大排档,这人不知天高地厚敲他的车窗。 薄荆舟扭头看着沈晚瓷,“看来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你还是没学会跟别的男人保持距离。” 这话一出,沈晚瓷和黎白同时想到那次在车上……薄荆舟压着她亲的画面。 黎白皱眉,语气透着冷意:“你再扣着人不放我就叫保安了!” “随你,叫啊。”薄荆舟朝着他走近一步,颇有种有恃无恐的嚣张。 无论是身形还是身高,黎白这种走书香路线的文弱书生都是比不过薄荆舟的,气场上更是被碾压得渣都不剩。 但面对这样强势的薄荆舟,他丝毫没退让,眼底也看不出半分的畏惧,“不管你和她什么关系,但这里是工作室,不是谈私事的地方,她不愿意跟你谈,你强行带她走就是在绑架。” “绑架?”男人眉宇间尽是冷冽的轻蔑。 沈晚瓷看着薄荆舟这样,怕他下一秒就会直接上手! 他脾气一向不好,一直以来又没人敢不知死活的这么惹他。 黎白这身板,挨不了他两拳的。 她忙拉住他,“我们出去说。” 薄荆舟见沈晚瓷那一脸担心与焦躁,脸色更差了,他冷哼一声,转身迈着长腿出去了。 沈晚瓷为难的看了黎白一眼,也跟了出去。 为了不让同事看见,沈晚瓷一个劲往前走,直到走到停车场,一眼就找到了薄荆舟的车。 上了车后,不等她说话,薄荆舟先发制人:“把工作辞了,那个男人对你别有所图。” 沈晚瓷刹那恼怒的瞪大眼睛,“薄荆舟,你别把所有人想得跟你一样猥琐行吗?他刚才只是在跟我点外卖,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对我别有所图?” 这话一出,车里一片死寂。 薄荆舟面若冰霜,“他不猥琐会摸你的手?” “那是不小心的,”沈晚瓷气得喘了几下,又侧过头看他,笑得格外嘲讽:“我们点个外卖,不小心碰到手就叫图谋不轨?那你和简唯宁岂不是荒淫无耻?” 显然,这句话触到了薄荆舟的逆鳞,沈晚瓷明显看到他本就沉得厉害的脸此刻更加阴郁。 那高大的身躯朝她靠近,她下意识的往后仰…… 还没等她有所动作,男人就先一步扣住她的后脑勺。 沈晚瓷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从那双眸子里看到了不同寻常的深谙,她没反应过来这代表什么意思,但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她不顾一切的转身想要下车。 薄荆舟将她转过的身体掰正,人已经逼近到她面前,“辞职,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把那个男人处理了,真要等到我出手,那局面就不会那么平和。” 他放软了嗓音,却不是为了哄她,而是威胁:“对付那样一个人,我有上百种方法让他这辈子见到你都绕道走。” 沈晚瓷咬唇,埋着头一声不吭。 就在薄荆舟以为她是妥协了的时候,女人突然抬头,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浑身都竖起了尖刺,“你要是敢动他,我就弄简唯宁!我没有一百种方法,但我能让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毁于一旦!你要是不怕我每天去堵她,泼妇骂街似的逮着她薅,你就尽管用你那一百种手段对付黎白!” 她说这话时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薄荆舟给生撕了。 薄荆舟的脸色同样不好看,“沈晚瓷,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跟你说过,我和阿宁没有到你想的那种关系。” 沈晚瓷却冷笑,“和我有关系吗?从现在起,黎白过得不痛快,我就让简唯宁也不痛快,看谁把柄多!” 学着薄荆舟放完狠话后,她就用力推开他,无视男人冷到极致的脸色,迅速下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独留车里的男人气到想砸方向盘! 第66章 怎么会是她! 第66章 怎么会是她! 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上班,沈晚瓷睡到十一点后打电话约秦悦织吃饭。 昨晚被薄荆舟气得憋了一肚子的气,今天心口闷闷的,果然得远离狗男人才能活得久! 她们约了去吃法餐,秦悦织的一个客户开的,她去捧场。 恢弘大气的餐厅门口,秦悦织看着两个穿着正装站得笔直的门童,捂着钱包哼哼唧唧:“今天要大出血了,他家的菜贼贵,要不是来捧场,我绝对五十米开外就绕道走。” 沈晚瓷轻笑:“不贵哪有钱来买古玩?” “说的也对,”秦悦织挽住她的手,“走,让你见识一下姐挥金如土的高光时刻。” 餐厅采用的是360度全景玻璃装修,从外面能清晰的看到里面,两人刚走到门口就停住了脚步,只因沈晚瓷看到了一个靠窗卡座上的人,下一瞬眉头紧皱。 秦悦织也跟着皱眉,语气里带上明显的厌恶:“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晚瓷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卡座上的人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沈璇,当年母亲车祸去世,她那渣出天际的父亲火速二婚,后妈还带来一个比她小两岁的女儿。 秦悦织有些倒胃口的瘪了瘪嘴,“走,希望某人不要凑上来自讨没趣。” 她特意选了个离沈璇比较远的位置,但某些人既不要脸也不懂看脸色,两人刚点完餐,那女人就走了过来,惊讶道:“沈晚瓷,真的是你!” 沈晚瓷懒得搭理她,两人从小到大都没有过姐妹情,三年前更是撕破脸,差点闹到你死我活的境地,如今再见只剩恶心。 秦悦织是个暴脾气,最看不惯沈璇这种恶毒心机势利眼,当即就不客气的道:“别来这儿攀亲带故,脸皮厚也要看点脸色,没瞧见人家不欢迎你吗?” “攀亲带故?”沈璇用不屑的目光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沈晚瓷,“她这浑身上下加起来的钱还抵不过我一件外套,我用得着攀她?” 跟薄荆舟闹翻后,沈晚瓷基本没穿过什么高奢品牌,一是没那场合,二是上班不方便,但沈璇从小就酷爱奢侈品,逛个菜市场都要穿香奶奶,以前沈家辉煌的时候光是她的包就放了整整两面墙。 后来破产了,债主遍地,哪怕每天东躲xz,沈璇都不愿意卖掉那些东西抵点债,后来实在过不下去了,那个渣到极点的父亲直接带着她们母女去了国外,留下沈晚瓷一个人在国内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债主! 此刻,沈晚瓷看着沈璇那身高奢衣着,心中涌上来一层复杂难言的情绪,不是妒忌,只是感慨,同样是沈家的女儿,她为了还债不得不搭上自己的婚姻,而沈璇却能在父亲的庇护下活成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沈晚瓷的注意力最终落在她挂在身前的工牌上,融荟企业副总——沈璇。 所以她不止回国了,还坐上公司二把手的位置。 秦悦织托着腮偏头瞧着沈璇,目光鄙夷,像是在看一堆恶臭难闻的垃圾,“你当然不用攀,毕竟你有个不要脸还恶毒的爹,自己蠢把公司给搞垮了,结果却用亲生女儿的名义去贷高利贷,这么缺德,也不怕被雷劈死!” 这种高级法餐厅,说话都是轻言细语的,秦悦织这完全不收敛的声音直接震惊周围一大片人。 不少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小声窃窃私语。 沈璇窘迫得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下去,“秦悦织,你有没有点素质?在这种地方跟个泼妇似的大吵大闹。” “你有素质?你有素质跟条求偶的狗一样站在这里炫耀?你炫耀我还要惯着你?你比别人多两个爹啊?” 沈璇:她要被气死了! 但这么多人看着,就这么算了又太没面子,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服务员过来了,恭敬的对秦悦织说道:“小姐,我们是高档餐厅,禁止高声喧哗。” “还高档餐厅,高档餐厅你放条狗打扰客人用餐?我们在这里坐得好好的,她冲过来就朝着我们乱吠,你不撵狗却让我小声点?这就是你们餐厅的服务态度?” 服务员没想到会被卷一顿,一脸为难的转过头,看向脸色难看到极点的沈璇,“小姐,您看……” 沈璇憋着一肚子火,看谁都不顺眼,“你叫谁小姐呢?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说完沈璇扭头狠狠瞪了沈晚瓷一眼,转身就走了。 秦悦织冷呵:“这种人你就不能让着她,见一次收拾一次,收拾多了,她以后在你面前就是夹着尾巴的耗子!” 说着,她又哼了一声:“什么东西,吸你的血过上富裕生活还敢这么嚣张,遗传你父亲的,贱!” 沈晚瓷却失笑:“我感觉你也在骂我。” 她和沈璇从小斗到大,从来没吃过亏,所有的亏都是吃在那个偏心眼的渣爸手里。 秦悦织回过神,尴尬的笑道:“口误口误!” …… 慈善展是在周五,展出的是这次出土的唐代瓷器,据说发起人是个对唐代瓷器痴迷的发烧友,展厅设在京都最大的文化馆,分了卖品区和展览区。 京元工作室作为暂时保管这些瓷器的甲方,得派人全程在场看着。 本来工作室就只有十几个人,除了年纪大的几位老师,其他人都去了展馆,包括沈晚瓷。 沈晚瓷沿着大厅慢悠悠的逛着,展览区的东西她都看过,所以直接去了卖品区。 卖品区的东西很杂,近代的字画、奢侈品、珠宝,什么都有,但价值不菲,这些都是他人放这里寄卖的,卖出后得拿出成交价的百分之十作为慈善款。 而原本只是随意看看的沈晚瓷脚步却突然顿住,她的目光停在一幅画上—— 这是一幅近代的画,背景是大片的彩色颜料,一眼看去毫无章法,但搭配的却很有艺术感,若仔细看还能看到一个戴红色帽子穿黑色天鹅绒长裙的女孩背影,女孩手里提着个兔子灯。 刹那间,沈晚瓷眼里不受控制涌上来一层湿意…… 第67章 她配不上,那谁配得上 第67章 她配不上,那谁配得上? “小姐,你干嘛?这画不买是不能随便碰的!”一旁负责看守这片区域的安保大声喊道:“你赶紧把画放下,不然我就当你是行窃!” 沈晚瓷被这响彻整层楼的叫声惊的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将这画从挂钩上取下。 意识到自己的时态,她忙收住复杂的情绪,嗓音沙哑道:“抱歉,是我太激动了……这幅画我买了,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卖家。” 保安半信半疑的给负责人打电话。 对方来的很快,知道她要买画,就联系了画的提供者。 得知对方也在展会上,负责人说道:“沈小姐,有一位买家想要买您的那幅画,您看方不方便过来当面谈谈价格?” 沈晚瓷皱眉,心里有了个猜想,‘沈’虽然是个烂大街的姓,但姓沈又能拿到这幅画,只有一个人,沈璇。 她的指腹,轻轻触碰着那画里女孩手上提着的兔子灯。 这幅画是她妈妈的手笔,画里的小姑娘是她。 当年妈妈过世的时候她只有八岁,没办法处理妈妈的遗物,后来沈震安带着沈璇母女躲到国外,她接到消息赶回去,沈家别墅早就易主,里面的东西都没了。 她打电话问过沈震安关于她母亲的东西都去哪了,对方只厌烦的说了一句:死人的东西还留着干嘛?不嫌晦气? 没一会儿,沈晚瓷看到沈璇出现在这个厅里。 女人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白色的针织衫配灰色a字裙,裙摆长度只到大腿一半的位置,露在外面的两条腿又白又修长。 这一身心机的打扮,一看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朝着这边走过来,与负责人打了声招呼,“就是她要买我的画?” 负责人点头,“是,具体细节你们谈。” 沈璇双手抱臂,扬了扬下颌,“一口价,五千万。” 这明显是故意刁难,五千万都能买幅很有名气的画作了,沈晚瓷的母亲又不是专业的画家,在画坛更是没有名气,这样的画,不考虑其他因素,最多也就卖个十几万。 沈晚瓷在看到沈璇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会顺利,以沈璇的性子,肯定会借着这个机会使劲刁难自己。 见沈晚瓷不说话,沈璇更加肆无忌惮,“怎么,拿不出来?呵,嫁给薄荆舟又怎样,讨不到他的换新,还不是个连五千万都拿不出来的穷鬼!” 当年知道沈晚瓷要嫁给薄荆舟,她就跟父亲提出让自己替嫁,可最后没成功,所以沈璇一直记恨着这事。 还好这次回国听到了很多关于薄荆舟和简唯宁的事,可想而知沈晚瓷这几年过得就是个弃妇的生活! 沈璇压低声音,继续刺激她:“你妈当年其实留下挺多遗物的,可能跟她的职业有关,都是些值钱的玩意,爸在公司宣布破产之前就事先转移到别的地方。” 她说着,抬了抬手,“看见我手上这款包了吗?还得谢谢她,我随便卖了一件她的遗物,就换来了这款包。” “啪——” 沈璇话音刚落,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光听声响就能听出来沈晚瓷下手有多狠,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个巴掌印。 周围响起一片嘘声! 沈璇瞬间被打得脑子发晕,捂着脸半晌没回过神来。 “沈晚瓷,你敢打我?” 她没想到沈晚瓷会在这种地方就动手,这女人不是薄家的少夫人吗?这种市井泼妇的行为不怕给薄家抹黑? “怎么不敢?我又不怕丢面子!”沈晚瓷盯着她的目光寒芒刺人,往前走了一步,抬起手来—— 沈璇以为她又要动手,急忙抱着脑袋退后,大声嚷嚷:“保安,有人出不起价还想强买强卖,赶紧将人轰出去!” 沈晚瓷却嗤了一声,摊开手,“我再问一遍,这幅画多少钱?” 她一分钱都不想便宜沈璇,但母亲去世前和沈震安是合法夫妻,那个渣男有一半的继承权,真要闹得鱼死网破,以那几条狗的尿性,估计就是把画毁了也不会给她! 知道现在是沈晚瓷有求于她,沈璇又高傲了起来,“我不卖,你给多少我都不卖!” 而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环境中,一道温润的男声突然插了进来—— “抱歉,这幅画能卖给我吗?” 两人同时扭头,就见一身休闲装的聂煜城从人群中走出来。 他刚才从围观人群的窃窃私语中了解到事情的大概,他没有看沈晚瓷,而是将含笑的目光落在沈璇身上,“请问,这画你打算多少钱出?” 一个人的家庭条件如何,看气质就知道,气质是骗不了人的,所以沈璇在看到聂煜城的第一眼,眼睛就亮了! 她来这里就是为了钓金龟婿,聂煜城无疑是她今天看过的人中,最好的人选。 她撩了撩头发,挡住自己半侧红肿的脸,似嗔似娇的看了他一眼,“这画不是专业画家画的,画工也不算顶尖,十万块就行。” 聂煜城点头,叫来工作人员办手续,拿到画后,他当着沈璇的面,直接递给沈晚瓷,“给你。” 看着递到面前的画,沈晚瓷也没有矫情,“我等会儿把钱转你。” 男人笑了笑,“好。” 沈璇则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你……你们!” 聂煜城只是表面看着温润,但不是个脾气好相处的,而且…… 薄荆舟和顾忱晔就在二楼等他,刚才的事他是恰好碰到,就当随手帮个忙,处理完后没再搭理沈璇,跟沈晚瓷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沈晚瓷也要走,沈璇却从后面追了上来—— “刚才那人是聂煜城对不对?这样沈晚瓷,只要你介绍我跟他认识,我就说服爸爸把你妈剩下的遗物还给你!” 沈家和聂家以前虽然有过商业上的往来,但沈璇当时玩的圈子跟沈晚瓷不是一个,所以以前不认识聂煜城。 但不认识不代表没在新闻上见过。 她提出这个要求,心中认定沈晚瓷肯定会同意的,毕竟只是介绍认识,又不是让她做什么过分的事。 沈晚瓷却停住脚步,精致的眉眼挑出轻鄙的冷艳,“你配不上他。” 她这话刚说完,转身就看到了几米开外站着的两个男人—— 薄荆舟和顾忱晔! 沈晚瓷柳眉皱起,他们什么时候在的? 薄荆舟冷眼看着她,倒没有动怒,但说出来的话就很难听了:“她配不上,那谁配得上?你吗?” 第68章 都是男人围着她转 第68章 都是男人围着她转 沈晚瓷只当薄荆舟又犯病了,翻个白眼径直往前走。 占有欲这东西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在作怪,只要是归到自己领域的人或东西都不容许别人觊觎,更不允许觊觎别人。 想明白这一点,哪怕薄荆舟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在吃醋,沈晚瓷也毫不动容。 可刚走没两步,手臂就被人拽住—— 男人的力气有点大,沈晚瓷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被他给生生捏断了! 她‘嘶’了一声,眉头痛苦的皱起,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你松开。” 薄荆舟这才回过神般,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但没有完全松开。 他的脸色还是很冷,惜字如金:“走。” “我在上班……” 但薄荆舟丝毫不给她拒绝的权利,拽着她就往外走。 “姐夫!我姐都嫁给你了,你也不给她钱花吗?”身后传来沈璇质问的话语,要是不了解内情的,还以为是什么姐妹情深帮她讨伐渣男呢。 薄荆舟顿住脚步,微偏过头。 沈璇其实有点怕他,但为了让沈晚瓷不好过,她还是硬着头皮凑上去:“我姐买幅画连十万块都拿不出来,还要别的男人替她付钱,姐夫你这不是亏待她是什么?” 沈晚瓷冷着脸扫过去,沈璇还真是跟阴沟里的蟑螂一样,阴魂不散。 薄荆舟的目光落在她拿着的画上,淡淡的开腔:“煜城出的钱?” 不是什么费脑子的事,结合她们的谈话内容很容易猜出来。 “是我自己买的,”沈晚瓷不想将聂煜城牵扯进来,耐着性子解释:“煜城只是帮忙转了个手,你要是不信……” 薄荆舟原本以为她会让他去找个人问,没想到沈晚瓷直接冷着脸,把手从他的钳制中用力抽出来,“我也没办法。” 沈晚瓷转过身正往展览区走,这时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完全没有注意到跟在身后的男人,或许注意到了但懒得搭理而已。 她今天穿了双软底的平跟鞋,薄荆舟比她高出大半个头,一低头就能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名。 “一个聂煜城,一个黎白,薄太太的私生活可真是丰富啊。”薄荆舟语气尽是阴阳,而心头怒意横肆,他是男人,最明白男人的那点心思……那个黎白看她的眼神,一看就是居心不良。 沈晚瓷和黎白关系不错,但只限上班的时候,私下里并没有什么交集,所以她认定他这会儿给她打电话,肯定是为了公事。 她本想摆脱薄荆舟后再接电话的,但身后的男人如影随行,颇有要一直跟着她的意思,沈晚瓷不耐烦了:“我在上班,你别再跟着我。” 薄荆舟冷笑:“怎么,打扰你和他约会了?” 沈晚瓷忍着脾气,懒得再管他,接通电话:“黎白,有什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从头顶伸过来的手给抽走—— 沈晚瓷回过头,就见薄荆舟阴沉着脸将电话挂了,还顺势关机,攥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她蹙眉,试图推搡抗拒,可终究没起到任何效果,她还是被这男人拽着离开了卖品区。 沈晚瓷咬牙坚定道:“我还在上班,不能走。” “怎么,富二代办个展连清洁工都请不起?还找外援?” 他当然知道沈晚瓷不是清洁工,这么说只是心里不爽,故意嘲讽她的。 经过楼梯口时,聂煜城正好从楼上下来,看到气氛明显不对劲的两人,眉头微挑,“不是说在二楼等我?” 薄荆舟:“见你这么久没上来,就下来看看。” 说话的间隙,他将一张空白的支票递给沈晚瓷。 沈晚瓷怔然,这是给她分手费,随便填的意思? 薄荆舟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嗤笑:“你倒欠我好几个亿,还想要分手费?枕头垫多高才敢这么想?把钱还给煜城。” 沈晚瓷连着在心里爆了好几句粗才维持住表面的平静,她没接他递来的支票,“这钱我自己能还。” 男人森然的目光盯着她,眼底淬着碎冰,“看来你钱很多,那大概也不稀罕三个亿的利息,我明天就让霆东……” 这个名字一出,沈晚瓷顿得头皮发麻,一把夺过薄荆舟手上的空白支票,刷刷填上数字,一边填一边恶劣的想着要不多填几个零,让他出出血!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羊毛出在羊身上,填多少这笔债最终都会回到她的身上。 她将填好的支票递给聂煜城,“煜城,刚才的事谢谢你。” 声音温软,带着徐徐的笑意。 这和面对薄荆舟时那恨不得能化身为刺猬扎死他的态度,简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 薄荆舟在一旁波澜不惊的站着,眸底却全是寒凉。 聂煜城没有推辞,接过支票后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晚瓷就被男人给带走了。 聂煜城:…… 会场外,天气阴冷。 早上来的时候就在飘雨,这会儿雨更大了。 薄荆舟的车停得不远,但饶是这样,沈晚瓷身上也淋湿大片。 上车后,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抽了几张纸巾擦拭脸上的水,“有事赶紧说,我还要去上班,手机还给我。” 也不知道黎白找她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男人眯起眼睛看着她…… 因为淋了雨的缘故,女人被冻得脸色苍白,唇瓣也微微泛着青,眼底的不耐变得更加鲜明。 他微微恍惚,想到她刚才对聂煜城的笑……他好像很久没在这张脸上看过笑容了。 曾经那个看到他就满眼都是期待的女人,如今连好好跟他说句话的耐心都没有,不是在讽刺他就是迫不及待要和他划清界限。 薄荆舟抿唇,启动车子,将空调的风力调到最大,但发动机的温度还没起来,吹出来的风是冷的。 沈晚瓷被冻得直打颤,正要发火,薄荆舟又将风力关到最小,并将出风口调了个方向。 良久,他幽幽出声:“没钱为什么不找我要?” 第69章 骂他是狗皮膏药粘着她 第69章 骂他是狗皮膏药粘着她 沈晚瓷无语的看了他一眼:“都要离婚了,还打电话让准前夫来撑场子,当我神经病吗?” 最重要的是薄荆舟这种黑心商人,是不可能做人挡箭牌的,就算做也要扒下她的一层皮来。 她可不想再在那三个亿的巨债上,添上一笔。 说话间,薄荆舟将车驶出车位,他叼着烟,闻言似笑非笑的斜了眼沈晚瓷,“不找我撑场子,却让煜城来?” 沈晚瓷深吸一口气,就知道他过不去的是这一茬。 “薄荆舟,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交易,所谓交易就是在一起的时候装装样子,私下里谁也别管谁,合约到期一拍两散。” “所以呢?” “所以……”她弯起眼睛,美丽的脸上蔓延着肆意嚣张的笑,但很快收敛住,整个过程快得跟川剧变脸似的,“我找谁撑场子关你屁事?你去当舔狗的时候我也没拦你啊。” 这句话不知道刺激了薄荆舟哪根神经,男人看向她的眼神凶得像是要撕了她,估计是觉得‘舔狗’这个粗俗的词配不上他的矜贵优雅。 “这么说你也想去当煜城的舔狗,所以才不愿意介绍沈璇跟他认识?” 提到那个沈璇,沈晚瓷还是那句话:“她配不上煜城。” “是配不上,还是你不舍得?” 说话间,车子突然一个急刹—— 薄荆舟扭头看着她,唇角勾出不冷不热的嘲弄弧度,想到过往的事,他冷笑反问:“当初如果不是因为那块表,你把我误认成聂煜城,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上我的床?” 这次沈晚瓷的目光不避不闪,直面迎向他回答:“是。” 那时候的她和薄荆舟根本不熟,也就因为聂煜城的关系有过几次短暂的交集,这样疏离的关系,即便再怎么走投无路她都不会向他开口,更何况是跟他上床! 而且像薄荆舟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哪那么容易被人设计拿下? 那一晚,她打听到聂煜城在一家酒喝酒,想问他关于协议结婚的事考虑得怎么样,虽然早上才说过的事,但她实在是等不及了。 那些穷凶恶极的要债人随时会把她拐走,卖去国外换钱。 于是沈晚瓷让酒保帮她做了件事,把一杯酒端给聂煜城,然后带他来她开好的房间…… 可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只能酒壮怂人胆,哪晓得人还没等到,就先把自己给喝醉了。 后来有人扶着她,迷迷糊糊中她看到对方手腕上的那块表,是聂煜城一直戴的。 他的那款表是定制的,全世界只有那一块,所以才发生了后面的事。 “当时我明明都拒绝你了,你为什么还……” 她后来认出是薄荆舟后立刻表示自己认错人,可他竟然…… 要不是他用强,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也不会成为他的妻子! 她恶狠狠的瞪着薄荆舟,觉得这男人简直恶劣到极点! 薄荆舟却故意用玩笑的语气追问:“为什么还怎么?还上你?沈晚瓷,你大概是不了解男人,送上门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薄荆舟你……” “虽然我那时对你没兴趣,但你躺在我身下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成功挑起了我的征服欲。” 话落,他突然倾身,重重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又狠又凶,那有力的手牢牢扣着女人的后脑勺,束缚着不让她挣脱,恨不得把她生吞入腹! 沈晚瓷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吻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开始推拒。 沈晚瓷心一狠,张口就咬! “嘶……” 薄荆舟动作一顿,蓦地松开她。 他用手背蹭了下唇上被咬出的伤口,举手投足间妖邪性感,暧昧横生。 两人从结婚到现在就没有过夫妻情深的时候,此刻这样的行为在沈晚瓷看来尤为可笑! “薄荆舟,你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究竟想干嘛?” “狗皮膏药?粘着你?” “你现在的行为,拖拖拉拉不肯离婚就算了,我上个班你也要纠缠,不是狗皮膏药是什么?” “你是疯了还是得了臆想症?这种荒谬的念头都敢有。”男人不屑的朝她哼了一声,又舔了下唇,“你毕竟是我花了三个亿买来的妻子,我消费一下不行吗?” 这三个亿还只是表面数据,当年沈家具体欠的钱可比这个还多。 “既然当初做了交易,那你就该表现出别人都没有的优势,不然我总觉得这笔钱让狗给啃了。” 沈晚瓷知道他肯定没憋什么好话,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才怪!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薄荆舟施施然道:“比如,怎么取悦我。” “……” 沈晚瓷气息有点喘,被气的。 “取悦你我还不如去取悦一条狗,至少狗舒服了还会哼两声。” 霎时间,薄荆舟眼里的温度肉眼可见的骤降,透着要将她挫骨扬灰的冷意,“既然你这么喜欢狗,那我给你找一条来,当着我的面你让它给我哼两声,嗯?” 第70章 沈晚瓷深夜高烧不退 第70章 沈晚瓷深夜高烧不退 沈晚瓷怒极反笑,“好啊,记得挑马犬,至少看着就强壮有力……” 她顿了顿,又意有所指的补了一句:“不过这年头中看不中用的很多,人都是那样何况是动物。” 薄荆舟额角的神经跃跃欲断,他捏着胀痛的眉心,语气很不好:“下去。” 沈晚瓷摊手,“手机还我。” 男人视线垂下,落在她白皙的掌心,“你是惦记手机,还是惦记给你打电话的男人?” “薄荆舟你不阴阳怪气会死是不是?我被你从文化馆里带出来,外套都没来得及穿,浑身上下身无分文,你让我下车难道是要让我从这里走回去?” 文化馆距主城有点远,离她住的小区更远。 薄荆舟的脸色因为她的解释变好一些,将揣在外套兜里的手机扔给她,“你如果……” 服个软,就不用下车。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沈晚瓷二话不说推开车门就走了,车门被摔上时,整个车身都跟着震了震。 沈晚瓷刚一下车就被树叶上滚落下来的水珠淋湿一身,深秋的雨水染了冬天刺骨的寒意,湿透的衣服粘在她身上,冷得她直打哆嗦。 薄荆舟既没有开车走人也没有下车,他的视线笔直的落在后视镜里那道已经淋成落汤鸡的娇小身影上,薄唇抿直,显然是被气得不行。 雨天不好打车,又是这样冷的天气,沈晚瓷还穿得那样单薄。 他等着她过来求他! 这个念头稍稍抚平他心里那点微末的烦躁。 而沈晚瓷一边给黎白回电话一边伸手拦车,电话很快接通,得知黎白找她并不是什么公事,只是许久没见到她的人,怕遇到什么意外。 “我没事,碰巧遇到个熟人,展会那边麻烦你多看着一下,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展会这边你不用担心,现场有保安呢,”黎白没生疑,“最近天气变化挺大,好多人都感冒了,你要是实在难受就去医院打个针,好得快。” “好,谢谢。” 挂断电话,正好有辆出租车过来,里面有乘客,这种天气能拼到车都是运气好的,得知顺路沈晚瓷也没介意,拉开门坐了进去。 她没有去看还停在原地的宾利车,但想来也知道车上的男人脸色肯定不好…… 回到第七公寓,沈晚瓷第一时间去了浴室。 虽然出租车里开了空调,但她浑身都湿了,那点温度根本起不了作用。 刚才用钥匙开门时,手都冻得没知觉了,直到略烫的热水淋在身上,她才感觉自己像是活了过来。 电话里跟黎白说不舒服只是找的借口,但没多久沈晚瓷就发现自己真的发烧了! 身体烫得像个火炉,但又冷得直打哆嗦,浑身没劲,头痛欲裂。 她很少生病,搬来这里后又每天都在忙碌,家里根本没备药,连退烧贴和感冒灵这种基础装备都没有。 从妈妈去世后,沈震安就成了后爸一样的存在,所以那些年沈晚瓷为数不多的几次生病都是靠自身抵抗力熬过来的。 按照经验,睡一觉就差不多该退烧了。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没睁开眼睛凭着直觉,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喂……” 电话那头的人是聂煜城,听她声音不对,他默了几秒才开口:“晚瓷?” “嗯……”沈晚瓷这会儿的意识还算清醒,听出是聂煜城的声音,她勉强打起精神,“有事吗?” “有点小事想麻烦你,我爷爷从别人手上收了个东西,想问问你有没有认识的人,能帮忙看看真假?” 沈晚瓷烧得几分糊涂,反射弧有点长,半晌才道:“我明天帮你看看,你让人带去文化馆。” 慈善展开三天,这期间她都在那里。 “好。” 两人平时不是会闲聊的关系,事情一说完,彼此就陷入了安静之中。 这样的气氛里,沈晚瓷粗重的呼吸声显得愈发突兀和清晰。 聂煜城没听到她说话,但电话又一直没挂,这是之前从没有过的情况,他不由担心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有点感冒。”她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似乎下一秒就要陷入深眠。 “吃过药了吗?荆舟呢?” “……” 聂煜城等了许久都没听见应声,想到前不久和忱晔聊天时,对方不经意提过沈晚瓷跟荆舟闹离婚,搬出御汀别院的事,聂煜城眉头下意识蹙紧,“你现在在哪儿?” 沈晚瓷条件反射的报出地址,这完全是烧昏了无意识的行为。 后来她也不知道聂煜城是什么时候挂的电话,甚至连跟他说过住址这件事也忘了,她陷入到沉沉的昏睡之中…… 夜晚十点,夜阑一片灯红酒绿。 顾忱晔面无表情的看着沙发上沉默喝酒的男人,“你是被沈晚瓷甩了吗?大晚上不睡觉来这里喝闷酒。” 薄荆舟手里端着玻璃杯,琥珀色的液体轻轻晃动,半晌如同施舍般的睨了顾忱晔一眼,“你是脑子不好还是眼睛瞎了?就她?甩我?你觉得有可能?” 顾忱晔的唇角却勾出一道没有温度的寡笑,“瞧瞧你这副被抛弃的失意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准备故意喝醉,然后把借醉酒之名把她给睡了。” 薄荆舟心中烦躁,不耐皱眉,“你怎么这么猥琐?也难怪身边没个女人,看来已经憋到心里变态了。” 顾忱晔:??? “你滚,让我一个人呆着。” “呵!”顾忱晔冷笑起身,“说你是狗都拉低狗的档次,难怪沈晚瓷会甩了你,不会哄女人就算了,还他妈不会说人话。” 顾忱晔这两年作息时间挺规律的,没特殊情况都是十点就睡觉了,现在被薄荆舟拉出来陪酒也就算了,还是跟个傻子似的被他骂变态。 包间门打开,正好有人经过,大概是刚来身上都是雨水淋湿的痕迹,脚步飞快间,那人一边抖着身上的水珠一边咒骂:“妈的真冷啊,淋这一场雨估计得烧一晚上!” 顾忱晔没在意那人,正抬脚要走时,身后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还没等他转头,就见刚才还说要一个人待着的薄荆舟,此刻快速越过他离去…… 顾忱晔拧眉,这他妈风风火火又是着急去哪里? 第71章 她发烧了,他心疼 第71章 她发烧了,他心疼 昏睡中的沈晚瓷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那声音忽远忽近,这一层六户,也分不清是在敲谁的门。 她勉强睁开眼睛,身上的温度好像又高了,连落在脸上的呼吸都是滚烫干燥的,又困又没劲,很快再次陷入沉睡…… 门外,薄荆舟敲了半天都没见有人来开,打电话也不接,要不是听到里面传来隐约的手机铃声,他都以为沈晚瓷没在家。 男人紧皱着眉,一身的戾气让他看上去比平时更加生人勿近,他拨通陈栩的电话:“找个开锁的来第七公寓3栋603。” 半个小时后,门开了。 薄荆舟没开灯,直接朝着卧室的方向大步走过去,步伐迈得太快,竟给人几分慌乱的错觉。 刚推开门,他便被房间里过热的温度逼出一层薄薄的汗意,薄荆舟眯眸,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朦胧光线,勉强看清床上的那团身影…… 小小的一团,蜷缩着侧躺在被子里。 沈晚瓷背对着门,睡得正熟。 薄荆舟紧紧悬着的心落回原处,随即心头又窜起一股怒火,她吵着闹着要搬出来住,结果连基本的警惕心和防备都没有,他在外面又敲门又开锁的,人都走到卧室了,她还睡得跟头猪似的。 门锁还是基础款,质量也差,估计就一个锁住的功能,别说防盗,换个力气大点的男人拉两下就彻底报废。 小区大门的物业更是形同虚设,他进来两次,没一个人让他登记的,周围邻居也是老弱病残。 沈晚瓷一个独身女人住在这种地方,要真遇到有心的,估计得尸体臭了才能被人发现。 越想气越盛,薄荆舟几步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对他到来无知无觉的女人,“沈晚瓷……” 没回应。 但薄荆舟却瞧见女人将脸往枕头里埋了埋,估计是嫌他烦。 他‘呵’的一声冷笑,弯腰凑近她:“听见就起来,别装。” 靠得近了,他才发现沈晚瓷露出的那半张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狠重,绯色的唇瓣很干。 薄荆舟的喉结动了动,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 触手滚烫,是发烧了。 大概是男人刚从外面进来,手掌凉,贴着额头冰冰的很舒服,沈晚瓷无意识的往他的方向挪了挪,直接将脸都贴了上去。 这样亲密依赖的举动,薄荆舟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过了。 记得刚结婚的时候,她有次夜里生理痛,也这样贴近过他,还暗示他把手搓热放在她的肚子上。 从来都是享受别人伺候的薄少爷哪里伺候过人? 他没有给她暖肚子,只冷着脸叫来了医生。 在这之后,沈晚瓷便没有再在他面前露出过脆弱的时刻。 此刻她贴上来时,薄荆舟整个人僵了片刻,哪怕知道她是无意识的,心跳还是不受控制的快了几分。 他的手掌贴在她烧得滚烫而又软嫩的脸上,像是按着一团火,灼热的温度顺着他的掌心蹿到手臂,很快蔓延到全身。 沈晚瓷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嘤咛着:“水……” 荆舟沉下脸色,要不是触感骗不了人,他都要以为她是装的。 “自己起来去喝。” 话虽如此,他还是转身去了客厅倒了水,又拉开抽屉找药。 这么高的温度由着她烧下去,万一傻了,他还得找个保姆二十四小时照顾她。 麻烦! 可找了一圈,别说药,连个包装盒都没有,想来她之前肯定也没吃药,这是把自己当成圣斗士准备硬熬过去? 薄荆舟的眉心开始跳,心里的怒火也蹭蹭的往上冒。 房间里,沈晚瓷等了半天没等到水,开始不耐烦的哼哼:“我渴了,我想喝水……我不舒服,头好痛,难受……” 声音不大,但能让薄荆舟听清,跟念经似的重复来重复去。 薄荆舟:“……” 他摁着眉心,压制好久才将心里那想要将她从床上扯起来,扔去外面的冲动压下去。 男人沉着脸端着水进到卧室,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喝。” 沈晚瓷整个人裹在被子里,扭来扭去,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渴,我想喝水。” 薄荆舟没耐心的将人拎起来,端起水杯就往她唇边送,整套动作看上去像是在按牛吃草。 沈晚瓷本来就浑身发软,此刻被他跟拎鸡似的拎着,哪里喝得进去水? 她抬头,一双泛红的眼睛带着迷蒙的雾气……是高烧导致的。 薄荆舟瞧着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哼了一声,面上虽然没什么波动,但心里的怒气显而易见的消散一些。 他在床边坐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一边给沈晚瓷喂水一边冷冷说道:“现在知道服软了?下次再像个刺猬到处扎人,就让你病死算了。” 沈晚瓷喝了大半杯水,喉咙的干涩缓解许多,她意识还是不怎么清晰,发烧带来的困意让她连睁眼都费劲。 她重新躺回床上,脑子里浮现出聂煜城之前在电话里问她住址的事,于是她囫囵不清的说了句:“煜城,谢谢你……” 薄荆舟动作戛然而止! 他看着重新睡过去的沈晚瓷,久久没有说话,也没表现出过于明显的愤怒,但周身的低气压蔓延至整个房间。 “煜城?聂煜城?” 一字一句,说得异常缓慢,声音也哑得不成样子。 下一刻,他毫不怜香惜玉的扣住沈晚瓷的下颌,将她埋进枕头里的脸重新转向自己,“喝醉了认不出人,生病也认不出人?还是说……” 他的指腹一点点摩擦着她颈间的肌肤,望着她的深瞳仿若能轻易将人搅碎的漩涡,“你真这么爱他,连梦里都是他?” 第72章 她狠狠打他一巴掌 第72章 她狠狠打他一巴掌 被指腹摩挲的那片肌肤很快红了一大片,熟睡中的沈晚瓷感觉到痛,微睁着眼睛看了眼面前的人,随后皱着眉往后挪了挪,不高兴的嘟囔:“薄荆舟,你别碰我……” 这句话一出,房间里陷入一种致命的死寂,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如果说刚才薄荆舟还能忍着情绪,那此刻已是完全怒到极致! 他身体的每一处线条都散发着蓬勃的戾气,重新将人捞回来,俯身压了上去,“不让我碰,只让聂煜城碰?沈晚瓷,我是该说你聪明,知道怎么激起一个男人的征服欲,还是该说你蠢笨?整个京都那么多男人你不挑,非要挑我兄弟?” “还是你以为,在我这里女人会比兄弟重要?” 沈晚瓷没有回答,整个人被他扣着手以禁锢的姿势压在身下,却没有任何回应,她像是又睡着了。 薄荆舟的目光落在她覆着一层嫣红的脸上,喉结滚动一下,烦躁的扯开领口最上面的三颗扣子。 “砰砰……” 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还有男人低沉的嗓音:“晚瓷,你在吗?” 是聂煜城! 薄荆舟脸色阴沉至极,若不是眼前的女人不清醒,否则他真会忍不住弄哭她! 等了几分钟后,男人才去开门,门外的人似乎有些急切。 薄荆舟开门的时候,聂煜城的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待看清楚开门的人是谁后,他微微愣了一下,“荆舟?” 他看了眼薄荆舟领口上那被暴力撕开的痕迹,意识到他……有打扰到两人了。 “既然你在,想来晚瓷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们就不打扰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旁还带着医生。 薄荆舟往旁边侧过身,“进来,她生病了,烧得厉害,让医生给她开点药。” 聂煜城没有推辞,他带医生来原本也是给沈晚瓷瞧病的,在电话里就听出她声音不对。 为了避嫌,他并没有跟着医生进沈晚瓷的卧室,而是跟薄荆舟在客厅待着。 期间薄荆舟递给他一支烟,两人走到窗,“她给你打电话说生病了?” 聂煜城摇头,“没有,我正好有事找她帮忙,电话里听出来的。” 薄荆舟盯着他看了几秒,闲适的笑了笑,烟雾背后的五官不太清晰,“怎么,这么关心她?是后悔当初没帮她?” 聂煜城不仅知道她生病,还知道她从御汀别院搬来了这里,光是因为声音不对劲就带着医生上门来,这样大费周章,怎么看都像别有所图。 对此,聂煜城直言不讳:“谈不上后悔,但多少有点对不起,当初她借的那笔钱不是小数目,我只是没想到她那么着急……” 更没想到她还没在他这里得到确切答复,就转头找上了薄荆舟。 “所以打算重新追求她?来弥补你心里的这份怅然?” 聂煜城微微蹙眉,一时分不清薄荆舟这话是玩笑还是认真的。 他淡淡勾了勾唇:“没想到你也是个爱多想的。” 房间里,沈晚瓷渐渐清醒,她静静的躺着等着医生给她扎针,卧室门没关,她听到了外面两人的对话。 对于他们的话题,她并不感兴趣,那些都过去了。 感冒带来的头晕与痛感磨掉她大半的精神力,没一会儿又昏昏欲睡,针扎进血管时那点微末的感觉都没引起她的注意。 就在沈晚瓷即将要睡过去之际,外面再次响起了聂煜城的声音:“当年的音频,是你发出去的?” 一句话,瞬间让沈晚瓷的睡意消失殆尽。 音频……她强行让自己清醒,想到音频曝光后那段时间对她造成的影响,她的心就一阵泛疼。 那时候精神上的打击与网友的谩骂,几乎能将人逼死,她也因此吃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药物,控制自己的情绪。 但那时她一直以为音频是聂煜城泄露出去的,所以没有去查背后因果,此刻却…… 窗边,薄荆舟的语气不紧不慢:“谁告诉你的?” 聂煜城:“没人告诉我,我后来去查过,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今天正好想到,所以问问你,毕竟……当时你也在场。” 沈晚瓷找上他的那天,他正和薄荆舟谈事情,那时以为她是想求他帮忙,所以就让薄荆舟在屏风后沙发区休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薄荆舟没有给出答案,而这在沈晚瓷看来,无疑就是默认。 她狠狠咬唇,给媒体曝光音频,薄荆舟居然会做这种肮脏事……果然是条狗! 输进身体里的药水起了作用,浓浓的睡意席卷而来,沈晚瓷闭着眼睛,昏昏沉沉的想,要不是现在自己爬不起来,她非揍得这个狗男人满地找牙! 真是个垃圾! …… 沈晚瓷情况好转,醒来时已经的第二天。 天光大亮,她抬手摸了摸额头,烧退了头也不疼了,只是身体还有些软。 她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放空的思绪胡乱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昨晚薄荆舟和聂煜城的对话上…… 客厅里响起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卧室门口。 强烈被注视的感觉让沈晚瓷偏过头,正对上男人一双暗沉沉的眼睛…… 此刻,薄荆舟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底带着熬夜过后的疲惫,下巴上长出一层浅浅的胡茬。 他还穿着昨天的那套衣服,衬衫和西裤都皱巴巴的。 沈晚瓷怔然,她没想到薄荆舟居然还在这里。 薄荆舟却蹙着眉,嗓音沙哑:“醒了就起来,别摆出一副要死的样子,没人给你收尸。” 话虽然难听,但没恶意,更像是傲娇的孩子气。 沈晚瓷却依旧看着他,不为所动。 不得不说,薄荆舟真是长了一张帅得让人脸红心跳的脸,俊逸优雅,气质不凡,只可惜性子太恶劣。 见她躺着不动,男人的脸色又难看几分,他朝着她走过来,“怎么,真当自己是公主?还得让人伺候?昨晚照顾你一晚上,是不是该表示点感谢?” 他弯腰,似乎是要将她抱起来,然而还没等到他的手触碰到女人的腰,一个巴掌就狠狠甩在他的脸上—— 第73章 她凭什么哄他 第73章 她凭什么哄他 “啪”的一声脆响,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沈晚瓷看似用力很深,实则根本没劲,从昨天回来到现在没吃过东西,又烧了大半夜,就算是打人也跟挠痒差不多,薄荆舟甚至连脸都没偏一下。 但扇人耳光这种行为之所以让人生气,从来不是被打得有多疼,而是其带来的羞辱有多深! 向来被人巴结讨好的薄少什么时候被人扇过耳光? 他重重眯起眼眸,径直将沈晚瓷从床上提溜起来,与她四目相对:“胆子越来越大,都敢上手了?” 语调的起伏谈不上多激烈,但每句话每个字,甚至每个音符都透着怒意。 他模样太凶,沈晚瓷甚至做好了被打回去的准备,想着只要他动手,她就再还回去,然后带着一身伤去警察局告他家暴,强行起诉离婚。 可薄荆舟并没有打回来,他只是看着她,如死亡凝视。 女人大病初愈,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白得像纸,整个人恹恹的没什么精神气,但就是这样一个他一手就能捏死的人,此刻却一脸倨傲的看着他,完全不服软。 明明是仰视,却让他看出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那双眼睛异常明亮,里面没有半点悔意。 “薄荆舟,你可真是不要脸。” 薄荆舟冷笑,“你打了我,还反过来骂我不要脸,怎么?要我把另一边脸凑上来才是要脸?” 沈晚瓷瞪着他,“要脸的人,怎么会背地里做把他人谈话隐私曝光这样偷鸡摸狗的事?” 闻言,薄荆舟算是知道她为什么动粗了。 他突然笑了,薄唇掀起一抹弧度,松开攥着她的手。 沈晚瓷本就身体虚软,薄荆舟的力道消失的一瞬,她重新倒回床上。 男人站起来,却突然一脚踹翻旁边放着的垃圾桶—— “沈晚瓷,我给你半小时的时间想想怎么哄好我,否则你就为这一巴掌付出代价。” 薄荆舟放完这句狠话,摔门而去,墙壁都被震得抖了一下。 直到房间彻底恢复安静,沈晚瓷才长长吁出一口气,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地狱里走了一遭,被薄荆舟身上那阴森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出了一身的冷汗。 至于薄荆舟那句让她哄他的话,沈晚瓷冷笑一声,抛之脑后。 做错事的人是他,她凭什么哄他?凭他比别人少个脑子? 时间还早,她感觉自己好得差不多了,起床洗澡准备去展会。 现在快十一点,没人打电话催她,只有黎白给她发了条信息,询问她身体有没有好一些。 半小时后,沈晚瓷刚到展会门口就看到站在那里的沈璇…… 相比起昨天,今天的她打扮得更精致了,穿着一件完全不合她年纪的暖色长裙,外面搭了薄款的风衣。 昨天刚下过雨,气温又降了几度,风吹来沈晚瓷都觉得冷,而穿着单薄的沈璇简直像一朵迎风绽放的花。 当然,如果她不抖的话,还是个不错的花瓶。 “沈晚瓷……” 沈璇就站在入口的玻璃门处,沈晚瓷刚走近她就凑了上来 沈晚瓷没理她,从包里摸出临时通行证准备刷卡进去。 沈璇却一把拽住她,“叫你呢,你聋了?” 以前在沈家的时候,她对沈晚瓷颐指气使惯了,虽然每次都讨不到什么好处,但爸妈宠她啊,她一告状沈晚瓷就会挨打。 后来家里出事他们迅速去了国外,也断了和沈晚瓷的联系,所以在沈璇眼里……沈晚瓷还是那个可以任意欺负的灰姑娘,而不是她垫着脚尖都够不到的薄太太。 沈晚瓷垂眸,看了眼被她抓皱的衣袖,淡淡道:“那些豪门贵公子对泼妇可不感兴趣,就你这种一生气就动手的性子,趁早打消嫁入豪门的念头。” 沈璇立刻松开手,做贼一样左右看了看,然后又一副命令的语气:“我定了餐厅,你现在就给聂煜城发信息,约他晚上吃饭。” 要不是实在没办法,她也不可能拉下面子来找沈晚瓷。 聂煜城刚回国没多久,还没有正式上任职位,也没有进聂氏,网上查不到他的信息。 她昨晚给父亲打电话让他搭线,但他们都是逃债去的国外,国内的人脉早就没了,眼下只有沈晚瓷跟聂煜城是认识的…… 沈晚瓷果断决绝:“不可能。” “你妈的遗物你不想要了?”见沈晚瓷刷卡的手顿在半空,沈璇骄矜的扬了扬下颌:“只要你把他约出来……” “你做得了主吗?”沈晚瓷不耐烦的打断她,“沈璇,别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跟我妈有关的字眼,否则我让你这辈子都攀不上有钱人。” 豪门注重名声,要毁一个女人实在太容易了,都不需要费脑筋。 沈璇气得不行,她私心认定沈晚瓷就是不想把聂煜城介绍给自己,沈晚瓷肯定还喜欢聂煜城! 她讥诮讽刺:“姐夫知道你私下对另一个男人这么在意吗?” “他不知道,所以你赶紧去告诉他,现在有多远滚多远,别在我面前碍眼。” “你!”沈璇见她油盐不进,索性耍起无赖:“不答应我,我就一直跟着你,爸已经知道这事了,你就等着他骂死你!” 沈晚瓷懒得理她,径直刷卡,反正沈璇没买票进不去,买了票就是捐助人,自己也拦不住。 “嘀嘀——”刷卡器上的红灯闪了闪,“信息错误,请重新刷卡。” 沈晚瓷以为是自己操作不当,又刷了一次,但还是一样的结果。 沈璇见状,双手环胸,冷嘲热讽:“哈,该不会是工作没做好被人扫地出门了?工作期间玩忽职守,还与客人发生争执,我要是……” 不等沈璇逼逼叨叨,沈晚瓷直接拿着通行卡去找保安,保安说了句‘稍等’就去打电话了。 几分钟后,保安折返回来,却没有将卡还给她,而是说道:“抱歉,展馆里的负责人说您这两天都不用来了。” 沈晚瓷蹙眉,她不是展会的员工,不听这个指令。 她拿出手机,拨通工作室许老的电话。 电话一直处于通话中,她拨了好几次都没回应,在这不算漫长的时间里,她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直到许老的电话重拨过来。 “许老,展会这边我进不去了。” “挽挽……”许老的声音很疲惫很沙哑,是长时间说话导致的,“你这段时间辛苦了,先在家好好休息,工作室最近的活不多,正好给你放个假。” 沈晚瓷在京元上了一段时间的班,那个古墓还在挖掘阶段,每天都有不少破损的文物被送过来,再加上这个行业的特殊性,只有缺人的,从没有缺活的。 她没有再装聋作哑,而是直接问道:“许老,是不是有人给你施压了?” 第74章 薄总头顶青青草原 第74章 薄总头顶青青草原 许老不自在的干笑两声:“没有的事,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就是看你最近又拍纪录片又赶展会的,连着熬了好几个通宵,想着给你放个假,让你好好休息休息,年轻人不要太拼,身体重要。” 话都说到这里了,沈晚瓷没再继续纠着不放,即便许老不说,她也能猜出其中的原因。 连着发生两件事,再联想到早上薄荆舟走之前说的那句话,要是再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那她就是傻子! 挂断电话,沈晚瓷鼓着腮帮长长吐出一口气……烦! 一旁的沈璇不忘阴阳怪气地刷存在感,“哟,这是被开除了啊?真是活该!” 沈晚瓷皱眉,扭头厌恶的看着她,“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是公共场所,我在这里难道……” 还要你批准。 但沈晚瓷根本不听她把话说完就走了,这种感觉就好像蓄满全力却一拳砸在棉花上,狠话倒是说了,但是更憋屈了! 坐上出租车后,沈晚瓷给薄荆舟打去电话,大约响了一分多钟都没有人接。 她没有再打,早上那人走的时候发了那么大的脾气,能接电话就怪了! 算了,休息就休息,她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去选辆车,不然去哪都不方便。 早知道上次搬出来时就应该开走她平时常开的那辆车,还省得麻烦。 她打算第二天就去4s店看车,没想到晚上就出了变故。 沈晚瓷刚点完外卖就听到有人在敲门,伴随着房东的呼喊声:“小沈,你在不在呀?在的话开开门,阿姨有点事情要跟你说。” 听到这话,沈晚瓷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安,她走过去打开门,“阿姨,您有事吗?” 门外站着的不止房东一人,还有两个男人。 房东一脸赔笑,“是这样的小沈,我最近遇上点事急需用钱,所以这房子我得卖了,不能继续租给你。” 越说越底气不足,眼睛都不敢看沈晚瓷,毕竟她们是签了两年的合约。 沈晚瓷忍耐住自己的脾气,“你打算什么时候卖?” 房东指着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我先带买主来看看房子,要是合适的话,今晚就可以签约。” 这是要逼着她搬? 沈晚瓷冷着脸拒绝:“不好意思,我一个女孩子不方便让陌生男人进家门,你要是再敲门我就报警了。” 说完直接把门给关上。 她走回客厅,迅速拿起沙发上的电话给薄荆舟拨过去。 这次那头的人接了,但没有说话,而是等着她出声。 沈晚瓷毫不委婉,直接劈头盖脸地骂道:“薄荆舟,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不就是早上扇了你一巴掌,你至于在工作上给我使绊子,现在又挑唆房东卖房吗?以前我只觉得你是个渣男,心里想着一个,户口本上还要吊着另一个,但没想到你不仅渣人品还烂!背后里捅人刀子这种事做起来得心应手,你他妈混蛋!” 一番话说下来,她都不带停的,最后没忍住,直接爆了粗。 门口,被关在外面的房东又敲了几下门,见沈晚瓷不为所动,就开始各种污言秽语往外蹦。 这种普通小区,说话声音大了都能惊动左邻右舍,何况她这泼妇骂街似的叫嚷。 沈晚瓷将满肚子的怒气全撒在薄荆舟的身上,“你要是真把我逼急了,我就随便找个男人劈腿,让全世界都知道你薄总头顶青青草原!” 她是真的被气急了,语无伦次道:“你不是介意我惦记你兄弟吗?你不让我好过,我就去勾搭顾忱晔,天天挽着他的手在你面前晃。” 大概是这句话触到了薄荆舟的逆鳞,一直没开口的他突然冷冷出声:“顾忱晔才看不上你。” “呵!我说简唯宁的时候都没见你有这么大反应,你怕不是个弯的,真正喜欢的是你兄弟!” 沈晚瓷发泄完最后的怒意,猛地将电话挂断。 电话那头,薄氏总裁办。 一向高不可攀的薄荆舟什么时候被人这样骂过? 陈栩不用抬头去看,光是靠感觉就能察觉到薄总周身上下那阴森的气息,弥漫在一片死寂的办公室里,令人战栗。 扇巴掌、渣男、人品烂、劈腿、青青草原…… 不管哪个词都不是他一个助理能听的,性命堪忧啊! 幸运的是,这个办公室里不是只有他和薄总…… 还有沙发上弓着身体,将自己蜷缩成一只鹌鹑的女人。 她是之前沈晚瓷和聂煜城谈话时那间茶室的服务员,当时那段音频曝光在网上,一度引发众多网友的热议,他们还将女主角的个人信息也贴到网上。 她怕会连累到自己就离职了,这三年一直没什么事,也就渐渐忘了,没想到今天会突然冒出一个人说要找她了解那件事的始末,然后就将她带到了这里…… 当年的新闻闹得太大,即便在现实中她没见过薄荆舟,但一看到这张脸就想起来了,当年事件的另一位男主角。 “说。”薄荆舟英俊得毫无瑕疵的脸上除了冷漠外再没有其他表情,似乎刚才那通电话里劈头盖脸的责骂,他全然没放在心上。 女人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她一抬头就对上男人那几乎看死人一样的目光,头皮一紧,下意识的否认:“我不知道,我就是个服务员,那天负责的区域是一楼,对包间里的事一无所知。” 陈栩不用薄荆舟吩咐,径直将一叠打印好的资料扔到她的面前—— 女人只垂眸扫了一眼,脸色就变了,额头不停往外渗着冷汗,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抖动,“我……” 薄荆舟淡淡道:“想清楚再说。” “……”她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那些试图辩驳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闹得这么严重。” 那叠资料上显示着她和几个朋友的聊天记录。 她当时闲着无聊看了眼店里的监控,正好查看到沈晚瓷跟聂煜城‘求婚’,当时就觉得做女人怎么可以这么低声下气呢?简直丢女性同胞的脸,于是就录了一段发给她的闺蜜们吐槽一下,没想到会传出去,最后还被人挂到网上。 此刻,她窥着薄荆舟的脸色,见他冷厉的眼神丝毫没有缓和,急忙解释:“真的不是我曝光给媒体的,我只是发给几个朋友,不信您可以去查。” 薄荆舟眸色阴暗如墨,“几个朋友?” 女人不住的点头,快要被眼前阴鸷可怕的男人给吓哭。 男人没再理会他,转身看着落地窗外晴转多云的天空,若有所思…… 第75章 当年车祸原因 第75章 当年车祸原因 沈晚瓷挂断电话后就报了警,十分钟后警察就来了,了解完具体情况后将房东一行人劝走了。 骂骂咧咧的声音远去,她睡意也没了,盘腿坐在沙发上,点开某网站开始找合适的房子。 今晚两方撕破了脸,她肯定不会继续再住这里。 刚看到一款不错的房子,正要点进详情页,就有电话打进来了,是个国外的陌生手机号。 沈晚瓷没有朋友在国外,如果是以前她会直接当成是诈骗电话挂断,但这次…… 她盯着那串数字沉思许久,直到快要自动挂断时才滑动着屏幕接起,“喂。” 那头传来沈震安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晚瓷,我是爸爸。” 沈晚瓷早猜到了,闻言只是不耐烦的问:“什么事?” “爸爸就是问问你这几年在国内过得怎么样,之前……” 沈晚瓷打断他:“说目的,不然我就挂了。” 要不是为了拿回妈妈的遗物,她连电话都懒得接! 沈震安被气得够呛,深呼吸了几下稳住情绪,“你妹妹昨天给我打电话,说是看上煜城了,你挑个合适的时间约着两人一块儿吃个饭,认识认识。” 沈晚瓷沉默,就猜到是因为这个。 听她不说话,沈震安以为有戏便开始洗脑:“爸知道你委屈,但你和小璇毕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姐妹,你虽然嫁进了薄家,可你跟薄总关系毕竟不好……弃你还不就跟丢个破抹布一样简单?但要是你妹妹嫁给聂煜城,就算薄总铁了心要跟你离婚,那小璇也能成为你的后盾,让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沈晚瓷直接开门见山的提出条件:“把我妈的东西还给我。” “那些东西我都带来美国了,这国际快递查的严,万一路上丢了怎么办?” 哪还有什么东西,能卖的都卖了,卖不出去的也扔了!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沈晚瓷直接将电话挂了,下一秒,沈震安就又了打过来—— “我马上给你寄,介绍的事你抓点紧,你妹妹那边等不了。” 这次语气冰冷透着厌恶,连表面功夫都不屑做了。 沈晚瓷默了片刻,突然问道:“我妈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去哪里了?” “……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你奶奶那晚不舒服,我过去看她了。” “你八点就出门了,但十一点才到老宅。” 沈家离老宅开车只要半个小时,沈晚瓷记得很清楚,妈妈当初是九点多出的车祸,坐的出租车超速撞上一辆停在路边的货车。 那段路当时正好在维修,路灯拆了一半视野狠不好,货车违规停车还没打灯,所以五五责。 可妈妈平时都是自己开车上下班,但那段时间沈震安正好在她上班的附近搞了个工程,每天都要去看看,于是把车开了,还说顺道接她下班。 唯独那天晚上没有,妈妈就出事了! 沈震安气急败坏到用仇人的语气怒斥:“警察调查都说了是事故,你还一直揪着不放,怎么?难不成你以为是我害死了你妈?要不是你那天惹你奶奶生气,她会心脏不舒服?她要是没闹不舒服,我会没去接你妈?要说真有人害死你妈,也是你这个罪魁祸首!” 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而沈晚瓷克制着情绪,死死咬着唇…… 一夜未眠,脑海里都是妈妈曾经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沈晚瓷起来后就去了中介公司看房,都是这附近的房源,没多久就选定了,房东下班后就能过来签合同。 搞定房子的事,沈晚瓷就回去收拾行李,可她刚出电梯,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她门口,鬼鬼祟祟的像是在开锁。 沈晚瓷随手拧起一个灭火器,“你在我家门口干嘛?” 那人正专注的捣鼓着她的门锁,听到声音后吓了一跳,差点原地跳起,猛地转身看向她。 男人急忙解释:“你别误会,我是房东找来开锁的,她是你妈?刚刚还在这儿,这会儿去接电话了。” 沈晚瓷冷下脸,“我是租客,合约还没到期,现在这套房子的使用人是我,她没权利让人来开锁……” 话还没说完,房东就从安全通道里蹿了出来,“这是我的房子,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不租给你了,你马上给我搬走!” “你是还想去警察局住几天?” 一提到警察局,刚才还嚣张得不行的房东立刻就恹了! “姑娘,我是真的有急事要卖房子,你不能不讲道理啊!你看这样,你给的租金和押金我都全数退给你,你住的这段时间就当是姐请你的!” “不需要你免房租,合约到期我自然会搬。” “小姑娘,当我求你了!”房东哭丧着一张脸,她声泪俱下的嚎着,一把鼻涕一把泪。 因为这一出,沈晚瓷傍晚签合约的时候,直接带上了自己的行李箱。 大白天的房东都敢叫开锁的来撬门,晚上还不知道要搞出什么事情,已经不能再住了。 她到的时候新房东还没来,等了会儿,中介却一脸不好意思的走过来,“对不起沈小姐,房东他不租了。” 沈晚瓷蹙眉,好突然,不愧是某人的作风! 薄荆舟那个杀千刀的! 她在心里将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又问中介:“我要是租别的房子呢?” “抱歉沈小姐,我们这儿暂时没有适合您的房源。” 早上还是十几套里挑一套,现在就没有房源,沈晚瓷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也懒得花精力去吵,拖着行李箱走了。 临出门时她还给薄荆舟发了一条信息—— 【我宁愿睡桥洞也不会让你如愿,薄狗!】 【你有本事就把全世界的房子给包了,不然我看不起你。】 【混蛋,王八蛋,我诅咒你在简唯宁的床上早泄!】 她一连发了三条,每一条都在薄荆舟的底线上反复横跳…… 第76章 想逼她服软 第76章 想逼她服软 发完后,沈晚瓷也没等薄荆舟回,又将他给拉进黑名单,拖着行李箱离开中介公司。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很难打到车,她打算在附近找个酒店先住下,今天又是搬家又是找房的,实在累得动都不想动。 “滴滴——” 这时一辆黑色的越野贴着人行道在她身旁停下。 沈晚瓷扭头,车子副驾驶的车窗玻璃落下,露出聂煜城那张温润英俊的脸。 “晚瓷,你这是?” “搬家,本来约好六点多签合约的,但房东临时毁约了。”她也不介意将自己狼狈的一面摊开在聂煜城面前,“你呢,怎么在这里?” 前面是家医院,这条街上全是开的苍蝇饭店,加上年代有些久,路面又窄,显得有那么几分破破烂烂,与聂煜城这身气场完全不搭。 聂煜城:“今天跟朋友去爬山,刚回来……上车,这里不能停车。” 没给沈晚瓷拒绝的时间,后备箱已经开了。 他下车接过她的行李放进去,“要去哪?我送你。” 沈晚瓷刚才用软件查了一下,最近的酒店都在三公里外,拖着行李箱过去太费劲,她顺从地坐上车,“随便找家酒店就行。” 聂煜城开着车问道:“之前的房子住得不好吗?怎么突然想要搬家?” “本来挺好的,但薄荆舟小肚鸡肠,不知道用了什么阴毒的手段逼迫房东要卖房。” 一提起那个人,沈晚瓷就恨得咬牙切齿,“我重新找了房子,本来都要签约了,又被那混蛋给搅黄,他就是个搅屎棍。” 聂煜城:“……” 大概这个世上没人敢将只手遮天的薄总与搅屎棍这个词联系到一块。 他忍不住莞尔,“荆舟性子强势,这么做只是想让你服个软。” 他语气说得很肯定,他和薄荆舟做了多年朋友,很了解他的性格,即便在商场上再怎么手段了得,也不至于去为难一个女人。 沈晚瓷才不管薄荆舟究竟是什么心思,反正他就是逼得她现在无家可归了。 “他想让我服软我就要服?我又不是他妈,还得处处惯着他。” 再说了,那件事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 聂煜城扭头看了她一眼,见沈晚瓷目视前方,嫣红的唇抿着,本就明艳的脸此刻因为怒气更显生动。 他抿了抿唇,目光重新看向前方,犹豫后说道:“我名下有套公寓,离这里不远,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先住过去,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搬。” 沈晚瓷想了想,房子短时间内肯定是租不了,如果搬去酒店,贵不说还会被薄荆舟赶出来,这种缺大德的事他又不是没做过。 虽然不想麻烦聂煜城,但就目前而言,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在薄荆舟眼里她是衣服,聂煜城是手足,肯定不会因为她去为难他的好兄弟。 “谢谢,我会给你房租的。” 聂煜城不在意这点钱,但沈晚瓷说要给,他也没有拒绝。 车子在公寓楼下停住,聂煜城指了指不远处的街道,“那条街都是餐厅,走到头就有个商场很方便,就是公寓里不能做饭。” 沈晚瓷不介意,她平时工作忙,又都是手上细致的活,一天下来累得手指都僵了,也很少做饭。 聂煜城带着她上了二十七楼,这里是高档公寓,一层楼只有几户,他不住这里,但每个星期都会有保洁来打扫,里面很干净。 “衣橱里有床上用品都是新的,洗过放里面,你可以直接用。” 沈晚瓷:“谢谢。” 孤男寡女,沈晚瓷又还是有夫之妇,聂煜城不方便多留,“你收拾,我先走了,要是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我等会儿把保洁的电话发给你,你要是不喜欢有陌生人进你房间,就让她不用来了。” “煜城……”沈晚瓷却叫住他:“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请你吃个饭,就算是感谢……你要是吃过了那改天也行。” 聂煜城嘴角噙着笑,“走,正好今天爬了一天山,饿得不行。” 因为是请聂煜城吃饭,沈晚瓷便挑了一家符合他身份定位的海鲜自助,一千六百八的单价。 两人刚走到收银台,身后就传来女人清脆带笑的呼唤声—— “姐姐!” 她一听这个声音就认出身后的人是谁,心情瞬间不好了。 刚要回头,沈璇已经亲昵的挽住她的手,“姐,好巧啊!” 话虽然是对沈晚瓷说的,但她的全部目光都集中在聂煜城身上,她眨着星星眼娇柔的唤道:“煜城哥……” 她等了沈晚瓷好几天,别说是帮她约聂煜城吃饭,就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给她。 但看来老天都觉得她和聂煜城是命中注定的一对,京都这么大,居然都能巧到碰上! 不是天定的姻缘是什么。 聂煜城看向沈晚瓷,“这位是?” 沈晚瓷淡淡介绍沈璇的身份:“我爸后老婆生的女儿,沈绿茶。” 聂煜城:“……” 沈璇:去他妈的沈绿茶! 偏偏沈晚瓷还一脸淡定,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沈璇僵硬地扯着唇角,“煜城哥,你别听我姐胡说,她就爱开玩笑,我叫沈璇,前段时间刚回国,我们在展馆见过。” 她扭过头,如同变脸似的恶狠狠地瞪着沈晚瓷,用唇语道:“你还想不想要你妈的遗物!” 说完又扭头去看聂煜城,“我跟我姐虽然不是一个妈妈生的,但从小感情就好,今天我请客。” 聂煜城见沈晚瓷没说话,拿出手机准备买单。 沈晚瓷却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对沈璇道:“那你买单。” 聂煜城无奈,“晚瓷,我是男人,哪有让女人买单的道理。” “钱多了就捐给贫困山区的孩子,她说要请客,当然是她来买单。” 最后,沈璇咬着牙买了单! “煜城哥,这次我请,下次再你请。” 好几千块呢,要是换不来一顿单独相处的饭,那也太亏了! 沈璇看着聂煜城,一双眼睛亮闪闪的,有着少女独有的娇嗔和天真,认真看着一个人时,满眼都是他,这种目光非常能满足男人骨子里的虚荣心。 “煜城哥,上次在展会的时候就见过你……我姐说要介绍我们认识,我还以为她逗我玩呢,没想到她今天真的把你约出来了!” 第77章 她昨晚住在聂煜城公寓 第77章 她昨晚住在聂煜城公寓 聂煜城正在看菜单,闻言,他抬头看了眼安静喝着柠檬水的沈晚瓷,没有任何犹豫的道:“这种事,晚瓷不会做,如果她真要介绍什么人给我认识,那也会先询问我的意见,沈璇小姐,你要是特别喜欢做挑拨离间这种事,麻烦您换一张桌子。” 沈晚瓷诧异的抬眸。 她和聂煜城的交情其实并没有好到对方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地步,如果换做以前,他大概率只会用两人都不尴尬的话一言带过。 以前那些比沈璇更刁蛮任性的女人她也没见他如此不客气过。 沈璇一张脸窘得通红,尴尬的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 虽然聂煜城声音不大,桌子间的距离也不近,但周围都坐满了人,她觉得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甚至那些听不清内容的低声细语都变成了讥讽她的话。 她咬着唇,泫然欲泣的小声道:“煜城哥,你误会我了,我不是,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姐姐答应要介绍我们认识的……” 聂煜城:“抱歉,我不习惯不认识的人叫我哥,你可以叫我‘聂先生’。” 沈晚瓷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看,男人其实都是鉴婊达人,不是分不出绿茶和白莲花,只看他愿不愿意被骗而已。 薄荆舟就愿意被骗,还被骗得心甘情愿。 这次,沈璇是真的绷不住了,她没想到聂煜城这样一个看上去气质优雅的贵公子,居然会没品到对着个女孩子说这么难听的话,而且还是当着沈晚瓷的面。 这简直是将她的脸皮撕下来在地上踩。 她也顾不上做表面功夫了,豁然起身,红着一双眼睛恨恨的瞪着面前的两人:“你们太过分了。”说完便转身跑了。 但刚跑出餐厅就后悔了,钱她都出了,凭什么不吃。 沈璇重新折回去,特意挑了个隐秘的却能看到沈晚瓷的位置,拿着手机对着两人猛拍。 她一定要让那对狗男女付出代价。 沈晚瓷将事情的大概挑重点跟聂煜城说了一遍,“抱歉,我本来打算到时候要约你出去吃饭前跟你说,询问你意见的,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巧的撞上。” 聂煜城无奈的笑着道:“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那她现在会不会拿你母亲的遗物威胁你?” “我妈留下的东西,应该都没什么了,”沈晚瓷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就是没想到你居然也有这样不假辞色的时候。” “我这人比较护短,看不得自己朋友被那些个阿猫阿狗的欺负。” 沈晚瓷:“……” 兄弟,护短不是这么用的,但又似乎挑不出什么错。 吃完饭,聂煜城将沈晚瓷送到公寓楼下,“早点休息。” 沈晚瓷:“好,房子的事真的是谢谢你,房租我转给你了,记得收。” 她刚才查过这一片的租房价格了,比市场价高出了一千块转给聂煜城,毕竟他的房子真的是拎包入住,卫生干净,连床上用品都提供了。 …… 薄荆舟今天连着开了好几场会,忙的不行,等他看到沈晚瓷发的那几条信息时,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他盯着手机界面,被那些粗俗难听的话气得额角的青筋都在突突的跳。 直接点出沈晚瓷的电话拨过去,“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十几分钟后,他又拨了一次,还是如此。 薄荆舟看着屏幕上沈晚瓷的名字,被气笑了,一双深眸却阴沉得仿佛要将所有入眼的东西都冻成冰。 正好陈栩拿着文件进来给他过目,他道:“你给沈晚瓷发信息,告诉她,要是不搬回御汀别院,以后就睡大街上。” 陈栩:“……” 这几天都是他负责联系沈小姐的房东,给她施压,今天又搅黄了她新租的房,这会儿良心正受着极大的谴责,又觉得薄总再这样折腾下去肯定要老婆都保不住,这段时间薄氏总裁办的氛围实在是紧绷得让人上厕所都绷着根神经:“薄总,以沈小姐的性子,恐怕宁愿去睡大街,也不会因为你的威胁搬回去……” 要不然还能等到现在? 见薄荆舟无动于衷,他又试探性的加了一句:“要不您买点礼物哄哄沈小姐?女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 薄荆舟阴测测的看着他,“她打了我,我还得买礼物哄她?你当我跟你一样,是个没有尊严的舔狗?” 陈栩跟他大学初恋那点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初被踹了,如今再见到那女人,又屁颠屁颠的贴了上去,结果人家新欢在手,半点不了他。 陈栩:您说话就说话,怎么还扎心呢! “薄总不是舔狗,薄总是霸总,我现在就去给沈小姐发信息,一字不漏,一定将薄总的意思传达到位。” 沈晚瓷收到陈栩发来的信息时刚洗完澡躺在公寓柔软的大床上。 看完短信内容,她冷笑了一声,完全无视…… 翌日,沈晚瓷去了一趟专门卖美术用品的店,补贴了一些工具。 被工作室停职的事她暂时没去管,反正那边之前就说好的,只是去救个场,算是临时兼职,她手上还有几个私活,正好趁这段时间把它做了。 薄荆舟并不知道她就是挽挽,自然不会阻碍她接私活。 想到这里,沈晚瓷不免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以薄荆舟的权势,如果真要查不可能查不到,不过是因为知道他不在乎,所以底下的人没那么用心罢了。 稍微认真一些,以不至于搞出她在京元当清洁工的乌龙消息。 所以除了搬了个家,她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和沈晚瓷这边的惬意相比,薄氏的氛围就糟糕透了,陈栩在又一个高管被薄总骂得狗血淋头灰败着一张脸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后,深吸了一口气敲门进去。 “薄总。” 薄荆舟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文件:“她昨晚住的哪里?” 租不到房,酒店也不敢给她开房间,秦悦织那里她也没去,除了回薄家,她还能去哪? 陈栩浑身上下连带着头发丝都支棱起来了,战战兢兢的回道:“沈小姐昨晚住在聂先生的公寓里。” 第78章 他掠夺的吻 第78章 他掠夺的吻 薄荆舟到夜阑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了。 顾忱晔看了眼他身上板正的西装以及还戴着的领带:“你不会是从公司过来的?” “恩。” “啧,老婆都要跑了,你赚那么多钱给谁花?一捆捆放棺材里给自己陪葬吗?” “和你有关系?” 顾铖晔:这他妈是吃炮仗了! 薄荆舟在他身侧坐下,另一侧便是聂煜城。 他端起侍应生给他倒的酒,朝着聂煜城举了举杯,随着他的动作,琥珀色的液体在暗色的灯光下晃动:“让沈晚瓷从你的公寓里搬出去。” 聂煜城丝毫不意外他会知道这事,他问心无愧,也没打算瞒着,“荆舟,你那样做是不是太过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大半夜的拖着个行李箱在外面走,很危险。” 薄荆舟的五官隐在阴影中,面无表情得厉害,他淡淡道:“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煜城,你没资格插手。” 语气不重,但隐含的警告意味却很浓。 聂煜城蹙眉,脸上再没了一贯的温润淡笑:“正因为如此,你才不该将商场上那些手段用在她身上。” 薄荆舟的表情是一种愤怒到极点的冷:“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我怎么对她?” 以他们为圆心,气氛肉眼可见的紧绷起来,甚至有种剑拔弩张的意思。 聂煜城对上他的视线,波澜不惊的开口:“聂家和沈家过去是世交,我和晚瓷认识久远,算是她的半个哥哥。” 薄荆舟的眉目极其冷淡,闻言冷笑一声:“你确定,你只当她是妹妹?” 眼见着气氛越来越僵,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一旁的顾忱晔突然起身,拍了下聂煜城的肩,“陪我出去买个烟。” 这个借口实在是有点不走心,桌上就有几包没开封的烟,再不济还可以让服务员拿进来,完全不必要亲自去一趟。 但被他这一打断,气氛明显缓和一些。 聂煜城起身跟着顾忱晔出去了,两人去到洗手间旁边的露台,顾忱晔递了支烟给他,“你怎么突然插手荆舟和他老婆的事?”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但从刚才的那几句对话里,顾忱晔还是能猜出个大概。 聂煜城嗓音淡淡:“没有插手,只是把公寓借给晚瓷住一段时间。” 顾忱晔掀眸看他,“他想玩你就让他玩,就算你不插手,他也不会真的让沈晚瓷睡大街上。” 聂煜城眯着眼睛抽烟,烟雾从他的唇间溢出,模糊了他的五官轮廓及眼底的情绪。 他没有避开顾忱晔的注视,但也没说话。 “你明知道荆舟比较介意你和沈晚瓷的关系,要再过度插手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怕是连兄弟都没得做。” 顾忱晔点到即止:“荆舟这段时间情绪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 沈晚瓷处理完手上的一个花瓶碎片,觉得有些饿了,便拿着手机准备去楼下吃点宵夜。 公寓不能做饭,这点有些不方便。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给聂煜城发消息,上次他说让她帮忙看看聂爷爷收的一件东西,这么久也没再提这事,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忘了,准备问问他。 门刚打开,一道人影就挡在了她面前—…… 沈晚瓷正低着头在打字,察觉到黑影靠近时立刻往后退了几步,伸手去按墙上的报警器,那人也跟着她进来了,打开的门‘砰’的一声被重新关上。 她还来不及抬眼,一直攥着的手机就被人给夺走! 下一秒,熟悉的嗓音自她头顶落下,“想发信息让谁来救你?” 沈晚瓷心下一松,不客气的朝来人翻了个白眼,“薄荆舟,你是不是有病?” 大晚上的搞突袭,害她以为是歹徒,差点没去拿刀子! 沈晚瓷饿得不行,只想赶紧摆脱他去吃东西,她伸手去拿被他夺走的手机,指尖刚触碰到手机壳,就见男人手一扬,手机直直砸在门上。 薄荆舟钳住她的手,倾身靠过来,他身上的酒味很烈,眼尾处泛着醉酒后的红,“这么依赖聂煜城?连遇到危险第一时间想到的求助对象也是他?” “你……”沈晚瓷刚要说话,男人炽烈的吻已经落了下来,铺天盖地,丝毫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他本来也不是绅士的贵公子,如今眼底更是只剩下掠夺和侵占的欲望。 男人的手劲极大,按着她的肩将人推攘着贴在墙上,沈晚瓷用尽全力也挣脱不开,只能被迫承受着他掠夺般的深吻。 沈晚瓷启唇想咬他,但还没等她咬下去,薄荆舟已经非常有先见之明的松开了她。 他看着女人遍布怒意的脸,嗤笑:“你以为,我为什么能找到这里?” 沈晚瓷微微睁大眼睛,她猜到他想说什么……他想说是聂煜城告诉他这个地方,他才找来的。 她却毫不犹豫地说道:“不可能是煜城告诉你的。” 沈晚瓷相信聂煜城的人品,殊不知这话刚落下,薄荆舟看着她的目光透着前所未有的冷。 整个房间里安静得没有任何声息…… 半晌,他扯唇笑了笑,语调闲适的像是在聊天,但沈晚瓷觉得自己的肩膀快要被他给压碎了,强大的压迫感席卷着她。 男人眸色凛然,“你对他还真是信到骨子里。” 说完,唇瓣再次压下来,落在她脸上的呼吸声越来越沉:“看来,你到现在都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 “咔哒。” 紧接着,沈晚瓷听到一声皮带金属扣被解开的声音…… 第79章 薄荆舟脑袋开洞 第79章 薄荆舟脑袋开洞 沈晚瓷整个人都有些炸了,手抵着薄荆舟的肩膀,“薄荆舟,你别激动。” 要是换成平时,她肯定不会觉得薄荆舟会对她做什么,但他现在喝醉了,喝醉的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果然,她的抗拒换来的是男人更强势的对待。 公寓面积不大,从大门到床,也就十米不到的距离。 但他连这点距离都不愿意多走,直接捧着她的脸再次低头吻了上来,鞋柜的边缘硌着她的后背,虽然算不上疼,但也着实不怎么舒服。 沈晚瓷推拒着避开:“你别碰我。” 她本想推开他,但奈何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没办法挣开他环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 薄荆舟的唇落了空,他也没急着再吻上去,而是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半垂着眼看向她。 沈晚瓷白皙的脸上尽是嫌弃,要不是双手被他禁锢着反剪在了身后,又实在挣脱不开,薄荆舟怀疑她会毫不犹豫的再甩他一记耳光。 他顶了顶腮帮,喉间溢出一声不明意味的轻笑,浸染着情欲的嗓音很是沙哑,他伸手掐着沈晚瓷的脸,强迫她转回来。 密不透风的亲吻落在她脸上,辗转着从她的下颌及脸侧一路往下,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一片嫣粉的痕迹。 因为只是下楼吃个东西,沈晚瓷里面只穿了件打底衫和毛衣开衫,外面套了件长到脚踝的羽绒服,完全方便了薄荆舟逞凶。 她几乎要尖叫出声,任何的拒绝和挣扎都没有用,甚至那些骂他的话也被他当成了耳旁风。 薄荆舟一手禁锢着她,另一只手愈发的粗暴,气息落在她肌肤上,男人讥诮道,“他这刚一回来,你就要当贞洁烈妇了?” 即便是说话,他的唇也没有完全离开她的身体。 沈晚瓷脑子里一片空白,被薄荆舟强势的侵占逼得节节败退,她的手在鞋柜上胡乱的摸索,指尖触碰到一个东西,顺手抓住就往男人身上砸去—— “咚”的一声,那让人连呼吸都接不上的亲吻停住了! 沈晚瓷怔怔的看着薄荆舟额头上乍然溢出的鲜血,手一松,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那是一个放在鞋柜上的香薰装饰品。 薄荆舟一动不动,任由额头上的血小溪似的往下淌,脸上甚至没流露出半分吃痛的表情。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晚瓷,玄关处的灯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撞得关上了,只余下一点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光。 他沾着血的脸在这种模糊不清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可怖。 沈晚瓷一下子慌了:“抱歉,我给你叫救护车。” 虽然薄荆舟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其他症状,精神状态也还好,但被砸的是头,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终归会放心一些,他额头上的伤也需要包一包。 虽然她想离婚,但没想过要薄荆舟去死。 这个男人只是不喜欢她,但在其他方面并没有亏待过她什么,不限额的黑卡随便刷,还不需要她履行义务,端茶倒水伺候人的活更不需要她做,要是不掺杂进感情,得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啊。 可一旦有了别的期待,就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薄荆舟这样的男人,很难有女人能不动心。 如果没有那三个亿的债务,她现在赚的钱足以让自己过的衣食无忧,实在没必要再强迫自己去忍受这样的心理折磨。 过得不快乐容易短命! 沈晚瓷本来想去拿药箱,但想到自己昨天才搬过来,这些东西还没来得及准备。 薄荆舟闭了闭眼睛,似乎是有些眩晕,冷嘲:“怕我死了?” 他淡淡的笑道:“我死了,就没人再缠着你,虽然聂家肯定不会让煜城娶一个寡妇,不过如果他真爱你,愿意带着你出去讨饭也说不定。” 沈晚瓷扯了一把纸巾,粗鲁的按在他的伤口上,“脑门上顶着个洞也阻止不了你嘴贱。” 聂煜城即便是近身出户,那也不至于沦落到讨饭的地步,这人一天不诽谤别人就活不了了是不是? 她翻了个白眼,“怕你死在我手上,我大好的青春可不想进监狱糊纸盒子,能找个又帅又年轻的男人谈恋爱,谁愿意黄昏恋。” 沈晚瓷弯腰去捡地上的包,刚摸出手机要打120就被薄荆舟制止了:“江叔在楼下。” 他的情况不严重,不需要紧急抢救,额头上的血被纸巾压着已经止住了,没必要浪费救护资源。 楼下,江叔正在抽烟,看到沈晚瓷扶着半张脸都是血的薄荆舟下来,吓得都要炸毛了,急忙扔了烟迎上去:“少夫人,少爷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沈晚瓷:这问题还真不好答。 她不怕江叔,但万一传到江雅竹耳朵里,免不得会让她胡思乱想。 正常夫妻,没有妻子将丈夫脑袋砸个洞的! 薄荆舟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没有要帮她解围的意思。 沈晚瓷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摔的,下次他要再喝醉了,江叔你就直接把他送回去,别让他到处蹿,今天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估计伤的还要再重一点。” 薄荆舟:“……” 他就看着沈晚瓷三言两语,将她从施暴者描述成了个见义勇为的好人。 江叔一脸为难,“少夫人,要不您还是搬回去,少爷的事我一个做下人的哪里有资格管。” 这附近就有一家私立医院,开车只要十几分钟。 医生给薄荆舟包扎完伤口,“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做个脑部ct,也可以先观察着,要是有头晕、想吐、嗜睡的症状再做。” 薄荆舟看了眼一旁没有任何表示的女人,“医生,我一个人住。” “那可不行,得有家属看着,有些脑震荡的反应前期比较不明显,要不你就在医院住一晚或者现在做个脑部ct。” 沈晚瓷:“医生,你开个ct的单子。” 薄荆舟:“不做ct。” 她不耐烦了:“那就开住院。” 他语气淡淡:“不住院。” 沈晚瓷有点火了,折腾了这么久,她饿得都有点胃痛了:“这也不那也不,那你说你到底要干嘛?那你回妈那里住?” 薄荆舟:“人是你打的,你问我要干嘛?” 第80章 睡在他的床上 第80章 睡在他的床上 沈晚瓷嚣张的气焰瞬间灭了一半,却还是半步不让:“不住也得住,医生,开单子。” 本来以为以薄荆舟的性子肯定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但他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句话都没说。 收费室人很少,沈晚瓷很快拿着单子回来了。 住院部在后面那栋楼,是个单间。 沈晚瓷:“我给你找个护工?” “我不习惯睡觉的时候被陌生人盯着。” “那我让他在门口守着,你有事就叫他,”沈晚瓷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 薄荆舟目光凉凉的看着她,“你觉得我都脑震荡了,还有力气叫人?” 沈晚瓷没好气道:“脑震荡又不是哑巴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传来的声音给打断—— “荆舟。” 是江雅竹来了。 她看着薄荆舟额头上贴着的纱布,确定真如老江所说,没有别的地方受伤,才蹙着眉责怪道:“这么大的人了走路也能摔?你就不能看着点?” 薄荆舟:“江叔告诉您我在医院的?” 平时这个点,江雅竹已经睡下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吓都吓死了,要不是我有个熟识的朋友在这家医院上班,正好看见你,我还不知道你住院了,我是在楼下看到老江的,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告诉我,这个月的奖金没了。” 见到人,江雅竹也就放心了,“晚瓷,今晚就辛苦你在这里照顾他了。” 江雅竹对着沈晚瓷的态度与对着他的态度,简直是亲妈和后妈的差距。 沈晚瓷没法说不同意,不然江雅竹肯定知道他们闹了矛盾,“好,妈,我送您下楼,现在很晚了,您得休息了。” 两人宛如亲母女一样挽着手走了,把薄荆舟一个病号丢在病房里。 “晚瓷,你和荆舟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啊?也差不多了……”江雅竹怕沈晚瓷以为她在逼生,连忙解释:“女人年纪大了生孩子不好恢复,容易留下后遗症。” 沈晚瓷:“妈,我和荆舟……” 她在犹豫怎么委婉的提醒江雅竹她和薄荆舟准备离婚的事。 江雅竹的话题却跳到另一个上去,“上次的药效果怎么样?要是用完了我再让医生开一点。” 沈晚瓷:“……” 她实在没办法坦然的和长辈谈论伟哥的功效。 电梯到了,江雅竹笑道:“好了回去,我自己下楼。” 如果是之前,沈晚瓷肯定要送她下去,但是现在,她生怕江雅竹会拉着她继续刚才的话题,说了句让她路上小心后就脚底抹油的转身回了病房。 薄荆舟正坐在病床上看手机,应该是在处理公事,沈晚瓷去了浴室洗漱,出来后就直接躺到了一旁的家属陪护床上,尽职尽责扮演工具人的身份。 这个点,除了值班护士外,其他人几乎都睡了,没人说话,病房陷入一片安静。 昏昏欲睡之际,薄荆舟的声音响起:“我要喝水。” 沈晚瓷背对着他,一点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有,“你是额头受伤了,不是手断了。” 身后的男人没了动静,大概是被她气着了,沈晚瓷以为他消停了,正要闭上眼睛再次入睡,薄荆舟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我胸口闷,去把窗户打开。” 这次,沈晚瓷有了动作。 她转过身,半撑着身体看他,表情凶恶,带着明晃晃的讥讽:“跟开不开窗没关系,那是良心要长出来了。” 这下,薄荆舟彻底不说话。 一直到沈晚瓷睡着,他都没再做妖,但大概是睡晚了,又因为晚上的事受了不小的刺激,再加上心情不好,她做噩梦了。 梦见自己在被一只怪物追,无论躲到哪儿都能被找到,那怪物紧紧的盯着她,一双铜墙铁壁似的手臂勒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最后面目全非的脸凑近她,在咬上她脖颈时的时刻,那怪物变成了薄荆舟! 沈晚倒抽了一口凉气,直接被吓醒! 一睁开眼便对上男人那张英俊的毫无瑕疵的脸,他还在睡,平日里凌厉的眉眼轮廓也因为睡着的关系柔和了不少。 外面天光已经大亮,薄荆舟侧身背对着窗,明亮的光线从窗外照入,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 沈晚瓷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近距离的看过这张脸了,如果单从一个欣赏者的角度来看,这的确是一张完美到让人怦然心动的脸。 她有些走神…… 面前的男人睁开眼,那股子凌厉和锋锐又回到他的脸上。 沈晚瓷瞬间清醒了,昨晚那段不愉快的记忆骤然袭上心头,她伸手推开薄荆舟,满脸都是愤怒,“你什么时候睡到我床上来的?” 她从床上起来,然后惊愕的发现不是薄荆舟睡到她的床上,而是她睡到了薄荆舟的床上! 沈晚瓷惊讶的睁大眼睛,“你居然趁我睡着,把我抱到你床上,薄荆舟,你怎么那么猥琐?你不会是一直在觊觎我?” 最后这句话纯属是故意恶心他的,她还没自恋到这种程度。 男人扫了她一眼,冷笑:“呵。” 沈晚瓷坐起来时将被子也一并掀开了,此时的薄荆舟平躺着,身上的衬衫袖口被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精壮有力,线条修长,上面还有个带血的牙印子。 沈晚瓷不理解,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自己咬自己,还咬得这么重? 薄荆舟见她盯着自己的手臂,抬手将伤口怼到她面前,“怎么,想近距离观摩一下自己的杰作?沈晚瓷,你属狗的?半夜梦游就算了还咬人,让你滚下去你还赖上床。” 他说的这些沈晚瓷完全没印象,她就记得自己梦里被怪兽追,一整晚都在跑。 而且她也根本没有梦游这毛病,更不可能梦游到他床上,还赖上他。 但看薄荆舟这副理直气壮控诉的模样,以及他手臂上还没结痂的牙印子,她又不确定了。 见她游移不定,男人冷笑:“失忆了?还是在想怎么甩锅?要不要我让医生把监控调出来,让你看看自己昨晚是怎么死皮赖脸非扒拉着,往我怀里钻的?” 第81章 被薄荆舟给逼疯了 第81章 被薄荆舟给逼疯了 难道她被薄荆舟给逼疯了?居然开始梦游…… 洗漱完,她去了趟医生办公室,确定薄荆舟没什么问题后就直接去办了出院手续,“你是自己回去还是我帮你打电话叫江叔来接?” 薄荆舟靠着床头,唇角弥漫着笑意:“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 就你脑门上那点伤,让你住院观察一晚已经是对它最大的尊重了。 但为了赶紧将这个麻烦精送走,沈晚瓷还是忍住了嘴炮,将医嘱原封不动的转述了一遍:“恩,伤口愈合前不要沾水,戒酒戒辛辣。” 现在是冬天,四五天不洗头也不会臭得特别厉害,不过对洁癖严重的薄荆舟而言是个不小的挑战就是了。 男人懒懒散散的道:“但我觉得脑袋还有点晕。” “那你想干嘛?”沈晚瓷皱眉,满眼戒备的盯着他,直觉薄荆舟这个黑切黑没安什么好心。 “你搬回御汀别院。” “不可能。”她想也没想的直接拒绝。 薄荆舟:“家里没有佣人,想喝个水也没人倒,你总不会希望我顶着伤回老宅让王姨照顾我?” 沈晚瓷无情道:“我也不会给你倒,其他照顾就更别想,至于回老宅……”她朝着薄荆舟咧开嘴,勾出一道十分虚伪的笑:“你请便,那是你亲妈,你都不担心刺激她,我还揽什么责任,巴黎圣母院又不是给我盖的。” 她昨晚就想出去吃宵夜,结果一直耽误到这会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没精力继续在这里跟他耗着。 “你要是想一直住这儿也行,我给你请个护工,我可真是个负责任的好人。” 最后这句,纯属自我夸赞的自言自语。 这里是私立医院,人少床多,只要有钱,躺到死都不会被撵。 薄荆舟脸都气黑了,“沈晚瓷,你要去哪?我饿了!” “我是把厨师拐跑了,还是把医院食堂给炸了?饿了就下楼吃饭,瞧把你给惯的。” 这三年,无论是点餐还是亲自下厨,沈晚瓷都是送到他面前的,当真是端碗就吃的程度,现在两人都要离婚了,还想她跟伺候祖宗一样伺候他? 男人果然是不能惯! 从医院出来,沈晚瓷直接打了车回去。 她有点认床,昨晚没睡好,经过超市时随便买了包泡面,打算将就着吃点补个觉。 没想到出了电梯没走几步就瞧见站在她门口的薄荆舟。 这人不是应该回家,或者回薄氏上班了吗? “你怎么在这里?” “你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在这里?我现在受伤了,需要人照顾,你是我妻子,照顾我是你的义务。” 这是来找保姆的? 沈晚瓷被他气笑了,“这种时候倒是想到我这个妻子了,你给夏迎春塞钱塞资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还有个妻子……” 她打开门,凶神恶煞的回头瞪着他,“你走不走?不走我动手了。” 薄荆舟的脸色有点难看,严格来说是从昨晚起他的脸色就没好看过,他冷着脸问:“谁是夏迎春?”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你亲爱的简唯宁小姐。” 男人皱眉,“我没给她塞过钱。” “哦。” 他塞没塞过钱沈晚瓷早就不在意了,不过以简小姐的清高劲,如果愿意收薄荆舟的钱,当初也不会放着他这条捷径不走,非闹着要出国闯荡,想要谋一个能配得上他的身份,征得江雅竹的同意,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侧。 不过这些,都与沈晚瓷无关,她现在只想快点吃完东西去补觉。 薄荆舟抬手撑住她关过去的门,推开径直走了进去。 他的视线在公寓里扫了一圈…… 聂煜城虽然没在这里住,但装修风格却是照着他的喜好来的,连桌上那些摆件都能多多少少看出点他的影子。 昨晚被沈晚瓷用来砸他脑袋的摆件还在地上,那是聂煜城曾经非常喜欢的一个卡通人物,已经干涸的血迹变成了暗红,但还是清晰可见。 薄荆舟冷冷的瞧了一眼,一脚踢到了垃圾桶边上—— “你打算什么时候从煜城的房子里搬出去?” 沈晚瓷在换鞋,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我给了房租的,为什么要搬?” 说完,也懒得去管薄荆舟。 他非要进来,自己强拦也拦不住,还不如省些力气。 “你以为煜城能看得上你那点房租?” 沈晚瓷没理他,坐在沙发上泡泡面,等面熟的这段时间便托着腮发呆。 薄荆舟的语气硬邦邦的:“我是病患,你就打算做碗泡面打发我?” “没有,”听她这么说,男人脸色好了些,然后又听到沈晚瓷接着道:“这是我吃的,你要吃自己做。” “……” 想到之前在御汀别院时,只要他在家,哪怕知道他不吃她做的饭,沈晚瓷每次也至少会做四菜一汤,如今却连泡面都舍不得多泡一碗,这待遇,简直是天差地别。 薄荆舟咬牙,阴阳怪气道:“你对煜城也是这样?” “他没你这么厚脸皮,不会要饭吃。” 沈晚瓷掀开盖子开始吃面,薄荆舟一向对这些东西敬惠不敏,但此刻闻着也有些饿了,然而那女人只顾着自己吃,压根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吃完面,沈晚瓷就回房间补眠了,至于薄荆舟,爱咋咋地! 这一觉睡得有点久,一直到下午才被聂煜城的电话吵醒:“晚瓷,上次跟你提过的,想麻烦你帮我爷爷看一件藏品的事,你今晚有时间吗?” “有。” 约定好地点,沈晚瓷起床开始洗漱。 薄荆舟已经不在客厅了,她也没在意,要是这么几个小时他一直坐在这里才是怪事。 她拧着工具箱出门,伸手去拿钥匙时摸了个空…… 该死,薄荆舟那王八蛋把门钥匙拿走了! 第82章 薄荆舟,穿上衣服滚! 第82章 薄荆舟,穿上衣服滚! 约定见面的时间是饭点,所以地点定在一家高档餐厅,沈晚瓷一下出租车就瞧见餐厅外等她的男人。 聂煜城很自然的接过她手上的工具箱,“这两天住得还习惯吗?” “恩,挺好的。” 聂煜城领着她往里走,有些欲言又止:“对了,我爷爷那人……比较爱热闹,你等会儿别介意。” 沈晚瓷不解,等到了包间,她才明白聂煜城这句话的意思。 原本以为只有聂老爷子一个人,没想到里面满满当当坐了一桌人。 聂煜城清了清嗓子:“这些都是我爷爷的朋友,正好他们下午一起打球,又对鉴宝这种事比较感兴趣,所以跟来看看,如果你介意的话……” 看样子他也是刚才知道来这么多人,沈晚瓷摇头,“没事,但鉴定文物不是我的专长,可能结果会有偏差。” 话是这么说,但这种几率很小,虽然她不是相关专业毕业的,但外公和妈妈都是这方面的行家,将毕生所学都教给了她。 聂老爷子见人来了,朝她招手:“沈家姑娘,快到聂爷爷这里来坐。” 以前两家是世交,老爷子也是这么叫她的,但只是对小辈的慈爱而已,后来两家关系淡了,如今的沈家……哪里高攀得起。 沈晚瓷走过去,“聂爷爷。” 老爷子笑着点头,“长大了越来越水灵漂亮了,听煜城说你现在在京元上班?还是个很厉害的文物修复师?” 沈晚瓷暂时不想泄露自己挽挽的身份,只是淡笑:“他这是给我戴高帽子呢,我就是个助理而已。” “跟聂爷爷还谦虚什么,能进京元已经很厉害了,何况你还这么年轻,好好做,以后争取接你们许老的班。” 一旁的人听两人的谈话,打趣道:“聂老,煜城这是好事将近了?” 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还是聂煜城亲自去接的,说是来鉴定古董的,但谁都不会真的信她这么个小姑娘能认什么古董,以聂家的人脉,要找人鉴定古董那肯定是找有实力的大佬。 所以大家自然而然的以为是聂煜城寻了个由头,带女朋友来给老爷子见见。 闻言,刚才还笑得很慈祥的老爷子突然脸色一沉,“这话可不能乱说,晚瓷已经结婚了。” 沈晚瓷和薄荆舟结婚的事聂家是知道的,虽然没办婚礼,但两家关系近,逢年过节都见得到。 别人见老爷子神色严肃,不像是开玩笑,便不再吭声了。 老爷子收的是件隋朝的透影白瓷杯,之前沈晚瓷在博物馆的时候曾见过,这一个品相不如那个好,但保存得相当完好。 她打开工具箱,从里面取出东西,仔细的观察着手上的杯子。 这个过程费时比较久,一直到饭菜上桌,她还在研究杯子的底座。 聂煜城:“晚瓷,要不先吃饭,鉴定这事不着急。” 沈晚瓷放下手上的东西,将杯子小心翼翼的装进礼盒,“好。” 别人见沈晚瓷这么年轻,根本没对她的答案抱什么希望,不过是看老爷子的面子虚伪客套的等一等而已,这会儿吃饭便各聊各的去,趁着那些人的注意力没在这边,聂煜城压低声音问她:“有结果了?” “恩,聂爷爷这杯子花多少钱收的?” 聂煜城伸手给她比了个令人咋舌的数字。 “……” 见沈晚瓷沉默,聂煜城便懂了,“假的?” “也不算,拼接的,看质地应该是明朝后期拼的,所以也算是个古董,只是不是原装货,值不上那个价。” 聂老爷子知道答案后,并没有沈晚瓷想象中的捶胸顿足,看到他平静的模样,她忍不住感慨:好,有钱就是任性! 倒是刚才那些看热闹的人眼神变了又变。 饭局结束,沈晚瓷没让聂煜城送,自己打车回去了。 聂煜城转身看向老爷子,“爷爷,我送您?” 餐厅门口已经没有别人,刚才还一脸平静的老爷子脸色一变,凶神恶煞的瞪着聂煜城,“谁让你找人来鉴定的?你个不孝孙子就是看不惯我高兴两天,非找个人给我泼冷水,滚一边儿去,让你送,我估计还没到家就被气死了!” 说完,还捂着胸口大喘几口气。 聂煜城:“……” 半小时后,沈晚瓷回到家,打开门的第一时间就是脱衣服准备洗澡,可刚解开领口的扣子,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动静。 遭贼了? 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经过客厅时,顺手拿起个防卫的东西握在手里。 “咔哒”一声,卧室门先她一步打开了。 薄荆舟站在门后,冷冷的看着女人手里捏紧的东西,“怎么?昨晚的事还想再来一次?” 沈晚瓷整个人都懵了,随即回过神,咬牙切齿的吼他:“薄荆舟你……” 男人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水珠顺着他侧脸的轮廓滑落,上半身什么都没穿,只在腰上围了一条不算大的浴巾,堪堪遮住一半大腿根。 这条浴巾是她的! 她平时过得有点糙,所以洗完澡后会顺便连脸上的水也一起擦了,现在却被薄荆舟围在腰上,想想那个画面…… 沈晚瓷崩溃了! “薄荆舟,谁让你动我东西的,你给我解下来!” 薄荆舟瞧着她,手搭在浴巾上,似笑非笑反问:“真要我解?” 沈晚瓷:“……” 看他这副浪荡的样子,浴巾下肯定什么都没穿! 在他有动作之前,她忙出言制止:“不用了,你赶紧穿上衣服从我家滚出去,把这条浴巾也带走!” 薄荆舟眼里的笑意收敛住,如覆上一团漆黑的阴霾,冷冷的瞧着她,“你家?” “虽然我知道你脑子里没装什么好东西,但也别用那肮脏的想法侮辱我,也侮辱你兄弟。” 沈晚瓷翻着白眼,走回客厅的沙发边坐下,“你快点,给你五分钟。” 她打开电视,剥了个橘子慢慢的吃。 五分钟后,薄荆舟从房间里出来,他换了一身家居服,头发擦得半干,凌乱的耷拉着。 沈晚瓷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戒备的往后缩了缩,“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衣服那么合身,一看就是他带过来的,她这里可没有男装。 他这是……要住这里的意思? 第83章 分居两年自动判离婚 第83章 分居两年自动判离婚 薄荆舟没说话,丢给她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 沈晚瓷:“不可能!” 她绝不会同意他住在这里! “一晚十万。” “不行,鬼知道你有什么企图。” “你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对你有企图?” “……”沈晚瓷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以往那些不愉快的经历,撇了撇嘴:“总之不行。” 她已经在考虑去法律起诉,走分居两年自动判离婚的路子。 薄荆舟冷着脸,没好气道:“妈知道我们分居的事了。” “那也不行……” “一百万。” “每晚一结,不要支票,直接银行转账。” 沈晚瓷见风使舵的速度很快,堪称变脸,咬牙答应了。 没办法,他给得实在有点多。 薄荆舟:“……” 在他无语的几秒钟里,沈晚瓷已经翻出银行卡递到他面前。 男人扫了一眼,移开视线,“懒得看,你把账号发给我。” 沈晚瓷半信半疑的将他的微信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把账号发给他,几分钟后,她收到了一条到账一百万的短信提醒。 薄荆舟的目光落在她准备再次把他拉黑名单的手指上,恶狠狠的警告:“如果再让我知道你把我拉进黑名单,后面的钱就没收。” 沈晚瓷讪讪的缩回手,起身说道:“晚安。” 等薄荆舟领会她话里的意思时,卧室门已经‘砰’的一声关上,并且从里面反锁了! 本以为薄荆舟费了这么大的事住进来,怎么也要继续折腾一下,没想到这一晚安静度过,什么事都没再发生。 第二天他就出差去了,沈晚瓷才不管他出差几天,反正一天一百万必须得到位。 而很快,她帮聂老爷子鉴宝的事也在他们圈子里传开了…… 这天她来了夜阑,跟侍应生说了包间号,就被领着上到五楼。 昨天有人给她打电话,说是那晚鉴宝的时候他父亲也在,对沈晚瓷的本事十分信服,想让她帮忙看看手上的一个物件。 沈晚瓷一开始是拒绝的,鉴定不是她的本职工作,但对方直接报出了一个让她没法拒绝的价格。 包间里人不少,但灯光开得是正常的照明灯,虽然有男有女,可都规矩坐着,没有什么乌烟瘴气的气氛与举动。 一眼扫过去,还有几个认识的。 坐在正中的中年男人见到她后,立刻站起来,朝她半弯身鞠躬,“沈小姐。” 这态度…… 恭敬得让人不敢置信。 “李先生?” 李久年忙点头,让出最中间的位置给沈晚瓷,“那天听我爸说起沈小姐帮聂老鉴宝的事,就想麻烦您也帮我看看,但怕唐突,一直拖到昨晚才联系您。” 能和聂老爷子一起打球的,家境自然是极好的,平日里都是眼高于顶的。 他之所以对沈晚瓷这般恭敬,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听人传她是薄总的太太,想要拉近关系,攀上薄家。 沈晚瓷没去在意李先生的心思,只是说道:“我先看看东西。” 李久年小心翼翼的将一个黄花梨雕刻的盒子拿出来,里面是对翡翠耳坠,“这是一个欠债的抵给我的,说是他们家的传家宝,清朝初期的物件。” 沈晚瓷看了看,翡翠很通透,老冰种,虽然价值不菲,但和古董真扯不上什么关系,别说清朝初期,连民国的坎都够不着。 她将东西放回去,“李先生,翡翠很不错,好好保存着的话以后说不定能成为古董。” 李久年根本不在意是不是古董,这耳坠是他临时收来想要搭上沈晚瓷的敲门砖,但这会儿不得不装出一脸失落,“那我是让人给坑了。” 鉴定完收了钱,沈晚瓷就要走,李久年挽留道:“沈小姐,既然都来了,不如再坐会儿,我女儿从小学美术,特别喜欢你们这一行……” 说完,朝旁边一个年轻姑娘使了个眼色。 他刚才一直试着和沈晚瓷套近乎,但这女人根本不搭理他,又不能像对其他人那样用钱砸,这才无奈换了人上。 那姑娘很自来熟,笑起来有对酒窝,很甜:“沈姐姐,再坐一会儿,我们去点歌,我现在大三,读的是京大美术系,毕业后可以进你们那一行吗?” 沈晚瓷:“可以去博物馆应聘试试。” 他们这一行人才本就稀缺,有人想去,她也乐得指条路。 “那有没有特殊要求啊?比如必须要会认古董什么的?”沈晚瓷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她自来熟的挽着手臂带去点歌台,“沈姐姐想唱什么歌,我帮你点?” “不用……” 她刚要拒绝,包间门就开了。 沈晚瓷看着从外面进来的两个人,挑了挑眉。 真是巧,这两人她认识,还都挺熟—— 简唯宁和她的经纪人,很明显,她们是奔着主位上的李久年去的。 陶清宜堆着满脸谄媚的笑,哪里有丝毫在沈晚瓷面前的那份趾高气扬:“李先生,我就说刚刚瞧见好像是您,一打听果然是您。” 她一边说话一边推销着简唯宁,“我们阿宁绝对是国内最好的舞者,您投资我们舞团,肯定不会让您亏本的。” “最好的舞者?”李久年目光微闪,他听说沈晚瓷和简唯宁的关系好像不太好,正好利用她来讨好一下沈晚瓷,“好不好得跳来看看才知道。” 陶清宜:“九号阿宁有场演出,我到时候让人把贵宾席……” 李久年打断她,“人都已经在这儿了,还费那个事舍近求远干嘛?就在这人跳,要是真跳得好,我再考虑投资的事。” 陶清宜还没说话,简唯宁已经硬气的拒绝:“不可能,我的舞绝不在这种地方跳。” 在娱乐会所跳舞,那她成什么了? 取悦男人的包房公主吗? 李久年脸色一沉,“怎么,这地有钉子扎你的脚?人家大街上都能跳,你比人矜贵还是比人多条腿?” 沈晚瓷第一次瞧见有男人这么会怼人,不由多看了李久年两眼。 察觉到她赞赏的目光,李久年觉得自己这条路走对了,马上要抱上大腿,于是看向简唯宁的目光愈发的不耐烦:“要跳就跳,不跳就滚,我又不是钱多没地方花,非给自己赞助个祖宗!” 简唯宁这么清高的人哪里受得住这种委屈,当即就要转身离开,却被陶清宜眼疾手快的拉住,“阿宁……” 她将简唯宁拉到一旁,小声劝道:“你就当这里是国家大剧院,巴黎舞蹈剧院,再拉不到投资,我们刚成立起来的舞团就要散了。” 说到这里,她疲惫的叹了口气,要不是简唯宁非要回国发展,或者她能拿下薄荆舟,她们哪里会这么被动? 这绝对是简唯宁跳得最憋屈的一支舞,场地拉垮就不说了,对面坐着的还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俗人。 然而这儿还不算,在做一个旋转动作时,她突然看到坐在角落里的沈晚瓷。 沈晚瓷也在看她跳舞,那目光毫无波澜,像是在看一个街头卖艺的。 简唯宁神情一僵,猛的停住动作,随即针对起角落里的女人,“晚瓷,我们好歹认识一场,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被羞辱?” 沈晚瓷神色淡漠,“你要这么说我还真替李先生不值,买双十块钱的拖鞋尚且能货比三家,你这少则几百多则上千万的投资,让你跳两下就是羞辱了?那你还是别拉投资了,退圈。还有别道德绑架我,你被人羞不羞辱跟我没关系,我又不是你妈,还要管着你被不被欺负?” 陶清宜注意到李久年脸色变了,插话道:“沈小姐,如果你是因为薄总护着阿宁才对她这样恶语相向,那大可不必,阿宁如果要借薄总的势,就不会亲自来拉投资。” 她这样说除了离间沈晚瓷和薄荆舟的关系外,也想借此暗示李久年,阿宁是薄总的人,他最好看清楚局势,别巴结错人! 这时紧闭的包间门再次被人推开,薄荆舟慢条斯理的从外面走进来,他的视线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沈晚瓷身上…… 第84章 薄总是恋爱脑 第84章 薄总是恋爱脑 简唯宁这会儿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仰起脸对薄荆舟道:“荆舟,我没事,你别担心。” 她们来之前,陶清宜就给薄荆舟打过电话,委婉的透露了她今晚的行程。 整个包间里鸦雀无声,连音乐都停了,谁都能感受到薄荆舟身上那令人无法忽视的冷意。 沈晚瓷冷笑着移开视线,这两人还真是不要脸,当着她这个原配的面都能肆无忌惮秀恩爱,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无下限! 想到这里,她愈发觉得跟薄荆舟离婚是人生里最正确的选择。 薄荆舟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满眸都是冷意,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不悦。 没人说话,压抑的气氛以他为中心朝着周遭铺散开。 作为这次的东道主,李久年顶着压力站起来缓和气氛:“薄总,快请上座。” 他今天设这个局本来就是想抱上薄荆舟的大腿,虽然和预想的有出入,但也算是达成了目的,只是不知道薄荆舟来是为了沈晚瓷还是这简唯宁? 他刚才为了能讨好沈晚瓷,可是狠狠羞辱了一番简唯宁,这要站错了队…… 想想冷汗就冒了一身,忍不住去看边上的沈晚瓷,却见对方投给他一个:喔霍,你完了的眼神。 李久年:“……” 他头晕目眩,难道他不止站错了队,还猜错了沈晚瓷的身份? 那真的是玩完了! 简唯宁见薄荆舟的目光只是看着沈晚瓷,轻声喊了句:“荆舟……” 薄荆舟收回视线,“投资谈下来了吗?” 简唯宁脸上浮现出一抹屈辱,唇瓣上被她咬出了两个清晰的牙印,她摇头:“晚瓷大概是不想李先生投资我们舞团。” 本来只打算当个吃瓜群众的沈晚瓷被这一口大锅砸下来,瞬间就气笑了! 她忍不住仔细回忆了一下,自简唯宁进来后她就没坑过声,与李久年更是没有半点交流。 “简小姐,脸大也不是这么用的,国宝要钱都还要表演个才艺卖个萌,你往那儿一站,别人就得眼巴巴的把钱双手奉上?犹豫一下就是在针对你,你是跳舞把脑子跳没了?” 如果说刚开始几句还只是在冷嘲热讽,那最后一句就是赤裸裸的在骂人! 简唯宁脸色一变,但她毕竟清高,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下像沈晚瓷这样无所顾忌。 “晚瓷,你没必要这样,我没有要和你抢荆舟的意思,我跟他只是朋友,难不成就因为他和你结了婚,就要和身边的异性朋友都断绝来往?” 沈晚瓷皮笑肉不笑的朝她勾了勾唇角,“你可以有这个意思。” 这话就像是一个响亮而极具羞辱意味的巴掌,狠狠扇在、她的脸上,简唯宁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脸色彻底变得苍白。 她扭头去看薄荆舟…… 但凡这个男人有点心思,也不可能在她回国这么久,两人都还是毫无关系。 薄荆舟眯起眼睛看着将他往外推的沈晚瓷,压抑的怒意一下就翻腾起来,他克制了又克制,才冷冷道:“要多少钱的投资?我来替你谈。” 简唯宁脸上流露出笑意,“好。” 李久年这会儿已经面无死灰,见薄荆舟带着简唯宁过来,行尸走肉般往旁边让了让。 马屁没拍上,还踹腿上了。 包间里的氛围很快活络了,李久年本来就是抱着和沈晚瓷打好关系的目的来的,带来的人自然都是极擅交际的。 刚才和沈晚瓷说话的那姑娘小声道:“那女人一身茶味,薄总就闻不出来?” 沈晚瓷叹了口气,托着腮道:“他闻得出来,他只是恋爱脑。” 男人都是鉴婊达人,但偏偏他们最是喜欢这一款。 有薄荆舟在,没人敢大声喧哗,所以即便沈晚瓷坐在最边上,也依旧能清晰的听到那边的谈话。 薄荆舟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漫不经心的发问:“李先生觉得阿宁的舞不值得你投资?” 之前说要投资舞团,不过是随口一说,他哪有那个风雅,但这时候面对薄荆舟的询问,李久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简小姐的舞惊为天人,能让我投资,那是看得起我,我明天就让秘书去和陶经纪商谈细节,签订合约!” 薄荆舟在和许久年说话,视线却是落在沈晚瓷身上的。 女人正百无聊奈的和旁边人聊着天,连个眼角余光都没往这边看,似乎对他来给阿宁撑场子这事完全不在意。 许久年正胆战心惊的等着薄荆舟的回应,就见男人的脸色以肉眼所见的速度阴郁下来,连带着周遭的温度都降了好几个度。 他冷冷道:“既然如此,那就现在签了。” 这就差没把‘我不信你’几个字刻在脸上,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简唯宁心里愉悦,面上却不显,她挽着薄荆舟的手臂轻轻摇了一下,“荆舟,要不就明天,我看许先生今天来这里应该是家庭聚会,合约还要经法务部的手,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好。” 薄荆舟今天穿的是套休闲装,浅色毛衣配深色的大衣,但丝毫没削减他的冷硬强势,尤其是简唯宁那句‘家庭聚会’一出口,许久年明显感觉薄总看向他的眼神嗖嗖冒着冰刀。 他满脑门的问号,自己搞个家庭聚会也得罪薄总了? 薄荆舟:“我让霆东去弄,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许总,您说是?” 许久年勉强撑着笑容:“这种小合同就不用麻烦霍律师了,我马上打电话让法务部的人弄。” 开玩笑,让霍霆东去搞,他可能最后连肉带骨头都搭进去! 许久年摸出手机给公司法务部打电话,薄荆舟看向沈晚瓷那边,人已经不见了。 简唯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我刚刚看到晚瓷接个电话出去了,你要……去找她吗?” 薄荆舟还没说话,一旁的陶清宜就当着他的面,恨铁不成钢地说:“阿宁,就你心善,你忘了刚刚沈晚瓷是怎么对你的?” 第85章 她就要给他戴绿帽子 第85章 她就要给他戴绿帽子 “许先生给你难堪还不是受了她的指使,薄总要是走了,今天这个投资肯定就黄了,你刚才的那舞就白跳了!” 陶清宜本来以为这话就算不能让薄荆舟对沈晚瓷做什么,那至少也能让他多心疼阿宁几分,可话音落下好半晌也没等到回应。 她皱着眉看过去,却见薄荆舟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完全没听她在说什么。 许久年打完电话后,小心翼翼的征求男人的同意:“薄总,拟定合约要等会儿,不如我们先喝酒?” “不用,合约弄好直接给陶经纪,我有事先走了。” 许久年:“……” 这变脸的速度…… 要不是薄总一直没离开过他的视线,他都要怀疑刚才那个迫不及待让他拟定合约的,另有其人。 简唯宁见薄荆舟要走,也跟着站起来,“应该等不了多久,我们和清宜一起走,正好顺道送她回去。” 陶清宜的家和御汀别院顺路,但和简唯宁住的地方便是一南一北两个方向。 薄荆舟似是完全没听懂她话里的暗示,“等会儿让陶小姐送你回去。” 简唯宁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以为薄荆舟就算不想浪费时间等陶清宜,也会送自己回去,“你呢?” 薄荆舟抬起手腕看表,这是他不耐烦的表现之一,“我坐忱晔的车来的。” 虽然车是顾忱晔的,但不是不能带别人,只是看他想不想。 简唯宁:“……” 还没等她想出该怎么说才能让薄荆舟送她回去,男人就已经离开了包间。 顾忱晔的车就停在电梯出口处,看着独自下来的薄荆舟,他挑了挑眉,“不是要来接你老婆,怎么就你一个人下来?被人撵了?” 薄荆舟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打开车门坐进去,“谁跟你说我来这里是接她的?” “你这是上去吃炸药了?火气这么大?”顾忱晔从后视镜里扫了他一眼,“是谁接到电话说沈晚瓷被许久年约来这里,就眼巴巴的直接从机场赶过来的?” 薄荆舟蹙眉,整张脸的轮廓都在彰显着他此刻的心情不美好。 顾忱晔‘啧’了一声:“瞧你这不值钱的样子,真要喜欢就把人留在身边。” “她现在还顶着薄太太的名头,李久年又是圈里出了名的猥琐,我又不是有毛病,喜欢给自己戴绿帽子。”薄荆舟不耐烦的结束了这个话题:“闭嘴,看路。” 顾忱晔:“……” 李久年这个‘猥琐’的名声担得实在有些不太值,他最多就是好色,喜欢年轻女人,但都是你情我愿的。 …… 从夜阑出来,沈晚瓷直接打车回了公寓,去衣柜拿衣服时经过薄荆舟的行李箱,她解头发的动作一顿,想了想,直接拧起那个六位数的行李箱扔去了走廊。 今天的天气跳崖式降温,在外面走了一遭,沈晚瓷手脚都冻得有些僵了,她在浴缸里放满水,又滴了几滴安眠的精油。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吹干头发,擦了保湿的水乳,沈晚瓷才穿上毛茸茸的睡衣出去。 门一开,就听到门上传来的敲门声。 知道她住这里的除了聂煜城就是薄荆舟,连秦悦织她都没告诉,怕她担心。 聂煜城来之前肯定会先给她打个电话,至于薄荆舟,现在大概在和简唯宁你侬我侬打的难舍难分,哪有功夫来这里。 沈晚瓷放轻步子走到门边,顺手抓住了门后的鞋拔子,“谁?” 几秒钟的沉默过后,男人冷冷的声音穿透门板传进来:“开门。” 沈晚瓷怔然一瞬,说道:“你的行李都在外面,拎着赶紧走。” “开门。” “不开。” 男人冷笑,丝毫没将她的拒绝放在眼里,“你要是想把这一层楼的人都吵起来……” 薄荆舟的话还没说完,紧锁的门就被人用力从里面拉开了,穿着一身睡衣的沈晚瓷站在门后,“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拿进去。”薄荆舟踢了踢脚边的行李箱。 沈晚瓷扬起下颌,“你觉得有可能?” 气氛近乎僵持的对峙。 薄荆舟眯起狭长而幽深的眼眸,淡漠的嗓音里含着嘲弄:“沈晚瓷,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离婚,所以才在这儿跟我玩欲擒故纵的一套?” 沈晚瓷用一种‘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的眼神盯着他,握着鞋拔子的手欲欲跃试。 “一晚上一百万,这么好的赚钱的机会都能放着不要,不是不想离婚是什么?还是你觉得凭你那点微薄的工资能在有生之年凑齐三个亿还给我?” 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沈晚瓷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他给气炸了,好好的一个男人,偏偏要长嘴。 “简唯宁当初把你给甩了,简直是明智之举,换我别说忍两年,就是两天我都忍不了,难怪你现在都卑微成舔狗了,也都追不回来她……” 话音刚落,手臂就被男人给扣住了。 他用了六成的力,捏得她手骨剧痛,沈晚瓷倒抽了一口气。 薄荆舟勾唇,笑意不达眼底,“只可惜,你对我这个舔狗忍了三年,到现在还得继续忍下去。” “我忍三年是因为隔雾看花,把猪笼草认成了红玫瑰。”沈晚瓷嗤笑,每个字都化成一把刀,刀刀往他心上扎。 她转身,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粗暴的塞进他的衣服口袋:“这里是六百万,先还你,至于离婚、……我现在想通了,反正我也没找到让我非离不可的男人,有没有那个证对我而言都不重要,要是哪天我真遇上了让我爱得要死要活的男人,我肯定给你戴绿帽子。” 薄荆舟看着她的目光淬了冰似的冷,“你再说一遍。” 沈晚瓷嫌弃的嗤笑:“你是个抖?大半夜不睡觉跑这儿来找骂,还要人翻来覆去的骂。” 她抬手就要将门关上,薄荆舟眼疾手快的制止住她的动作,“你不想知道当年的音频是谁卖给媒体的?” 沈晚瓷面色突然一变,“你知道?” 这是他第二次提起这事了。 虽然已经过去,但当年她的确因为这事受尽流言蜚语,她还是想知道当初到底是谁在背后给她捅刀子! 第86章 浑身是刺还爱动手 第86章 浑身是刺还爱动手 “恩。”薄荆舟惜字如金。 沈晚瓷等了半晌也没等来下一句,不耐烦的说:“要说就赶紧,不说就撒手。” 薄荆舟盯着她,女人此刻皱着眉,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对他的厌烦,他的薄唇一点点抿紧,十分不喜欢她现在的这副模样。 当初在御汀别院,即便他再怎么冷漠,这女人也是言笑晏晏,而现在…… 他微微蹙眉,“走。” 沈晚瓷不解,去哪儿?薄荆舟真是有病,想一出是一出。 见她站着不动还一脸戒备的往后退了退,避之不及的仿佛他是拐卖良家妇女的猥琐男人。 薄荆舟被沈晚瓷这下意识的行为气得胸口闷疼,不禁冷漠的讽刺着:“想知道那人是谁就乖乖的跟我走。” “你告诉我名字就行,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不安全。” 薄荆舟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的手紧紧握着门把,手背上绷起的青筋昭示着他此刻的愤怒,咬牙切齿道:“沈晚瓷,你是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 “谁知道呢。”沈晚瓷仰着下颌,虽然比他矮了半个头,但气势半点不输,眉眼间的那抹鄙夷简直不要太明显,“这段时间你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我,身边除了简唯宁外没有一个能让你发泄欲望的固定女人,男人憋久了,心理出点问题也是很有可能的。” “我对你?”薄荆舟又冷又刺的目光沿着她上下打量,“看来你不止没脑子,还自信过头,一个结婚三年都让我提不起兴趣的女人,即便是再过三年也照样乏味的让我硬不起来。” 这人真的是……嘴贱! 沈晚瓷一个没忍住,举起鞋拔子就往他身上砸,却被薄荆舟眼疾手快的扣住了手,“浑身是刺还爱动手,你是豪猪成精吗?” 他将人拉拽出去,仅用一只手就将她的双手反剪着禁锢在身后,鞋拔子也被扔在地上,以一种将人揽在怀里的姿势带着她往电梯方向走。 沈晚瓷被迫贴着他的胸膛,她身体一僵,无暇去生气薄荆舟的那些话,满脑子想的都是…… 她没穿内衣! 虽然现在是冬天,睡衣比较厚,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什么,可这样近距离的贴着,还是能感觉到不对劲。 她绷着嗓子,“你先松开,我自己能走。” 薄荆舟居高临下的扫了她一眼,“你觉得我会信你?” “那你等我先回去换套衣服,好歹是去对峙,穿成这样太没有气场了。”沈晚瓷不确定薄荆舟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她抬眼扫过他的眉眼,男人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没有任何异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没穿内衣,所有产生强烈的心理作用,她的感觉十分清晰,随着走动的颠簸,每一下摩擦对她而言都是折磨。 她又羞又恼,头皮都要炸开了,偏偏薄荆舟无动于衷,她是有气也撒不出。 薄荆舟冷不丁又来了句:“你就是穿上龙袍也碾压不了任何人。” 狗男人,去死,祝你这辈子都得不到简唯宁! 最后她被带进了电梯,薄荆舟的车就停在楼下。 上了车后,男人脱下外套扔给她,“穿上,你的衣服太丑了,辣眼睛。” “辣眼睛你还不让我换?”沈晚瓷气得够呛,她恼怒的把罩在头上的衣服扒拉下来,虽然生气,但还是将衣服穿上了,顺便将扣子也扣上。 薄荆舟抿着唇没说话,目光淡淡扫过她,然后重新看向正前方。 沈晚瓷:“……” 虽然他表现得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常,但她总觉得这男人刚刚视线扫过的地方……是她的胸。 他们去的地方离得不远,开车只用了半个小时。 沈晚瓷看着面前的高档住宅小区,疑惑的挑眉,“这里?” “恩。” 这样的住宅区不是业主是进不去的,就算是找人,也需要给业主打可视电话确认。 但保安只是看了眼薄荆舟的车牌,就恭敬打开门放行。 沈晚瓷‘啧啧’了两声,还真是资本家的做派! 到了a栋2302,薄荆舟推开虚掩着的门走进去,沈晚瓷犹豫半秒,也跟着走了进去。 进去后的景象却是沈晚瓷完全没想到的…… 客厅里有十几个人,除了坐在沙发角落瑟瑟发抖的沈璇与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外,其他人都是五大三粗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一看就是薄荆舟的人。 沈晚瓷错愕一秒,“沈璇?” 沈璇早在薄荆舟进门的时候就泫然欲泣,但还没等她挤出两滴眼泪,就看到紧跟着进来的沈晚瓷。 那股子楚楚可怜瞬间变成了居高临下的斥责:“沈晚瓷,这些人是不是你叫来的?你想干嘛?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就告诉爸,让他收拾你!” 从小到大她被沈晚瓷欺负后,都是找沈震安来撑腰,每次都能让沈晚瓷挨一顿毒打,这次也不例外。 沈晚瓷却冷冷一笑:“好啊,我帮你打电话,告状可以但污蔑不行,这些人一看就不是我能请得起的。” 不等沈璇再说什么,薄荆舟淡漠的嗓音幽幽传来:“都说了吗?” 这话是问的保镖。 保镖点头,“都交代了。” “让她们把刚才交代的事再交代一遍。”薄荆舟抬起手腕看时间,这是他不耐烦的表现之一。 沈璇虽然怕这个男人,但当着沈晚瓷的面,却不肯泄露出半分软弱,她哼了一声,将头扭向另一边。 可刚转到一半,就被保镖扣住下巴,粗暴的重新拧回来,“不想受罪就赶紧交代!” 第87章 果然是在欲擒故纵 第87章 果然是在欲擒故纵 沈璇还想再挣扎一下,一想到要在沈晚瓷的面前服软,她心里就十分不服气,旁边的女人率先开了口,她就是茶楼那个服务员。 “我说,我说!沈小姐……” 她起身想去沈晚瓷面前,结果刚有动作就被保镖给推回原位。 “当年我一时糊涂把音频发给了我朋友,然后……”她恶狠狠的指着一旁的沈璇,“然后她就找到我,死磨硬泡非让我把包间的监控视频卖给她,她说是你的妹妹,那段视频严重损害了你的名誉,我看她不像撒谎,才答应卖给她的,但我没想到她会这么恶毒,居然曝光给媒体!” 这话半真半假,但沈璇没有辩驳,她仰着头,高傲的看着沈晚瓷,“是我给媒体的又怎样?沈晚瓷,难道那些不是事实吗?我曝光的何止是音频,要不是我将你跟薄总的照片发出去,凭你的身份怎么配嫁给薄总?” 那天她曝光音频后不过三秒的时间,沈晚瓷和薄荆舟酒店的照片就立刻上了热搜。 沈璇不屑的嗤了一声:“一边要嫁给聂少,一边又和薄总上床,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沈晚瓷走到她面前,“音频是你发给媒体的?” “是。” “我和薄荆舟从酒店出来的照片也是你拍的?” 沈晚瓷记得,酒店那一晚……沈震安当时已经带着沈璇母女出国了,沈璇怎么拍的照片? 沈璇面不改色的承认:“是。” 沈晚瓷微微点头,下一秒抬起手就甩给沈璇一个巴掌! 这一下用了十成的力气,沈璇被打懵了,耳朵失聪眼冒金星,足足过了十多秒才反应过来,她像个泼妇似的扑上去—— “沈晚瓷,你敢打我!” 可她还没扑到沈晚瓷面前,就被保镖架住双手。 沈璇恶狠狠的瞪着她,恨不得能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沈晚瓷冷笑:“难道你不该打?” 她盯着自己通红的掌心,嫌弃的在薄荆舟身上蹭了蹭,“手都被你弄脏了。” 沈璇:!!! 薄荆舟:“……” 一次恶心两个人,沈晚瓷憋屈一整晚的心情总算好转一些,她朝薄荆舟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等上了车后,薄荆舟看着她,淡淡的问:“就这样算了?” “不这么算了,我还能杀了她不成?” 算是不可能算的,但以沈璇皮厚的程度,如果要靠打她出气,那绝对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薄荆舟的视线落到女人通红的掌心上,“手疼吗?” 沈晚瓷似触电般将手背到身后,这人肯定是憋着什么坏点子想整她,不然怎么会突然问起她的手,总不可能是良心发现关心她? “你想干嘛?” 薄荆舟轻蔑的瞥了她一眼:“怕你讹我。” 这人说话可真让人抓狂,没哑简直是老天没眼! 薄荆舟将沈晚瓷送回公寓,她还在想怎样才能阻止他跟着上楼,便听见男人不耐烦的开口:“到住处还不下车?是想让我送你回房间?沈晚瓷,你果然是在欲擒故纵。” 沈晚瓷气冲冲的解开安全带,捞过腰枕砸在他脸上—— “我纵你个头,普信男都没你这么能脑补!” 薄荆舟没料到她会突然动手,没防备直接被砸一脸,他咬牙,“沈晚瓷,你……” 还没等他说完,车门就‘砰’的一声甩上了。 沈晚瓷走得没有丝毫留恋,步伐快得活像是身后有狗在追! …… 第二天薄荆舟前一晚护简唯宁的事传开了,包间里所有人都知道简小姐是薄总心尖上不可得罪的人,而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江雅竹的耳朵里。 下午沈晚瓷就接到了江雅竹的电话,让她和薄荆舟一起回老宅吃饭。 沈晚瓷本来想拒绝,但还没等她想出合适的理由,江雅竹就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我让佣人做了你爱吃的菜,等会儿让荆舟去接你。” “妈,不用了……” 她自己回去就行了。 拒绝的话都没资格说,电话就挂断了。 见推脱不了,沈晚瓷决定自己开车回去,她的车前几天就取到了。 她刚拿上钥匙准备出门,薄荆舟的电话就打来了,“下楼。” 沈晚瓷:真烦人! 她一出单元楼就看见停在路边的那辆黑色宾利,车窗半降,露出薄荆舟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车。” “不了,我自己开车回老宅。” “妈让我来接你,”薄荆舟的目光落在女人攥着的车钥匙上,意味深长的问道:“你还有钱买车?” 沈晚瓷拧眉,管他屁事? 薄荆舟却没了耐心和她多说,直接下车拽住她的手,将人强行塞进车里。 然后车子启动,开出小区,朝着薄家老宅的方向驶去。 薄荆舟目视前方,淡声说:“妈大概是为了昨晚的事,她要是问起,你应该知道怎么说。” 沈晚瓷嘲讽的‘嗤’了一声,难怪这么勤快的来接她,原来是有事要她帮忙。 她看向薄荆舟,男人侧脸的轮廓线条流畅,喉结凸起,目光往下,是衬衫的领口,禁欲又性感。 沈晚瓷一直知道薄荆舟好看,还是那种即便放在美男成群的娱乐圈也鹤立鸡群的好看,不止好看,还是个痴情种,妥妥的加分项。 只可惜这么好的男人,钟情的人不是她。 沈晚瓷敷衍说着:“你放心,我不在妈面前说半句简唯宁的坏话。” 她现在一心想离婚,拆散了他和简唯宁,以薄荆舟睚眦必报的性子,肯定会拖死她。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这对渣男渣女好好在一起,可别再嚯嚯她了! 男人扭头看向她,目光有点冷,嗖嗖冒着要将人冻死的凉意。 察觉到薄荆舟的目光,沈晚瓷以为他不信,举手发誓,“我保证,我一定在妈面前把简小姐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让她成全你们这对有情人,让你们终成眷属。” 等薄荆舟和简唯宁成了,离婚的事还不是轻而易举? 越想越觉得这办法可行,于是沈晚瓷很是上心的打听情况:“对了,妈为什么不同意你和简唯宁在一起?” 第88章 跟他死在一起 第88章 跟他死在一起 薄荆舟的唇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暗沉的眸色冷冷的定格在沈晚瓷身上,语调很淡:“你很感兴趣?” “我这不是……”沈晚瓷话说到一半,脸色突然骤变,伸手紧紧抓住顶端的扶手,焦躁慌乱的冲他喊道:“薄荆舟,你看路别看我,你开着车呢,赶紧转过去看路!” 她的声音大到都快破音了。 这条路虽然车流量不大,但还是有车的,薄荆舟这个神经病光看她不看路,车速还半点不减,眼看着就要追尾前面的车。 沈晚瓷猛的闭上眼睛,喊道:“啊……要撞上了!” “吱——”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意料中的撞击并没有到来,除了急刹导致肩膀被安全带勒得有些疼之外,就没有别的痛感。 沈晚瓷睁开眼睛,宾利的车头和前方车辆相距不过十几厘米。 要是再慢一步踩刹车…… 她气得不行,嗓子都变尖了:“薄荆舟,你要是想死就寻个没人的地方,别拉着别人垫背,尤其是不要拉着我,跟你死在一起,别人还以为我们是殉情!” “能和我死在一起,你不是应该很高兴?” 薄荆舟勾起唇角,皮笑肉不笑的凑近她。 两人的距离骤然贴近,近到能清晰的看到对方眼里的自己。 薄荆舟的视线落在女人瓷白细腻的脸上,她今天没有化妆,嘴唇上也只擦了一层薄薄的唇釉。 他盯着她的唇,喉结微微滚动,目光变得又沉又深。 沈晚瓷绯红的唇紧绷,“你是多恨我才要这么害我?跟你死在一起,这种倒了八辈子霉才会撞上的事,你居然觉得我会高兴?” 话一说完,她就毫不客气的将薄荆舟给推开,冷着脸训斥,“好好开车,别玩病娇这一套,让人忍不住想抽你。” 男人撞到椅背上,一双眸子里溢出阴霾,“那你不该操心的也别操心。” 知道他说的是他跟简唯宁的事,沈晚瓷张嘴正要说话,却被薄荆舟冷冷扫了一眼,“闭嘴。” 沈晚瓷:…… 因为这个插曲,两人回老宅时都六点多了,江雅竹听到引擎声从别墅里出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给你们打电话也不接,担心死我了。” 沈晚瓷拿出手机,果然看到两个未接来电,她手机开成了静音,没听见。 “我让王姨做了你爱吃的菜,饿了,洗完手就开饭了。”江雅竹挽着沈晚瓷往别墅内走,“王姐,少夫人回来了,赶紧上菜。” 薄荆舟看着走远的两个人:“……” 呵,也不知道谁是亲生的。 等他进去,江雅竹和沈晚瓷已经坐在餐桌前准备吃饭了,桌上并没有他的碗筷。 薄荆舟洗了手坐过去,“王姨,帮我拿副碗筷。” 王姨为难的看了眼正给少夫人夹菜的太太,提醒道:“少爷,太太她……心情不太好。” 江雅竹哼了一声,头也没抬,“还吃什么饭,像你这种三心二意的男人,在我们家就不配吃饭,反正吃了也是浪费。” 薄荆舟:“……” 沈晚瓷‘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这话她十分认同。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向她,沈晚瓷抬头正好和他的视线对上,想起两人在车上达成的合作,她咽下嘴里的吃食,“妈……” 薄荆舟却冷声打断:“妈,谁在你面前胡言乱语,搬弄是非?” 江雅竹了解自己的儿子,真要让他知道是谁说的,那人基本没有活路。 她板起脸,生气地一拍桌子—— “你要是没做,别人想造你的谣也没有把柄,你做了还不让别人说,我薄家就教你这么仗势欺人的?” 餐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江雅竹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后吩咐道:“把她送出国去,以后不要再见。” 这个‘她’指的是谁,在场的人心知肚明。 薄荆舟却皱起眉,“不可能。” 这还是沈晚瓷第一次见他这样斩钉截铁的维护一个人,薄荆舟本就冷情,情绪很少外露,倒是很少见他这般维护别人的样子。 安静的光线下,男人笔直的坐在餐凳上,清俊的眉眼间仿佛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以及……那份任谁也无法忽视的坚定。 江雅竹没想到儿子竟然会为了简唯宁当众忤逆她,那个女人可真是个祸水,就不应该让她回国! “那你想做什么?把她养着?还是跟晚瓷离婚然后跟她结婚?” 这些话,原本不该当着沈晚瓷的面说的,看着自己的丈夫维护另一个女人,该是怎样一种剜心的痛苦! 但江雅竹是真的将晚瓷当亲生女儿来疼,宁愿让她痛苦,也不愿她被瞒着,陷进一段这样糟糕的婚姻里。 江雅竹看向沈晚瓷,握住她的手,安慰的拍了拍。 薄荆舟也随着视线看过去,就见女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精致的五官明艳漂亮,不需要化妆也美的像一尊瓷娃娃,而此刻她不言不语的模样像是在难过,又像是在出神。 他薄唇掀了掀:“我……” 这次轮到沈晚瓷打断:“妈,你别怪他。” 薄荆舟的眉头倏尔蹙紧,薄唇紧抿,手指关节泛着阵阵的白,一张俊脸阴沉到了极点。 还没等他说话,又听沈晚瓷接着道:“我和荆舟决定离婚了,未来的日子那么长,他总得给你找个儿媳妇?” 江雅竹没想到两人居然走到要离婚的地步,震惊的看了看薄荆舟,又看了看沈晚瓷,“是……是因为简唯宁?” 沈晚瓷无奈笑笑,抱着她的手臂撒娇道:“不是,是早就决定好的,只不过因为别的一些原因拖到现在……妈,就算我和荆舟离婚了,我也永远都是你的女儿。简唯宁其实也很好的,她大学时可是我们学校的女神,现在又是国际知名舞蹈家,刻苦又努力,对荆舟又是一往情深……” 想当初,她在大学和简唯宁是彼此谁都看不惯谁,没想到有一天她会给敌家说话,真是打脸。 真他妈疼! 她看向薄荆舟,却见男人无动于衷的盯着她,就算对上她的眼神也没有要接话的意思,她只好暗示性的朝他挑了挑眉,“你说是不是?” 第89章 在那种事上欺负她 第89章 在那种事上欺负她 江雅竹捂着胸口起身,觉得自己今晚受到的刺激比之前几十年加起来的都要多,这餐饭是吃不下去了,沈晚瓷见状想去扶她,被她拒绝:“我得静一静,你们吃完也赶紧走,我这心脏哟,真是经受了它不该经受的。” 她朝着王姨挥了挥手:“把邀请函给他们。” 王姨从客厅的茶几上拿了张订婚宴的请柬交给沈晚瓷,便去了厨房,虽然薄荆舟才是雇她的主子,如今两人又闹到离婚的地步,于情于理她都更应该交给他,但他坐在那里,不声不响冷笑的样子着实让人毛骨悚然。 沈晚瓷展开看了一眼,在看到新娘名字的时候挑了挑眉。 居然是她大学的同学,还是同系。 薄荆舟的视线本来就全部聚焦在她脸上,见此,问道:“有仇?” “不算,只是关系不太好而已。” 第一名和第二名,天生的死敌。 “薄太太还真是仇敌满天下,随便收个请柬都是跟你不对付的,”薄荆舟说这话时嘲讽的意味浓重,“不过就你这性子,除了秦悦织那个缺心眼又神经大条的女汉子,估计没人能跟你处的到一块。” 沈晚瓷怀疑他是为了报复刚才妈羞辱简唯宁,故意人身攻击,他不能对长辈做什么,就把账算到她头上。 她不屑的撇了撇嘴,这人不止渣,还小肚鸡肠。 反正都决定成全他和简唯宁了,也懒得跟他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掰扯,“妈这边现在不用藏着掖着了,你抽个空,我们去把手续办了。” 薄荆舟似笑非笑的勾起唇,嗓音里蓄着徐徐的笑意:“我刚才在车上说的话你没听懂?我带你回来是让你跟妈解释的,不是为了让你刺激她的,你没做到我要求的事,还有脸来跟我谈条件?” “你自己做的事让我帮你解释?”沈晚瓷气得浑身发抖,指向他的手指上下颤动:“薄荆舟,你还是不是男人?” 薄荆舟往后一靠,仰着头看着她的脸哂笑,漫不经心的道:“是不是,你用手探探不就知道了?” 沈晚瓷垂眸,先是看了眼面前的茶盏,又看了眼薄荆舟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对你这种人,就不能委屈自己。” 下一秒,她抬手就将那杯茶朝着他泼了过去—— 温热的水珠沿着他的睫毛、鼻梁、下巴和脸颊滴落下来,向来矜贵高雅、气质卓绝的薄总此刻狼狈得不行。 只不过他脸上没有丝毫狼狈的表情,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她,连眼睑都没动一下。 沈晚瓷转身:“王姨,给司机打电话,备车。” 气死她了,混蛋! 刚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刺耳的凳脚挪动的声音,然后她就被人扣住手腕,拖拽着被迫转了个向。 男人的脸上挂着水珠,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俯身凑近时,急促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的脸上,“擦干净。” 沈晚瓷仰头和他对峙,一字一句说的挑衅又缓慢,清晰入耳:“休想。” 原本以为薄荆舟会动怒,任谁被泼一脸的水都会动怒,但他只是低低的笑了一声,“王姨,下去。” 王姨应了声‘是’,也顾不得收拾桌上那一堆狼藉,快步回了房间。 薄荆舟:“我再说一遍,擦干净。” 沈晚瓷半步不让,“我也再回答一遍,你、休、想!” 她偏头,避开他的视线,“别凑那么近,我怕会忍不住想扇你。” “你可以试试。” 沈晚瓷半点没客气,当真抬手要扇他…… 两人的关系都成这样了,也不差这一个巴掌! 手刚挥到一半,就被薄荆舟拦住,他揽着她的腰,不顾她的推阻重重的吻了上来。 事情走向太过玄幻,沈晚瓷震惊的瞪大眼睛,足足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一口咬住薄荆舟的唇,这一下又狠又重,几乎立刻尝到了血腥味。 “嘶……” 薄荆舟条件反射的松开她,指腹擦过唇瓣,上面沾染上一层淡淡的血迹,“属狗的?” 沈晚瓷‘呸呸’的吐了两下:“那也好过你属畜生的。” “你是女人,我再生气也不能对你动手,便只能在这种事上欺负欺负你,”他松开她,别墅里开着空调,脸上的水已经干了,“要是不想,下次就听话一点。” 沈晚瓷:“……” 这人真是欠揍! 她转身出了别墅,这次薄荆舟没有拦她,也没有跟上来,刚才事情发生的太快,王姨估计还没来得及给江叔打电话,她又不愿意再折回去,懒得看到薄荆舟那张脸。 算了,走出去,两公里外有个公交车站牌,这个点,走过去还能赶上最后一趟。 沈晚瓷没走几步,一辆黑色的宾利就停在她的身侧,车门打开,司机从车上下来,小跑着绕过车头过来开门……是老宅的司机。 “少夫人,少爷让我送您回去。” 沈晚瓷没有客气,径直弯腰坐了进去。 被薄荆舟这一闹,她饭还没来得及吃,现在又累又饿,既然有车,不坐白不坐。 …… 订婚宴在周六,那天沈晚瓷不是和薄荆舟一起去的,她在薄家看到请柬的第二天,就收到了一份。 自毕业后她便很少再与同学联系,这个和她关系不好的杨茜雪更是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她是托别人将请柬带给她的。 带请柬给她的那人说杨茜雪请了全班同学,到了订婚现场才发现,何止全班,估计系里三分之一都来了。 