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老婆是大嫂，所以我是谁？》 第1章 亡者归来 苏羽睁开眼睛，眼前黑漆漆一片。 咽喉处的异物感让他不自主地咳嗽起来。 但他发现全身动弹不得，只能微微颤抖，并伴随着深入骨髓的剧痛。 一股记忆涌入脑海，让他知晓现在的处境。 好消息是，这里是京海，他穿越了。 坏消息是，他成了白江波。 那个脸衰人怂、惨遭活埋的白江波！ 人人都笑话白江波怂货。 但人人都羡慕他有个好老婆。 不过羡慕也要分个好时候，被活埋后才穿过来有啥用？ 再死一次吗？ 可惜，没来得及和老婆见上一面。 微小的动作让尘土从石缝间滑落，径直往他鼻孔和嘴巴里灌。 “呸，呸，呸。” 苏羽把碎土渣吐出来。 不得不说，徐江和他的打手们应该是惯犯，这埋人的手法有讲究的。 先把人打晕在坑里，再用大石块把人压住，最后再盖上土。 这样做，即使人醒过来，也无法挣脱压在身上的石块。 只能在痛苦和恐惧中，慢慢感受生命的流逝。 就像他现在这样。 好在脑袋旁的两块石头抵在一起，没有让泥土填进来，使他勉强可以呼吸。 不过这点氧气撑不了多久。 他已经有缺氧的感觉，意识渐渐开始模糊。 上一世他因伤退伍，拒绝了优抚安置，寻到一份保安的工作，闲暇时还能刷刷剧。 最后因为在大冬天跳进河里救人，导致穿越。 这一世他得罪徐江，为保护老婆孩子选择忍让，认怂后跑路，吃饭坐小孩那桌。 最后还是被徐江活埋。 水淹土挡全让他试个遍。 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叮，家族系统已激活】 【检测到宿主濒临死亡，是否需要帮助？】 “需需要。”白江波有气无力地说道。 【友情提醒】 【宿主积分不足，请求已驳回】 白江波一口老血喷出，险些直接归西。 【是否开启新手礼包？】 【是】【否】 “是” 白江波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 【体质强化已启动】 【104070】 【体质强化已完成】 就在白江波弥留之际，他感到好像有一团火球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被石块砸得血肉模糊的身体开始复原，断裂的骨骼慢慢闭合，肌肉撕裂重组，变得越发饱满，撑起深蓝色的风衣。 断垣残壁的野外，一只大手破土而出，打破了傍晚的寂静。 接着，一个小土人从地底钻出来。 看到灰暗的天空后，白江波如同虚脱般躺在地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徐江！我与你势不两立！” 他右手指天，宣泄着心中的怒火。 【触发任务】 【任务目标：徐江】 【任务完成条件：目标投降\/身亡\/伏法】 【任务奖励：积分x100】 淡蓝色的投影突然出现在白江波眼前。 看来系统也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这积分有什么用？ 【积分商城已开启】 他打开积分商城，排在第一个的就是液晶面板五代线。 现在是2000年，暂时是等离子电视的天下。 松上、冬普的等离子电视初入龙国市场时，曾一度卖到6万块钱的天价。 目前市场的均价都在2万元以上。 但在倭系品牌的专利封锁和液晶面板的升级迭代下，等离子电视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成为历史的尘埃。 液晶面板五代线就是打响反击战的第一枪。 白江波又往下翻了翻，商城随便拿出来一个技术，就足以在市面上大杀四方。 这不比搞赌场安全？ 不过商品标定的价格都不便宜，液晶面板五代线就需要500积分。 搞掉一个徐江才100积分，五个徐江才换一个液晶面板。 难度真不小。 他点开积分旁边的问号。 【积分获取途径：任务、家族威望】 【家族成员在行业内获得成就，即可获得积分】 【成就的数量、影响力决定获得积分的多少】 【家族成员不限于直系亲属、旁系亲属】 【主观上相互认同，即可成为家族成员】 家族威望获取的积分，前期可能比不上任务，但潜力无限，属于后期大核。 白江波点开家族成员图，只有他和白晓晨。 看来除了白晓晨年纪还小，不知道他遇害，其他人在主观上默认他已经被徐江除掉。 所以才没有出现在成员图上。 现在他面临两个选择。 一、高调回去，正面和徐江pk； 二、藏身暗处，悄悄左右局面。 沉思片刻后，白江波选择了后者。 如果他强势回归，徐江肯定会以为复仇失败，丧子之痛会让人失去理智。 徐江敢对他动手，就敢对陈书婷和白晓晨动手。 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老婆孩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做了决定后，他打算先碰一碰高启强。 毕竟他才是当前风暴中心的人物。 白江波双手撑地，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 身体的轻盈程度超乎他的想象，似乎比前一世的巅峰还要强上不少。 他又花了些功夫，把手机刨出来。 手机已经散架，电池都摔没了。 重要的是里面的si卡，上面存了重要的号码。 拿到si卡后，白江波摸着黑，沿着土路往外走。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才找到一条水泥路，过往的车辆不多。 他在路边伸手招揽顺风车，一连几辆车过去，看到没看他一眼。 无奈之下，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两张红艳艳的百元大钞，拿在手里向顺路的车辆招手。 不得不说，这一招很管用。 路过的第一辆车就停在他身边。 司机盯着他手里的钞票，又打量他一番，开口说道。 “你身上都是土，会把我的新车搞脏的，再加点儿！” 白江波低头看了看掉漆的车皮，嘴角颤了颤。 这踏马叫新车？ 他耸耸肩，把两张崭新的钞票搓出“哗哗”声。 “就这二百，不行的话我另寻他人。” “唉，行行行，算我吃亏，上来。” 司机伸手夺过钞票，一副肉痛的表情。 白江波打开车门正要上车，突然在后视镜上看到一张帅气的脸庞。 双目炯炯有神，眉毛如同两道剑锋高高扬起，眉梢处还挂着几粒细土。 算不上阴柔俊美，而是类似彭鱼宴一样的硬汉风。 除了这大背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瞪大眼睛，惊讶地在脸上摸了摸。 是他的脸！ 这还是那个整天耷拉着脸、四十多岁的白江波吗？ 这张脸说27,8岁都有人信。 “你还坐不坐？别耽误我送货！”司机催促道。 白江波回过神来，坐上副驾。 一个计划在他心中慢慢萌生。 第2章 初见高启强 说来也巧，这辆顺风车的目的地正好是旧厂街的一家杂货铺。 “强盛小灵通专卖店”距离这家杂货铺只有30米。 白江波双手揣兜，假装路过，朝店里瞥了瞥。 不愧是京海第一家小灵通店，已经晚上七点半，店里还有两三个顾客。 接待完再打扫打扫卫生，估计八点钟才关门。 这半小时正好可以让他准备准备。 白江波往前走了段距离，找到一家理发店。 理发店老板正准备关门，他快步上前拦住。 “老板，我来剪头发。” “今天打烊了，我家婆娘急着等我回家吃饭，明天再来。”理发店老板把他的手推开，继续锁门。 白江波从兜里掏出最后一张红票子。 “老板，帮帮忙，正常剪一下就可以。” 理发店老板满脸不耐烦，正打算推脱，突然看到递来的红票子，把到嘴边儿的话咽了回去。 平常剪发一次2块钱，这100块够他干两三天的，不赚白不赚。 “请进请进，叫我老张就行。” 理发店老板默不作声地把钱塞进口袋，取下门上的铁链子，打开门后又把灯打开。 白江波走进店里，坐在椅子上。 理发店的灯都比较亮，灯光下他衣服上的血污格外显眼。 老张开始后悔了，就不该贪这个小便宜，拿着剪刀的手有些颤抖。 “你你想要什么发型啊？” 白江波看着快速抖动的剪刀，也有些后悔。 “用6毫米的卡尺，直接推就行。” “确确定？”老张试探道。 先不说血污，这身衣服和这发型看起来就不像一般人，非富即贵，为什么想不开要剃一个劳改头？ “让你推你就推！”白江波轻喝一声。 老张不敢再多说什么，拿起电推子，套上卡尺，开始理发。 不出三分钟，大背头就被全部推掉。 老张又插上电吹风，帮忙吹了吹碎头发。 “我像刚放出来的吗？”白江波突然问道。 拿着电吹风的手猛地颤了一下，老张哭丧着脸说道。 “像像像，不对不对，不像不像。您顶多算是退伍回来的，你看你这体格，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白江波摸了摸头发，很是满意。 要的就是这凶狠的样子。 “老板，借用一下水龙头，我洗把脸。”白江波往里面指了指。 “您请，您请。”老张立马让开身位。 白江波把手上和脸上的泥污洗掉，转身离开理发店。 他前脚刚出门，后脚老张就把门从里面锁上，顺便把灯也给关了。 白江波挠挠头，重新回到强盛小灵通店附近。 这时，店里已经没有顾客，高启强正在弯着腰拖地。 “哥，我今天太累了，先回家休息了。”高启盛背着一个黑色背包走出店门。 “你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帮你带回去。”高启强抬头问道。 “e，那就带份肠粉。” “行，你先回去休息。”高启强继续埋头拖地。 高启盛沿着街道走着，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发现哥哥没跟出来后，直接拐进一个小巷。 白江波知道，那可不是旧厂街家属楼的方向。 高启盛估计是去买零件的。 他没有跟上去，这次来的目标主要是高启强。 高启强打扫完毕，关了灯后拉下卷帘门，朝面馆的方向走去。 面馆的隔壁就是肠粉店。 “老板，一份肠粉外带，我吃完面过来拿。” “得嘞。”肠粉店老板吆喝一声。 “老板，一碗猪脚面。” 高启强看到店里没座位，索性坐在店门口的折叠桌。 白江波悄悄靠上去，坐在高启强对面，一句话都不说。 昏暗的灯光下，白江波最显眼的就是他的发型，没人看到他身上的血污。 但高启强对腥味很敏感，无论是鱼腥味还是血腥味。 即使被泥土的味道遮盖，他还是闻得到。 他知道，这个浑身是土的男人身上有伤。 看着白江波一言不发的样子，他想起了除夕夜坐在审讯椅上的自己。 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他这辈子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这时，老板把猪脚面端了上来。 “老板，再来一碗猪脚面。”高启强轻声说道。 “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高启强回过头来，把面前的猪脚面推到白江波面前。 “吃，我请你的。” 白江波点头致谢，抽出筷子大口吃起猪脚面。 说实话，他确实饿了。 被埋了一天，他只吃了早上一顿饭。 “慢点儿，别噎着。”高启强关心道。 白江波还是没有说话。 没等第二碗上来，他已经把面汤都喝干净了。 “第二碗来喽！”老板把第二碗端上来。 “先给他，帮我再来一碗。”高启强笑着说道。 吃第二碗时，白江波的速度慢了下来。 “吃猪脚面可以放一些辣椒油，会有不一样的味道。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喜欢吃猪脚面，怎么吃都吃不腻。”高启强搭话道。 白江波只是点点头。 第三碗上来时，他已经吃了一半。 高启强往自己那碗里浇了些辣椒油，用筷子拌了拌，挑起来吹了吹，塞进嘴里一大口。 “美味！小兄弟，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我以前也和你一样，被人欺负，因为这事我还进过局子呢。” “你看，我现在不也好起来了。只要努力，人生就会越来越精彩！” 尽管素未谋面，但他还是想尽量帮一帮。 “我现在店里还缺店员，要不你来试试？不过我估计你挺难适应的，毕竟推销的时候需要和顾客交流、沟通。” 高启强开始为眼前这人想主意。 “我还有个鱼档，你要是不嫌弃” “那三万块钱花得安心吗？”白江波喝下最后一点面汤，放下碗，打断高启强的讲话。 高启强浑身一颤。 三万块钱？ 这个金额太敏感了。 教训徐雷的价格就是三万块！ 前几天，他问过安警官，徐雷的案子还没定性。 现在这人找上他，肯定是因为这事！ 警察？不像。 杀手？有可能。 是谁派的杀手？ 幕后老板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难道是小龙、小虎把消息泄露出去了？ 不对！现在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那三万块，他们也拿了一万。 如果是他们泄露的，就不会说三万块。 一时间，高启强的大脑飞速运转着。 “什么三万块？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高启强假作镇定，又浇了一圈辣椒油，用筷子拌了拌。 “刚刚辣椒油放少了，不够辣。”他嘿嘿一笑解释道。 然后又挑起一筷子面，塞进嘴里。 “咳！咳！咳！” 辛辣味直窜鼻腔，把他的眼泪都呛了出来。 第3章 谢谢你的猪脚面 高启强连忙撕下一段卫生纸，擦了擦眼泪，抹了抹鼻子。 “唉，这次又加多了。”他苦笑道。 看到高启强的反应，白江波并不意外。 经过“徐雷电鱼案”的洗礼，高启强已经完成初步蜕变。 虽然还是嫩了些，遇到突发情况就会慌，稍加引导就会露出马脚。 “就是你开店的那三万块。”白江波步步紧逼。 高启强夹面条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请你吃个面而已。面你都吃完了，钱我会付，你快走。”高启强再次强调道。 这次的语气很严肃，像是在撵人。 “五天前，白老板花钱请你们去教训徐雷。可你倒好，直接把人搞死了，这事很麻烦啊。” 白江波直接把事情挑明。 “啪嗒”，筷子掉落在地上。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高启强声音越来越小，明显是底气不足。 “白老板对我有恩，我自然要报答他，就借你性命一用。”白江波淡淡地说道。 “他不是说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吗？！”高启强压低声音吼道。 小龙小虎是这么告诉他的，还带来三万块钱的酬金。 “为什么会出尔反尔？！” “这个问题等你下去后，亲自去问他好了。”白江波活动活动手腕。 “什么意思？”高启强瞪大眼睛。 “你还不知道吗？就因为你搞死了徐雷，导致白老板被徐江杀害，我今天来就是为白老板报仇的。” 高启强张大嘴巴，有口难辩。 虽然这是一个意外，但没人给他证明，没人会相信他。 就连小龙、小虎都以为是他杀害了徐雷。 唯一目睹事件经过的，除了他以外，只有一头老黄牛。 难道还能让那头老黄牛开口不成？ 从鱼塘回来的那天晚上，高启强就做好了思想准备。 他知道自己可能被警察抓到，可能被徐江报复，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被你找到，我认命，但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和家里人告个别。”高启强说出最后的请求。 阿盛等着他带饭，小兰还在学校，他如果突然失踪，阿盛小兰肯定会很着急，说不定还会做出些过激的行为。 “白老板也想有些时间和家人告别，但他突然就被徐江活埋了。”白江波感叹道。 高启强知道这是在拒绝。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手抵在折叠桌边缘。 他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但只要拖住眼前这人，把事情闹大就好。 最好两个人都进局子，他再把事情全部告诉安警官，这么做至少还可以和阿盛小兰见上一面。 如果表现良好，或许还有机会重见天日。 计划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白江波早就看出来他想掀桌子，先一步把左手按在折叠桌中间，不给他掀桌的机会。 高启强感觉他掀的好像不是桌子，而是一座大山。 任凭他使出多大的力气，桌子都纹丝不动。 桌上的猪脚面连汤都没洒出来。 眼看掀桌不成，高启强伸手去端碗，打算来一个猪脚面浇头。 几乎是在同时，他感到手背一麻，下意识地收回双手。 原来是白江波拿起手边的筷子，迅速敲中他的手背。 这下，高启强明白，自己和眼前人之间的实力差距。 不要说拖住他，他甚至都怀疑能不能挺过一个回合。 巨大的实力差距让他手足无措。 他双手合十，再次恳求道。 “求求你，我只是想和家人告个别。” “噗嗤哈哈哈” 白江波实在是憋不住，瞬间破功，笑了出来。 高启强一脸警惕。 “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 周围人纷纷侧目，没发现什么趣事又收回目光。 笑够之后，白江波慢慢平静下来。 “好了，不逗你了，刚刚只是开个玩笑。我确实和白江波有关系，但还不至于杀你，更何况你还请我吃了碗猪脚面。” “真的？” 突然之间的变脸让高启强猝不及防。 “如果我想杀你，还需要过来和你废话吗？”白江波反问道。 高启强想了想，确实如此。 就刚刚展示出的力量，想解决他还不是轻轻松松。 “我知道你想去自首，但现在不是时候。不出意外的话，徐江应该要对你们动手了。” 高启强心中一惊。 他从新闻里得知，徐雷是徐江的儿子。 徐江是白金瀚的老板，京海最狠的黑社会头子。 如果徐江出手，他必死无疑，甚至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他怎么会知道是我们做的？”高启强还心存侥幸。 “很遗憾的告诉你，白江波为了自保，已经把唐家兄弟供出来了，虽然他最后也惨遭毒手。”白江波说出部分事实。 说到这个，他还真有点愧疚，毕竟他现在就是白江波。 “小龙他们不会出卖我的。”高启强开始有些慌张。 “你真以为在生死面前，他们不会出卖你吗？”白江波反问道。 高启强再次沉默。 “小心一点儿唐家兄弟，毕竟人家是血肉至亲。” 白江波站起身来，拍了拍高启强的肩膀，递给他一张纸条。 “这是我的电话，走投无路的话可以打给我，谢谢你的猪脚面。” 白江波离开后，高启强久久不能平静，死死地把纸条攥在手里。 “面再不吃就坨了。”老板收拾碗筷时提醒道。 高启强连连点头，三两口就解决掉一碗面，付钱后就要离开。 “你的肠粉！”肠粉店老板喊道。 高启强拍了拍脑袋：“吃太久，差点忘记了，抱歉抱歉。” 付过钱后，他拎着肠粉往家属楼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他忍不住掏出小灵通，打给唐小龙。 “喂，小龙，是我。我今天想请你们兄弟俩吃顿饭。” “就在我家，不去外面。” “哦哦，小虎不在家啊。” “你和老赵少喝点儿，明天赵嫂又该骂你了。” “行行行，那就下次再约。” 挂断之后，高启强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 分钱那晚后，他还特意叮嘱过，最近少往外面跑，尤其是晚上。 今晚老赵请客喝酒，唐小虎都没回家，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 而且他不明白，为什么刚刚那人要提醒自己。 在那人面前，他似乎没有秘密，所有想法都被看穿。 这种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他更希望整件事都是一个天大的恶作剧。 但披露的事实让他明白，这只是一个幻想罢了。 第4章 你还想在我身上趴多久？ 告别高启强的白江波来到租车公司。 没钱租车，只能用手上的大金表作抵押。 好不容易才租到一辆车，还是个掉渣的老夏利。 他要去找陈书婷。 当被司机出卖后，他就知道自己没了活路。 仅有的念想就是他们娘俩能好好活着。 现在活了下来，肯定要去见见他们。 他早有先见之明，暗中在勃北市购置房产。 为的就是这种情况下，还能有个落脚之处。 勃北市距离京海市有四个小时的车程。 抵达勃北市时，已经过了午夜。 别墅里，陈书婷正在哄白晓晨睡觉。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过来？” “妈妈，明天早上我可以见到爸爸吗？” “妈妈，明天爸爸会带我们出去玩吗？” 陈书婷轻轻抚摸着儿子的额头。 “晓晨乖，爸爸工作忙。等爸爸忙完了，就会过来陪我们的。” “嗯！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游乐园！” “好，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 看着白晓晨天真烂漫的笑容，陈书婷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心里却五味杂陈。 她知道，白江波凶多吉少。 这中间也有她的责任。 找干爹陈泰当和事佬是她的主意。 自从结婚后，白江波就把重心放在她身上。 在与徐江的争斗中，也是能忍就忍。 徐江也开始愈发猖狂。 甚至他的儿子徐雷都开始在白家的赌场里肆意妄为。 白江波觉得不能再忍下去，就派人教训教训徐雷。 哪曾想弄巧成拙，徐雷意外身亡，事情越搞越浑。 面对徐江的疯狂报复，白江波打算硬刚到底。 陈书婷觉得不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她把干爹陈泰请出山，来当和事佬。 哪怕吃点亏，能把事情解决就好。 没想到的是，徐江竟如此狠毒。 她以为最多出去躲两个月，事情就算过去了。 所以在接到白江波的第一通电话时，她松了一口气。 直到她在去机场的路上，接到第二通电话。 她还没有开口，通话就意外中断。 这时她才明白，白江波可能出事了。 为了儿子的安全，她马不停蹄地赶到勃北的别墅。 期间，她打了很多电话。 白江波的、司机的、心腹的、干爹的 要么打不通，要么给不出答复。 短短一天时间，这个家就塌了一半。 在白晓晨睡着后，陈书婷关上灯，起身离开。 “太太，喝杯热牛奶，有助于睡眠。” 见到陈书婷出来，保姆递上一杯热牛奶。 “谢谢赵姨，我没多少胃口，喝不下。”陈书婷礼貌地拒绝后，走进主卧。 关上门后，陈书婷再也抑制不住悲伤的情绪，把自己深深地裹进被子里。 在她众多的追求者中，白江波不是最优秀的。 他人长得也不帅，没什么正经生意，只有两家赌场。 但白江波是最爱她的。 面对她的百般刁难，白江波全部依着她。 她最终选择了白江波，并把名下的砂石厂交给丈夫，成了一位相夫教子的女人。 可是现在一切都破碎了。 昨日美好的生活仿佛只是一场梦。 陈书婷带着泪痕进入梦乡。 白江波已经来到别墅附近。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把小破车停的很远，步行进入别墅区。 找到“雅苑一号 c6”的别墅，白江波左右观察后，猛然发力，直接从栅栏处跃进院内，没发出半点声响。 主卧的窗户就是二楼正对着院子的那个。 白江波顺着柱子，爬上入户门头上。 踩着门头一跃而出，挂在二楼窗户外面。 他轻轻推了推窗户，没推动，从里面锁上了。 白江波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铁丝，顺着窗户缝塞进去。 铁丝的末端被卷成一个圆环，只要套中插销的末端，就可以把锁打开。 窗户的密封性很好，铁丝摩擦窗框发出“沙沙”的声响。 陈书婷睡得很浅，这“沙沙”声让她惊醒过来。 她皱了皱眉头，来到窗前，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拉窗帘。 在她拉开窗帘的那一刻，借着月光，他看到窗台上蹲着一个健硕的身影，头发极短。 看到白江波的一瞬间，陈书婷就想到这是徐江派来的杀手，来斩草除根的。 她没有惊慌失措，第一反应是想通知白晓晨快跑。 白江波比她更快，在她出声之前捂住她的嘴巴。 没办法大喊，陈书婷开始用力跺脚，试图引起赵姨的注意。 而她只来得及跺第一下，之后整个人便被抱了起来。 她拼命地挣扎，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无济于事。 白江波轻轻把她放在床上，小声喊道。 “书婷，是我，我是白江波。” 陈书婷哪里会信他，拼命挣扎着。 “你的生日是9月15号，儿子的生日是5月1号。” “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泰叔的庆功宴上，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定你了。” “见面后的第二天，我就拿着戒指去找你求婚，被你的小弟追了三条街。” “进产房前，你让我再三保证，如果出现紧急状况，一定要先保孩子。” “当时你大出血，医生问我保大保小，我一刻都没有犹豫，我选择保你。” “就因为这事儿，你两个星期没有理我。” “最后你说，如果儿子真有了三长两短，你也绝不独活。” 白江波把一件件回忆全部抖落出来。 陈书婷渐渐停止挣扎。 她瞪大眼睛看着白江波，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咚咚咚。 “太太，您是摔倒了吗？” 无人应答。 咚咚咚。 “太太，您是摔倒了吗？”赵姨再次问道。 陈书婷噘了噘嘴，用力眨了眨眼睛，示意让白江波放开她，不然赵姨就要进来了。 “我放开你，你不要喊，我真的是白江波。”白江波再次叮嘱道。 陈书婷点点头。 咚咚咚。 “太太，我要进去了。” 白江波把手松开。 “不用了，赵姨。刚刚腿抽筋了，不小心跺了一下地板，你回去休息。”陈书婷解释道。 “没事就好，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听到回复后，赵姨渐渐走远。 白江波松了一口气。 “你还想在我身上趴多久？” 第5章 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你还想在我身上趴多久？我快喘不过气了。” 白江波这才意识到他还压在陈书婷身上。 他立刻用胳膊撑起上身，让陈书婷得以正常呼吸。 四目相对。 陈书婷死死地盯着白江波，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白江波看着桀骜不驯的陈书婷，突然感觉有些可爱，鬼使神差地在她双唇轻轻点了一下。 白江波的动作迅猛，陈书婷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亲完了。 陈书婷面露愠色，她还从来没被这样对待过。 她伸手推开白江波，感觉气不过，又对着前方打了一拳。 白江波顺着力道起身，见陈书婷打过来，还特意拿脸去接，生怕把她弄伤。 拳头打在脸上，就跟挠痒痒一样。 “你是谁？”陈书婷脸色冷峻，质问道。 “我，白江波，你的老公啊。” 陈书婷把灯打开，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 除了穿着一样的衣服，身高差不多，其他方面和她老公天差地别。 无论是容貌还是体态，完全看不出白江波的影子。 这是白江波？陈书婷完全不信。 但他又能完整地讲述他们之间的故事。 其中有些还是单独谈话，外人不可能知晓。 除非这人对白江波严刑逼供，审讯出这些秘密。 这就是说，她老公还可能活着。 陈书婷心中的希望重新点燃。 “究竟发生了什么？”陈书婷迫切地问道。 “这个我要怎么跟你解释。”白江波开始头疼。 他不光头疼，还浑身发痒。 被埋了大半天，全身脏兮兮的，不痒才怪呢。 尤其是回家之后，一放松下来，更痒了。 “我先去洗个澡，让我组织一下语言。”白江波走进主卧的浴室。 没有什么比回家后洗一个热水澡更舒服的事了。 如果有，那就是鸳鸯浴。 可惜陈书婷现在还不相信他。 白江波洗澡的功夫，陈书婷也没闲着。 她从地上找到几根碎发，悄悄藏起来，又蹑手蹑脚出了房间，从厨房拿回一把水果刀。 跑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而且这人能在一天内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肯定掌握着白江波的信息。 这让她更没有离开的理由。 白江波洗了好一会儿，才把身上的泥污和血污洗掉。 之后便围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 “书婷，帮我准备一身运动服。” 刚走出浴室，一把水果刀就架在他脖子上。 “不许动！”陈书婷娇喝道。 白江波默默地把手举起来。 “听我解释。” “解释？你究竟把我老公怎么样了？” “我就是白江波。” “呵！”陈书婷冷笑一声。 她用指尖轻轻抚过白江波的腹肌，眼神中充满温柔。 “订婚前一晚，他深夜被伏击，腹部中了三刀，险些丧命。送到医院后一共缝了17针，留下永远的疤痕。” 她又划过白江波的胸肌。 “在他的左胸有三颗黑痣，他经常开玩笑说，这叫‘胸怀大志’，此生必定大富大贵。我不祈求大富大贵，只想安安稳稳过完一生。” 之后，陈书婷话锋一转，眼神中充满阴冷。 “而你却连他身上最基本的特征都没有！你说你是白江波，我就会信吗？快说，这些辛秘往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水果刀又往前抵近一分，戳进白江波的皮肤。 白江波叹了口气。 陈书婷是个极其护短的女人，对于家人她倾尽所有，但对于外人就会有天然的戒心。 想让她相信自己就是白江波，很难。 “白老板他确实还活着”白江波用语言分散陈书婷的注意力。 听到这句话，陈书婷的情绪波动更加剧烈。 “他在哪儿？” “他在” 电光火石之间，白江波右手捏住抵在脖子上的水果刀，左手点在陈书婷脖颈右侧的迷走神经。 力度不大，刚好可以使人暂时昏迷。 陈书婷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向后倒去。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被裹在被子里，动弹不得。 白江波已经换好一身运动服，坐在床边笑盈盈地看着她。 “今天，不对，昨天我醒来时，就和你现在一样，全身动弹不得。不过我的情况更糟一点，因为没法呼吸。” 他用手轻轻抚摸着陈书婷的头发。 陈书婷转头把他的手甩开，恶狠狠地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郭振被收买了，背叛了我，他把我送到徐江面前。徐江从一开始就没想着和谈，他早就挖好坑，就等着谈判完把我活埋。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在地下意外醒来，拼尽全力从土里爬出来，之后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除了系统和穿越的事，白江波把其他事全部告诉陈书婷。 陈书婷将信将疑，皱起眉头，沉默不语。 “我不奢望你立刻相信，但请记住，我绝对不会伤害你。接下来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认真听好。” “我还活着的消息，不要透露给任何人，这是我们扳倒徐江的底牌。” “按照徐江的性格，他肯定会对你们母子下手，但他现在抽不出空，所以你们暂时安全。” “明天一早，你先联系泰叔，让他找到郭振的地址。” “然后你再打电话报警，说我失踪，请警察调查，郭振的信息暂时不要透露。” “大概在一周以后，会有两个京海市的警察来找你，想请你回去配合调查，他们是可信的。” “但你不能马上答应，这样会引起他们的疑心。你最好先拒绝一两次，再答应配合调查。” “如果他们打算开车回京海，你切记，中途要换乘火车，因为徐江一定会在路上伏击。” “郭振的地址你只能告诉去接你的那个警察，不能在警局里说出来，因为里面有内鬼。” “如果没有机会，就先回家，警察会保护你们。之后，会有人想方设法的接近你，想得到郭振的地址。” “如果他们能报出我的电话号码，你就把地址给他。” “柜子里的备用手机和钱，我先取走，如果有危险，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向你保证，这件事过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们过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 白江波轻轻吻了一下陈书婷的额头，然后拎着旧衣服从窗户飞身而出，原路返回。 没了白江波的控制，陈书婷打了几个滚儿把被子展开，跑到窗边，已经看不到白江波的身影。 整整一夜她都没有合眼。 她一直在纠结要不要照着那人的指使去做。 整件事情太过魔幻，她不知道该不该信。 第6章 给她面子叫她一声大嫂 看到陈书婷平安无事，白江波了却一桩心事，连夜赶回京海市。 京海的水很深、很浑，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滋生着难以想象的丑恶。 表面上，徐江只有白金瀚，这个京海市最大的淫窝。 背地里，他通过白金瀚经营着错综复杂的黑白交易。 甚至和人口、器官贩卖都有瓜葛。 如果不是多年交手，他也不会知晓这些。 如果想给他们母子一个平静安稳的生活，就要将这些连根拔起，甚至他自己也需要刮骨疗毒。 回到京海时，天已经大亮。 他开车来到顺远打印店。 店里没有顾客，只有一个小伙子窝在躺椅上，翻着盗版的金庸全集。 瞥到有人进来，小伙子眼都没抬一下，问道。 “打印复印？” “证件照能拍吗？” “能。” “证件能做吗？” 听到这句话，小伙子直接从躺椅上滚下来，抬头看着白江波，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小跑的门口，左右望了望，然后把门掩上。 “看相貌，你应该是我师父的常客。不过你来的不巧，我师父上周被抓进去了。” “抱歉，打扰了。”白江波转身就要离去。 “哎，等等，听我说完。”小伙子拉住白江波。 “我学艺多年，深得师傅真传，我可以帮你弄。不过这价钱” 小伙子搓了搓手指。 “多少钱？” “二二百。” 小伙子底气明显不足，这可比市场价高出一截。 白江波点点头，从包里抽出两张蓝黑色的百元大钞，拍在桌面上。 “帮我找一张像一点儿的。” 小伙子踮起脚尖往包里瞅了瞅，看到整整两沓钞票，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我我刚刚说错了，应该是三百。” 白江波迟疑片刻，想不到这小子六年前就这么贪。 不过还好，只是加了一百，而不是翻了十倍。 他懒得多费口舌，又从包里抽出一张，放在桌上。 小伙子眼睛放光，他头一次见到这么大方的顾客，价都不还一下。 “三百是正常的价格，你想要像一点的，需要六不对，是一千二！” 白江波叹了一口气，用力地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 “有些钱不该你赚，拿了就要付出代价。” “够了够了，三百就够了。” 小伙子疼得龇牙咧嘴，连忙把桌上的三百装进口袋，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身份证，抽出一张发型和白江波类似的。 白江波对着镜子看了看，只有他十分之一的帅气，不过勉强够用。 拿到假证后，白江波开着小破车来到“张三农具店”。 进入后，径直往后门走去。 “这里面是我们老板的私人空间，不对外开放。” 后门的黑衣男把白江波拦下来。 白江波把包拉开，露出里面的两沓钱。 “就这点儿钱还想进农具店？”黑衣男嗤笑道。 “京海谁不知道白老板的店最公道，我不想去别家。现在你们外面的分店全部停止营业，我忍了三四天，实在手痒得厉害。”白江波乞求道。 黑衣男看着白江波赌瘾上身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便让开身子，把后门打开。 “我就破例这一回，输完赶紧滚！” 进入后门后，白江波熟练地转了几个弯，走进地下室。 和地上的门可罗雀不同，地下人声鼎沸。 一个个赌徒扯着嗓子喊着，每一个都梦想着全盘通杀，以小博大。 这里是白江波手里最隐秘的地下赌场。 这里全是些老顾客，也就是所谓的场。 被徐江报复后，其他的赌场陆陆续续关停，暂避风头。 只有这里还在开门营业。 正常情况下，他不会这么轻易地混进来。 而现在，看场子的小弟已经上了赌桌。 定下的规矩荡然无存，好似毁灭前最后的狂欢。 白江波径直来到最里面的房间，门口连一个守门的都没有。 “嘭！” 他一脚就把门踹开，房里的人惊醒过来。 “你是谁？！”张平大声质问道。 他搂着的两个姑娘大声尖叫起来。 “吵死了！闭嘴！”白江波大声喝道。 “我找他，不关你们的事，赶紧滚。” 白江波指着张平说道。 两位赤身裸体的姑娘，裹着床单抱着衣服，夺门而出。 “你想做什么？”张平质问道。 他的手悄悄摸向枕头底下。 “我来拿赌场账本，交出来。” “你做梦！” 张平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匕首，扑向白江波。 半分钟后，白江波把玩着匕首，张平则趴在地上跪地求饶。 “好汉，您如果要钱，全部拿走。但账本我不能给你，不然我会没命的！”张平哀嚎道。 “没想到，你还挺忠心。” 白江波拿起备用手机打给陈书婷。 “喂，是我。你告诉张平，让他把赌场账本给我。” “我为什么要帮你？”陈书婷语气不善。 “就当是在帮白江波，我不会伤害你们。” 通话中断。 接着，张平的手机响起。 得到白江波的同意后，张平拿起手机。 “大嫂。” “嗯嗯，好好。” “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后，张平从地上爬起来。 “账本藏在别的地方，我带你去找。” 这时，手下姗姗来迟。 他们看到那两个姑娘后，才意识到出事了。 见到来势汹汹的打手，张平制止道。 “这是大嫂派来的人，一场误会。” 黄毛甩了甩棍子，满脸不屑。 刚刚在牌桌上，他输了不少，一肚子怒火无处释放。 “大嫂？玛德，大哥都没了，她还能是大嫂？给她面子叫她一声大嫂，不给她面子她就是个表” “啊！” 一声惨叫，黄毛捂着腿倒在地上。 一把匕首没入黄毛的大腿，血流不止。 其他人全部低着头，为黄毛默哀。 这就是个愣头青！ 大哥之所以是大哥，是因为他娶了大嫂。 黄毛明显是太年轻，没听过大嫂的威名。 “好汉，是我平时管教不严。”张平主动认错。 无论是眼前这位爷，还是远在天边的大嫂，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我耐心有限，赌场停了，账本给我。” 第7章 放水中，请勿打扰 五天后，白江波来到白金瀚门口。 这五天时间，他调查了很多。 从黑诊所到黑市，得到的消息有限。 但所有线索都指向白金瀚，让他不得不过来探一探。 站在门口，他还有些紧张。 这一世，和徐江打了这么多年，他还真没来过白金瀚。 一是老婆管得严，二是来到这儿不安全。 上一世，更没钱去这种地方。 唯一一次接近的，还是去执行反恐任务。 不过也不是从正门进去的。 “欢迎光临~！先生，请问几位？” “就我一个，过来放松放松。” 白江波掏出一叠钞票，扔在前台上。 “先生，请问您有没有会员卡？” “没有。” “先生，如果您办卡的话，消费可以打八折，前三次可以享受价值188的水果拼盘。” “e，那就办一个。” “好，请出示您的证件，我这边帮您登记。” 白江波把假证递上去。 在侍从的引导下，他来到1206号房间。 “胡先生，请问你需要人来陪吗？” “最近压力有些大，想轻松轻松。” 白江波双手在空气中抓了抓。 “好嘞，我这就给您安排。”侍从秒懂。 五分钟后，侍从领着六位姑娘走进房间。 一个个浓妆艳抹，裙子要多短有多短。 有黑丝、肉丝、渔网袜，甚至还有光腿的，一双双大白腿看得白江波心痒痒。 “老板好！” 所有姑娘齐齐鞠躬，穿着低胸装的也不遮掩，春光乍泄。 “胡先生，这些您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赶紧上酒，今晚不醉不归！” 白江波伸手就搂过来两个姑娘，双手不安分起来。 侍从听后，立马欠身告退，去准备酒水。 只要老板玩得高兴，刚刚那沓钱一晚上就能花完，他的抽成绝对不会少。 白江波知道，这里的姑娘全部鬼精鬼精的，想从她们嘴里套话可不简单。 但在酒精的作用下，人容易管不住嘴。 比喝酒，白江波还没怕过，尤其是他现在体质强化过，分解酒精的能力更上一层。 白江波从第一个搂到第六个，一圈一圈地灌着酒。 姑娘们也来者不拒，她们的提成也要看酒水的，如果被退掉，钱自然也就赚不到。 双方各怀鬼胎。 突然，白江波抱着一位大胸姑娘哭了起来。 这把几个姑娘都搞懵了。 “老板，你怎么了？” “老板，你没事？” “老板，有什么事情说出来，说出来就不难受了。” 在姑娘们的安慰下，白江波吐露自己的“心声”。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我现在赚了这么多钱有什么用？不一样救不了我的爷爷？” “我从小父母双亡，是爷爷一个人把我养大。小时候家里穷，他把有营养的全让给我吃，自己吃糠咽菜。” “现在家庭条件好了，他却诊断出尿毒症。医生说如果不能换肾，就只能透析维持。” “我手里有钱，但是没有匹配的肾源，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把我自己的肾移植给爷爷。” 说到动情处，白江波挤出眼泪，把怀里姑娘的胸襟都打湿了。 “老板，你这么孝顺，爷爷肯定很欣慰的。”姑娘们安慰道。 “老板，这种事，六哥或许可以帮上忙。”怀里的姑娘帮白江波擦了擦眼泪。 “六哥？六哥是谁？”白江波抽泣道。 “六哥就是” 怀里的姑娘刚想说，就被身旁的姑娘瞪了一眼，立马闭上嘴巴。 “你说的六哥不会是那个算命的，在京海挺有名的。没有用，我去求过他，他告诉我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白江波无奈的摇摇头。 “不过还是谢谢你。” 白江波从包里取出另一沓钱，抽出十多张塞进怀里姑娘的胸中。 “啊！老板，你讨厌！”姑娘娇羞地跑开。 “不用急，每个人都有份！” 白江波给每个姑娘胸中都塞上几张。 “谢谢老板！” “谢谢老板！” “应该是我谢谢你们，今天多谢你们帮我疏导心情，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想一个人静静。” 他找了一个借口，把其他人全部支开。 姑娘们夹着钱走出房间，临走时把门带上。 白江波悄悄把门打开一条缝，全神贯注集中在听觉上。 “你不要命了！六哥的事你也敢说，你就不怕被卖到不见天日的地方！”先前瞪人的姑娘小声吼道。 “我我就是看他太可怜了。”大胸姑娘委屈道。 “幸亏只有他一个人，而且看样子他没听出弦外之音，不然谁都救不了你！这件事，你们几个也别往外说，被六哥知道了，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 白江波悄悄把门合上。 看来来对地方了。 白金瀚，六哥。 只要继续查下去，肯定能连根拔起。 放松下来后，他有些尿急。 1v6他虽然喝不醉，但是膀胱还是肉做的，有极限。 “嘘~嘘~~嘘~~~” 白江波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放着水。 果然是高端场所，每个包间都标配洗手间。 “美女，我们又见面了！” “这次可不会让你跑掉。” “这回可没有人再来帮你了。” 门外突然传出几道猥琐的声音。 白江波皱了皱眉头，停止吹口哨，竖起耳朵。 这不会是哪几个色鬼走错房间了。 “我警告你们！不要过来！不然我立马报警！” 门外又传来女生的声音，听着还有些熟悉。 白江波没有理会。 先前憋的时间有点长，他还没放完水。 等出去再告诉他们来错房间了。 “咔嚓”，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白江波被吓得一哆嗦，差点尿在外面。 包间里就他一个人，所以他没锁门。 一个穿着米白色外套的女生躲进来，想把门关上。 “还想躲？你往哪儿躲？” 洗手间的门被暴力推开。 “你们不要过来，我现在就报警！” 女生边后退边从包里掏手机，慌张之下连挎包的拉链都拉不开。 洗手间不大，女生很快就撞到白江波身上。 回头看到白江波后，女生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挽住白江波的胳膊。 “你配合我演一出戏。”女生小声说道。 “e，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在尿尿。” 第8章 这里是白金瀚1207房间 “e，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在尿尿。” 白江波转头看着孟钰，细心提醒道。 这个被围追堵截的女生正是孟钰。 不过白江波很好奇，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算算时间，寒假马上结束，孟钰应该准备回首都实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被提醒后，孟钰的眼神不自觉地往下瞟，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她急忙捂上眼睛，大声尖叫道。 “啊！流氓！” 这小丫头怎么还恶人先告状！ “你搞清楚状况好不好！是我先进来的，到底谁才是流氓！”白江波抖了抖，拉好拉链，冲好厕所。 孟钰自认理亏，捂着眼睛不出声。 “喂！小子，这里不关你的事，识相的就赶快滚！”门口的骆驼叫嚣道。 “没错，赶紧滚，别溅你一身血！”四马附和道。 尴尬的气氛被打破，孟钰伸手抱着白江波的胳膊，小声哀求道。 “帮帮我，他们想对我图谋不轨。” “帮你可以，不过你看起来应该还在上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白江波转过身子。 “我”孟钰一时没编好理由。 “小子，跟你说话你没听到是不是！”骆驼失去耐心，从后腰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卡簧刀。 “刀剑不长眼，我们只想找这个小妞聊聊，你要是碍事，骆驼哥不介意多扎一个人！”三牛恐吓道。 孟钰藏在白江波身后，掏出手机，想给她爸打电话又不敢。 她第一次来白金瀚，好闺蜜娜娜就被这帮混混吃了豆腐。 她帮闺蜜找回公道，结果娜娜不光不领情，还把她一个人丢下，险些被打。 最后卧底中的安欣及时出现，才把她救下来。 现在她又来到白金瀚，正好撞见上次那三个混混，简直倒霉到家。 安欣卧底的身份早就被识破，这帮混混吃了个闷亏，再次见到她，分外眼红。 她这次来白金瀚是有目的的。 后天她就要坐飞机回北京，就在今天上午，安欣向她吐露心声。 “去你们家不得跟你们家姓吗？” “我是不想这辈子跟你当兄妹。” “我不想这辈子就只只跟你当兄妹。” 这委婉到不能再委婉的表白，让孟钰心里小鹿乱撞。 这几句话，她等了快20年。 直到即将分别的时候，安欣才鼓起勇气委婉地表达出来。 不过安欣铁了心要扎根京海，继续做警察保一方平安。 作为警属，她深知其中的痛苦。 小时候，父亲每一次出勤保密任务，她和母亲都在家里提心吊胆，生怕出现意外。 那种感觉太煎熬了。 现在她长大了，她不想重复母亲的生活。 她想走出京海，争取在首都安个家。 其实，她只是想换一种生活方式。 当感受到安欣的决心后，她很难受。 突然之间，她产生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如果她查到一些线索，安欣会不会回心转意。 所以，她冒险再次来到白金瀚。 可惜，线索没查到不说，还撞到了冤家。 “敬酒不吃吃罚酒！” 骆驼拿着小刀就要往前冲，结果被四马和三牛拉出。 “哥，这里是大老板的场子，在这里捅人不合适。” “如果被大老板知道，我们肯定得挨罚。” 骆驼听后，也把刀子收回来。 他们之前喝了不少，有些上头，所以拔了刀。 但真用刀子，他们不敢，至少在白金瀚不敢。 “换酒瓶！” 三个人顺手从临近的桌上摸起几个酒瓶。 白江波看着三人犹豫不决的样子，忍俊不禁。 他们仨只能算是疯驴子的马仔，属于徐江手底下最低级的小弟，素质是差了不少。 “玛德，死到临头，你还敢笑？” 骆驼的暴脾气一下子上来了，抄着酒瓶就往白江波脑袋上招呼。 虽然没搞清楚状况，但白江波也没留手。 他一个左正蹬踹到骆驼的肚子上，把骆驼连人带酒瓶全部踹飞出去，撞在四马和三牛身上。 三个人摔在洗手间门口，骆驼直接被踹的狂吐不止，还真没少喝。 “哥，你咋样？”四马摇着骆驼。 “呕~哕！上！快上！”骆驼呕吐的间隙，还不忘让其他二人上去挨打。 看到那雷霆万钧的一脚，四马和三牛哪里还敢上，他们二人架起骆驼就往外跑，一刻都不敢停留。 “你们干嘛？呕~两个打一个还怕！呕~” “小子，你等着！欧~” 骆驼被架着，边走边吐，还不忘放狠话。 白江波深感震惊，这场面太辣眼睛了。 “问题解决，现在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我们能不能出去说。”孟钰捂着鼻子，指了指地上的污秽物，面露难色。 满屋子的酒臭味，快要让她窒息。 她刚走两步，又犯了难。 骆驼正好吐在洗手间门口，她跨不过去。 在她犹豫之际，白江波直接把她拦腰抱起来。 “啊，你洗没洗手啊！”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二人来到孟钰包的1208房间。 白江波扫视一圈，包间里什么都没动过。 “你一个小姑娘，大晚上一个人跑这里来做什么？” “我我马上大四开学，还没来过这里，就想着来见见世面。”孟钰解释道。 白江波嘴角颤了颤。 这一句话就没几个字是真的。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点回家。” 白江波把门打开一条缝，随时注意着走廊的情况。 “我还没玩够。” 孟钰什么都没查到，肯定不想走。 “还没玩够？刚刚要不是碰到我，你就遭老罪喽。这个地方，警察都不一定管得到。”白江波语气很严肃。 “我”孟钰哑口无言。 安欣就是因为白金瀚才被停职检查的，她父亲对此也无能为力。 说一句“警察都管不到”确实不过分。 “你要是想来玩，等你毕业后再来。到时候你拿着这张卡来，我给你免单。” 白江波把刚办的卡递给孟钰。 “你就是白金瀚的老板？”孟钰接过卡片。 “暂时不是，不过快了。” 孟钰听得一头雾水，看了看卡片上的名字。 “胡为，胡作非为？你这名字真有意思。” 孟钰看着卡上的名字，忍不出笑出声。 “是吗？我也这么认为的。” 服务员路过，白江波立马把门关上，等服务员走过去，又打开一条缝。 “服务员。” “先生您好。” “告诉我这朋友，这里是哪间房？” “这里是白金瀚1207房间，欢迎光临。” 第9章 可能有点儿难受，你忍一下！ 白江波有些意外。 这是高启强的声音。 他已经和徐江开始对峙，为什么没有给他打电话？ “你干的那些事我一清二楚，你需要我告诉警察吗？” “你不信是。” “那我就把黄翠翠的东西交给警察。” 走廊尽头传来繁杂的脚步声，一个光头男带着人把1207房间围得水泄不通。 “徐江！你不要逼我鱼死网破！” 看着门口的马仔，高启强开始紧张起来。 这和他计划得不太一样。 在他的计划中，徐江的人不会这么快赶到。 白江波皱起眉头，隔壁已经传来打斗的声音，看来高启强没有唬住徐江，这样下去就危险了。 他让孟钰噤声，悄悄地打开包间门，一个手刀把最外围的小弟打晕，拖进1208房间。 孟钰捂住嘴巴，刚刚才打跑三个，现在怎么又打晕一个，还拖了进来。 白江波熟练地把这个小弟的黑西装扒下来，套在自己身上，再次出了房间。 他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很快就挤到1207房间里面。 这时，高启强和唐小龙已经被几个大汉死死按住。 领头的光头男举着电话，打开免提，传来徐江的声音。 “大家都是聪明人！不要用对待傻子的方式对待我！” “知道我做了什么？还有黄翠翠的东西？你认识黄翠翠吗？” “来你说说，黄翠翠能有什么东西？” 徐江的声音咄咄逼人，但和他打过多次交道的白江波听出来，徐江是在赌，其实他心里也很虚。 高启强被按在桌子上默不作声。 他也明白，这个问题尤为关键，只要他说不上来，或者迟疑太久，他和唐小龙必死无疑。 黄翠翠能有什么可以威胁徐江？ 记录了徐江的犯罪证据，还被保留下来。 日记？照片？还是 可能的选项太多，说错一个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想到这儿，高启强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玛德，小崽子！还想诈我！我这么多年是白混的？” “这么多年，我什么人没砍过？什么招没见过？就你这两下子，还和我斗？” “老六，把这两个人处理掉，不要死在我的地盘上。” 徐江通过手机命令道。 唐小龙开始拼命挣扎。 “强哥！你就告诉他是什么东西！他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唐小龙吼道。 高启强青筋暴起，他知道唐小龙什么意思，这是把身家性命全压在他身上，让他随便猜一个。 猜中就活，猜不中也不怨他。 高启强刚要开口，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五天前的晚上，和他一起吃猪脚面的人。 他顺着那人的眼神看过去，看到那人手心里藏着的银白色小物件。 这东西他见过，之前第一次陪阿盛上货时，阿盛给他介绍过市面上流行的电子产品，这东西是其中之一。 “录音笔！徐江，你非得搞得人尽皆知是！那我就如你所愿！”高启强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按着高启强的小弟拍了拍他的脸，表情不屑。 “等等！”徐江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那个小弟也被光头男一脚踹开。 高启强双手撑着桌子，勉强站稳。 “录音笔我已经交给别人，如果我们回不去，明天一早它就会出现在警察局！” 电话那头沉默不语。 半晌之后，手机传来徐江疲惫的声音。 “老六，撤。” 光头男一挥手，带人原路返回。 在所有人走出去后，高启强和唐小龙瘫倒在沙发上。 高启强搞不懂，为什么那个人会出现在白金瀚的马仔队伍中，还通过暗示救了他。 很快，他就从沙发上爬起来，拽着烂泥一般的唐小龙夺门而去。 先逃离这个虎穴再说。 白江波混在人群中，走出1207房间。 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太好脱身，只能先跟着走一段距离，趁机溜进公共厕所。 等大部队过去后，再从里面出来。 光头男带着人来到地库。 “这件事不许往外传！如果传出去，你们知道后果！” 小弟们疯狂点头，不敢说半个“不”字。 “在场的所有人都把名字写下来，出了事一个都跑不掉！”光头男拿出一个本子，让小弟挨个签字。 “六哥，我看二狗子去厕所了，要不要等他。”一个小弟喊道。 光头男脸色突变。 “不是让你们别掉队吗？” “二狗子尿频、尿不尽。去的时候我就看到他从1208房里出来，怎么现在又去？”另一个小弟补充道。 光头男预感大事不妙，点出七八个人，赶往公共厕所。 结果只找到一件黑色西服。 “快！去1208！”光头男带着人赶回去。 另一边，白江波已经回到1208房间，他的背包还在这里。 “你怎么还在这里！” 一开门，他就看到孟钰还坐在沙发上。 “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不能丢下你。”孟钰低着头说道。 虽然她看着晕倒在地上的人很慌，但是她不能丢下救命恩人。 从小时候开始家里就是这么教育的，绝对不丢下战友。 白江波揉了揉太阳穴。 “你留下来，我才危险。” 说着，他拉起孟钰的手就往外走。 带着一个拖油瓶，他可没有信心全身而出。 刚走出1208房间的门，光头男就出现在走廊尽头。 “六哥！就是他！他不是二狗子！” 白江波一回头，和光头男的目光刚好对上。 “追！”光头男带头冲锋。 “跑！”白江波拽着孟钰开始逃跑。 看到身后那群人手里的家伙事儿，孟钰脸色煞白。 这群人是真正的打手，凶狠的气质不是骆驼、四马他们能比的。 “把他们拦着！”光头男在后面喊道。 一脸懵逼的服务员见到六哥都下命令了，纷纷上前阻拦。 白江波左一拳右一脚，把挡路的人全部打退。 见白江波不好惹，精明的人全部盯上孟钰。 这个猛男我挡不住，还抓不到你吗？ “呀！放开我！”孟钰惊呼道。 白江波感觉后手传来阻力，回头一看，孟钰被两个人死死拽着。 他回身两拳打倒二人，对孟钰说道。 “可能有点儿难受，你忍一下！” “什么意思？”孟钰惊魂未定。 第10章 鱼儿上钩了 孟钰看到白江波弯下腰，有些疑惑。 “什么意思？啊~” 没等她反应过来，白江波已经抱着她的大腿，直接把她扛在肩上。 如同子龙怀里抱阿斗，白江波如入无人之境，速度又加快几分。 服务员把手推车横在走廊上，企图拦住他们的去路。 白江波双腿发力，直接从手推车上跨过去，顺带着把人踢倒。 手推车反而拦住后面追杀的打手们，人挤人的情况下，两个人没停下来，撞得人仰马翻。 “玛德！一帮废物！” 老六带着人直接从他们身上踩过去，继续追击。 在孟钰的尖叫声中，白江波已经扛着她跑到大门口。 一辆出租车正准备起步，被白江波拦下来。 他打开门，轻轻把孟钰放在后排座位上。 “师傅！开车，直接去公安局！” 白江波从包里拿出一叠钞票，胡乱地塞给出租车司机。 司机瞪大眼睛，立马伸手去捡散落在座位上的钞票。 “别捡了，都是你的，先开车！” 白江波用力拍了拍车顶。 “哦，好好。”司机挂好挡，准备起步。 “你快上车啊！他们快追上来了！” 孟钰从窗户探出身子，拉着白江波的胳膊。 白江波伸手把孟钰按了回去。 “师傅，开车！” 好不容易查到些东西，他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光头男带着人追了出来，司机看到这帮人也紧张起来。 左脚抬离合，右脚踩油门，出租车直接窜了出去。 “喂，停车！快停车啊！他还没有上车！”孟钰拍着主驾驶的座椅。 “系好安全带，这里停不了车！你男朋友估计是想救你，才去把人引开。如果你不想他被打死，最好现在就打电话报警，去晚了说不定就只能收尸了。我说你们也真是的，为什么要在白金瀚闹事？”司机连升三挡，向公安局疾驰而去。 司机的话点醒孟钰，她从包里翻出手机，不再犹豫，直接打给孟德海。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电话接通后，传来孟德海的斥责。 “爸” 听到孟德海的声音，孟钰直接哭了出来。 “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在哪儿？我马上去到！” 听到女儿的哭声，孟德海也慌了神。 “我没事，你快派人救救胡为，他在白金瀚门口，在白金瀚里有人追我们。”孟钰哽咽道。 白金瀚！ 这三个字让孟德海心中一紧。 现在刑警队只能在白金瀚门口蹲伏，没有证据直接对徐江动手。 因为上面有人罩着白金瀚，让他们无从下手。 “你去白金瀚做什么？” “我我” 在孟钰的简单说明后，孟德海了解事情的大概。 “白金瀚让我们都头疼，你一个人去就能查清楚吗？我会派人去看看，你先去局里，那里有人找你了解情况。” 挂断电话后，孟德海思绪万千。 有人和他们一样，在暗中调查白金瀚。 不过这人要狂野的多，直接混进去调查。 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是敌是友？ 孟德海拿起电话，打给蹲伏在白金瀚门口的曹闯。 “孟钰那丫头说白金瀚门口有械斗，怎么回事？” “现在情况有些乱，再派些人手，我们几个应付不过来。”曹闯汇报道。 曹闯、李响四人，一直窝在白金瀚门口的白色面包车上，监视着白金瀚的一举一动。 “啊——！”李响打了一个哈欠。 “换班！这是个持久战。”曹闯看了看时间。 他们二人从前座下来，躺在后座上小憩。 后座的两人换到前座，继续盯梢。 “师父，我们这么盯着，能发现证据吗？”前座的警察问道。 “这就是在锻炼你们的能力，你俩挨个分析分析进出的客人，我听听你们有没有长进。”曹闯躺在座位上，拿帽子盖住脸。 两个警察来了兴致，开始分析。 高启强和唐小龙正好互相搀扶着走出来。 “这俩人是不是被打了？这么着急？” “也有可能是被老婆发现，急着回家跪搓衣板呢。” 曹闯敲了敲前座的靠背。 “正经点儿！” “是！” “是！” 两人开始正经分析起来。 “这是对小情侣吗？怎么还扛着出来？” “不会是强抢民女？那个姑娘一直在尖叫。” 曹闯和李响也听到声音，纷纷坐了起来。 “那不是孟局的女儿吗？” 李响眼尖，看到从出租车探出来的人正是孟钰。 这时，光头男也带着人追了出来，家伙事儿全部藏在衣服里。 不过一大帮子人，也引起了曹闯的注意。 “快！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留下一个看车的，剩下三个人全部下车走过去。 送走孟钰，白江波再无后顾之忧，回过头挑衅地看了眼光头男，然后跳进街边的老夏利，扬长而去。 两辆车停在白金瀚门口。 “上车，追！”光头男和手下全部上车。 “站住！干什么的？”曹闯等人走上来。 “开车，撞过去！”光头男下令道。 两辆车地板油起步，险些蹭到曹闯。 “小刘！拦住他们！”曹闯朝着对讲机喊道。 留在面包车上的小刘急忙发动车子，去截停那两辆车。 只可惜动作慢了一分，只撞停了第二辆。 第一辆还是逃之夭夭。 曹闯和李响分别拔出配枪，冲上去把第二辆车里的人全部拷在地上。 “你们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不停车？” 李响用膝盖抵着司机的后背。 “我们就是喝多了，以为你们是查酒驾的。”司机狡辩道。 “这些怎么解释？”曹闯踢了一脚从这些人身上搜下来的钢管和片刀。 “这是这是防身用的。” 曹闯皱了皱眉头。 他知道，这些人没一句真话。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孟德海打来的。 曹闯果断请求支援，车牌他都记下来了。 “海b·和海b·。” 白江波看着后视镜里紧随其后的黑色轿车，露出玩味的笑容，鱼儿上钩了。 不过，这里是闹市，还不能下抄网。 必须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才能把鱼捞上来。 第11章 我们玩点有意思的 光头男看着近在眼前，却怎么都追不上的老夏利，向司机吼道。 “你就不能开快点？一辆破车都追不上！” “六哥，我已经尽力了。” 小弟感觉很冤枉，这油门都踩到底了，追不上你让我咋办？ “跟上就行，看我怎么解决他！” 光头男从腰间掏出一把仿六四式手枪，卸下弹匣，里面压满了子弹。 旁边的小弟开始打哆嗦。 “六哥，这你从哪搞来的？” “怎么？你也想搞一把？不该问的别问！”光头男低声喝道。 小弟噤若寒蝉。 看到老夏利拐进302国道，光头男心里暗喜。 如果白江波向闹市跑，甚至直接跑进警察局，他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去追。 现在上了国道，往郊区跑，这不是上赶着去喝孟婆汤？ “六哥，它拐进老钢铁厂了，会不会有诈？” “少废话！就算是个麻袋，我也得给他捅破了！” 光头男知道，录音笔对于徐江来说有多重要。这是他的命根子，一旦泄露出去，整个派系就会土崩瓦解。 就算那是个便衣，他也要冒着被枪毙的风险，把他给做掉。 更何况徐江那边没收到公安局内部卧底的消息，这人是警察的概率很小。 车子跟着老夏利驶进老钢铁厂，远远地看到白江波打开车门，光头男把身子探出车外，预判、瞄准、射击。 “砰！咔！” 枪声过后，打开的车窗上出现一个弹孔，裂纹向四周伸展开来。 没有打中。 车门打开了，但白江波并没有出来。 白江波猫着身子看了看车窗上的弹孔，咂咂嘴。 “枪法还挺准的。” 他一早就猜到这群人可能有枪，肯定不会傻乎乎地下车。 白江波从车门处飞身扑出，落地后接一个翻滚，滚进灌木丛中，借着灌木丛的掩护，躲进废弃的厂房里。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架着枪的光头男愣是一枪没开。 车子开到老夏利后面。 “玛德！下车！” “砰！砰！” 下车后，光头男就把老夏利的左侧轱辘全部打爆。 车不能开，他们才好放心进去找人。 “分头行动，速战速决！”光头男下令道。 他们在白金瀚门口的行为已经引起警察的注意，被找到只是时间问题，必须在这之前解决掉这个人。 小弟们咽了咽口水，他们身上可没有手枪。 在光头男的威逼利诱之下，三个小弟拿着手电筒，分别从其他方向摸进去。 光头男右手拿枪，左手拿手电筒，背靠着墙，一步一步往前横移。 找了半天，在二楼的拐角处看到被打晕的小弟后，他也开始慌了起来。 很快，第二个、第三个小弟全部被找到，无一例外都被打晕过去。 无声无息被打晕三个人，光头男感觉压力倍增，手里拿着枪也没有安全感。 耳边传来风声，光头男下意识前躲开。 “当啷”一声，一根钢管砸在他原先站的位置。 光头男惊魂未定，只感到小臂一阵剧痛，右手的装备就被爆了。 他弯下腰用左手去捡枪，结果被踢翻在地。 白江波捡起地上的手电筒，对着他的光头照了照。 “你就是他们说的六哥？” 光头男捂着胳膊，蜷缩在地上，快速地点点头。 “你追我干什么？” “误会，都是误会。” 光头男可不敢提徐江的事，企图蒙混过关。 “是不是误会没关系，我正好找你有点事。”白江波蹲下身子。 “大哥，先前是小弟不懂事，有事您请说。”光头男秒怂。 “我家里有人得了尿毒症，想换肾，你有没有路子？” 光头男疯狂摇头。 “大哥，我就是一个看场子的，这事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我怎么感觉你在骗我。”白江波盯着光头男。 “大哥，如果你想找小姐，我在行。你说的那个，我真不清楚。” “行，我就暂且相信你一次。下次涨点眼力劲儿，不是什么人你都能惹得起。”白江波站起身。 “多谢大哥，多谢大哥。”光头男暗自松了一口气。 “黄翠翠怎么死的？”白江波突然问道。 光头男眼神一凝，假笑道。 “大哥，什么黄翠翠、绿翠翠的，我不认识。” “刚刚在1207房间里，徐江可是一口一个黄翠翠，你作为徐江的手下，你能不知道？” 白江波用脚尖踢了踢光头男。 “哦，你说黄翠翠啊。她以前在白金瀚上过班，听说过这个名字。” 光头男心里暗暗记下，白江波确实进了1207房间，这件事必须通知老板。 “我问的是她怎么死的。”白江波猛踹了光头男一脚。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光头男哀嚎着。 “腊月二十二，两个病人不远万里来到勃北市住院，两人都是尿毒症患者，好巧啊。”白江波感慨道。 光头男瞬间变了脸色，咬牙切齿道。。 “你什么都知道，还需要问我？” “我只想听你亲口讲出来罢了。” “呵，想不到你还是个正义之士，亲口告诉你又怎样？我亲眼看到那两颗鲜活的腰子被挖出来，我亲手运送到勃北市。怎么样？你现在满意了？”光头男脸上露出癫狂的笑容。 “你承认就好。”白江波亮出藏在手中的录音笔。 “小子，你框我！”光头男不顾疼痛，想从地上爬起来抢录音笔。 白江波一脚将其踢翻在地。 “别着急，我们玩点有意思的。” 警笛呼啸，一队人马冲进老钢铁厂。 他们在一楼二楼找到三个被打晕的黑衣男，然后继续向楼上找去。 “啊！”一声尖叫。 “怎么了？”周围人闻声立马赶过去。 “嘶~”眼前的一幕，让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一个光头西装男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面目全非。 不光如此，他的每一根手指都想拧麻花一样扭曲，全部肿了起来。 “快打120！” 安长林从后面走过来，看到光头男旁边的一把仿六四手枪和一支录音笔。 他拿起录音笔，点开播放按钮。 “亲口告诉你又怎样？我亲眼看到那两颗鲜活的腰子被挖出来，我亲手运送到勃北市。怎么样？你现在满意了？” 第12章 上赶着送三等功 就在警方封锁老钢铁厂时，一辆出租车从李庄驶出，直奔城区的旧厂街。 高启强和唐小龙连滚带爬地跑回旧厂街家属楼，路上一刻都不敢停。 徐江的抗压程度远超高启强的预计，如果不是有人帮忙，这一次他们险些折在白金瀚。 “强哥，幸亏你机灵，猜到了徐江的把柄。不然我们和小虎都得玩完。” 上楼梯时，唐小龙才松下一口气，吹捧高启强。 高启强刚想开口解释，仔细想想又闭上嘴巴，加快上楼的步伐。 房间内，高启盛开着台灯，摆弄着一堆零件。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急忙把东西塞进抽屉里，翻开一旁的《帕斯卡尔思想录》，假装正在读书。 高启强进门后，看到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喊了一声。 “阿盛，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高启盛打开门，晃了晃手里的书。 “哥，我看你还没回来，就看会儿书等等你。小龙哥也来啦，怎么没见小虎哥？” “他”唐小龙语塞。 “小虎去外地了，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高启强立马接话。 “哦，你们吃饭了没？饭菜都在桌上，我去帮你们热一下。”高启盛放下书本，准备去热菜。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弄就好，你快去睡觉。”高启强把高启盛推回房间。 他和唐小龙端着饭菜来到顶层。 两个人都没有动筷子。 唐小龙起开一瓶啤酒，一饮而尽。 他打了一个酒嗝，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眼眶发红。 “强哥，小虎他不会又要被打。” 他知道，今晚他们侥幸逃脱，但保不齐徐江会把怒火发泄在唐小虎身上。 高启强猛灌了一口啤酒，分析道。 “你放心，越是这样他们越不敢动小虎，小虎现在暂时安全。” “真的？” “相信我，虎穴我们都闯出来了，还有什么怕的？” 高启强在给唐小龙打鸡血，同时也在给自己打鸡血。 “嗯，强哥，我都听你的，一定要救救我弟弟。” 没等高启强回答，楼梯处传来脚步声。 “阿盛，不是让你先睡是你！” 看到来者的容貌，高启强惊呼道。 “你是谁？”唐小龙拎着啤酒瓶站起来。 “小龙，把东西放下！”高启强制止道。 “强哥，他是谁？怎么还有外人来这里？” “今天如果没有他，我们两个就交代在白金瀚了。”高启强把唐小龙手里的酒瓶夺下来。 “吃宵夜呢？还挺丰盛。”白江波自顾自地搬过来一把椅子，坐在桌子前，拿起碗筷大快朵颐。 在白金瀚逛一圈，喝了一肚子酒水，饭还没吃。 唐小龙指着白江波，一脸错愕地看着高启强。 高启强向他摆摆手，把他暂时安抚下来。 “我还以为你会给我打电话，但是你并没有。”白江波边吃边说道。 “我们就见过一次面，我不能完全信任你。”高启强严肃地说道。 白江波点点头，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不过你不该这么冒进，徐江可没你们想得那么简单。黄翠翠直接牵扯到两笔黑色交易，录音笔只是其中之一。” “冒进？我弟弟都快死了！还提什么冒进？！”唐小龙怒不可遏。 “没说不能救你弟弟，但如果你们都落到徐江手里，你弟弟就能活下来？还是说你们想黄泉路上做个伴？”白江波冷笑道。 唐小龙哑口无言。 “这一点怪我，主意是我出的。我们别无他法，只能这样和徐江斗。”高启强低下头，表情很落寞。 “没关系，结果并不坏。现在你能相信我了吗？”白江波放下筷子，直视高启强的眼睛。 高启强没有丝毫犹豫。 “相信。算上这次，你一共救我两次，我欠你两条命，你有什么计划直接说就好，我照做。” “徐江过两天会去找你，你不用担心，他现在自身难保，不敢轻易对你动手。只要你挺住，让他以为你手里有真的录音笔就可以。”白江波起身准备离开。 “真的录音笔不在你手里吗？把它直接交给警察不就可以把徐江抓住，救我弟弟出来了？”唐小龙大口喘着粗气。 白江波无奈地笑了笑。 “如果我手里有真家伙，还需要冒着风险潜入白金瀚吗？” 真家伙在信访办！ 他现在一个黑户，让他去把举报信偷出来，这不是上赶着送三等功吗？ “对了，别把高启盛当成小孩子，他远比你想象的要聪明，别让他做出出格的事。有急事记得给我打电话。”白江波挥挥手，走下楼。 “强哥，我们真的要相信他？” 高启强轻轻点头。 “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 高启强有些尴尬，那人对他了如指掌，他对那人一无所知，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他救了我两次，就算有所图，也不会现在就害了我们。” “今天晚上是一次，那另一次呢？你们不是才见两面吗？”唐小龙一头雾水。 高启强没有说话，苦笑地看着唐小龙。 看着高启强的笑容，唐小龙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创可贴，恍然大悟。 原来那次突袭输在这里，从一开始高启强就知道他要背后敲闷棍，一直在警惕着他。 “强哥，那次我” 高启强抬手制止道：“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 唐小龙点点头，把头低下，心里默默记下。 高启盛俯在窗边倾听，但几人有意压低声音，他没听清多少，只是稍微补足了他的猜测。 京海市公安局。 时间已是深夜，会议室里挤满了人。 孟德海和安长林坐在首位。 李响站在白板前，汇报着信息。 “从白金瀚门口的两辆车在追逐期间来到李庄旁边的老钢铁厂，但我们只发现后车的四个人。其中三人昏迷，无明显外伤，现已清醒，在拘留室里，正在审讯。” “领头的一人受伤严重，目前正在在医院抢救。据不完全统计，四肢骨折部位分别在两处以上，肋骨断了9根，已经造成胸膜损伤，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嚯，还真够狠的！”曹闯插了句嘴。 “现场掉落仿制枪械一支，录音笔一支。我们已经对录音笔的内容做了初步鉴定，没有修改的痕迹，里面的内容可以确定是今晚录制，可以确定这人与器官贩卖有关。” “至于行凶者暂时没有线索。现场物品上没有留下其他的指纹。那辆车也是租的，车里和租车抵押的手表都没有任何指纹，追踪难度很大。” “租车时的登记呢？”张彪问道。 “因为没有走正常流程，所以老板没有登记。毕竟这辆车就算丢了，也没有那块表值钱。”李响摊了摊手。 “我说你们是不是搞错重点了，杀人案、卖淫团伙案、黑社会案、器官贩卖案全部和徐江有关，那行凶者自然和徐江有仇，我们把徐江带回来，不就能解决了吗？”安欣蹲在角落摆弄着垃圾桶，突然插嘴道。 第13章 美女，机场走不走？ “安欣，让你在那整理垃圾桶已经是破例了。你现在还是停职阶段，不要插嘴。”张彪敲了敲桌子，提醒道。 安欣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对着张彪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小五，你来补充一下。”孟德海看向小五。 “是。”小五翻开文件夹。 “据知情人士透露，该男子名叫胡为，身高在180左右，短发，身手矫捷。在该男子赠与知情人的白金瀚卡上，我们提取到半枚指纹，在指纹库中没有与之对应的数据。” “在公民信息系统中，没有找到符合条件的人。名字应该是化名，证件估计也是伪造的。目前只有这些信息。” 说完，小五合上文件夹。 “既然都赠与卡了，知情人应该和该男子关系不浅，大概率知道真实姓名，或许我们可以再努力努力。”安欣再次插嘴道。 “不用了，她不知道。”孟德海斩钉截铁地说道。 “都没有问过，你怎么能回答得这么肯定？”安欣的倔脾气又上来了。 “因为那个人你也认识”小五磨磨唧唧地说道。 “我也认识？谁啊？” “就是孟局的女儿孟钰，现在就在二楼的会客室里。”小五答道。 “孟钰？！她怎么成知情人了？” 安欣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抱着垃圾桶就跑出会议室。 会客室里，有警员在给孟钰做心理辅导。 会客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安欣抱着垃圾桶站在门口。 “你又去白金瀚了？” “你这是什么造型啊？”孟钰“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又去白金瀚做什么？上次还不长教训？”安欣没有和孟钰嬉皮笑脸。 “你不是被停职了吗？我我想帮帮你。”孟钰低下头。 “我用得着你帮吗？我是警察你是警察？那个地方这么危险，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 “这不是没事吗？”孟钰嘟起嘴巴。 “这次是你运气好！你知道给你卡的人有多危险吗？被他袭击的人现在还在抢救呢！” “那他怎么样？”孟钰问道。 “目前正在逍遥法外。” “明明是我们被追，为什么说他逍遥法外？”孟钰皱了皱眉头。 “他下手太重，这些不是我们能判断的，需要他本人到案配合调查后才能确定。你人没事？有没有伤到？” “没事，我很好。我给你说的事你考虑好没有？” “什么事？”安欣开始装傻。 “就是去首都的事啊！” 孟钰双手掐腰。 “那个啥？我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先去忙了。你早点儿回家睡觉！”安欣溜之大吉。 孟钰一拳捶在沙发上，憋了一肚气。 “我看你现在恢复得不错，心理辅导可以结束了。”警员偷笑道。 “那个卡我可以拿回来吗？” 孟钰突然想起来白江波说的“给你免单”。 倒不是她差钱，而是想做个纪念。 “这恐怕不行，那张卡片目前是证物，我们需要暂时扣押，等案件结束才能归还。” “那好。”孟钰有些失落。 两日后，孟钰返校的日子。 一辆桑塔纳后面紧跟着一辆奔驰，这奇怪的组合一起向机场驶去。 “那个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孟钰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 “哎，你今天航班到底几点来着？” 安欣又开始转移话题。 “要么留在京海当警察，要么跟我回首都。” 孟钰开门见山道。 “是不是行李还要托运？” “必须二选一。” “去了有没有人接你？” 这下孟钰知道安欣的选择，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靠边停车。” “嗯？你忘带什么了？” “我让你停车。”孟钰开始解安全带。 “哎哎哎！”安欣立马打转向灯，靠边停车。 孟钰开始猛捶安欣。 这时，轮班交警杨健走过来，敲了敲车窗玻璃。 “您好，这里不允许停车，请出示驾驶证、行驶证。” 安欣立马下车，递上行驶证。 “驾驶证呢？”杨健问道。 安欣摸了摸口袋，翻了翻背包。 “出门太急，没没带。” “是没带还是没有。” “真没带。” “那这样，你去把驾驶证拿过来，车再开走。” 杨健开始记录。 “这是我的工作证，我是刑侦的，咱俩都是一个市局的，能不能帮帮忙？”安欣递上警员证，开始套近乎。 “行，那我也麻烦你一个事，如果今后我有什么事落在你手里了，你能不能也帮帮忙？放我一马？”杨健反问道。 安欣脸色一沉，知道这两件事其实性质一样。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不能因为不严重就随意违反规则。 安欣小跑到副驾旁边。 “怎么了？”孟钰抬头问道。 “我们现在违停，我没带驾驶证，按照规定车子需要扣在这里，我现在帮你就一辆出租车，送你去机场。”安欣有些尴尬。 “这这这这哪有出租车啊！”孟钰下车跟着安欣来到后备箱。 二人争吵起来。 杨健一看，感觉有些头大。 “要不这样，这次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我给你开罚单，你把车开走，回头把罚款交了。” 孟钰连忙道谢：“行，谢谢哥。” “对不起，不用特殊处理。”安欣伸手制止，然后把行李箱拎出来。 “你干嘛啊！人家已经同意了。”孟钰急得原地跺脚。 “如果全京海的执法者都这么通融来通融去，京海的治安还要不要了？” “那怎么办？现在打不到车，而且人家警察同志说了”孟钰都快急哭了。 “他是警察！我也是警察！我们警察有警察自己做人的原则！”安欣斩钉截铁地说道。 “行，我说不过你，你去拿罚单。”孟钰指了指。 安欣来到车头，去签罚单。 孟钰拉着行李朝后面的奔驰走去。 车里的宣轩见到孟钰向自己走过来，高兴坏了。 孟钰隔着老远，他就下车迎过来，帮孟钰拉行李。 正当他高兴可以送孟钰去机场时，一辆出租车停在它旁边，鸣了一声笛。 宣轩吓得一哆嗦。 “谁啊？这么没素质！我们有车！不需要出租车！” 孟钰也没有抬头，她就是想坐宣轩的车气一气安欣。 出租车又鸣笛一声。 “美女，机场走不走？” 第14章 不愧是孟德海的女儿 “美女，机场走不走？” 孟钰感觉声音有些熟悉，抬头一看，脸上露出笑容。 这不就是送她卡的人吗？ “你还活着？”孟钰喜出望外。 白江波的嘴角颤了颤。 这算是在咒他吗？ “机场走不走？”白江波再次问道。 “走走走，你帮我拎一下行李！”孟钰招呼道。 白江波打开后备箱，走出车外，从宣轩手里接过行李。 宣轩眉头紧皱，并不想把行李给他。 “钰钰，还是坐我的车，方便。” 孟钰笑着摇摇头。 “今天已经够麻烦你了，所以我还是坐出租车。” “不麻烦，不麻烦。”宣轩客气道。 正说着，他突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低头一看，手里的行李已经被出租车司机拿去。 “哼！粗鲁！无理！”宣轩呵斥道。 白江波一手一个行李，两个行李同时提起，轻而易举地放进后备箱里。 然后他瞥了宣轩一眼。 “抱歉，你刚刚说什么？” 气势上完全被压制住，宣轩下意识后退半步。 “我说你无理怎么了？怎么？你还想打我？” 白江波乐了，搂着宣轩的肩膀来到路边。 “小伙子，人家小姑娘已经拒绝得很明确了，不要死缠烂打，没有好结果的。男人嘛，要学会体面。” 他拍了拍宣轩的后背，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体面？”宣轩捏着下巴，思考着这两个字的含义。 孟钰已经坐上副驾，白江波坐上驾驶位，开动车子。 路过安欣身旁时，白江波还礼貌地鸣了一声笛。 安欣回头看着坐上出租车的孟钰，暗暗松下一口气。 “警察同志，那后面那辆车” 安欣指了指二十米外的奔驰。 