杨茜雪和新郎站在门口迎宾,见到她,骄傲的鼻孔都要朝到天上去! “沈晚瓷,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你都敢请,我为什么不敢来?” 当年在学校论坛上说她为了出名,故意自导自演让人高价买毕业设计的人就是杨茜雪,虽然后来没找到确切证据,杨茜雪公开道歉,但影响已经造成了。 杨茜雪:“不是都传你结婚了吗?怎么,你老公今天没来?是不是觉得你水性杨花,吊着一个又睡一个,还拖着一副残破身子嫁给他,绿帽子戴够了要跟你离婚啊?” 这会儿订婚宴要开始了,门口几乎没什么旁人,所以她才说话这么肆无忌惮。 沈晚瓷唇上抿出张扬的笑意:“说起绿帽子,不如我给你未来的丈夫列一列你前男友的名单?比比看,他和我丈夫谁的头更暖和?” 第90章 沈晚瓷英年早逝的丈夫 第90章 沈晚瓷英年早逝的丈夫 杨茜雪的丈夫是景家的次子,景家虽算不上豪门,但也是巨富之家,何曾被人这样戳过脊梁骨,何况还是戴绿帽这种极具羞辱的话。 他脸色微沉,“你是茜雪的同学,如果真心来观礼,我们欢迎,但如果是想要拆台来的……” 说话时,眼角余光下意识的往花园入口扫了眼,随即便顿住。 他敛住神色,也顾不得再跟沈晚瓷浪费时间废话,快步朝着门口停着的车走去,“薄总。” 他之所以订婚宴都要开始还等在外面,就是为了等薄荆舟。 薄荆舟从车上下来,看到等在车旁的新郎,微微颔首,“景二少爷不必如此客气。” 景二少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就改变态度,抬手示意大厅入口—— “您里面请。” 今天这种场合,按理说应该是穿着正装的新郎才是主角,但被薄荆舟一衬,倒显得像是个跟班。 杨茜雪见沈晚瓷盯着那边看,翻着白眼不屑的嗤笑一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价,也敢做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梦,你看的那个人可是薄家唯一的继承人,薄氏如今的总裁,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劝你还是别痴心妄想……啊……” 她状似惊讶的捂住嘴,“差点忘了,你是爬过薄总的床的,只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没能捞到个薄太太的位置。” 沈晚瓷和薄荆舟是隐婚,前段时间在江雅竹的生日宴上虽然公开了身份,但知道的人毕竟只是少数。 “杨茜雪,”沈晚瓷朝她走近一步,红唇扬起:“听说景家二少爷是你好不容易才攀上的男人。” 杨茜雪看着她扬起的手,畏惧的往后退一步,“你想干嘛?这里可是景家,你要是敢打我……” “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打你?”沈晚瓷的手落在她肩上,当真没用什么力,“新娘子得漂漂亮亮的,顶着个巴掌印算什么啊。” 杨茜雪强自镇定的抿了抿唇,紧绷的身体也松懈下来,“算你识相……” “我不打你,但你得为刚才的那番话给我道个歉,就在……那台子上,当着所有人的面。” “你做梦,我可是景家的二少夫人,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跟你道歉。” 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她就一直被沈晚瓷压着,如今总算能压她一头,她还想让自己给她道歉?休想! 沈晚瓷扬了扬手机,“那你跟你那些前男朋友的精彩视频可就要传得人尽皆知了,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会乖乖的送上门来让你羞辱?” 她本来不想来的,但江雅竹昨晚给她打电话,让她一定要替自己去拜访一下景老太太。 沈晚瓷猜这大概是个借口,如果真那么重要,江雅竹大可亲自来一趟,可也不忍让她失望。 杨茜雪扑上去想抢:“你敢……” 景二少刚走过来就看到这一幕,“茜雪,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杨茜雪慌乱的放下手,微笑着回头:“没……没事,就是想起之前一些不愉快的事。” “既然关系不好,那就让保镖把人轰出去!” 杨茜雪还想找机会拿回沈晚瓷手上的视频,哪能这么轻易的放她走,挽着景二少的手臂笑着道:“你误会了,我们关系可好了,以前也经常这样闹。话说,晚瓷你怎么一个人来的啊?听说你结婚了,怎么不把你老公也带来,是不是离了?” 她说着,窥了眼一旁的薄荆舟…… 没想到传言中一向矜贵冷傲的薄少也对这种八卦感兴趣,居然还站在一旁看热闹。 “没有,他……”沈晚瓷言笑艳艳的看向杨茜雪,其实是在看薄荆舟,对上他的视线,挑衅的扬了扬眉:“死了。” 薄荆舟微微眯眼,语气极冷:“沈小姐这么晦气的人,也配来参加别人的订婚宴?” “薄总你这是偏见,晦气的难道不是我那个英年早逝的丈夫吗?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居然这么短命。” 后来订婚宴开始了,管家前来请人。 景二少携杨茜雪进去,用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道:“我不管你请那位沈小姐是什么心思……” 他又不蠢,会看不出来两人不对付:“但我警告你,不准动她。” 杨茜雪惊讶的回头,“你喜欢的人就是沈晚瓷?” 他们订婚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她知道景二少心里有个白月光。 景二少看了她一眼,大概是觉得她太蠢,连鄙视这种情绪都懒得浪费在她身上,“她和薄总之间一看就不对劲。” 杨茜雪回头,就见沈晚瓷和薄荆舟各走各的,看上去跟陌生人也没什么两样。 她才不相信他们真有什么牵扯,就算有,也肯定是坏的,不然沈晚瓷肯定早就搬出薄荆舟给自己撑腰了。 她暗暗咬牙,视频她一定要拿回来! 沈晚瓷代江雅竹去拜访了景老太太,便拿了几块糕点去了个人少的角落。 订婚宴不算盛大,杨茜雪跟在景二少身边满场谢客,她心里毛毛的,总觉得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一抬头,就对上沈晚瓷的视线。 四目相对,对方朝着她扬了扬手机,威胁的目的明确。 杨茜雪:“……” 该死的贱人! 趁着景二少应酬之际,她对着自己的闺蜜耳语几句。 这一幕,沈晚瓷自然也看到了。 “没能力还敢在别人地盘上这么嚣张,沈晚瓷,我该说你蠢,还是说你胆子大?景二少或许对你那个同学没多大意思,但你在订婚宴上搞事情就是在拆他的场,你觉得他会眼睁睁看着?”嘲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晚瓷回头,就见原本众星拱月一般存在的薄荆舟,不知道什么时候摆脱了那些人,正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眼神落在她身上,带着极为明显的鄙夷。 沈晚瓷笑了笑,仰着下巴看人的模样薄凉又轻漫:“那能怎么办呢,谁让我没简小姐的本事,能哄得个恋爱脑为我出头,所以只好自己动手咯。” 第91章 被他暴力踹开 第91章 被他暴力踹开 沈晚瓷说这句话原本只是为了讽刺薄荆舟,但对方并没有表现的如她想象中的愤怒,只看着她,淡淡道:“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会有人为你撑腰?” “??” 这男人是又犯病了? 她咧着嘴,戒备的往后退几步,救命,这里有变态。 见她这样,薄荆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沈晚瓷将手中的碟子往桌上一扔:“离你远点,免得被你的疯病给传染,变得跟你一样神神叨叨的。” 她转身去了洗手间,刚从隔间里出来就被几个人拦住去路—— “沈晚瓷,老同学见面,怎么也不跟我们叙叙旧啊?”为首的那人是杨茜雪的闺蜜,和她是大学同学,以及她身后的那几个人,也是。 不过不是一个系的,不熟。 沈晚瓷挑眉,冷冷一笑:“你们来,是想帮杨茜雪拿回视频啊?” 童双双双手环胸,倨傲的看着她:“茜雪好心好意请你来喝喜酒,你还反过来造这种谣诬陷她,把视频给我。” “一边说我造谣一边又问我要视频,掩耳盗铃也没有你们这样的,你去告诉杨茜雪,要是十分钟后我还看不到她当众道歉,我就去找景二少聊聊。” 她打了个哈欠,要不是受了江雅竹所托,她连来都不想来,能呆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她看在老同学的面上,所能给的最大尊重。 沈晚瓷朝着洗手间外走去,途中经过童双双身边时,突然被对方拦住了去路,“既然你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只好对不起了。” 她朝身后的人示意一下,“绑起来扔隔间里。” 一行人缓步朝着沈晚瓷逼近…… 童双双:“大学时候不自量力还能说你天真不谐世事,这都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久,还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可就真得说你蠢了,你以为就凭你上下牙齿一碰,说点有的没的,就能威胁到茜雪?” 她凑近沈晚瓷,满是鄙夷和不屑:“蠢就算了,还虚荣,居然做出串通人高价买自己毕设再把钱捐给学校这种事,我要是你,被当众扒皮,肯定都不好意思活着,说来这件事还得感谢简唯宁。” 当年沈晚瓷的毕设在校内展出时,被人看中,卖出京大美术院有史以来的最高价,所有人都震惊了,更让人震惊的是她还将这笔钱捐给了学校,用于贴补贫困生。 这事她原本不打算公开,但简唯宁却大张旗鼓四处宣传,还说服校领导,在校门口拉了条横幅,美其名曰是表扬她。 结果没多久就被人扒出是自导自演,可想而知,她一下就从金字塔顶端跌到了人人唾骂的地狱! 此刻,沈晚瓷已经被人团团围住。 她掰了掰手指关节,看来今天不动粗是出不去了。 童双双又道:“把她的手机抢了,我看没手机她还怎么……” 没等她说完,沈晚瓷抬脚就将人踹出去好几步! 童双双当即痛白了脸色,弯下腰捂住肚子,“沈晚瓷,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你是仙人掌,还让人不敢打?” “这里可是景家,你敢在这里动手,景二少肯定会将你轰出去。” 这里是景家,还是景二少和杨茜雪订婚的现场,童双双这条狗这么大阵仗找自己的茬,肯定是已经安排好了,至少在这群人离开之前,不会有人来这里。 沈晚瓷皮笑肉不笑的走近她:“我今天就是把你们打残了,也没人会……” 进来。 话还没说话,门上就传来了几声敲门声。 沈晚瓷:“……” 妈的,打脸真是无处不在! 童双双这蠢货,找人茬都不把场地清出来的吗? 其他人正准备动手,听到敲门声都顿住了,“双双姐,怎么办?” 她们可都是名门贵女,要是被人看见在厕所里欺负人,毁了名声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敌寡我众,童双双哪肯就这么算了,她掀眸恶狠狠的瞪着面前趾高气昂的沈晚瓷,“怕什么,门锁了外面的人进不来,我今天非要让这贱人跪下来给我道歉!” “砰”的一声,洗手间反锁着的门直接被人从外面暴力踹开—— 修长笔挺的男人立在门口,面容冷沉,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他的视线在几人面上扫过,最后定格在沈晚瓷的身上,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刚才还一脸凶狠的说要将沈晚瓷打得跪地求饶的童双双瞬间变脸,眼眶一红,含着泪控诉:“薄总,她动手打人,我肚子好痛,能不能麻烦您送我去趟医院,可能内出血了!” 她衣服上那个脚印就是证据,容不得沈晚瓷抵赖。 薄荆舟紧盯着沈晚瓷,对方却连半点要解释的意思都没有,还朝他翻了个白眼,丝毫没掩饰对他的不满。 童双双气怒交加地抬高声音:“薄总您看,她这分明就是看不起你……” 女人呱噪的嗓音在安静的洗手间里显得格外刺耳,薄荆舟嫌弃的皱眉:“闭嘴。” 童双双的脸顿时涨红一片,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这样不客气的呵斥过。 耳边清净了,薄荆舟朝着沈晚瓷伸手:“过来。” 沈晚瓷现在心情很不爽,过往那些尘封的记忆因为童双双的话又再次袭上心头,她讨厌简唯宁,更讨厌给她撑腰的薄荆舟。 当年简唯宁在学校之所以有那么多人捧,百分之九十八的功劳都是薄荆舟,那些人为了攀上薄总这条大腿,可不就将她奉为神明。 沈晚瓷不妒忌她被人捧,但那些人为了讨好简唯宁,就使劲踩和她不对付的自己。 所以她在大学过的那么惨,也有薄荆舟的关系。 她现在简直恨不得能将他摁在地上爆锤,还过去。 沈晚瓷不想在这里杵着,但薄荆舟就站在门口,她要出去,就必须得从他身边经过,“薄总,虽然你不要脸,但好歹也注意一下影响,这里是女士洗手间,你跟个变态一样杵在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准备干嘛呢。” 何止不要脸,简直是左脸贴在右脸上,一边不要脸,一边厚脸皮! 第92章 肠子都悔青了 第92章 肠子都悔青了 薄荆舟饶有兴趣的看着沈晚瓷,“那你倒是说说,我准备要干嘛?” 她翻个白眼,鬼知道你想要干嘛。 僵持片刻,沈晚瓷抬脚离开,经过薄荆舟身侧时,男人极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想要那个女人给你道歉,根本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沈晚瓷转头看向他,男人正一副‘你快求我’的倨傲神情。 她仰着下巴挑衅:“做你的狗梦。” “沈晚瓷,”薄荆舟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将她撕了,额头上的青筋不受控制的跳动:“你的教养被狗吃了?” 薄荆舟今天穿的深色系,五官和轮廓显得更为凌厉,童双双一行人早都怂得缩到了墙边,也只有沈晚瓷敢正面刚他,“可不就是被你这只狗吃了吗?” 说完,她就不再搭理他,直接朝着大厅的方向而去。 童双双看着还站在那里的薄荆舟,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秋后算账替沈晚瓷出气? 但被打的明明是自己! 她是说过要让那个贱女人跪地求饶,但还没来得及实施,门就被薄荆舟一脚踹开了。 她小心翼翼的凑过来,一脸的谄媚讨好,试探性的问:“薄总,您和晚瓷认识吗?” 就刚才那种情况,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们关系匪浅。 本以为薄荆舟不会搭理她,但男人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后,居然纡尊降贵的开口:“她是我太太。” 童双双刹那震惊,太太? 沈晚瓷是薄荆舟的太太?!这怎么可能! 她真要是薄太太,不早就自爆身份了?到时候别说是让茜雪当着众人的面给她道歉,就是让景家取消订婚,那也是一句话的事,既然她不说,那一定是薄荆舟在说谎。 对,肯定是的,但薄总这样身份的人能为了沈晚瓷说谎,本身就已经证明不一般,即便不是薄太太,也是他的心尖宠…… 童双双双腿虚软的跌坐在地上,一脸的面如死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人从地上扶起来:“双双姐,你没事?” “没事……没事才怪,我要被杨茜雪给害死了!”她声音尖锐,一脸的后悔,抬头时发现洗手间门口已经空无一人,有些没回过神来,“薄总呢?” “薄总走了。” 要不然她们也不敢来扶她啊! 沈晚瓷从洗手间里出来后就去了前厅,她也没往人堆里扎,就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托着腮看着不远处意气风发的杨茜雪,她被景二少带着酬谢宾客,满脸都是即将嫁入豪门的得意。 杨茜雪刚开始还能维持着表面笑意,但很快就被沈晚瓷盯得不自在,她和景二少附耳说了几句后就朝着休息区走过来—— “你到底要干嘛?” 她脸上还带着面具一样的笑容,但眼睛里的愤怒快压抑不住要冒出火花来! “我想干嘛你不知道?”沈晚瓷不耐烦的皱眉,“我再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你要是还不按我说的做,我就只好给在场的所有人发福利了。” 杨茜雪愤怒的瞪着她,“你敢!” “那我们就赌一把,看我敢不敢。”沈晚瓷神情冰冷,“杨茜雪,我本来是打算要跟你冰释前嫌的,但你却非要一遍一遍的提醒我,让我想起那些不开心的往事,我不开心,你还想开开心心的订婚?怎么可能。” 杨茜雪往洗手间的方向看了看,还没有看到童双双出来。 不是让她把视频毁了吗?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简直废物! “我给你钱,买你手上的视频,数额……”她愤恨的咬了咬牙:“你开。” 不能道歉,那不仅是在打自己的脸,也是在打景家的脸,到时候这场订婚肯定会黄。 她费那么大的劲才能有今天,不能毁了! 她现在肠子都悔青了,要是早知道沈晚瓷是个疯子,她就忍一忍了。 “还有四分钟。” 这边剑拔弩张僵持不定,那边司仪已经激情洋溢的开始讲话,各种祝福的话不要钱的往外倒,“下面,有请我们的准新人入场跳开场舞。” 景二少朝着杨茜雪走过来,朝她伸出手,“走。” 杨茜雪激烈的情绪还没来得及收敛,勉强挤出一点笑:“好。” 她打算赌一把,赌沈晚瓷只是唬她的,她前一个男友都是大学时期的,那时候她和沈晚瓷虽然水火不容,但毕业后就各奔东西没再联系过了,谁会把对头的激情视频保存三年。 沈晚瓷微笑着走近一步,“景二少,我有样东西想给你……” 她的声音很冷静,唇角微勾,本来就漂亮的容貌再加上这份从容自信的笑,很容易让人恍神。 景二少也恍了一下,所以没能立刻拒绝。 舞曲的音乐已经开始,光束连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这边,自然也看到了气氛诡异的三人。 这怕不是……要抢婚? 这场对峙里,沈晚瓷明显是处于上风的。 杨茜雪慌乱的挽住自己未婚夫的手,“文昊,你别听她的……” 景文昊的声音和她一同响起:“什么东西?” 沈晚瓷拿出手机,为了方便观看,她不得不又走近一些。 杨茜雪浑身绷紧,压着声音:“好。” 要不是怕景文昊怀疑,她都要直接上手把手机抢过来了。 沈晚瓷还没来得及动作,一只手伸过来,将她拉离景文昊身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所有人,他们转头,看向出现在沈晚瓷身后的薄荆舟…… 男人的那身气场一看上去就很冷,再加上他的身份地位,谁都不敢怠慢。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也没人敢在这种时候出声。 沈晚瓷不习惯被这么多人看着,她皱着眉,试图不动声色的将被薄荆舟握住的手,从他掌心中抽出来。 只不过才刚动一下,就被薄荆舟以一种极其粗暴的方式分开手指,以十指相扣的姿势重新握住…… 第93章 告诉他,你不爱他了 第93章 告诉他,你不爱他了 杨茜雪拿过司仪手上的话筒,耻辱和羞恼让她脸色涨红,全身每根神经都被烧得火辣辣的,她咬着牙,攥着话筒的手指用力得骨节凸起。 这种场合公开道歉,无疑是在将景家的脸撕下来摔在地上踩,她看着景二少面无表情的脸,已经可以预见宾客散去后,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但如果不道歉…… 她闭了闭眼,下场只会更惨! “我是杨茜雪,在这里我想给沈晚瓷同学道个歉……” 沈晚瓷兴致缺缺的看完这一幕,趁着薄荆舟松懈的档口,抽出自己的手,也没说话,转身就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她今晚是自己开车来的,身后有脚步声不远不近的跟着,她知道是薄荆舟,也没理会。 刚才那一出过后,稍微懂看点脸色的人都开始借故离开了。 景家就这一个停车场,同路也不稀奇,可那人一直跟着走到她停车的地方。 沈晚瓷嘲讽的挑了挑眉:“薄总的车也停在这里?” “我喝了酒,不能开车。” 薄荆舟垂眼看了眼她面前办下来才十几万的大众,虽然没说话,但那眉眼间不经意透出来的轻视却是赤裸裸的。 就差没在脸上写:看看,你离开我都混成什么样了! 沈晚瓷耸耸肩,摊手,“那真是太遗憾了,反正这儿离御汀别院也不远,你就走着回去。” 说完她便没再理会他,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刚启动车子,薄荆舟就打开副驾的门,他坐进来,半阖着眼吩咐:“去御汀别院。” 态度理所当然,半点不觉得难为情。 沈晚瓷瞪大眼睛,她以为像薄荆舟这样的豪门贵公子即便是不要脸,也多少会残存一点羞耻心,但显而易见,没有。 她蹙眉,不耐烦的道:“你让景家的人送你回去。” 薄荆舟掀开眼眸,眼睛里有明显的红血丝,刚才在洗手间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就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如今在密闭的车厢内,味道更浓了,嗓音也被酒精浸润得沙哑低沉了些:“我不坐陌生人开的车。” 沈晚瓷:“……” 她忘了他是金疙瘩,容易遭人觊觎,江雅竹还说他小时候被人跟踪过。 但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想送他,御汀别院和她住的公寓在两个方向,唯一顺的路就是从这里到门口。 “你可以让江叔过来开车。” “江叔的孩子病了,这几天都在医院照顾。” 订婚宴现场的宾客都已经散了,周围的车陆陆续续的开走,沈晚瓷踩着刹车,有点不耐烦道:“你也可以让简唯宁来接。” “你才是我名正言顺的太太,开车送我,是你的义务。” 沈晚瓷:“那我现在把这个义务让给她,想必她和你都会很高兴。” 这话明着是在说把送他的义务让给简唯宁,但实则谁都明白话里隐藏的含义,她想让出去的不止是送他的义务,还是薄太太的位置。 “你就这么想离婚?” “是。” “就这么想把我推给简唯宁?” 他每问一句,总要隔上很长的一段时间,越来越令人窒息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沈晚瓷看着他攥着手机、骨节泛白紧绷的手指,莫名生出一种错觉:他想捏的不是手机,而是她的脖子。 “我这是牺牲自我成全你们,你应该感谢我的大度,要不然,简唯宁这辈子都只能当个见不得人的小三。” ‘牺牲’这个词很好的取悦了薄荆舟,他面色微缓,但说出的话还是很硬:“不需要你成全。” “那是当然,薄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算顶着个有妇之夫的名头,也完全不影响你娇养简萧小姐。”每个字、每个音,都极具嘲讽,却不知道是在嘲讽薄荆舟,还是在自嘲。 男人脸色阴沉,冷硬的语气不近人情的很:“沈晚瓷,说话就说话,别牵扯进其他不相干的人。” 瞧,他怒了。 这是舍不得心上人被羞辱? 沈晚瓷也没生气,反倒微笑道:“好啊,那你现在就给李久年打电话,让他撤了简唯宁的资,我就相信她于你而言真的是个不相干的人。” 薄荆舟深谙的眸紧盯着她,薄唇抿紧,气压肉眼可见的低了很多。 他没说话,但沉默和默认几乎是画等号的存在。 虽然早就意料到,但作为被抛弃的一方,心里还是生出一种酸涩的情感,和爱情无关,单纯就是觉得自己这三年的付出都是喂了狗。 拿他和狗作对比都是对狗的一种侮辱,就算是最凶最烈的流浪狗,被人讨好三年,尾巴都能摇成螺旋桨。 “薄荆舟,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厌恶你和简唯宁吗?看着人模人样,背地里却专做那些让人恶心想吐的龌蹉事,一个个的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沈晚瓷说话时语气平静,甚至还带着笑意,但每个字都稳准狠的扎在人心口上。 当初自导自演高价买画的事会发酵的那么凶,她不信这其中没有简唯宁的手笔。 如果真是她串通好的也就算了,但问题是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当初那幅画到底是被谁买走的。 薄荆舟没有打断她,他的表情看上去也很平静,但若是仔细看,就能发现那双眼睛此刻像是透不进光的深海,泛着阴森森的寒意。 “我可以让李久年撤资,但有个条件。” 沈晚瓷有种不祥的预感,以薄荆舟的性子,她刚才说了那样的话羞辱他,他不可能轻描淡写的就算了。 “你给煜城打电话,告诉他,你不爱他了。” 沈晚瓷只觉莫名其妙! 薄荆舟这狗果然没憋什么好话! 她和聂煜城现在完全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都对对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自己突然给他打电话说这话,别人指不定当她脑子有毛病,自恋过头! 这分明是奔着让两人绝交去的! 就冲着聂煜城无条件帮她这么多次的份上,她不会这么做,不然她就太不是人了。 沈晚瓷乏味无趣的摆了摆手,“薄荆舟,你不想撤资就不撤,我也没非逼着你撤,你不用拿这种方法来激我。” 第94章 薄总酒驾抢救中 第94章 薄总酒驾抢救中 薄荆舟落在沈晚瓷脸上的视线很面无表情:“现在不用我给阿宁打电话了?为了煜城,你还真是什么委屈都愿意受。” 他朝着她伸手,沈晚瓷看着他冷怒的眉眼,觉得他可能是想掐死她。 她往后微微一仰,避开薄荆舟的触碰,男人的手顿在半空,随即手指收拢握紧:“离婚的事……” 仿佛是在故意吊人胃口,他说到一半就停住了,沈晚瓷看着他,缓缓的抿紧唇。 男人淡淡的睨着她,斯文淡漠的认真脸勾出一道恶劣的笑意:“不可能。” 沈晚瓷恨的咬牙切齿:“……” 这个该死的狗男人! 她本来就积压着无数的情绪,现在被他一戏弄,更是无法控制的到达巅峰,直接就炸了! “下车。” 薄荆舟慢条斯理的合上眼,“开车,别忘了你还欠着我的钱,就算没有夫妻义务,你卖个劳力当个司机也是应该的,欠债的比债主还凶,以后谁还敢借钱给你。” 沈晚瓷抬起下巴冷笑,下车拉开副驾驶的门,半点没客气的将薄荆舟给扯下去—— 按理说男人劲大,又在体重上占天然优势,肯定不是那么容易会被拽下去的,但薄荆舟偏偏就被沈晚瓷给拽下去了! 她重重的甩上车门,重新坐进驾驶室,启动车子,朝着门口的方向驶去。 今天是来参加订婚宴的,穿的都很单薄,入了夜的风更是凛冽得像刀子,刮在皮肤上让人感觉刺疼,仅仅是下车、拽人、上车的几分钟里,她的手指就被冻得有些僵了,凑到空调出风口吹了一会儿才暖过来。 她抬眸看了眼后视镜,薄荆舟还站在原地,狭长幽深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的方向。 不会冻死? 这个念头刚一从沈晚瓷脑海中闪过,就被她压下去了,景家人肯定不可能不闻不问由着他在那里站着,景家别墅买得早,这周围都开发过,并不偏僻。 路上车流不少,沈晚瓷开车出去时看到不少空着的出租车,于是便彻底的放下了心。 回到家,沈晚瓷第一时间就去了浴室卸妆、洗澡,又敷了个面膜,等忙完已经快十一点了。 她躺进被窝里,准备刷会儿手机就睡觉,刚点开某视频网站,薄荆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犹豫几秒后才接起来:“干嘛?” “第一人名医院,过来签字。” 电话那头的人不是薄荆舟。 她愣怔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是谁,“顾忱晔?” 她和顾忱晔不算熟,见过几次,听过他说话,但从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和平时会有偏差,所以她不太确定。 男人的声音平淡冷漠,三两句就将事情说了一遍:“薄荆舟回去的路上出了车祸,医生让签病危通知书,必须得家属签,二十分钟内你要是赶不过来,我就直接让医生准备放弃治疗同意书了。” 沈晚瓷脑子里嗡的一下,还没转过弯,人已经条件反射的从床上坐起来,“怎么会出车祸?” “出车祸很奇怪?全世界每分钟都有人出车祸,你把喝醉的人直接扔那儿,他酒驾,没当场死亡都是运气好!” 顾忱晔给她报了楼层,然后就把电话挂了,沈晚瓷手忙脚乱的换了衣服出门。 抢救必须得家属签字,这件事不能告诉江雅竹,就只能她去,直到坐进车里,握住方向盘,她都还有点没回过神。 薄荆舟身上虽然有酒味,但跟她吵架的时候神智清醒得不得了,也没见身体不受控,从景家到御汀别院的路又宽车又少,就算是酒驾,也不至于撞到要签病危通知书的地步啊! 沈晚瓷将车开的飞快,一路右转掉头绕红灯,转动方向盘时有点打滑,她才发现掌心里全是冷汗。 平时半个多小时的路程,硬生生只用了十五分钟。 顾忱晔说的病房号在五楼,她狂奔着进了电梯,摁下楼层键,才终于有了点喘息的时间。 沈晚瓷靠着电梯的金属壁大口喘息,顺便看了眼上面贴着的楼层标识。 五楼——消化科。 沈晚瓷:“……” 电梯在五楼停下,门一开,便看到站在外面的顾忱晔。 男人穿着休闲,衬衫外套了件中长款的浅灰色大衣,黑色西裤,医院惨白的灯光投递到他身上,这样的死亡色,都仿佛是在给他加滤镜。 果然,长得好看的都跟长得好看的一起玩,恶劣的人也只会跟恶劣的人一起玩。 但毕竟不熟,就算有火气,也勉强压制住没有当场动手把人打爆头。 沈晚瓷冷着脸从电梯里走出来:“怎么回事?” 直到现在,她才觉得自己腿软脚软,浑身无力。 顾忱晔懒懒道:“人在507号病房,我要回去睡了。” “你不是说他出了车祸?” 男人挑眉,似笑非笑:“沈小姐这么冷心冷肺,不说出车祸要死了,你能来?” 不会。 不止不会,还会马上关机睡觉! “他胃痛,楼下有24小时营业的餐厅,你等会儿去给他买点粥,瘦肉粥,不加葱。” 沈晚瓷还憋着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没忍住嗤笑着嘲讽了一句:“顾公子这么关心他,怎么不亲自留在这里照顾,你就不怕我把他照顾得更严重?” 顾忱晔低头注视着她,女人眼底全是愤怒,显得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越发的亮眼,白皙的皮肤上遍布红晕,大概是一路疾驰来的,还有些喘,“当初要不是荆舟,沈小姐现在大概是在哪个犄角旮旯的黑矿里挖煤?能享受这些年养尊处优的日子?” 他说这话已经是看在薄荆舟的面上相当委婉了。 被卖的女人可没有挖煤这样的好运气! 他继续道:“当年,就算荆舟酒后乱性,勉强了沈小姐,也不一定非得娶你,恕我直言,你也值不起那么高昂的价,受人恩情,总得报答?” 第95章 连娃都怀上了 第95章 连娃都怀上了 病房里,薄荆舟靠着床头正在和人打电话,听到声音后抬眸看过来,视线从沈晚瓷身上掠过,眉头骤然蹙起来:“忱晔给你打的电话?” 沈晚瓷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他说你要死了,让我来签放弃治疗的同意书,把你领去火化。” 她走进去,坐到病床旁的凳子上。 刚才她经过医生办公室的时候问过了,空腹饮酒后引发的胃部痉挛,等缓和后就可以离开了。 薄荆舟将已经挂断的手机扔在床头柜上:“我饿了。” 沈晚瓷盯着他看了几秒,认命的拿出手机点外卖,只想快点伺候某位大爷吃完饭,缓和后各回各家,她可不想回家后又被顾忱晔再打电话给叫回来。 她还是要脸的。 薄荆舟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很淡:“等外卖送来,我可能又要进急诊室抢救一轮了,你就是这样照顾病人的?” 吃过药,胃里那种仿佛被两只手拉扯的剧烈痛感已经稍稍好些,但还没有完全消失,时不时会抽痛一下。 沈晚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猛的站起来,一言不发的就转身就朝着门外走。 薄荆舟皱眉:“站住,你去哪?” “买狗食,”她咬着牙,怨怼的加重语气:“喂狗。” 身后,男人似乎笑了下,但沈晚瓷已经开门走出去了,没怎么听清。 按照顾忱晔说的,她去楼下买了份不加葱的瘦肉粥拧上去,“赶紧吃,吃完回去。” 床上的薄荆舟没有半点反应,好像是睡着了,因为是背对着的,沈晚瓷看不见他的脸,犹豫几秒,还是凑近弯腰看了看。 男人眉头紧锁,额头冷汗淋漓,唇瓣和脸色都白中泛青。 哪里是睡着了,分明是痛狠了! 沈晚瓷迟疑两秒,急促的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上紧张:“薄荆舟,是不是胃又痛了?我去叫医生。” 床头上就有连接医生办公室的呼叫铃,按了铃后,医生很快就来了。 做完检查,他按住薄荆舟大腿前外侧膝盖骨上方三横指的位置,对沈晚瓷道:“这里,梁丘穴,按摩可以缓解胃部疼痛,他刚吃过药,短时间内不适合再吃,你给他按按,或者揉一揉胃部,也能稍稍缓解。” “……” 买完饭还要包按摩? 医生见她不动,脸上也看不出担心,声音不自觉变得严肃一些:“你是不是家属?病人痛成这样,怎么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杵在旁边干看着?” 沈晚瓷回神,十分认真的道歉:“对不起,我是家属,是他的太太,但这种事平时都是他的小情人做的,我不怎么熟,按哪里?医生你再给指一指。” 医生只是见她不关心病人,出于职责说了几句,没想到居然还挖出这样的秘辛,一时间,看薄荆舟的眼神都变了。 他尴尬的咳了一声,收回手直起身,“其实也不用按,药差不多生效了,等会儿就缓解了。” 等医生出去后,薄荆舟才咬牙切齿的问:“你故意的?” 沈晚瓷朝着他挑了挑眉,“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简唯宁占全了。” 薄荆舟的胃痛缓解已经是后半夜的事了,虽然沈晚瓷困的不行,但还是撑着去办了出院手续。 公立医院和私立医院的环境没法比,床小、窗帘还不遮光,她又有认床的毛病,熬了大半晚的夜,明早还想睡个懒觉,在医院里显然是不行的。 这次她没再敢将薄荆舟扔在半路上了,谁知道他又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翌日,沈晚瓷刚睡醒睁开眼睛,就和秦悦织凑近后放大的脸对上,她吓了一跳,没等反应过来就手忙脚乱的往后面缩,等看清面前的人,才皱巴着脸浑身无力的重新躺回去:“你干嘛呀?这大清早的,魂都快被你吓没了。” 秦悦织坐在床边,斜睨着她冷笑:“你还好意思说,到底是谁把谁的魂吓没了?我给你打那么多通电话你都没接,还以为你是想不开殉情了呢!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还大清早,阿飘的大清早还差不多。” 沈晚瓷刚醒,人还是懵的,听了她的话后就下意识的去摸手机,口中问道:“什么殉情?” 她昨晚到家后就把手机关成了静音。 屏幕上果然有几通来自秦悦织的未接来电,再一看时间,都快下午四点了。 秦悦织不屑道:“薄荆舟那货估计是太渣,老天都看不过,昨晚进了医院,今早新闻刚一出来,简唯宁那茶花精就拎着营养品上门来送温暖了。薄荆舟不止把人迎进去,还孤男寡女的在屋子里待了好几个小时,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在里面搞些什么,估计连娃都怀上了!” 沈晚瓷:“……” 虽然有点夸张,但好像真是这样。 说完还不解气,秦悦织又警告道:“你要是敢回头,我就逮你去挖野菜,什么品种的恋爱脑都能给你磨没了。” 她连翻了几个白眼,沈晚瓷都担心她眼皮抽筋。 沈晚瓷哑口无言,只好换了个话题:“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她搬家的事没告诉过任何人。 “前段时间在一场拍卖会上撞见聂煜城,他说的。”提起这个简唯宁就生气,忍不住戳戳她:“你没地方住也不知道来找我?要是没正好撞上聂煜城,你是不是就准备睡桥洞了?” 聂煜城只说沈晚瓷没地方住,至于为什么会没地方住,他没说,但秦悦织多少也能猜到,肯定是薄荆舟那个无下限的狗男人搞的鬼。 “幸好是撞见了,要不然你这突然联系不上,我都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你。” 沈晚瓷起床洗漱,“你怎么进来的?” “这种高档公寓,房主都有紧急权限的,”秦悦织双手抱臂,靠着洗手间的门框,“对了,沈璇的事我查到了,她不止是融荟的高管,还是他们集团的股东,占的比例还不少。当初你爸背着一身债,一穷二白逃出国,在国外也没做出一番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业,你猜沈璇这投资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第96章 医生治不了他的病 第96章 医生治不了他的病 沈晚瓷含着满嘴的牙膏泡看向秦悦织,对方也没卖关子,直接了当道:“薄荆舟给的。” 但薄荆舟并没有要瞒着的意思,所以她才能这么轻易的查到,不过也着实证明这狗男人不做人,别人都是夫妻一条心,枪口一致对外,他倒好,专门资助跟自己老婆不对付的人。 这件事沈晚瓷完全不知情,“给了多少?” 秦悦织伸出手,朝她比了个天文数字,“要是没这笔钱撑着,沈璇别说是入股融汇,就连吃顿好的都得掂量着自己的钱包。” 沈晚瓷点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谢了。” 她本来只是想让沈璇被融汇辞退,算是扯平了当年她利用媒体摆自己一道的事,既然她是融荟的股东,那就只能换个方式了。 他们一家三口靠倒卖自己母亲遗物拿到的钱,她要让他们一分不少的都吐出来。 秦悦织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举手之劳的小事,还道什么谢呀,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再吱一声。” 见她洗漱完,秦悦织垂下手,站直身体:“走,去吃饭,我晚上还有事情得忙,要来不及了。” 两人都不想走太远,就在后面的小吃街随便找了家餐厅,沈晚瓷点开热搜,简唯宁去御汀别院找薄荆舟的新闻已经被撤下了,搜也搜不到,大概是被人强压下来了。 能有这样速度的,想也知道是谁。 之后的三天,沈晚瓷一直宅在家里,秦悦织大概是怕她闲出毛病,给她接了不少活,许老打电话让她回京元上班,她都推了。 这天,她正对着一幅字画唉声叹气,就接到王姨打来的电话:“少夫人,能不能麻烦您回来一趟,今天太太要去医院复查,但她跟少爷闹脾气,说什么也不去。” “薄荆舟在?” “少爷公司有事走不开,陈助理来的。” 这些事以前都是沈晚瓷做的,知道她和少爷要离婚了,王姨其实也不好再麻烦她,但太太跟少爷怄气,不愿搭理他,连陈助理都跟着受了罪。 沈晚瓷应下了。 妈跟薄荆舟怄气,估计也是为了他们离婚的事,她得先把她劝服了,就算不同意也别反对,免得节外生枝。 回到老宅时,江雅竹正坐在沙发上发脾气:“我说了,我身体没问题,不需要复查,”她瞪着站在面前的陈栩:“真正该去医院的是你家主子,你去给他挂个眼科和脑科,看看他究竟是眼瞎还是脑残,放着明珠不要,非要去垃圾堆里翻鱼眼睛,也不嫌臭的慌。” 陈栩:“……” 他觉得自己迟早会英年早逝,太太和沈小姐,一个比一个嘴毒! “对了,一定要挂顶级专家号,一般医生治不了他的病。” 王姨:少夫人才是亲生的? 以后她可一定要稳站少夫人的阵营,不给简唯宁半分好脸色! 她为难的皱巴着脸,“太太,少爷也是为您的身体着想,医生都已经约好了,要不您还是去看看,走个过场。” “我……” 江雅竹正要说自己不去,死都不去,便听到沈晚瓷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妈……” 看到儿媳妇,她脸上瞬间挂上慈祥的笑容,声音也温柔了几个度:“怎么突然回来了?” 沈晚瓷在她身侧坐下,“王姨说您不愿意去复查,我回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你王姨那张嘴你还不知道,哪次不是往厉害了说,我就是天气太冷想等会儿再出门,哪有说不愿意去的。” 王姨赶紧出来背锅,“是呢,太太正准备要走,既然少夫人回来了,那就您陪着去,医院那套智能系统我们年纪大了也不太能搞得懂。” 当然,这只是托词,能在薄家做保姆,即便不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网上挂号缴费、陪看医生这种生活琐事是必须要会的,还得与时俱进。 江雅竹拍了拍沈晚瓷的手:“我之前的检查单子在荆舟的书房里,你去帮我拿下来。” “好。” 她愿意去复查就好,不过是上楼拿个报告,并不费什么事,沈晚瓷便也没说这些医生那里都有记录,而且好多检验结果超过一周就要重新检查了。 等沈晚瓷进了书房,王姨才奇怪的问:“太太,检查报告不是在这里吗?” 江雅竹将手边的牛皮纸袋扔给她:“去放到电视柜的抽屉里,等会儿少夫人问起,你就说你记错了。” 背锅侠王姨:“……” 看她实在好奇,江雅竹大发慈悲的给她解惑:“我那混账儿子的嘴跟虐文女主的嘴一样,都被502胶水给粘住了,半天憋不出一句屁来,我不让晚瓷去他书房拿报告,怎么让她看到荆舟书桌上摆着她的照片?我敢肯定那混账对晚瓷绝对有意思,不然怎么会在书房摆她的照片?” 后来江雅竹嫌弃的瘪了瘪嘴,“这么闷骚,真不知道是像了谁,他爸当年可都是打直球的,半点含糊都没有。” …… 这还是沈晚瓷第一次进薄荆舟的书房,结婚前他就没怎么在这边住,婚后回来的次数更是稀少。 书房面积不大,除了办公桌和书架,以及一张沙发,就没有其他了。 她没有四处打量,径直走进去,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找报告。 结果报告没找到,反倒是看到一个极为熟悉的东西。 那是一幅装裱好的画,晦涩暗沉的色彩涂满了不大的画纸,若是细看,还能看出一个女人的身影。 只不过那身影被厚重的冷色调包裹,十分的模糊,虽然是正面,但却没有脸。 盯得久了,会让人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和无法抑制的忧伤。 那是画的心情,沈晚瓷的心情。 她修长的手指缓缓落在上面,仿佛是要隔着玻璃去触碰那凹凸不平的画纸。 这是——她的毕业作品。 那幅被神秘人高价买走,让她一跃成为京大风云人物,又一夕之间跌入谷底的作品。 当时听到老师说被买走的时候她还觉得奇怪,因为这幅画实在不是一幅能让人赏心悦目的画作,成品出来的时候,她老师差点都要给她家长打电话,让带去看心理医生了。再则她一个美术系学生的作品,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有多大的升值空间。 沈晚瓷自嘲的勾起唇角。 所以薄荆舟买这样一幅和他身份截然不符的劣质画作,是为什么呢? 楼下,江雅竹见她许久没下来,忍不住皱眉对一旁当了半天背景板的陈栩道:“你去看看,该不会是高兴傻了?” 第97章 扇了简唯宁一巴掌 第97章 扇了简唯宁一巴掌 陈栩之前来这边帮薄荆舟拿过资料,知道他书房的位置,熟门熟路的走到门边:“沈小姐,太太让我来……看看您有没有找到她的报告单。” 他刚刚在楼下听了全程,知道书房里并没有什么报告单。 沈晚瓷抬头,她眼眶有些红,整张脸苍白的不行,看向陈栩的目光恍惚又茫然,虽然是落在他身上,但又好像并没有在看他。 陈栩:“您不舒服?” “没有,”沈晚瓷将画从抽屉里拿出来,也没避着陈栩,走到门边时,见他的视线疑惑的落在自己手里的画上,还往他面前送了送,微笑着问:“好看吗?我打算拿回去挂在卧室的墙上。” 陈栩:“……” 他看着那幅色调和风格都很暗沉的画,咽了咽唾沫。 可能挂在卧室门上比较适合,辟邪。 他没说话,但沈晚瓷看他一脸便秘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当初创作这幅画时,她在沈家的日子已经是举步维艰,被压制得很惨了,渣爹后妈,还有个处处挑她刺,和她斗得你死我活的沈璇,心情怎么可能会好,没半夜拿把刀把他们都噶了,就是她还心存良善了。 这种情况下创作出来的,以心情作为主题的画作,画风不诡异阴森才怪。 所以被卖出去的时候她一度以为是撞上了某个人傻钱多的冤大头,估计她的课业老师也是这么想的,还拉着她去买了好几次彩票。 但如今看来,真正傻的不是买画的人,而是她自己,他为了博女朋友一笑,花了笔为数不多的小钱,就给她的人生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阴暗历史,瞬间将她拽入了语言暴力的漩涡中。 下了楼,对上江雅竹殷切的目光,沈晚瓷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妈,我临时有点事,让王姨陪您去医院复查好吗?报告单医生那里都留着底的,直接去就行了。” “好,”江雅竹仔细观察她的脸色,不对啊,这怎么看也不像高兴的样子,她试探性的问:“晚瓷,你在荆舟书房里是不是看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啊?怎么上去一趟下来就不太高兴的样子?” 沈晚瓷不想让江雅竹操心:“恩,是看到了点特别的东西,没有不高兴,就是有点震惊,所以我现在要去找荆舟。” 听她这么说,江雅竹放下心来,拍着她的手道:“好好好,你去找他,夫妻俩吵架就得往开里说,别憋在心里,不要动不动就说离婚,不吉利的,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我开了车。” 从老宅出来,沈晚瓷直接去了薄氏,熟门熟路的上了薄荆舟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前台倒是拦了,不过她说自己是去人事部办离职手续的,就放她上来了。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沈晚瓷是走后门进来的,工作轻松工资又高,还能近距离接触到薄总,而且自她走后,那个让大部分人眼冒绿光的职位也空置了。 薄总身边现在除了个陈特助,就没有旁的人了。 陈栩陪着江雅竹去医院复查了,不在,拦住她的是陈栩的助理。 “沈助……沈小姐,您有预约吗?没预约不能进去。” 沈晚瓷才不理他,她知道薄荆舟的办公室,不需要他带路,但那只始终拦在前面的手让她烦躁:“陈栩没跟你说过我的身份?” 助理没陈栩经历的风浪多,还没法做到泰然自若,闻言,结结巴巴的回道:“说……说过,但沈小姐,薄总办公室现在有客人在,要不您去会客厅等等。” 沈晚瓷看出他急切想把自己支走的意图,挑了挑眉:“是个女人?” “……” 说话间,两人已经一进一退的挪到了门口,沈晚瓷直接拧开了门。 里面的人果然是简唯宁。 她穿着浅色调的衣服,黑色长发垂下,挡住了她半边的脸颊,前交叉式的淑女坐姿,背脊挺的笔直。 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清高的自傲。 看着毫无预兆的出现在门口的沈晚瓷,薄荆舟眉头微微蹙了下,对旁边一脸紧张解释的助理挥了挥手:“你先出去。” 助理如蒙大赦,临走时压低声音对沈晚瓷道:“简小姐只比您早来半分钟。” 这是怕沈晚瓷误会呢。 简唯宁有些勉强的笑了下,虽然不乐意,但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没有不乐意的资格:“晚瓷,我来找荆舟是……” 沈晚瓷没有搭理她,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径直朝着薄荆舟走了过去。 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是个人都能察觉出不妥。 简唯宁一怔,也条件反射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几步跟着沈晚瓷走到了办公桌前。 沈晚瓷一言不发,抬手就朝着办公椅上的男人扇过去。 巴掌带起的冷风拂动着薄荆舟额间的碎发。 “沈晚瓷,你疯了?”是简唯宁的声音,从她紊乱急促的呼吸声中就能判断出她此刻有多愤怒,她扣住了沈晚瓷的手,拦住了这记巴掌:“我来找荆舟是谈公事的,一起来的还有我们舞团的负责人,不过刚刚去上洗手间了没和我一道进来,你一进来就直接上手,吃醋吃到这份上,是不是也太无理取闹了?” 沈晚瓷冷着眉眼抽回手,反手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又端起桌上的咖啡,泼在了薄荆舟的脸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快得人没办法阻止。 做完这一切,沈晚瓷才终于大发慈悲的开了口:“我无理取闹?” 她将手上的画扔在办公桌上,挑起的眉眼满是嘲弄和不屑:“难道不是你们卑鄙无耻下流龌蹉?为了学校几句口舌之争,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人在做天在看,坏种是会遭报应的。当然你们皮厚,雷都劈不死你们,但你们就不怕以后报应在孩子身上?毕竟这么损阴德的事,连累个子孙后代也是正常的。” 她一张小嘴叭叭的说个不停,让人想阻止都找不到机会。 沈晚瓷自认自己以前没有这么刻薄,就算骂人,也不会牵连到父母孩子,如今都口不择言了,可想而知被气得有多狠。 薄荆舟从沈晚瓷进来起就没说过话,视线一直落在那幅画上,直到此刻才开口:“道歉。” 第98章 他还是护着别人 第98章 他还是护着别人 闻言,简唯宁神色一松,唇角下意识的就要往上勾,但又被她死死压制住了。 荆舟还是护着她的。 她就知道,他这段时间冷着她,是还在生气她当年抛下他出国。 沈晚瓷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下颌微抬,居高临下的垂眼看他,像一只战力爆表的公鸡:“你别做梦了,我是不会向简唯宁道歉的。” 薄荆舟面上尽是怒意,像是翻滚着的暴风雨,要将沈晚瓷卷入风暴中撕成碎片,“不是让你向阿宁道歉,是让你向孩子道歉。” 正准备出来打圆场,表现自己温婉大度的简唯宁:“……” 沈晚瓷嗤牙,轻慢的笑着:“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好父亲。” 薄荆舟没有理会她的嘲讽,他起身,身高和本身的气场带出的压迫感瞬间盖过了沈晚瓷的气势,他扣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将人隔着办公桌扯进自己怀里:“道歉。” 他脸上的咖啡还没有擦,沈晚瓷被他拽过去,有几滴就沿着他的下颌落在了她的头顶。 沈晚瓷:“……” 这个狗男人自己不好过,也要拖着她不好过。 “你要是忌讳,怕我的话应验,可以不生啊,你和简唯宁渣男贱女恩恩爱爱白头到老,岂不更好。” 简唯宁:“沈晚瓷,我和你那些矛盾充其量也就是年轻女孩子之间的那点儿虚荣和妒忌心理,除了大学时偶尔几句冷嘲热讽,便再也没有做过什么过激的事,这些年更是连联系都没有,你一口一个贱女的骂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简唯宁说的没错,但又不完全对。 在外人看来,就是两个系花的拥护者明里暗里想要压对方一头的那点儿事,虽然闹得有点难看,但两位正主却没有亲自下场撕过。 可沈晚瓷知道,那些人之所以对自己有那么强的敌意,简唯宁在背后使了不少手段。 她到现在也没搞明白,简唯宁为什么会这么讨厌她,就因为论坛上贴出的那个比拼榜?两人不同系,又都是自己专业的佼佼者,学习上没法比,有些无聊的人就开始从颜值、身材、家世各种外在条件上给两人拉仇恨。 沈晚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上的画:“这幅画,薄荆舟前脚高价买入,你后脚就在校内大肆宣传,然后杨茜雪再曝光我自导自演,挖这么大个坑,就为了陷害我,让我被所有人孤立,承受他们会无孔不入的语言暴力,就为了捏死一个无关紧要的我,你们可真是舍得费心思啊。” 简唯宁心里一慌,条件反射的抬头去看薄荆舟,却见男人看上去很平静,但一双眼睛却诡异森冷。 他道:“你被欺负了?” 沈晚瓷嫌弃的推开他:“你们设这个局的时候,不就把我的处境都给安排好了吗?现在再来假惺惺,简直让人倒胃口。” 简唯宁深吸了一口气,压制着心里的慌乱:“沈晚瓷,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流言,但我并不知道画是荆舟买的,我是无意中听到老师们谈论才知道的这件事,宣传出去也是为了学校招生,这件事我和校领导商量过,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 当年她无意中看到荆舟拿画去裱,才知道那个高价买走沈晚瓷画的人是他。 她当时气晕了头,听信了旁人的挑拨,借杨茜雪的手设计了这一出。 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她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被突然捅出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晚瓷,如果你是因为吃醋才往我身上泼脏水,那大可不必,我今天来只是替我们团长牵线,至于怎么谈,能不能谈成,都与我无关。” 简唯宁想将话题扯开,但事情走向并没有如她的愿。 沈晚瓷挑起唇角:“不是你做的,那指不定是有人犯贱,巴巴的想凑上去讨好你呢。” “沈晚瓷,”薄荆舟的声音挺冷,一听就是不高兴:“画是我买的,但后来的事我不知道,我也没和人设局。” 简唯宁惊讶的看着他。 以她对薄荆舟的了解,即便再怎么宠爱一个女人,也断不会让人骑到自己头上撒泼。 差点被扇耳光,又被泼咖啡,末了,还被人冷嘲热讽是渣男、犯贱,他都始终一副波澜不惊的态度。 只除了沈晚瓷诅咒孩子的时候。 这哪里是杀伐果决让人闻之胆颤的薄氏集团总裁,简直是只舔狗。 沈晚瓷丢给薄荆舟一个‘你以为我会信’的眼神:“那你倒是说说,你看上这幅画哪里了?是觉得好看,还是觉得它有收藏价值?还是看到它能让你心情愉快?” 虽说每幅画都是画手的心血,但这幅涵盖着她悲惨过去的画,沈晚瓷一点都不喜欢。 “……”薄荆舟默了几秒,跳过了这个问题:“这件事我会让人去查。” “不用了,我自己会查,你不从中作祟,我就谢天谢地了,”沈晚瓷看了眼腕表,已经快下班了:“明天早上我们就去办理离婚,要是我在民政局门口看不到你的人,我就让律师直接起诉。” 到时候即便薄荆舟再找借口拖着不愿意离,分居两年,法院会自动判离。 沈晚瓷转身要走,但薄荆舟扣住她的手,不让她挪动分毫:“阿宁,你先出去,事情改天再谈。” 简唯宁脸色一白,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男人。 但薄荆舟并没有看她,一双眸子始终锁着沈晚瓷的脸。 简唯宁闭了闭眼睛,她被沈晚瓷扇了一巴掌的脸已经肿起来了,“荆舟,她无理取闹发脾气打人,你还护着她?” “阿宁,出去,”薄荆舟再开口,声音已经冷到了极点,“要多少投资,让你们团长报个数给我。” 简唯宁看了他一眼,眼底又是失望又是难过,转身走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被带上了。 下一秒,薄荆舟扣着沈晚瓷的脸将人拉近了几分:“你非要拿离婚说事?” “不是拿离婚说事,是我们本来就要离婚,”沈晚瓷拼着自伤的风险用力挣脱开他的束缚:“你离我远点,因为你,我现在讨厌一切雄性生物,连看到只路过的公狗都想扇一巴掌。” 第99章 教她怎么勾男人 第99章 教她怎么勾男人 两人闹得不欢而散,沈晚瓷从薄氏出来就拨通了陆律师的电话,“我要起诉离婚。” 陆律师之前就已经给她分析过起诉离婚的利弊,如今也没有再多话,只跟她说要准备些什么资料。 挂了电话,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沈晚瓷原本不想撕破脸,只想和结婚那样悄悄的把婚离了,薄家这样的豪门世家,媒体盯的紧,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能闹得人尽皆知,她不想将这段满目疮痍的婚姻暴露在大众面前,被人议论、同情、阴阳怪气的明嘲暗讽。 只是没想到,最终还是走上了对薄公堂的地步。 她寻了个咖啡厅,点了份简餐,和人约了一个小时后见面。 六点四十,一个穿着黑色中长款羽绒服,戴着防风口罩的男人走进来,目光在咖啡厅里扫了一圈后,径直朝着沈晚瓷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 “沈小姐。” 董茗衡摘下口罩,对跟过来的服务生道:“一杯美式。” “我想让你帮我调查个人。”沈晚瓷从手机里翻出被调查人的照片,递过去。 董茗衡以前是个记者,手段很是了得,曝光的都是其他记者跟不到的内幕,而且他曝光之前还带预告,弄得那些有黑料的明星和大佬都胆战心惊。 后来由于太过高调,被人给揍了,还揍得挺惨,趴地上跟条死狗一样动都不带动的。 沈晚瓷阴差阳错的救了他,救命之恩也就欠下了。 董茗衡看了眼照片,掀眸问道:“你想要什么程度的调查?” 他多少猜到了,能找上他,肯定不单单只是表面那些谁都能跟到的消息。 沈晚瓷看着照片里居高临下、一脸傲慢的沈璇,红唇轻启:“能让人身败名裂的程度。” 董茗衡没有多问,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又问了对方的基础信息:“有消息我会联系你。” 这种事,直接发信息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再帮我查一查薄荆舟的料,最好是和女人之间的新闻。” 董茗衡摇了摇头,“我之前跟过他,刚冒个头就被抓了现行,而且薄氏几乎垄断整个京都的传媒行业,这些年能被爆出来的,都是他愿意被曝光的。” 当然,也有不长眼的想拼一把,可发出来没几分钟就被撤了,就为那几分钟的热度把自己搭进去,这样的蠢人现在已经很少了。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沈晚瓷还是有点失望,“好,那沈璇的事就麻烦你了。” 事情聊完,正好咖啡也端上来了,董茗衡没有多留,直接拿上走人了。 沈晚瓷没有急着走,坐在位置上慢腾腾的喝着咖啡,搁在桌上的手机振动了两下,她点开看了看,是沈震安发来的联络感情的短信。 之前是畅谈未来,给她洗脑家族的繁荣有多重要,见她不理,现在开始回忆往昔了。 只不过他不知道,自从妈妈离世后,她的生命里关于家庭的记忆就都变成了恨意,对他、对沈璇母女的怨憎。 想到再过不久,沈璇就要从趾高气扬的上市公司白领变成人人喊打的落水狗,因为薄荆舟带来的那点儿烦躁也散了不少。 和沈晚瓷的志得意满不同,简唯宁现在正在公寓里大发雷霆! 桌上能扔的能摔的,都被她砸了个遍,地上一片狼藉。 陶清宜就坐在一旁沙发上冷眼旁观的看着,没有阻止,也没有上前劝说,直到简唯宁发泄完,她才开口道:“你在我面前摔东西有什么用?指望着我去帮你把这个公道讨回来吗?” 她冷厉的目光从简唯宁脸上扫过,那里已经看不到巴掌印了,但因为刚情绪激动的发泄了一场,脸上红晕未散,再配上她不俗的容貌,很是勾人。 但想到她的性子,陶清宜又忍不住摇了摇头,上帝追着喂饭,还能把一手好牌打成这样,真的是蠢。 偏偏自己现在和这个蠢货绑在一起! “画的事你不用管,我会处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让薄总对你旧情复燃,只要他爱你,你曾经做过什么就都不重要,”陶清宜想了想,“我明天找人来教你,怎么勾男人。” 简唯宁像是被羞辱了一般,紧紧咬住了唇:“你让我……去勾引他。” 不然呢? 你真以为自己是天仙,能什么都不做就让人对你死心塌地? 陶清宜勉强压下那些讥诮的话,耐着性子哄道:“阿宁,我知道你清高,但薄总现在明显不吃你这一套,现在你还能凭着以前那点情分在他面前晃晃,以后这个情分耗完了呢?你别把男人想的太长情,他都能从爱到不爱,还不能从不爱到遗忘?” 原本以为这话能让简唯宁幡然醒悟,但她却斩金截铁的反驳道:“不会的。” 陶清宜:“什么?” “他是不会阻止我出现在他面前的。” 陶清宜见她说这话时神情笃定:“为什么?” 简唯宁没正面回答:“总之他不会。” 陶清宜无语,五千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一位都没你这自信。 不过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说了,简唯宁要犯蠢,她也不能拧开她的天灵盖将脑子给她塞进去。 …… 之后的几天,沈晚瓷都在积极准备离婚所需的材料,陆律师与她碰过一次,“沈小姐,霍律师所经手的案子,都是能被写入教科书的,对上他,我没有打赢的信心。” 对于结果,他没有隐瞒。 霍霆东入行多年,从无败绩,他还没自信成为那个第一,甚至是唯一。 最重要的一点,民事案不同于刑事案,需要考虑的个人情感因素比较多。 沈晚瓷:“好。” 她已经做好长期拉锯战的准备了。 提起诉讼后的一周,便是开庭的日子,因为考虑到薄荆舟的身份,这次开庭不公开。 法院休息间离。 这是自上次不欢而散后沈晚瓷第一次见薄荆舟,他一身正装,气质比之前更加冷峻凌厉,霍霆东站在他身侧,都被他的气场给盖住风头。 他没有看沈晚瓷,径直走到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本来就不大的休息室,气氛立刻紧绷到极点。 沈晚瓷抿了抿唇,打破这窒息的沉默氛围,“薄荆舟,你的休息间在隔壁。” 第100章 以为我要吻你 第100章 以为我要吻你? 薄荆舟没说话,靠着椅背闭上眼睛假寐,他似乎很疲惫,眼底有明显的一层青色。 倒是作为他代表律师的霍霆东开口道:“少夫人,法院这边希望您和薄总能私下调解,一夜夫妻百日恩,闹得对薄公堂,对您、对薄总都不太好。” 陆律师跟她说过,离婚案开庭前都有这个步骤,是法律程序。 一般在开庭的前几天,但由于薄荆舟太忙,便留到了开庭前。 沈晚瓷:“那你让他答应离婚,我马上撤诉,一分钟都不带耽搁。” 霍霆东不再吭声,脸上也没什么明显的情绪变化,刚才那一句更像是例行公事的询问,完全不走心。 没多久,法官便带着相关人员来调解了,不得不说,果真是吃这碗饭的,各种口味的心灵鸡汤一碗一碗的灌,听多沈晚瓷都觉得自己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但她还是那句话—— 必须离婚! 众人见她态度坚定,只好作罢。 法院一行人出去后没几分钟,沈晚瓷就接到了沈震安打来的电话,是国内的号,她接起来听到声音才知道是他。 “马上撤诉!”沈震安气得不轻,剧烈起伏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过来,跟跑了十个马拉松的牛似的。 听到这句话,沈晚瓷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薄荆舟…… 不知道对方是就等着这一刻,还是只是恰好,在她看过去时,他也刚刚好掀开眸子,与她对视。 沈晚瓷用嘴型无声的对他吐出两个字:“卑鄙。” 她没想到他居然还跟沈震安告状,是觉得她会听他的,还是觉得他这个父亲在自己这里还有余威,能改变她的决定? “你听到没有?”沈震安见她不出声,声音再度拔高几个度,差点没把沈晚瓷的耳朵给震聋,“马上撤诉,我沈家丢不起这个脸!” “是沈家丢不起这个脸,还是你舍不得薄荆舟这个身份高贵的女婿?”沈晚瓷撩了撩头发,继续往沈震安心里扎刀子:“可是他身份再高贵,你这个老丈人也没享受到半分福利啊,你看人家那些做豪门老丈人的人,哪个不是过得风生水起,你呢?被债主追的连国都不敢回,吃这么多年的牛排、汉堡,是不是连中餐的味道都忘了?” 以前在国内,沈震安就对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敬谢不敏,每次出门吃饭都是选的中餐。 她厌恨沈震安,但也同样讨厌薄荆舟,所以一点都不介意把他当刀使。 两人谁被扎心她都高兴! 而一旁吃了个大瓜的陆律师悄咪咪的抬头,看了眼对面从容得跟把面具焊在脸上的薄总一眼…… 这可谓是公开处刑啊! 薄总还真是……从容不迫。 沈晚瓷继续轻飘飘的刺激着电话那边的人:“你看你,把女儿养这么大,半点好处都没捞着,还不如让我把他给踹了,到时候你再给我找个冤大头,说不定你就能正大光明的从国外回来了。” 那头的沈震安早已彻底无言以对。 “吱啦”一声刺耳的,板凳挪动时凳脚擦过地面的尖锐声音响起。 薄荆舟从位置上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霍霆东,“开庭了。” 两人走在前面,沈晚瓷和陆律师走在后面,中间隔了两米远的距离。 薄荆舟:“什么时候能结束?” 霍霆东:“半个小时之内。” 陆律师陆遇:“……” 大神,虽然知道你牛逼,但能不能好歹给我留点面子,我当事人还在呢! 这个念头刚在心里闪过,他就感觉沈晚瓷瞅了他一眼,心里‘咯噔’一下,然后便听到女人唉声叹气的问了句:“你要不要再回学校进修一下?” 沈晚瓷只是这么说一说,陆遇其实很厉害,经手的案子胜率虽然不能保证百分百,但在京都也是排名前几的。 要不然,她也不会在明知道薄氏律师团厉害的情况下还找他。 陆遇目视前方,生无可恋,“律师是律师,霍律师是霍律师,不是一个品种,不要扯在一起做比较。别说回学校进修,就算我直接法律法规成了精,也不一定辨得过。” 他这段时间和沈晚瓷混得熟了,说话也就没那么公事公办。 沈晚瓷:“……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要去你们律所投诉你。” 薄荆舟没有回头,“他这是定位明确,不像某人,不知天高地厚,总想着蚍蜉撼树。” 沈晚瓷张了张嘴,正打算回怼回去,法庭到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和人打官司。 坐在原告席上,一抬眼便能看到对面的薄荆舟,男人还是那副表情,硬生生将被告的身份端出了法官的气场。 书记员查明人员到庭后,宣布法庭纪律,一系列的流程走完,便是正式开庭 。 霍霆东说半个小时之内结束,还真就卡在了那个点上。 虽然沈晚瓷早就做好离不掉的准备,但没想到居然还当庭宣判,当真是一点希望都没留给她。 从法庭出来,霍霆东对陆遇道:“很不错,坚持的比我预想的时间要长。” 陆遇:“多谢霍律师的肯定……” 沈晚瓷瞧他满眼冒星星,一脸没出息的样,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但她还没走到车子前就被薄荆舟钳住手,强行塞进了宾利车的后车座,“谈谈。” “谈离婚的事吗?” 薄荆舟冷笑,俯身逼近她,属于他的气息萦绕上来。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点点的贴近,像是要吻她…… 这太突然了! 沈晚瓷的身体瞬间绷直,后背紧紧贴合着身后的椅背,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薄荆舟伸手将安全带给她系上,“谈你准备再找个冤大头的事。” 他盯着她,似笑非笑:“这么紧张?以为我要吻你?” 第101章 混蛋,你弄痛我了 第101章 混蛋,你弄痛我了 沈晚瓷没见过这么自恋的男人! 她用力推开他,“是生怕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见薄荆舟站直身子,与她保持了安全距离,沈晚瓷渐渐松懈下来,回击男人刚才的话:“什么叫再?我之前又没找过。” “没找过?”男人挑起的眉勾勒出讥讽的弧度:“难道我不是?贴了好几个亿,床还没睡暖和就吵着闹着要离婚,世上还有比我更冤大头的?” 沈晚瓷:“……” 薄荆舟这张嘴,可真是比抹了砒霜还毒。 “找冤大头的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要是让我发现你在外面勾三搭四,他大不大头我不知道,但一定会死的很冤。” 他关上车门,吩咐道:“江叔,送少夫人回去。” 沈晚瓷还想再解释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算了,跟狗讲什么道理! 从法院离开后,她没有回家,直接让江叔送她去了秦悦织的古玩店…… 秦悦织见她一脸沮丧,猜到官司可能不顺利,也就没问,“来的正好,走,喝酒去。” 沈晚瓷人还没走进去,就被秦悦织揽着肩膀给从店里薅了出来。 两人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她还能不知道秦悦织的意思,无奈道:“我没事。” “我是馋了,你不知道,我爸最近不知道发什么疯,说是要戒烟戒酒,戒就算了,他还不让我喝,每天跟看贼一样看着我,他今天去了临市出差,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得好好把握。” 江叔将沈晚瓷送到后就离开了,但调了个头过来,就看见她和秦小姐出来,怕她需要用车,就停了一下,结果发现两人进了不远处的一家ktv。 他想了想,拨通了薄荆舟的电话:“薄总,少夫人和沈小姐去了ktv。” 薄荆舟问了详细地址:“你在门口等着她们。” 白天的ktv人少,喝醉酒的更少,还算安全。 她心里不痛快,他知道,喝点酒发泄一下也好。 秦悦织带着沈晚瓷进去,开了个小包,直接定了下午和晚上的场,“先来三件啤酒。” 这里虽然比不过夜阑,但环境也还可以。 经过商店时,沈晚瓷买了几包零食,又在手机上点了外卖。 秦悦织举着酒杯:“我们今天不醉不归,地址我已经发给我家司机了,到点他会来接我们,所以敞开了喝。” 上次在夜阑遇到那个神经病的事都给她整出心理阴影了,虽然后来那人也受到了应有的教训,但挨的那几下痛是实实在在的,这次再喝醉,肯定得安排好善后。 沈晚瓷见她一口炫了一整杯,喝得太急被呛得连连咳嗽,开口道:“你少喝点,就算要借酒浇愁,那也是我。” “我这不是看你放不开,先打个样吗,赶紧的,第一杯,就诅咒薄荆舟那狗男人一辈子都硬不起来。” 这种诅咒对一个男人而言,绝对是最狠的。 秦悦织握着杯子往沈晚瓷唇边凑,她没办法,只好喝了:“我感觉你这是在诅咒我,他要是不行了,简唯宁肯定第一时间就把他给甩了,最后受苦的还不是作为原配的我。” “那就祝……他们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喝酒这种事,只要开了头,就不太能控制得住,还没到晚上,两人就醉得不行了。 秦悦织难受的蹙着眉,她已经吐了两轮了,摆了摆手道:“不行了,我打电话叫司机上来接我们。” “再来,你说要不醉不归的……”沈晚瓷举着酒瓶和她碰杯,但因为有重影看不清,直接把酒瓶子怼到了秦悦织脸上。 秦悦织捂住颧骨痛呼:“沈晚瓷,你赶紧把酒瓶子给我放下,再敢喝一滴,我就跟你拼了……” “咔哒。” 包间门被人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他逆着走廊上明亮的灯光,五官轮廓完全看不清晰,门关上后,直接就成了黑乎乎的一团影子。 秦悦织半眯着眼,仔细盯着来人的脸打量了一番:“王伯,你来的真准时,回去我就让我妈给你加工资,你先把晚瓷带下去,喝酒没要人命,她的酒品可真是要人命。” 两人虽然做了多年闺蜜,也一起喝过酒,但沈晚瓷醉成这样还是头一次。 来人径直朝沈晚瓷走过去,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空酒瓶扔在桌上,粗暴的将人拧起来。 秦悦织在一旁看得眉心都跟着跳了跳,酒意清醒了些:“王伯,你轻一点,咦,王伯你怎么长高了?” 沈晚瓷抗拒的推攘着那只扣住自己手腕的手:“你别拉我,我还要喝,我没醉,悦织……” 她扭头去看秦悦织,“我们接着喝,我跟你说,薄荆舟那狗男人就是个怂货!” 薄荆舟的眼里净是欲欲跃试的怒意,才半分钟的功夫,他的手背上就全是沈晚瓷挠出来的红印子。 他咬了咬后槽牙,直接弯腰将人给扛了起来。 沈晚瓷垂挂在他肩上,胃被他的肩膀顶着,亏得刚刚才吐过,还没来得及喝新的进去,才没有当场吐出来。 “唔,你别……别这样扛着我,我想吐。” 本来就头晕,这下更晕了。 薄荆舟扛着沈晚瓷出门,对站在门外的霍霆东道:“把人送回去。” 霍霆东看了眼里面卡座里还在嚷嚷着让王伯赶紧上来接她的秦悦织,应道:“好。” 沈晚瓷被颠了一路,终于在晕过去之前被放了下来,她一把推开面前的人,弯腰吐了出来。 但她此刻胃里空空,就算是吐也只能吐些酸水。 薄荆舟站在一旁,眉头拧得死紧,“下次还喝吗?” 沈晚瓷双手勾着脸颊两侧的头发,避免弄脏,闻言,侧头半眯着眼看他:“你谁啊?声音怎么这么熟?” 她醉得不轻,站着都在不受控制的乱晃,眼底漾着朦胧的醉意,映着ktv色彩斑斓的霓虹灯,像是藏进去了两条璀璨的银河。 江叔举着瓶矿泉水站在一旁:“少爷,让少夫人喝点水。” 薄荆舟刚要接,沈晚瓷突然伸出手,一把揪住他的脸颊,醉醺醺的凑过去:“不止声音熟,长得也跟薄荆舟那渣男有点像。” 她是真下手在揪,半点留情都没有,还左摇右晃方便自己看得更清楚,薄荆舟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一大片。 男人轻‘咝’了一声,扣住她的手碗将她的爪子从自己脸上扒拉下来,“长得还有点像?沈晚瓷,你是真醉还是在装醉?” 沈晚瓷觉得自己的手都要被捏断了,呲牙咧嘴的用另一只得空的手抓过江叔手上的矿泉水瓶,朝着薄荆舟就砸了过去—— “混蛋,你弄痛我了!” 薄荆舟虽然早就领教过她的酒品,但没想还渐长了,以前只是动嘴,现在居然都开始动手了。 他将人反剪着摁在车上,抬起一条腿抵着她,掐着她的下巴用矿泉水给她漱口,“来,说说,你从哪里觉得我是个怂货的?” 第102章 不同意就用强 第102章 不同意就用强 沈晚瓷抿着唇不吭声,就在薄荆舟以为她终于清醒了,认出来他是谁后,她再次伸手抵住他的脸往后推,不高兴的道:“你离我远点,看着就烦。” 江叔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少夫人的性子虽然谈不上温婉柔顺,但绝对不是这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他生怕她把少爷惹毛了,被直接扔在了这里。 薄荆舟忍着气,打开车门将人塞进去,自己也紧跟着坐了进去,“回御汀别院。” “我不去御汀别院,”沈晚瓷就算是喝醉了,也潜意识的抗拒那个地方,“我要回韶禾,你送我回韶禾。” 韶禾是她现在住的公寓的名字。 薄荆舟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自然而然的联想到它的主人,脑海中浮现出几分阴郁,他没搭理她,偏头朝向窗外,闭上眼睛假寐。 如果现在沈晚瓷是清醒的,就能看出他已经忍耐到极点了,眉头皱起的褶皱能夹死一只苍蝇,但醉鬼是不会看人脸色的,她只知道……他不理她。 “说话。”沈晚瓷一巴掌朝他呼过去,还没挨到薄荆舟,就被他眼疾手快的钳住了。 男人额角青筋直跳,吼她:“闭嘴。” 沈晚瓷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你凶我。” 薄荆舟:“……” 他现在总算深刻领会到,醉鬼都是不可理喻的,不管平时看起来有多端庄优雅。 “你凶我。” 他妥协道:“我没凶你……” “啪!”一个没注意,沈晚瓷另一只手又挥了过来,这次他没拦住,直接被打中了脖子,指甲划过他的喉结,破皮了,“说话就说话,凶什么凶,闭嘴!” 直接从委屈巴巴的小萝莉变身成了暴力凶残的金刚芭比。 薄荆舟的脸色已经沉得能渗出水来了,他面无表情的将领带扯下来,绕了几圈把她的手捆上,然后把她按在自己腿上,“别动。” 沈晚瓷能乖乖听他的话就有鬼了,他越是让她别动,她就动得越厉害! “你快给我松开!” 女人的手隔着一层布料来回的在他的腿上摩擦,薄荆舟抿着唇,喉结上下滑动。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任由沈晚瓷闹腾。 许久过后,身侧的女人像是闹够了,终于消停了,但这消停还没五分钟,她靠过来,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你的心脏跳的好快啊……” 薄荆舟推开她,脸色更冷了:“坐好,闭嘴。” 沈晚瓷舔了舔唇,“我要喝水。” “……得寸进尺,自己喝。” 虽然这么说,但薄荆舟还是忍耐着给她喂了水,怕她呛到,还分了好几次,直到她皱着眉开始抗议,他才收了手。 安静了几分钟…… 沈晚瓷突然冒出一句:“我帮你追简唯宁?” 薄荆舟:他在想用什么能把她这张嘴给堵上! “兄弟,你别这么好面子,”沈晚瓷圈住他的脖子将人拉近,苦口婆心的劝:“这样是追不到女人的,你听我的,保管简唯宁不出一个星期就对你死心塌地。” 薄荆舟看着她靠近的脸,像是想起了什么,记忆里也有过这样的一幕,不过……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收回思绪:“那你说,怎么追?” “首先,你去睡了她。” 前面红灯,江叔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把油门当成了刹车踩。 薄荆舟抬眸,透过后视镜扫了他一眼。 江叔立刻正襟危坐,目视前方,耳朵要是能自动耷拉下来,肯定已经自觉将耳道堵住了。 沈晚瓷还在一脸认真的分析:“她肯定不同意,你就用强的。” 就简唯宁那琼瑶款的白莲花,表面清高的不行,实际上就是舍不得又放不下面子,明明可以直接用嘴巴说的,偏偏要拐弯抹角让别人自行领悟,领悟不到就是不爱她。 这叫啥,脑子发育不完整。 跟她结婚,简直是拉低下一代的智商。 但她现在肯定不能当着薄荆舟的面吐槽她,“然后她肯定哭哭唧唧,这时候你就对着她发誓,有多毒发多毒,不得好死,天打雷劈,下辈子不举,总之往惨里说,再然后你就送花送珠宝、送房送车,去她舞团门口送,怎么高调怎么来,总之她说不要就是要,说要也是要,让你滚就是让你马上抱住她求爱爱。各类奢侈品连续送一个星期,她保证对你死心塌地!” 至于后面会不会被踹,就不知道了,毕竟有前科。 薄荆舟注视着她透着嫣红的娇媚脸蛋,眼底是讳莫的复杂,“你可真懂她,那你呢?要是哪个男人这么追你,你是不是就同意了?” “……” 同意个鬼,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以为谁都像简唯宁那么重口味! 但为了让自己的说辞更具说服性,沈晚瓷毫不犹豫的点头:“是,所以兄弟,你要加油。” 男人‘呵’了一声,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兄弟是不会揽着对方脖子靠这么近的。” 沈晚瓷:“……” 重点都抓不住,活该被甩! 江叔是几十年的老司机了,开车很稳,车里的空调温度不冷不热恰好合适,熏得人昏昏欲睡,沈晚瓷的脑袋很快被酒意完全侵蚀,靠着椅背睡着了…… 翌日,沈晚瓷猛地从睡梦中睁开眼睛—— 盯着四周的装饰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御汀别院主卧的床上,宿醉的后遗症在下一秒也紧随而至。 “咝。” 头好痛…… 她拧着眉,摁着太阳穴揉了揉,才从床上爬起来。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昨晚和秦悦织喝酒上,后来怎么离开包间的,又是怎么回来这里的,完全不记得了。 沈晚瓷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晚那一套,睡了一晚,皱巴巴的成了一团。 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沈晚瓷顺着那个方向瞧去,正对上薄荆舟的视线,以及被他握在手里的,她的手机。 沈晚瓷迅速从床上起来,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赤着脚快步朝着薄荆舟走过去,劈手将手机夺过来,“你这人有没有点素质,居然偷看别人手机?” 第103章 头给你打掉 第103章 头给你打掉 薄荆舟在沈晚瓷伸手过来的时候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他没动,由着她将手机抢过去。 沈晚瓷看了眼屏幕,还处在未解锁的状态,微信和未接来电的提示也还在。 薄荆舟没看? 那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屏幕是怎么回事? 沈晚瓷一边戳着手机一边不太高兴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你把我的床占了,我不在这里在哪里?还是说,你很失望我没和你一起睡?”薄荆舟大概是一夜没合眼,眼底有清晰的红血丝,外套被他随手扔在一边,只穿了单薄的衬衫和西裤,领口的扣子解开几颗,整个人显出几分平日里不常见的慵懒和随性。 沈晚瓷不可置信的抬眸看他,“你是怎么做到端着一张斯文俊逸的脸,说出这么无耻的话的?” 她是这个意思吗? 她是问他为什么不滚到别的房间去睡,非要在沙发上跟个幽灵一样坐一晚,鬼知道他有没有趁着她睡着了,盯着她的脸臆想些什么。 忍不住想了想,这场景怪渗人的。 薄荆舟没理会她的嘲讽,“你的屏幕背景是怎么回事?” 沈晚瓷:“……” 她的屏幕背景是一幅手绘的卡通人物画,如果单是这样也就算了,问题是那卡通人跟薄荆舟平时的装束十成十的像,还没有头,旁边空白处还写着——头给你打掉。 薄荆舟接着问:“你很想把我的头打掉?”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厌?” 她点开微信,见董茗衡给她发了个地址,以及一条消息:你看够不够,不够我再想想办法。 沈晚瓷收起手机,转而拉开衣帽间的门。 她从这里搬出去已经好几个月了,而薄荆舟也说过,会让佣人把她的东西都扔了,所以她原本也没抱什么希望能找到换洗的衣服,只不过身上这套着实太皱了,还一股子浓郁的酒味,她才试试看的拉开了门,想着能找到件t恤也行。 没想到她的衣服居然还整整齐齐的挂在原处,根据她的习惯,从短到长,连搭配的装饰物都用密封袋装好挂在上面。 不是说要把这些都扔了吗? 但这种明显会把气氛引向暧昧的问题,沈晚瓷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问出来。 她拿着衣服去了浴室,洗面奶、牙膏、牙刷、漱口杯,所有她的东西都在。 洗漱完,换好衣服,沈晚瓷就径直离开了。 她想过薄荆舟可能会拦她,连应对的台词都想好了,但男人见她出来,只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把被你弄脏的床单带走。” 沈晚瓷冷嗤,以后她再也不说简唯宁是白莲花了,能把薄荆舟这妖孽收了,妥妥的救苦救难活菩萨! 她咬着牙,怒气冲冲的将床上价值不菲的床单被子裹起,连带着枕头一起,拖拽着往外走。 好不容易把这些扔到了楼下的垃圾桶,沈晚瓷也折腾出了一身的汗。 她打车去了董茗衡说的那个地址,是家杂货铺,说明来意后,对方给了她一个u盘。 回到家,把u盘插上,里面有五个视频。 虽然知道沈璇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没想到,她居然会为了拿下合同,用仙人跳这种下作的方式设计别人。 还不单单只是一两次,剽窃他人作品,软硬兼施的封了对方的口,仗势欺人更是常规操作。 沈晚瓷给董茗衡转了一笔钱,下一步,就是等契机了。 本来她可以把这些视频直接打包发给记者,然后再买热搜炒热度,但这样的话,容易曝光自己,热度也不容易持久。 毕竟沈璇不是什么公众人物,民众对商场上的事关注度还是不够高,她背后又有个融荟。 只是没想到,契机还没找到,沈璇就先一步出事了。 她和一个拥有几十万粉丝的小网红在某餐厅因为位置的事吵起来了,两个都不是好脾气的人,吵着吵着就动起手来了。 沈璇身边还跟着几个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正经人的男人,那网红被打得鼻子上的假体都出来了,满脸是血的干嚎。 同餐厅的人拍了视频,发到网上,很快就火了,再加上粉丝为自家正主发声讨公道,闹出的动静不小,一瞬间,沈璇就被做成了表情包满互联网乱传。 沈晚瓷给董茗衡发消息,让他看着时间点把之前调查到的那些视频发出去。 这是董茗衡的老本行,他最是知道什么时候发,能更有效的激起民愤。 如果说刚开始沈璇还能撤热搜,请水军在网上洗地,偶尔出来卖个惨,那么董茗衡的那些视频发出去,她就彻底控制不住舆论了,别说冒头卖惨,就连住的地方和电话号码都被网友扒出来了。 沈晚瓷看着网上被人肉出来的个人信息,想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时候的她也被骂的很惨,没地方住,就蜷缩在公园阴暗的角落,即便全副武装,但还是怕被人认出来。 网上除了铺天盖地的冷嘲热讽,还有编造出来的黄谣,以及丧心病狂的高利贷。 想想,还真是惨的跟条流浪狗一样! 而沈璇作为罪魁祸首,正不知道在哪里吃香的喝辣的。 沈晚瓷正想的入神,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惊醒,她扭头去看桌上的手机,发现是沈璇打来的。 她没接,那头就一直打,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像是跟她耗上了。 沈晚瓷被吵烦了,拿过手机正准备关机,沈璇的信息就进来了:“沈晚瓷,你要是不接,我就去你住的地方堵你,要查个人的住址,对我而言还是轻而易举的。” 光凭文字都能深刻感受到沈璇此刻的怒意! 不过这人还真是死性不改,都沦落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还是这样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 沈晚瓷勾唇,你要这么说…… 我还真就不接了! 她关了机,洗漱准备睡觉,但她刚收拾好躺在床上,就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 第104章 薄荆舟,你喜欢过我吗 第104章 薄荆舟,你喜欢过我吗 敲门声很急促,声音震耳欲聋,别说这一层的住户,估计上下三层都被惊动了。 沈晚瓷翻身从床上起来,几步走到门边,猛的拉开房门。 只见门外的人…… 沈璇裹得像个粽子一样,别说是沈晚瓷,估计就是她亲妈看见了也认不出来! “找我什么事?” 她刚才还在疑惑沈璇是怎么进来的,和薄荆舟那张时常出现在电视上、辨识度极高的脸不同,沈璇现在的造型,说她是通缉犯都没人会怀疑,现在看到她套在外面的保洁员工作服,算是明白了。 还真是低估了她。 “姐,你让姐夫帮帮我,那些人真的太过分了,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拼的乱七八糟的视频发到网上。”她试图冲破沈晚瓷的防线往里挤,但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只好作罢。 沈晚瓷等她说完才慢悠悠的接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沈璇,就我们两人的关系,不互相落井下石戳刀子就已经很圣母了,你还指望我把你捞出来?当初你坑我,看着我过的那么惨的时候,很爽?” 不知道沈璇是聪明,还是抓不住重点,她思索了几秒,咬着牙道:“那些视频是你曝光出去的?” 沈晚瓷挑眉,没应。 “你说啊,到底是不是你?肯定是你,除了你,没人这么恨我。” “呵,”沈晚瓷嗤笑:“你对你自己的人缘,可真是自信啊。” 别的不说,就是视频里那些被她欺负过的人,估计都恨不得当场弄死她。 “你这个贱人,”沈璇张牙舞爪的朝着她扑过去,沈晚瓷眼疾手快,抬手就将门关上了。 沈璇直接撞在了防盗门上,原本要挠在沈晚瓷脸上的指甲也挠在了门上,由于太过用力,指甲都劈叉了。 沈晚瓷:“你要再敢弄出半点声音,我就叫整栋楼的人都出来围观这两天最火的网红。” 沈璇忙跟做贼似的按住脸上的口罩和帽子,左右瞧了瞧,见没人开门出来,她只能忍下这口气:“沈晚瓷,算你狠!” …… 薄氏这几天的气氛很是紧绷,每个人都木着一张脸,说话做事都不敢大声。 因为,薄总心情不好。 这几天进去他办公室汇报工作的,无一例外都是连滚带爬满脸冷汗的出来的。 他也不骂你,就只是冷着眉眼轻飘飘的看着你,一副‘你是个废物吗?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的模样,光是气场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 陈栩拿着重新裱好的画,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抬手敲门,在他身侧的,还有简唯宁。 她今天来,是拿合同来给薄荆舟签的。 上次他只是口头同意了要赞助,但相关合约还没签署。 她没想到会这么巧,一来就正好看到陈栩拿着裱好的画要送进去。 简唯宁看着他手里的画,在没人看到的地方,面色一片冰冷。 陈栩:“简小姐,您先在门外等一下,我进去通报一声。” 简唯宁颔首:“好的,那就麻烦陈助理了。” 陈栩推门进去,薄荆舟正在处理文件,眉头蹙起,唇角下沉,一看便是又不合心意。 将画小心翼翼的放在办公桌上:“薄总,画裱好了,您看要帮您挂起来吗?” 他是真没想到薄总竟然这么看重这幅可以直接挂门上辟邪的画,居然还找了最好的裱画师重新裱。 “不用。” 薄荆舟将画放进抽屉,“外面是谁?” “简小姐,拿赞助合同来给您签。” 这种小事,下面的人就可以处理,但因为简唯宁身份特殊,他不敢私自做主。 薄荆舟默了几秒:“让她进来。” 简唯宁进去后直接将合同放到桌上,公事公办的道:“薄总,您看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 陶清宜找的人告诉她,对男人不能像狗皮膏药一样缠,得保持距离,但又不能长时间不出现。 适当时候还要示弱,又不能是对他有企图的示弱。 尤其是像薄荆舟这种不缺女人的,更是不能表现出如狼似虎的样子。 简唯宁正想着该用什么方式示弱,才不会显得自己太廉价,又能让对方心疼,就听薄荆舟开口道:“沈晚瓷说我和你自导自演,联合起来整她,是怎么回事?” 简唯宁从小练跳舞,形体非常完全,听到这话,不由自主的将背脊挺得更直了些:“这话,你不应该去问晚瓷吗?毕竟是她说的,她应该更清楚其中的含义。” 她不确定沈晚瓷有没有跟薄荆舟提过这事,如果提了,具体说了多少,所以将事情推开,是最好的。 薄荆舟抬眼看着她,半点没有寻常时的温雅,如锋芒一样的眼神看得简唯宁避无可避。 从进来起,她脑子里就紧绷的弦‘嗡’的一声,那些陶清宜耳提面命的话瞬间被她抛到了脑后:“所以你现在是在为了她质问我?你觉得……我会做那种害人的事?” “我没有质问你,只是在问你,如果你不想说……”他皱了皱眉,淡淡的道:“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不太好查,但也不至于全无线索。” 简唯宁的眼眸因为他那短暂的沉默而亮起的光,在听到他后半句话后彻底熄灭,“如果我说我没有,你会信吗?不,你不会信,你还是会去查,你之所以现在问我,只是为了斩断我的后路。” 她自嘲的勾唇:“你了解我的性格,知道我清高自傲,所以如果查出来的结果和我的说辞不同,也不屑推翻今天的话。”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她等着薄荆舟说话,但男人只是翻开她拿来的那份文件,扫了眼上面的条款,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在末尾签下了名字。 简唯宁看他这般严谨的态度,忍不住出言讽刺:“怎么,怕我坑你?” 薄荆舟:“后面的事和投资部经理接洽就行了,等会儿我让陈栩把名片给你。” 这意思是,不要再找他了? 到底是有多厌烦,才连这点儿联系都要斩断? 简唯宁声音微弱,几乎是在呢喃:“薄荆舟,你喜欢过我吗?曾经、现在。” 第105章 离婚,好聚好散 第105章 离婚,好聚好散 薄荆舟的注意力落到文件上,闻言,淡淡回道:“阿宁,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简唯宁眼眶通红,唇瓣被咬的发白,执拗道:“我曾经做了你两年的女朋友,总该有知道的权利?当年和我交往期间,我男朋友心里的那个人,是不是我?” 这个问题,她之前从来没问过。 他们两人会在一起,完全是个乌龙,那时候因为办中秋晚会,两人经常会一起讨论,次数多了就传出他们在交往的消息。 后来有人起哄,问他们是不是真在一起了,薄荆舟没有应,大概是他天之骄子的矜傲让他不屑对这种莫须有的事特意做出解释,但在别人看来,没应就是默认。 于是,简唯宁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成了他的女朋友。 薄荆舟抬头,目光看向简唯宁,与她急剧起伏的状态不同,男人的语调波澜不惊:“我……” “不用说了,”简唯宁打断他的话,自嘲的笑了笑,却比哭更难看,她退后两步,“我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一个两年连我的手都没牵过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我?不过这也不能怪你,毕竟你早跟我说过,让我如果遇到喜欢的人,就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大概是真的不想从薄荆舟嘴里听到什么伤人的话,简唯宁在说完后就转头离开了,连桌上的文件都没顾得上拿。 薄荆舟闭眼,抬手捏了捏眉心,几秒过后才疲惫的睁开眼,按下内线电话:“陈栩,把文件给阿宁送下去。” 等陈栩拿着东西出去后,他拉开办公桌最上面的一个抽屉,里面放着一块腕表。 金属后盖上刻着某奢侈品牌的logo,但却不是他们公司推出的任何一款。 这是一款定制的腕表。 和他之前在聂煜城的接风宴上送给他的那款一模一样,只是这块明显有些旧了…… …… 手机响的时候,沈晚瓷正握着镊子,将一块拇指大小的瓷器碎片小心翼翼的粘回它的本体,怕影响到手上的活,手机开的是静音,屏幕亮的时候她扭头看了一眼—— 是许老打来的。 他之前给她打过几通电话,都说的是让她回工作室上班的事。 沈晚瓷放下镊子,用湿毛巾擦了擦手才接起来:“许老。” “挽挽啊,等会儿有没有空,出来一起吃个饭?” 许老的年纪和她外公的年纪差不多,沈晚瓷不忍心驳对方的面子,便应下了。 “那好,等会儿我定了地方后告诉你。” 对方是长辈,这么空着手去不礼貌,而且她在京元这段时间许老对她很是照顾,沈晚瓷收拾了一下,便出发准备去商场买些礼品。 刚打开门,视线便和朝着这边走过来的聂煜城对上。 男人眼底闪现过一丝讶异,随即调侃道:“这是知道我要来,准备开门迎接我?” 沈晚瓷知道他是在说笑,并没有当真,“你怎么来了?” 聂煜城:“我正好路过楼下,便想着上来看你住的习不习惯,门口的保安跟我说,昨晚有人来找你麻烦?” 他没说自己之前特意托了保安多留意这户几分,昨晚见有人来找她麻烦,保安就给他打过电话了,只不过他当时在外地,赶不回来。 沈晚瓷往边上让出一步,“已经解决了,要进来坐坐吗?” 聂煜城看了眼她脚上穿着的高跟鞋,“要出去?” “恩,晚上要和一位长辈出去吃饭,正打算去商场给对方挑个礼物。” “这附近离的不远就有家大型的购物中心,各个年龄的东西都有的卖,我下午正好没事,送你过去?” 聂煜城口中的那个大型购物中心,沈晚瓷还真不知道,她虽然搬来这里有段时间了,但她宅,最远也就去过后面那条美食街,“好,那就麻烦你了。” “几年没见,倒是越发客气了,以前两家没少往来,当时你还翻墙爬我家院子里偷摘果子,那时候可没见你不好意思。” 沈晚瓷尴尬的笑了笑:“那时候小,不懂事。” 那时候母亲还在,她是父母掌心里的小公主,被宠得有些顽劣,见聂煜城家的梨树结了果子,掉了一地也没人摘,就爬上去摘了两颗。 哪想到就这一次,就被在院子里背书的聂煜城逮了个正着,她吓了一跳,一颗梨子从手里掉落,正好砸在他的脑袋上。 现在想想,真是丢脸! 聂煜城不知道想到什么,眼底的光有几分怅然,“现在想起来,那时候才是最好的。” 沈晚瓷以为他是在感慨,人长大了烦恼也比少年时多,笑着宽慰道:“人总是要长大,要经历万千事件的。” 聂煜城看向她,莞尔笑了笑:“你这样,我总觉得像是看到了以前选修课上的哲学老师。” 沈晚瓷:“……” 他转移了话题:“你和荆舟的事,解决好了吗?” 一提起这个,沈晚瓷就是满肚子的怨气,上次官司输了,下次得等三个月后才能再次提起申诉,而且照上次近乎碾压的形势来看,她就是再提起一百次,结果也不会有变动。 她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得沮丧起来,“没有,估计这辈子都解决不好了,你有认识的比霍霆东更厉害的律师吗?” 聂煜城虽然知道荆舟和晚瓷在闹离婚,但并没有特意去关注,也就几人聚会时偶尔听到几句,没想到已经闹到要对薄公堂的地步了。 他摇头:“没有。” 至少这些年,没听说政法界有和霍霆东并驾齐驱的律师。 “你如果想从法律上在他手下讨到好,很难,还不如和荆舟好好谈谈,即便要离婚,也好聚好散。” 沈晚瓷的憋屈瞬间就像开了闸似的,小嘴巴拉巴拉不带停:“你怕是不了解薄荆舟,就他那种油盐不进,长耳朵只为用来装饰的人,要是能听得进去人话才怪,他就是故意拖着不离婚,典型的他不好,也不让别人好。” 聂煜城神色复杂的看着义愤填膺的沈晚瓷,意有所指:“荆舟不是那种会纠缠的人。” 第106章 媳妇要成别人的了 第106章 媳妇要成别人的了 沈晚瓷没有再继续吐槽,而是丢给聂煜城一个‘你看,你就是不了解他’的眼神。 她叹了口气,在心里感慨了一句:人面兽心的家伙果然最擅长骗人。 看聂煜城这么坚定,她都不忍心戳破他给薄荆舟上的滤镜,算了,人家是从小一起长大,出生入死的兄弟,她还是不要做那个挑拨离间的坏人了。 现在是下午,车流量少,从公寓开车到商场,只用十分钟。 对方送她过来,她也不好表现的太过现实,直接就将人打发走,人家又不是她请的司机。 沈晚瓷解开安全带,意思性的问了句:“你要不要进去逛逛?顺便也帮我参考一下?” 这就是一句典型的客气话,甚至没用什么真心,哪晓得聂煜城直接熄了火,“好。” “……” 两人从一楼一路逛到六楼,略过中间三层卖女性用品和儿童用品的,其他层都去了,没有找到合适的。 以她和许老的关系,不能太贵,会让对方有心理负担,也不能太便宜,不然显得太随意,更不能是衣服鞋子这类的私人用品,没亲近到那种程度,最后决定选一套中规中矩的书法用品。 沈晚瓷在京元呆的这段时间有幸见过许老的书法,那绝对是大师级别的,笔锋锐利,走势有劲,每个字每一笔都是铁画银钩。 她接过店员递来的礼盒,对聂煜城道谢:“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下次有空请你吃饭。” 选定这套东西,聂煜城出力不少,沈晚瓷没想到他居然还对书法上的用品了解这么透彻,她还以为现在会用这些东西的都是圈内人,或者年纪大的人。 聂煜城:“一点小事而已。” 两人有说有笑的从店里出来…… 不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江雅竹,急忙拉着身旁的人躲到柱子后面。 盛如故本来走得好好的,被她一拉,差点摔一跤,等稳住身形才问道:“你这是干嘛呢?做贼啊?” 她和江雅竹是多年的老闺蜜了,不过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前两天才回来,今天才把时差倒过来。 本来约了江雅竹在楼上喝咖啡,但上来时看到有卖美术用品的店,江雅竹说要去给儿媳妇挑一套。 江雅竹:“你看那两人怎么样?” 这一层人少,盛如故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并肩走在一起的男女,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但还是诚实回答:“挺不错的,男帅女靓,身型气质都很般配,看长相也都是好相处的,天生一对,以后生的孩子肯定很好看。” 盛如故最近刚抱了孙子,看到什么都要往孩子身上联想。 她这些年在国外,只听说荆舟结婚了,但没看到过他媳妇儿,也就没认出沈晚瓷来。 见江雅竹脸色不好,“你干嘛呢?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你现在不会更年期严重到开始妒忌人家小年轻谈恋爱?” 江雅竹朝她翻了个白眼:“你说,是那个男人看着好,还是我家荆舟看着好?” 盛如故觉得自己老友着实病的有点严重,但对上江雅竹灼灼的目光,只好回道:“他和荆舟就不是一个类型的,这男的看着温润,性子好,荆舟那孩子比较冷漠,气场也强势,但要论模样,那都是一顶一的好。” 江雅竹垂头丧气:“温润好啊,哪个女人喜欢整天守着一团冰过日子,是我我也不会选薄荆舟那混小子,冷就不说了,还心思不专,成天跟那个简唯宁不清不白的,再看看人家煜城,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身边有女人,走的近的女性朋友都没有。” 盛如故只听到她在一旁喋喋不休,跟念经似的,“还逛不逛街了?” “不逛了,我去找薄荆舟那挨千刀的混小子,让他问问煜城的生辰八字,到时候找大师先合一合,”她哭丧着脸:“万一哪天就用上了呢。” 看这情况,估计快了! 可惜她这么好的儿媳妇啊,就要成别人的了! 江雅竹从商场离开后,就直接去了薄氏…… 她很少来公司,陈栩抬头看到她时,愣了愣才起身迎上去:“太太,您怎么来了?” “薄荆舟在办公室吗?” “在的。” 江雅竹点了点头,“你忙,不用泡茶进来了。” 陈栩原本还想跟上去,提前给薄总报个信,太太脸色看起来像是要宰人,但刚走两步就被江雅竹一记冷眼给定在原地! 江雅竹推开薄荆舟的办公室门,看见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正埋着头在看文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赚这么多钱,是打算以后进养老院高价找个不虐待你的护工吗?” 人家煜城一个没谈过恋爱的都知道陪人逛街,他倒好,满脑子都是工作。 薄荆舟完全不知道他妈这是又被谁给惹到了,但看她气成这样,多半是他爸惹的,无奈的起身:“妈,您怎么来了?” 他伸手要扶她,但江雅竹完全不吃这一套,‘哼’了一声转身坐到沙发上,“你多久没陪晚瓷逛街了?” 薄荆舟沉默,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 他没陪沈晚瓷逛过街,婚前婚后都没有,但这事要是被江雅竹知道了,估计要气地上手抽他。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见他不说话,江雅竹哪里还不知道。 这么一比较,她儿子给人家煜城提鞋都不配。 “煜城的生辰八字,你知道吗?” 虽然现在不迷信了,但生辰八字这东西还是比较特殊的,除了办出生证,也只有某些特定的时候能派上用场。 比如——合八字。 结合江雅竹进门时看他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到她现在说的话,深入联想后,薄荆舟的目光顿时变得有点清冷,“你问这个干什么?” “给煜城和晚瓷先合一合,就算你们离了,她也算是我半个女儿,这种事虽然不可全信,但也不能不信。” 薄荆舟的情绪有些烦躁,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烟和打火机,刚准备点又想到江雅竹身体不好,便又放回去,“妈,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要不然,怎么会突然要给那两人合八字? 第107章 装得斯文败类 第107章 装得斯文败类 江雅竹看了眼情绪明显变得不太好的薄荆舟:“就算是听说了什么,跟你有关系吗?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知道就打电话去问,婆婆妈妈的。” 自结婚后,薄荆舟这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妈嫌弃了,有些无奈的捏着眉心道:“我们还没离婚呢,而且您觉得,聂家会允许煜城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怎么不允许,他们要觉得晚瓷配不上他们家,那是他们眼瞎。” 话虽如此,但江雅竹却清楚,这事的确有些难度。 聂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圈子里想要嫁给煜城的千金小姐能排长队呢,晚瓷就算有她撑腰,但毕竟和荆舟有过一段…… 看来,还得找机会探探聂家的口风,要是真没戏,她再劝劝晚瓷,大不了换一个。 但这事得等荣轩从延城分公司回来后去,她和聂夫人性格对不上,不怎么熟。 薄荆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见江雅竹没再在这事上纠缠,以为她终于想明白了:“妈,你怎么突然想到要撮合沈晚瓷和煜城了?” “人家俩人都一起甜甜蜜蜜的逛街了,哪还用我撮合。” 江雅竹没好气的说完,丢给他一个‘你怎么这么废物,连老婆都留不住’的眼神,就拧着包走了。 五分钟后,薄荆舟吩咐进来拿文件的陈栩:“去查查沈晚瓷现在在哪。” 陈栩现在一听到沈晚瓷的名字,就条件反射的浑身绷紧,好在他早有准备,刚刚就派人去查了,“少夫人在小楼,和京元的许老一起吃饭。” 要不怎么说下属都是看老板脸色办事呢,之前薄荆舟不待见沈晚瓷,陈栩虽然对她还算恭敬,但一直都称呼她‘沈小姐、沈助理’,最近这段时间察觉到薄荆舟的态度有变,称呼立刻变成了‘少夫人’。 小楼是家中餐馆,装修的古色古香,亭台楼阁、飞檐峭壁,青瓦红柱。 沈晚瓷提前了十分钟到,被服务生领着进了预定的包间,才发现许老已经来了,正在喝茶,“许老,抱歉,我来晚了。” 许老摆了摆手:“是我早到了,我就爱他们家的茶,特意提前来让他们给我泡了一盅。” 沈晚瓷将带来的礼品奉上:“许老,这段时间在京元,劳您费心了,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 许老没有推辞:“我倒是想费心,但你太让人省心了,我是想费也费不了啊,要是黎白能有你一半省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沈晚瓷客气了两句。 寒暄完,许老才面色严肃的说起了正题,“我之前打过好几次电话邀请你重新回京元,但你都拒绝了,所以我今天亲自来了。” 沈晚瓷:“许老……” 许老抬手,阻止了她的话:“你先听我说完,我知道京元这次的处理方式让你寒心了,但我不是为了京元来的,是为了那成千上万想要重见天日的文物来的,只有修复了它们,才能让历史更加鲜明,也才能让人更直观的了解曾经。你知道的,我们这一行人才本就稀缺,好多文物挖掘出来,因为没有人修复,只能长年累月的放置在仓库里。” 他的视线落在沈晚瓷身上,但又好像是透过她,看向了另一个人:“说来,你和曾经在圈内名震一时的如喧还真有点像,不仅修复文物时的手法像,连模样都生的有些像。” 再次从许老口中听到母亲的艺名,沈晚瓷还是不能从容以待,“许老您……认识如喧?” 这个问题她上次就想问,但忍住了。 她妈妈死因存疑,这些年她和外公都在私下调查,但只大概查出可能是圈子里的人做的,至于原因,好像是因为一幅她正在修复的画。 据说那幅画不祥,凡是接触的人都会惨遭横死。 但沈晚瓷不信,画还能成精害人不成? 她进这个圈子,除了自身爱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想要找出知道当年隐情的人。 许老:“如喧之前也在京元工作,是我老师破格收的关门弟子,算起来我和她还是师兄妹呢,当时我们一群四十多岁的人突然被个二十岁的小姑娘碾压得连渣都不剩,简直老脸都丢干净了,不过她后来为了个男人,退出了这个圈子。” 他咬牙切齿道:“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要是让我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我非打断他的狗腿,不过要是对她好,那就算了。” 沈晚瓷低着头,声音有些低落:“那您现在还和她有联系吗?” “十年前就断了联系了。” 她妈妈就是在十年前死的…… “那断联系之前,她有跟您说过什么吗?” 许老察觉出她不对劲:“你认识如喧?” 沈晚瓷张了张嘴,有一瞬间想要将事情都说出来,相比自己,许老在圈内的人脉更广,和她妈妈既是同事又是师兄妹关系,肯定知道更多她和外公不知道的事,但到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就是对那位能得您这般夸赞的前辈有些好奇。” 当年的事扑朔迷离,她现在不能确定许老是不是真的与她妈妈的死无关,暂时还不能说。 “许老,我答应你回京元。” 从小楼出来,沈晚瓷才发现外面下雨了。 绵绵细雨将天地氤氲成了朦胧的一片,带着湿气的冷风从衣领、袖口、裤管处灌进去,冻得人浑身一激灵。 她是坐聂煜城的车来的,这会儿得打车回去。 许老撑着从餐厅借来的伞:“挽挽,你开车了吗?要是没有,我送你一程。” 沈晚瓷摇头拒绝:“不用了,我……” 她的手往街上一指,想说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但话还没说完,伸出去的手就被人给握住了。 从手掌的大小来判断,是个男人,对方握住她的手,滚烫的掌心贴合着她被冻得冰凉的肌肤。 紧接着,一把黑色的大伞遮住她的头顶,挡住了那些细密的雨丝,“许老,就不麻烦您了。” 他说话时,沈晚瓷正好扭头看到了他的脸。 薄荆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副眼镜戴着,镜片正好遮住了他眼底凌厉的冷光,也柔和了他五官锋利的线条,连带着唇角的微笑都特别温润柔和,装得跟个斯文败类似的。 是长辈最喜欢的君子端方、温良如玉的气质。 沈晚瓷咬着牙,无声的冲他道:“薄荆舟,你想干嘛?” 第108章 薄荆舟的特殊癖好 第108章 薄荆舟的特殊癖好 许老敏锐的察觉到两人间的气氛不太对劲:“挽挽,这位是?” 被喊到的沈晚瓷回头,刚要说话,便听身后的薄荆舟道:“我是晚晚的丈夫,下雨了,来接她。” 说着,还将人往怀里拉了拉。 “是啊,他是我丈夫,”沈晚瓷脸上的表情都僵了,嗤着牙生硬的道:“他脸皮有点厚,许老您别介意。” 许老被她的话逗笑了,“你可别嫌烦,他这是关心你,这地方可不好找。” 这一条街都是这种古色古香的建筑,他选的这家店又不是什么很有名的地,位置也不占优势,就算知道名字,找过来也不容易。 看挽挽的样子,也是没想到对方会出现在这里,那便是没发过定位的了。 光凭这份心,就能看出对方肯定很在意她。 沈晚瓷只能点头称是。 送走了许老,她当场给薄荆舟表演了个川剧变脸:“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可不信是什么巧合。 真要这么有缘,俩人也不会闹到非离不可的地步了。 “陈栩说你在这里吃饭。” “你让人跟踪我?” 这里离薄氏的办公大楼可以说的上是十万八千里,今天又是工作日,要不是薄荆舟吩咐的,陈栩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这里吃饭。 薄荆舟没有反驳,拉着她上了车。 沈晚瓷挑眉,讥诮的问道:“所以你来,不会真是为了送我回去的?” 她没有闹着要下车,一是手被薄荆舟钳着,她刚刚试过,挣不开;二是她不想这种天气淋着雨去打车,又不是苦情剧女主,就为了彰显出自己很有骨气,非要折腾得灰头土脸。 有送上门来的车,不坐白不坐,而且这车还有一半是她的。 薄荆舟:“不是。” 沈晚瓷惊讶的睁大眼睛看向他:“……” 承认的这么爽快,果真是左脸搭右脸,不要脸和厚脸皮都占齐了。 薄荆舟吩咐江叔:“去商场。” “这么晚了,去商场干嘛?”沈晚瓷皱眉。 “逛街。” “你是不是有……” 病! “不是要离婚吗?”薄荆舟看着她,“私下协商我不同意,对薄公堂你也争不过,不如想想怎么把我哄高兴,我心情好了,说不定就同意离了。” 沈晚瓷:“……” 这话,成功打在了她的七寸上,让她完全没法拒绝。 薄荆舟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同意了,他勾唇,眼底有点点的笑意弥漫开,但很快,这份笑意就被自嘲所取代了。 因为薄荆舟没具体说要去哪个商场,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江叔就直接开去了一个24小时营业的大型商业中心。 除了商场,还有小吃街,夜市……卖什么的都有。 总之很适合——情侣约会。 车门一打开,各类喧嚣的声音就争先恐后的涌进了车里,沈晚瓷下车后就站到了一旁,等薄荆舟先走。 逛街是他提出来的,她也不知道他具体要买些什么。 沈晚瓷本来想的是他走前面,她在后面跟着,虽然穿的是高跟鞋,但男人骨子里对逛街这种事就不太热衷,别说她的鞋跟才五厘米,就是十厘米,她也能硬刚下来。 薄荆舟往前走了两步,扭头却见沈晚瓷还站在原地不动,伸手就过来牵她的手,将人拽到了身侧:“我如果要带下属逛街,秘书部随便找一个就行,还用得着绕这么大一圈来接你?” 沈晚瓷刚要怼回去,但想到如今的境况,自己属于弱势群体,便又端起了笑脸,夹着声音道:“好嘞,大爷您走好,小的扶着您。” 薄荆舟冷冷的扫过她唇边假得不能再假的微笑:“你跟……闭嘴,不准笑。” 他原本想问她和聂煜城逛街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副模样,但想想还是将话咽回去了。 沈晚瓷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薄荆舟:“……” 很好,心情更烦了。 商场一楼是卖护肤品、鞋子、甜品的,沈晚瓷被他牵着,漫步目的的逛完了一整圈,然后乘电梯上二楼。 中途她试过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出来,但没成功。 她本来以为薄荆舟会直接上去,毕竟二楼是卖内衣和女装的,结果并没有。 沈晚瓷看着两边琳琅满目的内衣,以及混杂在其中的情趣款,凑过去压着声音问:“你是不是有某些不为人知的癖好?” 要不然逛什么卖内衣的楼层? 薄荆舟目不斜视,“我要说有,你去试给我看?” 沈晚瓷缩回脑袋,当鹌鹑。 这个商场分南北两边,一层超级大,一二三楼薄荆舟都没进店,但四楼是男装,他依旧没有进店的打算。 全程就带着她顺着走廊在走,与其说是在逛街,不如说是带着她在视察工作,但沈晚瓷记得,这个商场并不是薄氏名下的产业。 说什么逛街,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在故意折磨她。 沈晚瓷指着某家店模特儿身上的衣服:“那套衣服挺好看的,你要不要去试试?” 现在已经上春款了,摆在橱窗里打样的衣服大都比较……额……浮夸。 薄荆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套西装,绿色的,还绣花。 他看向沈晚瓷,对方勾着唇,偏头对着他笑。 男人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恩。” 沈晚瓷只是想寻家店坐着休息一下,她的脚后跟都磨破皮了,让他去试那件绿西装,也只是想着被拒绝后她再挑一件低调的,到时候薄荆舟肯定就不好意思再拒绝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爽快的就同意了。 沈晚瓷赶忙拉着他进店,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指着那件衣服对导购道:“给他拿个合适的筹码。” 薄荆舟进试衣间时,对候在一旁的导购低声说了句什么,对方点了点头,离开了。 男人换衣服很快,几分钟后便从里面出来了。 不得不说,身材好样貌佳的男人,穿什么都是好看的,哪怕是这件几乎无人能驾驭的绿色绣花西装。 刚才跑走的那个导购也气喘吁吁的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个鞋盒,她径直朝着沈晚瓷走过去,中途经过薄荆舟身侧时,盒子被他接了过去:“麻烦了。” 薄荆舟走到沙发前,半蹲下来,一只手打开盒盖,一只手去握沈晚瓷的脚踝…… 第109章 疼不知道吱一声 第109章 疼不知道吱一声 沈晚瓷原本还有些回不过神,直到看到盒子里的平底鞋,才反应过来薄荆舟要做什么。 就这短短零点几秒的时间,她的脚踝已经被男人给握住…… 薄荆舟的手掌温度偏高,隔着一层布料也能感受得到,沈晚瓷十分不习惯的抽了抽脚,压低声音:“我自己来。” 这种在偶像剧里能让人磕到去外太空找嘴角的场景,放在现实生活中只让她觉得尴尬,尤其是旁边还有两个人在盯着,她恨不得当场给他抠出栋别墅出来! 而且看她们羡慕妒忌的眼神,心里肯定觉得这一幕超甜! 沈晚瓷不承认这是自己的问题,一定是人不对,是薄荆舟人品有问题,不配这样浪漫的场景,所以才让她觉得出戏。 男人半垂着眸,从沈晚瓷的角度,能看到他纤长浓密的睫毛以及鼻梁和下颌的线条,感受到她的抗拒,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眉峰微蹙,薄唇抿起不悦的弧度:“别动。” 鞋子轻易被脱下来,沈晚瓷皮肤白嫩,没了遮挡,脚后跟和脚踝处的磨伤就完全暴露出来了,破皮的地方渗出血丝,周围的肌肤也红了一大片。 按照偶像剧里的流程,这时候薄荆舟应该一脸心疼的盯着她的伤口不知所措,但现实中,狗男人一脸冷笑的出声讽刺:“沈晚瓷,蠢成你这样,是怎么长这么大的?疼不知道吱一声?” “我又不是耗子,吱什么吱?你能你吱一声给我听听。”沈晚瓷将脚从男人的掌心用力抽回来,她想过了,要是他还握着不放,她就一脚将他踹出去! 但也不知道是她劲大,还是他松了手,很轻易的就挣脱出来。 导购买的是双运动鞋,还非常懂的配了双棉袜,就是回去脱的时候会有点遭罪,袜子和伤口会黏在一起。 沈晚瓷正要穿,薄荆舟却按住她的手,问一旁的导购:“有创可贴吗?” 正磕糖磕得忍不住姨母笑的两人立马挺直背脊,说着有的,就转身去柜台抽屉拿创可贴。 沈晚瓷本想自己来,但创可贴被薄荆舟接过去,看他熟练的撕开外包装给她粘在伤口上,心里莫名生出了点复杂的情绪,“这都知道,平时没少做功课。” 他身边走得近的女人除了她,也就只有一个简唯宁,想也知道是谁给他传授的这些知识。 沈晚瓷敢保证,她真的就是有感而发的说了一句而已,没有讽刺的意思。 薄荆舟顺手给她穿上袜子,动作谈不上精细:“但凡你能了解点产品知识,也不会在这里阴阳怪气。” 沈晚瓷:“……” 薄荆舟将身上那套沈晚瓷故意整他的绿色绣花西服换下来,重新选了套平时穿的款买单,又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现金递给那名帮他买鞋的导购,算是小费。 沈晚瓷正要起身,薄荆舟已经十分自然的弯下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直达电梯就在旁边,男人一路将她抱到负一楼,打电话将位置报给江叔,让他开车过来接。 等待的过程中,薄荆舟突然开口:“没有。” 沈晚瓷满头问号,“什么没有?” “没有给别人贴过创可贴,也没有给人买过鞋。” 沈晚瓷:……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薄荆舟将她送到公寓楼下,看着她进去后就离开了…… 翌日,沈璇被赶出融荟的新闻出来后,没多久就上了热搜前三。 按理说她这种素人,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但前段时间的黑料闹得太过沸沸扬扬,融荟如今断臂求生,自然要有多大搞多大,让所有人都知道——沈璇和融荟已经没有关系了。 视频里,沈璇是被保安赶出融荟大楼的,东西扔了一地,像是一条狼狈的落水狗,再也没有之前趾高气扬的气势。 沈晚瓷只看了一眼,就不感兴趣的退出了新闻页面。 她不怕沈璇来找麻烦,经过上次的事,楼下保安放不放人进来先不说,就论单打独斗,自己单手就能把她按在地上摩擦。 这多亏了以前练手的机会多,熟能生巧。 脚上昨天磨破的地方还在疼,沈晚瓷今天不准备出门,手上的那个瓷瓶快修复好了,她打算这两天抓紧点,完工后就重新回京元上班。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下午五点多,她接到沈震安打来的电话。 从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十分慈祥和蔼:“晚瓷,爸爸回国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沈晚瓷不用猜都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才突然回的国,回国之前没跟她说,回国后请吃饭倒是积极。 “你们吃,我没空。” 沈震安:“忙到连跟爸爸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这指责的语气…… 沈晚瓷心里烦躁,虽然在后妈进门后没多久他就暴露了渣爹的潜质,但她并不是没享受过父爱,妈妈在世时,他所有的父爱都是给她的,即便这么多年了,每次他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她还是会觉得失望和难受。 她应道:“恩。” “……”沈震安估计是被气狠了,足足有好几秒钟没有吭声:“那你忙,我和荆舟谈也是一样的。” 沈晚瓷原本准备挂电话,闻言皱眉,“你还叫了薄荆舟?” “瞧你说的,荆舟是我女婿,我回国当然要叫他一起吃个饭。” 沈晚瓷咬牙,“……地址给我。” 她不担心薄荆舟会在沈震安手底下吃亏,千年的狐狸遇上万年的龟,谁也不简单,她担心的是两个人联手给她挖坑! 沈震安现在想捞钱救沈璇,薄荆舟如果给了,肯定会把这笔账算到她头上,到时候又给他一个理由死拖着她,离婚官司就更别想赢! 知道地址后,沈晚瓷匆匆赶了过去,刚被服务生领到包间门口,就听到沈震安在睁着眼睛说瞎话:“晚瓷和小璇关系向来亲近,如今要是知道她从小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的妹妹被人这样欺负,肯定要难过死了!” 第110章 薄荆舟是土匪恶霸 第110章 薄荆舟是土匪恶霸 沈晚瓷本来还想见识一下沈震安的脸皮能厚到什么程度,这么经不起推敲的话都能信口拈来,服务生却替她将门推开,里面的三个人几乎是同时扭头看向她…… 沈晚瓷微笑着走进去,在薄荆舟身侧坐下,她倒是想坐别的地方,但包间里只有这一个空着的位置。 她问道:“在聊什么?” 薄荆舟薄唇微扬,“聊你和你妹妹感情深厚,从小就宠她。” 沈晚瓷的家庭情况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大到她母亲什么时候过世,后妈什么时候进门,小到沈震安什么时候为了沈璇罚她,她哪年哪月那日没去上课都事无巨细。 沈晚瓷抬头,见沈震安正一脸紧张的盯着她,看样子都巴不得能直接替她回答。 “恩,感情是挺深厚的,毕竟这么多年了,她还好手好脚的活着。”她淡声说道。 沈震安的面部线条因为她前半句都稍稍放松下来,随着后半句一出口,又绷得跟个大鼓似的,“你这孩子,在荆舟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也不怕让人笑话。” “他是我丈夫,那跟我们就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还这么见外,连说话都得掂量着,”沈晚瓷现在心情十分愉悦,她当然知道沈震安安的什么心思,无非就是想走父慈女孝、姐妹情深的戏码,想让薄荆舟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帮沈璇摆平麻烦。 于是,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话,她笑得越发纯良无害:“还是说,爸爸你根本没把荆舟当一家人,而是把他当摇钱树,所以才这样明里暗里的供着?” “你给我闭嘴,”沈震安怒不可遏,一双眼睛瞪得要鼓出来似的,搁在桌上的手五指紧握,因用力,整条手臂都在不受控制的抖动。 沈璇急忙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一双眼睛红红的,又急又气又委屈:“姐,你怎么能这样跟爸说话?” “就这点抗压能力,那你还坐这儿干嘛?”沈晚瓷收敛起脸上浮于表面的笑,没有了那层伪装,那股不耐烦和冷漠就无比清晰的露了出来。 沈璇:“你……” 在她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沈震安及时按住她,知道利用亲情这一招来让沈晚瓷服软是行不通的,便开门见山道:“你妹妹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提个条件,让荆舟出面帮她把这事解决了,那些追债的逼的狠,再还不上钱,那些人就要把她给逼死了!” 他倒是想直接略过她找薄荆舟,但他清楚,别看他是沈晚瓷的亲爸,如果她不开口,他就是三拜九叩围着京都绕十圈,这个男人也不会搭理半分! 沈晚瓷搁在膝盖上的手不受控制的蜷了蜷,眼里有些恍然,连带着声音都是飘忽的:“什么条件你都答应?” 沈震安咬咬牙:“……是。” 沈璇悲伤的流下了两行眼泪,“爸……” 看着对面感人肺腑的场景,沈晚瓷心里涌上来一股酸涩,却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别搞得这么煽情,生离死别似的,我没说要帮。” 她其实很想问问沈震安,你担心沈璇被那些追债的逼死,当初拿我身份证去借高利贷的时候,怎么没担心过我会不会被逼死。 但是想想又觉得没有意义,如果他会担心,就不会做那样的事,更不会跑路的时候只带那两母女。 沈晚瓷:“我不会帮,也没那能力帮……” 她扭头看向一旁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话的薄荆舟:“你也不准帮,就算帮了,我也不会认。” 她扬了扬手机,给他看她刚才是录了音的。 薄荆舟被她的模样给逗笑了,明明难受,却非要作出一副六亲不认凶巴巴的表情来伪装自己,但只是弯了弯唇角又很快收敛,没人看到。 饭是吃不了了,对着对面那两个凶神恶煞得恨不得生吞活剥她的人,沈晚瓷完全没胃口,而她来这里的目的也达到了,正准备起身走人,却有人想朝着她的脸扇过来一个巴掌—— 是沈璇。 不过看沈震安的表情,估计也想打她,不过到底是年纪大,懂得看场合,毕竟还有薄荆舟这尊大佛还在。 稍微有点血性的男人都不会允许有人当着他的面打自己的妻子,无关感情,纯属面子。 所以,沈璇的手还没触到她的脸就被人给扣住了。 紧接着,就是一声女人惨痛的尖叫! 沈璇清秀的五官因为疼痛而皱在一起,一边叫嚷着‘疼’,一边用力想将手从薄荆舟的钳制中扯出来。 随着她的拉扯挣扎,被扣住的那一只手腕肉眼可见的从红色变成了青色。 在她用尽全力的瞬间,薄荆舟骤然松手,沈璇直接连人带椅子一起摔在地上! 沈震安急忙去扶她,沈璇咬着唇,眼眶边挂着眼泪,泫然欲泣、一脸惊恐。 男人冷冷的瞧着她,目光跟看死人似的,“如果再有下一次,哪只手贱,就留下哪只手。” 沈璇的身体恐惧的抖了抖,这哪里是绅士儒雅的豪门贵公子,根本就是土匪恶霸! 薄荆舟又将视线转向一旁的沈震安,“虽然不太合法律,但当初给你的那笔钱是用来买断你和晚晚关系的,既然收了,就要守规矩。” 沈晚瓷惊讶的看向他,那笔让沈璇空降成融荟高管的钱? 虽然好奇,但她并没有问,从包间出来后,薄荆舟拽着她的手臂将她拉到隔壁空着的包间,“这家店的菜不错,饿了,陪我吃一点。” 沈晚瓷没胃口,但她还是坐了下来。 大概是沈震安和沈璇太讨厌,衬得薄荆舟都没那么讨厌了。 薄荆舟熟门熟路的点了几道菜,沈晚瓷无聊的听了一耳朵,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都是她喜欢吃的。 她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薄荆舟是照着她的喜好点的,只是在心里感慨一句真巧。 两个在吃上如此志趣相投的人,居然是对怨偶。 沈晚瓷托着腮看他,她在走神,但薄荆舟却被她盯得喉结微微滚动一下,他看着她瞳孔里映出的自己的身影,倾身朝着她靠了过去…… 第111章 失控 第111章 失控 沈晚瓷在凑近时就回神了,重新聚焦的视线里是男人好看的唇,她下意识的往后仰,但刚有动作,就被对方环着腰揽进怀里,“十分钟。” 这话没头没尾,她竟然听懂了。 男人身上的味道是她所熟悉的,就算没有亲密行为,但也朝夕相对了三年,沈晚瓷被迫靠在他的胸口,耳边是他沉稳匀速的心跳声。 除此之外,整个世界一片寂静。 这一刻,沈晚瓷当真生不出半点推开他的心思,大概是刚才经历的那一场让人身心俱疲的争执,耗尽了她所有的精气神。 她放松身体,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薄荆舟身上,“他曾经也是这样对我的。” 大概是真的太久远了,需要仔细回忆才能想清楚细节,沈晚瓷说的很慢,但薄荆舟并没有出言打断,甚至连一星半点的不耐烦都没有流露出来。 要是被薄氏那群最近被骂成狗的高管看见了,指不定会以为是自己大白天撞鬼呢! “那时候我读小学,被同学诬陷偷了他东西,争执间对方把我推倒了,后脑勺撞在桌角上,最后闹到老师那里。对方叫了家长,七大姑八大姨,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整整二十几个人,把老师的办公室都给堵满了,他当时一个人力战群雄,把那个诬陷我还死不承认的同学狠揍了一顿,脸都被挠花了。” 现在想来,她都记不清当时的具体场景了,记忆里最清晰的变成他为沈璇一次次罚她…… 薄荆舟没出声,却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垂眸,便能看到女人侧脸白皙细腻的肌肤以及半侧嫣红的唇,如今这样乖巧柔顺的模样,比平日里那副张牙舞爪浑身尖刺的样子可爱多了。 让人十分的……想亲。 但这个念头也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还没有饥渴到这种程度。 十分钟一到,沈晚瓷翻脸不认人,直接将人推开,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怎么还没上菜,好饿。” 薄荆舟冷笑一声,“怎么没把你给饿死了。” 没过多久,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 结果,刚才嚷嚷着没胃口的沈晚瓷吃的比谁都多,倒是主动提出吃饭的薄荆舟,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吃饱喝足,人就有些犯困,坐在暖气适中的车里,沈晚瓷很快歪着身体睡着了,她坐在靠窗的那边,随着车子的颠簸,头一下下撞在窗玻璃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薄荆舟闭了闭眼睛,忍耐片刻,终于还是伸手将人拉过来靠在自己肩上。 女人柔软的身体贴着他,刚才在餐厅里压下去的那股冲动又隐隐的冒出了头,他垂眸看了片刻,终于还是低下头,吻上那双被热气薰得格外娇艳嫣红的唇…… 这一吻,便险些失了控,要不是理智告诉他这是在车里,还有江叔在,便要出格了。 薄荆舟松开沈晚瓷,扭头朝向窗外,半阖着眼眸平息自己被勾出来的冲动。 前排,江叔紧绷的背脊也终于稍稍松懈了些,可真是难为他一个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 …… 之后的一周,沈晚瓷的日子都过的格外平静,没有丝毫起伏。 沈震安回国了,但不知道是薄荆舟的警告起了作用,还是对方看出她的冷血无情,知道讨不到好,懒得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所以一直没再找过她。 沈璇的事她没有再关注,也不知道处理了没有,但看沈震安砸锅卖铁也要保她的决心,估计不会有什么大事。 这天,江雅竹给她打电话,让她陪她去参加一个拍卖会,沈晚瓷本来不想去,但她人都已经在楼下了。 临出门时,她将抽屉里那把之前从御汀别院开出来的车的车钥匙也一并带上了,那车造价太高,开出去显眼,停那儿又得白出停车费,还不能卖,因为车主不是她。 沈晚瓷准备把这个烫手山芋给薄荆舟送回去,也算还了他给沈震安的那笔用来买断他们关系的钱。 江雅竹停车的地方很显眼,沈晚瓷一眼就看到了,她拉开车门上车,见对方一脸沮丧,兴致不高的模样,疑惑问道:“妈,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她现在公开和薄荆舟闹离婚,最担心的就是江雅竹的身体。 对方看了眼她刚才走出来的那栋公寓,欲言又止的摇了摇头,“没有,妈身体好着呢,你别担心。” 这里她知道,煜城买的时候还问过荆舟的意见,她当时就在旁边。 这……都住在一起了啊?! 沈晚瓷:“您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我问荆舟,他告诉我的,”薄荆舟知道她住煜城这里,却没有半点吃醋的意思,看来自己这儿媳妇真要成别家的了。 哎,不能想,一想就心口痛。 她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晚瓷啊,虽然现在你们感情很深,但也别这么快就从了他,万一得到手就不珍惜了怎么办?虽然那孩子不像始乱终弃的人,可也不能大意,等你和荆舟……” 她张了张嘴,离婚两个字还是说不出口,“到时候妈去帮你说,让他们家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 沈晚瓷听的一头雾水,“您在说什么呢。” “你和煜城啊,不是在交往吗?” “您从哪里听来的?”沈晚瓷哭笑不得,“我和煜城只是朋友,我住这里是暂时借住,给了房租的。” 江雅竹瞬间兴奋了,沉郁几天的心情豁然开朗,“给房租好,这房子地段好,多给点,咱们不欠人情,妈等会儿给你转几百万,你留着花。” 这次的拍卖会主要是珠宝首饰一类的东西,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受邀的都是各行各界身份尊崇的人物。 沈晚瓷去了洗手间,江雅竹在入口处等她,顺便和朋友聊会儿天,听到身侧有人惊讶道:“咦,那不是那个什么舞蹈家吗?怎么手里拿的好像是薄总的邀请函?” 第112章 是不是怀孕了 第112章 是不是怀孕了 来参加拍卖会的都是一个圈子的,平日里在各种场合低头不见抬头见,听了这话,旁边立刻有人接话:“不是?你咋瞅见的?” 邀请函要到入口的时候才出示,简唯宁这会儿才刚上台阶呢。 “她下车的时候邀请函掉地上了,我扫了一眼,好像看到一个‘薄’字。” ‘薄’这个姓不算常见,有身份有地位的,她一时只想到薄荆舟。 “之前两人还上过新闻,那舞蹈家从台子上摔下来,被薄总抱走了,现在能拿着对方的邀请函来参加拍卖会,估计是好事将近了。” 和江雅竹聊天的那名贵妇是知道薄荆舟已婚的事的,义愤填膺道:“这些人啥都不知道,张着嘴就胡说,从小学的那些家教涵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江雅竹脸上端着得体的笑,心里早就各种脏话粗话将薄荆舟骂得狗血淋头,现在这种情况,由着简唯宁拿着邀请函招摇过市,在不知道情况的人眼里就是间接承认她和荆舟的关系,在知道情况的人眼里,就是荆舟养了个小三! 她倒是想直接上手撕人,但谁知道简唯宁手上那邀请函是不是真是那混蛋玩意儿给的! 万一是,闹起来不更没脸?而且现场还有媒体在! 想到晚瓷以后要被人指指点点,就…… 烦死了! 她怎么就生了那么个不让人省心的东西? 简唯宁今天穿了件白色露背v领礼服,卷成大卷的长发散下来,半遮半掩住裸露的后背,再加上从小练舞,身姿柔韧修长,气质又好,瞬间将一众豪门阔太太比下去大半。 她环顾的视线猝不及防对上江雅竹的眼睛,微微一愣,犹豫后还是调转方向走了过来,“伯母。” 她捏着手里的邀请函,像捏着一个烫手的山芋。 江雅竹穿着端庄的套装,头发全都盘了起来,看着简唯宁的目光里透着贵太太居高临下的轻视:“简小姐,不介意我看看你的邀请函?” 虽然她声音不大,但刚才听八卦的人都纷纷竖起耳朵,眼角余光时不时的往她们这儿扫。 像极了瓜田里四处乱窜的猹! 简唯宁的手指握的发白,唇瓣也被咬出深深的齿痕,虽然知道江雅竹不待见她,但没想到她居然当众中发难:“伯母,这事我们私下来说,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邀请函上的名字,但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江雅竹眼里的轻鄙更盛了,仿佛简唯宁是团什么让人不忍直视的垃圾:“简小姐可能有所不知,我儿媳妇今天也来了,所以我不会让我儿子的任何一样东西出现在别的女人身上,用来侮辱她。” 她伸手:“如果简小姐还要点脸,就把邀请函给我,请回。” 简唯宁一开始会认识江雅竹,并不是薄荆舟带她去见过家长,而是她为了讨好江雅竹,特意找关系跟其见面的。 当时的江雅竹面对她的讨好,只淡淡的说了句:「我知道你是我儿子的女朋友,你不用这么费心的讨好我,因为我不同意」 简唯宁不明白,同样是女人,同样的大学毕业,同样是系里最冒尖的人,为什么江雅竹能接受沈晚瓷,却不能接受她。 “伯母,我来这里是为了拍其中一款珠宝,不会久留,也不会和晚瓷对上,更不会和别人说什么有损……薄总名誉的事。” “简小姐什么目的我不关心,只要不拿着我儿子的邀请函,你哪怕是坐上方位,我也绝不多看一眼。” 江雅竹本就不喜她,能好言相劝这么久,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她直接扯过简唯宁手上的邀请函,当着她的面撕成碎片后扔到旁边服务生的托盘里。 简唯宁气得脸色青白交替,“伯母,你太过分了。” 江雅竹没有理她,转身看到朝着这边走过来的沈晚瓷,直接迎了上去:“怎么去了这么久?冷不冷?” 一边说还一边去摸她的手。 沈晚瓷其实早就出来了,但看到简唯宁和江雅竹在说话,就没有走过去。 见她还在朝简唯宁那边看,江雅竹拍了拍她的手把她的注意力拉回来,“无关紧要的人,不用费心思,你打电话问问荆舟到哪了?” 说曹操曹操到。 黑色的宾利停在门口,车门打开,薄荆舟从车里出来,守在现场的记者顿时一拥而上,镁光灯此起彼伏:“薄总,请问您今天是和简小姐一起来的吗?” 刚才的事他们早就闻到风声了,也听了一耳朵,知道简唯宁手上拿的邀请函是薄荆舟的。 薄荆舟蹙眉,没有回答。 他抬脚往酒店里走,记者也不敢拦着,只能跟着他一道往里走。 浩浩荡荡的一群,很是壮观。 “请问您和简小姐是情侣吗?” “简小姐今天拿着您的邀请函来参加拍卖会,是代表好事将近了吗?” 江雅竹脸色很难看:“这群狗仔,别的不行,给人拉皮条倒是能干,他们哪只眼睛看出来荆州和那女人是情侣了?” 沈晚瓷:“……可能两只眼睛都看出来了。” 对薄荆舟有企图的女人不少,妄图和他传绯闻的人更多,但除了简唯宁,其他人都没机会在新闻版面上露脸就被扼杀了。 要是这份独一无二的偏爱都不是爱情,那薄荆舟可真是注孤生的命了。 “不行,不能让这些人胡乱报道,”江雅竹拉着沈晚瓷就往薄荆舟那儿走,她就不信,当着她的面,那混小子还敢跟简唯宁闹出点什么绯闻来。 沈晚瓷没想到江雅竹居然还叫了薄荆舟,早知道她就不来了。 简唯宁心里一慌,出声喊了句:“荆舟……”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拿着薄荆舟的邀请函来的,要是他公开承认了沈晚瓷的身份,那别人会怎么看自己? 听到声音,薄荆舟朝着她看过去。。 简唯宁的身体晃了晃,她本来就瘦,如今又穿得单薄,更像是要晕过去似的。 沈晚瓷也注意到了,急忙拉住江雅竹,“妈,我就不过去了,我和他都要……” 话还没说完,江雅竹就朝着那边喊了一声:“荆舟,你老婆有点不舒服,刚刚还吐了,是不是怀孕了?” 第113章 他终身不举 第113章 他终身不举 还想着大发善心做盘红娘的沈晚瓷:“??” 她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江雅竹面不改色的撒谎,满脑子都是感叹号。 她什么时候吐了? 而且和虚弱得呼吸都快接不上的简唯宁比起来,自己简直精神的能当场打死一头牛好,哪有像是有病的? 但沈晚瓷的一系列心理活动丝毫不影响媒体将摄像机对准她,他们中有消息灵通的,已经听说过这事了,可一直没见两人同框,又没有官宣的消息,所以不知真假。 如今当婆婆的江雅竹亲口承认了,那还能有假? “薄少夫人,关于简小姐拿着您丈夫的邀请函进拍卖会的事,您知不知情呢?” “您和薄总结婚的事,简小姐知道吗?” 知道从薄荆舟这里问不出什么,大部分的记者都围去了沈晚瓷面前,正室撕小三,自古以来都是热门话题。 小三还是半个公众人物。 明天的头条就有了。 围过来的人太多,拥拥挤挤,有两只话筒好几次都差点怼到沈晚瓷脸上。 薄荆舟皱着眉,几步走过去,中途经过简唯宁身侧,一脸惨白的女人突然拦在他面前:“当初你和沈晚瓷从酒店出来的那些照片,我知道,是你发给媒体的。” 那事闹得挺大,她在国外都看到新闻了,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她随时关注着薄荆舟的原因。 那时她还觉得奇怪,居然有媒体不怕死,敢曝他的绯闻。 之所以说是绯闻,是因为简唯宁死活都不愿意相信,自己前脚刚走,后脚他就和别的女人去开房了。 只不过随着事态愈演愈烈,那点儿可笑的自欺欺人也骗不了自己了。 薄荆舟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狭长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寒光,但声音依旧没什么波动,只不过低了些:“阿宁,你在威胁我?” 阿宁…… 这个从始至终一直没变过的称呼此刻却只让简唯宁想笑。 因为她知道,这个在别人听来格外亲密的称呼,不是因为薄荆舟对她还有感情,只是因为他懒得换。 在他看来,不管是叫阿宁、小简、宁宁,还是叫简唯宁,都没有区别,不过是个代号而已。 既然没区别,又何须在一个称呼上费心思呢。 “荆舟,我是个公众人物,下一场巡演就在京都,半个月后。” 所以不能传出任何一点不好的绯闻。 不得不说,简唯宁这段时间上了课,还是有长进的,知道以退为进。 若是以她以前清高自傲不食人间烟火的性格,是半步都不愿退的,宁愿两败俱伤。 江雅竹透过缝隙看到两人面对面的站在一起‘眉目传情’,差点没气得晕过去,她在这边费尽心思替他追老婆,他在那边公开维护小三。 察觉到她的怨念,薄荆舟收回落在简唯宁身上的视线,一言不发的越过了她。 沈晚瓷握住离自己最近的话筒,不握不行,要怼她嘴巴上了,她怕自己一张嘴,后面的人再一挤,话筒就直接塞她嘴里了。 她微笑的回答媒体的问题:“抱歉,关于薄先生和简小姐的关系,当事人就在现场,你们还是问他们会比较清楚。” 薄荆舟穿过记者的包围圈,朝着沈晚瓷走过去。 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道,以便他通行。 沈晚瓷清冽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至于我和薄先生……我们正在协议离婚,等离婚证办下来,会第一时间通知媒体。” “抱歉,”是薄荆舟的声音,他穿过人群,牵住沈晚瓷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人揽进怀里:“我太太最近有点情绪不稳,就喜欢开玩笑。” 其中一个女记者开玩笑道:“那肯定是怀孕了,孕妇情绪起伏就会比较大,薄总可要受累了。” 薄荆舟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好转:“借您吉言。” 能来这种场合的记者都不是新人了,之前不知道蹲守过薄荆舟多少次,哪里见过他这般客气好说话的模样,连敬语都用上了,更加笃定:薄先生和薄太太感情正浓。 沈晚瓷偏头看向他,用喉音道:“说谎话的人天打雷劈,终身不举。” 薄荆舟微微低头,同样用喉音道:“你这是在暗示我,得让你真怀一个?” 有人不信,想要挖个大瓜:“那请问薄先生和简小姐是什么关系呢?她刚才拿的似乎是您的邀请函。” 这一问,又将关注点扯回到了那两人身上。 薄荆舟淡淡开口:“我和简小姐是多年的朋友了,邀请函也不过是顺手帮个忙而已,没有考虑周全,让大家误会了,也给简小姐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扰,很抱歉。” 沈晚瓷都懒得拆穿他,只要是长脑子的都不会信。 问主办方重新要一张对薄荆舟来说很难? 别说是在商场上混迹多年的老狐狸,只要是个人,都知道将带有自己名字的邀请函给对方,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摆脱了媒体,江雅竹为了让他们多相处,借口自己要和朋友再聊会儿,让他们先进去。 沈晚瓷仰着下颌,唇角勾出张扬的笑意:“你是不是很想两全?” 既想保全简唯宁的名誉,又拖着她不想离婚。 薄荆舟眉头皱起,声音沉沉的警告:“沈晚瓷,别瞎猜。” 被喊到全名的沈晚瓷莞尔一笑,眼睛看着他,不闪不避:“我偏不让你两全。” 说完便甩开她大步走进了拍卖厅,沈晚瓷是和江雅竹一起来的,位置跟薄荆舟的在一块儿,视野极好的第一排。 沈晚瓷刚坐下,薄荆舟就也到了,“你现在代表的是薄家,现场还有媒体在,别乱来。” 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以薄荆舟对她的了解,肯定会闹得场面难堪。 “你现在站起来吼一嗓子,说我们离婚了,那我就做什么都损害不到你薄家的脸面了。” 薄荆舟冷笑,一字一顿的道:“离婚的事你休想。”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从包里取出耳塞正打算塞住耳朵,就感觉到一道阴影投到她身上。 “晚瓷。” 熟悉的男声居高临下的落入她的耳朵,沈晚瓷抬头,看向来人,冷嘲热讽的脸上顿时绽开了一抹真心实意的笑:“赫逸?” 第114章 她给别的男人的承诺 第114章 她给别的男人的承诺 秦赫逸还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刚才沈晚瓷进来时他不经意的扫到一眼,并不确定。 如今确定真是她,“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像,没想到还真是你。” 他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双腿叉开,十分豪放的坐姿:“图册看了吗?有没有喜欢的,我送你。” 每个座位上都放了本图册,上面详细介绍了今天的拍卖品。 沈晚瓷刚要说话,旁边的薄荆舟就冷漠的开了口,内容十分的欠揍:“秦先生的位置,好像不在这里。” 秦赫逸这才注意到薄荆舟的存在,挑了挑眉:“晚瓷,这位是?” 两个男人的视线隔空对上—— 一个肆意嚣张,一个冷漠自持。 薄荆舟的眸子里一片深寂,他伸长的手臂搭在沈晚瓷的肩上,是一种极具占有欲的姿势:“我是她丈夫。” “丈夫?你结婚了?”记者采访的时候秦赫逸没在外面,他看了眼薄荆舟搭在沈晚瓷肩上的手,脸色忽然难看了几分,出手如电的攥住她的胳膊,声音低沉紧绷:“什么时候结的?当初你说了要嫁给我的。” 秦赫逸和她是同学,打小就是校霸,后来被他爸强行送去了部队当兵,校霸成了兵痞子,比之前更霸道了。 情绪一上来,说话都像是在吼。 沈晚瓷直接被他的话给搞愣了,“什么?” 她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嫁给他了? 两人是同学,高中同班,大学同校,秦赫逸这人性子直爽,讲义气,护短,她那时跟沈璇的关系正处在白热化,每天必撕逼,性子刚得不行,两人原本没什么交集,后来班主任为了抓成绩,搞了个一带一,她正好被安排去辅导秦赫逸。 两个月加五十分,是班主任给她下的命令。 学霸和校霸,凑在一起那就是水火不相融,两人刚开始没少打架,秦赫逸虽然凶,但规矩是不打女人,相比起来,沈晚瓷就荤素不忌了,只要他敢不学习,她就敢上手揍他,还往狠里揍。 一来二去,就打成了……兄弟。 秦赫逸五官凌厉,是那种说一不二的强势性格:“我去当兵前的那晚。” 沈晚瓷努力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但时间实在有些久了,又喝了酒,秦赫逸拉着她巴拉巴拉说了三个多小时,鬼记得中间有没有混杂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薄荆舟扣住秦赫逸握着沈晚瓷的那只手,“秦先生请自重。” “没关系,结了婚也可以离。”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薄荆舟手上的力道陡然加重,和扣着沈晚瓷时不同,此刻捏在秦赫逸腕骨上的手完全是肆无忌惮,手指关节因用力而紧绷泛白,他看着他,肃杀的气息如同一把凛冽的刀,精准的抵在他的咽喉处:“这么上赶着当男小三,你可真是给家里祖宗争光啊。” 秦赫逸耍起无赖来,鲜少有对手:“没关系,我先排个号,等你们离了我再追,看你们关系不怎么好的样子,估计也快了。” 薄荆舟阴鸷的目光落在秦赫逸脸上,两人的手在暗暗较着劲,短时间内难分胜负:“你不会有机会的。” 秦赫逸正要说话,穿着旗袍的拍卖官已经款款走上了台,预示着拍卖会即将开始,和人聊天的江雅竹也走了过来,他只好咽回自己原本要说的话,起身,朝着沈晚瓷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再联系。” 现场所有人都已经落座,拍卖官也在说开场白了,沈晚瓷薄太太的身份刚公开,这会儿场内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想看到底是怎样的女人能俘获薄家那位面冷心冷的掌权人。 一米八九,身材伟岸的秦赫逸再往她边上一站,就更招人了。 所以即便没回头,沈晚瓷都能察觉到无数目光落在她身上。 这种情况下,她只能点头。 秦赫逸走后,薄荆舟就将视线转向了台子上,第一件拍品已经被工作人员摆上来了,他冷冷的开口:“薄太太玩的挺花啊,还学人家玩承诺那一套。” “我和赫逸就是朋友,你少阴阳怪气。” 薄荆舟似笑非笑:“朋友?男闺蜜?” 沈晚瓷瞪着他,“就算是,你也管不着。” “你是我太太,我管不着,那谁管得着?你又想让谁管?” “只要我乐意,谁管我都听,只除了你。” “……”薄荆舟将视线从台子上展出的珠宝上收了回来,低头,凑到沈晚瓷耳边:“别挑衅我,除非你想给在座的贵太太看一出我们夫妻情深的画面。” 沈晚瓷:“……” 忘了薄荆舟这狗男人不要脸! 沈晚瓷扭头,视线在观众席上搜寻简唯宁的身影,她不知道没了薄荆舟的邀请函,她还能不能进来。 现场的人不算多,沈晚瓷挨个挨个的扫过去,终于在最后一排最边上的位置上看到了简唯宁,在她看过去的那一刻,简唯宁也看向了她。 沈晚瓷朝她挑了挑眉,对方的唇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啧! 依简唯宁的性子,刚才丢了那么大的脸,肯定直接转身走人,但她不仅没走,还进了拍卖会现场,拿到了号码牌,想来是抱着对某样东西势在必得的心思来的。 宣传册上的拍品一样样减少,当轮到一个祖母绿手镯时,简唯宁举了牌。 手镯水头不错,晶莹剔透,起拍价也不便宜,举一次牌是五十万。 价格从一百二十万的起拍价一路飙升,直到喊到八百二十万才缓下来,沈晚瓷侧头,看到简唯宁紧绷的脸。 “八百二十万一次,还有人加价吗?八百二十万两次……” 简唯宁紧绷的唇角微微上扬,脸上是松了口气的表情。 沈晚瓷举牌。 “八百七十万。”拍卖师的声音抑扬顿挫,很是能拉动气氛。 薄荆舟扭头看了她一眼:“喜欢?” “是啊。”沈晚瓷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晃着号码牌。 简唯宁又举牌了,这次直接加了一百万,看来是势在必得。 薄荆舟淡淡道:“不适合你。” 虽然水头不错,但颜色太老气,不适合沈晚瓷这个年纪的姑娘。 沈偏头,朝他眨了眨眼,十分俏皮的模样,但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俏皮,“我偏要。” 第115章 沈晚瓷,你敢! 第115章 沈晚瓷,你敢! 女人的眼睛黑白分明,眼尾微弯,眼底都是挑衅的笑意,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 薄荆舟想到之前沈晚瓷说的,绝不让他两全的话,眉头一点点的皱了起来。 就这一耽搁的时间,拍卖官又开始激情洋溢的报数。 沈晚瓷再次举牌,就按着最低底线加,跟逗猫儿似的。 其他对这镯子有兴趣的人闻到这股火药味,都纷纷歇了心思,为个镯子得罪谁都不值得。 简唯宁咬着牙,一张脸青白不定,看出了沈晚瓷的心思,她没有再出价,最终这款镯子被沈晚瓷拍下来。 拍卖会还在继续,她起身离开了现场。 沈晚瓷是文物修复师,平日里见到的都是古代达官贵人们戴的首饰,工艺精美复杂,是现在这些只用钻石衬托出昂贵的珠宝无法比的,她看了眼旁边的江雅竹,见她兴致正浓,没有提出先走,只凑过去压低声音道:“妈,我去个洗手间。” 江雅竹:“好,让荆舟陪你去。” 沈晚瓷拒绝,她是疯了才会叫薄荆舟陪她一起去上洗手间。 而她本来以为简唯宁已经走了,没想到在洗手间的盥洗池前又撞上了。 还真是……冤家路窄! 沈晚瓷站在那里洗手,面上一片坦然,丝毫看不出刚才在拍卖现场和她争镯子时的不依不饶。 简唯宁握紧拳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她,“沈晚瓷,你是故意的?” “是。” 沈晚瓷头也没抬,承认得十分坦然。 “我并没有得罪过你,我喜欢荆舟,但我所做的都是在和你公平竞争……” “你们串通好买我的画也是?”沈晚瓷不耐烦的打断她,“简唯宁,就凭这一件事,我捏死你都不足以消气。” 虽然这件事最后以证据不足、同学公开道歉结束,但对她的声誉多少还是有些影响,毕业后她应聘过好几家画室和公司,但都被拒绝了。 简唯宁‘呵’的冷笑出声,“沈晚瓷,那你知道当年你跟荆舟开房的那些照片,是谁发给媒体的吗?” 是沈璇,她亲口承认的。 但听简唯宁的语气,好像是别有隐情,沈晚瓷没出声,就这样平静的注视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你觉得在京都,如果没有荆舟的默许,谁敢登他的丑闻?还一连那么多天……”她骄矜的睨着沈晚瓷,想要从她脸上看出点情绪波动,但她只是冷着脸,跟个木头似的,“那时候我不顾他的挽留非要去国外,甚至不惜和他分手,你认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将那些照片发给媒体的?” 想让简唯宁吃醋,逼她回国,这是沈晚瓷唯一想到的。 “硬缠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沈晚瓷,你可真卑微。” 她话音一落,沈晚瓷就抬手要扇她—— 简唯宁似乎没料到她会一言不合就动手,惊讶的双目圆睁,紧跟着就往后退了几步。 但她忘记自己穿的是恨天高,慌乱之下没站稳,崴了脚。 “啊……”她痛苦的皱着脸,叫了一声,弯腰想要去揉崴伤的脚踝。 在这个过程中,沈晚瓷扬起的手早被一只从身后横伸过来的手给扣住,从力道来看,应该是个男人。 她大概猜到来人的身份。 转过头一看,还真是薄荆舟。 男人皱着眉,俊脸极冷,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沈晚瓷微微一笑,语气轻盈:“你和简唯宁,还真是天生一对,都让人这么……恶心。” 薄荆舟莫名其妙挨了这一通骂,眉眼间生出浓重的戾气,咬着牙喊她的名字:“沈晚瓷,胡闹要有个限度,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媒体还在周围蹲着呢,要是刚才那一幕被拍到上了新闻,再加上拍卖会上的蓄意针对,那些狗仔为了流量,能把白的写成黑的。 简唯宁还有那么多粉丝,稍稍一运作,能让她被网暴无数回。 沈晚瓷没等他解释,厌弃的抽出自己的手,难听的话一句一句往外蹦:“既然你们这么合拍,就直接锁死,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放我一马。” 薄荆舟盯着她,还是那句话:“离婚的事你别想,从我们领证开始,我就没想过要把结婚证换成离婚证。” 这话沈晚瓷自然是不信的,当初他们是签了三年后离婚的协议,才去领的证,如果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离婚,那为什么还要让她签那份协议? 沈晚瓷从包里摸出车钥匙砸在他身上 ,“这话你自己品品,说给鬼听鬼都不信。” 她抬脚就走,一秒钟都不想多看这两人一眼。 简唯宁垫着一只脚,脚踝处肿得像是个馒头,也没说话,就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 顶着一身伤,又不争不抢不吵不闹的模样,远比哭闹更惹人心软。 薄荆舟:“我让酒店工作人员送你回去。” “……好。” 看着薄荆舟追着沈晚瓷离去的背影,简唯宁差点气得咬碎牙齿,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等人走得再也看不见之后,才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这一幕,正好被藏在暗处的记者拍下…… 沈晚瓷没有再回拍卖厅,她给江雅竹发了条信息说自己先走,就直接出了酒店。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几乎贴着酒店的玻璃门停着,车子是启动状态,车身微抖,发动机发出‘嗡嗡’的低响,车身将门挡大半。 她心里刚准备吐槽是谁这么没素质,车窗就落了下来,秦赫逸侧着头正看着她,“上车,送你。” “不了,我打车就行……” 之前关系再铁,这么多年没见,也生疏了不少。 沈晚瓷不太喜欢麻烦别人。 秦赫逸的视线往她身后扫了一眼,见薄荆舟正朝着这边大步走过来,他问道:“还是你更想坐他的车?” 沈晚瓷扭头看了一眼,正对上薄荆舟的视线。 即便什么都没说,但薄荆舟已经从她的表情里猜出大致的情况,他扔给她一个‘你敢’的眼神。 原本还有点犹豫的沈晚瓷,径直打开秦赫逸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第116章 背地里想当她的男人 第116章 背地里想当她的男人 车门一关上,线条粗狂的山地越野‘轰’的一声就冲了出去,顾忌到沈晚瓷没系安全带,车速不快,但动静足以惊动半个酒店。 薄荆舟走到门口时,只能看到泛着红光的尾灯在黑暗中一晃而过。 他盯着那个方向,眸色比外面无星无月的夜空还要暗沉,薄唇紧抿,嘴角下沉。 服务生扶着受伤的简唯宁出来,“简小姐,我去开车,您稍等一下。” “好。”她站在和薄荆舟并排的位置,因为脚疼,需要靠着门框才能勉强稳住身体,脚上的高跟鞋已经换成了酒店的一次性拖鞋,脚踝处看着更肿了。 薄荆舟的视线从上面扫过,薄唇微动。 简唯宁感觉到他的目光,也感觉到他有话要说,淡淡的打断他:“你去追她,不用管我。” 她目视前方,态度清高自傲。 “她为什么突然动手要打你?” 薄荆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冷,也听不出里面有什么明显的情绪起伏,和面对旁人时一般无二。 简唯宁终于扭过头,眼睛里还有没退的红,此刻对上薄荆舟平淡的视线,唇瓣掀起一抹自嘲的笑:“你刚才想问的不是我脚上的伤?而是想问我哪里惹到了她,才让她纡尊降贵的要对我动手。” 薄荆舟:“……” 简唯宁仰头,沉默足足半分钟才开口:“你去问她。” 虽然已经平复很多,极力克制着,但还是能听出声音里的哽意,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服务生将车开过来了,简唯宁等不及他下车来扶她,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打开车门…… …… 越野车里。 沈晚瓷扭头看了眼秦赫逸,啧,这人还是跟之前在学校一样高调,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刻着‘你快来揍我’几个字。 不过那种熟悉的感觉倒回来点了…… 沈晚瓷系上安全带,放松的瘫在副驾驶的座椅上。 秦赫逸的心情已经成功从重逢的喜悦转变成‘我爱的女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的巨大悲哀中,一开口就显得很凶,倒不是故意想凶,只是之前在队里训多了新兵蛋子,如今一凶起来就像在训人,“你为什么不等我?” 沈晚瓷着实有点冤,“你什么时候让我等你了?” 如果早知道……她当时就拒绝好! 她那时全部心思都用在跟那对母女斗智斗勇上,哪有什么多余的念头去想男女之事?而且谁会想到平时跟你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人,背地里居然想当你男人。 秦赫逸:“我去部队报道的前一天晚上,我说等我回来请你吃一辈子的饭,你答应过的。” 沈晚瓷:“……” 啧,她这是什么牌子的大冤种。 她偏头,问道:“秦赫逸,你这些年是不是一直没交到过女朋友?” 她不想人身攻击,但实在是忍不住啊。 秦赫逸一点都没听出她话里隐藏的含义,“我都让你等我了,怎么可能再找女朋友。” 再说了,部队里他们平时能看到的,除了蚊子是母的,其他都是带把的。 秦赫逸单手撑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把玩着打火机,烦,想抽烟。 “你和那个男人,什么时候离婚。” 他问的随意,用的又是肯定句,沈晚瓷一时没察便顺着话回:“不知道,下次要等三个月后才能提起公诉。” 说完才反应过来,身边这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校霸兄弟了。 秦赫逸勾唇,心情肉眼可见的好起来,“明天一起吃饭,你要不答应 ,我就去你家楼下堵你。” 刚刚一上车就报了地址的沈晚瓷:“……” 大意了! 不过她也就是这么一想,两人久别重逢,吃顿饭还是应该的,至于秦赫逸对她的心思…… 两人这么多年没见,她还结了婚,就算她再自恋,也不会以为他对自己真的有多少男女之情。 不过是乍然听到她结婚的消息而生出的不甘心而已。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沈晚瓷开门下车,秦赫逸也随着她下了车。 “你下来干嘛?” “我送你上去,”秦赫逸身高腿长,几步就绕过车头走到她身边,“这黑灯瞎火的,谁知道那些草丛、树后有没有藏什么人。” “不用了,这公寓安保做的还不错,而且这里不让停车,你回去。” 她挥了挥手,怕秦赫逸真跟上来,小跑着进了大门。 身后有车声响起,沈晚瓷下意识的回过头,就见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秦赫逸车子的旁边,她没看到车牌,但看车型就知道是薄荆舟。 车门打开,下来的果然是薄荆舟。 他身上还穿着刚才在拍卖会上穿的那套西装,连御寒的大衣都没有。 男人面容冷峻,笔直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大步走了过来。 只不过还没等到他接近沈晚瓷,就被秦赫逸拦住,“她要睡觉了,你回去。” 薄荆舟顺着横档在面前的手臂往上看,目光落在秦赫逸那张被部队生涯浸染得粗犷凌厉的脸上,似笑非笑:“我是她丈夫,自然跟她住在一起,说来还得谢谢秦先生送我太太回来。” 那语气从容淡定,用词也算客气,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再配上他此刻的表情,就带上了不容人忽视的刻薄和嘲讽。 秦赫逸同样也是冷嘲热讽,不过和薄荆舟的阴阳怪气不同,出口就是粗言粗语:“你们现在都分居了,还住个屁的一起,赶紧走,不然我报警抓你私闯名宅。” 分居是他猜的,这里的公寓虽然很贵,但没有厨房,不能用明火,一般都是单身青年和没结婚的情侣入住的多,以薄荆舟的身价,家里肯定佣人成群,还有司机随叫随到,不太可能会住这里。 “分居?”薄荆舟阴郁的看向门内的沈晚瓷。 虽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你连这都跟他说了? 沈晚瓷直接没理他,转身走了。 薄荆舟绕开秦赫逸的手,抬脚就要追上去,被对方一把拽住手臂再次拦下。 他眉心皱起,警告道:“松开,滚。” 第117章 为她大打出手 第117章 为她大打出手 秦赫逸刚才在拍卖会上就查过薄荆舟的信息了,没看到他和晚瓷结婚的消息,倒看到了他和另一个女人的绯闻。 所以这个男人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两人都要离婚了,他现在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在死缠烂打。 这么想着,秦赫逸又理直气壮起来,舌尖顶着腮帮,歪歪斜斜的站姿,透出股玩世不恭来,“你看不出来,她现在一点都不想搭理你?好歹也是在良好教养的浸泡下长大的豪门贵公子,自觉点,恩?” 薄荆舟眼里翻滚着能将人撕碎的阴郁,“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管我和她之间的事?” 低低的嗓音从喉间溢出,每个字都分外清晰,从外表看,明明是个穿西装打领带、一只手就能被摁趴在地上的翩翩公子,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却是一种血腥的暴力感。 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哪里受得了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更何况是早就看不惯对方,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总之…… 两人直接打起来了! 还是那种不留余力,拳拳到肉的打法,光是听声音就让人感到恐惧! 秦赫逸一拳砸在薄荆舟的左脸上,同时,他的腹部也狠狠的挨了对方一记踢踹,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体,虽然有肌肉的阻挡,但他还是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挪了个位。 “嘶……” 他痛得倒抽了口气,看着薄荆舟惊讶的挑了挑眉,这几年在队里,要论一对一的话,已经很少有人能伤到他了。 看不出来,这男人还挺能打。 秦赫逸‘啧’了一声,收起脸上漫不经心的态度,上半身微微弓起,朝着薄荆舟招了招手,“再来。” 薄荆舟用手背擦了下唇角的血渍,低头把外套脱下,又解了领带和衬衫上的袖扣一并扔在地上,还顺带将胸口的扣子也解了三颗,让衣服能宽松些,动起手来不至于束手束脚。 这架势…… 旁边的保安头皮都要炸了! 不管的话,两人就在大门口,被业主看到了没法交代,可管的话,管不住啊! 他们虽然不知道秦赫逸的身份,但却知道薄荆舟的身份,敢和薄总动手,想来身份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来软的,刚才就已经劝过了,没劝住。 来硬的,不敢,好像也打不赢…… 软硬都不行,保安只好将目光转向挑起这场事故的罪魁祸首,结果发现人家已经走远了,赶忙追上去:“沈小姐,您别走啊,您好歹去劝劝,让他们别再打了,再打公寓的大门就要保不住了!” 拦车的升降杆都要被打断了! 薄荆舟和秦赫逸打起来的事沈晚瓷知道,她还回头看了一眼,两个男人你一拳我一脚的纠缠在一起,简直是凶残暴力不要命的打法。 但两人都是有理智的人,知道分寸。 面对保安的请求,沈晚瓷头也没回,“让他们打,打够了自然就散了,不用管。” 保安愣愣的回头,先是看了眼带伤的两人,再看已经折了的升降杆,以及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最后将视线重新移回到又走远了的沈晚瓷身上…… 沈小姐可真是个狠人啊! 遇到这种情况,套路不都是展开双臂拦在中间强逼两人住手吗? 保安一咬牙,再次追上去,主要是不追不行,沈小姐能淡定,他们淡定不了,万一打死人了咋办:“沈小姐,您还是去劝劝,这万一搞出了人命……” 沈晚瓷被拦住了去路,只得转身看向门口打的热血沸腾的两人,对一旁苦哈哈的保安道:“你觉得他们这样,我能劝得住?” 如果说刚开始是为她打,那现在……那两人眼里完全是棋逢对手的兴奋,不分个胜负不会收手。 “他们有分寸,不会真闹出人命,你要是不放心,就报警。” 保安抓住重点,“在警察来之前,沈小姐还是先留一下。” 他们早就报警了,留下沈晚瓷只是怕事态失控,打架这种事谁说的准会不会出人命,万一打嗨没收住呢 走不了,沈晚瓷只好被迫留下来吃瓜,但站着有点累,“要不你给我拿个凳子来?” 保安:“……” 奇怪了,像聂先生那样斯文优雅的人物,怎么会喜欢沈小姐这么冷血的女人?还托他们平时多照看一下她…… 他又看了眼沈晚瓷面无表情的脸,就这样的,没人敢对她做什么? 在警察来之前,薄荆舟和秦赫逸就已经停手了,以沈晚瓷鹅都打不过的身手,也看不出具体谁输谁赢,只知道两个都受了伤,但还都稳稳的站在那里。 秦赫逸抬眸,弯腰捡起地上自己的衣服,隔着不短的距离对沈晚瓷摆了下手:“晚瓷,明天吃饭,我来接你。” 沈晚瓷:“好。” 薄荆舟看着她冷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走了,连扔在地上的外套和袖扣都没捡。 看这情景,沈晚瓷懂了,薄荆舟是输的一方,估计还伤得不轻,连话都说不出来,捡个东西的力气都没了。 ‘赢家’秦赫逸一转过身就开始龇牙咧嘴,妈的,痛死老子了! 薄荆舟混黑长大的吗? 下手那么狠,总裁平时的工作不就是批批文件开开会吗?哪里去练的这么好的身手! 越野车底盘高,上车时抬的那下腿,差点没痛得他直接原地飞升。 “妈的,肯定瘸了!” 等两人都走了,沈晚瓷转身看向寸步不离守着她的保安,“东西损坏的维修费和清洁费你们算一下,到时候给我一张账单。” 然后,她给薄荆舟那狗男人寄过去! 他刚才要是不跟来,这架也打不起来,她现在寄人篱下,住的是煜城的房子,搞这么一出,她多为难。 …… 夜里,薄荆舟刚回到御汀别院,就接到陈栩打来的电话。 他坐在沙发上,仰头靠着靠背,随手抽出一支烟含在唇间,打火机幽蓝色的火焰亮起,照亮他带着伤的下颌,“什么事?” “薄总,媒体那边的新闻稿出来了,要发给您看看吗?” 这种事平时都是陈栩拿主意,但这次,他拿不准…… 第118章 薄总不喜欢少夫人 第118章 薄总不喜欢少夫人 薄荆舟睁开眼睛,薄唇和鼻息间有青白色的烟雾溢出,客厅里没开灯,只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的路灯灯光,本来就暗的光线被袅绕烟雾遮住,视野里一片模糊, 他喉结滚了滚,溢出一个单音:“恩。” 挂断电话,陈栩很快将新闻的原稿发了过来。 黑暗中看手机,光线有些刺眼,但薄荆舟懒得开灯,就这么将就着看了,哪怕家里都是智能家居,只需要退出微信,点开智能控制的app操作就行。 沈晚瓷动手打简唯宁的那一幕,果不其然被拍了下来,但只有她抬手的照片,没有后续,稿件的字里行间都在为简唯宁抱不平,暗指沈晚瓷嚣张跋扈,其中还提到了当年两人开房的事,暗指这个薄太太的位置,是当初她靠成功爬床逼来的。 用词比较委婉,但薄荆舟知道,这份稿子不过是用来试探他态度的,如果他没说什么,明天发出去的稿子言辞会比这一份犀利数倍。 陈栩掐着点打进电话,“薄总,要发吗?” 薄荆舟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点着沙发的扶手,短发下的五官被手机屏幕惨白的光照得愈发凌厉,阴影映进眼底,一片深黑,“你觉得,是她用爬床逼婚,才成了薄太太的?” 陈栩:“……” 他猜不透薄荆舟的态度,所以不敢接话。 虽然他曾经也有过这样的认为,他和少夫人共事了两年多,薄总对她的态度他都看在眼里,只要是没眼瞎的,都能看出薄总不喜欢少夫人。 但从最近薄总偶尔隐晦的态度来看,事情好像又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 薄荆舟并没有怪罪他的沉默,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带着点儿似是而非的笑意:“逼婚那人,明明是我。” 陈栩:“……” 他不知道薄总这话说的是事实真相,还是只是在跟他传达……他想看到的新闻内容。 但不管是哪种,他都明确薄荆舟是什么意思了。 “我马上叫他们改。” “写这篇新闻稿的记者,”薄荆舟顿了顿,“我不想再在这个行业里看到他。” 陈栩:“是。” 他并不同情那个记者,如果不是抱着巴结讨好的心,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踩一捧一,不管薄总对少夫人有没有感情,她都顶着薄太太的身份。 而简小姐再受宠,即便还有个前任的身份,现在也是个小三。 …… 翌日,沈晚瓷一点开手机,就被她和薄荆舟夫妻恩爱的新闻给震惊了,照片里,两人十指紧扣,微笑着接受媒体的采访。 她退出app,点进浏览器,热搜第一赫然是:薄氏总裁曝光隐婚娇妻,坦诚当年是自己逼婚,再换一个app,弹出来的新闻也是他们。 秦悦织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进来的,声音里难掩惊讶,又带着点吃瓜的兴奋:“晚瓷,咋回事啊?你和薄荆舟不离婚了?我这一醒来点开手机就看到了你们官宣的新闻,这转的也太快了!” 沈晚瓷躺在床上,生无可恋的盯着天花板:“我要是说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在骗你。” “……”秦悦织沉默了半分钟:“他这是知道你的好了,要追妻了?” “应该不是,大概是昨晚被秦赫逸打坏脑子了。” 秦悦织:“秦赫逸?” 沈晚瓷气得牙痒痒,豁然从床上坐起:“这个狗男人,他为了不让我和秦赫逸出去吃饭,憋着坏故意在这儿给我挖坑呢。” 照片是昨晚拍卖会现场的,报道通篇都在说他们夫妻恩爱,半点没提简唯宁。 依媒体光要流量不要脸的尿性,肯定不会放着这么大一个瓜不报,光报他们官宣的事。 婆婆护着正牌儿媳,公开撕小三,多带流量的话题啊,结果一个字都没提。 不用猜也知道是薄荆舟的手笔! “你说这男人怎么这么贱呢,他跟简唯宁恩恩爱爱搂搂抱抱就行,我跟朋友出去约个饭,就给我搞出这么大一出戏……” 这样铺天盖地的热搜,只要看新闻的都能认出她这张脸,她现在出去和秦赫逸单独吃饭,再加上他荤素不忌的性子,别人看了会怎么说? 秦悦织不知道昨晚的事,跟不上沈晚瓷的节奏,忙打断她:“不是,你等等,秦赫逸?就那个经常跑去大学门口等你、跟我同姓的冤种大兄弟,你们昨晚撞上了?还约了吃饭?” 沈晚瓷挑重点,将昨晚的事说了一遍。 “去啊,”秦悦织一拍大腿,“你等着,我来给你化个妆,保证你……爸杵在你面前都认不出你。” 她差点嘴瓢说成‘妈’。 她当年就是晚瓷和冤种大兄弟的头号cp粉,可惜沈晚瓷没开窍,看不出秦赫逸喜欢她。 虽然现在一个已婚,一个不知道还有没有心思,但吃顿饭还是可以的啊,也算安抚一下她这个cp粉受伤的心。 沈晚瓷:“算了……” 她不想把秦赫逸牵扯进来,昨天答应吃饭,也是想多年不见的朋友聚聚,但是现在—— 如果这顿饭会给对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算了。 “你等着,我过来了,薄荆舟不想让你和秦赫逸去吃饭,我们偏不能让他如愿。” 说完,电话就挂了。 沈晚瓷:“……” 秦悦织家开车过来还要半个多小时,沈晚瓷决定先下楼去吃个早餐。 她刚拉开门,就看到站在她门口的,穿着统一黑色西装,黑色大衣,跟两尊门神一样的魁梧男人。 沈晚瓷皱眉,“你们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虽然大致猜到是谁的手笔,但还是问了一句。 其中一人转身,“夫人,先生吩咐我们保护您。” “保护我?”沈晚瓷气得冷笑,扬起的声音带着几分尖锐,“是保护我,还是监视我?” 第119章 别没脸没皮的缠着她 第119章 别没脸没皮的缠着她 面对沈晚瓷的质问,保镖连眼神都没闪一下,还是那副冷冰冰公事公办的样子,“我们接到的命令是保护您。” 保护? 沈晚瓷才不相信薄荆舟会这么好心! “我不需要谁的保护,你们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别站在我家门口。” 就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她都看见有邻居开门往这边瞧。 保镖却直挺挺的立在那里,说话的语气跟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一样:“薄总说,如果您不要我们,他可以亲自来。” 沈晚瓷:“……” 很好,吃饭的心情瞬间气没了! 她冷着脸用力甩上门,‘砰’的一声,墙都跟着抖了两下。 沈晚瓷从包里翻出手机给薄荆舟打电话,对方刚接起,她那铺天盖地的火就朝着那头的人发泄过去—— “薄荆舟,把你的人喊回去!” “他们留在那里,能保护你。”对面的人似乎刚起床,声音里还带着没睡醒的黯哑。 沈晚瓷咬牙切齿,“不用。” “今早的热搜出来,许多人都认得你了,难免会招到些心思不纯的人惦记,你住的那里不安全。” 薄荆舟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沈晚瓷的怒气更重,“你当初把我和你从酒店出来的照片发给媒体的时候,可没见这么好心啊。” 当时她一度被网暴到连门都不能出,即便是这样了,还得四处躲债主,那时候别说保镖,连个帮着她说话的水军都没有。 男人默了几秒才开口,声音里的黯哑完全变成了阴沉:“谁告诉你的?” 沈晚瓷声线微挑,嘲讽道:“自然是你的心肝小宝贝啊。” 昨晚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的事,薄荆舟都能替她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可不就是心肝小宝贝。 要不然光凭简唯宁拿着薄荆舟邀请函去拍卖会的事,就能被广大网友撕成渣渣,钉死在小三的耻辱柱上! 听筒里传出一声压抑得极低的冷笑。 良久,薄荆舟说道:“保镖的事没得商量,除非你想让我搬过去,亲自守着你。” 沈晚瓷气得脑子发懵,“薄荆舟,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别没脸没皮的缠着我?昨晚的新闻你明明可以压下去,非搞成如今这样人尽皆知,是不是有病? 我不需要保护,死了都不需要你帮我收尸!” 她深吸了几口气,缓了缓因缺氧而眩晕的脑袋:“我和人约了要出去吃饭,你把你的人撤走。” “他们不会拦着你。” “……” 是不会拦着,但会跟着,想象一下,她和人坐在那儿吃饭,左右站着俩护法,跟兵马俑似的面无表情的立在那里。 谁能坦然自若? “薄荆舟,”沈晚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是不是在吃醋?你不想我和秦赫逸去吃饭,故意整这么一招来恶心我。” “你如果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这哪里是吃醋,分明是嘲讽,报复她呢。 她恼怒的把电话挂了,发泄似的扔到地毯上! 没一会儿,秦悦织就来了,还拎着个行李箱改成的化妆包,她一边换鞋一边看外面,“门口那两根木头是怎么回事?” 沈晚瓷有气无力的瘫在沙发上,“薄荆舟那个神经病搞的。” 秦悦织:…… 她觉得薄荆舟对晚瓷,肯定抱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谁知道呢,那男人一看就是心思深沉的那一挂,她也只因为晚瓷的关系和他接触过几次而已,还每次都没怎么说话。 秦悦织打开行李箱,“我那大兄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接你?” 沈晚瓷偏头,正好看见她将一堆瓶瓶罐罐的东西往茶几上摆,她甚至还在其中看到了丰胸膏,“你这话怎么听起来奇奇怪怪的?” 跟问新郎什么时候来接亲似的! “问清楚,不是为了更好的安排时间吗?” 沈晚瓷截住秦悦织正准备给她擦脸的手,“我自己来,你那堆什么丰胸的丰臀的脱毛的还是留着。” “这些都是好东西……”秦悦织看了眼沈晚瓷的胸,“算了,你也用不上。” 再大穿衣服就不好看了。 秦悦织看着沈晚瓷手法熟练的在脸上上妆,好奇问了句:“你对薄荆舟,真没有感情了?” 沈晚瓷擦防晒的动作一顿,“不知道,但离婚的念头从升起到现在都没有动摇过,不是每对夫妻离婚都是因为没感情的,就像被扔掉的玩具,可是不是因为不喜欢,只是单纯的觉得脏了。” 秦悦织认可的点点头,说的也是。 等秦赫逸来接她的时候,男人遮得比沈晚瓷这个新晋网红还严实,帽子口罩墨镜,脖子上还围了条围巾,浑身上下露出来的皮肤只剩下他插在兜里的手。 秦悦织瞧着他,目瞪口呆,“你这是来接晚瓷去吃饭的,还是接她去拍史密斯夫妇情景剧的?” “知道晚瓷今天肯定遮得严,这不是为了能和她配个情侣款吗?”看不见脸,只能通过语气来判断秦赫逸说话时的情绪。 秦赫逸仰了仰下颌,“后面那两个是怎么回事?” 沈晚瓷皱着眉,“薄荆舟是不是对你下狠手了?” 何止下狠手,他妈的简直往死里揍,昨晚的时候没觉得有多严重,今早起来一照镜子,脸又红又肿,严重的几处还泛着青,跟个被宰了挂那里准备风干的猪头似的。 那个阴险的小人,难怪昨晚光逮着他的脸揍! 但他是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再惨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碍事,他就是妒忌我长得比他好看,专挑……嘶……” 他的话还没说完,沈晚瓷的手就打在他的腹部……昨晚她看见秦赫逸这里挨了薄荆舟一脚。 她没有用力,可秦赫逸没有准备,突然受了这么一下,没忍住痛发出了声音。 沈晚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这叫不碍事?去医院看过了没?” 伤在腹部,很容易造成内出血的! 第120章 马上就要成前夫了 第120章 马上就要成前夫了 昨晚从这里驱车离开后,秦赫逸就去医院包扎过伤口,但此刻对上沈晚瓷的目光,他干脆利落的摇头,“没有。” “把口罩摘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秦赫逸左右看了看,公寓门口人来人往,“在这里?要不还是换个地方。” 后面那两个一看就是保镖,是薄荆舟的人,被他们看见,不也就间接的被情敌看见了吗? “又不是让你脱衣服,还扭扭捏捏的要换个地方,要不要再去酒店给你开个房间啊?” “也不是不可以……” 沈晚瓷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伸手拽掉他脸上的口罩,秦赫逸在她动手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下意识抬起的手又硬生生的放下。 他一个粗人,万一出手没控制好力道,把她手给折了怎么办? 口罩摘下,秦赫逸脸上的伤也暴露了出来,经过一晚的沉积,比昨晚看着更触目惊心。 沈晚瓷抿唇,默了几秒后下决定:“我带你去医院。” 这还只是肉眼能看到的皮外伤,都这么严重了,万一还有看不见的内伤…… 如果因为拖久出了问题,后悔都来不及。 秦赫逸不太乐意,“我们不是说好要去吃饭吗?我现在能跑能跳的……” 他想说自己肯定没大问题,但对上沈晚瓷不赞成的目光,立马改口:“等会儿吃完饭再去看,我餐厅都定好了。” 能去环境优雅的餐厅里坐着,回忆一下过往,畅享一下未来,谁愿意去医院急诊那种人挤人,说话靠吼,坐凳子靠抢的地方。 沈晚瓷没好气道:“吃饭比你命还重要?” 她夺过秦赫逸手上的车钥匙,“坐副驾驶去。” 刚才他过来的时候她瞧见他的脚有点瘸,“人都这样了还开车,也不怕撞花坛上。” 秦赫逸跟个小媳妇一样,默默跟在后面任由她训。 沈晚瓷率先坐进了驾驶室,他去打开副驾驶车门时,见那两个保镖也跟过来,还有要去开后面车门的意思,当即就冷下脸,伸手按在车门上。 意思很明显—— 不准上,滚蛋! 保镖:“秦先生,我们奉命保护少夫人的安全,还请您行个方便。” “你又不是奉我的命,我干嘛要给你们行方便?谁下的命令,你让谁行方便去,车是我的,我说不准上就不准上,你们敢上,我就报警告你们试图侵占私人财产。” 保镖:“……” 要强行上车也不是不能做到,但如果这样的话,肯定会惹怒少夫人。 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决定开车在后面跟着。 没开车的那人拨通薄荆舟的电话:“薄总,少夫人送秦先生去医院了。” 虽然还没到目的地,但刚才的话他们都听见了。 那头沉默足足有数分钟之久,保镖也不敢出言催促,听少夫人和秦先生刚才的谈话,秦先生的伤是薄总打的,看这架势,估计薄总也受伤了。 结果少夫人送秦先生去医院,对自己的丈夫却半个字都没问过。 不止毫不关心,早上还吵了一架。 那门不怎么隔音,他们站在外面,少夫人那些伤人的话一字不落的传进他们的耳朵里。 这是怎样的修罗场,他们不会被灭口? 正在他胆战心惊的时候,听筒里终于传来薄荆舟的回应: “嗯,知道了。” …… 秦赫逸的伤没什么大碍,都是皮外伤,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但有几处见血的伤口得换药。 出了医院,沈晚瓷将药给他,“记住了,三天换一次,要是不想自己换就来医院,或者随便找个诊所让医生帮你换,别沾水,小心弄感染了。” 秦赫逸用一根手指勾住袋子,吊儿郎当挑眉的模样显出了很强烈的荷尔蒙气息,他的皮肤因为常年的训练和日晒呈现出古铜色,体格健壮而匀称。 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就阳刚正直的男人,此刻正用一种调侃的语调居高临下的问她:“洗澡怎么办?” “……” “总不能一直不洗?万一几个月不好,我岂不是得臭死?” 沈晚瓷冲着他嫣然一笑:“反正你一个人住,臭也没人闻得到。” 只是受了点针都不用缝的伤,又不是腿断截肢,还几个月好不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半点没停留。 秦赫逸垮下脸,几步追上去,“我说,你也太无情了,我好歹是伤患,而且现在都七点了。” 一个个子将近一米九、浑身肌肉的健壮男人用这种类似于撒娇的语气控诉她…… 沈晚瓷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说人话。” 秦赫逸:“我饿了。” 沈晚瓷也饿了,她中午就没吃什么,拿出手机点开某app,寻找附近的美食,“想吃什么?” 秦赫逸凑过去,“我看看有什么吃的。” 高中的时候她给秦赫逸辅导功课,对方也经常这样凑过来听她讲题,所以他凑过来看手机时,沈晚瓷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不过还没等他挨近,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劈头夺走了沈晚瓷的手机,紧跟着她的肩膀也被揽住。 沈晚瓷被带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鼻息里瞬间蹿入对方的气息。 她抬头,果然看到了薄荆舟那张线条紧绷、彰显着极端怒意的脸,“医生已经看完了,秦先生该走了。” 他将沈晚瓷带离原地,与秦赫逸拉开半臂的距离。 薄荆舟脸上也有伤,但只有左脸的嘴角和颧骨那两处,虽然看着还是伤的挺重,但有秦赫逸的珠玉在前,这点儿伤看着就完全不起眼。 秦赫逸挑了挑眉,这一挑,扯动了伤口,疼得他一阵呲牙咧嘴。 不过他知道薄荆舟也不好过,他昨晚专挑的他衣服遮住的地方打,除非把衣服脱了,否则看不出来。 秦赫逸对自己拳头的力度还是非常自信的,疼起来肯定很酸爽! “薄总可真是阴魂不散,”他掰了掰手指,骨节发出‘咔嚓’的脆响:“马上就要成前夫了,还这么顽强不息,走哪跟哪!” 第121章 薄荆舟,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第121章 薄荆舟,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薄荆舟低头看向沈晚瓷,她正蹙着眉,虽然被迫倚在他怀里,但视线却是落在秦赫逸身上的。 这样看上去,倒像是满心满眼都是对面那个男人。 他的手从她肩上滑下,落在她的腰间,手指收紧,十分粗暴的将她的注意力拉回到他的身上。 薄荆舟的眸色是不透光的暗沉,“走了。” 江叔已经十分有眼力界的将车停在了两人身侧,只要一伸手就能拉开车门。 “不……” 沈晚瓷拒绝的话刚说一个字,薄荆舟就强硬的将人带上了车。 秦赫逸脸色骤沉,想拦,但伸出的手被一左一右的保镖挡住了。 就这眨眼的功夫,沈晚瓷已经被薄荆舟带上车,车门关上,车子启动,以极快的速度驶出了医院。 车里不止有江叔,陈栩也在。 秦赫逸的声音混在车子发动机的轰鸣声中传入车厢,传到后座神色各异的两个人耳中:“薄荆舟,你要是敢勉强她,我他妈不会放过你的。” 他说的是勉强她,因为他清楚这事自己一个外人没资格管,哪怕他们关系不好,哪怕他们已经在协议离婚了,但只要他们一天是夫妻,这事就是合情合理的。 他也只能在沈晚瓷不愿意的情况下才能替她出气。 男人对男人比对女人更了解,刚才那男人眼里明晃晃的都是占有欲,浓得几乎要溢出来,这种情况下要是失控会做什么,身为男人的他太清楚了。 但秦赫逸想象的事并没有发生,薄荆舟不止没对她做什么,还在车门关上的同时就松开手…… 此刻,两人一左一右的坐着,中间隔了大半米的距离。 车里没人说话,连呼吸声都很轻,几不可闻。 沈晚瓷扭头,薄荆舟正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假寐,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层阴影,嘴唇抿着,厚重的阴影将五官和脸部的轮廓勾勒出了不近人情的冷漠。 陈栩看了眼后视镜,见两人跟有仇似的互不理睬,忍不住开口:“少夫人,前面有药店,您帮薄总去买点治疗伤口的药,他伤的也不轻,今天连轴转的开会,连去医院的时间都没有。秦先生在部队里这么多年,呆的还是训练最狠最苦最累的特种部队,手劲和身手都不可小觑。” 薄荆舟闭着眼睛,没有阻止陈栩的提议,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应允。 江叔已经将车停在药店门口,还十分体贴的下车,替沈晚瓷打开车门。 沈晚瓷:“……” 车里车外四只眼睛盯着她,尤其是陈栩,只差没有双手合十,点头哈腰的拜她了。 而且他怕她不答应,还特意报了几个药名,车窗开着,他声音又大,药店周围几间铺子的人都听见了,这下看过来的眼睛更多了。 再看江叔,也是一脸的祈求。 沈晚瓷顶不住被一个长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而且她觉得自己要是不同意,他可能会在薄荆舟开口之前,一直维持着开门的动作,停在这儿不走。 自己被摆了一道,她也不让陈栩好过,轻嘲:“陈助理,你可真是尽职尽责啊,领着助理的工资,做着当妈的事。” 试问哪个助理会关心上司关心到他这个程度。 一个大男人,求她一个小姑娘,连面子都不要了。 陈栩讪笑,他没说薄总心情不好,遭殃的是他这种一天就得进总裁办公室十七八次的近臣,那种心惊胆战的日子,可真不是人过的。 他怀疑自己还没退休就要得心脏病! 沈晚瓷下去买药,除了碘酒纱布,她就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治疗外伤了,不过刚才替秦赫逸拿药的时候她扫了一眼,记住了几样。 上了车,沈晚瓷将买好的药扔给薄荆舟,她就没管了。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公寓门口,她刚下车,薄荆舟就跟着下来了。 沈晚瓷皱眉,扭头凶他:“你别跟着我。” 她现在又饿又累,不想再遭受他的荼毒。 薄荆舟抬了抬手,将她刚才在药店买的那一大包药怼到她面前:“你买的药,你不擦谁擦?” “你不是有个好助理吗?让他……” 话还没说完,一直没熄火的车子就直接开走了。 沈晚瓷:“……” 薄荆舟冲她示意一下混入车流,连找都找不到的车子,“看来只能你擦了。” 沈晚瓷是肯定不会同意的,但薄荆舟显然没有征询她意见的意思,直接拧着药就朝着她住的那栋楼走去,看这架势比她这个住这里的人还熟门熟路。 门口没人拦他,保安还主动替他刷卡开门。 连进来找人都要业主确认,登记身份证号码的安保对他而言明显只是摆设。 沈晚瓷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跟上去,她倒是想不搭理他,直接去住酒店,但身份证没带。 “薄荆舟,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 男人没回她。 不知道是不想回,还是默认了,还是觉得她这问题蠢,不屑回。 安静的小径上只能听到两人的脚步声。 沈晚瓷自顾道:“还是别的,真要这样怪惊悚的。” 都要离婚了,突然整这么一出,换谁能高兴? “我如果爱上你,会让你觉得很惊悚?”薄荆舟的声音听起来怪冷的,好像是在生气,但沈晚瓷转头看他时,却看见他薄唇掀起了一道极浅的弧度。 沈晚瓷回答的毫不犹豫:“是。” 薄荆舟收回了落在她脸上的视线:“你昨晚是垫了多高的枕头,才会让你生出这种不切实际的妄想?” 沈晚瓷咬牙:“……你从出生起就没刷过牙。” 不喜欢就不喜欢,就事论事说就行了,非得说话这么难听。 她加快脚步,想要先薄荆舟一步回家,把他关在外面,就算不行,也把身份证拿上,去住酒店。 她快,男人比她更快。 门刚打开,沈晚瓷还没来得及推,薄荆舟就先她一步推门进去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去拿鞋柜上的钱包,她身份证在里面。 手指刚触到皮面,身后的门就被关上了。 薄荆舟一只手臂撑在门板上,另一只手扣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气息里…… 第122章 做夫妻之间的事 第122章 做夫妻之间的事 男人低头,英俊的面庞朝着沈晚瓷压近,鼻梁挺直,而那双无论形状和色泽都好看得无可挑剔的唇瓣就近在咫尺。 面对这样的贴近,沈晚瓷的心跳骤然加快,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你干嘛?” 吓死她了! 因为两人挨得近,薄荆舟说话时压低了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淡,细听之下却又带着点微末的笑意,但丝毫不能掩盖住那股令人胆战心惊的森冷:“煜城那里没了希望,打算考虑秦赫逸?” 他的气息全落在她的唇上,沈晚瓷仰了仰头,试图和他拉开距离,但她的后脑勺本就已经紧紧贴在门上,根本避无可避。 “你不是要擦药吗?去那边躺着。” 她指了指沙发,又推了推面前几乎已经要完全贴上她的薄荆舟。 这个姿势风险性太大,稍微不慎就容易擦枪走火,虽然薄荆舟在这种事情上好像比较能忍,简唯宁走的这三年就没听说过他和什么女人走的近过,但谁知道会不会有变故。 薄荆舟低笑,唇瓣贴上她的唇,“我在问你话。” 虽然没有深入,但光是这样就让沈晚瓷很崩溃,尤其是随着他说话的动作,唇也似有若无的擦过她的。 她的理智在这一刹那,如同紧绷到极致的弦,‘噌’的一下就断了,她甚至顾不上自己的抗拒和挣扎会不会惹恼薄荆舟,几乎是手脚并用的推攘着想要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开去。 她没说话,唇瓣抿成了一条密不透风的线,不给薄荆舟一点趁虚而入的机会。 男人垂着眸,即便是隔着这样近的距离,他依旧能清晰的看到她眼底的拒绝和惊慌。 当真是一点都不想要他碰她。 因愤怒和委屈而微红的眼睛、挺翘的鼻、抿直的红唇、爬满红晕的脸颊,以及白皙细腻的肌肤……每一处都在引诱着他亲上去。 无所顾忌、肆无忌惮,忽略她所有的抗拒。 以薄荆舟的身手,单手就能制服一个女人,再加上男女在体力上天生的差距,她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而沈晚瓷更是感觉到薄荆舟的反应…… 她惊讶的睁大眼睛,眼底流露出鄙夷的神色,男人的心理和身体果然是分开的。 作为罪魁祸首的薄荆舟丝毫没有被看穿的尴尬,在对上沈晚瓷的视线时,他甚至还沙哑的说了句:“别动了。” 沈晚瓷咬牙:“……你要是换到我的位置上来,让你不动你答不答应?” 薄荆舟勾唇,低笑:“你可以试试。” “……” 好,跟禽兽没法沟通。 尴尬中,门上传来两声‘砰砰’的敲击声,“晚瓷,在吗?” 是聂煜城…… 沈晚瓷眼底流露出明显的喜色,这种时候无论来的是谁,哪怕是陌生人,她都无比高兴。 她看着薄荆舟,无声的说了句:“松手。” 薄荆舟的视线冰冷冷的落在她身上,不为所动。 两人都没说话,但彼此的意思都很明显。 似乎僵持了很久,又似乎只是短暂的几秒钟,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比之前急切了些:“晚瓷?” 薄荆舟:“让他离开。”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即便他们和外面的聂煜城只是一墙之隔,也没有传出去分毫。 沈晚瓷想也没想就拒绝:“不可能。” 如果聂煜城离开了,不知道薄荆舟还要发多久的疯,经过刚才那一遭,她现在对他的道德感半点不敢高看。 由于她的拒绝,男人俊美的脸在灯光下逐渐透出阴郁的气息,他扣住沈晚瓷的手,压在门板上,薄唇贴着她的耳骨:“一个煜城,一个秦赫逸,未来你还想招多少男人?” 直到这一刻,沈晚瓷才清晰的认知到,一个男人有反应和想要你,是完全两种不一样的状态。 他在吻她。 不是那种一上来就恨不得将人拆骨入腹,凶残暴力的亲吻,而是那种几乎折磨人的、温柔缠绵的方式,唇瓣若有似无的抿咬着她耳垂、脖颈,沿着侧脸的轮廓一点点辗转 。 沈晚瓷再也绷不住了,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分崩离析,她尖叫出声:“薄荆舟,你疯了?” 无论她怎么用力踢踹,面前的男人始终纹丝不动,甚至都没表现出痛意。 她拼命的撞击着身后的门,试图发出声音让外面的聂煜城听见,甚至顾不得会不会更加激怒本来就处在盛怒中的薄荆舟,“煜城,煜城……” 薄荆舟冷笑,原本扣着她腰的手从她的衣服下摆探了进去,顺着女人挺直的背脊上下滑动,“晚晚,你在叫谁?” 沈晚瓷脑子里‘嗡嗡’的,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或者听清了,但不想理。 她只知道她得阻止薄荆舟,而现在最有可能阻止他的只是聂煜城,所以,她更加大声的喊着‘聂煜城’的名字。 她的腰几乎要被男人强大的手劲给勒断了,但恐惧中,她完全感知不到痛。 “沈晚瓷,”薄荆舟扣住她的下巴,眼眸里阴云覆盖,粗哑的声音仿佛是从喉骨中硬挤出来的:“就这么喜欢他?只可惜他不要你,你求上门他也不要你。” “……” “煜城向来最重分寸,你觉得他会为了你,失态到不顾身份来插手我们夫妻床笫之间的事?” 对上薄荆舟遍布嘲讽的眼睛,沈晚瓷绝望的想:不会。 因为在她喊出薄荆舟的名字之后,外面就听不到聂煜城敲门的声音了。 整个天地间,除了他们剧烈的喘息和争吵声,再听不到别的一丝一毫的声音。 沈晚瓷没说话,像只被逼入绝境的狼崽子,恶狠狠的瞪着他。 一片死寂中,门上的指纹锁传来读取的‘滋滋’声,下一秒开锁成功,聂煜城推门进来…… 沈晚瓷被薄荆舟抵着,紧贴着门板,但聂煜城还是进来了,可见是使了多大的力气。 看清里面的场景,他紧紧皱眉,声音虽然温和,但态度却很强势:“荆舟,你吓到她了。” 第123章 薄荆舟曾追过的女孩 第123章 薄荆舟曾追过的女孩 薄荆舟松开了沈晚瓷,而女人正一脸凶狠的瞪着他,脖颈上还留着他刚才没收住力的清晰吻痕…… 如果手上现在有把刀,估计要直接往他身上劈,哪里半点被吓到的模样? 薄荆舟没接话,视线落在聂煜城的手上……刚才他是用指纹刷开的门锁。 豪门贵胄家的公子,情商是基本课程,而情商的第一课就是察言观色,所以即便薄荆舟什么都没说,聂煜城也第一时间明白对方的意思。 “抱歉,当时比较急,没来得及删除。” 这事的确是他做的不妥,聂煜城打开门,手指在触屏上操作几下,将自己的指纹从系统里删除了。 薄荆舟态度疏离,甚至连意思性的邀请他进来坐一坐的话都没有说,就站在玄关处,端着张送客的脸道:“这么晚了,有事?” “刚好路过,听楼下保安说昨晚出了点事,上来看看。” 其实是今早保安给他打的电话,事无巨细的将昨晚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去哪了?能恰巧经过和溪山院呈条直线的这里?”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聂煜城一脸坦然,哪怕是说谎,也没有半点的心虚,隐隐形成一种剑拔弩张的对峙。 聂煜城报出一个地名,还真是挺顺路。 沈晚瓷指着门外的走廊,冷着脸对薄荆舟道:“出去!” “晚晚……”薄荆舟叫她的名字,英俊的脸上神色淡漠,看不出喜怒,但警告的意味明显。 沈晚瓷陡然抬高声音,她情绪激动,眼眶通红,甚至毫不介意在外人的面前撕下那层遮羞布,将她早已溃烂的婚姻赤裸裸的摊开,“出去,滚!” 薄荆舟脸色一冷,眉头皱得死紧,伸手就要去扣沈晚瓷的手。 沈晚瓷站着没动,不知道是气得太狠了,没反应过来,还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薄荆舟的手没有碰到她,而是被聂煜城中途截住—— “出去喝一杯?” “聂煜城,”薄荆舟眯起的眼眸里寒芒湛湛,“你越界了。” 光是气场这一块,聂煜城虽然温润,但比起薄荆舟,也是半点不逊:“我并非要插手你们夫妻之间的事,但如果你今晚留在这里,除了将这段关系闹得愈发的僵,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 “荆舟,她现在不想看到你。” 何止现在,沈晚瓷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他! 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僵持片刻后,薄荆舟还是和聂煜城一起离开了。 江叔把车开走了,他上了聂煜城的车。 聂煜城声音冷淡,那股子从十二三岁就印刻在骨子里的温润此刻仿佛被剥去一般,“去哪?夜阑?” “恩。”薄荆舟闭上眼睛假寐,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但聂煜城并没有顺着他的意对刚才的话就此不提,他开口道:“你应该看得出来,晚瓷是真的打定主意要和你离婚。” 薄荆舟态度有些冷,还隐隐有几分暴戾:“所以呢?” 聂煜城:“所以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比如……” 他偏头扫了眼情绪明显不佳的薄荆舟,顿了顿才继续道:“昨晚跟你打架的那一位。” 薄荆舟缓缓睁开眼睛:“……你这是承认自己喜欢她了?” 他话里质问的意思清晰而明了。 聂煜城将车靠边停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含在唇间,他没有烟瘾,也很少抽烟,“荆舟,你凭什么来质问我?不管我喜不喜欢她,我都没做过越距的事,但简唯宁呢?你打算怎么处理?家里一个,外面一个?” 他今晚有点失控,尤其是听到沈晚瓷隔着门叫他名字的时候,所以他如今虽然没有动手,但说出口的话却很是咄咄逼人,和他的性格、处事的方式都不符。 但聂煜城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没有资格质问这些。 所以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将心底那股子蠢蠢欲动的烦躁重新压了回去,重新戴上了他那副温润的面具,“晚瓷生得漂亮,工作能力出众,追求她的男人肯定不会在少数,你能拦住一个两个,能拦住所有?而且以晚瓷的性子,如果真喜欢上了其中哪一个,只怕不会轻易妥协,到时候你除了成全,难不成还能把她关起来不成?” 薄荆舟的下颚紧绷得厉害,在聂煜城说完最后一句时,他的眼眸微微闪了下。 “你有没有想过,她一直跟你闹离婚,可能是在吃简小姐的醋。” 前男女朋友这种关系本身就敏感,而薄荆舟也并没有刻意去避讳,再加上媒体为搏眼球,有意的渲染,很容易让人误会。 薄荆舟看着窗外千篇一律的夜景,半晌才惜字如金的吐出两个字:“不会。” 这冷淡的态度,真不像是喜欢一个人会有的,聂煜城之前觉得薄荆舟对晚瓷可能并不像表面那般冷淡,但现在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你……是不是还喜欢之前追的那个女孩?要是实在放不下,好聚好散的把婚离了,再去试试。” “像你这样英俊、年轻、富有、身材又好的男人,只要不是眼瞎的,一般都不大可能会拒绝第二次。” 第一次被拒绝过了,不过是好几年前的事…… 聂煜城只知道薄荆舟表白没成功,那段时间甚至还颓废过一阵,至于对方是谁,他并不清楚,后来身边就跟了个简唯宁。 薄荆舟冷笑:“她偏偏就是那个眼瞎的。” 聂煜城:“……” 看这模样,是还喜欢着。 “要不你跟我说说对方是谁,”两人从小就是朋友,经常混在一起,身边认识的又差不多都是一个圈子的,说不定认识,“我和忱晔帮你想想办法。” “忱晔?”薄荆舟挑眉,没有讽刺的意思,但又明里暗里的瞧不上对方追求女人的那点儿手段:“他先把言棘追上了再说。” 聂煜城:“……” 这就有点难了。 …… 第二天,沈晚瓷起了个大早,她今天要回京元上班。 公寓离那边有些远,她提前了一个小时出门,快到的时候,收到秦悦织的微信:发来的是个人抱着束花的照片。 蓝色的满天星和蓝白色玫瑰一起包的,很大,抱着的人站在后面,连头发丝都看不见。 “??”沈晚瓷回了两个问号:“你的追求者送的?” “好像是你老公送的。” 沈晚瓷还没来得及回,秦悦织的第二条信息就来了,“给简唯宁的,校园论坛都刷爆了,都他妈毕业三年了,结婚早的娃都能打酱油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往学校论坛发,是身边没人给她说恭喜还是咋的?” 沈晚瓷没回,因为她已经到了工作室门口,看到一束和照片里一模一样的花,此刻正被花店员工吃力的捧着…… 第124章 两个都想要 第124章 两个都想要? 沈晚瓷踩刹车的脚一顿,捧着花的店员注意到她,有些滑稽的从包里摸出手机,对着上面的照片看了看。 确定是这辆车后,就抬脚朝她走了过来。 此刻,工作室的人都堵在门口吃瓜,他们来的时候那人就在那里了,手上又抱着束那么大的花,想不被注意到都难。 沈晚瓷的车已经驶入工作室外的停车场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直接掉头走掉,那样除了显得更欲盖弥彰,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走过来。 “请问是薄太太吗?” 即使车窗紧闭,也能清晰的听到那人的大嗓门。 沈晚瓷无语了片刻,将车停好,推门下去。 “薄先生给您送的花,麻烦您签收一下。” 他话音一落,同事起哄的声音就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工作室人员少,工作又枯燥,年龄阶层跨度大,也就没有其他地方的勾心斗角,平时被压抑的八卦之心随着这束花的出现瞬间被唤醒。 昨天的热搜他们都看了,就连平日不怎么看新闻的同事都收到了链接,完全想不到,平日里行事低调的挽挽……居然是薄氏集团的少夫人。 薄家,那可是顶级豪门世家啊! 没想到身边竟然有一根这么粗的金大腿! 沈晚瓷看着那人递来的签收单,没接。 由于花束太大,一只手不太抱得住,那人的手有些抖了,但还执着的举着单子让她签收。 为了不被同事继续围观,沈晚瓷快速的在上面签了字,说道:“把花扔了。” 那人闻言,直接将花放在车子的引擎盖上,丢下一句‘谢谢’,一溜烟的跑了。 开玩笑,把客户定的花扔了,他的店还开不开! 沈晚瓷看着引擎盖上的花,避开同事八卦的目光,重新坐进车里,拨通了罪魁祸首的电话:“薄荆舟,你什么意思?” 薄荆舟前一秒刚接到花店员工发来的信息,知道花已经送到沈晚瓷手上了,如今听到她气急败坏质问的语气,眉头皱了皱,“你不高兴?” “我高兴个屁,”沈晚瓷直接爆了句粗,昨晚这个男人试图强她的事,她还没找他算账呢,“你如果能爽快的答应跟我把婚离了,不要再没脸没皮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缠着我,我就高兴。” “……”那头没声音了。 沈晚瓷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有火发不出的憋屈。 估计是感受到她的情绪,薄荆舟施施然道:“那你这辈子应该都不会高兴了。” 沈晚瓷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不要再让人送花到工作室。” 说完又补了一句:“家也不行。” “你不是说女人都喜欢这种高调的方式?” “谁他妈跟你说……”沈晚瓷气得抓狂,然后隐约想起什么,“我说的是简唯宁喜欢这种调调。” 不过想到某人已经收到花,还大肆炫耀了一番,她又冷声嘲讽道:“你可真是够狗的,送妻子和送情人的东西都一样,连颜色都舍不得换一下,就这样的还想享齐人之福,你还是想屁吃比较快。” 电话那头,来汇报工作的陈栩看着自家总裁的脸色从愉悦变得阴沉,再由阴沉变成了咬牙切齿的愤怒,暗道自己最近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每次都能撞在枪口上。 薄荆舟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掀眸看向面前站着的陈栩,“拍卖会的请柬怎么会在阿宁手里?” 当时他不打算去,所以让陈栩将邀请函拿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份本该被扔了的邀请函最后会落到简唯宁手上,还闹出那么大的误会。 陈栩:“我询问了那天打扫的保洁员,是有人找上她出钱买的,买主是个男人,当时戴了口罩和帽子,她也没看清楚长相。” 他窥着薄荆舟的脸色,“至于幕后的人是不是简小姐,暂时查不到。” 当时他忙着准备会议资料,就直接将邀请函扔了,这种看着高大上,实际没什么大用,还是写了名字的,拿了也没什么大碍,难道还能进去抢不成?所以他才会疏忽。 没想到竟真的出了问题。 薄荆舟凉凉的看着他,只看得陈栩手脚发软,心律失常,他甚至忍不住开始脑补自己要去哪里找工作了。 “把人交到警察局,联系公司法务部,走法律程序,”男人嗓音淡漠,“下次如果再犯这种低级错误,我会怀疑你是否能胜任目前的这个职位。” 逃过一劫的陈栩大大的松了口气:“薄总,我保证这种事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说完就打算开溜,生怕迟了薄荆舟会反悔。 “等等,”陈栩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僵手僵脚站住,薄荆舟暗下眸色,还在想沈晚瓷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去查一下,阿宁最近的情况,比如,有没有收到什么人送的花。” 最后一句声音很冷,连带着周遭的气氛都冷了下来。 陈栩却听得有些迷糊,薄总到底是喜欢少夫人,还是喜欢简小姐? 还是两个都想要? 虽然心里各种念头,但面上还是一派公事公办的淡定:“是。” 少夫人果然没形容错,他现在可不就跟古代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一样,时刻揣摩圣意。 …… 最后沈晚瓷还是将花扔进垃圾桶,顺便拍了张照片给薄荆舟发过去。 她这么做不是为了气他,只是单纯的告诉他,别搞这种无用功,她不会收。 就这耽搁的一会儿功夫,秦悦织已经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那照片是一个去简唯宁舞团实习的学妹发的,居然公开说薄荆舟对简唯宁真宠,下面还有一群人恭维祝贺,这年头,出轨男和小三都有cp粉了吗?三观都被狗吃了吗?」 「我看到简唯宁在下面解释了,让大家不要误会,她和薄总只是好朋友,隔着屏幕我都能闻到茶香。」 「妈的,我去把她那身绿茶皮给她撕下来。」 沈晚瓷给她回了条信息,让她别管,她还指望着简唯宁锄头挥得努力点,自己能快点离婚呢。 因为早上那束花,她被同事打趣了一天,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出门就看到薄荆舟那辆张扬高调的宾利停在工作室门口。 沈晚瓷不耐蹙眉,“你来干嘛?” 薄荆舟:“既然你不喜欢花,我就只能来接你下班了。” 第125章 吃醋了 第125章 吃醋了 此刻跟沈晚瓷一起出来的,还有别的同事,这会儿纷纷朝她露出促狭的笑意。 被打趣了一天,她现在能坦然面对这些人的目光,冯小澄经过她身边时,偏过头小声说了句:“挽挽,你耳朵后的吻痕没遮住。” 沈晚瓷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就直接步入婚姻,还独守三年空闺的小白,即便再怎么从容淡定,遇到这种尴尬得能脚抠别墅的事也没办法淡然处之,她猛的抬手捂住耳朵,隔绝冯小澄的目光。 “别遮了,全部人都看到了。” “……” 沈晚瓷今早出门的时候照过镜子,将脖子上那几处痕迹用遮瑕膏遮了,穿了高领毛衣,还围了围巾,连平时挽上去的头发都散下来了,这样全副武装,没想到还是没遮住。 冯小澄性子活泼,不畏生,见沈晚瓷红了脸,她和薄荆舟打个招呼后就飞快蹿走了。 整个工作室加保洁才十几个人,一眨眼的功夫,门口就剩下沈晚瓷和薄荆舟两人。 “上车。” “薄总你对自己是不是没有个清晰的定位?”沈晚瓷觉得自己被他死皮赖脸的缠了这么久,脾气都升华了,如今看到他,居然完全发不出火来,“你觉得心多大的女人才敢上强女干犯的车?” ‘强女干犯’三个字被她咬得极重,显然是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 薄荆舟看着她,半晌才道:“抱歉,没忍住。” 这话听着是在道歉,但丝毫没让人感觉到诚意,完全是一副我没错,只是没忍住,下次忍不住我还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沈晚瓷:“……” 算了,禽兽哪会有什么定位,自己何必跟他在这儿浪费时间,几句不轻不重的讽刺也戳不破他的厚脸皮,上手打的话…… 像他这种抖,说不定还会觉得很爽。 “沈晚瓷,”她转身准备走,被薄荆舟叫住了:“你母亲的遗物,你不打算要了吗?” 沈晚瓷豁然回头。 车里开了空调,男人只穿了衬衫和西裤,扣子扣到顶,正好露出喉结的位置,又禁欲又撩人,但无论外形怎么优秀,都掩盖不住他卑鄙的本性。 “我妈妈的遗物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上次沈震安说给她寄回来,快递单号都发给她了,但后来就没有动静了,别说那些遗物可能都没了,就算还有剩,她也没指望对方真的会还给她,所以也就没有再关注。 虽然薄荆舟不是个好男人,但也不至于拿这种事来骗她,因为只要他愿意,要找那些东西其实很容易,容易到不值得他费心思来撒谎。 “上车。” 沈晚瓷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坐进去。 薄荆舟看了她一眼,女人正从包里翻出一个防狼喷雾和一把砸玻璃窗的安全锤拿在手里。 “……”他毫不怀疑,那把安全锤是她用来掀他头盖骨的。 车子朝着御汀别院的方向驶去,沈晚瓷一上车就扭头看着窗外,拒绝交谈的态度很明显。 薄荆舟:“为什么把花扔了?” “不然呢?还得拍照发到校园论坛上炫耀一番?” 沈晚瓷说这话完完全全只是想讽刺他,但她忘了薄荆舟是个自信男,只听他沉默几秒后,问道:“吃醋了?简唯宁那束花不是我送的。” “???” 为了避免自己被气死,沈晚瓷索性闭眼假寐,对上这种自信过头的人,解释就是掩饰,无语就是默认。 为了妈妈的遗物,沈晚瓷决定忍了! 御汀别院。 她已经搬出去好几个月了,中途虽然回来过,但也是来去匆匆,根本没有细看,本来以为再来这里会觉得陌生,但推开门,里面的一切都和她搬走前一模一样,甚至连摆件的位置都没变过…… 鞋柜里还放着她的拖鞋。 她搬走的时候是夏天,如今里面放着的,是她冬天的拖鞋,仿佛她从来没有离开过。 “我妈的东西呢?” “二楼次卧。” 得到答案,沈晚瓷就没再理薄荆舟,匆匆上楼去了。 东西不太多,都是和文物修复以及收藏品有关的,她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她妈妈的,但的确从里面看到了几样熟悉的东西。 薄荆舟倚在门口,没有进来,“卖了的包和衣服鞋子那些,都被人穿过了,我没有再买回来。” 那些都是大牌,虽然穿过了,但还是有人买。 沈晚瓷打开其中一个工具箱,里面装的都是修复文物用的东西,不值什么钱,也大概是因为这样,才被很好的保存了下来。 她道:“谢谢,能不能给我个行李箱。” 虽然妈妈过世很久了,她的心情早就平复下来,但如今看到这些还是会触景伤情,忍不住的眼眶酸涩。 薄荆舟:“家里没有,我让人去买,可能要等半个小时,” 沈晚瓷背对着他,光从背影来看,没有任何不妥,“我还有个会要开,等会儿佣人买回来后给你送来。” 他离开时,顺便帮她把门也关上了。 一直到脚步声远去,沈晚瓷才垮下肩在椅子上坐下。 家里怎么可能没有行李箱,薄荆舟这么说,只是在间接告诉她,这半个小时里,不会有人进来这里,她可以随意发泄情绪。 沈晚瓷看着那些东西,越看越觉得熟悉,这些都是妈妈曾经用过的。 几分钟后,她低头,将脸埋进掌心里。 半个小时后,佣人来送行李箱,沈晚瓷拒绝了对方的帮忙,亲自将东西收拾妥当后拎着下了楼。 薄荆舟坐在餐厅,桌上摆着丰盛的晚餐,“过来吃饭。” 沈晚瓷当场给他表演了个什么叫做翻脸无情,她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拎着箱子出门。 别墅很大,从餐厅到客厅之间有些距离,薄荆舟截住她的时候,沈晚瓷已经走到门口。 “吃完饭我送你。” “谢谢你帮我找回我妈妈的遗物,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薄荆舟本来没懂她什么意思,直到门外传来女人熟悉的轻喊:“荆舟……” 第126章 今晚睡在这里 第126章 今晚睡在这里 看到出现在门口的简唯宁,再联想到刚才沈晚瓷的话,不难猜出其中的因果。 薄荆舟眯起眸,眼睛里的温度森然,淡漠到了极致。 他没有表现出动怒的情绪,但又能让人清晰的感知到他的怒意,扣着沈晚瓷的那只手力道不断加重,堪称暴力:“你把人喊来的?” 剧烈的痛感从沈晚瓷的手臂向着全身蔓延,她忍不住轻‘嘶’了一声,还没等她挣脱,薄荆舟就松开了手。 他低头,视线落在女人被捏红的手腕上,“抱歉,一时没收住力。” 虽然薄荆舟此刻的态度绅士有礼,甚至弄疼她后开口道歉,听起来比在工作室门口敷衍似的那一句有诚意多了,但沈晚瓷还是下意识的离他远一些。 因为他这副样子看起来跟电视剧里那些病娇没什么区别,要是再戴副近金丝边框的眼镜,妥妥的斯文败类、变态杀人狂。 “既然是你把人叫来的,那就负责打发了。” 沈晚瓷叫简唯宁来,就是料准薄荆舟不会轻易放她走,怎么可能听他的话把人给打发走? “你……” “沈晚瓷。”简唯宁出声打断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 她脸色雪白,纤瘦的身体轻颤着,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脸的悲愤交加,“我和荆舟很久没有联系过了,你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她看向神色淡漠的薄荆舟,清高的哂笑,“我就算再不要脸,也不会对一个不喜欢我的男人死缠烂打,惹人厌烦。” 薄荆舟的脸色骤然一变,迅速的阴沉了下去,薄唇抿紧,看向简唯宁的眼神冷冽又暗含警告。 沈晚瓷在旁边看得真切,啧,又是一对没张嘴,喜欢你猜我猜的痴男怨女,而她显然被当成了那个用来刺激某人吃醋的工具人。 可真是……造孽啊! 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这辈子遇上这么两个玩意! 沈晚瓷有气无力的说:“要不你进来,我给你们开导开导?” 看看究竟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谈个恋爱非得搞得这么累,不知道的还以为中间隔了什么杀父杀母的大仇。 简唯宁:“不必了。” 薄荆舟:“出去。” 两人同时开口,一个冷笑,一个凶戾。 简唯宁眼眶通红,干脆利落的转身就走,走两步后又转过身,“既然都来了,那我就解释一句,邀请函的事是我的经纪人自作主张,因为我最近有进娱乐圈的打算,她想给我造势,才有了这次的误会,我已经训斥过她了,以后不会了,抱歉。” 这次,她头也没回的就走了。 沈晚瓷也想走,但还没来得及动,就被薄荆舟看出来了,他满脸阴霾的威胁道:“陪我吃完饭,我送你回去,如果你想今晚睡在这里,就随便闹。” 沈晚瓷看着大步往餐厅方向走去的男人的背影,一时没控制住泛滥的同情心,觉得他也挺可怜的,有钱有权有势、有颜值有身材,偏偏喜欢上简唯宁那样别扭的人,不挨虐都对不起他的深情。 “对着我,你确定能吃的进去?要不我去帮你把人求回来?” 求是不可能求的,最多拧回来。 薄荆舟却目光森冷的看着她,“你现在还顶着薄太太的身份,找她回来,让记者胡编乱造坏人名声吗?” “……” 沈晚瓷现在恨不得穿回去扇刚才心软的自己两巴掌,他为心上人考虑,她居然会觉得他可怜,简直是被猪油蒙了心! 薄荆舟半晌没听到身后有声音,反问:“怎么不说话了?” 沈晚瓷凶巴巴道:“因为我知道,如果不是心头宝,就不要太吵,越吵死越早。” 死变态!她的手差点被捏断! 吃过饭,薄荆舟信守承诺的送她回了公寓,他心情不好,一路上都没说话,她本来是让江叔送的,但他非不让,结果开车的还是江叔。 可真是个王多鱼! …… 翌日,沈晚瓷去了许老的办公室。 她昨晚将母亲的遗物细细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什么?你是如喧的……”许老震惊的看着面前的沈晚瓷,还是不敢相信,但又觉得这是最合理的解释,手法相似,模样相像,若说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合了。 “那前两次我问起如喧,你为什么不说呢?你妈妈现在还好吗?还在做这一行?” “我妈妈过世了。” “……” “十年前,她不是和您断了联系,而是过世了。” 告诉许老自己的身份,并不是沈晚瓷的一时冲动,这么多年她都没有查到过和妈妈过世有关的消息,她曾经也怀疑过可能真的只是意外,但外公坚信妈妈是被害的,后来几经辗转,查到她出事前接了一幅画的修复工作。 那幅画在妈妈死前应该还没有修复完,但她过世后,那幅画就没了。 既然敌人在暗处,那她就把自己摆在明处。 沈晚瓷不知道这样有没有效,毕竟是十年前的事了,就算有什么阴谋,也都尘埃落定了。 可毫无头绪下,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她要借许老的人脉,把她是如喧女儿的事在这个圈子里传开。 许老:“她……” 他张了张嘴,足足过了十几秒才继续道:“你妈妈她是怎么死的?” 沈晚瓷将妈妈的死因、她的怀疑以及这些年查到的线索都和盘托出了。 许老蹙眉,不赞同道:“如果你妈妈在天有灵,一定不会愿意你以身犯险,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险,我得替她看着你,我们可以私下查,总会有线索的。” 沈晚瓷:“我外公临死前都还惦记着要找出害我妈妈的凶手,我不能让他失望。” “这事我们从长计议,”许老拍板:“你先把挽挽这个身份公开,等你在这个圈子里站得高了,说不定有别的线索送上门了。” ‘挽挽’这些年在圈子里虽然有些名气,但因为沈晚瓷太过低调,几乎没人能直接联系上她,也就导致她虽然厉害,也只在小部分人知道。 “上次那个纪录片反响很好,孟导这次想拍个素人综艺,之前问我能不能邀请你,借着让你露脸的噱头给节目造个势,要出名,这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第127章 沈晚瓷的身份 第127章 沈晚瓷的身份 上节目的事,孟导在半个月前就跟许老说了,因为当时沈晚瓷不在京元,许老又知道她不露脸的习惯,就直接帮她推了。 上次的纪录片,沈晚瓷只露了一双手,又搭档长相英俊的黎白,引得网友对她的模样高度好奇,硬生生将如此冷门的纪录片搞上了热搜。 接到许老的电话,知道沈晚瓷同意参加,对方满心欢喜,告诉她拍摄时间就在一周后。 都是素人,最不缺的就是档期。 开拍前的头一天,沈晚瓷收到节目组发来的流程安排以及人员名单,虽然彼此都不认识,但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的。 她不是奔着录节目去的,只是想借着孟导打出去的噱头,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修复圈里那个最神秘的‘挽挽’。 所以她只将流程安排看完后,就退出了微信。 手机上看这些内容多、字又小的文件,着实费眼。 但没想开拍这天居然会在化妆间看到简唯宁,这期节目找的都是各行各业的素人,没有当红明星拉收视率,前景不明,经费不多,来的人也都没名气,就别想配备什么单独的化妆间。 想到前几天简唯宁在御汀别院说她要进娱乐圈,没想到这么巧,这都让她撞上了。 沈晚瓷忍不住扶额,果真是冤家路窄! 化妆间就那么大,她能看见简唯宁,对方自然也看到她了。 陶清宜正在跟简唯宁重复流程,见她直直的盯着镜子,也抬眸扫了一眼,这一扫就扫到沈晚瓷身上。 她回头,视线环顾一圈,嘲讽道:“这录制都要开始了,那个什么挽挽还没来,是打算第一天就耍大牌,让所有人都等着她?” 她昨晚就在名单上看到‘挽挽’的名字,当时还跟阿宁吐槽了一下:什么神秘的大能,还不是见钱眼开,修复东西收费比别人高出数倍也就罢了,连这种节目也上! 陶清宜来得早,早将其他人的名字和脸对上了,刚才一扫,并没有看到陌生面孔。 沈晚瓷寻了个空位置坐下,“我这不是来了吗?陶经纪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手里的人,本来也不是个多有能力的女强人,还搞身在曹营心在汉这一套,手伸这么长,也不怕闪到了。” 简唯宁皱眉,“我记得这次邀请来的嘉宾是挽挽,她这是要让助理替她出镜吗?” 问这话时,她没有带半分情绪,似乎只是好奇,但却成功将化妆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拉了过来。 “挽挽?那个古董修复师?” 人员介绍的名单上写了每个人的职业,大家也都很好奇挽挽长什么样。 “对啊,上次的纪录片我看了,就露手的那一个,当时我们都猜她是个大美女,毕竟手都那么漂亮。” “那这次节目要露脸,她让助理来参加,不会是长得很丑,不敢来,所以想让助理来瞒天过海。” “你别说,这个助理长得真好看,我好想把眼睛整成她那样的,不过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 “啊,”旁边的人突然压着声音尖叫了一声:“她……好像是薄总的太太……” 沈晚瓷没搭理简唯宁,她闭上眼睛,等化妆师给她上妆,把周遭的窃窃私语都听进耳朵里。 陶清宜转身就往旁边的导演办公室走,“我要去找节目组,拆穿这人冒名顶替,试图欺骗大众!” 对此,沈晚瓷眼睛都没睁一下。 简唯宁看着她,不知道她是真的淡定,还是装出来的,但这次的导演是上次去京元录纪录片的那个,肯定认识挽挽,沈晚瓷这都不慌,最大的可能就是私下里早就和导演组协商好了。 孟导来的很快,甚至比陶清宜还着急。 开玩笑,挽挽可是他这一期最大的噱头,压轴的,要不然就凭他这个啥都没有的小节目,凭什么吸引人来看? 现在有人来告诉他,来的人是挽挽的助理,他魂都快被吓没了! 虽说挽挽在圈子里很低调,但也不可能低调得没人认识的那种,万一被拆穿,那就是能压垮整个节目的黑料! 而且上次的纪录片,他说破了嘴也没能说动挽挽露脸,前几天突然答应要来,他直到现在都觉得心里不踏实,总担心有诈。 听到脚步声,沈晚瓷睁开眼睛,“孟导。” 看到和记忆中相同的脸,孟导长吁了一口气,吩咐化妆师,“化好一点。” 除开上次纪录片的小爆,她还是薄总的太太,前段时间刚上了新闻热搜,这几天虽然没有报道,但余热仍在。 妥妥的大流量,得伺候好! 简单的寒暄几句,他就去忙了。 孟导转头就看到身旁的陶清宜,满脸的笑瞬间就沉了,“没事做就看看自己的艺人还有哪里需要准备的,别整天想着勾心斗角算计别人,你这样的,在娱乐圈走不远。” 孟导的态度摆在那儿,陶清宜就算有疑惑也不敢再问。 整个化妆间此刻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偷偷打量着沈晚瓷。 除了简唯宁。 她豁然起身,走到正在化妆的沈晚瓷面前,“挽挽就是你?那幅画也是你修复的?” “是。” “你骗我?沈晚瓷,你故意的,当时明知道我在找挽挽,你为什么不承认?你为了报复我,故意收我那么多钱才肯答应帮我修复画!” 沈晚瓷被她一连串的质问弄得想笑,最后真的没忍住笑了出来:“简唯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许老在我进办公室的第一时间就向你介绍了我的身份,是你自己说你找的是别的挽挽,而不是我。至于收费,我明码标价,你觉得贵,可以拒绝,没人逼着你来找我。” “可你明知道,我说的就是你。” “我知道我就得拼命跟你解释?你没毛病?” 简唯宁:“……” 化妆间里所有人都在或明或暗的看着这边,清高的性子让她没办法像个泼妇一样再闹下去,她看了眼重新闭上眼睛的沈晚瓷,转身去到外面的走廊。 她拿出手机,克制着被羞辱后的恼怒,拨通了薄荆舟的电话。 对方刚接通,她开口便问:“你知道沈晚瓷的另一个身份吗?” 第128章 她骗你什么 第128章 她骗你什么 薄荆舟正蹙着眉看着手上的文件,“什么身份?” “她就是那个挽挽,”因为沈晚瓷的名字里也有个‘晚’字,怕他没明白,简唯宁又强调:“给我修复古画的那个。” 她当时想用那幅画来讨好江雅竹,也给薄荆舟一个惊喜,所以事先并没有提过,但后来生日宴上闹的那一出,把挽挽这个本该是工具人的人摆到明面上来。 挽挽? 薄荆舟翻页的手指一顿,目光从文件移开,半晌才‘恩’了一声。 听他态度如此平静,简唯宁的呼吸停了停,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薄荆舟:“……” 不知道。 他听过那个叫黎白人唤沈晚瓷‘挽挽’,但当时他只当是她名字里的晚字,再加上他对此事并不在意,所以没往那上面去想过。 此刻面对简唯宁的质问,他没有解释,也不认为那有要和她解释的必要。 简唯宁声音挑高:“她骗我的事,你也知道?还是这里面也有你的份?” “她骗你什么了?” 她沉默了。 刚才那句话一问出口她就知道自己犯蠢了,沈晚瓷虽然收她高价,但却是提前报过价的,她也同意了,所以远谈不上骗,最多是故意在整她。 可两人本就不是什么友好相处的关系,她就是不接,也在情理之中。 那头,薄荆舟没有说话,简唯宁不确定他是不是还在等她的回答,憋了半天才说出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钱,虽然那幅画损毁有些严重,但按市场价来算,要修复好根本不需要花那么高的价格。” 薄荆舟:“既然是为了钱,那她来讨好我,岂不是赚得更多?还不需要从早忙到晚。” “……” 简唯宁知道薄荆舟说这话不是想讽刺她,他不屑这么做,他只是实事求是。 她站在走廊的窗户边,冷风从外面刮进来,吹得她脸颊僵硬生疼。 “我之前托那么多人都联系不上她,在许老办公室见过她之后没多久,就有人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联系上了,加上后来在生日宴上的事,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简唯宁嘲弄道:“她这是在故意羞辱我。” 薄荆舟抬手捏了捏眉心,疲惫的靠着椅背,“你怎么知道她是挽挽的?” “她接受了孟导的邀请来上节目,宣传用的是她的艺名,看样子是想……” 不等她把话说完,电话就断了。 简唯宁怔然,看着手机界面自动退回到通话记录的页面,她盯着手机等了足足五分钟,薄荆舟都没有再打回来。 等待的过程中,那唇瓣被她咬出深深的牙印。 她想再给他打过去,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薄氏集团,总裁办。 手机被薄荆舟徒手一点点掰弯,屏幕四分五裂,有破碎的玻璃渣扎进他的手掌,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渗出殷红的血珠。 陈栩推门进来的瞬间,浑身的寒毛都炸起来,趋吉避害的本能在疯狂暗示他有危险! 但细看……一切又和平时没有区别,薄总还在面无表情的看文件。 “薄总,您找我?” “陈栩,你觉得裴城分公司怎么样?” 薄荆舟头也没抬,语气寻常,但陈栩却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卡住了脖子,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挺……挺好的,这两年发展势头很猛,年销售额逐年递增……” “既然好,那你就去那边。” “……”陈栩欲哭无泪,这消息对他而言完全就是晴天霹雳,“薄总,我是不是哪里没做好?” “沈晚瓷是挽挽的事,你知道吗?” 这个称呼太具迷惑性,但陈栩还是立刻反应过来,“抱歉薄总,这事是我疏忽了,我马上去查……” “不用了,收拾东西,明天去裴城报道,人事调令你等会儿就能收到,”薄荆舟无意多说,“出去。” 陈栩的悲惨情况沈晚瓷完全不知情,录完节目,她卸了妆就打算回去。 原本以为简唯宁和陶清宜会继续找茬,但等她从节目录制大厅出来,那两人已经不见了。 太累了,她只想回去后随便点个外卖,然后泡个澡放松一下。 沈晚瓷活动着僵硬的脖颈,想着等会儿吃什么,但刚走到楼下,本转好的心情在见到门口站着的男人时,瞬间消失不见。 男人径直朝着她走过来…… 之前那不愉快的记忆让沈晚瓷下意识后退一步,但想到这里是公共场合,人来人往,她又稳住身形,不疾不徐道:“简唯宁已经走了。” “我找你。” “……” “去吃饭,”薄荆舟伸手将女人拉近,一句话堵住她所有的拒绝:“或者你其实更希望我抱着你去?” 这个姿势落在别人眼里,就像是情人间的拥抱。 周围还有没离开的人,都在悄悄打量他们。 沈晚瓷:…… 吃饭的餐厅离得不远,是家格调优雅的西餐厅,沈晚瓷许久没吃了,看着菜单上色泽漂亮的图片,倒被勾起了食欲。 但她只点了自己的。 薄荆舟随意扫了一眼,点了几份招牌菜。 沈晚瓷点完餐后就拿出手机开始玩单机游戏,态度表达得很清楚,我就是被迫来吃个饭,吃完赶紧散! 薄荆舟看着对面玩游戏玩得十分投入的女人,她刚卸了妆,脸上干干爽爽什么都没擦,白皙的肌肤上几乎不怎么见得到毛孔,睫毛卷翘浓密,唇瓣嫣红,精致得像个好看的娃娃。 他松了松脖颈处的领带,“想去娱乐圈发展?” 沈晚瓷掀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去了,她不想理他,也不想和他说话,但薄荆舟一直盯着她,盯的她心里毛毛的,便敷衍的应了声,“唔。” 薄荆舟唇角都是凉薄的哂笑,“既然如此,那你来讨好我,我给你喂资源。” “……”沈晚瓷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她抬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怎么讨好?陪睡?” “你觉得你还有别的能陪?还是你打算给我展示一下你修复文物的手艺?”男人轻笑了下,但眼底全是冷意,哪里有半点笑意,“挽挽?” 第129章 逼着她吃避孕药 第129章 逼着她吃避孕药 一看薄荆舟这态度,再听他说话时阴阳怪气的语调,沈晚瓷就知道……他都知道了。 上午简唯宁在她这里没讨到好,转身出去了几分钟,再回来时脸色好了不少,下午薄荆舟就找上门来,言辞里外都带着羞辱的意味。 原来是替心上人来报仇的。 沈晚瓷今天忙了一天,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被指挥着做这做那,已经很累了,好不容易收工,还要面对这男人的挑刺,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她将手机放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她双手环胸,往靠背上一靠,开门见山:“简唯宁想干嘛?把钱要回去?不可能。” 薄荆舟眉眼阴郁,“我和你谈的挽挽的事,别把旁人扯进来。” “旁人?简唯宁上午给你打过电话,是不是告我状了?你一来就阴阳怪气的让我用身体换资源,难道不是为了帮她出气故意羞辱我?” “她能跟我告状,证明你确实做了瞒着我的事,你能做,别人说一说就成了告状?”薄荆舟靠近她,气场愈发冷然,“你是挽挽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干嘛?你家有古董要找我修复吗?” 男人似笑非笑,“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沈晚瓷倏然沉默了,过去的记忆随之袭来,心里升上一层难言的酸涩和怅然,随即她勾唇笑了起来:“那你问过我吗?我的工作间就设在你书房的旁边,从来不锁门,甚至很多次都是虚掩着的,那么多工具和损坏的物件,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见,但三年了,你一直视而不见。” 从决定离婚起,她就不怨了,她都不要这个男人了,还有什么好怨的? 如今谈起过往,只是有些意难平罢了。 看着男人紧绷的脸,沈晚瓷笑得愈发肆意,“你一直觉得我只是个每月拿几千块工资的生活助理,而能有这份工作还是因为妈开了口,你会这样认为,难道不是因为在你心里,我就是离了你,离了薄家就一文不值的废物吗?” 薄荆舟微微垂首,西餐厅的灯光恰到好处的昏暗,他的眉眼被笼罩在短发的阴影下,无法透过它们看清他此刻的情绪。 面对她的质问,他始终一言不发。 也不知道他是良心发现,觉得愧对她,还是他根本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怨气。 “我从薄氏离职,你让陈栩去调查我,他跟你说我在京元做清洁工,你就真的以为我只是个清洁工,你为什么从来没想过,我一个985毕业的大学生,还有薄氏这个镶金的工作经历,怎么会去做清洁工呢?” 后来的种种,工作室的人叫她‘挽挽’,生日宴上当着宾客的面修复古画…… 这么多不对劲的地方,只要稍微一想,都能猜出端倪,但薄荆舟却半点没发现异样。 能将偌大的薄氏管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薄荆舟的心思可谓是深不可测,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证明—— 不在乎。 所以才能忽视得这么彻底。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餐,可沈晚瓷的胃口都被倒完了,她拿着包起身就要走。 薄荆舟终于有了反应,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吃饭……” 末了,他抿了抿唇,又道:“抱歉。” “受不起,薄总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就赶紧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保证每天早晚三炷香的感谢你。” “过去是我做的不够好,但离婚的事,免谈。” 居然还有脸说只是不够好? 沈晚瓷狠狠翻了个白眼,“您可真是会为自己脸上贴金!不谈离婚,那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放手。” 她用力抽着自己的手,挣扎间,一不小心将桌上的酒打翻,直接淋了薄荆舟一身。 醇厚的酒香在空气里弥漫开…… 薄荆舟虽然穿的是深色衣服,但酒泼上去,还是留下了明显的痕迹,湿透的衬衫贴着肌肤。 他爱干净的程度虽然谈不上洁癖,但这样黏答答的贴在身上,还是让人很难受,他咬牙:“沈晚瓷……” 沈晚瓷看了眼他的衣服,半点歉疚的心都没有,反而揉了揉被他抓红的手,“你要再动不动就抓着我,下次我就直接往你脸上泼!” 说完,她转身就走,半点留恋都没有。 …… 接下来的几天,节目连着录制,沈晚瓷累得够呛,终于在结束的第二天能够休息了。 但这一天,江雅竹约了她逛街。 马上要到春节,要备年货,还要给下人们发新年礼物。 沈晚瓷看着她买的那一大堆东西,好奇问道:“这些往年不都是王姨在操持吗?怎么今年您亲自来买?” “我最近闲得无聊,就找点事来做,先买点,她看着有缺再补。” “明年爸是不是就不走了?” 薄荣轩将薄氏交给薄荆舟打理后,闲得无聊,跟朋友又合开了家公司,本来是打算搞着打发时间的,哪晓得业绩不错,不仅没成功摆烂,还开了分公司,把自己困在外地,只有逢年过节才能抽得出时间回来一趟。 但前段时间听说找到合适的管理人,沈晚瓷促狭的冲江雅竹眨了眨眼睛:“到时候您肯定就不无聊了。” 江雅竹被她调侃得淡笑出声:“好啊,都打趣到我头上来了,看来荆舟还是不够卖力……” 话说到一半,她才想起两人正在闹离婚,好心情瞬间都没了。 但又怕给沈晚瓷增加不必要的心理负担,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强颜欢笑。 “放手,你他妈给我放手,再不放老子打死你!”突然,前方传来一道愤怒的男音,瞬间盖过商场里热闹的氛围。 两人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形如枯槁、素面朝天的女人正死死拉着一个中年男人,而那男人怀里还小心翼翼的护着个孕妇。 即便是孕妇,打扮得也十分好看,一身名牌抵得上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 满脸憔悴沧桑的女人如同泼妇一般,丝毫不顾及脸面:“我凭什么要放手?你是我老公,老娘十八岁就跟了一穷二白的你,彩礼婚房什么都没要,这些年省吃俭用,三年才买次衣服,现在你有钱了,就在外面养女人,我操劳付出了这么多年,才挣下的这份家业,凭什么让这个贱女人乘凉?!” 见周围人都盯着他们指指点点,男人恼羞成怒,“你他妈还好意思说,嫁进来这么多年,连个蛋都没给我们家生一个,你现在都四十了,医生也说你生不了,你这女人好恶毒的心,居然想让我们家三代单传绝后!” “我生不了,我生不了还不是你这么多年一直逼着我吃避孕药!”女人疯了一样朝着被男人护着的孕妇扑去,“我这辈子怀不了孩子,我也不会让这个贱人生!” 可她的手还没触碰到孕妇的衣角,人就被男人一脚踢飞…… 很快,商场保安急匆匆赶来把人带走了。 沈晚瓷见状,挽着江雅竹的手,“妈,走,我们去楼上逛逛。” 她迈出一步后发现江雅竹没跟上,扭头就见她脸色很不好,沈晚瓷蹙眉,“妈,您怎么了?” “晚瓷,你老实跟妈说,你和荆舟结婚三年都没怀上……是不是他不想要,也逼着你吃避孕药?” 吃避孕药,沈晚瓷猛地怔住…… 第130章 嫌他技术差 第130章 嫌他技术差 她属实是真的没想到,看人吵个架,都能让江雅竹联想到她身上。 “不是……” “你别骗我,要是那混小子真逼你吃这种东西,我饶不了他!” 江雅竹一脸严肃,颇有沈晚瓷只要点头,她就要拿着刀去找薄荆舟拼命的架势。 沈晚瓷无奈摇头,“不是妈,他没逼我吃药……我们虽然结婚三年,但他没碰过我。” 自从和江雅竹挑明了两人要离婚,她就开始放飞自我,不再隐瞒。 “什么?”乍然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江雅竹震惊的瞪大眼睛,“你们结婚后没有……那什么过?” 到底是婆婆和儿媳妇,中间差着辈分,她实在不好意思直接问出口。 “荆舟他是不是……上次的药我再让医生开一点?说不定多吃点就可以了!” 这次轮到沈晚瓷尴尬了,她是真怕江雅竹再给薄荆舟乱吃东西,急忙替他辩解:“不是,他不用吃药,他身体没问题,他就是……就是不想和我有什么,你不用担心,以后换个他喜欢的,孙子马上就有的。” “不可能,当初明明是他说……”江雅竹声音停住,不行,这事她得去问问荆舟,万一说错了,让两人之间的误会加深,那她就罪过了。 她瞬间没了逛街的心情,“走回去,今晚去老宅吃饭。” 沈晚瓷本来不想去的,但见江雅竹情绪忽高忽低的,只怕自己刚刚的话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于是只能安静的跟着去了。 一回到家,江雅竹就去了二楼的书房。 王姨不解,“少夫人,太太这是怎么了?你们不是出去逛街了吗?怎么反倒不开心了?” 沈晚瓷只是摇头,没有说太多。 一个小时后,本该在公司的薄荆舟驱车回来了…… 他先是看了眼沈晚瓷,然后去了楼上。 书房的门虚掩着,薄荆舟敲了敲门走进去,“妈,您找我?” “你说,你和晚瓷怎么回事?当初人是你非要娶的,结果就这么委屈人家?三年都没和她……”她深吸了几口气,“你当初不是跟我说,会一心一意对人家吗?你就是这么一心一意的?这么多年,晚瓷居然还帮你瞒着我!” 薄荆舟没想到江雅竹火急火燎的把他找来,居然是为了这件事。 “她告诉你,结婚后我没和她睡过?” …… 沈晚瓷玩了几局消消乐,薄荆舟就从楼上下来了,他径直朝着她走过来。 她坐的是长沙发,右边贴着扶手,左边还有很长的位置,但薄荆舟却紧贴着她坐了下来。 两人的腿紧挨着,任谁看了都觉得暧昧。 沈晚瓷皱眉,往旁边挪了挪,“坐远点,这么长的沙发还不够你坐?” 薄荆舟面无表情,“谁让你跟妈说,我们结婚三年都没上过床的?” 呵,兴师问罪来了。 沈晚瓷将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男人的脸上,一脸无辜反问:“不然怎么说?” “妈只是问孩子的事,你跟她说不想要就行了。” “谁不想要?我?你?我们都撕破脸闹上法庭了,我还要帮你背锅,图什么?图你老?图你不行?还是图你想要两个老婆?” 如果嘲讽能化成实质性的刀,看沈晚瓷的态度,估计想把他扎得千疮百孔。 薄荆舟皱眉,“薄太太,你是不是因为我婚内没上你,欲求不满,才对我这么多怨恨?” 沈晚瓷冷笑:“不,我现在非常感谢你这几年的隐忍,我想象了一下,如果被你上,那一定比被狗睡了还让人难以忍受!第一次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白浪费上天给你那么好的身体条件!” 她情绪一时激动,没控制住声音。 殊不知江雅竹刚从楼上下来,正好就听到这句石破天惊的话! 同样听到的,还有在厨房做饭的王姨……她现在把厨房门关上还来得及吗? 沈晚瓷霎时间呆住,该死,她内心尖叫成土拨鼠,连爆好几句粗。 在御汀别院,在公寓都没有其他人,她一时忘记这里是老宅,不止有成群的佣人,还是她的婆婆在。 沈晚瓷猛地起身,拧着包连再见都顾不上说一句,转身就落荒而逃。 薄荆舟薄唇紧抿,正要跟上。 “荆舟啊……”江雅竹却叫住他,自从结婚后,他的母亲第一次用这么慈爱的语气唤他的名字。 男人回头,很是坦然的问:“什么事?” “没事的时候不要只顾着工作,也看点……看点学习资料,问问身边有经验的朋友也行……” 薄荆舟:“……” “那个……”她扬了扬下颚,示意一下大门的方向,“你赶紧去追晚瓷,这里不好打车,别跑丢了。”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沈晚瓷就跑出了老宅的大门。 然而身后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她的手腕被人握住。 “薄荆舟,松手……” 薄荆舟下颌线紧绷,拽着她几步走到自己的车前,打开车门将她给塞了进去。 沈晚瓷想下车,却见男人高大的身影挡在车门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生畏惧。 “薄太太嫌我技术差?被我上还不如被狗睡,嗯?” 第131章 欺负她 第131章 欺负她 薄荆舟与狗…… 这种送命题,怎么回答都是坑。 好在薄荆舟已经过了在这种事上斤斤计较的年纪,见沈晚瓷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他没再不依不饶的继续纠缠。 他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车内的气氛明显有些怪异,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沈晚瓷也开始当哑巴,没再说不让他送的话再刺激他。 她刚在老宅喝了杯蜂蜜水,这会儿有点口渴,就从旁边的置物盒里拿了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来喝,刚要拧开就察觉到薄荆舟朝她看过来的目光。 沈晚瓷动作一顿,举了举手上的矿泉水,扭头问道:“你要喝?” 薄荆舟‘呵’了一声,意味不明。 沈晚瓷不客气的朝他翻了个白眼,拧开瓶盖就往自己的唇边送,但旁边某人的视线实在太过强势,让她想忽视都难。 她索性将水递过去,“给你。” 薄荆舟却避开,“不是嫌弃我技术差,现在还讨好我做什么?” ??? 她是真对这男人的脑回路表示服气,不过也能理解,薄家家世显赫,薄荆舟作为独子,从小身边都是别有目的的人。 沈晚瓷不再理他,仰头喝了一大口,冰冷的水从喉咙滑入胃里,冻得人硬生生打了个激灵。 “是,我不对,菜鸡就不配得到同情,所以还是毁灭。” 薄荆舟:…… 公寓楼下,车子刚停稳,沈晚瓷就下车走了,她速度很快,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她一般。 冬天的夜晚一片寂静,只有呼啸的寒风刮过树叶发出的呼呼声,路灯被雾气萦绕,本就昏暗的光线更暗了些。 入眼可见,除了值守的保安,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匆匆走过。 沈晚瓷住最里面一栋,料峭的寒风刮在裸露的肌肤上,如同刀割一般,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头低得下巴都埋进围巾里。 安静的夜色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混着露骨的荤段子传进沈晚瓷的耳中,她抬头,就见前方的夜色里走出几个染着黄毛的男人,穿着流里流气,一口的脏话,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路很宽,沈晚瓷走在右边,那伙人走在左边,本该是毫无交集,但随着距离的缩短,她渐渐发现那几人有隐隐朝着她靠近的趋势…… 她抬头,正好和其中一个人对上视线,那人朝着她咧开了嘴角,露出被烟熏得焦黄的牙齿。 她不认识这人,但那种扑面而来的恶意,光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沈晚瓷扭头看向大门,因为天冷的缘故,执勤的保安都在岗亭里坐着…… 彼时,薄荆舟刚把一支烟抽完,等车里味道散得差不多,才启动车子准备离开。 在看右侧后视镜时,他眼角的余光下意识瞥了眼副驾驶的座位,被一闪而过的微光晃了一下眼睛。 他定睛看去……是个金属的挂饰,卡在座位和置物盒之间。 当时沈晚瓷走的急,估计没留意弄掉或者扯断的。 薄荆舟伸手将东西拿出来,果然是扯断的,链子的衔接处都开了。 他蹙眉,将东西在指间把玩了片刻,最终还是走下车,走进公寓区。 中途他与一群勾肩搭背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擦肩而过,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薄荆舟的脸色冷了几分。 再走没多远,就看到站在路边的沈晚瓷。 他皱着眉走过去,“怎么了?” 沈晚瓷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他,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松懈下来,她摇摇头,“没事。” 她下意识探头看了眼那群走远的人…… 刚刚感受到那人的恶意,她还以为那些人会做什么,毕竟这么宽的一条路,专程从左边横到右边,一看就是不正常的。 结果……没有,他们就那样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满身的酒气,直到现在都还萦绕在空气里没有散尽。 薄荆舟得视线跟着她看去,目光落在那群人的背影上,英俊的脸上一片冷峻,“怎么?那些人欺负你了?” “没有,”沈晚瓷依旧摇头,随即皱眉,“你怎么跟来了?” 听出她语气里的嫌弃,薄荆舟眼神暗了暗,将手里的装饰物丢给她,“收好,下次再这么马虎,我就直接丢了。” 沈晚瓷接过来,发现是她挂在包上的装饰物,之前逛夜市时买的,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你直接扔了啊,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而且都扯坏了。”她不甚在意的走到垃圾桶旁,将东西扔了进去。 薄荆舟看着她的举动:“呵……” 他一言不发,面无表情转身就走了。 经过门口的保安亭,他道:“刚才出去的那几个人,是这里的住户?” 那几个人太醒目,根本不需要薄荆舟提醒,保安就知道他问的是谁。 “不是,他们是来找人的,之前没来过。” “恩。”薄荆舟的眉还是蹙着,没有半点放松的趋势。 保安瞧着他的样子心里打鼓,“薄总,我们公寓的安保工作做得还是非常好的,每个来访的人除了要跟业主确认外,还都做了登记。” “业主确认了就不是坏人?做了登记就能阻止对方行凶?” “……” 那伙人看着不像好人,说话是荤了点脏了点,可怎么就跟行凶联系起来了? 不过这话保安是不敢当着薄荆舟的面……质问的。 “我们24小时都有人守在监控前,除了房子内部,其他地方都安装了监控,保证整个公寓范围内没有死角。” 薄荆舟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就算在监控里看到有人行凶,等从这里赶过去,坟都堆起来了?” 保安:“……” 卧槽,这是来找茬的! 这种公寓楼,又不是独门独户的别墅,肯定什么样的住户都有啊,总不能因为人家打扮特立独行一点就把人给抓起来? 他们是保安,又不是守在校门口抓典型的教导主任。 但薄荆舟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他还在看着那个保安,直看得对方头皮发麻、浑身冷汗,说话都开始变得支支吾吾 :“那……那我们加强巡逻?轮班制的楼上楼下排查。” 半晌,薄荆舟终于‘恩’了一声。 保安紧悬着的心松懈下来,等人走了,他长长吐出一口气…… 妈的,吓死他了! 第132章 沈晚瓷无路可退 第132章 沈晚瓷无路可退 之后的几天,沈晚瓷都没再在公寓范围内见过那几个人,知道那晚是自己想多了,他很快将事情抛诸脑后。 节目才刚录完还没有播,就算真有人要对她图谋不轨,也不该是现在。 这天,沈晚瓷刚加完班就接到秦赫逸的电话,对方一开口就满是怨气:“我要是不主动联系你,你是不是就当没我这个人了?” 从那天在医院分开后,两人就没联系过,他这段时间忙,也没顾得上,等缓过来才发现这个没情没义的女人居然连条信息都没给他发过。 一个大男人跟个怨妇似的,沈晚瓷没忍住笑出声:“你的伤怎么样了?医生让你去换药,你去了吗?” 男人哼了哼,“等你问,我估计坟头草都长两米高了。” 沈晚瓷正在收拾东西,没有接话。 秦赫逸等了十几秒,不满道:“你读书的时候虽然话不多,但好歹也是个见义勇为、心地善良的热血青年,怎么几年没见,变得这么死气沉沉,跟个锯嘴葫芦似的?” “你打电话来就是抱怨我的?” “当然不是,是叫你吃宵夜的,”秦赫逸声音懒洋洋的:“下来,我在你家楼下。” “我在工作室,不在家。” “……这么晚了?”秦赫逸看了眼腕表,已经八点多了,他刚忙完就直接来了,本来想约她吃晚饭的,“不对啊,秦悦织不是说你的工作地点就在家里吗?工作室在哪儿,我去接你。” 沈晚瓷怔然,嗯,她重新回京元上班的事还没来得及跟秦悦织说。 “不用,我开了车,这边比较偏没什么吃的,你定好地方后发个定位给我,我直接过去。” “行。” 挂断电话,沈晚瓷将工作台上的东西收好,又检查了水电,确定都关了,才拿着钥匙出门。 冬天一到晚上街上就没人,工作室所处的位置周边又没什么商圈,更是冷清。 锁好门,沈晚瓷快步往停车场走去,看到自己车子的时候,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这会儿停车场没什么车,所以她车子旁边那几个人就显得格外的突兀,他们或坐或站地围着她的车子,一头黄毛即便在暗处也格外的引人注目。 几人都是冲着沈晚瓷来的,她一出现,他们就看见她了。 “沈小姐,你可真是让我们好等啊,这大冷的天,哥几个都要冻僵了,你要不赶紧把车门打开,让我们坐进去暖暖身子?” 说话的这人就是沈晚瓷前几天在公寓楼下看到的,那个朝着她呲牙的男人。 沈晚瓷身体绷紧,手伸进包里,摸到里面的手机,“我不认识你们。” “没关系,我们认识你就行,”他们朝着她走过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沈小姐帮我们个忙。” 沈晚瓷见状,转身就跑,这群人目的明确,敷衍拖时间这一招不管用。 但男女间身体上天生的差距,哪怕她莽足了劲的往前跑,却还是很快被这群人围住。 “放心,我们就只是拍点照片,不会真对你做什么,这大冷的天,沈小姐就行行好配合一点,也让我们能早点回去交差。” 沈晚瓷屏住呼吸,“谁让你们来的?” 她的视线在周围环顾一圈,别说人了,狗都没有一条。 “这关乎到我们的职场道德,你还是别打听了,知道的越多下场越惨,这句话没听过?”领头的那人朝其他人招了招手,“下手轻点,别伤到人,拍清楚点。” 那些人狞笑着向她围过来,沈晚瓷不住的往后退,但身后也是人,退无可退…… …… 彼时,薄荆舟正阴沉着脸从老宅出来,径直拨通了沈晚瓷的电话。 这几天他妈看他简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但偏偏每晚都要把他叫回来,说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住在御汀别院跟个孤魂野鬼似的。 只是他没想到,她今天居然还把爸给叫回来了,明里暗里都是那句话—— 多学习,多实践。 说的倒是容易,沈晚瓷现在看到他跟看垃圾似的,恨不得有多远离多远,他怎么实践? 电话一直响,直到快要自动挂断时,那头才终于有人接起来。 不等他说话,女人尖利的声音传来,混杂着剧烈的喘息声:“我在,啊……” “嘟——嘟——” 紧接着,电话断了。 薄荆舟脸色骤变,眼里浮现阴郁的戾气,他以最快的速度回拨过去—— 然而,关机了。 男人启动车子,朝着沈晚瓷公寓的方向驶去,修长而有力的手指紧紧捏着方向盘,单手在屏幕上划了几下,点了一个号码拨出去,“查一下沈晚瓷现在在哪儿,三分钟之内。” 第133章 来的人是他 第133章 来的人是他 停车场内,沈晚瓷的手机被打飞出去,砸在地上,屏幕瞬间碎成雪花状。 其中一个人毫不客气的抬脚踩上去,狠狠跺了几脚,“你他妈的非要给老子找事做是?我们就拍几张照片,你要是不配合,就别怪哥几个不讲武德!” 说完,那人盯着沈晚瓷,放肆的目光打量了几个来回,嗤着牙‘呵呵’笑起来:“身材真他妈带劲,没少被男人……” 各种各样的污言秽语砸过来,那些人看着她的目光也渐渐变了味。 沈晚瓷今天穿的是休闲风,背的是个挎包,她冷静地问他们:“你们要拍什么样的照片?” “你平时看的av片是什么样的,我们就拍什么样的。” “好,不过得去车里,我不想被人看到。”她将包取下来,拿在手里,“我和人约好了吃宵夜,你们速度快一点,不能被我朋友知道我被……拍了这种照片。” 那些人‘呵’了一声,拍照片就是全网传的,还他妈不想被人看见? 不过他们原定计划就是在车里拍,这黑灯瞎火的,拍出来看得清个屁! “行,但你得把车钥匙给我们。” 沈晚瓷抿唇,不想给,领头的人直接就要上手抢。 她突然抬手,将包带缠上那人的脖颈,飞快在手上绕了一圈后死死勒住。 又趁着其他人没防备,牵制着那人转了个向,她的背靠在引擎盖上。 沈晚瓷看着像是不会打架的名门淑女,手上也没有工具,所以这些人打心底里觉得她没有攻击力,没对她有所防范。 没想到,居然还是个宁死不屈的狠人啊! “你们做这些,是为了钱?” “你是想给高价收买我们?我们既然在道上混,就是讲规矩的,你以为一根带子就能威胁我们?那看是你死的快,还是我们老大死的快。” 说话的人从兜里摸出一把弹簧刀,刀刃在灯光下闪着白森森的光。 沈晚瓷脸上半点没露怯,她松了松手,让领头的人能正常呼吸。 勒死一个人要两分钟,捅死她却只要一瞬间。 “请你们来拍我裸照的人,没告诉你们我的身份?不如你们查查,薄荆舟的太太。” “……” “这里有监控,再加上薄氏的财力物力人力……你们先想想把我弄死后该怎么跑,往哪儿跑,最好妻儿子女一并带上,薄荆舟的手段一向以狠着称,可没有什么祸不及家人的规矩。” 听到这话,拿刀的人忍不住拿出手机,查了一下资料。 沈晚瓷舔了舔干涩的唇,又道:“是我先动的手,这里的监控拍得很清楚,警察问起也只能算是互殴,没有伤到人,基本不会……” 不等她的话说完,“轰”的一声巨响传来,生生撕裂了这冬夜的安静! 两束刺眼的灯光笔直照在这群人的身上,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辆黑色的车猛地停在面前—— 车门打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从车上下来,车子开的是远光灯,离得很近,一行人面对面眯着眼睛,根本瞧不清对面站的人是谁,更何况那人还逆着光走来。 沈晚瓷看着来人,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她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如果是敌人,那她刚才可就白忽悠了。 但随着那人越走越近,她心里隐约生出了点期待,或许来的人是……薄荆舟? 看不清人,一切都是未知。 直到那人拽住最外围的人,像扔沙包一样将人撂翻在地上,她紧绷着的身体才同泄力般瘫软下来。 也是在这时,沈晚瓷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包带。 来人三下五除二就将这群乌合之众全部放倒,哀嚎声此起彼伏,沈晚瓷脱力似的坐在引擎盖上,仰着头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 “赫逸……” 秦赫逸身形高大,将刺眼的灯光全部挡在身后,光晕在他周身镀了一圈。 沈晚瓷的声音里带着惊吓过后的颤意,“你怎么来了?” “我不太放心你,打电话问了秦悦织你上班的地址,知道这一片有点偏,就来接你了。” 秦赫逸长吁一口气,在她身边坐下,双腿岔开,坐姿豪放,“幸好我来了,这些年的兵果然没白当,连直觉都练敏锐了,给你打电话关机,就觉得不对劲。” 沈晚瓷浅浅勾唇,“谢谢。” “下次你就乖乖的原地等着我来接,楼都不要下,妈的,腿都让你给吓软了。” “对不起……” 他喃喃自语:“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万一起不来,以后岂不是只能用手?” “……” 沈晚瓷瞬间觉得自己那句‘对不起’多余了。 不过被他这一打岔,心情放松了,恐惧散了不少。 见他们聊得起劲,那些捂腿捂肚子的人开始偷偷往外爬,却被秦赫逸一脚踹出去老远,一个个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这群人怎么处理?” “送警察局。” 除了这个,没有更好的办法。 沈晚瓷话音刚落,一辆飞速行驶的车就朝着这边驶来,车子骤然停下。 一身黑衣的薄荆舟从车上下来,他的目光落在紧挨坐在一起的男女身上…… 第134章 他来晚了一步 第134章 他来晚了一步 薄荆舟径直朝着沈晚瓷的方向走过去…… 那群被秦赫逸打翻在地的人还蜷缩着躺在那里,不是伤重得爬不起来,而是不敢动,刚才那个试图离开却被踹出去几米远的人,给他们带来强烈的心理阴影! 一般人遇到障碍物,第一反应是绕开,但薄荆舟并没有这样的自觉,他甚至没有低头去看,就直接将脚边拦路的东西给踹开—— 那人再次发出一声惨烈的痛呼。 薄荆舟面无表情,周身笼罩的气场让他看上去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一般。 其他人见状纷纷自动滚开,给他留出了一条十分宽阔的路,保证他就算腿长二米八,劈着叉走也绝对不会被挡着。 薄荆舟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两道拉长的影子,一道是沈晚瓷的,一道是秦赫逸的,明明是不同的两道,如今却紧贴着,与后面的黑暗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他压制住心里蠢蠢欲动的躁意,将视线转回到女人苍白的脸上,朝着她伸手,“起来。” 看着薄荆舟伸来的手,秦赫逸赶在沈晚瓷回应前先接了话:“薄总这是来救人的?那可真不巧,我也是,但你这个时间……说是来收尸的也不为过。” 他扬扬下颌,字里行间暗讽某人来得够晚。 薄荆舟冷冷撇了他一眼,顿了半秒才道:“谢谢。” 这句宣誓主权的‘谢谢’如同一把利刃,成功扎在秦赫逸的胸口,他脸上吊儿郎当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悦的冷怒:“我救的不是你,这句谢谢不应该你来说。” “你救的是我太太,我跟你道谢是应该的,不仅如此,医院费我也会承担,”薄荆舟勾唇,语气淡淡的补充道:“如果你还有其他要求,尽管提。” “……” 秦赫逸瞬间要被这男人的态度气炸! 剑拔弩张的气氛里,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传来,两辆警车停下,警察从车里下来。 其中一个黄毛连滚带爬的起来,一边哀嚎一边叫嚷:“警官,救命啊,要打死人了!” 警察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几个人,清一色的黄毛,又看了眼稳稳站在那里的薄荆舟,“刚刚谁报的警?” 秦赫逸起身,“我,我朋友刚从公司出来就被这群人给堵了,他们还带了凶器,要不是我来得及时,这会儿肯定没命了。” “你他妈胡说八道,我们就是看小姑娘长的漂亮,想跟她聊会儿天!” 有警察在,那伙人胆子又开始大了,他们进去的次数多有经验,知道就刚才那事,警察即便查了监控,也最多只是拘留他们几天,“我们都是好人,就是长得寒碜了点,平时杀只鸡都要胆怯半天,哪里敢杀人?再说了,是那女人先动的手,不信你们去查监控!” 这次先动手的可不是他们,所以说起话来格外有恃无恐,背脊都比平时挺得直。 警察看了眼那群人,大致有了决断:“都带回去录口供,小李,你负责联系京元工作室的人,调取监控。” 到了警局,一行人被分开询问,最先结束的是薄荆舟,他到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这一点他的行车记录仪上有视频。 薄荆舟站在门口,透过窗玻璃看向里面坐姿随意、面对警察的询问也无所谓的小混混们,他面无表情地问身侧的人,“问出来了吗?谁指使的?” “这些人一口咬定他们是见色起意,而且真的没对薄太太做什么,就只是几句口头上的调戏。” 薄荆舟冷笑:“见色起意?那可真是够长情的啊。” 上一次是在公寓楼下,这都几天了,这群人居然找到京元,还那么巧又碰上了加班出来的沈晚瓷。 “把人给我。” 那人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薄荆舟的意思,“薄总,这不太合规矩。” 薄荆舟淡淡的目光扫过去,“我来问,问出来后,证词和人都原封不动的给你们送回来,功劳也是你们的。” …… 京元的监控拿到了,虽然从视频上看是沈晚瓷先动的手,但她是受害人,又没有真的伤到人,所以录完口供之后就能走了。 她从审问室出来,看到门外站着的薄荆舟,微微蹙眉,问一旁给她录口供的警察,“我朋友呢?秦赫逸。” “秦先生还要等一等,那群人要求验伤,要等结果出来后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走。” 沈晚瓷点头,“好,知道了。” 薄荆舟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那里有被勒出来的红痕,刚才在停车场光线太暗看不见,这会儿有些发紫发青。 他皱眉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咽回去了,只道:“搬回去住。” 沈晚瓷在走廊的凳子上坐下,“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跟我住在哪里没有关系。” 上次在公寓,这群人就出现过,今晚能在京元堵她,还是在她加班的时候,想来他们这段时间都在跟踪她。 “我会安排保镖跟着你,御汀别院的安保系统比公寓的好。” 公寓人多,再怎么加强巡逻也不能杜绝危险,但御汀别院是独栋别墅,整片都是他的,能进里面的也都是他的人。 看对方找的这些不入流的货色,就知道背后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手伸不了太长。 沈晚瓷坚持摇头,“不……” 薄荆舟脸上的温度也因为她的拒绝降到冰点,“或者你喜欢有几个人天天给你守门。” 她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如果她不搬回去,他就要像之前那样,让保镖在她门口守着,然后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沈晚瓷现在很累只想休息,实在懒得在这种时候,跟薄荆舟在这种事上浪费唇舌,她不应他,只是说道:“你先回去,我在这里等赫逸。” 第135章 要出人命了 第135章 要出人命了 “你要等他?”薄荆舟表面维持着有条不紊的冷漠,但若是细听,就能听出他声音里潜藏的戾气。 沈晚瓷靠着身后铁质的椅背,半垂着眼,看样子像是要睡着了:“恩。” 秦赫逸救了她,现在还被关在审讯室里,什么结果还不知道,她走了算怎么回事。 原本还能强迫自己忍住的怒火如今一下子飙到最高点,薄荆舟直接将人从椅子上拽起来,“我已经联系了霍霆东,他不会有事,我送你回去睡觉。” 他的动作看上去粗暴,但并没有弄疼沈晚瓷,一双眼睛凶巴巴的看着她,抿直的唇勾出一道隐忍的弧度。 “最多三个小时他就能回去,但你若是非要留在这里,保不齐明天等来的就是他被拘留的消息。”男人的声音冷冰冰的,威胁的意味十足,“伤情鉴定还没出来,你希望看到什么样的结果,嗯?” 沈晚瓷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瞪着他,她丝毫不怀疑薄荆舟有这样颠倒黑白的本事! 随后她嫌恶的将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我自己回去。” 刚走到警局门口,她就和霍霆东撞了个正着,看着面前手提公文包西装革履的男人,沈晚瓷嘲讽的‘哼’了一声,擦过他的肩膀快步离开。 这个男人生得人模狗样,其实跟薄荆舟那个黑心的一样,是一丘之貉。 果然是人以群分,黑心的都只跟黑心的玩得好。 霍霆东无辜躺枪…… 沈晚瓷本来要打车,但最后还是被薄荆舟硬塞进车里,好在她说要回公寓,对方即便不乐意,还是送她回了。 路上没人说话,车内一片安静。 沈晚瓷给秦赫逸发了条信息后,就面向车窗靠着椅背睡着了。 模模糊糊间,她听到男人说了句:“抱歉,我去晚了。” 虽然他声音低沉,但她还是听清了。 沈晚瓷陡然睁开眼睛,窗外绚烂的霓虹映入她的眼中,让她一时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感,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我没怪你,不用抱歉。” 虽然秦赫逸出现的时候,她的确想过可能是薄荆舟…… 但后来理智恢复,便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切实际,薄荆舟根本不可能来那么快,但若因对方来晚就要责怪的话,确实太过无理取闹。 “你已经来得很快了。”沈晚瓷实话实话,要是换成是她,估计对方尸体硬了她都寻不到。 薄荆舟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善解人意’而高兴,相反他的心情更差了。 庆幸是真庆幸,尤其是警察从那些人身上搜出刀来的时候,但不悦也是真的不悦。 薄荆舟黑眸一动不动盯着她瞧了半晌,才大发慈悲似的冷笑出声:“你当然不怪我,毕竟有跑得快的人。” 这阴阳怪气的调子,简直让人想一巴掌拍死他! “是啊,要不是秦赫逸跑得快,只怕你连哭丧都赶不上热乎的。” 不怪他还有错是?这么喜欢背锅,那砸他身上好了! “这么晚了,秦赫逸为什么在那里?” “大概是我们心有灵犀,”沈晚瓷一点都不怕惹怒薄荆舟,“所以他才能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来到我身边。” “呵,”薄荆舟冷笑:“你还真是怕他不会被关的太久。” 闻言,沈晚瓷扭头瞪他一眼。 公寓到了,薄荆舟没有上去,但身后紧跟着停下的那辆车里却下来了几个人,其中两个是老熟人,之前来这里守着她的保镖。 “上去 ,他们今晚会在你门口守着,别怕。” 沈晚瓷沉默片刻,转身进去了。 那几个保镖被门口执勤的保安拦下,不知道是不是看到门口的薄荆舟了,流程特别详细,一个个做了登记后才被放进去,沈晚瓷都走出很远了,灯光下的背影朦胧而模糊。 回到家后,沈晚瓷估摸着时间给秦赫逸打了个电话,确定他没有事,并且已经从警局出来后才松了口气。 “你可真是没良心,我出来你人就跑没影了?也不说带我去医院看看伤着没有。” 沈晚瓷:“对不起,我……” 秦赫逸打断她的话:“算了,我知道肯定是薄荆舟要挟你的,要不然以你那么善良的性子,怎么可能丢下我跑路?宵夜的事我记着,等这件事了结了我们再吃。” “好。” 挂断电话后,沈晚瓷将手机扔在床上,去了浴室泡澡,等出来后才发现霍霆东给她打过电话,屏幕还亮着,看来刚挂没多久。 她和霍霆东唯一的交集就是跟薄荆舟的离婚官司,但这人极重分寸,就算之前协商离婚协议的条款内容,也都是白天跟她联系,这么晚了他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他们刚刚才在警局门口见了一面,他看上去不像是有话要和自己说的样子。 沈晚瓷正犹豫着要不要回拨过去,霍霆东的电话就又打过来。 她接起还没说话,对方便径直开口:“薄太太,请您来一趟御汀别院,尽快。” 相比之前每次见面他都跟个冷血机器人似的态度,这次霍霆东的语气里明显带上了点个人情绪,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能听出点急迫。 沈晚瓷皱眉,“什么事?” 如非必要,她一点儿都不想再去御汀别院。 霍霆东:“要出人命了。” 第136章 薄荆舟可怕的一面 第136章 薄荆舟可怕的一面 沈晚瓷一愣,“什么?” 霍霆东:“薄太太还是过来一趟。”说完,电话就挂了。 沈晚瓷听着里面传出的忙音,眉头蹙了蹙。 御汀别院是薄荆舟的地盘,出事的肯定不会是他,所以……是别人。 她拉开门出去,几个神经还算放松的保镖立刻站直身体,齐刷刷的朝她看过来。 沈晚瓷:“……我要回一趟御汀别院。” 半小时后,她进到别墅时,直接被里面血腥的场景给吓呆在原地! 简直不敢相信客厅里那几个或躺或趴在地上,出气比进气多的人,会是今晚在停车场对她粗言秽语、试图强拍她裸照的人。 其中一个人正跪在地上疯狂磕头求饶,即便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地毯,他的额头也磕出伤,血糊了一脸。 “薄先生,我们真的不知道是谁,这笔生意是熟人介绍的,钱也是通过熟人给到我们手上的,对方就只让我们拍点沈小姐的照片……” 见识过这个男人的凶残暴戾,他没敢把‘裸照’两个字说出口。 客厅里开着空调,薄荆舟的外套随意搭在沙发上,身上仅穿了件黑色的衬衫和黑色西裤,袖口挽到手肘的位置,平时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衣服上如今全是褶皱,浑身透着股落拓不羁。 沈晚瓷看不见他身上有没有溅到血,一身黑,但他此刻看起来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个矜贵优雅的豪门贵公子,与那些要弄死人的凶恶之徒完全没有半点相似。 可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却刺激得她大脑发蒙…… “薄荆舟,你在干嘛?” 霍霆东就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见到沈晚瓷来了,他起身往外走,“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开车要二十分钟,现在送过去,这些人住半个月还能活,再耽搁一下,就直接送火葬场。” 沈晚瓷眉头跳了跳,看着地上有连哼一声都费劲的人,她转头吩咐身后跟着她回来的保镖,“快把人送去医院。” 保镖却看向薄荆舟,犹豫了一下,没动。 沈晚瓷禁不住抬高声音,当着众人的面,劈头盖脸的给了薄荆舟一通骂:“薄荆舟,你是法盲吗?打人是要坐牢的,就你这狗脾气,关进去不出两天,就能被人打成半身不遂!” 薄荆舟那张如面具般淡漠的脸终于有了反应,他深黑的眼眸看着她,嗓音被压抑得极低:“我在做什么,你不知道?” “……” 这么明显的事,沈晚瓷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 她愤怒的情绪沉了几分,隐忍道:“薄荆舟,我已经报警了,这件事的后续就交给警察去处理,你别插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你觉得能怎么判?”男人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监控是无声的,光从视频上来看,这些人连你衣服都没碰到,最多是个骚扰,连猥亵都够不上,拘留几天就能被放出来。”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沈晚瓷,黑色程亮的皮鞋踩在其中一人的手上,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几乎昏死过去的男人发出一声惨叫。 沈晚瓷甚至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响! 薄荆舟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这样惨烈的场景下,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沈晚瓷拽着他的衣摆,用力想将他拉开—— “你疯了?!” 结婚三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这样满身血腥、粗暴残忍的一面,虽然他平日里很冷漠,但举手投足间都是绅士且风度的,动粗都没有过。 薄荆舟语气却很平缓:“我在替你出气,这群狗东西,居然敢对你动手。” 他的态度波澜不惊,但现场实在太血腥暴力,沈晚瓷只觉他这份淡漠后藏着的……是能将人撕成碎片的獠牙。 再这么下去,这些人估计都要没了。 “不需要,”沈晚瓷狠狠咬牙,“薄荆舟,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你犯不着做这些,我也不想因为这个跟你再纠缠在一起。” 如果他因为替她出气而进了监狱,那两人就真的要缠到死。 她还没有绝望到宁愿他去坐牢,宁愿不要离婚证也要摆脱他的地步。 虽然和薄荆舟的这段婚姻不太愉快,但如果以后遇到合适的人,她也会考虑,她不想到时候名不正言不顺。 “我的仇我自己报,不用假手于他人。” 听到这话,薄荆舟看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秦赫逸替你出气就让你感激涕零,恨不得以身相许,我替你出气就是纠缠?” 沈晚瓷皱眉,为什么又扯到秦赫逸身上? 眼下的关键是,薄荆舟在做危险的事,他很不理智! 她再次看向保镖,只能以命令的口吻说道:“我以薄太太的名义,要你们现在就把人送去医院。” 保镖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训练有素地将人抬去外面的车上,临走前还顺带把门带上。 听到外面传来车子的引擎声,沈晚瓷这才松了口气,她再也难以忍受客厅里这股子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转身打算离开。 薄荆舟却突然伸手将她拽住,“以我们的关系不应该再因为这些事纠缠在一起?那你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沈晚瓷敏锐的察觉到男人话里的不对劲,“你先放开我……” 薄荆舟自顾自的接着上一句话,“我来告诉你,我们是什么关系。” 话音落下,他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扔到沙发上。 沈晚瓷还没来得及反抗,男人随即俯身,将她压在身下…… 她刚才不确定薄荆舟身上有没有沾到血,但此刻随着他的贴近,那比客厅空气中更浓郁的血腥味直扑而来。 她抵在他胸膛上的手,也触到黏腻的湿意。 沈晚瓷被这味道刺激得胃里翻江倒海,受不住转过脸,就看到地毯上那大片的血迹…… 她从小到大循规蹈矩,除了偶尔跟沈璇吵架会偶尔扇其两巴掌,哪里见过这样触目的画面,当即紧绷着身子要往后缩。 此刻只有一个念头,离薄荆舟这个浑身血腥的疯子越远越好! 但男人的手臂撑在她的身侧,将她死死困住,一只手扣住她的下颌,粗暴地将她的脸掰正。 那凶狠的吻落了下来,铺天盖地似的占据了她所有的呼吸…… 第137章 现在更想要你 第137章 现在更想要你 沈晚瓷惶恐的睁大眼睛,扭着头避开男人粗重蛮横的亲吻,尖声叫道:“薄荆舟,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变态、神经病……” 神经紧绷到极致,所有能想到的脏话不间断的往他身上砸。 她挣扎的厉害,头摇得像拨浪鼓,薄荆舟几次想重新吻上去都被避开了。 男人居高临下的瞧着她因极度抗拒而近乎崩溃的脸,唇角的笑意更冷,将她两只手摁在头顶,扯下脖子上松松挂着的领带绑住。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所过之处皆是片片的红痕。 沈晚瓷今天穿的是裤子,但在薄荆舟堪称恐怖的暴力对待下,裤子和裙子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差别,都是被直接撕坏的。 “薄荆舟,你要是吃了药精虫上脑就去找简唯宁,”她情绪激动,语无伦次道:“你和她闹绯闻,给她拉投资,我从来都没有过问过,今晚赫逸不过是刚好碰见救了我,我和他比你和简唯宁清白多了……” 呲啦—— 布料被撕碎的声音,在只有她尖叫声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能徒手将冬季厚实的牛仔裤撕破,沈晚瓷很难想象这究竟是怎样恐怖的力气。 薄荆舟笑了笑,但眼底没有半点笑意,“你该庆幸你和他很清白,要不然,今晚趴在那儿的,就是那个姓秦的。” 沈晚瓷疯了一样踢踹他,但她的双腿都被薄荆舟压着,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你这么有本事,怎么没把简唯宁拿下?非要缠着我这个没有感情的名义上的妻子,你他妈要是是男人,就去把简唯宁强了,我绝对给你们包个大红包,祝你们白头偕老……” 如果换成平时,她肯定不会在这种一触即发的时候说这些话刺激他,但现在的处境是哪怕她讨好卖乖,百依百顺,薄荆舟这个疯子也不会放过她! 因为他身上此刻正透着一股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暴戾凶残,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薄荆舟的手落在她身上,肆意的施暴,眸子里翻涌的欲念和怒火被他压制在平静的表面之下,看着更是让人心惊。 他说的缓慢,像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喉咙处往外溢:“但我现在比较想强了你。” 此刻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遮挡物。 无边无际的绝望如海水般漫上来,想要将沈晚瓷拽入深渊。 她用尽全力揽住薄荆舟的脖子,一条腿搭在他的腰上,另一条腿用力将人从身上推开—— “砰……” 两人一起从沙发上跌了下去…… 薄荆舟在下面,后背结结实实的撞在地面。 沈晚瓷低头,狠狠咬在男人的肩上,这一口咬得极重,奔着咬下他一块肉的目的去的,瞬间就见了血,腥甜的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加上他衣服上的和空气中的,她一时没忍住,偏头干呕了几下。 整个过程,男人仿佛没有痛觉一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直到沈晚瓷偏头干呕,他的脸色才变了,想去拍她的背…… 但还没等触碰到她,沈晚瓷就如同一只幼崽,戒备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倒退了好几步。 “你别过来!” 她抓起茶几上装饰用的瓷瓶对着眼前的男人,大有他敢动一下就砸他头上的意思。 隐隐有种决绝的气势。 薄荆舟定定的看着她,从地上起来,迈着缓慢却坚定的步子朝着她走过去,“想杀了我?” 沈晚瓷的手抖得不行,是紧张害怕、还是太过用力,没办法分辨,“你别动。” 她将瓷瓶的底部重重的砸在茶几上,瓷片四溅,就这短短不足一秒的时间,薄荆舟已经跨到她面前扣住她的手腕。 剧痛袭来,沈晚瓷下意识的松开手,瓷瓶掉落在地上,她彻底没了威胁。 薄荆舟将她拉开,免得碎瓷片伤到她,手掌下,女人浑身肌肉都紧张的微微颤抖。 男人低低叹了口气,什么心思都没了,他抬手替她擦拭掉脸上的泪水,又将缠绕捆绑的领带一圈圈解开,“抱歉,失控了。” 沈晚瓷依旧红着眼瞪着她,满目戒备。 “回房间休息。” “不,我要回去!” 她现在只想走,离这个男人越远越好,谁知道他还会不会失控,至于这些委屈和欺负,就当是被条疯狗咬了。 薄荆舟面若冰霜,听声音却是咬牙切齿:“我不碰你。” “你觉得我会信你?” 客厅里随着这句话陷入安静…… 薄荆舟抿唇,看样子像是气到了极点,额头上青色的筋脉因紧绷而微微凸起。 他能做出这样的保证,已经是最大的让步,有那么一秒,那股被强压下去的蠢蠢欲动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他甚至想要不管她怎么哭、怎么挣扎、怎么害怕、求饶,都随着自己的心意强要了她。 她本来就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就算他要了她,也不过是夫妻之间该有的。 但看到沈晚瓷脸上还没有干透的泪痕,又忍不住心软几分:“去换套衣服,我送你回去。” 她身上的衣服虽然没有被完全撕碎,但差不多是衣不蔽体,尤其是裤子。 沈晚瓷还是拒绝:“不用,我用外套裹一裹就行,让保镖送我回去。” 她穿的是长款羽绒服,到小腿,裹紧也不太能看得出来,只是有些冷罢了。 如果不是她现在被薄荆舟握住手挣脱不开,她早就离他远远的,哪里还能让他的手落到自己身上? 薄荆舟冷笑,扣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和他对视:“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跟我讲条件?要不在这里睡,要不去换套衣服,我送你回去。” 最后,沈晚瓷还是上楼迅速清洗一下,换了身衣服,被薄荆舟送回去了。 车里没人说话,气氛沉郁,前排开车的保镖就更是不敢吭声。 到了公寓楼下,沈晚瓷逃似地开门跑了。 薄荆舟捏了捏眉心,吩咐正要下车的保镖:“这几天寸步不离的看着她。” 保镖回了声‘是’,快步朝着沈晚瓷追去…… 第138章 精神分裂 第138章 精神分裂 翌日,沈晚瓷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因为昨晚的事,许老特意给她放了几天假,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打电话来的是物业,小心翼翼的赔笑道:“薄太太,有两个人在大门口,说要见您,是您爸和您妹妹。” “不见。” 沈晚瓷说完后就打算挂电话,沈震安急切的声音从那头传出来,“晚瓷,我找到你妈妈的手机了。” “……” 当年她年纪小,又以为妈妈是出车祸走的,伤心的不行,哪有心思去想这些身外物。 等后来查到不对劲想找手机的时候才发现找不到了,通讯公司的记录也查不到。 她问过沈震安,他说没见到过,估计是出车祸的时候甩飞出去了。 此刻,没了这么多年的手机突然又出现,如果不是沈震安在撒谎,就是妈妈的死和他有关,所以他才会把手机留下,却又瞒着她。 沈晚瓷冷声道:“让他们进来。” 有保镖在,他们就算是有心思,也做不了什么。 十分钟后,沈震安带着沈璇上来了。 乍然见到,沈晚瓷差点没认出那个瘦成一根竹竿的女人是沈璇,她脸色憔悴,黯淡发黄,脸上还长了斑。 最重要的是,一向喜欢各方面都跟她比较的沈璇,今天居然没化妆。 刚一进门,沈震安就厉声训斥道:“跪下!” 沈晚瓷原本还不知道他吼的是谁,直到看到沈璇‘噗通’一声跪在自己面前才反应过来,沈震安居然会叫他最疼爱的女儿给她下跪? 她往旁边让开一步,虽然讨厌沈璇,但她不喜欢被人跪。 “我还没死呢,现在磕头早了点,有什么事直说,不要搞这一套。” “这个逆女,我今天就交给你惩治了,晚瓷,你不用手下留情,让她跪,跪到你满意为止。”说话的人是沈震安,愤怒的声音震得沈晚瓷耳朵嗡嗡的响,她昨晚受了两次那样大的刺激,临近天亮才睡着,熬夜的后遗症这会儿全都显现出来了,头昏眼花、手脚无力。 她皱眉,离沈震安远一些,“她做了什么事,你这一大早的拧着她来请罪?” 其实沈晚瓷大概猜到了。 昨晚那群人实在太废了,稍微有点儿门路的人都不会找那样的帮手。 她看着跪在那里,满脸不服气的沈璇,思绪有些放空。 沈震安是真的爱沈璇这个女儿,要不然也不会放下面子、以退为进带着她来道歉,什么随便她惩治,不过就是在她和薄荆舟之间选择了她而已,觉得她不会下狠手。 沈晚瓷不由自主的想到昨晚的场面……不得不说,她还真做不到像薄荆舟那样狠。 沈震安瞪着眼睛,一脸的凶意,恨铁不成钢道:“这逆女,居然做出找人吓唬自己亲姐姐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你别拦着我!” 闻言,沈晚瓷往旁边让开一大步,给他留出充分发挥的空间。 沈震安:…… 他就是想做戏,但如今骑虎难下,只得狠狠一巴掌扇在沈璇脸上,‘啪’的一声,光是听着都能感觉到疼,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沈晚瓷淡笑:“她那不是找人吓唬我,是买凶杀人,你既然都知道是她找的人,难道不知道那些人身上带了匕首?” 沈璇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气,如果不是沈震安非拉着她过来道歉,她才不会受这样的委屈:“沈晚瓷,你少诬陷我,我只让那些人拍照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之前被人黑的那么惨,都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沈晚瓷没搭理她,将视线转向沈震安,“我妈的手机呢?” 沈震安看着这个和自己半点不亲的女儿,眼里闪过丝厌恶,他养了她这么多年,就是养条狗也会对着他摇头摆尾,她却跟头白眼狼似的,随时都呲着牙,恨不得扑上来咬他两口。 这么一个不会帮他,又和他不亲的女儿,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既然这样,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手机我可以给你,但我有个条件,你让薄荆舟不要再管这件事。” 要不是因为薄荆舟,他也不会这么火急火燎的带着小璇上门来道歉。 沈晚瓷:“好,拿来。” 她答应的干脆,沈震安反倒是迟疑了,“你真的愿意让他就这么算了?” 沈晚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度了?简直是观音菩萨都要叫她大姐的程度! “那就要看你拿来的东西有没有价值,如果什么都没有,就是个刷过机的空白手机,你们就可以滚了。” 沈震安从兜里摸出一个手机,点开通话记录给她看,上面果然有内容,时间也是十年前的。 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换号码没有,但至少也是个线索。 沈晚瓷伸手去接,沈震安没给她,“先给薄荆舟打电话。” 沈璇见此,高声道:“我还有个条件,我要去薄氏上班!” 