杨健冲着他点点头：“包在我身上，一个都不放过。” 杨健走到宣轩面前。 “同志，请出示行驶证、驾驶证。” 宣轩没有理会。 “同志，哎，同志，醒醒！”杨健拍了拍宣轩的肩膀。 宣轩茫然地抬起头。 “体面，我怎么样才能体面？” 杨健：？？？ 出租车继续向机场行驶。 “你那天是怎么逃出来的？听我爸说，这几天都没找到你。”孟钰十分好奇。 “山人自有妙计。”白江波故作神秘。 “不想说就算了，不过还是谢谢你那天救了我。” “举手之劳，你也帮了我很多。” 因为孟钰的身份，导致徐江开始忌惮起来，这两天都没怎么敢做事。 孟钰礼貌地微笑，在她看来，这只是客套话。 “对了，你怎么突然开起出租车了？” “你也说了，现在警察都在找我，身份有些敏感。” 白江波挠挠头，开出租车能免去不少麻烦。 “我觉得你还是去一趟警察局，总这么躲着不是办法。”孟钰劝道。 “你这是在劝我自首吗？”白江波笑着说道。 “没有没有，你这不叫自首，顶多算是配合调查。”孟钰连忙摆手。 “放心，我会去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聊我的事了，聊聊你的问题。怎么？和男朋友闹矛盾了？”白江波转头看了孟钰一眼。 “没有，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孟钰摇摇头。 “那应该也是青梅竹马，我看人很准的。” 孟钰瞪大眼睛。 “这你都猜得到？” “那当然，我还能看出来，你们是因为未来的发展才闹的矛盾。” 对于这二人的感情问题，白江波可太了解了。 “真是神了！”孟钰惊呼道。 “我呢，马上研究生毕业，想留在首都发展。但他却一心想留在京海，怎么劝都劝不动。”孟钰很是苦恼。 “呵，前天还跟我说是大四，今天就变成研究生了？”白江波调侃道。 “抱歉抱歉，那天是第一次见面，我骗了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孟钰连忙道歉。 “开个玩笑，别当真。你那个青梅竹马应该是警察。” “这你都能看出来？！你不会是有意接近我的！” 一而再，再而三地猜到真实信息，让孟钰升起戒心。 “我这双眼睛，人堆里一眼就能看出警察，这都是阅历。小姑娘，你要学的还很多。”白江波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那你就用你的‘阅历’帮我分析分析呗。”孟钰故意把“阅历”二字的语气加重。 “分析算不上，顶多就是说道说道。你那位朋友与生俱来的使命感，让他可以成为一个正直优秀的警察，这一点对我们平民百姓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照你这么说，就是我不懂事喽。”孟钰嘟起嘴巴。 “这分什么懂事不懂事，你听我说完。在社会层面，他是一名优秀的警察。在家庭层面，就一定会有所牺牲。单就家庭方面，他不会是一个好老公、好丈夫。尤其是在如今的京海，他这种正直的人太容易被针对。” 孟钰默默低下头。 这些她都懂，因为她从小就是这么生活过来的。 父亲能陪伴她的时间很有限。 她可以在班级里骄傲地朗读“我的父亲”这篇作文，引得周围的同学投来羡慕的目光，但其中的心酸只有她自己知道。 “看你的表情，估计你也是体会过。”白江波漫不经心地说道。 孟钰点点头，眼泪都快出来了。 车子已经来到机场的停车场门口。 “出租车不能进！”门卫走出来喊道。 “师傅，帮帮忙。我是来送闺女的，得帮忙提行李。” 白江波笑着握住门卫的手，手心里藏着200块钱。 门卫的眉头一皱，歪着头看了看手心里的东西。 “下不为例，进去。” 白江波开车进了停车场。 “谁是你闺女啊！” 刚酝酿好情绪，一句话就被打破了。 孟钰一拳打在白江波胳膊上，结果自己痛得不得了。 “我都比你大一轮还多，叫你一声‘闺女’不占你便宜。” “骗人的，你看起来最多只有三十岁。”孟钰捂住嘴巴。 “再加十岁，我已经四十多岁了，儿子都五岁大了。” “你都结婚有孩子了？你怎么保养的啊？” “嗯。”白江波点点头。 孟钰表示难以置信，同时防备心越来越低。 二人拖着行李去办理托运。 路上，孟钰再次开口道。 “刚刚被你带偏了，你还没回答我该怎么做呢。” “这就需要你自己去找答案了。你是想选择追求自己的理想，更加安稳的生活，还是选择轰轰烈烈的爱情，为恋人放弃一些东西。”白江波没有正面回答。 “就没有一种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吗？”孟钰很失落。 “现在的京海找不到这个方案。或许在无数人的共同努力下，京海可以迎来那一天，但不是现在。作为平民百姓，我很敬重法律和遵循法律的人员。”白江波一本正经地说道。 孟钰嗤笑一声。 “我可是听说，你把那人打得很惨，这可不是遵循法律的办法。” “唉。”白江波叹了一口气。 “法律约束的是人的行为，而对于它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在我看来，我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那他们做了些什么？他们不是白金瀚的打手吗？”孟钰还以为白金瀚只是个不怎么合法的夜总会。 “这个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快去登机，时间到了。” 二人不知不觉中走到登机口。 孟钰歪了歪嘴巴，这种被当成小孩子的感觉不是很好。 “好，不过还是谢谢你。” 说着，孟钰突然给了白江波一个拥抱。 “这个就当是感谢。” 孟钰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向登机口跑去。 白江波一愣，拿起孟钰偷偷塞给他的纸条。 “我知道，你接近我或许是因为我的父亲孟德海，但我感觉你没有伤害我的意思。这是他的电话，我还是希望你主动联系他，配合接受调查。” 他无奈地笑了笑，先前还让高启强别把弟弟当成小孩子，如今他就犯了同样的错误。 不愧是孟德海的女儿，不简单。 第15章 正好车该加油了 强盛小灵通店。 “好，欢迎您下次光临。” 高启强挥挥手，送走两位顾客。 待顾客走出门后，他继续迎接下一位。 “老板，买小灵通吗？我们现在是试营业期间，月租只需要15块\/月，这是最新的三款，您要不要看看。” 高启强从柜台里拿出三部小灵通，热情地介绍着。 徐江坐在柜台前，面无表情，眼神中露出些许杀气。 “认识我吗？” 高启强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白江波对他说的话。 （徐江过两天会去找你，你一定要绷住。） 在白金瀚那晚，这声音他在手机中听到过。 高启强后背开始冒汗，但表情很淡定。 “你就是徐江，我还以为你会有多特别呢。” 高启盛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解答完顾客的疑问后，轻轻拉开抽屉。 抽屉里，手机卡的使用手册下藏着自制的击发手枪。 如果徐江发难，方便他第一时间开枪救人。 徐江坐在位置上，没有说话。 高启强则是把刚刚拿出来的三部小灵通一一放回，动作很缓慢，看不出一丝紧张。 其实，如果细看就会发现，这三部小灵通放回的位置和原先的位置对不上。 似乎是察觉到高启盛的异样，高启强看向弟弟，轻轻摇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高启盛会意，不动声色地把抽屉推回，继续解答顾客的问题。 紧张的情绪让高启强喉咙干涩。 他慢步走出柜台，来到饮水机旁，从水桶顶取下一个纸杯，开始接水。 徐江跟着他的动作移动，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插兜，也不敢轻举妄动。 高启强接完水后，故意在身前过了一圈才送到自己嘴边，轻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徐江还以为是在给他倒水，刚想伸手去接，却见到杯子送到高启强嘴边，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中。 作为社会大哥，自然不能让自己丢面子。 他顺势抬起手，理了理自己的胡子。 润完嗓子后，高启强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怎么聊，在哪儿聊，应该是我来定。” 这句话既是在告诉徐江主动权在我手里，也是在逐客。 说完，他又端着杯子慢悠悠地回到柜台里，又抿了一口水。 “来都来了，要不要买小灵通啊？” 徐江缓慢踱步到饮水机旁，捏起一个纸杯，回头看了看高启强。 高启强泰然自若，丝毫不惧。 徐江脸色越来越黑，把纸杯捏成一团，扔回饮水机上，无奈转头离去。 小弟紧随其后。 看到徐江离开门店，高启强把水一饮而尽，发泄似的将纸杯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这次，他再次过关。 小弟小跑着跟上徐江，不解地问道。 “哥，刚刚我们为什么不干他？” “这小子了解我底细，在这里搞，两败俱伤。扛着姓孟的女儿的那个人还没找到，老六还折进去了，我努力两天才勉强脱开自己的关系，现在我们需要谨慎行事。” 话音未落，两辆警车停在这群人面前，车上下来七八个警察，领头的正是安欣和李响。 “安欣？”徐江从牙缝里崩出来两个字。 “哎！”安欣双手插进上衣口袋，面带笑容地回道。 “你不是应该还在接受调查吗？” “查完啦，没听说吗？你不是消息很灵通吗？”安欣晃了晃脑袋，微笑着说道。 李响亮出证件。 “我们是市局刑侦支队的，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后面的小弟向前走了几步，气势咄咄逼人。 徐江抬手制止，跟着安欣上了车。 他心里有底，才打完一张牌而已，后面的牌多着呢。 审讯室里，徐江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右手接过安欣递来的茶水，微微抿了一口。 “呸！”徐江把水吐回杯里。 “真踏马难喝！” “你们这里没有龙井、铁观音吗？” 见无人应答，他继续问道。 “碧螺春也没有吗？” 徐江指了指门口的记录员。 “小伙你下去跟我司机说一声，让他送一点上来。” 安欣把水倒在垃圾桶里，坐回椅子上。 “就这条件，来继续。”他把黄翠翠的照片拍在桌上。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个什么黄翠翠，我不认识。”徐江不耐烦地说道。 “除了这件事，还有没有别的事？”安欣循序渐进地继续问道。 “杀我儿子的凶手找到了？”徐江仰着头，并没有发怒。 “还没有，不过确实和杀人有关。唐小虎是不是已经死了？”安欣死死盯着徐江的眼睛。 徐江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他死了？” “砰！”安欣一拳砸在桌子上。 “你都不问问唐小虎是谁啊？来，继续。” 安欣站起身，又给徐江倒了一杯水。 李响把根据线索拼接出来的案件详情完整地叙述出来，之后继续追问道。 “一周前，唐小虎失踪，家人不敢报警，这事和你有关系？” “和你儿子结怨的白江波也失踪了，他家人躲到勃北市后才敢报警，这件事也和你有关系？” “前天，你的手下周小六带人持枪追击他人，冲撞警察，这事你应该也知道？” 李响一连抛出三个问题。 徐江的表情越来越冷。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们已经联系勃北的同事，过几天白江波的家人就会回到京海，到时候就可以真相大白。”李响把本子合上，放在桌上。 “所以啊，还是麻烦你珍惜一下我们的茶哦，搞不好是最后一杯了。”安欣把纸杯放在桌上。 徐江伸手端起纸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则是在拖延时间。 “我” “咚咚咚！”审讯室的门被敲响，声音急促。 “谁啊？”安欣回头喊道。 张彪推开门，把安欣拉到门外。 “检察院又来了！” 安欣察觉到情况不妙，通过窗户看向徐江。 徐江微笑着把纸杯放回桌上，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情。 他整了整衣领，靠在椅背上。 “我没什么好讲的。” 夜晚，唐小龙来到强盛手机店门口。 “强哥，徐江被抓了，不会牵连到我们。” “放心，他肯定不会往外吐什么。有警察盯着他，我们和小虎都更安全。”高启强分析道。 唐小龙点点头。 高启盛关上店门，把衣服递给哥哥。 “小龙哥，去我们家吃。要不要啤酒，我现在去买。” 唐小龙挤出一抹笑容，点头应道。 餐桌上，啃着鸡爪的高启盛突然抬头问道。 “哥，小虎哥是不是被徐江绑架了？” 高启强眼神一凝，看向唐小龙。 唐小龙一歪头，一脸无辜，表示自己没有说。 高启盛偷偷笑道：“看来我猜对了。” “你还知道什么？”高启强看着弟弟。 “我呢，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该知道的刚刚也有了结果。哥，让我帮帮你们。有我在，我们已经能赢。”高启盛继续啃着鸡爪。 高启强挠挠头，高启盛确实不再是小孩子，现在机灵得很。 “要不这样，我把这些天小灵通店赚到的钱给你们，你们俩走远点儿，等事情过去后再回来。” “哥，我不走，这个店就是我的命。如果徐江敢动我的店，我就和他拼命！”高启盛握紧拳头。 “强哥，我也不能走，我得救我弟弟。”唐小龙也拒绝道。 “好，那你们都要听我的。如果徐江敢动我们的店，我就和他鱼死网破！”高启强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高启盛点点头，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深夜，强盛小灵通店门口。 唐小龙穿着一身黑衣，蒙着面，拎着汽油鬼鬼祟祟地摸上来。 刚刚，高启盛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让他来到店门口放把火，让高启强下定决心对付徐江。 一开始他是拒绝的。 毕竟这是高家的店，而且故意纵火是重罪。 但高启盛一句话：“你想不想救你弟弟？如果没有我，你们两个莽夫想救小虎哥，难如登天。” 唐小龙动摇了。 为了弟弟，他可以冒险出卖高启强，更何况是烧店？ 而且不是真烧，只是在卷帘门边上放把火。 唐小龙拧开汽油桶，刚想倒汽油，一道光打在他身上。 他心里一紧，第一时间就像逃跑。 “唐小龙！” 唐小龙腿肚子一紧，跪倒在地上。 这是高启强的声音。 他答应烧店的前提是不能让高启强知道，不然无论是不是高启盛出的主意，强哥都不会放过他。 唐小龙瘫坐在地上，用胳膊挡住强光，看到一个人影向他走来。 走近些后，可以看清那人的脸，正是高启强。 “强哥，我我”唐小龙跪地求饶，想解释又不敢。 他不敢得罪哥哥，也不敢得罪弟弟啊！ 高启强一脚把唐小龙踹翻在地。 唐小龙护着头，不敢还手，任由高启强打他。 踹完一脚后，高启强拽着唐小龙的衣领，表情凶狠。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是是我自己，我想拉你们一起下水，救我弟弟。”唐小龙声音发颤。 “是不是阿盛？”高启强一个字一个字问出口。 唐小龙全身一颤，闭着眼睛。 “是不是阿盛？”高启强又问了一遍。 唐小龙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点点头。 高启强松开手，抬头望天，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唐小龙躺在地上，也获得解脱。 “你们还烧不烧？不烧这桶汽油我就拿走了，正好车该加油了。”白江波走上前，把汽油桶拎起来。 唐小龙猛地从地上坐起来，惊愕地看着白江波。 而高启强没有任何反应。 唐小龙这才知道，原来拆穿计划的是这个神秘人。 他心里又暗暗记下。 见二人都不回答，白江波就当他们默认了，直接把汽油倒进出租车里。 这两天，他开着车四处搜寻器官贩卖的线索，烧了不少油。由于前期花钱太过大手大脚，从陈书婷那里拿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赌场的钱又被他封存起来，现在手头有些紧，是能省则省。 “有事回去再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白江波对着二人喊道。 高启强坐在副驾，唐小龙坐在后座，出租车向家属楼开去。 “这件事谢谢你，我不知道阿盛的决心竟然这么大。”高启强轻声说道。 “如果你没有打电话告诉我，我也猜不到，你应该谢谢你自己。”白江波答道。 他是知道高启盛和唐小龙计划放火烧店，但具体的时间他可不清楚。 他又没时间每天来盯着。 如果高启强不相信他，没有给他打这通电话，今天晚上这把火怕是逃不掉了。 而高启盛则会渐渐走上犯罪的道路，拉都拉不回来。 和高启强不同，高启盛自尊心极强，且不知内敛。 如果不能把他的邪恶在初有苗头的时候扑灭，后果不堪设想。 高启盛坐在餐桌前，忧心忡忡。 一是担心计划能不能顺利实施。 二是因为哥哥接了一通电话后就出去了，有些不放心。 听到防盗门的开锁声，高启盛站起身准备迎接哥哥。 “哥，你回来啦。” 高启强没有回答。 在看到身后还跟着唐小龙和一个陌生人后，高启盛脸色骤变。 他歪着头看着唐小龙，露出可怖的表情。 唐小龙对着他摇摇头，笑得比哭还难看。 “别针对小龙，他是被我当场抓获的。”高启强坐在椅子上，直视着弟弟。 高启盛心里更加疑惑，这么晚了，哥哥没道理去店里。 他突然望向那个陌生人。 “是你！” “阿盛！你这是对客人说话的态度吗？”高启强一掌拍在桌子上。 “哥，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让一个外人参与，也不让我参与，为什么？”高启盛表情开始变得扭曲起来。 白江波噘了噘嘴，靠在门边上吃瓜。 兄弟大戏！ “我那是在保护你！你知道这件事多危险吗？你知道徐江是什么人吗？”高启强用手指用力戳了戳桌子。 “他是什么人？只要他是人！我就能打死他！”高启盛有些歇斯底里。 唐小龙在一旁瑟瑟发抖，一句话都不敢说。 高启强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他喘着粗气对唐小龙说道。 “小龙，你先回家。这件事和你关系不大。” 唐小龙连忙点点头，如释重负，夺门而去。 只剩下这兄弟俩再对峙，白江波在看戏。 “阿盛，这件事我们能解决！不需要再把你的手染脏！你为什么就不懂呢？”高启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哥，我想帮你！这是我们家的事，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高启盛据理力争。 高启强眉头紧皱。 白江波看热闹不嫌事大，准备在浇一点儿油。 “那个第一次去找你的那天晚上，我看见阿盛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那是通往汽修店的巷子，据我所知，你们家应该没有汽车。”白江波把那晚的所见所闻说出。 高启盛惊恐地看向白江波。 “你在胡说什么？！” 看到弟弟这么大反应，高启强知道有隐情。 家里没有车子，去汽修厂干什么？ 他突然站起身，开始翻柜子。 看到哥哥的动作，高启盛心中翻起惊天巨浪，但他没有动作。 当高启强翻到床底的时候，高启盛慌了。 高启强翻出一个铁盒，分量十足。 他走下来，打开铁盒放在桌上。 铁盒中，一把自制击发手枪静静地躺在那里。 高启强瞳孔骤然放大。 手枪！ 禁枪令之后，这可意味着犯罪！ “阿盛！”高启强用力捶了捶桌子。 高启盛突然上前，撞倒哥哥，把手枪拿在手里，对准白江波。 在他看来，自己计划的失败和手枪的暴露全部都是这个人引起的。 绝对不能饶恕！ “阿盛！住手！”倒在地上的高启强拼了命的想爬起来。 然而，枪口已经对准白江波。 高启盛闭上眼睛，扣下扳机。 枪声没有响起。 第16章 事实就是如此 没听到枪声，高启盛睁开眼睛，看到白江波就站在自己身前，左手握住枪身，小拇指顶住击发装置。 这把枪是他自制的，并不是仿制。 击针和枪身外侧的拉杆式击锤是相互联动的，击锤如果被卡住，就无法击发。 不等高启盛有下一个动作，手枪已经被白江波缴下。 “阿盛！”高启强这时也爬起来，抓住高启盛的衣领。 “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他把高启盛揪到父母的牌位前跪下。 “你从小就是全年级第一名，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啊！” 高启强怒火中烧。 高启盛跪在地上，面无表情。 “你你没事。都是我的原因，这事不怪他。” 高启强还不忘向白江波解释。 他生怕白江波一怒之下，对他弟弟出手。 “我没事，你们继续。”白江波摆弄着自制手枪，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不过，高启盛的举动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这股疯劲如果不能抑制住，以后必定会出大问题！ 白江波手指上下翻飞，没几下就把手枪完全拆解下来，这把枪做工有待精进，但主体还算合格。 一个省理工大金融系毕业的高材生，根据有限的资料攒出一把能杀人的枪。 从某种意义上讲，确实是个人才。 如果可以用在正道上，前途不可限量。 “你到底想做什么？”高启强大声质问着弟弟，情绪激动，眼眶发红。 “自保。”高启盛轻轻吐出两个字。 “你这是在自保吗？你刚刚拿枪对准的谁？” “哥，你知道他是谁吗？他为什么帮你？目的何在？他接近你一定不简单！”高启盛指着白江波大声吼道。 白江波抬起头，这怎么又扯到自己头上了？ 高启强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来，高启盛把他问住了。 “我叫胡为，帮你们是为了给白老板报仇，扳倒徐江，这个理由足够吗？”白江波微笑着问道。 “那你为什么选中我们？”高启盛继续追问。 白江波捏住下巴，不知道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我看了《狂飙》，知道你们今后一定大有所为。 “阿盛！胡先生救过我两次，不会伤害我们的。”高启强帮白江波解释道。 语气不是很确定，他内心其实也很疑惑。 “看来你们还是不怎么相信我。” 白江波将一堆零件重新组装起来，把手枪放回桌上，站起身来走到门口。 “和你们一样，我也有家人，所以我必须除掉徐江，才能给他们正常的生活。” “既然不能彼此信任，那就各干各的。录音笔之前就买好了，送个你做个纪念。” 白江波拿出一支黄翠翠同款录音笔，扔给高启强，之后潇洒离开。 相比于不经世事的高启兰，高启强和高启盛可不是省油的灯。 想收服他们，又不能让他们误入歧途，难度不小。 所以他不能逼得太紧，欲擒故纵再合适不过。 次日，勃北市雅苑一号。 安欣和李响千里迢迢赶来，想找到白江波的家人，补齐证据，抓捕徐江。 “你好，有人吗？”李响敲了敲铁门。 “谁啊？”赵姨从屋里走出来。 “京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我们需要当面跟陈书婷了解情况。”李响亮出证件。 “那我去通知太太。”赵姨把门打开。 安欣和李响走进院子，等待陈书婷出来。 “站住！有什么事跟我说！”白晓晨拿着一把玩具枪，从屋子里跳出来，挡在门口。 安欣与李响对视一眼，说道：“我们想找你妈妈聊聊。” 白晓晨拿着玩具枪，一本正经地说道。 “有什么事就去找我爸爸，我妈妈没有空！” 安欣抿了抿嘴，心情有些复杂。 白江波失踪时间超过一周，恐怕是凶多吉少。 但白晓晨毫不知情，小小年纪就没了父亲，他有些同情。 “晓晨，让他们进来。” 慵懒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白晓晨收起玩具枪，站到一边让开路。 安欣和李响齐步走进屋子 ，李响还摸了摸白晓晨的头。 只见客厅的茶几上摆满了玩具枪，玩具枪下面还有一摞文件袋。 墙边的柜子上，立着一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陈书婷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白江波站在一旁轻轻把手搭在陈书婷的背上。 一转头，就看见陈书婷居高临下地站在楼梯上，俯视着他们。 “陈书婷，我们是负责办理白江波失踪案的，我是李响。” “我是安欣。” “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下，白江波失踪的具体情况。”李响开门见山地说道。 陈书婷微微一笑，倚靠在楼梯扶手上。 “我要知道情况，还要你们干嘛呀？” “我们的意思是说，想了解你丈夫失踪前的一些情况。”安欣耐心地解释道。 “该说的我都说了。”陈书婷踱步走下楼梯。 她突然看到摆在桌上的那摞文件袋，表情一凝。 她抬脚把地上的玩具卡车踢翻出去，随手把文件袋放在茶几抽屉里，然后抱胸倚在沙发上。 安欣一抬脚，堪堪躲过滚过来的玩具卡车。 “陈书婷你注意态度，我们现在好好跟你说话，别以为你老公干了什么我们不知道！”李响指着陈书婷喝道。 “干什么了？” “地下赌场你不会不知道？就算你现在什么都不说，也保不住你那些非法收入！”李响义正严词地说道。 “啪”，一颗塑料子弹打在李响的头上。 白晓晨正拿着玩具枪指着李响。 “白晓晨，我给你脸了是！” 陈书婷看着李响，声色俱厉喊道。 表面上是在训斥白晓晨，实则是把压力给到两位警员。 “不好意思，孩子不懂事。”陈书婷笑着解释道。 “钱是，拿走。”她手一挥，根本不在乎。 “不是钱的事。”安欣摆摆手。 “我们怀疑白江波失踪和我们正在调查的嫌疑人有关系。你多给我们一些线索，我们才能更快找到你老公。”李响苦口婆心地说道。 “那是多快啊？都过去一周了，有半点消息吗？”陈书婷摊摊手，翘起二郎腿。 “这样好不好，就比方你丈夫跟谁有经济纠纷，或者有仇，你可以告诉我们。”安欣换了一种问法。 “那是男人的事情，我不知道。”陈书婷开始摆弄手上的戒指。 “但是那些砂石厂啊，什么厂的，过去都是你在做。” “过去是过去，现在我就会带孩子了呀。”陈书婷油盐不进。 “他失踪了，你不着急吗？”安欣使出杀手锏。 “我着急啊！所以找你们呀！如果你想了解更多，可以回去看看笔录，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安欣深吸一口气，刚刚绕了半天又绕回来了。 他和李响对视一眼。 李响轻轻摇头，给了他一个眼神。 好像在说“我就说这女人不简单”。 “还有什么事吗？”陈书婷开始逐客。 “暂时没有了，这样，这是我电话，如果你还有些补充的话，可以随时打给我们。” 安欣在本子上写下自己的电话，撕下来递给陈书婷。 陈书婷并没有去接，他只好放在桌上。 走出门院后，李响歪了歪嘴巴。 “现在怎么办啊？能混到这种级别的人，不管是男女，都不简单啊。想从他们嘴里问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比我闭着眼打十环都难！” “你注意到墙上的全家福没？这一家人的关系应该很不错，爸爸独立出来主外，妈妈抱着孩子主内，这可能是一个突破口。”安欣仔细分析道。 “我看未必！茶几上的文件袋你没看到吗？前几天你不刚拿到过一个吗？那是医院的文件袋，专门用来装司法鉴定的。”李响提醒道。 “你是说那一沓都是亲子鉴定？有没有搞错，她做这么多亲子鉴定做什么？怀疑孩子不是亲生的？”安欣觉得不可思议。 “唉，这你就不懂了，有钱人的生活咱们可想象不到。而且未必是她和儿子的亲子鉴定，也有可能是白江波的。” “你是说白江波不是那个孩子的亲生父亲？这么一来，陈书婷就也有作案动机了。这说不通啊！她带着砂石厂嫁给白江波，把一切交给白江波打理，然后又杀死白江波。” 安欣拼命挠了挠头发，感觉绕进了死胡同。 “别想这么多，我们现在去哪儿啊？”李响打开车门，坐在主驾驶位上。 “去宾馆，我感觉她一定知道重要信息！” 两位警官离开后，陈书婷再次把那摞文件袋拿出来，一份一份地打开，翻看着。 每一份都是亲子鉴定的报告，是用一周前那个夜里收集到的碎头发，和儿子白晓晨的头发做的鉴定。 “根据dna检测结果，待测父系样本无法排除待测子女样本亲生父系的可能” “这种生物学亲缘关系成立的可能性为999999。” 每一份报告的结果都是如此。 她跑遍了勃北市所有的大小医院，所有的鉴定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晚的那个人，确实是白江波。 样貌、体型、身体特征 这些无疑吻合，但那确实是白江波。 匪夷所思，但事实就是如此。 第17章 我同意跟你们回去 当天下午，陈书婷带着白晓晨来到附近的公园。 在确认白江波还活着后，她也很想尽快回到京海。 现在，白江波所说的警察终于过来找她，她有些急不可耐。 但这些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引起他们的疑心，会打乱白江波的计划。 所以她需要创造一个再次见面的机会。 警察一天之内肯定不会两次上门，但她可以出门。 安欣穿着便装悠闲路过。 “天气不错，出来遛孩子？” 坐在石凳上的陈书婷抬起头，看到安欣的到来舒了一口气。 她假装不屑地问道。 “还没走呢？” “你不配合我们工作，我们也没法交差。”安欣讪讪地笑着。 “那你最好找个长租房，宾馆不便宜。”陈书婷笑着建议道。 “我我们出公差，住哪里都无所谓。” 一提起这个，安欣就有些心痛。 一天60块，还不能开发票，开发票也不能报销，付费办案了属于是。 他话锋一转，替陈书婷惋惜道。 “倒是你们这群当妈的，要带个孩子，一搬家就是扒一层皮，好难的。而且孩子还需要上学。” “我的孩子不需要你操心。”陈书婷表面风轻云淡，心里都快急死了。 这人怎么说话绕来绕去的？ “你们是要长住这儿吗？是不是孩子还要考虑转学的问题？”安欣再次旁敲侧击。 “管得着吗？”陈书婷收起笑容。 怎么就说不到重点呢？真是急死了！ “我就觉得大人的事情，应该让大人来承担，晓晨这个年纪就应该在学校里读书玩耍。而不应该和你在一起东躲西藏。”安欣又把重心放在白晓晨身上。 陈书婷抿着嘴笑了笑。 “你是叫安” “欣。”安欣接话道。 陈书婷点点头。 她现在真的很想教育教育安欣，做事说话其实可以大胆直接一点，没必要拐弯抹角的。 “安欣警官。” “哎。” “我只要能保证我跟晓晨的安全，去任何地方我都可以，你听明白了吗？”陈书婷认真地说道。 “我听明白了。”安欣点点头，表情严肃。 他对这位母亲越来越敬重，为了孩子的安全漂泊在外，让他很佩服。 陈书婷都快要急哭了。 她都接近明示了，去任何地方都可以，她都快把“京海”两个字说出口了。 这时候只要安欣说一句“我们一定保证你们的安全”，她就能借坡下驴，跟着他们回京海了。 但安欣就是不说！ 陈书婷一回头，看到白晓晨不见了。 安欣也发现情况不对。 “晓晓晨。”陈书婷慌张地走过去。 玩具车还在，但孩子不见了。 “不好意思，我问一下，刚刚在这里玩的那个小男孩儿呢？”陈书婷心里十分焦急。 她知道徐江想对他们下手，所以这些天一直都没有让白晓晨出来过。 今天为了计划，让白晓晨出来一次，就出了问题，让她很紧张。 “没有看到。”附近的家长摇摇头。 “晓晨！晓晨！”陈书婷大声呼喊着。 安欣冷静地观察着附近的情况，安抚着陈书婷。 “别着急，别着急。小孩子就是乱跑，我们分头找找看。” 二人沿着两个方向开始搜寻白晓晨。 安欣走过一圈，并没有看到白晓晨的身影。 他果断拿起电话报警。 “喂，我要报警。有个男孩失踪了，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地点是在” 由于不熟悉勃北的环境，他一时说不出地点，只能找找附近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物。 他一回头，正好就看到白晓晨和几个同龄的小朋友从商店里出来。 “不用了，谢谢。” 安欣挂断电话，小跑过去。 陈书婷脸色发白，拿出手机拨通白江波的电话。 “喂，你在哪里？”陈书婷声音带着哭腔。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听到陈书婷的哭腔，白江波也心急如焚。 “我我把晓晨弄丢了。” “别着急，慢慢说。徐江现在分不出人手，晓晨不会出事的。”白江波安抚道。 听到这个消息，陈书婷稍微冷静下来。 “事情是这样的，我想让警察有机会接近我们，就带着晓晨来公园玩。就在我和安警官谈话的时候，晓晨就不见了。” 陈书婷简单地把事情叙述一遍。 白江波听后，松了一口气。 “你先去附近的商店找找，晓晨兴许是饿了。安警官是位好警察，你可以相信他。” “嗯嗯。”陈书婷点点头。 这时，安欣带着白晓晨走过来。 “晓晨找到了。”陈书婷把消息传给白江波。 “别忘了那晚我跟你说过的话。”白江波提醒道。 “嗯。”陈书婷急忙挂断电话，跑了过去。 她抱住白晓晨，对着安欣道谢。 在发现白晓晨毫发无损后，她把白晓晨转过来，开始打屁股，边打边喊道。 “你去哪儿了？啊！我让你跑！我让你乱跑！” “哎，哎，哎。” 安欣连忙伸手，把白晓晨拉到旁边。 白晓晨一脸无辜，伸出手，手里拿着糖果。 “我朋友说，这里有彩色糖果。你生日快到了，我想送给你。” 陈书婷听后，再也抑制不住心情，泪水在眼眶打转。 “你以后啊，不要乱跑了，你看把妈妈吓得。”安欣教育道。 “嗯，以后不会了，有爸爸在，妈妈就不会害怕了。”白晓晨爽快地点点头。 看着白晓晨天真无邪地表情，安欣默默叹了一口气。 他难以想象，当白晓晨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不在人世时，会有多难过。 “你放心，以后叔叔把坏人都抓起来，你妈妈就不会害怕了。”安欣摸了摸白晓晨的头发。 “去抱抱妈妈。”安欣推了推白晓晨的后背。 陈书婷蹲下，紧紧地抱住白晓晨。 “谢谢。”陈书婷再次道谢。 安欣点点头，转过身子。 他又想起自己的爸爸妈妈，心里很羡慕白晓晨。虽然他没了爸爸，但还有一个爱她的妈妈。 晚上，陈书婷搂着白晓晨，哄他睡觉。 “乖宝，妈妈今天冲你吼，妈妈给你道歉，但你答应妈妈不能乱跑了，好吗？” 白晓晨点点头。 “明天我们可以回京海了吗？” 陈书婷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之前妈妈都不让我出去玩，今天突然让我出去，应该是因为那两个警察叔叔。”白晓晨娓娓道来。 陈书婷一脸不可思议，她坐起身来。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是爸爸告诉我的啊。” “你什么时候见到的爸爸？” 陈书婷陷入回忆，她那晚确实昏迷了一段时间。 “是一周前的晚上吗？”陈书婷追问道。 白晓晨摇摇头。 “是梦里，梦里爸爸告诉我，只要等到警察叔叔来找我们，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陈书婷将床头的全家福拿过来，指着上面的白江波说道。 “是长这个样子吗？” 白晓晨再次摇摇头。 “爸爸变了样子，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还是原来的爸爸。” 陈书婷心里十分震惊，再次把白晓晨搂在怀里。 “乖，明天我们就能回去。” 如果说亲子鉴定让她999999的相信那个白江波，今天晓晨的话才让她百分百相信。 等到白晓晨睡着后，她独自一人来到客厅，拿起桌上安欣留下的电话号码。 根据白江波的意思，两次的拒绝已经足够，更何况还经历了白天那种事。 现在她再打电话，就不会引起警方的怀疑。 “喂，我是陈书婷。” “我同意跟你们回去，但是你们得保证我跟我儿子的安全。” “我说，我同意回去配合你们。” 挂断电话后，陈书婷看着墙上的全家福，缓缓走过去。 她亲手把照片拿了下来，放进柜子的最深处。 第18章 我现在就去找车 轮渡上，高启强骑着小摩托来到一辆进口宝马旁边。 宝马的车窗降下。 “你让我闯铁路，你是想让火车撞我吗？”徐江瞪着高启强。 高启强低下头，用脚尖点了点宝马的车门。 “那火车慢得要命，跑不过你这个外国马的。” 徐江歪了歪嘴。 “天生干特务的命！” “你找我来干什么？”高启强问道。 “有大麻烦了。” “什么大麻烦？”高启强调了调后视镜。 “雇你杀我儿子的那个老板，让我搞死了。我踏马的一时糊涂，没腾出手对付他老婆孩子。现在他们要被警察带回京海，你帮我除掉他们。”徐江提出要求。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高启强转过头去。 “我杀他是因为你杀了雷雷！你要不帮我解决，我就带着警察去找你！”徐江威胁道。 “再跟你说一遍，徐雷的死是意外，不是我做的。”高启强重申道。 徐江咂咂嘴，捋了捋胡子。 “你那个小破店怎么开起来的，你不知道？你收钱了，这件事你能脱开关系？” 这句话直戳高启强痛点。 小灵通店的启动资金来路不干净，这是他没法补救的。 “你想让我做什么？” 徐江拿起夹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条，用两根手指夹住，递给高启强。 高启强接过来，看了看，是一幅线路图。 “这是他们回来的路线，怎么走、坐什么车写得都很清楚。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绝对不能让那个女的活着回到京海。”徐江一字一句地说道。 高启强把纸条揣进兜里。 “我要帮了你的话，咱们是不是就两清了？” 徐江冷笑一声。 “虎落平阳被狗欺！好，事情做成，唐小虎还你。想清账，把东西拿来。” “我要是把东西给你了，你再来搞我怎么办？”高启强看得很清楚。 “你是不想给，还是你压根就没有啊？”徐江眯睁眼睛说道。 高启强把手从兜里掏出来，张开手掌。 一支录音笔被他握在手里。 然后，他又很快揣进兜里。 看到录音笔的那一刻，徐江瞳孔一缩。 他在黄翠翠家里没找到录音笔，但是找到了包装盒，就是高启强手里的这款。 他作势就要下车。 车门刚打开，就被高启强用脚抵住。 “你下来抢也没有用，你以为我会拿真东西？” 徐江一甩手，坐了回去。 “保命可以啊，但是我奉劝你不要备份。” 徐江把头伸出窗外：“不然你复制几份，我就从你那儿搞几条人命。” 高启强撇撇嘴。 “威胁我？如果你敢，那就来！用我的小灵通店换你的白金瀚也不亏。” 轮渡已经靠岸。 高启强一拧油门，直接离开。 “嘶！”徐江倒吸一口凉气，但人已走远。 从他当上老大之后，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平常人不敢，白江波不敢，陈泰也得掂量掂量。 高启强敢。 他还无可奈何。 下了轮渡后，高启强没有去店里面帮忙，他直接回到家里。 表面上他答应徐江，但这件事非同一般。 收钱教训徐雷，结果徐雷意外死亡。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一场意外，即使被翻出来，也算不上大罪，兴许小灵通店还能保住。 只不过他需要进去待一段时间。 而这次的事不一样。 除掉被警察保护的证人，单就这一条，就能让他牢底坐穿。 甚至被枪毙也说不定。 高启强把脸深深埋进脸盆中，希望这能让自己清醒一下。 “白江波的老婆、白江波、报仇、胡为” 高启强喃喃自语。 再三犹豫之后，他拨通胡为的电话。 “喂，请问是胡先生吗？” “是我，不是说好了各干各的吗？”白江波反问道。 “我我有件事想通知您，徐江要对白老板的家人出手。我想的是，白老板对您有恩，所以特地通知你一声。”高启强语气恭敬。 “这个我知道，徐江就这三两下子，不难猜。而且我还知道，他应该是派你去动手。” 高启强手一滑，小灵通掉在地上。 他连忙弯腰捡起。 “胡先生，你不要误会，我我没有答应他去除掉白老板的家人。”高启强马上解释。 他本意想卖给白江波一个人情，让白江波出手帮他解决这个问题。 无论是直接解决徐江，还是用其他办法，他都可以稳坐钓鱼台，没想到直接被白江波拆穿。 “既然你答应徐江了，那你就去一趟呗。” “胡先生，我真的没有答应他。”高启强再次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说，你就装模作样去一趟，不然徐江还会另找他人。只要陈书婷回到京海，就可以给所有事件画上一个句号。”白江波缓缓道出他的计划。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小虎他不会出问题。”高启强不放心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陈书婷回到京海，我就能把唐小虎救出来。”白江波保证道。 这么些天，他早已暗中把徐江的各个据点探了个遍，包括唐小虎所在的废弃工厂。 现在只等着陈书婷回京海，推倒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引起连锁反应，徐江的势力就会土崩瓦解。 高启强挂断电话后，马不停蹄地去找唐小龙。 这种事情，他一个人做不来。 听到高启强的转述后，唐小龙坐立难安。 “强哥，这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万一徐江知道我们偷奸耍滑，我弟弟他” 高启强拍了拍唐小龙的肩膀。 “我会先想一套说辞，万一计划失败，还能有回旋的余地。” “强哥，要么我们来真的。