那些黑料曝光后,没有公司肯要她,她现在每天都窝在家里,哪里都去不了。 沈震安冷声呵斥:“闭嘴!” 沈晚瓷当着他们的面拨通了薄荆舟的电话,还开了免提。 电话接通,男人冷淡的出声:“什么事?” 这声音,这感觉……跟昨晚那个险些强她的疯子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这个认知让沈晚瓷有片刻的愣神,他不会是精神分裂? 穿西装和不穿西装,简直是人和禽兽的分别! 她的沉默让薄荆舟有些不耐烦:“沈晚瓷,说话。” 昨晚的事给她带来的心理阴影很大,沈晚瓷紧绷着声音,背脊挺直,即便是隔着电话,她都担心薄荆舟会在下一秒就扑到她面前来。 “昨晚的事,你不用查了,到此为止。” 瞧着沈震安急成这样,薄荆舟估计就快查到幕后主使。 那头的人没了声音,连翻文件的背景音都消失殆尽。 半晌,男人压抑的怒意的声音再次响起:“沈晚瓷,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第139章 他爱惨了一个女人 第139章 他爱惨了一个女人 沈晚瓷:“知道。” 薄荆舟撩起唇角,笑意绵长,连音调里都染上笑:“是不想我查,不想欠我人情,不想和我过多纠缠,还是不打算追究了?” 沈晚瓷看了眼正一脸紧张的盯着她的沈震安:“不打算追究。” “呵,”这次,薄荆舟是真笑了,是冷笑,他嘲讽道:“你真不应该在京都。” “嗯?” “应该去把乐山那座佛叫起来,你去坐他那个位置,保证香火鼎盛。” 沈晚瓷:“……” 就知道薄荆舟这狗男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电话直接挂了,沈晚瓷看向沈震安,声音冷冰冰的:“满意了?手机。” 沈震安知道这事是自己偏心了,心里难得生出点愧疚,他将手机递给沈晚瓷,同时也看到她脖子上那一片触目惊心的吻痕。 他是男人,自然知道要有多激烈的亲吻才能留下这样密集且明显的痕迹,那肯定是爱惨了一个女人,才会用这样侵占欲十足的力道去亲吻。 之前听说两人要离婚,但看这些痕迹和外面的保镖…… 他心里一喜,“晚瓷,你和荆舟……” 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沈璇突然伸手,夺过沈震安手里的手机狠狠摔在地上,这样还不解气,还用力的踩了两脚。 她就在沈震安身边,又早有预谋,所以即便沈晚瓷以最快的速度伸手去阻止,但还是慢了一步。 保镖在门外,在训练有素也始终没有长翅膀,不能飞过来。 “沈璇……” 沈晚瓷甩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这动作过于的用力,本来就痛的头在此刻更是痛得一跳一跳的,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她一巴掌扇得摔倒在地的女人,“你很想死是?我成全你。” 沈震安伸手拦住她,“晚瓷,小璇她年纪小不懂事,爸替她向你道歉,她好歹是你妹妹,你就原谅她这一次……” 沈璇捂着被打肿的脸,“沈晚瓷,你也不过是仗着有薄荆舟护着脾气才这么大,要不是他,你算什么东西?你妈这么早死,说不定就是被你克死的,公司也被你克没了,爸要不是去了国外,肯定也早被你克死了……” 沈晚瓷甩开沈震安拉着自己的手,又是一耳光甩在沈璇的脸上,打断她恶毒的话! “沈震安是不是没教过你刷牙?嘴这么臭?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教养。” “啊!”一连挨了几记耳光,沈璇尖叫道:“沈晚瓷,你敢打我,我杀了你,你跟你那个短命鬼妈一样,都该去死!” 她跟头发了疯的牛似的,直直朝着沈晚瓷扑过来—— 沈晚瓷没躲,一双眸子跟萃了冰似的,冷冷的盯着她。 沈璇触到她的目光,后背一凉,硬生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觉得这一刻,沈晚瓷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这是法治社会,她怎么敢有这样的念头。 往前扑的去势一停,脖子被人从后面勒住,这难受劲儿差点没让她当场吐出来,她扭头看着勒着她的冷脸保镖,“你他妈勒我干嘛?动手的是她。” 保镖面无表情:“我们的职责是保护少夫人,不让她受伤。” 意思是她打你可以,你打她不行。 沈璇:“……” 说完,他又扭头看向沈晚瓷:“少夫人,这种粗活您可以交给我们,打人手疼。” 沈璇:“……” 卧槽,这他妈什么世道,她打我还嫌我的脸膈着她了? 沈晚瓷的手确实打的有点疼,掌心火辣辣的:“送去警察局,昨晚意图对我不轨的几个人就是她派去的。” 一听要送去警察局,沈璇慌了! “沈晚瓷,你说过不再追究昨晚的事的,你敢说话不算数。” “不追究的前提是,你们给我的不是一个废品。”沈晚瓷弯腰,将那个被沈璇踩得四分五裂的手机捡起来,屏幕已经黑了,摁了两下,也没有半点反应。 沈璇和沈震安被保镖拖走了,而沈璇凄厉的骂声响彻整个走廊:“沈晚瓷,你这个贱人,克死你妈的……呜呜……” 骂声骤然停了,估计是觉得她太吵,保镖把她的嘴给塞住了。 沈晚瓷换了身衣服,又吃了颗缓解头痛的药,将严重损坏的手机装进包里出去了。 这手机年代久远了,现在又烂成这样,沈晚瓷不敢随便找人修,怕把里面的数据弄没了,便决定拿去给秦赫逸看看,有没有人能修,或者把里面的数据拷贝出来。 部队里的技术人才,肯定是外面的人不能比的。 沈晚瓷看着身后的几条尾巴:“现在是白天,你们不用跟着我。” 她现在是去找秦赫逸,鬼知道薄荆舟知道了又会发什么疯,虽然他白天看起来挺正常的,不像是个会勉强人的强奸犯,但她不敢赌。 保镖:“少夫人,薄总让我们贴身保护您。” “是保护,还是监视?” “薄总没说监视。” 沈晚瓷勾唇,“既然这样,那把你们的手机都给我。” “……”剩下的两个保镖面面相觑,“少夫人,这……” “我这里不需要不听话的人,既然做不到,那就让薄荆舟换别人来。” 保镖只好将手机上交,要真让少夫人告状告到薄总那里,不管是不是他们的问题,薄总肯定不会轻饶他们。 怕他们中途给薄荆舟通风报信,沈晚瓷与他们坐的同一辆车。 和秦赫逸约的见面地点是一家咖啡厅,位置是他定的,就在他家附近。 沈晚瓷到了才知道,这是家受众人群主要是情侣的咖啡厅,无论是装修还是氛围,都很是暧昧。 卡座的座位也只有两个,而且紧挨在一起,再加上灯光和处处透出来的情调,稍有不注意就会差枪走火。 从始至终都冷着一张脸的保镖此刻瞪圆眼睛,心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 要完! 秦赫逸已经来了,见到沈晚瓷,他伸手搭着她的肩,将人往卡座的方向带。 “好不容易主动约我一回,怎么还带两个瓦数这么亮的灯泡?” 第140章 他对她图谋不轨 第140章 他对她图谋不轨 沈晚瓷身体一偏,避开了秦赫逸的手:“你别搞这些让人误会的事,我来找你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秦赫逸看着自己落了空的手,耸了耸肩,抬脚跟了上去。 卡座本来就是针对情侣设计的,空间不大,硬生生挤进去四个人,哪怕有两个站着,也拥挤得不行。 秦赫逸在服务员复杂的目光中抬头看向那两个挺直着背脊,跟尊门神似的杵在那里的保镖:“你们要不去隔壁的卡座坐坐?钱我来出。” 保镖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不行。” 这人一看就想对少夫人图谋不轨! 秦赫逸脸上挂着礼节性的痞笑,“那麻烦两位移步去外面站着?就这样杵在这儿,你们不尴尬,我都尴尬。” 他在队里大小也担了个职,平时管着那么多刺儿头,气场弱了根本压不住场,所以他此刻即便笑着,但那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压迫和危险也让人瞬间绷紧了神经。 保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任职期间只服从雇主,所以哪怕感受到危险,也没有半点退步的意思,反而是下意识的伸手将沈晚瓷护在身后。 沈晚瓷:“你们在外面站着,秦先生是我朋友,我和他有事要谈。” 保镖应了声‘是’,一个站去外面,一个去了前台。 卡座上方挂了两层帘子,一层布的,一层纱的,秦赫逸只将那层纱帘放了下来,他不会让沈晚瓷落人口舌,他这人糙惯了,被人指指点点两句无所谓,但不能让自己喜欢的姑娘被人说闲话。 至于定情侣咖啡厅这事……完全是因为他听他妹跟朋友聊天时说到了这家店的名字,不然他一个刚回来不到一个月,又不爱到处浪的人,上哪去知道什么咖啡厅。 沈晚瓷将被沈璇踩坏的手机拿出来,“我想请你帮我找人看看,能不能把里面的数据导出来。” 秦赫逸接过来,看着四分五裂的外壳,调侃:“你这手机遭货车压过?” 沈晚瓷:“……” “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恩。” “行,我让人看看,”秦赫逸收起手机,朝着沈晚瓷勾出一道吊儿郎当的笑:“不过你这算不算是欠我一个人情?” “你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哥!” 女孩子娇俏的声音打断了沈晚瓷的话,下一秒,纱帘被人撩起,秦夕兮的脑袋探进来,在看到秦赫逸后,一双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真巧啊,这里都能……” 其实并不是巧,她是专门带自己的闺蜜来和秦赫逸‘偶遇’的,她哥出门的时候就跟她说了来这里,她当时还觉得奇怪,她哥一不爱喝咖啡,二没有女朋友,怎么会突然要去这种主打情侣主题的咖啡厅了。 直到她看到一旁的沈晚瓷,声音猛的顿住,有点婴儿肥的脸上瞬间爬满尴尬,“哥,这位是你女朋友啊?” 秦夕兮都不敢回头去看自己闺蜜的样子,慕窈暗恋她哥好久,秦赫逸去当兵这些年她也一直单着,虽然她说不是在等他,但身边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慕窈在等她哥。 如今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还没鼓起勇气开口表白,就看到自己喜欢了许多年的男人飞别人碗里去了,任谁都受不住这个打击。 秦赫逸的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凑到沈晚瓷耳边:“所以让你被乱立fg,这不,报应来了?” 沈晚瓷:“……” 男人贴的近,热气都洒到她耳朵上了,她下意识的往旁边避了避。 秦赫逸:“不是说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找你吗?陪我演一场,就当是还人情了。” 说完,也不管沈晚瓷愿不愿意,径直伸手搭在了她的椅背上,虽然没有触碰到,但这在别人看来,就是一种占有欲十足的姿态,“恩。“ 秦夕兮哭丧个脸,她已经感觉到慕窈被她牵着的那只手在抖。 “你什么时候谈的啊?前天妈问你,你不是说还单着吗?” “昨天谈的啊,”秦赫逸说起慌来完全是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怎么,确定个关系还得要几年啊?” 秦夕兮看着沈晚瓷,“姐姐,你和我哥真的是……男女朋友?” 沈晚瓷只能尴尬的笑。 她作为一个‘新晋网红’,薄荆舟隐婚妻子的热度才刚散下去,但当时闹得那么大,保不准还是有很多人认识她,虽然秦赫逸让她帮忙,但让她点头承认,还是有点为难。 “你不会是我哥请来帮忙哄骗我妈的?” 秦妈妈下了最后通牒,秦赫逸要是今年过年再不给她带个儿媳妇回去,就要去广场举牌子帮他相亲了。 秦赫逸揽过沈晚瓷的肩,暗示性的捏了下。 沈晚瓷对上秦夕兮探究的目光,囫囵的应了声:“唔。” “真是请来演戏的啊?” “演你个头,小孩子家家的,少看那些狗血剧,你哥是能干出这种欺上瞒下缺德事的人?再说了,你哥长得这么好看,需要去花钱请人演戏?” 秦夕兮忙不迭的点头。 秦赫逸:“……” 他正要抬手敲她的脑袋,慕窈就走上前来了,她的目光落在沈晚瓷身上,不动声色的将人打量了好几遍才柔柔开口:“逸哥,这位小姐看上去有点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秦赫逸不在意道:“大概是在我家的相册里。” 慕窈:“……” 她和秦夕兮是闺蜜,又喜欢秦赫逸,自然是看过秦家的相册的,还拿走了几张,但她敢肯定,不是。 这张脸…… 她蹙眉仔细回想了片刻,一个画面猛的掠过脑海。 慕窈惊讶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正瞪着秦赫逸的沈晚瓷。 秦赫逸摆手:“行了,你们小姑娘去玩你们的,别来我这儿凑热闹,老男人谈个恋爱不容易,可别把我媳妇儿给吓跑了。” 沈晚瓷对他已经无力吐槽,秦赫逸有句话说对了,他还真不需要花钱请人演戏,就凭他这长相和抹蜜的嘴,多的是女孩子愿意做他女朋友。 慕窈的脸色清冷,带着明显的鄙夷:“这位小姐,逸哥知道吗?” 第141章 我不要的,也轮不到你 第141章 我不要的,也轮不到你 这语气…… 沈晚瓷要是没记错,两人这才是第一次见面,连彼此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前无冤近无愁的,这人就作出一副高贵冷艳鄙视自己的态度,没毛病。 秦赫逸虽然是个糙人,这几年接触的女人更是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但这么明显的恶劣,他还是能感受到的。 皱了皱眉,正要说话,便见沈晚瓷挑了挑眉,“什么?” 慕窈本来想含蓄的提醒下她,但既然她非要让自己戳穿,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你已婚的身份,逸哥知道吗?” “……” 哦豁,戏刚开场就掉马了。 沈晚瓷扭头看向此刻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的秦赫逸,意思是让他自己去解释,虽然慕窈说话不好听,但也能理解。 换成是自己的朋友找了个已婚的,她估计也会以为是对方蓄意欺骗,态度估计比她还差。 秦赫逸对慕窈的态度算不上冷,但也绝对不热切,在他眼里,慕窈是自己妹妹的闺蜜,也仅仅是如此,“我知道,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哥,”秦夕兮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英俊帅气,从小就招女人喜欢的哥哥,“你居然知三当三,这种没道德的事也做的出来,看妈不打断你的腿……” 秦赫逸拿自家妹妹没办法,只能沉下脸赶人,“赶紧走,就你话多。” 沈晚瓷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秦赫逸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眼里尽是无可奈何的宠溺。 这一幕,沈晚瓷没看见,倒被慕窈看得清清楚楚,眼里飞快的掠过一抹怨恨…… 逸哥是她的,她等了这么多年,绝对不能把他让给别的女人。 秦夕兮以前不怎么怕秦赫逸,但自从他去了部队,之后他只要沉下脸,她就跟老鼠看了猫似的,这会儿见他真生气了,立马拉着慕窈走了。 等出了咖啡厅,她才和慕窈念叨:“我哥和那个女人肯定是逢场作戏的,窈窈,你赶紧跟我哥表白,我等你当我嫂子都等了好多年了。” 慕窈勉强笑了笑:“再说,我不想给逸哥压力。” 只有秦夕兮这种没谈过恋爱的傻白甜才会看不懂男人眼底的占有欲,秦赫逸喜欢那个女人,哪怕她已婚。 咖啡厅里,沈晚瓷搅着杯子里没化开的糖,“你如果不喜欢她,可以跟她说清楚,这样找人演戏骗她,太伤人了。” 她想起之前在薄荆舟面前的自己,也就对慕窈生出点同病相怜的同情。 “她没说过喜欢我,只是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带着点小女生的羞怯,”秦赫逸无奈,“我总不能就因为这个,直接去跟人说你别喜欢我,我对你没感觉。” 感情的事外人没法说什么,沈晚瓷也就闭嘴了。 咖啡喝到一半,纱帘再次被人撩起。 两人刚要抬头,就听到来人吩咐门口的保镖:“让服务员加个凳子。” 沈晚瓷的视线越过来人,直接落在了那两个保镖的身上,她就不信,真这么巧,在这种地方都能碰上薄荆舟。 触到沈晚瓷的目光,保镖心虚的别过脸。 秦赫逸冲着薄荆舟挑眉,说话嚣张又欠揍:“薄总这么闲,薄氏是不是要破产了?” “要不我们来打个赌,看是薄氏先破产,还是秦家先从京都消失。” 服务员来加凳子时,那双光彩熠熠的眼睛里全是八卦的光。 先是三男一女共进一个卡座,后来又来了两个女人,现在又来个男人,这瓜可真大,还一层叠一层。 秦赫逸唇上勾起一道挑衅的笑,起身,用仅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薄总敢对我动手吗?” 如果薄荆舟对他动手,和晚瓷的夫妻关系只会越来越僵,这一点,他知道,薄荆舟也知道。 薄荆舟坐下,冷冷的道:“秦家在部队好歹也是赫赫威名,铁血男儿,怎么秦少爷就长成了一副茶里茶气的模样?专干些挑拨别人夫妻关系的事,怎么,当小三还让你长脸了?” 沈晚瓷想说话,但秦赫逸没给她机会,他沉下脸道:“薄总侮辱我没关系,但别侮辱晚瓷,在你们离婚之前我不会越雷池半步,如果你能让她对你回心转意,我保证祝福你们,并且再不说一句对她有心思的话。” 他目光如电,是常年游走在各种危险任务中锻炼出来的坚定和毫不退缩,“但如果你做不到,你们前脚离婚,我后脚就敢带着她去民政局。” 沈晚瓷一个头两个大,“你胡说什么……” 话还没说完,便觉得耳边刮过一阵凌厉的冷风,等反应过来,秦赫逸的衣领已经被薄荆舟攥在手里,“就凭你?” 包间里空间本来就窄,他伸手时不小心撞到沈晚瓷,她身体没稳住朝着秦赫逸的方向偏去。 但还没等她撞上秦赫逸,就被薄荆舟拽着手臂拉进怀里,他带着她起身,“就算是我不要的,也轮不到你。” 秦赫逸在被人攥着衣领都始终没变的脸色,在他这话出口时骤然凶狠起来:“你他妈……” 他挥拳就要往薄荆舟脸上砸,沈晚瓷叫住他:“赫逸……” 男人的拳头硬生生的顿住。 沈晚瓷默了几秒,再开口时,情绪已经被她压下去,“别为垃圾脏了自己的手。”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喜欢上薄荆舟,他们的婚姻是各取所需,婚后,这个男人对她的所有冷漠和无视都只是源于不喜欢她而已,她在最初就知道薄荆舟对她没感情,自然不能因为他不喜欢自己就心生怨恨,这不公平。 感情这事又不是买卖,一物必定能换一物。 提出离婚时,沈晚瓷就想过他以后会和别的女人再组家庭,虽然有些难过和怅然,但她也会祝福他。 可是现在…… 她只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不懂得尊重为何物的男人。 沈晚瓷从薄荆舟怀里挣脱出来,从他说完那句话后,她的视线就连余光都没再落在他身上过,话也全是对秦赫逸说的:“抱歉,把你牵扯进来了。” 第142章 它好像断了 第142章 它好像断了 薄荆舟一直皱着眉看着沈晚瓷,他在说完那句话后便后悔了,他宁愿她对他发脾气,冷嘲热讽,也好过这样一副视他为无物的样子。 沈晚瓷跟秦赫逸说了声‘再见’就拧着包离开,至于薄荆舟,她压根当没有这个人。 薄荆舟跟上去,“抱歉,刚才的话我不是故意的,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大概是没怎么道过歉,他此刻的样子着实笨拙得很,和平日里那个运筹帷幄的薄总判若两人。 不管他怎么说,沈晚瓷就是不搭理他。 他摁了摁眉心,有些无奈,“沈晚瓷,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在他看来,这种不说话不理人的态度就是在闹,根本没有想解决问题的意思。 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 沈晚瓷来的时候是坐的保镖的车,但她现在看到一切和薄荆舟有关的人和东西都觉得厌烦,便决定打车回去。 还没走出两步,就被薄荆舟拽住,“车在这边。” 沈晚瓷猛的抽回被他攥住的手,眉头紧蹙,嫌恶道:“我自己打车回去。” “不安全。” 跟他待在一起才是最危险的。 但她现在连怼他的心思都生不出来,只想快点摆脱他。 沈晚瓷一言不发的朝着街道小跑过去。 薄荆舟咬着后槽牙,看着女人避之不及、巴不得离他远远的背影,忍了忍,但没忍住,他几步上前,不顾沈晚瓷的挣扎,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 突然的腾空让沈晚瓷惊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就像只炸毛的猫,摆动着双腿剧烈的挣扎起来,“你他妈松开……” 她挥舞着手推攘着他的胸膛,指甲在薄荆舟的脖子上划拉出长长的一道红痕,火辣辣的痛感袭来,薄荆舟眼底终于染上了薄怒,“沈晚瓷,你要是再动,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沈晚瓷挣扎起来跟装了发电机似的,他险些没抱住,要是脱手从这么高的距离摔下去,骨头不碎也得痛上半个月。 “松手。” 怀里的女人根本不受他的威胁,挣扎得更厉害了,薄荆舟微微倾身试图将人稳住,然而…… “砰……” 不经意间,沈晚瓷的额头撞上一个坚硬的东西。 这一下撞得又狠又重,她面前甚至出现了短暂的漆黑,脑子都有些眩晕,被撞到的地方更是闷闷的疼。 “唔……” 她痛得低呼出声,抬手捂住自己被撞痛的额头,同一时刻有温热的液体滴滴落在她的脸上。 “啪嗒……啪嗒……” 她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就听到上方传来薄荆舟又冷又怒的低吼声:“沈晚瓷……” 思绪回笼,她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沈晚瓷掀起眼眸往上看去,只见薄荆舟棱角分明的脸线条紧绷,眼睛里全是怒意,高挺的鼻梁下两道红色痕迹蜿蜒而下,划过嘴唇和下颌,一滴滴往下落。 原来她刚才撞到的……是薄荆舟的鼻梁,还把他撞到流鼻血的地步。 他的两只手都被占着,没有多余的手去止血,这会血正疯狂的往下流。 沈晚瓷的脸湿了一片,都是他的血。 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忍不住偏开头,不想沾上他的血,没好气道:“我都让你放开我了。” 她动了动,薄荆舟的两条手臂还是如铁钳一样抱着她,没有半点要放她下来的意思。 “你……你赶紧捏住鼻子止血,再这么下去我怕你失血过多晕了。” 她的声音里带上几分焦急,不是她心疼,实在是薄荆舟这鼻血流得太恐怖,像两道小溪似的,根本没有要停的趋势,再这么耽搁下去,说不定真要失血过多挂了。 街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头上还有监控,他要真因为这个原因死了,那自己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 薄荆舟放她下来,“你弄的,难道不该你来止血?” 沈晚瓷是真的佩服死他了,这种时候还跟他计较这些,但男人大概有自虐的心理,一双眼睛紧盯着她,完全没有要自己止血的意思。 她从包里翻出纸巾,扯了几张按在他鼻子处,紧紧捏着。 薄荆舟冷不丁说道:“好像断了。” 沈晚瓷现在正烦着呢,闻言,话根本没过脑子思考:“什么断了?” “鼻梁。” “……” 不至于,就刚才碰的那一下?断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还是忍不住伸手压了压,男人皱眉,发出‘嘶’的一声。 薄荆舟的忍痛能力堪称变态,受伤连眼都不眨一下,现在不过是轻轻碰了碰,就疼得抽气,看来……是真的出大问题了! 沈晚瓷飞快缩回手,不敢再乱按,生怕把他鼻子给弄歪了,搞不回去。 “那快让保镖带你去医院看看。” “你可真是想的美,自己闯的祸,让别人帮你收拾烂摊子,你是发他们工资,还是供他们吃喝了?” 沈晚瓷:…… 随后这男人又继续说道:“你知道我这张脸有多招女人青睐吗?要是因为你,鼻梁歪了,以后没人要,你就等着照顾我一辈子。” “……”沈晚瓷倒吸一口气,对着一旁的保镖说道:“去开车。” 就这样,一路上她都不敢再松手,生怕再弄她一手血。 到了医院,保镖去挂号,沈晚瓷捏着男人的鼻子坐在急诊室的长椅上等,不时有人看向他们。 薄荆舟的鼻子被她重重撞了一下,又被她捏了一路,此刻有点痛,“你温柔点,别人都在看你。” 沈晚瓷生无可恋,暗道自己倒霉,越是想和这个男人划清界限,就越是会因为各种乱七八糟的事纠缠在一起。 “他们在看这男人没长手。” 薄荆舟:“……” 急诊室的人不多,很快就轮到他,医生戴上专业工具检查了一下,又捏了捏他的鼻梁,“鼻梁没事,血也止住了,撞击伤,这两天尽量不要碰到它,我给你开点药涂一涂,回去观察着,要是有再出血的情况再去耳鼻喉科做个详细检查。” 沈晚瓷:“谢谢医生。” 薄荆舟:“可我还是很痛,非常痛,我觉得有必要住院。” 第143章 结婚三年,你喜欢过我吗 第143章 结婚三年,你喜欢过我吗 沈晚瓷:“??” 她回头看着坐在位置上一脸理所当然的薄荆舟,一时竟然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医生说血已经止住了,你回去养着好的会更快。” 这里可不是环境清幽,装饰的跟五星级酒店房间一样的私立医院,相比之下,薄家有私人医生,有佣人,肯定比在人多嘈杂的公立医院里更适合养伤。 薄荆舟望着她,眼底蓄着漫不经心的笑,“谁知道等会儿会不会继续流血,我住的地方那么偏,晚上又没个人,万一失血过多晕过去,岂不是就凉了?” 沈晚瓷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你到底想干嘛?” “去你家……” 薄荆舟话还没说完,沈晚瓷就转头看向医生,“医生,麻烦开住院。” “……” 好在不是什么有名的三甲医院,住院办的很顺利。 病房在住院部五楼,一米的单人床,蓝色的床单因为被洗过很多次而有些泛白,上面还有些洗不掉的污渍。 沈晚瓷本来以为薄荆舟会流露出嫌弃来,毕竟像他这样一出生就在金字塔顶端的贵公子,吃的、住的、用的都是最好的,难免会有洁癖,从御汀别院不染纤尘的卫生标准就能看得出来。 但薄荆舟只是看了一眼,就神色如常的脱了鞋子躺上去。 沈晚瓷拿着在楼下超市买的洗漱用品去了浴室,洗了个澡,又简单的处理了下衣服上的血迹,出来后对薄荆舟道:“毛巾我放在里面了,你直接进去洗。” 薄荆舟原本在假寐,闻言,掀开眸子看过去,“痛,不想动。” 他的鼻梁此刻看上去肿了不少,脸上干涸的血迹也没清理完全,有种惨兮兮的狼狈感。 现在时间才中午,但沈晚瓷昨晚没怎么睡,这会儿困得不行,见他不去,便没再管他,反正脏的又不是她。 薄荆舟冷冷的盯着女人躺在床上的背影,看了半晌,确定她真打定主意不管他后才开口:“沈晚瓷……” 语气有几分重。 从沈晚瓷上床到薄荆舟喊她,不过才几分钟的时间,她就快要陷入深眠中。 听到他的声音,敷衍的‘恩’了一声。 薄荆舟皱起眉,只觉得自己的鼻子到额头,连着太阳穴都在抽痛,硬邦邦的吩咐:“你去打水帮我洗。” 听到这话,沈晚瓷勉强清醒一点,扭头看他,“你只是鼻子受伤了,又不是断手断脚。” “我手也疼。” 沈晚瓷笑了,是被气的。 知道她要说什么,薄荆舟冷嘲着开口:“要不是因为某人跟过年的猪一样,压都压不住,我能搞得这么狼狈?还是你其实并不希望我好的太快,这样才能有机会多照顾我几天。” 他最后那句话就是故意激她的,但沈晚瓷还是上勾了,没办法,她太想摆脱这个男人了。 相比之下,服软也没什么。 薄荆舟看着沈晚瓷明明已经困得上下眼皮都在开始打架了,但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后还是强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任劳任怨的去了浴室打水。 心里生出一种浓浓的疲惫和无力感,他又不蠢,会看不出来沈晚瓷是真的想和他离婚,还是只是借着跟他闹在欲擒故纵。 沈晚瓷将拧干的毛巾递给他,薄荆舟看了一眼,没接。 行,他现在是大爷。 给他擦干净脸上的血,沈晚瓷端着水准备去洗手间倒了,又听到薄荆舟低声问了句:“结婚三年,你喜欢过我吗?” 有那一瞬间,沈晚瓷几乎要以为他是被自己那一下给撞傻了,要不然怎么会问出这种听起来有些卑微的问题? 薄荆舟在她面前,一贯表现得像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她在无数个独守空闺的夜里,也曾怀疑过她是不是嫁了个没有七情六欲的神仙。 她手上动作顿了顿,半晌的轻轻‘恩’了一声。 喜欢过不丢脸,没必要遮着掩着不敢承认。 从薄荆舟的角度,只能看到女人乌黑的发顶,他心情大好,薄唇慢慢的勾勒出一抹弧度,“那现在呢?” 沈晚瓷:“不喜欢了。” 这么说其实不准确,确切的说是她要放弃了,所以喜不喜欢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不重要,就没有必要再放任自己去深想,无数次去陷进一段即将过去的、不美好的单恋中。 薄荆舟唇角弧度一沉,眉梢眼角瞬间覆上一层阴霾,整个人变得戾气逼人,他‘呵’了一声,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你的喜欢可真是廉价。” 说变就变,就像当初结婚一样。 在床上的时候还逼着他娶她,下了床没两秒钟就反悔了,直接要钱。 沈晚瓷:“……” 这男人脸谱成精了,专业学变脸的都没有这么快。 她扭头,见薄荆舟已经闭上眼睛,一副不准备搭理她的姿态。 午饭是保镖拿上来了,一看就是家里佣人的厨艺,五层的保温桶,每样都是清淡滋补、利于伤口愈合的菜。 本来以为薄荆舟闹着住院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第二天就会走,但没想到他十分怡然自得,半点没有要出院意思。 护士来测体温时顺便和沈晚瓷说了续费的事,她不耐烦的问薄荆舟:“你打算住多久?” “十天半个月,看。” 沈晚瓷气的不行,转身就去了楼下,不完全是去缴费,而是秦悦织来了。 昨晚听沈晚瓷说起这件事,知道她郁闷,便决定今早来安慰安慰她,顺便也有东西要给她。 秦悦织在大厅里等她,但沈晚瓷没想到…… 她居然是和聂煜城一起来的。 “你们怎么在一起?” 在她的印象里,他们两人应该不熟才是。 “恰好在门口碰到秦小姐,知道她来找你,就一起进来了,”聂煜城不管是笑容还是声音都很温润,举手投足间透出的气质也是矜贵优雅的,“荆舟怎么样了?” 沈晚瓷扯了扯嘴角:“还好。” 秦悦织奇怪问道:“不是说就撞了下鼻子,没什么大问题吗?怎么还在医院里住着?” 沈晚瓷:“可能脑子撞傻了。” 第144章 聂煜城,注意分寸 第144章 聂煜城,注意分寸 秦悦织非常赞同,本来还想吐槽几句,但聂煜城还在,她总不好当着人家的面讽刺人家兄弟,于是便忍了,将手上的东西递给沈晚瓷:“我妈去旅游给你带的伴手礼,吃的,怕坏,让我赶紧给你送过来。” “帮我谢谢阿姨。” “对了,上次那个花瓶你弄的怎么样了?雇主催了,他们一家要出国,所以问能不能提前拿。” 沈晚瓷:“弄好了,我现在回去拿给你。” 那单子是秦悦织接的,东西可以让她转交。 秦悦织本来想说她有她家的钥匙,自己去拿就行,但看沈晚瓷急不可耐想走人的模样,又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了。 她这哪里是想回去拿东西,分明就是想摆脱薄荆舟。 聂煜城轻笑,估计也看出她的意图:“你有事就先去忙,荆舟那里我先照顾一会儿。” 他好手好脚,根本不需要人照顾。 但沈晚瓷想了想,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来,有人看着也好,不然他估计又要出幺蛾子。 “那就麻烦你了,我会很快回来的,他住507病床。” 她现在还顶着薄太太的名义,事情又是因她而起,聂煜城虽然和薄荆舟关系好,但并没有照顾他的义务,所以哪怕只是意思性的,她还是得说声感谢。 聂煜城淡笑:“没事,去忙。” 薄荆舟从电梯里出来的第一眼就看到客厅里相视而笑的两个人,他已经不记得沈晚瓷有多久没有对他露出过这样明媚的笑容了,顺着回忆想想,沈晚瓷对着他时不是冷笑就是嘲讽。 刚刚在病房里,还刺多得恨不得能扎死他,一转头,就对着白月光笑得这么灿烂。 他的目光太强势,聂煜城一下就察觉到了,转过头,便看到黑着脸朝着他们走过来的薄荆舟。 “荆舟,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薄荆舟就径直越过他,拽住沈晚瓷往怀里带。 沈晚瓷根本来不及反应,主要是他的动作太快,几乎是一眨眼就从电梯那里走到他们面前。 鼻子撞在男人硬邦邦的胸膛,痛得她的眼睛立刻就泛起一层红,险些当场哭出来。 她不知道薄荆舟昨天被撞时鼻子什么感受,但她现在只觉得又酸又疼! 聂煜城被男人这粗暴的举动弄得蹙起眉,从他的位置能清楚直观的看到沈晚瓷脸上流露出来的痛意。 他下意识想将人从薄荆舟怀里拉出来,但手刚伸出去,就被对方警告性地摁下。 薄荆舟笔挺的身影透着极端的冷漠,下巴紧绷,看过来的眼神冰冷得如同锥子,毫不留情的往人骨头缝里扎。 聂煜城认识他这么多年,不是没看到过这个男人满身血光的样子,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薄荆舟眼底充斥着浓烈的占有欲,“聂煜城,注意分寸,她名义上还是我妻子。” 他微微一怔,然而就是这一愣神的时间,薄荆舟便将沈晚瓷带走了。 电梯里人很多,几乎是人贴人,薄荆舟现在就是一个行走的冷气机,谁都下意识离他远远的,沈晚瓷被他护在怀里,完全没感受到这份拥挤。 沈晚瓷虽然不乐意,但这么多人,吵架都发挥不开,还惹人看笑话。 一出电梯,她就甩开薄荆舟的手,大步朝着病房里走去…… 楼下,聂煜城看着薄荆舟揽着沈晚瓷走远的背影,一贯温润带笑的眼底逐渐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怅然。 他抿着唇,没有再上去。 秦悦织却在一旁看得直叹气,刚刚薄荆舟带着沈晚瓷离开时她就想阻止,那个男人一看就很恐怖,万一冲动起来动手怎么办,她最近看的新闻都是关于家暴的,也不知道互联网是怎么观测的,净给她推这些。 此刻她不由感叹:“要是当初晚瓷嫁的人是你,现在说不定会过得很幸福。” 幸不幸福她不敢确定,毕竟这两个男人都对晚瓷没那方面的意思,不过是在干垃圾和湿垃圾之间做选择而已,看聂煜城这般温润好说话的性子,肯定做不出来死拖着人不离婚的事来。 聂煜城:“……” 他不是轻易和人敞开心扉的人,何况还是个不熟的。 他正准备和秦悦织告辞,就听旁边自说自话的女人又道:“当初她去酒找你,你为什么不见她?” 嗯? 聂煜城不解反问:“什么?” 秦悦织看他的样子,几分惊讶:“她去酒找你啊,就三年前……她上午跟你提了结婚的事,但你一直没回她,她等不及,晚上打听到你在夜阑,就去找你问答案啊。” 沈晚瓷那时候是破产名媛,身上背了一身的债,去夜阑根本连进包间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大厅。 聂煜城摇头,“她没去找过我。” 那时他把沈晚瓷当成世家的妹妹,虽然不至于多亲,但如果她那晚真去找他…… 他想象了一下,并不能准确预测出当年的自己会做出什么选择。 秦悦织却恼了,“不可能,在夜阑的时候她还给我发过视频,她点了一瓶酒,说要借胆生米煮成熟饭,她还给一个服务员塞了一百块,让他跑腿。” 一百块很少,但对那时候食不果腹到处躲债的沈晚瓷来说,已经是巨款。 这种时候,秦悦织也不纠结给闺蜜留面子,只想戳穿这个男人虚伪的表象。 “你拒绝她,我们都能理解,毕竟那不是一笔小数目,但你不承认她去找过你,是不是太不男人了?” 聂煜城皱眉,秦悦织的样子不像撒谎,但夜阑是高档场所,服务员工资不低,能赶上大公司的白领,怎么会看得上区区一百块钱就做这样的事? 那晚……她不是跟荆舟在在一起吗?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第145章 那晚的真相 第145章 那晚的真相 聂煜城蹙眉摇头,“抱歉,我真不知道那天晚上晚瓷去找过我,可能是服务员收了钱却没有办事。” 毕竟那时候的沈晚瓷软弱可欺。 可不管聂煜城怎么说,秦悦织都觉得这男人在撒谎,“要不是因为你那款定制的、独一无二的腕表,晚瓷才不会认错人和薄荆舟……” 上了床,还被迫结了婚。 那时候晚瓷说她太紧张了,等人时不小心多喝了几杯,醉迷糊了,她趴在桌上昏昏欲睡,有人将她从位置上扶起来,她没看到那人长啥样,就看到对方手腕上戴着的表。 因为聂煜城曾说过,他那款表是定制的,全世界只有一块,又有给服务员塞小费让他帮忙给聂煜城带话这个先决条件,沈晚瓷第一反应……就是来人是聂煜城。 而且,对方身上的气息也是她熟悉的。 她几乎没有防备就跟着人走了,中途她也试图想看清对方的脸,但太晕了,只能看到男人流畅的下颌,好像是聂煜城。 她问他结婚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男人当时还应了声:“恩。” 沈晚瓷便以为是同意了。 “腕表?”聂煜城今天正好戴的是那块表,他撩起衬衫袖口,“这个?” 这块表是后来薄荆舟送给他的,他原本的那一块……好巧,在几年前夜阑聚会的那一晚,丢了。 那块表虽然价格不菲,但在他们眼里,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就丢了。 要不是薄荆舟在上次接风宴的时候提起,并且又送了他一块,他都忘记这件事了。 秦悦织心情不好,说话态度自然好不到哪儿去,“怎么,你还有很多块定制表啊?” “抱歉,我先失陪一下。”聂煜城的脸色已经彻底变了,他匆匆留下一句后便快步朝着电梯走去…… 507病房。 薄荆舟盯着从进来后就坐在凳子上,完全无视他的沈晚瓷,脸色很冷,声音更冷,“怎么?打扰你和你的白月光眉目传情,不高兴了?” “……” “要是我没下楼,你是不是就打算跟人跑了?” “……” 薄荆舟不是那种会低声下气哄人的性格,也不是那种会纵着女人给他甩脸子的人,在连问了几句都被无视后,他的脸色就彻底黑了,“沈晚瓷,我在跟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这次不等沈晚瓷沉默,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聂煜城从外面走进来,脸上惯有的温润笑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淡。 他看向沈晚瓷,“晚瓷,我有点事想和荆舟单独谈谈。” 沈晚瓷点点头,“哦,好,我去楼下买点东西。” 而连说好几句话都被无视的薄荆舟:“……” 他的脸色早已黑得像个锅底。 沈晚瓷一走,病房的气氛就变得愈发紧绷。 聂煜城将摘下来的手表递到薄荆舟面前,“好用吗?” 看到这块表,再听他的语气,薄荆舟便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他的脸色本来就冷,此刻更是凝了几分阴柔,“挺好用的,要是没有它,我还得想怎样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跟我走。” 聂煜城脸色一变,是一种愤怒到极点的冷,他近乎失控的将手上的腕表狠狠砸在薄荆舟面前—— “你明知道她不喜欢你……” 那晚他也喝多了,就在楼上的酒店开了间房,所以在第二天看到沈晚瓷和薄荆舟一起从酒店出来,便没有再提过结婚的事。 薄荆舟看着地上那块可以供普通人买一套房的腕表,不知道想到什么,竟笑了一声:“那又怎样?聂煜城,你现在这么生气,无非是觉得是你的原因,沈晚瓷才和我睡了,但以她当时那种情况,你觉得是和我上床好,还是被那些催债的人卖去东南亚好?” 他站直身体,平淡无澜的看着聂煜城,“还是你打算接受她的条件,跟她结婚,帮她还债?” 末了,薄荆舟冷笑:“沈晚瓷她蠢才会找你,但你我都知道,那时候的你不可能娶她,更无法帮她还钱。” 先不说聂家会不会让聂煜城娶个落魄的豪门千金,那时的聂家手里正好有个大项目,也是急需要用钱的时候,怎么可能抽出那么钱去替个没什么利用价值的女人还债。 “你不该骗她,更不该利用我去骗她。” 聂煜城现在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之前在国外,不知道沈晚瓷和薄荆舟关系怎样,但想来应该是不太好的,要不然她也不会非要和薄荆舟离婚,而今秦悦织又无疑说出那样的一番话……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可她喜欢你啊,”这句话一说出来,薄荆舟心里顿时生出自虐般的快感,“她以为那晚的人是你,叫的也是你的名字。” 第146章 薄荆舟,你真让我恶心 第146章 薄荆舟,你真让我恶心 聂煜城不是一个爱随便担责的人,他看似温润,其实骨子里很冷漠,很难有人真的能走进他的内心和他相交,但是现在,他心里涌上来的除了愤怒,还有些心疼和后悔,“所以那晚你是清醒的?” 薄荆舟:“是。” 他是清醒的,他知道沈晚瓷会乖乖的跟他走,是因为把他认成了聂煜城,就连后面跟他上床,也是他强迫的。 聂煜城二话不说,直接抡起拳头朝着薄荆舟的脸砸去,他虽然很少打架,但也是从小就经受系统训练的。 毕竟像他们这样家世的人,总有那么些仇人或者想要走捷径的人在盯着。 这一拳爆发力极强。 薄荆舟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格挡,同时抬脚朝着聂煜城的膝盖踹去。 病房空间不大,又不隔音,这一动手,外面立刻就听到动静了。 沈晚瓷并没有下楼,她见聂煜城进来时脸色不好,怕出什么事,所以一直都在外面,刚才两人的对话她也听见了。 她急忙推门进去,就见薄荆舟一拳正打在聂煜城的肩上。 本来是脸上的,但聂煜城躲开了。 “煜城……”沈晚瓷快步走过去,将痛得眉头紧皱的聂煜城拉过来,扭头看着薄荆舟:“你他妈被狗咬了?” “让开。” 今天天气很阴,光线不好,所以即便是白天,病房里也开着灯,惨白的白炽灯光照在薄荆舟脸上,将他周身的气场衬出了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森。 沈晚瓷今天扎了个丸子头,露出的脸仅仅只有男人的一个巴掌大小,浅色的着装让她看上去毫无攻击性,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 但她现在却像只护崽的母鸡似的拦在他面前,将聂煜城护在身后。 “薄荆舟,你够了!”沈晚瓷闭了闭眼,这个男人真的是在无数次刷新她的下限,以至于她现在都懒得再跟他吵。 她转身看向聂煜城,但仅仅只是扫了一眼,就飞快的垂下了头:“我们走。” 她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更不想看到别人同情的目光。 聂煜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复杂难辨,是无数种情绪纠结在一起的。 薄荆舟颜色寡淡的眸光落在两人身上,他毫不怀疑,要是自己不在,聂煜城能立马揽过沈晚瓷当场求婚,他勾唇,冷冷的讽刺:“你就打算一直躲在女人后面,让她护着你?” 聂煜城虽然不喜欢打架,也从来不认为打架能解决事情,但他是个男人,骨子里还是一个倨傲矜贵的男人,怎么忍得下这样的挑衅。 聂煜城往前走了一步:“我早就想揍你了。” 薄荆舟‘呵呵’两声冷笑:“正好,我也是这样想的。” 眼看着两人又要交上手,沈晚瓷皱眉将聂煜城拽住,“你跟个神经病计较什么?被狗咬了,难不成还要冲上去咬回来?” 她说话时语气里没有愤怒的情绪,只有鄙夷,像是在看一团让人不忍直视的东西一般,多一眼都嫌恶心。 薄荆舟要笑不笑:“你刚才一直在门口?” 要不然不可能进来的这么及时,他刚一和聂煜城动手,她就推门进来了。 沈晚瓷:“是。” 这事没必要瞒着,也瞒不住,去保安室看下监控就知道了。 “就没有半点想问的?” 问他为什么要故意让她以为他是聂煜城;问他为什么明知道她那晚想找的人不是他,还要出现带走她;问他那个服务生有没有把话带到。 随便问什么都行。 事情发生过后,沈晚瓷一直觉得两人是碰巧遇上,他被酒精刺激得酒后乱了性,他也没有解释。 沈晚瓷却摇头,“没有。” 薄荆舟眯着眼睛,眉眼下方压着一片淡淡的阴霾:“你对原因就一点都不好奇?” “不好奇,”沈晚瓷顿了顿,声音比脸色更冷:“因为无论是哪种,都太脏了。” 病房里瞬间陷入了寂静…… 沈晚瓷和聂煜城站在一起,薄荆舟离的稍稍远一下,但本来空间就不大,即便是远一些,也不过是一伸手的距离。 可就是这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的距离,却如同天堑。 薄荆舟耸了耸肩,“也是,本来就没什么特殊的原因,不过就是你喝醉了趴在那儿的样子看上去让人想艹而已,真上了才觉得味道不过如此,以至于结婚后三年对你都提不起兴趣。” 沈晚瓷气的不行,她虽然不想浪费唇舌和薄荆舟吵架,但并不影响她想抽他—— “啪!” 薄荆舟整张脸都被扇到一边,沈晚瓷满脸的不屑:“你可真是让人恶心!” 她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发着颤,掌心火辣辣的,一片通红,可见刚才那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气。 薄荆舟顶了顶被打的腮帮,“就这么喜欢他?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 沈晚瓷唇角轻挽,这一刻心如死灰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失望、怨恨、憎恶、难过,无数的情绪席卷而来,她只觉得自己这三年的时间都喂了狗! 不想再继续跟薄荆舟纠缠,她索性承认道:“是啊,很喜欢,所以片刻都不想多等,只想赶紧跟你离婚。” 沈晚瓷眼底含着笑:“要是你还有点良心,就赶紧跟我离了,别耽误我风光大嫁。” 说完,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话里的真伪一般,她牵住了聂煜城的手。 薄荆舟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克制不住的愤怒从心头涌出,眼底爬上了猩红的血丝,他猛的出手,揪住了聂煜城的衣领将他拽离沈晚瓷的身边,迎面便是极狠的一拳。 拳风凌厉,速度极快,根本不给人半点反应躲闪的时间。 薄荆舟盯着聂煜城那张温和儒雅风度翩翩的英俊脸庞,眉眼间覆着一层张扬肆意到浓稠的戾气。 攥紧的拳头能隐约听到骨头摩擦的声音…… ‘砰——’ 受平日里实战经验不足的影响,聂煜城没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右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 他整个身体都偏向了一旁,但衣领被薄荆舟拽着,并没有摔出去。 聂煜城回手就是一拳。 两人厮打在一起,而且都是那种不躲不避不要命的打法,病房里的东西被打翻了一地,家具也被踹离了原位,乒乒乓乓的一阵杂响。 薄荆舟招招狠厉,拳峰上已经见了血:“你也喜欢她?” 聂煜城嘴角渗出了血,唇瓣勾起,满是嘲弄讽刺,往日的温润优雅已经不见了模样:“是。” 薄荆舟冷哼:“你也配?” 第147章 他是在表白 第147章 他是在表白? 一拳接一拳,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全是雄性争斗时凶狠残暴的原始招式。 沈晚瓷紧张的声音都变了调,“薄荆舟……” 这一声根本没法阻止怒到极致、已经失控的男人,反而为此让他下手更狠。 聂煜城本来就不常打架,肉眼可见的落了下风,沈晚瓷试图拉住薄荆舟,但盛怒中的男人根本没有理智可言,险些将她甩了出去。 但沈晚瓷早有准备,在他抽手时就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将自己全身的重量压了上去。 薄荆舟力气再大,也无法一下摆脱她的禁锢。 而这一消停,他的理智也渐渐回了笼,只不过心里的愤怒和毁灭欲有增无减,他面无表情,一双眼眸沉的厉害:“沈晚瓷,你护着他?” 他想到了和秦赫逸打架的那一次,沈晚瓷转身就走,后来被公寓的保安拦住,才勉强留在了现场,但都站在一旁吃瓜,大有你们赶紧打,打完我好回去睡觉的意思。 而这次,她竟然不顾安危冲上前来拦他。 果然,在乎的和不在乎的,就是不一样。 沈晚瓷看了眼聂煜城,他脸上、衣服上全是血,已经分不清是从哪儿流出来的了,虽然还站着,但明显不太站得稳了,摇摇欲坠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 察觉到她的目光,聂煜城抬眸朝她看过来,勾了勾唇角:“我没事,别担心。” 沈晚瓷现在心里浓浓的愧疚。 她刚才只是想摆脱薄荆舟,他一直说她喜欢的是煜城,那她就干脆承认好了,哪里知道这个神经病会下这么狠的手,仿佛真想将人往死里打。 聂煜城这样的人一看就不是会打架的,要是她不拦着,估计等会儿停尸间的护工就该上来抬人了。 薄荆舟闻言嗤笑,手臂上的肌肉都绷紧了,沈晚瓷这会儿还抱着他的胳膊,一丁点儿的变化都能感觉的到。 她松开手,挡在聂煜城面前,“你够了!” 男人脸上全是绵长的嘲讽:“我要是没够,你能奈我何?你觉得你挡在他面前就能护住他?” 沈晚瓷看着面前嚣张肆意的男人,掌心发痒,可真是太想再给他一个耳光了。 狗男人可真欠打! 门外,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刚才打架的动静惊动了护士,这会儿保安也上来了,一打开门就看到两个血糊糊的人和满地的糟乱。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都愣住了,互相看了看,犹豫着要不要报警。 见到有人来了,沈晚瓷转身扶住聂煜城:“医生,快给他看看。” 聂煜城的样子看上去很糟糕,医生虽然畏惧薄荆舟的气场,但救死扶伤的理念还是战胜了恐惧,尤其是见对方没有动的意思。 他帮沈晚瓷扶住人,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担架床,赶紧送楼上的外科。” 他是耳鼻喉科的医生,看不了。 沈晚瓷和聂煜城走后,薄荆舟整个人像是脱力一般坐下,半阖着眼,没有半点动静。 衬衫衣领的扣子在打斗的过程中被拽掉了几颗扣子,此刻正随意的敞开着,西裤皱巴巴的,手背上不知道被什么划了一条长口子,正往下滴着血。 护士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先生,您的伤也需要包扎,我扶您去门口。” 她倒是想直接把担架床拉进来,但病房里实在乱得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别说推床,走过来都得一蹦三跳。 薄荆舟连眼睛都没睁,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护士还想劝:“先生,您这样会……” “出去,”他陡然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身侧的人,眸子里的凶狠也直直的撞入了护士的眼中,“带着其他人,出去。” 护士被吓得瑟缩一下,急忙带着其他人离开。 临走时还把门一并关上。 …… 外科,换药室。 沈晚瓷坐在外面的长椅上,聂煜城在里面处理伤口,已经进去有一段时间了,她也不知道到底伤的怎么样。 又过了十分钟,聂煜城从里面出来,额头上和手上都缠着纱布,身后还跟着穿白大褂的医生:“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去缴费做个ct,看看有没有内伤。” 沈晚瓷忙道:“好,谢谢医生。” ct室和收费室都在一楼,她扶住聂煜城,“能不能走?要不我去楼下服务台借个轮椅?” “没废,不用轮椅。” 虽然聂煜城这么说,但沈晚瓷还是放慢了脚步扶着他慢慢往电梯口挪。 聂煜城的腿是真的没事,他和薄荆舟打架,拳头都是对着对方的脸上和腹部招呼的,但看她这样担心,勾了勾唇角,没说什么。 “抱歉。” “对不起。” 两人同时开口。 沈晚瓷抬起头,四目相对,短暂的沉默了一下,聂煜城道:“我那时不知道你去找过我……” “都过去了。”沈晚瓷摇头,她那时候病急乱投医,在开口之前只想着能有个人救自己于水火,根本没调查过聂家的情况,现在想来,是她强人所难了。 为了不让聂煜城自责,她作出一脸苦相:“你没答应我是明智之举,我真的还不出那么多钱。” 她不太记得当初欠的具体数额了,但和薄荆舟对半分了夫妻财产,都还欠三个亿,当时那笔债只会更多。 见聂煜城动了动嘴角试图说话,沈晚瓷忙转移话题,她不想过多谈论过去的事,“今天对不起,我当时只想摆脱薄荆舟,脑子发晕才拉着你做戏,没想到他居然发疯打人。” “晚瓷,”聂煜城握住她去按电梯的那只手,“既然知道当时错过是一时的阴差阳错,那现在有没有机会能拨乱反正?” “什么……”沈晚瓷先是愣了一下,主要是聂煜城这话作为表白来说实在不太直观,所以她又仔细的回味了一遍他说的话,才确定这好像是句表白,“抱歉煜城,这件事对我而言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也真的只是将你当成朋友。” 她其实更想说‘哥哥’,但想到两人不对等的家世,有点占便宜了。 电梯到了,聂煜城还是松开了手,进了电梯。 沈晚瓷也跟着进去,但因为刚才的事,气氛多少有些尴尬。 到了一楼,她飞快道:“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缴费,然后再带你去ct室。” 说完就要转身,聂煜城拉住她,脸上又重新带上温润的笑意:“我自己去,你不是要回家拿东西给秦小姐吗?先去忙。” 沈晚瓷:“不行……” “去,”他拿过她手上的就诊卡,语气强硬一些:“我只是受了点伤,还没有严重到需要人搀扶的地步,你也不用内疚自责,我和荆舟打的这一架,不完全是因为你。” 沈晚瓷看出来了,聂煜城不想让她跟着,她点头,“好,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先去忙了。” 第148章 玩脱了,你别后悔 第148章 玩脱了,你别后悔 自上午那名护士被薄荆舟赶出去后,就再也没有人进过507病床所在的那间病房,薄荆舟还是那身装束坐在床边,手背上的伤口已经止血结痂了,窗外的天光渐渐变暗,直到完全陷入黑暗。 薄荆舟的动作一直没有变过,要不是偶尔眼睛还会眨一下,整个人简直就是一尊没有生命力的雕像。 病房不隔音,能清晰的听到外面传来的说话声和脚步声,那些窃窃私语传进病房,显得薄荆舟更加寂寥落寞,像个鬼一样。 入夜后,连外面那些声音也没了,更静了。 “咔嚓。” 门把手被压下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薄荆舟没有睁开眼睛,更没有回头,冷漠的呵斥:“滚出去。” 来人不止没有滚出去,还进来了。 “砰”的一声,是挡在门边的凳子被人踢飞出去,之后一阵乒乒乓乓的踢踹东西的杂音传来,脚步声一直到病床边才停下来。 薄荆舟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也没有流露出惊讶:“你怎么来了?” 这种时候还敢进来的人,屈指可数,能搞出这么大动静的,更少。 顾忱晔优雅散漫的在他身边坐下,主要是除了这里,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坐了,他递给薄荆舟一支烟,自己点了一支,“你以为我想来?院长给我的秘书打电话,让我来把你拖走,要死也别死在人家医院里。” 薄荆舟瞥了身旁吞云吐雾的男人一眼,淡淡道:“医院禁止抽烟。” “你他妈这么讲究规矩,还在医院打架?打架就打架,打输了还不让人治疗,让人家着急忙慌的托关系到处找人来领你,生怕你死在人家的地盘不好交代,现在你跟我说医院不能抽烟?” 薄荆舟一脸凶意的瞪着他。 顾忱晔冷嘲:“怎么,没打够还想再打一架?真想把自己搞成狗都不想搭理的臭狗屎?” “滚……” 顾忱晔弹了弹烟灰,“说,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就跟煜城打起来了?” “没什么事。” 老婆要跟别的男人跑了,那男人还是自己十几年的兄弟,这种丢脸的事,换谁谁都不愿意说。 顾忱晔掀了掀眼皮,“爱说不说,我让医生进来给你看看,要是死不了就爬起来滚到别的病房去,人家保洁要打扫卫生。” 他将抽了一半的烟掐灭,起身说道:“对了,简唯宁在外面。” 薄荆舟皱了皱眉,“你带她来的?” 顾忱晔:“你看我很闲的样子?我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楼下大厅坐了不知道多久了,你要是见,我就让她进来,你要是不见,我等会儿走的时候顺便把她捎回去。” 薄荆舟将烟含在唇间,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 抽了几口后,他才平淡的开口:“让她进来。” 顾忱晔挑了挑眉,出去叫人了。 简唯宁就在门口,知道薄荆舟愿意见她,便直接进来了,看到身上到处都是干涸血迹的薄荆舟,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荆舟。” 薄荆舟没有说话,他半靠在床头,阖着眼,一条腿曲起搁在床上,另一条腿随意的垂着,满身狼狈。 简唯宁走过去,“怎么伤成这样?” 她伸手想要触碰一下男人颧骨上青紫的伤痕,但念头刚升起,还没等她付诸行动,薄荆舟就睁开眼睛朝着她看了过来。 他眼底全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霜。 简唯宁的担心被他的冷漠炸的支离破碎,正巧这时顾忱晔带了医生进来,她的怒火瞬间有了发泄的口子,扭头对着走在后面的护士道:“人伤成这样你们不给上药,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们医院担得起责任吗?” 来的那名护士恰好是早上被薄荆舟骂出去的,心里正委屈着,闻言,小声的为自己辩解;“是薄先生不让看的。” 你这么厉害去骂正主啊! 医生正在给薄荆舟处理伤口,脸上的血迹被擦拭掉后,露出伤口本来的面目,本来以为会比满脸血看上去好一些,至少不那么触目惊心,但是并没有。 青紫的淤痕,已经肿起来的伤口,伤上加伤的鼻梁,比糊了血的时候还可怖,简唯宁觉得那些血都是遮掩。 薄荆舟任由着医生给他处理伤口,过程中,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一点都不疼似的。 简唯宁:“沈晚瓷呢?你伤成这样,她作为妻子都不来照顾你?” 薄荆舟还是没说话,倒是一旁的护士看不过多了句嘴:“薄先生这一身伤就是因为薄太太,她现在正在楼上外科照顾别的男人呢。” 今天的事闹的那样大,早在他们医院传开了,她也被同事科普了一通三人的身份。 薄荆舟睁开眼睛,冷冷的看了眼多话的护士。 简唯宁见状,不由冷冷一笑:“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护着她?连别人说她一句你都不乐意?” 她说完看薄荆舟没反应,转身就出了病房。 一旁拿着手机在玩的顾忱晔掀眸:“你就这么让她去找沈晚瓷的麻烦?” “……” 顾忱晔烦死他这副死人脸了,也懒得多管:“万一玩脱了,你别后悔。” 薄荆舟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你要是闲,就滚去办出院手续。” “你他妈以为我想管你?” 顾忱晔起身,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简唯宁的声音,“沈晚瓷,荆舟伤的那么重,你居然有心思给别的男人送饭?” 简唯宁本来就是要上楼找她的,哪里知道会这么巧,电梯门一开,就看见她拧着餐盒站在里面。 面对简唯宁的质问,沈晚瓷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薄荆舟的前女友?情人?还是未来的薄太太?” 第149章 亲眼所见 第149章 亲眼所见 简唯宁最是见不得她这副无所谓的样子,当即就冷冷的道:“我和荆舟只是朋友,你别把所有人都想的那么龌蹉,倒是你和聂煜城,才是真正的名不正言不顺,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照顾他呢?” 她刚才经过护士站时,已经打听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看了眼被沈晚瓷提着的袋子:“这家店,离医院不近,可真是有心了,不知道有没有顺便给荆舟也带一份?” 沈晚瓷刚要怼回去,就看到了从病房里走出来的薄荆舟,他身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包裹着白色的纱布。 脑海中浮现出他今天的话,顿时没了心情:“与其像苍蝇一样盯着我,不如想想我和他离婚后,怎么抓牢他,坐上薄太太的位置。” 薄荆舟走过来,视线落在简唯宁身上,话也是对她说的:“走,我送你回去。” “好。” 简唯宁看向沈晚瓷的眼里有意无意的流露出一丝优越和轻视。 她看的真切,薄荆舟一眼都没看过沈晚瓷。 想来这次是真的死心了,不过也对,正常男人被戴了绿帽子都不会原谅,何况是薄荆舟这样的天子骄子。 顾忱晔已经办好手续坐在车里等着了,薄荆舟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先送阿宁回去。” “你呢?回御汀别院?要不今晚去我那里住,你一个人,万一半夜凉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不用。” 都是大男人,他才没心思哄着,不去就算了。 将简唯宁送回去后,薄荆舟开口:“喝一杯?” “你他妈不要命了?伤成这样还喝,是怕死的不够快还是怎么的?”顾忱晔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死了也没用,沈晚瓷不会为你守寡的。” 薄荆舟脸色难看,紧皱着眉头扫了眼他的下腹:“难怪言棘不要你。” 男人最是了解男人,哪怕再怎么隐晦,也能从其中品出不一样的味道,顾忱晔冷笑:“喝酒是,那就去,反正死的不是我,要改嫁的老婆也不是我的。” “你这么能,去把言棘追回来啊。” 言语是最伤人的利器,薄荆舟这一句句的简直是在往他心尖上戳刀子。 顾忱晔冷笑:“你他妈把身边的人都得罪透了,活成个孤家寡人,”说完不解气,又加了句:“活该被打,清明上坟的人都没有。” 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讲究的,直接在路上找了家酒。 薄荆舟心情烦躁,喝酒完全是喝闷酒的模式,一口一杯,再怎么酒量好的人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很快便有了醉意。 酒太吵,说话都要贴着耳朵吼才能听得见,顾忱晔没那心思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安慰人,就由着他喝。 两个小时后,他将喝醉了的薄荆舟扔回御汀别院,空荡荡的别墅里一个人都没有,他爆了句粗:“我找个保镖进来照顾你?” 薄荆舟没有完全醉,只是脑子不太清醒,不想动,不想睁眼,他抬起手臂横在眼睛上方,挡住刺眼的灯光:“不用,滚。” 顾忱晔‘呵’了一声,当真起身就走,半步没停留。 出了别墅,他揉了揉胀痛的眉心,对一旁的保镖吩咐道:“去把沈晚瓷给他抓过来。” 醉成这样,总得有人在一旁照顾,薄荆舟又是那种不喜欢陌生人贴身照顾的死性子,要不然也不会别墅里连个住家的佣人都没有,祸是沈晚瓷闯出来的,自然也由她来照顾。 他的车一离开,等在旁边的简唯宁就进去了。 她担心薄荆舟的伤,知道御汀别院晚上没有佣人,沈晚瓷现在也不住这里,于是就开车过来了。 门口的保镖认识她,不止没有拦她,还和她打了声招呼。 …… 沈晚瓷是被保镖从家里强行带回御汀别院的,那人进来时她都已经睡下了,所以这会儿身上还穿着睡衣。 好在冬天的睡衣都是长袖长裤,很保守,不用担心曝光。 “薄荆舟让你们来的?” 这个问题她在路上已经问过了,但抓她过来的保镖一直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这会儿大概是被问烦了,又因为到了目的地,神经没那么紧绷了,开口道:“少夫人,薄总喝醉了,得有人在旁边看着,不然很危险。” “他都能放任自己喝醉,你还担心他危不危险,”沈晚瓷好不容易摆脱了保镖的禁锢,转身就往外走。 保镖一把扣住她:“少夫人,方向错了。” “……” 她怀疑这人是故意的,她要走的心思都那么明显了,他还在那儿说她方向错了,但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沈晚瓷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多想了,这说不定就是根木头。 但不管她怎么想,这根木头在接下来的路程中一直没有再放开过她。 直到走到别墅门口,那人才松开她:“少夫人,您进去,我们没有得到传唤不能进去。” 沈晚瓷不想进去也没办法,这人根本不让她走,她一脸怨气的用指纹刷开门锁,推开门,还没走进去,就被里面的场景给震惊了。 虽然没开灯,但开了门,外面的灯光从身后照进去,勉强能看清里面的一点儿轮廓。 从玄关到客厅。 地上扔了满地的衣服,男的女的都有,混杂在一起,向她诉说着里面发生的事情。 沈晚瓷完全没想到开门会看到这样的画面,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愣住的不止是她,还有把她抓来的保镖。 客厅里的人听到动静,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是简唯宁。 沙发挡住了她大半的身体,但目光所及,从脖子到肩膀,都是光着的。 第150章 真的伤透了 第150章 真的伤透了 保镖先反应过来,赶紧转过身去看花园里的观景树,简小姐没穿衣服呢! “少夫人,这其中肯定是有误会,我走的时候薄总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沈晚瓷暗下眸色,低头去包里摸手机,她的手有些抖,好几次都没抓稳。 保镖这会儿心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眼角余光观察着沈晚瓷的反应。 哪知道沈晚瓷非但没走,反而拿着手机进去了。 保镖一愣,这和想象中的场景不太一样,“少夫人,您这是……” 沈晚瓷摁亮客厅的灯,刺眼的灯光倾泻而下,将沙发上衣衫不整的两人照得无所遁形,她举着手机,对着两人就是一通拍。 简唯宁的手此刻正落在薄荆舟衬衫的扣子上,她今天内搭穿的是件黑色一字肩的毛衣,被沙发靠背挡住了,所以沈晚瓷刚才从门口看进来时,才会觉得她没穿衣服。 “荆舟刚才把水弄洒了,现在天气冷,穿着湿衣服睡觉容易感冒。”她解释了一句,却并没有识趣的让开,反倒是嘲讽的朝她笑了笑,“薄太太应该不介意?也是,你现在的心思都在煜城身上,哪有空关心别的。” 薄荆舟醉得不轻,这么大的动静也没醒。 简唯宁正要将他的扣子解开,手腕突然一紧,被人攥住了—— 是薄荆舟。 他蹙着眉,沙哑的嗓音里警告的意味格外的重:“滚,别碰我。” “荆舟,”简唯宁轻声道:“我是阿宁。” 男人的手并没有因此松懈半分,甚至有想将她甩出去的意思,但他明明是睡着的状态。 “荆舟……” 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手腕处传来的剧痛让她用力抽手,想要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出来。 薄荆舟被闹醒了,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全是醉意,看上去脑子也不太清醒。 不想动,也不想说话。 他轻飘飘的视线落在沈晚瓷身上,很淡,“你怎么在这里?” 他身上穿着的还是医院那套衬衫和西装裤,此刻皱巴巴的贴在身上,衬得他落魄又狼狈,衬衫的扣子解开了几颗,裸露的胸膛上遍布着青紫的伤痕,新旧交叠。 沈晚瓷落在手机屏幕上的目光慢慢凝成了实质,好像直到此刻,她才从这个场面中回过神来:“这个你得问你的保镖,为什么大半夜的将我掳来这里。” 薄荆舟看向旁边眉观眼眼观鼻的保镖,被他的视线一扫到,对方立刻正襟危站:“是顾公子吩咐的,他怕您喝醉了没人照顾会出事。” 要是早知道简小姐会来,他肯定不跑那么快。 “荆舟,”简唯宁开口,她不甘心薄荆舟从一睁开眼睛,注意力就全都落在了沈晚瓷身上,而对自己这个一直照顾他的人却半句都没问过。 他甚至不关心她为什么也会在这里。 简唯宁此刻头发散着,整个人的气质都是温静清雅的,落落大方,没有半分心虚:“晚瓷好像误会我们了,她拍了些照片,如果曝光出去,可能会产生些不太好的影响……” 沈晚瓷好笑的挑眉:“照顾到衣服都脱了?这要是床,简小姐怕是已经滚上去了。” 简唯宁皱眉,大概是觉得她说话难听,“荆舟喝醉了,吐了,我只能先把脏了的衣服先脱了,如果你不信,大可以检查。” 她顿了顿,勾起唇冷嘲:“你没资格怪我,如果你能尽到自己身为妻子的责任和义务,我也不会有机会能照顾他。” 薄荆舟淡淡的命令:“删了。” 沈晚瓷看着眼前男人的脸,心头好像是被泼了一杯冰水,虽然知道他偏心简唯宁,还是那种毫无底线、不问缘由的袒护,但这一刻她还是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席卷着她,冰凉的寒意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渗透进骨缝里。 她固执的盯着他,没有说话,心如死灰的茫然从眼底一点点的、缓慢的透出来。 紧绷的气氛中,简唯宁起身:“既然你回来了,那人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她和沈晚瓷擦肩而过,心底溢出轻漫的笑,转头和她对视了一眼。 那一眼,是居高临下的俯视、轻蔑,还有旁人无法感知到的挑衅。 这一局,她赢了。 她等着他们离婚,薄太太这个位置,迟早都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简唯宁一走,保镖也急忙出去了。 沈晚瓷没动,她站在那里,垂眼看着沙发上醉意惺忪的男人:“薄荆舟,我们谈谈。” 男人轻笑:“我这又是伤又是醉的,你要这种时候跟我谈谈?” 沈晚瓷默了几秒,虽然客厅里开了空调,但她穿得单薄,站久了还是觉得冷:“都已经这样了,还要硬绑在一起,有意义吗?” 薄荆舟眯着眼打量她。 沈晚瓷迎上他的视线,和他四目相对,璀璨的灯光照进她的眼底,也照亮了那一片荒芜的寂静。 薄荆舟虽然不知道简唯宁什么时候来的,但既然沈晚瓷能拍到照片,肯定是她先,但从他睁开眼睛起,沈晚瓷的情绪就一直很淡,没有因为这出‘捉奸在床’的戏码表露出丝毫的愤怒,甚至连冷嘲热讽的话都没说过一句。 哪怕是现在,面对他,本该用尽一切犀利恶毒的话来讽刺他,但她只是平淡的问出了那一句。 一副疲惫到极点的样子。 但那些锋利的刺没了后,那些鲜活的情绪也没了,如今的她,像是一个没有生命力的布偶。 这一刻,心里猝然升起的阵痛甚至盖过了他身上任何一处的伤,他闭上眼睛,语气里再没了之前的自傲,喃喃道:“没意思吗?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沈晚瓷已经习惯了他说话带刺,跟她对着干的态度,她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声音哑到了极点:“我们离婚,我真的已经厌倦了这段纠缠不休,拖泥带水的婚姻,每一次的争吵都让我觉得很累。” 第151章 那就离吧 第151章 那就离 薄荆舟静静的看着她,却又好像透过她看向了另一个笑容明媚的姑娘,她眼底的光比天边的太阳还要耀眼,哪里像现在,一双眼睛暮气沉沉,看不到半点对未来的期望。 这样的眼神,即便是她被高利贷追得到处躲的时候也不曾有过。 那时的她虽然惨,但对未来是满怀期望的,恨意和欢喜、紧张和害怕都是那样的分明和清晰。 如今不过三年…… “是厌倦了,还是知道聂煜城也喜欢你,”他静静的看着她,低哑道:“所以迫不及待想要跟他双宿双飞了?” “……” 不知过了多久,沈晚瓷开口,哑透了的声音里带着恍惚的笑:“薄荆舟,好歹夫妻一场,你难道真想弄到你死我伤、不死不休才肯放手吗?” 薄荆舟的眼眸骤然一缩,心尖上传来一阵密集的痛意,随即又漫上来一层想要干脆将她毁掉的狠意,他垂下头,低低的笑出了声:“如果我不答应,那你是打算自杀,还是弄死我?” 前面的那些话大概用尽了沈晚瓷所有的力气,所以她沉默了。 “那种时候都还惦记着拍照片,留证据,沈晚瓷,我是该夸你,还是该说你没有心?” “……” 薄荆舟抬手捏住眉心,这一刻,所有的情绪都归于了沉寂,不知道是因为她那句‘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话,还是也觉得累了:“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就离。” 说完后便倦怠的闭上了眼睛,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透出的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 沈晚瓷心心念念想要离婚,甚至有几次做梦都是和薄荆舟在民政局领证,但现在他真的说出那句‘那就离’时,她又愣住了,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抿了抿唇:“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大概是之前被耍过几次,所以他这样干脆利落的同意后,沈晚瓷反而有些不敢相信了。 薄荆舟:“明早。” 多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沈晚瓷:“真的?” 男人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冷冷嘲讽的看着她,他眼底全是红血丝,“沈晚瓷,楼上就有镜子,你去照照,看看自己有哪点值得我非巴着不放的,是长得比别人美,还是身材比别人好,或者床上比别人勾人?这些你都没有,不过想的挺美的。” 丢下这句话后,薄荆舟就径直上楼了,仿佛连多一秒都不愿意和她待在一起。 沈晚瓷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现在离天亮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怕他酒醒后又反悔,她便打算就在御汀别院待到早上,明天去她那里拿了证件后直接去民政局。 二楼。 薄荆舟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书房。 拉开办公桌右手边最上面的抽屉,里面除了一个相框和几封信之外,就没有其他了。 相框里的少女十六七岁的年纪,对着镜头笑得灿烂,眉眼间全是属于她那个年纪的、鲜活的娇嗔,那精致的五官和轮廓,每一处都美的能直接入画。 任谁都看不出来她经历过丧母之痛,还生活在那样一个水深火热的家庭。 再想到她如今一潭死水般沉静的面容,薄荆舟心口一震,剧烈的痛楚后知后觉的从心底最深处如潮水一般汹涌的蔓延开来,将他彻彻底底的淹没在其中。 那样深痛的打击都没能剥夺她脸上的笑容,却因为这三年的婚姻,让她从一个肆意张扬的少女变成了如今这般。 薄荆舟闭了闭眼睛,唇瓣被他抿得泛白,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 “啪。” 是相框表面的玻璃碎了。 破碎的玻璃因为他用力的缘故,深深的扎进了他的掌心、手指,殷红的血从伤口处涌出来是,瞬间染红了他手上的照片。 十指连心。 薄荆舟被这尖锐的痛楚拉回了游离的神智,他低头看了眼手上面目全非的照片,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收回手时,顺手又从抽屉里拿了封信。 卡通的信封、卡通的信纸,西瓜字体…… 少女的气息扑面而来。 信封正中,端端正正的写着‘煜城哥亲启’几个字,旁边还画了个q版的聂煜城。 薄荆舟手上的血将浅色的信封染得乱七八糟,因为年代久远,纸质已经有些脆了,血很快就渗了进去。 他没有拆开,但里面的内容他已经看过无数遍,甚至已经倒背如流了。 每一次失眠他都会翻出来看看,少女的爱恋没有干脆而直白,没有一丝一毫的隐藏,然而这些都是她对另一个男人的。 因为睡不着才看,看了更睡不着,如此反复,却始终没有狠下心直接丢掉,这个过程,简直是在自虐。 …… 沈晚瓷靠在单人沙发上昏昏欲睡,楼上突然传来‘砰’的一声砸东西的声响,将她从混沌的睡梦中惊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楼上,声音是从书房里传出来的,只有一声,像是在砸东西,又像是有什么东西不小心掉下去了。 沈晚瓷没有上去,但被这一惊扰,她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静静的等天亮。 这一晚,薄荆舟都没有再下来。 早上八点半,楼上还没有动静,沈晚瓷便有些急了,她开始频频看楼上,又频频看表,眉头几乎蹙成了一个川字。 薄荆舟不会是酒醒反悔? 这个念头一升起,就逐渐有些压不住了,在她起身准备上楼去找人时,他终于姗姗来迟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换了套衣服,手上囫囵的缠着几圈纱布,沈晚瓷想到了昨晚那一声砸东西的声响。 男人神色冷漠,和寻常时候一样,只眼睑上多了层淡淡的青。 看到她,跟没看到似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 两人上车去民政局,中途转去沈晚瓷家拿了证件,年底民政局很忙,但大部分都是奔着结婚去了,离婚这边就只有两三对怨偶。 想来也是,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连这点时间都坚持不住非要离的,能有几个是好聚好散的。 他们排在后面,没一会儿就该到了。 工作人员例行劝和,沈晚瓷:“姐,合不了,法院都上过了。” “……” 手续齐全,没有子女,又没有财产纠纷,证办的很快,钢印落下,两本离婚证分别推到沈晚瓷和薄荆舟面前—— 第152章 离婚快乐啊宝贝 第152章 离婚快乐啊宝贝 暗红色的小本本,除了封面上的字,几乎和结婚证没有区别。 熟悉的地方、相似的证件、不说话的两个人,一切都和领结婚证时的场景差不多,沈晚瓷还有些恍神,薄荆舟已经伸手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拿了过来,看也没看,径直起身走了。 两人一起出了民政局的门。 沈晚瓷淡声说:“妈那边你去说?” 她不忍看到江雅竹失望的表情。 薄荆舟侧首,沉沉的看了她一会儿,才面无表情的道:“都已经不是你妈了,别乱叫。” 沈晚瓷:“……” 江叔正好将车开过来,薄荆舟没等他下车来开门,自己就打开车门坐进去,“开车。” 今天降温,虽然没下雪,但天阴得厉害,呼呼的风直往人骨头缝里钻,江叔看着站在那里的沈晚瓷,“不管少夫人吗?” 薄荆舟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没直接拒绝,就是有希望,江叔揣测着他的心思,“今天天气挺冷的,民政局又这么偏……” 却是不等他把话说完,一道兴高采烈的声音从街对面传过来—— “晚瓷!” 紧接着,一团火红色的影子直奔过来,是秦悦织。 “离婚快乐啊宝贝!” 她递过来一束红色的玫瑰,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看,我穿的够喜庆?庆祝你终于摆脱了那段水深火热的无性婚姻,走,带你去找第二春,环肥燕瘦,任君挑选!” 沈晚瓷接过花,又瞧着闺蜜这身装扮,无奈道:“你太夸张了……我暂时没有找第二春的打算。” 可能是这段婚姻给她留下的阴影太重,她觉得自己都有些恐男了。 “那就先看着呗,合适就处,不合适就算!”秦悦织说着,看了眼停在路边的那辆宾利,冲着紧闭的窗玻璃挑衅地扬起下颌,“这次找男人可得找准了,多花点时间慢慢挑,别再被那些不是东西的狗给蒙蔽了双眼。” 薄荆舟:“……” 他等了半晌,也没等来沈晚瓷的反驳,显然是认同了秦悦织的话。 只是不知道是认同了找第二春的事,还是认同他不是个东西。 街对面停着的车是辆线条硬朗造型粗狂的山地越野,一看就不是秦悦织的车。 果然,在两个女人走过去时,秦赫逸从车上下来,张开手臂求抱:“这种值得纪念的时候,抱一抱庆祝一下,不过分?” 男人五官英挺,身材高大挺拔,无论是穿着还是气场都是十分硬汉的形象,但眉眼的笑意却将这份硬朗衬得柔和了不少。 薄荆舟看着这一幕,‘呵’的冷笑了一声,满脸嘲讽。 车里开着空调,温度不低,甚至有点偏高,但江叔这会儿却明显觉得冷,他抬头从后视镜里扫了眼薄荆舟,“少爷,是去公司还是回御汀别院?” “御汀别院。” 车子驶离了民政局,薄荆舟正准备睡一下,昨晚熬了一整夜,又喝了那么多酒,有点头痛。 正准备闭上眼睛,手机的震动声就响了起来。 薄荆舟皱眉,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干嘛?” 是顾忱晔打来的。 “你在哪?你助理说你还没来公司,怎么,好不容易开个荤,食髓知味到连公司都不要了?” 孤男寡女,再加上酒精的刺激,这么好的机会,只要是个男人都不会让到嘴的肉跑了。 薄荆舟看了眼窗外一晃而过的街景,眼眸很黑,看不出情绪起伏,“刚从民政局出来。” 电话那边的人突然沉默几秒,而后不解:“我昨晚不是让人把沈晚瓷带去给你了吗?你都喝醉了,就不能直接做不嘴贱?你是萎得有多厉害,才嘴上功夫强过身体机能?” “……” “现在怎么回事?离了?” “恩。” “你可真是……行,离了也好,让你犯贱。”顾忱晔毫不客气的嘲讽:“以后沈晚瓷二婚,你正好去当伴郎,再包个大红包,祝她百年好合。” 薄荆舟眉心狠狠一跳,“你他妈一大清早火气这么大,是欲求不满?是我离婚又不是你离婚,现在能离婚,以后不能复婚?”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手机直接扔到一边,眼不见为净。 车里的气氛十分凝滞,江叔总感觉自己的后背在嗖嗖发凉。 还在民政局门口的沈晚瓷,瞧着远走的车子,她推开凑上来的秦赫逸,笑道:“你可赶紧把手收回去,我刚离婚出来,证都还没揣热和,要是被人看到我站在民政局门口和男人拥抱,你是觉得我现在还不够火,想给我再搞个热搜是不是?” 秦赫逸收回手,“那行,带你去吃大餐。” 沈晚瓷可不想去吃大餐,她现在只想回去睡觉。 太困了,昨夜没睡,并且薄荆舟与简唯宁那一幕的冲击……其实她还没缓过来。 上了车,秦赫逸开车,秦悦织和沈晚瓷坐后排。 秦悦织注意到闺蜜的失神,低声说道:“要是难过,就靠着我的肩膀哭一哭,我买的花够大,秦赫逸看不到的……” 知道她离婚会难过,毕竟也是真真实实喜欢过的男人,哪怕平时闹得再凶,但真离了,心里多少都会酸楚,但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萎靡,“脸色怎么这么差?” 沈晚瓷闭着眼睛,声音有气无力,“我要说我这是熬的,你信吗?” 秦悦织:“……信。” 但她同情的脸上分明写着:虽然知道你嘴硬,但我不拆穿你。 沈晚瓷没看到她的表情,反问:“你怎么把秦赫逸叫来了?” 她今天来领证的事除了秦悦织,没告诉过别人。 “他早上来我店里买东西,我让他快点选,顺嘴说了句要来民政局接你的事。” “……” 秦悦织心虚的瞅了瞅沈晚瓷,“其实是我昨晚喝了酒,现在还是酒驾,他是我临时找的司机,你要是不想见到他,我们现在就下去打车。” 沈晚瓷即便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车里朝她看过来的两道目光,“算了,都是朋友。” 听到朋友两个字,秦赫逸的目光暗了一瞬,不过来日方长,反正她已经不属于别人。 第153章 真是狭路相逢 第153章 真是狭路相逢 晚上,薄荆舟被顾忱晔的一通电话叫去了夜阑。 推开包间门,没想到聂煜城居然也在,他身上还带着伤,穿着比较休闲的毛衣和裤子,手里握着酒杯在喝酒。 薄荆舟皱眉,抬脚走过去。 两人中间隔了个顾忱晔,谁也没看谁,气氛肉眼可见的僵持凝固,连一旁负责倒酒的服务生都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背脊,将自己陷进了更浓稠的阴影中。 顾忱晔慵懒的靠在身后的靠背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眯起一双眼睛看了看自顾喝酒互不理睬的两人,温凉的开腔:“你们他妈的烦不烦?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打个架而已,还要闹得老死不相往来不成?” 他今天将两人约出来,就是为了缓和关系的。 薄荆舟凉凉的掀了下眼皮,声音又低又冷,暴躁且压抑:“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顾忱晔:“你闭嘴,你是小学生吗?打个架还搞绝交那一套。” 薄荆舟不悦的和他对视,他不耐烦的摆摆手:“算了,看在你今天离婚心情不好的份上,老子懒得跟你计较。” 一旁听到两人离婚消息的聂煜城,喝酒的动作微微一顿,几秒后,才重新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顾忱晔抬手捏了捏眉心,总算明白当年班主任在劝他和另一个同学和睦相处是怎样的心情了,分分钟生出想要一人一巴掌扇老实的暴虐情绪:“煜城,荆舟介意的不过就是你对沈晚瓷的态度,你就跟他表个态,说以后只把沈晚瓷当妹妹,这件事就结了。” 聂煜城的嗓音暗哑低沉,是喝多了酒的缘故:“不可能,你问问他,当年都做了些什么。” 顾忱晔:“……” 薄荆舟的脸阴沉冷郁,眼里闪烁着湛湛的暗色,眼神不善的盯着他:“就算我当年什么都没做,你和她也不可能。” 聂煜城挑眉,淡淡的语调里掺杂着一丝不明显的挑衅:“假设的事,谁说得准呢。” “所以你注定得不到她,以前她没结婚时你都不一定能娶她,何况是现在。” 聂家之前给聂煜城相的女孩,无一不是未婚、豪门、能力出众。 “当初我或许不能力排众议娶她,但是现在,我的婚姻我还是可以做主的,”聂煜城的视线落在薄荆舟脸上,“既然你们已经离婚了,我和她男未婚女未嫁,那我追求她,也是名正言顺的事了。” 这气势,明显是在针锋相对。 顾忱晔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谁也不相让的对峙,直接起身,“我出去抽支烟。” 他没走多远,低头用打火机点燃了香烟,青白的烟雾模糊了他英俊的面容,旁边的包间里恰好有人出来,顾忱晔抬眼时目光扫过里面。 光线昏暗的包间里,男男女女坐了一堆人,隐约能看清面容。 他的视线落在其中一个人身上,眉头微挑,半晌后‘啧’了一声。 一支烟抽完,顾忱晔问一旁的侍应生:“这个包间是谁定的?” 侍应生认识顾忱晔,恭恭敬敬的回道:“客人姓秦,比较面生,是南山路秦家的人。” 顾忱晔回到包间,里面两个人还是那副谁都不搭理谁的死样子,他也懒得理会,径直走到薄荆舟面前,“沈晚瓷在隔壁包间,身边坐了一堆男人。” 薄荆舟正低着头在点烟,闻言,凑到火光里的烟头往旁边偏了偏,很快又回到正轨。 “我和她已经离婚了,她的事跟我没关系。”他的嗓音低沉,平缓得听不出丝毫的波动。 顾忱晔却冷笑,没说话。 他就看着薄荆舟作! 气氛又沉寂下去了,三个人自顾自的喝酒。 就在薄荆舟准备起身走人时,包间门被人推开,简唯宁从外面走进来,看清沙发上的人,眼里瞬间亮起了光:“荆舟,刚才听服务生说你在这里,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说完,她又微笑着跟旁边的两人打招呼:“忱晔,煜城。” 她以前还是薄荆舟女朋友的时候,几人也经常聚一起,关系虽说不怎么亲近,但也不生疏。 顾忱晔颔首,懒懒散散的低笑应道:“简小姐。” 聂煜城没说话。 简唯宁今天是刻意来这里想要和薄荆舟偶遇的,所以在穿着打扮上颇费了一番心思,精致的妆容,长卷发,浅色的长裙,镶嵌着碎钻的高跟鞋…… 她的五官不是明艳浓烈的那种漂亮,而是标准小白花清纯自傲的长相,压不住颜色艳丽的衣服,所以大多以浅色为主,“昨晚的事,你和晚瓷解释清楚了吗?” 薄荆舟皱了皱眉,没说话。 简唯宁窥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她不相信你?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去帮你跟她解释。” 薄荆舟:“不用。” 顾忱晔忍不了这白茶了,“简小姐还是少插手别人感情的事好,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插进去第三个人,容易惹火烧身。” 简唯宁明白过来顾忱晔话里的意思,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我只是……对不起,我没有想那么多。” 她的楚楚可怜并没有勾起在场三个男人的怜悯,聂煜城看向面无表情的薄荆舟,“所以你是为了她,才跟晚瓷离婚?” 薄荆舟没有解释。 聂煜城冷笑:“你可真是脏了她。” 面对他恶劣到近乎刻薄的话,薄荆舟完全没有反应,他起身对顾忱晔道:“先走了。” …… 包厢里,沈晚瓷没想到秦悦织说的放松就是来夜阑喝酒,她其实不太喜欢这个地方,主要容易碰上熟人。 薄荆舟那群人就是这里的常客。 她没喝酒,而是不合群的点了杯没有半点酒精含量的鲜榨果汁,刚才侍应生出去时,她好像从打开的门缝里看到了顾忱晔的身影。 但她和顾忱晔不熟,不确定有没有看错。 如果真是他,那薄荆舟十有八九也在,想想就糟心,她半点都不想在离婚的第一天晚上就和前夫狭路相逢! 第154章 离婚理由,男方障碍 第154章 离婚理由,男方障碍 秦赫逸笑了笑:“你已经捧着这杯果汁发了半个小时呆了,要是实在舍不得……”他顿了顿,真情实感的提意见:“就换个人转移感情,比如我就不错,会哄人会打架,上的了厅堂进得了卧房,厨房我也可以学,还不嫌弃你现在沉闷的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这么好的男人你不赶紧把握,可就要被人抢走了。” 沈晚瓷笑得前仰后合,摇头:“不行,对着兄弟我下不去手。” “那你就对这一堆娘里娘气的男人感兴趣?”秦赫逸边说话边往秦悦织身上飞眼刀,说好了是他和晚瓷的cp粉头子呢,居然还找了一堆不脱裤子都辨不出性别的娘娘腔来陪酒。 沈晚瓷放下已经被她捧得有点发热的果汁,打了个哈欠:“也没兴趣,所以我打算回去睡了。” 熬夜的后遗症就是好几天都会精神不济。 秦悦织听她说要走,也起了身:“那就一起,就是为了让你放松心情才组的局,你这个主角都走了,我们还瞎嗨个什么劲。” 一行人出了包间,大概是怕什么来什么,沈晚瓷不想见到薄荆舟,结果几人在电梯前撞了个正着。 不止有他,还有简唯宁,聂煜城和顾忱晔也在。 沈晚瓷暗道了一声冤家路窄,但也没有刻意躲着,只目视前方,当那群人不存在。 电梯这会儿停在一楼,不知道什么原因,显示屏上的数字半天没动。 简唯宁开口,声音是略带了一点清冷的温柔:“晚瓷,真巧,居然在这里碰上了。” “……” 沈晚瓷没说话,本来就挺僵的气氛更是以肉眼可见速度冷了下来。 简唯宁有些尴尬,“晚瓷,如果你是因为昨晚的事误会了,我已经解释……” “抱歉,”秦赫逸揽着沈晚瓷的肩膀将人拉到身后,“这位小姐,你是看不懂脸色还是脸皮厚?没看到别人不想搭理你吗?” 他之前查过那些八卦新闻,知道简唯宁就是薄荆舟的绯闻女友。 简唯宁的眼眶蓦的红了,抿成了一条直线的唇瓣泛着白,她扭头,一脸委屈却又倔强的看着满眼冷意的薄荆舟。 男人的视线在秦赫逸搭在沈晚瓷肩上的手上一扫而过,三分嘲弄七分冷漠。 秦赫逸的目光也跟着简唯宁看向了薄荆舟,唇瓣勾出一抹类似于嫌弃的弧度:“薄总口味可真是重,竟然喜欢这一款的。” 薄荆舟淡淡道:“要轮脸皮厚和不懂看脸色,秦先生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别人明明不喜欢你,还拼命往前凑。” 这话,可谓是难听到刺耳,沈晚瓷蹙眉,“薄荆舟,你就算要护短,也麻烦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是谁先挑衅的。” 秦赫逸是为了帮她摆脱纠缠才怼简唯宁的,她不能看着他被这对没有道德底线的狗男女针对。 她看向简唯宁,言辞不屑,满眼都是鄙夷:“简小姐其实大可不必说的这么隐晦,什么已经解释了,别人听不懂还以为我做了多欺负你的事呢,你和薄荆舟昨晚差点滚上床,被我撞了个正着,这个男人护着你,大概是没跟人提过一句,所以你还是长点脑子,不要浪费了他的一片良苦用心,生怕别人不知道似得,张着嘴就到处说。” 沈晚瓷在沈家和沈璇斗争多年,练就了一身怼人不带脏的本领,这么长一段话,她半点没卡壳,说完后,又将矛头指向了薄荆舟,“管好你的女人,讨人嫌也就罢了,还非要往别人面前凑。” “叮。” 电梯到了。 沈晚瓷拉着秦悦织进了电梯,对着正要往电梯里走的顾忱晔道:“顾公子,超载了,麻烦你们坐下一趟。” 说完就毫不客气的摁下了关门键。 此时的电梯前就只剩了顾忱晔、薄荆舟和眼眶通红、努力憋着哭泣的简唯宁。 顾忱晔:“……” 他可真是个纯纯的大冤种! 沈晚瓷今天是坐秦赫逸的车来的,她替他按了负一楼,又按了一楼:“我和悦织打车回去,你喝了酒,找个代驾,路上小心。” 聂煜城:“我送你。” 秦赫逸:“你和秦悦织在门口等我,女孩子这么晚了打车不安全。”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沈晚瓷摁了摁眉心,真是头痛。 秦悦织一把抱住沈晚瓷,“得了,能不能给我们女孩子一点私人空间让我们聊会儿天,追女人得给她充足的距离感,别跟个……粘人精似得。” 她本来想说狗皮膏药,但考虑到聂煜城在,而且她和他也不怎么熟,他又随时随地都端着一副翩翩公子清俊优雅的模样,让她觉得自己要是将狗皮膏药这样的词用在他身上,对他是一种玷污。 秦赫逸倒是坦荡:“我要不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她保准一转身就把我忘到千里之外了。” 话虽如此,但他也没有再坚持送她们,“到了发信息。” …… 翌日,沈晚瓷一直睡到中午才醒,她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璀璨的水晶灯,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昨晚住的是秦悦织家里。 大概是睡得太久了,浑身没什么力气,她拿出手机点进微博,正好看到一条她的。 “薄总和薄太太疑似吵架了。” 照片是昨晚在夜阑电梯口时,她和薄荆舟争吵的画面。 灯光的缘故,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出来两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冷。 沈晚瓷大致看了看,顺手评论了一句:“不是吵架,是离婚了。” 评论完她就把手机扔到了一旁,起床洗漱了,完全不知道就因为她那句评论,让那条只有寥寥几个人关注的微博火了。 等她从洗手间里出来,微博的消息提醒已经成了三个点。 她点开看了一眼,全是私信她的—— “你自己留不住老公,不要往我们宁宁小仙女身上泼脏水。” “你这人怎么这么恶心啊,宁宁都澄清了跟薄总只是朋友,你还误导网友。” “你要不发申明公开跟我们宁宁道歉,我就请律师告你诽谤。” 沈晚瓷不明所以,点进自己评论的那条微博,发现微博主人回她了:“是不是因为简唯宁,我就觉得她一脸白莲花的样,哪哪都能看到她,一个合格的前女友就应该跟死了一样,她倒好,不仅诈尸,还专往薄总面前诈。” 下面一连串的骂声,全是简唯宁的粉丝,各种污言秽语,发微博的姑娘年纪估计不大,到后面回复的话感觉都快被欺负哭了。 这两个人,还真他妈阴魂不散,走哪都能遇上,刷个手机上个网都不让她清静。 沈晚瓷直接回了句:男方性功能障碍,无法履行夫妻间基本义务,感谢某位小仙女垃圾回收,救我于水火。 五分钟后,这条全是骂战的微博爆了,不止爆了,微博还瘫了! 第155章 那晚的细节还记得吗 第155章 那晚的细节还记得吗 薄氏集团。 薄荆舟在新秘书几度欲言又止的眼神中皱起了眉,“什么事?” 他平时连微信这种东西都很少用,有事都是直接打电话,更不可能看微博,所以即便上面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他也暂时还不知道。 秘书将平板放到他面前,上面,沈晚瓷的两条回复被用红色的圈标记了出来。 这种事,他还真不好用言语复述。 薄荆舟快速扫了一遍内容,最后落在了那条:男方性功能障碍,无法履行夫妻基本义务的评论上。 秘书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他看不到薄荆舟的脸色,却能够感受到从他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低气压。 一分钟…… 五分钟…… 一直过去了十分钟,薄荆舟都没有开口,也没有将视线从平板上移开,哪怕屏幕早已经自动暗下去了。 秘书实在有点绷不住了,胆战心惊的开口:“薄总,公关部打电话来问,需要压下去吗?” 他们其实已经压过了,但大众对薄总萎不萎这事关注度格外的高,所以成效不是很大,最主要的是,这事还得看薄总的态度。 薄荆舟嘴角噙着几分笑意,眉眼的温度却格外的凉,“压下去,让网友觉得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秘书一愣,跳脱的性子一时没压住,接了句:“可这事也没法直接证明啊,传播淫秽视频是犯法的。” 薄荆舟:“滚出去!” …… 沈晚瓷回复完那句后就将手机扔进包里,所以完全不知道她那句话造成了多么轰动的效果。 她在楼下吃了点东西,付款的时候发现满屏的信息和未接来电的提示,大致扫了一眼,才知道那条微博爆了。 现在网上到处都是讨论薄荆舟到底行不行的帖子。 她在一堆未接来电里挑了秦悦织的回拨过去。 秦悦织的语气很是兴奋:“晚晚,你可真是太解气了,看薄荆舟那个渣男还怎么顶着一张道貌岸然的脸祸害人,简唯宁那朵白莲,这种时候居然还出来蹭热度,她就不怕遭反噬!” 沈晚瓷将手机开成免提,点进简唯宁的微博,看了眼她新发的声明。 洋洋洒洒的写了两页,内容声情并茂,大概说的就是她不是小三,没有破坏薄荆舟和沈晚瓷的婚姻,作为朋友,她也很希望他们能幸福美满、和和睦睦,对他们离婚的事表示遗憾,甚至还扯出了薄荆舟受伤住院,沈晚瓷身为妻子,却不照顾丈夫,反而去贴身照顾自己丈夫的兄弟。 具体的她没细说,但时间地点都有,因为她这副遮遮掩掩的态度,勾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 评论区里已经有好几个人说有亲戚在那个医院上班了,要去问问。 秦悦织:“你还在我家吗?” “已经在楼下吃饭了,准备吃完了回去。” “你发个位置给我,在那等我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 沈晚瓷将地址发过去,秦悦织到的时候她刚吃完准备买单。 “这里是一亿两千万,密码是你生日,”她拿出一张卡推给沈晚瓷,“我暂时只能凑这么多,剩下的我们再想办法,先把薄荆舟的钱给还了。” 这钱,是她这两天借遍了所有亲朋好友才凑到的。 沈晚瓷没想到她竟然还心心念念的记挂着这事,秦家只算普通的有钱人家,一个亿对他们来说虽然不是天文数字,但也是一比巨款了,秦悦织又还是个大学毕业没多久,没掌半点权的小姑娘,不用想都知道,她是费了多大的心思才凑到了这些钱。 她盯着那张递到自己面前的卡,喉咙哽得有点发疼,过了好几秒才能正常的发音:“谢谢,但这钱我不能要,你把借的还回去。” 她虽然也很想赶紧把欠薄荆舟的钱还了,但也不能让秦悦织去借钱帮自己补窟窿。 那么多钱,一时半会儿还不上,别人肯定不高兴,严重点还要闹得众叛亲离。 秦悦织直接将卡塞她手里,“你和他好不容易才离了,可别为了点钱又被他拿捏住了,赶紧拿着,你可是我的摇钱树,我不得好好护着?行了,店里忙,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就走,穿着双细高跟的鞋跑的飞快,沈晚瓷想拉都没拉住。 看着秦悦织的背影,沈晚瓷攥着手里的卡,勾着唇角笑了笑。 她打车回公寓,一出电梯就看见站在她门口抽烟的薄荆舟,地上已经扔了好几个烟头,一看就是已经来了不少时间了。 男人站在阴影处,凌厉的五官被袅绕的烟雾笼罩,听到电梯门开启的声音,一双眼睛直直的朝着这边看过来。 沈晚瓷皱了皱眉,“你来做什么?” 薄荆舟示意了一下身侧紧锁的门:“开门,进去说。” “就在这儿说。” 沈晚瓷一点儿都不想和这人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走廊上有监控,薄荆舟再怎么不是东西,应该也做不出当众打女人的事来。 薄荆舟掐了烟,朝着沈晚瓷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解衬衫上的扣子,钳着圈钻石的袖扣被他摘下,随手扔在了地上,“我来证明一下,本人有没有障碍。” 沈晚瓷抿紧了唇:“这一点,你应该去找简唯宁证明,我们已经离婚了,有没有障碍都不影响你在我心里的形象。” “什么形象?”薄荆舟的眼眸暗沉,盯着她,片刻后笑了笑,上前一步将正往后退的沈晚瓷给扣着手抵在了墙上。 沈晚瓷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随即被薄荆舟给堵回去了:“都离婚了还心心念念着我婚内没碰你的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沈晚瓷彻底冷了脸,“神经病。” 他却低下头,“那天晚上的细节还记得吗?我帮你回忆一下?” 第156章 是不是爱上她了 第156章 是不是爱上她了 薄荆舟低头,循着她的唇吻了上去,手掌沿着她的背脊往下,搭在女人纤细的后腰上。 沈晚瓷看着面前越贴越近的脸,张开嘴,一口咬在了他的唇上。 这一下咬得极重,瞬间就见了血,铁锈般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 “嘶……” 薄荆舟轻抽了一口气,松开她,不过还没等沈晚瓷伸手将人推开,他便直接捏住她的右手食指,摁在了指纹锁的读取区。 ‘哧哧’的两声过后,门锁开了。 男人托住她的臀部,将她抱起来,沈晚瓷的身体骤然腾空,上半身趴在他的身上,双腿也被迫缠上他的腰。 薄荆舟推门进去,将她放在玄关处的置物柜上。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沈晚瓷甚至连一声抗拒都还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薄荆舟将身上的毛衣给掀了起来。 相比之前,现在她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自己和薄荆舟在体力上天壤之别的差距。 男人挑起她的脸,唇角勾出似笑非笑的笑意:“咬的爽吗?” 沈晚瓷被迫迎上他的视线,睁着一双眼睛愤怒的瞪着他。 薄荆舟半点都不介意她恶劣的态度,甚至因此笑得更愉悦了几分,笑容里褪去了以往的冰冷和嘲讽,“等一下让你更爽。” 他紧贴着她,任何一点细微的反应都能被沈晚瓷敏锐的察觉。 身后是墙,前面是男人紧绷的身体,沈晚瓷退无可退,腿还贴着他的腰,连踢踹都没办法。 她又气又怒,“薄荆舟……” 刚喊出一个名字,薄荆舟沾着血的唇已经落在了她的脖颈处,他没有咬她,但被他吻过的那一片肌肤都泛起了轻微的刺痛,由此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沈晚瓷本来就是不太能忍痛的娇气的性子,面对薄荆舟粗暴的对待,痛得整个人都拼了命的往后缩,脚趾也紧紧蜷缩在一起。 不知道是察觉到了她的痛,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在将沈晚瓷第n次拉回怀里时,薄荆舟没有再那样吻她,而是缠绵轻柔的亲吻,舌尖刮过她的肌肤,有点痒。 沈晚瓷睁着眼睛,下巴靠在他的肩上,跟条死鱼一样没有丝毫的反应:“薄荆舟,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 “离婚了,又后悔了,所以想用这种卑劣的方式把我重新再拉回你的身边。” “……” “你看到我和煜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特别妒忌?” 之所以提聂煜城,是因为他和薄荆舟是好兄弟,对自己的兄弟,自是要格外在乎一些的。 薄荆舟的吻停住了,他掀起有些红的眼眸看向沈晚瓷,然后轻笑了一声。 他没有回应沈晚瓷的那些话,但那声笑已经表明了态度——你是在痴人说梦。 他替她整理好凌乱的衣服,脸上的情欲褪去,又恢复了平日的斯文矜贵:“关于我性无能的事,你自己发声明跟大家解释。” 他不在意黑料,但偏偏沈晚瓷曝的这个黑料是个男人都在乎。 薄荆舟弯腰捡起地上的外套,开门准备离开,沈晚瓷掏出秦悦织给她的那张卡,“这里是一亿两千万,密码是我生日,加上我之前还的,还欠你一亿二,我会尽快还上。” 男人抬起的脚步顿住,回头看了眼沈晚瓷手上的卡,又抬头看向她,女人眼底都是要和他划清界限的坚决。 他就这样盯着她看了半晌,喉结滚了滚,一言不发的接了过去。 沈晚瓷从包里拿出一张新写的欠条,这是她在出租车上写的,没想到一回来就派上用场了,她再次叫住要走的薄荆舟:“把这个签了。” 薄荆舟本就情绪差,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叫住,忍耐度已经达到了临界值,回头看到她递来的东西,直接就火了,冷笑道:“你觉得我会讹你这点钱?” “亲兄弟明算账,我当然知道薄总财大气粗,不屑这么一点儿,但我穷啊,万一您贵人多忘事忘了今晚,我不就亏大了,所以还是走个流程,大家都放心。” 沈晚瓷心里补了一句:万一你翻脸不认人咋办。 “气粗?”薄荆舟似笑非笑,意有所指。 沈晚瓷:“……” 他将她手上的欠条扯过来,拿出随声携带的签字笔,刷刷的签上自己的名字,“你不是贵人,那就牢牢的记清楚今晚的事。” 沈晚瓷:“??” 她总觉得薄荆舟说的事跟她说的事不是同一件事。 但门已经在她面前合上了。 属于男人的气息还缠绕在她身上,强势且侵入感极强。 沈晚瓷摸了摸脖子,手指触碰的地方一片火辣辣的疼,她从鞋柜上跳下来,直奔浴室的盥洗台。 脖子上被他吻过的地方全是红印子,还有几处都有点泛青了。 妈的,果真是狗男人! 沈晚瓷脱了衣服冲了个澡,用擦澡巾将被吻过的地方都仔仔细细的擦了个遍,等从浴室里出来,胸口以上的皮肤都被她给搓红了。 吹干头发,她去了工作间,准备趁着这几天休假把手上堆积的活儿做一做,今年过年她想去给外公上坟。 因为舅舅舅妈的原因,她已经好几年没回去过了。 手机关静音前,沈晚瓷又点开看了一眼。 因为简唯宁这个正主的下场,事情不止没有半点沉寂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了,她的粉丝疯狂的沈晚瓷,让她出来解释说明,不要玷污了他们家主子清纯的玉女形象,私信里一堆辱骂她的消息。 这些人不敢去薄荆舟,就只敢挑自己这个软柿子捏。 沈晚瓷快速的翻了一遍,大部分都是:婚内出轨的贱女人,自己做的龌蹉事,别往我们宁宁和薄总身上泼脏水,当年要不是你爬床后利用媒体逼婚,我们宁宁才是薄总的官配,你才是那个小三,居然还勾引自己丈夫的兄弟。 “呵,”沈晚瓷被金钱刺激起的干劲瞬间被这股愤怒给冲没了,她出了工作室,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冷笑一边翻简唯宁的评论区。 其中有几条她的回复,不知道她本身就这么高级,还是背后有大师指导,每一条虽然都是把错揽在自己身上,却也让不明真相的网友更觉得是沈晚瓷拆散了他们一对神仙眷侣。 沈晚瓷把离婚协议、离婚证、前晚拍到的照片,以及之前薄荆舟抱简唯宁去医院的照片一股脑的发给了几个大v,不止把离婚理由用红笔单独标出,还附了个劲爆的标题:祝今天所有骂过我的人的丈夫和他前女友都是‘好朋友’。 不仅如此,还特意破财买了热搜。 发完后她就直接把手机关了,来个眼不见为净。 至于会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就不是她操心的事。 简唯宁想把事情闹大,自己就成全她。 第157章 前夫哥,早啊! 第157章 前夫哥,早啊! 薄荆舟从沈晚瓷的公寓离开后,本来想直接回公司,但被江雅竹一通电话给招了回去。 车子停下,他先捏了捏眉心,又抽了一支烟才开门下车。 客厅里气氛凝滞。 王姨不在,他爸和他妈冷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连他开门进来都没回头瞧一眼。 薄荆舟自己拿了鞋子换上,“爸、妈。” 他正准备坐下,江雅竹就一记眼刀飞了过去:“让你坐了吗?不过也是,薄总现在多厉害的人啊,离婚这种大事都是先斩,后奏都不奏,坐个沙发算什么!” 薄荆舟:“……” 他早就料到了江雅竹知道这事后会很生气,本来打算抽个时间心平气和的和她说的,但没想到出了热搜那事。 他无奈道:“妈,您生气可以冲我发脾气,别搞这阴阳怪气讽刺人的套。” “我阴阳怪气?”江雅竹气得想把这个混账东西的头拧下来:“晚瓷有哪点对不起你,嫁到我们家这三年,任劳任怨,也不嫌弃你技术差、冷脸、不会哄人,你要为了简唯宁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跟她离婚?” 离婚后的这两天,薄荆舟耳边几乎全都充斥着‘沈晚瓷’这三个字,他有些头大的按住自己突突直跳的眉心,将视线转向一旁的薄荣轩。 薄荣轩丢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他就是个凑人数的,家里小事不用他做主,大事他做不了主。 薄荆舟:您可真是给男人丢脸。 薄荣轩:老子给你准备参加前妻婚礼的礼金。 薄荆舟:“……” 江雅竹抬高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你说,你后悔了没有?” 他被念叨的头大,敷衍道:“妈,我跟她已经离婚了。” 这句话一说完,客厅里瞬间安静了。 江雅竹看他不像是伤心过度故意说气话,而是真的觉得两人已经离婚了,不想再继续纠缠,愤怒的情绪也冷静了下来,“好,既然你决定了,那妈也就不勉强你了,虽然我喜欢晚瓷,但过日子的毕竟是你们,强扭的瓜不甜,勉强也不会有好结果,反而还会把你们越搞越仇……” 薄荆舟的脸色有些沉,抿着唇没说话。 江雅竹继续道:“你们没有夫妻情分,我不勉强,但晚瓷那孩子,我是真的喜欢,我收她当干女儿。” 薄荆舟忍不住扶额,“她是我妻子。” “前妻,”江雅竹瞪他:“以后你就是她亲哥,身边有什么青年才俊的,帮着留意一点。”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道:“上次让你帮忙打听的,煜城的父母介不介意煜城找个二婚的妻子,你问的怎么样了?” 她说话时一直盯着薄荆舟的表情,然而,男人面色如常,目光淡定,并没有任何吃醋或者生气的样子,最多也就是有点烦。 但她觉得他烦不是因为介意,单纯的就是烦。 薄荆舟:“问过了,很介意,不考虑家世比聂家差的,更不考虑二婚的,之前谈过男朋友的也不要,年轻漂亮学识高,还要有能力,进的厅堂下得厨房,上孝敬老人下爱护孩子……” 江雅竹越听眼睛睁得越大,生气道:“他家是有皇位要继承?找个公主给她要不要?看煜城这孩子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怎么有对这么奇葩的父母,真是拉低了整体层次。” “所以你别胡乱介绍,我们这个圈子,谁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就沈晚瓷那么蠢的人,能被人家吃得连渣都不剩。” 江雅竹还要说什么,但薄荆舟已经丢下他们上楼去了。 …… 沈晚瓷这一晚手机都是关机,第二天她开机后发现自己买的热搜没了,几个大v也把钱退给她了,无一例外都是:抱歉,这条新闻我们不发了。 再搜之前那条引发骂战的微博,也没了。 一夜之间,事情就沉寂下去了,不再有半点水花。 这么大的手笔,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还真是——生怕简唯宁的声誉受到一丁点儿污损。 不过也是,未来的薄太太怎么能背上‘小三’这个污名呢。 沈晚瓷庆幸自己离婚了,不用再以薄太太的身份去面对这些。 “砰砰砰”防盗门被敲得震天响,她赶忙收敛思绪去开门。 门外敲门的人是秦赫逸,大冬天的他居然出了一脑门的汗,看到来开门的沈晚瓷,长长的松了口气,但语气很凶,几乎是劈头盖脸的训斥:“你电话怎么一直关机呢?敲门也没人应,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这一瞬间,沈晚瓷感觉自己是他手底下的兵,不由自主的挺直背脊,摆出军训时手掌紧贴裤缝的姿势。 秦赫逸愣住,他也知道自己太凶了,干咳一声:“我就是担心你。” 沈晚瓷还有点懵,估计是被吼的,“你找我有事?” “昨天网上闹得那么凶,你又一下子失了联,”担忧的神色还没从秦赫逸冷峻的面容上褪去,他突然张开手臂,直接用力的将沈晚瓷拥进怀里,“吓死老子了,答应我,不管遇到天大的事,你都不能想不开。” 沈晚瓷觉得秦赫逸说这话时情绪有点奇怪,正准备问他,就听到‘砰’的一声。 两人同时扭头,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就见江雅竹和薄荆舟站在不远处,正看着他们,发出声音的是江雅竹手里提的榴莲,这会儿已经掉在地上了。 薄荆舟是一张阴沉沉的死人脸,而江雅竹则一脸震惊,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秦赫逸。 沈晚瓷对上她的目光,急忙想要推开还揽着她的秦赫逸。 可当着薄荆舟的面,秦赫逸哪里肯放? 他愈发用力的搂紧沈晚瓷的腰,将人扣入怀里,“前夫哥,早啊!” 说着,他用下颚示意地上的榴莲,“这是来送礼还是来请罪的?” 第158章 摆脱他不知道有多高兴 第158章 摆脱他不知道有多高兴 江雅竹本来是来约沈晚瓷去逛街的,顺便探探她的意思,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出画面,尴尬的脸上的笑都僵了,硬生生把她一个见识过各种大场面的优雅贵太太逼成了个口吃:“这个,榴莲你们吃,你们吃,晚瓷,我们下次再约啊,你……” 她看了眼独占欲强烈的秦赫逸,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拽着一旁的薄荆舟走了。 “……”沈晚瓷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两人就走了。 电梯门关上,她将秦赫逸搭在她腰上的手扯下来,“你无不无聊?非要跟他杠?” “无聊的不是他吗?你说他一个过去式,还非要这么不识趣的在你面前晃,你当初会嫁给他,是不是他不要脸非缠着你?” 见沈晚瓷要转身进门,他也想跟上去,但被她一伸手拦住了:“我要工作了,你也回去,我不会想不开的。” 秦赫逸:“……” 门在面前毫不留情的关上了。 沈晚瓷换上工作服,一边扎头发一边朝着工作间走去,秦赫逸其实没说对,薄荆舟没缠过她,当初她在床上说要嫁给他,薄荆舟虽然答应了,但却是满脸的嘲讽,后来她去浴室洗了个澡,冷静了一下就反悔了,只问他借还债的钱,薄荆舟应的也挺痛快。 要不是后来媒体曝光两人开房的事,他们大概率是不会结婚的。 还是怪薄荆舟那狗男人,光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砰砰”门外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沈晚瓷皱着眉走过去开门,“秦赫逸,我……” 迎面而来的是一记巴掌,掌风拂动她耳边的碎发,有些痒,沈晚瓷下意识的后退……但还是没完全避开,对方的指腹连着指甲刮过她的脸颊,在上面拉出了一道长长的红痕。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已经对着她劈头盖脸的吼出声:“你和荆舟离婚,为什么不跟家里商量一下?” 沈晚瓷摸了摸脸,没破皮,但还是火辣辣的疼。 她讥诮的看着暴跳如雷的沈震安,眼底一片冰冷:“商量?商量你同意吗?” “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也嫁不进薄家,你既然嫁给薄荆舟,就该好好珍惜,”沈震安皱着眉,“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说你后悔了,赶在民政局今天下班之前去把婚复了!” 沈晚瓷看着面前这个几句话就把她未来的人生安排得妥妥当当的男人,心里漫上来一层难以言喻的忧伤,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对自己的亲身女儿这么狠心! “跟薄荆舟结婚的这三年,我很难过,他心有所属,经常夜不归宿,拒绝我的一切东西,连我点的餐都不屑尝上一口,你要让我在这样一段婚姻里消耗掉自己的余生吗?” 大概是沈晚瓷的语气软和一些,沈震安脸上也难得露出虚假的父爱。 “男人不都是这样吗?只要不动摇你的地位,在外面花一点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和荆舟复婚,想办法生下个一儿半女,以后薄家还不都是你的?你再帮衬着让家里壮大起来,以后有权有势,你就是去外面找男人,也没人敢说什么。” 沈晚瓷没想到沈震安为了钱,居然说的出这样的话来,简直是将厚颜无耻发挥到极致。 沈震安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同意了自己的说法,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差不多中午了,我们父女两也好久没坐一起吃顿饭了,正好现在一起吃个饭。” 沈晚瓷想拒绝,但沈震安接着道:“这几年我在国外,也没机会去祭拜你妈,今年过年我们选个时间,去看看你妈,就我们俩。” 想到妈妈,沈晚瓷妥协了。 虽然这个男人不是个东西,但妈妈在世时,他们的感情是真恩爱,如果他去看她,妈妈肯定会高兴的。 这些年,她从来没跟妈妈说过沈震安对自己不好的事,她不想让妈妈死了都还因为担心她而不安宁。 在泉下,妈妈大概还会以为她的丈夫,是当初那个爱妻爱女的好好男人。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高档餐厅,逼格超高,沈璇也在。 上次的事沈震安估计骂过她了,今天她没有再像只豪猪似的,见到沈晚瓷就扎了,反而规规矩矩的叫了声:“姐姐。” 她今天穿了套小家碧玉款的衣服,再加上说话时柔柔的语调,看起来乖巧又淑女。 浑身上下都是精心装扮过的痕迹。 沈晚瓷不稀罕她的这声‘姐姐’,但心里还是错愕了一下,这是转性了? 但一个人的本性是不可能改的。 刚坐下就有服务生过来倒水,沈晚瓷翻开菜单,看着上面令人咂舌的价格,心里正感慨沈震安居然这么大方,就听到外面有服务员道:“薄总,您这边请。” 沈晚瓷:“……” 她直觉这事跟沈震安脱不了关系,一抬头,果然就看见他满脸笑容的迎出去,连沈璇也站了起来。 “荆舟,这边请坐。” 沈震安将薄荆舟请到沈晚瓷旁边的位置坐下,有意思的是,沈璇坐在了他的另一边。 “荆舟啊,你和晚瓷离婚的事我都知道了,哪有夫妻不吵架的,这一吵架就闹离婚,那这世间岂不是都没有白头到老的夫妻?”沈震安劝起人来,道理比民政局那些专业劝和的工作人员还要顺溜,“有什么误会摊开了说,还能有解不开的结,听爸的,今天去把婚复了,别让别人钻了空子。” 那个什么简唯宁,还虎视眈眈的盯着呢。 薄荆舟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沈先生,要离婚的人是你女儿,至于误会,那得问她……” 他的视线落在自他进来起就当哑巴的沈晚瓷身上,“到底有哪里不满意我。” 沈震安撒起谎来面不改色:“晚瓷哪里是对你不满,她就是女人性子,娇气,觉得你忙没时间陪她,今天还跟我哭诉后悔了呢,又好面子,不肯跟你服软。” 薄荆舟挑眉,那似笑非笑中明显带着戏谑:“是这样?” 沈晚瓷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假的,能摆脱你,我不知道多高兴。” 第159章 和他复婚 第159章 和他复婚 薄荆舟嘴角陡然一沉,转开了视线:“沈先生也听到了,我和令千金实在没缘分,之前我给您的那笔钱,还请您一周之内打到我的卡上。” 这下,沈震安的脸色是彻底变了,薄荆舟当年给的那笔钱可不是一比小数目,“那钱当初可是你自愿给的,怎么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我给那钱是让你别再骚扰我太太的,既然我们现在已经离了,那你骚不骚扰她,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至于自愿……”薄荆舟将一个小巧的录音笔放在桌上:“沈先生要不要听听你当时说了些什么?” 沈震安阴沉着脸,咬牙切齿道:“不用了。” 薄荆舟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抱歉,我接个电话。”说完就起身出去了。 沈震安恶狠狠的看着沈晚瓷,“答应和他复婚。” 沈晚瓷蹙眉,他以为薄荆舟是街上的垃圾吗?想丢就丢,想捡就捡! 她十分坚定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可能。” 沈震安默了几秒,竟然妥协了,“既然你不愿意,爸也不逼你,但薄家这棵参天大树,我们不能就这么弃了,你既然不愿意再跟荆舟一起过,那就撮合一下他和小璇。” 反正沈晚瓷嫁到薄家这些年,他这个岳父是一点福都没享到过。 沈晚瓷震惊的睁大眼睛,终于明白沈璇今天盛装出席是了为什么,原来这两父女打的是这个主意。 “沈璇和薄荆舟?”她实在没忍住,“白日做梦。” 别说薄荆舟只是二婚,只要是眼睛没瞎,n婚都不可能娶沈璇。 沈震安气得不轻,在沈璇的安抚下又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既然你当初能凭着那一晚嫁给荆舟,那小璇也可以,论身材论长相,她虽然比不上你,但扔在人堆里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他将一颗小药丸递给沈晚瓷,“你抽个时间把这个给荆舟放酒里……沈家发达了,你身为沈家的大小姐,才更有底气。” 刚说完,薄荆舟就打完电话进来了,沈震安急忙示意沈晚瓷将药收起来。 沈晚瓷收是收了,不过一转头就将人卖了—— “我爸让我把这个放你酒里,再给你和沈璇开间房。” 她无视沈震安喷火的视线,直接起身走了。 薄荆舟看着桌上那颗药,一双眼睛如同覆了层冰霜,全是凉薄和冷锐:“沈先生可真是好手段啊。” 话落,留下面色铁青的两个人,也走了。 金属的凳脚在地面上摩擦出尖锐的声响,刺得人耳朵发疼。 男人腿长,步伐又快,很快就赶上了先他一步离开的沈晚瓷。 不等他说话,沈晚瓷先一步开口:“钱的事,你是不是故意的?” 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她拒绝复婚后提,她就不信他不知道这会让沈震安产生怎样的误会。 怎么看都像是在故意设计她! 薄荆舟:“那请问沈小姐,我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让沈震安逼迫她和他复婚! 这个理由,光是想想都觉得荒谬。 薄荆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将沈晚瓷所有的情绪变动都看在眼睛,不用过脑子就明白她在想什么了。 “逼你和我复婚吗?”男人哼了一声,“沈晚瓷,你想多了。” 沈晚瓷:“……” 有些人就不适合长嘴。 出了餐厅,她回公寓收拾行李,直接搬去了秦悦织那里,一路上,她的电话都要被沈震安打爆了,她一个没接,最后索性关机。 沈震安联系不上她,肯定会去公寓闹,她这两天就要回去祭拜外公了,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再生出事端。 谁知道盛怒下的沈震安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沈晚瓷定了后天中午的机票,到了以后还要再坐两个小时的车,外公家在一个叫云城的四线城市,她以前每年暑假都要去那边待两个月。 确定好时间后,她给舅舅打了通电话,告诉他自己今年要回去。 回云城这天,天空飘起了雪花。 路面、树木都被铺了一层白色,到处都是银装素裹。 秦悦织送她去机场,“晚瓷,代我向舅舅舅妈问好啊,也替我给外公上柱香,告诉他老人家,我明年就亲自去祭拜他。” “好,回去,路上小心点,下了雪,滑。” 沈晚瓷寄存完行李就进安检,她来得早这会儿候机厅还没什么人,正低着头刷着手机,没一会儿,一个人站到她的面前,“请问,这位置有人吗?” 温润儒雅的声音十分耳熟。 沈晚瓷抬头,看到站在面前、拖着个行李箱的聂煜城,惊讶道:“煜城,你怎么在这里?” 聂煜城没有隐瞒:“去祭拜沈外公。” “……” 两家原来是世交,直到妈妈过世后,这层关系才慢慢淡下来,但聂煜城的外公和她的外公关系一直挺好。 但再好也是他们那一辈的事,这大过年的,聂煜城跑这么远,就为了去祭拜她外公…… 这事着实有点玄幻。 对上她怀疑的目光,聂煜城笑了笑:“外公和沈外公是至交好友,本来是他要去的,但他老人家这几年腿脚不好,所以才让我跑一趟。” 沈晚瓷:“劳他老人家费心了,外公见了你,肯定很高兴。” 外公身前就老是拿她和聂煜城作比较,总说她要有他一半懂事,他就省心了。 半个小时后,检票登机。 聂煜城的机票是头等舱,沈晚瓷是经济舱,他本想给她升舱或者和她换个位置,但被拒绝了。 沈晚瓷昨晚和秦悦织聊得有些晚,上了飞机后就戴上眼罩开始睡觉。 而此刻的头等舱里—— 聂煜城看着和他仅仅只隔一条走道、姗姗来迟的薄荆舟,脸色不太好看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第160章 他怎么在这里 第160章 他怎么在这里 薄荆舟掀眸看向他,冷淡漠然,“你包机了?” 聂煜城:“……” “才刚离婚,就这么迫不及待的领着你回去见家长?” 聂煜城不说话,选择无视。 一路上,头等舱的气氛都很冷,有种剑拔弩张的紧迫感。 飞机降落后,手机重新有了信号,沈晚瓷才看到舅舅给她发的信息,说是来机场接她了。 沈舅舅是标准的妻管严,舅妈又是个眼里只有钱的性格,所以这些年两家基本就维持着一个过年过节发条信息问候的关系。 她会提前给舅舅打电话,也只是因为要去祭拜外公,礼节上打声招呼而已,她连酒店都提前定好了。 给舅舅回了句‘好’,沈晚瓷起身跟着人流往外走,经过头等舱时,其他的座位都已经空了,就只剩两个人还稳稳的坐在位置上。 一个聂煜城,另一个是……薄荆舟? 沈晚瓷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你舅舅没跟你说?”薄荆舟起身,伸手将行李拿下来,“他邀请我来这边过年。” 后面还有人,沈晚瓷不便多说,只能先下去。 一出机舱,她就几步追了上去:“薄荆舟,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现在去我亲戚家过年像什么样子?” “怎么,妨碍到你了?”他扫了眼跟在后面的聂煜城。 沈晚瓷咬牙:“是,所以你现在马上订机票回去。” “这话,你让你舅来跟我说,毕竟是他邀请的我。” “……” 所以,舅舅这百年难得一遇的主动接机,哪里是接她,分明接的是薄荆舟这尊镶金嵌钻的大佛! 沈晚瓷没再搭理薄荆舟,反正她这几天住酒店,祭拜完外公就回京都,也不会有多大的交集。 倒是聂煜城,人家是来祭拜她外公的,是客人,她得招呼着。 于是,沈晚瓷走到聂煜城身侧,“住的地方定好了吗?” “还没有,我对云城不熟,等会儿出去看看,随便找家酒店先住下。” 沈晚瓷拿出手机,“要不我在我住的那家酒店给你订间房,那边交通很方便,是云城这两年最繁华的地段,你没事的时候可以逛逛。” 她定的酒店一般,没挂星,不确定聂煜城住不住得习惯,于是点开评论区的实拍照片给他看:“附近还有一家星级酒店,但五星级的话这边没有,你如果……” “不用了,就这家,看起来不错。” 这时候飞机上其他的人都走没影了,整条走道就剩他们三个,沈晚瓷说话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前方薄荆舟的耳朵里。 男人一张脸沉得很,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嘴角下沉。 沈晚瓷和聂煜城去取行李,回头后没发现薄荆舟的身影,她也没在意。 舅舅给她打电话:“晚瓷,出机场了吗?我的车就停在机场二号出口外面,一辆黑色奔驰,车牌xxxx,你一出来就能瞧见。” 沈舅舅的车停的位置很醒目,沈晚瓷一出机场就瞧见了,她走过去,拉开后车门,就看到老神在在坐在里面闭目养神的薄荆舟。 舅舅:“晚瓷,你怎么没和荆舟一起出来?这位是……煜城?” 他刚才一直在忙着和薄荆舟搭话,没注意沈晚瓷,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外甥女身边还站着个别的男人。 他一直呆在云城,只几年前父亲带他去京都聂家做客时,见了聂煜城几面。 如今几年不见,都不怎么认识了。 聂煜城礼貌的打声招呼:“舅舅您好,我是聂煜城,这次冒昧来访,是受我外公所托,来祭拜一下沈外公。” “哦,好……好,”沈舅舅不太善言辞:“让您外公费心了,上车,车子有点小,别介意。” 沈晚瓷让聂煜城坐后座,自己去了前面副驾驶。 沈舅舅先是尴尬的看了眼后排的薄荆舟,见他沉着一张脸,便又看向沈晚瓷,“你这孩子……” 哪有不跟自己丈夫坐一起的? 不过当着外人的面,他也没多说。 “你舅妈在南豪酒店定了餐,我们先去那里吃饭,她之前还念叨着你们好几年没回来了,那天一听说你们要回来,就赶忙打电话定了,这过年期间家家餐厅都是爆满。这位置本来是人家定了的,你舅妈花了大价钱,让对方改了时间。” 沈舅舅说完,见车里气氛不高,他也就闭嘴了。 南豪酒店。 车一停下,沈晚瓷就看到站在餐厅门口等着的舅妈和表弟。 见到他们下车,一脸热情的就迎了上来:“晚瓷这都有三年没回来了,我跟你舅舅啊,每年就跟盼星星盼月亮一样,可算是把你们盼回来了!” 沈晚瓷看着庞梦容一张笑得快要开花的脸,语气淡淡:“舅妈。” 三年前这张脸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她打视频想问舅舅借钱,接视频的人是庞梦容,一脸嫌弃和厌恶的对她道:这么多债,你把你舅舅卖了都堵不上,你可别回云城,别连累了我们家,我们家的钱,那都是要留给你表弟当学费的! 庞梦容又将视线转到薄荆舟身上,“荆舟,一路上累坏了,你还没来过云城呢,这小地方跟你们京都可比不上,昊然,快给你姐夫……” 她说着,这才注意到聂煜城的存在,看他一身穿着矜贵优雅,直接就把他当成了薄荆舟的朋友:“和他朋友,打支烟。” 沈昊然过来递烟,刚大学毕业的孩子,为人处世都透着一股生涩。 一行人进到餐厅,舅舅一家都围着薄荆舟转,沈晚瓷这个正主反倒是成了最多余的,连聂煜城这个纯纯的外人都比不上,庞梦容说话时至少还时不时拉着他聊上几句。 定的包间在二楼,这会儿正是就餐高峰期,他们过来时,电梯里站了不少人,加上他们六个,超载了。 庞梦容:“晚瓷,你等下一趟,让客人先上。” 沈晚瓷:“好。” 她正好不想跟薄荆舟乘一个电梯。 聂煜城:“我陪你一起。” 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沈晚瓷的手,眉头微蹙,下一秒握住她的手,“怎么这么凉?” 薄荆舟清晰的看到这一幕,他的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那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 第161章 让她去堕胎 第161章 让她去堕胎 身旁,沈昊然还在喋喋不休的和薄荆舟搭话,试图在自己未来老板的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能谋个好位置,最好能是管理层。 这样他就只需要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喝着下午茶,指挥着下面的人去做事。 “姐夫,我在我们学校年年拿奖学金,老师都夸我是个……”他正说的带劲,突然感觉自己的腿一痛,紧跟着他就从电梯里冲了出去,正好撞在握着他姐手的那个男人身上。 聂煜城急忙松开沈晚瓷,伸手托住了沈昊然。 沈昊然反应过来了,猛的回头:妈的,谁踹我。 但电梯里除了他父母,每个人都是一脸的淡漠,可他父母看上去比他还懵:“昊然,你出去干啥,快进来, 电梯门马上就要关了。” 薄荆舟直接伸手,将站在一旁的沈晚瓷拽了进去。 刚拽进去,金属的门就缓缓合上了。 沈昊然:“??” 他好像有点明白自己是被谁踹出来的了。 他扭头看向旁边的聂煜城,目光沿着他上下打量:“你和我姐什么关系?” 当着他姐夫的面就敢上手。 聂煜城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我现在在追求你姐。” “你这人……长得人模狗样的,看着家世也不太差的样子,怎么上赶着当小三啊。” “你姐和你姐夫已经离婚了。” “不可能。” 离婚了,那他混吃等死的工作岂不是泡汤了?! “你都不看新闻吗?”电梯已经到了,聂煜城走进去,“你是要上来还是等下一趟?” 沈昊然正拿着手机在搜薄荆舟,他都只打游戏,哪有时间看什么新闻。 看着满屏他和沈晚瓷离婚的消息,沈昊然只感觉被人当头砸了一闷棍,以至于一直到包间,他都还没反应过来。 庞梦容给他招手:“你这孩子,愣着干嘛呀,快过来坐,跟你姐夫好好聊聊,说说情况。” 沈晚瓷看了眼舅妈那殷勤的模样,就知道她肯定在打着什么主意:“舅妈,我和薄总已经离婚了,别让昊然再叫他姐夫了,这样会让薄总很尴尬的。” 她说这话时,薄荆舟就看着她,冷冷的哼了一声! “离……离婚?”庞梦容脸色一变,扭头看向自己的丈夫。 丈夫朝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沈昊然生无可恋的将手机递过去:“是的,新闻都出来了。” 庞梦容只看了一眼,就感觉有点喘不上气了,而这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看着那一道道价值不菲的山珍海味被盛在精致的餐碟中端上来,她更觉得心凉了。 今天这餐饭,她可是整整花出去了他们家一个月的收入。 “没事,没事,离婚了也没什么,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脾气大,吵个架就要闹离婚,消气了也就复婚了。”她安慰自己,这种时候,她也只能安慰自己了,菜都上了,总不能当场翻脸。 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饭吃到一半,庞梦容开口:“荆舟,昊然这大学毕业都有半年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不知道你们公司有没有合适的岗位,安排他去试试,工作待遇和岗位什么的都不重要,主要是让他有个锻炼的机会。” 薄荆舟:“招聘是人事部的工作,你可以让他去投简历,过了会有专人通知他去面试。” 沈昊然:“姐夫,您就不能让我走个后门吗?你们公司的招聘我都看了,专业上不太对口,而且要的都是研究生以上的学历,我这……不太合格啊。” 他一个本科生,还是杂牌大学毕业,门槛都够不着。 薄荆舟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这一点,你得问你姐,她比较有经验。” 沈舅舅一家三口的眼中顿时一亮,期盼的目光落到了沈晚瓷身上,他们只听了前半句,至后半句,根本不关注。 庞梦容脸上堆着笑:“晚瓷啊,快吃,今天舅妈点的全是你爱吃的……” 她夹了只大闸蟹放到沈晚瓷碗里:“舅妈记得你以前最爱吃这大闸蟹了,要不要舅妈给你剥?” 沈晚瓷阻止了她的热情:“不用了舅妈,谢谢,昊然找……” 庞梦容打断她的话:“当初你妈怀上你的时候,你外公发可大的脾气了,还非让她去堕胎,你看你现在,多有出息……” 一旁的沈舅舅突然冷声呵斥道:“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什么呢?晚瓷他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先吃饭,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 庞梦容被吼了一句,也像是反应过来了,尴尬道:“对,先吃饭。” 沈晚瓷看着众人的脸色,心里生出一团疑惑,问道:“外公不是挺喜欢我爸的吗?为什么知道我妈怀了我,会让她去堕胎?” 她的目光过于专注,庞梦容有些不敢对视,躲闪着道:“你爸那时候穷小子一个,你外公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看不上他也是正常的,那些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我那时跟你舅也才在交往,具体情况不是特别了解。” 沈晚瓷皱眉,还是觉得怪怪的。 一旁聂煜城将她碗里的大闸蟹夹走,用公筷给她夹了块松鼠桂鱼。 动作自然,像是一对老夫老妻。 看到这一幕,薄荆舟的眼底划过浓稠的黑暗,“桌上还有,不够可以让服务员再上一份,不用非抢别人碗里的。” 因为这句话,一桌的人注意力都落到了聂煜城以及那只被他夹走的大闸蟹身上。 聂煜城脸上没有半点尴尬,淡笑着迎上他的目光,“晚瓷她从来不吃大闸蟹。” 两家是世交,他又是比较细心的人,在一起吃过几次饭,哪怕那时候他不在意,也记下来了。 庞梦容:“……” 薄荆舟:“……” 沈晚瓷不吃大闸蟹,薄荆舟真不知道,毕竟除了回老宅,他们很少坐一起吃饭,而江雅竹身体不好,这些凉性的食物王姨都不会准备。 如果是以前,这个话题便就此打住了,但是现在聂煜城挑眉反问:“你不知道?” 第162章 一起睡天经地义 第162章 一起睡天经地义 薄荆舟手里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火星烧到他指尖,男人若无其事的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里:“……知道。” 沈晚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虽然没有拆穿,但嘲讽的意思相当明显。 一餐饭就在这种微妙的尴尬中结束了。 吃完饭,舅舅邀请他们去家里。 沈晚瓷拒绝道:“我今天赶了一天的路,想先回酒店休息,等明天我祭拜完外公,再去拜访您和舅妈。” 庞梦容哪能让她这条金大腿跑了,话是说的好听,谁知道祭拜完还来不来,到时候沈晚瓷要是直接回京都了,自己哪里找她去。 这可是关乎她儿子一辈子的事,还是得放眼前看着才能让人放心。 她当即挽上了沈晚瓷的手臂,将她往车里拉,一边板着脸佯装训斥:“都是一家人,你回云城哪能让你住酒店啊,家里虽然不宽阔,一两个空房间还是腾的出来的。等明天,我让你舅带你去你外公的墓地。” “不用麻烦舅舅了,我知道外公的墓地在哪。” 云城有习俗,儿子上坟在年后,女儿和外孙上坟在年前。 “前两年我们家不太顺,有个风水先生帮我们看了,是你外公的墓没选好位置,所以我们迁了坟,这事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新坟位置不好找,也没个具体的名字,定位都不好定,让你舅送你去,我也放心。” 迁坟这事不是假的,庞梦容也不担心明天穿帮。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晚瓷不去也得去了,她扭头对聂煜城道:“我先送你去酒店,明天再来接你。” “聂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也去家里住,你这大老远过来祭拜,真是费心了,”这也是条金大腿,得好好的维护着:“这大过年的住酒店,冷冷清清的,多遭罪啊。” 于是,一行人就去了沈舅舅家。 车子坐不下,庞梦容带着沈浩然打车。 沈舅舅家是标准的四室两厅,装修是简约风,色调清爽干净,庞梦容换好床单被套,又将客房的卫生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才对沈晚瓷道:“晚瓷,你今晚和荆舟就住那间大一点的房间,聂先生住另外一间。” 沈晚瓷:“舅妈,我在沙发上窝一晚就行了。” 她已经在看明天回京都的机票了,本想着呆到过完年才回去的,就当是旅游了,哪晓得跟了两个拖油瓶。 这么想着,她看薄荆舟的眼神愈发的埋怨。 都怪这个狗男人! 薄荆舟转过头来,正好迎上她的视线:“你对我意见很大?” “是啊,那你能识趣点走人吗?” “不能,所以你有意见也……憋着。” 沈晚瓷:“……” 庞梦容嗔怪的瞪了她一眼:“这大冷天的,睡沙发着凉了怎么办,你和荆舟是夫妻,一起睡是天经地义的事。” 她还想他们复婚,让她多捞点好处呢,不一起睡,怎么复婚。 “我们已经离婚了。” “都一起睡三年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沈晚瓷:“……” 晚饭就在家里吃的,庞梦容做了一大桌的菜,冬天天黑的快,沈晚瓷和舅舅一家关系一般,没什么旧要叙的,吃过饭后她就回房间了,也没管薄荆舟和聂煜城会不会尴尬。 房间里就有浴室,她洗过澡出来,薄荆舟正坐在阳台的沙发上看手机, 她也没管他,直接拿了吹风吹头发。 呼呼的风声在房间里回荡,沈晚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的有些走了神。 她在想今天庞梦容在餐厅里说的话,外公为什么要让妈妈把自己打掉? “啊……”头皮拉扯的疼痛感让她回了神,吹风机散发出一股烧焦的臭味,是她的头发绞进去了。 沈晚瓷关掉吹风,用手拉了拉——纹丝不动。 她拔了插头,四下找剪刀,床头柜、梳妆台抽屉,哪都没瞧见,只好用暴力扯断。 正要用力,便被男人按住了手,“我去外面拿剪刀。” 沈晚瓷不想麻烦,“不用了,扯断就行了,反正也没绞进去多少。” 薄荆舟皱眉,目光落在她的长发上:“你能不能像个女人?” 沈晚瓷的发质很好,柔顺丝滑,像上好的丝绸泛着光泽,如果硬生生的扯断,那一撮头发就会拉长卷曲。 着实有点影响整体的美观。 这些心思,沈晚瓷不知道,看着男人走出房间的背影,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病。” 薄荆舟很快拿着剪刀回来了,将绞进去的那一缕头发剪断,又摸了摸她的头顶——还是湿的。 他皱眉,将她刚才擦头发的毛巾扔过去盖在她头上,“先擦干,我去找把螺丝刀把吹风里的头发弄出来。” 薄荆舟又出去了,没几分钟,拧回来一个工具箱。 他低垂着头,熟练的将吹风机拆开,将缠绕的头发一点点扯下来。 暖黄色的灯光很柔和,衬得男人凌厉的五官也柔和了不少,随着他的动作,精致名贵的银色袖扣折射出点点的耀眼光芒。 认真的男人身上自带一种吸引力,沈晚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渐渐的就移不开了。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薄荆舟摆弄吹风机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她生出了一种荒谬的恍惚感…… 这场景,是她曾经从来不敢想也不会想到的,薄荆舟竟然会帮她修吹风机。 薄荆舟头也没抬,“好看?” 沈晚瓷不否认,他确实生的好看,“老师果然不曾欺我。” “??” “好看的东西都有毒,”她突然就冷了态度,起身说道:“今晚你打地铺。” 庞梦容给他们准备了两床被子,房间里有空调,云城的冬天也不像京都那么冷,盖一床被子也能接受。 薄荆舟盯了她几秒钟,态度不紧不慢,但明显没有退步的意思:“不可能。” 他丢下吹风机,去了浴室洗澡。 沈晚瓷重新开始吹头发,心里想着怎么按头让薄荆舟去打地铺。 敲门声忽然响起,她起身去开门。 门外,聂煜城微笑着看着她:“晚瓷,需要换个房间吗?” 第163章 她好疼…… 第163章 她好疼…… 薄荆舟洗完澡出来,在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时,脸色瞬间就变了,“你怎么在这里?” 聂煜城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本高中化学书在看,闻言,头也没抬:“她不想跟你一起住。” “我也不想跟你住,所以你如果非要在这里讨人嫌,就滚下去打地铺。” 聂煜城终于舍得将视线从书上挪开了,他看了眼薄荆舟,然后当着他的面躺了下去,闭眼,睡觉。 薄荆舟不认床,但今晚却有点失眠了,他坐在阳台的沙发上,看着外面的夜景静静的抽着烟。 云城的冬天温度虽然比京都高,却是湿冷,寒风刺骨。 阳台和卧室之间用推拉门隔开,这会儿门关着,空调的暖风跑不过来,拿烟的那只手早就被冻得没有温度了。 一支烟抽完,薄荆舟将烟碾灭,进了卧室。 路过梳妆台时,他看了眼摆在上面的吹风机,眼眸暗了暗。 半夜,半睡半醒的薄荆舟被外面细微的动静吵醒,他起身拉开门,就见一道身影佝偻着在翻电视柜的抽屉。 另一只打着手机电筒的手在轻微的晃动,导致光也在晃。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外面的招牌灯都灭了,只有路灯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但沈舅舅家住的楼层高,照进来后只余下一点点昏暗的光,勉强能够视物。 薄荆舟眯着眼睛盯着那道人影瞧了瞧,她散着头发,背对着他,身上穿的那件奶白色的珊瑚绒睡衣有点眼熟。 是——沈晚瓷。 这么晚了她在干嘛? 薄荆舟几步走过去,“这大半夜的,你在做什么?” 他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声,甚至还因为脚上这双廉价的拖鞋而重了几分,但沈晚瓷还是被他的突然出声吓到了。 “啊……” 她低呼了一声,一屁股摔坐在地上,手机也落在了面前,手电筒雪白的光柱打在沈晚瓷脸上,照出了她惨白的脸色和额头以及鼻尖上豆大的汗珠。 薄荆舟脸色微变,伸手就去摸她的额头:“你怎么了?” 大冬天的出这么多汗,一看就是不正常。 沈晚瓷坐在地上起不来,声音都变调了,有些抖:“我肚子好疼,你帮我找找有没有药。” 她是实在没力气了,要不然也不会开口让薄荆舟帮忙。 薄荆舟的手掌落在她的额头上,触了一手的汗,她皮肤冰凉,手摸上去,像摸到一块冰似的。 “去医院。” 他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弯腰将沈晚瓷抱了起来。 