只要做得隐蔽一点，警察不会找到我们的。”唐小龙眼神中透露着些许疯狂。 “你疯了？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高启强低声吼道。 唐小龙没有说话。 “小龙，我知道你担心小虎。但如果我们把小虎救出来，自己进去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高启强耐心开导着唐小龙。 唐小龙沉默良久，最终点点头。 “好，强哥。我现在就去找车。” 第19章 祝你们好运 夜幕降临，白江波坐在出租车里，停靠在废旧工厂附近。 他只等着陈书婷平安回到京海，说出郭振的地址后，把唐小虎捞出来，然后全面反击。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高启强和唐小龙应该出发了。 天上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警告】 【检测到家庭成员即将遇到危险】 白江波眉头一皱，打开系统界面。 【家庭成员：陈书婷】 【家庭成员：白晓晨】 【有可能遇到危险，请及时干预】 很多天没有看系统，陈书婷已经出现在家族成员图中，白江波并没有高兴，因为系统发出警告。 他们在路上唯一会遇到的危险，只可能来自高启强和唐小龙。 他立马拨打高启强的电话，提示无人接听。 这二人为了保密，把手机都关了。 他立马发动车子，向勃北赶去。 看来高启强并没有听从他的指示，他要玩儿真的。 还没等他出城区，系统再次给出提示。 【危险预警已解除】 他再次打开系统界面，刚刚的警告信息已经消失。 同时，他的手机接到陈书婷的短信。 “我们已换乘火车，一切安好。” 白江波长舒一口气，看来安欣还是逃不过被卡车撞的命运。 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不过，这也让他意识到，他欲擒故纵玩得还不够绝。 如果不能让他们切身体会到那种无力感，就不能完全收服这群人。 他在路口掉头，驶向海边，等着高启强和唐小龙铩羽而归。 安欣独自驾车，拐过一个急弯。 迎面驶来一辆小型货车，刺眼的远光灯让他睁不开眼睛，只能凭感觉去躲避。 货车撞在桑塔纳的左前侧，惯性使之翻滚下山坡，四轮朝天。 “你疯了？！”高启强喊道。 “我没疯！我要救我弟弟！”唐小龙套上事先准备好的头套，拿上铁棍，下了车。 这完全出乎高启强的预料。 他们商量好的走一个过场，没想到唐小龙假戏真做。 没时间让他思考，他只能戴着头套，跟上去。 唐小龙已经来到山坡下，伸头向车里看去。 后座没有人。 这时，安欣勉强恢复意识，掏出枪指向车外。 搞不清状况的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开枪，甚至连保险都没开。 唐小龙一转头，看到指着他脑袋的手枪，全身汗毛竖立，肾上腺素飙升。 他直接扬起铁棍，打在安欣的胳膊上。 安欣吃痛，手枪掉落在地上。 唐小龙并没有停下，铁棍雨点般地往安欣的身上招呼。 安欣用胳膊抵挡，找机会抓住唐小龙的胳膊，留下抓痕，之后再次昏迷过去。 唐小龙抓起安欣的头发，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这时，高启强打着手电走下来，看清安欣的脸。 “哎！”他扑上去把唐小龙踢倒，将安欣从车里拽出来。 如果车里是素未谋面的别人，他或许不会阻拦，让唐小龙痛下杀手。 但这是安欣，那个在除夕夜让他感受过丝丝温暖的安警官。 高启强无法伤害他。 “你疯了吗？”唐小龙吼道。 “没有人！我们被骗了！”高启强拉着唐小龙回到路上，驾车离去。 海边的沙滩上。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已经答应了胡先生，他会救小虎的！你这么做，让我怎么交代？”高启强指着唐小龙骂道。 “我只想救我弟弟！他说能救小虎，他连小虎都没见过，怎么救？警察都救不了小虎！强哥，我没得选啊。如果是阿盛被绑了，你也能冷静下来，和他合作吗？”唐小龙哭着质问道。 高启强没有说话。 “所以这就是你撞警车的理由？” 高启强和唐小龙瞬间警觉，看向海岸的方向。 白江波站在礁石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 借着月光，唐小龙看到了白江波脸上的愠色。 他知道，这人是来问罪的。 “那又怎样？如果我弟弟没了，我也不活了！”唐小龙吼道。 他在给自己壮声势。 白江波跳下礁石，一步步走向唐小龙。 高启强没有阻拦，只能站在原地苦笑，他没有阻拦唐小龙，也算是间接毁约。 “别以为我怕你！”唐小龙边后退，边嘶吼着。 退着退着，他一脚踩空，跌坐在地上。 后腰的异物感让他想起，刚刚自己还顺了一把手枪。 唐小龙从后腰处把枪抽出来，坐在沙滩上，双手端着枪，指着白江波。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开枪了！” 枪口剧烈抖动着，白江波近在眼前，他都瞄不准。 白江波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走。 唐小龙慌乱中去扣扳机，却发现怎么都扣不动。 白江波已经走到他面前，一脚踢在他手上，手枪飞了出去。 “枪拿在手里都不会用！”白江波淡淡说了一句，然后一脚踹在唐小龙的肚子上。 唐小龙弓着身子在沙滩上滑出去好几米，捂着肚子哀嚎，爬都爬不起来。 高启强站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敢说。 白江波转头看了他一眼。 “是不是我之前表现得太过仁慈，让你们觉得我很好欺负？” “没有没有。”高启强连忙否认。 “对我来说，想解决徐江随时都可以，但你们可等不起。所以，祝你们好运。” 白江波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高启强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任由白江波离开。 唐小龙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这把枪哪来的？”高启强走过去把枪捡起来。 “刚才捡的安欣的。”唐小龙勉强说出一句话。 高启强拼命挠了挠头发。 今天晚上，他诸事不顺。 走了一个帮手，又捡了一个大麻烦。 “你会害死他的！你知道吗？”高启强指着唐小龙吼道。 “没有枪咱们斗不过徐江。” “有枪你就斗得过了？刚刚你拿着枪，被人按在地上打！再说，就算你打死徐江又能怎样？到时候警察顺藤摸瓜，找到你，找到小虎，我们全部人都得完蛋！”高启强越说情绪越激动。 唐小龙捂着肚子，缓缓把头低下去。 “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把这把枪处理掉，有多远扔多远！剩下的我来想办法，不要再做多余的事！听到没有！”高启强命令道。 唐小龙连忙点点头。 二人点起火堆，把旧衣服烧个干干净净。 高启强低头看着摇曳的火光，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 第20章 心有灵犀 高启盛轻轻拨开高启强的头发,看看头皮上有没有伤口。 “没事。”高启强推开弟弟的手。 “只是破了一点儿皮。” “徐江啊，估计得脑震荡。”高启强不服输地说道。 那个玻璃烟灰缸的重量他再清楚不过，挨上一下可不轻。 “没惊动警察？”高启盛从柜子里拿出杯子，开始倒水。 “要惊动警察，我还能回来？”高启强反问道。 “不过这件事之后，就没人再帮我们了。”高启强叹了口气。 “照我看，那个人根本不可信。现在他不掺和进来，我们行动更简单。”高启盛把水杯递给哥哥。 “谈得怎么样？” “徐江让我们做掉陈书婷，他给了我一个地址。”高启强把纸条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高启盛拿起来看了看，仰头看着灯泡。 “那个陈书婷到底知道徐江什么啊？徐江非要干掉她。” “我也不知道，但是徐江一定是被警察逼得走投无路了。我们一定要保证，无论徐江会不会被抓到，我们都要把自己摘出去。”高启强语重心长地说道。 “哥，这个可不简单啊。” “我知道，一说到这个我就头大。眼下还必须帮徐江，不然他就会出手对付我们。” 高启强起身走到沙发边上，躺下去。 “所以我们要知道陈书婷手里的秘密，这样才能明哲保身。”高启盛坐在一旁。 “不容易，现在她身边都是警察。” “让我想想办法。” 家和万事87号院，6栋。 这里是陈书婷所在的别墅。 高启盛从出租车上走下来。 他通过发传单的方式，得到了接近陈书婷的机会。 只要他能得到陈书婷的信任，获得徐江惧怕陈书婷的秘密，就能摆脱被动的局面。 在检查过身份证和背包后，高启盛成功进入别墅中。 “我们开始，晓晨。”高启盛拿起书本坐在书桌旁，开始辅导白晓晨的功课。 陈书婷来到厨房切了些水果。 谨慎起见，她藏了一把水果刀在盘子下面。 来到房间门口时，她把水果刀转移到咖啡罐后面。 这么做既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又能第一时间用来防身。 “吃点水果。”陈书婷把果盘放在书桌上。 “谢谢，陈姐。”高启盛礼貌地点点头。 “胆子挺大啊，有警察都敢来。”陈书婷小声说道。 “其实我很怕，但是不能不来。”高启盛如实说道。 “喝点什么？小盛老师。”这句话是说给客厅的警官听的。 “咖啡是。”陈书婷退到咖啡罐旁，开始冲泡咖啡。 女警官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开始工作。 “为什么？”陈书婷小声问道。 “为了家人。我哥为了给我筹钱，才去教训徐雷，所以才惹了这么多麻烦。” “让你讨债，没让你杀人！”陈书婷压低声音吼道。 陈书婷语气很不好，因为这一切的起因都源于徐雷的死。 “我哥没杀人，是徐雷电鱼，自己把自己电死的，请一定相信我们。”高启盛解释道。 “信不信有什么用？事已至此。老师，喝咖啡。”陈书婷把咖啡递给高启盛。 “晓晨，妈妈给你弄奶茶。”陈书婷又开始调制奶茶。 “你想依靠警察，但他们里面也有徐江的人，所以你不知道怎么办了。我们可以帮你，可以帮你除掉徐江。”高启盛言简意赅地表达出他的诚意。 陈书婷并没有回应，走出房间，来到客厅假装看电视。 她不能呆太长时间，不然会引起警官的注意。 刚刚她多次试探，但高启盛都没有说出电话号码的意思。 按照白江波的指示，她不能把郭振的地址说出来。 她隐隐猜到白江波这么做的原因，那也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句诗突然出现在陈书婷的脑海中，让她的脸上出现娇羞的表情。 “陈女士，你没事？” 女警官看到陈书婷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陈书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手扶着额头，轻轻摇头。 “没事，回到京海后，每天担惊受怕的，没休息好。” “陈女士，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女警官保证道。 “嗯，谢谢你们。” 看到警官继续低头作业后，陈书婷舒了一口气，现在如同刀尖上起舞，不容大意。 她在沙发上侧躺了半小时左右，感觉时间差不多了。 于是她慵懒地舒展一下身体，穿上拖鞋，向白晓晨的房间走去。 “晓晨，学习得怎么样？” “陈姐，晓晨很聪明，学得很快。”高启盛把练习册递给陈书婷。 然后，他拿起随身听。 “接下来就是英文的部分，我们来做一次单词听写，来戴上耳机。” 白晓晨戴上耳机后，开始听写单词。 “你们背后是谁啊？” “没有别人，只有我和我哥。”高启盛坚定地回道。 “就凭你们两个，想对付徐江？”陈书婷翻看着练习册，轻轻嗤笑道。 “他已经威胁到我的家人，无论他是徐江还是徐海，我都会把他除掉。”高启盛的眼神变得疯狂起来。 “所以你想怎么做？” “徐江这么怕你和警察合作，你手里一定有他的秘密。你可以把秘密告诉我，我们来帮你扳倒徐江。”高启盛目光如炬。 “我怎么看着你们像空手套白狼的？这么说，想和我合作，你还不够格。”陈书婷合上练习册，认真地说道。 高启盛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这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按照他的计划，陈书婷现在无依无靠，甚至警察都靠不住，报仇无门。 所以只要表明他们在同一条利益链上，陈书婷就会考虑是否合作。或许不能第一时间答应，但至少不会拒绝得如此果断。 “相信我们，我”高启盛话说到一半，就看见女警官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二人。 陈书婷把练习册放在桌上，陈书婷委婉地表达道：“谢谢小盛老师的体验课，但我觉得晓晨并不需要这么大的压力，小孩子还是要以玩为主。” “体验课而已，能教晓晨这么聪明的学生也是我的荣幸。如果您又想给孩子补课了，直接打我的电话就好。” 在警官的注视下，高启盛不好乱来，只能做最后的尝试。 “短时间内不会了，如果小盛老师想补贴家用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其他的学生。”陈书婷继续拒绝。 面对警官敏锐的目光，高启盛不好再说什么，背起包离开别墅。 第21章 光脚的、穿鞋的 “怎么样？有没有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高启盛刚进家门，高启强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高启盛表情凝重地摇摇头。 “她看不上我们，说我们没有资格和她合作。” 高启强叹了口气，坐回沙发上。 也是，他们现在经营着一家小灵通店，但实力和地位与徐江相差太大。 想让陈书婷相信他们，难如登天。 “哥，要不我们把她” 高启盛用手在脖子前比划了一下。 高启强猛地站起身来，把高启盛拉过来。 “我警告你！不要产生这么危险的想法！现在他们有警察的保护，你就算杀了她又能怎样？我们能摆脱嫌疑吗？” 高启盛急忙举起手。 “好好好，我冷静，我冷静。那现在我们怎么办？今天我去的时候，信息被登记了。警察很快就会找到我们，小龙马上就要进去了。” 高启强双手捂着脸：“要不我再去问问？” “哥！我们好不容易摆脱他的控制，还要去受制于人吗？”高启盛自然知道高启强要去问谁。 “让我想想，让我再想想。”高启强面露难色。 在高启盛回房间后，他独自一人来到天台，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小灵通，迟迟没有按下拨通键。 那天晚上之后，他们已经和胡为彻底闹掰，现在再去打电话求助，有些尴尬。 想想先前的几次险情，全部都是在胡为的指点下化险为夷。 一次次的帮助，却换不来十足的信任。 换做是谁，都会感觉到寒心。 鼓足勇气后，高启强按下按键，开始拨打胡为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can not be nnected” 电话没有拨通，高启强没有再次拨打。 挂断一次已经是拒绝，再打下去就不礼貌了。 第二日，高启强正在店里忙活，安欣找上门来。 安欣的右胳膊和头上都缠着绷带。 高启强笑脸相迎。 “安警官，来，坐坐坐，喝杯茶。要不要办小灵通啊？你要用的话，月租费我直接给你免了。” “哎呀，生意都做到我头上了。”安欣打趣道。 他看着高启强的笑容，并没有第一时间发难。 “为什么我每次见到你都饿呢？”安欣把宣传单装进包里。 “我也是哎，哈哈哈，每次见到你都饿。”高启强哈哈大笑。 “有吃的没？” “有，那边有一个面馆，我经常去。”高启强指了指。 “走，我请你。”安欣作势要往店外走。 高启强立马跟上。 “我请，我请。你到我们店来，怎么能让你请呢？” “弟弟要不要一起去？”安欣看向高启盛。 高启盛连忙摆手。 “不了，安警官。我还得看店。” “对，店里不能没人，我们先去吃。” 高启强搂着安欣的肩膀，走向徐记面馆。 “老徐，一碗猪脚面。安警官，你吃什么面？” “牛腩面。” “好嘞。”老徐答道。 二人落座，相互寒暄之后，安欣直奔主题。 “我们有个证人，叫陈书婷，你弟弟昨天去过她家。我在想，你们的小灵通店都忙不过来了，为什么还要去做家教呢？” “噢，你说这个啊。小灵通店刚开业，没什么利润，小盛说做做家教，补贴一下家用。不过人家是做大生意的，住的是大别墅，小盛教了一堂体验课，没通过。不过她还说要帮阿盛介绍其他学生，人挺好的。”高启强用纸巾帮安欣擦了擦桌子，解释道。 “你也知道嘛，最近京海不怎么太平。陈书婷又是关键人证，所以还是远离些比较安全。”安欣建议道。 “行，我回去就通知他。” “不用了，我们已经有人在做他的功课了。” 高启强眼睛微眯，高启盛的计划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 “面来喽！你的猪脚面，你的牛腩面，二位慢用。”老徐把两碗面端上来。 高启强用小勺给自己添了一些辣椒油。 “要辣椒吗？” 安欣点点头。 “我可能要吃得快一点了，店里不能没人。” 高启强低头开始大口吃面。 另一边，唐小龙和高启盛已经被带回警局，开始接受调查。 一切都很顺利，dna检测无误，确定唐小龙是开车撞了安欣的犯罪嫌疑人。 一切又不是很顺利，被唐小龙供出来的马勇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但老练的刑警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假的，他们是提前串通好的证词。 而嫌疑最大的高家兄弟，完全置身于事外，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们参与此事。 高启强走出面馆，伸手拍了拍安欣的肩膀。 “安欣，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过两天，我送个礼物给你好不好？” 安欣侧身躲过高启强的手，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还是那个憨厚老实的高启强吗？ 他看着高启强远去的背影，眼里尽是陌生。 高启强回到店里，继续忙着工作。 安欣没有把他带回市局，就代表阿盛的计划已经顺利实施。 不过高启盛还会在里面待一段时间。 尽管没有证据，但他们的嫌疑太大。 那帮老刑警一定会竭尽全力，把这24小时充分利用，想从高启盛嘴里撬出点儿东西。 他相信弟弟不会露馅。 高启盛从未有犯罪记录，再加上安欣的关系，他并不会受到非常规手段的对待，最多就是今晚不能睡个好觉。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徐江。 公安局里有徐江的耳目，高启盛和唐小龙被带回去调查的消息肯定瞒不住徐江。 警察的突然行动势必会刺激徐江敏感的神经。 徐江虽然没有给他规定时间期限，但他不能一直拖下去。 徐江以为他手里有录音，所以暂时不会动他。 而陈书婷掌握的证据同样可以致其于死地。 落魄后的徐江会不会做出过激的举动，他不敢保证。 毕竟到那个时候，徐江成了光脚的，他反而成了穿鞋的。 高启强心不在焉，早早地就把店关了。 他提了一箱酒，在家属楼的天台上坐了一整晚。 第22章 遭了．．．要坏事！ 第二天一早，高启盛就顶着黑眼圈回到家。 一夜审查无果，安欣也没有继续为难他，让他回了家。 “哥，我回来了。” 高启强也顶着黑眼圈，正在做早餐。 他这一夜也没怎么睡。 “回来就好，早饭我弄好了。你吃完去睡会儿，上午就别去店里了，有我看着呢。” 高启强把早餐端到桌子上，自己随便塞了几口，就匆匆出门。 来到店门口后，他看到街尾方向有一辆车，车牌并不熟悉。 不难猜到，这应该是警方布控的人员，用来监视他的。 越是这样，他越要表现出稀松平常的感觉。 小灵通店的生意如往常一样火爆。 上午时，没有阿盛帮忙，他还有点忙不过来。 临近中午的时候，阿勇、阿凤他们都去外面吃饭去了。 高启盛也拎着盒饭来到店里。 兄弟俩坐在柜台边上，吃着热乎的饭菜，笑得很开心。 家人就在身边，有稳定且不菲的收入，这种生活就是幸福。 如果谁想破坏掉这种幸福，他们一定会与之拼命！ “老板！买小灵通！” 一大群人涌进小灵通店。 一个个身穿黑西装，面色不善。 高启强见过领头的那人，就是那天跟着徐江过来的小弟。 “你们想做什么？这外面有警察在盯着！”高启强警告道。 “高老板，来者是客啊。我们可没带家伙事儿，是来消费的，不是来打架的。” 小弟撩起西装转了一圈，让高启强看到他没带武器。 然后他从兜里拿出一万块钱，扔在柜台上。 “哥几个听说小灵通是个好东西，想买几台玩玩儿。” “对，没错。”身后的小弟齐声喊道。 声势浩大。 高启盛偷偷把手搭在身下的椅子上，如果有突发状况，他会第一时间用椅子给领头的人雷霆一击。 高启强倒冷静得多，他知道这群人没有在这里动手的胆子。 “干什么呢？大中午吵吵闹闹的！”李响带着人从外面走进来。 店里的声响不小，蹲伏在车里的他们不能不管。 如果光天化日之下发生打砸抢的局面，还是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市公安局的颜面将荡然无存。 “警察同志，我们正在买东西呢。大家有些激动，所以声音大了些，没打扰到你。”领头小弟指了指柜台上的那沓钱。 “真的是在买东西？”李响看向高启强。 “是的，李警官。他们要的是最新款，而且数量有点多，我不知道库存够不够。”高启强露出笑容解释道。 “你确定？”李响再次确认道。 “是真的。阿盛，别愣着了，快去库房找找，看看库存够不够。”高启强推了推弟弟。 高启盛松开手里的椅子，向库房走去。 十多个小弟分散在店里，饶有兴趣地看着柜台里的小灵通，时不时敲一敲玻璃。 李响就站在门口，也不过问。 既然高启强不肯和他说真话，他也懒得管太多，只要不发生恶性事件就好。 高启强坐在柜台里数钞票，一张一张摸过去，检验真伪，和平时做生意时没啥两样。 当他点完钱时，高启盛抱着十几台小灵通从库房走出来。 “这是最新款的，对外标价700块。你们一次性拿这么多台，就算便宜点，一万块15台。”高启强把小灵通点出来。 高启盛开出发票，递给哥哥。 “需要我教你们怎么用吗？”高启强耐心地问道。 “不用，我们回去自己研究。如果用得顺手，明天会再过来的。” 领头小弟撂下一句话，挥了挥手转头离去。 后面的小弟走上前，抱着15台小灵通走出店门。 一大帮人出去后，店里显得空旷不少。 高启盛又开始点钱。 “嚯，生意真不错。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一万块就到手了，你还说你利润不好。”李响靠在柜台边上。 “李警官你有所不知，这成本价不低的，再去掉房租、水电、工资，我们也就挣个辛苦钱。”高启强掰着手指头算着。 “行了，我不懂你们这些。高启强，刚刚那群人可都是徐江的马仔。如果我们不在，他们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你把事情说出来，对我们大家都好。”李响循循善诱地说道。 “李警官，该说的我都和安警官说过了。阿盛在局里待了一夜，该问的你们也应该问过了，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高启强摊摊手，表情无辜。 李响抬手指了指高启强，又无奈地放下。 “那你们好自为之，我们撤。”李响带人上了白色面包车，不再监视。 与其在这和他们干耗着，不如把警力派到更需要的地方。 高启盛把钱放进钱箱，来到高启强身旁。 “哥，徐江这是什么意思？” 警察盯梢他能理解，但徐江派人来店里买十几台小灵通，令人匪夷所思。 “这是在给我们施压，估计你接近陈书婷的事，徐江也知道了。但陈书婷安然无恙，所以他很着急。”高启强分析道。 “这是在威胁我们？” 高启强点点头。 “他知道唐小龙被抓进去，认为我们可能会抛弃唐小虎这个人质，所以对我们不放心。所以他才要让人过来一趟，给我们一个威慑。我估计，明天他们还会过来。” “欺人太甚！”高启盛攥紧拳头。 “别想这么多，这事我来想办法。”高启强拍拍弟弟的胳膊。 “来，继续吃饭，再不吃饭就凉了。”他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高启盛表情阴冷，坐回椅子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他心里已经开始计划下一步方案。 吃完饭后，高启强去倒垃圾，特意在附近转了一圈，确定警察已经撤走。 之后他又绕路回到旧厂街的菜市场，来到之前的鱼档，躺在那把破躺椅上。 这把椅子并不是特别舒服，不然也不会被他捡回来。 不过躺在上面，他就会特别的安心，整个人会全部放松下来，思绪变得格外清晰。 他能和徐江斡旋至今，全靠那支假录音笔，剩下的小线索对徐江的威胁几乎为零。 而徐江手握唐小虎和徐雷案的秘密，还能直接对他使用武力。 双方的实力完全不对等。 眼下，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弃车保帅。 他是车，阿盛和小兰是帅。 只要他豁出去解决掉陈书婷，徐江就能放过阿盛和小兰。 他再找安欣投案自首，道出全部罪行，也算是送给安欣一份礼物。 很久之前他就有了这个想法，只是迟迟不敢迈出这一步。 现在陈书婷拒绝合作，徐江步步紧逼，让他不得不牺牲自己。 突然，高启强猛地从躺椅上坐起来。 这种事情他都能想到，阿盛也一定可以。 再加上家里那把自制手枪。 遭了要坏事！ 第23章 我在天台等你 下午四点。 京海实验小学门口。 临近放学时间，路边挤满了人。相熟的家长聚在一起，闲谈着家庭琐事，等着孩子出来。 高启盛坐在附近的摊位上，胸前抱着一个背包，神秘兮兮的，时不时抬头看看校门口的方向。 摊位老板也不介意，毕竟人家来的时候直接甩给他20块钱，说借个座位歇一歇。 一辆奔驰停在路边，主副驾的人先下车，警觉地往四周看了看。 他们耳朵上挂着耳机，是保护陈书婷的便衣。 确认安全后，陈书婷从后座走下来。 一席粉色v领波点连衣裙，再配上深棕色翻领风衣，脚踩黑色红底高跟鞋，大嫂的气质直接拉满。 下车后，陈书婷踱步走到学校的铁门旁，为的就是第一时间接到白晓晨。 目标出现，高启盛清了清嗓子，活动活动脖子，站起身来。 他把背包挂在胸前，拉开拉链，拿出一沓宣传单。 “你好，我是家教，语数外都能教” 有了上次的经验，高启盛轻车熟路，从外围的家长入手，让接近变得更为合理，不会引起便衣的注意。 这时，放学铃响起，学生从教学楼蜂拥而出。 听到孩子们的声音，家长都顺着铁门和围墙的缝隙看过去，找寻自己的孩子。 没人再搭理高启盛。 高启盛回头看了看奔驰车旁的警察，快步向陈书婷接近。 在距离陈书婷五米左右，他停下脚步，把手伸进包里，握住那把自制手枪，隔着背包悄悄对准陈书婷。 瞄准，射击。 “咔！” 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刻，一个身影挡在他和陈书婷的中间。 此人正是高启强。 高启强赶到的时候，高启盛正要开枪。 他已经隔着背包看到凸出来的手枪形状，情急之下只能用肉身来挡。 他脸色煞白，额头上肉眼可见地冒出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嘴唇不规律地抖动，双腿发软。 刚刚他清晰地听到一声清脆的机械撞击声，虽然没有枪声和子弹射出，但他切身体会到一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 在枪口面前，没有仁慈，与生命等价的只是一颗子弹。 “哥，你怎么来了？”高启盛不可思议地看着高启强。 他也惊出一身冷汗，对于手枪的哑火，他喜悲参半。 而且高启强来了，他就不可能继续自己的行动了。 “走！跟我回去！” 高启强一把抢过背包，连拉带拽将高启盛带离现场。 学生从学校门口涌出，场面比较混乱。 在人群的掩护下，他们二人并没有引起便衣警察的注意。 在距离事发地点不到五米的地方，白江波混迹在人群中。 看到高家兄弟离去，他压低鸭舌帽消失在街头。 抓回高启盛后，高启强没有选择回家，而是带着他来到店里，继续营业。 高启盛心虚不已，他以为哥哥会骂他、打他、教育他，但高启强什么都没有说，和往常一样做生意，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高启盛也不敢主动开口，只能带着心事办理业务，收款的时候闹了好几次乌龙。 临近下班，阿勇看到坐立不安地高启盛，忍不住问道。 “阿盛，我怎么感觉你今天不在状态啊？” “有吗？我不一直都这样吗？”高启盛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怎么可能！以前你可从来没算错过账。”阿凤凑过来附和道。 “你们俩就别损阿盛了，他不是昨天配合警察工作吗？一夜没睡，状态能好吗？要不你们今晚也去市公安局住一夜，明天上午我给你们放个假，看看下午你们状态ok不ok？” 高启强给弟弟倒了一杯水，边说边走过来。 阿勇挠了挠头，讪讪地笑着。 “那可不行，今天晚上我还有事做呢。” 阿勇下意识地用余光瞥向阿凤。 “讨厌。”阿凤推了一把阿勇。 “好了好了，你们要谈恋爱就回去谈。今天阿盛太累了，我们就早点关门，现在就给你们下班。”高启强把水递给阿盛后，看了看时间，拍板道。 “太好了！”阿勇阿凤异口同声。 这二人火速收拾东西。 “老板我们走啦！” “注意安全，路上慢点！” “知道啦！” 二人走后，店里只剩下兄弟二人。 高启强拿起拖把，开始拖地。 高启盛按着计算器，核算店里的今日总营销。 最终，高启盛憋不住了。 “哥，今天为什么要阻止我？” “有事回家说，抬脚。” 高启盛把脚抬起，让拖把可以伸到柜台死角。 高启强不回答，他继续算账，结果连刚刚算到哪里都忘了，只能重新开始。 回到家里，高启强开始洗菜做饭。 高启盛则把门关好，插上插销，拉起窗帘，把枪从背包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他轻轻拆开外壳，想找找哑火的原因。 正洗菜的高启强回头看到阿盛正在捣鼓手枪，压抑了一下午的怒火全部爆发出来。 他湿着手把枪夺过来。 由于被拆掉外壳，枪的零件从他手里甩出来，散落一地。 “阿盛！你知道下午你在做什么吗？大庭广众之下，开枪伤人，这是要判死刑的！” 高启强情绪激动，拿着枪的手不停颤抖。 看到散落在地上的零件，高启盛马上跪在地上，用手把零件往自己怀里扒拉。 看到高启盛还在捡零件，高启强的怒火更上一层楼，伸手把高启盛再次揪到父母的牌位前。 “你看着爸妈！你告诉他们，你今天下午想做什么？！我要是不拦着你，你会不会开第二枪？” 他一手掐着阿盛的脖子，一手指着父母的照片，眼睛发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哥，我没办法。如果我们扳不倒徐江，那就只能帮他解决掉陈书婷，不然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高启盛看着父母的照片，冷静地说道。 “你解决陈书婷又能怎样？你以为警察不会查到你，查到我，查到徐江？到最后不还是一样的结果？”高启强反问道。 “哥，不一样！我给她的孩子上过一节体验课，但是她没有聘用我。然后我恼羞成怒，最后把她杀了。这是仇杀，警察查不到别人的！”高启盛早就想好了说辞，这全部都是他的计划。 高启强听后，一脚把高启盛踹倒在地。 “你早就想好了？你从去做家教开始就想好了？” 躺在地上的高启盛点点头。 “高启盛，我警告你！要去死也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先死，还轮不到你在这里逞英雄！”高启强拽着弟弟的领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从小到大都是你照顾我和小兰，小兰更离不开你，我在不在无所谓。”高启盛表情黯然。 “啪”，一记耳光把高启盛打翻在地。 “从今往后，你再敢说这样的话，我立刻把你逐出家门！” “哥，我知道你也想牺牲自己，保住我和小兰。不过你别想丢下我，小兰暂且不论，高家的男儿生死与共！” 高启强坐在餐桌前，盯着桌上手枪的骨架，沉默不语。 他看出来了，阿盛已经疯了。 如果他去牺牲，阿盛肯定会做出更加疯狂的行为。 高启强犹豫再三，再次拨打胡为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 他没有犹豫，挂断后继续拨打。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直到打通为止。 “喂，我是胡为。这次考虑清楚了？” 在多次尝试后，胡为终于接听电话。 “胡先生，我考虑清楚了。”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再让我失望，后果可不是分道扬镳那么简单了。” 小灵通那头传来的声音很平静，但高启强可以听出其中的杀意。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还像之前那样阳奉阴违，绝对会迎来灭顶之灾。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高启强保证道。 高启盛跪在地上，看着哥哥低声下气的样子很是恼火，但自己也无能为力。 “那就上来，我在天台等你。” 第24章 论借势没输过 “天台？”高启强重复一句。 他拿着小灵通就出了门，往楼上跑去。 来到天台，只看见白江波倚在躺椅上，拿着手机看着星星。 高启强十分紧张，动作表情十分局促。 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低声唤道。 “胡先生，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白江波盖上电话，扔在桌子上，轻声说道。 “我来了时间挺久的，实验小学放学之后我就在了。” 高启强心里咯噔一下，冷汗顺着鬓角滴了下来。 胡为的恩人是白江波，陈书婷是白江波的老婆。阿盛想枪击陈书婷，那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如果没被发现还能瞒一瞒，被当场抓获，还有什么好说的？ “胡先生，阿盛是一时糊涂，我替他向你道歉。威胁到白家的事情，我们再也不会做了。”高启强恳求道。 “没必要太紧张，这本来就是一个考验。你弟弟开枪的时候，考验已经失败了。不过你冒着生命危险挡下子弹，就算你马马虎虎通过。”白江波轻描淡写地说道。 高启强悬着的心落回去。 “那如果没通过考验的话” “那你就不可能在这里见到我了。” 高启强弯着腰轻轻点头。 这一幕他好像在什么时候经历过一样。 就是唐家兄弟来送教训徐雷的报酬那晚。 不过那晚坐着的是他，站着的是唐家兄弟。 “这是不是太危险了，如果当时我没赶到，手枪也没有哑火，那白夫人不就危险了？” 高启强开始换位思考，帮白江波分析起来。 白江波歪嘴一笑：“我这个人，不喜欢拿家人的生命来冒险。”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细长的金属针，粗细和牙签差不多，长度只有牙签的一半。 金属针的末端并不尖锐，可以卡在竹桌的缝隙中。 “这是” “击针！是击针！” 高启盛从楼梯处跑上来，气喘吁吁地喊道。 在高启强来到天台的这段时间，他把散落在地上的手枪零件全部捡起来。 手枪不能击发，首先就要检查击针有没有出问题。 而在击针底座上，他没有看到击针的踪迹。 普通的磕碰可不会让击针脱离。 唯一的解释就是，在那之前，击针已经不见了。 在手枪被发现后，就一直被高启强锁在盒子里，他平时碰都碰不到，更别说拆过。 至于高启强 不是他瞧不起大哥，对于这把自制手枪，高启强或许会用，但拆散后一定装不回去。 在这期间，碰过这把枪，又拆过这把枪的，只有一个人！ “不错，反应很敏锐，这就是那把枪的击针。”白江波揭开答案。 高启盛快步走过来，把击针从桌子上拔出来，握在手里。 他谨慎地看着躺椅上的白江波，眼神中充满忌惮。 先是徒手夺下枪，还能熟练地拆解重装。 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徒手将击针从底座上掰下来，而不引起他们的注意。 甚至那个时候就已经料想到这些，仿佛一切都在计划中。 “你哥已经考虑清楚了，那你呢？” 白江波没有在意高启盛的目光，打了个哈欠问道。 “如果你能救我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高启盛推了一下眼镜，继续说道。 “但在那之前，你也得展示一下诚意。” “阿盛，你这样太没礼貌了。” 白江波轻轻一笑，没有生气。 他掀开手机，编辑一条短信发给陈书婷。 不出半分钟，高启盛的小灵通响起铃声。 他看到来电号码，瞳孔一缩，连忙接听。 “喂，您好，我是高启盛。” “小盛老师你好，我是陈书婷。” 高启盛看向白江波，又看向高启强，平息呼吸后，轻声回道。 “陈姐啊，请问有什么事吗？” “小盛老师，是这样的。晓晨说很喜欢你的教学，整天闹个不停。所以我想请你继续给晓晨辅导功课，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有有有，当然有时间。时间您来安排就可以，我随时有空。” “那就明天下午放学后。” “好，没问题。” 挂断电话后，高家兄弟震惊不已。 他们想方设法只得到一次见面的机会，还被强调不配合作。 如今，白江波一个短信就能把这段合作重新捡起来，可见其能量之大。 “白江波之前的司机，可以证明徐江杀了人。明天陈书婷会给你一个电话，你通过电话可以拿到司机的地址。你们顺水推舟，把这个地址散出去，让警方找到司机。到那时，徐江走投无路，就威胁不了你们了。”白江波把之后的计划娓娓道来。 “你这么说，应该也知道司机的地址。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高启盛一语道破。 “有时候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这一点你还需要多学学。”白江波从躺椅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记住，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白江波留下一句警告，就离开了。 高启盛一脸茫然。 “哥，这是什么意思？” “估计他想做的事不只是扳倒徐江，我们不需要管这么多，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高启强显然看到更深层的东西。 次日晌午，徐江的小弟再次带人来到小灵通店里。 同样扔下一万块钱，买十几台小灵通。 今天没有警察的旁观，这群小弟的动作要粗鲁得多。 原本有两三个顾客想进店买小灵通，看到店里十多个五大三粗的西装暴徒，立马绕道离开。 在买完小灵通后，这群人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高启强皱了皱眉头。 “买完货就快走，别影响我做生意。” “高老板，别生气。开门做生意的，哪有往外撵人的道理。我们就是累了，想在你的店里歇歇脚。大家说是不是？”领头小弟坐在椅子上，嬉皮笑脸地说道。 “是！”身后小弟齐声附和。 高启强冲着领头小弟勾勾手指，趁着他伸头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将其按在柜台上。 “知道我弟弟今天为什么没来吗？”高启强小声说道。 看到自己人被按在柜台上，身后的小弟撸起袖子准备开打。 领头小弟向后伸手，制止住其他人的行为。 “为什么？” 横的人怕更横的。 高启强的行动出乎他的预料，问题更出乎他的预料。 “因为今晚他要去陈书婷家里做家教，如果你不想坏事，让徐江把你剁了，那就赶紧滚回去。” 高启强松开手，轻轻一推，领头小弟一屁股坐在地上。 “走，快走！”领头小弟连滚带爬地跑出小灵通店。 徐江让他过来只是让他给高启强一些压力，但也不能逼得太紧。 他这么嚣张完全是看不惯高家兄弟的态度。 如果坏了老大的事，后果不堪设想。 高启强看着仓皇逃窜这帮人，狠狠吐出一口恶气。 现在他虽然没有势力，但论借势他还没怕过谁。 第25章 只错11题 高启盛再次来到白家别墅，他轻轻敲响别墅的门。 无人应答。 他刚想抬手敲第二遍，门“哗”的一声被打开。 “高老师，大老远过来辛苦了。”李响问候道。 高启盛一愣，又很快回过神来。 “李李警官好。” 客厅的曹闯也走到门口。 “我们是专程来听高材生上课的。” 作为被保护的对象，陈书婷的会客名单必须提前通知警方，这一次也不例外。 但曹闯和李响知道陈书婷再次通知高启盛来上课后，立马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所以他们特意赶来，想看看陈书婷和高启盛想耍什么花招。 “就是些小学生的东西，很简单的。”高启盛腼腆地笑了笑。 开门时他有些意外，不过现在已经冷静下来。 “那可不一定。包里装了什么？”曹闯用下巴指了指高启盛的背包。 高启盛很配合，打开背包供两位警官检查。 “我现在很后悔啊，小时候没有好好学习，长大后对付那种有学问的嫌犯伤透了脑筋。”