沈晚瓷想拒绝,但她痛得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乖乖的窝在他怀里,手指紧紧的攥着他睡衣的领口。 肚子上传来的一阵阵绞痛就耗光了她全部的心思,哪还有力气去挣扎。 门一开,走道上穿堂的寒风吹过来,将沈晚瓷冻得打了个寒颤,已经痛得恍恍惚惚的脑袋也清醒了一些,她推了推薄荆舟:“你进去穿件衣服。” 薄荆舟就穿了件真丝的睡衣,布料轻薄,几乎跟没穿似的。 男人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抱着她去摁电梯,凌晨的电梯上来的很快,他直接按了负一楼。 薄荆舟将她放在车上,又扯开后座的珊瑚绒抱毯给她盖上,然后才绕到了驾驶室,启动车子驶出停车场。 他手臂和胸口那一块被沈晚瓷的汗给打湿,深灰色的睡衣上两团黑色在路灯的映照下格外醒目。 沈晚瓷见他自顾的往前开,蜷缩在座椅上费力的开口,“把你手机给我,我导个航。” 她的手机刚才掉到了地上,没拿。 云城这几年变化挺大,到处都在开发,舅舅的房子又是前两年买的,这一片她都不熟。 她都不熟,从来没来过的薄荆舟就更不熟了。 男人头也没回,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微凸,听到沈晚瓷痛得发颤的声音,眉头拧得死紧,“你闭嘴,别说话。” 沈晚瓷:“……” 一阵绞痛袭来,她顿时没了说话的力气。 这个男人不会要带着她在云城瞎逛碰运气,云城虽然不算大,但开车围着城绕,还是要好几个小时才能逛完的。 万一她运气霉点,估计痛死了都还没找到医院。 她刚才就应该坚持在家里找颗药吃了再去医院的。 车子七拐八弯,停在了市医院门口,薄荆舟也顾不上再绕到停车场,直接将车停在了外面违停的区域,抱着沈晚瓷直奔急诊室而去。 沈晚瓷太痛了,她盯着薄荆舟线条利落的下颌,想说些话来转移注意力:“你对云城很熟?” 他是直奔这里来的,完全没有绕路。 薄荆舟抱着她往分流台那边走,沈晚瓷看见他的喉结滚了滚,半晌,溢出来一个单音:“恩。” “你以前来过这边出差?”她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薄荆舟低头,深深的凝视了她一眼,就在沈晚瓷以为他要回答的时候,男人不客气的道:“你还要在我身上赖多久?” 前方传来一声女人的低笑,沈晚瓷这才发现已经到分流台,而她的手还紧紧的拽着薄荆舟睡衣的领口,扣子被她拽开了两颗,露出男人结实紧绷的胸膛。 刚才笑的是值班的护士,周围人都在看着他们,目光各异。 简直……太社死了! 沈晚瓷这会儿也顾不上痛,着急忙慌的从他身上下来,刚一站直身体,就牵扯着腹部剧烈的疼。 她弯腰,本来就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护士询问了沈晚瓷的症状,又在她肚子上按了几下,一边按一边询问:“这儿痛吗?” “恩。” “这儿呢?” “痛……” 薄荆舟的脸色就没好过,这会儿听到沈晚瓷叫疼,脸色更冷了,像个暴君似的怒道:“你轻点,牛都经不住你这样按,她肚子疼你就给她安排看肚子疼的医生。” 第164章 他在弥补 第164章 他在弥补 沈晚瓷死死咬牙,如果不是她现在着实痛得没有力气,她恨不得跳起来撕烂他的嘴! 薄荆舟,你才是牛,你全家都是牛! 护士可不惯着他,在急诊室值夜班已经够让人烦躁了,还遇到个不讲理的家属,别说她还不认识这人,就是天王巨星来了,只要敢质疑她的工作,她也不会摆好脸:“不按怎么知道她是胃疼还是肚子疼,是阑尾疼还是胆囊疼。” 对此,薄荆舟沉默。 护士递给他一个号码牌,“去七号诊室,下一个。” 看到薄荆舟吃瘪,沈晚瓷胸口那口气总算顺了,她起身,本来打算自己走过去,但身旁的男人已经十分自然的弯下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很高兴?” 沈晚瓷不想接这种稍不注意就会偏的问题,她扭开头,“没有。” “那就把你快要咧到耳朵边的嘴角收回来,”他顿了顿,又道:“丑死了。” 沈晚瓷凶巴巴的瞪他,“我不止嘴巴咧到耳朵边,我还长了满嘴牙,要不要看看?咬死你!”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肠胃炎,急性的,得住院。 云城的三甲医院只有两个,病房最少都是三人间。 陪护家属没有专门的床,只能去护士站领可折叠的陪护床,又硬又窄又短,沈晚瓷入院的时间晚,其他病床的人都在睡觉,呼噜声震天。 薄荆舟将人放在床上,“要不要喝水?” 沈晚瓷摇了摇头,她刚才在下面吐过一轮,这会儿恹哒哒的没什么精神,护士来给她测体温,打点滴。 她看向站在一旁的薄荆舟,“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 他穿成这样,万一冻感冒了,以他不要脸的程度肯定赖自己身上,到时候还得她照顾。 薄荆舟居高临下,满脸冷漠地说道:“刚才各种办手续做检查,被我抱上抱下的时候怎么没叫我走?这刚一躺下就翻脸不认人了?翻书都没你快。” 护士则尽职尽责地说了一句:“还要输液,病床旁不能离人。” 沈晚瓷:……行。 反正婚内三年也没享受到有丈夫的待遇,现在就当是他在弥补当初缺失的。 这么想着,她便十分理所当然的闭上了眼睛,折腾了一整晚,好困…… 护士给她扎好针后就端着托盘出去了,冰冷的液体一滴滴输进血管,没一会儿,手肘以下的位置都冰冷的了。 沈晚瓷抬了抬手:“你去给我灌个热水袋,塞手掌下面。” 薄荆舟坐在椅子上,双手环胸,闭着眼睛假寐,闻言,掀眸看了她一眼。 病房的主灯已经关了,只留了床头上的一盏小夜灯,光线能勉强看清楚病床周围,但又不会影响到别的人休息。 女人侧着身子,大半张脸埋进了松软的枕头里,露出的小半张脸还苍白如纸,眼睛闭上,睫毛在脸上投出又厚又暗的阴影。 不知道是冷还是肚子痛,她睡的并不踏实,眉头蹙起,一脸的难受。 薄荆舟坐在那里,目光落在女人发白的唇瓣上,挺拔修长的身体久久没有动弹,直到沈晚瓷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又被冻醒后,他才起身出去了。 沈晚瓷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医院的被子又是那种薄的,还硬邦邦的,她虽然很困,但一直没能彻底熟睡过去,思绪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温暖的东西塞进了冰冷的被窝里,一个放在她输液的那只手掌下,另一个放在她的脚边。 “谢谢。” 沈晚瓷知道是薄荆舟,闭着眼道了声谢,手脚温暖起来后,她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护士来拔针的时候她醒了一下,半睁开的眼睛正好看到薄荆舟坐在椅子上,他还穿着那套睡衣,被她汗水浸湿过的地方已经干了,留下了一圈浅浅的印痕。 见她醒了,男人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沈晚瓷:“你要不要回去换套衣服?睡一觉。”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困倦得像是随时都要闭上眼睛。 她肚子已经不痛了,短时间内应该没什么需要家属做的了。 一夜未睡,薄荆舟淡漠的眼神如同笼了层烟雾一般朦胧而模糊,薄唇动了动:“心疼?” “并没有。” 太困了的缘故,这三个字软绵绵的没什么气势。 薄荆舟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重新闭上眼睛,“那就闭嘴,睡你的觉。” 一分钟后,没有听到回答的男人再次睁开眼睛,沈晚瓷果然闭嘴睡觉了,不止如此,还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颇有眼不见为净的意思。 薄荆舟:…… 呵,女人! 第二天早上八点,医生开始查房,沈昊然也将薄荆舟的衣服送来了,一起的还有聂煜城、庞梦容、沈舅舅。 昨晚薄荆舟出去买热水袋的时候就给沈舅舅打了通电话,说了沈晚瓷住院和借了他车的事。 沈昊然估计是刚从床上被扒拉起来,头发乱糟糟的,“姐啊,你好点没有?怎么会突然就得肠胃炎了呢?” 沈晚瓷无精打采的躺在那里,“恩,你别嚎了。” 从昨晚到现在,她就睡了三个多小时,鬼知道她现在有多想把这一个个的都踹出去! 沈昊然:“好的。” 被迫营业的他立马退离到了旁边,摸出手机准备来一把游戏。 庞梦容瞪了他一眼,一把把他的手机夺过来,换成了保温桶,“把粥给你姐盛出来,这么大了,还整天游戏游戏,看你以后去你姐夫公司上班了怎么办?” 沈昊然一边盛粥一边念叨,“我姐肯定让姐夫给我安排一个又轻松又来钱快,还能打游戏的职位。” 沈晚瓷毫不留情的戳破他梦想的粉红色泡泡,“这么好的职位,我为什么不安排我自己,别说薄氏没有,正经公司都没有,我劝你去买本刑法看看,无论是轻松的、赚钱快的、还是能打游戏的,上面都有。” 沈昊然:“……” 他端着喷香扑鼻的粥,突然想自己喝了算了。 聂煜城接过他手里的粥,“我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碗的另一边就多出一只手—— 是薄荆舟的。 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毫不退让的坚决。 第165章 气都被气死了 第165章 气都被气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氛渐渐变得紧绷。 沈晚瓷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你们看不到冒烟,难道也感觉不到烫吗?还有,我是肚子疼,不是缺胳膊少腿需要人伺候……” 她看了眼金属的床头柜,“给我放下。” 真是,气都被气死了! 沈昊然怀疑的看了看薄荆舟,又看了看聂煜城,作为一个审美偏大众的正常男人,他实在不知道这两个一看就不缺女人追的男人,到底喜欢他姐这个钢铁直女什么? 大概是霸总不一样的品味? 沈晚瓷问过医生什么时候能出院后,就将人赶走了,包括在这里守了一整夜的薄荆舟。 她重新闭上眼睛,但病房里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说话的、吃饭的、还有医生护士和病人家属时不时走动的脚步声。 这些都吵得她睡不着,在闭着眼睛躺了几分钟后,沈晚瓷又坐了起来,端着碗慢腾腾的喝粥。 她在医院里住了两天,才被允许出院,这两天里,早中晚的餐都是庞梦容做好送来的。 “舅妈,不用这么麻烦,饭点的时候医院食堂的工作人员都会上来询问要不要点餐,这天气这么冷,您就别来回跑了。” “外面的东西哪有家里做的放心,菜都不知道洗没洗干净,”庞梦容将餐盒拿出来:“我这是一大早去菜市场买的新鲜菜,你现在肠胃不好,不能吃油荤,先委屈着点,等出院回家了,我给你做一桌爱吃的。” 沈晚瓷知道庞梦容的性格,她之所以这么殷勤,是为了让沈昊然进薄氏。 但这件事她没法答应,别说她现在已经和薄荆舟离婚了,就是没离,她也不会答应。 “舅妈,你所托的事我办不到,如果昊然……” 想去京都发展,可以先住在她那里,之后再慢慢找工作。 庞梦容打断她的话:“你现在还住着院呢 ,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都别想。” 那神情、态度,当真像个没有半点私心,只想让她养好身体的慈祥长辈。 为了不继续麻烦庞梦容,沈晚瓷吃过饭后就强行出了院,表示京都临时有事,下午去祭拜完外公后就要马上赶回去。 庞梦容给沈舅舅打电话,让他来接,“怎么这么急?一两天都等不了?” 昊然的行李她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沈晚瓷:“嗯,突发情况。” 聂煜城和薄荆舟也来了,这两天她嫌他们烦,明令禁止他们来医院。 外公的墓地果然很偏,出城后车子都又开了四十分钟才到。 墓地所在的位置是一片大的荒地,远远看去,除了外公的墓,就是一片杂草。 沈晚瓷一看到这环境 ,脸色就不好了,不过这三年她也没回来看过,没资格指责什么。 一侧的薄荆舟也蹙了蹙眉。 庞梦容则心虚的干笑:“这一片是云城政府规划出来的墓地,有点远,之前的那块墓地又还有空位,所以现在还没有开发,等两年就不这么荒凉了,爸的那个位置是风水最好的。” 沈晚瓷没说话,她是从医院直接过来的,脚上还穿着之前去医院时穿的那双毛拖鞋,一脚踩下去,小腿都被杂草给掩住了。 地上有石块,草太深,她根本看不见,有好几次都差点崴到脚。 薄荆舟和聂煜城前后脚伸手去扶她…… 在聂煜城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沈晚瓷时,薄荆舟一个伸手将人拉进了怀里,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来。 他看了眼身旁笑得一脸心虚和讨好的庞梦容,冷冷出声:“这么好的风水,不知道舅妈现在的家产有几百个亿了?” 庞梦容:“……其实,年后也会除草的。” 一行人好不容易走到沈外公的墓前。 沈晚瓷看着沾满灰的墓碑,以及周围茂密的杂草,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外公生前那么喜欢热闹的一个人,在京都的时候,每周都要约三朋四友打球喝茶,但是现在,被埋在这样一个荒凉得不见人烟的地方,该有多难受。 沈晚瓷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半晌没说话。 庞梦容自觉的拽着沈舅舅去了旁边扯草,她本来就想这两天找人先来打理一下的,哪晓得沈晚瓷突然生了病,还没到出院的时间又嚷嚷着要来祭拜。 这才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沈晚瓷声音低低的:“外公,抱歉,我来晚了。” 她来的时候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想找个毛巾擦擦灰都找不到,手在包里翻了两下,最终只找到半包纸巾。 薄荆舟:“我们多在这边呆一点时间,请个好的风水先生看看,把外公的墓迁一迁。” 庞梦容听到要迁墓,急着道:“这可不得行,墓经常迁,不好。” 她可是找了他们云城最出名的风水先生看的,老爷子葬在这里,旺自己家的财。 要是迁了,旺不旺先不说,这沈晚瓷找的风水先生,那旺的肯定也是他们啊! 沈晚瓷从下车起就憋着的火气瞬间升上来了,她迎着庞梦容的视线,冷笑道:“那你把那个风水先生叫来,我倒要问问他,这一看就是穷山恶水的地方,到底旺的是哪门子的财?如果真旺,怎么我舅妈为了自己儿子的工作,还处处阿谀奉承?都这么有钱了,不在家当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出去受别人什么气啊!” 庞梦容被小辈这么不客气的指责一番,脸上也不太能挂得住,但为了自家儿子的前程,还是忍了。 “晚瓷,你看你这话说的,就太过了,你看以前那些皇帝葬的地方,哪个不是深山老林,有多偏就要多偏啊,龙脉一般不都是在那些穷乡僻壤鸟不生蛋的地方。” 沈晚瓷半点不吃这一套,“我们家没有皇位要继承,所以不需要这么委屈外公,我会联系人给外公迁坟,至于费用,不需要你们操心。” 如果不是老人有落叶归根的想法,她甚至想把墓地直接迁到京都去。 庞梦容脸色一变,拨高声音拒绝:“不可能!沈晚瓷,你一个嫁出去的外孙女,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我们沈家的事?我这几天忙前忙后伺候你,没让你生出半点感恩之心,反而是养出个白眼狼!” 第166章 怀了孕找人接盘 第166章 怀了孕找人接盘 “既然我做不了主,那就问问舅舅的意思,” 沈晚瓷目光如电的看向一旁蹲着身子拔草,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沈舅舅:“问问他,愿不愿意自己的亲爹葬在这种鬼地方。” 被几双眼睛盯着,沈舅舅也没法再装傻充愣,“晚瓷啊,这事还是听你舅妈的,我们确实是找了风水先生看,这地方不错……” 沈晚瓷失望的收回目光,拿出买的香烛点燃,慎重的在外公墓前跪下磕了三个头。 庞梦容见她妥协,也见好就收,准备说些软话缓和一下关系。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这种事,她早就做的十分得心应手了,刚在沈晚瓷的身旁蹲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她道:“外公,您再在这里呆几天,等我找风水先生重新找个好地方,就把您迁过去。” “??”庞梦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你不是说这事全凭你舅舅决定吗?他让你听我的,这坟,我们不答应迁。” 沈晚瓷站起身,“我说让他决定,没说要听他的,他的决定如果和我的决定一致,我听,如果不一致,那我就按我的意思来。” 庞梦容被她气糊涂了,血气上涌,完全失了理智,抬手就往沈晚瓷脸上扇—— “你算什么东西,老爷子的坟葬在哪,关你屁事!居然还敢顶撞长辈,今天我就替你那个未婚先孕的妈教训一下你这个没有教养的东西!” 一切发生的太快,庞梦容又站在自己身边,在她的巴掌落下来时,沈晚瓷压根没反应过来。 巴掌在落到她脸上之前,庞梦容的手被一只男人的手给扣住! 剧痛从被扣住的那一处沿着神经往外蔓延,庞梦容的脸瞬间痛得扭曲了起来,额头上冒出一层虚汗,“放……放手。” 薄荆舟冷冷的看着她,阴沉的脸上一片深暗,“你的手要是不想要了,我就替你废了它!” 庞梦容痛得都要蹲下去了,但由于手被薄荆舟握住,只能维持一个半蹲半立的姿势,“要……要……我不敢了!” 她刚才也是一时的情绪激动,把沈晚瓷当成了沈昊然。 沈舅舅扔了手里的草,一脸急切的跑过来,“荆舟,有话好好说,你舅妈就是一个没文化的粗人,不会做事……” 他不敢去拉薄荆舟,只敢扶着庞梦容。 薄荆舟像甩垃圾一样将手里的人甩出去,虽然有沈舅舅扶着,但庞梦容还是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手掌被粗糙坚硬的水泥地搓破了皮。 庞梦容泼妇似的尖叫,爬起来就要往沈晚瓷面前冲,“你真以为自己是沈震安的种?我告诉你,你就是个父不详的杂种,当年你妈消失了一年,回来就怀孕了,问她是谁的也不说,差点没被你外公给打死,最后找了你爸当接盘侠,要不是你爸在三表示不介意,你现在还不知道投了几次胎了呢……” 沈舅舅拼命的拉她,“别说了!” 当初他在他爸面前发过誓的,要一辈子保守这个秘密,哪怕沈震安和他妹离婚了,也不能让晚瓷知道。 “昊然的工作你不是还指望着晚瓷帮忙吗?” 现在闹成这样,会帮才有鬼! “帮忙?你以为你这个外甥女是什么乐于帮扶娘家的好人吗?这几天我们谁跟她说,她不是推三阻四,要是知道她是这么个东西,当初我就直接怂恿老爷子一扁担把她给打了。” 沈晚瓷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住了,半晌才从庞梦容的话里找到重点:“你那话什么意思?” 她不是沈震安亲生的? 不可能! 她妈在世时,沈震安对自己比任何一个父亲对女儿都要好,同学都羡慕死她了。 后来他对她不好,她一直以为是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的缘故,从来没有往亲不亲生那方面去想。 “你要不信,就随便找个以前的老邻居问问,你爸追了你妈大半年,你妈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后来怀了孕,那男人不要她,她才灰溜溜的回来了,转头就答应和你爸结婚,那时候你们家那小地方,可不兴同姓结婚。” 这些,沈晚瓷都不知道。 那沈震安对她不好,是因为知道了她不是他亲生的吗? 怀了孕找人接盘,她不相信她妈妈会做这样不道德的事,这里除开舅舅舅妈,见过她妈妈的就只有聂煜城。 所以,沈晚瓷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聂煜城…… 她想有个人能站出来,坚定的告诉她,她妈妈不是这样的人。 聂煜城的视线一直都在她身上,刚才庞梦容动手的时候他也想拦,不过他当时手里拿着香烛,慢了一步。 他看着她的眼睛,“晚瓷,沈姨不是那样的人,你是她女儿,应该相信她的为人,不要被人三两句就挑拨了。” 沈晚瓷点头,“嗯,谢谢。” 因为他的话,沈晚瓷的情绪明显好很多了,不管是什么情况,她都得回去问问沈震安,毕竟他才是其中的当事人。 薄荆舟幽深暗沉的眸落在旁若无人对视的两人身上,薄唇逐渐抿成一条直线,环在沈晚瓷腰上的手一点点随着他情绪的变化而收紧,但又在她感觉到痛之前松开了手。 只是脸色愈发沉得厉害,犹如风雨欲来…… 第167章 不再期望是他 第167章 不再期望是他 庞梦容还在疯狂输出,前几天还是个对沈晚嘘寒问暖、不辞辛苦做饭送餐的慈祥长辈,现在一下就变了脸。 沈舅舅看着薄荆舟那张透着极端阴郁气息的脸,吓得身上汗毛瞬间就倒立起来,“好了,别说了。” “你怎么这么窝囊?”庞梦容一看丈夫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就来气,一把甩开他的手—— “你自己想想,老爷子的坟迁到这里来这两年,你生意上顺遂了多少?否则就你还想开奔驰?开拖拉机还差不多!” 听到这话,薄荆舟心头堆积的怒气总算有了宣泄的地方,“我不知道你们这两年有多顺遂,但如果你让我不高兴,我能让你们往后余生都不顺遂。” 那平平淡淡的语调,蕴含的意思却让人心里一惊。 庞梦容激动的情绪瞬间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冷静下来。 “爸在这里都住两年了,肯定已经习惯了,说不定还觉得这里没人吵,挺清净,你们贸然迁坟,说不定反而会惹老爷子不高兴。” 她不敢惹薄荆舟,只能拿老爷子说事。 薄荆舟轻笑:“舅妈说的是,那就麻烦您跟外公说说,他要是有意见,就让他给我托个梦。” “……” 神他妈的托梦。 是让她去死还是当她是能沟通阴阳的半仙? 从墓地离开,一行人直接去了沈舅舅家拿行李,沈昊然正忙着开黑,见他们拧着行李箱出来,游戏也不玩了,将手机一扔。 “姐夫、二……聂哥,你们这是要回京都了吗?不过完年再走吗?” 差点把私底下‘二姐夫’的称呼当着当事人的面给喊出来! “你们等等我啊,我行李还没收,”他一边胡乱的往行李箱里塞东西,一边嘟囔:“怎么走的这么急,提前也没说一声,我过年还约了同学打游戏呢。” 行李刚收拾到一半,就听到外面传来开门、关门,又开门的声音。 沈昊然跑出去,沈晚瓷他们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爸妈,一个个脸色黑的跟见了鬼似的! …… 迁坟的事一时半会儿搞不定,沈晚瓷心里装着事,多一天都不想在云城停留。 她定了最近的回京都的机票,一下飞机就联系了沈震安,“爸,你在哪?” 沈震安这几天都生活在还钱的恐惧中,当年被高利贷催债的阴影又重新笼上了心头,接到沈晚瓷主动打来的电话,像是见到根救命稻草,但音调还是带着气的:“你不答应撮合小璇和荆舟,就别叫我爸,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沈晚瓷默了几秒:“好,那请问沈先生,你现在在哪?” 沈震安:“……沈家。” 说完就直接把电话挂了,看样子是气得不轻。 出了机场,沈晚瓷直接往出租车停放的区域走去,薄荆舟扣住她的手,“我送你。” 江叔已经来了,这会儿正在地下停车场等着。 沈晚瓷垂眸,男人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煞是好看。 这是一只很有力量,也很容易让人产生依赖的手,尤其是她现在的内心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无所谓。 喊了二十多年的爸爸突然可能不是生父,任谁都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她很想有个人能在这种时候陪着她。 曾经她期望这个人是薄荆舟,但现在……谁都可以,唯独不会再是他了。 沈晚瓷坚定摇头,将薄荆舟的手从她的手腕上拉下来,“不用了……” 见一旁的聂煜城动了动唇角,似乎有话想说,沈晚瓷又道:“这是我的家事,我想自己处理。” 薄荆舟看着她的脸,好几秒钟没出声,直到他的手机振动,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才开腔:“好。” 说完,便转身朝着负一楼的停车场方向走去。 聂煜城抬手揉了揉沈晚瓷的发顶,扣着她的后脑勺虚虚摸了她一下,“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沈家别墅坐落在长阳人工湖旁边,当年确定沈震安还不出钱来后,那些人第一个收走的就是这里,沈晚瓷已经三年没来过了,但她还是在成片的别墅群里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沈家那栋。 花园里的月季开了,成簇成簇的爬满了架子,紫色的花瓣落了满地。 沈晚瓷没有半分停留的走到门前按门铃,来开门的佣人是个生面孔,不认识她:“请问你找谁?” “沈震安,和他约好了的。” 她说话时,沈震安正好从里面出来,闻言,脸色一沉:“连爸都不叫了,你的教养哪儿去了。” 知道来人是沈家的小姐,佣人急忙开门。 沈晚瓷不太想进去,这里虽然也是她妈妈的家,但后妈进门后,早就将所有属于她妈妈的东西都扔掉了,就连房子的装修也改掉了。 旧日的痕迹被完全抹掉,面对一个熟悉却陌生的家,才是最让人难受的。 但想到自己要问的事,她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佣人给她泡了玫瑰花茶,这是沈璇爱喝的,沈晚瓷更喜欢果茶,不过她看了眼在开水中渐渐舒展开的玫瑰,并没有说什么。 沈震安看了她一眼:“你问没问过荆舟……” “我前两天回云城了。” 男人皱了皱眉,眉眼间闪过一抹嫌恶,敷衍的问了句:“你舅舅舅妈身体还好?” “恩,”沈晚瓷说话时一直看着沈震安,没有错过那抹嫌恶,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事,才会让他对自己的家乡生出那样的情绪? 沈晚瓷从记事起,就已经生活在京都了,反正从没见他爸回云城,那时候两家长辈也都在京都,所以对他不回云城的行为,她半点没觉得怪异。 现在想来,哪怕父母不在云城,也还有兄弟姐妹、亲戚朋友在啊,为什么就一次都没回去过呢。 两人的关系本来就已经十分僵了,也没有拐弯抹角的必要,沈晚瓷开门见山:“爸,我不是你亲生的?” 沈震安还在想怎么劝她撮合小璇和薄荆舟,乍一听到这话,瞳孔都不由自主的扩大了些,紧跟着就是喷涌而出的怒意:“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第168章 媳妇都要自杀了 第168章 媳妇都要自杀了 沈震安的情绪实在过于激动了,怒目瞪着她,一张脸都有些狰狞了。 沈晚瓷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我只是问问,你不用这么激动。” 沈震安的眉头拧得死紧,“是不是你舅妈在你面前说了什么?她是什么德行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钱,什么事做不出来?” 沈晚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神经质的微微蜷缩了一下,“既然如此,那给我几根你的头发,我去验验,直接拿结果让那些乱嚼舌根的人闭嘴。” 沈震安身体都在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紧张的:“你宁愿相信你那个势利眼舅妈的话,也不相信我的话?” 沈晚瓷没说话,态度很明确,要他的头发。 僵持了大概五分钟之久,沈震安终于忍受不住这样的气氛了,指着门口厉声呵道:“出去,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 沈晚瓷垂下眼睫,一直支撑着她的精气神仿佛都在这一刻散尽了,浑身上下透出的都是颓丧的疲惫:“我知道了。” 沈震安瞪着眼睛,“你知道什么了?” “我果然不是你亲生的,”要不然也不会这般推三阻四,沈晚瓷起身,一双眼睛灼灼的盯着沈震安,明明是个才二十几岁没经历过世事的小姑娘,却看得他心里一阵阵的发毛,“我妈的死,最好真和你没有关系,要不然,我一定亲手送你去见她。” 她留下这句后就离开了,沈震安想到她最后看自己的那个眼神,薄唇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 出了别墅,沈晚瓷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旁。 她刚看了下沈家的垃圾桶,已经满了。 十多分钟后,沈家的佣人出来扔垃圾,看到站在那里的沈晚瓷,愣了一下:“沈小姐。” 沈晚瓷朝着她微微一笑:“阿姨,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 刚才她就在厨房里,虽然门是关着的,但两人的对话还是清晰的传入了她的耳中。 “我想麻烦你帮我拿一副我爸用过没洗的碗筷,放心,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沈小姐,这……”保姆一脸为难,这样被发现了,她的工作就不保了。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可以慢慢考虑,确定好了再联系我,我不着急。” …… 今年本来计划是在云城过年的,但因为这个突发情况,又回了京都。 沈晚瓷没有打车,一个人围着湖边慢慢的走,江雅竹的电话打来时,她正抱着腿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发呆。 关于她是不是沈震安亲生的这个问题,虽然他没有亲口承认,但态度已经表达的非常清楚了。 江雅竹:“晚瓷啊,过年回家里来啊,我让王姨买了你最爱吃的菜和零食。” 连续经受了两次亲人翻脸无情的打击,如今乍然听到江雅竹关切的声音,沈晚瓷眼底瞬间涌上来了一层热意,喉咙一哽,没忍住,低低的喊了一声:“妈……” “欸,晚瓷,你声音听起来怎么像哭了似得啊?”江雅竹急了,“是不是你爸欺负你了?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让……” 她下意识的就要说薄荆舟的名字,但想到两人已经离婚了,晚瓷估计不太想见到那个没情商的蠢货,又改了口:“我马上开车来接你。” 她已经听荆舟说了沈家的事了。 沈晚瓷的情绪已经缓过来了,虽然声音还是低低哑哑的,但已经没有哭音了,她摇头:“妈,我没事,就是刚刚被湖边的冷风呛了一下,喉咙有点痛,您不用来接我,我马上都要到家了,过年我和悦织约好了出去旅游,就不回……不去您那儿了。” 江雅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沙发上神态淡然,正在看手机的薄荆舟,气得差点没上手把他的天灵盖拧开,她抬高声音:“什么?你想跳湖?晚瓷啊,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人生那么长,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这世上除了生死,什么都不重要,等过段时间就什么都过去了!” 沈晚瓷以为她是听岔了,解释道:“妈,我没想跳湖。” “你都站在桥上了?你快退回来,妈马上来找你,你别想不开!”江雅竹一边急匆匆的往外跑,一边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吼道:“你赶紧退回来,这冬天的风那么大,你站那么高,万一被吹下去了怎么办?哎呀,我这心脏啊!” “妈,”薄荆舟几步跟上来,紧蹙的眉头将他本来就凌厉的面容显出了几分凶意,他扶住她的胳膊,将她晃悠悠的身体稳住,“你在家里呆着,我去把人带回来。” 江雅竹看他这副淡然无畏的样子就来火,媳妇都要自杀了,还不紧不慢的样子,活该被甩! “你知道晚瓷在哪儿?” 薄荆舟拿了车钥匙出门,“沈震安回国后一直住在沈家,那一片别墅都是临湖而建。” 江雅竹看着男人走远的背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荆舟,你还穿着拖鞋呢,穿拖鞋不能开车,你赶紧先回来换了。” 然而,薄荆舟已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长阳湖虽说是人工湖,占地面积却十分的广,绕着湖边转一圈,即便是开车都要二十多分钟,而且中间还修了三座连通两岸的桥,桥上不能过车。 薄荆舟开着车沿着湖绕,车道和临湖的人行道中间隔了一条宽几米的绿化带,遮挡了大半的视野,这会儿正是下午最暖和的时候,又是年前,逛湖边的人有些多。 他又要开车,又要避开观景树的遮挡在人群中寻找沈晚瓷的身影,一边提防横穿马路的行人,一边小心对面的来车,颇有些瞻前顾后。 他现在有些后悔,没带司机,路过桥时,还得停下来仔细看一阵。 一路走走停停,平时只需要绕二十分钟的路程,薄荆舟开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有绕到头。 “哎呀,跳河了,有人跳河了!”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嚣,人群立马围了过去,将现场堵得水泄不通。 “是个年轻姑娘啊,这大过年的,咋这么想不开呢,谁会游泳,赶紧救一救啊!” “吱……” 薄荆舟一脚踩在刹车上,车子一个急刹停下来—— 第169章 薄荆舟狼狈不已 第169章 薄荆舟狼狈不已 后面车子的司机估计是去看热闹了,没反应过来,‘砰’的一声撞在了宾利车的保险杠上。 “你这人怎么开的车,突然来个急刹,我就是长两个脑子也反应不过来啊,”后车司机探出头大声吼道:“觉得自己开宾利就了不起是!” 薄荆舟没有理他,径直朝着人群的方向跑去。 那司机拿出手机拍照,“好啊,不止急刹,还穿拖鞋。” 妈的,那可是宾利,追尾他全责,保险都不够赔的,一定得把锅甩出去! 薄荆舟费力的挤进人群,走到最前面,湖面一片风平浪静,别说人,连影子都没瞧见一个。 他皱着眉问身旁的一个大妈:“人呢?救上来了吗?” “这么冷的天气,谁敢下去救哦,人估计都冻僵了,没挣扎几下就沉下去了,哎呦,”大妈捂着胸口:“造孽哦,年纪轻轻的一个姑娘,有啥子想不开的,非要寻死。” 薄荆舟脱掉外套,“从哪里沉下去的?” “喏,那儿,你看,还在冒泡儿嘞!” 大妈是外地人,一口方言薄荆舟差点没听懂,他直接朝着大妈手指的方向跳了下去…… 冰冷的湖水带着碎冰朝着他涌过来,瞬间将他包裹在其中,薄荆舟睁开眼睛,划动着手朝着下面潜去。 湖里能见度很差,水又冰又脏,刺激得他一双眼睛生疼。 他费力眨了两下眼睛,又往深处潜了潜,终于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已经陷入昏迷了,手脚无力的摊着,长长的头发随着水波轻轻晃动,像水草一样。 薄荆舟挺能打,平时也经常锻炼身体,但冬泳看的不止是这些,还考验抗冻能力,这需要长年累月的锻炼,让身体适应。 但他别说冬泳,就是野泳都没有过,从小到大都是在经过严格消毒的游泳池里游的,冬天还是室内的恒温泳池。 他咬着牙,一把将那人无力飘浮着的手腕拽住往上拖,明明潜下来的时候没费多少时间,但往上游时却觉得头顶那点天光格外的远,远的他划动的手臂几乎都要脱力了,还没从湖水里冒出头去。 “哗啦——” 水波荡漾,是一个游泳圈被扔了过来。 薄荆舟伸手拽住,整个人也从水里出来了,他一手费力的抱着游泳圈,另一只手紧紧的拽住那个跳湖的人的手腕。 “救起来了,救起来了,快往这边拉……” 岸上所有人的情绪都激动起来! 薄荆舟被混着碎冰的湖水冻得够呛,又被刺骨的寒风一吹,更是冷得浑身都没了知觉,他看着岸上的人,视线和思绪似乎都有些模糊了。 不然,为什么会在人群中看到沈晚瓷呢? 她站在最前面,正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他。 游泳圈带着人被拖到了岸边,立刻就有人七手八脚的将他们拉上去,巡逻的保安拿着薄荆舟扔在岸边的外套焦急的道:“赶紧把湿衣服脱了,把外套穿上,救护车还没到,可别失温了。” 薄荆舟躺着没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沈晚瓷身上,那股脱力后深深的疲惫感散去后,他的视野也恢复了清明。 保安见他不动,以为是冻傻了,伸手就要帮他脱。 薄荆舟抬手,按住了自己衬衫的扣子,也阻止了保安的动作。 保安急了:“你一个大小伙,还担心被人看不成,赶紧脱,把衣服换上!” 说着就要强行上手,但薄荆舟即便狼狈成这样,手上的力道还是大的跟铁钳似的,保安硬扯了两下,都没能扯开,正准备叫人上来帮忙,就见男人抬起下颌示意一下沈晚瓷的方向,“让她来。” 沈晚瓷:“……” 一时间,除了正在给昏迷的溺水者做急救的人,其余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 保安顺着薄荆舟的视线往后看了一眼,赶紧将衣服塞到沈晚瓷怀里,那急切的样子,跟扔个烫手山芋一样,“女士帮个忙,让这位善心人士先把湿衣服换下来,这天气这么冷,又去冰水里泡了一针,失温了可就要出人命了。” 沈晚瓷居高临下的看了眼薄荆舟,他的嘴唇被冻得发青,沾着水珠的皮肤冷白冷白的:她吸了吸气,蹲下身,“起来,换衣服。” 薄荆舟的声音有气无力,是体力严重透支后的后遗症:“动不了,太累了。” “……刚才拽着领口不让人扒你衣服的时候劲不是挺大的?”话虽这么说,但沈晚瓷还是伸手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所有人都看着她呢! 现在薄荆舟是舍己救人的善心人士,她刚才看到不少人拍视频发朋友圈了,真要因为她的耽误导致人失温挂了,网友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自己淹了。 手抓着他的手臂,像是抓着一块冰,冻得她忍不住缩了缩手。 沈晚瓷三下五除二的将他湿透的衬衫剥下来,接过旁边好心人递来的纸巾,替他擦了擦身上的水珠,才将干燥的外套给他披上。 随后,目光落在了他的裤子上。 薄荆舟似笑非笑:“你这个眼神,是想脱我裤子,还是想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裸奔?”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你穿着将就一会儿,救护车应该快来了。” 她就不该来看热闹,哪晓得会这么巧。 旁边有人热心的递来个口袋,“我这儿有多的裤子,先把外面的换了,内裤将就着就行了,这天气穿着湿裤子,可别把腿冻坏了。” 沈晚瓷正要拒绝,薄荆舟已经伸手接过来了,“谢谢大哥。” 不过刚一接过来,袋子就从他脱力的手指间滑落在了地上,他一脸歉意:“抱歉,手指冻僵了,没抓稳。” 好心大哥急忙摆手,而沈晚瓷就静静地看着他装。 在薄荆舟看向自己时,她毫不留情的道:“裤子你自己换。” 薄荆舟继续厚颜无耻,“没力气。” 第170章 解开他的皮带扣 第170章 解开他的皮带扣 薄荆舟身下暗红色的塑胶跑道被水晕染出了大片的痕迹,他一条腿曲着,裤子还在淅淅沥沥的往下滴着水。 沈晚瓷抿着唇,伸手去解他裤子的皮带。 薄荆舟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存在感强的让人无法忽视,他半眯着眼,似笑非笑的问道:“要是我刚才不叫你,你是不是打算就站在那儿,看着我冻死?” 要不是保安把衣服塞到她手里,他敢肯定,这女人一定不会主动过来。 沈晚瓷正在认真的给他解皮带,嗓音温温静静的:“有保安在,你冻不死。” 那些保安是长阳湖公园管理处的,真要让人在面前冻死了,家属追究起来,得担责。 薄荆舟:“……” “咔哒”皮带的金属扣开了,沈晚瓷正要伸手去解他西裤的扣子,就被男人按住了手。 他起身,冷漠的声音里带着莫名其妙的怒意:“我自己换。” 沈晚瓷懒得搭理他。 薄荆舟没有捡那个掉在地上的口袋,他车里有备用的衣服。 追尾的车主还在那里等着,看到他过来,急忙拿出手机指着上面的照片道:“你穿拖鞋开车,我都拍下来了,追尾这事,你也有责任。” 薄荆舟原本就不怎么好的情绪在对方的手机差点怼到他脸上后,彻底爆发了,眉眼间逐渐浮现出了冷漠和阴鸷,像一把锋利的刀:“我开车的时候没穿鞋,还有,不管我是不是急刹,追尾就是你的全责,你联系保险公司理赔。” 男人:“……” 薄荆舟去后备箱里拿了衣服,进了后座去换,然后给秘书打了通电话,让他过来处理。 做完这些,120也来了。 薄荆舟虽然人是清醒的,但毕竟去湖里泡了那么久,这么冷的天气,为了保守起见,还是得去医院做个检查,沈晚瓷作为‘家属’,也被保安‘劝’上去了。 她无语的坐在凳子上,救护车的窗帘是拉着的,看不到外面,沈晚瓷就只能将视线落在面前躺在担架床上的‘病患’身上,“真看不出来,你居然还会见义勇为。” 薄荆舟无声无息的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不会说话就闭嘴,少阴阳怪气的讽刺人。” 沈晚瓷闭嘴了,拿出手机靠着椅子刷微博。 刚才的事已经上新闻了,因为救人的人是薄荆舟,已经有火的趋势了,她不小心点开了详细界面,随意的扫了一眼。 其中一张里有她,她正在解薄荆舟皮带上的金属扣。 沈晚瓷盯着照片,没忍住爆了句粗,该死! 虽然打了码,但这码打的实在敷衍,只要是认识她的人都能一眼认出来。 男人阴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车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出风口吹出的呼呼风声:“你为什么跟妈说你要跳湖?” 沈晚瓷滑动手机屏幕的手指一顿,掀眸:“所以,你刚才跳下去救人是因为觉得那个人是我?” “……” “我要这么说,你会对我感激涕零?留在医院鞍前马后的照顾我?” “不会,我只会觉得你蠢。” 就算不谈认识的那十年,也结婚了三年,光凭几句话就认为她会跳湖,不是蠢是什么。 薄荆舟偏开头,面无表情的道:“我就是恰巧经过,见义勇为,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联想。” 救护车里暖烘烘的,没人说话,倦意和疲惫很快涌了上来,薄荆舟闭着眼睛,很快就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到了医院,薄荆舟去做检查,在门口等待时正好碰上那个被他救上来的年轻姑娘,对方裹着保安又厚又大的工作棉服,半干的头发凌乱的披散着,一张脸惨白发青,眸子通红通红的。 “谢谢你救了我。” 和狼狈的她相比,同样是落了水的薄荆舟优雅得像个贵公子,他半阖着眼,头也没抬:“恩。 ” 姑娘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感慨:这个男人长的真好看,小说里描写的英雄救美,可不就是这样的,越想越像,连心跳都止不住快了几分:“你真好心,这么冷的天气,还能不顾安危跳下去救我。” 薄荆舟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眼在收费处缴钱的沈晚瓷:“认错人了。” 姑娘有点尴尬,惨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窘迫的嫣红,“我叫陈琴晴,你呢?” “……” 见薄荆舟没有搭理她的意思,陈琴晴脸上露出些痛苦之色:“我是故意跳的,我今天发现我男朋友和我最好的朋友……” 薄荆舟没兴趣听别人的八卦,他在女人第一句话出口后就不悦的蹙起了眉:“下次麻烦你选个僻静点的地方死,别连累别人,如果今天我因为你的愚蠢出了什么事,你的父母不止会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会面临巨额的赔偿。” 陈琴晴痛苦的表情僵在脸上,她瞪着眼睛看着面前冷酷无情的男人,在湖中绝望挣扎时的情绪都没有此刻波动的大。 这是什么品种的绝世大直男,这种时候难道不该安慰她两句吗? 她情绪激动的冲着他吼道:“谁让你多管闲事救我了?我在哪儿跳河关你屁事。” 沈晚瓷交完费走过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微微一愣,看向薄荆舟,开口:“她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薄荆舟掀眸看了她一眼,开口:“大概是想死没死成,想再死一次。” 检查室的门打开,急诊的陈琴晴被推进去了,临走时还狠狠的瞪了薄荆舟一眼。 男人毫无反应,显得她像只跳梁的小丑。 沈晚瓷疑惑的看向他,“她怎么对你敌意这么大?” 薄荆舟冷冷的瞧着她:“……你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嘴贱惹她了?” 就算是真的不想活,但一般的正常人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会先说声“谢谢”,那姑娘情绪那么激动,临走都还瞪他一眼,她总觉得怪怪的。 难道真是因为没教养? 薄荆舟冷眼看了她好几分钟,幽幽的冷笑出声:“沈晚瓷,你为了个脑子有毛病的陌生人质疑我?” 第171章 别不识好歹 第171章 别不识好歹 沈晚瓷没想到这样随口问一句也能惹到他:“没有。” 陈琴晴出来后,就轮到薄荆舟了,检查结果要两个小时后才能出来,沈晚瓷出去接江雅竹。 她是从新闻上看到的消息,打电话问了沈晚瓷地址,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怎么还真跳湖里去了?”她握着沈晚瓷的手,看着躺在急诊室病床上闭着眼睛假寐的薄荆舟,一脸担忧的问:“检查结果出来了吗?有没有什么事?” 沈晚瓷:“结果还没出来,要再等等,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您先坐会儿,别担心。” 江雅竹自责道:“都怪我,大过年的胡说八道,荆舟一听我说你要跳湖,连鞋都没顾得上穿就开车去找你了。” 病床上,薄荆舟微微皱眉:“妈……” “你自己做的事还不让人说了?”要不是看在他现在是病患的份上,江雅竹简直想给他一巴掌,“也不知道是谁让我给晚瓷打电话,叫她来家里过年的。” 薄荆舟倒是没明说,但一向不嘴碎的他突然莫名其妙跟她说在云城发生的事,还不就是想让自己把人叫到家里来。 哼,就他那点心思,还想瞒着她这个当妈的? 沈晚瓷看向薄荆舟,他没说话,而是直接将头偏向了一边,不知道是默认了,还是懒得在这种无聊的话题上浪费时间辩解。 两个小时后,沈晚瓷去拿报告单,正好碰上去上洗手间的陈琴晴,她看了眼沈晚瓷:“你注意点你那个男朋友,他人品有问题。” 沈晚瓷虽然没有和薄荆舟再续前缘的意思,但基本的三观还是有的,闻言,她冷笑着问:“所以这是救人救出仇来了是?背后诋毁一个冒着生命危险跳下湖去救你的人,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他又不是特意为了救我才跳下去的,他是认错人了,还想讹我父母一大笔赔偿,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人品有问题?”陈琴晴不悦道:“我是好心提醒你,你别不识好歹。” 沈晚瓷的脸上尽是哂笑:“你放心,他还看不上你那点儿赔偿,至于人品,你这样的人,还没资格说他。” 陈琴晴气得脸色涨红:“你……” 话还没说完,沈晚瓷已经直接越过她往拿报告的地方去了。 报告单显示没什么问题,不用住院。 沈晚瓷谢绝了江雅竹的邀请,没有跟着去老宅,而是自己回了家。 秦悦织的电话打过来时,她正在泡澡,玫瑰精油的香味随着雾气在浴室里弥漫,伴着暖意,熏得人昏昏欲睡:“晚晚,你可真行啊,居然当着全国观众的面扒薄荆舟的裤子。” 知道她是看到新闻了,沈晚瓷无奈的将脑袋耷拉在浴缸边缘:“我那是被迫上岗。” 她将事情原委大概说了一遍:“我当时离的不远,就走过去看了一眼,哪晓得会这么巧。” 秦悦织笑个不停:“这哪里是巧,分明是衰神附体。” “……” “对了,你不是说今天留在云城过年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这事说来话长,下次见面再跟你细说。” 她今天实在累的慌,不想再谈论那些糟心的事。 “行,既然你不回云城,那今年我们出去旅游,我知道隔壁市有个庙,特别灵,大年初一的头炷香都卖到上百万了,我们去许个明年找个好男人的愿,争取脱单。” 沈晚瓷知道隔壁那个庙,供奉的是观音:“观音菩萨不管感情的事,这个愿你得去找月老。” 秦悦织哪里是想去许愿脱单,她是看沈晚瓷心情不好,特意这么说了,“管他的,就这么说定了,你收拾行李,我明早就来接你。” …… 第二天,秦悦织果然一大早就来接她了,沈晚瓷还没睡醒,被一声接一声的门铃声吵醒,眯着眼睛过去开门。 “行李呢,”她精神抖擞的进来:“赶紧换衣服洗漱,我先把你的行李拧下去,我买了早餐,在车里。” 等沈晚瓷从困倦中反应过来,她已经风风火火的拧着自己的行李箱出门了。 十分钟,洗漱完下楼,便看到亢奋的秦悦织恹恹的靠着车,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沈晚瓷疑惑:“怎么了?” “跟了条尾巴。” “??” 见沈晚瓷不明白,秦悦织干脆拉开车门,穿着一身登山装的秦赫逸从车里探出头:“晚瓷。” “我昨晚挂断电话,发了条要跟你去隔壁市旅游的朋友圈,刚刚上楼把你行李拧下来后,他就在我车子旁边等着了,”秦悦织摆出发誓的手指,“我为了不让他上车,跟他都打了一架了,结果没打赢。” 秦赫逸看着沈晚瓷,唇畔勾着笑:“你以前可是答应过要陪我去旅游的,别想食言而肥。”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的?” 沈晚瓷半点印象都没有,肯定是他在胡诌。 “高一还是高二,”秦赫逸记不太清了,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忘记了,反正我们那时约好暑假去旅游的。”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那次不是集体活动吗?全班大半的同学都响应了。” “但现在就我和你在啊,你要是能联系上他们,把他们叫上也行,”秦赫逸下车拉她:“我在部队都憋疯了,每天三点一线,你作为朋友,出去旅游带我一个怎么了?我又不跟你住一间房,白天景区那么多人,多我一个碍着你了?你总不能让我大过年的一个人孤零零的出去?” 沈晚瓷被他拉着走了几步,才终于找到机会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里抽了出来:“你要去也行,去开车。” 秦赫逸去了驾驶室,沈晚瓷和秦悦织坐到了后排,因为还有外人在,秦悦织也没问她在云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两个闺蜜凑在一起,哪怕聊八卦也能聊得热火朝天。 秦赫逸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后排的两个女孩正凑在一起不知道看手机上的什么,笑得前仰后合,“感情是因为缺司机,才带上我的是?” 第172章 薄荆舟就是故意的 第172章 薄荆舟就是故意的 江雅竹从早上起来就一直心不在焉的,见薄荆舟要出去,忙问道:“你去哪?” 男人回了句:“公司。” 薄氏要明天才放假,今天还有两个总结会要开,必须要去一趟。 江雅竹烦躁的瞪了眼他的背影:“那你等会儿把晚瓷接过来,她一个人,过年冷冷清清的待在那个巴掌大的公寓里,该多孤单。” 薄荆舟想到昨晚沈晚瓷坚持不愿意回来这里,面无表情的脸上神色更冷了:“她都不觉得自己孤单,你操什么心。” “你……”江雅竹被他气得心脏疼,“哪个女人嫁给你,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就你这狗啃了似的情商,绝对是遗传的你爸那个木头。” 木头薄荣轩:“??” 薄荆舟不去接人,江雅竹只好自己出马,她给沈晚瓷打电话,心里还在想着怎么说服她过来,电话就接通了。 “晚瓷,你现在在哪里啊?” “你都去旅游了啊?跟谁一起的啊?去哪里啊?” “你、悦织,还有你一个高中同学啊?那行,你们好好玩,难得放假,玩开心了再回来。”江雅竹将手机开了免提,点开手机银行给沈晚瓷转了一百万过去,“隔壁市的德岩寺啊,听说那里有个姻缘桥,凡是在上面绑了红绳,一起走过去的情侣都能天长地久。” 挂断电话,江雅竹看了眼还站在玄关那里的薄荆舟,“不是说要去公司,你还杵在那儿干嘛?人不要你去接了,赶紧走,处理完晚上早点回来吃饭。” 薄荆舟垂下眼睫,敛住了眸底的暗芒,声音如常的问:“她和谁一起去的?” “悦织,还有她一个什么高中同学,怎么了?” “没什么。” 薄荆舟拉开门走了出去。 …… 从京都到隔壁市平时开车只要四个多小时就能到,但现在过年,到处都堵车,即便是秦赫逸这样好的车技,也开了足足七个多小时。 酒店是秦悦织事先在网上定好的,因为临时多了个秦赫逸,她在路上又加了一间。 幸好提前加了,三人去服务台办手续时看到台上摆了个空房的提示牌。 回房间休息了两个小时,几人准备去附近的小吃街转转,顺便吃饭。 离的不远,从酒店走过去也就十几分钟,说是小吃街,其实是个夜市,卖什么的都有。 沈晚瓷和秦悦织挽着手在逛饰品摊,正拿着耳环在对方耳边比划,秦赫逸对这些女孩子的东西不感兴趣,在门口站着抽烟。 薄荆舟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她看了一眼,皱着眉接起来:“干嘛?” 店里开的音乐很吵,薄荆舟说了句什么,沈晚瓷没听清,只隐约听到外公的坟几个字。 她看向秦悦织,指了指电话,又指了指外面。 秦悦织点头:“小心点,过年人比较杂。” 这家店在街道最末,再往前走几乎就没什么人了,沈晚瓷没走得太远,“你刚才说什么?” “风水师已经找好了,明天回去给外公看新的墓地,我定了早上六点飞云城的飞机,你把行李收拾好。” 沈晚瓷:“??” 她怀疑薄荆舟是故意的。 “你有见过谁大过年迁坟的?” “只是让风水师寻个地方,迁坟要再挑时间,但你作为亲孙女,这种时候还是要在场,看看挑的地方怎么样,或者你希望你舅舅舅妈去看?” 沈晚瓷:“……那就过完年再去。” 迁坟的事舅妈肯定不会同意,后天就过年了,过年是喜庆团圆的时候,这是国人根深蒂固的思想,她不想在这种时候闹起来,让外公伤心。 薄荆舟的声音里带着微不可察,却又能轻易捕捉到的怒气:“风水师很忙,只有明天有空。” “那就等过完年重新再找一个,这件事是我的家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她说这话没有讽刺的意思,单纯的就是不想再欠他人情,既然离婚了,就应该干干脆脆的,不要再因为这种不必要的事牵扯到一块儿。 “嘟嘟……” 沈晚瓷想过薄荆舟可能会生气,会讽刺她不知好歹,但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她收起电话转身,就见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几个痞里痞气的小混混,“妞儿,包挺值钱啊,给哥哥瞧一瞧啊。” 沈晚瓷是个相当识趣的人,遇到这种事,绝不试图以卵击石激怒对方,她正要将包扔过去,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就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是秦赫逸。 他是跟着沈晚瓷过来的,见她在打电话,就去旁边公共厕所上了个洗手间,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有几个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想抢劫她。 “卧槽,他妈的……”趴在地上那人一声惨叫:“给老子上。” 沈晚瓷是见识过秦赫逸的身手的,见打起来了,她立刻识趣的退到不被波及的地方。 秦赫逸一边打还一边抽空问她:“你刚刚在给谁打电话?” 沈晚瓷没有多想:“薄荆舟。” 秦赫逸:“……” 呵,还真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狗男人! 一道金属的亮光扫过他的眼角,秦赫逸知道那是什么,他是能躲开的,甚至能轻而易举的躲开,但是他却站着没动。 “嗤啦——” 刀刃划破他胸口的衣服,划破皮肤,拉出一条见血的口子…… 第173章 主动求复婚 第173章 主动求复婚 这一切都发生的很快,几乎是眨眼之间,沈晚瓷根本没想到其他的可能,她只看到秦赫逸没躲开那把刀。 周围不少围观的人,但对方手上有刀,没一个人敢凑上去。 沈晚瓷从旁边的摊位上抽了根棍子,冲过去朝着那些人劈头盖脸的一通砸。 秦赫逸将最后一个人踹翻在地,扣住沈晚瓷的腰将人揽进怀里,另一只手握住她手上的棍子,免得伤及无辜:“行了,都被你打跑了。” 那群人很快被巡逻的警察带走了,沈晚瓷看着秦赫逸被划开的衣服,虽然穿的是黑色的,但灯光下还是能看出有血渗出来,“去医院。” 她发现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真的是倒霉透了,就围着医院转。 “一点小伤,明天就长好了。” 他刚才估着距离的,总不能真让这几个杂碎给搞进医院,那他男人的脸不是丢光了? 沈晚瓷皱眉,“不行。” 秦赫逸立刻妥协,“那你给我包一下,我刚才看我们住的酒店楼下就有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 回到酒店,秦赫逸先回房间洗了个澡,然后才拧着药去找沈晚瓷。 他只穿了件t恤,衣摆一撩,便直接将衣服脱了下来。 胸口那条手指长的伤已经被水泡得发白了,正往外渗着血丝,明明不怎么严重,这会儿看上去却格外狰狞。 沈晚瓷用棉签和碘伏给他擦拭伤口消毒。 一旁,秦悦织正筛选今天拍的照片准备发朋友圈,见到此景,顺手拍了段视频。 不愧是部队里出来的,秦赫逸当真是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绝美身材,紧绷的肌肉线条流畅,性感的人鱼线延伸进裤腰里,处处彰显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沈晚瓷正在给他擦药,充满攻击性的身躯、蜜色的肌肤和女人纤细白皙的手指构成了一幅让人血脉偾张的画面。 秦悦织再调个色,暧昧的气息瞬间溢出屏幕扑面而来。 她发了条朋友圈,配文:离婚旅游快乐,论英雄救美的正确打开方式。 照片没有露脸,下面一大堆舔狗评论,“新欢?卧槽身材好好!” “你什么时候结婚了?” 秦悦织统一回复:“是闺蜜,庆祝她成功摆脱渣男,寻得第二春。” 她是加过薄荆舟微信的,只不过从加上后他就一直是僵尸号般的存在,不点赞、不回复、不聊天。 但秦悦织就是知道,某人一定在暗中观察她今晚发的这条朋友圈…… 第二天,几人去了德岩寺,上山的途中看到个系满祈福红布的桥,人气特别旺,售卖红布的小卖部直接被人堵满了。 沈晚瓷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也就没上去凑热闹,一路爬上来,她和秦悦织都累得像条狗了,这会儿直接坐到了休息区吃东西。 秦赫逸拿着两条祈福红布走过来,“听说这桥许愿特别灵,我们等会儿也去试试。” 沈晚瓷看着桥上成双成对的情侣,“这不是姻缘桥吗?” “许愿灵就行了,你管它什么桥,现在人才这么缺失,月老说不定也兼职其他。” 说着,他直接将手里的红布和笔塞给她,“赶紧写,就写希望新的一年顺顺遂遂,不是我说,你也太倒霉了,昨晚的警察说那条街就从来没有过抢劫的案件。” 沈晚瓷:“……” 她也觉得自己最近挺倒霉的,她将手里的祈福红布递给秦悦织:“有多的吗?” 秦悦织给她看自己的脚,“你饶过我,我是走不动了,你们去,我在这儿等你们。” 她才不去当电灯泡,不然前晚那条朋友圈岂不是白发了。 秦赫逸将愿望写在红布上,又看了眼沈晚瓷写的,有些失笑,还真是:新的一年平安顺遂。 桥上大部分都是情侣,走到中途,秦赫逸朝着沈晚瓷伸手,“我们要不要也融入一下?人家都手牵手,甜甜蜜蜜,我们走在中间跟要去找人单挑似的。” 沈晚瓷正想说话,手机就响了。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庞梦容打来的,她皱了皱眉,直接摁挂断。 没两分钟,庞梦容又发来了语音短信,气急败坏到连声音都变了调:“沈晚瓷,你这个不忠不孝的东西,居然背着我跟你舅舅把你外公的坟给挖了!” “要是你外公泉下有知,非气死不可!” 沈晚瓷:??? 她脸色一变,几乎想也没想的就拨通了薄荆舟的电话。 没人接,连拨几次都是如此。 沈晚瓷不确定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听见,她对秦赫逸说了声抱歉,转身就往来的那头走。 秦赫逸一把拉住她,眉头紧锁,“怎么了?” “我有点急事要回京都,你和悦织好好玩。” 秦赫逸看了眼身后仅剩下几米就能走完的姻缘桥,“没几步了,都上来了,走完再下去。” 沈晚瓷却挣开他的手,“下次,我现在得先回去。” 她转身时,衣摆划过秦赫逸还僵在半空的手指。 男人看着她没入人群的身影,手指慢慢攥紧,几秒钟后他几步跟上去:“我送你。” 他手里拿着的红布被风卷入了山崖,上面用金色的笔写着:新的一年,希望我喜欢的女孩能喜欢我。 …… 京都,墓地。 顾忱晔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直想踹人,“我说你要追女人就好好追,你他妈迁人家外公的坟干嘛?” 薄荆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谁跟你说我要追她了?” “你不追?那你把人家沈家老爷子的墓迁到你薄家的墓园里来?你是想气死你以后的老婆,还是想给沈晚瓷找不痛快?” 毕竟,谁都不想以后逢年过节和清明给自家长辈上坟,还要和前夫一家人碰上。 “老爷子生性爱热闹,不会喜欢待在那种地方。” 杂草丛生,凄凉荒寂,墓碑上还有鸟屎。没人管理,却连祭拜过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估计是一次都没去过。 以沈舅妈的秉性,肯定连除草修缮的钱都舍不得出。 薄荆舟:“再说了,沈晚瓷好歹也做了三年的薄太太,要是让人知道她外公葬在那样一个地方,岂不是让人看薄家的笑话。” “就算沈老爷子再不喜欢,那也跟你一个前孙女婿没有半毛钱关系,”顾忱晔看着他嗤笑:“要是真想跟人家复婚,就道个歉,好好把人哄回来。” “离婚是她闹着要离的,我只不过是成全她,做错事的又不是我,为什么要道歉?” “你总不能让沈晚瓷来找你道歉,主动求复婚?” “难道不应该?” “……”顾忱晔看着墓碑上沈老爷子的照片,“我要是沈晚瓷,非他妈给你一巴掌!” 话音刚落,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沈晚瓷推开车门,带着满身怒意,朝着两人的方向快步走过来,衣摆带起的风将一旁的观景树叶都刮得‘莎莎’的响。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印着沈老爷子照片的墓碑,“薄荆舟,你在做什么?” 薄荆舟居高临下的看着脸都气红了的女人,漫不经心道:“你不是想给你外公选个风光秀丽又热闹的地方,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我帮你把这个愿望实现了。” 神他妈帮她实现愿望! 沈晚瓷眼底窜起腾腾的怒火,“我是问,你为什么自作主张把我外公的坟迁到这里来?” 第174章 重新开始好不好 第174章 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蹲下身去查看墓地,发现已经封住了,恼怒的扭头瞪着身后的男人:“薄荆舟,有病就去治,别他妈瞎几把折腾!” 这句话直接让薄荆舟的眉头紧紧皱起来,“沈晚瓷,你克制点。” 这种粗俗不堪的脏话,她也骂的出口。 “我现在只是骂你,没有直接上手就已经很克制,”天知道她现在简直都快要被气炸了,“让人把墓起开,我要带外公走。” “墓已经封上了,再起开?你还想让你外公迁几次坟?死了都不安宁,这就是你所谓的孝顺?” 薄荆舟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浓稠的嘲讽:“不过也是,在云城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外公的墓地环境太差,闹着要迁,一回头就跟别的男人兴高采烈的去旅游了,估计你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说自己孝顺?” 沈晚瓷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那也不能安葬在这里。” 这一片是薄家的祖坟,埋的都是薄家的人,她又不打算和薄荆舟复婚,怎么能把她外公葬在这里,“外公他比较想落叶归根。” “他老人家在京都工作了将近二十年,你妈的墓也在京都,不算落叶归根算什么?”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沈晚瓷:“还是你还想将他安葬在云城?你能天天守着他?以你舅妈的性子,你就不怕你前脚一走,她后脚就把墓给掘了?” “……” “或者,你要我把你妈的墓也迁过来,才算是落叶归根?” 迁墓这种事不比其他,虽然知道薄荆舟说的毫无道理,但沈晚瓷的态度还是软了下来。 她总不能因为自己的想法,就将外公迁来迁去,上一次是因为那个地方着实太差,但这里不止风景好,风水也是极好的。 她就是花重金,也不可能再找到这么好的地方了。 顾忱晔适时的插话:“沈小姐,沈老爷子的墓地选在这里,是京都最好的风水师算的日子和方位,第一捧土,也是你舅舅撒的……” 他顿了顿,“恕我直言,如今这种形式,你也改变不了,不如摆难,反正以后上坟撞见,尴尬的也不是你。” 薄荆舟皱眉,“你怎么还在?” 顾忱晔:“老子是在帮你追老婆,说一句喜欢是能少你一块肉还是会死?” 沈晚瓷抬眼去看薄荆舟,倒不是对此有所期盼,只是下意识的而已,对方触到她的目光,丢给她一个‘他的鬼话你也能信’的眼神,就率先移开了视线。 …… 迁坟这事过去没两天,就到了大年三十夜,正是阖家欢乐的时候。 简唯宁今年没有回去陪母亲,而是一个人在租的公寓里喝酒,她面前摆着个平板,上面是沈晚瓷在长阳湖边解薄荆舟皮带的照片。 照片里,浑身湿透的男人垂着眼眸看着沈晚瓷的脸,即便她看不到他眼里的神色,但也能想象出,是怎样的深情。 电视里正在播放春节晚会,热闹的气氛衬得家里冷清得像一个坟墓,她晃了晃自己有些发晕的脑袋,摸到沙发上的手机,找出薄荆舟的电话拨了过去。 几声过后,电话接通了,男人冷漠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入她的耳中:“什么事?” 简唯宁歪着头靠在沙发上,“荆舟,你过来陪陪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她又不接我的电话,她还在恨我……” 她的话虽然有些颠三倒四,但薄荆舟还是听懂了,默了几秒后问:“你喝酒了?” “恩。” “我让你的经纪人过去……” “我不要,”简唯宁尖锐的打断他的话,“薄荆舟,我就要你,你休想将我丢给别人,我现在有家不能回,是你欠我的……” 她发泄完后,又后悔了,急匆匆的道歉:“对不起,荆舟,是我喝醉酒失态了……” 她开始‘嘤嘤’的哭,声音不大,但却吵得人心烦:“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就是……我就是太寂寞了,今天过年,所有人都阖家团圆,就我形单影只。” “你在哪?”薄荆舟打断她的话。 “家里……”简唯宁正准备报地址,电话就挂断了。 半个小时后,传来了敲门声。 简唯宁赤着脚,摇摇晃晃的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人果然是薄荆舟。 男人一身黑色,棱角冷硬,周身的气场像把出鞘的利剑。 “荆舟……”她唇角的弧度还没有完全勾起,薄荆舟已经径直掠过她走了进去,连鞋没换,至于简唯宁,更是连眼角余光都没扫她一眼。 简唯宁的手指发狠的握着门把,足足半分钟后才关上门走回客厅。 薄荆舟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简唯宁走过去时,因为居高临下的关系,不小心扫了眼屏幕。 这一看,她本来就强装出来的笑容直接龟裂开,“你现在宁愿玩消消乐,也不肯跟我多说一句话吗?” 薄荆舟头也没抬,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去睡,我今晚留在这里陪着你。” “你是不是直到现在还在想着沈晚瓷?”她痛苦的揪住薄荆舟的衣领,如果不是喝醉了,她是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粗暴的举动的,更不会说出这种没自尊的话,“薄荆舟,你跟她已经离婚了,她当初不喜欢你,现在也不会喜欢你。” “……”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这次我不走了。”简唯宁单膝跪在沙发上,她头晕,看眼前的人都有五六个重影。 但无论哪个,都是面无表情一脸冷漠。 简唯宁盯着那些脸,眼泪瞬间就从眼眶中滑了下来,如断线的珠子,一滴滴落在薄荆舟的胸口上…… “我没有爸爸了,当年如果不是你重伤昏迷拽着我的手不让我走,他也不会因为担心我,非要赶夜路来接我,就不会出事故不会死……我现在只想跟你重新在一起,你都不肯答应吗?” 提起这件事,薄荆舟眸色幽深,态度也软了下来了,“阿宁,我当初说过,你如果想要补偿,我可以给你钱……” 不等他把话说完,简唯宁突然伸手捧住他的脸,抱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态度,朝着他吻了过来…… 第175章 一巴掌打断他的话 第175章 一巴掌打断他的话 她动作急切,眼看着唇瓣就要落到薄荆舟的唇上,却被他抬手挡住。 简唯宁没有再继续,除了被挡住,她的自尊也不允许她继续这样没脸没皮的贴上去,酒精带来的勇气就那么一瞬间,眼底的迷蒙渐渐褪去,恢复了清明。 她就这样隔着一个手掌的距离看着薄荆舟,唇角自嘲的勾起,“哪怕不是我,我也不会让你和她在一起。” 薄荆舟推开她起身,去厨房拿了瓶冰水扔给她。 简唯宁被冻得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将水扔开了。 薄荆舟:“清醒了?” “……” “那就去睡觉。” …… 沈晚瓷本来打算初一早上睡个懒觉,结果一大早就被王姨的电话吵醒了,“王姨,怎么了?” 王姨的声音很急,“少夫人,太太她晕倒了,上次的药您放哪儿了?” 江雅竹上次检查出心脏不好,但这么久一直没怎么犯过病,家里佣人渐渐的也就没有太重视了,只平时的饮食上比较注意。 哪晓得会突然就晕过去了。 沈晚瓷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原本还残留的睡意瞬间被吓没了,她一边匆匆忙忙的套衣服,一边道:“床头柜里,最下面一个抽屉。” 她当时将人送回家后,为了江雅竹拿取方便,就放在那里了。 “妈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这……”王姨支支吾吾的没有说具体原因,紧接着电话里就传来‘砰’的一声,好像是手机掉地上了,然后便被挂断了。 虽然知道老宅有王姨,有医生,有爸,有薄荆舟在,但沈晚瓷还是不放心,起床刷了个牙就驱车赶过去了。 她到的时候江雅竹已经醒了,恹恹的靠着床头,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手背上挂着点滴。 “爸,妈怎么样了?” “好多了,就是一时的怒急攻心,缓过来就没事了。” 沈晚瓷点头,怕刺激到江雅竹,她也没问是被什么事刺激到了,但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看到薄荆舟。 难道是吵架了? 但薄荆舟对江雅竹向来孝顺,尤其是知道她心脏不好后,基本都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会突然吵起来呢? 沈晚瓷起身:“我上来的时候王姨在熬汤,我下去看看汤熬得怎么样了,要是好了就给妈端一碗上来。” 她下了楼,目光扫了一圈。 江雅竹应该是在客厅晕倒的,被弄得乱成一团的沙发和茶几还没来得及收拾,她走过去,刚准备将东西摆正,就看到落在地上的……江雅竹的手机。 她的手机没有设定时锁屏,所以到现在还是亮着的,沈晚瓷捡起手机,就看到了上面属于薄荆舟的新闻,以及那张和简唯宁在沙发上接吻的照片。 看周遭的摆设,应该是在简唯宁的家里,照片是从对面楼透过玻璃偷拍的,不是很清晰。 她顿时明白江雅竹是为什么被气晕过去了。 沈晚瓷握着手机,心头的愤怒一点点涌上来,花园里传来车子熄火的声音,王姨也听见了,她从厨房里出来,正要走过去开门,便被沈晚瓷叫住了:“王姨,我去。”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便径直朝着外面花园走了过去。 回来的果然是薄荆舟,但他身侧还跟着简唯宁。 虽然没有手挽手这种亲密的动作,但两人并肩而行,一看就是一对感情甚笃的情侣。 沈晚瓷大步走过去,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薄荆舟的眉下意识的蹙了蹙,“你怎么……” “啪!” 她直接一巴掌打断他的话。 简唯宁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没想到沈晚瓷居然这么虎,上来就直接扇脸,半句多的话都没有。 薄荆舟的脸被扇得偏向一旁,脸上顿时凸起几根鲜红的指印,由此可以看出沈晚瓷这一记巴掌用了多大的力。 简唯宁气愤的挡在薄荆舟面前,以一副保护者的姿态对上沈晚瓷,“你怎么能打人?我要记得没错,荆舟和你已经都离婚了,你有什么资格……” 沈晚瓷将江雅竹的手机重重砸在薄荆舟怀里,收手时一巴掌扇在简唯宁的脸上—— 比起刚才,只重不轻。 简唯宁捂着脸,耳朵嗡嗡的响,她不可置信的瞪着面前的女人。 沈晚瓷:“你们就饥渴到连拉窗帘的两分钟都等不及吗?干脆开个现场直播好了。” “沈晚瓷,”薄荆舟的声音沉沉的,似乎是动了怒:“一大早的,你在做什么?” “你明知道妈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为什么不把新闻压下去?” 薄荆舟这才低头去看被她扔过来的手机,他的手机昨晚关机了,又懒得去车里拿充电器,并不知道新闻的事。 他一目十行的将新闻内容扫了一遍,沉着脸大步往别墅里走,“妈怎么样了?” 沈晚瓷看着紧跟着他一起往里走的简唯宁,“你打算带着她一起进去?是还嫌妈气的不够狠?想让她再被气晕一次?” 薄荆舟看了眼跟上来的简唯宁,抿了抿唇,“你在车里等我。” 今天是简爸爸的祭日,他答应陪她一起去祭拜的。 简唯宁:“我去看看伯母,当面跟她道歉,请她原谅。” 沈晚瓷今天是肯定不会让简唯宁上去的,就算他们已经发展到要见家长的程度了,也不行,江雅竹刚醒过来,受不住这么大的刺激:“简唯宁,你只要敢往前跨一步,我就能让你躺着出去。” 薄荆舟皱眉,“你在这里等我。” 简唯宁气急攻心,瞪了沈晚瓷几秒,又嘲讽的笑了。 不过这些表情都是背对着薄荆舟的,她出口的声音依旧柔柔的,带着大姐姐似的包容和温柔:“晚瓷,你现在阻止我,不要我上去,是因为伯母还是因为你喜欢荆舟?想要和他复婚,所以才在离婚后还以薄少夫人的身份自居?” 闻言,薄荆舟幽深的目光看向沈晚瓷…… 第176章 前夫变哥哥 第176章 前夫变哥哥 “如果是第一种,我亲自去赔礼道歉,见不见我,你说了不算,得问过伯母的意思,如果是第二种,我马上就走。”简唯宁说这话时,眼底流露出隐隐的自得。 沈晚瓷好笑的看着她,“你身后的男人没告诉你,我和他现在的关系算是……兄妹。” 江雅竹之前提过认她当干女儿的事,但被沈晚瓷拒绝了,离婚后跟前夫做兄妹,这关系也太乱了。 薄荆舟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看了眼简唯宁:“你留在这儿。” 江雅竹的房间门没关,薄荆舟的脚还没跨进去,就听她道:“去请简小姐上来。” 楼下的动静她已经听到了。 薄荆舟皱眉:“妈……” “你别跟我说话,”江雅竹一激动,胸口又开始疼了,她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才接着道:“你把人带回来,不是就是带来见家长的吗?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你去把人叫上来。” “不是见家长,我也不是带她回来。” 他只是回来拿个东西,甚至没想让简唯宁出现在母亲面前。 “我让你去把人叫上来,这么不情愿,你是怕我把她吃了,还是怕我给她气受了?真要护着,你就和她一起滚!” 简唯宁听到薄荆舟说江雅竹要见她时,朝着沈晚瓷投去一抹笑:“抱歉晚瓷,伯母要见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我不会惹她生气的。” 既然人是江雅竹主动要见的,沈晚瓷也就没有再拦,同时她也准备走了。 人她已经看过了,确定不会有生命危险,她就放心了。 刚走几步,王姨就从别墅里追出来,“少夫人,太太让您留一留,有话要跟你说。” …… 二楼,卧房。 “伯母。” 简唯宁看着床上还在输液的江雅竹,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哪怕她现在满脸病容,也不如几年前强势高傲,但她还是打心底里畏惧她。 此刻,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其他人都出去了。 江雅竹:“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我儿子?” 简唯宁不明白,她到底比沈晚瓷差在哪?江雅竹对着沈晚瓷时满脸慈爱,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都摆到她面前,对着她时,就跟对着街边的乞丐……不是,对乞丐至少还会扫一眼,是对着垃圾那样,直接视若无物。 “伯母,那您呢?您要怎样才肯放下对我的成见,成全我和荆舟?当年如果不是您强行拆散我们,我们哪会白白蹉跎这么多年?” “是不是我的原因,你自己清楚,我了解我自己的儿子,他如果真要你,别说你只是去了国外,就是死了化成灰了,他也要把你摆在他能时时看见的位置。” “荆舟今天要陪我去祭拜我父亲。”简唯宁直接平地扔了个雷,差点没把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自认为任何事情都刺激不到自己的江雅竹刺激得再晕过去。 她沉默了半晌,不是不想说话,是被气得说不出话了。 “薄荆舟,你给我滚进来!” 这一声,连楼下的沈晚瓷都听见了。 薄荆舟一推开门,就看见简唯宁红着眼眶,一脸委屈的盯着自己,然而不等他问原因,江雅竹就咬着牙开口:“你要陪她去祭拜她父亲?” 男人皱眉,不悦的看了眼简唯宁,“……是。” “你知不知道什么身份才会在过年的时候陪着女方去祭拜对方的长辈?” “妈,她爸当年过世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今天是他的祭日……” “我不管是因为什么,总之你今天不能去,如果你做错了事,那就让法律制裁你,而不是被某些心机深沉的人抓着把柄道德绑架。”江雅竹把吊瓶取下来拿在手里就往外走。 薄荆舟急忙阻止她:“妈,你这是要去干嘛?” “我让保镖看着你,你要是敢去,就直接把腿打断抬回来,躺床上就老实了。” “……” 几人一出门,就看到了和薄荣轩站在一起的沈晚瓷。 她的视线扫过薄荆舟,平淡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毫无波动。 薄荆舟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眉心一蹙,正要说话,沈晚瓷的目光已经从他身上移到了江雅竹身上:“王姨说您有事要跟我说。” 江雅竹刚才一生气,忘了沈晚瓷还在了,也不知道那些话她听到了多少。 虽然语气还是一如既往,但她敏锐的察觉出了变化,她没有叫她‘妈’。 “这家里不管进了谁,你都是我女儿,谁也不能越过你的位置去,某人要是有意见,就让他也跟着一起滚,以后都别再踏我这个门了。” 江雅竹虽然这么说,但沈晚瓷不能真这么觉得,也不能蹬鼻子上脸,毕竟薄荆舟才是她亲生的,母子俩哪有隔夜仇,不过是气话罢了。 她顺着话宽慰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江雅竹也不好留她,毕竟这种时候是真尴尬。 沈晚瓷出了门,薄荆舟和简唯宁也下楼了。 简唯宁:“晚瓷,我们送你一程,这大过年的,这里也不好打车。” 话里话外,俨然是将自己当成了薄荆舟的另一半。 沈晚瓷还没说话,薄荆舟就替她拒绝了:“她不想跟你坐一辆车。” 简唯宁:“……” 她只是口头上说一说,并不是真的想送沈晚瓷,但这话听起来怎么不太对劲? 沈晚瓷没有理他们,直接自己开车走了。 简唯宁扭头看向薄荆舟,本想说点什么,结果身侧哪有人? 薄荆舟已经坐进车里,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便听到男人在打电话,声音很沉,冷意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透出来:“昨晚的新闻,让公关部发条声明,澄清我和简小姐的关系,如果再有传的,直接让霍霆东发律师函。” 第177章 看到他就厌烦 第177章 看到他就厌烦 简唯宁心里咯噔一声,现在全网都在炒她和薄荆舟是情侣的事,有了这波热度,她就圈里就稳红了。 但是现在,薄荆舟却要发声明澄清。 这已经不是亲自下场拆cp了,完全是在打脸,那铺天盖地的祝福,任谁都看得出来是买了水军的。 简唯宁:“荆舟,这种绯闻没人会当真的,过两天热度自己就退下去了,你要是现在发声明,只会让网友更加关注。” 电话还没挂,那头公关部的经理也听到了简唯宁的声音,薄总现在是离异状态,就算被媒体拍到和简小姐在一起,对公司股价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让热度自然退下去,也行。 薄荆舟却没有理会她,“昨晚的新闻是哪家媒体曝出去的,按法律程序起诉。” 简唯宁脸色一变,“荆舟,还是算了,我准备进娱乐圈,这个时候不能得罪媒体。” 虽然不是她找的记者,但他们真要被起诉了,心里肯定有气,这气不敢对着薄荆舟撒,就只能往她身上撒。 都不用刻意做什么,只要不拍她,哪怕她在舞蹈圈里有再高的地位,在娱乐圈里也只有扑的份。 薄荆舟:“按我说的去做。” 挂断电话,他看了眼简唯宁苍白的脸,“做错了事,总要付出点代价,有些媒体为了流量,连基本的事实真相都不顾,毫无底线的用一些假消息戳人眼球。” 简唯宁怀疑他在点自己,她昨晚半夜就看到新闻了,炒作他们感情的水军也是她买的。 她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薄荆舟察觉。 握在掌心里的手机一刻不停的在震动,是经纪人在给她发信息,因为她最近的表现,陶清宜对她已经相当失望了,两人前不久才吵了一架,闹得有些僵,这些天,谁也没联系谁。 车子行驶了十多分钟。 简唯宁看着外面越来越繁华的街道,忍不住开了口:“荆舟,这不是去墓园的路。” “恩,我送你回去。” “可你答应去祭拜我爸的……” 薄荆舟没有解释,只说了两个字:“抱歉。” …… 初一的京都街道上空荡荡的,偶尔才有几辆车跑过,沈晚瓷开车不算快,但平时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只用了不到四十分钟就开到了。 可等她走出电梯,薄荆舟已经站在她门口,并且抽了两支烟了。 沈晚瓷闻着空气里呛人的烟雾,眉头皱了皱,没有说话。 薄荆舟看着她疏离淡漠的脸庞,低沉开口:“新闻上曝出来的那张照片,只是角度问题,我和简唯宁没有关系,昨晚是她爸爸的忌日……” 沈晚瓷脸上没什么表情:“真的假的都跟我没关系,我今天生气,只是因为……江阿姨,并不是真的计较你和简唯宁有没有滚上床。” 她差点又习惯性的叫成‘妈’了。 薄荆舟沉下眼神:“她爸当年是在去找她的路上出事去世的,我那时受伤昏迷,把……” “薄荆舟,我不在意,也不关心她爸是怎么死的,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就算不得已碰上,也请当个陌生人。” 她并不是全无波动的。 至少,在听到薄荆舟要去祭拜简唯宁爸爸的那一瞬间,她内心还是产生了极大触动的。 她想起了自己的外公、妈妈。 结婚三年,他作为丈夫,从未去祭拜过他们。 他对简唯宁的纵容和宠溺,衬得他们这三年的婚姻是如此的不堪,或许是因为没有对比的缘故,她当初和薄荆舟离婚,也只是放弃了、失望了、不爱了,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连看一眼他都觉得厌烦。 薄荆舟的唇瓣渐渐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沈晚瓷的倦怠和懒得搭理是那样的明显,从电梯出来到现在,她也就最开始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和他有过短暂的对视,之后的视线哪怕落在他身上,都没有超过过喉结。 她低头刷开门:“走的时候麻烦把垃圾带走。” 薄荆舟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他伸手,拽住沈晚瓷就往电梯那边拉:“跟我去个地方。” 被他握住的那一瞬间,沈晚瓷几乎是生理反应的觉得恶心,她用力想要抽手,但男人却没给她丝毫的机会。 沈晚瓷被他塞进车里,男人俯身拉过安全带给她扣上,这个动作让两人的距离离的很近,一偏头就能亲上。 但沈晚瓷却毫无悸动,甚至有些分神。 薄荆舟扭头,正好对上她毫无焦距的眼睛,心里重重一缩,伸手扣住她的脸,迫使她将目光集中落在他脸上。 沈晚瓷淡淡的说了句:“你车里还留着简唯宁的香水味。” 薄荆舟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口,他抿唇,半晌才道:“我让陈栩把这辆车处理了,你的车在哪?开你的车去。” 他真没闻到车里有什么香水味,但既然沈晚瓷这么说,重新换一辆就行了。 沈晚瓷本来是想把他气走的,但哪晓得薄荆舟脸皮厚的程度又加深了,连脾气都好了不少:“不用了,要去哪,开车。” 薄荆舟强势起来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一面她是见识过的,与其浪费时间争吵,不如摆烂。 车子开了两个多小时,直接出了五环。 她刚回城区,结果又被薄荆舟送到了郊区,还往山上去了。 沈晚瓷:“……” 她好想骂人。 山上是个度假山庄,沈晚瓷没去过,但之前在旅行app上看到过。 车子围着盘山公路一直往上绕,沈晚瓷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渐渐生出了困意。 她睡着了,等醒来,天已经快黑了,车子停在度假山庄的停车场,也不知道停多久了。 沈晚瓷发觉自己头靠着的地方触感不对,一抬头,发现她刚才靠着的是薄荆舟的肩膀。 她皱着眉看着窗外:“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薄荆舟打开车门:“放烟花。” “??” 他绕到后备箱,从里面搬出来一大堆各种各样的烟花。 自从京都五环内不让放烟花后,沈晚瓷就已经很久没玩过这东西了,她从后视镜里看着被薄荆舟搬下来的那一堆东西,拧着眉不说话。 这么冷的天气,跑这么大老远来放烟花? 有钱人是不是都很闲? 薄荆舟把烟花搬下来后,走过来拉副驾驶的门,“以前不是你说想要过年和我一起放烟花吗?我帮你实现愿望,下来。” 沈晚瓷:“我什么时候说过想过年和你一起放烟花?” “你生日许的愿望。” 这次,沈晚瓷是真的无语了,“薄荆舟,生日许愿就是个形式,都是随口说的。” 就算她以前真许过这个愿望,但现在她不想实现了。 第178章 薄荆舟的讨好 第178章 薄荆舟的讨好 沈晚瓷不下车,薄荆舟也没有强逼着她下来,但他这样半步不让的堵在车门前,就已经是一种逼迫了。 两人就这样僵持住,山上温度比城里低,风又大,刮在皮肤上像刀割一般。 最后还是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沉默,是沈晚瓷的。 屏幕上‘聂煜城’三个字,明晃晃映入薄荆舟的眼底,男人原本漫不经心的脸色在此刻骤然沉了下去。 沈晚瓷接起电话:“煜城,找我有事?” 这语气,哪有像在他面前时那样死气沉沉的调调。 聂煜城:“有朋友送了我一堆烟花,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我们选个地方把它放了。” 烟花是他特意买的,知道沈晚瓷一个人在京都,又在年前和舅舅一家人闹翻了,心里肯定很难受,便想用这种方式哄哄她。 但又不想给她造成心理负担,才说是朋友送的。 沈晚瓷看了眼薄荆舟,眼底略带了几分嫌弃,当然,全是对他的。 男人果然都喜欢不属于自己的。 冬天的山上一片寂静,聂煜城的话透过听筒,清楚的传入他耳中。 薄荆舟不知道沈晚瓷在想什么,见她扭头看自己,便以为是在想怎么摆脱他下山,去赴聂煜城的约。 他勾起唇,似笑非笑的开口:“什么时候讲完?还等着你点烟花呢?” 聂煜城一愣,“你在薄家?” 江雅竹对沈晚瓷好得如同自己亲生的,肯定不会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公寓里过年,“我来接你?” “不用了,”沈晚瓷不想深究他这句‘来接她’的话是真的想来接她去放烟花,还是在和薄荆舟较劲,“你好好在家陪伯父伯母过年,代我向他们问声新年好!”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半晌,才应声:“好,晚瓷,新年快乐!” 说完这句,聂煜城便率先挂了电话。 沈晚瓷的手都被冻僵了,以至于忙音结束,她还握着手机没有动。 “舍不得?”薄荆舟冷嘲,“可惜人家已经干脆利落的挂了。” 沈晚瓷收起手机,推开他从车上下来,“打火机呢?” 薄荆舟摸出打火机递给她,“现在天色还没有完全暗,我们先进去吃饭,等……” 他后面的话消失在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 沈晚瓷蹲在那里,一只手拿打火机,一只手去捡那些小型的烟花,点燃就往外扔,全然不讲究什么好不好看。 如同做任务一般,满脸都写着不情愿、想收工。 薄荆舟买的这些烟花都是旁人拿不到的高档货,但是现在那些五颜六色、四处乱蹦的火星没有丝毫美感。 “沈晚瓷……”他一把将人拽起来,拿过她手里的打火机:“就算你不识货,也别把自己的无知表现的那么明显,烟花是这么放的吗?” 他现在心里的火,比这些照亮了小半个度假山庄的烟花还要旺。 爆竹声音太大,沈晚瓷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看见他的嘴唇在动,但从神态上也能猜出不是什么好话。 半分钟后,那劈里啪啦的喧嚣总算没了,衬得周遭更静了。 薄荆舟没好气道:“我来点。” 他弯腰去点烟花,这个动作让他整个后背和臀部的线条都凸显出来。 沈晚瓷的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终于想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许的这个愿了——他们结婚的第一年,她的生日。 那天薄荆舟临近十二点才回来,扔给她一个丑不拉几的蛋糕,说是陈栩送给女朋友,做坏了的失败品。 但即便如此,她也是高兴的,因为自妈妈过世后,除了秦悦织,就没有人再记得她的生日了,于是她格外慎重的许下了那个愿望。 薄荆舟走回到她的身边。见沈晚瓷盯着烟花发呆,心里生出了几分愉悦:“是不是比你之前看过的烟花都漂亮?那些能花钱买到的都是普通寻常的款,更别提是别人送的。” 沈晚瓷看了他一眼,“你和煜城好歹是那么多年的兄弟,何必说话这样阴阳怪气。” “如果秦悦织要和你抢男人,你还能和她做闺蜜?” “不会,悦织看不上你。”沈晚瓷没有半点迟疑。 薄荆舟:“……” 天聊死了。 没人再说话。 沈晚瓷抬头,烟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炸开,很是绚烂夺目,也的确和普通的烟花不同。 她视线所及,漫天紫色的花朵像瀑布一样直坠下来,那样的瑰丽梦幻,栩栩如生。 不得不说,薄荆舟虽然不怎么做人,但欣赏水平还是有的。 沈晚瓷的嘴角勾起,这样的盛景很难不让人心情愉悦。 薄荆舟扭头,女人嘴角含笑,眼底晶莹,白皙的面庞被烟花映照出斑斓的色彩。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因此缓解了不少。 半个小时后,烟花还剩最后一个。 薄荆舟:“听说对着烟花许愿也是很灵的,你要不要许一个?” 对着烟花许愿灵不灵他不知道,但他灵,看在沈晚瓷今晚在他和聂煜城的烟花之间选择了看他的,他可以帮她实现一个愿望。 “真的吗?有多灵?” 沈晚瓷的热情也感染了他,薄荆舟‘恩’了一声:“百分之九十九。” 只要她不许要星星要月亮上太阳这种超乎人类极限的愿望,但他可以带她去登月亮。 沈晚瓷看着头顶绽放的烟花,十分有仪式感的合十双手:“希望在新的一年,在未来的每一年,我和薄荆舟都不要再有交集……” 她的话还没说完,薄荆舟就直接吻过来。 在男人倾身靠过来时,沈晚瓷就迅速的闪身避开了,他的吻落了个空。 薄荆舟那深沉带着浓稠怒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每个字都咬得极重,显然是怒到极致恨不得掐死她,“你就这么想摆脱我?” 他第一次这样讨好一个女人,但对方不止没有半分感动,还满心满意的想要逃离他。 想想都是——可笑。 沈晚瓷:“是。” 刚才和睦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压抑与凝滞。 薄荆舟直起身,冷笑:“如果你是担心我缠着你,那你可以尽管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今晚这场烟火……” 他顶了顶腮帮,“是忱晔想追言棘想的花招,但不知道管不管用,所以才让我帮他试试。” 说完,他当着沈晚瓷的面拨通顾忱晔的电话,不等那边的人说话,他直接就说:“试过了,不管用。” 然后把电话给挂了,电话那边的人一头雾水,完全不知所云…… 第179章 建议你多谈恋爱 第179章 建议你多谈恋爱 薄荆舟收起电话,没有再看沈晚瓷一眼,径直转身坐进了车里。 沈晚瓷慢了一步,男人已经不耐烦的开了口:“怎么,还要开门请你上来不成?” 虽然是凶巴巴的语气,但却听不出多少愤怒,更像是受了委屈在发泄。 沈晚瓷猛的一拍自己的额头,’啪‘的一声,被打的那片肌肤立马就红了,光从声音里就能听出用了多大的力。 果然是天太冷,把她的情绪感知能力都给冻坏了,她竟然会觉得薄荆舟会委屈,还不如相信世上有鬼。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目光扫到驾驶室和副驾驶之间的中控台时,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子。 这么不舒服的姿势,难道是她自己靠过去的? 薄荆舟注意到她的眼神:“早知道你这么不领情,我就不该把肩膀借给你。” “……”沈晚瓷默了几秒,“所以,是你把我脑袋按在你肩上的?” 薄荆舟眼睛看着前面,不咸不淡的道:“那是看你的脸贴着冷冰冰的玻璃可怜。” 要不我把肩膀借你,你来试试是贴着玻璃可怜,还是隔着中控台靠着你的肩膀可怜。 沈晚瓷下意识的想怼他,但想想还是算了,“薄总,要是有时间,我建议你多找几个女人谈谈恋爱,你知道女人为什么明知道海王渣,还要飞蛾扑火往上凑吗?” 薄荆舟心头一直蠢蠢欲动的怒意肆无忌惮的翻腾着,源源不断的往外冒,他紧紧握着方向盘,手指骨节凸起发白,声音很淡,几乎听不出情绪波动:“就算我和简唯宁在一起,你也不介意。” 沈晚瓷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薄荆舟冷笑一声:“你当然不在意,要是在意,当初也不会问都不问就直接就把我归成她的男朋友。” “什么?”她怀疑自己和薄荆舟是不是其实不是处在一个空间的,而是在两个平行世界里,要不然她怎么对他说的事都毫无印象,“我把你归成简唯宁的男朋友?” 她和简唯宁读书的时候就不和,疯了才会给她分配男朋友。 沈晚瓷不记得,薄荆舟一点都不意外。 她除了记得聂煜城,啥都不记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薄荆舟:“自己想。” “……” 车子停在沈晚瓷的公寓门口。 这种不能做饭的公寓住的大部分都是单身青年,过年都回家了,只有零星的几个窗户还亮着灯,平日里的喧嚣热闹没了,观景树的阴影投射在空荡荡的马路上,狰狞张扬,让人心生畏惧。 沈晚瓷从车上下来,身后,安全带的锁扣解开,’咔哒‘一声轻响,在安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她顿了下,收回了自己迈出去的步子,扭头看向车里的男人,“薄荆舟,就到这里。” 男人的手还搭在安全带上,就这样隔着肆意的寒风冷漠的看着她。 他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不单单是在拒绝他送她进去。 沈晚瓷转身,大步走进了小区。 薄荆舟闭了闭眼,对一旁的保安道:“你送她上去。” 回到家,沈晚瓷赶紧去浴室冲了个滚烫的热水澡,出来后,房间里的空调温度已经上来了,她喝了一大口暖暖的红枣蜂蜜水,才感觉自己冻麻了的脑袋清醒过来了。 以后谁要再叫她大冬天的去山上看放烟花,她一定拿烟花把他的头给炸开。 沈晚瓷拨通秦悦织的电话,对方直接秒接:“妈,晚瓷的电话,我先回房间去了哦……” 接着就是急促上楼的脚步声,直到门’砰‘的一声关上后,秦悦织的声音才再次传来:“晚瓷啊,你可真是解救我的神啊,你不知道,我在那儿当陪聊已经一个下午了,还都是不怎么熟的亲戚,连喊什么我都分不清楚。” 等她抱怨完,沈晚瓷才道:“我问你个事,你还记得大学时候薄荆舟跟简唯宁是什么时候交往的吗?” “你问那对狗男女干嘛?今早的热搜……薄荆舟是不是又去烦你了?”她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回答道:“什么时候交往的啊?大一?大二?大三?” 沈晚瓷:“……” 秦悦织:“我想起来了,大三开学没多久,他们就出双入对了,那之前你和简唯宁还因为学校校庆节目的事闹得有些难堪,校园网上你们俩的支持者天天撕杀,那架势,简直是要把对方往死里撕,薄荆舟还为这事找过你。” “他找我干嘛?”沈晚瓷对此完全没印象,怎么想都没印象。 “问你怎么跟简唯宁闹起来了呗,”具体的她也不记得了,毕竟这么多年了,谁会去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一句话啊,“是为女朋友出气,那段时间简唯宁跟只绿头苍蝇似得贴着他,当时他来找你的时候,你还说如果他想为了简唯宁针对你,就尽管来,还说他眼瞎,居然找了那么个莲花精当女朋友,还祝他们天长地久来着。” “呵呵,”沈晚瓷干笑,“其实你也不用记得这么清楚。” 连她骂简唯宁是莲花精这种话都记得这么牢。 秦悦织:“你怎么开始回忆往昔了啊?不会是后悔和薄荆舟离婚了?想追寻他对你好的蛛丝马迹,给自己回头的理由。” “……” 随便一脑补就是一出大戏,不去当狗血现偶的编剧,简直是埋没了人才。 “宝儿啊,你可别逼我把你脑袋凿个洞,把里面的水倒出来啊。” 沈晚瓷:“没有,就是突然好奇,问问。” “渣男贱女谈恋爱有什么好奇的,你要真好奇,就从了我那个冤种兄弟,我都快被他王宝钏似的深情给感动哭了。” 沈晚瓷直接把电话挂了,拒绝观看秦悦织浮夸的演技。 第180章 煜城,我考虑下 第180章 煜城,我考虑下 正月初六。 该拜访的亲戚都已经拜访的差不多了,初七就要上班了,许老组织了工作室的员工去高尔夫球场团建。 本来是计划去爬山的,但连着几天下雪,路滑,工作室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师,便一致决定改成高尔夫这种不太激烈的运动。 不喜欢打球的,还能四处走走。 沈晚瓷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聂煜城和顾忱晔。 两人穿着运动装,估计刚从球场上下来,额头上还有汗。 聂煜城先看到她:“晚瓷,这么巧,你也来打球?” 沈晚瓷:“公司团建。” 聂煜城见她一身清爽,估计是刚来不久,扬了扬下颌示意球场:“要不要来一局?” 沈晚瓷对高尔夫不热衷,摇头拒绝了。 一旁,顾忱晔用毛巾擦了擦汗,“我先走了,今天要去言家。” 他提到言家,沈晚瓷想起那天在山顶,薄荆舟说放烟花是顾忱晔为了追女人想的点子,他是替他试效果的。 怕以后再遇上这种事,她开口叫住了顾忱晔:“顾公子。” 顾忱晔朝她颔首,“什么事?” “每个女人面对追求时反应不一样,能让我感动的方式不一定就适用于言小姐,所以你下次再有什么点子,可以直接用在当事人身上。” “……”顾忱晔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虽然上次薄荆舟的话没头没尾,后来也没有再提,但结合沈晚瓷今日的说辞,稍稍一想便能分析出前因后果。 他挑起眉,唇瓣勾出一道弧度:“冒昧问一句,荆舟上次是用什么方式追求的你。” 沈晚瓷虽然不觉得薄荆舟那是在追求她,但也懒得详细解释,她只想顾忱晔以后不要再出些馊点子让别人试:“放烟花。” 顾忱晔莞尔,丝毫没给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面子,直接拆台:“抱歉,我想不出这么low的追求女人的方式,沈小姐,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你有空还是带他去看看脑子,病严重了就治不了了。” 沈晚瓷:“……” 顾忱晔看上去是真赶时间,说完后朝着她略一颔首,直接转身走了。 聂煜城低笑:“晚瓷,你不认识言棘,不了解她,如果忱晔给她放烟花,她估计会直接把烟花塞他嘴里,再笑着让他咽下去。” “……”她原本还有些怀疑,毕竟在她眼里,薄荆舟是不屑撒谎的,但聂煜城都这么说了,就由不得她不信了。 聂煜城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不是薄荆舟之前送给他的那一块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沈晚瓷拒绝:“不用了,今天团建,公司已经安排好了。” 既然知道聂煜城的心思,她又没有要和人在一起的意思,就不应该再过多交集,让别人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聂煜城点头,没有勉强,看了眼她的身后道:“你同事好像在找你,去。” 团建是下午结束的,一行平日里只在办公室里埋头苦干的人,早已经累得想原地趴下了,许老本来想让大家吃了晚餐再散的,但所有人只想赶紧回去躺床。 沈晚瓷的车没和大家的停在一起,和同事告别后,她就转身准备去开车,没想到居然又看到了聂煜城。 他身上的运动装已经换成了平时穿的衣服,深灰色的大衣、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处处妥帖精致,温润如玉。 他朝着沈晚瓷走过来:“其实我是有事想和你谈,现在时间刚好,一起吃个饭?” “什么事?” 上午看到他的时候,他应该就是要和顾忱晔一道离开了。 她实在想不出自己和聂煜城之间,有什么重要的事宁愿等这么久也非要今天谈的。 “穿越城。” 沈晚瓷:“??” 据说这是个人造景点的项目,暂时计划是以唐朝盛世为,横跨多个朝代直至现代的一个大型的仿古建筑旅游景区。但现在还没有动工,不过地已经批下来了,广告宣传也已经打出来了。 不过她不明白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聂煜城:“那是聂家的项目,目前是我在负责,我想跟你谈谈,聘请你担任这个项目的设计师。” “我不会搞建筑,这个你得找内行人设计,我一个外行,万一哪里比例没对,塌了怎么办。” “建筑上有专业的建筑设计师,你只需要负责外观和内部装饰这一块,你也知道,这个项目涉及到很多个朝代,一般的人就算了解,也最多只了解其中一两个,如果请的人多了,难免要发生碰撞,进度会拉慢,”聂煜城停了停:“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在明年十月份国庆节就对外开放,所以在前期设计上,得尽可能节省时间。” 沈晚瓷完全没想到聂煜城找她是谈公事的,多费了点时间消化:“抱歉,我还得在京元呆几个月,可能没时间,也没有精力……” “晚瓷,你好好考虑一下,这份工作不需要你坐班,开会研讨方案也可以依着你的时间来,设计完成,可以拿两千万的设计费,后续如果还有工作内容的追加,费用另算。” 沈晚瓷拒绝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她还欠着两个多亿的外债,以后还得买房、生活,可谓是缺钱缺到极致了。 聂煜城:“这笔钱,你可以提前预支,这是我个人承诺给你的。” 他并没有隐瞒。 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卑鄙,他知道沈晚瓷缺钱,十有八九会同意,提前预支工资也是怕生变,加的砝码。 沈晚瓷没办法马上做决定:“煜城,我考虑一下。” “好,考虑好了给我打电话,我让律师准备合同。” 聂煜城看出沈晚瓷并不怎么想和他一起吃饭,便没有再提这事,道了句再见后便走了。 沈晚瓷没有回公寓,而是直接去了秦悦织家,过年这几天熟不熟的都聚了,反倒是她们两个关系最近的朋友,还一次都没聚过。 秦悦织在家做了一大桌的素,这几天天天吃肉,吃的她想吐。 沈晚瓷给自己倒了杯酒:“今天碰上份工作,我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去。” “工资多少?少了不去。” 秦悦织知道她缺钱,但她白天在京元上班,晚上还要忙私活,再加一份,每天打三份工,牛都没这么耐操。 第181章 前夫管那么多 第181章 前夫管那么多 “去穿越城那个项目当设计师,设计费两千万,不用坐班,开会也可以按我的时间来排,还可以提前预支工资。” “咳……”秦悦织直接被呛住了,好不容易缓过来,第一句就是:“你是不是傻,这么好的工作,还考虑什么啊,直接答应,哪个老板这么牛逼大方……穿越城,穿越城,”她连着念叨了两遍,然后一脸促狭的看向沈晚瓷,眨了眨眼:“这不是聂家的项目吗?聂煜城找的你啊?” “设计费给高了?” 沈晚瓷并不了解那个行业,如果确实高的离谱了,那她就不去了。 她虽然缺钱,但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来赚。 “还好,不算高,你身价摆在那里呢,要是节目播出来反响好,到时候你就算是名人了,开业还能靠着你拉一波人气,”秦悦织托着腮,分析道:“但这东西就有价无市,毕竟你不是内行,像这种大型的古建筑项目又少,所以这是个非常好的机遇,错过不可得的那种。” 她见沈晚瓷在她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就连着喝了好几口酒,急忙将她手里的酒夺过来:“姑奶奶,你少喝点,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喝醉的样子了。赶紧给聂大财神发信息,告诉他你要去,别说迟了被人家把机会抢走了。” 已经做好了决定,沈晚瓷也没拖拉,直接就给聂煜城发了消息。 对方估计刚好在玩手机,回的很快:“明天下午一点,来公司签约,银行卡发给我。” 沈晚瓷:“等项目正式开启再预支。” 现在合同都还没签,她脸没那么大。 “定金。” 聂煜城都这样说了,沈晚瓷也只好将银行卡信息发过去,几分钟后,就收到一条一千万的转账。 “……” 秦悦织看了全程,伸手捅沈晚瓷的胳膊,玩笑道:“你问问聂先生还有没有兄弟介绍给我的?我可以。” “有,薄荆舟。” 秦悦织嗤牙,“好歹姐妹一场,你为什么要推我入火坑,是妒忌我花呗比你的额度高吗?” 钱一到账,沈晚瓷就片刻没停的给薄荆舟转了过去,她有限额,一次只能转五十万,分两次转了一百万过去,日限额就满了。 …… 御汀别院。 薄荆舟听到手机振动,抬眸扫了一眼,看到是银行进账的短信,他本来不打算理会,但扫到数额时,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五十万? 没人会给他转这么小额的款项。 点进去,果然是沈晚瓷转的。 他盯着短信,问对面沙发上坐着的顾忱晔:“你刚才说什么?” “说你跟煜城闹僵了,害得我过年请个客都得请两次,时间不要钱是不是?” “你今天在高尔夫球场撞见沈晚瓷了?” “你不是说对无关紧要的人的行踪没兴趣,让我别跟你说吗?怎么?现在有兴趣了?” 薄荆舟看着那两条转账记录,冷峻的脸一下子没了温度,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淡淡出声:“你今天和聂煜城约着去打球了?” “你他妈是不是傻了?早上不是还叫过你吗?你自己不去的,”顾忱晔蹙眉,见他盯着手机跟盯着自家祖宗牌位似的,一脸丧,“你看到什么了?沈晚瓷要二婚给你发请柬了?” “她给我转了一百万。” 顾忱晔一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沈晚瓷是在还薄荆舟的钱:“转了就转了呗,不是你让人还钱的吗?现在还了,你又不痛快了?” 薄荆舟:“她没钱。” 离她上次扔给他那张一亿两千万的银行卡才过了没多久,当时他怀疑那笔钱的来历,还查了她银行流水和余额,最后确定那钱是秦悦织借给她的,而她自己卡里也只剩了点生活费。 这才多久,她就能还他一百万了? 还偏偏那么巧,上午见完了聂煜城,晚上就有钱了。 顾忱晔:“没钱你还不允许人家赚啊,她不是一个挺有名的文物修复师吗?应该也挺能赚的。” 薄荆舟:“你以为修复文物是鸡生蛋吗?一天一个,一件最少要修几个月,就她在京元的那点工资,也就够养你家那条狗。文物修复圈看的是资历,这些都是靠时间堆积的,她这个年纪,也就比同龄人略好一点。”顾忱晔今天心情不好,要不然也不会大半夜的来找薄荆舟喝酒,说话夹枪带棍:“那也跟你没关系,一个前夫管那么多,就算她这钱是去卖身换的,也跟你没半毛钱关系。你要是寂寞了,就找个女人谈个恋爱,我看沈小姐半点要跟你再续前缘的念头都没有。” “……”薄荆舟的视线终于从手机上挪开了,凉悠悠的落到顾忱晔身上:“你可以滚了,今天喝的两瓶酒,明天给我还回来。” …… 第二天。 沈晚瓷起了个大早,去了dna亲子鉴定中心拿结果,样本是年前送的,托的熟人,加急。 她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牛皮纸袋,却没有直接打开,而是走到了一旁的长椅前坐下。 第一天上班的鉴定中心几乎没什么人来,擦得噌亮的玻璃上倒映着她麻木的没有丝毫表情的脸。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临到头,才发现再多的准备都没法在这一刻真的做到无动于衷。 沈晚瓷一圈圈解开纸袋上缠绕的线。 手机铃声在这时骤然响起。 她紧绷的身体微微松懈,甚至舒了口气。 电话是沈震安打来的。 “沈晚瓷,你怎么还在和荆舟闹?”沈震安这段时间之所以没给沈晚瓷打电话,是因为知道她性格倔,凡事都得自己想通,而且夫妻吵架也得有个冷静期。 薄荆舟上次虽然说了让他还钱,但后续也没找人来问过,他便以为这事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昨天还计划着带上老婆女儿去哪儿度个假的,今早律师就找上门来了。 “你是不是想逼死你爸爸才甘心?你这个不孝女。” 沈晚瓷听到那头沈震安气急败坏的声音,微微勾起了唇,只觉得生出了无限的勇气,她甚至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结果:“爸,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儿吗?” “……哪儿?” “dna亲子鉴定中心,刚拿到鉴定结果……” 第182章 他爱要不要 第182章 他爱要不要 这一瞬间,沈震安的呼吸声蓦的粗重起来,“沈晚瓷,谁让你去验什么dna的?你宁愿相信个破机器,也不相信你爸爸?” 沈晚瓷举着牛皮纸袋,对着头顶的灯光,试图透过外壳看到里面的内容:“你说我是因为有了后妈才有了后爸,还是一直都是有个后爸?” 沈震安深吸了一口气:“晚瓷,我知道你阿姨这些年对你不太上心,你和沈璇关系又差,你埋怨我也是应该的,但你不能因为这些就怀疑自己不是我亲生的啊……”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来鉴定了,正好你打电话过来,那我就顺道给你念念结果。” “晚瓷……”沈震安脱口喊住她,声音太大,尾音都变了调。 ‘哗啦’一声。 为了让他听得更清楚,沈晚瓷直接将已经打开的牛皮纸袋给撕了,掠过前面一大段看不懂的分析,直接把视线落到了鉴定结果上。 “鉴定结果,沈震安和沈晚瓷的dna信息相似程度为百分之……” 相似程度为百分之多少,沈晚瓷没说,她直接把电话挂了,然后缓缓的将脸沉入了掌心。 她和沈震安的dna信息比对不相符。 他们不是父女。 虽然早有这样的预料,但结果真摆在自己面前时,她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出了鉴定中心,沈晚瓷驱车没走多远,就被堵在了路上,四条车道都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前面一眼望不到头,一片红色。 “……” 她烦躁的刷了两下手机,想起今天还没给薄荆舟转钱,于是点开手机银行,转过去一比五十万。 备注:还款五十万,还欠一亿一千八百五十万。 转第二笔的时候前面车开始挪动,等她停车继续转时,发现转不过去了。 对方已关闭银行卡转账收款功能。 沈晚瓷瞪着那条提示,再看前面已经被彻底堵死的路,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她深吸了一口气,拨通薄荆舟的电话:“你的银行卡转不了账了。” “……”默了半晌,男人才从喉间敷衍的哼出一个单音:“恩。” “你重新开通一下,我再给你转五十万。”她没用过这个功能,也不知道是薄荆舟自己关的,还是银行那边关的。 “没时间。” “你可以让秘书去弄,”别人都是借钱的时候是孙子,还钱的时候是老子,结果轮到她时,借钱的时候求着他,还钱的时候还得求着他。 “沈晚瓷,你知道我的时间多宝贵吗?为了你那五十一百万的,我还要浪费时间去开通个业务?” 陈栩就静静的看着他家老板装逼,一早上,也不知道是谁心不在焉一直盯着手机瞧。 但他好不容易才调回来,决定以后在少夫人的事上,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免得殃及池鱼。 沈晚瓷勉强压住心里不停往上蹿的火气:“钱转不过来,你重新报个卡号给我。” “打不了卡,那你就拿过来,这么简单的事,还需要人教?” “……爱要不要。”说完,沈晚瓷直接挂了电话,火大的将手机扔到了副驾驶。 车子龟速的往前挪动,半个小时后才终于驶出了拥堵路段,她看了眼时间,直接驱车去了聂煜城的公司。 到了已经十二点半了,她早上没吃早餐,这会儿饿的前胸贴后背,但签约的时间定的是一点,现在要吃也来不及了,只能先买块面包填一填。 沈晚瓷将车停在聂氏楼下,对面就有家面包店,可她刚一下车,就瞧见从门口走出来的聂煜城。 他是送人下来了,在门口握手道别,等那人走后,视线随意的往街道上一扫 ,便看到她了。 聂煜城愣了一下,朝着她走过来:“来的这么早?” “早上去办了点事,弄完就直接过来了。” 聂煜城以为她今天要上班,特意挑的中午休息的时间签约,“走,边吃边谈,我让秘书把合约拿下来。” 沈晚瓷:“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谈完去吃就行。” “我也没吃,”聂煜城示意了一下她停靠在路边的车:“我的车送去保养了,坐你的车?” 沈晚瓷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哦,好。” 看到聂煜城上车,她也朝着驾驶室走去,走到一半她突然想起,鉴定报告还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牛皮纸袋已经被她撕坏了,有跟没有没啥区别。 沈晚瓷急忙跑过去,拉开驾驶室的车门。 聂煜城正在系安全带,那份亲子鉴定报告被放在了前方的台子上,也不知道他看没看到内容。 许是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聂煜城扭头问道:“怎么了?” 沈晚瓷摇头,坐进了车里。 聂煜城将开着导航的手机卡在空调出风口的支架上,“这家法餐不错,离的也近。” 法国餐厅注重气氛,空气里浮动着的都是情调的味道,一进门,沈晚瓷就听到了悠扬的小提琴曲。 “坐大厅还是包间?”聂煜城征询她的意见。 “大厅。” 服务生领着他们去了靠窗的卡座,这一片都是高档商场和卖奢侈品的店,还有不少街拍的模特,街景不错。 沈晚瓷埋着头,翻看着菜单点餐,眼角余光扫到旁边桌又来了新客人,不过她并没有在意,餐厅里来客人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 她抬头,对服务生道:“我要一份奶油蘑菇汤……” 话还没说完就停住了,沈晚瓷看着隔壁桌西装革履的薄荆舟,以及盛装出席的陈琴晴,只觉得人生满满的都是狭路相逢。 在他们对面,还坐着个中年男人。 那人背对着她,沈晚瓷看不到他的神情,却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嫌弃:“薄总,要不还是换包间去,这大厅人多又吵,影响胃口。” 薄荆舟淡淡的道:“不用,这里挺好的。” 男人笑道:“我还以为你们年轻人都喜欢清净,琴情学画画的,不爱吵,平时让她陪我出来吃个饭,她都挑安静的包间,这次薄总在,乖了不少,我也总算能看会儿人间烟火了。” 薄荆舟一言不发,一脸淡薄。 陈琴晴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不过都是小女儿的娇羞恼怒,“爸,您胡说什么呢?” 中年男人斥道:“你还好意思说,这次要不是薄总舍身相救,你让我跟你妈怎么办?白发人送黑发人。” 第183章 又要闹着复婚 第183章 又要闹着复婚 陈琴晴撅着嘴不敢接话,她当时一时冲动,后来想起也后怕,扭头小心翼翼的去看薄荆舟,越看越心生愉悦。 当时谁都不敢下去救她,就他去了,这简直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啊。 女生怦然心动的爱慕瞒不过人,沈晚瓷看在眼里,淡定的收回视线,继续点餐。 聂煜城见她只是刚开始看到薄荆舟时愣了愣,随后神色就恢复正常了,也就没问她要不要换桌:“晚瓷,你外公的墓地打算什么时候迁?我爷爷认识个很厉害的风水师,要是有需要,可以请他走一趟云城,或者把他老人家的墓迁到京都来,离得近,你也能经常去祭拜。” 沈晚瓷没说外公的墓已经被某个不要脸的人迁过来了:“不用了,谢谢,这事我自己处理就行了。” 她端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伸手时,衣袖上滑,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手腕,上面有道清晰的淤痕。 聂煜城皱眉,握住她的手:“什么时候受的伤?” 沈晚瓷被他严肃的态度弄得怔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聂煜城还握着她的手,低头朝着他看的位置看了一眼,不怎么在意的道:“昨天打球的时候,不小心撞球杆上了。” 只是淤青,并不严重。 旁边桌,薄荆舟幽暗深沉的目光笔直的落在沈晚瓷身上,薄唇一点点抿直,下颌的线条愈发凌厉寒凉。 陈父举起酒杯:“薄总,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这次的事是我们陈家欠你一条命,以后有什么地方用得上我陈某的,尽管开口,这杯我敬您……” ‘啪’的一声,盛着红酒的高脚杯被薄荆舟硬生生的折断,掉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瓣。 暗红色的液体混着鲜血沿着他的手滴落在铺着的白色桌布上,溅在了他的衬衫和西裤上。 陈父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急忙招呼着服务生拿毛巾。 “琴晴,赶紧给薄总擦擦,这杯子质量也太差了,好端端的就碎了,”他冷着脸看着一旁的服务生,“让你们经理赶紧找医生过来。” “不用了,”薄荆舟起身,脸色已经恢复如初,眸底却敛着不为人知的浓重暗影:“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服务生将打脏了的桌布撤下来,白色的桌布不藏污,血迹和红酒渍都格外醒目。 陈父对陈琴晴道:“去对面买套衣服过来。” 好在这一片卖高档男装的店多。 “晚瓷……” 沈晚瓷被聂煜城一叫,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手腕还被对方握着,急忙抽了回来,“怎么了?” “你要是……”他本来想说要是担心,可以去看看,但临出口时又改了口:“要是饿了,我先叫服务生上甜点。” “不用了。” 沈晚瓷偏头看向外面,正好看到陈琴晴拧着袋子,急匆匆的往这边跑,也真是造孽,穿着双那么高的跟鞋,本来该是优雅的小仙女,结果硬生生被逼成了狂奔的运动健将。 她到餐厅时薄荆舟还没有从洗手间里出来,陈父又让她将衣服送过去,见女儿一副木木的样子,忍不住提点道:“不管男人在外面喜欢什么样的,但娶回家的肯定是温柔娴淑顾家的,你好好表现。” 自从知道是薄荆舟救了琴情,他就有意想要撮合两人。 他就这么一个独女,以后的家产肯定是要交到她手上的,但偏偏琴情对商场上的事又毫无兴趣,找个家世差的,他怕对方起歹心吃绝户,家世好的,又多是不学无术的纨绔。 这些条件就已经很难了,琴情还是个颜狗,看上之前那个渣男也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但和薄荆舟相比,无论样貌身材还是能力背景都差远了。 这么好的一个女婿,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 就是听说薄荆舟之前离过一次婚,有点遗憾,不过听说没孩子,那也不错,豪门的后妈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陈琴晴面上愉悦,嘴里却说:“爸,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开始说嫁不嫁的了。” 她拧着袋子朝着洗手间跑去,沈晚瓷看着她的背影‘啧’了一声。 聂煜城:“怎么了?” “女人真是善变。” “……” “几天前还说对方人品不行,不能托付,转眼就开始待嫁了,这要再等等,二胎的名字肯定都想好了。” “……”长阳湖救人的新闻聂煜城也看了,结合着刚才听到的对话,很容易就猜到了。 几分钟后,薄荆舟和陈琴晴从洗手间的方向走出来。 男人身上还穿着他原来的那套,溅上红酒的地方清洗过了,晕开了一大团水渍,陈琴晴拧着袋子,委屈巴巴的跟在后面。 陈父:“琴情去对面帮你买了套新的,这大冷天的,穿着湿衣服不好,容易生病,薄总要不还是先去换了,您救了她一命,给自己的救命恩人买套衣服,也是她应该做的。” 薄荆舟干脆利落的拒绝:“不用了,我只习惯穿我太太买的衣服。” 沈晚瓷正捧着杯子喝水,她是真饿了,饿的她只能不停的喝水饱腹,结果刚喝进去就差点被薄荆舟这话给呛住。 他的衣服全是私人订制,每到换季的时候就有专门的设计师上门给他量身材、选款式,正式的、休闲的,适合各种场合的都配备齐全了,结婚三年,她根本没机会给他买衣服。 他现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分明是看透了陈父想要拉皮条的心思,又没看上对方女儿,拉着她当挡箭牌呢。 陈琴晴本来就委屈,她跑了那么远,脚都磨破了,眼巴巴的将衣服给薄荆舟送过去,结果他看都没看一眼就拒绝了,宁愿穿湿衣服都不愿意穿她买的,现在一听这话,眼眶顿时就红了。 但因为是在公共场合,周围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和薄荆舟也是第一次正式吃饭,所以她咬着唇,死忍着没哭。 “……”陈父尴尬道:“前段时间不是听说薄总和令夫人已经离婚了吗?” 薄荆舟面色如常:“她跟我闹脾气而已,过不了多久就又要闹着复婚,她性子比较孩子气,受不得委屈,也不是一两次了。” 第184章 追妻火葬场 第184章 追妻火葬场 这话说完后,该说话的和不该说话的都沉默了,偏偏薄荆舟这个挑事的半点没察觉出气氛的不对劲,还在优雅的喝着红酒。 沈晚瓷的餐总算上来了,穿着西装戴着领结的服务生将摆盘十分精致的牛排放到她面前,修长匀称的手指从餐盘的边缘撤离。 她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是个年轻英俊的男生,“你的手真好看?” 何止好看,简直是建模般的好看。 昨天孟导还在朋友圈发要找个男的手摸当替身,也不知道找到没有,到时候可以推荐给他看看。 服务生被夸得一愣,紧接着脸上就浮上来了一层红晕,虽然这不是第一次有人夸他的手好看了,但还是第一次有客人当面夸他,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小姐姐,“谢谢。” “方便加个微信吗?” 对方还在上班,她也不好和他聊兼职的事,让经理听到了,还以为是要撬他们店的员工呢。 服务生:“我们上班不能带手机,也不能加客人的微信。” 怕骚扰客人。 沈晚瓷拿过桌上写意见的便签,写了自己的手机号塞给他:“行,那你下班加我,有点事想跟你谈。” 年轻小男生的脸更红了,他盯着便签上娟秀的字迹,下意识的接了过来,手指触碰到便签时,他便敏锐的感觉一道能将他直接原地冻成冰柱的森冷目光,笔直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抬头,朝着坐在小姐姐旁边的男人看去,对方并没有在看他,而且从他温润的眉眼可以判定,他应该不会有这样冷若冰霜的目光。 下一秒,那道视线消失了。 他身体回暖,朝着沈晚瓷说了句‘请慢用’,便托着托盘快步离开了。 陈琴晴的注意力一直在薄荆舟身上,直到这一刻,她才看到隔壁桌的沈晚瓷。 当时在医院,她只觉得沈晚瓷眼熟,但并没有认出身份,直到回去后查了薄荆舟,才知道她是他的前妻。 她咬了咬唇:“薄总,我们也加个微信。” 薄荆舟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二维码,没说话。 而沈晚瓷和聂煜城已经吃完,起身离开了。 上了车,聂煜城将合约递给她:“你可以找律师看,确定了再签,下周一给我就行。” 沈晚瓷正准备翻页的手指一顿,收了回来:“好。” 开车将聂煜城送回公司,她给孟导发了条信息询问他手模找到了没有。 对方回的很快:“还没有,你有推荐的吗?” “今天看到个手很漂亮的男生,等他加我了我推给你。” “好。” 沈晚瓷驱车回家,到了公寓楼下,就看见薄荆舟靠着车在抽烟,衣服上的水渍已经干了,但还是能看得出来一圈痕迹。 她熄了火下车,也没搭理薄荆舟,径直进了单元楼。 男人眼眸里的温度低的吓人,抬脚跟了上去。 沈晚瓷正低头和秦悦织发信息,薄荆舟盯着她屏幕上的背景图,那是最近因剧爆火的一个小鲜肉,和她在餐厅搭讪的那个男服务员是同一个类型的。 他唇角勾出玩味的笑弧:“看上了?想包养他?” 一出口就是虎狼之词。 沈晚瓷定住脚步,转身:“薄总,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要是不懂意思,就让霍霆东给你科普一下,你现在跟个跟踪狂似的天天跟着我,时不时在我家门口堵我,我可以告你骚扰。” “就凭你那个在法庭上被秒成渣,还一脸崇拜盯着霍霆东的垃圾律师?告我骚扰?”现在还是下午,大厅光线明亮,但即便是这么明亮的光线也驱不散薄荆舟眉眼之间的阴霾,“我问你,是不是想包养那个服务生?” 沈晚瓷微仰着下颌:“就算是,你有资格管吗?我一个单身女人,看到长得好看还动不动就脸红的纯情小男生,不管是包养还是交往,那都是我的权利,你管不着,也没资格管。就像你和那位小姐相亲一样,那也是你的自由,我也没管不是?” 薄荆舟眼底的阴霾越来越深,最后逐渐汇成了两团能将人拖入其中,搅得粉碎碎骨的漩涡,他扣着沈晚瓷的手,正是那只被聂煜城握过的、此刻正拿着合约的手,“你想让他死,就尽管激怒我,我已经好久没对个无关紧要的普通人动过手了,你喜欢他的手?” 沈晚瓷:“……” 她觉得顾忱晔说的对,薄荆舟可能真的有病,不过不是脑子,是心理。 这是心理变态! “随便你啊,”她无所谓的道:“世上男人千千万,我一天换一个,你一天弄一个,都够我换好几辈子的了。倒是你,这么迫不及待的跑来质问我,是离婚后发现其实喜欢上我了?那你还是早点打消这个念头,别人是追妻火葬场,你……灰扬了都没用。” 对付这种占有欲强烈到连前妻都要纳成自己所有物的变态,越是表现的在意,越能给他提供舞台,她可不能为了和薄荆舟赌气,把人家无辜的小男生拖下水了。 “睡觉枕头别垫那么高,我质问你,只是不想被人知道我的前妻居然沦落到跟个服务生谈恋爱,”薄荆舟的另一只手掐住沈晚瓷的下巴,用一种摆弄的姿势将她的脸左右摇晃,打量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 沈晚瓷脸上的笑一下沉了下来,偏开头:“别靠那么近,我怕眼睛被你刺激瞎了。” “你不瞎?”薄荆舟嘲讽的出声,“脸红就是纯情小男生?他跟女人上床的时候,你还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呢。” 沈晚瓷伸手推他,因为不可置信而微微睁大了眼睛:“你调查他?” 不然怎么知道人家什么时候和女人上床。 “我调查他你就不高兴了,刚才不是还让我去弄死他吗?所以你刚才那番话是在骗我?” 沈晚瓷刚才那一下没将人推开,这会儿用力挣扎着道:“放手。” 挣扎间,她手上穿越城的合同掉到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合同正好是正面朝上,薄荆舟一低头,就看见了封面上几个被加粗加大的字:“聘用协议书?” 他松开沈晚瓷,捡起合同翻了翻,末尾处,聂煜城已经签字了,连公司公章都盖了,只要沈晚瓷将名字签上,这份合同便正式生效。 他粗哑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意味不明的含义:“你要去聂煜城的公司上班,参与穿越城的设计?还跟他预支了一千万。” 第185章 挽挽,你火了 第185章 挽挽,你火了 沈晚瓷弯唇,偏着头嘲讽的看着面前情绪激动的薄荆舟:“薄总,我不赚钱,哪有钱还你那三个亿?” 薄荆舟被噎了一下,“我又没让你还。” 他让沈晚瓷还钱只是为了打消她离婚的念头,但后来她坚持要离,他就没有再提过这事了,新准备的离婚协议上也没有这条,不过沈晚瓷当时急着摆脱他,连协议都没看就直接签了。 有点出乎意料,沈晚瓷闻言愣了一下,才淡漠的开口:“还是分清楚的好,那钱当初也说好了是借的。” “所以,你是打定了主意要去聂煜城的公司上班?” “是。” 薄荆舟看着她的脸,低低的笑出了声:“你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他的人?” 沈晚瓷眼底涌起恼怒,就在薄荆舟以为她要嘲讽他时,她一把将他手上的合约夺了过来:“和你有关吗?前夫。” 电梯到了,门打开,从里面涌出来一大群人,沈晚瓷趁机推开薄荆舟,像一尾灵活的鱼滑了进去。 薄荆舟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门在自己眼前关上了。 …… 下午,那个服务生主动加了沈晚瓷的微信:姐姐。 后面还配了张很乖巧的图片。 沈晚瓷盯着那张图,简直难以想象,这么乖的一个男生,居然是个海王:你有兴趣做兼职吗?拍几段手的替身戏。 服务生:好啊,那姐姐是那部戏的演员还是导演啊? 知道他有兼职的想法,沈晚瓷直接将他的微信推给了孟导,然后跟人说了一声后就直接将他拉进了黑名单,她的微信里除了顾客,就只有熟人。 孟导:好的,节目今晚八点播,你要是有工作微博的话,就转发一下。 他虽然这么说,但压根没抱希望,挽挽虽然在他们那个圈子挺有名气,但那个小众圈子的人加起来估计都不超过五万,上次的纪录片虽然火了,但大部分都是磕挽挽和黎白cp的,外加好奇她的脸。 他也邀请了黎白,但这个节目的第一季是男女嘉宾分开录,本想让两人隔空炒个cp,哪晓得半途杀出个薄荆舟。 还想炒cp,炒瓜子还差不多。 结果他这头剪辑完了,播出时间都定了,两人离婚了,不止离了,还把另一个舞蹈演员简唯宁给牵扯进去了。 还是劲爆的婚内出轨、三角恋。 这他妈的就……真的会谢。 他现在都完全不指望这个节目能出圈了,只要不害他被骂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但身为导演,他还是得抢救一下。 沈晚瓷:“好的,我会准时看的,谢谢孟导。” 这事年前孟导就跟她说过了,但最近事多,她完全给忘了。 没人觉得这个节目会火,小成本、全素人、还黑料压身,沈晚瓷开着电视就去忙自己的事了,既然要参与进穿越城的设计团队里,她就要先把手上的私活清一清,总不能真让所有人陪着她加班聊方案。 结果节目播完没多久,秦悦织就打电话来了,“晚,你火了,不对,是你的作品火了。” 沈晚瓷:“什么作品?” “你之前修复了三年的那个盛世唐朝美人图,有人把原图和损毁后的图,以及被你修复后的图发到了网上,官媒都下场称赞你的技术了,有几个圈内顶级大佬发博直言这种损毁程度自己修复不了,现在网友都夸你人美心善能力强,估计最迟明天,国内最顶级的那个博物馆就要给你递橄榄枝了,到时候你可就是国家级技术人员了呀。” 那幅图沈晚瓷还记得,是画的唐朝后宫妃嫔们聚在一起看戏的场景,亭台楼阁,珠翠环绕,繁复又华丽,长一米宽五米。 这种尺寸的古画流传下来的很少,这一幅是一个华裔家祖传传下来的,不懂保管加上战争年代的逃亡,损毁的格外严重,好在之前有临摹稿。 沈晚瓷点开微博,果然热搜榜前三都在讨论那幅画,因为持画人是华裔,身份地位也是挺显赫的,所以连外媒都报道了,和国内五花八门的评论不同,外网评论区全都在震惊她高超的技术。 沈晚瓷瞬间被捧到了一个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她的讨论度高,衬得节目其他嘉宾的反响就很淡了,和她一起被网友热烈讨论的还有简唯宁。 “这就水平,还跟挽挽抢男人?薄总只要眼睛不瞎,肯定都选我们挽挽这种非遗手艺人啊,带出去逼格多高,这个工种那可是堪比职场界的大熊猫啊。” “就是,我觉得简唯宁跳舞也一般啊,怎么就成了世界级舞蹈演员的?” “可能某方面技术比较好,把资本哄开心了,世界第一的桂冠都能给她摘下来,薄总不就是着了她的道吗?” “这长相身材也没挽挽好啊,还是个恋爱脑,既然是舞蹈演员就好好跳舞嘛,结果正事不干,天天就跟着男人屁股后面追,薄总是眼瞎,被她勾搭上了?” “外面的屎都比家里的花香,婚内出轨的都是渣男!” 沈晚瓷随意的看了眼评论,孟导就打电话过来了,“恭喜啊挽挽,有没有兴趣进娱乐圈啊,我给你搭个线,找个好的经纪公司,你这简直就是热搜体质,肯定能火成一线明星。” “没有,孟导你就别埋汰我了……” 和沈晚瓷这边的其乐融融不同,简唯宁那边现在可以说是冷成了冰天雪地,她咬着牙,手紧紧的握着手机,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它徒手捏碎:“清宜,连你也要放弃我了?” 陶清宜脸色平静:“不是放弃,是我们合约到期了,本来就是要散的。” “你是原本就不打算续约,还是因为我现在黑料缠身才要散的?” “……” 简唯宁点头:“好,我知道了,陶清宜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比以前站得还要高,到时候你想回来都没机会了。” 说完,她直接在解约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陶清宜拿着自己那一份起身,临出门时,劝道:“阿宁,看在合作这么多年的份上,奉劝你一句,把心思放在本职工作上,不要妄想不该有的。” 第186章 是不是后悔了 第186章 是不是后悔了 翌日中午,沈晚瓷刚吃完饭回京元,就被许老叫住了:“挽挽,出去喝杯茶,有人想见见你。” 具体是谁想见她,许老没说,但车子进到二环,她就大概猜到了。 到了包间,果然看到一张平时只在电视里和各种圈内访谈中才能看到的脸,“于馆长。” 国内排行第一的博物馆的馆长。 于馆长一脸和蔼的瞧着她:“本人比电视看上去还年轻漂亮,看到这个圈子里有你这样有天赋的年轻人,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沈晚瓷:“于馆长您谬赞了,我还得像您多学习呢,我外公在世时就一直说让我有机会一定要见一见您修复的文物,只有见过了,才会知道这一行的天花板在哪。” 于馆长哈哈大笑,说了几句自谦的话:“这可就真是巧了,现在就有个机会。” 半个小时后,谈话告一段落。 沈晚瓷和许老将于馆长送到茶室门口,他朝着两人做了个止步的动作:“我刚才说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我随时欢迎你来我们博物馆,那些都是修复难度超高的文物,这些年一直没寻到合适的人选。” 于馆长走后,许老有事要去趟一环,也离开了。 沈晚瓷正准备要走,秦赫逸却突然从旁边蹿了出来,他手里捧着束和这个素雅的茶室完全不搭的玫瑰花,笑得极其嚣张痞气。 他不由分说的将花塞到沈晚瓷怀里,整个人也如同这束花一般张扬,“恭喜。” 花都已经撞到她怀里了,沈晚瓷只得先伸手接住:“谢谢。” “相比口头上的谢谢,我更喜欢来点实际的,比如……”秦赫逸刻意顿住,看到沈晚瓷戒备又紧绷的脸,一把伸手将人揽进了怀里:“抱一个。” 他是知道于馆长约了她在这里谈事情,才特意在这里等的。 沈晚瓷被男人铁钳一样的手臂连人带花一起拥入怀中,随后在她反应过来抬手要推他时又十分迅速的松开了。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两秒,已经成了整间茶室最浓墨重彩的一幅画面 薄荆舟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沈晚瓷手捧玫瑰花,正对着秦赫逸笑。 她今天穿的是白色的衣服,衬得那束用黑色包装纸包着的红色玫瑰醒目的格外刺眼。 他眯了眯眼睛,对着手机那头的人说了声‘挂了’,就径直朝着两人大步走了过去,脸色极端的阴沉难看。 昨天一个聂煜城,还有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服务生,今天又来个秦赫逸,她离婚后的生活可真是一天比一天精彩,要是再过段时间,是不是三宫六院都要装不下了。 秦赫逸见薄荆舟走过来,一把将沈晚瓷拉到自己身后,“薄总,你不会还有围观别人追女朋友的特殊癖好?” 他其实更想说你他妈是不是阴魂不散? 但考虑到公众场合还是得注意点形象,沈晚瓷也不是他手下那帮没脸没皮的兵蛋子,才勉强换了种文雅的说法。 薄荆舟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轻哼:“女朋友?她答应你了?” “你们一个前夫一个前妻的,这事就跟你没关系了,”秦赫逸的手吊儿郎当的搭在沈晚瓷肩上,“倒是薄总,你追的这么紧,是不是后悔了?想要来出跪地求复合的戏码啊?” 秦赫逸面上一派淡定,内心却正疯狂道:快说不是,快说你只是看不惯贴过自己标签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快让她不要痴心妄想。 男人好不好,全靠同行来衬托。 薄荆舟的手紧紧的攥着,紧绷的关节处处都在彰显出他此刻的忍耐,他看着挑衅的微抬着下颌的秦赫逸,突然轻笑着道:“有没有那张证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因为不管有没有,我都不可能……” 话说到一半,沈晚瓷朝他示意了一下他身后,打断道:“你的心肝宝贝来了。” “荆舟,”简唯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薄荆舟皱眉。 沈晚瓷没兴趣看他们两个你追我赶极限拉扯,拉了拉秦赫逸的衣袖:“走。” “沈……”薄荆舟伸手去拉沈晚瓷,对方侧了侧身,避开了,等他再要伸手去拉第二次时,简唯宁却先一步挽上了他的手臂,“荆舟,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和你说,能不能……” 薄荆舟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甩开简唯宁的手就要跟上去…… “薄荆舟……”简唯宁拦在他面前,她昨晚一夜没睡,一双眼睛里全是红血丝,脸色也难看的很,白里泛着青,“你当初在我爸爸的遗体面前说过要照顾我的。” 被这一耽搁,沈晚瓷和秦赫逸已经不见了,他收回视线,蹙着眉不耐烦的问:“什么事?” “网上现在全部都在造谣,说你和沈晚瓷离婚是因为我的介入。” “所以呢?” “那些人指责我是小三,清宜也和我解约了,荆舟,再这样下去,我的事业就全毁了,你帮帮我。”这一刻的简唯宁脸上再无以前的清高,只有想要摆脱眼前困境的急切。 薄荆舟:“好。” “荆舟,谢……” “我可以让薄氏的公关部发声明,声明我与她离婚,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简唯宁唇角还没来得及勾起的笑,随着他后面的一句话直沉了下去:“就当是弥补当年一场误会造成的你父亲意外身亡的亏欠,以后我不会再帮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 简唯宁表情痛苦,“这些年,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喜欢?” “没有。”薄荆舟声音冷漠。 她还想再说什么,一抬头就看到正朝着这边走过来的沈晚瓷,到嘴的话又咽回去了。 刚才的话她有没有听见? 所有人都可以看见她被薄荆舟冷漠拒绝的一幕,但沈晚瓷绝对不可以,她以薄荆舟女朋友的身份在她面前趾高气扬了那么多年,绝对不能被她看笑话。 薄荆舟也在看沈晚瓷,却是希望她将他刚才的话都听去了。 沈晚瓷却无视两人紧张且复杂的目光,目不斜视的从他们身边走过,进了刚才她在的那个包间。 她东西忘拿了。 本来秦赫逸要帮她来拿的,但沈晚瓷怕他和薄荆舟撞上,两人又动起手来。 刚才发生争执的那一幕茶室里的其他客人都看见了,已经够丢人了,就不要更丢人了。 第187章 你可真是够渣的 第187章 你可真是够渣的 薄荆舟在她拿着东西匆匆往外走的时候扣住她,“去哪?我送你。” 沈晚瓷的目光顺着他的手往上,又从他的脸上移到简唯宁的脸上,眼底全是嫌弃:“你可真是够渣的,这一个还没甩干净,备胎都已经找好了。” 她刚才在外面看到了站在薄荆舟车子旁边的陈琴晴,也听见了刚才他和简唯宁的对话。 沈晚瓷不由的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可不就是像现在的简唯宁一样,眼巴巴的想要从这个男人嘴里听到一句喜欢自己的话。 薄荆舟眉头蹙得死死的,“她只是帮她爸来送一份合作企划案,不是新欢,我对她没兴趣。” 他脸上的冷意缓和了些,“你要是介意……” “我不介意,”沈晚瓷打断他的话:“别拽着我,不要让我更后悔跟你结过婚。” 不知道是因为她这句话,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薄荆舟缓缓的松开紧攥着的手。 几乎是他的手刚一松开,沈晚瓷就快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跑了去,秦赫逸的车就停在路边,此刻车窗降下,正对着她招手。 沈晚瓷小跑到车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薄荆舟的视力极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还能清晰的看到她的容貌长相,以及她侧脸的微笑。 薄荆舟猛的咬紧了后槽牙,胸口处蹿上火烧般的灼痛,他没有再理简唯宁,直接走到了车子旁。 见他出来,陈琴晴脸上泛起了甜美的微笑:“薄总,那等会儿我们是回你公司吗?” 她今天是去薄氏找薄荆舟的,爸爸有意想和薄氏合作,自己自告奋勇的提出先去和他谈,本来还在想怎么才能没有预约就见到他,没想到直接在负一楼碰上了。 薄荆舟赶时间,都没听完她的话就直接拒绝了她,但她不甘心,一路跟了过来。 “不了,我暂时没有和贵公司合作的意向。” “可是我爸很有诚意的,说陈家目前手上的几个大项目你都可以任挑……” 薄荆舟不再和她废话,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去,这是辆顶配的迈巴赫,之前那辆宾利他已经让陈栩处理了。 陈琴晴也要跟着,手刚触碰到门把,就被薄荆舟冰冷的目光给冻得愣在了原地,她禁受不住他这样带着强烈压迫感的目光,缓缓松开了手指,并往后退了一步。 车子在她面前疾驰而去,卷起的灰尘和尾气扑了她一脸。 陈琴晴抱着企划案,冲着迈巴赫的背影狠狠的一跺脚,“有什么了不起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呵,”一声女人的冷哼在她身后响起,带着对不自量力的蠢货无情的嘲笑:“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有沈晚瓷在,薄荆舟这辈子都不可能会看你一眼。” 陈琴晴被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冲着站在她身后的简唯宁一通骂:“你是鬼吗?没事杵人家背后干嘛?” 她盯着简唯宁的脸看了看:“你就是薄总那个小三?长得也不怎么样嘛,薄总怎么会看上的?” 被千娇百宠着长大的豪门千金,羞辱起人来肆意的很。 在简唯宁眼里,陈琴晴这种就是完全够不上任何威胁的蠢货,但因为家世好,天不怕地不怕,足够能闹,是给沈晚瓷添堵最好的工具人,要是还是个手段狠辣的恶毒千金,那就更好了。 “我和荆舟只是朋友,那些不过是媒体为博眼球乱写的,你不用防备我,”简唯宁微笑,像个知心大姐姐:“你如果想要和荆舟在一起,最该防备的是他的前妻,沈晚瓷当初用爬床逼婚的手段逼着荆舟娶了她,但荆舟根本不喜欢她,这些年,凡是接近荆舟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他为了不牵连无辜,对谁都很冷淡。” 简唯宁说的很慢:“因为只有冷淡,才能保护得了在乎的人。” 陈琴晴义愤填膺,“沈晚瓷这种女人简直太恶心了,居然用爬床这么肮脏的手段逼得薄总不得不娶她。” 简唯宁勾唇,意味不明的道:“陈小姐的性格天真烂漫,真是招人喜欢。” …… 沈晚瓷下午还要上班,秦赫逸虽然不太乐意,但也只好将她送到京元门口:“晚上一起吃饭?本来想约你吃午饭的,但队里那老家伙屁话实在太多了,超时了。” 她张了张嘴刚要回话,秦赫逸的手机就响了。 他摸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直接挂了,然而还没等他将手机再塞回去,又响了,他再挂,还响。 第四遍的时候他还要挂,沈晚瓷看不过去了,她推开车门下了车:“可能找你有急事,你接,我也得去上班了。” “好,那晚上再联系。” 沈晚瓷一走,秦赫逸就没好气的接起了电话:“一遍一遍的打,你催命呢?” 对方说了句什么,他脸色一变,急忙挂挡踩油门:“我马上回来。” 昨晚的节目带来的反响很大,沈晚瓷一天下来都收到了无数条恭喜的短信,她编辑了一条公事公办的感谢短信挨个复制黏贴,到聂煜城的时候停住了。 聂煜城:“晚瓷,恭喜,晚上一起吃个饭,给你庆贺?” 聂煜城的心思太明显了,她想假装不知道都做不到,想到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见面,还要经常在一起研讨设计方案,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沈晚瓷决定说清楚。 “煜城,谢谢,但吃饭就不用了,”沈晚瓷不擅长弯弯绕绕拒绝人那一套,于是直白的道:“如果你是把我当成朋友要给我庆贺,那心意我收到了,如果你是把我当成追求的对象,那抱歉,我拒绝。” “我知道你现在一时半会儿不会接受新的感情,我可以等,晚瓷,别急着拒绝我,谁也不会预料到明天的事,万一你在未来的某一天又同意了呢?我不会给你心理压力,我们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处的。” 沈晚瓷:“你想想伯父伯母,他们对你抱那么大的期望,肯定不会同意你娶个二婚的女人,还是自己兄弟的前妻。” 她不是妄自菲薄,她只是想拒绝他。 聂煜城发来一个苦笑的表情:“晚瓷,我今年快三十了,你为什么会觉得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连自己的婚姻都做不了主呢?如果是那样,我不会来招惹你,更不会追求你。” 第188章 是男人就对决 第188章 是男人就对决 沈晚瓷沉默,聂煜城也没说话,他在等她的答案。 他很少有这样固执的时候,曾经他想着等她参与进了穿越城的设计后,再徐徐图之,但是他最近的直觉越来越强烈的逼迫着他,告诉他如果再任由这样下去,会和三年前一样,和她错过。 沈晚瓷拒绝道:“还是不用了。” 挂断电话后,她盯着前方的虚空出了一下神,才继续收拾东西。 秦赫逸从京元离开后,就直接驱车回了老宅。 打电话来的人是秦夕兮,她说秦妈妈不知道听谁乱嚼舌根,好像知道他喜欢上个有夫之妇的事了,这会儿正在家里大发雷霆呢。 秦赫逸:“你就闭嘴,什么有夫之妇,你别在妈面前胡言乱语,等我回来再说。” 秦家二老住在大院,秦赫逸刚一推开门,就听到秦夕兮不停给秦母顺气的声音:“妈,你别听外面的人话说八道,我哥什么眼光你还不知道吗?就算找个二婚的,那也一定是美若天仙,能力出众,贤良淑德,一万个人见了两万个人都说好的那种。” 她也想坚定的否认自己哥会找个二婚的,可他喜欢的就是结了婚的啊,这会儿除了无脑夸,也没别的办法了。 秦赫逸大步走进去:“秦夕兮,不会夸人你就别夸,什么叫一万个人见了两万个人都说好,多出来的是鬼吗?” 秦夕兮鼓着腮帮:“这不是还有家属吗?总不能一万个人都是孤儿。” 秦母看着大步走进来的人,脸上全是愤怒:“你们两个别给我贫,秦赫逸,我不管你和对方发展到哪一步了,现在就给她打电话,把这份关系给我断了,你要不打,我就亲自给她打。” 秦赫逸今天穿的是件线条冷硬的冲锋衣,下面配的是条工装裤及短靴,配上那头凌厉的短寸,整个人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 他走到秦母面前,冷硬的面容上突然勾出一记吊儿郎当的笑来:“妈,您这是做什么,上赶着追在人家姑娘屁股后面的是您儿子,您也别打电话了,直接打我。” 说完,他扬声道:“张姐,去把我爸的藤条拿下来,再去把小周请进来。” 小周是他爸的警卫。 吩咐完,秦赫逸三下五除二的脱掉上衣,露出劲瘦紧绷的上半身,上面遍布着新旧大小不一的伤痕,大都是这些年出任务留下的。 家里今天没开空调,皮肤乍然接触到寒意,不受控制的绷得更紧了些,胸肌和腹肌块块隆起。 秦母气得手都在哆嗦,自从秦赫逸去了部队,她就再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了,“好,我就看你为了个女人,能犟到什么程度。” “啪!” 柔韧的藤条抽在未着寸缕的后背上,瞬间凸起来了一条鲜红的印子,虽然小周留着力,但也是个常年训练的男人,第一下就见了血。 秦赫逸紧紧咬着后槽牙,才把那一声差点脱口而出的闷哼又咽了回去,“妈,是我在追求人家姑娘,她还没有答应要跟我在一起,而且她现在已经离婚了,离婚也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是她前夫不是个东西。您要有气就往我身上来,今天我就是被打死也认了,但要是我没死,还请您把她当亲女儿看。” 秦夕兮嘴张的能吞下一个鸡蛋,她哥竟然是个恋爱脑。 秦母脑仁都被气疼了,她本没准备动用家法,结果秦赫逸倒好,一进来就给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挨打都闭不上嘴,小周,用力点,别跟没吃饭似的。” “啪……啪……啪……” 藤条抽在身上的清脆声响回荡在客厅里,秦赫逸疼得续不上气,声音断断续续:“妈,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在你面前乱嚼舌根?” 他本来想过段时间寻个合适的机会再和秦母说这事,结果还没等到,事情就捅穿了。 虽然都是要说的,但这种事自己占不占主场很重要,谁知道那人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怎么,你还打算要瞒着我?是不是准备等孩子能打酱油了再领回来,逼得我跟你爸不得不同意你们?” “我怎么能让她受这种委屈,”秦赫逸吊儿郎当的勾着唇笑,落下的藤条正好叠在上一道的伤口上,他的脸顿时就扭曲成了一团,“是不是薄荆舟的人跟你说的?我上午才跟他杠上,那狗东西下午就告我状,你说这种人是不是不是个东西?” 他妈只要一查,立刻就能知道他喜欢的人是沈晚瓷,瞒不住,他也没打算瞒。 秦母哆嗦着手指着小周:“打打打,让这狗东西给我闭嘴。” 秦夕兮在一旁猛夸沈晚瓷,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生怕她妈情绪一上头,把她恋爱脑的哥哥给打死了。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还能打死了不成,等秦赫逸没力气贫嘴了,她便让小周停手站到了一旁,“你知道错……” 刚才还跟死狗一样的秦赫逸满血复活,捞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妈,记得我们约定好的,我要没死,你就拿她当亲女儿对待。” 秦母话还没来的及说,秦赫逸已经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他托人问到薄荆舟的私人号码拨过去,“薄荆舟,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追女人不如人,搞阴招倒是凶,我艹你大爷!” “……”那头静了片刻,一开口就能气死人:“我大爷不搞基,你要是有这爱好,我可以给你约一个。” “¥&……约你大爷!”秦赫逸一拳差点没把方向盘里的安全气囊给锤出来:“你要是男人,我们就来点男人的方式解决问题,晚上八点,夜阑见,谁他妈不来谁孙子,输的人跪下给赢的人擦鞋,以后见到晚瓷绕道一百米走。” 他就不信他一个从成年起就被白酒浇灌着长大的人,会喝不过薄荆舟那个一看就是个菜鸡的狗。 要不是刚才挨了那一顿影响了他的战力,他非打的薄荆舟满地找牙不可。 薄荆舟:“好。” 音还没落,秦赫逸就直接掐了电话,多听一秒都是在强女干他的耳朵! …… 晚上八点,夜阑。 沈晚瓷抬头看着面前灯火辉煌的招牌,唇瓣不悦的抿成了一条直线,“你们老板是不是有毛病?非要插手别人的事。” 插手就插手,但为什么要揪着她。 身后的保镖跟个木头似的,不吭声。 半个小时前,沈晚瓷还在家里敷面膜,听到敲门声,以为又是薄荆舟那个狗男人来找麻烦,按照他这段时间的惯例,下午在咖啡厅的时候她扔下他跟秦赫逸走了,他肯定要来这儿闹一场。 结果她从猫眼里一看,外面的人居然是顾忱晔。 沈晚瓷刚一打开门,话都还没说一句,就被这个保镖给扣住带来了这里。 在下楼的路上,她听顾忱晔说了原因,秦赫逸和薄荆舟在夜阑喝酒,喝的还是白的,两人跟喝水似得,你一杯我一杯一口干,夜阑的经理怕出事,给顾忱晔打了电话。 第189章 薄总快不行了 第189章 薄总快不行了 沈晚瓷站了没多久,夜阑的经理就迎了出来,对着她一脸急切的道:“薄太太,您快跟我来,薄总快不行了。” 她不解,潜意识反问:“他要死了?” 经理:…… 到了包间,她才明白经理口中的不行了是什么意思。 薄荆舟趴靠在堆满了空酒瓶的桌上,上面酒水横流,一片狼藉,他却丝毫没有嫌弃,外套被扔在沙发上,仅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衬衫的袖口胡乱的卷起,挽到手肘处,领口的扣子散开了好几颗,露出大片胸膛。 他面无表情的握着杯子,眼底一片迷蒙,只剩下最后的理智强撑着没有完全醉得昏睡过去。 沈晚瓷很少喝酒,也看不出他这样有什么不对劲,还觉得他看上去挺正常的,至少比旁边那个…… 她扭头将目光投向另一个当事人。 秦赫逸也端着酒杯,不过他没坐着,而是一条腿踩在茶几上,胸膛贴着膝盖,俯下身去和薄荆舟说话:“我他妈今天不喝得你跪地叫爷爷,我就跟你姓,让你当狗不做人,还学小学鸡告状!” “说话,你以为你不吭声老子就会放过你?我在部队里一个人挑一个班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你说,这事是不是你背后搞的阴招?” 经验丰富的经理给沈晚瓷解惑:“您看薄总的脸色,什么颜色的灯光晃他脸上就是什么颜色,都发白了,这要再喝下去,喝成了急性胰腺炎,可就是要命的事了!” 见她看向秦赫逸,他又道:“秦少现在倒是正常,就是酒后比较……跳脱。” 沈晚瓷皱眉,走过去一把夺过薄荆舟凑到唇边的杯子,直接将里面的酒倒进旁边化了大半的冰桶,拧起来,迎头对着两人泼了过去。 薄荆舟:“……” 他本来就安静,这会儿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倒是秦赫逸,被浇了个透心凉,瞬间安静如鸡的顿在了原地,半晌才跟个炮仗似的跳起来:“卧槽,谁泼我!” 一块冰正好从他的领口滑进去,顺着脊椎一路冰到尾椎骨,t恤湿透的地方渐渐透出了淡红色,是他伤口凝固的血被水化开了。 但灯光太暗,沈晚瓷并没有看见。 秦赫逸扭头,看到站在面前的沈晚瓷,脸上的恼怒立刻就化成了笑意:“晚瓷,你怎么来了?” 笑意背后是被藏起来的刀,直直的扎向她身后的经理。 沈晚瓷凉凉的看着他,“清醒了?你们这是在干嘛?” “喝酒,”他抬手搭在薄荆舟肩上,“我到现在才发现,我和薄总志趣相投、无话不谈。” 薄荆舟毫不给面子的甩开他的手,“滚。” 沈晚瓷瞪着秦赫逸,“说人话。” 她不想下次再被强行拧过来,既然都来了,就勉为其难的做回调解矛盾的村主任。 秦赫逸咬牙,一秒从兄弟情深切换成了对仇人的模式:“这狗东西,妒忌我追人的手段比他的高,背后里给我使阴招,找人去我妈面前捅我篓子。” “他捅你什么篓子了?” 秦赫逸:“……” 说他喜欢上了个有夫之妇,让秦母大发雷霆。 但这话不能说,本来沈晚瓷就还不同意做他女朋友,再知道他妈妈不同意,他就更没戏了。 妈的,吃了个哑巴亏! 薄荆舟果真狗,经商的都狗! “沈晚瓷……”一道尖锐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你怎么这么恶毒,居然伙同你的情夫将薄总灌成这样子!” 沈晚瓷和秦赫逸同时皱眉,回头就见陈琴晴跟风一样冲了过来,在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 陈琴晴是听朋友说好像在这个包间看到了薄荆舟,便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会听到刚才那番话。 “陈小姐,”沈晚瓷对陈琴晴无感,和她追薄荆舟没关系,单纯不喜欢这人的人品,“你还记得上次在医院是怎么劝我的吗?怎么,你现在是明知道他没品,还上赶着贴他?” 陈琴晴像个陷入爱河的智障,“我那时不了解薄总,不知道薄总是个外冷心热的人,不像有的人,外表看着温柔无害,内心那么恶毒。” 沈晚瓷无语的扭头去看外冷内热薄荆舟,却发现男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闭着眼睛醉过去了。 陈琴晴仰着下颌,不屑的睨着沈晚瓷,“我知道你家破产了,穷得很,你开个价,多少钱才能让你别缠着薄总?” “如果你非要给了才安心,那随便给个一毛两毛的。” 陈琴晴恼羞成怒,“……你居然侮辱我,你果然不是真心和薄总离婚的!” 这下沈晚瓷连逗傻子的心情都没了,她问秦赫逸:“能走?” 秦赫逸腿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不能,得扶。” 沈晚瓷:“那你就在楼上开间房睡。” 说完也不等秦赫逸,直接就走了。 她来也来过了,酒也劝住了,顾忱晔总不能还让保镖拦着她不让走。 秦赫逸急忙跟上,“你这姑娘心怎么这么狠呢?” 身后,陈琴晴担忧的道:“薄总,我送你回去。” …… 出了包间,走廊上明亮的灯光一下子将秦赫逸白色t恤上的淡红色照得无所遁形,沈晚瓷眉头一蹙,“你的衣服……你受伤了?” 秦家家风严谨,几代人都是当兵的,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教育孩子的手段比较酷烈。 沈晚瓷:“你爸打你了?” “那可不,就因为薄荆舟造的谣,差点没把我打死,身上都没块好皮了。” 之前读书的时候沈晚瓷是见过秦赫逸挨打的,那时候学校有几个人渣总骚扰女同学,被秦赫逸打进了医院,还挺惨。 秦父拿了根藤条,直接当着他们父母的面把秦赫逸抽了一顿给对方赔罪,那藤条柔韧,抽下去就能见血,那几人的父母正得意,秦父就报警把他们儿子给扣了,罪名是骚扰女同学,虽然没判刑,但背了案底。 秦赫逸那身伤,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沈晚瓷见他身体不稳的晃了晃,伸手扶住他,“我送你去医院。” 第190章 强势地吻上来 第190章 强势地吻上来 秦赫逸似乎挺排斥去医院,闻言皱了皱眉:“皮外伤,上个药养几天就好了,不用去医院。” 两人刚走到电梯口,陈琴晴就和她朋友一起将薄荆舟扶了出来,狭路相逢,陈琴晴趾高气扬的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刚离婚就和别的男人勾搭在一起,真是不要脸,她肯定是故意的,想让薄总吃醋。 沈晚瓷被哼得莫名其妙,她上次跳河没淹死,脑子却进水了? 两拨人进了电梯,沈晚瓷摁了一楼的键。 陈琴晴倒是想直接在楼上开个房,但她爸说,男人不喜欢太随便的女人,哪怕什么都不做,但在酒店房间,给人的感觉也不好。 就是沈晚瓷太碍眼了,她虽然想直接将两人赶出去,但她的情夫看起来不太好惹的样子,头发那么短,五官又冷又厉,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看就是个混混,说不定还是个刚放出来的劳改犯。 下到一楼,陈琴晴扶着薄荆舟先一步出了电梯,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顾忱晔的保镖给拦了下来。 薄荆舟这会儿处在醉酒状态,浑身无力,当真是死沉死沉的,陈琴晴将他从楼上扶下来,哪怕有人帮忙,也累得够呛,这会儿又被人拦住,豪门千金的跋扈劲儿立刻就上来了,她朝着保镖不客气的吼道:“你这人有病啊,拦我们干嘛?” 保镖木着一张脸,公事公办:“顾公子吩咐了,除了沈小姐,谁都不能带薄总出这个门。” 沈晚瓷:“……” 薄荆舟这口锅是甩她身上了? 秦赫逸拉着沈晚瓷快步往出口走:“赶紧走,别被讹上了。” 秦赫逸是开车来的,但他这会儿喝了酒不能开,就将车钥匙递给了沈晚瓷,两人刚坐好准备启动车子,后车门就被拉开了。 保镖将薄荆舟扶上后座,替他系好安全带:“沈小姐,薄总就交给您了。” 说完就径直关上车门,转身走了,虽然没用跑的,但能当保镖的,大部分的腿都比较长,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坐进了另一辆车里。 当真是溜得比兔子还快! 秦赫逸开始撸袖子,侧身就去抠车门:“我去把人扔下去。” 沈晚瓷眼疾手快的将门锁上了,“你就老实坐着。” 真要把薄荆舟扔在这里,被人捡尸都无所谓,万一被冻死了,被呛死了,那她还不得被霍霆东告得牢底坐穿啊。 她将车子开出车位,驶入主干道。 秦赫逸背上没块好皮,也不能靠,这会儿酒意上来,浑身轻飘飘的,却也只能直挺挺的坐着,痛苦得他简直想骂娘。 但当着沈晚瓷的面,还是要注意形象的。 车子驶了一段距离后,秦赫逸用他已经开始模糊的目光仔细打量了一遍外面的街景,皱着眉道:“不去你家?” 他喝醉了,还受伤了,她总不能还把他送回去? 咦,她知不知道他家住哪儿呢? 沈晚瓷:“恩。” “那去哪里?我醉了,你要把我一个人扔下会很危险的……” 沈晚瓷被他吵烦了,“去开个房。” “那感情好啊,但我们去开房还带薄荆舟那个电灯泡干嘛,你找个人多的地方停一下,我去把他扔了。” “……”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沈晚瓷推了推已经开始说醉话的秦赫逸:“下车,到了。” 秦赫逸抠开车门连滚带爬的下了车,脑子里还惦记着开房的事,见沈晚瓷要去开后车门,走过来搭她的肩:“让他在车里得了,我们去睡觉。” 沈晚瓷推了推薄荆舟,男人跟死猪一样毫无反应,她一个人是搬不动他的,于是去了医院叫医生。 医生将人弄出来,放在了担架床上,秦赫逸也被用担架床抬了进去。 秦赫逸:“你们这酒店服务还不错,叫什么名字?” 医生:“……” 沈晚瓷:“……” 清理伤口的时候,秦赫逸总算清醒了些,视线一对上焦就看到旁边托盘里染血的纱布和一堆各式各样的镊子,后背传来的痛让毫无准备的他差点没有原地蹦起来,“卧槽,不是开房吗?怎么来医院了。” 坐在椅子上的沈晚瓷敷衍的接话,“包扎完伤口就开房。” 二十分钟后,躺在病床上的秦赫逸无语的望着地板,他背上有伤,只能趴着和侧着,他也没去看陪护床上的沈晚瓷,生无可恋的问:“这就是你说的开房?” “有床有浴室,不就是给你开了间房?” “要是只有我跟你,哪怕是睡病床我也是很高兴的,但为什么薄荆舟也在?” 沈晚瓷还没回答,隔壁床的薄荆舟就开始难受的闷哼了,他原本是平躺着的,但这会儿已经蜷缩着几乎趴在床上了,手抵在腹部,眉头皱得死紧。 沈晚瓷抬脚踢了踢秦赫逸的病床,“人是你灌醉的,赶紧起来去瞅瞅。” 秦赫逸巴不得他难受死,才懒得管他,而且薄荆舟这人心机贼深,谁知道这会儿是真的难受还是假的难受:“他肯定是装的,祸害留千年,像他这样的,指不定比那海里的龟活得还要久。” 沈晚瓷凶他,“赶紧去,护士说不能吐床上,要赔钱。” 秦赫逸心不甘情不愿的爬起来,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没事,估计睡觉做梦想妈了,你看他这不就是在娘胎里的姿势。” 薄荆舟的唇瓣动了动,也不知道是想说话还是想吐,沈晚瓷起身走过去,先是摁了床头上的铃,才俯身去查看他的情况,刚才医生说他喝得有点多,得随时观察着。 然而她刚一靠近,薄荆舟的眼睛就睁开了,视线笔直的落在她身上。 沈晚瓷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往后仰头,薄荆舟却扣住她的后脑勺,强势地吻了上来…… 第191章 妒忌你被老婆甩了 第191章 妒忌你被老婆甩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瞬之间,不管是沈晚瓷还是秦赫逸,都没能反应过来。 薄荆舟睁着眼睛和她对视,暗色的眸子里映着她错愕的脸,女人鸦翅一般的睫毛刷过他的脸,有点痒,轻而易举的就勾出了男人心底最深层的欲望。 他手上用力,将人拉得更近了些,唇瓣辗转研磨,病房里冰冷的空气随着这个凶狠得要将人拆骨入腹的吻,变得愈发炙热起来。 “卧槽!”秦赫逸一把拽住沈晚瓷的胳膊,将人拉离病床,另一只手揪住薄荆舟的衣领,将原本躺着的男人直接从床上拽了起来,“你他妈……” 他气到极点,骂到一半卡了壳,一脸凶狠的瞪着薄荆舟看了半晌,憋出一句:“你他妈伸舌头了没有?” 薄荆舟被他拽着衣领,上半身悬空,也没有反抗,就这样一脸懒散的看着他,好像清醒了,又好像还醉的厉害,完全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秦赫逸咬牙切齿,拳头攥都咯咯响:“我问你话。” 薄荆舟的视线总算有了点实质,他勾唇,挑衅似的舔了舔唇角:“你觉得呢?” “该死的……”这狗男人果然是在装,要不然怎么那么巧,陈琴晴扶他就晕倒,沈晚瓷一凑近他就醒了,不止醒了还动嘴,“说你是狗都是侮辱了狗,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龟孙子!” 秦赫逸气得毛都炸起来了,只要是个男人,就不可能忍得了这个气。 他抡起拳头就要往薄荆舟脸上砸,被沈晚瓷眼疾手快的给拉住,“他要被你勒死了。” “我管他死不死的……”话虽如此,但被这一打断,他这一拳终究没能砸下去,居高临下的垂眸看了眼薄荆舟,男人的脸色因缺氧而通红,衬衫的领口已经被秦赫逸揪得皱成了一团。 “他就是在装可怜!” 秦赫逸手上的力道微微松懈了些,薄荆舟皱眉,原本还是45度悬空的上半身突然前倾,头探出病床…… “呕……” 浓郁的酒味盖住了病房里的消毒水味。 秦赫逸被吐了一身。 薄荆舟晚上没吃饭,这会儿吐出来的全是酒,但即便是这样,也够秦赫逸恶心了。 从t恤下摆到裤子,全都湿哒哒的贴在了身上。 “薄荆舟,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他连气都发不出来了,呼吸都得屏住大半。 沈晚瓷见他杵在那里,还有心思说话,伸手就想推他,但刚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改为掌心向内的挥手。 她实在不想嫌弃他,但下不去手:“我去找护士拿套病号服,你赶紧去浴室洗澡,伤口不能沾水,你注意些。” 说完,又看了眼已经靠回到床头的薄荆舟,男人原本是半垂着眼睑的,察觉到她的视线,掀眸朝着她看过来,红润的唇瓣微抿,眼底沉静而深黑,看不出醉意。 不得不说,见惯了薄荆舟冷脸毒舌的恶劣模样,他这样一动不动盯着人时还挺乖巧。 沈晚瓷:“啧。” 人的下限果然是在不断的被拉低。 她转身去敲浴室的门,让秦赫逸把拖把递给她,至于薄荆舟,算了,反正臭也臭不到她。 连着拖了两次,又喷了些香水,才总算把那股味压下去了。 沈晚瓷刚转身准备离开,就被薄荆舟拉住了手,“我还没漱口。” “秦赫逸在浴室洗澡,你等他出来再去漱。” “走不动,腿软。” 沈晚瓷挣了挣自己被他扣住的手,半点挣脱出来的迹象都没有,她将被握住的手递到他面前:“你把你手上的力道泄一半去你腿上,就硬了。” 薄荆舟沉默几秒,“哪里硬了?” 他问得很认真,半点在跟她调情的意思都没有,沈晚瓷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太污了,以至于一听那话,思想不受控制的就往不太对劲的地方去,偏偏薄荆舟还在一脸正经的等她回答。 沈晚瓷忍无可忍,“你人硬了,松手。” “我还没漱口。” “……”沈晚瓷觉得有必要让医生给她开一瓶速效救心丸,要不然她怕自己挺不过今晚,“我去给你倒水,松手。” “哦。” 薄荆舟乖乖的松了手,端端正正的坐好,手还规矩的放在了腿上。 沈晚瓷去接了一杯水递给他,薄荆舟漱完口,问:“你还会喜欢上聂煜城吗?” “……” 他加重了声音:“问你话。” “不知道。”沈晚瓷躺在陪护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那你会喜欢秦赫逸吗?” “不知道。” 好想把他毒哑。 “那你还喜欢我吗?” “不喜欢。” “呵,”薄荆舟冷笑:“女人!” 沈晚瓷:“……” 沉默持续了半分多钟,薄荆舟又说了句什么,但声音太低,又被醉意熏染得模模糊糊的,她没太听清。 秦赫逸顶着一身的水汽从浴室里出来,狠狠瞪了眼薄荆舟,抹了三次香皂,还感觉有味。 沈晚瓷查看了他后背上的伤,见有几处沾到了水,摁铃让护士进来重新擦了药,折腾到凌晨一点多,才总算消停了。 …… 翌日,沈晚瓷最先醒,洗漱完后下楼去吃早餐。 她走后没多久,薄荆舟和秦赫逸也醒了,宿醉加晚睡,两人的脸色都如出一辙的难看,眉头紧皱,一脸难受。 秦赫逸心里还惦记着昨晚的事,如今看到薄荆舟,横竖不顺眼:“卑鄙无耻之徒,居然搞装醉强吻那一套。” 薄荆舟不客气的反讽回去:“明说自己妒忌,没人会瞧不起你。” 昨晚的事他其实没有什么印象了,但看秦赫逸这副被抢了女人的模样,不难猜。 他心情大好,宿醉后的难受都减轻了不少。 秦赫逸被刺激得从床上猛的坐起来,扭头盯着薄荆舟腹部的位置,冷笑:“我妒忌你?妒忌你被老婆甩了?还是妒忌你在床上不行?” 昨晚他将沈晚瓷拉开时,不经意的扫到薄荆舟胯下的位置,那里一片平坦,毫无反应。 那种状况下没有点身体反应,不是不行就是不够深爱。 薄荆舟的脸色蓦然一沉,难看到极点…… 第192章 那种事谁更厉害 第192章 那种事谁更厉害? 沈晚瓷拧着早餐推门进来时,病房里的气氛已经凝滞得一触即发了,薄荆舟和秦赫逸都脸色紧绷,看上去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似的。 她不过下去了半个小时,这两个大爷怎么又杠上了? 她的出现像是一枚投入了平静湖面的石子,撕开了表面的平和,掀起了一道巨浪。 薄荆舟冷冷的看了眼沈晚瓷,从床上起来,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那套衣服,经过了一晚,皱得跟从垃圾桶里捡来的一样,尤其是领口,脖子上还有一道被衣领勒出来的青痕。 擦肩而过时,他冷漠的开口:“沈晚瓷,你和他可真是够亲密的。” 声音低到极点,像是覆了层厚厚的冰霜。 连他行不行这种事都讨论过了,下次是不是就要讨论谁更厉害? 沈晚瓷满头问号。 然而,薄荆舟并没有要给她解惑的意思,留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后就走了。 沈晚瓷疑惑的看向情绪已经松懈下来,正一脸吊儿郎当靠着床头,顶着腮帮似笑非笑看着她的秦赫逸:“你干嘛了?” “他小气,被戳到短处就恼羞成怒了。” 秦赫逸没什么大碍,身上的伤也是皮外伤,药都不需要来换,吃过早餐后就能出院了。 沈晚瓷拒绝了他送自己的提议,打了个车回公寓,刚出电梯就看到她门口站了个人,拜薄荆舟所赐,这种事她现在已经觉得是稀疏寻常了。 她不耐烦的蹙眉:“你来干嘛?” 沈震安昨晚就来了,一直敲门没人开,沈晚瓷将他拉进了黑名单,电话也打不通,后来问保安才知道她出去了,他干脆就在这儿等她回来,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夜。 “你一个女孩子,彻夜不归,像什么话?”沈震安站在这里干等了一夜,好几次想走,但又觉得沈晚瓷可能下一分钟就回来了,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会儿。 在这个念头的支撑下,才一直等到现在,耐心早就耗尽了,这会儿满肚子都是火,一时忘了和沈晚瓷的关系已经坏到不可修复的程度了,习惯性的摆出了父亲教训女儿的态度来。 沈晚瓷开锁的动作一顿,半晌才开口:“沈先生,我已经不是你女儿了,这些话,留着去给沈璇说。” 沈震安表情严肃,开门见山的说了他今天来的目的:“你让荆舟马上把那档节目撤了,还有所有关于你文物修复师身份的新闻,全部都撤了。” 沈晚瓷惊愕的扭头,她以为沈震安来找她,是因为不想把薄荆舟给的那笔钱吐出来,来逼她去复婚的,没想到他居然是为了那档节目。 她当初上节目的目的是为了试试,在知道她是如喧的女儿后,会不会有人对她出手。 没想到节目火了两天,别人没炸出来,最先来找她的居然是沈震安。 “为什么?” “你妈不喜欢别人把这个行业当成炫耀的资本,认为是对热爱的玷污,其它人我们管不着,但你是她女儿,应该坚守她的坚持和理念。” 沈晚瓷朝着他勾出一道虚伪的冷笑:“不好意思,我喜欢炫耀,我不止要炫耀,我还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在炫耀。” “……”沈震安想骂娘,果然是那个人的种,这么难搞,眼见着她要关门,他急忙抬手阻止:“你亲生父亲……你妈为了躲他,这些年不敢接受采访,不敢去人多的地方,更不敢离开京都,世人只知道如喧,知道沈安妍吗?你难道要让你妈死了还被人挖坟?” “你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你妈做梦都不敢喊他的名字,他这么恨你妈,说不定你妈的死就和他有关,那段时间你妈一直神经紧绷,总跟我说感觉有人在跟踪她,他对你妈尚且如此,你总不会指望他对你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儿会有什么舍不得的感情。” 沈晚瓷一直等他说完,确定他没话说了,才问:“……然后呢?” “然后你赶紧让荆舟把节目和新闻都压下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回应他的,是沈晚瓷关门的声音。 沈震安看着面前紧闭的门,“晚瓷,这事千万别拖,你妈怀着你三个月的时候和我结的婚,我看着你出生,长大,读书,在我心里,你就是我亲生的,爸很担心你。” 隔着门,沈晚瓷问:“我妈怀着孕跟你结婚,这事你知道?” 她不相信舅妈说的,母亲和沈震安结婚是一场欺骗。 “知道,她当时本来是要去打胎的,但医生说她身体弱,打了就不能再怀了,严重点还要搭上命,我爱了你妈妈那么多年,哪能看着她涉险,就鼓起勇气跟她求婚了。你妈不喜欢你,觉得你是那个男人的种,好几次都差点把你掐死,你小时候我不敢把你单独交给她带,所以你出生到你读书,所有的事都是我亲力亲为。” 沈震安说的这些,沈晚瓷不记得,但小时候的确是他带自己的时间比较多,妈妈一直很忙,经常在工作室里一呆就是几天,后来长大了,妈妈对她很好。 这个念头刚一浮起,沈震安的话就传了进来:“后来你长大了,大概也是相处的时间久了,有感情了,你妈妈才摈除了那些偏见,开始对你像正常的母亲对女儿一样。” 沈晚瓷:“不管怎样,都应该感谢你,沈先生,我就不送你了。” 如果是亲生父亲,她还会怨,为什么后妈进门就对她不好了,总是帮着沈璇责罚她,但既然都不是亲生的了,人家在养女和亲生女儿身上有所偏爱,也属正常。 沈晚瓷丢下这句话后就去了浴室,至于沈震安走没走,她并不关心。 镜子里倒映出她的脸,她的眼睛、嘴巴和脸型像母亲,那额头和鼻子,是不是像……父亲? 她是不会撤掉节目的。 她并没有要找什么亲生父亲认祖归宗的执念,她是如喧女儿的身份曝光会牵扯出那个男人,也是她没有意料到的,但如果真如沈震安所说,那个男人恨她妈妈,还害死了她,那她一定会把人揪出来,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第193章 撮合两人 第193章 撮合两人 傍晚,顾忱晔给薄荆舟打电话没打通,问陈栩,对方说他没有去公司,就知道他肯定又被沈晚瓷拒绝了。 他直接驱车去了御汀别院,佣人来给他开门:“先生在二楼书房。” 他道了谢,熟门熟路的去了楼上。 书房的门没锁,他意思性的敲了两下。 薄荆舟冷漠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不吃,下去。” 顾忱晔才不管他吃不吃,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来人自作主张推门而入的行为让薄荆舟本来就不爽的心情更加恼怒了,想发火,但看到进来的人是他,又硬生生的把脾气收回去了,只硬邦邦的来了句:“你来干嘛?” 顾忱晔:“来给你送礼。” 薄荆舟看着他手里拎着的,一看就很廉价的塑料袋,兴致缺缺的问:“什么东西?” 这还是顾忱晔第一次拎着东西上门。 到了他们这样的身价,有需要的自己能买,已经没什么礼能让他提起兴趣了。 顾忱晔将那只从菜市场上花几十块钱买来的鸭子,扔在薄荆舟那张几百万的实木书桌上,血水溅了几滴出去。 薄荆舟嫌弃的皱眉,凳子往后挪了挪:“你哪次来御汀别院是缺了你菜的?用的着你亲自带?带了就拿下去交给佣人中午做,你拎上来砸我面前干嘛?” “我拎上来给你看看,这嘴硬不硬。” “……”薄荆舟现在一听到这个字,脑仁就一跳一跳的疼,他跟这个‘硬不硬’是过不去了是? “我都多管闲事到把你扔她面前了,你还没把人给搞到手,你是喝醉了不行,还是对着沈晚瓷不行?还是不闭嘴做不下去?”他无视薄荆舟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是不是要我把人扒光了塞你床上……估计不行,得杵你身上你才硬气的起来,我又不是你爸妈,还要负责教你跟女人上床。” 他倒不是闲的非要撮合他和沈晚瓷,又不是月老投的胎,还热衷给人拉红线,就是这人实在太烦了,在女人面前受了挫,就摆着一张死人脸,活像所有人都欠了他几千个亿似的,对谁都爱答不理,还一张嘴长满刺,恨不得把人骂回娘胎里当场把自己给流掉。 偏偏那些人还就爱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擦屁股。 要不是薄荆舟非沈晚瓷不可,他都恨不得立马找个女人把他给上了。 薄荆舟盯着那只死不瞑目的鸭子,“你倒是上了很多次,言棘甩不掉你,直接当你是只鸭,你和它也算同类,也看看,说不定哪天就被嘎腰子了。” 顾忱晔…… “这段时间聂伯母已经没再四处给煜城相亲了。” 这事薄荆舟知道,圈子就那么大,即便他不八卦,也能听到一些。 “哪天在商场碰到聂伯母,说打算这个周末约沈晚瓷去家里吃饭。” 互相伤害,来啊,看谁经得住扎! 薄荆舟盯着他看了半晌,唇瓣抿紧,“你可以滚了。” 顾忱晔‘呵’的一声冷笑,起身就走。 身后,薄荆舟叫住他:“把你的同伴带走。” …… 周末,沈晚瓷拎着前两天在商场给聂家几位长辈买的礼品,驱车去了聂家老宅。 她小时候常来,有时候是和外公,有时候是和妈妈,这么多年过去了,聂家老宅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哪怕是翻新了,大体也没有变化,倒是比长阳湖的沈家别墅更让她熟悉。 来开门的是聂妈妈。 沈晚瓷:“伯母。” 聂妈妈是和聂煜城一样的温润长相,她伸手接过沈晚瓷手上的东西,“赶快进来,外面凉。” 这几天倒春寒,感觉比冬天还冷。 她看了眼沈晚瓷的身后,“煜城呢?你好些年没来了,他怕你不认识路,去山下接你了。” “可能错过了。” 正说着,就看到聂煜城的车了。 聂妈妈急忙拉着沈晚瓷进去,“快进来吹空调,别管他。” 家里没有其它人的影子,沈晚瓷问道:“伯父和聂外公呢?” “爸和朋友约着去登山了,煜城他爸出差了,”聂妈妈进了厨房,“晚瓷你先坐着,等我给你露一手,煜城把你爱吃的菜都报给我了,我学了好些天,等会儿你尝尝我的手艺。” 沈晚瓷哪能让聂妈妈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急忙转身走过去:“伯母,我来帮你。” “赶紧出去坐着,别弄脏了手,今天佣人有事请假了,我难得下次厨,激动着呢。” “一个人做饭那多无聊啊,土豆要削吗?” “那你帮我削几个土豆就出去跟煜城玩……” 沈晚瓷蹲在那里削土豆皮,和聂妈妈聊起了小时候的事,气氛十分和睦,聂煜城一进门就听到两个女人愉快聊天的声音,他的唇角往上勾了勾,朝着厨房走过去,“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你……”聂妈妈刚想让他出去,又想到了什么,声音一顿:“你帮晚瓷削土豆皮,多削点,我做腊肉土豆泥。” 聂家的老房子时间比较久了,因为聂外公念旧,所以这些年一直没搬,虽然也是别墅,但厨房空间不是特别大,削土豆的地方本来就是在角落,沈晚瓷一个人还好,聂煜城一过来,空间就窄了。 他蹲下后,两人的腿几乎贴在一起。 她甚至能感觉到从对方身上传递过来的热意,沈晚瓷有些不自在,但聂煜城神色如常,削得十分认真,她如果现在起身离开,反而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尴尬间,门铃响了。 沈晚瓷正打算去开门,聂妈妈已经跟风一般的卷了出去,“你们赶紧削,我去开门。” 门外,薄荆舟和被迫走这一趟的顾忱晔拎着礼品,同时开口:“伯母。” 聂妈妈今天邀请沈晚瓷,是因为儿子跟她坦白了心思,她整整给自己做了一个星期的思想工作,才抱着撮合两人的心态设了宴,如今看到薄荆舟,她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当着前夫的面给前妻相亲,这事怎么看都有点玄幻,“荆舟,忱晔,你们怎么来了?” 薄荆舟:“我……” “砰,乒乒乓乓……” 厨房里传来一阵东西落地的脆响,门口的三人脸色一变,也顾不上说话,急忙朝着那边跑过去。 到了门口,又同时都刹住了脚。 满地的狼藉里,沈晚瓷和聂煜城两人摔倒在地,沈晚瓷的头贴在男人的小腹上,从外人的视野看去,画面劲爆,简直让人血脉偾张…… 第194章 男女授受不亲 第194章 男女授受不亲 沈晚瓷是拿削好的土豆去洗,没想到地上有油,她穿的拖鞋底部防滑效果好像不太好,就摔倒了。 摔倒前还带翻了料理台上的碗碟,乒乒乓乓的摔了一地。 聂煜城眼疾手快的来扶她,结果蹲久了腿麻了,人没扶住,自己也摔了,只能在最后的关头让自己点当了人肉垫子。 虽然有聂煜城垫底,但男人常年锻炼的身体紧绷而结实,比地板砖也好不到哪里去。 沈晚瓷眼煎一片眩晕,脑子晕乎乎的,一时分不清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她不知道自己的脸此刻贴着的位置是男人的小腹,更不知道厨房门口站了一堆围观的人。 她皱着眉,小幅度的甩了甩头,试图缓解那阵眩量,但由于动作幅度不大,看上去更像是在——蹭。 聂煜城平躺着,一只手还托在沈晚瓷的腰上,随者她的动作,男人的喉结下意识的滚了滚,也不知是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晚瓷,别动了。 沈晚瓷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从聂煜城怀里扯了起来,对方虽然动作粗鲁,但并没有弄疼她。 看清拽着自己的人是谁,沈晚瓷条件反射的就想离他远一点,这个男人怎么阴魂不散的,走哪都能遇上。 薄荆舟面上冷如冰霜,下颌线绷出一条笔直流畅的线条,“你还打算在他身上躺多久? 聂煜城已经从地上起来了,身上有几处被碎瓷片扎伤的地方正缓缓往外渗着血,但他像是没感觉到痛似的,看也没看一眼。 他径直走到薄荆舟面前,伸手攥住沈晚瓷的另一只手,一改往日的谦逊温润:“晚瓷是我今天邀请来的客人,我不会让人骚扰她。” “骚扰?” 对上薄荆舟铺天盖地而来的强大气场,聂煜城没有半点的退让或是矮一头,“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晚瓷对你的靠近很抗拒,你现在的行为对她而言,不就是一种骚扰?” 他将沈晚瓷拉到自己身边:“今天是家宴,没有准备外人的饭菜,薄总请。” 空气里漂浮着一点就着的火星子,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堵在狭窄的厨房门口,本就不大的空间被压缩得更逼仄了。 聂妈妈见气氛不对,忙出声劝阻:“煜城,荆舟,你们有话好好说……” 结果谁也没理她。 她没办法,只好将目光投向了顾忱晔,想着让他帮忙劝着点,好歹同龄,又是这么久的朋友,有些话比她这个长辈更好说。 结果转头没看到人,扭过头去才看到顾忱晔坐在沙发上吃苹果,察觉到她的目光,还问了句:“伯母,这苹果挺好吃的,哪买的?” 聂妈妈干笑:“……好吃你等会儿就带点回去。” 说完也不指望他了,继续转过脸来盯着面前两个剑拔弩张的人。 薄荆舟将沈晚瓷重新拽过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是想我把话说的更清楚直白一点吗?”聂煜城也不让,将沈晚瓷一点点往自己面前拉:“在这里,除了你,没人是需要走的外人。” 沈晚瓷感觉自己是根绳,脑袋就是系在正中的那块红布,“你们两个还小吗?都给我放手。” 聂煜城性子温润,再加上从小耳濡目染父母的相处方式,尊重和有礼几乎是印刻在骨子里的,沈晚瓷的话音一落,他下意识的就要松开手,但见薄荆舟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就克制着没动。 沈晚瓷沉着脸:“再不松手就都给我滚出去。” 说完才反应过来这里是聂家,要滚也是她滚,哪里有把聂煜城这个主人赶出去的道理。 薄荆舟抿着唇,半晌才不情不愿的松了手。 见他松开,聂煜城也松了。 聂妈妈此刻已经麻了,“要吃饭就都给我去客厅里坐着,晚瓷帮我削个土豆。” 毕竟是长辈,沉下脸说的话还是很有分量了,薄荆舟和聂煜城谁也看不惯谁,但还是都乖乖的转身去了外面。 聂妈妈将厨房门关上,看着满地的碎片:“刚才摔疼了没有?都怪我粗心大意的,把油弄洒了也没及时清理。” “没有,倒是煜城为了扶我,伤的比较重,”沈晚瓷拿着扫把打扫:“伯母,抱歉,弄的一团糟。” “害你滑倒的油是我弄撒的,荆舟也是自己来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你妈就是……” 她声音一顿,“看我,提这些做什么。” “伯母,您和我妈当年关系好吗?” 她妈妈似乎没什么无话不谈的闺蜜,以至于出事到现在,她除了从沈震安那里获取点为数不懂的信息,也没有别的途径了。 “……当年我和你妈都忙,聚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多。” 他们两家相交,主要是煜城的外公和晚瓷的外公关系好,她和晚瓷的母亲虽然也处的不错,但离闺蜜还是要差一层的。 后来晚瓷的妈妈过世,外公回了云城,两家关系就淡了。不! 沈晚瓷来之前聂妈妈就已经将准备工作做的差不多了,这会儿光是炒菜,很快。 她们端着菜出去,客厅里,顾忱晔已经走了,薄荆舟和聂煜城一左一右的坐在沙发上,谁也没搭理谁。 有他们两个人形冰块在,这餐饭想吃的宾主尽欢都没办法,聂妈妈看着聂煜城身上染血的衣服,皱眉:“你怎么不去把伤口处理一下?” 聂煜城受的都是皮外伤,这会儿血已经凝固了,但因为他穿的是浅色衣服,又被布料晕开成 了一大片,看上去比较骇人而已:“伤都在背上,看不见。” 聂妈妈扭头看向沈晚瓷:“那等会儿让晚瓷……” 带你去诊所找医生上个药。 话还没说完,薄荆舟已经抢先一步开了口:“我给你上,男女授受不亲。” 他盯着聂煜城那张十分具有欺骗性的脸,以前觉得君子端方,现在越看越觉得道貌岸然,表面绅士,其实满肚子坏水。 以前他们三个被家里送去训练,受的比这严重得多的伤,都不眨一下眼,擦一下继续负重爬泥地,这会儿就受不住得擦药了? 第195章 他就是故意的 第195章 他就是故意的 聂煜城是肯定不会让薄荆舟给自己上药的,就他们现在跟仇人一样的关系,他怕自己本来只是戳破了一点皮,上完药后就直接躺医院去了。 但薄荆舟也不会让沈晚瓷给聂煜城上药。 两人的眼神里都敛着暗芒,却又都矜贵优雅的坐在那里。 沈晚瓷装作没看出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吃完饭,又帮聂妈妈把碗筷收拾妥当,才告辞离开:“伯母,我下午还要上班,就先走了。” 因为要去博物馆工作,她最近都在忙着善后,得将手上已经在修的文物全部修复完。 “周末还要上班啊,你们那行还真是辛苦。” 沈晚瓷没有解释。 薄荆舟起身:“我送你。” 他本来就是奔着沈晚瓷才来的这里,现在她要走了,他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 聂煜城起身,正好挡在他面前:“不是要给我擦药吗?走,再晚点我的伤口就要愈合了。” 薄荆舟:“……” 这一耽误,沈晚瓷已经启动车子离开了。 薄荆舟眯起幽深的眸:“你故意的?” 和他蕴藏着明显怒意的情绪相比,聂煜城就要显得随性多了,“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我今天请晚瓷吃饭,你这么巧就来了我家。” 薄荆舟承认的十分坦荡:“我就是故意的。” 聂煜城轻笑:“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们多少次?她现在是穿越城的外观设计师,作为项目负责人,以后我和她每天都会见面,会通话,会送她回去……” “别说的她和你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一样,沈晚瓷现在对你,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 一周后,沈晚瓷去了博物馆报道,京元的同事给她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欢送宴,黎白一整晚心情都很郁闷,直接把自己灌得东西不分,被送回去前还拉着沈晚瓷说要和她一起走,他要拜她当老师,被许老一巴掌给拍老实了。 于馆长亲自带着她去了工作间,给同事们做了介绍,“你后你就负责a类文物的修复。” 他们按修复的难度将损坏的文物分成了a、b、c三个等级,a是最考验技术的,也是最容易出名的,博物馆成立至今,负责这一等级的人也只有五个,而且都是经验丰富,上了年纪的大佬。 沈晚瓷站到他们中间,无意于是最格格不入的存在。 “馆长,”有人不满道:“这是不是太草率了?就凭着新闻上真真假假的几句说辞,您就直接让她负责a级的文物,这些东西都是不可再生的珍品孤迹。那幅美人图,还不知道是不是她修复的,万一那些记者夸大,东西修复坏了,损失就不可估量了。” 说话的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叫赵宏伟,他大学毕业后进到博物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才升到b级,但他觉得自己修复a级的东西完全不是问题,可于馆长一直压着他,就是不给他升。 但现在,突然空降个黄毛丫头,一来就直接是a级。 他不甘心。 他们这一行都是靠时间堆积的经验,照着画,也不需要什么太高的天赋,她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凭什么比他一个入行二十多年的人还要厉害。 于馆长:“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当然是按我们博物馆的流程一层层考核,刚进来的人,都是c级。” “你这么能,要不要我把我这个馆长也一并让给你当算了?” 于馆长的话很有威慑力,赵宏伟不再说话了,却恶狠狠的看了沈晚瓷一眼。 沈晚瓷不爱出风头,要不然也不会低调这么多年,但她也不喜欢有个不服自己的人每天用这种怨恨的眼神盯着她,“于馆长,既然这位对我的专业水平有异议,那就比一比。” 希望对方是真的只是怀疑她的技术能不能胜任a级,而不是有意找茬。 于馆长想了想,同意了,直接让人取了一幅真迹,“赵宏伟擅长修画,让挽挽名声大噪的也是画,那就修画。” 赵宏伟迟疑道:“不是有考核的赝品吗?” 于馆长:“不是都对自己的技术挺自信的吗?那就直接修真的。” 当然,他拿出来的是一幅已经严重损毁、不可能修复的画。 如果能修复好,那他捡到宝了,如果不行,也没什么损失。 “我对自己当然有信心,只是怕这个小姑娘技术不熟练,把东西弄坏了。” 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沈晚瓷就算是忍者神龟也有些脾气了,她看向对方,不明白这人为什么平白无故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放心,只要你不一把火把它烧成灰了,修坏了我也能帮你把它复原回来。” 赵宏伟咬牙切齿:“年纪轻轻口气别这么狂,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画一拿出来,赵宏伟傻眼了,这他妈什么东西,花的他戴个老花镜都看不清。 沈晚瓷盯着画面仔细研究了一番,然后开始上手修复,因为是比试,所以只修复其中一小块。 等她修复完大半,赵宏伟还一脸懵逼。 于馆长:“行了,胜负已经分出来了,你们那些心里不服的,有气的,都给我散了,散不了就憋着。” 他说这话时,有意看了眼愤愤不甘的赵宏伟。 其他人原本还一脸看好戏,大部分都觉得新闻上的内容不可靠,但现在看向沈晚瓷的眼神都变了,大佬啊。 于馆长将沈晚瓷叫去办公室,递给她一张烫金的邀请函:“这个宴会你替我去参加一下,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你们年轻人爱热闹,多去认识点人。” 沈晚瓷也不太想去凑热闹,但于馆长已经将邀请函塞给她了。 宴会的时间在今晚,地点是在一家白金五星级酒店,于馆长估计是推脱不掉才塞给她的,因为沈晚瓷在会场中看到了不少身份地位超高的人。 不会这么倒霉,又碰上薄荆舟?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她就差点撞上一个人,严格来说,是对方差点撞上她…… 第196章 你能离我远点吗 第196章 你能离我远点吗 沈晚瓷还没说话,对方已经情绪激动的叫起来了:“你这人是没长眼睛吗?你知道我身上这套礼服多难定吗?万一弄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这声音挺耳熟,好像是陈琴晴。 一抬头,果然是她。 穿着件黑色性感风的鱼尾礼服,不过臀不够翘,没撑起来。 用最近网络爆红的一句话来说就是——鬼迷日眼的。 她一脸嫌弃的看着沈晚瓷,双手环胸,明明比沈晚瓷矮,却摆出一幅居高临下俯瞰的架势:“原来是薄总的前妻啊,这种场合,你这种没身份没家世的普通人是怎么混进来的?该不会是攀上了哪个冤大头?” 沈晚瓷就是带着于馆长的邀请函来走个过场,不想跟陈琴晴这个无脑女对骂,直接一句话堵住了她的嘴:“薄荆舟不喜欢女人太嘴碎,更不喜欢女人在公共场合像个泼妇似的骂街。” 陈琴晴条件反射的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她,才松了口气,压着声音给自己找场子:“你胡说,你要真知道薄总喜欢什么类型的,怎么会被他踹了?” 沈晚瓷懒得跟她废话,直接绕过她去了饮品区。 陈琴晴在后面盯着她,沈晚瓷这个女人要家世没家世,要钱没钱,虽然很漂亮,但也不是倾国倾城、不可取代,薄总到底看上她什么才会娶她? 她不是傻子,像薄荆舟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想娶一个女人,任何的威胁手段对他来说都是不管用的。 那是因为……她的职业? 文物修复师。 听上去的确挺高大上的。 陈琴晴端起一杯白开水,“沈晚瓷……” 沈晚瓷正低头挑选饮品,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猛的转过身,戒备的盯着身后。 陈琴晴就站在她身后,沈晚瓷这一转身,直接撞上了她的手。 杯口一斜,里面的水直接洒在了沈晚瓷的手上。 “嘶——” 水是开水,但放在那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温度虽不如刚倒出来时那么烫,但浇在皮肤上,还是感觉到一阵火烧火燎的痛感。 “啊……” 这一声惨叫不是沈晚瓷发出的,而是陈琴晴发出来的。 她的手被人钳着,手腕被握住的位置肉眼可见的青紫了一片,隐约间,几乎能听到那让人牙酸的骨骼被捏碎的咯咯声。 陈琴晴的脸瞬间就痛的扭曲了起来,变了调的惨叫声从她嘴里发出来,一声比一声叫的惨。 薄荆舟冷厉的声音从喉骨间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你找死。” 陈琴晴浑身发颤,除了害怕,还有疼痛:“薄……” 薄荆舟不待她说完,就直接将人推开了,陈琴晴的后背重重的撞在饮品台上,打翻了一堆姹紫嫣红的饮料,淋了一身。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时间,有的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见薄荆舟拉着沈晚瓷大步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冰冷的水冲刷在她被烫红的手指上,那种火烧火燎的灼痛才总算被压下去了,但现在天气还很冷,灼痛虽然没了,但随之而来的是刺骨的冰冷,冻得她手指都僵了。 沈晚瓷蜷了蜷手指,将水关上,半分钟后,冷意退去,灼痛感又一次席卷而来。 她又将水打开,继续冲手指。 薄荆舟除了最开始吩咐服务生去买烫伤膏之外,就一直只能站在一旁干看着,打电话问了家庭医生,如果烫伤不严重的话,也只能靠这个方式和擦烫伤膏缓解,就算去医院,也没有跟好的办法。 痛还是得继续痛。 沈晚瓷一直低着头,垂下来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薄荆舟看不清她的神情,也无法分辨她此刻的情绪。 耳边是肆意的水声。 这一刻,面对沉默得过分的女人,他心里无端涌上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慌乱和无措:“晚瓷,我……” 他本来想说,这份委屈他一定会为她讨回来。 但沈晚瓷打断他的话,声音很平静:“你能离我远点吗?作为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的前妻,还要因为你受这种无妄之灾,窦娥都没有我冤。” 她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平复情绪:“我今年估计是犯太岁,各种倒霉的事都有我的一份,你要是再离我这么近,我怕我活不过今年。” 薄荆舟面沉如水的盯着她:“这事你也怪我?” 他根本都没跟陈琴晴那女人说过什么话,知道陈父打的主意后,连两家合作的事他都拒绝了。 沈晚瓷不说话,她现在实在没有跟他争论的心思。 烫伤的痛就够她烦的了,伤的还是她看得跟命一样重要的手。 “沈晚瓷,你讲点道理,伤你的人是陈琴晴,你不怪她,反倒给我甩脸子?那聂煜城和秦赫逸做的事,我是不是也要算你头上?” 第197章 还痛不痛 第197章 还痛不痛 沈晚瓷抬起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捏了捏眉心,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点,随时都要崩溃爆发:“是,所以为了他们不再伤害到你,你离我远点。” 薄荆舟:“……这才是你的目的,什么陈琴晴,什么犯太岁,不过就是想让我离你远点。” 沈晚瓷恼了,也不管还痛不痛了,直接关了水转身就走。 服务生正好拿着烫伤膏过来,沈晚瓷看也没看一眼,径直离开了。 薄荆舟一把接过来,从钱包里随手摸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他。 大厅里,陈琴晴已经不在了,被撞翻的饮品台也收拾好了。 沈晚瓷步伐迈的很快,走到门口时被寒风一吹,才想起自己的外套还没有拿,她的脚步一顿,想着是折回去,还是直接去车里。 就这片刻的功夫,薄荆舟已经从后面跟了过来,不顾她的抗拒挣扎,直接将人塞进了车里。 他对着江叔报了个地址。 沈晚瓷不记得他在那一处有房产,估计是最近买的,但两人已经离婚了,他买不买房子都跟她没有关系。 她皱眉道:“我开了车,你放我下去。” “把车钥匙给江叔,他明天来帮你把车开回去,”薄荆舟借着头顶的灯光,仔细阅读了烫伤膏的用法用量,“手。” 沈晚瓷:“我自己来。” 车里开了空调,暖风吹在烫伤的手指上,被暂时镇压的灼痛感又一次卷土重来,每分每秒都是漫长的煎熬。 薄荆舟将自己的大衣给沈晚瓷穿上,吩咐江叔关了空调,又将车窗降下,做完这一切,他才拿着烫伤膏往女人的手指上抹。 车厢里的暖意瞬间被灌进来的刺骨寒风所替代。 男人的指腹擦过她的皮肤,沈晚瓷觉得痛,往后缩了缩手。 薄荆舟按住她的手腕:“别动。” 被烫伤膏擦过的地方凉悠悠的,他低着头,神情专注的盯着她的手指,沈晚瓷一垂眸就能看到他利落英俊的侧脸,被车里昏黄的灯光映得柔和而温暖。 她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错开了视线。 薄荆舟报的地址是陈家别墅。 陈父是接到他的电话匆忙赶回来的,和他们几乎是前后脚到,事情他已经在电话里听说了。 他先是看了眼沈晚瓷除了微红,连个水泡都没起的手,心里大大松了口气,才转身一脸怒意的吩咐佣人:“去请小姐下来。” 随后又语气歉然道:“薄总,沈小姐,你们先坐,琴晴马上下来,我一定让她当面给沈小姐赔礼道歉。” 陈琴晴在上面磨蹭了半晌,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下了楼,在宴会上的时候薄荆舟已经当场把她摔在了饮品台上,让她当众丢了那么大个脸,没想到她才刚回来,他居然追上门来了。 一个大男人,居然和个女人斤斤计较。 本来心里还有点慌,但下楼后看到沈晚瓷没什么事的手,就不慌了。 又没受伤,总不可能动手打她。 陈父板着脸呵斥:“还不跟沈小姐道歉,我看我平时就:是太宠你了,才让你这么没分寸,不知天高地厚的四处惹祸。” 陈琴晴被她爸吼的吓了一跳,从小到大,他爸就没凶过她,现在居然为了个外人凶她。 沈晚瓷这女人果然克她! 她毫无诚意的说了句:“对不起。” 眼睛甚至都没看向沈晚瓷。 薄荆舟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和在宴会厅那会儿相比,柔和了不知道多少倍,但陈琴晴心里却是猛的一紧,身体都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 那种无机制的,毫无情绪波动的目光,根本不像是在看活人。 她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已经是个硬得连诈尸都诈不起来的东西了。 陈琴晴被薄荆舟强势的态度压迫得不得不重新又道了一次歉,这次比之前有诚意多了。 陈父打圆场,“琴晴就是被我宠坏了,这次也受到了教训,好在沈小姐的手伤的不严重,以后她肯定不敢再这么任性了。这样,薄总,沈小姐,等哪天你们有空,我做东,再慎重的给沈小姐赔礼道歉。” 薄荆舟勾唇淡笑,但笑意并不达眼底,嗓音也很淡,但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心里打鼓:“原来在陈总这里,做错了事,轻描淡写道个歉就能抵消了。” 陈父脸色微微一变,突然起身,抬手就给了陈琴晴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偌大的客厅里仿佛都能听到回音,在厨房里忙碌的佣人被吓了一跳,小姐的性子一向跋扈,平时先生也宠着,连句重话都没说过,哪里有过这样的架势。 陈琴晴被打懵了,耳朵里嗡嗡的,眼前有短暂的几秒钟的黑暗。 陈父的这一巴掌,比薄荆舟在宴会上摔她的那一下还要重,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在唇齿间,温热腥甜的液体从牙龈冒出来。 “爸……”陈琴晴捂着火辣辣的脸,尖叫出声:“她的手不是没事吗?你为了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对我下这么重的手,我还是你亲生的吗?” 陈父没理她,视线看向沈晚瓷:“沈小姐,这样您满意了吗?” “这一点,陈总应该问薄总,毕竟我也是被强拉来的。”沈晚瓷知道薄荆舟什么意思,但她并不想承他这份情。 薄荆舟环在她腰上的手微微使力,警告的看了她一眼,从进来起,他就一直是这个姿势。 陈总闻言,顺势将目光转向了薄荆舟,他也不觉得沈晚瓷能做得了主,他问她,不过是因为她是直接受害者,而薄总看上去对她还有点新鲜劲儿,“薄总,您看歉也道了,琴晴也知道错了,沈小姐的手除了有点红,也没有别的太严重的伤,这事能不能就这么揭过?” 薄荆舟脸上没什么表情,整个人的气场都是高高在上、不可触摸的,他淡淡道:“陈总觉得行了就行了,陈小姐是你的女儿,作为无关紧要的外人,没有义务,也没有资格为你管教。” 陈父将薄荆舟这话掰碎了,翻来覆去的在心里琢磨了好几遍,但还是不太能摸透他的意思。 男人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没有要继续追究的意思,这让他更摸不准了。 薄荆舟漫不经心的看着沈晚瓷涂满药膏的手,“还痛不痛?” 第198章 彻底回不去了 第198章 彻底回不去了 沈晚瓷顶着三道神色各异的目光,有点尴尬:“……还行。” 话题好像已经结束了,因为谁都没再开口,就连陈琴晴都停止了哭闹。 她正起身要走,薄荆舟就收紧了手,将她稳稳禁锢在了原位。 陈父咬牙,额头上的青筋绷起,正突突直跳,他扬声冲着厨房里的佣人道:“接杯开水来。” 陈琴晴畏缩的看着怒得眼睛发红的父亲,“爸,你要做什么!” 虽然她潜意识里觉得这杯开水肯定不是给她准备的,毕竟她爸那么疼她,平时连她的手刮破了点皮都恨不得能替她受,但对着他那张紧咬着后槽牙,脸皮都绷紧的面容,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憷。 佣人以为是先生要喝水,忙倒了一杯出来。 水是刚烧开的,朦胧的白雾正袅袅的往上冒。 陈父拍了拍茶几,声音咬牙切齿:“琴晴,手放上来。” 陈琴晴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失控尖叫:“爸!” “放上来,”陈父的声音拔高,又很快恢复了一贯的慈爱,但那颤抖的尾音却泄露了他此刻的隐忍:“爸帮你把眼睛捂住,做错事我们就要认,琴晴不害怕,有爸陪着你。” “我不要,我的手是弹钢琴的,烫伤了,我这么多年的辛苦练习就全毁了!” 陈琴晴转身要跑,被陈父一把攥住,拉回到茶几前,将左手死死按在茶几的玻璃桌面上。 陈父一只手禁锢着她,一只手去拿杯子,杯子有手柄,但他没拿手柄的那一处,而是直接赤手握上滚烫的杯壁。 沈晚瓷被烫伤的手指无意识动了一下,陈琴晴打翻的那杯水已经放一段时间了,她都觉得痛,还不说这杯一看就是刚烧开的,即便是杯壁,也比泼在她手上那杯烫。 不知为何,她的眼眶莫名有些发热。 陈琴晴倒是有个爱她的父亲,就像曾经的沈震安。 沈晚瓷起身,情绪有点低落,“算了。” 她转身往外走,也没管还坐在沙发上的薄荆舟。 薄荆舟看着她的背影,咬牙,片刻后也面无表情的起身离开。 他们一走,陈父就再也握不住手上滚烫的杯子了,直直落到地毯上…… 重新坐上车,沈晚瓷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半阖着眼,一副拒绝交谈的样子。 薄荆舟声音冷沉,显然是对她刚才直接甩手走人的态度不悦:“不高兴?” “……” “你是不高兴我那么对她,还是纯粹是不高兴我帮你出气?” 沈晚瓷睁开眼睛,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疲惫,连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谢谢。” 薄荆舟沉默了,他做这些的确是想让沈晚瓷谢谢他,但又不只是谢谢而已。 他抿着唇,半晌才硬邦邦的开口:“江叔,送少夫人回去。” “好的。” 沈晚瓷张嘴,想要纠正他的称呼,但薄荆舟已经闭上了眼睛,江叔的注意力也放到了前方,她便又将嘴巴闭上了。 一个称呼而已,谁也都没在意,薄荆舟可能也只是一时顺口。 …… 后来的几天,沈晚瓷都很忙,新换了个地方工作,人际关系要重新开始,而且博物馆人多,各种勾心斗角也比京元复杂,下班后她还要赶去聂煜城的公司开设计方案研讨会,回去还要做设计图,修复之前接的几单私活,几乎是忙的脚不沾地。 她没再见过薄荆舟,不知道是新鲜感终于过了,还是她太忙,每天三点一线,没有碰面的机会。 这天晚上,又加班到九点多,她前两天疲劳驾驶,车子剐到花坛,送去修了。 聂煜城本来要送她,但秦悦织跟人在这附近吃饭,和沈晚瓷约好了过来接她。 一上车,秦悦织就递给她一个打包盒:“给你带的宵夜,趁热吃。” “悦织,你真是我的大宝贝。” 要不是秦悦织在开车,沈晚瓷都要直接抱着她亲一口了。 连续长时间高度集中注意力的工作让她消化的很快,晚上六点才吃的饭,这会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对了,有个事要跟你说,薄荆舟那只狗……不是,薄总给我转了五千万。” 沈晚瓷将脸从餐盒里抬起来,像个小仓鼠似的鼓着腮帮,嘴里有食物,说话有些含糊:“他要追你?” 一个男人给一个女人转钱,还一转就转五千万的巨款,她内耗完的脑袋还是空的,暂时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秦悦织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在开车,你好歹顾忌一下我的心情,别吓我,里面四千五百万是帮你还我的,还有五百万是改称呼的钱。” 她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想坚守阵营,但他给的实在有点多,我就妥协了,所以以后我就不能叫他狗男人了。” “……” “他不止把我的那份还了,把我亲戚的钱也还了,还附赠一笔高利息,搞得我的亲朋好友现在每天例行公事的给我打电话,问需不需要借钱。” “……” 聂煜城预支给她的一千万,除了最开始的一百五十万,剩下的都还躺在她的卡里。 见沈晚瓷不说话,秦悦织以为她是感动了,“我觉得他肯定在憋什么大招,毕竟他和简唯宁现在是彻底回不去了,受打击想到你的好,想要回头也说不准。” 她不知道沈晚瓷现在还喜不喜欢薄荆舟,但她舍不得自己的好闺蜜受委屈:“你如果还喜欢他,想要跟他在一起,也别太快答应,怎么的也得让他得个深刻的教训,不然以后又出现个李唯宁、高唯宁的,他的花花肠子又要蠢蠢欲动了。” 沈晚瓷又埋下头开始炫宵夜:“他和简唯宁怎么了?” “简唯宁为了资源,让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上上下下摸了个遍,说来也巧,那天我正好被我爸逮住陪他去应酬,当了回吃瓜群众看了三分之一。那老头不止素质差不爱关门,还猛,潜就潜,他还邀请了薄荆舟,可想而知,薄荆舟当时的脸色有多难看,五分钟没呆到就甩手走了。” 这个瓜有点劲爆,沈晚瓷连咀嚼的动作都慢了。 这样的修罗场,以薄荆舟的性子,还不把那老头打的半身不遂,后半辈子都只能躺床上? 她问:“然后呢?” “然后薄总这不是帮你还钱了吗?看他那态度,三个亿是不打算要了,还添进去了一笔,这不就是奔着复合来的?毕竟以他的身份,也不可能再回头吃简唯宁那个脏货,那晚是他亲眼所见,谁知道之前还有没有呢。” 沈晚瓷:“我谢谢你哦。” 不可能再回去找简唯宁,就回来找她? 这可真不是一个好的对比。 第199章 抽个时间去复婚 第199章 抽个时间去复婚 之后的几天,薄荆舟并没有如秦悦织猜测的那样来找她,就连把那12亿的巨债还回去的事都是秦悦织跟她说的,至于他,完全跟人间消失了似的。 两人离婚后圈子就断开了,也没人在沈晚瓷面前提他,偶尔在财经新闻上听到,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一时间,‘薄荆舟’在她的世界里几乎活成了传说中的人物。 就在沈晚瓷几乎要忘记这事的时候,她收到了薄荆舟的短信:“什么时候下班?” 沈晚瓷看了一眼,没回,她正忙着和穿越城的建筑设计师商讨具体的比例细节。 “我在聂氏楼下等你。” “有事要跟你说。” “沈晚瓷……” 沈晚瓷的手机一直响,和她对接的设计师放下笔记本:“要不你先回复,这么频繁的发信息,可能找你有什么急事。” “抱歉,”她拿起手机,直接把薄荆舟拉进了黑名单,这之后,她的手机再没有响过,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今晚整个项目部的人都在加班,忙的有些晚,等结束后,沈晚瓷早忘了薄荆舟还在楼下这事了,就算记得,也不会认为这么长时间了他还在楼下等她。 她没这么自信。 聂煜城从办公室里出来,正好和要离开的沈晚瓷碰上,“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车……” “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我可不想明天在社会新闻上看到你。” 沈晚瓷还想拒绝,旁边已经有人起哄了,“晚瓷,你就赶紧答应,在我们聂经理的心里,全世界的出租车司机都是变态。” 公司本来就是八卦传播最快的地方,聂煜城对沈晚瓷的心思几乎是毫不遮掩,现在除了保安部养的那条狗,就没有人是不知道的,何况他们还都是一线吃瓜群众。 聂煜城半点没有被当众打趣的尴尬,反而还直接承认了:“走,还是你想一直在这里跟我耗着,让他们看戏?” 沈晚瓷:“……” 电梯到了,站在最前面的聂煜城和沈晚瓷先进去,其他人朝他们挥手:“我们想起来还有点工作要商量,晚瓷你和聂经理先走。” “……” 深夜的地下停车场空无一人,只有零星的几辆车还停在车位上,薄荆舟那辆迈巴赫杵在那里就格外的醒目。 聂煜城不知道他换车了,没认出来,但沈晚瓷前段时间才坐过,几乎一眼就认出来了,再看那组豪横的车牌,更加确定那就是薄荆舟的车。 车里,薄荆舟眯着眼睛看着两人的背影,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骨节逐渐绷紧、发白。 聂煜城在和沈晚瓷讨论穿越城内部的装修问题,刚刚在楼上的尴尬气氛也被这个话题冲淡了,沈晚瓷刚开始注意力还有些分散,会下意识的去瞟薄荆舟的车,但见他一直坐在车里没动,她的心思又被聂煜城的话牵引,渐渐地也就不再注意他了。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蓄意,薄荆舟的车离聂煜城的车中间只隔了两个车位,而这两个车位现在都是空着的。 待沈晚瓷坐进车里后,聂煜城例行绕车检查。 她系上安全带,哪怕隔着车窗玻璃,也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那视线如影随形。 她不确定是不是薄荆舟,也没有扭头去看。 只是,等了足足一分钟也没见聂煜城上车,沈晚瓷扫了眼后视镜,见他站在右后方的轮胎边,垂着眼眸,眉头紧皱。 出问题了? 沈晚瓷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去看,旁边迈巴赫的驾驶室车门突然开了,薄荆舟从里面下来,径直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凉薄的冷峻压在他的眉心。 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居高临下的和她对视:“下来,送你回去。” 沈晚瓷皱眉,“不用,我坐煜城的车。” “你觉得他现在还能送你?”聂煜城在他下车时就已经走过来了,薄荆舟丝毫不怕他听到自己的话会怎么想,继续发问:“还是你要等着他叫人来换车胎?” 聂煜城:“你搞的鬼?” 薄荆舟冷笑,“你看到了?说不定是你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报复了呢?” “那你倒是说说,什么人能干出扎人车胎这种事?” “是扎你车胎,又不是扎我车胎,你问我?”薄荆舟没有耐心等沈晚瓷自己出来,直接弯腰将人抱起,放进了迈巴赫的后座。 聂煜城倒是想拦,但他现在确实送不了沈晚瓷,一个胎也就罢了,他有备用,但后轮两个都被扎了,现在这个点,修理厂都下班了。 车子在宽阔的街道上疾驰,沈晚瓷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撞花坛有了阴影,好几次都觉得车子要撞上什么障碍物,但每次都有惊无险的避过了。 但这种超高速的行驶状态也让她吓得够呛:“薄荆舟,你是不是疯了?” 前面红灯,薄荆舟一个急刹将车停在了线内,“那三个亿不用你还,你吵着闹着要离婚我也满足你了,这么长时间,耍性子也该耍完了,我们抽个时间去把婚复了。” 第200章 不复,滚 第200章 不复,滚 沈晚瓷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理所当然说出这话的男人。 虽然她没亲眼见证秦悦织口中的修罗场,但也能想象出薄荆舟当时的愤怒,自己给简唯宁塞资源,拉人脉,任劳任怨,随叫随到,结果女神在自己面前清高自傲,生气了还甩脸子,转眼就为了资源让个除了年纪,处处不如自己的老男人潜,还是在大庭广众下。 以薄荆舟的性子,没当场把人废了,已经是很给简唯宁面子了。 “你冷静点,不要因为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看在薄荆舟之前替自己出气的份上,沈晚瓷没有讽刺他,而是苦口婆心的劝道:“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都得带点绿,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舔狗要什么自尊啊,女神肯理自己,已经是求神拜佛都求不来的是事了。 薄荆舟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这话里的意思,皱眉,不悦道:“我跟你说复婚的事,你扯些无关紧要的人做什么?” 看,果然是被气着了,心肝宝贝直接成了无关紧要的人。 沈晚瓷冷笑:“不复,滚。” 好不容易才跟他离了,她是有多想不开还是脑子被屎糊住,才会想要跟薄荆舟复婚! 他和简唯宁这对五百年都找不出来的绝配赶紧锁死,别去霍霍别人,尤其别来嚯嚯她! 但这些话她没说出来,谁知道薄荆舟这个受不得激的人会不会为了赌气,当场拉她去民政局! 沈晚瓷还在想着聂煜城说的修改方案,安慰人都没用心,肉眼可见的敷衍,连薄荆舟脸色冷的像块冰都没察觉出来:“简小姐一向清高自傲,前段时间绯闻缠身,你没帮她,生个气也是正常的。” 她居委会大妈附身,劝和不劝离:“摸一摸也不会少块肉,你是男人,要大度点。” 薄荆舟阴阳怪气:“你倒是大度,整天想着怎么把自己的丈夫往别的女人身边推。” “我这是成全你们,你那么喜欢她……” 男人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谁告诉你我喜欢她了?” “你不喜欢她?” 因为惊讶,沈晚瓷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 薄荆舟点了下他高贵冷艳的头,“不喜欢。” “啧,”沈晚瓷嫌弃道:“你可真是个渣男。” 男人被她这话气的肺管子疼,“沈晚瓷,女人是不是都跟你一样蛮不讲理?你觉我喜欢简唯宁的时候,吵着闹着要跟我离婚,左一句渣男,右一句混蛋的,我告诉你我不喜欢她,你还是骂我渣男,合着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渣男,跟我喜不喜欢简唯宁没有关系是?” 跟薄荆舟这种直肠男人是没办法沟通这种深奥的问题的,把直男调教成暖男这种事,还是留给他未来的老婆,她才不做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呢。 又不是闲得慌。 薄荆舟等了半晌,也没等来沈晚瓷给他解释,一扭头才发现她居然在给聂煜城发信息。 他视力好,扫一眼就看清了大致的内容,都是和穿越城有关的,但饶是这样,他的忍耐力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告馨。 方向盘被他握的咯咯作响,“我们什么时候去复婚?” “不去,”沈晚瓷头也没抬,一个多余的字都欠奉。 “……以后你点的菜我不会扔掉了。” “……” 男人默了几秒,又道:“夫妻义务我也会尽。” 说这话时,他的掌心在方向盘上蹭了下。 沈晚瓷一口气差点没吸上来,瞧他这幅免为其难的样子,好像跟她上床是一件多么难以忍受的事一样,“我可真是谢谢您啊。” “也不用,这是身为丈夫应该的。” 沈晚瓷连怼他都不屑了,浪费精力想台词。 之后她一直在和聂煜城聊设计方案具体修改的问题,也没再注意薄荆舟,但听见他接了个电话,具体内容她不知道,因为他全程就嗯嗯啊啊了,但后半程他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 到了公寓楼下,薄荆舟不顾沈晚瓷的拒绝,坚持将她送上楼。 站在门外,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陈设,全是他不喜欢的风格,多看一眼都是辣眼睛,“这些垃圾到时候就别带了。” “??”沈晚瓷虽然没听懂,但并不影响她呛他:“要你管。” 薄荆舟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 算了,等复婚后她搬回去,把这些东西扔了就是。 …… 回到御汀别院,佣人还没睡,忙迎上来给他拿拖鞋。 佣人原本是不住家的,但江雅竹说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跟个鬼似的,万一夜里出了什么事,等发现的时候都硬了。 薄荆舟一边换鞋一边道:“你明天把少夫人的衣服全部洗了熨烫好。” 佣人一脸喜色,“少夫人要搬回来了吗?” “恩。” “好,那我明天一早起来就把衣服整理好,做一桌少夫人喜欢吃的菜。” 薄荆舟上楼的动作一顿:“她喜欢吃的?她喜欢吃什么?” 他调查过沈晚瓷,得到的资料是她不挑食,什么都吃,但上次聂煜城说她不吃大闸蟹。 薄荆舟不知道的是,他让人去调查的时候,沈晚瓷在沈家根本没有话语权,能不能吃饱都是问题,哪里还有资格挑食,基本都是佣人做什么吃什么,而佣人做的都是沈璇母女爱吃的,也是后来嫁给薄荆舟后,才渐渐表现出了点自我的喜好。 佣人没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对劲,答道:“少夫人不怎么挑食,但也有几样菜是特别钟爱的。” 她报了几个菜名,薄荆舟‘恩’了一声,“以后家里的菜单就按着这个来。” 回到主卧,他坐到沙发上,交叠着双腿,懒洋洋的靠着靠背。 目光落到床头柜上一个玻璃装饰品上,那是沈晚瓷买的,她虽然已经搬出去好长一段时间了,但主卧里属于她的东西都还放在原位,连她没带走的一瓶香水都还好端端的摆在梳妆台的抽屉里。 薄荆舟拨通了顾忱晔的电话。 顾忱晔刚被言棘一脚踹下床,连人带被子一起赶出房间,这会儿正坐在书房里抽烟,心情烦躁到极点,接起电话就没好气的问道:“什么事?” 薄荆舟半点都不介意他糟糕的语气,“通知你一声,我要复婚了。” 第201章 哪个混蛋造的谣 第201章 哪个混蛋造的谣 “复婚?和谁?”顾忱晔挑高声音:“沈晚瓷?” “和前妻才叫复婚,换人那叫二婚。”薄荆舟说话的语气颇为嫌弃。 顾忱晔冷笑,看着书房一直虚掩到现在都毫无动静的门,心里压抑的火蹭的一下就全烧起来了,“反正我是不会给礼金的。” “也看不上你那几个歪瓜裂枣。” “那你打个屁的电话,自己悄悄的去把证换回来不就得了?难不成还要办几桌,想请我给你当伴郎?” “ 你感情那么坎坷,当伴郎不吉利,就是跟你说一声。” “呵,”这次顾忱晔是真笑了,冷笑:“老子又不给你梳头,你管我坎坷不坎坷,以后私事都别给我打电话了。” 说完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薄荆舟也不跟他计较,自己坐在沙发上,手撑着太阳穴把玩了一会儿手机,又抽了支烟才去浴室洗漱。 …… 第二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从博物馆离开,沈晚瓷就马不停蹄的去了聂氏。 聂煜城不在,整个项目部的气氛也很紧绷,只能听到纸业翻动和敲击键盘的声音,不安静,但又显得更安静了,同事小赵凑过来,偷偷摸摸的问她:“晚瓷,你和聂经理是不是吵架了啊?聂经理一整个下午的脸色都好难看。” “没有,”沈晚瓷打开电脑,“我和聂经理就是普通朋友,你们别乱起哄。” 小赵一脸惋惜:“果真是被拒绝了,难怪心情不好。” 关于她和聂煜城的绯闻,沈晚瓷已经明里暗里解释过很多遍了,但并没有效果,于是她也顺其自然了。 小赵:“聂经理那么好的人你都看不上,你……” 说曹操曹操到,聂煜城从电梯里走出来,一贯清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扫过办公区,耳边敲击键盘的声音明显大了几个度。 小赵的声音戛然而止,迅速蹬着办公椅回了自己工位,埋头开始工作。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忙碌,显得刚来的沈晚瓷格格不入。 聂煜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晚瓷,来一趟我办公室。” 设计部的人都在他办公室,简短的开了个会,将昨天修改的方案再次过了一遍,聂煜城道:“行了,会议就到这里,今天大家下个早班,回去好好休息,晚瓷留一下。” 除了沈晚瓷外,其他人都陆续出去了,她以为他是有工作上的事要和自己谈,结果他开口问的竟然是:“你和荆舟要复婚了?” 沈晚瓷:“??” 见她不说话,聂煜城以为她是默认了,脸上的神情变的有些自嘲和苦涩,“所以,我们还是又错过了?” 沈晚瓷微微皱眉,“谁跟你说我和薄荆舟要复婚的?” 聂煜城也跟着皱眉,“圈子里都在传。” “哪个混蛋造的谣?”沈晚瓷气得不行,结婚三年都没什么人知道她是薄太太,一离了婚,反而和‘薄荆舟’这三个字纠缠的深了,到哪儿都能听见这个名字。 “所以,你没有想要和他复婚?”聂煜城望着面前因为恼怒而眉眼生动的女人,唇瓣略略勾起。 沈晚瓷坚定道:“没有。” 好不容易才从那段溃烂不堪守活寡的婚姻里挣脱出来,她是疯了才会重新跳下去,一个三年已经够了,再来个三年,她可能就要直接被逼成神经病了。 “但是煜城,你也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看得出来,伯母很操心你的婚事,你别让她等太久。” “让她等多久,看的不是我,是你什么时候愿意做我女朋友。”聂煜城看似温润,但认定的事却十分坚持,他不像秦赫逸那样张扬肆意,而是如同大海一般,无论内里多么波涛汹涌,表面都是一派平静。 沈晚瓷:“……” “晚瓷,你曾经不是也很喜欢我吗?或许我们试试,你就又喜欢上我了呢?毕竟曾经喜欢过的,再喜欢上应该也不是毫无可能的事,荆舟这三年对你应该也不是很好,你对他就算有感情,可能也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深。” 沈晚瓷认真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一样的,煜城,你从小就很优秀,性格又好,能包容所有人,像是一个伫立在黑暗中的灯塔……” 她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感觉,妈妈在世时,沈晚瓷是无忧无虑能作天作地的小公主,一直当聂煜城是哥哥,但后来妈妈没了,她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成了所有人都恨不得踩上两脚的灰姑娘。 突遭巨变,一向疼爱自己的爸爸也有了新人,沈晚瓷难免会心生叛逆,那段时间除了聂煜城,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因为各种原因疏远了她。 一个优秀、英俊、宽容、对你态度始终如一的男人……又是那样落魄的情况下,换谁都会心动。 年少的萌动很热烈,但也经不起打击,何况那次打击过后就是三年完全断了联系空白。 聂煜城:“所以你是在告诉我,你对我只是崇拜和下意识对光亮的追逐,不是真的喜欢。” 沈晚瓷沉默几秒,“抱歉。” “倒也不用道歉,从现在开始,你努力喜欢上我就好了,”他低笑着调侃,“不要把我当成灯塔,把我当成个正常男人就好,一个会哭会笑,会生气会吃醋的男人,你和荆舟还没有复婚,身边也没有别的人,多个追求者并不会对生活造成困扰。” 聂煜城结束了这个话题:“走,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开了车。” 她的车修好了,今早已经从修理厂开出来了。 “好,路上小心,”聂煜城说不会造成她的困扰,也果然做到了,他尊重她的一切决定。 下楼去停车场的这段路,沈晚瓷点开微博,经过之前的几次热搜,她的微博已经完全暴露了,刚点进去就看到有几条评论,都是问她是不是要和薄荆舟复婚的。 沈晚瓷没回。 连素不相识的网友都开始问了,想来关于她和薄荆舟复婚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来的假消息,但为了不给彼此造成不必要的困扰,沈晚瓷非常郑重的发了一通声明。 大概内容就是她和薄荆舟没有要复婚,也不会复婚,希望大家不要传播谣言。 第202章 薄荆舟,你爱我吗 第202章 薄荆舟,你爱我吗 沈晚瓷又搜了搜关于她和薄荆舟复婚的新闻,想看流言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结果并没有找到。 算了,大概是哪个神经病口嗨,也没造成什么实际的影响,于是她便没有再管,直接将手机扔到了一旁。 结果刚回到家,就接到了秦悦织的电话,对方惊讶的声音差点把耳膜都给她震破了,“你和薄荆舟要复婚了?” “……没有。”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被三个亿砸晕了,想要躺平摆难直接当个标准的豪门贵太太呢。” 沈晚瓷有点饿了,将手机开成免提,一边煮面一边和秦悦织闲聊:“我当豪门贵太太不标准吗?” 公寓没有厨房,不让开火,她就买了个电磁炉,偶尔晚上饿了又懒得跑,就煮个面。 “何止不标准,是完全不达标好,人家那些豪门贵太太,哪个不是见得忍得?别说老公找一个小三,就是找七八个,再附带一大群私生子,只要不威胁到自己的地位,那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硬气点的就自己也在外面包几个。” 豪门的婚姻不仅仅是婚姻,还和两个家族、无数的财产联系在一块,哪是那么容易离的。 像沈晚瓷这种搭进去三年青春,半点好处没捞到,还要还债三个亿的,几乎没有。 “你这种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刺儿头,是不适合这种婚姻的。” 再浓烈的感情经过时间都会归于平淡,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靠的是两人有原则有底线,经得起诱惑,这东西薄荆舟有吗? 这才三年,他就耐不住寂寞跟简唯宁打得火热了,就算这次守住了,下一次呢?薄荆舟这样的男人,从来不会缺女人投怀送抱,能忍得住几次? 不过这话秦悦织没说,即便是闺蜜,感情上的事也不方便过多的干预和插手。 沈晚瓷听的直想笑,切葱时手抖得差点切到自己:“你放心,我不会跟薄荆舟复婚的,也不会去做给老公找小妾塞房卡的贵太太,我二婚找个耙耳朵,用武力镇压,再多的花花肠子也手起刀落给他切了。” “那也不用,你找个有原则的,比如秦赫逸,”秦悦织这个cp粉头子,一提到自己正主就特别积极:“军人原则性强,部队里又一年到头见不到几个女人,他长的好看,还是那种最惹女人爱的又痞又坏的性格,跟他在一起,你肯定不会寂寞。” 哪像薄荆舟,嘴巴跟石头雕的一样。 问题是他不说就不说,还偏偏一张口就能砸死你,长了还不如不长。 沈晚瓷:“你收他钱了?薄荆舟花五百买你不叫他‘狗男人’,秦赫逸给了你多少?让你这么夸他?” 秦悦织:“好歹也是兄弟,谈钱多伤感情,就不能是我觉得你们合适,想要成全一段美好姻缘?” 这时“砰砰”的敲门声传来,沈晚瓷看了眼门的方向。 最近她早出晚归,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来找过她了,“先挂了,有人敲门。” 她将面盛出来,走到门后从猫眼往外看了看。 似乎是知道她正在往外看一般,门外的薄荆舟掀眸,正正的和她对视上:“开门。” 沈晚瓷握着门把,冷声道:“干嘛?” 薄荆舟似笑非笑,上扬的语调充斥着嘲讽的意味:“谈谈我们复婚的事。” 沈晚瓷以为他是为了那个不知道怎么传开的谣言来的,拉开门,“那个谣言不是我传的,我也正在查是哪个神经病传出去的,不过我已经发声明澄清了。” 不过她人微言轻,估计没什么人注意到。 “你也可能让薄氏的公关部再发一次。” 她堵在门口,没有要让薄荆舟进去的意思。 薄荆舟比她高,目光越过她,一眼就看到了客厅茶几上那碗正冒着热气的煎蛋面,他抿了抿唇,喉结轻轻的滚动了一下:“我饿了。” 沈晚瓷不明所以:“饿了你去吃饭啊。” 男人站着没动,脸色也不太好,沈晚瓷后知后觉,他是想吃她刚做的那碗面:“你休想,那是我给自己煮的。” “你不是想知道是哪个神经病传出去的谣言吗?用那碗面换。” 沈晚瓷并不是很想知道是谁传出去的,只要澄清了,没引起误会,谁传的都不重要,“我要是拒绝呢?” 薄荆舟微笑,但是一点都不如聂煜城的如沐春风,而是怪渗人的冷笑:“那我就一直在这里站着,谁也别想吃。” 难怪要花五百万硬核逼人改称呼,但凡没点钱,狗男人这个标签都撕不下来。 薄荆舟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筷子呢?” 沈晚瓷丢给他一双筷子,气呼呼的坐到了一旁。 “你不吃?” “我就煮了这一碗。” 薄荆舟皱眉,“那就再去煮一碗,这么简单的事也需要教?” 沈晚瓷咬牙切齿:“我就这一个碗一双筷子。” “……” “说,谁传的?” “为什么发声明?” “不然呢?我还要任由谣言传的满天飞吗?” 薄荆舟沉默的吃着面,沈晚瓷知道他们家那个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这里是她家,不是薄家:“你要不说就赶紧滚……” “复婚是你答应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跟你……”沈晚瓷的声音戛然而止,微微瞪大了眼睛:“是你传出去的?” 薄荆舟没胃口了,他放下筷子,一张脸冷的很,眼睛里全是咄咄逼人的光:“我说我会吃你点的餐,会履行夫妻义务,你说谢谢,我说这是身为丈夫应尽的责任,你也没反驳,难道不是答应复婚的意思?” 沈晚瓷:你可真是个大聪明,我那明明是在讽刺你和懒得搭理你! 沈晚瓷没有解释,直接抛出了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复婚?为什么复婚?凭什么复婚?薄荆舟,你一直说要跟我复婚,那你爱我吗?” 薄荆舟:“……” 他的沉默在沈晚瓷的意料之中,她没有失望,只是冷笑着道:“想复婚,下辈子,我现在巴不得有多远就离你多远。” 第203章 你和他们亲过了 第203章 你和他们亲过了? 薄荆舟还没从她之前那个问题里回过神来,就被沈晚瓷后面这一句话直接给气炸了,“沈晚瓷,有你这么问人问题的吗?连两秒钟考虑时间都不给,就直接自说自话下了决定。” 沈晚瓷直接起身将面碗端走,把没吃完的面当着他的面倒进了垃圾桶,“需要考虑的都不是真爱,而是深思熟虑过后的利益最大化。” 一向矜贵的薄总头一次被人气到想直接爆粗,“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愿意复婚,扯什么爱不爱的,根本就是借口,你也根本不在乎答案是什么!” “看来你还挺了解我的。”就这几句话的功夫,沈晚瓷已经拉开了防盗门,一副送客的模样。 薄荆舟冷着脸,一声不吭,视线还在那碗他只吃了几口,但现在被毫不留情的倒进了垃圾桶的面上,“不复就不复,你以为我真求着你了……”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过是妈看你一个人,身边也没个人照顾,怪可怜的。” 沈晚瓷脑子里的弦一下子就绷紧了,脱口而出道:“这个就不劳薄总费心了,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我若不想一个人,随时都能找个人把自己嫁了,你就不一定了,毕竟这年头不嫌弃男人软,愿意谈柏拉图恋爱的女人,还是挺不好找的。” 薄荆舟原本只是满脸被拒绝后的怒气,闻言脸色当即大变,半晌才咬牙切齿的道:“是不好找,所以我到现在都只能缠着你……” 他说的很慢,沈晚瓷紧绷的神经也随着他过分慢的语调不受控制的跳了跳。 “现在全世界的女人都知道我满足不了你,所以才被甩了,”薄荆舟低沉的嗓音里渗着低低的笑意:“你不愿意我缠着你,别的女人又似乎都对我那方面有点误会……” 沈晚瓷脸色难看的瞪着他。 虽然对外两人是因为这个原因离的婚,但薄荆舟这话说的,好像她需求多大、多不好满足似的。 她很想讽刺他,关键时候还是被理智阻止了,孤男寡女,还是不要过多的讨论性这个话题,免得擦枪走火。 毕竟她知道薄荆舟不是真的不行,只是对她提不起兴趣,但男人这种脑子长在下半身的生物,受不得激。 薄荆舟浓墨般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我这人不喜欢解释,可关系到终身幸福这种大事,还是有必要澄清一下。” 沈晚瓷:“随便你。” 男人低笑,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察觉到了危险,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下意识的避开薄荆舟,但女人的这种本能,又怎么敌得过男人特别加强训练过的反应? 她的身体突然腾空,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扔进了床褥中…… 他沉重的身体压下来,铺天盖地的吻辗转着从她的下巴和腮帮蔓延到锁骨,一开始还带着泄愤的意思,力道是完全控制不住的粗暴,她所有的抗拒和挣扎都被他用蛮力镇压住。 到后来,吻势逐渐温柔,缠绵婉转的纠缠在她的唇齿间。 长时间亲吻带来的缺氧让沈晚瓷脑子里一片空白,手脚软绵绵的动弹不得,她躺在那里,所有的呼吸都被堵住了,眼前好像出现了两个漩涡,拉着她不停地往下坠。 薄荆舟看着她的模样,心情大好,唇瓣摩挲着她的肌肤,近似于挑逗般若即若离的触碰:“光是亲一下就让你爽成这样,这三年,是我的失职。” 久违的空气涌入肺里,沈晚瓷眨了眨眼睛,视野恢复清晰,她嫌弃的呲牙:“技术还是那么差,除了糊我一脸口水,什么感觉都没有。” 薄荆舟掐着她腰的手蓦然用力,几乎要硬生生的将它折断,“我技术差?那谁的技术好?聂煜城?秦赫逸?还是那个手生的很好看的小服务员?你和他们亲过了?” 有了对比才能分出好和差。 沈晚瓷:“……” 他不提那个服务员她都已经忘记了。 这人到底是执拗还是单纯的记性好? 薄荆舟发了怒,突然狠狠地咬了她的唇瓣一口。 流血了。 沈晚瓷痛的‘咝’了一声,恼怒道:“我们已经离婚了,难不成你还指着我为你守身如玉?别说只是亲过他们,我就是一天换一个亲,也跟你没关系。” 男人一双眼睛黑的吓人,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沈晚瓷,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愿意的,我要是再提一次复婚的事,我就真他妈是条狗!” 薄荆舟翻身而起,带着满身怒气摔门而去,门扉撞击的剧烈声音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第204章 记忆中的那个人 第204章 记忆中的那个人 第二天是周末。 沈晚瓷和江雅竹约了去逛街,这事是前几天就约好的,她当时本来还有些犹豫,毕竟她和薄荆舟已经离婚了,再和前婆婆走的太近,容易让人误会是藕断丝连。 但江雅竹一句‘你和荆舟离婚,就连干妈都不要了吗’,把她到嘴的拒绝又堵回去了。 两人约的地方是京都最大的奢侈品商场门口,江雅竹挽着沈晚瓷的手,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没一件是有牌子的:“那混小子跟你离婚,分了多少钱给你?” 当初他们离婚的事她还是在新闻上看到的,这么大的事薄荆舟都没跟她提,离婚协议就更不可能告诉她了。 沈晚瓷:“当初结婚前薄总帮我还了一笔巨债……” “帮老婆还钱不是应该的吗?而且那哪是帮你还,你也是被坑的,”江雅竹越说声音越冷:“所以他让你净身出户?” “也不算净身出户……”就是分下来,扣除后还倒欠三亿而已。 江雅竹脸色缓了缓:“这还差不多,算那小子会做人,对了,a家出了新款,我在杂志上看到有几件比较适合你,我们去试试。” “好。”沈晚瓷虽然不太想买衣服,但既然是出来逛街,也没让江雅竹扫兴。 她没让她扫兴,有人却出现的不合时宜。 两人刚上二楼就碰到了简唯宁,她和朋友一起,正准备下楼,几人在楼梯口狭路相逢。 简唯宁微笑着跟江雅竹打招呼:“伯母。” “我可担不起简小姐这一句伯母,毕竟你现在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按着齐总的年纪,就算你要打招呼,也最多只能称呼我一声‘姐’。” 当着她朋友的面,江雅竹半点面子也没给她,前段时间她被潜的事虽然没有曝光出来,但圈子里还是有不少人知道,为了资源出卖身体的女人,她本来就瞧不上,现在更瞧不上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简小姐就不要不识趣的挡在别人面前了。 简唯宁尴尬的冲着身旁的女生笑了笑,将她打发去了楼下:“伯母,那天的事是个误会,齐总并没有潜规则我,我那天正好腰痛,齐总说他学过推拿,就给我按了按……那天荆舟也在,您如果不信,可以问他。” “你不用浪费时间跟我解释,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简小姐未来的丈夫信不信,”江雅竹虽然是豪门贵太太,讽刺起人来却是针针见血,“你该不会以为荆舟和晚瓷离了,就会娶你了?他没在拿到证的第一时间和你领证,你就已经出局了。” 论嘴上功夫,简唯宁完全不是对手,就算是,也不敢和江雅竹直接撕破脸杠上,匆匆说了声‘再见’后就落荒而逃了。 江雅竹哼了一声:“要不是沾了她爸的光,荆舟能护她到现在?” 上次薄荆舟大年初一要陪着简唯宁去给她爸上坟,这事她越想越不对劲,后来追问之下才问清了当年的事。 她说这话时,眼角余光是看着沈晚瓷的,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了。 然而别说在意,就连好奇都没有。 江雅竹叹了口气,自顾说道:“当年荆舟跟个流氓混混不知道怎么的起了冲突,对方被他打断了一只手一条腿,那人蓄意报复,开车将荆舟撞进了医院。那混小子,那么大的事不跟家里说,大过年的自己一个人在医院里熬,是简唯宁陪了他一晚,结果导致简唯宁的父亲因为担心女儿安全,深夜去寻人,出车祸当场去世。” 沈晚瓷一愣。 薄荆舟出过车祸的事她不知道,她和他只能算是认识,她是追着聂煜城跑的小姑娘,他是聂煜城的兄弟,平时基本没怎么说过话,结婚后他对她也没有感情,更不会跟她说往事。 但混混和过年这两个敏感的词加在一起,正好勾出沈晚瓷的一段记忆,所以她出声询问:“知道那个混混叫什么名字吗?” 江雅竹皱着眉,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叫什么宋伟,忘记了。” 薄荆舟倒是没说这么细,是她找人去调查的,她怕他只是随便寻个理由来敷衍她,其实就是想去做简家的女婿。 宋伟…… 沈晚瓷蹙眉,和她记忆中的那个人对上了。 那年过年,沈震安带着后妈去旅游了,家里就只剩下她和沈璇,她那天有点发烧,在房间里睡了一整天,一直到晚上才醒,她浑浑噩噩的不想动,又饿得受不了,只能强撑着下楼去厨房找吃的。 一下楼就看到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没记错他就叫宋伟,那段时间沈璇经常和他混在一起,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敢把人带回来。 那晚喝醉酒的宋伟精虫上脑,扑过来就要亲她,嘴里还说些流里流气的话,沈晚瓷一直防范着他,见人扑过来,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命根子上。 趁着男人捂着下身痛苦嚎叫的空挡,她直接冲进一楼的佣人房,反锁了门。 宋伟在外面疯了似的踹门,沈晚瓷握着掰开的衣架子,贴墙站在门旁边。 踹不开门,宋伟骂骂咧咧的走了,临走时还放了句狠话:“臭婊子,算你跑得快,老子明天还来,你在京都大学?老子天天去堵你,就不信上不到你!” 等人走了,沈晚瓷才泄气似的瘫软在地上,她不知道人还在不在外面,明天是不是真的还会来找她,沈震安不在家,大过年的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何况就算能躲过这几天,开学怎么办? 她那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想到的就是找聂煜城帮忙。 她给他发了几大段语音,语无伦次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对方过了十几分钟后才回,可只有一个字:好。 沈晚瓷也不知道这个‘好’字是什么意思,她没有追问,毕竟聂煜城帮不帮都是情分。 第二天,她提心吊胆的等了一天,没见到宋伟,之后也没有见到过他。 她后来给聂煜城发信息说了‘谢谢’,后来聂煜城没有回,这事便过去了。 “晚瓷……”江雅竹推了推她的胳膊,“发什么呆呢?那个宋伟你认识?” 沈晚瓷暗下眸色,事情都过去了,她已经不在意了。 随即她摇头道:“不认识。” 江雅竹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但没有再多问。 第205章 薄总这是来蹭饭的 第205章 薄总这是来蹭饭的? 逛了一个上午,累得走不动的两个人寻了一家临街的咖啡厅坐下。 江雅竹:“想吃什么?” 沈晚瓷点开某app,准备找找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刚点开,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晚瓷。” 她回头,看到来人正是许多天不见的秦赫逸。 男人穿着一身利落干脆的登山服,短靴,裤腿扎在靴子里,哪怕拿着咖啡,也和周围城市精英打扮的人群格格不入,他看到了沈晚瓷,也看到了和她坐在一起的江雅竹。 他知道对方是薄荆舟的母亲,上次在沈晚瓷的公寓门口见过,但还是礼貌颔首:“伯母。” 江雅竹也一眼认出了这人的身份,自己儿子的情敌,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对方一番,长得帅、家境不差、满眼都是晚瓷、能说会道、笑起来还是女人最招架不住的又痞又坏的那一款…… 越看,越觉得自己儿子胜算不大。 就算她有‘亲生的’这个强大滤镜,也讨厌死薄荆舟那张死蚌壳一样的嘴了。 秦赫逸看了眼凳子上的购物袋,以及桌上已经快喝完的咖啡,推算出两人应该逛完街就来这里了,“伯母应该还没吃饭,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特别好吃的中餐,要不要去尝尝?” 江雅竹刚想拒绝,就听秦赫逸接着道:“我之前就听晚瓷说您待她像亲生女儿一般,早就想请您吃顿饭,当面感谢您这三年对她的照顾了。” “……” 江雅竹心底有些发凉,手脚感觉都没了力气。 这都开始宣誓主权了啊,听这语气,都把沈晚瓷纳入自己人的范畴了,再过不久自己这个口头上的干妈是不是就真要变成干妈了? 沈晚瓷扭头,看着秦赫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用嘴型无声的问他:“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伯母对我像亲生女儿一样了?” 虽然江雅竹对她的确好的像亲生的,但这事她没跟秦赫逸说过,而且江雅竹对她好,也不该是他去感谢啊。 秦赫逸看了她一眼,直接道:“太长,看不懂。” “……” 察觉到江雅竹朝她看过来的目光,沈晚瓷尴尬的捂脸。 大型社死现场! 最后,一行三人还是去了秦赫逸说的那家中餐厅,实在是他——盛情难却,江雅竹不好拒绝。 男人腿长,又常年在部队里,做什么都是争分夺秒,早就习惯性的健步如飞,但是从咖啡厅到中餐馆,他始终克制自己,只比江雅竹快了两步在前面带路。 他们选了个靠窗的包间,正好能看到外面的街景,现在是春天,绿化带的花都开了,满满的坠了一树,花瓣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既唯美又浪漫。 对面二楼的餐厅—— 顾忱晔挑了挑眉,抬脚就往旁边的人腿上踹了一脚:“我好像看到你老婆了。” 薄荆舟一听到这两个字,额头两侧就突突的跳,沈晚瓷昨晚那些伤人的话还言犹在耳,像一根针,快狠准的扎在他的神经上,那个女人不稀罕他,他也不是犯贱,非她不可,“我没老婆,单身,别什么人都往我身上扯。” “哦。” 顾忱晔应了一声,开始跟他继续谈刚才的公事。 反正又不是他的老婆在跟别的男人一起吃饭,他能提一句就已经不错了,还指着他把人给他绑上来不成? 其实根本不需要顾忱晔提醒,薄荆舟坐的位置,一垂眸就能看到对面相谈甚欢的三人,他看过去时,秦赫逸正将一碗汤放在沈晚瓷面前,女人低头便要喝,但身旁的男人说了句什么,她动作一顿,将快要凑到唇边的勺子拿远了些,吹了吹,才又含进嘴里。 薄荆舟一双眸子讳莫如深,薄唇抿着。 顾忱晔说了一长串,等了半晌,结果身边的人连屁都没放一下,跟望妻石一样盯着对面,他有些火了,“活该沈晚瓷把你甩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这句话刺激到了,薄荆舟猛地起身就往餐厅外走。 顾忱晔:“你干嘛?” “跟你吃饭倒胃口,不吃了。” “……” 薄荆舟下楼后径直去了对面沈晚瓷所在的那家餐厅,走到包间门口,正好听见秦赫逸那句:“伯母,您是晚瓷的干妈,那也就是我干妈,以后我和晚瓷一起孝顺您,保证您每天……” 话还没说完,包间门就被人用力推开了。 里面的三人同时扭头,神色各异的看着站在门口、一脸冰霜的薄荆舟。 江雅竹现在看秦赫逸就像在看别人家的儿子,看自己家的,就像在看那圈里不开窍的猪,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也懒得搭理他。 沈晚瓷还在为昨晚的事耿耿于怀,更是不想理他。 只有秦赫逸,脸皮比城墙厚,挑了挑眉道:“薄总这是赶巧来蹭饭的?” 薄荆舟大步走进去,拉开沈晚瓷对面位置的凳子坐下,视线笔直的落在她脸上,除了最开始的那一眼,这个女人的视线就没再往他身上扫过。 暴虐的情绪自他心头一点点涌上来,他脸上神情未变,微勾的唇角带着笑意,沙哑的声线清晰的回荡在包间里:“我来看看昨晚才被我亲到腿软的女人,今天是怎么勾引另外一个男人的。” 第206章 吃醋就吃醋 第206章 吃醋就吃醋 沈晚瓷还没说话,江雅竹就一巴掌拍在了薄荆舟的背上,要不是这是在外面,她这一巴掌就直接呼他脑袋上了:“吃醋就吃醋,拐弯抹角绕一圈,能显得你多高尚是不?” 薄荆舟抿唇,竟然罕见的没有辩驳。 秦赫逸心里的火在他那句禽兽话冒出口时,‘蹭’的一下就燃了起来,但到底是在长辈面前,还是稍微收敛了些他嚣张的性子。 面上虽然不动声色,脚下却半点没有留情,抬脚就往薄荆舟腿上踹。 他穿的是硬底的军靴,这一脚要是真踹上去,虽不至于断腿,但也够薄荆舟喝一壶了。 薄荆舟慢条斯理的侧过身,秦赫逸一脚踢空,险些没收住。 秦赫逸瞪他:你他妈又做偷鸡摸狗的龌龊事了? 薄荆舟:呵!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汇,剑拔弩张。 沈晚瓷拿着包起身:“伯母,我先走了。” 江雅竹尴尬的挽留:“菜都要上来了,吃完再走。” “不用了,”沈晚瓷的目光落到薄荆舟身上,男人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背脊:“看到某人倒胃口。” 薄荆舟:“……” 秦赫逸连忙追了上去,临走时还不忘礼数,给江雅竹道了歉,说等下次她有时间了再重新请吃饭,虽然只是句客气话,但谁听着都心里欢喜。 他们一走,江雅竹也没好气的起了身:“你自己吃,以后街上见到我,别来跟我打招呼,烦死了。” 沈晚瓷出了餐厅,就接到许老的电话,对方语气慎重:“挽挽,有人来工作室找你,说是想让你修复一幅画。” “什么画?” 电话那边的许老看了眼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的男人,“不知道,对方没说,但指名让你去修。” 如果是平时,光是看这几个人的气场,他就不会给挽挽打电话,他们这一行,涉及的东西多,稍不注意就容易出事。 但挽挽曝光自己是为了寻找当年母亲出事的线索,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但她名气上来后,这段时间来工作室找她的私人收藏家不在少数,也正因为如此,这事他没法帮她做主。 “好,我半个小时后到。” 挂断电话时,秦赫逸正好追出来,脸上又恢复了一贯吊儿郎当的痞气:“走,去隔壁吃火锅。” 想到能和沈晚瓷二人世界,他都不那么讨厌薄荆舟那根搅屎棍了。 “不去了,我要回一趟京元,有个活。” 秦赫逸唇角的笑意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蹙着眉,不甘心的问:“非要现在去?” 好不容易巧遇上,结果连顿饭都没吃上,卧槽,现在进去把薄荆舟那个混蛋揍一顿还来得及吗? 沈晚瓷没注意到秦赫逸的脸色,她还在想刚才的那通电话,随着她的名气传开,去京元找她的人不少,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许老用这样的语气给她打电话。 “恩,对方等着的。” “……我送你。” 沈晚瓷:“不用,我开车了。” 秦赫逸:…… 半小时后,京元。 在许老办公室里见到人后,沈晚瓷总算知道许老为什么是那个语气了,虽然不能以貌取人,但这两个人,无论外貌和气场,都像是个匪徒,“你就是挽挽?” 其中一人声音又沉又凶。 沈晚瓷:“是,你们是画的主人?” “我们只是替主人跑一趟,把你请过去。” “抱歉,我不接受上门服务。” 连对方的底细都不知道,还是个没见过面的陌生人,让她上门,当她是傻子吗? “挽挽小姐不用害怕,我们主人跟如喧是长期合作的关系。” 沈晚瓷转身离开的动作一顿,回头:“证据呢?” “我们老板用得着骗你一个啥都没有的黄毛丫头?” 见沈晚瓷沉默,那两人以为她被唬住了,“虽然是请你过去,但我们老板要求高,自如喧过世后,还没有一个修复师的技术入得了他的眼,所以要通过考核后才能正式修复破损的原画作,至于报酬,那肯定是你这辈子都赚不了的天价。” 沈晚瓷:“许老,麻烦您了,叫保安把人请出去。” “你……”眼见着人要走,那两人绷不住了,拿出几张照片,“这是如喧和我们老板的合照,以及每次修复完成后的转款记录。” 沈晚瓷就着他的手看了一眼,照片里的女人娴静淑雅,果真是妈妈,至于那个老板,脸被做了模糊处理,只能看到伟岸高大的身姿,转款单的收款人也是她妈妈的名字。 “能去了?” “我可以接,但我要见你们老板,地点我定,”她特意强调:“不上门服务。” 那两人见她冥顽不灵,恶狠狠的看了她半晌,终于败下阵来,转身去打了个电话。 几分钟后,一个遮掩的严严实实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挽挽小姐,我就是他们的老板,修复的地点必须是我们指定的。” 沈晚瓷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对方就打断道:“在你拒绝之前,我想给你看个东西。” 她接过对方递来的文件袋,只低头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她知道那人一直在透过墨镜打量她,也知道谈判最忌讳泄露情绪,但她实在没忍住,对方并没有逼着她立刻做决定,而是递给了她一张名片:“如果考虑好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那几人走后,许老才问:“刚才看到什么了?脸色一下就变了?” “那幅画。” “什么?” 她妈妈过世前接的,后来妈妈死后又无故消失的那幅画,虽然不知道真假,但她还是震惊了一下。 许老见她不想说,便也没有继续追问。 沈晚瓷跟许老道了谢,就从京元离开了,坐上车,她立刻翻出速写本,将那幅画完完整整的画了下来,刚才本来想拍照,但被那个人阻止了。 妈妈的遗物被沈震安扔的扔,卖的卖,仅剩的那些她看了,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而唯一可能知情的,就是沈震安了。 她驱车去了沈家,经过上次的事,佣人已经认识她了,隔着门道:“沈小姐,沈先生不在家。” 第207章 我们两清了 第207章 我们两清了 沈震安没在家,也就没有进去的必要了,这栋别墅她里里外外都翻过了,后来又转卖过一次,她妈妈的东西肯定已经没了。 这种事微信也能问,但沈震安肯定不会说真话,为了能从他脸上寻点蛛丝马迹,她才特意跑的这一趟。 沈晚瓷给他打电话,才知道他去了国外,具体回来的时间不定。 之后的几天,她一直联系他,但得到的答案都是归期未定。 她不知道是真的这么凑巧,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沈晚瓷想了想,将那幅画的手稿图拍了张照发过去,“你见过这张画吗?” “没有。” 沈震安这条路走不通,她考虑再三,还是联系了那个神秘人。 接到她的电话,对方并不意外,给了她个地址:“如果沈小姐害怕,也可以带朋友一起来。” 沈晚瓷没有带秦悦织一起去,只把地址发给了她,并告诉她,只要自己失联十分钟,就报警。 那是一栋坐落在山里的别墅,没什么特别的,沈晚瓷走进去,并没有看到那天那个老板,只有一个佣人送上来了三分之一幅损毁严重的画,“这是考核。” 考核的画损毁的格外严重,哪怕只有三分之一幅,她也花了将近两个星期才修复好。 …… 薄氏集团。 公司上下都知道薄总最近心情不好,倒也不是那种显山露水将人骂得狗血淋头的怒意,但就是那种阴沉沉的气息让人胆颤心惊的很,每个进去汇报工作的人都跟只鹌鹑似的埋着头,不敢和薄荆舟的视线对上,但饶是这样,出来后还是一身的冷汗。 陈栩敲门进去:“薄总,这两份文件需要您加个急,工程部那边赶着要。” 薄荆舟放在手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有微信进来,他伸手,却不是接陈栩递过来的加急文件,而是去拿手机。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陈栩敏锐的察觉出本来就心情不好的薄总,在看过微信后脸色更不好了,办公室里明明没开空调,温度却蓦然低下去了好几个度,冻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薄荆舟将上万块的手机跟扔砖头似的随意的扔在桌上,将实木的桌子砸得‘砰’的一声,抬头看了眼站在办公桌前的陈栩,眉头一皱:“什么事?” 感情我刚才说了个寂寞。 陈栩本来要说有两份文件需要紧急处理,结果被薄荆舟看得脑子一抽,开口道:“薄总是在等少夫人的电话吗?” 一说完他就想拍自己的嘴,让你嘴贱,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薄荆舟冷冰冰的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等她的电话了?还有,我和她已经离婚了,以后别再称呼她少夫人。”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免得影响彼此的行情。” 两人自那天在中餐馆不欢而散后,就一直冷战没再联系过。 陈栩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楼下前台打来了。 他接起来,只听了几秒脸色就变了,眼神复杂的看向薄荆舟:“薄总,沈小姐在楼下,要见您。”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薄荆舟:“……让她上来。” 沈晚瓷乘电梯上楼,顶着秘书部无数道异样的目光进了薄荆舟的办公室。 陈栩此刻的心情像那瓜田里的猹,差点口嗨问薄总自己要不要留下来,毕竟都已经是前夫前妻了,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容易让人误会,影响行情。 然而他虽然忍住了,但沈小姐一点都没把他当外人,根本没等他出去,就直接掏了张银行卡递到薄荆舟面前:“欠你的钱都在这里面了,我们两清了。” 陈栩:“……” 卧槽,要遭,瓜太大要撑死! 薄荆舟看着桌上的银行卡,一张脸冷得能将人冻成冰棱子,“这次又是谁给你的钱?” 沈晚瓷:“就不能是我自己赚的?” 秦悦织借给她的钱他已经帮她还回去了,所以就算刨除她之前还的,都还差两个多亿,“这么大一笔数额,这么短的时间,除非是抢了银行,不然就凭你的那份工作,赚不到。” 倒不是说不能赚,而是时间太短,她那份工作耗费的周期又比较长。 薄荆舟的语气里没有什么嘲弄或者看不起的情绪。 沈晚瓷:“这个不用你管,钱在这里,我们两清了。” 男人的眉头皱了起来:“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我划清界限?” 沈晚瓷:“恩。” 她是来还钱的,还了就走,没有半句多余的话,更没有半分停留。 她刚将门拉开一条缝隙,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只手伸过来,‘砰’的一声将门给合上了。 男人的手撑着门板,另一只手用力将人掰过来,把银行卡塞到她的手心:“钱给你了就是你的了,我没想过要让你还,我帮你还那笔债,你嫁给我,这是当初我们谈好的交易,等价交换,互不相欠。” 沈晚瓷:“但我们已经离婚了。” 大概是经历过那种处处求人借钱,被拒之门外的绝境,所以在听到他这句话时,她心里升起了一点微末的感动。 薄荆舟冷哼:“照你这意思,我买双鞋,穿了三年再退回去,老板还得把买鞋的钱还给我不成?” “……” 感动个屁,薄荆舟这狗男人不配! “至于这钱,哪里来的就还哪里去,姑娘家家的,别乱要别人的钱,你这么笨,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别有所图,谁会这么大方出手就是两个多亿,人傻钱多也不是这么花的。 将银行卡塞给沈晚瓷之后,薄荆舟又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黑卡,“利息从这张卡里刷,没有上限,一次性算清楚,别留个尾巴让人纠缠,对方如果不好搞定,你带着陈栩一起去。” 话落,他将黑卡也一并塞进了她的掌心。 沈晚瓷的手指触碰到黑卡的边缘,像是被烫到了似的,往后缩了缩。 卡掉在了地上。 她道:“抱歉,我不能要。” “为什么?”薄荆舟看着她的脸,眼底一阵暗色翻涌:“不想跟我有牵扯,怕我又借机缠着你?” 第208章 是想吻回来 第208章 是想吻回来? “是,谁知道你会不会又要利用这笔钱,整天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追在我身后叫我还……”她是故意说这话来激怒薄荆舟的,两人已经离婚了,就不该再有经济牵扯,而且这钱也不需要还。 自己若是好好跟他解释,指不定还要掰扯多久。 但以他骄傲的性子,听了这话肯定会对着她冷嘲热讽一翻,然后将卡收回去。 薄荆舟果然如她预料中的生气了,额头和脖颈上青色的筋脉紧绷着,眼底蔓延着一股暴躁的情绪,他盯着她的脸,猝不及防的低头,深而重的吻上了她嫣红的唇。 沈晚瓷没料到他会吻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等反应过来要挣扎时,男人已经强势的撬开了她的唇齿,不安分的侵占着她口腔里的每一寸角落。 这个吻来的十分霸道,短短几秒钟,他的气息就染遍了她的口腔,却也结束的很快,在她挣扎不开试图咬他的时候。 薄荆舟松开她,目光在她被吮吻得有些红肿的唇瓣上擦过,“你可以随便刷卡,不用担心我缠着你了。” 沈晚瓷气的发抖,这钱是她用劳动力换的,是她的,哪用得着还利息。 那天在山间别墅考核完后,晚上她就接到了那个神秘人的电话,说认可了她的技术,两人可以长期合作,对方寄来了一份合同,以及一张足够偿还薄荆舟债务的银行卡,还有一张纸条写着:把债还了,安心工作,不要为了还债到处兼职耽误我的事。 合同她发给陆律师看了,没问题,银行卡里的钱也是确定了不会出问题,她才拿来还给薄荆舟的。 “薄荆舟,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要是缺女人就去找一个,别整天跟个欲求不满的禽兽一样,对着让你婚内三年都提不起兴趣的前妻也开始发情了。” “你要是再喊大声一点,整层楼的人都知道我们刚才在办公室里做什么了。” 沈晚瓷:“……” 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当着他的面嫌弃的擦了擦嘴唇,转身就去拉门。 薄荆舟撑在门上的手没松。 沈晚瓷试了两次拉不开,深呼吸了一下,转身道:“你到底要干嘛?” 男人视线垂下,落在那张被弃如敝履丢在地上的黑卡上,“不要卡,是想吻回来?” 沈晚瓷被他气得心梗:“你是不是钱多了花不出去?就想往女人身上塞,好显得你大方又阔气?” “这个就要问你了,我只在你一个人身上塞过钱,你是不是觉得我大方又阔气?” 沈晚瓷浅笑,男人哄起女人来,可真是连脸都不要了:“你这是在说简小姐不是人,还是已经不要脸到连自己做过的事都不承认了?你鞍前马后给她投钱、拉投资的时候,可积极的很呢。” “投资简唯宁的舞团,是公司的决定,走的是公账,至于拉投资,投钱的又不是我。” “……” 两人僵持了片刻,还是沈晚瓷坚持不住败下阵来,算了,跟狗计较什么,她弯腰捡起卡,“让开。” 薄荆舟这才收回了手。 沈晚瓷离开后,薄荆舟将陈栩叫进来:“去调查一下,是谁借给沈晚瓷的钱。” 陈栩:“是。” 薄荆舟看着他冷笑:“你要是再犯把修复师当成清洁工这种,下次就不是被调走了。” …… 沈晚瓷还薄荆舟钱的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沈震安耳朵里,这天,她晚上十点多下班回来,就在门口碰到了前段时间一直声称自己在国外的沈震安。 沈震安满脸堆着笑,仿佛已经忘记了他压根不是沈晚瓷亲爸这件事,更忘了两人前段时间还闹到撕破脸的地步:“听说你把荆舟帮你还的欠债都还给他了,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是不是动你妈给你留的遗产了?” 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沈晚瓷。 沈晚瓷皱眉:“什么遗产?” 妈妈当年去世的突然,那时她还在学校,接到消息就急匆匆的赶到了医院去,到的时候人已经走了,盖着白布摆在一间空病房里。 因为是出车祸死的,遗容不太好看,沈震安当时拦着她不让见,说是怕她看了做噩梦,不管她怎么哭闹都没用,后来还是经过殡仪馆的化妆师整理了一番,她才见到了妈妈最后一面。 别说什么遗产,就是连遗言都不曾听到过一句。 再说了,如果真有遗产,这些年怕是早被沈震安用得一干二净了。 沈震安一眼就瞧出了她在想啥:“那笔钱是你妈留给你的,我只听她说了个大概的数额,够你三辈子挥金如土了,但并不知道她存在哪,要不然当年沈氏资金链短缺,也不会直接宣告破产。” 沈晚瓷:“我不知道什么遗产。”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不是动用了那笔遗产,你怎么还的起薄荆舟的钱?” “所以你是惦记上了那笔遗产,想要分一杯羹?” “晚瓷,你这话就说的难听了,我和你妈是夫妻,哪怕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在法律上我们也还是父女,我也拥有一定比例的继承权,这事就算上了法院,也是有我一份的。” 他知道有这笔钱是出国后无意间翻到沈晚瓷妈妈的日记本,才发现的,不过寻了这么多年,别说钱,连根毛都没找见。 当年就听说她修复一个东西至少八位数以上,结果那么多年都没存下什么钱,原来是留了后手。 沈晚瓷被沈震安无耻的态度给气笑了,“你还真是个凤凰男,二婚的娃都那么大了,一家三口合伙欺负前妻留下的独女,还痴心妄想前妻的遗产。” 沈震安的家境连小康的门槛都够不上,她外公当年虽然算不上豪门,但也是有钱人家,结婚后,他创立的沈氏,也是靠着外公的人脉和资金扶摇直上的。 沈晚瓷厌恶的赶人:“滚,别说没有遗产,就是有,你也休想得到一分一毫。” “你这个不忠不孝的逆女……”沈震安从小就被人看不起,发达后就把面子看得格外重,如今被沈晚瓷当面喊‘滚’,哪里咽的下这口气,抬手就要扇她。 但他的巴掌刚扬起,还没落到沈晚瓷脸上,就被人截住了。 下一秒,他直接被人踹飞了出去。 沈震安重重的撞在了墙上,五脏六腑都要撞出来的感觉,然而让他更恐惧的是面前这人…… 第209章 薄荆舟真的不行 第209章 薄荆舟真的不行 那一声撞击墙面的巨响过后,整条走廊就陷在了安静中,沈震安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声痛呼外,就没再发出过半点声音,对上男人那双寒意森森的眼眸,他的脑袋几乎都要缩进胸口里去了。 “看来伯父你记性不太好,所以才老是记不住我的话。” 来的人是薄荆舟。 那张年轻英俊的脸上满是阴郁和冷漠,身上凛冽的寒意锐利如刀锋,他缓步走向趴在地上,挣扎了半晌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的沈震安。 沈震安往后缩了缩身子,僵硬的扯动唇角:“荆舟,我好歹也是晚瓷的父亲,虽然你们现在离了婚,不用随她一起叫我一声爸,但我好歹也算是长辈……” “你那天去薄氏闹的时候我就已经警告过你,不要来骚扰她,你当时是怎么承诺我的?”薄荆舟在他面前蹲下,冷若寒霜的嗓音有条不紊:“你说只要我不让你还那笔钱,你就这辈子都不再出现在她面前。” 沈震安去薄氏闹的事,沈晚瓷并不知情:“他什么时候去薄氏闹了?” “差不多一个月前,那是薄总给沈先生定下的最后的还款期限。” 沈晚瓷这才发现陈栩居然也在,见她看向他,男人十分恭敬的喊了一声:“少夫人。” 这是婚内没有的待遇,沈晚瓷却丝毫不给面子:“我和你们薄总已经离婚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沈小姐。” 陈栩笑容灿烂,丝毫没有被戳穿自己前后态度差距甚大的尴尬:“薄总本来有个重要的跨国会议要开,但一接到公寓保安打来的电话,说沈先生在您门口,就直接过来了。” 薄荆舟横了他一眼:“多嘴。” 这语气,一听就是色厉内茬,陈栩道:“我送沈先生下去,您和少夫人慢慢聊。” 见薄荆舟没有反对,他立刻将人扶进了电梯。 沈震安满脸痛苦的靠着电梯壁,薄荆舟那一脚看似轻飘飘的,但实则他骨头都感觉要断了,后背也痛得厉害,连身子都直不起来。 陈栩脸上的笑已经完全收敛了,乍看上去有几分薄荆舟的气场,他道:“沈先生,薄总到现在还留着你,完全是看在你对少夫人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上,他现在耐着心思给你讲道理,你如果非要耍流氓,那就别怪薄总不留情面了。” 沈震安还想借着他是沈晚瓷父亲的身份在薄荆舟那里捞点好处,他了解沈晚瓷的性格,去做亲子鉴定的时候她和薄荆舟已经离婚了,肯定不会主动和他说这事。 他装傻道:“看陈助理说的,我是晚瓷的爸爸,养育她是我的职责。” 陈栩看向他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你和少夫人的亲子报告,薄总比少夫人还先拿到。” 楼上,陈栩和沈震安一走,沈晚瓷就下了逐客令:“人已经走了,你也可以走了。” 薄荆舟:“那两个多亿,还回去了吗?” 沈晚瓷不想跟他浪费时间掰扯,敷衍的应道:“还回去了。” “利息呢?我没收到刷卡的短信通知。” 沈晚瓷有些恼,这个男人是不是有毛病,没刷他的卡也要问一问,“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借钱就要收利息。” 薄荆舟的唇角噙着冷笑,朝着沈晚瓷走近了一步,“你骗我……” 有过前几次的前车之鉴,沈晚瓷在他靠近的瞬间,抬手捂住了嘴。 男人的脸色在她做出这个动作时就迅速阴沉了下来,“捂这么紧,怕我亲你?” “谁知道你会不会又发情。” 薄荆舟盯着她那只碍眼的手,心里升起一股想要将它扣住,强行摁在头顶的冲动,因为这个念头,他的眼眸甚至都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红,眉眼间尽是凉薄的嘲弄:“我就算是发情,也最多只是亲一亲你,也不会少一块肉,”最后一句被他咬得极重,沈晚瓷怀疑他是在报复她之前说简唯宁‘摸一摸又不会少块肉’的话,“所以你大可不必摆出这副被强了的模样。” 沈晚瓷脑子一抽,脱口而出:“所以你是真的不行?” 要不然为什么会说出‘就算是发情,也最多只是亲一亲’的话。 薄荆舟眯了眯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起,半晌方才淡淡的道:“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沈晚瓷:“??” 她满脑子都是‘薄荆舟不行’这几个字,那之前他抱着自己时起的反应,就只是花架子? 薄荆舟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下:“看你的样子,好像挺失望的。” 沈晚瓷回神,讽刺道:“我失望个屁,就算你不行,要失望的也是你未来的老婆,我现在只庆幸,幸好离了。” 薄荆舟的脸色慢慢的沉了下来,不过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又绕回了刚才的话题:“把钱还回去,除非你想我帮你去还。” …… 回去后,不知道是薄荆舟说的话太让她震惊了,还是那一晚的事太过刻骨铭心,沈晚瓷这一晚做了个梦,梦到了她和薄荆舟的第一次。 那实在不是一件美好的值得回忆的事。 虽然只有一次,但却差点要去了她半条命,导致她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有阴影。 第二天一早她被闹铃声吵醒,她从梦里挣扎着醒来,明明只是做了个梦,但想起当时当着那么多病人的面跟医生描述症状的尴尬场景,以及身体上如跗骨之蛆的疼痛,她现在觉得薄荆舟这三年没碰她,也是一件好事,要是再经历一次,她恐怕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沈晚瓷起床洗漱,去博物馆上班的路上还抽空跟聂煜城沟通了一下设计方案,到了博物馆,她一边听语音一边往工作间走,结果拐角处突然蹿出来一个人,和她撞了个满怀—— 第210章 冲着她来的 第210章 冲着她来的 眼前的人竟然是……赵宏伟? 沈晚瓷手上的东西被他撞得落了一地,手机也砸在了地上,不贴近耳朵,语音自动切换成了免提。 聂煜城的声音清晰的从听筒中传出来:“今天下午要开个会,商讨一下醉月楼的设计方案,你如果不能来的话,就开视频。” 赵宏伟看了眼散落在地上的,关于穿越城的设计稿,阴恻恻的笑了笑:“沈老师可真是忙啊。” a级修复师和b级修复师是分开的两个办公区域,沈晚瓷这段时间来了就上班,除了上洗手间,就没走出过自己工位五米的范围,如果不是今天碰上赵宏伟,她都要忘了这个在她入职第一天就刁难她的人了。 “还好,没有赵老师忙。” 听同事说,赵宏伟几乎每天都加班,就想升a级,虽然a和b只差了一级,但工资却是天差地别。 赵宏伟恨恨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别说把被他撞洒了个文件捡起来,就是连道歉都没有一句。 沈晚瓷看着他的背影:“赵老师,好歹你也是博物馆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了,把人东西撞洒了,就算拉不下脸道歉,但捡起来这点素质还是要有的?” 赵宏伟咬牙,他本来就长的严肃,再一沉脸,就显得很凶,像极了抓纪律的教导主任:“你家里人是怎么教你的?对待前辈就是这样的态度。” “不好意思,我是孤儿,所以赵老师还是捡,别把人都招来看笑话了,只是不知道这闹笑话的是谁。”沈晚瓷也不是不能自己捡,但就赵宏伟这样的,你越是忍让退步,他就越是要欺负你。 赵宏伟:“别以为你是a级就了不起,博物馆每三个月考核一次,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还不一定呢。” “赵老师还是操心您自己,b升a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您着实没有必要这样针对我,因为就算我被从a里刷下来,您也不一定能去,a级修复师可没规定人数,而是要技术。” 杀人诛心,说的就是沈晚瓷这种,明知道赵宏伟最在意什么,还专往他心窝里捅。 对方都不爱她这个小辈,她又何必尊他这个前辈呢。 “……” 他们站的地方就是工作间外的走廊,随时都会有人来,赵宏伟爱面子,丢不起这个人,弯腰将洒落一地的文件囫囵捡起,扔给沈晚瓷后转身就气冲冲的走了。 二十分钟后。 于馆长带着赵宏伟来了工作间,之前还一脸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的赵宏伟此刻一脸春风得意,沈晚瓷心里生出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于馆长的下一句就是:“博物馆有规定,员工不能在外面接和本职工作同类型的私活,老赵,关于你举报挽挽接私活的事,为了避免给大家造成不良的影响,我在这里就公开说一下,挽挽在外面接活的事我知道,但她并没有跟我们博物馆签署劳务合同,简而言之就是,她只是来帮忙的,别说她是在外面接私活,哪怕她上一天休三天,博物馆这边也没资格管。” 他之所以当着大家的面说,是因为知道赵宏伟的性子,这次不挑明,指不定背地里闹出更大的乱子。 赵宏伟的春风得意僵在了脸上,“馆长,你这是偏帮,你就不怕其他人对此有意见吗?” “有意见的都可以来我办公室求证,”他看了眼赵宏伟,有些厌烦的道:“老赵,你别太偏执了,你能不能评a,跟挽挽是不是a,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个插曲来得快去的也快,其他人虽然也有些不满,但并没表现出来,谁都知道接私活赚钱,但私活也不是谁都能接的,那些东西都是宝贝,不是圈内出了名的大能,谁能给你试手的机会。 所以虽然嫉妒,但大家心里也没有多不平衡,除了赵宏伟。 对此,沈晚瓷看得很开,她又不是钱,还能让每个人都喜欢她不成? …… 穿越城的项目在下个月底便要正式动工了,这种大工程,为了图吉利,都是要找专门的人测日子的,动工时间不能变,只能将前期准备的时间大力缩短,整个部门都在加班,沈晚瓷也不例外。 等下班驱车回家,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公寓的停车位少,晚了就没位置了,她便将车停在了外面,刚准备下车,就有两个男人过来敲她的窗户。 现在是春天,晚上还有点冷,穿长袖都得再加件外套,那两人却只穿了件短袖t恤,露出两条肌肉虬结的花臂。 很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因为她看见那两人过来之前特意看了眼她的车牌,目标很明确。 沈晚瓷锁了车门,在手机上输了报警电话,手指悬在拨通键的上空,才将车窗降下来一根手指宽的缝隙:“什么事?” 对方眯着眼睛,对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脸:“你是沈晚瓷?” 沈晚瓷:“是。” “沈震安是你爸?” 这个开场她太熟悉了,三年前沈震安欠了高利贷,那些人找上她时,也是这样的台词,所以她几乎想也没想的就否认道:“不是。” “呵,我们来之前早将你的信息都调查的清清楚楚了,你还想骗我们,我们今天来也不做什么,就是告诉你一声,沈震安在我们公司借了两个亿,说是他女儿会帮他还……” 对方从缝隙里扔进来一张名片,“这上面有我们公司的地址和电话,还款日期在一周后。” 沈晚瓷的手指紧紧攥着,脸色异常难看,三年前被高利贷追得跟只落水狗似的场景再次卷土重来,“他的女儿叫沈璇,我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从抽屉里拿出亲子鉴定递出去:“才做的亲子鉴定,还热乎的,你们要要债,去找她。” “我管你是不是亲生的,沈震安发给我们的照片就是你的,那个沈璇我们也会去找,毕竟看你这车,也不像能还得起两个多亿的人,要是逾期,等我们下次来找你,可就不是两个多亿而是三个亿了。” “沈震安现在可以说是一穷二白,就算你们利息高不需要资产抵押,但你们凭什么觉得他能还得起这么多钱?” 这才是她好奇的点…… 第211章 早知道就不救你 第211章 早知道就不救你 只要不蠢,都不会做这种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的事。 沈晚瓷联想到昨天沈震安提到的,关于她妈妈遗产的事,结果今天就来这么一出,她捡起落在腿上的名片,想知道到底是哪家公司放款这么快,连借款人的身份背景都不看,就敢直接给出两个亿。 一看就是为了从她手里掏出遗产设的局。 连多几天都不愿意等,心可真急。 “我们看的不是沈震安的面子,而是你的,薄太太,虽然离了,但一日夫妻百日恩,薄家那么大的家底子,总不能真看着前妻被追债的给逼死。” 沈晚瓷冷漠拒绝:“我没钱帮他还,也没有义务帮他还,你们直接把人杀了。” “要是沈小姐没钱,那我们就只能给你前夫、你婆婆、你舅舅舅妈打电话了。” 这是高利贷追债的惯用手段,给欠债人身边所有人打电话,能榨一点是一点。 那两人只是来通知她的,话说完就走了。 沈晚瓷被气得抖着手给沈震安打电话,自然是没打通的,电话关机了。 她直接报了警,以敲诈勒索的罪名,去警局录完口供后,就没再管这事了。 之后每天都很忙,恨不得能直接住在车里,更是没时间去想这事。 直到一周后的傍晚,沈晚瓷驱车回家,还没到公寓楼下,就被一辆黑车追了尾,‘砰’的一声巨响,她整个人都撞在了方向盘上。 后车没有动静,也不见人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受伤了。 这个点不算晚,路上还有熙熙攘攘的行人,所以她没有太设防,推开车门走了过去,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是先报了交警。 沈晚瓷刚走出几步,一辆贴着单向膜的商务车就突然蹿了出来,一个急刹停在她面前,车门一开,直接将她拉了进去。 整个过程只有零点几秒,开车的人是那天来找她的其中一个:“沈小姐,今天是最后一天还钱的期限了,钱呢?” 沈晚瓷被两个彪壮大汉挤在中间:“我没钱。” “既然沈小姐冥顽不宁,那我们也只好对不起了,毕竟我们开公司也是要吃饭的,要是各个都像你爸这样欠债不还钱,我们这些人岂不是都得饿死。” “沈震安呢?我要见他!” “我们这不是就因为找不到沈震安,才找你的吗?那孙子还真挺会躲的,这么多天,跟消失了似的。” 沈晚瓷被带到了一家皮包公司,按着肩强行坐到了凳子上:“你爸借钱的时候可跟我们交了底的,你妈给你留了一笔不菲的遗产,我劝你还是别犟了,乖乖的把钱还了,我们哥几个粗手粗脚的,下手也没个轻重,万一伤着您了,可就不好说了。” 浮着冰块的水、串珠的针、还有高瓦数的灯泡、这些东西沈晚瓷在三年前就已经见识过了。 “我说了,我没钱,但我可以给你们他亲生女儿的联系方式。”她的手机在车上的时候就被收缴了,希望交警去事故现场能发现她失踪的事。 男人没接话,直接揪住她后脑勺的头发,将她的头整个摁进了冰水里:“视频拍清晰点,通讯录找出来,一个个发,我就不信没一个愿意借钱的,好歹是薄总的前妻,认识的朋友也该有很多有钱的。” 沈晚瓷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被呛住了,在她要闭过气去之前,又被人扯了起来:“还不还钱?” “我没钱。” “妈的,还是个硬骨头,老子今天……啊……” 话说到一半,那人突然惨叫一声,松开沈晚瓷的头发捂住了自己的下半身,脸痛得都发白扭曲了,“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搞偷袭,把人给老子按住,老子今天一定要弄死她!” 沈晚瓷的手被人按住,那人从旁边的工具箱里抽出来一把扳手,高高举起…… 千钧一发之际,紧闭的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 薄荆舟走进来,扳手已经落下了,他几乎本能的伸手将沈晚瓷的手紧紧的护在掌心下…… 随行在身侧的保镖一脚将那人踹开,但即便如此,薄荆舟的手背也重重的挨了一下,刮破了一大块皮,鲜血奔涌而出,滴落在沈晚瓷的手腕上。 薄荆舟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警察,很快将那群违法犯罪的垃圾摁在地上给制服了。 沈晚瓷的脑袋刚泡过冰水,头发湿淋淋的耷拉着,唇瓣冻得乌青,身上的衣服也被溅出来的水打湿了大片,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薄荆舟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手指插入发丝,试图用手掌的温度让她回暖,“受伤没有?” 她摇头,嗓子被冰水呛伤了,几乎说不出话来:“你怎么来了?” “有人报警说你被人绑架了,正好你之前报过交警,手机又打不通,他们就打电话联系了我。” 有警察过来录口供,薄荆舟抬手拒绝了:“抱歉,内子受了惊吓,身上又被冰水湿透了,等她缓过来,我再带她去警局补录。” 这不太合规矩,但沈晚瓷是受害者,她的口供也就是走个流程,警察见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也的确录不了口供,便同意了。 …… 御汀别院,家庭医生交给沈晚瓷一瓶伤药后就离开了。 沈晚瓷低着头给薄荆舟的手擦药,刚洗过吹干的头发十分柔顺,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垂落下来,拂过薄荆舟的手,有点痒。 没伤到骨头,但伤口看上去十分狰狞,除了那块掉了的皮,周围一大圈都青紫了。 沈晚瓷的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嗓子伤了,说话困难:“谢谢。” 薄荆舟挑眉,难得看她这样乖顺的模样,有点想逗她。 不过还没等他说话,沈晚瓷便又继续道:“上次也是,谢谢。” “什么上次?” “宋伟那次,我听伯母说你被对方开车撞伤了。” 她几天前问过聂煜城了,他说他当年没有看到她求助的信息,也不知道什么宋伟,更不知道对方骚扰过她的事,至于后来她跟他道谢他没回的事,时间太久了,记不清了。 薄荆舟靠着沙发,任由她在他伤口上涂涂抹抹,眉头因为疼痛而紧皱着,“我好歹救了你两次,就这样口头感谢一声?” “那你想要什么实质性的感谢?” 薄荆舟垂眸,视线里只能看到沈晚瓷白皙的小半张脸,他开口,声音冷淡,不辨真伪:“如果我要让你做回薄太太呢?” 沈晚瓷沉默,几秒钟后她道:“我可以补偿你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哪怕都快说不出话来了,但她要和他划清界限的坚决依旧无损半分,薄荆舟的目光落在自己受伤的手上,心头好像笼罩着某种浓稠的,窒息般的刺痛。 半晌,他才低笑了一声,收回了自己还没擦完药的手:“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第212章 恐怕得截肢 第212章 恐怕得截肢 沈晚瓷没说话了,虽然薄荆舟这话难听,但救她本也不是他义务范围内的事,人家现在后悔了,她总不能生气怼人。 那就真的是白眼狼了。 沈晚瓷手里还拿着蘸满碘伏的棉签,但男人已经将手抽回去了,明显是拒绝她给他上药。 薄荆舟的脸又僵又冷,而且随着房间里不断蔓延开的沉默,还有愈演愈烈的姿态,他抿着唇,梗着喉咙硬邦邦的道:“说话。” 沈晚瓷将棉签扔进垃圾桶:“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的。” 男人靠着沙发,看着她敷衍道谢毫无诚意的模样,心底横生出极端的不悦,“别人感谢至少还要口头上请顿饭,你倒好,说个谢谢都不诚心。” 沈晚瓷咬了咬牙,忍着性子道:“那你想吃什么?我定餐厅。” 薄荆舟瞧了她一眼,眉眼间的神态竟有几分傲娇:“你看我的样子像是缺饭的?” 不像,像缺脑子的。 沈晚瓷深吸了一口气:“那就只能抱歉了。” 就在薄荆舟疑惑她这话什么意思的时候,便听到身侧的女人继续道:“我只能委屈自己做只白眼狼了,不过我本来也没打算报恩。” “……呵,”男人冷笑,正要说话,摆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他捞过来看了一眼,是陈栩打来的:“薄总,沈震安抓到了。” 挂断电话,他看向沈晚瓷,“沈震安找到了,现在在警察局。” 沈晚瓷想到自己今晚遭受的一切无妄之灾都是因为沈震安,唇边就勾出了一丝冷笑,她虽然没受什么伤,但这种天气连着被摁进冰水里两次,那滋味可不好受。 警察局。 沈晚瓷刚从薄荆舟的车上下来,陈栩就迎了上来:“少夫人,沈震安全程都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对您出事的事一问三不知,整个跟个滚刀肉似的,而且您出事的时候他在家睡觉,保姆是目击证人,高利贷公司也的确找到了他借款的登记,不过没那么多,只有五百万。” 他语速很快,那声‘少夫人’喊的自然而娴熟,等沈晚瓷反应过来想要纠正他的称呼时,话题早被引到了别的方向。 她没好气的瞪了陈栩一眼,走进了警局的办公室。 看人下菜碟这一套,还真是被陈助理玩得透透的。 办公室里,沈震安也在,大概是知道自己没什么把柄被人抓住,所以看到沈晚瓷时,还露出了一脸虚伪至极的关切,“晚瓷,听警察说你被高利贷那群混蛋骚扰了,是爸不好,给你惹麻烦了,爸保证出去以后一定洗心革面。” 沈晚瓷看他一脸后悔,倒是真情实意,微笑着出言讽刺:“你这副表情,是在后悔找的人下手不够狠,没掏出我妈给我留的那一大笔遗产。” 沈震安脸色一变:“你妈给你留的钱,你果然已经拿到手了?” 沈氏没了后,他一直在想办法东山再起,这些年做过不少生意,没一样赚钱的,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哪里受得住再过穷日子。 沈晚瓷看着他贪婪的样子,“没有,不过你在监狱里可以把枕头垫高点做做梦。” “晚瓷,好歹我也是你爸,你怎么这么狠心!” 警察过来录口供,沈晚瓷将今天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然后点开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沈震安原本还有恃无恐的面容瞬间变了。 录音里,属于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出来:“xx老板,到时候拿到钱,我一定给你一笔丰厚的报酬。” “连自己女儿都坑,你可真他妈不是个东西啊,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种不是东西的东西,放心,我一定让她吐干净!” 对方的姓做了模糊处理,倒不是沈晚瓷要替犯罪分子遮掩,而是这也是她托于馆长帮忙才拿到的,收到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沈震安情绪激动的就要去抢沈晚瓷的手机,“你怎么……” 差点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沈震安舌尖一转,改口道:“就算你恨我,觉得我对你和小璇区别对待,也不能找人冒充我的声音录这种违法犯罪的视频啊!” 沈晚瓷没跟他废话,将录音交给了警察:“沈震安不知道从哪儿听说我得了一笔钱,前几天就为这事上门找过我,我怀疑是他唆使他人对我实行伤害,为的就是逼我把那笔莫须有的钱拿出来。” “沈小姐,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您可以回去了,有什么最新进展或者需要您配合的地方,我们再给您打电话。” 得到答复后,沈晚瓷就准备离开。 一旁没说话的薄荆舟淡淡的开口:“如果她的证据不够,我这里还有。” 陈栩立刻奉上一段高清监控视频,带声音那种,立马坐实了沈震安唆使人犯罪的罪行。 沈震安的淡定没了,对着沈晚瓷破口大骂,他不敢骂薄荆舟,只能将怨气都撒在沈晚瓷身上。 …… 出了警局,沈晚瓷一身轻松,即便现在已经快天亮了,她也一点困意都没有。 她微笑着对薄荆舟道:“虽然你不需要,但我还是要跟薄总说声谢谢,不早了,您早点回去休息。” 她是坐薄荆舟的车来的,但这会儿并不打算坐他的车回去,而是准备去门口打车。 薄荆舟看着她迫不及待想要逃离的背影,阴阳怪气的讽刺:“谁说不早了?这不是挺早的,连太阳都还……” “薄总,”陈栩抬高声音打断他的话,“您的手流血了。” 为了自己以后每天的工作氛围能和睦愉快,他决定逾越一回,直接堵住薄总这张一开口就能把天聊死,把人气死的嘴,“沈小姐,最近天气热,伤口容易感染,您看薄总这也是为了救您才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伤口也没包扎,以薄总的性子,一点小伤小病也不会说,万一感染严重了,恐怕得截肢。” 沈晚瓷已经在app上打到车了,头也没回的敷衍道:“有道理,所以你带你们薄总去医院包扎,记得换药,要是他感染截肢了,就是你的失职。” 第213章 他岂不是要疼死 第213章 他岂不是要疼死 这段时间一直对沈晚瓷十分恭敬的陈栩,此刻却十分硬气的回道:“我是助理,不负责生活上的事,而且薄总这伤,又不是因为我才受的,我还有工作要忙,就先走了。” 陈栩说完就走了,开的还是薄荆舟的车。 车子在两人面前疾驰而过,薄荆舟看着沈晚瓷,神色淡淡:“你把我的司机气走了。” 他抬手,手上的伤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比之前看上去更骇人了,被扳手硬生生撕开的那块皮也翻卷着耷拉在那里,原本周围的红肿都成了淤青,凝固的血痂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裂开了,正往外渗着血,血珠沿着指尖滑落,滴在水泥地面上。 光是看着他触目惊心的伤口,都能想象出当时那人下手有多重,就这样,还是被保镖踹了一脚才有的后果。 要是薄荆舟没有来,没有及时握住她的手,保镖也没有在扳手触到皮肤时将人踹开,她的手伤的只会比这更重。 “滴滴。” 沈晚瓷打的车来了,她对了下车牌号,拉开车门坐进去,薄荆舟也跟着她上了车,她看了他一眼,不过并没有将人赶下去。 回到家,沈晚瓷拿出棉签蘸了碘伏给他擦拭伤口,她本来是想直接带他去诊所包的,但这个点诊所没开门,医院挂急诊流程复杂不说还得排队,索性就回来处理了。 清理完伤口,沈晚瓷又将那块翻卷着的皮用死皮剪一点点剪掉,由着它这样,干了后会很容易挂到伤口。 这是个细致活,需要尽量靠近没脱离肉的皮肤剪,又不能剪到那部分,沈晚瓷靠得很近,温热的呼吸直直的落在薄荆舟的伤口上,因为紧张,她连唇角都感觉在用力绷着。 寂静的清晨,抬眼就能扫到头的公寓,暖黄的灯光,女人身上若有似无的沐浴乳的清香,垂落在他手背上的发丝和清浅的呼吸,所有的一切加起来,形成了一幅让人克制不住悸动的暧昧。 薄荆舟的下颌就在她的头顶上方,只要一低头,就能吻到她的唇…… 这个念头一升起,就如同燃烧的烈火,怎么也压不下去,顷刻间就变成了燎原大火。 他缓缓的低下头,嗓音沙哑的唤了一声:“晚瓷……” 沈晚瓷正剪皮剪得认真,蓦然听到他喊她,眼前的光亮又被遮挡住了,伤口擦了碘伏,本来连接处就颜色太相近不太好看,光线一暗,就更看不清了。 她直接伸手将薄荆舟凑过来的脑袋推开,“你让开,挡着光了,剪个皮有什么好看的,还凑那么近。” 血淋淋的都看得她都快恶心了。 这话她没说,人家好歹是为救她受的伤,就算是为了报恩,她也不能直言嫌弃他。 薄荆舟:“……” 他冷着脸将被她托住的头偏开,“不看着你,万一你剪着剪着情绪上来了,直接把肉给我剪了,我岂不是要疼死。” 沈晚瓷冷笑,刚才没这想法,现在有了,何止想剪他的肉,简直想直接给他的心脏来两剪子:“看来你还不是完全蠢的没救,也知道自己之前对我的态度究竟有多恶劣,才会在我给你包扎伤口的时候生出这么阴暗的想法。” “我哪里……” 薄荆舟脱口而出便想问‘他哪里对她不好了’,但仔细想想,好像的确没有多好。 于是他抿住了唇,将后半句咽了回去,半晌才道:“你倒是对我好,天天顿顿给我点外卖,生怕我活久了影响到你找第二春。” 沈晚瓷:“不然呢,我要在薄氏的茶水间里搞个电磁炉,天天给你熬汤做饭?” 她和薄荆舟的隐婚全公司上下只有陈栩知道,还是无意中发现的,就天天点外卖、打杂的工作都已经让她被人诟病是走后门了,如果再亲手做饭,恐怕全部人都要传她和薄荆舟有私情了。 薄荆舟沉默两秒,就在沈晚瓷以为他又要讽刺自己时,他居然煞有介事的道:“也不是不可以。” “……” 他没听到沈晚瓷的回话,倒是听到她窸窸窣窣翻药袋子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找找有没有退烧的药,你估计是伤口感染了。” 薄荆舟冷笑:“要不是睡过,真怀疑你是不是女人。” 她是女人不假,但估计所有的浪漫情怀都给了聂煜城,做爱心餐,写情书,温温柔柔的叫那人‘煜城哥哥’,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还要惦记着逢年过节送礼物,这种傻白甜的事,稍微性子强一点的女人都做不出来。 “……你改行去给菜园喷粪,那才是适合你的工作,”沈晚瓷用力将纱布给他贴上,起身收拾桌上的一堆狼藉:“包扎好了,你可以走了,忌辣忌酒忌碰水,最好别用手。” 容易将伤口崩开,这些都是医生的嘱托,她只是重复了一遍。 薄荆舟公事公办道:“我伤的是右手,什么都不能做,总得有个人照顾?” “你用左手啊。” “不会,不熟练。” 这狗男人就是在故意找茬,沈晚瓷将药塞给他,赶人的目的十分明确:“多练练就会了。” “你先练个左撇子给我看看。” “……” 男人仰高下颌,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我要洗澡,过来给我脱衣服。” 说话时,还特意将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举到沈晚瓷面前,“好歹也是为了保护你才受的伤,没让你以身相许,帮忙脱个衣服,照顾一日三餐,当个司机这种琐碎事总能做到?” 沈晚瓷这才发现薄荆舟还打着领带,身上的西服也是正装,笔挺得一丝不苟,应该是从公司或者某个宴会上直接过去的。 浅色的衬衫上也溅上了几滴血,之前她没注意,一旦注意到了,就觉得那血迹格外的醒目。 她满身的刺和自认为已经坚硬得如铁石般的心肠,瞬间软下来。 沈晚瓷走过去,抬手替他松了领带,这种贴身的动作,手指不可避免的会触碰到他的肌肤。 男人的肌肤不粗糙,但也绝对没有经常做护理的女人那般细腻柔软,此刻一碰上,两人的身体都同时僵住了…… 第214章 这是薄总定的餐 第214章 这是薄总定的餐 薄荆舟舔抿了一下唇,抬起的手搭在沈晚瓷的腰上,只是虚扶着,中间还隔着一点距离,并没有完全触碰上。 领口最上面的那颗扣子不太好解,沈晚瓷正在全神贯注的帮他解扣子,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更没有看到两人投射在地上,亲密的几乎交叠在一起的影子。 随着沈晚瓷的手指往下,衬衫解开大半,裸露出的胸膛接触到清晨的冷空气,薄荆舟的喉结滚动的频率更快了些,虽然极力压制,但粗重的呼吸声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思。 她的脸瞬间窘得通红,“你自己脱。” 扣子已经解开了,剩下的就没什么需要她再帮忙的了。 薄荆舟看着她匆忙的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没克制住,反应又明显了些,以至于他单手脱裤子时多费了些力气。 沈晚瓷躺在床上,她去警局前是洗过澡的,但出去了一趟,按习惯她还是要再简单的洗漱一遍,可公寓只有一个洗手间,现在被薄荆舟占着,她洗不了,等会儿也不想再去了,谁知道他有没有在里面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于是她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眼睑刚合上,又猛的睁开了。 她想起来自己这里没有薄荆舟换洗的衣服,他爱干净的程度虽然谈不上洁癖,但也不会洗过澡后还穿着脏衣服,何况还是沾了血的,浴巾也在她房间里,刚才擦了头发后还没有拿过去。 那等会儿,他不会裸奔出来? 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听到薄荆舟在浴室里叫她的名字。 沈晚瓷认命的翻身爬起来,走到浴室前敲了敲门:“干嘛?” 薄荆舟嗓音沙哑,多了些不同以往的颗粒感,听在人耳朵里,也仿佛带上了雾气的湿意:“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沈晚瓷靠着墙,有一搭没一搭的接道:“我也没有,我只有吊带v领的大红睡衣,你如果不愿意将就,可以穿你之前的衣服回去再换。” 薄荆舟:“……” 沉默延续了几秒,里面的水声也停了,周遭一片寂静,所有的声音仿佛都随着她那句‘大红睡衣’消失在了耳边,就在沈晚瓷以为他要妥协的时候,门锁传来“咔嚓”的一声。 沈晚瓷几乎是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握住了门把手,牢牢的拉着门:“你穿衣服了吗?” 她能感觉到薄荆舟的手也正搭在门把上,自己如今这个动作不过是在掩耳盗铃,只要他稍微用力,这门开不开的主动权就不是她的了。 男人回答的理所当然,把不要脸的天性发挥到了极致:“没有衣服。” 沈晚瓷差点没被他气得背过气去,“你别出来,给我等着。” “我介意吊带v领大红睡衣。” 沈晚瓷咬牙切齿的跑进了房间:“没有大红睡衣。” 她给薄荆舟拿的是浴巾,显然,男人不止嫌弃大红睡衣,也嫌弃她湿乎乎的浴巾,沈晚瓷哄了许久,他才放弃了裸奔出门的念头,勉为其难的围上了浴巾。 但也围得十分潦草,腰那里松松垮垮的,人鱼线清晰可见,随着他的走动,折进去的地方摇摇欲坠,沈晚瓷总觉得下一秒那浴巾就会掉下来。 她本来想让他赶紧穿上衣服走人,但到了客厅才发现,那套换下来的脏衣服已经被他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矜贵优雅的薄总怎么可能纡尊降贵的去垃圾桶里翻衣服穿呢。 所以沈晚瓷放弃了让他穿脏衣服的想法,懒得浪费唇舌,“你打电话给陈栩,让他给你拿套衣服过来。” 这次,薄荆舟没有拒绝,他就算再不做人,也不可能真的裸着个身体在沈晚瓷面前晃悠:“我困了,睡醒了再打。” 他又不是有暴露癖的变态。 沈晚瓷没再废话,反正她要去上班了,他裸不裸自己也看不到,只要回来的时候这尊衰神已经离开了就好。 她转身回了房间换衣服,薄荆舟是老板,就算旷工也没人敢说什么,她不行,哪怕折腾了一夜,又是车祸又是绑架的,她还是得去上班。 当真是只要爬的动,都必须得去。 见她换了外出的衣服,薄荆舟蹙眉道:“怎么,不想看到我,连自己家都不呆了?” 沈晚瓷弓着腰在玄关处换鞋:“你这么会脑补,怎么不去当编剧。” “当编剧有当总裁赚的多?” 她不想说话了,直接打开门要走,薄荆舟眯眸,声音有点凶:“你昨晚一晚没睡,现在不在家睡觉,是不想活了还是觉得身体太好想去医院icu住几天。” 可以的,狗男人大清早的就诅咒她! 沈晚瓷指着腕表,跟看白痴似的道:“今天周三,要去上班。” 薄荆舟抿唇,凶巴巴的声音缓和了不少:“……请假。” “我赚的少,跟总裁比不了,不上班要饿死。” …… 沈晚瓷今天一天全靠咖啡续命,太阳穴痛的跟要爆炸似的,偏头都不敢有大动作。 博物馆下班后,她就急匆匆的赶去了聂氏,去外地出差的聂煜城今天刚回公司,“大家先吃饭,一个小时后开会。” 秘书定的盒饭到了,沈晚瓷刚准备去拿,就有穿着五星级酒店工作服的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您好,请问谁是沈小姐。” 沈晚瓷:“我。” “这是薄总定的餐,麻烦您签收一下。” 说话的人递过来一张单子,另外的两个服务生已经手脚迅速的支起了一个简易的餐桌,将餐食一样一样往桌上摆。 沈晚瓷将单子推回去:“我拒绝签收,麻烦你们退回去,告诉薄总别再定了,我们公司有盒饭,我也不会吃他定的餐。” 让整个部门的人吃着盒饭看她吃牛排,简直尴尬到极点好! 薄荆舟的声音从那些人的身后传来,下一秒人就出现在沈晚瓷的视线范围内:“这是我订给自己吃的,我的手不能动,吃不了饭,所以就只能麻烦你了。” 第215章 像是在接吻 第215章 像是在接吻 薄荆舟伤的是右手,本就行动不便,点的还尽是些需要手动切割的菜。 沈晚瓷即便是目不斜视,也能感受到周围人吃瓜的兴奋目光,她咬着牙,凑到薄荆舟耳边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有病?” 薄荆舟抬了抬手,让她更能清晰的看到他手上缠着的纱布;“这不就是有病才来找你的吗?” 意思好像是这个意思,但听起来咋那么不对劲。 这阵仗闹得挺大,在办公室的聂煜城也被惊动了,或者说,他是直接被秘书给叫出来的。 看着光是站在那里,就显得十分般配的两人,他眸底的颜色暗了暗,几秒后才抬脚走过去。 “薄总,我们半个小时后要开会,晚瓷可能没办法照顾你吃饭,”他一走近就看到了薄荆舟手上缠着的纱布,曾经能做兄弟的人,对彼此的性格还是挺了解的,“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让秘书帮你弄。” 薄荆舟笑道:“是吗?我刚才听到的是一个小时,难道我听错了?” 这就有点尴尬了。 四目相对,两人眼底都是刀光剑影的寒意。 薄荆舟在沈晚瓷的凳子上坐下,见聂煜城还站在那里,挑眉问道:“聂总要坐下来一起吃?” 稍微能看懂点脸色的人都知道,这是在赶人,但聂煜城却仿若丝毫未觉,“既然薄总这么客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秘书立马十分有眼力界的给聂煜城和沈晚瓷各搬来了一把椅子,放的位置还是薄荆舟的对面。 薄荆舟意味不明的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聂煜城也不客气,拿起刀叉开始切牛排。 他动作优雅,背脊挺直,哪怕是身处在热闹纷 杂的办公区,也好像是置身在气氛高雅的西餐厅。 薄荆舟扭头看向离他最近的那个人,那人先是被他看得一愣,突然一个机灵,如同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急忙将屁股下的凳子贡献了出来,并摆到了他的身侧。 薄荆舟抬头:“坐,我饿了。” 他的声音淡漠,看向沈晚瓷的目光里却明晃晃的净是威胁:敢坐他旁边你试试。 沈晚瓷还没来得及说话,聂煜城就放下了刀叉,将切好的牛排递到薄荆舟面前,“薄总右手不行,拿叉子的左手总没问题?还是说都不行?” 他最后这话似乎意有所指,但又好像只是在说手。 聂煜城:“晚瓷的设计方案还没修改完,等会儿开会就要用,还是说你打算让她饿着肚子照顾你吃饭,再饿着肚子去开会。” 薄荆舟拿起叉子,慢条斯理的叉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反正我现在住她那里,也不差这一顿两顿的,聂总能拦这一次,每天早中晚宵夜,你能拦得住几次?” 这话有点耳熟,分明就是之前在聂家,聂煜城用来刺激薄荆舟的话。 沈晚瓷懒得看这两个幼稚的男人,直接拿了自己那份盒饭去了休息区。 她一走,餐桌上的气氛就沉寂下来了,谁也没再搭理谁。 会议结束已经夜里十一点了,沈晚瓷困得直打哈欠,连咖啡都压不住,眼睛被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眼尾红红的,看上去格外乖巧可怜。 聂煜城:“我送你回去。” “我开了车……”刚走进办公室,沈晚瓷就看到了还坐在她椅子上的薄荆舟。 他慵懒的靠着椅背,半垂着眉眼,灯光在他身上投映出明暗交替的阴影,形成了一幅等待的画面。 沈晚瓷蹙眉:“你怎么还在?” 会议进行了三个小时,他就在这里等了三个小时? 薄荆舟似乎刚睡醒,声音里还带着浅淡的睡意:“手痛,开不了车。” 这话一听就是借口,还十分敷衍。 沈晚瓷:“那你怎么来的?” “陈栩开的车。” 她没说话了,在办公桌柜子里拿了包就要走,聂煜城的秘书叫住她:“晚瓷,能不能麻烦你把聂总也一起送回去?聂总今天是直接从机场过来的,没开车,我最近天天加班,女朋友跑了,再不去追就要跑远了。” 薄荆舟的视线淡淡的落在他身上:“……你工资多少?” 整天这么卖力的给上司拉皮条! 小秘书结结巴巴道:“八……八千。” 薄荆舟沉默,陈栩的工资果然给高了。 聂煜城的目光一直在沈晚瓷身上,她看上去困得不行,眼睛里全是熬夜过后的红血丝,连说话都在一个劲的打哈欠,“不用了,我等会儿还有个国外的视频会议要开,你早点回去休息,最近几天都可以不来公司。” 他伸手,像以前那样宠溺的摸了下她的头:“不过最好找个代驾,别疲劳驾驶。” 薄荆舟盯着他那只碰过沈晚瓷脑袋的手,脸色冷的像是恨不得直接把他的狗爪子剁下来,说话就说话,还动手动脚。 沈晚瓷的车就停在聂氏门口的街道上。 她刚打开车锁,手里的车钥匙就被薄荆舟给拿了去,男人粗粝的指腹擦过她的手指,有点烫。 “你干嘛?” “你困成这样,我怕你直接开到隔离带的观景树上,明天还得陪着你上社会版头条。” “如果真那样,你也可以选择直接撞死自己,那样就算你上了,也是盖着白布或者打着马赛克,没人能认出你,也就不丢脸了。” 她说完就径直转身去了副驾驶,薄荆舟在原地站了两秒,才朝着驾驶室走去…… 而不远处,简唯宁没想到自己来这里和人吃个饭,居然会这么凑巧碰到薄荆舟,她面上一喜,正要迈步朝着他走过去,却见他转身上了一辆十几万的破车。 那车肯定不是薄荆舟的,但他却坐进了驾驶室,看样子不止没有半点嫌弃,还挺高兴。 简唯宁和他隔着一条马路,就算过去也追不上了,而且她隐约看到副驾驶的位置上似乎坐着个女人,她往左边走了一段,与车头齐平。 驾驶室这边的车窗没关,薄荆舟背对着她,倾身靠近副驾驶,那女人的身影被他完完全全挡住,只露出一点衣角和发丝。 两人看上去像是在……接吻。 第216章 还痛吗 第216章 还痛吗 车里,沈晚瓷眨了眨通红的眼睛,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刚才有个东西掉进了眼睛里,她对着镜子看了半天也没找到,用纸巾搓得眼眶周围都红了,那种卡着异物的感觉也没有缓解。 最后薄荆舟实在看不过去了,强行将她的脸掰了过来。 男人凑得极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沈晚瓷一睁眼就能看到他好看性感的唇。 这种在外人眼里甜蜜暧昧的场景,对现在的沈晚瓷来说简直是种折磨。 她昨晚通宵没睡,脸色不好,早上特意画了个全妆,刚才搓眼睛的时候没想起来,后来看到手上晕开的眼影和眼线才想起来,而那时薄荆舟已经凑上来了。 现在,他盯着她的脸看了快有五分钟了。 沈晚瓷忍不住推了推他,压着声音问:“可以了吗?” “恩,”他应了一声,“还痛吗?” 沈晚瓷眨了下眼睛,已经没有异物感了,于是她摇了摇头。 本来以为薄荆舟会很快松开她,但他不止没松,反而更贴近了几分,看上去像是要吻她。 沈晚瓷偏头,“简唯宁。” 男人皱眉,“你喜欢她?跟我接个吻都心心念念的喊她的名字。” 沈晚瓷扬了扬下颌,示意他看对面,“你的老情人看起来都快要哭了,你确定要当着她的面吻我?” 声音轻快,明显是一副看好戏的戏谑态度。 薄荆舟回头,果然看到简唯宁站在街对面,正咬着下唇一脸委屈的看着他们,视线和他对上,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眼泪立刻就从眼眶里滑了下来。 街道不宽,沈晚瓷能清晰的看到她的脸:“啧,这哭的,要是生在某阿姨的鼎盛时代,那肯定是御用女主角,眼泪从眼眶中间落,脸上不挂泪,都伤心到哭了,五官还不乱飞。” 薄荆舟看了她一眼,“所以你说这么多,是在妒忌她哭得比你好看?” 他退回到位置上,将车窗升起来,“虽然你哭起来是挺难看的,但我又没嫌弃你,不用这么妄自菲薄。” 沈晚瓷气得冷笑,“那是你眼瞎,把珍珠当鱼目。” 薄荆舟没说话,直接把遮阳板掰下来,正好对上沈晚瓷那只被眼泪晕染得糊成一团的眼睛。 现在天气不热,她工作一天也出不了汗,就没用专业防水的彩妆,再加上她之前又揉了揉,才会这么惨不忍睹。 男人挑眉,“黑珍珠?” 沈晚瓷没理他,翻出卸妆湿巾擦脸,车子在前方调了个头,没有半分停留的从简唯宁面前驶过。 她看了眼后视镜,正好对上简唯宁怨恨的视线。 …… 夜阑。 聂煜城应酬完,将对方送上车后,又折了回来。他也懒得再上楼,就直接坐到了大厅,点了瓶度数不低的酒。 他刚才就已经有醉意了,这会儿没喝上两杯就撑不太住了,用手支着太阳穴,闭上眼睛假寐。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摇滚乐,舞台上是穿着性感的女人在跳爵士,空气里酒香混着女人香,勾得人肾上腺素急速飙升。 一道熟悉的声音穿透音乐传入耳中:“煜城……” 聂煜城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简唯宁,她穿着一件黑色修身长裙,身上除了一块手表外,没戴任何的配饰,大概是因为她常年跳舞的气质,让她哪怕只是这样站在那里,在一堆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人中也十分出众。 简唯宁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你是因为晚瓷最近和荆舟走的近,所以不高兴,才在这里喝闷酒?” 自从那天在聂氏楼下看到薄荆舟和沈晚瓷在一起后,她就找人特别留意了一下,发现只要沈晚瓷去聂氏,荆舟就肯定在。 聂煜城蹙眉,“你想说什么?” 简唯宁微笑着凑近他,压低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蛊惑的味道,她手里捏着一颗白色的药丸:“当初要不是荆舟和晚瓷睡了,他们也不会结婚,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你和她睡了,和她结婚的就是你了。” 聂煜城看着她,或许说,是看着她手上那颗药丸,不知道在想什么,眼底一片幽暗。 “现在他们已经离婚了,一切也都回到了原点,你把这颗药想办法让她吃掉,她就是你的了,以后别人看到她,都会称呼她一声聂太太,而不是薄太太。” “……” 明明周围那么吵,但他们之间却那样安静。 见聂煜城不说话,简唯宁继续刺激他:“煜城,晚瓷她不爱你了,或者说她可能从来没有爱过你,那些看似喜欢的行为不过是年少时对优秀的人的一种崇拜,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确定不要?” 沈晚瓷看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情意,这一点,聂煜城再清楚不过了。 简唯宁说的没错,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唯一得到她的机会。 他伸手,接过了她手上的药丸。 简唯宁计谋得逞,微笑道:“晚瓷现在也是夜阑,就在309,你说,这是不是代表着上天都觉得你们是天生一对?” 三楼,309。 除了沈晚瓷外,还有三个女人,她们都是她的大学室友,毕业后各奔东西,有两个回了老家发展,还有一个去了海市。 这次好不容易聚齐,便约着来夜阑喝一杯。 徐可最感性:“我还以为我们这辈子都见不到面了,毕竟我们四个,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占齐了,这才好不容易聚齐,一定要不醉不归。” 沈晚瓷知道自己酒后仪态不太好,所以一直都比较克制,“你们三个醉就行了,留着我把你们送到酒店去,总不能全醉了在这里躺尸。” 尹瑞溪:“那有什么,不是说夜阑是整个京都最安全的会所吗?反正定的酒店就在楼上,等会儿让服务生送我们上去就行了。” 夜阑只是相对安全,面对权贵也是束手无策。 这话沈晚瓷没说,扫兴,她打定主意不喝醉,所以面对她们的劝酒,是能躲就躲。 一直安静的扬梦辰晃了晃脑袋,端了杯酒给沈晚瓷:“晚瓷,我有点醉了,喝完这杯,我们先溜,等徐可和瑞溪喝醉了,我们再下来领人。” 第217章 忍一会儿就过去了 第217章 忍一会儿就过去了 沈晚瓷看着已经喝疯了的徐可和尹瑞溪,虽然喝疯了,但都没有醉的意思,离不醉不归估计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她道:“行。” 她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了,和两人说了一声,就和杨梦辰出了包间。 经过外面的公共洗手间时,杨梦辰道:“晚瓷,我肚子突然好痛,我去上个洗手间,你等我一下。” “好。” 每个包间都有独立的卫生间,所以外面公共的这个,没人。 沈晚瓷靠着墙,她有点难受,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脑子里昏昏沉沉的,眼前的景物也越来越模糊。 她晃了晃脑袋,想去盥洗池那边用冷水洗把脸,清醒清醒,然而刚走两步就感觉腿一软,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跌倒在了地上,不过她并没有完全晕过去,只是浑身一点力气都生不出来,只能半跪半趴的坐在地上。 这症状,不像是醉酒…… “梦辰,杨梦辰……” 她声音太小,别说杨梦辰在厕所里,就是在她身边估计也要凑近了才能听见。 沈晚瓷抖着手去摸包,将防身的电击器紧紧握在掌心,她怕那些高利贷的人再来找她麻烦,所以这段时间一直都随身带着这东西,另一只手摸到手机,拨通了紧急联系人的电话。 紧急联系人她设置的是薄荆舟。 是婚内设置的了,那时候刚换手机,弹出来一个设置紧急联系人的窗框,她就顺便设置了,后来离婚后也忘了改,毕竟这东西可能一辈子都用不上,谁会记得修改这些。 一直没用过,她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拨通。 做完这些,沈晚瓷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手一软,手机就跌落在了地上。 她眼前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纱,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清屏幕上显示的内容,更看不见免提键在哪,只能趴在地上尽量将耳朵贴近手机。 沈晚瓷不知道自己拨通了没有,因为她没听到声音。 有人站到了她面前,投下的阴影挡住了头顶的光,那人缓缓的蹲下来,伸手将地上的手机拿走了,这期间,手指触碰到沈晚瓷贴在手机上的耳朵。 沈晚瓷虽然看不清楚,但也知道他(她)在干什么,她想阻止,但完全没力气,别说抢,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 那人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那么多人,为什么你偏偏要给他打电话?” 声音传进她的耳朵,像是隔了一层水,哗啦啦的,分不清男女,连内容都需要反复在心里重复几遍,连猜带蒙才能勉强领会意思。 但她从里面听出了一种咬牙切齿的愤怒。 电话被毫不留情的挂断了,手机也被关了机,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一同被扔进去的还有被她‘紧紧攥着’的电击器。 沈晚瓷眯着眼睛,努力想看清面前的人的长相:“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她,下一秒她就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架着她。 沈晚瓷不知道那人要带她去哪,但根据感知,应该是上了楼。 夜阑的楼上是酒店。 沈晚瓷几乎是被拖着走的,她生不出力气来反抗,只从对方的力道、身高和身体肌肉的紧实程度来判断,扶着自己的是两个男人,“你们帮我给我朋友打个电话,价钱随你们开。” “呵——” 她听到一声嘲讽的冷笑。 迷迷糊糊间,沈晚瓷被扔在了床上,然后是远去的脚步声,但过了许久,她也没听到关门的声音。 那些人是准备把她扔在这里,随便被人欺负? 沈晚瓷咬住唇,脑袋一团浆糊。 混乱间,似乎有人进来了,她听到门‘咔嚓’合上的声音。 沈晚瓷努力想要将自己缩进被子里,不让人发现,但进来的那人直奔她而来,将她已经埋进去大半的脸从被褥中扒拉了出来,“晚瓷?” 她的意识混沌不堪,致使她眼前一片模糊,唯一能分辨的是,来人在喊她的名字。 认识的? “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人,亦或者只是走错了房间,但你只要敢碰我,我明天一定杀了你。” 她的声音掺杂着暗哑,却又冷若冰霜。 但沈晚瓷不知道,这样极致的反差,才更容易勾起男人心底的征服欲。 “晚瓷,我是煜城。” 在大厅,聂煜城拒绝了简唯宁的提议,直接走了,那东西也被他带走了。 他自认称不上君子,但也绝对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不过走出去没多久后他又折回来了,简唯宁没能蛊惑到他,保不准她会从其他人身上下手,让晚瓷留在夜阑,他不放心。 没想到就这一来一回的时间,居然就出事了。 聂煜城将她扶起来,沈晚瓷紧绷的身体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终于放心的软倒在了他怀里,她软软的揪着他的衣服:“煜城,快送我去医院。” 聂煜城扶着她,怀里的女人面若桃李,肤若凝脂,最重要的,这还是他喜欢的女人。 他是个正常男人,面对这样的情况,不可能做到坐怀不乱,“晚瓷,我可以帮你,我会负责,我们明天就去领证结婚,恩?” 沈晚瓷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原本信任的攥着他衣服的手改为了抗拒的推攘:“别碰我。” “那荆舟呢?你想要他吗?” 沈晚瓷还是摇头,她似乎对这种事很抗拒,哪怕身体已经软得没力气了,但还是一个劲的往后缩。 聂煜城起身,弯腰将沈晚瓷抱了起来:“你忍一忍。” 他不顾沈晚瓷的抗拒,将人抱去了浴室,放进了浴缸里。 三月的天气,春寒料峭,冷水从头顶浇下来,沈晚瓷瞬间被冻得打了个激灵,神智都清醒了不少,她看着面前白衣黑裤的男人:“煜城?“ 加了水的浴缸很滑,正常人都不太坐得住,更何况是沈晚瓷这种神志不清、浑身虚软的人,聂煜城在捞了她两次过后,没有丝毫犹豫的也跟着坐进了装满冷水的浴缸里,他将人抱在怀里,全程都是绅士手:“忍一会儿就过去了。” 沈晚瓷靠在他的胸口,闭着眼睛,无力的点了下头:“恩。” “砰。” 浴室的玻璃门被人粗暴的推开,合页被推到极致,连带着周边的玻璃都发出了令人恐惧的咔咔声,满脸冰霜的薄荆舟站在门口,看着浴缸里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 第218章 会恨你一辈子 第218章 会恨你一辈子 浴缸里。 聂煜城衬衫半敞,本来就挺薄的布料,被水湿透后就粘在了身上,内里的风景一目了然。 大概是被门上的动静惊扰,他回头朝着这边看过来,目光从容淡定,又因为他此刻狼狈的装束显得有几分性感。 沈晚瓷被他揽着靠在怀里,一张脸苍白如纸,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药效还没过,她的眼神看上去有些木讷,连反应都比平时慢上几分。 薄荆舟眯着眼睛,脸上的不悦和阴沉浓烈的几乎要溢出来,他抬脚走过去,直接将泡在冷水里的女人抱起来。 聂煜城扣住他的手:“你看不出来,她状态不对。” “我要是看不出来,你现在根本就没机会坐着跟我说话。”薄荆舟神色凉薄,他抱着沈晚瓷,抽手不方便,“松手。” 聂煜城从浴缸里出来,赤脚踩在深色的地砖上,态度坚持:“我不会让你将她带出我的视线范围内,至少今晚不可以。” 薄荆舟怒极反笑:“你不会?你以什么资格说这个词?” “那你呢?又以什么资格带走她?”聂煜城脸上的绅士温润已经完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寒凉刺骨的冷笑:“薄荆舟,你和晚瓷已经离婚了,你现在不过是她的前夫,既然已经是前夫了,就意味着你们不再有任何关系,无论是法律上的,还是道德上的。” 薄荆舟看着他。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半晌,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勾唇笑道:“聂煜城,这里是夜阑,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在我的地盘上阻止我?也没听说你这几年去国外是修的散打格斗螳螂啊。” “那我就赌,你不会弄死我。” 这俨然是,要不把沈晚瓷留下,要不从他尸体上跨过去的意思。 “……” 沈晚瓷扯着薄荆舟的衣袖:“放我下来。” 湿透的衣服紧贴在她身上,冻得她脸白嘴青瑟瑟发抖,但身体里却像是燃烧着一把熊熊的火焰,冰火两重天的煎熬折磨得她浑身的神经都绷得疼,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似的,除了被迫依附在他身上,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动作落在薄荆舟眼里,跟猫儿抓似的。 男人低头,正好看到沈晚瓷一脸难受的皱着眉,身体因难耐而微微蜷缩着,湿漉漉的头发凌乱的耷拉在脸上,衬得那张脸愈发的惨白虚弱,她这副狼狈的样子让薄荆舟心里那团一直隐忍的火蹭的一下就燃了起来。 他抱着沈晚瓷转身往外走,聂煜城本来还想阻止,却被听到动静从门外冲进来的保镖给拦住了,“聂先生,请您别让我们为难,您身手虽然不差,但我们人多,动起手来您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能在这里上班的,都是训练有素的,对上聂煜城,虽不敢说以一打二,但一对一单挑是绝对不会输的。 就这片刻的功夫,薄荆舟已经抱着人走出了浴室,聂煜城看着不大的洗手间里挤满的乌泱泱的人,别说动手,他就是挤出去都费劲。 薄荆舟说的没错,在夜阑,他拦不住他,别说他没带保镖,就算是带了,也最多只有一两个。 聂煜城:“她对那种事很排斥,你如果今晚趁人之危碰了她,她不止不会感谢你,还会恨你一辈子。” 薄荆舟的声音从外面冷冷的传来,带着挑衅和敌意,以及宣告主权的强势意味,“要你管。” 他刚抱着沈晚瓷出了房间,就撞上个鬼鬼祟祟的矮胖男人,他先是看了眼被薄荆舟抱在怀里的、浑身湿透的女人,眼底流露出一丝贪婪和可惜,然后才抬头去看薄荆舟。 触到他眼底的冰冷和杀气,立刻夹着尾巴往相反的方向跑了。 薄荆舟:“把人抓回来。” 保安应声追了上去。 夜阑的经理早已经将旁边房间的门打开了,能开的灯也都开了,整个房间一片灯火通明。 从薄荆舟将沈晚瓷抱出来起,他就一直低着头,不敢逾越一点。 “去买套女士的衣服过来。” 经理阅人无数,之前见过沈晚瓷几面,根本不需要薄荆舟报三围,领了命令就转身走了,根本不带停留的。 他哪怕是没有看到沈晚瓷的脸,光是听呼吸的频率,也能辩出这是吃错东西了,这种时候不跑快点,又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出门时还将门也带上了。 薄荆舟没有立刻将沈晚瓷放到床上,而是先放到了沙发上,替她将身上湿透的衣服脱下来扔到了一边。 从小养尊处优的薄总第一次照顾人,难免有些手忙脚乱和不熟练,沈晚瓷又一直动来动去,半点都不配合,一个扣子解了好几分钟还没解开。 薄荆舟耐着性子道:“别动,你乖一点。” 他刚一收回手,沈晚瓷就蜷缩着身体趴在了沙发上,刚才被冷水浇灌后短暂回笼的神智又被卷土而来的药效给侵蚀了,“你不准脱我衣服。” “湿衣服穿在身上容易生病。” “你不准脱……我衣服。” 薄荆舟居高临下的看着将自己缩成虾米的女人,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咬牙道:“沈晚瓷……” “不准脱我衣服。” “……” 他有点怀疑她是故意的,来来去去都是这一句。 薄荆舟顶了顶后槽牙,蹲下身,“好,我不脱你衣服,你自己脱。” 沈晚瓷偏过头,不理他了。 薄荆舟忍了半晌,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他摁了摁胀痛的眉心,再次弯腰。 这次没了之前的耐心和体贴,直接将衣服撕开了,扣子崩落和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勾动着薄荆舟即将崩塌的理智。 沈晚瓷被冷水冻得惨白的肌肤如今被药效染成了淡粉色。 衣服还好,衬衫比较好撕,但她穿的是牛仔裤,还是春季的款,只能规规矩矩的脱。 薄荆舟是俯身的姿势,她的腿搭在他腰上,还惹火的蹭了蹭…… 第219章 她和他的新婚夜 第219章 她和他的新婚夜 男人紧绷的理智在这一刻像是被人用力拨动了一下,震得他手上一个不稳,差点摸到别的地方去,“沈晚瓷……” 被他叫到名字的女人此刻意识正如潮水一般褪去,她的视线落在男人菲薄的唇上,满脑子都只剩下亲上去的念头。 她紧皱着眉,喃喃念道:“我难受,煜城……我不舒服。”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聂煜城将她从床上捞起来,在她耳边低声说的那句:晚瓷,我是煜城。 薄荆舟手上的动作一顿,胸腔里的心脏蜷缩着,刹那间什么狗屁理智和隐忍,全他妈见了鬼,一种暴虐的破坏欲和占有欲从脑子里升腾起来,逐渐汇成了一个念头:他要让她这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晚瓷感觉自己被人高高抛起,强烈的失重让她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指,随后跌入了一个柔软的地方。 薄荆舟站在落地窗边,低头给自己点了支烟,耳边全是女人抑制不住的声音,料峭的春夜,房间里又没开空调,他硬生生被逼出了一身的汗,湿乎乎的衬衫贴在身上,很是难受。 今晚的时间仿佛格外漫长,外面的天空还深陷在夜色,没有一点要亮的趋势。 指尖的烟已经燃尽,火星燎到他的手指,薄荆舟被烫了一下,放空的思绪回笼,他低头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唇角勾出一丝自嘲的淡笑。 聂煜城说的沈晚瓷对这种事有些排斥的事,他知道。 是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他们的新婚夜…… 女人虽然极力克制,但他摸上去时,她身体的僵硬和神情的紧绷是骗不了人的,她看向他的眼神里没有半点该有的紧张和娇羞,只有恐惧和抗拒,但大概是心里还记着两人已经结婚的事,她没有出言拒绝,而是硬挺挺的躺在那儿,跟躺尸一样。 这种时候,什么冲动都没了,为了不让两人更尴尬,他直接起身借故离开。 但今晚和那晚不同,他怕自己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冲出去找男人,聂煜城还在隔壁呢。 薄荆舟被吵得心里烦躁,也只能强忍着,只是这滋味着实不怎么好受,他感觉自己都要炸掉了。 他又点了支烟,床上的动静不止没消停,反而愈演愈烈。 去买衣服的经理就跟死了一样,还没有回来,外面的保镖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天空依旧黑沉,楼层高,隔音效果好,除了沈晚瓷哼哼唧唧的动静,什么声音都被隔绝在了外面。 薄荆舟掐掉第五支烟,忍耐力宣布告罄,转身大步折回了床边。 沈晚瓷已经将自己和被子扭成了麻花,大概是听到了声音,掀开眼睑看了他一眼,眼白都染上了红色。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给你一个拒绝的机会,现在说不,我马上转身走人,不碰你。” 沈晚瓷:“……” 她能听清他在说什么才怪! 薄荆舟等了几秒钟,“那你便是同意了。” 说完,他就俯身吻了上去…… 但一个小时后,薄荆舟就从床上下来了,他身上还穿着刚才那套被汗濡湿的衣服,除了有点凌乱外,没有任何的不规矩。 他阴沉着脸去了浴室放水,等水热了,又出来抱沈晚瓷。 女人处在昏睡的状态,不过总算是消停了,薄荆舟简单的给她洗了个澡,仔细擦干后才放回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门上传来两声轻微的敲击声,薄荆舟走过去开门。 经理将洗好烘干、熨烫好的新衣服递到他面前,“薄总的衣服我也买了。” 薄荆舟伸手接过来:“刚才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呢?” “在隔壁房间。”他刚才虽然不在,但一回来就听保安说了。 “嗯。” 薄荆舟洗了个澡,换上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衬衫和西裤,在经理的陪同下去了隔壁。 房间里没有开灯,但此时天色已经亮了,从外面投射进来的光线照出了男人脸上清晰的畏惧和惊恐,“薄……薄总。” 一个人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即便行事再低调,圈子里的人也不可能认不出。 薄荆舟坐到沙发上,哪怕他举止优雅,脸上也没有明显动怒的神色,但在别人看来,他现在的模样就是一尊煞神,周身散发着戾气,“你在那个房间门口鬼鬼祟祟的站着做什么?” 矮胖男人被关了一晚上,着实满心委屈:“我定的房间是隔壁那间,一上来就看到那么多保安杵在那里,我还以为是我老婆带人来抓我了,吓了一跳,正转身准备开溜,就看到薄总您抱着人从里面出来了。” 薄荆舟抬眸:“你看见了?” 看见了啊。 周围的人都穿着制服,笔直的站着,就您穿着便装,怀里还抱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除非眼瞎,不然谁看不见? 但他回忆一下沈晚瓷当时的模样,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清晰的勾勒出了身体凹凸有致的曲线,立马斩金截铁道:“没有,我当时害怕极了,光去注意保安了。” 去外间打电话的经理走进来。 矮胖男人一看到他,脸色瞬间就变了,不顾一切的起身就要往外冲,被保安一脚踹回了原位,老实了。 “薄总,隔壁那间房的订房信息登记的是个女人。” 男人抬高声音,故作镇定道:“是我小情人定的。” 薄荆舟低笑,“是我让人去把你的小情人抓过来,当面和你对峙,还是你老实交代?说不定我心情好,就既往不咎了。” “……” 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此刻的情绪极端阴郁和暴戾,那句‘心情好’,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男人是个懂脸色的,知道在薄荆舟面前一切的狡辩和耍无赖都行不通,这个男人要是真想弄死他,能有一千一万种不被法律制裁的方式,甚至不用沾手。 他急忙跪地磕头:“薄总,不是我,是有人给我钱,让我去那个房间的,说里面……里面有个干净的稚儿,是会所刚来的公主。” 第220章 伺候她一整晚 第220章 伺候她一整晚 薄荆舟一直安静的听着,直到他说完才开口:“谁叫你去的?” “我不知道,当时灯光太暗了,我又喝了酒,只记得她好像穿的是夜阑的工作服,根本没看清脸,”男人抖如筛糠:“薄总,我说的句句属实,我就知道这些,别的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也不知道那个新来的公主是您看上的。” 还不等薄荆舟吩咐,一旁的经理立刻道:“我马上派人去查。” 薄荆舟看着地上不停求饶的男人:“你们先出去,把门关上,别让血溅到了外面。” …… 沈晚瓷从床上醒来时,思绪还是错乱的,她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没拉窗帘的房间被阳光照得明晃晃的白,没有一丝阴暗的遮掩。 四处都很安静。 她的头几乎要爆开似的疼,定焦的视线对上一张属于男人的、英俊的脸,即便是熟睡状态,他的五官也是冷漠且疏离的。 昨晚的记忆一点点复苏,但也只记得自己被扔在了某个地方自身自灭,后来好像还被拧着去冲了冷水澡,不过这段记忆太模糊了,她也不知道是真实发生过的事,还是只是她做的梦。 但薄荆舟怎么会在这里? 思绪完全清醒后,沈晚瓷便感觉到了异样,自己被子下的身体什么都没穿,而且正亲密的贴着身侧也差不多什么都没穿的男人,她的一条腿正搭在对方的肩上。 而他侧着身,手环着她,以一种将人完全纳入自己掌控范围之内的姿势拥着她。 “??” “&¥&” 她紧紧咬着唇,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发出土拨鼠的尖叫。 这个狗男人…… 居然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 沈晚瓷也顾不上会不会吵醒他,直接掀开被子要下床,脚还没沾到地,就被身后环上来的手一把捞了回去。 薄荆舟连眼睛都没睁,自顾道:“我昨晚累了一整晚,陪我再睡会儿。” 沈晚瓷抵着他胸膛的手在颤抖,语无伦次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半晌,薄荆舟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眼底尽是疲惫的红血丝,带着浓浓的睡意,沙哑的嗓音也昭示着他还没睡醒:“当然是你给我打电话,求着我来的,倒是真没看出来,平日里端庄素雅沈小姐在床上花样那么多,差点没缠得我下不来床。” “……” “好歹我昨晚也伺候了你一整晚,就不亲一下表示感谢?” 求着、花样多、下不来床、伺候…… 每个词都在刺激着沈晚瓷的神经,轻描淡写的就给她描绘出了一幅活色生香、激情热烈的画面。 她张了张嘴,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打电话这事沈晚瓷还有印象,所以昨晚那通电话接通了? 但她…… 她真的趁着药性将薄荆舟给强了?还用的是那种格外开放的姿势? 沈晚瓷懵了,努力想要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但脑子里除了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薄荆舟见她一脸魂不守舍,仿佛受了巨大刺激的模样,脸上勾出绵长嘲讽的冷笑,“很失望?不想被我睡,是想被别人睡?” “我昨晚那状态你就没觉得不对劲?”沈晚瓷整个人都在发着抖,是被气的:“薄荆舟,你趁人之危!” “送上门的肉,我不吃还干看着?沈晚瓷,你别把我想成聂煜城那样的伪君子。” 被他一提醒,沈晚瓷脑子里掠过一点模糊的印象,是关于聂煜城的,他昨晚似乎也在。 所以,给她冲冷水的是聂煜城。 沈晚瓷气得冷笑:“你怎么能和他比呢,他如果是伪君子,那你简直就不是人!” 薄荆舟残留的睡意已经全没了,他盯着脸上全是嘲讽和不屑的沈晚瓷,心里漫上来一股钝痛,不尖锐,但却让人无法忽视。 他突然翻身,扣着女人纤细的腰肢,将人压在身下。 男人覆在她上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脸,“虽然你一向都表现的挺蠢,但我没想到真这么蠢,做没做这种事都分辨不出来?既然如此,那就仔细感受清楚了,别下次还犯蠢。” 他赤裸的上半身是标准的倒三角,宽肩窄臀,肌理流畅分明,腹部均匀分布着六块线条质感都属上乘的腹肌,人鱼线清晰可见。 可沈晚瓷无暇欣赏,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危险的抵触。 所以昨晚他没有对她…… 那她最后是怎么得到纾解的? 沈晚瓷不由自主看了眼男人的手指…… 第221章 是她做的这一切 第221章 是她做的这一切 她咬唇,收回视线,双手抵着薄荆舟的胸膛,不情不愿的说道:“抱歉,昨晚的事是我误会你了。” 话落,她用力将人推开,薄荆舟猝不及防,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 沈晚瓷顾不上其他,急忙翻身从床上爬起来,赤果着冲进浴室。 经过盥洗台时,她侧头看了眼镜子。 从脖子到锁骨,再到腹部,全是痕迹。 虽然她没有记忆,但光是看身上这副惨相,也能大致想象出来昨晚的场景。 沈晚瓷:“……” 直到躺在浴缸里,身体被舒适的温水包裹,她才开始回忆昨晚的事。 昨晚她们寝室聚会,从进包间后她就没出去过,也没吃过外面的东西,所以究竟是什么时候中招的呢?如果对方是将药放在酒里的,那除了她,其他三人又是什么情况呢? 她和杨梦辰先出了包间,后来徐可和尹瑞溪有没有给她打电话呢。 酒店是她定的,房卡都在她这儿。 沈晚瓷习惯性想要去摸手机打电话,摸了个空,才反应过来她的手机已经被昨晚那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神秘人给扔了。 如果药是她的室友下的,那昨晚那个神秘人又是谁呢? 脑子里想着事情,时间就过的格外快,夜阑的浴缸又是恒温的,她根本没注意自己泡了多久。 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沈晚瓷,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直接进去了。” 是薄荆舟的声音。 早上空腹泡澡容易低血糖,沈晚瓷已经在里面呆了四十分钟了,他忍耐到现在才敲门,已经是给足了她时间冷静。 沈晚瓷回神,才发现自己有点晕,手指的皮都泡皱了,她急忙从浴缸里爬起来,裹着浴袍出去了。 薄荆舟将衣服扔给她,淡淡道:“换衣服,去看看昨晚是谁导的这出戏。” …… 经理办公室。 沈晚瓷和薄荆舟进去的时候,她的三个室友都已经跟个鹌鹑似的在沙发上坐着了,哪里还有昨晚日天日地的豪爽奔放。 尹瑞溪最先看到她,扁了扁嘴,委屈的直嚎:“晚瓷,你昨晚去哪儿了啊?我跟徐可把你电话都打爆了你也没接,找经理调监控也不给调,我们差点都报警了。” 她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有点惨,头发凌乱、满脸疲惫、眼睛通红,说着说着还打了个酒嗝。 她情绪激动的看着沈晚瓷,要不是两边站着保安,估计就要朝着她冲过来了。 沈晚瓷:“那你跟徐可昨晚睡哪?” 她几乎百分之九十九可以确定,自己是在包间里中的招,服务员送的酒都是未开封的,她的目光扫过沙发上神色各异、但无一不都流露出关心的三人…… 所以,那药到底是谁下的? 她们大学时候关系不错,相处四年,从来没有红过脸或者生过气,但毕业后各奔东西,这些年也就逢年过节发发短信问候一下,感情还剩多少先不说,但肯定没有以前那么纯粹了。 尹瑞溪:“睡包间啊,我们本来想重新开个房间的,但又怕你回来找不到我们,结果还没天亮就被人给强行薅到这里来了。” 徐可从薄荆舟一进来,视线就一直在他身上,她比较敏感,观察力也比其他两人强,见薄荆舟和沈晚瓷都是一脸严肃的样子,皱眉问道:“晚瓷,昨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沈晚瓷:“恩。” 她又将视线投向始终没说话的杨梦辰:“梦辰,你呢?昨晚去哪了?” 最后那杯酒是杨梦辰给她的,离开也是她提出来的,但刚出去她就说要去上洗手间,而她也是在那个节点遇到的危险。 杨梦辰捂着脑袋:“我昨晚刚进洗手间的隔间,就被人迷晕了。” 经理:“我们发现杨小姐的时候,她确实晕倒在洗手间里,也第一时间送她去了医院,至于是不是被迷晕的,化验报告还没出。” 沈晚瓷扭头:“经理,昨晚洗手间门口的监控,我能看看吗?” “对方应该是提前踩过点的,出现前用布遮挡了监控,”夜阑楼上楼下、明里暗里的监控有几百个,某个监控出了问题,而且又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很容易被忽略掉,“至于……” 他话音一顿,视线落到一旁的薄荆舟身上,暗处的监控关乎到夜阑的声誉问题,而据媒体上的消息,这位和沈小姐现在是离婚状态,谁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思。 男人昨晚被身体的反应折磨了大半夜,堪堪睡着没多久又被沈晚瓷给吵起来了,这会儿身心俱疲,触到经理的目光,没好气的道:“她要看你就给她看,看我干嘛。” 很快,一份监控视频就被摆在了沈晚瓷面前。 经理:“对方做了伪装,又是背对着视频的,只拍到了半张脸,但……” 沈晚瓷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终于明白经理为什么欲言又止了,这他妈是戴了个面具啊,还是京剧脸谱。 “扶你上楼那两个人薄总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 “简唯宁。”沈晚瓷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薄荆舟皱眉,不悦道:“你到底对她有什么执念?整天念叨她的名字。” 沈晚瓷似笑非笑的指着屏幕上戴着京剧脸谱的人:“薄总,您瞧瞧,这是不是你的前女友。” 简唯宁虽然做了伪装,也穿了套比较宽松的衣服,但一个人的气质和走路的姿势是骗不了人的,她还从小练舞,气场比普通人更为突出,只要是熟悉的人,还是能认出来的。 薄荆舟扫了一眼,实话实说:“看不出来。” “那你这个男朋友当的挺不合格的,”沈晚瓷以为他是在故意包庇简唯宁,冷声嘲讽道:“对自己喜欢的人,不应该是对方化成灰都能认出来吗?” “那是dna检验技术,直白点说就是不是人能看出来的。” 沈晚瓷:“……” 瞧把你能的,还讲起道理来了。 哪天你要把我惹毛了,我就穿成这样把你揍一顿。 薄荆舟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但如果是你,别说包成这样,就是裹成木乃伊,我也照样能认出来。” 虽然沈晚瓷肯定这人就是简唯宁,但光凭这个视频,她肯定不会承认。 “应该是她……”聂煜城从外面走进来。 薄荆舟本来只是倦怠疲惫的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你来干嘛?” 聂煜城压根没理他,而是看向沈晚瓷,将一颗白色药丸递到她面前:“这是昨晚简唯宁给我的,让我放在你喝的酒里。” 他说话时也看了眼屏幕,同样认不出那人是简唯宁。 沈晚瓷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那女人可真是恶毒,别说她和薄荆舟已经离婚了,两人构不成情敌关系,就算真是情敌,用这种手段对付人,也太龌龊了。 她伸手要去接,另一只手比她更快—— 是薄荆舟。 等沈晚瓷反应过来,药丸已经在他手上了。 她的手捞了个空,微微一顿后才收回来:“薄总这是想包庇她吗?还是说人证物证俱在,薄总也不相信她会做这种事?” 她一连叫了他两声薄总,那眉眼间绵长的冷笑和嘲讽在这一刻都仿佛化成了实质的刀,刀刀扎在他的胸口,而她此刻站在聂煜城身边,和他形成了一条清晰的、不容跨越的分界。 薄荆舟抿着唇,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她,看不出喜怒,但明显已经怒到了极致,“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第222章 我不信你 第222章 我不信你 沈晚瓷不想和他对视,随口道:“薄总偏心简小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多来这么一次,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呵……” 男人盯着她,除了冷笑,并没有说话。 知道昨晚的事和简唯宁有关系后,沈晚瓷转身就走,临走时,还问经理要了昨晚她所在包间的监控,以及已开封的酒水和杯子,如果尹瑞溪和徐可真的一直在包间的话,那她是从哪里中的招,应该就能查出来了。 经理态度恭恭敬敬:“监控可以给您,但酒水和杯子薄总昨晚就已经让人送去检验中心了,等结果出来,我第一时间给您……” 沈晚瓷皱了皱眉,“哪家检验中心?” 一直隐忍着没说话的薄荆舟冷漠的开口:“你想做什么?” 沈晚瓷没有瞒着,这事也瞒不住,只要她做,他肯定会知道:“拿样本重新找人鉴定。” 对上男人翻涌着怒气的眼眸,她没有半点畏惧和退缩,“我信不过你。” 薄荆舟一直盯着她,看着她说完话后就将视线投向了一旁的聂煜城,声音和神态都瞬间变了个样,和对着自己时浑身是刺的模样完全不相同,“煜城,我们走。” 在两人抬脚准备离开的瞬间,薄荆舟伸手,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臂,他咬着后槽牙:“你在这里等着。” …… 简唯宁被叫过来时,正是夜阑最热闹的时候。 来人穿着夜阑服务生的工作服,说的是薄荆舟找她,但那人径直带着她穿过喧闹的消费区,走向了安静的办公区域,这让她心里隐隐有些慌,她停下脚步,皱着眉问:“你要带我去哪?不是说荆舟找我吗?” 服务生:“到了。” 他敲了敲门,在得到应允后推开。 办公室里其他人都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了薄荆舟和沈晚瓷。 简唯宁:“……” 知道薄荆舟主动找她,她十分欣喜,自从年初他和自己说开后,就没再搭理过她,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她去薄氏找他,也被秘书拦在门口不让进。 他如今主动联系自己,肯定是昨晚的事成功了,他知道沈晚瓷骨子里是个放浪形骸的女人,所以想起了自己的一心一意,准备和自己重修旧好。 简唯宁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摆清高的谱,在车上化了个精致的全妆,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衣服,本来就因为常年练舞而聘聘婷婷的姿态,如今因为刻意为之,更加的婀娜多姿。 但在看到沈晚瓷的时候,这些都消失了,她左扭右扭的胯恢复了正常。 除了因为不想在沈晚瓷面前显得自己太掉裆,舔着脸贴男人,还因为自她进来后,那个找她来的男人就没瞧过她一眼,别说正眼,连眼角余光都没有朝她扫一下。 简唯宁强端着笑脸:“荆舟,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薄荆舟扬了扬下颌,他的脸冷了一下午,都有点僵了:“我暂时没有,她有。” 这下,简唯宁连勉强维持的笑容也没了,这和她想象中的薄荆舟暴怒、对沈晚瓷心生厌恶的场景不同,难道是昨晚的事出了岔子?她为了不让人抓到把柄,并没有让自己信得过的人去做这事,而是随便找了个在夜阑消费的客人,用的还是包房公主的名头,也因此没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汇报事后结果。 她最理想的人选其实是聂煜城,他和沈晚瓷的关系在薄荆舟心里一直都是像根刺一样的存在,如果他们两个睡了,薄荆舟和沈晚瓷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但那个男人拒绝了。 简唯宁虽然失望,但并不意外,聂煜城这人往好了说是有人品有底线,有天之骄子的傲气,不屑用这种方式得到一个女人,其实就是蠢。 只要人是自己的了,用什么方式有什么要紧。 她淡着脸将视线转向沈晚瓷:“沈小姐找我有事大可以直接联系我,没必要绕这么大一圈,以这种方式来炫耀,如果你真的喜欢荆舟,就应该把他当成一个正经追你的男人,而非你炫耀的资本。” 她这种手段的上眼药,沈晚瓷根本不带理会的,她都不要薄荆舟了,还能在乎他怎么想自己,她直接指着视频开门见山的问:“昨晚在洗手间门口跟我说话的人,是你。” 简唯宁原本还因为她的话心里有些惴惴,她昨晚是确定沈晚瓷已经意识不清了才过去的,不止面容做了伪装,声音也变了,但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敢肯定她一定认不出自己。 原本以为她是察觉出了什么端倪才直接质问自己的,但视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简唯宁不由的冷笑:“就凭这,你就想污蔑我?” 第223章 以暴制暴 第223章 以暴制暴 像夜阑这种地方,有个什么隐藏监控的,她并不惊讶,但沈晚瓷居然想用这种连脸都没拍到的视频来定她的罪,就简直是天真的可笑了。 见她没有实质证据,简唯宁又开始有恃无恐了,“晚瓷,我知道你恨我,但就凭这你就想往我身上泼脏水,是不是太站不住脚了。” 她没有假惺惺的问她出了什么事,因为光从视频里就能看出来了。 沈晚瓷也确实没有多的证据,她又不是走上帝视角的爽文女主,在对方不蠢,且明显有备而来的情况下,哪里去找证据,于是她拿出了聂煜城给她的药:“这个眼熟吗?” 简唯宁:“我要说眼熟,你是不是就又要栽赃在我身上了?药不都长的差不多,我昨天吃的感冒药就有这个。” “你昨晚给煜城的药是什么?” “也是感冒药,他说他头痛不舒服,我就给了他一颗。” 对峙的话,1v1,谁也不占便宜,当时酒那么吵,就算有监控,也没办法听到她的话。 沈晚瓷轻笑,将药递到她面前:“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吃下去。” 简唯宁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我为什么要吃下去?药这种东西可不能乱吃。” “这是你昨晚给煜城的那一颗,你不是说是感冒药吗?” “我给他的是,但谁知道你有没有换成什么别的,”她高傲的仰起下颌,“我不知道你昨晚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我昨晚跟聂煜城说完话后就回去了,这一点,你可以查监控。” 她抿了抿唇,看向薄荆舟。 他说是沈晚瓷找她,果真就一直没开过口,哪怕她被步步紧逼着质问,也始终未发一言的在一旁当吃瓜群众,她知道因为爸爸的关系,这个男人会对她多一两分的纵容,但如今她突然不确定了,“你说是我做的,有证据吗?” 这话与其是在和沈晚瓷说,不如说是说给薄荆舟听的。 沈晚瓷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没忍住笑了出来:“破案是警察的事,我需要什么证据?我觉得视频里这人是你,那就是你,不过有一点我挺好奇的,你是怎么收买我的室友的?” 这事如果报警,很有可能因为证据链不足而无法立案,就算能查出来,也是未遂,判不了多久。 而且她这人,喜欢以暴制暴。 简唯宁抵死不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的室友,怎么可能收买。” 沈晚瓷偏头看向薄荆舟:“简小姐不愿意自己吃,那你喂给她,非要留下来,总得有点用。” 她本来打算和简唯宁单独对峙的,但薄荆舟非得留下,她又拿他毫无办法,只能让他留下了。 要论戳向简小姐最狠最厉的那把刀,还得是薄荆舟。 男人皱眉。 简唯宁看他这样,心里生出了一丝希望,莫名就觉得委屈。 如果不是他这段时间冷漠对她,她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沈晚瓷在她情绪激动难以自控的时候,突然起身将那颗药塞进了简唯宁的嘴里,她本来也没指望着薄荆舟会动手,这么说,不过是扰乱简唯宁的心绪,寻个机会而已。 药丸在嘴里化开,橘子汽水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 这种药一般做的都比较好吃,要是苦的难以下咽,也就骗不了人了。 简唯宁愣怔了片刻后突然反应过来,想要将药吐出来,沈晚瓷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简唯宁,我们来打个赌,不管你今晚怎么样,这件事都一笔勾销。” 沈晚瓷此刻的笑容,在简唯宁眼里就像个恶毒的巫婆。 她用力摇头想要摆脱沈晚瓷的禁锢,但那药丸化的极快,等她挣脱开时,药汁已经顺着她的喉管流进了胃里。 “希望你今晚好运,也能遇到一个像煜城那样的正人君子,”薄荆舟没碰她,是因为对她没兴趣,但聂煜城现在正在追求她,没有趁人之危,就真的是君子风度了,她往薄荆舟的方向看了看:“或者,得偿所愿。” 吃药没什么,有什么的是被自己不喜欢的人糟蹋,如果换成薄荆舟,简唯宁可能巴不得再来一把。 简唯宁蹲在那儿干呕,但呕了半天也没吐出什么来。 沈晚瓷没让人立刻将她送到客房,而是在一旁观察。 药效来的很快,没一会儿简唯宁就浑身虚软的趴倒在了地上,症状和她昨晚一样,时间—— 沈晚瓷的眸色深了深,和她昨晚喝下最后一杯酒,到在洗手间门口发作的时间正好吻合,所以十有八九,是那杯酒有问题。 而那杯酒,是杨梦辰端给她的。 “你给了杨梦辰多少钱,让她给我下药?” 简唯宁现在哪里还能听进去她的话,身体被火烤似的难受早已经侵蚀了她的理智,她难耐的蜷缩着身体,朝着薄荆舟的方向爬过去。 沈晚瓷叫进来两个服务生:“将简小姐扶去701号房,记住,别关门。” 简唯宁被拖走后,沈晚瓷才看向一旁脸色已经阴郁到极点的薄荆舟:“701,你现在上去,还赶得及,要不然以她现在见到条狗都能扑上去的状态,去晚可就的等下一轮了。” 第224章 狗男人突然不狗了 第224章 狗男人突然不狗了 薄荆舟此时的眼神已经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薄唇抿直成了一条坚硬的直线。 沈晚瓷和他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实在是有点累,眨了眨酸胀的眼睛就打算走,但还没等她迈出步子,就被男人扣住了手,“聂煜城没趁人之危就是君子,我也没碰你,怎么提都不提一句,嗯?” 他掐着她的手腕,显然是怒到了极致,“还是说在你心里,我不管碰不碰你,都是小人?” 沈晚瓷有点懵,她完全没想过薄荆舟是在为这事生气,又被他连番质问弄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脱口道:“简小姐被带走五分钟了。” 他们不是在谈论这事吗? 薄荆舟见她看着门口,冷笑着呛声:“这么放心不下,是想去帮她解决?” “……” 要论倒打一耙的本事,薄荆舟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人家不止是你前女友,爸还是因为你死的,你这个大年初一就赶着去祭拜的大孝子都不担心,我担心什么。” 要说谁敢用这种语气和薄荆舟说话,那沈晚瓷绝对是独一份。 薄荆舟抿着唇不说话。 此刻的办公室就只剩下他们两人,沈晚瓷早在简唯宁被带走后就想走了,但奈何被薄荆舟扣着手,一直挣脱不开。 她抬起手,给他看自己手腕上被他捏红的印记:“你弄痛我了。” 听到她喊痛,薄荆舟立刻松了力道,但还是没完全松开她:“前段时间她问我讨了个人情,已经扯平了。” 沈晚瓷:“哦。” 她对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没有兴趣。 简唯宁那药下的挺重,她到现在都还难受着,小腹处那股灼热也还没有完全散去。 薄荆舟低头看着她的脸,女人脸上的疲惫不加掩饰,眼睑上还有一层淡淡的青:“想回去,还是去楼上休息。” 想你离我远远的。 谢谢。 沈晚瓷正想这么说,经理就敲门走了进来,他先是看了眼自己,然后快步走到薄荆舟耳边,低声对着他耳语了几句。 男人眉头微蹙,没有明显的不悦,但也能看出来是不高兴了。 她大概猜到了事情是和简唯宁有关,如果单单只是关于会所的事,他不会特意看自己一眼。 沈晚瓷:“我还有事,你去忙。” 她还要去看看她的三个大学室友。 这一次,她很轻易的就从薄荆舟的掌控中挣脱了出来,太容易了,以至于真得了自由时,还微微愣了一下。 沈晚瓷离开后,办公室里就陷入了安静。 经理等了半晌没等来吩咐,忍不住提醒道:“薄总,要是任由简小姐这么喊下去,怕是对您的名声有污。” 简唯宁被扔进房间后就一直在喊薄荆舟的名字,那婉转低吟的呻吟伴随着粗喘,任谁都会想歪,以后是薄总在和她…… 这种情况,哪个不要命的敢凑上去。 刚才她被扶上去时状态就很不对了,不少人都看到了,加上她嘴里一直喊着薄总的名字,这会儿只怕已经在会所里小范围的传开了。 薄荆舟不耐烦的捏了捏眉心,“那就把那一层清空,这么简单的事还需要人教?” “可是沈小姐那边……” 沈小姐的吩咐是:门开着,看运气。 这明显是任她自生自灭的意思。 楼层清空,没有旁人,那和沈小姐的吩咐岂不是有些背道而驰? 薄荆舟点了支烟,吞云吐雾间,眸子微微眯了眯:“她的手是修复文物的,应该干干净净,不该沾惹这些污秽的事,而且今晚那么多人都看到了简唯宁的状态,如果真出事,沈晚瓷这边无法轻易脱身。” 经理一时也分不清薄总这是怕沈小姐脱不了身,还是想护简小姐:“有您在,沈小姐哪怕再做的过火些,也能安然而退。” “商场上风云变幻,万一哪天我护不住她了,这些就是扎向她的刀,”他低头,翻看着自己骨节分明、修长匀称的手。 薄荆舟虽然没说话,但经理却莫名冒出了一身冷汗。 但他在坐上这个位置时,就已经将自己的好奇心给掐死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刚才已经是越距了。 只实话实说道:“这件事,怕是瞒不住沈小姐。” 而沈晚瓷此刻正在杨梦辰的房间里—— 她声音淡淡的:“我昨晚被人下药了。” 杨梦辰惊讶的睁大眼睛,一脸无辜:“什么时候?” 沈晚瓷将一份检验报告扔在茶几上:“这份是我们昨晚包间里酒水和杯子的检验报告,酒水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我用的杯子,药我已经让人试验过了,正好对得上最后你递给我的那一杯,无论是药效发作的时间还是症状。”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杨梦辰要是再听不出她的意思,那就太蠢了,她脸色一沉;“所以你怀疑是我给你下的药?晚瓷,我们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的秉性如何,你难道不知道?我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她说这句话时,经理正好从门外进来,“沈小姐,您这样是问不出来有用的信息的,得用点手段……”他看向杨梦辰,虽然在笑,但眼底全是冰冷的狠意,“比如对着眼睛喷辣椒水、牙签挑指甲、伤口上撒盐、用毛巾敷面再倒水……” 杨梦辰就是个中规中矩的上班族,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光是听着脸色就开始发白,尤其是她一上来就被和徐可、尹瑞溪她们分开了,保安还跟黑面神似的杵在她面前,寸步不离的守了她差不多一整天,内心情绪早就崩溃了。 当即眼睛一红,眼泪跟自来水似的就落了下来。 沈晚瓷抿着唇看了旁边的经理一眼,那意思很明显:怎么哪都有你。 经理笑道:“是薄总让我来的,他说别让这种事儿脏了您的手。” “……”沈晚瓷沉默半晌,突然起身往楼下走。 这行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经理一怔,跟上去问道:“沈小姐去哪?” “狗男人突然不狗了,不是做了坏事在弥补,就是准备做坏事在愧疚,”她冷笑:“他把简唯宁放了?” 第225章 薄总追妻危 第225章 薄总追妻危 经理:“……” 他觉得薄总追妻危了! 这沈小姐跟千年狐狸成了精似的,还怀揣着最大的恶意去想薄总,要是这都能he,他直播三天倒立吃。 沈晚瓷已经进了电梯,直接摁了七楼的键,没反应。 她又连续摁了好几下,还是没反应。 沈晚瓷冷笑着把‘七’周围的键都摁了一遍,都是正常的,所以只有七楼被封了,至于为什么被封,不用猜也知道。 经理怕她误会,忙道:“沈小姐您别生气,薄总现在人在一楼,他这么做只是……” 不得不说,能管理这么大个会所的人是真了解女人的,开口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报了薄荆舟的坐标,生怕后面没机会说,沈小姐直接以为薄总现在在简小姐的床上。 “没什么误会的,我给她下药的时候就说了,一切全凭她运气,她能让薄荆舟这样护着,也是她的运气。” 封层楼而已,就是将夜阑整个封了她都不意外。 这还没误会?误会大发了! 经理也不顾会不会惹沈晚瓷不悦,嘴巴巴拉巴拉的:“是简小姐醉酒后行为不太规矩,薄总怕她胡言乱语说出什么对您不利的事才让人将七楼清空了,其他的薄总什么都没做,连个医生也没叫。” 由于沈晚瓷按了好几个楼层的键,再加上又不时有客人进来,所以下楼的速度格外的慢。 她站在电梯最里侧,耳边是舒缓的音乐,本来就精神不济,没忍住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睛里被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眼尾红红的。 电梯停在一楼。 门一开,她就看到了门外站着的薄荆舟,男人一看到她就皱起了眉,“被欺负了?” 沈晚瓷:“??” 她还没来得及解释,薄荆舟就将视线投向了一旁的经理:“不是让你上去看着?你就由着她被人欺负的哭?” 经理:“……” 我没有,我冤枉,我看着的,我还把人家小姑娘吓哭了。 见薄总盯着自己的眼神愈发不善,他急忙把锅甩出去:“沈小姐刚才想去看简小姐,发现楼层被封了,估计是以为您这是要护着简小姐,吃醋了。” 因为这句话,薄荆舟的脸色一下好了不少,连态度都不再是平时那般硬邦邦的,“我没有要护着她,你想出气,有的是办法,没必要用这种惹一身腥臊的方式。” “可我觉得这种方式才最能让我出气,”沈晚瓷皮笑肉不笑,做什么都不如让当事人亲自体会一下她设的局,“不过也无所谓,我都说了看她运气,我赌的起,也输的起。” 薄荆舟后面的话直接被她堵死了。 沈晚瓷下来这一趟,上面就有结果了,毕竟夜阑的保镖个个五大三粗,被派去问询的人又都是长得有点凶的,徐可、杨梦辰、尹瑞溪又都是普通人,就算有胆量下药,心智也不可能像职业的那般坚如磐石。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策划这一切的,居然是徐可。 经理:“徐可家最近出了比较严重的事,急需要用钱,而据包间里的监控显示,徐可确实碰过您的杯子。” 沈晚瓷:“……” “您要上去见见这个徐可吗?” “不见了。” 见了说什么呢?问她为什么要害自己?这答案明显不会让自己开心,何必自讨没趣呢。 “那个徐可您想怎么处理,如果报警的话……” 势必会牵扯出简唯宁这个主谋,而她现在正生不如死的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呢,到时候跟警察解释起来会很麻烦。 折腾了这一场,又凌晨两点多了,沈晚瓷几乎快睡着了,她打个哈欠后强打起精神准备说话,一旁始终任由她折腾的薄荆舟突然起身,将人打横抱起,“不是缺钱吗?那就让她把收到的钱都吐出来。” 如果这件事换成他来处理,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算了,但当着沈晚瓷的面,他还是收敛了点骨子里的残暴。 沈晚瓷本来是昏昏欲睡的,但被他这一抱,立马清醒了,“薄荆舟,你做什么?” “困了,上楼睡觉。” “不用了,我回家去睡。” 薄荆舟挑眉,“怎么,用完就踹?” 他顿了顿,“刚才用我人的时候,不是挺顺手的吗?现在事情弄清楚了,就翻脸无情了?” 沈晚瓷:“……” 她敢肯定,这个狗男人刚才想说的,肯定不是她用他人的事。 薄荆舟抱着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女人在听到上楼睡的时候身体以一种蔓延的速度迅速绷紧,他没好气道:“我住你隔壁那个房间。” 这次他带沈晚瓷去的,是他的专属套房,里面处处都透着薄荆舟的痕迹,被子上也全是他的味道,沈晚瓷躺在被窝里,总感觉像是被他抱在怀里一样,她烦躁的踢开被子,翻了个身。 只不过没坚持多久,就又重新把被子扯回来盖上了。 太冷了。 临睡前,她迷迷糊糊的想着,自己在薄氏也上过一段时间的班,旗下产业大概都知道,却不知道夜阑居然也是薄荆舟的。 不过有钱人名下有一两个会所也是正常的,一来谈事方便、安全,二来也能掌握到不少不为外人道的秘密,人在酒后,嘴比平时松泛…… 翌日,沈晚瓷被敲门声吵醒,她捞过手机,费力的睁开眼睛看了眼时间,才早上七点多。 她睡了四个小时不到。 敲门声还在继续,沈晚瓷爬起来去开门,本以为是薄荆舟,没想到居然是简唯宁。 估计药效还没完全过,她的脸还是红的,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大概是哪位小公主的,露前露后性感得很,连姿势都摆好了,结果看到门后的人变成了沈晚瓷,她那红彤彤的脸瞬间就变了,“怎么是你!” 第226章 捉奸在床 第226章 捉奸在床 沈晚瓷:“薄荆舟在隔壁。” 说完她就要关门,简唯宁却抬手撑着门扉拦住了她:“昨晚的事,你输了,没有男人进我的房间。” “所以呢?” “在夜阑,那种情况都没人进来,只可能是荆舟让人清空了整个七楼。” 不得不说,简唯宁虽然不做人,但对薄荆舟是真的了解。 “简小姐这一大早的,是特意穿成这样来跟我炫耀的吗?”她话音一转,“不过,你都那样了他都没睡你,你有什么好炫耀的?” “这不是正好证明荆舟他爱重我吗?”虽然知道不是,但不妨碍她往沈晚瓷身上扎刀子,她得不到薄荆舟,也绝对不会让沈晚瓷得到。 沈晚瓷见她有想要跟自己长篇大论的意思,直接拉开门去了隔壁,震耳欲聋的敲门声响起,别说人,就是猪都被吵醒了。 薄荆舟房间的门很快开了。 这一层没有旁人住,就算有,也不敢这么粗暴的敲他的门,知道外面的人是沈晚瓷,他也就没多顾忌,直接穿了条内裤便来开门:“沈晚瓷,你是有多……” 他声音停住,随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几分钟后,薄荆舟再次拉开门,这次不止穿戴整齐,连衬衫的扣子都扣到了顶,锁骨都没露出来半片,“什么事?” 他这话是问的简唯宁。 也只有问简唯宁了,因为门口哪里还有沈晚瓷的半个影子。 简唯宁的脸红红的,眼神更是似嗔非嗔,含羞带怯,不过到底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专业训练,半点都不显做作,“荆舟,昨晚谢谢你。” “我帮的不是你,只是不想以后这些事成为别人拿捏她的把柄。” “……”简唯宁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被扇肿了,还是她主动凑上去的,“荆舟,你对我其实还是有感情的,对吗?要不然昨晚你就不会只在旁边看着了。” 要论手段,那绝对是薄荆舟更狠,但他昨晚一句话都没说,更别提是惩治她。 她是个聪明人,哪怕知道他们现在并没有她下药的确切证据,也不敢在薄荆舟面前过度辩驳。 男人淡淡道:“她想亲手来,那就让她亲手来,心里憋着气,总要出一出的,至于我……” 后面的话他没说,这会儿的简唯宁也理解不了他的未尽之意,也没有真实体会到薄荆舟在传媒业只手遮天的本事,他根本不需要出手,哪怕在别人提起她名字时皱一皱眉,就有无数人给她使绊子。 如今的简唯宁只觉得这个男人还是对她有感情的,肯定是舍不得对她下手,这么一想,感动的眼眶都红了:“荆舟,我……” 她往前走了一步,看动作和情绪,下一秒应该就要扑到薄荆舟怀里大哭一场了。 昨晚虽然没有人进她的房间,但那种滋味是真的难受,今早和她擦肩而过的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简直是丢脸到了极点。 但还没等她伸手,薄荆舟已经‘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要不是简唯宁退的快,鼻子都要被撞歪了。 …… 沈晚瓷这一觉睡的挺久,醒来后思绪还处在茫然的混沌中,手机一直响,直到快要自动挂断时她才终于提起了一点劲,接了起来,“悦织。” “你在哪?” “夜阑。” “那你就暂时待那儿,我等会儿去接你,在这之前,你可千万别出门。” “出什么事了?” “简唯宁那个十八线,买水军买热搜锤你了,说你仗势欺人,逼着她吃那个药。” 挂了电话,沈晚瓷点开微博。 事情开始是有人拍了简唯宁被服务员扶着往楼上走的视频,曝光在了网上,虽然不太清晰,但简唯宁左蹭右蹭的动作一看就是不正常,她刚入娱乐圈,说十八线都是抬举她,这样一个素人,根本勾不起大众对此事的关注。 但自媒体标题取的花,下药、强暴,种种挑战人底线的词语往外蹦,一下就激起了群众的激愤。 这条微博就爆了。 简唯宁的身份瞒不住,经纪人就想着用受害者的身份涨一波热度,利用大众的同情心,给她提提咖位。 简唯宁记恨沈晚瓷,接受采访时虽然没指名道姓,但矛头直指向她。 二十分钟后,秦悦织给她打电话,“车子停在消防通道外的,没有记者,你直接下来。” 沈晚瓷直接走的消防楼梯,没走电梯,也就没碰上等在电梯口的经理。 她本来以为是秦悦织一个人来接的她,没想到秦赫逸也在。 秦悦织在楼梯口等她,一见到人,直接就给她兜头罩了顶宽帽檐的帽子,又给她戴上口罩,不远处徘徊的记者发现这边有人,还全副武装鬼鬼祟祟,试探性的高喊了一声:“沈晚瓷。” 秦悦织到底心虚,又不混娱乐圈,没那么好的定力,一听有人喊沈晚瓷的名字,拽着人就往秦赫逸的车那边跑。 不知道藏在哪里的记者立刻一窝蜂的冲了出来,“沈晚瓷,挽挽,请问简唯宁曝光的事是真的吗?你真的给她下药,想让她被欺负?” 两人在被记者追上的前一秒险险的坐进了车里。 人是坐上去了,车却被堵住了。 沈晚瓷皱眉,看着怼在玻璃窗上的话筒,伸手去抠车门把手:“这样谁都走不了,我下去后你带悦织先走。” 现在的媒体为了流量,啥都能写出来,她不想把他们牵扯进来。 秦赫逸挑眉:“你让我扔下你,自己跑路?” 这话说的,跟被捉奸在床似的。 她瞪了他一眼:“外面还有记者在呢,你别胡说。” 秦赫逸煞有介事的点头:“说什么他们在外面都听不见,所以,下去说。” 沈晚瓷:“你别胡来……” 她话还没说完,但秦赫逸已经开门下车了,不止如此,他还径直朝着沈晚瓷这边走了过来,反正走不了,与其让他们乱写一通,不如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拉开车门,径直伸手将沈晚瓷从车上揽了下来,“一个个问,别挤,手里话筒摄像头都拿好了,别伤着我女朋友,到最后头条没拿到还要吃官司,多不划算。” 第227章 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227章 不为人知的秘密 秦赫逸之前开会时面对一个师都不带怂的,何况还只是这几个记者。 他那一身气场加装束往那儿一站,只有别人怂他的。 沈晚瓷被他用一条手臂护在怀里,那些蜂拥而来的记者都下意识的离的远了些,也不敢再将话筒怼着她,“请问网上爆料的,沈小姐给简唯宁下药的事是真的吗?” 秦赫逸搭在沈晚瓷肩上的手抬起,捂住了她的嘴,力道不重,只起了一个阻止的作用,倒显得像是一种维护。 他吊儿郎当的笑着道:“要比人优秀,才有被针对的资本,你觉得沈小姐哪方面妒忌简唯宁,需要费这个时间去针对她?” “……” 仔细一想,除了跳舞,好像没有了,但沈晚瓷在自己的领域,那也是行业中的佼佼者,根本没必要为了这去针对谁。 记者不甘心,这么大个瓜摆在面前,要是挖不出点劲爆的内幕,那简直白费了他们在这里守了那么久:“可是简唯宁在采访中说是沈小姐因为妒忌给她下药,害她当众出丑……” 秦赫逸挑眉,他本来就是那种乖张不按套路走的性子,这个动作让他的样子看上去更加不好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还说她给我女朋友……” 他的声音顿了顿。 沈晚瓷在掐他,警告他不要乱说两人的关系。 秦赫逸‘嘶’了声,忍着痛继续道:“下药,结果老天都看不过眼,报应到她自己身上去了,你信不信?” 他现在俨然化身成了沈晚瓷的代言人,凭一己之力怼得一群记者都哑口无言,“毕竟只要是眼没瞎的人都看得出来,两个人究竟是谁妒忌谁。” 照相机对着他们一个劲的拍,秦赫逸的目光扫过去,有几个人低着头,眼睛滴溜溜的转,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要写报道就好好写,别无中生有胡吹一通,我要是以后看到哪家再往……” 他歪着身子离沈晚瓷远了些,生怕挨掐,“女朋友身上乱泼脏水,我一天寄一封律师函给你们公司。” 人群里传来嗤笑声,估计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主要是秦赫逸之前都在部队,不怎么代表家里露头,穿的又低调,车子更是普通的中高端牌子,后期改装的也大都以实用为主,不是内行也看不出其价值。 然而没几分钟,嗤笑声就没了,估计是偷偷查过他的家世了。 秦赫逸说完,揽着沈晚瓷的肩坐进了车里,那些记者倒是想继续问,但顾忌着对方煊赫的家世,别说拦,就是话筒都不敢伸的太往前。 临关门时,秦赫逸朝着夜阑的方向挑衅的扬了扬下颌,对离得最近的记者道:“你们不如去问问薄总,毕竟他和简小姐关系那么好,说不定知道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记者:“……” 听我说谢谢你。 那也是尊惹不起的大佛,薄总的采访那都是要提前约,提前给采访稿,同意了才能问的,谁敢拿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去烦他,是嫌死的太快了吗? ‘砰’的一下,秦赫逸毫不留情的把车门给关上了。 一群怂货,给路都不敢走! 具体怎么回事,薄荆舟那狗东西肯定门儿清。 他对秦悦织道:“坐驾驶室去。” 秦悦织正准备问沈晚瓷到底怎么回事,闻言,‘呵’的一声冷笑:“坐什么驾驶室啊,我就应该趴车底,而不是坐在车里。” 秦赫逸居然当真仔细思索了一下:“也可以,那你下去。” 沈晚瓷拿手肘捅了捅他:“你们两个凑在一起,哪次能不斗嘴?” 两人当真是从认识就斗到现在。 秦悦织没有下车,门都被那群记者给堵死了,她直接从后排翻到了驾驶室。 秦赫逸正在看网上那些八卦新闻,简唯宁身为演员虽然是个十八线,但她在舞蹈界名声很响,累积了不少脑残粉,这会儿全都涌到了沈晚瓷的微博下面,各种污言秽语往外冒。 他一条条看下来,眉头已经皱得死紧了:“到底怎么回事?” 沈晚瓷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略过了聂煜城和薄荆舟那一段。 秦赫逸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暴脾气一上来,根本没什么女不女人的顾忌,不管什么人,总之,欺负他的人就不行:“妈的,那女人是喝敌敌畏长大的,心这么毒,这种人果然还得是薄荆舟这种大佬才能消化得了的。” 听这语气,沈晚瓷怀疑他是在幸灾乐祸,但是没证据。 “那现在怎么办?我联系人把新闻压下去?” 部队里直来直往,看不惯就动手,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但这里不是部队,打人解决不了问题,不然他非得撸起袖子去把简唯宁打一顿,逼着她澄清不可。 沈晚瓷懒得点开手机,于是凑过去将就着他打开的内容看,“我拷贝了监控。” 不管是简唯宁拿药给聂煜城的那一段,还是经理办公室的那一段,曝光出去就能证明是简唯宁先起的心思,虽然她还是会被一些圣母婊骂,但一半对一半,谁也别想讨到好去。 她想踩着自己上位,那就都别上了,一起下地狱。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要等事情再爆一点,现在关注的大多是简唯宁的粉丝,就算知道是自己主子有错在先,也会想方设法洗地。 沈晚瓷现在绯闻缠身,也去不了别的地方,秦悦织直接将人带去了自己家,中午饭也是点的外卖:“你住的公寓现在肯定被人肉了,这几天你先住我这里。” 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她这才有时间拿手机刷新闻:“妈的,简唯宁以为就她会买水军,我们也买,买她的两倍,骂得她恨不得穿越回去让她爹把她射墙上。” 秦赫逸‘啧啧’了两声,嫌弃道:“你好歹也是个女人,能不能别这么黄?我他妈一个大男人都说不出这种话来,改天给你下单两瓶去污剂,你好好洗洗澡。” “哟,说的你跟个谦谦君子似的,我就不信你没跟你兄弟说过荤话。” 尤其是那一年到头见不了几个女人,干啥都全靠臆想的地方,夜深人静,几个火气方刚的大男人躺一起,想到村里的翠花儿 ,要说没说过,那才有鬼。 沈晚瓷:“……” 秦悦织盯着手机,突然‘咦’了一声:“这怎么回事?” 第228章 得罪的人是他 第228章 得罪的人是他 沈晚瓷:“怎么了?” “诺,简唯宁是不是得罪了哪个圈内大佬?”秦悦织将手机递给她,“有人把拍到的视频发网上了,在夜阑的公共酒,背景音有点吵,不过这视频带了唇语翻译。” 沈晚瓷凑过去,正好看到她将药递给聂煜城,视频是正对着她的脸拍的,唇语直接被人翻译出来打在了公屏上。 清清楚楚的表明了她唆使聂煜城给沈晚瓷下药的事。 后面还有她买通服务员,让他给那个矮胖男人透露,楼上酒店的某房间里有个不小心吃错东西的包房公主的事。 这就是在违法了。 毕竟包房公主的工作是陪酒陪唱,不是陪睡。 写报道的人很有水平,将两天的事融在了一起,直接成了简唯宁偷鸡不成蚀把米,给人下药,结果阴差阳错的自己喝了。 刚才还骂沈晚瓷骂得起劲的网友,一愣之下转移战场,纷纷改骂简唯宁了。 “天啊,真相居然是这样,她怎么还有脸在网上哭诉啊。” “人家都是造黄谣,她是直接想给人落实啊,居然搞下药找男人这种龌龊的事,要找也找个长的好看的啊,那个又矮又胖的是什么鬼?” “就这种人居然还好意思当公众人物,滚出舞蹈圈,滚出娱乐圈。” “简唯宁这个又蠢又恶毒的丑八怪 ,滚出……” 此刻的简唯宁正目赤欲裂的瞪着屏幕,原本有利的局势一下就变了,千夫所指的对象从沈晚瓷换成了她。 “不是已经联系人把新闻压下去了吗?怎么还能看到?那些人收了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她朝着一旁的经纪人吼:“我这里有沈晚瓷给我下药的监控,你马上联系人发上去。” 她习惯性的在衣服上别了个针孔摄像头,是以前吃过亏,养成的习惯,没想到昨天居然派上了用场。 经纪人没好气道:“放上去有什么用?你是先设计害人的那一个,她不过是以施彼道还施彼身,除了圣母婊,其他网友看到这一幕只会拍手叫好。” 他现在知道陶清宜为什么会不顾情谊和她解约了,这就是个带不动的蠢货。 “这一看就是有人在幕后操纵,不然不可能压不下来,你不是和薄氏集团的薄总有过一段吗?你给他打电话,让他帮你一次。” 简唯宁:“就没有其他办法吗?我可以花钱。” “花钱?你有多少钱?能压得过资本吗?”他简直想拿个锤子把她脑袋撬开看看,究竟装的是脑子还是屎,“你这是得罪了人,对方故意整你,你真以为你是什么一线大明星啊,一个下药的新闻能闹这么大?” 简唯宁在经纪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中拨通了薄荆舟的私人电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不需要她说,经纪人已经听到了,“打不通就多打几次。” 简唯宁又试了几次,还是无法接通,经纪人夺过她的手机,将号码输到自己手机上,拨出去—— “嘟……嘟……” 换个号码就通了。 他的脸色又黑又沉,没等薄荆舟接,就直接把电话挂了,“不是接不通,是你被人拉进黑名单了。” 薄荆舟的态度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他可不敢再和他说简唯宁的事,去触对方的霉头。 简唯宁的脸色瞬间比她手里的纸还白,“不可能,他不会这样对我的……” 她直接伸手抢过经纪人的手机,就着刚才的号码拨过去。 果然通了…… 她心跳如鼓,一边祈祷薄荆舟不要接,这样她不至于太难堪,一边又祈祷他接,因为除了他,她想不到还有谁能帮她,在这两种极端情绪的拉扯中,薄荆舟低沉冷淡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出来,“哪位?” “荆舟,我手机刚才摔坏了,这是借的经纪人的手机,网上的新闻你看了吗?那些人为了流量胡编乱造,我之前得罪了人,那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我这边没办法压新闻,你能不能……”她有点难以启齿,特别是顶着经纪人灼灼的目光,“帮我把新闻撤下来。” 薄荆舟沉默。 不管是简唯宁,还是她的经纪人,都紧紧的提着一口气,连呼吸都下意识的屏住了。 就在他们几乎要将自己憋晕过去时,薄荆舟终于开了口:“你就没想过,自己得罪的人是我?” …… 相比简唯宁的愁云惨淡,沈晚瓷就太轻松了,毕竟不需要她去面对那群疯狂为正主洗地的粉丝。 秦悦织凑过来,这才发现她手机不一样了:“你换手机了?” “算。” 她原来的手机被扔进垃圾桶了,这是第二天经理买来的,卡什么都装好了,还没给钱呢。 她点开薄荆舟的微信,按照市价把钱转了过去,备注:手机钱。 几秒钟后,钱被退回来了。 薄荆舟:「亲自来还」 沈晚瓷:「那就算了,当是离婚补偿,以后别人问起我离婚分了多少财产,我也不至于说净身出户丢了薄总的脸。」 对方估计是无语了,没再回她。 香颂园。 江雅竹逗着侄孙子玩,满心哀怨的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弟媳就举着手机凑了过来,“二姐,这晚瓷都开始新的恋情了,荆舟是不是也得抓点紧啊?” “你听谁乱嚼的舌根?晚瓷现在一心扑在工作上,身兼几职,哪有时间谈恋爱。” 弟媳点开视频:“这都公开了,下一步就该见家长谈结婚了。” 江雅竹心里咯噔一下,凑过去看,她原本的注意力还在两人亲密的姿态上,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一张脸沉的跟要渗出水来似的。 她就知道简唯宁这个祸害不会消停,果真是…… 弟媳以为江雅竹是在生气沈晚瓷刚离婚就和别的男人搅在一起,还这么高调官宣,不摆明了婚内就看上了吗? “我之前跟二姐提过的我家那侄女,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还是在国企上班,要不哪天约出来让她和荆舟见一见?保证不是那些野山鸡能比的,如果真成了,也是亲上加亲的大喜事。” 第229章 接受他的追求 第229章 接受他的追求 江雅竹扭头看她,脸色和声音都很冷,“你说谁是野山鸡?” 弟媳被她的模样吓得一怔:“二姐……” 江雅竹没再搭理她,直接叫来了自己的弟弟,也没留面子,当着所有江家亲戚的面道:“让你媳妇儿管好她那张出口就侮辱人的嘴,江家虽然不是鼎盛之家,但也是要脸的,今天是家宴,来的都是自家人,万一被旁人听去了,我江家媳妇张口闭口喊人野山鸡,那是在将我们江家的脸撕下来啪啪往地上甩。” 弟媳委屈的快哭了,她没想到这个虽然嫁入了顶级豪门薄家,却向来不摆架子的二姐居然会有这样言辞犀利的时候。 要不是为了攀上薄家,谁他妈愿意卑躬屈膝讨好她。 等她侄女把薄荆舟哄得指哪打哪的时候,她非在这老巫婆面前好好炫耀一番不可。 她正畅想着,一抬头发现自己丈夫正冷冰冰的盯着自己,立马不敢再动什么歪心思了。 江雅竹可不管她,拿起手机给沈晚瓷打了通电话,“晚瓷,妈在香颂园,喝了点酒,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啊?今天家宴,我给司机放假了。” “薄荆舟呢?” 她脸色一沉,“别跟我提那混蛋,我现在看到他就烦。” “……好。” “那妈在这儿等你,路上慢点开车,别急。” 这边刚挂断,她转头就拨通了薄荆舟的电话,“我晚上约了晚瓷和她男朋友吃饭,你保险柜里有没有什么适合男士的奢侈品,等会儿让陈栩给我送一份过来,都官宣了,我作为干妈,见面礼还是要给的。” 薄荆舟:“她没有男朋友,您别瞎胡闹。” “都当着媒体记者公布了,怎么会没有?你赶紧的,别舍不得钱。” 男人烦躁的捏着眉心:“那是假的。” “你知道个屁,人家谈恋爱还得跟你这个前夫说一声?以后怀孕了,要不要把彩超单子和验血报告再发你一份啊?我在香颂园,等会儿晚瓷过来接我,你赶紧让陈栩把东西给我送过来,要不是奢侈品定制需要时间,谁稀罕你个二手货。” 薄荆舟:“……” 他怀疑江雅竹女士在指桑骂槐。 但让他给秦赫逸送见面礼,那人还是以沈晚瓷男朋友的身份接受,那是不可能的,不送他一脚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他直接驱车去了香颂园,真让他妈和秦赫逸吃顿饭,估计就不止是沈晚瓷的男朋友了,能直接升级成未婚夫。 薄荆舟和沈晚瓷几乎是前后脚到。 她皱着眉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既然你来了,那你接伯母回去。” 说完,转身就往停车的方向走。 薄荆舟见她一副避自己如蛇蝎的模样,再想到早上她被秦赫逸揽着肩,对着媒体时那一脸的微笑,心里那团火就不受控制的蹭蹭往外冒,他咬着后槽牙,冷着脸站在那里。 要走就走,以为他稀罕。 沈晚瓷拉开车门,刚要坐进去,身后就伸来一只手,‘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一见到我就要走,多看一眼会少你一块肉还是怎么的?或者说你现在喜欢秦赫逸那种类型的,所以不待见我了。” 男人这通脾气发的毫无理由,甚至有点孩子气的无理取闹。 沈晚瓷低头,沉默的看着薄荆舟扣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然后抬眸,对上他又沉又冷还有几分执拗的视线,“薄荆舟,你现在是在追求我吗?” 不然这么大个京都,怎么处处都能碰见,还每次碰见都会发生点儿交集。 薄荆舟抿唇,他本想说「你要这么以为,那就是了」,但突然想起顾忱晔那句嘲讽:「追个女人你都还拐弯抹角,干脆自我阉割变女人算了,让沈晚瓷来追你」,于是又改口道:“是。” 沈晚瓷朝他勾唇。 薄荆舟被她这一笑弄得心神荡漾,她本就生的极为漂亮,肤白貌美大长腿,笑起来时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也不为过。 她对着自己笑,是不是就代表同意和好了? 他握紧沈晚瓷的胳膊,将人往怀里带,“我们抽个时间去……” 复婚。 “不好意思,我拒绝你的追求,”沈晚瓷打断他的话,“不管你是后悔了,还是被简唯宁的骚操作刺激了,亦或者是脑子坏掉了才做出这种追求的举动,我都拒绝。” 薄荆舟看着她,唇角那抹笑还没完全勾起就已经收敛了,短发下,他脸上的阴沉无处隐藏,“你说什么?” 沈晚瓷不至于那么蠢,真的以为他没听清,想让自己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和你结婚是逼不得已的各取所需,婚后我也真心相待,离婚的时候虽然觉得怅然和难受,但从来没有后悔过这个决定,现在亦然。” 她的目光坦然,说的是那样的认真,薄荆舟想欺骗自己她只是在赌气都没办法做到。 沈晚瓷试图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出来,但男人握得太紧,已经是让她感觉到疼的那种力度了,她皱着眉,用力挣了挣:“你松开。” 薄荆舟突然笑了,松了力道,却没有松开手,“我在你身边频繁出现也不是一两天,为什么突然拒绝这么彻底了?被秦赫逸早上的举动感动了?准备接受他的追求?” 第230章 不想见也逼着你见 第230章 不想见也逼着你见 “就当着媒体胡扯你是他女朋友,就让你感动得恨不得以身相许了?”男人的声线越压越低,每个字都带着沙粒感,像在人的心脏上磨过,“沈晚瓷,你也不是那种十几岁还沉浸在霸总文学里的小女生了,这种低段位的撩拨也值得你感动?” “不好意思,我是土狗,我就喜欢这一套,”沈晚瓷将他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扒拉下来:“总比有的人好,结婚三年,也没人知道我是他妻子。” 薄荆舟抿唇:“如果你想公开……” 沈晚瓷光听前半句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道:“不用了,现在人尽皆知我们离婚了,所以再纠缠就不礼貌了,我再提醒你一下,前不久你才说过,‘谁再提复合谁就是狗’,所以薄总这是当人当够了,准备做狗了吗?” 薄荆舟英俊的面容青白交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气怒攻心,恨不得当场捏死面前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 沈晚瓷趁着他被自己刺激得自尊心高涨,重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启动车子驶离了原地,顺带喷了薄荆舟一脸的尾气。 香颂园门口,江雅竹‘哼’了一声,转身坐进了一辆开着车门的劳斯莱斯。 …… 周末,沈晚瓷和秦悦织约着去吃一家新开的网红火锅,走到半路就接到了那个神秘老板的电话,“来一趟别墅,有活。” “现在?”自从签约后,那人就跟消失了一样,她试图联系过对方,想探听一下她妈妈的事,但无论是发消息还是打电话,都石沉大海。 “恩。” “能不能……” 现在已经十二点了,那家网红火锅店秦悦织约了三天才好不容易约上,沈晚瓷不想让她扫兴,想问对方能不能吃过饭再去,结果话都没说完,电话就挂了。 沈晚瓷吸了一口气,一脸抱歉的对秦悦织道:“悦织,那边找我了,说是有活,我得去一趟。” 秦悦织皱眉:“那个半山别墅?” “恩。” “我跟你一起去,”不待沈晚瓷同意,秦悦织已经干脆利落的调头朝着别墅的方向驶去了,“我打听过了,那别墅好多年没人住了,修复文物哪里不能修复,对方非让你去那边,真要出了什么事,喊破嗓子都没人能听见,我总觉得那人心怀不轨。” 真要光明正大,也不会不敢露脸,说是看中晚瓷的技术,又不诚心诚意的来请,先是让两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男人来唱黑脸,再拿出晚瓷母亲和个连脸都看不清的合照来引诱,他再来唱白脸,还捂得跟个木乃伊似的,生怕别人瞧见了他的脸。 这一套套的,怎么看都不是好人能做出的事。 秦悦织顾忌的这些,也是沈晚瓷心里的顾忌,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在她当初选择曝光自己时就已经做好准备了,“你别去了,真要有什么事,我们两个一起栽进去,连个帮忙报警的都没有。” “我就进这一次,踩个点,以后真要有什么事,熟悉地理环境也能带着警察跑快点,多争取那么几分钟的营救时间。” 沈晚瓷:“……虽然很有道理,但是我总觉得你在诅咒我,你踩点就踩点,能闭上你的乌鸦嘴吗?万一就灵验了呢。” “呸呸呸,你也赶紧呸三下,坏的不灵好的灵。”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因为是在半山腰,植被丰茂,又长时间没人住的缘故,总觉得有些阴森森的,上次来还没有这种感觉,这次估计是受了秦悦织话里的影响。 下车前,秦悦织将定位发给了秦赫逸,“二十分钟后我要是还没联系你,你就报警,我陪晚瓷来看她新工作的地址。” 说完还‘咔咔’拍了几张别墅的照片发过去。 摁了门铃没几分钟,佣人便来开门了,别墅内部和之前来的那次没有区别,“先生在二楼书房等你。” 沈晚瓷道了谢,就准备和秦悦织一起上楼。 佣人阻止道:“先生不喜欢见生人,这位小姐就在客厅里等一会儿。” 秦悦织虽然不放心,但在撕破脸前也尊重对方的怪癖,“有什么事你就打电话,或者直接喊一嗓子。” 她顿了顿,“十分钟你没出来,我就上去找你。” 别墅的隔音效果都做的好,真的歹意的话,说不定还安了信号屏蔽器,她一路都在看手机,信号满格,也能正常接收发送信息,但不知道楼上什么情况。 沈晚瓷心里感动,“好。” 二楼书房,她敲开门,里面超厚的遮光窗帘紧紧拉着,黑漆漆的一片。 因为有了从走廊上透进去的光,才勉强看清那人站在窗帘的阴影中。 都这么黑了,还伪装得严严实实,不是心里有残缺,就是准备干票大的,怕被人看见脸留下把柄。 “活呢?” “书桌上。”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清润,只是不知道是原音,还是变过的。 沈晚瓷也没管他同不同意,直接摸到墙壁上的开关将灯打开,书桌上放着一幅早清的画作,破损程度一般,随便找个能独立完成修复的师傅都能搞定: “我想看看我妈妈临死前接的那个活。” 虽然不知道妈妈的死和那幅画有没有关系,但那幅画出现的巧,后来又突然失踪,便容易勾起人的怀疑。 “暂时不行。” “那什么时候行?”她会签下这份合同,完全是对方提到她妈妈,并且表现得对她的过去了如指掌。 “沈小姐,容我提醒你一句,我们只是雇佣关系,你没权利要求我这些,至于那幅画,等你资格够了,自然就能见到。” 沈晚瓷冷笑,不退不让:“什么才叫资格够了?总不能等我七老八十,才算够?” “放心,你能等那么久,老……”他声音一顿,大概是因为差点说错话,嗓音里压抑着某种烦躁:“我们也等不了那么久,你想快点见到那幅画,就好好展现你的能力,等你到了你母亲那个高度,就是不想见,也要逼着你见。” 第231章 这地方不对劲 第231章 这地方不对劲 沈晚瓷还得回去拿工具,虽然那人说了可以帮她准备,但她习惯了用自己的。 一出别墅,秦悦织就挽住了她,压低着声音道:“晚瓷,这地方不对劲,我刚才在楼下客厅转了一圈,那个保姆看我跟看贼一样,连我上洗手间都寸步不离的跟着,而且就那么粗略的扫了一眼,我起码发现了五个以上的针孔摄像头,说不定还有隐形的。” 秦家旗下就有个科技公司,所以对摄像头这类的东西比较敏感。 “要是正儿八经的活,他安这么多摄像头做什么?这都不是360度无死角了,是有只蚊子飞进来都能分出公母。” 沈晚瓷的心情也挺沉重,原本以为对方肯主动挑明和妈妈认识,要探听点以前的事,应该不会太难,但看对方刚才的态度,恐怕前路艰辛:“嗯。” 两人开着车,刚到山下就看到了秦赫逸那辆开得飞快的吉普。 山道狭窄,他开的又快,秦悦织看着那辆朝着自己疾驰而来的车,第一反应是避不开,要撞上了。 脚条件反射的踩在了刹车上,吉普车几乎贴着她们的车擦过,然后猛的刹停。 轮胎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秦悦织坐在位置上缓了半晌,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没撞上。 那辆车有点眼熟。 好像是…… 名字还没冒出来,就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的车门开了。 长身玉立的秦赫逸从车上下来,大步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褪去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凶,毕竟平时对着的都是刺儿头,温润路线走不通。 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犀利的目光将沈晚瓷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确定她没有什么事,才道:“什么工作,要选在这么偏的地方?” 沈晚瓷:“有个私人古董行的老板,因为走的是商业路线,东西在面世之前得保密,不能被外人看见,所以要求东西不能带出这栋别墅。” 对方的确是这么说的。 秦赫逸扭头,半山腰的那栋白色别墅被郁郁葱葱的树木笼罩,看不到半点影子。 不能带出别墅,也就意味着沈晚瓷以后要经常 来这边,这地方偏,离城远,周围只有这一户。 他的眉头皱得死紧,“你不看法制新闻的?” 沈晚瓷:“……” “杀人藏尸、囚禁虐待的犯罪点一般都是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 沈晚瓷:“……” 我求你,别说了,有画面了。 绕了一大圈,秦赫逸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辞了。” “签了合同了,毁约要赔违约金。” 她还不知道她妈妈过世的背后的水有多深,不想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不就是点违约金,我帮你赔。” “好几个亿呢。” 对方一次性预支给她那么多钱,合同的价值肯定也在这之上。 “……”秦赫逸咬了下牙:“老子去借,我就不信我这辈子还还不清了。” 和薄荆舟不同,秦家有的是权,几个亿是真拿不出来,至少明面上拿不出来,也不敢拿出来。 秦悦织知道沈晚瓷肯定是不会毁约的,怕她尴尬,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秦赫逸:“然后晚瓷后半辈子都跟你一起还债,关键是钱自己用了也就罢了,还起来也心甘情愿,这种的,自己没用,一辈子辛辛苦苦全给别人做嫁衣了,你是什么品种的极品冤大头?” 秦赫逸:“还钱是男人的事……” 沈晚瓷打断他,“别闹了,先走,等会儿变态杀人狂追上来了,第一个把你摁倒。” 回到市区,三人找了个地方吃饭。 秦悦织连喝了两大杯水:“渴死我了,我在那儿连水都不敢喝一口,生怕醒来就到地下室了,可惜了那家网红火锅,我等会儿看看能不能再约个明天的。” 沈晚瓷:“明天不行,聂氏部门团建,要去两天。” 秦赫逸皱眉,她一提聂氏,他第一反应就想到了聂煜城:“什么团建要搞两天?钱多了烧得慌?” “……”沈晚瓷:“在山上的度假山庄,来回要四个多小时的车程,可能想着住一夜,时间比较宽裕。” 她本来不想去的,毕竟她只是兼职,和同事关系亲疏都不影响什么,但聂煜城说关系处好了有利于接下来的工作进展,后面高强度工作,摩擦越少,越节省时间。 秦悦织惊讶:“咦,气象台是不是说明晚有月全食?” 月全食? 秦赫逸‘啧’了一声,聂煜城那狗东西果然心思不纯,什么时候团建不行,非得明天,还要住一晚。 沈晚瓷每天忙得跟条狗似的,哪有时间关注这些。 …… 翌日。 是个大晴天。 到达度假山庄的时候正好中午,明晃晃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沈晚瓷穿着防晒衣,戴着遮阳的口罩和帽子,全副武装的从大巴车上下来,团建是奔着增强团队凝聚力去的,所以特意请了教练。 吃过饭后,所有人在大厅里集合。 聂煜城作为部门负责人,上台讲话开场,之后便是教练上台,一番激情澎湃的发言过后,正式开始今天的活动。 第一个活动是吸管运输。 员工分成三个组,每人嘴里叼一支吸管,第一个人在吸管上放一个钥匙环,比赛开始后,大家不能用手接触吸管和钥匙环,只能用嘴叼吸管的姿势把钥匙环传给下个人,直到传到最后一个人叼的吸管上。 沈晚瓷排在最后,她们那一行对团队凝聚力不太看中,毕业后又一直自己接活,第一次参加这种集体活动,还挺新鲜,正看得津津有味,就察觉到身后站了个人。 她回头,看到站在后面的聂煜城:“你怎么在这里?” “参加活动啊。” “你是经理,还要参加啊?” 聂煜城低笑,游戏已经开始了,为了不影响别人,他微微低下头,压着声音道:“一个好的部门,应该是上下一心,你们凝聚力好了,要是都不愿意搭理我,或者服从我,我岂不是要做个光杆司令了?” 正说着话,沈晚瓷前面那人就转过身了,对方是个女生,比她矮,她需要蹲着身才能接住,虽然看着有点难,但结果还是挺顺利的。 其他两组都已经败下阵了,这会儿都围过来起哄。 沈晚瓷接过钥匙环,微微仰着头,在众人促狭的目光中转身朝向了聂煜城。 大厅门口,薄荆舟和顾忱晔刚到,就被震耳欲聋的起哄声给拉去了注意力,人群中,沈晚瓷和聂煜城面对面的站着,嘴里都叼着根吸管。 第232章 修罗场 第232章 修罗场 顾忱晔挑眉:“啧。” 他们虽然没亲身参加过团建,但却是见过的,这种需要团队合作才能完成的游戏一向是每次团建必须的流程。 “煜城这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集体活动,看着还挺激情,回去我也让……” 他话说到一半,身侧的薄荆舟突然抬脚就走,速度快的他拉都拉不住。 沈晚瓷本想就随便走个过场,掉了就掉了,但同组的同事都在紧张的给他们加油:“稳住,千万别掉了,就差这最后一环了。” “a组必胜,a组加油,晚瓷,聂经理,能不能拿到那每人五百块的奖金就全靠你们了,稳住啊。” 被他们的情绪感染,沈晚瓷不由自主的端正了自己摆烂的心理,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团队合作的荣誉感,她紧张的将吸管的那头和聂煜城的对上,然后两人配合着将钥匙扣从她这儿转移到对方那头,吸管很软,稍微一个不注意就会被钥匙扣压折。 越是这样,越是紧张。 今天天气适宜,大厅没有开空调,她掌心和后背都出了一层的汗。 然而,就在她集中所有精神,好不容易才将钥匙扣转移到聂煜城的吸管上时,她的胳膊突然被人拽住,整个人都被强行拉着往后退了几步。 ‘啪’。 金属的钥匙扣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周遭的起哄声瞬间偃旗息鼓,现场热闹的氛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满脸震惊的看着突然闯入的……两个人。 沈晚瓷的左右两条手臂都被人握着,右边是薄荆舟,左边是秦赫逸,两个男人无论是性格和气质都迥然不同,但此刻,面部表情却出奇的一致,都冷得吓人。 聂煜城站直身体,将唇间的吸管拿下来,“我们在团建,不相关的人请离开,要不然别怪我叫保安直接轰人了。” 以前是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是三个男人一台戏,还是刀光剑影的武侠戏,剑气横飞,稍不注意就会被误伤。 而身为中心人物的沈晚瓷半点没有被三个男人追的快乐,妥妥的社死现场,她简直想当场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教练非常识趣的带着其他员工去了隔壁厅,继续团建,门一关,现场就剩下四个当事人,以及唯一敢留下来吃瓜的顾忱晔,他让服务生给自己搬了个小沙发,还点了几份小吃。 他一大早被薄荆舟叫起来,本来以为是有什么紧急的要事,哪晓得开了这么久的车,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居然是为了来这个破度假山庄求偶遇,如今偶遇倒是偶遇上了,就是场面有点血雨腥风。 沈晚瓷用力将手从那两人的掌心中抽出来,气的人都扭曲了:“我们好好的团建,你们跑来捣什么乱?” 上次薄荆舟出现在聂氏,就让她被同事连着打趣了小半个月,这次再加个秦赫逸,等会儿她又要成为众人谈论的对象了。 薄荆舟嘴角噙着低冷的笑,面无表情的嘲讽:“团建?哪家公司的团建设计这么低俗的游戏?这会儿是隔着根吸管,过会儿亲上了,是不是也是团建的一环?” 沈晚瓷抬手就去捂他的嘴,要不是手边没工具,她简直想直接塞个东西给他赌上。 这他妈是嘴吗?是粪坑。 她和聂煜城中间至少还隔了二十厘米的距离,亲个屁。 聂煜城皱眉,脸色沉沉:“薄荆舟,你太过分了。” 薄荆舟的眉高高挑起,那是一种怒到极致,从而生出的极端的不屑和轻视:“我和她的事,轮得到你个白莲花来管?” 可不就是白莲花,表面温润大度,一副翩翩公子不理凡尘的矜贵模样,实则心眼比那莲藕还多,今天这团建,他就不信没有聂煜城的手笔在里面。 一旁的秦赫逸这会儿倒是安静如鸡,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仿佛刚才冷着脸将沈晚瓷从聂煜城面前拽来的人不是他似的,但内心却在给眼前这两个一看就马上要打起来的人加油鼓气:一只鹬一只蚌,赶紧出去打一架,最好打的双方都趴地上起不来的那种。 聂煜城的眼睛微微眯起:“我的员工被不相干的人骚扰,我当然有资格管,倒是你,一个前夫,和她还能有什么事?” 薄荆舟冷漠脸,在他说完这句后,直接拽着沈晚瓷的手腕就拉着人往外走,他这动作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其他人,包括沈晚瓷都还没反应过来。 沈晚瓷踉跄的跟了两步:“薄荆舟,你带我去哪?” 男人低沉的、咬牙切齿的挤出三个字:“民政局。” 第233章 一脚踹下去 第233章 一脚踹下去 沈晚瓷被薄荆舟拽走后,聂煜城和秦赫逸也跟了上去。 顾忱晔起身,他和聂煜城是兄弟,这种事也不好拦,但拦一栏另一个还是可以的。 于是他往前跨了一步,正好挡在秦赫逸面前,唇角微勾,眉眼间的神情还挺客气:“秦先生,我们聊聊?” 秦赫逸眯起眼睛,吊儿郎当的歪了歪头,笑道:“好啊,聊什么?聊言棘妹妹?” 顾忱晔看着他,相比刚才,态度明显冷了好几个度,“你叫她什么?” “妹妹啊,言家和秦家也算是世交,逢年过节都得走动走动,她刚被认回言家的时候,还是我带着她熟悉的京都呢。” 这一点,顾忱晔并不知情,顾家和言家关系也很好,但和秦家却不在一个圈子,再加上秦赫逸大学就去了军校,很少回来,所以长辈之间或许认识,但小辈就十分生疏了,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秦赫逸挑眉:“所以妹夫,你想跟我聊什么?” 大概是‘妹夫’这个称呼非常好的取悦到了顾忱晔,他脸色回暖,让开了一步:“也没什么,就是让你跑快一点,荆舟应该不是真带沈晚瓷去了民政局。” 秦赫逸追到一半,就见聂煜城冷着脸走了回来,能让这个将温润面具悍在脸上的翩翩公子摆出这样难看的脸色,可真是不容易啊,“怎么了?” 聂煜城没回答他,径直朝着另一个出口走了过去。 秦赫逸看了看前方紧闭的门,没有半点犹豫的跟上了聂煜城,等他们从后门绕刀前门,他终于知道姓聂的为什么折回来了。 金碧辉煌的条形拉手上,明晃晃的挂着一把金属的u形锁。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挂上去的。 薄荆舟那狗男人还真是够狗的啊! 经过这一耽搁,停车场哪里还有人,鬼影都看不到一个。 聂煜城正在给沈晚瓷打电话。 时下最流行的单曲片段在安静得落针可闻的车厢里响起,是沈晚瓷的手机铃声。 幸好她进了大厅后觉得冷,就把外套穿上了,手机也揣在了兜里。 沈晚瓷刚看清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身侧就伸过来一只手,夺过她的手机从打开的窗户扔了出去。 一道抛物线从面前划过,手机无声无息的滚入了路旁的草丛中。 她扭头看着被草淹没的手机,冲着身侧的男人吼道:“薄荆舟,你给我停车。” 虽然这手机不是她出钱买的,但也费了好长时间才设置成了自己喜欢的模式,再说了,她打钱给他了,是他自己拒收的。 薄荆舟目不斜视,完全不为所动:“下山后再买一个给你。” 他扭头,似笑非笑的打断了沈晚瓷想说的话,“离婚后分了两个手机,总比分一个要有面子,你说是?” 沈晚瓷在心里骂了句神经病,抬眼看了看前方蜿蜒往上的盘山公路:“民政局在山顶上?” 薄荆舟抿了抿唇,默了半晌后才有些不甘心的开口:“复婚要双方同意。” 哟,居然还是个懂法的。 “你带我去山顶干嘛?”沈晚瓷看着越来越高大的树木:“总不可能是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薄荆舟被她气得胸口疼,忍着怒意硬邦邦道:“气象台说今晚八点二十五会有月全食,山顶上有个观景台,视野好,地势高,之前是很多天文爱好者都喜欢去的地方。” 不过现在没什么人去了,一来太远,二来有了更多合适的地方。 沈晚瓷不喜欢看月亮,对所谓的天文奇观也没兴趣,但要是和男朋友或者丈夫去,也可以当成是种浪漫的情调,可他们一个前妻一个前夫,还打了次离婚官司,虽然不是闹的你死我活,但也绝算不得愉快,这种情况一起去看月全食,是祈祷月亮掉下来砸死对方吗? 她不无嘲讽的道:“你觉得以我们的关系,适合一起去看那个什么月全食?” “夫妻关系为什么不能去?又不是偷情。” “前夫前妻。”沈晚瓷纠正他。 “前夫前妻就不是夫妻了?” “……” 车子停在半道上,要去观景台,还得走一段小路,因为这里没什么人来,小路有点荒芜,坑坑洼洼不太好走。 沈晚瓷抬眼,只看得到树,至于薄荆舟口中的观景台,连个影子都瞧不见,“我对看月亮没兴趣。” “我有,”他握住沈晚瓷的手,冷淡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似有若无的落寞:“看完后我就送你回去,你还能继续参加你们公司明天的团建。” 薄荆舟低着头,分开手指,以一种十指紧扣、掌心相贴的姿势牢牢的握住她的手:“说不定你把我哄高兴了,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会再缠着你。” 沈晚瓷:“……” 这可真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条件。 看出她眼里的动摇,薄荆舟只觉得心里又苦又涩,什么日全食月全食的,都勾不起他半点的兴趣。 但在来的路上,顾忱晔提了一嘴今晚有月全食的事,让他可以带沈晚瓷来看看,还说女人都喜欢浪漫,这种天文奇观,又是可遇不可求的奇迹,比寻常的什么烟花、灯会都更震撼,在这种震撼下,女人的情绪波动会更大。 说不定脑子一短路,就同意复合了呢。 山路不好走,又因为是临时决定,并没有准备什么登山装备。 看着前面望不到头的山路,薄荆舟想起和顾忱晔在车里的对话:「这么好的机会,你要不要也让人把言棘带上来,说不定她脑子一短路,就愿意和你和好了呢。」 顾忱晔没有半点兴趣:「算了,那里山高,我怕她一脚把我踹下去。」 呵,说什么怕被踹下去,分明就是懒得爬山。 沈晚瓷每天坐办公室,缺乏锻炼,突然来爬一次山,周围环境也不赖,兴趣还挺浓的,她看着两边的树林,“不会有什么凶猛的野生动物?” “黄鼠狼。” 这种已经开发成度假山庄的林子,哪有什么凶猛的动物。 走了估计有一个小时,沈晚瓷终于看到了所谓的观景台…… 第234章 不详的预感 第234章 不详的预感 说是观景台,其实也就是个百来平方的、用水泥铺的空地,他们来的早,但台子上已经有人了,都是来观月全食的,带着全套的装备,大包小包的堆了一堆。 相比之下,空着手的薄荆舟和沈晚瓷,就显得对这场难得一见的天文奇观格外的不尊重。 爬了一个小时的山,沈晚瓷已经没了最开始的兴奋劲,累的不行,也不搭理薄荆舟,寻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来休息。 但空置了这么久的地方,即便是相对干净,也不太干净,这个月份的太阳晒不透地面,这样坐着,寒气入体,容易生病。 薄荆舟将外套脱下来递给沈晚瓷:“垫着,山里凉。” 沈晚瓷刚爬上来,热的浑身冒汗,自己的外套都还搭在臂弯里,哪里会接薄荆舟的外套,“不用了,我不冷。” 男人默了默,强行将沈晚瓷拉起来,将叠好的衣服垫在地上,才让她坐下:“山里气温降的快,你要是被冻病了,我还得把你从山上背下去……” 他看着沈晚瓷越来越凶的眼神,默默将‘麻烦’两个字咽了回去,“把你的衣服也穿上。” 沈晚瓷指着离自己最远的一处角落:“你去那里呆着,别说话,不然我怕天狗被你气死,都不来吃月亮了。” 古时候把月全食叫做天狗食月。 薄荆舟皱眉:“没事多读点书,那时候是因为……” 沈晚瓷跳起来捂住他的嘴,“大爷,您能闭上您高贵的嘴吗?就像以前那样高冷,问十句回一句,还大多只说一个‘恩’”。 女人的手柔软细嫩,还带着一股护手霜的淡淡香味,掌心微烫,大概是刚爬了山的缘故。 薄荆舟比她高出大半个头,垂眸,正好能看到女人那双如星光璀璨般带着恼怒的眼眸,那样的鲜活明艳,和当初那副一心只想和他离婚,死气沉沉的模样完全不同。 他的唇动了动,唇瓣擦过她的掌心,有点痒。 周遭的气氛也随着这个动作,以及两人对视的目光变得暧昧起来。 沈晚瓷猛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嘴上收回来,缩到一半,就被薄荆舟握住了,男人粗粝的指腹贴着她的手腕内侧:“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 没想到他会道歉,沈晚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还是强行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抽了出来:“都过去了,其实说起来你也没有对不起我什么,我们的婚姻本来也不是因为爱结合的。” 这样的婚姻就像一场赌局,她赌输了,仅此而已。 怕薄荆舟继续这个让人尴尬的话题,沈晚瓷直接拿话堵住了他的嘴:“别忘了是你说的,谁再提复婚的事就是狗。” 薄荆舟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两下,眼底流露出几分委屈,虽然有些荒谬,但沈晚瓷还是觉得,他这副模样像极了路边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她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力道有点重,‘啪’的一声,然后整个人都清醒了。 薄荆舟像流浪狗? 是她自己的脑子被狗吃掉了还差不多。 薄荆舟哪里不知道她这个动作代表的意思,看着她被拍红的额头,脸色一沉,转身就朝着沈晚瓷刚才指的地方去了。 山里温度果然降的快,身上的汗干了后,沈晚瓷就感觉到了冷,她将外套穿上,看了眼不远处仅穿了件衬衫的薄荆舟,想了想,还是拿起他垫在地上的那件外套走了过去,“喏。” 薄荆舟接过她递来的外套,展开,却没有自己穿,而是给沈晚瓷披在了肩上。 沈晚瓷虽然觉得山里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凉,但也没冷到需要裹两件外套的程度,她抬手想脱,但薄荆舟没让,“穿上,冷。” 他以前跟着教练训练的时候进过山,多少了解一些。 太阳下山后,温度降的愈发的快,沈晚瓷瞧见其他人都裹上了羽绒服,有些有经验的,甚至升起了火堆,拿出了自热火锅开始炫。 再看他们…… 她虽然披了两件外套,但都不怎么御寒,薄荆舟更惨,就穿了件衬衫,被冻得唇瓣都抿紧了。 可真是寒酸! 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有人不嘴贱了。 沈晚瓷为了好看,下面穿的是条八分裤,林间带着湿气的风从裤管往上灌,冷得她两条小腿都麻了。 薄荆舟展开双臂,“我抱你。” 沈晚瓷颇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当是拍偶像剧呢?抱着就不冷了?现在被你抱着,跟被块冰抱着有什么区别?你还不如把你钱夹子里的钱拿出来给我贴上,那都比你暖和。” “……” 说完她就转身去借火了,生火堆的是个中年男人,说是火堆,其实也就是几块炭堆在一起燃着,毕竟停车后还要走这么长一截山路,那么多专业设备要带,又不在这上面过夜,谁还有精力去带取暖的炭。 对方同意让他们蹭火,沈晚瓷转身朝着薄荆舟招手,示意他过来。 但男人站在原地半晌没动,也不知道是抹不开面子还是被冻傻了,沈晚瓷招了几下,没了耐心,直接跑过去将人给拽了过来。 因为比较急,不急不行,太冷了,她也没有去顾及薄总那不食嗟来之食的自尊,直接拉了人就走,连解释都没有一句。 直到坐到炭火前,沈晚瓷被冻得麻木的手才渐渐回暖,火虽然小,但聊胜于无。 六点,离月全食还有两个多小时,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但天边滚滚的乌云给了她一种不详的预感。 炭火的温度逐渐下降,沈晚瓷正在心里诅咒薄荆舟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混蛋,突然听见旁边有人道:“好像下雨了。” “??” 不用怀疑,下一秒,她就感觉有雨滴落在了她脸上,豆大的雨砸在脸上居然有痛感。 沈晚瓷从地上爬起来,没忍住爆了一句粗。 其他人也开始匆匆收拾东西,那些专业设备都很贵,还不能淋雨。 薄荆舟的脸已经沉的跟天上的乌云一样黑了,他拉着沈晚瓷快步往山下走,一边走一边给罪魁祸首顾忱晔打电话,观景台没有躲雨的地方,如果等会儿雨大了被困在山上,很容易失温。 他们能想到,那些天文发烧友也能想到,于是所有人都匆匆往山下赶…… 第235章 薄荆舟学狗叫 第235章 薄荆舟学狗叫 小路本就不宽敞,人一多就拥挤了。 沈晚瓷被薄荆舟牵着,就着前面那人的手电筒光快步往山下跑。 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能用自己的手机照明,万一没电了,出了事连求救都没办法。 他们这么想,其他人也这么想,蹲了一下午,手机电量都不太足了。 沈晚瓷突然感觉右侧的肩膀被人重重的撞了一下,是后面的人迫不及待的想往前面冲,山路不好走,本来就走的小心翼翼,这一撞,她直接朝着旁边的林子滚了去。 好在薄荆舟一直紧紧的攥着她,这变故突然,但男人在她往旁边摔去的那一瞬间就下意识的收紧了手。 人是没摔下去,但是脚崴了,一动就钻心的疼。 这一耽搁,那群人就跑远了。 山道上黑漆漆的不见五指,头上的雨已经变成了瓢泼大雨,将两人身上单薄的衣服湿了个透。 沈晚瓷扶着一旁的树干,冷的声音都在抖:“你下山找人,我在这里等你。” 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 前路漆黑,必须得打电筒,她不知道薄荆舟的手机还有多少电,但肯定坚持不了一个小时,要是带着受伤的她,两人都别想下山。 他刚才应该是在给顾忱晔打电话,希望他们能上来的快点,别让自己被冻死了。 薄荆舟摁亮电筒,照了照四周。 这点光在雨夜的林子里,只能勉强照亮脚下的路。 沈晚瓷推他:“快点,别浪费电。” 这个混蛋,要不是他把自己的手机扔了,还能多撑一会儿,放着好好的度假山庄不逛,非要闲着没事做来看什么月全食,现在好了,月全食没看成,还被困住了。 薄荆舟关了手电筒,给顾忱晔发信息,林子里信号不好,打电话不太能听的清。 发完后,他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沈晚瓷简直要被他气死了:“你不背我,说不定我还有救,你背着我,被冻硬了都走不到山下。” 来的时候都走了一个多小时,还别说是这种即看不见,又难走的情况。 薄荆舟:“忱晔带人上来了,我们回观景台。” 他们最多只往下走了十几分钟,相比下山和站在这儿,观景台是最安全的,山路被雨水淋湿后很滑,沈晚瓷又受了伤,不知道这雨下多久,万一没站稳或者遇到山体滑坡,滚进了林子里,可就难救了。 下雨天搜山,那得专业设备和人员,光是调集这些都需要费时,他们浑身湿透又生不了火,撑不了多长时间。 真是那样,连报方位都没办法具体,手机的电量也不知道还能用多久,不如找个易寻的地方等着。 薄荆舟将手机递给沈晚瓷,双手背到身后,扶着女人的腰将她揽到背上,声音坚定:“沈晚瓷,我是不可能丢下你自己下山的,想哄我走,你想都别想。” 就算她乖乖听话站在这里等着他带人来救,但她没有手机,林子里变故又多,他怎么可能放心把她丢在这里。 薄荆舟穿的是皮鞋,虽然也防滑,但和专业登山鞋是没法比的。 下过雨的山路滑的跟水底覆了青苔的石头似的,他刚将沈晚瓷背起来,脚下就滑了一下,好在他有经验,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旁边的树,因为用力,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等站稳后,薄荆舟才腾出了一只手来抱住她的腿:“双腿夹在我腰上,用点力,嗯?” 他带着诱哄和安抚,再加上这话歧义比较大,上扬的尾音拉出了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调子。 不过这种时候谁都没心思往那些方面想。 沈晚瓷听话的将腿盘上了他劲瘦的腰,两只手抱着他的脖子,因为冷,被冻得发青的脸下意识的埋在了他的后脖颈处:“嗯。” 薄荆舟背着她往上走,一只手扶着树,脚下踩稳后,才又慢慢将手挪到前面一棵树的树干上。 这样一来,本来就慢的步伐就更加慢了。 沈晚瓷不敢一直把手电灯开着,都是开一下,等薄荆舟看清前面的路后又关掉。 薄荆舟的声音里带着剧烈的喘息:“对不起。” 背着一个百来斤的人爬山,还是这种恶劣的路况,任谁都会累。 要不是他毫无准备的将人带上山,也不会遇到这种事。 沈晚瓷上下牙齿不受控制的磕碰在一起,“嗯……” 她都被冻麻了,脑子不太清醒,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寒意加倍。 他皱着眉,掂了掂背上的人:“沈晚瓷,你说几句话。” 沈晚瓷几乎都要睡着了,被他给颠醒了,费力的睁开眼睛:“说什么?” 薄荆舟想了想,故意刺激她:“你愿意陪我来看月全食,是不是心里还喜欢我?” 沈晚瓷果然不受激,恼的用脚后跟踹他的腿,不过这种姿势,也用不了几分力,跟挠痒痒似的:“我那是希望你别再缠着我,所以看在我因为你遭了这么大的罪的份上,这次要是能平安下山,你以后见到我请绕道走。” 又冷又饿,即便是发火,也没什么威慑力,声音软软的跟猫儿撒娇似的,听的人心尖酥酥麻麻的软,但软过后又是疼,入骨入髓的尖锐的疼,这种疼盖过了身体上的疼。 即便是冷得都要失去理智了,她也一心一意想要和他划清界限。 他的掌心里全是被粗糙树干划出来的伤,大大小小,随着他每一次的用力,就有淡红色的液体顺着树干滑落。 薄荆舟:“汪汪汪。” 沈晚瓷怀疑自己被冻得幻听了,要不然她怎么听到薄荆舟在学狗叫,别说,还挺像。 肯定是幻听,薄荆舟学狗叫,这事太玄幻了。 沈晚瓷推了推他,“你有没有听到狗叫声?是不是度假山庄里的狗跑到林子里来了?” “我之前说的,谁再提复合就是狗,”薄荆舟咬牙切齿:“所以沈晚瓷,狗我当了,你也别想我以后见到你绕道走,除非你答应跟我复婚,要不然我以后一直缠着你。” 第236章 后悔离婚了 第236章 后悔离婚了 身后没声音了,薄荆舟以为沈晚瓷是被自己的话给气着了,顿了几秒后又继续道:“所以你就死了那条想要摆脱我的心。” 等了半晌,还是没听到沈晚瓷的声音,他眉头一皱,寻了个稳当的位置掂了掂背上的人:“晚晚……” “晚瓷……” “沈晚瓷……” 他一连叫了三声,背上的人都没反应。 薄荆舟心里一慌,急忙蹲下身将人放下来,平时那样讲究的富家公子,连衣服熨烫出的褶皱该在何处都有明确的标准,但是现在,他直接坐在了泥泞的山路上,将沈晚瓷抱在怀里。 女人巴掌大的脸被冻得惨白泛青,凌乱的发丝糊在脸上,眼睛紧闭,这哪里是被他气着了,分明是被冻得晕过去了。 薄荆舟拍了拍她的脸,他的手就够冷了,沈晚瓷的脸比他的还要冷,“晚晚,你醒醒,顾忱晔马上就带人上来了,别睡。” 他微弯下身,从天幕坠下的雨珠大部分都被他的身体挡住了,“你要再不醒,我就吻你了。” 沈晚瓷的眉紧紧的皱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他拍她的那两巴掌,还是因为他的话,她将脸往薄荆舟怀里埋了埋,“好困,我想先睡一会儿,你别这么烦。”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温度在不断地流失。 薄荆舟哪能放任她就这样睡过去,见她有反应,握着她的肩使劲晃了几下:“我们来聊聊天?” 沈晚瓷好不容易要睡着了,又被他给晃醒了,皱着眉道:“聊什么?” 薄荆舟沉默一瞬。 她职业上的事他不了解,要聊也无从入手,婚内这三年,更是没什么值得聊的,想来想去,两人之间唯一能引起沈晚瓷兴趣的也就只剩下…… 他张了张嘴:“聊聂煜城。” 沈晚瓷乖乖的顺着他的话想了想,实在找不到什么接的。 薄荆舟将她湿透的外套脱下来,把人紧紧揽进怀里,又用外套将人裹住,试图用这种方式温暖她冻得冰冷的身体:“你当年为什么喜欢聂煜城?” 沈晚瓷蹙眉,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就因为他帮你摆平了那个混混?” 沈晚瓷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大概是。” 那种少女时代的青涩爱恋,她都已经不太记得清了,哪里还能确切的分辨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聂煜城。 薄荆舟摩挲着她的脸:“那你现在知道救你的人是我,是不是应该改成喜欢我了?”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这事又不是读书时候做作业,错了还能擦掉答案重新写过。 等了半分钟,确定她不会回了,薄荆舟才又开口:“那时候害怕吗?”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但大概是第一次遇到那种事的缘故, 哪怕具体细节都忘了差不多了,可那种被恐惧紧紧扼住的情绪已经清晰的印刻在了骨子里:“恩。” “如果那晚聂煜城一直没回复你,你怎么办?” 那晚他们在顾忱晔的别墅里聚会,聂煜城喝醉了,一直没看过手机,沈晚瓷那条信息是他无意间看到的,后来打闹时手机还不小心落到了泳池里,都是一群不差钱的富二代,又都在念书,没什么重要到必须要接的电话,那种天气,也没谁想下去捞,等第二天被清扫的佣人捞起来时,都已经泡坏了。 沈晚瓷认真想了想,然后摇头。 如果那人只是一时起了淫念,她还能去朋友那里避几天,但陈伟当时明确表示会去学校堵她,如果聂煜城没回复…… 她大概会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薄荆舟看着一脸懵懂的她,恨不得捏死怀里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你就没想过换个人求助?” 沈晚瓷摇头,“换谁?” 那时候她被沈震安厌弃,那些平日里因为她沈家大小姐身份跟她交好的人,个个都恨不得离她远远的,除了态度始终没变的聂煜城,她还能求助谁? 她看着薄荆舟,混沌的思绪清醒了些。 男人浑身湿透,雨水从他凌厉的轮廓滴落,一双漆黑的眼睛在暗夜里显得格外的亮。 难道他说的,是让她求助他? 沈晚瓷:“你那个时候为什么帮我?我记得我们并不熟。” 唯一说过的几句话都还是因为聂煜城的关系,这样淡薄如水的交情实在值不上他亲自动手,去打断那人的一条腿一只手,而且据妈说,那人当时为了报复,还趁着薄荆舟不注意的时候开车将他撞进了医院。 薄荆舟在做这事之前,肯定调查过陈伟,不可能不知道那人是什么德行。 “看不得你哭。” 男人抿了抿唇,声线暗哑,冰冷的唇触碰到她的耳垂,但并没有继续,似乎只是贴的太近,不小心碰到的,但又因为太久没离开,让沈晚瓷觉得他可能、大概、应该是在吻她。 她不停颤抖的身体有几秒钟的僵硬,“我哪有哭。” 哭了吗? 她不记得了。 但她那时候好像发的是文字,就算哭了,他应该也不知道。 薄荆舟:“嗯,还哭的有点惨,像只被人欺负了的猫崽子似的。” 沈晚瓷确定他是在撒谎了,自己就算哭了,也不可能哭的像什么猫崽子,那根本都不是她的性格,就算是哭,她也是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 她的头靠在男人的肩窝里,上方是他的下颌,雨水都被挡住了,不至于一说话就被灌一嘴的雨水。 “薄荆舟,你是不是后悔跟我离婚了?” 他贴的太近,沈晚瓷的唇瓣偶尔会感受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这让她不敢大幅度的张嘴,声音听上去有几分怪异。 他这段时间频繁出现在自己面前,做的那些容易引人误会的事,她不是傻瓜,看不出来。 薄荆舟:“嗯。” 沈晚瓷的声音隔了好长时间才响起,已经低的几乎听不见了,但又因为内容显得格外的掷地有声,让人想忽略都难:“但我并不后悔跟你离婚,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所以你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薄荆舟低笑:“现在这样?现在是哪样?我像块牛皮糖似的缠着你吗?” 沈晚瓷:“……” 一道刺眼的强光手电筒的光束从下往上笔直的照在两人身上,穿透了雨幕和驱不散的黑暗,将两人的狼狈清晰的暴露在了来人的面前。 第237章 看你死了没有 第237章 看你死了没有 沈晚瓷感觉到了,但已经完全没力气去看了,倒是薄荆舟,即便是这种时候,目光依旧十分锐利,他眯着眼睛,看着从山道下走上来的人。 不是顾忱晔。 对方登山装备齐全,且只有一个人,穿着专业的,挡雨效果非常好的户外雨衣,黑色的军靴稳稳的踩在湿滑的山道上,如履平地。 “晚瓷……” 看到被薄荆舟紧紧抱在怀里,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沈晚瓷,对方疾走了几步赶到两人身边。 是秦赫逸的声音。 薄荆舟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泄气般的松了下来,他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秦赫逸正弯腰查看沈晚瓷的状态,闻言冷笑着道:“来看你死了没有,没死就补一脚,踹山下去。” “……” 他将电筒别在腰间的卡扣上,伸手将沈晚瓷从薄荆舟怀里抱出来。 薄荆舟下意识的收紧了手,力道不大,但还是形成了阻力,隔得近,秦赫逸冷森森的目光毫无遁形的显露了出来,他盯着薄荆舟惨白的脸,“你要让她跟你一起在这里被冻死?” 下雨的时候他已经驱着车在往山里赶了,所以才会比顾忱晔他们上来的早,也幸好他车里有专业登山的设备,要不然等他冒雨走上来,估计也不会比薄荆舟这条狗好到哪里去。 顾忱晔虽然提醒了他,薄荆舟不会真的带着沈晚瓷去民政局,但他压根没想过他堂堂一个身价千亿的霸总,居然会带着她来这个废弃了不知道多久的观景台。 而且他完全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他驱车一路往山下赶。 他敢肯定,薄荆舟开这种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悬崖的盘山公路一定没有他快,对别人而言险之又险的路况,对他而言却是早已经习惯的,闭着眼都能开。 结果一直到山脚下都没追上。 秦赫逸犹豫了几秒,调头重新往山上开。 别他妈说,他能找到这个地方还真是废了老大的劲,想到这里,他不无嫌弃道:“这么个破地方,也亏得你能找上来,人家追女人都是哪里浪漫往哪去,你倒好,哪里要命往哪去。” 连度假山庄的好些员工都不知道山顶上有这么个观景台,最后还是问了个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的老员工才知道的,又想起昨天秦悦织说的月全食,想着上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让他给找到了。 也幸好让他给找到了。 薄荆舟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松开了自己一直紧紧环在沈晚瓷腰上的手,“她撑不太住了,你跑快点。” 秦赫逸:“啧。” 要不是沈晚瓷的状态真容不得他耽搁,他真想趁着这个狗男人虚弱的时候狠狠将人揍一顿。 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趁他病,要他命。 简直太有道理了。 秦赫逸掀开雨衣,让沈晚瓷冰冷的身体紧贴着他,哪怕他训练和出任务时经常遇到这种恶劣的天气,身体早已经习惯了,但将人揽进怀里时,还是被她身上的冰冷刺激得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他皱眉,没有片刻耽误的转身:“你他妈的坚持一下,别真冻死了,我下山后就找人来救你。” 这话是对薄荆舟说的。 “不用了,忱晔已经带着人往山上来了,救护车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把晚晚安全交到医生手里就行。” “卧槽,你一个前夫,凭什么叫的这么亲密,晚晚是你叫的吗?你该叫沈小姐。” 虽然在斗嘴,但秦赫逸的脚步半点没慢。 薄荆舟:“我交给你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要是在你手里出了事,我一定不放过你。” 秦赫逸抱着沈晚瓷,犹如抱了个冰块,你他妈管这叫好好的? 要不是已经走远了,他说话薄荆舟也听不见,晚瓷的状态也容不得他耽搁,他肯定要和他掰扯一翻。 薄荆舟看着那道越来越远的光束,侧了个身靠在旁边粗糙的树干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顾忱晔和聂煜城带着人上来的时候,薄荆舟已经不怎么清醒了,杂乱的脚步声都没能激起他的反应,还是被手电筒的强光怼脸照得很难受,他才皱着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他睁开眼睛,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聂煜城将雨衣给他披上:“撑得住吗?” 薄荆舟定定的看着他,茫然了几秒后才终于确定了面前的人是谁,他偏开头:“哼。” 这个窃取他果实的贼。 什么都没做,就得到了沈晚瓷那笨蛋的喜欢。 聂煜城满头问号:“??” 要不是他家教好,不喜欢爆粗,真想给他一顿疯狂输出。 这天寒地冻还下着雨的鬼天气,他爬那么高的山,上来救他,他居然还给他甩脸子,他就该在刚才看到秦赫逸抱着沈晚瓷时,直接调头下山。 聂煜城直起身:“还有劲‘哼’,那就起来走。” 顾忱晔没好气的将薄荆舟从地上拽起来,交给了身后抬着简易担架床的保镖:“你们两个是不是闲得慌?这种时候还有精神斗气。” 薄荆舟被送下山时,沈晚瓷已经被救护车带走了。 他回山庄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状态就缓过来了,见他从房间出来,一直守在门外的顾忱晔直起身:“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薄荆舟一边戴腕表,一边往楼下走,“来的救护车是哪家医院的?” 顾忱晔‘呵’了一声,“你他妈就算恋爱脑,也至少看看清楚,沈晚瓷现在摆明了是不想再跟你有牵扯,巴不得能有多远就离你多远,你要是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想要去医院检查也就罢了,在上面跟条流浪狗一样被冻了这么长时间,一缓过来就眼巴巴的要去找她,犯贱是不是?” 薄荆舟没理他,人已经在楼梯口了。 顾忱晔单手插兜,闲闲散散的跟着,外面的雨还没停,他怕这个男人把自己作死:“你要是缺女人,我给你介绍几个,手机上正好有照片,你看着挑几个处处?” 薄荆舟停住脚步,回头:“挑几个?言棘知道你手机上有那么多别的女人的照片吗?” 第238章 我也是家属,前夫 第238章 我也是家属,前夫 “……”顾忱晔没想到自己好心提醒两句,火就烧到自己身上来了:“卧槽,我那是公司的手机,我一个开影视公司的,邮箱里有几个面试的女艺人怎么了?” 他现在只想将手机砸在薄荆舟的脸上,介绍个屁的女朋友,介绍人妖还差不多。 薄荆舟赶到医院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护士替他查了沈晚瓷的病房号,“先生,现在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了,您如果要看望病人,请明早再来,不然会打扰到同病房的其他病人。” 正说着,薄荆舟就看见了从病房里走出来,拧着暖水壶正要去打水的秦赫逸,他眉眼一冷,指着人道:“那他怎么还在这里?” 护士慑于他的气场,伸长脖子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是家属,得陪床,肯定在的。” “家属……”薄荆舟咬牙,这两个字像是从喉咙深处滚出来的一般,带着深浓的戾气,“他是家属?你们查过身份了?” “……他说他是患者的丈夫。” 护士对秦赫逸印象挺深的,一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还是个硬汉,二是因为他抱着患者上楼时,眉眼间明显的深情,勾得她们护士部的小姑娘个个脸红心跳,长吁短叹长的好看又深情款款的好男人都是别人家的。 “丈夫?你们看过结婚证了?他说是丈夫就是丈夫,万一他是个骗子呢。” 小护士看了眼面前这个长相好、气质好,金尊玉贵的男人,有点一言难尽:“……” 医院又不是民政局,看什么结婚证,何况那个被他抱着来的女人又不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家属签字都只是走个过场,这种情况下,别说两人本就看上去般配,哪怕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说是患者丈夫,她们也没那个精力去追根究底。 如果单单只是看到秦赫逸也就罢了,人是他交给他的,当时情况紧急,进医院需要家属签字,事急从权,冒充是唯一的办法,但聂煜城居然也在。 看到站在值班室前的薄荆舟,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后面色坦然的走过来,“药水没了。” 薄荆舟的牙都被咬酸了,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里往外蹦:“他也是家属?” 护士有点心虚:“他是患者的哥。” 医院规定,晚上只能有一个家属陪床,但她一时没受住这个男人的温柔攻势,他说保证不会吵到别的病人,并且等患者输完液就会走。 “呵……”薄荆舟冷笑,大步朝着病房走去。 护士一愣,急忙去追:“先生,您不能进去,现在非探视时间……” “我也是家属。” 护士觉得自己脑抽了,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也是患者的哥?” 虽然和之前那个哥哥看上去气场容貌都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但这个年龄,也只能是哥哥了。 薄荆舟咬牙切齿:“我是她前夫。” “……” 沈晚瓷已经醒了,这会儿正靠着床头,因为旁边病床还有病人,房间里只点了一盏小夜灯,但也能看出她脸色白的过分,嘴唇上的颜色还没缓过来,有点淡淡的青。 看到薄荆舟,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每张病床只配了一个凳子,聂煜城因为去叫护士进来拔针,慢了一步,进来时就看到薄荆舟双腿叉开、大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目光直直的落在沈晚瓷身上。 护士拔了针,扭头看向薄荆舟:“陪床家属只能有一个,你们都赶紧出去,前夫也不是家属。” 薄荆舟:“我也要住院。” “你什么病?”看上去好好的,只除了脑子不太正常。 男人扬了扬下颌,示意病床上的沈晚瓷:“她什么病我就什么病。” “看病得去找医生,医生让你住院才能住,”护士虽然觉得这个男人在故意找茬,但她们员工守则上要求了,不能和病人吵架。 沈晚瓷不想说话,直到看见他起身去了隔壁病床,掏出钱包里一沓钱试图收买那人换个病房时,才实在没忍住开了口:“薄荆舟,我在山上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你说什么了?感谢我当年救了你?” 沈晚瓷气的想抓狂,但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谈论私事,只咬牙道:“你没病住什么院?浪费医疗资源的行为是可耻的。” “爬的是同一座山,淋的是同一场雨,我还比你在山上多呆了那么长时间,你能住院,我就要生龙活虎的?” “……” 隔壁病床的人病的并不严重,收了钱,也懒得再去找护士换床,麻溜的爬起来回家去睡了。 十几分钟后,陈栩满脸困意的带着床单被套,拿着住院单走了进来,他手脚麻利的给自家总裁铺好了床,全程都不敢抬头去看沈晚瓷,简直太丢脸了,他就没见谁追女人是这样追的。 但哪怕不看,他也能感受到总裁夫人杀人一样的目光。 “薄总,住院手续已经办好了,需要我在这里陪床吗?”他就是意思性的问一声,免得哪天薄总心情不好,翻旧账说他这个秘书当的不合格,扣他工资。 薄荆舟冷着声音,不耐烦道:“不需要。” “好嘞,您好好休息,”他非常利落的走人了,经过沈晚瓷的病床时,道:“少夫人您也好好休息,祝您和薄总早日康复。” 说完也不等沈晚瓷应声,快步离开了。 “……” 早日康复而已,大可不必说的跟‘百年好合’似的激情洋溢。 秦赫逸刚走到病房门口,还没看见里面的人,就敏锐的感觉到气氛不怎么对劲,一走进去,就看到隔壁病床的人换成了薄荆舟。 他就抽了支烟,这人就鸠占鹊巢了? 他顶着薄荆舟杀人似的冷漠眼神走到沈晚瓷的病床前,一屁股坐在了床沿边上,抬手就去摸她的额头:“咦,好像有点发烧了。” 第239章 狗没有品德 第239章 狗没有品德 薄荆舟的目光阴沉沉的看了过来:“把你的狗爪子缩回去。” 秦赫逸将手从沈晚瓷额头上拿下来,当着他的面翻来覆去了几下:“你说这个吗?” 他朝着薄荆舟一挑眉,随后挑衅般的又贴了上去,还顺势揉了揉她的头,沈晚瓷实在没想到他一个二十多岁快奔三的男人居然这么幼稚,根本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他把头发揉成了鸡窝。 秦赫逸:“你知道一个前夫应该具备什么修养才是合格的吗?要像死了一样,结果你倒好,三天两头诈尸不说,还连累别人。” 薄荆舟刚要掀开被子下床,护士就端着托盘进来了,塞给他一个温度计:“量体温。” 然后转头看向还坐在凳子上的聂煜城,声音温温柔柔的:“这位先生,不好意思,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医院有规定,不陪床的家属十一点就不能再在病房里逗留了。” 聂煜城起身。 护士本来以为他要走,结果就见他拧着凳子坐到了薄荆舟的病床前:“不是一床一护吗?正好,我给他陪护。” “……” 薄荆舟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不耐烦的道:“滚。” 聂煜城微笑:“好歹我也是晚瓷的哥,你是她前夫,四舍五入我也是你哥了,看你孤家寡人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照顾下你。” 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就僵持了起来。 薄荆舟和聂煜城四目相对,一个冷漠,一个温润,但完全不影响彼此眼中的剑拔弩张。 没人说话,连护士都跑没影了。 沈晚瓷本来就头痛,这会儿更头痛了,她抬手去摁眉心,手还没摸到头,就感觉三个男人齐刷刷的朝她看了过来。 这种场景就是……十分的无语。 她对秦赫逸道:“你回去休息,我这边也没什么事,明早估计就能出院了。” 至于薄荆舟和聂煜城,她管不着,他们一个是病人,一个是陪护,医院又不是她开的,她还能让医生把人撵了不成? 秦赫逸挑眉,看着旁边那两个:“你这是用完就扔啊,晚瓷,做人现实也没有这么个现实法,这里离度假山庄这么远,我的车也没开下来,至少让我睡一觉,等明天白天再走,这么晚了去打车,多不安全。” “你一个大男人,裸奔都是看的人吃亏,有什么不安全的。” “就因为我是男人,遇到这种事天生就吃了性别的亏,想维权都还得举证自己为什么被强还能……” 沈晚瓷直接将垫在身后的枕头薅出来,捂住了他的嘴:“您可闭嘴。” 她生怕他会说出‘还能硬’这种虎狼之词。 她决定不管他们了,躺回床上,背对着几人闭上了眼睛:“你们要是实在闲得慌,就让护士拿副扑克斗地主,再说话吵到人休息,我就投诉你们。” 她不知道他们后来还有没有争执,至少在她睡着前,他们没再说话。 沈晚瓷这一觉睡得很沉,下午爬了一个多小时的山,又在观景台上硬生生的等到晚上,再淋了那一场雨,就是神仙也招架不住这样折腾,醒来时医生正在查房。 见她睁开眼睛,正回答医生问题的秦赫逸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沈晚瓷摇头,除了医院的床睡着不太舒服,有点腰酸背痛之外,没有哪里难受了,连感冒症状都没有。 医生查完房离开后,沈晚瓷起床去了浴室洗漱,出来时秦赫逸点的外卖也到了,瘦肉粥、水晶包、肠粉、饺子……琳琅满目的摆了一桌子。 秦赫逸将一次性的筷子拆开递到她手上,“赶紧吃,要凉了。” 一旁,薄荆舟和聂煜城也醒了,见到这样的情景居然谁都没说话,这不太符合几人撞在一起的相处模式了,沈晚瓷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多想了,但一直到她吃完饭,和秦赫逸说自己准备出院,那两人都没吭过声,就真的不太对劲了:“他们怎么了?” 秦赫逸不太在意的‘哦’了一声,“打牌打输了,说好了输家今天不许和你说话,不许往你面前凑。” 沈晚瓷翻了个白眼:“……” 幼稚男。 她身体没什么事,在询问过医生可以出院后,秦赫逸就去办手续了。 旁边,薄荆舟隔着被子踢了踢凳子上坐着的、正低头处理公事的聂煜城:“不是家属吗?我要出院,赶紧去办手续。” 已经走到门口的秦赫逸回头,似笑非笑的道:“你不会想等我们都走了,趁机和晚瓷说话。” 薄荆舟冷笑,“是因为你经常做这种没品的事,所以才觉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不是,是因为狗没有品德,所以难免会担心。” 说完这句,秦赫逸就闪人了,薄荆舟想反怼回去都没机会,只能憋着一肚子的气将视线收了回来,正好看到沈晚瓷努力憋笑都没憋住的脸,“很好笑?” 沈晚瓷其实是想视他为无物,但实在没忍住笑了,能看到薄荆舟吃瘪,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事:“你们不是约好输了的人不和我说话?” “呵,”男人冷笑,不知道是在破罐子破摔,还是在讽刺:“你有见过狗说话算数?” “……” 这话,她无言以对。 片刻的安静过后,病房里又来了个意料之外却又意料之中的人,消失了有一段时间的简唯宁,她穿着一条黑色修身吊带裙,外面罩了件外套,从妆容到打扮,无一不是费了翻功夫的精致妥帖,只不过妆有些浓。 和以前每次见到的心机裸妆截然不同。 沈晚瓷的病床在外面,简唯宁一进来就瞧见了,她咬了咬唇,有点难堪,微低着头朝着薄荆舟走了过去:“荆舟,我听人说你住院了,好点了吗?” 她的脸上带着浓妆都遮不住的憔悴,眼睛也因为这段时间失眠而有点红,这种状态对着男人时正正好,楚楚可怜,惹人怜惜,但对着沈晚瓷这个情敌,就太丢范儿了。 她在她面前,哪怕是生气都应该是高高在上的。 第240章 我想开后宫 第240章 我想开后宫 薄荆舟扭头去看沈晚瓷,却见对方朝他翻了个白眼,侧身背对着他躺了下去。 简唯宁人都已经坐在椅子上了,准备等他开口问自己‘什么事’的时候就掉眼泪,却见男人的视线压根没往自己身上看,别说她被浓妆掩住的疲惫,估计连她穿没穿衣服都不知道。 “荆舟……”她忍不住抬高了声音。 要是换成以前,她肯定转身就走,等着这个男人来哄她。 可她这段时间想了很多关于他们过去的事,薄荆舟愿意哄她的时候都是有沈晚瓷在的时候,而且那根本不叫哄,只能算是有求必应而已,而她所求的、能求的也只是花点钱就能满足的。 她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为什么要为了逼婚,以及试探这个男人对她有没有半点动心,而远走国外。 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简唯宁又软下了声音,“我有点事想和你谈,我们能不能去楼下花园里走一走?” 她最近过的有点惨,本来想进娱乐圈,结果门都还没跨进去就因为那些黑料糊了,别说试镜了,简历一递上去就被刷下来了,还有人直言要潜规则她,但即便是这样,给的资源也不过是那种脑残傻白甜网剧剧本,一看就是要扑得连水花都激不起来的,还是女三。 想要重新回到舞蹈圈,但因为她之前那段时间的消极怠工,她在国外累积的名气已经不好用了,再加上知道她得罪了薄荆舟,她连表演的场馆都约不到,投资就更拉不到了。 舞团也因为她的原因解散了。 本来对她就有怨气的母亲看到那些黑料,直接要跟她断绝关系。 她的电话被薄荆舟拉黑了,去薄氏也被拦在了楼下,托了个圈内厉害的记者才查到薄荆舟在这里。 薄荆舟蹙眉,收回了视线:“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 简唯宁看了眼沈晚瓷,又看了眼陆续出现在病房里的秦赫逸和聂煜城,苍白的脸涨得通红,“在这里?当着……” 这么多人的面? “恩。” 要不是直接将人赶走会让人觉得欲盖弥彰,他连多听她说一句废话的时间都不想给。 简唯宁很轻易的就看出了男人的意思,本来就红的眼眶更红了,眼泪滑落下来,她扬起下颌,自嘲的笑了起来:“现在怕她误会是不是太晚了点?你当初当着她的面对我的好,她是能忘,还是你能把这些从她脑子里挖出来? ” 预料中的恼怒并没有出现,薄荆舟冷淡的看着她,眉眼间已经是相当的不耐和厌烦:“说完了?那就滚。” 这还是薄荆舟第一次对她这般不客气,简唯宁除了觉得羞辱,更多的是恐惧,她死死的咬着唇,“你别忘了,我爸是因为你……” 薄荆舟的声音软了些,“抱歉。” 简唯宁心里一喜,就在她以为她还能凭借着男人心里的愧疚转危为安时,便听他道:“那件事是我认错了人,但这些年,我做出的补偿应该足够了,而之前我们也说好了,我替你把网上那些负面的新闻压下去,我们两清。” 这件事若真要论对错,简唯宁自己的责任更大,如果她当初能打电话和父母说一声,而不是直接关机,简爸也不会出事。 简唯宁脸色微变。 薄荆舟当时刚做完手术,麻药还没过,神智处在半昏半醒的状态,他拉着她时,确实叫的是沈晚瓷的名字,而且一个刚做完手术的病人,力气能有多大?要挣脱完全可以,所谓的拉着她不让她走,也是她后来孤注一掷的说辞。 得不到这个男人的爱,她就让他一辈子都抱着愧疚对自己好,但她没想到,哪怕是这样,都没能让这个男人提出娶她。 可简唯宁没想到他居然知道,或者不知道,只是在诈她。 \"荆舟,现在圈子里所有人都误会我得罪了你,明里暗里给我使绊子,我连表演的场馆都约不到,你能不能发个声明,或者跟圈子里的那些人打声招呼……” 薄荆舟:“不是误会。” “……”简唯宁张着嘴,后面的话被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半晌才找回声音道:“如果我哪里做错了,我跟你道歉……”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薄荆舟示意了一下沈晚瓷的方向,“受害人在那里。” 简唯宁猛的回头看向沈晚瓷,但对方并没有看她,而是正拿着不知道哪个野男人给她买的新衣服准备去洗手间里换,“荆舟,就算你移情别恋不喜欢我了,也不该这样羞辱我。” 让她去给沈晚瓷道歉,不可能。 沈晚瓷莫名被cue,已经很烦了,再听到简唯宁这话,当即就火了,恼怒的回头瞪着薄荆舟:“两位的爱恨情仇能别拉上我吗?一个病房还不够你们发挥的,非要在观众这里找存在感。” “你说谁跟谁爱恨情仇?”薄荆舟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逼迫。 简唯宁的声音和他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沈晚瓷,你一边吊着这么多男人,为你鞍前马后,一边又缠着荆舟不愿意放手,这样水性杨花的行为,你不觉得可耻吗?你不能仗着他们喜欢你、追求你,就这样肆无忌惮的践踏他们。” 沈晚瓷转身,双手环胸:“你说错了。” “你明知道他们喜欢你而不拒绝,难道不是吊着他们?” “我的意思是……”沈晚瓷一字一句:“我何止没有拒绝,还一人给了他们一个承诺,我哪是要吊着他们,我是要开后宫,这点算什么,后面还有三千俊男呢,我打算一天换一个,天天不重样。” 她看着简唯宁被气绿了的脸:“你妒忌吗?也是,毕竟现在想睡你的都是些只想以物换物的老男人。” 比简唯宁脸色更难看的是薄荆舟,他声线缓慢:“开后宫?” 第241章 渣,不长嘴 第241章 渣,不长嘴 沈晚瓷将视线转向他,挑眉浅笑:“是哦,不止开后宫,还坚决不找你这种类型的。” “我这种人,我哪种人?” 沈晚瓷掰着手指细数:“嘴硬毒舌,自以为是,看不起人,不懂尊重为何物,觉得天下老子最拽,遇事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没情商,说话难听,整天板着一张面瘫脸,活像谁欠你几千个亿似的,渣,不长嘴,最主要的,还是个霉球……” 看月全食遇上下雨,别人都跑下山了,就他们被困了。 薄荆舟越听脸越黑,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在沈晚瓷心里的形象竟然这么糟糕,“我就没有点优点?” “有啊,”沈晚瓷承认的坦荡:“长的好看,身材好,有钱,但这些都抵消不了你的缺点,我又不是不能赚钱,干嘛要委屈自己天天被你荼毒。” 可不就是荼毒。 谁愿意自己嫁的男人天天毒舌自己,她对那种相爱相杀,没事就戳心窝子互怼的爱情可真不太感兴趣。 薄荆舟被气的额头青筋直跳,咬牙切齿:“你不要那些奢侈品牌的定制款了?” 那些奢侈品的定制款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得做背调,还要每年消费满多少金额,且价格相当昂贵,即便是日入斗金的明星,也不一定能买得起一件。 沈晚瓷毫不在意:“一百块三件的地摊货我也能穿,天天换新款,扔了也不可惜。” 薄荆舟想到沈晚瓷从御汀别院搬出去时,留下的那大半个衣帽间的奢侈品,其中有十几件都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定制款,她也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了那里,后来勉为其难的回去拿,也是被他逼的。 在一旁被迫安静了许久的简唯宁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沈晚瓷,你这话说的好像还挺委屈的,荆舟给你定的那些高定还定错了不成?” 沈晚瓷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简唯宁,你喜欢的其实是我?要不然怎么整天盯着我?这世上又不是只有我跟你两个女人,把我踩下去了薄荆舟就属于你了,你有空在这儿跟我雌竞,不如想想怎么提升你自己,让他每次看见你就跟苍蝇看见屎一样,粘着你就撵不走。” 简唯宁的脸色瞬间变得难堪极了:“你……” “抱歉,没怎么读过书,说话可能难听了点,但话糙理不糙,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思想,别好不容易废除了裹小脚的陋习,你又开始自己给自己裹小脑了,一个男人爱不爱你,跟另一个女人没关系,只是你不对他胃口。” 沈晚瓷觉得自己去当居委会劝导员,肯定能怼醒一批王宝钏和沁姐。 “……”简唯宁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红着眼眶扭头,拉长的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荆舟……” 薄荆舟的视线一直在沈晚瓷身上,听到她的呼喊也没回头,只是对着一旁吃瓜的聂煜城道:“病人都被骚扰了,你这个陪护干什么吃的?不知道叫保安上来撵人?” 躺着也中枪的聂煜城:“……” 这还蹬鼻子上脸了,他以为他愿意当这个陪护? 沈晚瓷拿着衣服去了洗手间,等换完了出来,简唯宁已经走了,至于是自己走的,还是被保安撵的,就不知道了。 四人一起出了医院。 沈晚瓷:“我自己回去,你们别跟着我。” 聂煜城点了点头:“早点休息,这次团建的事是我安排不周,抱歉。” 他也没有久呆,度假山庄里还有二三十个员工在等着他。 秦赫逸:“我送你。” 沈晚瓷笑着打趣:“你打车送我?” 他是陪着她坐120的车来的,自己的车还停在度假山庄呢,“你送了我,还得又打车去度假山庄取车,麻不麻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正好有一辆空车停在面前,沈晚瓷刚要伸手去拉车门,身旁的薄荆舟便开了口:“我开了车,我送你。” 沈晚瓷一言不发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隔着车窗朝着秦赫逸挥了挥手:“路上小心。” 她一走,现场就剩两个人了。 秦赫逸抬手搭住薄荆舟的肩,“兄弟,顺路载我一程呗,也圆了你想当司机的梦。” 薄荆舟不客气的甩开他的手,“不顺。” 神他妈想当司机的梦。 “反正你都要回度假山庄,让我蹭个车,也算是为保护环境做贡献了嘛,低碳出行,人人有责……” “说人话。” 秦赫逸麻溜道:“我没钱。” 他手机昨晚进水关机了,沈晚瓷的住院费还是他拿了个护士的手机加了他妹的微信,把医院收款二维码发过去,让她转过来的。 现在有现成的车,不蹭白不蹭。 薄荆舟嫌弃的看着他,“穷成这样你也好意思追她?她是薄太太的时候,山珍海味、宝石绸缎,哪一样不是任她挑?只有扔了的,没有缺了的,真要跟你在一起了,格调降成穿一百块三件的衣服也就算了,打个车都没钱。” 然后他突然想起,沈晚瓷的手机昨晚被他扔了,她现在也是身无分文。 秦赫逸:“……” 妈的,士可杀不可辱。 “老子明天就去给晚瓷定包定珠宝,堆起来砸死你个没品德的狗。” …… 沈晚瓷借司机的手机给秦悦织打了通电话,知道她在店里,就直接报了她店的地址。 又开了一段路,司机的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沈晚瓷看着外面的街景出神,没细听他说了什么,但能感觉到对方透过后视镜看了她好几眼。 沈晚瓷的警惕心一下就上来了,好在现在是在闹市区,车流拥堵,车子跑起来最快也就四十码不到,她一只手摸到开门的把手,身体微弯,随时准备跳车—— 第242章 可真敢说真话 第242章 可真敢说真话 沈晚瓷:“什么事?” 司机一瞧她戒备的姿势,就知道对方是被自己鬼鬼祟祟的样子给吓着了,急忙道:“姑娘,你别误会,我不是坏人,没有恶意,就是刚才总服务台给我打电话,有位姓薄的先生转了三万块钱给我……不是,是给你,让我在手机店停一停,给你买完手机后,剩下的钱换成现金给你。” 其实是转了三万五,有五千对方说是给他的辛苦费。 诶哟,这点小事就给这么多,这样大方的客人每天给他来一打都不嫌多。 沈晚瓷:“……” 她认识的姓薄的,就只有薄荆舟那一大家子。 出租车在手机店门口停下,沈晚瓷伸手就要去开门,赔给她的,不要白不要,虽然上一个手机是他买的,但她给他转钱了,收不收是他自己的事。 “等……等等,”司机急忙锁了门阻止她:“买手机之前,对方还让我问你个问题。” 沈晚瓷:“什么?” “他叫什么名字。” 沈晚瓷无语,不都报了姓‘薄’吗? “他有病?” 司机‘呵呵’干笑,“这不是怕认错了人嘛,毕竟前台也就给我描述了一下外貌,确认一下保险些,姑娘你就当行行好,让我交个差。” 他说完后就悄悄点开了手机的录音软件。 沈晚瓷并不知道这些,她只觉得薄荆舟真狗。 但司机还在一脸祈求的看着她,双手合十的朝着她拜,沈晚瓷觉得他不是想交差,是想送走她。 她咬牙,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薄荆舟。” “对的对的,”司机笑的见牙不见眼,将刚才的录音给总台发过去,“走,去买手机,薄先生说了,您买多贵的都行,不够他给您转钱。” 沈晚瓷选了个之前的同款,但办卡要身份证,她的身份证在包里,包在……度假山庄。 她把这事给忘了。 买完手机,司机又去隔壁自动取款机取了两万块的现金给她。 沈晚瓷借了他的手机给薄荆舟打电话,让他找个同事帮她把包带回公司,不是她非要去绕圈,而是她只记得他的号码,之前倒是记得聂煜城的,但他回国后换号了。 薄荆舟:“恩……” 他还想要说什么,沈晚瓷已经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有了车费,她就不准备去秦悦织的店里了,昨晚淋了雨,还没洗澡,这会儿浑身难受。 她给秦悦织打电话:“悦织,我就不过来了,先回去洗个澡。” 秦悦织:“不是说没钱付车费吗?” “有钱了,不过过程有点复杂,等我把卡补办了再打电话跟你细说。” 挂了电话,秦悦织没好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我说霍律师,您能不能干脆一点?这两个东西都快被您盯出花来了。” 她今天起晚了,店员有事休假,没想到开门接待的第一个客人,就是之前差点把她送进监狱蹲大牢的霍霆东。 可真是……冤家路窄。 霍霆东:“这两个,哪个是真品。” 秦悦织随意的扫了一眼:“抱歉哦亲,两个都是仿的哦亲。” 她一点都不想卖东西给霍霆东,古玩这东西水深,不打假,买真买假全凭自己眼力,几十年老师傅都有看走眼的时候,何况她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 万一她眼瞎收的是假货,当成真品卖出去了,别人肯定就当花钱交了个学费,本身古玩行业的规矩就是这样的,但要是买主是霍霆东,这龟孙子肯定告得她关门歇业,裤衩子都得赔进去。 霍霆东抬头,将视线落到朝着他一脸假笑的秦悦织身上:“你这开的不是古玩店?” “霍律师,咱们能不能接点地气,别学那些足不出户张嘴就说的‘专家’,”她走到窗边,推开古色古香的合页窗,手一指:“这条街,178家古玩店,你每家能找出一个明朝以前、这个色儿的古迹真品,我把我头拧下来给你当凳子。” 历来巧舌如簧、在司法界毫无败绩的霍大律师被呛得说不出话:“……” “知道为什么古玩街不打假吗?因为都知道是假的,真的都在博物馆摆着呢,在这里,想碰到个成色好年代久的真品,那不止是天价,还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运气,但如果你要成色一般,清近代的,我还是可以给你搞点来的。” 霍霆东笑了一声,不过光是个声音,眼底并没有笑意:“秦小姐可真敢说真话。” 秦悦织:“??” 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支黑色的录音笔,这是律师的习惯,走哪都带着,尤其是这种大额交易,就怕后续出问题取证麻烦:“你说如果我去举报你,你这琳琅斋古玩店是不是就该改名成琳琅斋仿品店了呢?” 卧槽,卧槽,卧槽! 秦悦织心里一连爆了三句粗,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她今天就该信黄历上的,别来开门。 …… 沈晚瓷泡完澡,点开了一部最近火的人尽皆知的仙侠剧打发时间,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看一边啃零食。 下午五点半,有人敲门。 她放下吃了一半的玉米脆骨肠,小跑着去了门边,不待她凑到猫眼那里看,便听到薄荆舟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是我,给你送包。” 沈晚瓷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看,果然看见男人手上拧着她的包。 她将门打开了一条缝,“谢谢。” 薄荆舟看着朝自己伸来的、莹白的手臂,并没有如她愿将包递过去。 沈晚瓷上下挥了挥手:“给我啊,出什么神呢。” 她大半个身子都隐藏在门后,只露出小半侧的肩膀,从裙摆的款式能够看出她穿的是睡衣。 薄荆舟的喉结滚了滚:“我这么远给你送包过来,你是不是要感谢一下?比如请我吃个饭什么的。” 沈晚瓷想了想:“等着。” 说完,她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听着门内走远的脚步声,薄荆舟勾唇,清冷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暖意:“别穿你那些露肩露背的衣服。” 几分钟过后,门再次开了,只不过还是和刚才一样,只开了一条缝。 沈晚瓷递出来一张百元大钞,“喏,请你吃饭。” 她也想多给,毕竟人家开着几百万的豪车给她送个包,油费都不止一百,但这年头想从家里找点现金,实在不太容易。 第243章 应该生个孩子 第243章 应该生个孩子 薄荆舟看着那张被沈晚瓷用两根手指夹着的百元大钞,眉头纠结成了一团,“沈晚瓷,你当我是跑腿送快递的?” 沈晚瓷沉默了几秒才开口,“不是,跑腿送快递的这么远送过来可不止这个价,这也不是给的辛苦费,是真的感谢你跑这一趟,想请你吃顿饭。” 她说的认真,一字一句都带上了真情实感的情绪,但薄荆舟却宁愿她没心没肺的怼他,因为她每次这样认真的回应他时,必定是要拒绝他。 他张嘴,刚要打断她,便听沈晚瓷道:“但我觉得前夫前妻,又没有孩子的牵绊,还是保持距离的好,再纠缠牵扯,对你对我,对我们未来的另一半都不公平。” 她顿了顿:“在这段婚姻里,你已经对不起我了,就不要再在下一段婚姻里再对不起另一个女人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冷了我三年后,又突然表现得好像对我情根深种,非我不可的样子,但既然能冷一个女人三年,想来应该也没有多爱,不过是不甘心我甩了你。以前是简唯宁,现在是我,你不要老是对那个不把你放在心上的人上心,多珍惜眼前人。” 虽然她不知道薄荆舟现在身边有没有别的女人,但他这样的男人,应该是从不缺女人追的。 薄荆舟冷着脸看她,无论是情绪还是身体都紧绷到了极点,随时都有崩溃的危险:“你是在提醒我,我们应该有个孩子?” 沈晚瓷:“……” 所以她后面说了那么多,都是对牛谈情了。 她拉开门,上前了两步将被他拧在手里的包夺了回来,要不是里面装着证件,她都懒得在这儿跟他浪费时间。 早在给薄荆舟打电话的时候,她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听到是他的声音,也半点不吃惊。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举动太突然,出乎了薄荆舟的意料,还是他根本没用力,包很轻易的就被沈晚瓷夺了过去,可就在她转身进屋时,手臂却被男人一把拽住了。 男人攥的很紧,但并没有让沈晚瓷感觉到痛意,只感觉到了强而有力的压迫感,唇瓣被他抿直成了一条线,上下滑动的喉结,清晰展露出他此刻剧烈波动的情绪:“对不起。” 大概是第一次这样郑重且真诚的和人道歉,无论是情绪和表达的方式都显得异常生涩,像只做错事不知所措,只能耷拉着脑袋的大狗子。 沈晚瓷心里一软,态度也不像之前那般强硬,“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应该……” 往前看。 “不是不甘心,也没有简唯宁,”他抓着她,就像抓着一个什么即将要失去的重要东西,不想放手,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点点流逝,直到再也握不住,这让他的状态看上去有些焦躁和急迫,想要通过某种方式来证明这个女人还是属于自己的,但又被硬生生的压抑住了:“沈晚瓷,一直都只有你。” 这话在沈晚瓷这里毫无信服度,她不想嘲讽他,但是忍不住:“所以我们结婚三年,三年没有夫妻生活?” 除了不行和厌恶,她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男人三年不碰自己的妻子。 单单只是不爱,应该都做不到,毕竟男人十有八九都是下半身动物,孤男寡女穿着轻薄的睡衣躺在一张床上,即便是这样,他都能做到坐怀不乱。 不行就更是说不通了,男人身体的反应是最直观的,沈晚瓷都不记得自己感受到过多少次了。 不知道是察觉到沈晚瓷要走,还是因为某些别的原因,薄荆舟攥着她手臂的手骤然收紧,“我……” 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或许是无话可说,亦或者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但无论是什么理由,对沈晚瓷而言都不重要了。 这段婚姻出问题,也不单单只是这一个原因,或许是她和薄荆舟的性格本来就不搭,就算勉强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既然没打算再在一起,也就没必要浪费时间去谈论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了。 她是个现实的人,既然不可能,就该及时抽身,而不是让自己在这团淤泥般的婚姻里越陷越深,最后把两人都变成面无全非的模样。 沈晚瓷挣脱他的手,拎着包进去了。 她不知道薄荆舟什么时候走的,但第二天开门,门外专门用来丢烟蒂的细沙盆里扔了有十几个烟头。 出门吃了东西,补了手机卡,沈晚瓷就驱车去了半山腰的那栋别墅。 别墅的活都是严格规定了时间的,她又不想晚上待在那边,所以她特意和博物馆请了几天假。 通往别墅的路上没有半辆车,半个人影,即便是白天,因为植被丰茂的原因,也显得有点阴森森的。 沈晚瓷摁了摁门铃,不多时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脚步声。 来开门的是别墅的佣人,叫李姐,沈晚瓷来了好几次,就从来没见她笑过,都是板着一张脸。 面无表情盯着人的时候总感觉阴惨惨的,跟这栋别墅十分相融。 沈晚瓷:“李姐。” 李姐点了点头:“先生走之前吩咐过,你可以随意进出书房,但不要乱动里面的东西,先生不喜欢。” 沈晚瓷并不想进那间书房。 每次见那个男人都是神神秘秘的,生怕被她看到了一点肉,恨不得连耳朵都用布包起来,书房这么私密的地方,不知道放了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万一看到不该看的,杀人灭口怎么办。 “我能另外挑个地方吗?修复东西需要个光线明亮的地方,不然很容易有色差。” 她还想试试能不能从李姐口中套点东西出来。 她从李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不耐烦:“随便,但是……” “砰——” 楼上突然传来一声东西落在木地板上的巨响,李姐脸色一变,也顾不上沈晚瓷,急匆匆的上楼去了…… 第244章 他只是在生气 第244章 他只是在生气 李姐一走,空旷的客厅就只剩下沈晚瓷一个人了。 她抬头环顾了一圈,秦悦织说这里光是她能察觉到的摄像头就有五个,可能某些看不见的地方还有。 监控谁?她? 她之前来的时候这栋别墅都只有李姐和那位没脸先生,但刚才李姐说先生走了,那楼上的人是谁? 沈晚瓷觉得自己心跳的有点快,尤其是在这种安静的空间里——咚……咚…… 每一次都仿佛是贴着耳边在响。 她转身朝着楼上走。 因为有地毯,她又穿的是酒店那种软底的一次性拖鞋,哪怕不刻意放轻脚步,也几乎没有声音。 书房在二楼,但二楼走廊上没看到李姐的人,有隐约的声音传来,太低又太远了,听不太清,好像是在三楼。 沈晚瓷的手搭在楼梯花岗岩的扶手上,冰冷的温度刺激得她微微蜷起了手指。 刚往上走了三个台阶,头顶的天花板上突然就传来‘嘟嘟’的警报声。 本来就精神紧绷,周围又那么安静,这骤然响起的刺耳声音吓得她差点没背过气去。 “……”沈晚瓷无语的停住了脚步。 下一秒,李姐就出现在了楼梯口,阴沉着脸看着她:“谁允许你上来的?在别人家,连这点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吗?到底是没……” 后面的话被一声轻的不辨男女的咳嗽声打断了,刚才还凶巴巴恨不得吃了她的李姐瞬间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没声儿了。 沈晚瓷一脸坦荡,丝毫没有想要偷窥,结果被抓住后的窘迫和羞恼:“抱歉,我以为是风把什么吹落在地上了,上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她转身下了二楼,去了书房。 和那天她来不同,这次书房窗帘大开,窗户也开着,因为是在二楼,光线比楼下明亮充足。 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花香被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有股淡淡的清香。 沈晚瓷走到窗边,书房的窗户是对着后院的,这个季节,垂丝海棠开的正艳,旁边休憩的凉亭上还爬满了风车茉莉,没到花期,只是绿油油的一大片。 这些……都是她妈妈喜欢的花。 …… 下午五点,沈晚瓷结束手上的活,抬头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她收拾好东西下楼,虽然不知道李姐为什么对她恶意这么大,但为了避开她,外加不撕破脸,方便以后探听情况,沈晚瓷最后还是在书房工作的。 客厅那种公共地方都有监控,更别说是书房了,沈晚瓷纵然有想搜的念头,但也强行压制住了。 得再混熟一点。 刚一下楼,李姐就从厨房走了出来,要不是沈晚瓷的目光正好落在那一处,非被她吓出个好歹来。 李姐估计还因为她擅闯的事生气,脸上乌云盖顶,眉头紧皱:“那幅画先生赶着要,你这么早就走了?” 沈晚瓷:“那你转告你们家先生,如果他愿意让我把画带回去,我保证能更快交,或者让他换个阳间点的地方,这种……” 她想到了后院的那些花,把话咽了回去。 如果这地方真和她妈妈有关系呢。 听她这样说,李姐的脸都狰狞了,像是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又硬生生的忍住了,瞪了她一眼后就沉默的回了厨房。 沈晚瓷驱车走到半路的时候天就黑了,之前看过的一个电视剧的片段猝不及防的从脑海中跳了出来,她一直紧盯着柏油马路,生怕躺了个人。 秦赫逸那番话在这种时候简直事半功倍,她现在立刻马上就想打电话给那个没脸男提辞职。 这工作,要命啊。 不过没等她打电话,她的手机就先响了。 沈晚瓷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接通后摁下免提:“喂。” “沈晚瓷,你以为你赢了是不是?”变了调的女声从听筒里传出来,尖锐的有些刺耳。 声音好像有点耳熟,但对方情绪太激动,十几个字,没一个字在调上的,估计亲妈来都听不出。 她一脸懵逼:“不是,大姐,你谁啊?” “……”对方可能是被她气狠了,半晌没说话:“沈晚瓷,你现在已经是赢家了,何必再摆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来羞辱我?” ‘羞辱’这个词一出口,沈晚瓷就认出对方身份了。 自以为清高自傲的假竹子精。 因为除了她,自己身边就没有这种自以为是,觉得全世界都要围着她转,不转就是看不起她,在羞辱她的极品了。 “简小姐啊,你要不说人话,要不就赶紧挂,别搞的要死要活的,再夸张我也不可能去给你收尸的。” “沈晚瓷,你别得意,荆舟回头追你不过就是因为他生我的气,觉得我对不起他,所以才想到三年望夫石一样的你,你们不会有结果的,等他厌倦了你的无趣,还是会喜欢上别的女人。” 沈晚瓷:“??” 这人有病! 简唯宁说完这番话后就挂了电话,没给她发挥的余地。 经过一个红绿灯时,她点开微博瞧了一眼,总算知道简唯宁发什么疯了。 一条条标红的标题,劲爆的内容。 ——简唯宁被称为近三十年里最有天赋的舞蹈家,这个称号居然是睡来的! ——天啊,简唯宁为了主舞的位置,居然勾引有妇之夫! 新闻里不止曝光了她和那些人的聊天记录、酒店开房记录,还有亲密照和视频,实锤的不能再实锤了。 绿灯亮了,沈晚瓷摁灭屏幕,启动了车子。 她在楼下打包了一份快餐拎回家吃,刚出自己楼层的电梯,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薄荆舟。 男人看着她手里的盒饭,皱眉道:“这种东西也是给人吃的?” “这是给人吃的,不是给神吃的,”沈晚瓷已经自动将他归结成是来找茬的了,“所以高贵的薄总,您还是请,别让我门口脏污的地板玷污了您高贵的不染凡尘的脚。” 她用指纹刷开门锁,薄荆舟拉住她,犹豫了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第245章 不行的时候 第245章 不行的时候 沈晚瓷顺着男人的手臂看向他的头顶,这草长的真茂盛,一看就好好割的样子。 薄荆舟抿唇,总觉得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慈爱是怎么回事? 他蹙眉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沈晚瓷:“看你挺好看的。” 绿油油的。 薄荆舟没听出她潜在的意思,以为她在夸他,唇角微微勾了勾,但又想到自己在沈晚瓷这里,也就只有这么一点儿优点了,勾起的唇又垮下去了,“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从始至终只有你的话?” 沈晚瓷想了想,和他分析道:“我和你婚前只算是点头之交?” 这么说都是掺了水分的,如果是偶然撞见,聂煜城又不在场的情况下,别说点头,几乎是直接跟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唯一有交集的一段时间是班里开始流行写情书,她拿着自己认真专研琢磨了一个星期的情书去了聂煜城所在的教学楼下面晃,正好逮到了落单的薄荆舟,于是就将情书交给了他,让他帮忙转交。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一个月,其实算下了也就只写了四封,最后一次薄荆舟这个蚌终于朝她张开了他尊贵的嘴:「你真喜欢聂煜城?」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这只蚌精朝她喷出了一口毒液:“煜城他不喜欢你这种大学了还没发育全的小姑娘。” 两人短暂的‘友情’宣告破裂,不仅破裂,还闹的挺僵。 “婚后的情况你也知道,除了最开始的两个月,你因为帮我处理债务的问题天天回家,后来你就搬去了薄氏附近的公寓住,一周回来的两三次也都挺晚,还是倒头就睡的那种,中间间隔距离再平躺睡三个人都还有得剩,至于在薄氏,估计连保安养的那条狗都知道你不待见我,毕竟我点的外卖,十有八九都从你的垃圾桶进了它的肚子,这种情况你让我相信你之前喜欢过我?” 她看着他,虽然没明说,但那眼神分明在表示: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薄荆舟顶着一张便秘的脸,眉头紧皱,难看到了极点:“你记性可真好。” “记性不好的考不上京大,”国内顶尖的985大学呢,“就算简唯宁对不起你,你也不要这样自暴自弃,委屈自己去追一个不喜欢的女人,我也不是望夫石,那些你半夜回来撞见我没睡的时候也不是在等你,而是接了活在赶工期,所以就算我们真复合了,你也会失望的。” “这关简唯宁什么事?” 沈晚瓷本来没打算说的太明白,但奈何他听不懂人话,于是怜爱的看了眼他的头:“暖和吗?” “……”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不怎么好受,”男人在这种事情上好像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占有欲,更何况是薄荆舟这种从小被人捧到大的天之骄子:“但那个时候你是已婚人士,也不能苛刻到只许州官……” 薄荆舟打断她的话:“我知道。” 沈晚瓷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她在国外有别的男人的事,我一直都知道。”他没有探听过,但旗下有家传媒公司,再加上知道简唯宁是他女朋友的人不少,多多少少总有消息传到他耳中,“你还想知道什么?或者你还想探听什么?趁着今天一并说了。” 沈晚瓷对探听别人的私事没什么兴趣,哪怕她和简唯宁不对付,也没想过要在她落魄的时候再去踩上一脚,毕竟她都是有仇当场就报了,“你如果一定要找个女人证明你的魅力,那去找你之前表白失败的那个女孩子,追一追,说不定就成了,成年人的想法和读书有情饮水饱的时候不一样了。” 她记得之前聂煜城劝她不要和薄荆舟结婚的时候说过,薄荆舟有个喜欢的女孩子,还表白了,不过对方拒绝了。 薄荆舟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淡了很多,莫名其妙变的有些冷漠,他问:“你真的不记得了?” 沈晚瓷满脸问号,“记得什么?” 男人咬牙:“你大一那年光棍节的狂欢舞会。” 那时候他已经在公司实习了,很少回学校,当时正巧回去有点事,听他们说大一大二在礼堂搞联谊,鬼使神差的就去了。 结果看到沈晚瓷半醉半醒的靠坐在沙发上,身边还围了几只苍蝇。 谈及自己被拒绝的历史,薄荆舟说的很慢,半晌才憋出来一句太监话。 沈晚瓷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等了几秒没听到他继续,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然后中途停电了,我跟你说我喜欢你。” “我说什么了?”沈晚瓷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滚。” 沈晚瓷抿唇,有点小心翼翼的问:“那你有没有想过,是你自己认错人了呢?” “不可能,一停电我就往你那边走了,”薄荆舟坚定的反驳:“虽然会场很黑,看不见人,但我不至于连你的位置都记错。” 她默了几秒,“刚一停电,我就被悦织拉走了,她怕晚了出去的人多了,会发生踩踏事件。” 薄荆舟:“……” 当时手机电筒的光束乱晃,氛围跟在酒差不多,他第一次跟女孩子表白,有点紧张,没怎么看对方的脸,那一声‘滚’混杂在喧嚣声中也只是一个模糊的低音,根本没办法分辨音调。 沈晚瓷刷开门:“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事实证明,我们的确不合适。” 哪怕当时没表白错人,她和他也不适合,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三年失败的婚姻。 薄荆舟大概还没从表白错人的打击中回过神来,见她关门也没阻止,等反应过来时,门口早没沈晚瓷的身影了。 他掏出手机给顾忱晔打电话,“出来喝酒。” “老子睡了。” 不想跟恋爱脑瞎折腾。 “夜阑。” 他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顾忱晔顶着一张看谁都不爽的脸坐在了他身侧,“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出来喝什么酒?要是实在闲得慌,就滚回你公司加班去。” 薄荆舟已经喝了好几杯了,他握着手里空了的杯子:“你对着言棘,有没有不行的时候?” “噗……”顾忱晔刚喝进嘴里的酒毫无形象的喷了出来,好在他在关键时候还知道扭头,没有弄薄荆舟一头一脸:“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对着沈晚瓷?” 第246章 追妻火葬场 第246章 追妻火葬场 对上薄荆舟杀人似的目光,顾忱晔将面上的震惊收敛了些,又抿了一口酒,半晌后才重新开口:“没有,不过你这种身体上的毛病,得找专业人士看啊,或者你喝点壮……恩……那个的。” 这种事,着实有点伤男人自尊。 平时他和薄荆舟哪怕口头上斗嘴几句,那也是兄弟间的互相调侃,这要成了真事,那些平时用来随口怼他的话就不太说的出口了。 一贯云淡风轻、哪怕面对再大的风浪也能从容不迫、处变不惊的顾公子难得结巴了一下,说完后就低头给自己猛灌了两杯酒。 薄荆舟冷冷的瞧着他,看那样子像是要直接将他的头摁进酒里,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老子身体没问题。” 男人该有的反应和冲动他都有,只是到了最后一步总是卡住而已。 “哦,”顾忱晔拉长声音应了一声:“身体上没问题,那你是心理上有问题了?是不是只有对着沈晚瓷是这样?别的女人呢?” “顾忱晔,”薄荆舟夺过他手里的酒杯:“你他妈可以滚了,喝这么多,也不怕醉死你。” 顾忱晔被荡出来的酒浇湿了手,第一时间想怼他,但看在他不行的份上,又把到嘴的话忍下去了,“你要是不想换女人,那就跟沈晚瓷明说啊,这年头柏拉图的恋爱也不是不能接受,说不定她真爱你,愿意包容你的……额……缺陷呢。” 心里想的却是,就你这狗脾气,我要是沈晚瓷,我都不愿意跟你。 薄荆舟:“……” 他抿着唇,脸色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变的好起来,顾忱晔这话听着好像是安慰,但却总感觉每个字都异常扎耳。 什么叫缺陷? 见薄荆舟不说话,顾忱晔干咳了一声又问:“还是你已经说过了?她接受不了?” 薄荆舟神色恹恹的,“她就是为这个跟我离的婚。” “……” “本来就对我避之不及了,我现在去告诉她,我不是不想碰她,是对着她不行,她不把拿扫帚把我打出去才怪……” 这都不叫追妻火葬场了,是直接烧成灰,还给扬了。 顾忱晔抬手摁住额头,半晌没说话。 他们没开那些乱七八糟的灯,暖黄色的光照在人头顶,五官都被笼在了短发的阴影下,看不真切。 薄荆舟咬着后槽牙:“你在笑?” “没有,”顾忱晔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又异常的缓,“酒喝太急被呛到了。” 信你个鬼! 到底是见惯了各种风浪的人,顾忱晔很快收敛好了情绪:“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前面都行,关键时候就不行了呢?” 即便是平日里无话不谈的兄弟,也不会过问对方这种私事,知道沈晚瓷和薄荆舟结婚是因为睡了,但再具体的……便不知道了。 他又不是变态,会对人家的床事感兴趣。 薄荆舟脸色难看的憋了半晌,才道:“只要一到最后一步,我就会想起之前在酒店弄伤她的那一次,她流了挺多血,后来还去医院住了两天院,只要一想到这些,就会手心冒汗,手脚发软,就什么劲都提不起来了,而且她对这种事其实也挺排斥。” 顾忱晔虽然不想嘲笑他,但实在没忍住,“你他妈大象投的胎?本来就没有实战经验技术差,还不温柔点,我要是沈晚瓷,别说排斥,阉了你的心都有了。” 薄荆舟恶狠狠的道:“你要是沈晚瓷,我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顾忱晔:“……” 算了,跟个二哈计较啥? “我这里有个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等会儿推给你,你问问,指不定还有救。” …… 第二天,沈晚瓷去别墅之前先去了趟聂家。 她提前打了电话,到的时候聂妈妈正在插花,“晚瓷来啦,快过来看看我这束花插的怎样?我刚学了两天,你伯父又是个不懂欣赏的木头,啥也说不出来,光是说好看。” 沈晚瓷将带来的礼品放在茶几上,走过去,看了眼差不多成型了的花束:“伯父哪里是不懂欣赏,是伯母这花插的的确好看,比我这个专业学画的审美还高。” 聂妈妈虽然知道这话有水分,但好听话谁不爱听呢,又不是受虐,喜欢听人挑刺,当即满脸笑容的道:“你这嘴甜的,要是……” 她脸色变了变,没有再继续说,“今天怎么突然想着来看我了?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又不好意思说啊?” 这话一语双关。 沈晚瓷也没有瞒着,聂妈妈虽然看似家庭主妇,但能做聂家的主妇,也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有些本事是豪门千金必备课程,从小就开始学的,拐弯抹角套话只会招人烦:“伯母,您知道玉屏山那栋坐落在半山腰的别墅吗?” 聂妈妈正在修剪玫瑰花枝,听到她这话,手指不小心摁在了刺上,刺尖扎进了指腹的肉里,她皱眉‘嘶’了一声。 沈晚瓷急忙道:“家里的医药箱呢?我去找酒精给您喷一下,消消毒。” “不用了,一点小伤,修剪玫瑰花扎手是常有的事,我这几天都不知道被扎多少下了,你怎么突然问起那栋别墅了,那里都荒废多年了,据说……不太干净,之前周围还有些住户,但后来都陆陆续续的搬走了。” 沈晚瓷还是找了酒精给聂妈妈喷手,“那是谁名下的产业,伯母知道吗?” “好像是个海外商人,出国好多年了,可能是死了,这么多年没回来,产业也没人打理。” “那栋别墅最近有人了,”沈晚瓷抬眸看向聂妈妈,“我接了个活,雇主就是那栋别墅的主人。” “不可能……”聂妈妈回答的斩金截铁,见沈晚瓷疑惑的看向她,她又立刻恢复和平时一样的温婉…… 第247章 我们再试一次 第247章 我们再试一次 聂妈妈干咳了一声:“我就是觉得这么多年没人,应该不可能回来,不过也不一定,但回不回来那也是别人家的事,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不过那房子是真晦气,都成京都有名的鬼宅了,你接的什么活在那里?是不是遇上骗子了。” 沈晚瓷不知道对于妈妈过世的事,聂妈妈知道多少,但她想赌一把:“伯母,我妈的死不是单纯的意外,但这些年我和外公一直都没查到有用的线索,您知道我妈有什么比较好的闺蜜或者朋友吗?” 聂妈妈又转头回去插花了:“你妈那个人,一心扑在工作上,十天半个月不出门都能憋的住,不聊八卦不上网,听风就是雨的键盘侠都懒得当,哪会费时间去和人搞交际。” “那您觉得这事和沈震安有关系吗?” 查了这么多年,但也只知道沈震安那晚没去接她,其他的就没有了。 聂妈妈之前就听说了沈震安后娶的那个老婆不是盏省油的灯,对沈晚瓷也不怎么好,但没想到居然已经僵到直呼其名的地步了,“那就更不可能了,你爸就是个色厉内茬、懦弱胆小的人,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可能由着你被他那个要本事没本事,要背景没背景,撒泼耍赖第一名的二老婆欺负了。如果你妈的死真的不是意外,那也不太可能会是他策划的,他没那么大的本事,更没那个胆子。” 沈晚瓷:“……” 那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是他喜当爹的产物,以至于他每次看到自己,就想起了他当上门女婿的屈辱历史。 “那我妈有没有跟您说过,她的前男友?” “她初恋不是你爸吗?”聂妈妈的表情不像作伪,沈晚瓷一时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只是不想告诉她,“晚瓷,虽然我和你妈妈交情不错,但你也知道你妈那个性格,这种私事,她肯定是不会告诉我的。” 从聂家无功而返,沈晚瓷直接去了半山别墅。 因为有道工序中途不能停顿,沈晚瓷走的比昨天晚一些,到家后已经快九点了,楼下快餐店都关了,她直接泡了碗泡面。 刚挑起准备吃,门铃就响了。 还是那种一声叠一声,此起彼伏的摁法,吵的人不得安宁。 沈晚瓷起身走了过去,先是从猫眼里往外看了一眼,猫眼被一团肉色的东西挡住了,什么都看不见。 这种情况下,脑子有坑才会开门,她正要转身折回去继续吃泡面,顺便打电话叫物管上来把人带走,结果就听到薄荆舟的声音:“沈晚瓷,开门。” 沈晚瓷:“你先把挡猫眼上的东西挪开。” 几秒过后她再看,外面站着的人果然是薄荆舟,他还在一个劲的摁门铃,外加敲门。 她将门拉开了一条手掌宽的缝隙:“你干嘛?” 浓郁的酒味从门外沿着缝隙传进来,薄荆舟偏着头往缝隙里看,正好和她的视线对上,他额头上顶着个被猫眼摁出来的痕迹,再配上他此刻醉眼惺忪的模样,看上去有点滑稽。 “晚晚,我们再试一次。” 沈晚瓷满头问号:“试什么?” 薄荆舟推了推门,没推开,又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换了几种方式都没得法,于是侧着身子开始往门缝里挤。 他只穿了件衬衫,是正装,领带不知道是没戴还是不知道半路扔哪儿去了,衬衫的领口也是被粗暴扯开的,最上面还吊着颗扣子在晃荡。 沈晚瓷的力气和醉鬼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他的身体挡在那里,她又不能真的下死手拼命夹,没几下就被薄荆舟挤开了。 她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他:“你究竟要干嘛?扮二郎神?” 她根本没将薄荆舟那句试试放在心上,因为完全没懂其中的意思。 薄荆舟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光是站在那里都晃晃悠悠的不怎么稳当,他的眼眶被酒意晕染得有点红,唇瓣也是红的:“这次我轻一点。” “??”沈晚瓷听他的话跟听天书似的,“薄荆舟,你最近是不是精神压力太大了?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心理医生看看?说不定还能治。” 薄荆舟思绪混乱,沈晚瓷那一长串话他只听见去了‘心理医生’这几个字,当即就排斥的皱起了眉:“顾忱晔那狗东西跟你说的?” “……” 行,跟醉鬼没办法正常沟通。 沈晚瓷转身就要往客厅里走,她的泡面要糊了。 薄荆舟眼疾手快的拉住她。 这动作对现在四肢不协调的他来说有点困难,脚下一晃,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沈晚瓷身上。 沈晚瓷差点没被他扑个狗吃屎,幸好关键时候扶了下墙,才堪堪稳住了,有些恼怒的回头:“薄荆舟,你……” 没等她将话说完,薄荆舟已经捧着她的脸吻了上来,似乎想要证明什么似的,急切的完全让人招架不住,“我没病,我只是……舍不得。” 他揽着她的腰,将人抵在墙壁上,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炙热滚烫的温度透过单薄的布料传到沈晚瓷身上,因为贴的近,身体一丁点的反应都无所遁形。 沈晚瓷刚开始还有点懵,这会儿被他抵着,顿时就清醒了。 试个,他分明就是在借酒行凶,下半身的那点儿兴趣上来了,来她这儿装醉装可怜。 沈晚瓷:“薄荆舟,你给我滚开,你要再敢动不动就亲我,我把你嘴巴缝起来。” 第248章 如狼似虎的年纪 第248章 如狼似虎的年纪 薄荆舟的动作停了下,整个人都有些沮丧,他的下颌靠着沈晚瓷的肩,沙哑透了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怎么明显的委屈:“你不喜欢我亲你吗?不过也对,你都不喜欢我,又怎么会喜欢我亲你呢?” “……” 她第一次见薄荆舟喝得这么醉,以前也有醉的时候,但那时候他都是倒头就睡,别说说话,就是容嬷嬷来了都把他戳不醒。 她没说话,薄荆舟也不说话了。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短暂的平衡。 然而这种平衡并没有维持多久,男人开始解衬衫的扣子:“那我不亲你,我们直接来。” 沈晚瓷就算再迟钝,也听懂了他这句‘直接来’是什么意思,冷着脸皮笑肉不笑的道:“好啊,去床上,这样站着怪不舒服的。” 薄荆舟明明醉得不清,但居然还知道床在哪,走过去时还记得把沈晚瓷揽住,生怕人跑了。 一到床边,薄荆舟就彻底脱了力,抱着沈晚瓷一起倒在了床上,不过在最后关头,他还是撑住了,没有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仅还剩两颗扣子还扣着的衬衫随着他的动作坠下来,露出男人匀称紧绷的胸腹部肌肉,不得不说,就薄荆舟这副模样和身材去牛郎馆,绝对是两位数起底的价格,富婆抢着要的那种。 薄荆舟俯低身体朝着她靠近,带着浓郁酒气的呼吸拂过她的脸,沈晚瓷捞过床上的一个半人高的玩偶兔子塞给他,自己则从缝隙中爬了出来。 客厅茶几上,她的面果然坨了,每根面条起码泡大了两倍,看着就没有食欲。 沈晚瓷扭头,面色不善的盯着床上抱着兔子自言自语的薄荆舟,遇上他果真就没有好事,这是家里最后一包泡面了。 她在手机上点了外卖,又去房间里摸薄荆舟的电话,解锁,点开陈栩的微信用薄荆舟的语气给他发了条信息:“来沈晚瓷的公寓接我。” 陈栩回的很快:“少夫人,我走不开,我女朋友说我再不分白天昼夜的加班,不搭理她,就死给我看。” 开玩笑,他要是连谁给他发信息都分辨不出来,这个特助也被做了。 “……” 陈栩这里走不通,沈晚瓷只得给顾忱晔打电话,但接电话的却是个女人,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对方应该是聂煜城口中那个叫言棘的姑娘。 她嗓音清冷,有种高山流水的空灵感,“你找顾忱晔?他死了。” 沈晚瓷本来想挂电话的,她不认识言棘,也不了解她,怕自己出声会让她误会,这个时间点,一个女人给自己男人打电话,让他来某公寓接人,怎么看都感觉有猫腻。 但对方都出声了,再挂就有点欲盖弥彰了。 而且这话一听就是两人吵架了。 言棘肯定道:“你不是薄荆舟。” 沈晚瓷报了自己的名字,“薄荆舟喝醉了,我本来是想让顾公子来接他回去的。” “喝醉了扔出去不就得了,”言棘不在意的道:“他们两个都是一丘之貉,你指望顾忱晔来把薄荆舟带走,还不如指望公猪生崽。” “……” “男人就是笃定了你会心软,所以才会一次次触碰你的底线,你这次把人踹出去,他下次保证不会用喝醉酒这招来博取同情。” 沈晚瓷看向薄荆舟。 刚才还闹着要跟她再试一次的男人这会儿居然——在给兔子讲道理。 被酒浸润过的嗓音很低沉,带着明显的沙哑:“不喜欢的人跟你提这种要求,你得坚定的拒绝,一巴掌把人扇出去,遇到要动粗的禽兽的话,就拿东西死命的砸,动刀也行,出了事我给你兜着,不能这么随便,一点都不反抗就同意了。” 不然被秦赫逸和聂煜城那两个混蛋占了便宜怎么办? “你这个年纪的女人有生理需求是正常的,但你克制一下,至少等我……” 沈晚瓷冷笑,直接一脚将薄荆舟给踹到了地上。 她这个年纪,她什么年纪?她才二十五,要等十月份才满二十六。 她这辈子遇到的最大的禽兽就是他。 薄荆舟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身体突然悬空,下一秒,就掉在了地上。 落下去之前,他还下意识的护住了怀里的兔子,用自己的身体垫在了下面。 沈晚瓷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幕,呵,狗东西,对只玩偶兔都比对她好,还用身体给它垫着。 床不高,地上还垫了块厚厚的长毛地毯,摔下去也不是很痛,但薄荆舟的酒却好像醒了一些,睁着眼睛茫然的看着床上坐着的沈晚瓷。 沈晚瓷将手机扔给他,皱着眉,嫌弃的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搞的一屋子的酒味,烦死了:“酒醒了就滚,要不然就打电话让人来接。” 薄荆舟下意识的接过手机:“晚晚,我有个朋友对着他老婆不太行,他老婆跟他离婚了,如果是你,能不能接受男人……恩……有那方面的缺陷?” ‘缺陷’两个字,他说的很轻。 沈晚瓷压根没往薄荆舟身上想,他虽然一直没碰过她,但每次吻她时该有的反应还是有的,只是到最后都没动真格的,而且每次过后都会去洗手间里呆很久,出来后浴室里冷冰冰的,想来也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 他朋友不算多,沈晚瓷认识的就那一两个,第一反应就是顾忱晔。 刚才言棘还说他死了。 恨屋及乌的原因,沈晚瓷对顾忱晔的印象也不怎么样:“不能,我要是他老婆,我也离婚,女人大好的青春何必浪费在一个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的男人身上?离婚后分一大笔财产,包小鲜肉不香吗?男人都是女人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薄荆舟:“……” 他的脸已经完全青了。 沈晚瓷的每个字都在他紧绷的神经上跳舞。 他紧紧咬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沈晚瓷。” 沈晚瓷斜着眼睛看他,这个动作让她的神态看上去有那么几分高高在上的藐视,话说的比他还慢:“毕竟,我这么个如狼似虎的年纪,怎么能容忍没有男人的日子呢?” 第249章 你钟意谁 第249章 你钟意谁 她净身高和赵宏伟差不多,又踩了双六七厘米的高跟鞋,再加上今天化了个冷艳的妆容,光在气场上就能360度碾压他,“赵老师,既然你这么笃定,那不如仔细说说,我都是陪哪些男人睡的,才换来了现在的位置。” 赵宏伟梗着脖子佯装镇定:“你想干嘛?” “当然是把这些领导请来,和你当众对峙啊,我是不认识什么上头的人,所以只能麻烦于馆长帮一帮忙了。” 请肯定是请不来的,那些日理万机的大人物,能为了这么点八卦小事特意出面?不过吓吓他还是可行的。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下不来台的是赵老师,还是我这个在你口中凭关系才能站在这里的人。” 对付赵宏伟这种人,承认他说的比跟他硬碰硬的对峙更能羞辱到他,被一个毫无技术,凭裙带关系上位的人压一头,能逼疯他。 但沈晚瓷爱惜自己的羽毛,不愿用这种伤人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来对付他,这不是报仇,是让这种烂人把自己也拉进肮脏的泥潭里。 她是凭真才实学走到的今天,谁都不能用这种事来侮辱她的事业和人格。 现在的社会虽说是男女平等,但还是有垃圾会觉得女人位置高就是靠陪睡换来的,赵宏伟就是其中一个,她要让他知道,女人并不比男人差,一样有能力有手段有抱负,不需要靠那些旁门左道上位,之所以社会上成功人士多是男人,是因为大部分的女人为了家庭和孩子做出了让步。 赵宏伟看向于馆长,“怎么能拿这种小事去惊动领导,再说了,我又没整天跟着你,我怎么知道你都跟了哪些人。” “所以就是信口开河了?”沈晚瓷扭头,“当着这么多德艺双馨的老前辈的面,都能一张嘴就侮辱女性,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埋汰人,那些看到女性被强奸的新闻就说人家穿的少的人就是你这种……垃圾。” 赵宏伟被气的脸红脖子粗,胸膛剧烈起伏,一个劲的喘息,“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长辈,论年龄,就算当不了你父亲,也能做你小叔了,你就这么跟我讲话?简直太没教养了。” “所以我决定用种文雅点的方式,免得让人觉得我这人没素质,赵老师,就你刚才那番话,对我的名誉已经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影响,最迟明天,你应该就能收到我的律师给你发的律师函了。” 赵宏伟活了大半辈子,连法院的门槛都没跨过,更别说请律师了,第一反应就是万一请律师,得花多少钱啊,但对着一个比自己年龄小,职位还比自己高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拉不下脸来道歉。 沈晚瓷可懒得管他心里怎么想,在问过于馆长没有别的事之后就出去了。 …… 下班后。 秦悦织约沈晚瓷吃饭,考虑到她还要去聂氏当牛做马,餐厅就定在那附近。 沈晚瓷见她一脸垂头丧气:“你怎么了?耷拉着脸,跟谁欠了你几百万似的。” “可不是,”秦悦织将那天霍霆东来店里买东西的事说了一遍,“他家老爷子过八十大寿,想寻个老物件,我这几天到处给他问,嘴巴都要磨起泡了。” “我觉得以你的性格,应该不太想做他的生意。” 秦悦织摆摆手:“成年人了,哪有什么隔夜仇啊,这不是看上他的能力了吗?我们做这一行的,难免要遇上几个难缠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尤其是像霍霆东这样厉害的。再说了,他也是拿钱办事,真要记仇,也该记薄荆舟那个……”她连口型都摆出来了,突然想到自己是收了钱的,顿了一下后才道:“幕后老板。” 沈晚瓷莞尔。 “不过简唯宁最近挺惨的,哪个圈子都混不下去,据说又在准备出国了,但好像够不上移民的要求,只能办旅游签证。” “你还关注她呢?” “哪是我关注啊,是我妈,她知道你和简唯宁有恩怨,跟那些个太太聚会的时候就特意打听了一下,然后让我传个话,给你助助兴。她那张嘴要是生活在古代,绝对就是个包打听。” 沈晚瓷笑道:“帮我谢谢阿姨。” 秦悦织凑过来:“晚瓷,薄荆舟最近是不是在追你啊?” 虽然她没有看到过薄荆舟当舔狗的样子,但又是给她转钱,又是帮沈晚瓷还钱的,要不是追,除非是想当冤大头。 沈晚瓷:“……应该是。” “那他、聂煜城和秦赫逸,你比较钟意谁啊?”秦悦织朝她眨了眨眼睛,十分八卦的样子。 沈晚瓷也学着她的样子靠过去:“我现在对谈恋爱没兴趣,对他们三个,也没有特别的心思,我只想找出当年害我妈的凶手,谈恋爱只会分散我的心思。” 秦悦织给她比了个大拇指,“正好,我不婚族,老了我们就凑一起养老。” 沈晚瓷微笑:“刚才那个问题,你是帮谁来问的啊?” 被拆穿了,秦悦织尴尬的直哈哈。 一道男人的声音从隔壁桌传来,“帮我。” 听到这个声音,秦悦织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第250章 我是她家属 第250章 我是她家属 沈晚瓷还坐着没动,秦悦织已经跳到了隔壁将人拽着翻了个面,“秦赫逸你个狗东西,不是说好了我问了就行了吗?我在前面问,你在后面出卖我,晚瓷还以为我跟你同流合污,要按牛吃草了呢。” 被称作牛的沈晚瓷:“……” 秦赫逸挥开秦悦织的手,拉开沈晚瓷身侧的凳子,大马金刀的坐下:“追女人当然是自己来才比较有诚意,行了,你都把我介绍出场了,可以走了,去隔壁街买盒盒饭拎回去吃,晚上给你报。” 秦悦织恶狠狠的盯着他:“那你自己问不是更好。” “你不懂,男人无缘无故出场的次数太多招人烦,所以得有契机,你都把气氛烘托到这里了,我当然要出来了啊。” “……” “而且你知道为什么读书时候流行托人送情书,而不是直接拦下人问吗?” “为什么?” “被拒绝了也不尴尬啊,就当不知道,下次接着追。” 秦悦织咬牙,做出个你行的手势:“论脸皮厚还得是你。” 她转身就要走,被秦赫逸叫住了,“逗你的,你以为真让你去隔壁街打盒饭啊,卸磨杀驴也没这么快的,坐下,服务员上餐了。” “那不是因为磨还没卸吗?”秦悦织冷笑着坐下来,“因为我前脚一走,晚瓷后脚就要把刚才拒绝的话再说一遍,你信不信。” 这下轮到秦赫逸给她比你行的手势了:“论了解程度,还得是你这个闺蜜。” 沈晚瓷还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没有阻止秦悦织离开,这种私事当着人谈,总归不太好,但憋着更不好。 她和秦赫逸十年的交情,不想因为这事搞得不愉快,有些事还是得尽早说清楚:“赫逸……” 秦赫逸打断她的话:“我刚才就背对着你坐,连你叹气都听见了,不用重复了。” 秦悦织虽然不想插手闺蜜感情的事,但自己身为cp粉头子,看着正主亲自撕cp,还是觉得惨烈又扎心:“晚瓷,反正你现在身边也没人,就让他追着呗,你长那么漂亮,没几朵桃花都不正常,而且感情这事得多接触才能产生……” “秦小姐……”她正绞尽脑汁暗搓搓的给秦赫逸拉线,身后突然想起了一道拔高的声音,她吓了一跳,回头就瞧见陈栩站在她身后,一副苦哈哈的模样:“秦小姐好歹也收了我们薄总五十万牵红线的钱,怎么的也得保证售后,这才多久,您就换人撮合了?这要传出去,以后谁还敢找您牵线啊。” 秦悦织一脸懵逼的盯着陈栩身后的男人:“??薄荆舟,那五十万不是改口钱吗?什么时候成牵红线的了,你别胡乱败坏我名声。” 而且她都没打算收,但是转不回去,所以她是被迫收的。 薄荆舟穿着黑色的西装,打着穿正装才会打的领带,脸部的线条极端的冷漠,硬朗流畅,目光落在沈晚瓷身上,面容沉沉的,已经完全看不出昨晚在她公寓里抱着兔子自言自语的模样了。 他道:“改口费不是女方的家属给的?你收了,不就代表承认我是她家属?” 秦悦织:“……” 牛逼! 这理解能力,说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都是抬举,根本都不是人能教出来的。 要说秦赫逸是脸皮厚,薄荆舟这种就是不要脸,她被气的冷笑连连,“改口费是女方的爸妈给的,你是晚瓷她爸,还是她妈啊?以后见面,我是叫你叔呢,还是姨呢?” 要不是因为是在公共场合,她可真想365句脏话,句句不重样的朝着他疯狂输出。 薄荆舟看了眼身侧的陈栩。 陈栩瞬间福至心灵,一边回答秦悦织的问题,一边快步跑到沈晚瓷身边,“秦小姐和我们少夫人是闺蜜,我们薄总哪能占您这个便宜啊,叫哥就好。” 他拉开沈晚瓷另一侧的凳子:“少夫人,相逢就是缘分,我们拼个桌呗,没位置了。” 现在是下班时间,这家店环境还行,价格也比较普通,很多不想做饭的人都选择在这里吃了再回去,放眼看去,还真是没有空位。 沈晚瓷:“你们薄总的格调应该是在隔壁二楼。” 高档西餐厅,人少环境好,最是适合他这种没点儿人气、半天憋不出一个屁的性子。 陈栩:“这不是因为您吗?您在这,薄总自然就在这,哪怕您蹲在大街上扒盒饭,薄总不也得陪着。” 这话说的,着实狗腿。 别说沈晚瓷,就是薄荆舟也忍不住皱了眉头,“你昨晚是去牛郎馆兼职了?说话这么怪里怪气的?” 他走到陈栩拉开的椅子前坐上,桌子是圆桌,一抬眼就正好对上秦赫逸。 秦赫逸‘咝’了一声:“这年头,男人要娶个老婆可真是不容易啊,跟人抢就算了,还要跟牛皮糖精抢。” 薄荆舟淡淡的撩起眼睑,他第一次在这种喧嚣的餐厅用餐,心情自然不可能有多好,说话都带刺:“我要是你,肯定不好意思坐这儿,人家都说不喜欢你了,还赖在这里,也不知道究竟谁是牛皮糖精。” 他来的时候正好听到秦赫逸那句话,很轻易就能猜出大概。 秦悦织看得咋舌:“我刚才那话说错了,别人的才是桃花,你这是仙人掌,个个都带刺,还是尽早打发了,不然我怕他们还没斗出个输赢,你先被扎死了。” 沈晚瓷起身去了前台,他们坐的位置看不到那个地方,以为她去了洗手间,没一会儿,秦悦织也走了,留下秦赫逸、薄荆舟和陈栩三个大男人对着一桌的菜干坐着,谁看谁都不爽。 当然,主要是前两位的战场,陈栩就一个凑数的,全程装透明。 十分钟后,陈栩忍不住道:“少夫人不会直接走了?哦,少夫人真直接走了。” 前一句还是问句,后面就变成肯定句了,因为他已经看见沈晚瓷了。 她和秦小姐一人拎了一口袋打包好的饭菜,朝着对面街道的休息椅走过去。 第251章 追着前妻到处跑 第251章 追着前妻到处跑 沈晚瓷和秦悦织并没有聊多久,她还要赶着上去开会。 这会儿都是下班的人,往上走的就她一个,沈晚瓷等人出来完后才进电梯,刚摁了楼层键,薄荆舟和陈栩就进来了。 “……”沈晚瓷的双手在身前交握,目光盯着光可鉴人的电梯门,里面投射出男人的身影,他并没有看她,而是目视前方。 她‘啧’了一声,道貌岸然的狗男人:“薄荆舟,你的公司是不是破产了?整天这么闲,追着一个不待见你的前妻到处跑。” 陈栩知道自己老板的性格,那真的是,被人冤枉成了窦娥也懒得出声的,要是是别人,还能出手整治,但换成了少夫人,就只能憋在心里,然后把气撒在他这个特助身上。 他忙道:“少夫人……” 沈晚瓷打断他:“你别说话,你和他就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还有,你们家总裁这种五十年前追女人的手段是追不到女人的,与其整天跟着我,不如多赚点钱,不然以他的性格,老了肯定被扔到养老院,多存点私房说不定能找到好点的护工。” 薄荆舟的视线终于从电梯门上转到了她的身上,刚张开嘴,就被一旁的陈栩给打断了,“我也这么觉得,所以少夫人,我们其实是去总裁办,找聂总,谈投资,之前就电话联系好了。” 沈晚瓷:“……” 薄荆舟:“就算不想见到我,下次也把事情搞清楚了再……” 陈栩做了件有史以来最大胆的事,是他进薄氏以后一直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他直接一脚把薄总给踹闭嘴了,“薄总,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不得不说,蚌精不用带毒的珍珠弹你脑瓜子的时候,还是非常赏心悦目的,连皱眉都自成一道风景,十分引人注目。 薄荆舟:“什么事?” ‘叮。’ 沈晚瓷要去的楼层到了,她半点不关心陈栩有什么事要和薄荆舟说,直接就下了电梯。 薄荆舟抬眼看向她的背影,正好看到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聂煜城在项目部的玻璃门前一晃而过,他的唇瓣紧紧抿了下,他还记得沈晚瓷之前给聂煜城写的情书,夸他穿白衬衫好看。 虽然她现在对聂煜城没兴趣了,但每天朝夕相对,聂煜城又长了张擅长欺骗女人的脸,难免不会再动心思。 他的心情一下就糟糕透了。 再加上一旁无缘无故踹了他一脚的陈栩半天没说话,就更烦了:“什么事?你哑巴了?” 陈栩:“薄总,您跟女人讲什么道理呢?” “女人不能讲道理?”这什么歪理? “能,但您和少夫人是要做夫妻的人,夫妻之间是讲爱的,讲什么道理,你得养成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习惯,她没说的你也得替她想到,总之就是各种宠,不要命的宠,她说你错你就道歉,重要的是道歉,错不错的不重要。” 他的话把薄荆舟给听笑了,只不过怎么看都不像是心情好的那种笑,反而阴恻恻的:“她说你是个蠢货,你就是个蠢货?” 陈栩:“……” 刚才那一脚踹轻了! 要不是看在工资够高,食宿全报,五险一金,节假日送购物卡当礼物,年底还有三个月奖金的份上,他不辞职就是狗。 薄荆舟:“这么了解女人,也没见你交半个女朋友。” 陈栩忍不了了:“薄总,好好说话,不带人身攻击的,而且你见谁的女朋友是半个?” 薄荆舟默了默,问陈栩:“我穿白色衬衫好看还是聂煜城穿白色衬衫好看?” 陈栩再高的情商也接不住这么骚的一句话:“薄总,我……喜欢女人。” …… 沈晚瓷来的晚,会议室里除了聂煜城,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 空着的位置只剩下聂煜城旁边的那一个了,她刚走过去坐下,聂煜城就进来了。 男人穿着干净清爽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但沈晚瓷从他身上已经看不到年少的影子了,他温润的性子里混入了职场精英才有的杀伐果决的气场。 比如他们现在的这个会议,前一秒两拨人还在为了采用哪个方案争执不下,下一秒他开口,便一锤定音,没有不服,更没人不满。 会议结束,聂煜城将沈晚瓷和另一个建筑主设计师肖宇留了下来,“a市的那个网红古街你们知道吗?” 被问到的两人同时点头。 最近那条街在某app上的宣传可谓是铺天盖地,打着带你穿越回盛世唐朝的噱头,配上些当地的特色元素以及各类节目,火的一塌糊涂,穿着唐装的男男女女漫步在青石路、亭台楼阁朱门碧瓦的街上,别说身临其境,光是透过视频就能感受到那份仿佛穿越时空的繁华和喧嚣。 聂煜城:“我们也实地去看看,别人能把这个项目做的如此出色,肯定是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元素在里面。” 肖宇他不担心,他是公司员工,出差什么的都要服从公司安排,他担心的是沈晚瓷:“晚瓷,你那边能抽出时间吗?” 沈晚瓷想了想:“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这边马上就要动工了,第一期的设计稿还没能最终定稿,再拖下去可能就赶不上了。” 头冠还要等两天才能运送到博物馆,如果到时候真的要她参与修复,再加上半山别墅的活,她可能就抽不出什么时间来这边了,她也想尽快将聂氏的工作做完。 身兼三职,这真不是人能干的,她已经快半年没休过一个完整的周末了。 “明天一早。” 她本来想说今晚,过去正好能看看视频里拍摄的盛世夜景,但想着肖宇应该还要跟家里人说一声,所以把时间定在了明天。 “行,等会儿你们把身份证号发给秘书,她定机票。” 事情说完,肖宇急忙溜了,沈晚瓷慢了一步,被聂煜城叫住了,“肖宇和别的部门的两个人明天早上过去,我们今晚走,你需不需要回去收拾行李?” 沈晚瓷愣了一下,太突然了,“今晚?是那边有什么事情要急着过去处理吗?” 第252章 假公济私 第252章 假公济私 “没有,早点去,你提前一点回来。” 沈晚瓷刚才开口之前犹豫的那一下,聂煜城看得真切,知道她后面可能要忙。 “那我先回去收拾行李。”她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如今算是心愿达成,沈晚瓷也没有矫情的拒绝。 聂煜城起身,从抽屉里拿了车钥匙,“走,送你回去,拿了行李就直接去机场,正好也要经过那里。” 两人一道出了公司,他们前脚刚走,薄荆舟后脚就谈完事情下来了。 经过上一次的事,项目部所有人都认得了他这张脸,见到他来,不等他问话,就直接开了口:“聂经理和晚瓷去机场了。” 刚才聂经理和副经理交接工作的时候他们或多或少的听了一耳朵。 “去机场?” 薄荆舟看着她,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哪里受得住压迫感这么强的眼神,当即就露了底,“去a市看最近爆火的网红街了,就那个以盛世唐朝为主题打造的景点。” 他们神仙打架,就让他们去折腾,她一个凡人受不住。 “就他们两个?” “今晚就他们两个,明天……” 话还没说完,薄荆舟已经沉着脸转身大步离开了。 小姑娘高高提起的心脏重重的落回到胸腔,果然,这种神仙爱情不适合她这种普通人,遭不住,遭不住,光是一个眼神就能杀死她。 …… 飞机停在a市国际机场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聂煜城见她一脸倦意,道:“太晚了,现在过去估计也没什么人了,我们先去酒店休息,明天等他们人到齐了,再一起去看看。” 沈晚瓷看了眼时间,是有点太晚了,机场到市区,坐车还要好长一段时间,不过他们定的酒店就在那附近,到时候坐在车里大致扫一眼也是可以的。 “好。” 聂煜城安排的司机已经到了,深夜的机场高速没什么人,夜景也是千篇一律,坐上车没多久,沈晚瓷就有点昏昏欲睡了。 司机在聂煜城的示意下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音乐也关了,沈晚瓷没撑多久就彻底的睡过去了,一直到酒店门口,才被叫醒。 她扭头看着窗外,被酒店大厅亮如白昼的灯光刺得微眯着泛红的眼睛,刚被叫醒,思绪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半晌才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哪里:“网红街呢?” 聂煜城克制住自己想要伸手,将她几缕因静电而凌乱飞舞的头发理好的冲动,“很晚了,大部分商铺都关门了,黑漆漆的看不到什么,就没叫你。” 司机就静静地坐在前面听自家小老板睁眼说瞎话。 他们刚才从那儿经过,人可不要太多,灯光璀璨,商铺大开,街头路口都有表演的,压根看不出来现在已经是万籁俱寂的凌晨了。 聂煜城:“今晚好好睡养好精神,明天一天都在里面晃,够你看的了,不着急这一晚。” 沈晚瓷点头,开门下了车。 带着凉意的风卷过来,瞬间将她残留的睡意给吹没了。 酒店是五星级酒店,虽然是景区酒店,但其实离的还是有些远,所以那边的繁华热闹半点没传到这边来。 不远处一个正在打电话的人不经意的扭头,正好看到沈晚瓷的脸,微微愣了一下后,神情严肃的对着电话说了句什么。 酒店是事先定好的,只需要登记下身份信息就行,沈晚瓷将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 这边还没办理好,后面又来了个客人,前台目前只有一个人值班,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站在后面等前面的人办理好离开后才上前,结果这人没什么素质的一来就趴在台上,大半个身体探进去,盯着工作人员操作:“还有没有房啊?” 问完又扭头看向沈晚瓷,呲着一嘴被烟熏黄的牙:“沈晚瓷,姑娘你名字真好听,我家姑娘的名字也有个‘晚’字。” 虽然热情的过了头,但这人的笑容并不猥琐,问话也正常,但沈晚瓷就是莫名的觉得不太好。 一旁的聂煜城抬手搭住她的肩,将人揽到了另一侧,自己站到了那人身边:“抱歉,我妹妹有点认生。” 那人闻言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将头转回去了。 办理完入住手续,两人上楼,两间房是挨着的,聂煜城等她开了门才嘱咐道:“晚上把门反锁好,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或者用力敲墙,我应该能听到。” “好。” 沈晚瓷一回房间就洗漱睡了,五星级酒店的隔音效果很好,哪怕楼层不算高,但也听不到楼下的车流声,很安静的过了一晚。 第二天十点,肖宇和另外两位同事也到了,简单的吃了个饭,就去了网红街。 白天的网红街没什么人,商铺也开的懒洋洋的,不过他们主要是看外观设计及一些特定元素。 几人一边看一边聊天,一边做记录,下午又找了个咖啡厅开会。 晚饭过后、夜幕低垂的网红街才正式热闹起来,他们正好在夜市,各种当地的特色小吃和卖手工艺品的摊贩摆在街道两边,路口还有表演杂耍的,喷火的、顶碗的,一口气翻十几二十个后空翻的。 汉服馆的工作人员拿着小卡片,站在路边引流:“租汉服,很便宜的,还给化妆,有专业摄影师拍照。” 聂煜城伸手虚揽着沈晚瓷的肩,将她护在一个不被人碰到的安全范围内,见她扭头过去看那人手里的卡片,微笑着问道:“要不要去弄个造型拍几张?” 沈晚瓷摇头:“不用了,上班呢,你是老板,带头让员工假公济私,也不怕公司亏本。” 聂煜城让她看周围:“其他人都已经跑没影了,而且周围这么吵,我就是想开会你们也听不见我在说什么啊。” 不远处,薄荆舟看着沈晚瓷被人群挤得不时撞在聂煜城身上,脸黑的跟个锅底似的,“说什么考察,根本就是在假公济私,谁家公司出差是把其他人都遣散,就剩孤男寡女两个人的?” 陈栩已经麻了。 薄总,说到假公济私,您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是说来谈合作吗?我都跟着您在这网红街来来回回逛四五趟了。 沈晚瓷正逛的起劲,突然眼角余光像是扫到了什么,扭头的动作一顿,猛的将视线重新转回去,在看清后,脸色突的就变了,抬脚就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第253章 反应和速度都不行的男人 第253章 反应和速度都不行的男人 聂煜城第一时间发现沈晚瓷的异常,在她即将跑离他身边时,眼疾手快的扣住了她的手:“怎么了?” 不远处,见沈晚瓷的目光朝着他们看过来,陈栩紧张道:“少夫人好像看到您了。” 他们这种行为,算是偷窥。 薄荆舟皱眉:“不是,她看的不是我。” 刚说完,就见沈晚瓷挣脱了聂煜城的手,朝着某处人流稀少的地方快步跑了过去。 薄荆舟吩咐陈栩:“把人拦住。” 聂煜城愣怔了片刻,也抬脚追了上去,但街上人多,沈晚瓷在人群中左右穿梭,很快就混入人流中看不见了。 沈晚瓷的视线一直追着不远处那道纤瘦的身影,女人个子中等,一米六五左右,如游鱼一般飞快的穿梭在人群中,偶尔露出半张让沈晚瓷熟悉到骨子里的侧脸,手腕上戴着个翡翠镯子,穿着修身的旗袍。 她妈妈死之前的那段时间,这个女人经常来家里,沈晚瓷经常看见她们坐在花园里聊天,一聊就是一下午,看上去关系十分要好,但和聂家这种慢慢断了来往的人不同,她是瞬间就没了踪迹。 妈妈死后,这女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连葬礼都没来参加。 街上人来人往,那人很快混入人群中不见了,就在沈晚瓷有些沮丧的时候,她的身影又出现了。 如此反复了几次,两人渐渐穿过人群,走向了景区外围,喧闹嘈杂的声音被甩在了身后,再往前走就是个很小的停车区,整片只有两盏瓦数不高的白炽灯,大概是车停满了,这会儿又是网红街最热闹的时候,没人离开,别的车也进不来,所以显得过于的安静和冷清了些。 那个女人径直往停车场的深处去了,沈晚瓷放慢了脚步,在跟和不跟之间犹豫了一下—— 想跟是因为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个和母亲有渊源的人,可能能从她嘴里探听出点过去的事,不想跟是因为强烈的第六感在告诉她,有危险。 尤其是那个女人明明已经坐进了车里,车子却迟迟没有启动离开。 沈晚瓷在原地站了几秒后,果断的转身离开了。 刚才急匆匆的跟出来是看到故人一时冲动,但冷静下来后也反应过来了,那人明显是在吊她,要不然中间隔着那么长一段距离和那么多人,还几次跟丢,如果不是故意的,那她未免运气太好了些。 她来a市是来工作的,根本没想过会碰上这种事,什么准备都没有,连个防身的东西都没备,这样贸然跟上去,别说探听消息,只有任人鱼肉的份。 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时候以身犯险,这不叫勇敢,叫蠢。 这些人既然要吊她,这次没得手,肯定还会策划下一次。 察觉出沈晚瓷的想法,躲在暗处的人开始沉不住气了,虽然在这种大马路上绑人有点冒险,但相比任务失败被老板怪罪,他们更宁愿让警察给抓了。 只不过还没有等他们拦住沈晚瓷,就被别人拦住了。 看清站在面前的人的模样,几人同时变了脸色,眼底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畏惧,却又在想到老板那张敦厚温和的脸时把退缩的念头强压了下来。 …… 沈晚瓷刚走过街,就被冷着脸跟出来的薄荆舟给攥住了手:“你刚才是跟着谁出来的?” 他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街道上人太多,稍微一错眼就容易跟丢,他根本无暇去观察周边的环境,更没办法去看人群中谁的行为有异常。 沈晚瓷本来就思绪混乱,脑子里想着事,只凭着本能在往人多热闹的地方走,突然被人抓住手,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甩开对方。 只不过还没有动作,就看清了面前攥着她的人是谁,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一个认识的人。” 薄荆舟皱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但这种事也不会写在脸上,所以他只觉得她有事瞒着他,具体什么事就看不出来了。 沈晚瓷突然反应过来,这里是a市,就算她走破脚也不该看到应该在京都的薄荆舟,但现在不止看到了,手还被他抓住了:“你怎么在这里?” “出差。” “你来网红街出差?” 沈晚瓷脸上的怀疑刺激到了他,男人本来就已经因为她和聂煜城朝夕相处了一天而心情不爽了,这下直接爆发了:“那你来a市干嘛?” 她一下没反应过来,实话实说:“出差。” “你来网红街出差?” 沈晚瓷:“……” 见她不说话,薄荆舟抿了抿唇,声音放低了一些:“既然你都能来,为什么我不能来?还是说聂煜城把这一片都包了?” 隔着一条街都能闻到醋味儿。 沈晚瓷还要去找聂煜城,她刚才什么都没说的直接就跑了,他现在肯定很担心,而且她虽然是在逛街,可也是抱着目的的,这一路上看建筑外形的时间比看街边小摊的时间多,算是在上班了:“行,那你继续出,我先走了。” “走哪儿去?找聂煜城?你就这么离不开他?”薄荆舟拽着她不松手,“拉不住就算了,还跟都跟不上,如果刚才真有危险,等他找到你,估计你都在警察局的法医台上了,这种反应和速度都不行的男人,拿来下饭吗?” 不知道是因为两人是情敌的缘故,还是薄荆舟嘴毒的功夫更加如火纯情了,沈晚瓷总觉得他今天说聂煜城时格外的夹枪带棍。 “……嘴毒是病,你赶紧去治,别哪天把自己给毒死了。” “我只是在让你看清事实,脸好脾气好有什么用?你每次有危险他都不在,你找男人的作用就是拿来摆着看的吗?”单论外形的话,他不比聂煜城差,但女孩子对温润学霸仿佛天生就带了好男人滤镜,觉得有安全感,肯定是个好丈夫:“我们打个赌,看聂煜城十分钟内找不找的到你。” “没兴趣。” 她又不跟聂煜城在一起,要求这么多干嘛? 薄荆舟对她的拒绝充耳不闻:“输了就陪我去吃点东西。” 第254章 密码是她生日 第254章 密码是她生日 沈晚瓷:“不赌。” 闲的慌才跟他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薄荆舟:“那就现在陪我去吃东西。” “……” 沈晚瓷习惯性的去摸手机,想先给聂煜城打电话报个平安,结果摸了个空,才想起她的手机在包里,刚才聂煜城拽她的时候连同包带也一并拽住了,挣脱时,就直接将包也丢给他了。 此刻,聂煜城正满大街的在找沈晚瓷,陈栩寸步不离的跟在后面:“聂先生,薄总刚才给我发信息了,少夫人受了点惊吓,他先送她回酒店了。” 聂煜城脚步一停,回头看向陈栩:“是薄荆舟让人引走她的?” 陈栩指天发誓:“这怎么可能,薄总也是恰巧看见就追出去了,如果薄总真知道有这么个光是露一露面,就能让少夫人有这么大反应的人,早就找来送到少夫人面前了,哪还用这么惨的跟在后面,最关键还得不到一句好。” “你们薄总和晚瓷已经离婚了,别一口一个少夫人的叫,女孩子名声重要,被人听见了容易背地里说三道四。” 聂煜城冷着脸说完这句话后,就去了街边打车。 陈栩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这可真不是人干的活! 另一边,薄荆舟指着腕表上分针的位置:“十分钟了,愿赌服输,走,去吃东西。。” 沈晚瓷没好气的瞧了他一眼,抬了抬还被他握着的手:“是被迫愿赌服输。” “好歹我刚才也救了你,陪我吃顿饭不是你应该的?” “睁着眼睛说瞎话这种技能,你是去职业培训过的?刚才我根本没遇上危险,怎么就成了你救我了?” “这人迹稀少黑灯瞎火的,没遇上危险说不定是因为我来的快,要是晚来一会儿,你估计都被套麻袋扔后备箱了,哪有机会在这里跟我讲条件。” 沈晚瓷:“……” 原本以为以薄荆舟的尿性,肯定是找家高档餐厅点餐,没想到他居然带着她逛夜市的小吃摊,章鱼丸子、肉夹馍、烤生蚝、水果捞、螺蛳粉…… 一整条街,几乎集齐了全国各地有名的小吃,但这些薄荆舟以前是碰都不会碰的,连看一眼都觉得会被地沟油溅到眼睛的那种嫌弃。 沈晚瓷今天逛了一整天,腿肚子都酸了,陪着跟走秀似的走了十几二十分钟后,就彻底绷不住了:“你到底想吃什么?这么多东西都挑不出来一样吗?前面也是卖这些的,要不随便选一家人多的算了。” 他们这样两手空空,步伐快得跟约了人打架似的,跟周围那些左手羊肉串,右手糖葫芦,嘴里还咬着个春卷在嚼的吃货完全搭不上边。 薄荆舟看了眼前面五花八门的摊贩,铁板鱿鱼的咸腥味飘浮在空气中,混着孜然和辣椒粉呛人的味道,垃圾桶里一次性的碗筷堆积如山,这种环境,别说是吃饭,光是看着都没胃口。 但沈晚瓷好像挺爱吃这些东西的,刚才聂煜城一路买她一路吃,跟只喂不饱的饕餮似的。 想到这里,他心情不太悦的抿了抿唇:“你想吃什么?” 沈晚瓷摇头,她快撑死了,刚才才和同事一起吃过饭,聂煜城又一路到头都在买小吃,她哪里还吃的进去? 薄荆舟忍了忍,却没忍住:“是因为东西是我买的,所以你不吃,还是他买的要香一点?” 搞了半天,这狗东西是在吃醋呢,也不知道背地里跟了她多久。 沈晚瓷朝他微微一笑,“不是说想吃东西吗?手机给我,我来买,你吃。” 薄荆舟莫名觉得后背起了些凉意, 但他还是将手机递了过去。 沈晚瓷:“支付密码。” “还是以前那个,没变。” “……”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半晌才道:“哦。” 薄荆舟的支付密码是她生日,这还是有次他们去逛超市,他因为戴着口罩和太阳镜,没刷到脸,她无意间看到他输密码时发现的。 当时她还问他了,他说是随便设的,也不知道是她生日。 密码带给沈晚瓷的恍惚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很快就被她强行按下去了,也许只是懒得改,毕竟这年头很少有人会手动输密码这么麻烦。 “老板,要一份麻辣烫,再来个炸串,少辣……” 薄荆舟看着低头认真选菜的沈晚瓷,她拿着廉价的塑料篮子,动作熟练的夹着要吃的菜,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身上完全看不到豪门贵太太的影子。 做好后,她接过老板递来的餐盒,每样尝一点后就给一旁的薄荆舟:“吃。” 薄荆舟一点都不想吃这些重油重盐、一看就卫生条件堪忧的小吃,但想到自己找的借口,又硬着头皮拿签子插了一块放进嘴里。 不好吃,香料味道太重了,尤其是他还看到老板拿擦桌子的布在擦菜刀,擦完后又接着切菜。 沈晚瓷微微睁大眼睛,有点委屈的道:“是因为东西是我买的,所以你不吃吗?” 薄荆舟:“不是。” 炸串和麻辣烫吃完,沈晚瓷又无缝衔接的递过来一个肉夹馍,有了刚才的经历,这次他没说话,直接吃了,袋子还没扔,第三个又来了。 薄荆舟:“……” 沈晚瓷一路走一路买,只要薄荆舟表露出不吃的意思,她就‘委屈’的看着他,问:“我买的东西不香吗?” 看他吃一路,撑不撑得死,还会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给她胡乱扣帽子! 在吃完一碗豆腐脑过后,薄荆舟拉住又要买东西的沈晚瓷:“行了,我知道了,你吃不下可以直说。” 他皱着眉,脸色有些白。 沈晚瓷将手机还给他:“直说你肯定以为我在找借口,亲自体验一下,比别人说什么都管用。” 最后薄荆舟带着她出了夜市,朝着酒店的方向走。 太撑了,感觉吃了一肚子的油,他有点想吐。 他抿着唇,极力忍耐,经过一个垃圾桶时,实在忍不住了,他快步走过去,低头将刚才那些胡吃海喝塞进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第255章 我们扯平了 第255章 我们扯平了 沈晚瓷知道薄荆舟可能吃撑了,但没想到他居然撑成这样,而且还蠢得实在吃不下了才开口,她下意识的要往他那边走,但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转身去了旁边的超市买水。 出来时薄荆舟已经吐完了,正一脸难受的站在那里。 沈晚瓷将水递给他:“抱歉,但你吃不下了可以说,没必要这样强撑。” 男人接过她手上的水,先是漱了漱口,才慢腾腾的喝了两口。 后仰的脖颈拉出修长的线条,微凸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从衬衫微敞的领口能若有若无的看到他的锁骨,配上身后耀眼的霓虹和墨色的天空,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好看的像是一幅精心研磨的画作。 沈晚瓷看着他。 刚才他找到自己时说的话突然就在她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她忍不住回忆了一下,好像自己每次遇到事情,薄荆舟都在身边,包括上次她被那群高利贷的人绑走,最后也是他突然出现救了自己。 她想,她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明知道他心有所属,在他对自己那样冷淡的情况下还会控制不住,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除了他过分优越的外在条件外,他还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往她灰暗的人生中投下了一道光。 他给了她稳定的、不再东躲xz的生活,也让她能够去自主的追求梦想,毕竟人在极端缺钱的时候,除了挣钱,其他什么梦想、爱好都是虚的,她接私活虽然也赚钱,但周期太长,毕竟一个文物修复的时间几个月到几年不等,等她赚够了本金,利息都裹好几倍了。 如果当年不是他,自己现在估计在东南亚某个犄角旮旯里,或者在哪个日进斗金的会所里,亦或者为了赚钱,利用自己的能力走上一条不归路。 薄荆舟拧上盖子,语气淡淡的,半点没有想要道德绑架的意思,他道:“也许只是想看一看,你会不会心疼。” 习惯了薄荆舟说话跟蚂蚁洞似的拐弯抹角,这一记直球砸得沈晚瓷懵了一瞬,几秒后反应过来,朝着他露出一道不带任何嘲讽的、赏心悦目的笑来:“会,薄荆舟,我们只是不适合做夫妻,但你绝对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贵人,我永远都记得当年你把我拉出泥沼的那一刻。” 薄荆舟脸色不怎么好,虽然没有明显的嘲讽,但也能听出阴阳怪气:“哪一刻?” “签下那张九位数巨额支票的一瞬间,简直浑身都在冒着金光。” 说实话,刚离婚的时候沈晚瓷其实是有点怨薄荆舟的,尤其是知道这场婚姻的开始是源于他的算计,但现在想想,如果换了是别人在那种走投无路的时候借给她那么多钱,她肯定这辈子都忘不掉这份恩情。 逢年过节送礼问候不说,态度肯定是客客气气,在对方遇到事情时绝对上刀山下油锅、豁出全力去帮。 恩情是恩情,婚姻是婚姻,不该混为一谈。 不能因为他不是一个好丈夫,就抹消那份天大的恩情。 “呵,”男人冷笑一声,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后又回头,态度恶劣的道:“沈晚瓷,我跟你谈感情,你跟我谈钱,你还好意思吐槽我是直肠动物,我跟你比,谁更像直肠动物?” 沈晚瓷决定以后跟他说话都自动加一层恩人,以及几个亿大金主的滤镜,这样比较有助于她压制脾气:“薄荆舟,我们扯平了,婚姻里你对我不算好,离婚后我对你也不算好,今晚还故意整你,过了今晚,我就把你当成救命恩人来看了,只要你有需要我去做的,尽管开口。” “呵,”薄荆舟冷漠道:“我想要你做的事你也做不到,不要瞎承诺。” 两人走路回的酒店,沈晚瓷见他没有去前台办手续的意思,就以为他只是送自己回来:“不用送了,这酒店挺安全的。” 薄荆舟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刚一出电梯,沈晚瓷就看见了拿着包等在她房间门口的聂煜城,看到她,他脸上焦急的神色才缓和了下来,“晚瓷,没事?” 说这话时,他扫了眼一旁冷着脸的薄荆舟。 沈晚瓷摇头:“没事,撞见一个熟人了。” 她小跑过去,双手接过聂煜城手上的包:“你其实不用特意等在门口,我回来了会第一时间去敲你门找你要的。” 没有手机在,总觉得像在裸奔,没有安全感。 聂煜城微笑:“你是在我面前跑丢的,虽然打电话报了平安,但怎么的也得见到人才安心。” “嗤嗤……” 身后传来门锁读取磁卡的声音。 沈晚瓷扭头一看,就见薄荆舟刷开了她房间右边的门。 “……” 她突然理解了刚才在楼下她让他不用送时,他朝她投来的意味深长的一记目光是什么意思了:「自作动情。」 聂煜城:“肖宇他们在楼上清,其他人也在,让我们上去坐坐,正好今天逛了一天的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我们开个简短的会。” 沈晚瓷本来不打算去,但聂煜城的最后一句话把她的拒绝堵了回去,她只好改口:“好,我换个衣服。” 楼上清是供酒店客人放松消遣的,不对外开放。 沈晚瓷和聂煜城一上去,肖宇就朝他们招手,“怎么搞这么久,酒都给你们点好了,鸡尾酒,不醉人,小喝怡情,聂经理不会这都不准。” 聂煜城看了眼桌上五颜六色的酒,绅士的给沈晚瓷拉开了凳子:“允许你们喝酒,但明天还有正事要做,少喝点。” 沈晚瓷总觉得他这话意有所指,有点往别的方向偏,但聂煜城的话又让她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该不该解释,有些话当时没说,后面说就奇怪了,所以这个话题就这么略过了。 肖宇虽然是技术工,但口才极好,情商高,说话又能哄女孩子开心,沈晚瓷被他哄得连喝了好几杯酒,不过倒也真如他所说,酒的度数不高,喝进去甜甜酸酸的,有点像饮料,酒味被压得几乎尝不出来。 酒桌上气氛很好,即便是聊工作,也很放松,不像在会议室那般严肃正经。 沈晚瓷突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像被什么人紧紧盯着一般,她忍不住回头,顺着对方瞧过来的视线方向看了过去—— 第256章 养条狗叫薄荆舟 第256章 养条狗叫薄荆舟 盯着她看的人……是薄荆舟。 也不知道他坐在那儿多久,身上的衣服还是在网红街上穿的那一套,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手里握着透明的杯子,琥珀色的酒液被昏暗的灯光照着,在他的手指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他太耀眼了。 无论是长相、身材还是气质,以及他那一身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装束,都无形中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 这个清有很多做那种工作的女人,性感的、保守的、清纯的、御姐型的,各种款都有,她们或聚在一起闲聊,或端着酒杯满场晃,遇到自己感兴趣的,或者对自己感兴趣的就坐下来细聊。 沈晚瓷来了没多久,已经看到好几对人手挽手、身体贴身体的结伴离开了,其中有个就坐在她身后那一桌,离的近,又是清,对话她都听的清清楚楚。 对方半句不提钱,上来就聊感情,还聊的特别真,沈晚瓷都觉得他们一见钟情,确定恋爱关系了,但字里行间又非常恰到好处的暗示:得给钱,才有解锁新技能。 沈晚瓷朝薄荆舟看过去时,正巧有个女人端着酒在往他那边走,不止如此,旁边还有好几道目光在瞧着,就等她铩羽而归后自己补上。 女人穿着一件白色长裙,和简唯宁那种清冷小白花一个款。 然而她刚走到薄荆舟面前,手正要去拉凳子,就被男人冷淡的话给硬生生的定住:“没钱。” 女人脸上闪过尴尬,这也太直接了,她僵了好几秒才嗲着声音道:“先生你这就谦虚了,就您这身衣服,好些人挣一辈子都买不起呢,而且我也不是那种女人,我只是喜欢您,想跟您有进一步的发展。” 她们吊的都是高端客人,对各类奢侈品都研究得透透的了,毕竟真正的富人是不会穿着印着硕大logo的衣服到处晃的,毫不夸张的说,布料和走线那都是仔仔细细盯着瞧过的。 就薄荆舟身上这一套,加上他手腕上那款表,绝对值京都中高端小区的一套房。 薄荆舟不耐烦的皱眉,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滚。” 聂煜城那狗东西,就看这么着沈晚瓷被那人轮番灌酒,表面装的温润有礼,切开就是朵黑心莲,一看就是没安好心。 身旁站着的女人还没死心,好不容易遇上个有钱又长得帅的优质男,万一能哄得他开心,包个长期的,哪怕就是不给小费,就他这长相气质,也够她在姐妹圈炫耀一年了。 她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于是杵在一旁欲语还休、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薄荆舟:“你是自己走,还是我让经理来撵你走?” 她们能出现在酒店只对客人内部开放的清,还这么明目张胆的拉客,那都是和酒店有合作分成的,但规矩是严禁骚扰客人。 薄荆舟这边的情况不止沈晚瓷看见了,聂煜城也看见了:“荆舟的桃花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虽然经常冷着张脸,但每次我们三个在一起时,被搭讪最多的就是他。” 他自嘲道:“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荆舟这种,一看就挑战难度比较高的款?” 沈晚瓷在那个女人凑上去的时候就将头转回来了,“不止女人,男人也是,都有挑战欲,却又很少有人能清醒的审视自己,所以总妄想能摘下那朵遥不可及的高岭之花,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求而不得了。” 喜欢自己的不要,偏偏要去争那个对自己不屑一顾的。 聂煜城:“那你呢?现在还喜欢荆舟吗?” “搞事业多香啊,自己赚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平时也不用被人管,想干嘛干嘛,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男人只会影响姐拔刀的速度,和薄荆舟离婚前我偶尔接接私活,每天固定去薄氏当保姆,每个月赚的钱还没有你们这些富二代花在狗身上的钱多。” 她之前看过新闻,狗不止有私人飞机坐,还有专职保姆,过段时间还能全国各地去旅游。 “离婚后我都能身兼三职了,我未来的梦想就是把债还清,等手里有个一两千万存款的时候就去个冬暖夏凉的城市养老,早上练太极,傍晚跳广场舞,再养条狗,能看门能撒娇,跟进跟出求抱抱,不比找个随时随地都能气得自己挠心挠肝,还不能直接宰了的男人好?”沈晚瓷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连狗都不如的聂煜城此刻的内心:就是十分的无可奈何。 自我尴尬了半晌,道:“你这安排的挺细致的。” “那当然,我连我未来养的狗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沈晚瓷微仰着头,那模样看上去还挺傲娇。 聂煜城苦笑:“能冒昧问一句,叫什么吗?” “叫煲仔,听话就是煲仔,不听话要当白眼狗,那就是煲仔饭。” “……我还以为要叫薄荆舟,毕竟你之前叫过他好几次狗男人。” 沈晚瓷直接被他这话逗笑了:“你想多了,我真的没有那么恨他。” 更不会容许自己对他念念不忘到养条狗都要取个和他沾边的名字。 聂煜城还在试图将她从这种无欲无求,一心只想早退休的心理状态中拉回来:“那么早退休,不会舍不得你热爱的职业吗?” 他大概了解过沈晚瓷接单的价格,一两千万,也不过是接个难度高点的活的事。 “工作不就是为了更好的享受生活吗?而且,再热爱的职业一旦变成了需要加班加点忙死忙活的工作,就不热爱了,如果到时候舍不得,就在当地寻个博物馆上班,或者接接工期不那么赶的私活。” 聂煜城:“……” 说的好像挺有道理,他无法反驳,虽然他十分想找点什么理由,来将人留在京都这个完全不适合养老的大都市。 沈晚瓷觉得自己有点喝醉了,就算肖宇点的鸡尾酒再不醉人,也经不住她这种跟牛喝水似的喝法。 她起身:“会也开完了,我实在来不起了,先回房间了,你们慢慢玩。” 第257章 多少钱一晚 第257章 多少钱一晚 沈晚瓷一起身,聂煜城也跟着起身了:“我送你。” “不用,聂经理,你和他们喝酒,就下个楼,不用送了。” 刚才肖宇那句问聂煜城准不准的话,明显是将她划到了聂煜城家属的范畴,虽然知道自己可能想多了,但还是避点嫌的好。 既然不可能,就该表示的清楚一点,别嘴上拒绝,行为上又跟人拉扯不清,让对方生出种或许我再努点力,就能追到了的错觉。 感情有时候就是一种自我强化的产物,因为某一方的不坚定,给了另一方错误的暗示,导致另一方在自我强化中越陷越深。 跟钓鱼似的,饲料喂多了,就不咬饵了,不喂也不行,钓之前不还得打窝子吗?喂三分之一,让它饿着,又得时常尝到鱼饵的香味,这样才能不停咬钩。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转了一圈,让沈晚瓷不由感慨,自己海后的理论思想可真是足足的。 只可惜第一段正儿八经、还有证的恋爱都没谈明白,就伤痕累累狼狈退场了。 聂煜城见她态度坚定,状态也只是有点微醺,这里又到处都是监控,基本的安全是能保证的,便尊重了她的决定,退回到了上司的位置:“好,开着视频,等你回房间就挂。” 他自嘲的勾了勾唇。 他不是什么绅士,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时,他也有雄性的本能。 之所以退回来,是因为不得不退,他知道沈晚瓷不想让其他人误会,也不想让他有错误的认知。 沈晚瓷张了张嘴,想要拒绝,但聂煜城打断她的话,坚决道:“没有别的意思,我不说话,只是想看着你安全回房间,如果这也不行,那我就只能亲自送你下去了。” “……谢谢。” 再要拒绝就是不识好歹了,而且有人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她挺感动的。 不远处的薄荆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虽然不知道聂煜城和沈晚瓷之间具体说了什么,但看他们接下来的举动便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他开口:“女人是不是都比较蠢?” 确定自己没有希望,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女人一脸懵逼。 您不同意就不同意,干嘛还骂人呢? 薄荆舟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这种方式跟人生病只会叫喝热水有什么区别?打着视频是能瞬移还是能让歹人弃暗投明立地成佛?最多也就给警察描述的时候能把施暴过程说得身临其境更详细一点,方便抓捕,但谁施暴还让你开视频的?不都第一个砸手机吗?” 女人:您在说什么? “除了表面功夫做的好,屁实际作用也没有,这种也能感动?不是蠢是什么?” 女人试图接话,她努力分析着薄荆舟话里的意思,这不是妥妥的王宝钏版恋爱脑,都挖了十八年的野菜了,孩子也挖没了,被渣男几句不轻不重毫无实质意义的话又给哄回去了,道:“也可能是廉价。” 薄荆舟眯起眼眸,冷冷的看向她,“你说什么?” 虽然是在问她,但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你只要敢将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我就弄死你。 “我说您和那位姑娘真般配,绝对能白头偕老恩爱一生。” 都是恋爱脑,能不般配吗? 她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虽然薄荆舟嘴上说着沈晚瓷蠢,但在她离开酒后还是跟了上去。 他双腿修长,步伐极快,几步就将人追上了。 他看了眼沈晚瓷手里还在视频通话的手机,冷哼一声别过了头。 这哼声挺大,不止沈晚瓷,连电话那头的聂煜城也听见了。 两个电梯都在一楼,要上来还要一阵子,两人谁都没说话,电话里的聂煜城也没有开口,气氛是肉眼可见的僵持。 等待的功夫,又有人从清里出来了,是个喝得醉醺醺的单身男人。 他的目光落在沈晚瓷身上的瞬间就亮了起来,比刚才那些出来卖的女人可漂亮太多了。 他的视线在她和薄荆舟身上转了一圈,见两人都一脸麻木的目视前方,明显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心里瞬间激动起来。 这个点还独身一人出现在酒,也不会是什么良家妇女,看她一身穿着,普普通通,估计是上来钓凯子的。 他虽然不是挥金如土的富二代,但也有点小钱,就她这身价,包个一年半载的,够了。 于是电梯门一开,他就贴着沈晚瓷进去,“小姐,多少钱包一晚啊?” 他猥琐的伸手想在沈晚瓷的腰上摸一下,然而手还没碰到,身前无害的女人转头给了他一记耳光! 又狠又厉,丝毫不拖泥带水,一巴掌打在脸上,感觉魂都给他抽出来一大半! 这哪是什么无害的小姑娘,分明就是一朵能吃人的霸王花! 这一巴掌的劲还没缓过来,旁边就伸过来一条腿,速度快得他只看到一个黑色的残影。 腰被重重的踹了一脚,他整个人随着惯性飞出去,‘咚’的一声撞在电梯壁上,整个电梯都在剧烈晃动。 “哎呦,我的腰子!” 他捂着被踹的地方痛的嗷嗷直叫,像条案板上的鱼。 薄荆舟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男人,他英俊的五官被光照得立体深邃,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三颗,随意的敞开着,露出胸膛处紧实的肌肉线条。 身上那股子张扬的气势被衬衫束缚着,显得强悍内敛,又因为那半敞不敞的领口,浑身上下都透着种难以言喻的性感。 他低头,目光落在男人的下腹…… 第258章 你都被欺负死了 第258章 你都被欺负死了 薄荆舟脸上表情冷漠,抬脚,毫不客气的踩了上去。 不见得一开始就有多用力,但那左右碾着慢慢往下压的方式,以及那渐渐深入的力道更让人痛得撕心裂肺,全部的心思都朝着那一处集中而去。 偏偏那个站着的男人还一脸云淡风轻,除了眼神过于冷漠和犀利了点,脸上几乎没什么情绪的波动,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优雅。 如果光看脸,完全不会将这种残忍的事和他此刻的表情联系在一起。 “啊……” 狭窄的轿厢里响起了男人杀猪似的嚎叫。 沈晚瓷虽然不是男人,但这一刻居然也有了感同身受的错觉,腿都绷直了些。 男人用力去扒薄荆舟的腿,试图将压在自己命根子上的泰山推开,但无论他怎么使力,对方都纹丝不动。 于是,这一声盖过一声的凄厉惨叫就随着电梯下降响彻了每一楼。 “叮。” 电梯停在了他们要去的楼层,沈晚瓷都没等门完全开启,就侧身赶紧跑了出去。 直到双脚踩在实质的地上,她才放松了自己紧绷的身体,她真怕电梯会直接掉下去,金属墙壁都被撞凹进去了一块,可想而知薄荆舟那一脚用了多大的力气。 沈晚瓷:“薄荆舟,差不多了。” 再踩下去要爆了。 到时候他去坐牢,于情于理她都还得去探个监,这纠葛就更解不开了。 薄荆舟:“你在为他求情?” “没有,我这不是担心你惹上官司吗?虽然有霍霆东,但你这犯罪证据确凿啊。”她抬头示意了一下头顶明晃晃的监控。 薄荆舟回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忍不住哼了一声,“你要是不跑那么快,这话还有点信服力,你是不想去监狱里看我,还是怕顶着这么个事,以后不好找对象?” 沈晚瓷:“……” 虽然她是这么想的,但大可不必说的这么直接。 见她沉默,薄荆舟脸上的冷笑更浓了,他俯身,揪住男人的后衣领将人像死狗一样拖了出去,扔在了沈晚瓷的脚边:“道歉。” 男人以一种狗吃屎的狼狈姿势趴在那儿,被扔过去时,刚历经了磨难的下身撞在坚硬的地上,痛得他‘嗷呜’一声惨叫着翻过身,侧躺着蜷缩成了一团。 酒店的负责人通过监控查到了他们要到的楼层,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事情经过他也在监控里瞧见了,他甚至都不敢去看薄荆舟的脸,这男人虽然不是a市的,但他的背景应该很少有人不知道,他赶紧夹着腿小碎步走过去将人扶了起来:“先生,我先送您去医院。” 男人一看外面这么多酒店工作人员,被吓破的胆又大起来了,呲牙咧嘴的指着薄荆舟道:“你给我等着,老子马上摇人,今天我不弄死你,我他妈跟你姓。” 还没等他把手机摸出来,负责人就凑到他耳边低低的说了句什么。 前一秒还义愤填膺、怒火攻心的男人,下一秒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涨红着脸没了声音,被人七手八脚的抬走了。 薄荆舟看了眼沈晚瓷手中的手机,视频已经挂断了,“好歹要求高一点,别别人说几句好听话就被哄得找不到北了,等他赶来,你都被人欺负死了。” 沈晚瓷:“别人都说越是缺什么,就越是容易被什么吸引,我这么容易被别人的甜言蜜语哄骗,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嘴太毒,说话难听导致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 沈晚瓷用卡刷开门,进去前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薄荆舟也推开门进去了。 虽然昨晚已经住过一晚了,但他一进到房间,还是被狭窄的空间刺激的皱紧了眉,这大概是他第一次住普通单间,即便是五星级的酒店,也只是软件设施更好,房间大小都大差不差。 他站在床边掀开被子,一眼就看出了床单没换,只是整理了一下。 薄荆舟有些烦躁的给前台打电话:“让保洁上来换床单被套,直接刷卡进来,不用敲门。” 挂了电话他就去浴室洗澡了。 刚才在酒里坐了一会儿,酒味烟味染了一身,人都给熏臭了。 …… 沈晚瓷刚戴上发箍,准备卸妆,门上就传来了敲门声。 她猜应该是聂煜城。 打开门,果然是他。 男人的目光沿着她上下打量,虽然知道有薄荆舟在,肯定不会让她出事,但还是要亲眼瞧过了才能放心,“抱歉,我刚才应该送你下来的。” 他是真没想到,坐个电梯都会遇上事。 沈晚瓷大度的摆了摆手:“这种百分之一的几率,事发前你也不会想到,再说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不用道歉。” 她的安慰半点没起到作用,聂煜城看上去反而更丧了,他有点强颜欢笑:“我倒宁愿你怪我。” 再理智的人遇到自己喜欢的那个人,都会变得不理智,她不会分析遇上事的几率有多大,只会觉得为什么出事的时候那人不在自己身边。 沈晚瓷尴尬的笑了下,没接话。 就在气氛逐渐僵硬时,一个柔弱无骨的性感女人一步三扭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要不是沈晚瓷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见蛇精了。 她朝着聂煜城抛了个媚眼,又塞了张名片,转而推开了薄荆舟虚掩的房间。 “咔哒’一声。 门关上了。 沈晚瓷有点大脑死机,她看向聂煜城,却见对方也在看着她。 她咽了咽喉咙,有些不确定的道:“薄荆舟……他招妓?” 第259章 偶尔有冲动 第259章 偶尔有冲动 聂煜城摸了下鼻子,有些尴尬道:“虽然男人……额……偶尔会有那方面的冲动,但荆舟……” 他头一回和人讨论这种事,对象还是自己正在追求的女人,着实有点难以启齿:“应该不会做招妓这种事,而且这位……应该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事实证明,聂煜城猜错了,因为那个女人没再出来,以薄荆舟的性子,如果真没兴趣,早将人赶出来了。 聂煜城有些担心的看着她:“晚瓷……” 沈晚瓷朝着他扬唇一笑,眉眼间看不出半点伤心,“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回房间休息,明天不是还要去建筑内部逛逛吗?” 和聂煜城告别后,沈晚瓷关上门,经过写字台时,她拿起手机换了张没有实名认证的卡,拨了报警电话,将刚才在楼上清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她只是尽了一个公民遵纪守法、维护社会安定的责任,挂掉电话后,她就去洗澡了,也没关注后续的发展。 半个小时后,门上传来敲门声,“警察,开门,例行检查。” 沈晚瓷打开门,外面站着一男一女两个穿警察制服的人,其中一个朝她出示了证件:“我们是派出所扫黄打非办的……” 例行问了几个问题,又确认她的确是一个人住,警察又继续去敲别的房间了。 沈晚瓷刚准备关门,一只手就伸了进来,阻止了她的动作,下一秒,本该在隔壁房间的薄荆舟侧身从半开的门缝横着走了进来。 “薄荆舟,你……”她惊讶的睁大眼睛,是真没想到拦住她不让她关门的人居然是薄荆舟,这个男人向来矜贵骄傲,什么时候做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男人反手将门关上,他身上穿着家居服,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沐浴乳的香味,是酒店统一配备的,她刚才洗澡的时候才用过,一下就闻出来了。 薄荆舟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你再喊大声一点,我们今晚就要去警察局蹲一晚了,像这种大型扫黄打非做业绩给群众看的高光时刻,外面一般都有媒体蹲守,你要是不怕被熟人从电视里认出来,我倒无所谓。” 不得不说,薄荆舟这一下直接捏在了她的七寸上,沈晚瓷还真怕,因为她要脸。 她咬着牙,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问:“你进来做什么?” 薄荆舟回答的十分不要脸:“睡觉。” “……你的房间在隔壁。” “恩,”光从声音里就能听出他此刻的心情不太好,男人越过她,走到靠窗的贵妃榻上躺下,“被弄脏了。” 他刚从洗手间里出来,就看到侧躺在床上,手撑着头,身体摆成s型的性感女人,黑色的包臀裙很短,都能看到内裤的边角了。 幸好他住酒店的时候没有洗完澡就裸着出来的习惯。 沈晚瓷听懂了,但她没有要收留薄荆舟的意思,这里是酒店,最不缺的就是空房间。 她皱着眉走到贵妃榻旁,曲起膝盖顶了顶男人搭在边缘的腿:“那你让前台给你换一间,我明天还要上班,要睡了。” 薄荆舟眯着眼睛,一只手垫在脑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我的床被什么弄脏了。” “……我没那么闲,要是对什么都好奇,岂不是还没等我退休养老就英年早逝了。” “你看见那个女人进我房间了?” 沈晚瓷扯了扯唇角,敷衍的笑道:“男人都有需求,我理解。” 薄荆舟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女人刚洗过澡,脸颊上还残留着被热气熏染出的酡红,一双眼睛水润润的,她头发没吹,只用毛巾擦得半干,发梢在衣服上晕出大大小小的水痕。 “你理解?”薄荆舟的喉结轻轻滚了下,随即溢出一声轻笑。 手机的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是沈晚瓷的。 她走过去,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显示,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眼薄荆舟。 电话是报警中心打来的。 铃声响的时间有点长了,她犹豫着要不要接,毕竟做了亏心事,如今又当着正主,有点心虚。 薄荆舟淡淡的道:“接,这家酒店警方早就在布控了,只不过那种活动不是天天有,也没有固定的时间,所以警察每一次都没抓到现行,这次你的举报算是帮了他们一个不小的忙,这会儿打电话来感谢你这个优秀市民呢。” 他声音懒懒淡淡的,但又有股子运筹帷幄的从容在里面。 沈晚瓷下意识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打的电话?” 回应她的,是男人轻缓的低笑:“我刚才好奇问了一下,说报警人就住这酒店,听声音是个年轻姑娘,本来不确定是你,现在确定了。” 这种事,肯定是用了些手段才问到的,警察不会将举报者信息到处传,为了避免对方被报复。 他抿了抿唇,表情有几分别扭的道,“你在吃醋?” “……” “那个女人不是我叫的,我和她也没发生什么,我叫的是保洁员来换床单,也不知道为什么……” 电话铃声停了,因为长时间没接电话,来电自动挂断了,沈晚瓷将卡取出来,换上了自己平时用的那一张,“薄总,你有见过离婚了还管前夫嫖不嫖的?我单纯的只是对这种事比较……”她声音停了停,“厌恶。” 她在说起这个的时候情绪其实不太对劲,但也只是瞳色比寻常时候暗而已,薄荆舟看不到她的脸,光从声音里又听不出异常,便没有发现。 沈晚瓷的情绪收敛的很快,等换好卡转身的时候,眼底的暗芒就变成了粼粼的笑意,“我只是做了个好市民应尽的义务。” 她将手机往前面递了递,方便薄荆舟看清楚上面的内容。 这是一条到a市就会收到的,来自政府的群发信息,大致内容就是a市积极打击各种违法犯的现象,打造文明城市,希望群众积极举报。 薄荆舟的脸色沉了下来。 什么好市民应尽的义务,分明是在讽刺他自作多情! 第260章 你怎么在她的房间里 第260章 你怎么在她的房间里 沈晚瓷看着被薄荆舟握在手里的东西,眼睛都跟着跳了跳,又羞又恼,伸手就去推他:“薄荆舟,你个臭流氓,给我滚出去。” 她这一下力气极大,推动薄荆舟的同时,自己也随着惯性往前冲了几步,男人下意识上前环住了她的腰,却忘了自己脚上穿的是酒店一次性的拖鞋。 鞋底和地毯的摩擦力比普通鞋子大,又不跟脚,他往前走时鞋子脱落,脚下被绊了一下,一时没稳住,带着沈晚瓷滚到了床上。 五星级酒店的床柔软又弹性好,两人跌倒在上面,又随着惯性弹了弹。 她的后脑勺被薄荆舟扣着,侧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隔着布料,能清晰的感受到男人紧绷的肌肉和肌肤滚烫的温度,而他握着道具的那只手此刻正被她压在腰下。 “嗡嗡”的震动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有节奏的响起。 沈晚瓷:“??” 她尴尬的恨不得能原地晕过去。 罪魁祸首薄荆舟不知道是脸皮厚还是把那东西当成掌上按摩器了,脸上半点窘迫都没有,甚至没觉得那东西抵着她的腰有什么不对劲,他泰然自若的撑起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见她表情不对,才皱了皱眉:“摔痛了?” 这是摔没摔痛的问题吗? 沈晚瓷挪了下身体,离薄荆舟的手远了些:“你先起来。” 薄荆舟把手抽出来,关了道具上的开关,扔到一旁:“困了,不想试就睡觉。” 沈晚瓷曲起膝盖踢他,又凶又囧,连本来的目的都忘记了:“滚去沙发上。” “我本来也只打算睡沙发的,但你非要盛情相邀,我也不忍心拒绝你……”哪怕没看,薄荆舟也能精准的握住沈晚瓷抬起的那条腿,“别动,要硬了。” “……” 薄荆舟将沈晚瓷那条乱踢的腿摁在床上,跪坐起身体,目光从床头柜上的道具上扫过,似乎有点依依不舍:“真的不试一下?” 沈晚瓷忍不住咆哮:“试你个头,滚。” “好,”他失望的耷拉下声音,又开始往暗格里看:“好像还有挺多东西的,你不想试,那要不你帮我……” 沈晚瓷抄起枕头捂住他的嘴,翻身将薄荆舟压在身体,“你闭嘴,啥也不准想,睡觉。” 她气冲冲的关上暗格的门,将画又挂了回去,完全没有看到薄荆舟嘴角那抹得逞的笑,那个开了封的道具也被毫不留情的扔进了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后,她就抓住被子的一角,直接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蛹,也没去管还大咧咧躺在床上的薄荆舟。 不得不说,薄荆舟是真的很会拿捏人心。 人的思维多种多样,但其实大部分人都会下意识的二选一,就比如你还在犹豫要不要买这个东西时,销售直接问你是用微信支付还是现金支付,大部分人就会下意识的忽略自己还在犹豫买不买这个问题,转而开始思考自己是用哪种方式付款。 所以沈晚瓷在让他睡沙发和让他出去的选项里选择了让他出去,在他有意的刺激下,又从睡床和睡沙发之间选择了相对远离她的沙发,在试道具和睡床之间,选择了她相对比较容易接受的睡床。 薄荆舟扭头,看到的就是沈晚瓷裹成蝉蛹一样,只露出半个脑袋的身体,没有再进一步的刺激她,怕这只带爪的小老虎反应过来,一脚把他踹下床去。 房间里很安静,枕头和床单上全是她身上的味道,和她带刺的性子不同,是种软绵绵的香。 御汀别院主卧里的被子换过洗过很多次了,属于她的味道已经完全消失了。 薄荆舟本来不太困,他还有个会要开,但这会儿躺在她身边,鼻息里嗅闻到的全是安心的味道,实在提不起劲动,他给陈栩发信息,让他将会议取消。 安排完事情,他关了灯,闭上眼睛睡觉。 至于沈晚瓷,今天累了一天,晚上又喝了点酒,早就困得不行了,几乎是沾到枕头就睡着了,也忘了身旁还有个薄荆舟了。 翌日。 六点钟的生物钟一到,薄荆舟就自动醒了。 偶像剧里温香软玉在怀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沈晚瓷睡觉很老实,除了被子分了他一半,几乎还是昨晚那个侧躺着、背对他的姿势。 薄荆舟不想起来,他伸手,手指在她凌乱的发丝间穿梭,将她铺在枕头上的头发一点点理顺。 他有点想不起来了,沈晚瓷是一直睡觉都这么老实,还是嫁给他之后,因为他的冷漠才变得老实的,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们好像没有过醒来时是抱在一起的经历。 哪怕他们新婚的时候。 薄荆舟乐此不疲的做着这个动作,仿佛上瘾了一般。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耳边传来一声门铃响。 怕吵醒沈晚瓷,他只好按耐住心里的不耐烦,起身去开门。 陈栩不知道他换了房间,所以门外的人十有八九是来找沈晚瓷的,这一大早的,除了聂煜城那朵黑心莲,不会有别人。 果然,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聂煜城那虚伪的声音:“晚瓷,我们半个小时后出发去网红街,你想吃什么,我去买早餐。” 薄荆舟低头看了眼自己,他身上的家居服是丝绸的,睡了一晚上,又皱又凌乱。 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抬手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小片胸膛的肌肤,又顺手在靠近敏感位置的地方揪出了两个一看就十分暧昧的红印子。 聂煜城是听到脚步声才开始说的话,等了半晌没见应,疑惑道:“晚瓷?” 薄荆舟拉开门,对着门外的人噼里啪啦的报菜单:“鹅肝、牛排、海参、鲍鱼,中式的水晶包水晶饺、海鲜粥也来点。” 聂煜城的目光落在男人那身明显是睡衣款的家居服上,扫过他胸口上红色的印子,温润的眉眼间带上了一层寒霜般的冷意:“你怎么在晚瓷的房间里?” 第261章 你在找荆舟 第261章 你在找荆舟 这个世界黑暗的地方,可不止缅北那一处。 像沈晚瓷这种,就算被卖,也是卖到有钱的国家,走暗网拍卖的路子,那才是有钱人云集的地方。 有时候只用拍一轮,就能赚个盆满钵满。 沈晚瓷会做被卖到缅北的梦,完全是受了那些视频的影响,有了画面,但暗网不同,普通人只知道很恐怖,但有多恐怖却不知道,没有切实的画面提供灵感,想梦都梦不到。 沈晚瓷:“……” 她没理薄荆舟,掀开被子去了浴室洗漱,十多分钟后,她才从里面出来,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初了,只是眼眶还有点微红,但不细看也不太看得出来。 看到还坐在沙发上的薄荆舟,她眉头微微一蹙:“你怎么还在我房间里?我要换衣服了,你出去。” 原本以为薄荆舟会又找借口留下,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就起身朝着外面去了。 沈晚瓷跟在他身后,送他到门口。 男人低笑:“要是舍不得,我就不走了?” 沈晚瓷的手已经扶着门了,闻言翻了个白眼:“我是怕你偷偷躲在哪里,不亲自把你送出去,关上门,我不放心。” “呵,”薄荆舟冷笑,转身走出了房间。 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走廊上光线明亮,薄荆舟置身在晨光中,本就高大挺拔的身形都被镀上了一层光,本就生的英俊绝艳,被光线一照,更是耀眼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沈晚瓷神色郑重,看着他道:“谢谢。” 薄荆舟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没什么,”沈晚瓷微笑,“只是突然想起来你帮了我不少,还一直没有郑重的给你道过谢。” “……”薄荆舟默了几秒,半晌后开口道:“现在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 沈晚瓷下意识的接口:“不用了,时间要来不及了,让同事等着不好。” 薄荆舟的脸色却因为她这句话沉了几分,一言不发的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果真是听到了他和聂煜城在门口的对话,还说什么梦见被卖到缅北噶腰子,但她听见了,却又装没听见,在门口时还那般郑重的给他道谢,是个人都能看出她什么意思。 无非是不想再和他在一起,所以才闭口不谈。 薄荆舟心里烦躁,有点头痛,估计是被沈晚瓷给气的,房间里的床单被套昨晚就已经换过了,他本想在床上躺会儿,但总觉得还能闻到那女人身上浓得能熏死人的味,刚躺下去就又起来了,冷着脸打电话让陈栩去重新定房间。 …… 沈晚瓷收拾妥当,聂煜城的早餐也买好了,餐厅在二楼,就懒得下去了,几人去了聂煜城的房间吃饭,顺便开了个早会。 肖宇一听等会儿又要去逛网红街,脸都垮了,长吁短叹:“我连陪老婆逛街都是能躲就躲,结果来陪你们几个臭男人逛街,幸好还有晚瓷这么个漂亮妹子,不然可真是生无可恋啊,昨晚我一脱袜子,发现我脚都肿了。” 旁边的人打趣:“晚瓷那可不是你能惦记的,小心聂经理让你围着网红街跑五十圈,到时候不止脚肿,人都肿了。” 沈晚瓷皱眉,刚要说话,聂煜城就先开了口:“别瞎打趣,不然罚你去跑五十圈,还是把你嘴巴封起来跑的那种。” 几人‘哈哈’大笑,很快绕回到了公事上。 大家都是人精,聂煜城对沈晚瓷的心思,只要没眼瞎都看得出来,之前他们也打趣,但他每次只是笑笑,现在突然否认,肯定是表白被据了。 聂经理这么好的男人都还是单身狗,其他的两个单身狗顿时觉得自己格调都高了,能和聂经理做一样的狗,那都是金光闪闪,和别的狗不一样的品种。 吃完饭,一行人打车去了网红街,昨天看外观,今天看内饰,午饭也是在街上吃的。 沈晚瓷有点心不在焉,目光一直在四处看。 聂煜城:“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她昨天突然跑了,虽然没出事,但聂煜城今天看她还是看得特别紧,几乎是她视线一往某处看,就随她一起瞧过去了,生怕她又被什么勾去了心思。 沈晚瓷收回视线,摇头:“没有。” 但她那样子可不像没有的样子。 聂煜城:“你在找荆舟?” 他又不是傻子,这里是a市,昨晚沈晚瓷刚跑走,陈栩就出现在了他面前,还左拦右拦,就是不让他去找人,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指不定跟了他们多久了。 沈晚瓷没说话,像是默认了。 聂煜城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再往下聊,只是苦笑了一下:“我预计明天回京都,你呢?是想再在a市多留几天,玩一玩,还是也跟着一起回去?” “……”沈晚瓷想了想,“我也回去。” 明后天头冠就要送到博物馆了,半山别墅的那幅画她也还没修复完,没有时间在a市多留,所以今晚,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她道:“今晚还有哪里要去看的吗?” 聂煜城:“没有了,明天就回去了,今晚大家自由安排,你还有别的地方想去逛逛吗?” 来了两天都在这条网红街上晃,再好看的景也看厌烦了。 a市虽然不是旅游城市,但好歹也是国际大都市,好玩的地方还多,“a市的夜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我定个观景餐厅,去瞧瞧?” “不了,”沈晚瓷拒绝:“我晚上想自己逛一逛,好歹来了一趟,也给朋友买点伴手礼。” 聂煜城不知道她是真的想自己逛,还是只是想甩开他,亦或者是约了荆舟,但他没有勉强,更没有死缠烂打:“好,你自己小心一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或者去房间找我。” 他走后,沈晚瓷便在街上漫无目的瞎晃,她没有走人多热闹的地方,而是寻了些冷清的街道,慢悠悠的逛着。 没逛多久,就有两道人影挡在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第262章 当你是个蠢的 第262章 当你是个蠢的 沈晚瓷抬头。 这条街在网红街的背后,临街的店铺卖的也不是什么吸引人的东西,所以人流稀少,那么宽的街道,这两人偏偏拦在她面前,想说不是冲着她来的都不可能。 她提了一整天的气终于缓缓的舒了下去,“你们是谁?” “沈小姐,我们先生想见您。” 托了那个没脸男的福,她现在一听到‘先生’两个字,就自动带入他的脸:“我不认识你们,也不知道你说的先生是谁。” 她说完就转身要走。 那人正想拉她,结果不远处来了一波游客,目测有十几个人,他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赔着笑道:“抱歉,是我没表达清楚,是苏小姐让我们来请您的,说她和令堂是故交,昨晚在夜市上看到一个人有些像您,但当时赶急,又怕认错了,后来让先生托人查了,确定了您的身份,就差我们赶紧来请人了。” 沈晚瓷像个傻白甜,听到故人的名字,眼睛都亮了几分:“你们认识苏阿姨?” “我们就是在帮苏小姐做事。” “那……” 沈晚瓷还有点犹豫,对方见她好哄,开始拼命说苏小姐这些年有多想她,知道她妈妈过世,恨不得将她接到自己身边养着,只是实在有心无力。 要不是沈晚瓷知道自己和那个徐娘半老的苏小姐只见过几次,除了礼节性的打了几声招呼,连话都没怎么说过,听到这番‘情真意切’的说辞,都要真的相信他们的鬼话了。 她拿出手机,又确认了一下中午收到的信息,才道:“那我就去见见苏阿姨,这么多年,我也想她了。” 车子就停在不远处,沈晚瓷跟着他们上了车,“苏阿姨这些年一直在a市吗?” “是。” “难怪我后来一直没再见到过她,你们是一直跟在苏阿姨身边吗?”沈晚瓷表现的像个对什么都好奇的、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上车时还摸了摸车子真皮的座椅,一脸的艳羡和怅惘,“苏阿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那人将她眼里的那丝艳羡看在眼里,心里鄙夷。 又是个虚荣的女人,妄想攀龙附凤,别人说两句就蠢的跟上来了,不知道自己攀的是那比龙潭虎穴还要恐怖几分的地方。 光是想想,他一个大男人也心底发虚,喘不上气。 调查不是说是薄家那位的妻子吗?怎么这么上不了台面,难怪被甩。 不过也因为这,他对沈晚瓷的戒备松了不少。 沈晚瓷还沉浸在刘姥姥进大观园的震撼中,完全没看到他眼底的鄙夷:“苏阿姨在a市这么有钱,那当年为什么去京都啊,我听我妈说,她是想在京都落户安家。” 那人本就不待见她这副蠢样,被她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得烦都要烦死了,可现在还在网红街上,周围人多眼杂,不能暴露,不能让她闹出大的动静,于是只能压着性子不耐烦的回答她的问题。 沈晚瓷问的都是些不需要动脑子,又不涉及到秘密的蠢问题,比如苏阿姨今年多少岁,喜欢什么东西,要不要买点见面礼什么的。 刚开始他还能打起精神,后来实在乏了,就完全凭着本能在答了。 沈晚瓷:“当年我妈慌慌忙忙将那幅画给苏阿姨后,没多久就出事了,她的死是不是真因为那幅画啊?” “你说你妈把画还给苏小姐……” 话说到一半,突然被驾驶座上那人推了一把,对方看了他一眼:“好好帮我看路,你在先生面前话也这么多?” 听到‘先生’两个字,那人顿时噤了声,冒了一身的冷汗。 他回头去看沈晚瓷,怀疑她在故意套话。 但后座那女人一脸天真无邪,“你赶快看路,等会儿车子停了再聊。” 好,不是套话,就是单纯的蠢,还听不出别人话里潜藏的意思,那胸口别着的是个什么东西?镶满钻就算了,还是只鸭子,可真是又土又丑,毫无品味。 车里安静了下来,沈晚瓷看着窗外,努力将路记在脑海中,她低头看了眼手机,没信号。 出了城区,车子向着郊区的方向驶去,刚开始还能看到车,后来很长一段路才能遇上一辆。 经过一个路牌,沈晚瓷眯着眼睛:“我们这是要往琼阳方向去吗?这里是哪里啊?” 前面的人的手机响了,那人看了眼来电显示,立刻戴上耳机接通电话,嗯嗯啊啊的应了几声后,挂了电话,全程没有半点信息泄露出来。 男人阴沉着脸转过头来:“我还当你是个蠢的,原来跟我设套呢。” 他一伸手,直接将沈晚瓷胸口上那个丑不拉几的鸭子拽了下来,查看一番后,果然在那堆闪瞎人眼睛的钻石里发现了监听器和针孔摄像头。 “本来想用温和点的方式,但既然你不识好歹,就别怪我们粗汉子下手狠了,”他说着就要去抓沈晚瓷的头发,但被避开了。 司机道:“速度快点,好像有车来了。” “是这个女人找的帮手,妈的,内行啊,这么偏的路跟了我们一路,居然都没发现,要不是先生警觉,我们还真把麻烦带回去了。” 计划失败,幕后的人也见不到了。 沈晚瓷毫不犹豫的用包带勒住了司机的脖子,总得给后面的人提个醒,而旁边那男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张手帕朝着她的脸捂过来。 车厢狭窄,她根本没地方避,对方又有备而来,沈晚瓷被捂了个正着,就算她早有准备屏住了呼吸,但还是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很快就撑不住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她看到一辆黑色的车猛的一个漂移,横挡在了这辆车子前。 车门打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从车里下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