曹闯边翻边说道。 这句话在警告高启盛别耍花招，同时也是真的后悔。 因为学历的问题，他最高只能干到市局支队长，寻常情况下再无晋升的可能。 “警官，我想您从小的家庭生活条件应该挺好的。像我这种出身低微的人，连贪玩的资格都没有呢。”高启盛自嘲地笑着。 “跟出身没关系。所谓的出身呐,不过是太好用的借口罢了。”曹闯语重心长地说道。 高启盛直勾勾地盯着曹闯，没有任何回应。 “手抬起来。”曹闯开始搜身。 在陈书婷的指使下，白晓晨小跑过去。 “小盛老师，小盛老师。”他直接扑在高启盛身上，顺手就把曹闯的手甩开。 曹闯一脸无奈，他总不至于和一个孩子过不去。 “小盛老师，那我们开始。”陈书婷从后面走过来。 高启盛抬头看了看曹闯，曹闯把头转开，挥了挥手让他进去。 “好，开始。”高启盛绕过李响走了进去。 李响没有放松警惕，只要陈书婷和高启盛有接触，他必定跟在旁边，寸步不离。 高启盛揉了揉白晓晨的脑袋。 “晓晨真棒，100道题全部答对了。” “那当然，我可是白家人，聪明的很。” 白晓晨一甩头，一脸骄傲的表情。 幸好他没有尾巴，不然现在绝对翘得老高。 “小盛老师，我想做三年级的题目。” “那你可要想好了，三年级的题目很难的！” “所以我想试试。”白晓晨认真地点点头。 高启盛想了一下，从背包里找出三年级的练习册，放到白晓晨面前。 白晓晨趴在桌子上，开始熟练地解题。 不到十分钟，100道题全部做完。 高启盛快速扫了一遍，这100道题只错了11道。 “晓晨真棒！三年级的题都做得这么好。” 陈书婷听到声音，起身从客厅走过来。 李响立马警觉，跟在陈书婷身后，不给他们独处的机会。 “我看看呐，乖宝做得怎么样了？” 陈书婷走到书桌前，看到练习册上的叉叉，脸色一变。 “怎么错的这么多？啊？你有没有好好学？” “陈姐，这个是三年级的试题。晓晨才错了11题，已经很不错了。”高启盛耐心地劝道。 “错了11题？就算是三年级的试题，也不能错11题！”陈书婷特意把“11”读得很重。 她一把将白晓晨拽到一边，扬手就要打。 李响伸手把白晓晨护在身后。 “陈女士，冷静冷静。小孩子嘛，错几道题而已，不值得打。我在晓晨这个年纪，100道题都能错50道呢。” 虽然晓晨曾经拿玩具枪打过他，但他可看不得孩子在他面前挨打。 陈书婷慢慢把手放下来，右手叉腰，左手指着练习册。 “你过来！把这11道题再看一遍，然后擦掉重做！” 白晓晨低着头走过去。 “小盛老师，你在帮他讲解一下这些题怎么错的，让他再做一遍。”陈书婷拍了拍高启盛的肩膀。 “好的，陈姐。”高启盛连忙点头。 陈书婷走出房间。 李响也跟着出了房间。 高启盛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11道错题上。 陈书婷的多次强调，他再听不出弦外之音，那就白活了。 其他的题目白晓晨都算得很漂亮，唯独这11题错得很离谱。 两位数加两位数能算出一位数。 一位数？十一题？ 一共11个数字！ 他瞪大眼睛看向白晓晨。 白晓晨天真地眨眨眼睛，仿佛在说“别看我，看错题啊。” 高启盛把这11个数字按顺序默记下来。 “来，晓晨。我们擦掉重做一遍好不好？” 白晓晨点点头，拿起橡皮把先前的答案擦得干干净净，拿起笔重新做起来。 不到五分钟，100道题再次答完。 全部正确。 这下高启盛彻底看出来，刚刚的错题是故意错的，为的就是把电话号码传递给他。 而且借白晓晨之手，可以瞒天过海。 一个半小时一晃而过。 告别后，高启盛背着包走出白家别墅。 曹闯和李响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表情凝重。 “刚才你有什么发现没有？”曹闯指了指远去的高启盛。 李响摇了摇头。 “他和孩子有小吴盯着，陈女士和他接近时，我都在旁边，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难不成我们猜错了？”曹闯皱起眉头。 而真正的“功臣”正在客厅玩着玩具枪。 高启盛马不停蹄地赶回小灵通店。 在巷口，他远远看到那辆熟悉的白色面包车。 今天店里的生意格外火热，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 这要归功于店门口的红色招牌。 “今日降价促销，全场商品最低6折。” 为了今天的行动，兄弟俩下了血本。 高启盛借着人群的掩护，偷偷溜进店里。 高启强站在柜台里，穿着大红色的上衣，格外显眼。 他看到弟弟进门后，立刻往库房走去。 “大家稍等，我去库房补货。” 在库房中，高启盛换上大红色的上衣，抱着一摞小灵通走出来。 高启强则接过递来的纸条，换上一件不起眼的外套，拎着购物袋走出小灵通店。 面包车里的张彪揉了揉眼睛。 高启强穿着大红色，比较好认，但是他还要同时警觉其他人。 在这里盯了一下午，他眼睛都看花了。 电话响起，张彪拿起手机。 “喂，师父。嗯，我在盯着高启强呢。” “高启盛？没看到啊？他回来了？” 张彪拿着手机，下车后走到店里。 进店后，他才看清，这一身红的是高启盛。 高启强早已不见踪影。 第26章 队里不给报销 高启强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巷。 这里的电话亭几乎无人问津。 他把纸条放在台子上，深呼一口气，把硬币投进公共电话。 “喂，我是高启强。” “呵，你是哥哥还是弟弟啊？” 电话那头传来苍老沙哑的声音。 “哥哥。” “你能打给我，说明陈书婷信得过你。那我问问你，你愿意替她报仇吗？” “必须要做掉徐江，否则我们都会玩完。” 高启强语气坚定。 对于这个答案，陈泰比较满意。 他是欣赏徐江，不过现在徐江已经脱离他的掌控，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而白江波，虽然人是怂了点，但人家听话啊。 再加上干女儿陈书婷这层关系，是个不错的黑手套。 所以他才答应说和，让徐江老实点，顺便保下白江波。 只不过徐江并没有给他这份薄面。 茶会结束后，直接就搞死了白江波。 这和直接他打的脸有什么区别？ 他现在已经洗白的差不多，但不代表他可以放下江湖地位。 既然徐江不给他面子，他自然也不会惯着。 “我告诉你那个逃跑司机的地址，你记好了。” 挂断电话后，高启强站在电话亭下沉思。 他先前想的没有错，刚刚那位老人估计是胡为下一个目标。 他用力晃了晃脑袋，把这些想法清空。 眼下最要紧的事是救出小虎，扳倒徐江。 他再次投币，打给徐江。 电话只响了一声，徐江就接听了。 “喂，是我。” “我知道。你打过来是报喜的吗？陈书婷死了？”徐江迫不及待地问道。 今天中午的时候，小弟把高启盛再次去陈书婷家做家教的事告诉他。算算时间，现在家教应该做完了，不过他没收到关于陈书婷的任何消息。 “陈书婷重要吗？重要的是那个司机。” 高启强一针见血，玩的就是刺激。 “你怎么知道？” 徐江说话的音调都变了。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有他的地址。” 听到这句话，徐江立马坐下，从抽屉里拿出本子和笔。 “来，告诉我。”徐江命令道。 “你先把唐小虎放了。”高启强提出要求。 “呵，骗我啊。警察都找不到，你怎么可能知道呢？”徐江发现盲点。 “爱信不信，警察还找不到录音笔呢。” 高启强冷嘲热讽，又补上一句。 “放了唐小虎。” 他没有犹豫，直接把电话挂断。 和徐江的几次交手后，他看出来了，说得越多越容易露馅。 说话点到为止，让徐江又惊又怕，才是最好的办法。 更何况他真的有司机的地址。 不出意外，公用电话被挂断后，又响了起来。 这肯定是徐江打来的。 高启强围着公共电话亭绕起圈圈，不接电话也防止别人接电话。 连续响了四五次后，电话亭归于平静。 高启强蹲在边上，看着别人下象棋。 不知不觉，天已经快要黑了，公用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高启强小跑过去，接通电话。 “我我是小虎。” 听到唐小虎的声音，高启强仰头长舒一口气。 “随便让你旁边的人说两句话。” 高启强还是不放心。 “喂，哎，我是荣嫂，你是哪位啊？” 高启强没有说话，等电话再次回到唐小虎手里，他语速飞快地指示着。 “小虎你听我说，警察马上就会找到你。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三言两语讲不清楚，回头见面再说。” “警察如果找你的话，你千万不要提到徐江。这件事和徐江有关，我知道，你知道，警察也知道。你提到徐江，只会把我们拖下水。” “你需要” 审讯室里，李响和张彪表情严肃，唐小虎坐在椅子上局促不安。 “你被绑了这么多天，绑匪没问你家里要钱，你也没结仇。他们绑你干嘛啊？玩儿吗？” 听完唐小虎的叙述，李响眉头紧皱。 这一听就没说实话啊。 “我也不知道啊。”唐小虎一脸无辜。 “你可要想好了，我们不是24小时在你身边。你不配合我们，我们就抓不到人。说不定哪天这群人又把你给绑进去。”李响开始吓唬唐小虎。 唐小虎点点头。 “警官，你这么一提醒，我还真想到些事。” “快说！”张彪来了精神，拿起笔催促道。 “好像是昨天晚上，那两个看守我的人没走远就聊了起来，说的什么我听不太懂。我只听到几个模糊的词语，什么肾源啊，不匹配什么的。然后今天他们就把我放了。”唐小虎表情激动，像是想起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李响和张彪对视一眼，相互点点头。 出了审讯室，刑侦支队的人聚在办公室开会。 “唐小虎的事怎么样了？”曹闯问道。 “几乎没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不过他最后提了一句‘肾源不匹配’，这件事或许和黄翠翠的案子有关。”张彪答道。 “我感觉不太对劲，唐小虎好像是特意把我们往器官贩卖的事情上引。这件事和徐江那个手下周小六有关，我们可以去问问。”安欣提议道。 “能问出东西的话，我们早就去问了。那人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一句话都说不了。”张彪拍了拍桌子，对安欣的态度很不满意。 “行了，别吵了。这是在讨论案情，不是让你们在这里斗气。”曹闯呵斥道。 之后又讨论了些细节，并没有重大突破。 散会后，曹闯把安欣单独留下。 “唐小虎被放出来后，第一时间用别人的电话打给一个公共电话亭。我认为接电话的是高启强。安欣，你和高启强比较熟，能不能试着跟他接触一下？” “师父，你不说我也要去，我的枪可能就在他们家里！”安欣眼神坚定。 “行，注意态度，毕竟我们没证据。”曹闯叮嘱道。 “是！” “怎么还不去？” 曹闯看着安欣没有离开的意思。 “那个师傅，去别人家里不得买点儿东西吗？这个队里肯定不能给报销，你看你这里” 安欣搓了搓手。 “滚一边去，爱去不去！” 曹闯一脚踢向安欣，安欣头也不回地跑下楼去。 第27章 重要的是结果 高启强回到家属楼楼下，安欣已经在那里恭候多时。 “安警官？你怎么在这儿？” 高启强露出会心的微笑。 “没有地方吃饭，来你这里蹭个饭,你不介意。”安欣把地上的袋子拎起来。 “我不经常叫你，说来家里吃顿饭吗？你总没时间，来，今晚好好吃一顿。我来帮你拿。”高启强伸出手。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二人相互寒暄着上了楼。 结果安欣还是太年轻，他的善良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高家兄弟演了一出大戏。 把摔碎的电视锁在柜子里，一招以退为进，让安欣自责不已。 可能晚上睡醒都得打自己两巴掌。 饭后，高启强送安欣下了楼。 “你下次来提前说一声，这次准备仓促，让你没吃好，抱歉抱歉。”高启强客气道。 “挺好的，别送了，我到了。”安欣指了指自己的桑塔纳。 安欣上车后，高启强趴在车窗边上，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安欣。 “安警官，我说过我要送你一份大礼。我这有一份地址，你不要问是谁给我的，这上面有你们要找的人。” 说完，高启强起身匆匆离去。 “哎。”安欣拿着纸条，探出头看着高启强的背影，摸不着头脑。 他借着路灯的光亮打量着纸条上的字。 “郭振：阳川省西萍县” 看到名字和地址，安欣立刻意识到事情不简单，系上安全带，开车离去。 告别后，高启强买了些橙子，回到家中。 一进家门，他就被几个大汉按在桌子上。 抵抗中，他看见弟弟已经被制服，嘴上贴着胶带坐在椅子上。 疯驴子坐在楼梯上，俯视着他。 “高启强是，久仰大名。” 疯驴子抓着扶手，从楼梯上跳下来。 “道上叫我疯驴子，我的老板姓徐，他对你今天的表现很-不-满-意！” 他拉开椅子坐下来，拍了拍高启强的脸。 “我们已经按照要求把唐小虎放了，但是你没有给到我们想要的，这不符合道上的规矩。难道我们放了一个，就不能再抓回去一个吗？” 疯驴子用下巴指了指高启盛。 “哥，别跟他废话。你，把地址写这本上！”麻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拍在桌子上。 身后几人松开高启强，给他写字的机会。 高启强无动于衷。 如果他直接给出去，未免有些太假了。 看到高启强不配合，疯驴子从兜里掏出手枪，指着高启盛。 高启强瞬间暴起，又被按住。 “别伤害他，我写，我写！”高启强嘶吼着。 高启强甩开抓住他的手，趴在桌子上把地址默写出来。 “写得对吗？别骗我们啊！”麻子趁机拿起地址，默记在心里。 这是一个优秀线人所必备的技能。 “他不敢。你要是敢骗我们，明天下午我回来，就是你们两条人命。”疯驴子拿枪指了指兄弟二人。 随后，疯驴子带着人出了门。 临走时，还给高启盛脑袋上来了一下。 “你没事？” 高启强转身把防盗门和木门全部关上，反锁。 又拿起菜刀倚在门后，惊魂未定。 高启盛淡定地撕开嘴上的黑胶带，表情有些呆滞。 “哥，他全部猜到了,他全部算到了！” 发现那群人真的下了楼，高启强把菜刀扔在桌上，无力地坐下，仰头看着灯泡。 “对，他全部算到了。” 他并没有太激动，反而有些怕。 这让他有一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一个算无遗策的老大，令人毛骨悚然。 “哥，你说警察和徐江谁能先找到郭振？”高启盛好奇心大作。 “不知道。不管谁先找到，都能按计划走下去。”高启强也对胡为的计划确信不疑。 “太闷了。我去天台喘口气。”高启强又把门打开，走上天台。 他又拿出小灵通，拨通了胡为的电话。 “喂，胡先生。我我想自首，可以吗？” 他心里忐忑不安，生怕胡为不给他下船的机会。 “这个随你。我们又不是违法乱纪的团伙，哪有不让退出的道理。”白江波笑着回道。 他可是知道，高启强上了自己的贼船，再想下去就难喽。 第一个不同意的就是高家老二高启盛。 高启盛不可能让哥哥去蹲局子。 为此，阿盛甚至直接作弊，打起亲情牌。 用小兰直接对高启强进行绝杀。 第二日午后，高启强趁着店里不忙，就找借口离开店里。 高启盛怎么可能看不懂哥哥的心思。 他发了一条短信，把胡为约了出来。 “我哥想做什么，你应该知道。” “他昨天和我说过，他想去自首。现在应该去找律师了，想看看能判几年。”白江波脸上波澜不惊。 “他想去自首，你就让他去？”高启盛语气提高了几分。 “我这里又不是贼窝，进了之后又不是出不去。”白江波耸了耸肩。 “我是不会让我哥坐牢的。”高启盛坚定地说道。 “这是你们的家事，你们自己解决就好，我这个外人干预不了。” “胡先生，这件事我来想办法。晚上可不可以帮我去火车站接一个人。” “高启兰。没问题，交给我就行。” 白江波答应得很干脆。 高启盛盯着白江波。 “你是不是早就算到了我会这么做？” “没有，你当我神算子啊？我哪有这么神。” 白江波否认三连。 他拍了拍高启盛的肩膀。 “有时候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晚上，白江波开着出租车来到火车站。 刚到火车站门口，就陆续有人来敲他的窗户。 “师傅，泥螺村走不走？” “师傅，枫丹白露走不走？” “不走不走，已经有老板包车了。” 白江波都快被烦死了。 开出租车倒是挺隐蔽，但就这一点不好。 很快，高启兰就从出站口走出来。 但她不是自己走出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生。 难道小兰谈恋爱了？ 不可能啊！ 白江波满头雾水。 这个问题很快有了结果。 从高启兰厌烦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个男生可不是什么男朋友，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第28章 我是老司机，有分寸 “小兰，我都追求你半年了，你怎么一点回应都没有啊？”男生追在高启兰身后，深情地说道。 高启兰实在是不耐烦了，回头说道。 “吴涛！我已经明确的拒绝你很多次了，请你不要再纠缠不休了。” “不，小兰，你一定是在考验我对不对？放心，我经得起考验！”吴涛夸张地捂住自己胸口，一副“伤心”的样子。 高启兰对这个死皮赖脸的同学很是无语。 高启兰外表清纯，成绩也名列前茅，在学校自然是女神级别的人物，想追她的人着实不少。 不过，像吴涛这样不要脸的不多。 吴涛也是京海人，他仗着家里有些钱，就对高启兰骚扰不断。 尤其是这段时间，行为、手段更是变本加厉。 这次见到高启兰请假，他直接一路跟到京海。 “吴涛，你不要再纠缠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高启兰再次强调道。 她转身走到路边。 “师傅，去不去旧厂街？” 这自然不是在问白江波，而是问摩的。 出租车和摩的的价格相差可不少，高启兰肯定选择摩的。 “旧厂街五块。”摩的司机递上头盔。 高启兰刚想伸手去接，头盔就被打飞出去。 司机见状立马下车，想和吴涛理论理论。 “别碰我！昂！我哥是下湾沙场的吴海！你动我一下试试！” 吴海伸出食指戳了戳司机的头盔，嚣张跋扈四个字写在脸上。 听到“下湾沙场”的名号，司机顿时软下来。 前段时间，下湾区的两个黑老大火并不断，引起不小的骚动，其中一个就是开沙场的。 他们经常在吃饭喝酒的时候议论。 名字他们不知道，只知道都是些“江、波、海”什么的，具体不清楚。 吴涛所说的“吴海”，或许就是其中一个狠角儿，他一个摩的司机不敢惹。 “你听说过就好，识相的就滚远点儿，别打扰我泡妞。”吴涛照着头盔拍了几下。 摩的司机后退几步，捡起地上的头盔，仓皇离去。 高启兰皱紧眉头，对吴涛的行为很厌恶。 她走向其他摩的。 见到刚才司机下场，其他司机哪里还敢接高启兰的单子。 他们每单三块五块的，只赚个辛苦钱，没必要出风头。 不等高启兰靠近，他们纷纷拧下油门，把车挪远，不敢靠近半步。 打不到摩的，高启兰回头怒视着吴涛。 “吴涛，你到底想做什么？” “小兰，你这么娇贵，怎么能坐那种车呢。” 吴涛招招手，路对面的奔驰闪着灯靠过来，稳稳停在二人身边。 “这是我哥派来接我的，你想去哪儿，坐这辆车去，都是一家人，不碍事。”吴涛开始献殷勤。 “我去哪里是我的事，谁和你是一家人？”高启兰娇喝道。 副驾驶的窗户落下，一个黄毛探出头来。 “嫂子，话不能这么讲。你看涛哥这么爱你，你怎么就没感受到呢？不要比我们动粗。” 听到威胁，高启兰脸上露出些许恐惧。 “二虎，这有你说话的份吗？”吴涛呵斥道。 “哎呦，我错了，都怪我嘴碎。”黄毛轻轻扇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小兰，别听他胡说，我这个人还是很和善的。”吴涛趁机伸手，想搂住高启兰。 高启兰闪身躲开。 吴涛的手僵在半空中，脸色逐渐黑了起来。 他耐着性子继续说道：“我听说你大哥和二哥开了一个小灵通店。刚开业不久，如果被砸了可损失不起。” 吴涛的语气已经带着威胁的意味，让高启兰心中又蒙上一层阴霾。 如果因为她，让大哥二哥的店受到损失，就算哥哥们不说什么，她自己心里也过不去。 而且因为吴涛的阻挠，她坐不了摩的。 高启兰开始动摇， 要不暂时退让一下？ 白江波倚在车窗上看着吴涛和黄毛唱红白脸。 还挺有意思。 不过，这奔驰怎么有些眼熟？ 他看了眼车牌号。 靠！ 还真是他的车！ 之前沙场需要谈生意，他就把这辆车分配给沙场的负责人吴海，给他撑撑场子。 后来因为徐雷的事，一直忘了要回来。 再后来，他就被活埋了。 之前他只把赌场给停了，几个沙场因为是正经生意，所以他没有出面。 没想到这群人也不怎么老实，把他的车开出来招摇过市。 看到吴涛已经开始对高启兰动手动脚，白江波发动车子靠了上去。 “嘀！嘀！” 他按了两声喇叭。 “坐不坐出租车？” 见到有出租车靠上来，高启兰像是看到了救星。 她小跑过去，打开车门坐在副驾。 “师傅，快点儿开车。” 一坐上车，高启兰就有些后悔了。 她开始心痛自己的钱包，打车要花多少钱啊！ 十块？二十？ 不过为了摆脱吴涛，这钱她含泪花了。 “系好安全带。”白江波轻声说道。 高启兰抓起安全带，卡扣却怎么都插不进去。 白江波伸手，帮她把卡扣插进去,不可避免地碰倒了高启兰的手。 高启兰如同触电般，把手缩了回去。 “这车太旧了，很多东西都不好使了，别介意啊。” 高启兰把头低下，轻轻点头。 白江波又按了一声喇叭，因为吴涛就站在车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师傅，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吴涛用力拍了拍引擎盖。 白江波可不惯着他，一脚油门把他顶到引擎盖上，又挂上倒挡把他甩了出去。 吴涛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高启兰吓得脸色发白。 “他他不会死了。” “放心，我是老司机，有分寸的。”白江波安慰道。 看到吴涛被撞，黄毛从奔驰上跑下来，把吴涛扶起来。 “嘛的！敢撞我！”吴涛怒目而视，一脚踹在出租车的保险杠上。 白江波开始轰油门，听到声音，吴涛和黄毛立马躲远了些。 刚刚他们见识到，这位暴脾气司机真敢撞啊。 白江波控制着速度，让出租车的前保险杠和奔驰的尾巴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撞得不是很重，毕竟是自己的车，还是有些心疼的。 撞完后，白江波打满方向盘，扬长而去。 只留下吴涛和黄毛跪在地上，看着裂开的后保险杠，不知所措。 这车他们是偷偷开出来的，现在搞坏了，吴海绝对大发雷霆。 听说沙场的老板死了，老板娘可还在，老板娘比老板都狠！ “二虎，刚刚出租车的车牌号你记下来了吗？”吴涛还算清醒，急忙问道。 黄毛摇摇头，刚刚那个情况，他哪里来得及看车牌号。 “报警！快！报警！这事绝对不能我们承担！” 第29章 请问是曹孟德吗？ 路上，高启兰惊魂未定。 “你没事？”白江波看着副驾的高启兰，担心地问道。 “你把那辆车撞了，会被追究的。而且万一他们把责任归到我头上，一定会牵连到我的家人的。” 想到这儿，高启兰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白江波一着急，险些开到对面车道。 “别担心，不会牵连到你的。那辆车是沙场老板的，我认识那个沙场老板，他人很好。刚刚那两个只是在狗仗人势，等我见到沙场老板的时候，一定给你主持公道。” 白江波编了一个理由。 “真的？你不要骗我。”高启兰抹了抹眼泪，抽泣道。 “我骗你做什么？京海这一亩三分地，还有我搞不定的事？” “那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还在开出租车？”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白江波噎住。 “这个生活所迫，不得已为之。等你下次回京海，我肯定不开出租了。” 高启兰抿着嘴，显然不相信。 “不信啊？不信你回去问问你哥，他们知道我有多厉害。” “你认识我哥？”高启兰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 “当然，是你二哥高启盛让我过来接你的。” 听到二哥的名字，高启兰开始相信白江波先前说的话。 她马上就回到家，是不是真的一问便知。 “那你知道我二哥为什么叫我回来吗？” “具体不清楚，说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哎呀卧槽！说漏嘴了，你可别说是我说的，不然你二哥一定找我麻烦。”白江波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高启兰破涕为笑，心情舒畅不少。 白江波开着车拐进家属楼的小巷，远远地就看到高启强失魂落魄地走在路边。 估计没少喝，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看样子朱律师的发挥依旧给力，一句“数罪并罚，最少十年”直接让高启强自闭。 朱律师的助攻很给力。 高启强走到家属楼小院的门口时，出租车停在他的身边。 “哥！” 听到熟悉的声音，高启强摇了三下才回过头，看到从出租车下来的高启兰，用笑容掩饰沉重的心情。 “小兰子！哈哈哈，你怎么回来啦？！” 高启强跌跌撞撞地走上前。 高启兰看着醉醺醺的大哥，脸上有些疑惑。在她的印象中，大哥不怎么喝酒，为什么今天醉得这么厉害？ “二哥非得让我回来，说是有急事。”高启兰扶着大哥的胳膊，生怕高启强站不稳摔倒在地上。 “噢——”高启强习惯性地点点头。 他看向一旁的出租车。 “现在咱们家开店，有钱了。以后你就不要再做摩的了，不安全。从今儿起，就坐出租车！” 酒精麻醉了舌头，高启强说话口齿不清的。 “哎呀，知道了，你这是喝了多少啊！”高启兰险些没扶住。 “没喝没喝，就亿点点。”高启强拿手指比了一下。 “师傅，多少钱？我来付。”他从口袋里掏出钱，趴在车窗上。 白江波笑着看向他。 “不要钱，是阿盛让我去接小兰的。” 听到声音，高启强才睁眼看清司机的样子。 瞬间脊背发凉，酒醒了大半。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我可以” “嘘——” 白江波把食指放在嘴上，让高启强噤声。 “我只负责接人，其他的我不知道。人我已经送到，这里就没我的事了。至于你说的那个事，我还是尊重你的选择。有机会再见。” 白江波挂上一挡，驾车离去。 “哥，你怎么了？这车不是二哥叫的吗？你不知道这事儿？”高启兰狐疑地问道。 “嗨！喝多了，不记事儿了。”高启强随便搪塞一句。 “你现在多重了，来，我背着试试。”高启强拍了拍后背，让高启兰上去。 “哥，我都长大了，不需要你背了。”高启兰嘟起嘴巴。 “在我眼里，你永远长不大，一直是那个小兰兰。来，上来。” 在大哥的强烈要求下，高启兰趴在高启强背上。 “你还是太瘦了，和小时候一样。在食堂里多吃点嘛，生活费不够就跟你二哥说。零食一定要少吃啊，吃多了不健康。”高启强开始碎碎念，似乎在做最后的道别。 “哎呀知道了~~” 高启兰欢快地荡着脚，丝毫没察觉到大哥的言外之意。 不知不觉中，兄妹二人来到五楼。 “哎，哎，哎，多大的人了，下来。你哥的腰。” 高启盛倚在家门口的铁围栏上，指了指小兰。 高启兰不情愿地从大哥背上下来。 “给你煲了汤，快进去喝了。”高启盛指了指家里。 “你怎么这么好啊？找我回来到底什么事啊？”高启兰把背包卸下，往屋里走去。 “先喝汤，一会儿给你说。”高启盛看着大哥。 高启强指了指弟弟，又指了指天台。 走上天台后，高启强就回头质问道。 “是不是胡为给你出的主意？他让你把小兰叫回来的？” “不是，是我自己叫的，他只是去接小兰。” “你神经病！你叫她回来干嘛？她还在上学呢！”高启强指着弟弟，气不打一处来。 “我为什么不能把她叫回来？她是你妹。她也是我妹！高启强，你不是想去自首吗？这样，你先去跟小兰自首，你看看能不能过小兰这关！”高启盛把积攒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 “你小点儿声！”高启强压低声音吼道。 “你以为你去坐牢，我们就能安生过日子？你让小兰以后怎么介绍自己？你好，我叫高启兰，我的哥哥是个罪犯。是这样吗？” “你神经病！我的事情是我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高启强一挥手，他知道，这是阿盛在无理取闹。 “有关系！” “你混为一谈了！” “我们是一家人，怎么就不能混为一谈！” 二人争吵不休。 高启兰拿着保温杯跑上来。 “哥，喝点儿热水。” 二人立马分开，停止争吵。 高启强接过水杯，看着小兰纯真的表情，有些不舍。 在吃饭时，高启强以边境贸易为由，说自己要离开家去做生意，好几年都不能回来。 此话一出，高启兰的表情就塌了下来，闷头吃饭，一句话不说。 最后，高启盛打了圆场，高启强自己把话圆了回来，彻底断掉了自首的想法。 高启盛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计划，成。” 白江波看着信息，满意地点点头。 算算时间，疯驴子和郭振应该已经招供，是他该出手的时候了。 他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曹孟德吗？” 第30章 因为我就是白江波 “我是孟德海，你哪位？” 大半夜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第一句就问他是不是曹孟德，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孟德海在想是不是闺女在恶作剧。 “我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人，我叫胡为。” 听到这个名字，孟德海警觉起来，站起身走到阳台。 这个名字他很熟悉，把孟钰救出白金瀚的人。不过这是一个假身份，他们并没有查到这人。 “你从哪里弄到我的电话？” 胡为是一起故意伤害罪的犯罪嫌疑人，孟德海的语气自然不会太友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和你们合作。”白江波自然不能把孟钰卖了，他选择直奔主题。 “京海警察不会与嫌犯合作，我们只接受自首！”孟德海的声音铿锵有力。 “不愧是局长，思想觉悟就是高。不过，我手里掌握的证据，对扳倒徐江很有帮助。” 孟德海眯起眼睛，这个时间点太巧了。 郭振和疯驴子刚刚缉拿归案，就有人打电话来提供证据，他不相信这是巧合。 受害者周小六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胡为和徐江一定有恩怨，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我们已经掌握了关键线索。至于你提到的线索有没有用，需要说出来，我才能判断。你可以明天去市局一趟，如果真能帮得上忙，可以帮你争取一个宽大处理。”孟德海退让一步。 “孟局长，大家都是聪明人，没必要弯弯绕绕的。你们以为抓到疯驴子和郭振，就可以指认徐江了吗？你们想得太简单了。”白江波嬉笑几声。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啊。”孟德海有些意外。 安欣去抓捕郭振，局里几乎没人知道，他也是今天早上才得到消息。 至于一起被抓获的疯驴子，更是突发情况，并不是提前计划好的。 “那当然。重证据轻口供，这是你们办案的宗旨。只根据疯驴子和郭振的口供，就想把徐江和他身后的势力一起拔除，你们想得太简单了。”白江波感慨道。 “我收回刚才的话，你并不了解口供所带来的价值。”孟德海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不就是想说，根据郭振的口供可以找到白江波的埋尸地点吗？地点我也知道，但里面没有尸体。” 孟德海再次认真起来，这人掌握的信息已经远超警方的信息。 “为什么这么说？”他急切地问道。 “因为我就是白江波。我能给你打这通电话，就证明我并不在那个坑里。” 白江波语气很幽默，但孟德海并不这么认为。 如果这是真的，没有徐江直接杀人的证据，就算把他逮捕归案，能不能宣判还要看其背后保护伞的脸色。 万一保护伞串通市局内部的卧底，给徐江他们通了气，致使郭振、疯驴子翻供，这一切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你是认真的？”孟德海严肃地问道。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如果明天从土里挖出一个人体模特，消息传到徐江的耳朵里，你猜他会不会主动投案自首，洗清冤屈呢？” 白江波把最坏的结果说了出来。 孟德海深吸一口气。 从安欣卧底那次行动开始，孟德海就知道，徐江背后的保护伞很大。 大到可以遮住京海半边天。 大到让他都有些无能为力。 身为京海市副市长、市公安局局长的他，都难以动摇的存在。 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根本不可能让徐江伏法。 听到孟德海沉默不语，白江波安慰道。 “你也别灰心，我活着肯定比死了更有用。就算你们有证据逮捕徐江，想根除他背后的势力，恐怕也很困难。尤其是关于人口、器官贩卖的那一部分。” “” 孟德海继续沉默。 “我知道让你信服很困难，明天挖掘尸体的时候，你们可以验证一下。不过千万不要走漏风声，到时候我们可以继续合作。” 说完，白江波就挂断电话。 孟德海在阳台上，久久不能平静。 事关重大，他一个人做不了主。 他回到客厅，披上衣服就要出门。 听到动静，崔姨从卧室走出来。 “这么晚了，你又做什么去？今晚不该你值班啊。” “局里有些事务需要我亲自处理，你先休息，不用等我了。”孟德海换好鞋子，嘱咐道。 “都多大年纪了，还忙东忙西的，趁早退休得了。路上小心点儿！” 崔姨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天天唠叨孟德海不顾家事，心里却很牵挂。 “知道了。” 孟德海出门后，直接驱车赶到市局。 “老孟？你怎么来了？安欣的手术很顺利，现在没什么大碍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孟德海的出现，让安长林很惊讶。 “顺利就好，不过我来不是因为这事。” 孟德海把刚刚的通话叙述一遍。 听完后，安长林表情也严肃起来。 “这件事可信度高吗？” “我不确定，所以才来找你商量。”孟德海摇摇头。 “先查查电话号码。”安长林拿起桌子上的固定电话，打给值班的警员。 “喂，我是安长林。帮我查个电话号码” 孟德海把手机递上去，安长林把手机号码念出来。 没过多久，固定电话重新响起。 “安局，这个号码的登记人名叫白江波，就是下湾沙场的那个白江波。” “好，我知道了。”安长林挂断电话，对着孟德海点点头。 “目前不能确定他就是白江波，但他能拿到白江波的手机，我们不得不多考虑一些。”孟德海说出想法。 “那尸体还挖不挖？” “挖！为什么不挖？现在除了我们，其他人应该不知道这个消息。局里有耳目，我们必须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但这个工作不能从市公安局里派人。”孟德海分析出问题的关键。 “你的意思是” “明天，安欣把人押运回来后，你亲自带队去埋尸地点。但人员必须从临近的派出所借调，而且不能以办案的名义。”孟德海说道。 “我们可以拟一个文件，把这次行动伪装成派出所的紧急刑侦演习，这样就算挖出一个假人，也不会引起骚动。”安长林补充道。 孟德海一掌拍在桌子上。 “好，我倒是要看看，一个被活埋的人究竟能不能从地下爬出来！” 第31章 我更怕他不收钱 安欣和李响走出审讯室，疯驴子在他们的努力下，已经道出犯罪事实。 接下来，只要把口供整理后，传真发回京海，就可以提请逮捕决定。 徐江的好日子到头了。 “安欣，这下你可以安心回医院了。”李响走在安欣身后，帮他举着输液袋。 安欣在前面走着，忽然停下脚步，李响反应不及时，险些撞上去。 “又怎么了？疯驴子都交代了，你赶紧回医院，不然我立刻给孟局安局打报告，说你不配合治疗。”李响表情严肃。 他知道，安欣这次是贯穿伤，不容小觑。 万一治疗不完善，很可能留下终身的后遗症。 “不对。”安欣左手捏着下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啊？郭振、疯驴子、麻子，不都缉拿归案了吗？”李响一头雾水。 “就是郭振不对劲。”安欣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看过他的证词，没什么问题啊。” “不是证词，郭振见到我后说了一句‘你们终于来了，我解脱了’，他好像早就知道我们会过来一样。”安欣回想到白天的场景。 “嗨，这有什么稀奇的。这说明我们国家的司法系统越来越成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郭振知道自己被找到只是时间问题。”李响乐呵呵地说道。 “不对不对。”安欣连忙否认。 他坐在走廊的等候椅上，闭起眼睛仔细回忆。 “那不是对法律的敬畏，而是一种对极恶的恐惧，从内心发散出来的恐惧。” 李响靠在椅子旁的墙边，一手插兜一手高举。 “他能怕谁啊？除了怕徐江，他怕徐江找到他杀人灭口。难不成还能怕他的老板？怕白江波从土里钻出来找到他？”李响哈哈大笑。 “但愿是我多疑了。我先回医院，口供整理出来立刻传真回去，我怕徐江跑了。”安欣叮嘱道。 “放心。你安欣安心养生，剩下的交给我。如果顺利，明天我们就可以启程回京海。”李响保证道。 当晚，徐江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保护伞。 为了约赵立冬出来，他可是费了不小的功夫。 自从游艇事件后，赵立冬就有意疏远他，这让他感觉情况不妙。 在一箱土特产的加持下，他才见到赵立冬。 餐桌上，尽是些美味佳肴，但二人都没有动筷。 徐江局促地坐着，一副讨好的模样。 “大哥，我今天请您过来，是想汇报汇报我最近的情况。” 赵立冬没有说话，冷眼看着徐江。 通过市局里的眼线，他比徐江更清楚现在的局面，几个关键的人落网，徐江距离伏法不远了。 徐江对他来说就是一条狗，一副脏了就可以扔掉的白手套。 可惜手套戴的时间长了，已经隐隐长到肉里，直接撕下来的话，他也不好受。 徐江用掌根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用鼻子抽泣两声。 “哎呀，委屈啊，大哥。”徐江把可怜写在脸上。 “我徐江是个粗人，没什么大本事，办不了大事。但是” 徐江搓了搓手继续说道。 “我也为我们市里做过贡献呐。国企改革、安顿下岗员工，我帮忙解决了多少指标啊。大哥这些你都是看在眼里的。” “上台领过奖、带过大红花，怎么说也是本市优秀的企业家。当然，这些都是仰仗着大哥您，不然我徐江什么也不是。” “可是，这唉，难以启齿。” 徐江捏了捏眉心。 “大哥，最近这警察啊，有些过分了。他们咬着我不放，捕风捉影、听风是雨的。您想想，再干净的人，也顶不住别人拿着放大镜去找你的缺点。这谁受得了啊？” “万一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不还得是大哥您来给我伸出援助之手吗？”徐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赵立冬表情越来越差，看来徐江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还企图借用他的力量把事情按下来。 其实，来之前王秘书就已经帮他把检讨书写好了。只等着东窗事发，检讨书立马交上去，他最多挨个批评。 如果继续插手干预，很可能自己会被拖下水。到那个时候，手套才是真脱不下来了。 “哼！”赵立冬轻咳一声。 徐江立马会意，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这种半裹挟式的发言，大哥不喜欢。 他立刻收起笑容，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不懂事，是小弟不懂事，我格局小了。不就是警察吗？让他们查！大哥，我今后一定管好自己，坚决不给您添任何麻烦，我自罚一杯。” 徐江端起高脚杯，一仰而尽。 赵立冬满意地点点头，终于拿起酒杯，轻轻抿上一小口。 必要的表态还是需要的，至于徐江怎么理解，那是徐江的事，他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答应。 见到赵立冬有动作，徐江脸上笑得更灿烂。 他立马站起身，端着醒酒器给大哥续杯，之后又给自己满上。 “我就知道大哥心里有我，多的不说，都在这杯酒里。” 他再次一仰而尽，把杯子倒过来，示意一滴不剩。 “小江，这段时间就别再找我了，我工作很忙的。”赵立冬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 “知道了大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小弟做不了太多，只能送点儿土特产替大哥解忧。大哥小心脚下，有台阶。”徐江躬着腰，把赵立冬送出去。 出门后，他冲着远处的小弟招招手，小弟拎着一个手提箱飞奔过来。 徐江接过手提箱，塞到赵立冬的车里。 “大哥，这是一点土特产，不成敬意。” “徐老板客气了，那我们就先走了，被人看见不好解释。”王秘书笑呵呵地说道。 “王秘书说的是，再见，再见。”徐江后退几步，恭送赵立冬离开。 车子驶出这片烂尾楼，慢慢地消失在视线中。 “呵~呸！老东西！”徐江对着赵立冬离开的方向吐了一口痰。 “大哥，这是没谈拢？那为什么还要把钱给他？这一箱加上之前那箱，我们这半年白干了。” 见到徐江前后态度的变化，小弟一头雾水。 “不给又能怎样？他拿了钱，证明这事儿还有周旋的余地，我更怕他不收钱。” 虽然赵立冬的态度让徐江很厌烦，但他只能依附于赵立冬。 这么些年他出钱、出力、出女人，真到出事的时候，还得靠他自己。 “疯驴子有消息了吗？”徐江问道。 “还没有，要不打电话问问？”小弟回道。 “再等一晚上，天黑才好下手。” 第32章 慢了一步 深夜回到家后，徐江横竖睡不着，干脆坐在客厅，等待疯驴子的喜讯。 他手下有两员大将。 一个是负责杀鸡取卵的周小六，外号老六，主要负责人口、器官贩卖相关的生意。 一个是负责上山下海的冯大壮，外号疯驴子，主要负责游艇聚会和其他零碎的事情。 对于疯驴子，徐江还是非常信任的。 关键是不信也没办法。 老六和白金瀚的业务走得比较近，他被捕后，警方顺藤摸瓜查到器官贩卖的相关信息，让徐江伤透脑筋。 徐江经过多方周旋，才和老六划清界限，没有被牵连进去。 眼下只剩疯驴子这个编外人员，不在警方的监视范围内，行动还算自由,是唯一的人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疯驴子的消息迟迟不到，徐江干脆躺在客厅沙发上，昏睡过去。 “嘭~啪嗒！” 徐雷的遗照毫无征兆地从墙上掉下来。 徐江全身一颤，从睡梦中惊醒。 他坐起身后，下意识地左右看看，不清楚是什么掉在地上。 在一旁守着的小弟看得清清楚楚，急忙小跑过去，把遗照从地上搬回桌上，直接用西装袖子擦掉上面的尘土。 这是老大的宝贝儿子，虽然已故，但也马虎不得。 徐江看到小弟的动作，站起身看向儿子的遗照，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他焦急地快步上前，一把推开小弟。 “滚！” 他扶稳相框，看着黑白的照片，望得出神。 手轻轻拂过儿子的脸庞，仿佛他还活着。 “哥，你没事。”小弟小心翼翼地问道。 徐江还沉浸在悲伤中。 “出去，让我和雷雷单独待会儿。” 小弟轻轻鞠躬后，退出房间。 遗照坠落可是不祥之兆，再结合刚刚的噩梦，徐江再次紧张起来。 “或许这是雷雷在帮我。”他喃喃自语道。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安欣在医院换完药，再次回到西萍县公安局。 “逮捕令下来了吗？” 刚一见面，安欣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安局已经看过口供，正式向检察院申请逮捕决定，这会儿估计已经下来了。你的伤怎么样了？能不能坐长途？这一路回去，颠簸是少不了的。” 李响指了指安欣的胳膊。 “没事，我挺得住。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完成交接，早些出发。”安欣向刑警大队办公室走去。 来到办公室，刑警大队队长李邵阳已经恭候多时，正式开始交接工作。 “这是疯驴子的，这是麻子的，这是郭振的。”李邵阳把装有手机的物证袋一件一件递给李响。 一一检查后，李响小心地放入物证箱。 “清点完毕，现在正式交接了啊。”李邵阳笑着说道。 “嗯。”李响点了点头。 “另外，车，我给你们协调四辆，三辆用来押送嫌疑人，一辆用来开道。”李邵阳补充道。 “这太周到了！”李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太棒了！就算徐江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把整个车队截下。”安欣则是大声叫好。 上次护送陈书婷时，被撞下山丘的场面历历在目，他很担心徐江故技重施。 “听你的语气，这个徐江有些山大王的意思啊。” 截警车这事，李邵阳还从未听过。 “什么山大王、海大王，我们这次回去，一定让他伏法受诛！哎呦~”安欣一激动，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你悠着点儿。”李响安抚道。 “我再给你们派一个侦查员，连同嫌疑人的车辆一并开回去。”李邵阳继续说道。 “这真是帮了大忙了，幸亏有你们的支持。”李响客气道。 安欣也跟着点点头。 李邵阳摆摆手。 “这次时间紧任务重，我都没好好招待你们。这样，下次你们来西萍，我给你们补上。” “嗡~~~嗡~~~嗡~~~” 没等李响回答，物证箱里传出嗡鸣声。 李响抬头看看二人，急忙把物证箱打开，找到震动的手机，看了眼上面的信息。 “疯驴子的。”他看向安欣说道。 “快！去找疯驴子。”安欣大喊道。 李响拿着手机，转身跑出办公室。 李邵阳紧随其后：“我给你带路！” 他拿起对讲机，下达命令。 “英子，做好疯驴子的准备工作，我们需要他配合！” 安欣也跟着出了办公室，想跑又跑不起来，只能快步向滞留室走去。 等到李响跑到滞留室的时候，电话已经被挂断。 “疯驴子，这是你戴罪立功的好机会，希望你考虑清楚。”李响郑重地说道。 疯驴子连忙点点头。 刚才已经有警官给他做过思想工作，他表示同意配合。 李响隔着物证袋将手机回拨，打开免提，放在疯驴子身前。 只响了一声，通话就被接通。 “喂，刚刚为什么不接电话？” 李响瞪大眼睛，他听出来了，这是徐江的声音。 他给疯驴子打手势，让其编个理由。 “老老大，我刚刚上厕所去了。”疯驴子内心十分紧张，毕竟他骗的是徐江。 “玛德！你说话怎么磕磕巴巴的？” “老大，我在饭店吃坏肚子了。” “讲屁话没有用，郭振找到了吗？” 疯驴子看向李响，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李响疯狂的对他点头，让他说找到了。 “找找到了。” “做掉了吗？” “做掉了。” “那你不给我打电话？”徐江质问道。 面对一连串的问题，疯驴子已经不知道怎么回答。 “疯驴子，你长本事了啊！竟然和警察一起诓我！”徐江声音提高了几分。 “没没有。老大，我我怎么敢骗你？就算借我几个胆子，我我也不敢啊。”疯驴子说话更加结巴，全身开始哆嗦。 李响捂住脸，这疯驴子没经过训练，被徐江一唬，立马露馅。 这时候，安欣走进滞留室。 他只听到疯驴子最后的几句话，那语气一听就知道在撒谎。 他索性不装了，把手机从疯驴子身前拿走。 “徐江，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犯罪证据。乖乖地等着被绳之以法！” “安欣！我就知道是你！玛德！你个小崽子每次都会坏我的好事！”徐江怒吼道。 “徐江，你逃不掉的，去自首还可能有活路。” “呵！我等着你！” 通话中断。 “这样不会打草惊蛇。”李响不确定地问道。 安欣从怀里拿出手机，显示正在通话中。 “师傅已经带人包围了徐江的别墅，他跑不掉的。” “太好了！原来你是在拖延时间。”李响握紧拳头，兴奋地喊道。 一群人围着手机，开始聆听。 “砰砰砰！”曹闯用力地敲着别墅的大门。 无人应答。 他给了一个眼神，身旁的刑警点点头，蓄力一脚把门踹开。 曹闯双手持枪，半蹲着身子带人冲进别墅。 一群人配合默契，枪线交织在一起，对每一个房间进行仔细的勘察。 曹闯带着人一路摸索到二楼的主卧，轻轻打开门，闪身进去，瞄准床铺。 床上，被子里好像躺着一个人。 曹闯悄悄靠近，枪口对着被子。 得到示意后，身后的警员伸手将被子扯开。 没有人。 只有两个枕头。 徐江已经跑了。 “抓捕失败。” 曹闯拿着对讲机报告道。 安欣和李响，通过免提的手机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会这样？”李响惊呼道。 安欣沉默不语。 他知道，徐江提前得到了内鬼的消息，在给疯驴子打电话前，已经出逃。 他们慢了一步。 第33章 尸体找到了！ 得知徐江出逃后，安欣和李响没有继续停留，立刻启程赶往京海市。 安欣坐在副驾驶上，愁眉不展。 李响转头看了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孟局已经签发通缉令，徐江是跑不掉的。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押送嫌疑人回京海，尽早确定徐江的犯罪事实。” “我总觉得事情不会太简单。”安欣看向车外，盯着不断后退的围栏喃喃道。 “我看你就是被徐江搞出心理阴影了，现在树倒猢狲散，没人会帮他撑腰的。”李响的心情十分轻松。 这次二人偷偷跑到西萍县，是违反规定的。不过他们抓到了重要的嫌犯，他担心的批评估计就免了，搞不好还会有额外的表彰。 “但愿是。”安欣收回目光，闭上眼睛。 昨晚，麻药劲过了之后，疼得他一晚没怎么睡，路上正是补觉的好时候。 当他再次醒来时，车队已经进入京海。 周围又多了不少警车开道，彻底杜绝不法分子的非分之想。 车队驶入市局，负责交接的人员接收嫌犯和物证。 “安欣，安欣，那不是安局吗？孟局也在！”李响兴奋地拍了拍安欣的胳膊。 “疼疼疼，我又不瞎，我看到了。”安欣把李响的手拍开。 孟德海接过西萍县同志递来的文件，浏览一遍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一路上辛苦你们了，这次的跨省抓捕配合很漂亮，感谢你们的支持。” “哪里哪里，这都是你们派过去的同志的功劳。”西萍县负责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们已经帮你们安排好招待所，你们休息一晚再回去。现在警力紧张，如果招待不周，请多担待。”安长林也难得露出笑容。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西萍县的人员被接往招待所。 没了外人，孟德海和安长林的表情又严肃起来，气势汹汹地朝安欣的车子走去。 李响和安欣急忙下车，站成一排，腰杆挺得笔直，精神抖擞。 “胳膊怎么样了？”孟德海瞥了一眼安欣绑着绷带的胳膊。 “报告，已无大碍！”安欣大声回道。 “这次就先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一切等案件结束了再说。” “是！幸不辱命。” 二人用尽全身力气，才没笑出声。 “郭振在哪里？我现在就带人去现场挖掘遗体。”安长林说起正事。 “郭振在那辆车上。”李响指了指。 安长林独自押送郭振，前往现场。 “安局怎么一个人去？”李响多问了一嘴。 “你以为就你们在抓犯人，我们其他人什么都没准备？那边已经安排好人手，只等着郭振前往，圈定具体的范围。你们要么回去休息，要么去会议室开会，别管这么多。” “是！”二人齐声道。 埋尸地点在下湾区和东山区交界处的一座废弃大桥下，已经有一队人在这里等待。 他们是东山区派出所的刑警中队。 昨天夜里，市局领导突然通知他们，说今天下午要进行刑侦演习，演习成绩纳入考核。 派出所所长连夜通知到刑警中队队长，队长又通知给每个人，准备了一上午，只等着开挖。 在郭振指定范围后，他们开始挖掘工作。 结果刨了半个小时，什么都没找到。 “唉，我看市局领导就是闲的，换着法子折腾我们。”一名警员拿着铁锹抱怨道。 “嘴动的时候，手也别闲着，快挖！”中队长拿着铁镐催促道。 他也热得满头是汗。 “我们挖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啊！队长，地里是不是本来就是空的？”警员靠近了一些。 “我哪儿知道！市局领导说了，已经提前派人埋好假人，要不你亲自去问问？”队长指了指监工的安长林。 “我可不敢。”警员连忙摇摇头。 “你就知足。你看那个扮演嫌犯的哥们儿，手腕都被铐红了，你要是嫌累，可以和他换换。”另一个警员调侃道。 “那还是刨土轻松一点哈。”警员重新开始埋头苦干。 “找到了！”另一边传来一句喊声。 众人纷纷围上去。 只见土里露出一只黑色皮鞋，即使沾满了泥土，也掩盖不了其贵气。 “嚯，这皮鞋不老少钱。看样子真是下血本了。”队长吐槽道。 看到假人脚踝的瞬间，安长林表情凝重。 这里埋的是假人，那么那个自称是白江波的人说的就是真的。 “注意规范作业！演习就是实战！”安长林命令道。 “是！” 安长林独自走到一旁，拨通了白江波的电话。 “喂，我是安长林。” “安局，你能给我打这通电话，假人已经被挖出来了。” 接到安长林的电话，白江波并不意外。 安欣的亲生父亲，孟德海和安长林，这三人可是有过命交情的战友。 他们二人互通消息，再正常不过。 “没错，你是对的。我代表孟德海同意和你合作，前提是不能违反组织纪律。” 这件事安长林已经和孟德海商量过，如果白江波真的还活着，想把徐江的罪名坐实，只能同意合作。 “能合作就太好了，没有你们的帮忙，想解决徐江不会太简单。”白江波感慨道。 “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别着急。如果我没记错，你们局里的内鬼应该还没抓到。” 安长林回头看了看，发现没人靠近，继续说道：“你知道卧底是谁？” 这个内鬼让他们很头疼，如果没有内鬼，或许他们已经抓住徐江了。 “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利用他传递消息。” 曹闯对白江波还有用处，自然不能供出去。 “你什么意思？” “你们把已经找到我的尸体的消息放出去，让内鬼把消息传给保护伞。这样，有了犯罪事实，徐江就会被抛弃。你们的抓捕也就没有了阻力。”白江波缓缓道出计划。 安长林陷入沉思。 这种事情是违反规定的，而且就算想瞒，他们也瞒不了多久。 眼下他和孟德海正处于晋升的关键期，如此违规操作，风险很高。 白江波继续帮安长林分析道。 “官职不重要，重要的是权力。更大的权力才能做更多的事。而现在，需要你们在权力和民生之间做一个取舍，怎么选择是你们的自由。” 安长林苦笑两声。 这句话他之前对安欣说过，如今抉择又一次摆在他眼前，他自己也犹豫了。 “好，合作愉快。希望你的其它情报不会让我们失望。”安长林回道。 这里的其他情报指的是人口、器官贩卖相关的信息，如果抓住徐江的同时，打掉这些窝点，即使违规操作也值得。 “合作愉快，情报稍后会转交给你们。” 安长林挂断电话，打给孟德海。 京海市公安局会议室。 一群人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嗯，嗯，好，我知道了。” 孟德海挂断电话，转过身来，看向众人。 “白江波尸体找到了！”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纷纷拍案叫好。 “太棒了！” “证据确凿了！” “哎，大伙儿都别松劲儿。通缉令已经发下去了，各级机关都在协助咱们，咱们也不能掉链子！”曹闯轻咳两声，鼓励道。 孟德海敲了敲桌子，表示赞同。 “这次抓捕徐江失败，说明咱们内部还有人再给他通风报信。但大势所趋，徐江一定是逃不掉的！现在任务已经分配下去，全力搜捕徐江！” “是！” 各路人马纷纷从市局出发，开始进行全城搜捕。 各种酒店、洗浴场所、小旅馆都不放过，大街小巷都有着警察的身影。 搜捕过程中，曹闯借着上厕所的功夫，拨通了赵立冬的电话。 “白江波的尸体已经被找到，徐江犯罪证据确凿，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我知道了。”赵立冬只回了一句话。 挂断电话后，他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 王秘书看到他的表情，立刻拿起杯子帮他倒了一杯热水。 “领导，徐江那是自作孽不可活，我们已经仁至义尽，您可不能被他连累。一条狗而已，您随时都可以再养一只。” 赵立冬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口。 “唉，养的时间久了，还养出些感情了。算了，丢了就丢了。你安排一下，让他嘴巴干净一些。” “好，等他再联系，我会安排妥当的。那之前的检讨书”王秘书躬着身子提醒道。 “交上去，总之批评是少不了的。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最多挨个批评。录音笔的事，你也多打听打听。” “好。” 第34章 功是功，过是过 安长林亲自护送假人来到市局的停尸房。 假人内部填满了水袋，被装进黑色的尸袋中，从外形和重量看不出是假的。 亲自把假人锁进冷柜后，安长林来到孟德海的办公室。 孟德海正在会客，客人正是白江波的老婆，陈书婷。 “孟局长，安局长，有人托付我把这个转交给你们。”陈书婷将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 安长林拿起文件，翻开一看，是调查报告。 人员、地址、照片、从事的犯罪行为被一一罗列在上面，几乎可以照着去抓人。 “这是谁交给你的？”安长林问道。 陈书婷摇摇头。 “我只知道这么多，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搂着白晓晨，从包里拿出一把小剪刀。 “晓晨乖，妈妈再取你一缕头发。” “嗯。”白晓晨没有动，让陈书婷从他头上剪去一缕头发。 陈书婷把头发轻轻放在桌子上。 “我猜你们可能需要这个。” 孟德海连忙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物证袋，安长林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把头发装了进去。 “陈女士，谢谢你的配合。”安长林感谢道。 “如果真的想感谢我，可以把监视我的人全部撤掉吗？”陈书婷直言道。 “你误会了，陈女士。那些人不是监视你，而是在保护你。” “有区别吗？”陈书婷的态度依旧霸道。 “目前徐江还在京海逃窜，为了你和孩子的安全，请再忍耐忍耐。”孟德海也加入劝导的行列。 陈书婷叹了口气。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她领着白晓晨离开办公室。 安长林指了指孟德海手中的文件。 “这个你准备怎么处理？” 孟德海翻看着文件，表情凝重。 “如果这上面写的是真的，在京海，那些光照不到的地方，太黑暗了。” 调查报告中的种种罪行，远超孟德海的想象。 人口贩卖、器官交易，甚至还有专门匹配器官的渠道。 “这些人伪装的可真够好的，黑诊所、黑医院，帮他们找寻客户，打通上下游渠道。这简直是丧尽天良！”孟德海一掌拍在桌子上，明显是被气到了。 “通知特警支队！照这个名单，立刻进行抓捕！宁可抓错，绝不放过！” 当晚，京海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刑警在搜寻徐江的下落，特警则直接端掉多处犯罪窝点。 流落街头的徐江，听着络绎不绝的警笛瑟瑟发抖，桥洞是他的住处。 不爽的除了徐江，还有技术科的老付。 大半夜的，一个正局长，一个副局长，待在他的办公室等结果，这事搁谁身上都不好受。 老付化身八爪鱼，一边忙着dna检测，一边忙着做指纹比对。 “皮鞋上残存的指纹和那张卡片上的指纹吻合，是同一个人。dna检测的结果表明两个样品存在亲子关系。如果想出具鉴定文件的话，还需要等一段时间。”老付头都没抬。 “鉴定文件不着急，知道结果就可以。”孟德海倚在桌沿上，双臂环抱。 “对了，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拿身体组织，非要整一块沾血的破布，你知道提取起来有多困难吗？”老付对此颇有意见。 “情况特殊。”安长林回道。 他总不能拿一块塑料壳子来冒充人体组织。 得到答案后，一切线索串联起来。 白江波就是胡为，胡为就是白江波。 回到办公室，孟德海依旧没有想明白。 “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只是为了报仇，还是良心发现？” “这确实很令人费解。单就目前来说，这么做对于京海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这可以算作白江波的功劳，但他开设赌场是既定事实。即使合作，该抓还得抓，最多为他争取一个宽大处理。”安长林倒是看得很通透。 “你说得对，功是功，过是过，两者不能相抵。如果触犯了法律，就一定要受到惩罚。”孟德海深表赞同。 “砰砰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请进！” 小五走进办公室。 “孟局，安局。” “有什么事吗？”孟德海问道。 今晚的事已经够多了，他已经开始麻木了。 “郭振承认犯罪事实了。”小五慢悠悠地说道。 “在西萍县的时候不已经审过了吗？口供都交上去了。”安长林打断小五的发言。 “不一样，他在西萍县只交代了看到白江波被活埋，和刚刚说的不是同一件事。”小五如实回道。 “那你倒是说啊。”孟德海催促道。 “是关于赌场的事，你看看口供就知道了。”小五递上来一份材料。 安长林接过来，放在桌子上和孟德海一起看起来。 “我叫郭振。我承认，地下赌场都是我借用白江波的名义私自开设的，白老板并不知情。赌场的收益和账本全部放在‘张三农具店’地下库房的保险柜里，保险柜的密码是0513。” 孟德海和安长林对视一眼，各自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惊讶。 “这白江波还真是手眼通天啊。”孟德海感叹道。 这明显是一句反话。 因为去除开设赌场的罪名，白江波几乎接近洗白。 “确实够狠的，我觉得应该派人去看看。”安长林提议道。 小五听得一头雾水。 白江波？手眼通天？ 他不是刚从土里被刨出来吗？ “小五，去通知安欣、李响，让他们带人去这个地方跑一趟。”孟德海下令道。 “是！” 得知郭振把开设赌场的罪名揽在自己头上，安欣心里咯噔一下。 再结合之前郭振对他说的那句话，他意识到事情没有他想得这么简单。 他和李响马不停蹄地赶到“张三农具店”。 在店主张平的带领下，顺利找到一个保险箱。 通过旋钮输入密码“0513”后，保险箱成功打开，一沓沓钞票从里面滑落出来，李响的脚踝没入其中。 “乖乖，这得多少钱啊！”李响咽了咽口水。 这种场面太过震撼，他从未见过。 安欣从钱堆里捞出一册账本。 “这个比钱意义更大。” 第35章 我胡诌的你也信？ 经过连夜审问，张平交代了犯罪事实。 他一直帮助郭振在自家地下仓库开设赌场，并且帮其打掩护，躲避检查。 但这全部都是被迫的，郭振用他的家人作威胁，他只能屈服。 安欣黑着眼圈从审讯室走出来，眼眶里布满了血丝。 李响也是如此，不过他的表情轻松不少。 “这下，下湾区最大的地下赌场让我们给端了。” “郭振和张平的话你信吗？明明可以把罪名推给一个死者，硬要往自己头上揽，这不正常。”安欣看了李响一眼。 “你就是多心，账本和赃款都找到了，这不是挺好的？我还从其他支队听说，昨晚一连端掉好几个犯罪窝点，抓住不少非法分子。徐江一倒台，事情顺利多了。”李响摊了摊手。 “可是徐江还没抓到，别的事情还有很多疑点。”安欣并没有太高兴，继续往办公室走去。 李响立马跟上，继续说道。 “徐江落网只是时间问题，还有个好消息，小五刚刚告诉我的。你之前在船上卧底，被接待的那批人都留了照片。现在徐江被通缉，他们都主动投案自首，还要指认徐江。这体制内外都做了一遍大扫除，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安欣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李响。 “这样不够哎，我们要挖的是徐江的靠山，找不到这个靠山，还会有下一个徐江、徐海、徐洋。只有把根挖断，才能永绝后患。” 李响一脸震惊。 “你办了徐江还不知足啊！还要动靠山？光靠咱们？这是纪委和反贪局的工作，咱们已经把自己的事办的不错了。” 安欣连连摇头，继续往前走。 “我觉得我们觉悟还可以再高一点，应该趁热打铁，顺藤摸瓜” “别摸了，瓜自己爆出来了。”孟德海从会议室探出头。 “是谁啊？”安欣一脸茫然地走进会议室。 “安局，还是你来说。”孟德海把锅甩给安长林。 安长林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上午的市委常委会，已经有领导主动承认了，他确实上过游艇。不过只是和徐江谈工作，地点是徐江定的，并无其他交易。即使对话被录音，也没什么秘密。” 安欣看了看两位局长，一脸不可思议。 “这话你们信吗？” “信不信不重要，他已经受到了组织内的批评，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孟德海说道。 “他他他瞒了这么久，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现在才说。这就就过去了？”安欣开始有些语无伦次。 安长林挠了挠光头。 “据他说，是因为工作太忙，这种小事忘记了。” “忘了？我我能知道这个领导是谁吗？” “他会主动找你的。” “找找我？” 曹闯急匆匆跑进会议室。 “局长，市委领导到楼下了。” 安欣听到后，憋着一口气就往楼下走。 “记住！不管你想说什么，都给我憋住了！”孟德海最后嘱咐一句。 赵立冬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近市局的大厅。 他脸上的笑容，完全不像刚受到批评的样子。 一份检讨书主动承认错误，再加上并没有真实的证据，这个轻飘飘的批评对他来说无关痛痒。 而且他还是帮助位置更高的大人物顶罪，从长远看，对他的发展更加有利。 仅仅在市局的大厅转悠一圈、说一些场面话，再着重表扬一下安欣个人，这个慰问就算结束了。 他还需要到别的单位走一遍流程，场面越大，对何黎明的压迫就越大。 他要让这些消息出现在明天报纸的头条，把这次的行为利益最大化。 当他正准备上车离开时，安欣站了出来。 “徐江！我一定会抓到他！我会让他交代全部的犯罪事实！牵扯其中的人一个也跑不掉，请领导放心！”安欣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赵立冬。 赵立冬仰头看着，最后挤出一抹微笑。 “太好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然后，转头上了车。 面对其他警员的目光，安欣丝毫不避。 李响跑过去把他拉到僻静处。 “你干嘛！你斗得过他吗？” “他高高在上，难道我们就要屈服吗？我们是政法队伍，需要的是公平、法制！”安欣低吼道。 李响捂住脸，一副懊恼的表情。 “他这么高的位置，想给你穿小鞋还不是轻而易举？你不为你着想，也为孟局安局想想。” “关他们什么事？” “我” 李响指着安欣，说不出话来。 只要他认准的道理，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那行，你现在想怎么做？京海这么大，徐江要想躲，我们短时间内抓不到他。”李响坐在花坛的台阶上。 “陈书婷！”安欣说出一个名字。 “她？和她有什么关系？” “高启盛去过她家里做家教，郭振的地址是高启强给我的，这中间一定有联系。而且郭振把开设赌场的罪名认下，受益的只有陈书婷一家。”安欣仔细分析起来。 “嚯，那她的手段还真够可以的。” “所以我们现在就出发，你来开车。” 安欣拽着李响，驱车赶往白家别墅。 “哎，我早饭还没吃呢！”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早饭。” “怎么？怕一个人看不住我，又派来两个？” 陈书婷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两人。 李响刚要开口，被安欣拦下。 “不是不是，我们这次来是想告诉你，郭振我们已经抓到了。” “嗯，我知道了。”陈书婷面无表情地说道。 “没了？”李响也看出来陈书婷的反应不对。 “那你想让我怎样？痛斥他出卖我老公？还是说暗中派人把他做掉？”陈书婷的语气很冷静，不像是在开玩笑。 “不用不用。”李响连忙制止。 “其实有些事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们的，我们会帮你，保护你的安全。”安欣耐心地劝导着。 “所以徐江抓到了吗？” “还没有。”安欣抿了抿嘴，“不过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他逍遥法外。” “那就等抓到他之后再说。我累了，没有其他事的话，你们可以走了。”陈书婷闭上眼睛，扶住额头。 安欣和李响对视一眼，表情有些无奈。陈书婷不是嫌犯，她如果不想说，警察一点办法都没有。 临走前，安欣突然转身问道。 “你老公的已经找到了，不过因为案子没有结，所以要暂时放在我们那里。” 突然间的提问让陈书婷一愣，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 “知道了，请你们照顾好他。如果可以接回来的时候，你跟我说一声。”她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悲伤的情绪。 “当然，到时候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这段时间你和晓晨尽量少外出，徐江我们会抓住的。” “好。” 走出别墅，李响坐上驾驶位。 “你非要来这里一趟，看出什么了？” “有鬼。”安欣系好安全带。 “什么有鬼有神的，你别卖关子。”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去找陈书婷的时候，茶几上放着一摞鉴定文件。” 李响抬起头，闭上眼睛:“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儿印象。当时我们是不是说过孩子不是白江波的？” “那是你说的，可不是我。” “行行行，是我。那件事和现在有什么关系啊？”李响发动车子，往别墅区外开去。 “我总感觉这背后有一只手才操控着一切。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会让陈书婷一次性做这么多亲子鉴定，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许和幕后黑手有关。”安欣分析道。 “我怎么感觉你越查越着魔了，实在不行你就休息几天。胳膊上的伤好好养养。”李响岔开话题。 “响，我上次说郭振在怕一个东西，你是怎么回答的？”安欣灵光一闪。 “我说，郭振怕他老板白江波从土里钻出来找他。这你不会当真了？”李响笑出了声。 “或许是真的也说不定。” 李响一脚刹车，把车停在路边，差点把安欣甩下去。 “你干嘛？”安欣抬头问道。 李响摸了摸安欣的额头：“你不会是伤口感染，发烧把脑子烧坏了？我胡诌的你也信？” “信不信，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行行行，看完之后，你立马回家给我睡觉去，熬夜熬傻了你！”李响重新起步，往市局奔去。 “这怎么还上锁了？”李响看着存放白江波尸体的柜子，挠了挠头，“难道是怕内鬼破坏？钥匙应该在老付那里，他可不好说话。” “让开！” 李响一回头，看到安欣举着椅子，下意识躲到一边。 “砰！” 椅子角磕在锁上，发出巨响。 “你疯了？这是在破坏公物！”李响吼道。 “我疯没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人疯了。” 安欣抽出柜体，拉开尸袋。 一个假人静悄悄的躺在里面，冻得邦邦硬。 李响走上前，再三确认，是假人无疑。 “怎么可能？这不是安局亲自押送的吗？” “可能他们就是内鬼。” 安欣低着头，表情悲伤。 先前他早早就怀疑孟德海和安长林的行为可疑，但事实摆在她眼前时，他还是难以接受。 第36章 老默放出来了 “安欣，你冷静点儿！安欣！” 李响拉着安欣的胳膊，又怕碰到他的伤口，不敢用力，多次被安欣甩开。 安欣拎着一个物证袋，气冲冲地杀到安长林的办公室。 他没有敲门，直接推门闯了进去。 李响左右为难，最后还是跟进去，把门关上。 进门后，安欣直接把物证袋扔在了办公桌上。 安长林抬头看了看愤怒的安欣，并没有生气。 “我记得那个柜子是锁上的。” “被我砸开了。”安欣语气倒是很平和。 愤怒到极致的时候，反而是最冷静的时候。 “回头自己打报告，损失从你工资里扣。” “我砸坏的我会赔，但我就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安欣指着桌子上的物证袋，里面是一只假人的手。 “你说这个，从现场挖掘出来的就是这个。”安长林指了指假人的手。 “那白江波的尸体呢？” “他没死，怎么会有尸体？”安长林没有隐瞒。 “那徐江的犯罪证据” “徐江确实活埋了白江波，但白江波侥幸逃脱，后来埋了一个假人进去。他事先通知了我们，借用假人瞒天过海，误导内鬼传递假消息，这才能给徐江定罪。” “这是违规操作！现在郭振帮白江波顶罪，你们这样做更是在帮他脱罪！”安欣质问道。 二人针锋相对，李响在旁边瑟瑟发抖，他有些后悔跟进来了。 正当他考虑要不要溜出去的时候，门又开了。 “是违规操作，但这是无奈之举。”孟德海端着保温杯走进办公室。 “为什么？” “徐江的靠山你也见到了，你说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这个靠山会抛弃徐江吗？如果靠山不抛弃徐江，我们能给徐江定罪吗？会有这么多人出来指认徐江吗？” 孟德海抛出一连串的问题，把安欣给问住。 安欣低下头仔细思考了一下，孟德海的这套逻辑确实说得通，不过一切都建立在和白江波合作的基础上。 “但这是在作伪证，是违法的！” 安长林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桌子上。 “相关的信息全部记录在上面，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我会把这份报告交上去。其中有没有违规操作，自会有人评定，不是你我说得算。” 此时，安欣也无话可说。 “你受伤了，就给你放三天假，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孟德海拍了拍安欣的肩膀。 “至于你”他又看向李响。 李响左手捂住嘴巴，右手连忙摆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会往外说。 “他开车不方便，你送他回去。” “是！” 李响硬拉着安欣走出办公室。 “这份报告什么时候交上去？”安长林敲了敲文件夹。 “这份报告还不够，我们要把所有成果全部写上，我再通过特殊渠道交上去。安欣上午顶撞了赵立冬，估计是要被穿小鞋。我们联合起来骗了赵立冬，更是把他得罪个干净，得好好计划计划。”孟德海看得很清楚。 李响驾车送安欣回家，刚出市局没多久，老默站在市局门口不停往里眺望。 “哎，你干什么呀，师傅？”门卫探出脑袋问道。 老默赔着笑走上前。 “那个安欣安警官，他在这里上班吗？” “对，他在这里上班，刚刚他的车才出去。” “这是我在监狱里获奖的荣誉证书的复印件，您帮我把他交给安警官，跟他说老默放出来了，已经改好了。”老默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纸，递给门卫。 “哦，好。” “谢谢你，谢谢你。”老默连忙鞠躬道谢。 他对安欣是由衷的感谢，是安欣告诉他女儿的下落，让他生活有了盼头。 有人在他即将坠入深渊的时候拉了他一把，他会记着一辈子。 离开市局后，老默坐着长途汽车，来到勃北市宁远乡莞香村。 这是黄翠翠的老家。 他的女儿就在这里。 老默拿着获奖证书来到黄母家中。 “阿姨，我是陈金默，黄翠翠的老公，我想见见我的女儿。” 而迎接他的只有扫把。 “你出去！你出去！”黄母拿着扫把将老默打出去。 老默也不还手，边打滚边喊道。 “他是我亲闺女，我是他亲爹。” “我们家不认！”黄母把扫把砸向老默。 “阿姨！”老默大吼道。 他拿出获奖证书，展示给黄母看。 “这是政府发给我的证书，你看看，我已经改好了！” 黄母看到没看，一把抓在手里，窝成一团砸在老默身上。 “你要是真对闺女好，以后就别再来！” 老默立马趴在地上，将证书捡回来。 他再抬起头时，黄母已经回到屋子里，房门紧闭。 老默心中百感交集，拿着黄翠翠和女儿的照片，坐在上下学必经的路口。 现在正是小学生方向的时间，孩子们在路上嬉戏玩耍。 但经过他身边时，孩子们总是下意识的避开，或许因为他有些阴森可怖。 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他一眼看到一个小女孩独自一人走来。 冥冥之中，他感觉这就是他的女儿。 老默站起身来，露出自认为和善的笑容。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啊？” 看到这狰狞的笑容，小女孩哭着跑开。 老默不知所措。 “默哥！”唐小虎开着车停到路边。 “你是”老默看着来者，很茫然。 “默哥，是我，旧厂街一块儿混的，我哥唐小龙！” “小虎！”老默认出唐小虎，“你怎么在这儿？” 这可是勃北，离京海足有三四个小时的车程。 “嗨，别提了。我在市局门口没等到你，一路追到这里。”唐小虎笑得很灿烂。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老默皱起眉头。 “我们老板特意吩咐我来接你，你跟我走就行啦。”唐小虎拉着老默就要上车。 “这不用，我不认识你老板。”老默直接拒绝。 他想找一份工作，赚一些钱，再来把女儿接走。 “我老板说了，他能帮你女儿转学，转到京海最好的实验小学。到时候，你们就能相聚了。”唐小虎把胡为吩咐的话说出来。 一听到能和女儿相聚，老默犹豫了。 或许可以去看看，如果不合适，再拒绝。 思考过后，老默上了车，踏上回京海的路途。 第37章 人狠话不多，我是陈金默 简陋的办公室中，白江波躺在老板椅上，把腿翘在办公桌上，桌上放着一顶红帽子。 “大海啊，你说你跟着白老板多少年了？” “快七年了，自从白总接手沙场开始，我就跟着他了。”红帽子的主人站在办公桌对面，哈着腰低头回道。 “白老板平时待你不薄。” “很好，很好。”吴海连忙回道。 眼前这位爷可是大嫂提前打过招呼的，全权代理白总的职务，就是他的顶头上司，想拿捏他还不是手拿把掐。 “白老板平日里为人处世都很低调，怎么从他出事开始，你就开始飘了？是不是觉得这些沙场已经姓吴了？”白江波露出和蔼的微笑。 吴海的腿肚子开始抽筋，表情难堪：“胡胡先生，这沙场永远姓白，不，永远姓陈啊。我只是个打工仔，哪里敢狐假虎威啊。”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白江波满意地点点头。 吴海暗中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位爷只是过来敲打敲打他，并没有其他意思。 然而，下一句话又让他血压飙升。 “白老板之前留下的奔驰车呢？老板娘让我过来开回去。”白江波再次施压。 吴海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辆奔驰被他弟弟借出去，结果被撞坏了后保险杠，现在车还在修理厂停着。原厂的后保险杠调货需要时间，一时半会儿修不好。 “胡胡总，车被被撞了，我一定会花钱修好，保证和原来的一模一样。这都怪那个不长眼的出租车司机！您放心，我们已经报警，申请调取道路监控，绝对会把那个闸总找到的！” 吴海有选择的道出事实，巧妙地把他和他弟弟从其中摘了出去。 白江波冷笑一声，如果他当时不在现场，还真就被骗过去了。 而且当着他的面骂他，这事可忍不了。 白江波站起身，走到吴海面前，一把拎起他的衣服后领，把他按到窗户上，指了指外面停着的出租车。 “是不是这辆？” 吴海把脸贴在窗户上，瞪大眼睛。 “对对对，就是那辆！就是这个闸总司机！” 白江波一巴掌将吴海扇在地上。 “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吴海捂着脑袋，搞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 他突然想起先前工人报告的时候，说有一辆出租车闯进来沙场，接着胡为就出现了。 所以这辆出租车的主人就是眼前这位爷！ 那刚刚自己编的瞎话如同泡沫，一戳就破。 “胡胡总，都是误会误会。” 白江波蹲下身，用力地拍了拍吴海的肩膀。 “是不是误会我不管，我就想提醒提醒你，管着点你弟弟，不要放任他在外面惹是生非。” “一定一定！我回去就打断他的双腿！”吴海保证道。 “不用，打断双腿不至于。” “谢谢胡总！我以后一定好好约束他。”吴海连忙道谢。 “听我说完，打断双腿怎么去上学啊？只把第三条腿打断就行了。还有，他骚扰的是我兄弟的妹妹，如果再让我听到类似的传闻，后果你清楚。” 吴海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知道知道，我马上去办。” 帮高启兰解决完麻烦后，白江波驱车赶往旧厂街家属楼。 家属楼四楼，高启强家的正下方一户，已经被高启强租了下来，老默此时正坐在里面。 “老默，别客气。大家都是旧厂街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这里以后就是你家了。”高启强招呼道。 老默坐在沙发上，还是感觉不自在。 “阿强，这不太好。我一个刑满释放人员，帮不上你什么忙的。” 高启强给老默倒了杯茶水。 “怎么会呢？我可是听安警官说过，你在里面表现特别好，还得了奖状。” “你认识安警官？”老默抬起头。 “很熟，他帮了我很多。” 有了这句话，老默放心不少，笑着点点头。 “高老板，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哎，我可不是老板，老板另有他人。”高启强连忙摆手。 “我没来晚？”白江波出现在门外。 高启强和唐小虎都站起身来。 “这位才是老板。” 老默跟着站起来，注视着白江波。 看面相，这可不太像好人。 因为这人的发型和他一样。 “那你们先聊，我们就不打扰了。”高启强和唐小虎纷纷告退。 房间里就剩下二人。 “你是谁？”老默皱起眉头问道。 “我现在的身份是胡为。当然，你也可以叫我的真名‘白江波’。”白江波坐在沙发上，并没有隐瞒什么。 老默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这个名字他在里面听说过，虽然被徐江压一头，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为什么小虎和阿强会和他混在一起？ 似乎看到了老默的疑惑，白江波笑着解释道。 “他们不知道我的真名，你是为数不多知道我真实身份的。” 听到这话，老默警惕性更高了，悄悄攥紧了拳头。 “你想替黄翠翠报仇吗？我给你机会。” 白江波并没有像原着高启强那样唱红白脸，而是一针见血，直奔主题。 老默这种人狠话不多的顶级杀手不可多得，这是天生的，后天训练都难以弥补的。 这种尖刀你可以不用，但是不能没有，所以他很想收服。 虽说他也可以做这些工作，但还是要有双重保险，以备不时之需。 听到‘黄翠翠’这三个字，老默目眦欲裂，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黄翠翠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他在监狱里问过安警官，安警官并没有告诉她。 “徐江。黄翠翠为了养活女儿，得罪了徐江。被徐江的打手拳脚相加。最后又被活生生取走器官，残忍杀害。”白江波将真相说了出来。 听到黄翠翠悲惨的遭遇，老默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我去踏马的！”他拿起椅子就往地上摔去。 白江波没有制止，适当地发泄对男人来说必不可少。 老默把椅子拆个粉碎后，抬起头死死盯住白江波。 “你说可以给我报仇的机会？” “当然，看你表现。”白江波轻松地说道。 “只要能报仇，我陈金默这条烂命就归你了。”老默脸上写着决然。 “我需要的是你的能力，而不是你的命。你可以陪着女儿快快乐乐地长大，我会给你一份体面的工作。”白江波站起身，给老默递上一支棒棒糖。 “压力大的时候吃块糖，心情会舒服点。” 老默有些迟疑，还从未有人对他这么好。 看着白江波的笑脸，他毅然接过棒棒糖。 “谢谢。” 第38章 最后满足你一个心愿 徐江走在街上，双手插兜，低着头，生怕被别人认出来。 这两天他东躲西藏，整个人都憔悴不少。 先前他给泰叔打过一次电话，低声下气地求泰叔帮帮他，迎接他的是陈泰一顿阴阳怪气，把他气得够呛。 转悠一圈他才发现，不光是白金瀚这种明面上的生意，连器官黑市这种窝点都被警察扫荡得一干二净，他是彻底地走投无路了。 万般无奈的徐江，只能求助赵立冬。 这么些年，这么多钱，希望现在能派上用场。 他再次走到小商店的门口，坐在凳子上，刚要拿起话筒，小商店老板走了出来。 “去别的地方打！”上次话筒被摔，老板都没来得及索赔。 一肚子气的徐江脾气很大，直接拎着凳子站起来，“和善”地问道。 “去哪打儿？去哪儿打？！” “啥社会？还有这种人！”老板的嘴很硬，但身体很诚实，默默退回店里。 逼退老板的徐江把凳子扔在地上，重新坐回桌边，拨通赵立冬的电话。 赵立冬趴在沙发上，王秘书正在帮他按摩。 这两天慰问走访的地方太多，搞得他腰酸背痛。 不过效果显着，何黎明私下找他谈过话，告诉他之后的升迁不成问题。 “哎，我发现你这个手法是越来越好了。”赵立冬闭上眼睛，很是享受。 “被您看出来了，我特意去学了两招。”王秘书笑着回道。 “嗯，不错。”赵立冬点点头。 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王秘书迅速把手机拿来，递给赵立冬。 赵立冬拿起一看，陌生电话，还是固定电话，瞬间就猜到了是谁。 他把手机递给王秘书，这种电话他不方便接。 王秘书比了一个“ok”的手势，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喂？” “哎，你好，我找领导。” 听到不是赵立冬的声音，徐江心中一凉，莫不是自己被抛弃了？ “徐老板。” “哎，是是，我是小江。” “我是王秘书，领导去开会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徐江两眼一抹黑，险些气晕过去。 他甚至想主动投案自首，把这些只拿好处不干活的闸总全部拉下水。 “徐老板放心，领导早就安排好了。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抓呢？”王秘书笑吟吟地说道。 峰回路转后，徐江连忙道谢。 “谢谢领导，谢谢领导。我徐江现在虽然走投无路，但是一定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到时候，我继续尽心尽力地帮领导办事。”徐江信誓旦旦地说道。 他只有让赵立冬看到他的价值，才能获取一线生机。 “领导也是这么和我说的，我们都期待那一天。”王秘书借坡下驴，顺着徐江的话说下去。 “那那领导是怎么安排的？”徐江问到正事上。 “周五，全市要开一个表彰大会，全京海的警察都会聚集在一起，路上的警察很少。到时候会有人去接你，把你送出京海。地点就定在老钢铁厂，周五上午。”王秘书道出计划。 “好，好，好嘞。帮我谢谢领导，谢谢谢谢。”徐江感动得不得了。 挂完电话，他从兜里掏出钱，零钱已经花光，这两天还得吃饭。 这么一想，索性不给了。 又躲了半天时间，徐江心里越想越气。 他摸爬滚打二十年，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家业全部毁在高家兄弟手里。 包括自己的儿子，也死于高启强之手。 他这么狼狈出逃，多半是回不来了，走之前一定要把恩怨两清！ 他找到一个公共电话亭，把刚刚吃饭找零的硬币投了进去，拨通泰叔的电话。 “你怎么没完没了啊？” 一看到陌生来电，陈泰第一时间就想到是徐江。 “泰叔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徐江打起感情牌。 陈泰喝了一口茶，估摸了一下。 “怎么着也得二十年了。” “我能不能那这二十年的交情求您办点事儿？” 陈泰出身于江湖，多少讲究点江湖情谊。 徐江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他不能直接拒绝。 “你说，但我不一定答应啊。” “泰叔，我知道郭振的地址是你给出去的。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当初我顾忌江湖道义放了他一马，是我活该，不关你的事。现在呢我就想着，你帮我想个说辞，把高家兄弟弄出来。” “你让他们出来干嘛？” “做个了断。”徐江咬牙切齿道。 “徐江，你知道我没孩子，是个老绝户。一直以来呢，我都把你当成儿子看待。是你啊，看不上我这个老头子，伤了我的心。如果白江波没死，我还能试着保你。现在，于情于理京海都容不下你。那个姓高的和我没什么交情，我就最后满足你一个心愿，你们见面之后各凭本事。” 陈泰稳坐钓鱼台，徐江倒台对他来说也算是件好事。 唯一比较可惜的是，白江波死了。 作为干女婿，白江波还是挺能干的。 怂是怂了点，但胜在听话。 不像徐江，狼子野心。 “礼拜五上午十点半，老钢铁厂。” 徐江说完最后一句话，直接挂断电话，转身走进黑暗。 周五上午，表彰大会正在大礼堂中进行着。 全市区的警察几乎都集中于此。 安欣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的猫腻，但他身为受表彰的人，不能离开。 所以，作为搭档的李响代替他去查明真相。 强盛小灵通店。 高启盛和其他店员正在辛勤地工作，只有高启强坐在柜台里，拿着小灵通心神不宁。 “嗡~” 手里的小灵通震动起来。 他咽了咽口水，深呼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喂。” “小高，你有没有空？陈书婷有件东西让我转交给你们兄弟。” 这是陈泰的声音，他认得。 没有丝毫犹豫，高启强立刻回道。 “哦，有空有空，去哪里啊？” “十点钟，老钢铁厂，叫上你弟弟。” “好好好。” 挂断电话后，高启强死死握住小灵通。 这一切都如胡为所料。 在陈泰眼里，他只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徐江倒台后，他就显得可有可无了。 陈书婷有东西交给他？ 可笑！ 这分明就是想把他们兄弟俩约出去，送到徐江面前，让其泄愤用的。 他浑身开始颤抖。 这并不是在害怕，而是兴奋所致。 不就是徐江吗？ 从今天开始，京海再无徐江！ 第39章 你埋我一次，我打你一枪 老钢铁厂内，一片狼藉，地上全部都是脚印。 这是之前警察抓捕周小六的时候留下的。 徐江坐在倾倒的柜子上，低头看着地上的血迹。 这是周小六的血。 从溅射的范围看，周小六似乎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老六是徐江最忠实的部下，跟随他的时间比疯驴子还长，器官黑市就是老六在运营。 如果时间来得及，他也想替老六报仇。 在他愣神的功夫，高启强已经踏进老钢铁厂。 “泰叔！” “泰叔！” 他四处找寻着泰叔的踪迹，走上二楼的楼梯。 听到声音越来越近，徐江手扶着膝盖站了起来。 “泰叔不在，只有我。” 徐江双手插兜，通过上下打通的地板，从三楼俯视着高启强。 “哼，你约的我啊。”高启强轻蔑一笑。 “京海是待不下去了，临走之前呢，我们的恩怨得搞一下。”徐江用手指来回指着。 “搞什么呀？你都被通缉了，跑得掉吗？”高启强开启嘲讽模式。 “擦，啰里嗦的。”徐江一甩头，提高音调喊道。 “京海这么多年！” “我花了这么多钱！” “养肥了这么多人！” “不就留着今天用的吗？！” 徐江霸气外露，高启强丝毫不惧。 “你养的那些人有用的话，你还用被通缉吗？照我说，你那些钱都打水漂喽。” 徐江被戳中伤口，脸部肌肉不自觉地跳动着。 “现在就你和我，一对一，我怕你吗？”高启强掐着腰，自信地说道。 闻言，徐江直接拔出藏在腰间的短管双管猎枪，对准高启强。 只需要轻轻扣动扳机，高启强就会被铁砂弹打成筛子。 被黑漆漆的枪口指着，高启强开始紧张起来。 “老曹。”徐江突然喊了一声。 高启强猛然回头，看见曹闯出现在他身后，右手藏在皮夹克里，似乎是握着枪。 “好的，双面夹击，这会我看你怎么跑！”徐江笑得越发狰狞。 “老曹！干他！”徐江命令道。 曹闯站在原地，并没有动作。 “干他！你不干他，怎么向赵立冬交代？！”徐江步步紧逼。 “他不需要向赵立冬交代！因为赵立冬想要的是你的命！”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厂房。 “谁！谁在说话！”徐江举着枪，四处观望。 相反，高启强和曹闯倒是冷静得多。 “我在这里，朝哪儿看呢！”白江波从三楼的尽头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板ac钙奶。 看到白江波，徐江皱起眉头，这个人他不认识，但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是谁！”徐江再次问道。 “这么快就忘了我是谁了？之前不是派小弟追着我满城跑吗？让我想想，好像是叫老七老六什么的。对，就是老六。你身后那滩血就是他留下的。”白江波慢慢走过去，伸手指了指。 经过白江波的提示，徐江回想起来，这张脸他在监控里见过，那天老六追的就是他！ “原来是你个小崽子！我正愁找不到你呢！你倒好，主动送上门来了，哈哈哈！”徐江接近癫狂得笑着。 “啧，说实话，这玩意儿还挺好喝的。”白江波咂了咂嘴。 等到他走近些后，徐江才看到他手里拿着什么，这不是他买给儿子的ac钙奶吗？ 这人不光打残了老六，还偷喝他儿子的贡品！ 是可忍，熟不可忍？！ “你找死！”徐江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 白江波并没有闪避，而是抬起右手，比出手枪的姿势对准徐江，一副要互射的架势。 “哈哈哈，你踏马是真疯了。那我们就比比，看谁的枪更快！”徐江嘲讽道。 “砰！” 这一声是从白江波嘴里传出来的。 也是从一楼传出来的。 子弹贯穿了徐江的右手手腕，双管猎枪脱手而出，掉在地板上。 “啊！曹闯，你踏马看戏呢！”徐江捂着手腕惨叫道。 他没想到一楼还埋伏着一个枪手。 曹闯也不装了，右手从皮夹克里拿出来，手上空空如也，哪有什么手枪。 徐江就算再傻也反应过来了，曹闯手里没枪，那枪就在一楼的伏兵手里。 他本以为设了一个局可以搞死高启强。 没想到被别人设了局反搞一波。 这群人都是演员！ 所有人都在演他！ 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徐江忍着剧痛用左手去捡枪，在他弯腰的时候，一发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 如果刚刚没有弯腰，这发子弹应该会正中他的胸膛。 徐江趴在地上，躲避来自一楼的枪击。 同时，他左手持枪，准备给白江波来一发。 可他抬头的时候，白江波已经从三楼消失。 就在他捡枪的间隙，白江波已经才地板上的大洞跳到了二楼。 第二枪没中，傻子才继续站在那里等着挨铁砂。 杀红眼的徐江哪里还顾得上一楼的枪手，气冲冲地从楼梯跑向二楼。 高启强和曹闯分别靠墙躲了起来。 子弹不长眼，谁被打到算谁倒霉。 一把枪从一楼扔了上来，白江波稳稳接住。 他拿到枪的第一件事，习惯性地检查是否上膛。 这时，徐江已经杀到二楼。 白江波抬手就是一枪。 徐江听到枪声，下意识地低头躲避。 打完一枪后，白江波也贴墙躲了起来。 毕竟徐江手里拿的是喷子，杀伤范围很大，挨上一下可不好受。 见到所有人都缩起来，徐江拎着枪大步走过去。 “打啊！怎么不打了？” 距离越近，他的双管猎枪威力越大，这正是他所希望的。 白江波探出头来，看向徐江，有些疑惑。 刚刚那枪应该打中了啊。 虽然很长时间没摸过枪了，但枪法也不至于下降得这么离谱。 看到白江波伸出头，徐江刚想抬枪射击，却发现左手不听使唤，怎么用力都抬不起来，枪也掉在了地上。 接着，他感到呼吸困难，鲜血从口鼻处喷出。 疼痛从胸口处传来，让他双脚发飘，整个人都站不稳。 他低头看着右胸衣服上渗出的血迹，艰难地扶住一旁破旧的办公桌。 他用尽最后力气，爬了上去。 作为社会大哥，死也不能躺在地上。 这是最后的体面。 二楼的三人陆续走出来，一楼的老默也从楼梯跑上来。 四个人围着徐江，共同见证他生命的最后时刻。 右侧胸部贯穿伤，胸腔大量出血，积血导致血气胸，得不到治疗的话，很快就会休克、死亡。 “赵立冬不想让你活，我也不想让你活，所以干脆和曹闯合作，把你做掉。”白江波拍了拍曹闯的肩膀。 “还有，你儿子被电死真的是件意外，不是高启强动的手。这ac奶是我自己买的，我可没偷喝贡品。”白江波又嘬了一口。 “这是老默，黄翠翠的老公。你杀了黄翠翠，总得让人家报一次仇。”白江波又指了指老默。 “把这些都告诉你，是不想让你在黄泉路上做个冤死鬼，你可得多感谢感谢我啊。”白江波眯着眼笑道。 “咳你踏马谁”徐江断断续续地说出一句话，时不时喷出一两口血。 白江波拍了拍脑袋。 “哎呀，抱歉抱歉，我的错。我太高兴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白江波，那个被你活埋了的白江波。”白江波露出狰狞的笑容。 “我从地狱归来，总有人要代替我回去。你埋我一次，我打你一枪，这下我们是算扯平了，你就不要再有心理负担，安心地去。” 徐江瞪大眼睛，一激动，又喷出一口鲜血，气息慢慢弱了下去，瞳孔开始涣散。 【任务完成】 【任务目标已身亡】 【获得奖励：积分x100】 看到系统提示，徐江彻底死透了，白江波了却一桩心事。 听到白江波的真名，不光徐江激动，高启强也开始紧张起来。 这位胡先生怎么就变成白老板了？ 既然是白老板，为什么小龙小虎认不出来？ “这个以后再跟你解释，先处理现场，警察马上就到。”看到高启强的表情，白江波解释道。 老默从包里拿出高启盛的自制手枪，让徐江握在手上，然后对准曹闯的左胳膊。 “等等，我站远些。”曹闯后退几米。 距离对伤口的影响还是很大的，离得太近容易被识破。 “你打准点儿！”曹闯不放心道。 “打得比你准！”老默拿着徐江的手，朝曹闯开了一枪。 子弹从他的左臂肌肉穿过，溅起血花。 曹闯咬紧牙关，冷汗唰的一下就出来了。 之后老默捡起地上的双管猎枪，把白江波手中的警枪擦去指纹，还给曹闯。 一切就绪后，他带着高启强离开老钢铁厂。 白江波并没有离开，这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他的身份必须得到官方的认可才行，不然他就只是一个黑户。 “再对一遍台词，你那两个徒弟可不好糊弄。还有，你喝ac钙不，我买多了。” 第40章 听我指挥！立刻出发！ “所以，响，我们应该好好地想一想。” 李响放下手机，闭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 听完安欣这番话，他的内心更加纠结。 他没想到，师父曹闯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这表明师父与赵立冬、徐江有关系。 他如果拆穿这一切，师父的荣耀将荡然无存。 这算是欺师灭祖吗？ 一边是身为警察的责任和义务，一边是手把手教他本事的师父。 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迟疑片刻，理性稍占上风，压制住感性。 他毅然拿起手机，坚定地说出地址。 “302国道，李庄路段，老钢铁厂，发现犯罪嫌疑人。” 礼堂中，一片寂静。 所有人面面相觑。 这不是获奖感言吗？ 怎么有场外连线？ 还发现了重要线索！ “收到，战友。”安欣满含热泪，把手机从绑带中拿出，放在耳边，郑重地回道。 接着，他挂断电话，转向领导席位。 “首长同志！二〇六专案组发现重要线索，请求出警！” 赵立冬没有回话。 这不归他管，他也不想让老钢铁厂的事情曝光。万一徐江被活捉，很可能会牵连到他。 见赵立冬不说话，安欣又转向孟德海。 对于突然到来的情报，孟德海也很意外，不过他明辨事理，反应十分迅速。 既然有线索，那就先抓为敬。 线索的来源问题，等抓到后再讨论也不迟。 孟德海站起身，看向左侧的座位。 “京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哗”得一声，两排人马陡然起立。 “听我指挥！立刻出发！” “是！”xn 数辆警车从大礼堂门口驶出，警笛大作，直奔老钢铁厂。 挂断电话后，李响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他内心深处不希望师父越陷越深，及时醒悟或许还能保住一身警服。 再往好点儿想，也许师父只是收到线报，并没有同流合污。 他掏出配枪，大步向厂房跑去。 “砰！” “砰！” “砰！” 陆续传来三声枪响，李响心里更慌了，再次加快脚步。 “嘭！”又是一声枪响，不过这次不是六四式的枪声。 双方发生了互射，师父有危险。 李响端起手枪，猫着身子从警车旁绕过去，静步走进厂房。 环顾四周，一楼没有人。 “你真不喝？不喝我可就喝光了。” 二楼传来声响，李响顺着楼梯摸上去。 到了二楼后，他看见徐江躺在办公桌上，左手拿着一把银色的手枪。 李响用枪指着徐江，靠近后探了探鼻息，已经没气了。 他用枪口把徐江手中的枪拨到地上，用脚踢倒一旁。 “增援来了。嘿！在这里！”白江波伸出手招呼道。 李响迅速瞄准柜子后面白江波，大声喊道。 “警察！不许动！双手抱头，原地蹲下！” “我本来就是蹲着的。”白江波吐槽道。 “是李响。”曹闯有气无力地说道。 听到师父的声音，李响露出笑容，随后又急忙收起来。 现在正在执行任务，不需要多余的情感。 他沿着地上的大洞，从远端绕过去，这样可以保持距离，防止被突袭。 随着方位的转变，李响渐渐看到白江波和曹闯的身影。 白江波蹲在地上，手里拿着ac钙奶，暂时没发现什么武器。 曹闯倚在墙和柜子的夹角，右手捂着左胳膊，指缝中不断渗出献血。 “双手抱头，原地蹲下！”李响再次警告道。 “咕噜咕噜咕噜。”喝完最后一瓶ac钙，白江波把瓶子扔在地上，举起双手。 李响快速靠近，左手去摸后腰处的手铐。 “李响，不用铐，这是自己人。”曹闯解释道。 李响表情迟疑，显然不是很相信。 曹闯自身的嫌疑还没有解除，他的话真假难辨。 “先铐上呗，配合调查是公民应尽的义务。”白江波主动伸出双手。 李响也不客气，直接把白江波铐上。 确定白江波身上没有武器后，李响蹲在曹闯身前，检查他的伤势。 左臂贯穿伤，已经在远心端进行过简单的包扎，不过还在持续流血，曹闯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 “我现在就打120！”李响从腰间掏出手机。 “我已经打过了。”白江波插嘴道。 “你闭嘴！”李响回头吼了一句。 “师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响靠在曹闯耳边，小声说道。 “我通过他得到了徐江的情报，但我怕情报不准确，所以就只身前来。没想到徐江身上有枪，好在我枪法快，捡回一条命。”曹闯艰难道出原因。 李响看着曹闯的眼睛，曹闯却不敢对视。 李响欲言又止，没有再多说什么,脱下外套帮曹闯按住伤口止血。 没过多长时间，大部队增援赶到，随之而来的还有救护车。 曹闯被抬上担架，火速前往医院。 白江波则是坐进警车，第一次前往市局。 曹闯的英雄事迹很快在市局内部传开。 身为支队长，他以身作则，试图捉拿嫌犯徐江归案，遭到剧烈反抗，手臂中弹，不得以才开枪还击，将其击毙。 潜逃了这么多天的徐江，被他找到并击毙，可见其能力之强。 一时间，曹闯成了市局的风云人物。 这骗得了外人，却骗不了安欣。 他知道赵立冬和徐江的关系，所以推测出师父前往老钢铁厂，应该是受赵立冬的指派，目的是除掉徐江。 但这就和曹闯的报告不符。 而且其中还有一个见证者——白江波。 尽管他和公民信息系统中的白江波完全是两个样子，但他坚持自称白江波。 如果他们口径统一，完全可以凭空编造出“事实”。 毕竟徐江已经身亡，只能任人编排。 更糟糕的是，孟局、安局也和这个白江波有交集。 如果两个局长选择尽快结案，他也无力阻止。 一个警局中，四个最信任的人，现在只剩李响一个。 让他去审讯师父，他肯定做不到。 所以只能从白江波身上寻找突破口。 安欣力排众难，争取到审讯白江波的机会。 李响也从医院赶回，作为事后第一目击者，他将一同参与审讯。 审讯室里，白江波坐在椅子上发呆，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 一进门，安欣就感觉到难度颇大。 在审讯开始前，一般都会把被审讯者晾一段时间，让其感受到压力。 不过从白江波的表情来看，这一招似乎不太管用，是个老油条。 李响翻开笔记本后，安欣开始问话。 “姓名。” “白江波。”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老钢铁厂？” “徐江打算逃跑，临走前想把恩怨了结，就约我去老钢铁厂决斗。” “他怎么联系到你的？” “肯定通过中间人啊。” “中间人是谁？” “建工集团——陈泰。” 他被活埋，陈泰最起码有十分之一的功劳。 所以卖掉陈泰，白江波毫无心理负担。 李响斜着身子靠在安欣耳边。 “这个陈泰比徐江还难搞，把他牵扯进来，问题更麻烦。” “这个用不着你提醒。”安欣把李响推回去。 “曹队长的电话你从什么渠道得到的？” “他自己给我的，这个李警官可以作证。” 安欣转头看向李响。 “那时候你执行卧底任务，我和师父去下湾的沙场调查抢劫案，师父给白江波留过电话。如果他真的是白江波，有师父的电话不奇怪。”李响小声解释道。 安欣也回想起来，疯驴子中枪进医院的时候，曹闯和他在街边的肠粉摊上交流过，确实提到过下湾的沙场。 “你把老钢铁厂的事情完整讲述一遍。” 白江波手舞足蹈地把发生在老钢铁厂的情形讲述出来。 大概意思就是：他通知曹闯前往老钢铁厂抓捕徐江，徐江持枪威胁到他的安全，曹闯开枪打中徐江的右手。徐江贼心不死，试图用左手射击，曹闯第二枪未能命中，并被徐江击中左臂。最后曹闯打出第三枪，命中徐江右胸，使其毙命。再后来，李响就赶到了。 整个过程和曹闯讲述的基本一致，找不出太大的漏洞，安欣陷入沉思。 李响的表情也有些怪异，他明明听到前三声枪响都是六四式手枪的枪声，第四声才是那把银色手枪的枪声，和他们讲述的顺序并不一致。 仅这一点，就可以确定他们在说谎。 然而李响并没有拆穿这个谎言。 徐江已经死了，正义得到伸张，其中还涉及师父，他没有拆穿的理由。 安欣杵了杵李响，李响突然回过神来。 “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什么细节？”安欣问道。 “没有没有，我在想现在师父的手术应该做完了。”李响连忙搪塞过去。 如料想的一样，一无所获。 他们合上笔记本，准备离开。 “安警官，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我的家人还在等我。”白江波叫住安欣。 “离开？恐怕你暂时还不能离开。除了这件事，你还涉及使用虚假身份证件罪、故意伤害罪、开设赌场罪。这些罪名可都不小，我希望你可以如实回答，争取宽大处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安欣左手撑在桌子上，等待着白江波的回答。 “该说的我已经全部说出来了，你还想再听一遍吗？”白江波耸耸肩。 见到白江波不配合，安欣转身离去，直奔副局长办公室。 或许安长林知道些内幕。 第41章 七步之内，又快又准？ 安心出了审讯室，闷声不语，低头往副局长办公室走去。 “安欣！安欣！” 李响急忙跑过去拉住安欣。 他知道，安欣那一股子轴劲又上来了。 李响连拖带拽地把安欣拉到会议室，把门关上。 “安欣你冷静点儿！现在徐江已经死了，尘埃落定。你还想做什么？”李响把安欣按在椅子上。 安欣坐在椅子上，把领带扯下来，转了转脖子。 他看向李响的眼神变了。 “尘埃落定？还想做什么？李响！师父出现在那里你知道意味着什么！我现在想做的只不过是查明真相！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吗？” “真相固然重要！但我们也要结合形势！或许或许师父真的和赵立冬有关系，但徐江被除掉了，我们扫除了京海最大的毒瘤。这一两处瑕疵就能把一个人的功劳全盘否定吗？到最后损伤的不还是市民对警察的信任！”李响辩解道。 “所以你认为，不追究下去是在维护整个京海全体警察的名誉？这不可笑吗？只有我们内部做到问心无愧，才能踏踏实实地办事。如果每个人都包藏祸心，这对得起市民的拥护和爱戴吗？！” 面对安欣的灵魂拷问，李响倚在墙上，闭口不语。现在人证物证皆在，仅凭他听到的枪声，不足以推翻整个事件。与其闹得沸沸扬扬，还不如息事宁人。他心怀正义，但考虑得比安欣要多。 见到李响不说话，安欣继续说道。 “正因为师父或许和赵立冬有关系，我们才要彻查到底。如果最后是误会一场，自然可以还师父清白。带来的负面影响，我一个人承担。”安欣站起身，拍了拍胸脯。 “所以就算你不想查下去，别拦着我好吗？” 李响闭上眼睛，默默点点头。 他看出安欣的决心。 徒弟查师父，传出去一定会被诟病。 更何况现在的风向一边倒地偏向曹闯。 安欣的坚持一定会受到他人加倍的白眼。 安欣推开会议室的门，来到副局长办公室前。 “咚，咚咚。”这次他没有直接推门闯进去。 “请进。”安长林喊道。 看到安欣推门进来，安长林立刻就猜到他为何而来，不过他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工作。 面对安长林时，安欣安分不少，上次被训斥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安叔，那个白江波”安欣小心翼翼地问道，并没有直接说曹闯的事。 “大概情况我都知道，不过我掌握的信息不比你多。”安长林依旧没有抬头。 “他的信息很重要，只要掌握他的信息，我们才能还原出当时现场发生了什么。”安欣走上前几步。 安长林抬起头，注视着安欣，吓得安欣立马退回去。 “你是不是怀疑曹闯？” 安欣轻轻点头。 “你有没有去过市局门口？你去看看，现在那里挤满了记者，都是来采访曹闯的。你现在宣布调查曹闯，这会带来什么后果，你知道吗？”安长林伸出手指了指。 “可是”安欣急忙解释。 “没拦着不让你调查，但是你不能公开调查，这样影响很不好。” 听到这句话，安欣露出笑容。 “所以你也觉得其中有问题？” “我怎么认为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相。你没有权力直接调查支队长。如果你真想调查，可以试着从白江波身上入手。相关的资料全部开放给你，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大帮助。”安长林把手中的文件递给安欣。 安欣接过文件，大致浏览一遍，全部是关于白江波的资料。 “是！保证完成任务。” 安欣高兴地离开办公室，去调查线索。 安长林叹了一口气。 从之前的合作经历来看，这个白江波的计划几乎不存在什么纰漏，想从他身上查出点东西来，难如登天。 不过可以利用这一点，把安欣的注意力转移出去，间接的保护他。 现阶段再查下去，就是直接和赵立冬作对。 安欣前脚刚走，后脚孟德海就来到办公室。 “安欣来过了？” “刚来过，被我支走了。现在麻烦的是曹闯的问题，我没想到市局内部会被渗透得这么深。”安长林表情严肃。 他本以为内鬼可能是一些小鱼小虾，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支队长。 支队长的职权可不小，赵立冬拉拢曹闯后，能给他带去不小的好处。 这也就是说，曹闯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干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事。 孟德海同样心情沉重。 “我也没想到。之前一起值夜班的时候，我还问过他，他回答的很不错。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他对职位提升有很大的执念。” “眼下你我都面临晋升，空下来的位置需要有人填补，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机会。不过从时间来看，他为赵立冬做事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其中肯定有更多的利益交换。”安长林补充道。 “你说得没错。”孟德海深表赞同，“从安欣卧底那次开始，我们的任务内容就屡遭泄露。那次是安欣运气好，捡回一条命。不然，他早就葬身鱼腹了。” “不过还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后续情报的泄露已经威胁到陈书婷的安危，如果那人真的是白江波，按照之前他睚眦必报的性子，不可能和曹闯合作。这次老钢铁厂应该是徐江和曹闯双双殒命才对，而不是现在的局面。” 这件事，安长林一直没有想明白。 “看来我们有必要亲自会会他了。”孟德海站起身。 审讯室内，两个年轻的警员收到命令离开。 孟德海和安长林坐在桌前。 “徐江是你杀死的？”安长林直接问道。 白江波微笑着轻轻摇头。 安长林起身把执法记录仪关掉，放在墙边。 “现在这里发生的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 安长林展现出诚意。 “那一枪确实是我打的，不过是不是我有什么区别？反正他都是要死的。”白江波抖出实情。 “展开说说。”孟德海追问道。 “没什么好说的，和你们的猜测差不多。赵立冬是徐江的保护伞，曹闯也为赵立冬做事。现在徐江势力倒台，没有利用价值，还有供出赵立冬的风险。赵立冬自然会派曹闯杀人灭口，我只不过顺势为之罢了。”白江波打了个哈欠。 “那你帮助曹闯的目的是什么？让他今后为你办事？如果是这样，我们绝对不会答应。”孟德海眯起眼睛，一拳砸在桌子上。 对于这种行为，他绝不容忍。 安长林唱起红脸，轻声劝道。 “你要知道，他泄露的计划曾经险些危及到你的家人。凭借之前的接触，我看得出你想洗心革面做个好人，保护家人的周全。为什么在这种事情上就丢弃原则了呢？” 白江波嫌弃地摆摆手。 “行了，别来这套。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你们不会真以为我会帮助他？” “什么意思？”孟德海和安长林相视一眼，齐声说道。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有时候死才是一种解脱，而活着则会成为枷锁，让人痛不欲生。” 曹闯住在单人病房，这是对英雄的优待。 他本不想住院的，结果院长非得把他留下。 就连工作汇报都是在病房里完成的。 完成汇报后，所有人离开，让他独自休息。 为了不让孩子和妻子担心，他找了一个理由，说他需要加班，暂时不回去。 曹闯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回想着上午发生的事情。 赵立冬约他见过面，暗示他除掉徐江。 上午的表彰会就是为了这件事所举办的。 凭借徐江对他的信任，他在背后打黑枪，解决掉徐江不成问题。 但在他出发前，接到了一通电话。 来电者自称是白江波。 这让他匪夷所思。 白江波已经死了，是孟局和安局亲口承认的。 不过在后续的交谈中，他忽然想起，除了两位局长，市局内好像没有人见到过白江波的尸体。 就连尸体的挖掘工作，也是委托案发地点的派出所实施的。 之后，白江波更是直接说出老钢铁厂和赵立冬的事情，让他更加谨慎起来。 白江波给了他两个选择。 其一，和徐江同归于尽，能落个好名声。 其二，合作干掉徐江，不仅能活下来，还能借此功劳当上副局长。不过之后必须断了和赵立冬的来往，并且返还收到的所有钱财。 曹闯没有犹豫，选择了第三个选项： 假装同意合作，见面后直接开枪做掉白江波，再嫁祸给徐江。 任何危及到他利益的人，都必须清除。 所以， 在安欣潜入游艇的时候，他告诉徐江有卧底。 在安欣、李响接陈书婷回京海时，他把详细的时间和路线全部透露给徐江。 在爱徒和个人利益面前，他尚且选择了后者。 更何况是一位陌生人。 不过，他错误地判断了双方实力的差距。 七步之内，他尚未扣动扳机，枪就被缴下。 白江波没有杀他，给了他第二次选择的机会，还是同样的选项。 迫于枪口的压力，他选择了第二个。 当时是为了活下来，才同意合作。 现在回想起来，还不如痛痛快快死掉。 第42章 好一个正当防卫（已改动） “我给了他两个选择” “第一，” “第二，” “而他选择了后者” 白江波把他和曹闯的交易内容讲给这二人听，解开了他们的疑惑。 知晓事情的经过后，再结合白江波之前说的话，二人更迷糊了。 不是说没有帮曹闯吗？ 这么大的功劳都扣人家头上了，这还叫没帮？ “曹闯的徒弟应该不少。”白江波问道。 安长林点点头：“现在这一批年轻的警员，几乎都是他带出来的。” “能得到这么多徒弟的拥护，说明他在教真本事。至少在带徒弟方面，他做得不错。不过，和蔼的表象并不能隐藏他内心的麻木。而且他不仅麻木，还丧失了警察的底线。”白江波唏嘘着。 “所以，我觉得只有他活着，才能得到应有的惩罚。当他的自私自利被慢慢公之于众时，周围人的审视才是对他最大的审判。无论多么麻木的人，也终于崩溃的一天。” “荒谬至极。”孟德海给出自己的评价。 这就是完完全全的歪理。 “你就把这当成理想主义者的一次探索。反正有赵立冬的保护，想用法律来审判曹闯不容易。而且我也不想背上袭警的罪名。”白江波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孟德海微微动容，这一点他是认同的。 有赵立冬的干预，曹闯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如果能把他从赵立冬的阵营撬出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可以保住市公安局这片净土。 当市局都沦为赵立冬的爪牙时，他将会越来越猖狂。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安长林问道。 刚刚白江波所说的“活着接受审判”、“良心上的谴责”，他统统不信。 这种鬼话谁信谁是傻子。 先前白江波和他们合作，联合起来坑了赵立冬和徐江，不结仇就不错了，短时间内白江波不可能和赵立冬往来。 那目标只能是曹闯。 假如他帮助曹闯当上副局长，并且让曹闯和赵立冬划清界限，曹闯就会为他所用，成为他的保护伞。 不过，白江波把所有事情都讲给他们二人听，直接把底牌全部暴露出来。 也就是说，他并没有把曹闯当成保护伞的意思。 他只是单纯的把曹闯从赵立冬阵营中独立出来。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因为这对市局来说，是一件好事。 但对白江波来说，毫无利益可言。 他费劲心力，不惜被捕，充当证人，目的肯定不止于此。 “我就不能单纯地做做好事吗？”白江波反问道。 孟德海和安长林嫌弃地看着他，完全不相信他说的鬼话。 白江波心里暗骂：擦，这年头当个好人这么难吗？ “好，我承认，这也是一个利益交换。”白江波耸耸肩。 “我帮你们悄咪咪地解决了内鬼，市局里暂时不会有赵立冬的眼线。同时，还把事件的影响降到最低，保住了京海警察的颜面。我做了这么多，你们是不是要给我一点报酬？这叫做礼尚往来嘛。”白江波笑嘻嘻地说道。 “你想交换什么？”安长林问道。 “名！” 他策划了这么长时间，为的就是这一刻。 他要在京海市扬名立万。 不是赌场老板、黑道大哥这种恶名。 而是积极向上、充满正能量的盛名。 积极提供线索，配合警察办案，扫除盘踞京海多年的黑恶势力，影响力波及整个京海市。 这传出去，哪个京海人不得称赞两声？ 如此一来，积分岂不是赚到手软？ “名？”孟德海确认道。 “没错，就是出名。” 安长林立马反应过来。 老钢铁厂的行动是临时决定、火速进行的，从未向外界进行任何的透露。 但下午就有大批记者把市局的大门围得水泄不通，并且指名道姓要采访曹闯。 这明显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为的就是把影响力最大化。 现在白江波说他想要出名，始作俑者找到了。 借曹闯之口引出他的名字，只需要一天时间，他的名字就会登上报纸头条，家喻户晓。 “你出名有什么用？”孟德海冷哼一声。 “这个你别管。我帮你们这么大一个忙，提一个小小的要求还不能答应吗？”白江波右手握拳，用小拇指比了一下。 “别做梦了。你现在还是嫌犯。单论故意伤害罪这一个罪名，就够你在里面蹲一段时间的。”孟德海厉声说道。 “孟局长，对面可是持枪歹徒啊。我迫不得已只能反击，这可是正当防卫啊。”白江波解释道。 孟德海嘴角微微颤抖。 好一个正当防卫。 差点把人打成植物人，这能叫正当防卫？ “而且器官黑市你们也应该扫荡干净了，周小六做的什么勾当，你们也应该清楚。他现在应该可以说话了，他可是黄翠翠死亡的见证者，你们可得好好审审。” “就算如此，他也只能受到法律的制裁。这不是你滥用私刑的借口！”孟德海敲了敲桌子。 他对周小六这种人也是痛恨至极。 但他始终秉持着法制的底线。 “我的律师会帮我证明清白。”白江波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话题终止。 得到事情的真相，拒绝白江波的请求后，孟德海和安长林离开审讯室。 “这件事你怎么看？”回去的路上，孟德海不经意地问道。 “这家伙不简单，提出的计划几乎都是我们没法拒绝的。”安长林由衷感叹道。 “是啊。”孟德海也叹了一口气。 他们二人临近调任，市局内的负面消息越少越好。 白江波这么处理，好处很多。 一来切断了赵立冬与市局的私下联系，维护国家、群众的利益。 二来保住了市局的名声，间接帮助他们铺平升迁之路。 而他开出的条件只是想出名。 这很难拒绝。 “不过，我认为基本的原则还是不能放弃。我已经派安欣去调查白江波的事情，如果他都找不出这一系列事件的漏洞，那我们也只能答应白江波提出的条件了。”安长林沉思道。 “这么一说，之前的报告还需要再把‘白江波协助抓捕徐江’的事情加上。案情通报一经公布，赵立冬绝对会跳脚，我们也得抓紧时间准备了。” 第43章 真的只是随口说说 从副局长办公室出来后，安欣又回到会议室，找到还没有离开的李响。 李响惊讶地看着他。 “我又没拦着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安欣晃了晃手中的文件。 “这是安局给的文件，让我们继续查下去。” “我”李响面露难色。 “不是调查师父，是调查白江波。” “那个线人？” “对，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他假死这么长时间，一出手就帮我们坐实徐江的罪状，最后又帮助师父击毙徐江。他就是整个谜题的关键。” 安欣把资料铺开在桌子上。 白江波与孟德海、安长林的重要谈话全部记录在册，其中还包括白江波提供的犯罪窝点、技术科出示的dna鉴定报告等。 “响，可以帮帮我吗？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安欣请求道。 调查对象不是曹闯，李响的心理压力就小了很多，没有太过纠结，他很快点头同意。 他们的第一站就是徐江毙命的地方——老钢铁厂。 这里已经被警戒线隔离起来，还有技术科的人员在采集现场数据。 在出示警官证后，安欣、李响成功进入现场。 “这是师父开过来的车子。”李响指了指厂房外的警车。 安欣通过车窗看了一眼，这就是他们支队的车子，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当时从这个门进去，看见一楼没有人，听到了二楼的声音，就从楼梯上了二楼。” 李响带着安欣爬到二楼。 “当时徐江就躺在这个桌子上，左手拿着枪。我来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亡。” “师父和白江波在这个角落，这里的血迹应该是师父的，这个瓶子是白江波丢下的。” 李响指了指地上的ac钙奶的瓶子。 “这个场面下，他在喝奶？”安欣再次确认一遍。 “我也奇怪，不过他确实在喝奶。”李响摊了摊手。 当他端着枪，对着手拿ac钙奶的白江波时，他也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怪人。”安欣评价了一句。 两人来到三楼，看到地上的两滩血迹。 “比较新的血迹是徐江留下的，已经干涸的血迹是周小六留下的，那个孟钰参与的案子。”李响看了看手中的资料。 “徐江在三楼的时候被打了两枪，其中一枪命中手腕，另一枪未命中。在二楼时右胸被命中，引起血气胸，最后毙命。”安欣根据现场痕迹推演出事件的经过。 “这和师父所描述的一样。”李响附和道。 现在他有些恍惚，他在怀疑自己会不会听错了，毕竟距离比较远，听错枪声也是时有的事。 所以，枪声的事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不甘心的安欣找到技术科的人员。 “徐江中弹的入射角度正常吗？” “躯干上的子弹确实是平射所致，手腕上的是仰射。但由于不是躯干部位，活动范围很灵活，所能推测出的角度误差较大，不排除子弹从二楼发射过来的可能。”技术科的人员耐心地解释道。 “我就说是这样。”李响拍了拍安欣的后背。 安欣抿了抿嘴唇，微微点头。 现场只有这么多线索。 本来，作为无人问津的废弃厂房，脚印也能提供很多线索。 不过，两次成为案发现场，来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地上乱糟糟一片，啥都看不出来。 “走，下一个地方。” 第二站，东山区派出所。 白江波“尸体”的挖掘工作就是这里的刑警中队开展的。 安长林只带走了假人，刑警中队则是对现场进行了全方位的勘测。 虽然是演习，不过一切按照实战标准进行的。 见到市局的同志，派出所的人异常兴奋。 他们还以为这两人是来给他们颁发锦旗的。 “同志，上次演习的成绩出来了吗？我们中队能排在第几名？”中队长紧张地直搓手。 安欣、李响对视一眼，表情有些怪异。 怎么这群人还被蒙在鼓里啊？ 没人通知他们吗？ 不过为了节约时间，他们也没有解释。 “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事。上次时间紧急，只带走了假人。成绩的评定需要后续现场的勘测报告，你们有没有进行？”安欣一本正经地说道。 “有有有。”中队长连忙点头，“小吴，把演习的勘测报告拿过来。” 中队长拿着报告，开始做汇报。 “经我们调查，” 一轮报告听下来，有用的信息并不多。 好在他们把沾染血迹的土壤样本保留下来，这也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看到市局同志脸上失落的表情，中队长心中大呼不妙。 难道是他们的报告做得不够好？ 这不坏事了吗？ 功亏一篑啊。 在把土壤样本交给安欣后，中队长把二人带出会议室，说起悄悄话。 “同志同志，大家都不容易，演习这事就得过且过。” “这事可不能得过且过。”李响摇摇头。 “我们平时工作也很忙，演习的分析工作都是在下班后进行的。大家都很辛苦，报告不理想也情有可原。而且现场有二次挖掘的痕迹，这是你们的工作没做到位，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干扰。”中队长解释道。 “什么意思？二次挖掘？”安欣瞬间来了精神。 “对啊，我们对周边的土壤进行过分层检测，发现‘埋尸’地点的土壤有二次挖掘、二次回填的痕迹。我们的设备条件有限，这种干扰对我们的检测影响很大。”中队长有些不好意思。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技术不过关的原因。 “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写在勘察报告里？”安欣有些生气，险些就错过了重要线索。 “这这不是你们设置的干扰项吗？正常情况下，谁埋完尸体还会挖出来，再埋进去？”中队长一脸懵逼。 “刑事案件哪有正常情况？千人千面，人在犯罪的时候，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快把土壤的分层报告拿过来。”安欣斥责道。 “好，没问题。”中队长暗自庆幸。 之前一直纠结的问题，原来不是干扰项，而是考核内容。 这下分数低不了了。 翻过报告后，李响咽了咽口水。 “我当时真的只是随口说说，还真有人能从土里钻出来啊？” 第44章 或许他对小兰有意思 “你说，这人真的能从土里钻出来？” 李响开着车，还是觉得这件事太过荒唐。 “我不知道，或许是他提前设计好的也说不定。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变了一个样子，这件事你相信吗？”安欣把报告放在腿上，单手翻看着。 “武侠小说里不是有易容术吗？这可是有根据的，我在报纸上看过，t国就擅长这方面的手术。做完之后，男的变帅，女的变漂亮。”李响一副确有其事的样子。 安欣转头看了看他，一脸无语。 “t国的手术是改变性别，男变女，女变男。你想说的是高丽国。” “对对对，隔得时间太长，我搞混了。”李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就算是那种手术，也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这么快？”安欣还是不相信。 “嗡~嗡~嗡~” 安欣的手机震动起来。 “喂，好，好。我现在就去。” “怎么了？” “掉头，去徐江的别墅，他的小弟招供了。徐江为了祭奠他的儿子徐雷，把击打过白江波的高尔夫球杆保留了下来，就放在他的别墅中。球杆上应该可以提取到白江波的血迹。” “好嘞。”李响看准时机，直接180°回转，直奔徐江的别墅。 “这可真够气派的。”李响揭下大门的封条。 保险起见，李响掏出配枪，走在前面。 经过玄关，二人来到挂着徐雷遗照的客厅。 遗照前，成箱的ac钙奶摞成一面墙。 “嚯，这有钱人一个比一个怪。” 用ac钙奶来当祭品，李响闻所未闻。 “一个牌子的。”安欣拿起一板ac钙，递给李响。 “这应该是巧合。”李响拿在手里，表情微变。 这和白江波扔在老钢铁厂的一模一样。 “这巧合也太多了点。”安欣开始找高尔夫球杆。 在遗照正下方的柜子里，他翻出一套高尔夫球杆，每一个都被擦得干干净净。 他把球杆全部拿出来，细细观察弯曲情况。 其中三支有不同程度的弯曲。 李响在别墅转悠一圈，回到客厅。 “其他地方没有。” “那肯定就在这里面，这三支的可能性最大。保险起见，都带回去，让老付验一下就知道了。” 李响拿着球杆、土壤来到技术科。 “付科长，这些帮我加急处理一下。” “每个人都让我加急，难道我长出三头六臂，帮你们加急吗？”老付不停地发着牢骚。 这几天可把他给忙坏了。 平时刑侦支队的工作量就已经够多了，这两天特警支队又清除掉数个犯罪窝点。 一时间，工作量暴增。 技术科的人本来就少，上午又分出一部分人去了老钢铁厂，这下人更不够用了。 “帮帮忙，加个塞。这是孟局和安局重点关注的案子。”李响陪笑道。 听到两位局长的名号，老付放下手中的瓶子，来到李响面前。 他看着桌上的球杆、土壤，嘴角不禁抽搐几下。 球杆被擦拭过，提取难度可想而知，而且还是14根。 土壤中的杂质会严重干扰分析过程，其提取难度更高。 “你这是故意为难我吗？” “真没有，案情所需。”李响讪讪地笑着。 “明天来拿结果。”老付把样品收下。 “能不能快点，今晚就要。”李响再次拜托道。 “别得寸进尺，赶紧滚出去，别耽误我工作。”老付把李响撵了出去。 李响缩着脑袋遛出技术科。 这老付的脾气就这样，连他师父曹闯过来都得客客气气的。 “事情办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出结果？” 突然出现在背后的声音，吓得李响一激灵。 他一回头，是安欣和小五。 两人手里抱着厚厚一摞文件。 “明天能出结果，你伤还没好，我来拿。”李响从安欣手里接过文件，“这是什么啊？” “隔壁特警支队扫除的黑诊所的登记手册。黑诊所的名单是白江波提供的，他可能用‘胡为’的假身份进行过实地考察。我们需要把那些记录找出来。”安欣解释道。 “这么多？”李响张大嘴巴。 “没关系，比熬夜我们还没输过。”小五自信满满地说道。 “得，看样子今晚是没的睡了。”李响叹了口气。 从老钢铁厂出来后，高启强只感觉如芒在背。 他本以为徐江死后，这一切就结束了。 没想到又得到一个重磅消息。 胡为就是白江波！ 恩人是白江波和本身就是白江波的区别很大。 回想一下，他第一次见到白江波时，白江波身上沾满了泥土和血污。 当时他还以为是被人打的，没想到是从土里爬出来的。 他可是导致白江波被活埋的第一责任人。 这一段时间，白江波没有对他出手，反而帮助他很多，这让他更慌了。 徐江是什么下场，他可是亲眼所见。 白江波能放过他吗？ 看到高启强坐立难安的模样，老默劝说道。 “阿强，你怎么了？白老板人很好的，这一段时间他隐姓埋名，一定有他的理由。” “老默，你一开始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向我说明过，胡为只是他的假身份。”老默如实回答。 高启强更慌了。 老默第一次见面就知道情况，而他却被瞒了这么久，高下立判啊。 “只要你不背叛他，他不会动你的。”老默再次安慰道。 “嗯。”高启强轻轻点头。 回到家后，高启强把积蓄从床底下翻出来。 他打算让阿盛去外地。 他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 让阿盛和小兰好好的就足够了。 “哥，你干什么？”高启盛从外面走进来。 哥哥突然外出有事，让他有些紧张。 打了两三次电话都没人接，他索性直接回家看看，店里有阿勇和阿凤看着。 “你来的正好，赶紧拿着钱去找小兰。” “怎么了？”高启盛一头雾水。 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突然让他跑路？ “你知道胡为是谁吗？他是白江波！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你和小兰不能被我牵连。”高启强低声吼道。 他怕楼下的老默听见声响，前来阻止他。 高启盛扶着下巴，静静思考着。 “他是白江波又怎样？为什么不会放过你？” “白江波，他是白江波啊！徐江以为是我杀了他儿子，所以才杀了白江波。事情因我而起，他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帮助我们？你怎么还不明白？”高启强用力捶了捶隔层的地板。 高启盛这才搞清楚哥哥的逻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高启强也不例外。 “哥，他帮助我们的原因有很多。或许他对小兰有意思呢？” 第45章 女大当嫁 听到这句话，高启强停下手中的动作，在隔层站起身子，头直接撞到了天花板。 顾不得头痛，他捂着脑袋从隔层走下来。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和小兰有什么关系？” “你先喝口水，坐下来听我慢慢讲。”高启盛把高启强按在椅子上，又倒了一杯水。 高启强催促道：“我不渴，你快点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好好好。”高启盛拉开椅子，坐在高启强身边。 “爸妈走了之后，是你把我和小兰抚养成人。你一个人在菜市场卖鱼杀鱼，供我们读书、上大学。你已经够累了，我们不想给你添麻烦。所以，在学校被别人欺负的事情，也都瞒着你。” 提到这些伤心往事，高启盛也收起笑容。 高启强闭上眼睛，用手指抵住眼窝。 这么些年，小兰和阿盛向来是报喜不报忧。 他也很心疼。 “你还记得下河街的阿昌吗？”高启盛问道。 “初中的时候一直缠着小兰的那个？” “是他。当时他年轻气盛，不光在学校里纠缠小兰，甚至还跑到旧厂街来找小兰。当时我和小兰躲在家里不敢出来，还是荣嫂把这件事告诉你的。你一气之下，拿着杀鱼刀追着他跑，从那之后他再也不敢纠缠小兰了。”想到这些往事，高启盛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得很无奈。 “这事我还有印象。我记得那小子好像是练体育的。跑得是真快，我追了三条街没追上。”见到气氛有些沉重，高启强开了一个玩笑。 “自从那件事后，我们更加不敢把这种事说给你听。我们就拼命地学、拼命地学，以为只要当上好学生，就能不被欺负，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后来我想开了，不就是受点欺负吗？我无所谓。他们最多让我帮忙写作业、传答案。但小兰不一样，她是女孩子，一直承受着骚扰。”高启盛双手握拳，眼里闪烁着愤怒和厌恶的光芒。 高启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些年让你们受苦了。不过这些事和白江波有什么关系？” “下湾区的吴涛，他和小兰是同一所学校。他一直在追求小兰，不过小兰没有同意。现在鼓励自由恋爱，这没有什么不好的。不过，从前一段时间起，吴涛越来越过分，开始对小兰动手动脚。就在我通知小兰请假回来那天，他跟着一起回到京海，在火车站门口，险些把小兰强撸上车。”高启盛把高启兰偷偷告诉他的事情说出来。 “还有没有王法！”高启强怒目而视，仿佛想把那个吴涛撕碎一般。 “你先别生气，这件事已经解决了。”高启盛把杯子塞到哥哥手里。 高启强端起水杯，一口气把水喝光，重重放回桌子上。 “是白江波在帮忙？” 高启盛点点头。 “应该是。他不光在火车站门口帮忙解围，还在背后给吴涛施压。小兰昨天晚上给我打过电话，她说吴涛全身缠满了绷带，坐着轮椅去找她道歉，向她保证以后绝不骚扰她。” “哥，你好好想想。如果白江波真的想对你出手，会一次两次地帮助我们吗？会花费力气去帮小兰出气吗？”高启盛反问道。 高启强逐渐冷静下来，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在思考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但很快又陷入纠结。 “可是白江波已经娶妻生子。如果他真的对小兰有意思，我们这样做就是把小兰当成筹码，这是把小兰往火坑里推！”高启强觉得很是不妥。 “哥，你不能从你的思维出发。我从小兰的语气听出来，她对白江波心怀感激，你怎么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呢？之后如何处理是他们的事，我们无权干预，顺其自然。而且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你见过白江波逼迫过我们吗？”高启盛耐心地说道。 “这”高启强语塞。 他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的接触，白江波一直在给他们选择的机会。 要说逼迫他们，还真没有过。 所以小兰的选择一定是自发的。 如果小兰真的喜欢，他确实不好说什么。 谁让这是他唯一的妹妹呢？ “所以，我们用不着逃跑。白江波打着什么算盘，我们暂时看不清楚。但他如果想对我们出手，我们早就遭殃了。”高启盛点破问题的本质。 他们兄弟俩一穷二白，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一家小灵通店。 启动资金有一部分还是白江波给的报酬。 白江波多次未雨绸缪，也让他打心底里佩服。 “我觉得跟着他很有前途。”高启盛感叹道。 高启强对此也很认同。 这一段时间，接触的大人物不少。 徐江和他是相互利用、相互掣肘，落为草莽的时候，徐江还想把他搞死。 陈泰对他只有利用，随意地就把他卖给徐江，更不值得依附。 也就只有白江波，不计前嫌，把他当成兄弟看，事事为他考虑。 这么一想，他做得确实不地道。 “哥，你刚刚做什么去了？为什么突然就知道白江波的身份了？”高启盛冷不丁地问道。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今后，徐江不会再威胁到我们了。” 高启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他猜得没错。 “那他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 “他进了局子，他说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高启强对此很不理解。 明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了结徐江，为啥非得暴露出来，接受审判。 “或许他有别的考虑。哥，明天陈书婷叫我继续过去教晓晨，明天上午我就不去店里了。” “知道了，你可要好好教。”高启强嘱咐道。 现在能打好关系、将功补过的话，再好不过。 “那当然，晓晨这孩子很聪明，是我见到过最聪明的孩子。”高启盛对白晓晨传递电话号码的操作记忆犹新。 谁能想到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能做得如此游刃有余呢？ 晚上，高启强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给小兰，问了问她的近况。 在他刨根问底之后，高启兰说出实情，和阿盛所说的全部对得上。 当他问出“小兰，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的时候，电话响起了忙音。 嘿，还真是女大当嫁，现在都敢挂他的电话了。 第46章 你睡眠质量真不错 “呼~哈~呼~” 李响躺在椅子上，仰面打着呼噜。 小五也趴在桌上，发出轻微的鼾声。 安欣又翻了一页登记册，眼前有些模糊。 他用力甩了甩脑袋，捏了捏眉心。 这一夜，他们并非没有收获。 在每家黑诊所的登记册上，他们都找到了“胡为”的名字，还根据时间找到了相关的问诊记录。 白江波使用虚假身份证的罪名确认无误。 不过，他并未牟取个人利益，而是使用虚假身份收集线索，为后续的抓捕行为提供了巨大帮助。 这确实触犯了刑法，但情节不算严重，甚至可以特赦。 没找到有力的证据，反倒帮白江波进一步洗脱罪名。 “响，李响！醒醒！” 安欣轻轻把李响摇醒。 “嗯？哦，啊！” 李响浑身抽搐一下，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眼里布满血丝，由于疲劳过度，精神异常亢奋。 “嘘！”安欣指了指小五，“小声点，你去技术科把鉴定报告取回来。” 李响眼神里充满了幽怨，这挨骂的事总让他去做。 他打着哈欠走出会议室，来到技术科。 “付叔，那个鉴定报告出来了吗？”李响小心翼翼地问道。 “嘭！”一份报告被甩在桌子上。 “少套近乎，拿着报告赶紧滚，我很忙！”老付头都没抬一下。 “好嘞好嘞。”李响拿起报告就溜。 但凡多待一秒，就有被骂的可能。 回到会议室，还没推开门，李响就发起牢骚。 “这种挨骂的事每次都是我去，下次你” “孟局，安局。”李响连忙立正站好。 不知何时，孟德海和安长林已经来到会议室里。 “你可算来了。”安欣伸手把报告抢过来，放在桌上，单手翻开。 样本a、b、c取自高尔夫球杆，样本d取自土壤溶液，样本e取自个体的皮屑组织。经检测，样本c、样本d、样本e所属同一个体。 这个个体就是白江波。 安欣揉了揉眼睛，又把报告完整的看了一遍。 他有些不敢相信。 孟德海拿起报告浏览一遍。 类似的报告他们已经做过一次，当时的取样没有这次的全面，但也给他们打了一剂预防针。 所以得到这个结果，他们并不惊讶。 “还有其他的线索吗？如果没有，案情通报就要交上去了。”孟德海问道。 安欣点点头，又摇摇头。 “再等等，一定还有我们没注意到的地方。” “等不及了，上面已经开始催了。”孟德海也很无奈。 在昨天的表彰大会上，徐江的线索公之于众。 于是从昨天下午开始，上面就开始不停对他们施压，让他们提交案情通报，他们硬着头皮推迟到现在。 这是赵立冬的手段。 赵立冬心里也慌，从昨天上午开始，曹闯就失联了。他费尽力气，才打听到徐江已死，这让他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他还得知，现场除了曹闯、徐江外，还有第三人的出现，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不过少了曹闯这个耳目，他对于市公安局几乎是两眼一抹黑，有孟德海和安长林在，他也不好直接和局一级的干部接触。 所以，他就一直向市局施压，让市局尽快发布案情通报，让他尽快知晓现在的处境。 “可是，事情还没查清楚。”安欣制止道。 “这只是初步的案情通报，不是最终的结果，已经等不及了。”孟德海坚持己见。 安欣心里清楚，这种案子只要初步通报已经确定，后期再想翻案，难于登天。 “我” “你可以继续查，但初步报告必须先交上去。”孟德海再次强调道。 “上面催得很紧，我们承受的压力也很大。”安长林解释道。 “是赵立冬吗？”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孟德海留下一句话，走出会议室。 看着安欣的眼神，安长林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跟上孟德海。 官大一级压死人，赵立冬正好压在他们头上。 不出意外的话，孟德海下一次调任，才能晋升为政法委书记。 而现在赵立冬就在这个位置上。 “那我们现在还查吗？”李响悄悄地问道。 “查！为什么不查？”安欣一拳砸在桌子上。 “啊！地震啦？”小五突然惊醒，跳了起来。 从李响拿报告的时候，她一直趴在桌上睡着，就没醒来过，如今被安欣一拳震醒。 “没事没事，你睡眠质量真不错。工作都完成了，你回家休息去。”李响调侃了一句。 翻阅资料这种工作可以请小五帮帮忙，但深入调查的时候，他们还是不想牵连其他人。 “哦，那我就先回去了。”小五睡眼惺忪地走出会议室。 “接下来查什么？”李响继续问道。 “陈书婷，白江波是她老公，白江波假死，她应该不会毫不知情。” “还去啊？上回差点没被撵出来。”李响面露难色。 “那你还能查到其他线索吗？” 李响语塞，只能载着安欣前往白家别墅。 “咔嚓！” 白瓷杯撞向墙角，碎成一地瓷片。 赵立冬紧紧握住案情通报，胸口剧烈起伏，险些把牙给咬碎。 案情通报上写着，曹闯得到线人情报，找到并击毙徐江，立下大功。 关键是这个线人是白江波。 徐江为什么被通缉？就是因为徐江杀害白江波的证据确凿，他不得不放弃这条狗。 现在白江波还活着，那就说明当时曹闯就已经叛变，传递的情报就是错误的。 不过曹闯和他深度绑定，这种可能性不大。 所以当时曹闯应该也不知道情报是错误的。 想骗过曹闯这个刑侦支队长，能做到这事的人只有职位更高的局长。 孟德海不光纵容麾下的小崽子和他作对，还亲自下场作伪证，把徐江的罪名坐实。 赵立冬气得牙痒痒。 如果没有这个错误情报，他断然不会轻易放弃徐江。 毕竟徐江把他喂得饱饱的，这种好狗可遇不可求。 这口气他可咽不下去。 “砰砰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赵立冬语气不善。 王秘书推门走进来，看到地上一片狼藉，轻手轻脚地靠上来。 “领导，录音笔找到了，就藏在信访办收到的匿名信里。”王秘书把录音笔放在赵立冬桌上。 盛怒的赵立冬嘴角露出一丝喜色，吐出一口浊气。 “太好了。”他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 “这个有人听过没有？”赵立冬多问了一句。 “没有。”王秘书摇摇头，“那里面我有熟人，找到之后直接就给我了。” “好！”赵立冬拉开抽屉，把录音笔藏在笔记本下面。 “这下没有后顾之忧了，我要好好送给他们一份大礼！”赵立冬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第47章 我做梦梦到的 “徐江不是死了吗？你们怎么还在监视我？”陈书婷倚在门框上，把安欣和李响拒之门外。 昨天，徐江确认死亡，负责保护陈书婷的吴警官收到命令，已经归队。 但今天一大早，又有两个警察来敲门，就算是熟人，陈书婷也不会高兴。 “陈女士，我们也不想打扰你，但确实有些案子需要你的配合。”安欣耐心地解释道。 “该配合的我已经配合过了，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你们局长。”陈书婷依旧没有请他们进去的意思。 “我知道那些线索是你转交给警方的，我就是好奇，是谁把情报交给你的，他又是怎么在警方的监护下，把资料交给你的。” “这个我不知道，资料是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里的。”陈书婷丝毫没有配合的意思。 “陈女士，这个很重要。只有我们了解真相，才能正确的量刑。白江波犯下的事情可不小。”李响悄咪咪地说道。 一提到白江波，陈书婷再也无法置身事外。 送资料那晚，白江波告诉过她不需要做多余的事，他会平安无事的回归家庭。 但律师至今都未见到白江波，让她很担心。 陈书婷打开门，让安欣、李响走进别墅。 她走到厨房，帮两人倒了水，放在桌上。 “我老公他现在还好吗？”陈书婷理了理耳边的头发。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白江波还活着的？”安欣没有回答陈书婷的问题。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 “陈书婷，白江波现在涉及使用虚假身份证件罪、故意伤害罪、开设赌场罪等诸多罪名。你作为家属，如果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在法庭上也能为他争取一定的刑期减免。”李响苦口婆心地说道。 “哦，是吗？”陈书婷轻蔑地笑了笑，“那为什么我听说开设赌场是郭振所为？” “是不是郭振所为我们还在调查，人会说谎，但留下的痕迹可不会。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地下赌场的资金流动我们一查便知。”李响端起水杯，润了润嗓子。 安欣全神贯注地看着陈书婷，想从她的微表情中找到些许线索。 “查，随你们查！要不要现在就开始？别墅里的东西随便你们翻！”陈书婷的脾气一下子上来了。 简单的试探后，她意识到警察并没有发现有用的证据。所以，她相信白江波可以全身而退。 地下赌场是白江波自己点出来的，留下的钱和账本都进行过核对，他可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么多钱扔出去，说不心疼是假的，但这是必要的过程。 正因为这种壮士断腕的魄力，才让白江波现在人在公安局，却可以游刃有余。 “陈女士你冷静，我们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安欣立马跳出来打断二人的争吵。 陈书婷双手交叉抱胸，靠在椅子上，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李响也冷静下来，他们是来套话的，不是来吵架的。 场面暂时僵持住，安欣再想新的切入点。 隔壁房间突然传来动静，是白晓晨醒了。 “安警官，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没事，你先忙。” 陈书婷起身离开，走向白晓晨的房间。 “我就说难搞。滴水不漏啊！”李响靠过来，说起悄悄话。 “嘘，好好看看，观察一下这里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安欣趁机四处观察起来。 “不用你提醒，我已经在做了，你看身后那面墙。”李响伸手指了指。 安欣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这面墙空荡荡的，还有两颗钉子的痕迹。 “全家福？” “没错，和勃北的那个一模一样，之前我来的时候还在。”李响点点头。 “看来她肯定见过白江波，知道他变了模样，不然不会把全家福收起来的。”安欣若有所思。 “有道理。” 听到脚步声，二人立马坐好。 陈书婷领着白晓晨走到客厅。 “晓晨，向警察叔叔问好。” “安叔叔好，李叔叔好。”白晓晨微微鞠躬。 “早上好，晓晨。”安欣摸了摸白晓晨的脑袋。 “安警官，你们吃过早饭了吗？”陈书婷来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牛奶。 “我们”安欣没好意思说出口。 他们是来查案的，怎么好意思蹭饭呢？ “好，我知道了。”陈书婷开始做早餐。 白晓晨拿着玩具枪，在客厅跑来跑去。 安欣使了使眼色，李响瞬间会意，向厨房走去。 “陈女士，这真是麻烦你了，我来帮忙。” 安欣悄悄走到白晓晨身边，蹲下身子。 “晓晨，你想不想爸爸啊？” “想，爸爸不在，都没人陪我玩了。”白晓晨双手持枪，很是威风。 “那你还记得，你上次见到爸爸是在什么时候吗？”安欣也拿起一个玩具枪，帮白晓晨摆poss。 “就在昨天。”白晓晨天真地说道。 安欣眼前一亮。 昨天中午的时候，白江波就已经被捕，如果要来只能是早晨 没等他推理结束，白晓晨的下一句话直接让他破防。 “昨天晚上，我做梦梦到的。biu！biu！biu~”白晓晨把玩具枪对准安欣。 安欣嘴角颤了颤，这孩子怎么说话还大喘气啊。 “如果不算梦里，你上次见到爸爸是什么时候？”安欣不甘心，继续问道。 “e，让我想想。”白晓晨仰着脑袋开始回忆。 “好好想想，晓晨这么聪明，一定能想起来。”安欣在一旁加油鼓劲。 “我想起来了，大概” “晓晨，吃早饭了！”白晓晨的话被陈书婷打断。 安欣一回头，发现陈书婷已经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了，身后跟着李响。 安欣歪着头看着李响，好像在说“不是让你拖着吗？怎么这么快？” 李响无奈地摊摊手，指了指餐桌上的早餐。 鸡蛋、牛奶、面包。 这怎么拖？就这三样，闭着眼他都能做。 “你们早餐就吃这个啊？”安欣嘴角又颤了颤。 “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 有陈书婷看着，安欣完全没有机会问白晓晨问题。 早餐后，白晓晨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安欣又做了一些尝试，结果陈书婷还是油盐不进。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无功而返。 坐上车后，李响系上安全带。 “白江波这个人很难搞，他老婆也不简单。而且陈书婷还不是嫌疑人，我们又不能用强制措施，想问出东西，几乎不可能。” “就因为难，我们才需要查。中间的阻力越大，背后的真相越骇人。”安欣看向别墅大门。 李响驾车缓缓离去，安欣倚着车门，思考下一步如何行动。 就在他们即将拐弯时，安欣在后视镜里看到一辆出租车，车上下来一个年轻人。 “停车！”安欣左手抓住李响的肩膀。 “怎么了？” 情急之下，李响一个急刹停在路边。 “你看那是谁？”安欣向后指了指。 “高启盛，他之前就在帮白晓晨补课，我们查过，没什么问题。” “郭振的地址就是高启强给的，之前一直被白江波吸引了注意力，但高家兄弟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第48章 不能留下隐患 “安警官，欢迎光临！稀客，稀客啊！”见到安欣走进来，高启强热情地招呼道。 “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聊聊天。”安欣把手放在柜台上，有规律地敲击着。 高启强看了看店里，时间比较早，客人不是很多。 “阿勇、阿凤，你们看一下店，我出去一趟。”高启强喊了一嗓子。 “走，安警官，你吃饭了没？”高启强从柜台里走出来。 “刚吃过，这次就不去吃面了，找一个僻静点的地方就可以。” “那行，街后面的小巷子怎么样？那里比较偏，几乎没什么人路过。”高启强回头指了指。 “行，就去那里。” 二人来到小巷子，随意地坐在路边的台阶上。 “今天的早饭在陈书婷家吃的，出门就遇到了小盛。你们合起伙儿来骗我啊，不是说不去做家教的吗？”安欣顺势往后躺下，用左胳膊撑住上一级台阶。 “没有没有，我哪儿敢骗你啊！”高启强摆了摆手，“我是不想让他去的，但陈女士一直给阿盛打电话，说晓晨想上他的课。阿盛说像晓晨这么聪明的孩子很少见，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学的，他也不忍心不教。店里忙点就忙点，反正有我在。” “那看样子，白家给的报酬不少嘛。”安欣开玩笑道。 “也不算很多，主要是小孩子好学，阿盛应该是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 现在小灵通店的生意蒸蒸日上，陈书婷给的钱确实不算多。 “你知道陈书婷的老公姓白？”安欣话锋一转。 高启强脸上的笑容一滞，拍了拍安欣的肩膀。 “安警官，你可真逗。白晓晨的爸爸不姓白，还能姓什么？” “不好意思，最近一直在忙着查案，是我太敏感了。”安欣揉了揉太阳穴。 “安警官，你可要好好休息啊。我看你都有黑眼圈了，眼睛上的血丝也不少。” “我也想啊，可那些嫌犯不想让我休息。”安欣看向高启强，“不是在说你，你别紧张。” “我紧张什么？安警官，如果你想打听什么线索，告诉我，要善于发掘群众的力量嘛。” “好。还有件事，徐雷那个案子，现在已经定性了，就是他自己触电溺亡，跟其他任何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安欣斩钉截铁地说道。 之前高启强对于这个案子，表现很反常，他想借此试探试探高启强的反应。 “哦，那要赶紧告诉他爸啊。徐江可不好惹，听说他都被通缉了，应该很危险。最近闹得人心惶惶，街上的人都变少了。”高启强抬手指了指。 “不用通知了，徐江已经被击毙了。” “那太好了，这下京海可太平了。还是你们警察的消息灵通，刚刚我还在电线杆上看到了通缉令呢。”高启强长舒一口气。 “在徐江死亡的现场，我们还抓到一个人，就是白晓晨的父亲白江波。你说奇怪不奇怪，他竟然完全变了一个模样，但他就是白江波。”安欣故作神秘道。 这事高启强也知道。 唐家兄弟充当过白江波的打手，虽说级别很低，但都见过白江波。 不过二人都没有认出胡为就是白江波，这显然不正常。 所以他特意问过唐小虎，还找到了白江波原来的照片，确实和现在的样子天差地别。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相信白江波。 “或许是什么易容术，我看武侠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高启强哈哈笑着。 “老高，不管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现在已经在审讯室了。他会把他知道的事，以及和他相关的人都供出来。等到那个时候，那些人会怎么样呢？” 安欣又拍了拍高启强的肩膀。 “那他会不会上报纸啊？我倒是挺想看看前后的变化的，以后还能出去吹吹牛。”高启强继续开玩笑道。 “老高，你是一个好人，至少目前我是这样认为的。可能是你有弟弟妹妹的原因，我总是觉得你活得好辛苦。要不要让自己心里踏实一些？”安欣继续劝道。 只要高启强说出隐情，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高启强用手搓了搓脸，又露出笑容。 “安警官，我现在挺踏实的。之前我说过要感谢你，要不我送你一个小灵通。”高启强从台阶上站起来。 安欣歪着头看着高启强：“你再好好想想。” “我送你一个最新款的。” “可能真没有机会了。” “月租我也给你免了。”高启强伸手去拉安欣。 安欣左胳膊用力一撑，从台阶上站起来，甩开高启强的手，眼神复杂地看着高启强。 高启强咽了咽口水，往前走了一步。 安欣跟着他的动作后退一步，然后转身离去。 高启强内心也很复杂，或许当时拦住唐小龙，没有撞警车，现在的局面会简单很多。 他无奈地摇摇头，走回店里继续营业。 线索又断掉了，安欣心情失落。 当他提出要去医院询问师父的时候，李响果断拒绝，表示绝不参与。 安欣只好孤身前往。 他在楼下买了一个果篮，心里忐忑不安的来到病房门口。 病房里传来欢声笑语。 今天是周六，亲近的人都抽出时间前来探望曹闯。 敲门后，安欣推门走了进去。 “呦，这不是昨天刚受到表彰的安欣同志吗？你也舍得过来看望师父了？”张彪阴阳怪气道。 安欣没有理会张彪，径直走到病床前，把果篮放在床头。 他看着曹闯，心里五味杂陈。 曹闯脸上的笑容有些僵。 “行了，你们都去忙自己的事，别在我这个老东西这儿浪费太多时间，都回去。让我们两个病号聊聊。”他指了指左胳膊的绑带。 其他人纷纷告别，很快房间里只剩下师徒二人。 二人沉默了很久，最后安欣率先开口道。 “白江波真的是你的线人？” “是。”曹闯点点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昨天开始的。” “”安欣沉默不语。 他知道曹闯在说谎，碍于师徒关系，他不好拆穿。 曹闯也知道骗不过安欣，为了保住警服，他也不会自爆。 最终，安欣还是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你是市局里的内鬼吗？是你在给徐江通风报信吗？赵立冬和你有关系吗？” 一连三个问题，每一个都很致命。 “安欣！你在做什么！”李响从病房外冲了进来，拉着安欣就往外走。 “我在追求真相！”安欣把他的手甩开。 “师父。”李响向曹闯问好，他心里也很复杂。 曹闯点点头，没有说话，表情很不自然。 “师父，回答我”安欣继续喊着。 “医院禁止喧哗！”孟德海从门外走进来。 跟着他进来的还有安长林。 见到这两位叔叔，安欣逐渐冷静下来。 “你们两个先出去。”安长林命令道。 “是。”安欣忍不住回头看一眼，最后还是被李响拉出病房。 “孟局、安局。”曹闯起身相迎。 孟德海一抬手，让他坐下。 “你和白江波的交易，我们都清楚了。” 曹闯表情骤变，冷汗顺着鬓角滴了下来。 “我” “听我说完。”孟德海打断曹闯的发言，“市公安局的颜面必须维护，所以你们的交易我们不会过问。” 曹闯快停滞的心脏又跳了起来。 “不过，我不能在市局留下这么大的隐患。” 曹闯心跳又是一滞，喉结处不自觉地滚动一下。 “我们也来做一笔交易。” 第49章 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曹闯全身肌肉紧绷，心里紧张得不行，喉咙干涩，咽个口水都费劲。左胳膊隐隐有鲜血渗出，但他丝毫没有疼痛的感觉。 “什么交易？”曹闯试探着问道。 “你击毙逃犯，立了功。我会借机推波助澜，让你当上副局长。”孟德海平静地说道。 “代价是什么？” “你自己打报告申请，办理提前退休手续。” 曹闯双手攥拳，鲜血渗出来得越来越多。 这和他预想的差不多，他和赵立冬有勾结。即使他保证从现在起和赵立冬断绝来往、归还赃款，孟德海也容不下他。 “还有回旋的余地吗？”曹闯看向孟德海，心里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他希望孟德海念在他多年奋斗在一线的份上，给他一个机会，圆他一个局长梦。 孟德海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曹闯又看向安长林。 安长林目光坚定，轻轻摇头表示拒绝。 “呵，哈哈哈！”曹闯突然大笑起来。 他现在彻底走投无路。 继续依附赵立冬，白江波不会放过他，他丝毫不怀疑白江波的手段。 和赵立冬划清界限后，他想通过击毙徐江的功劳上位，赵立冬第一个不答应。 就算赵立冬高抬贵手、不出手干预，孟德海和安长林也不会让他得偿所愿。 如果市公安局的副局长思想不端正，造成的危害可比支队长大得多。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位置绝对不会让一个有前科的人来坐。 一瞬间，一个疯狂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很快又被他抛在脑后。 没有意义。 他无权无势，还没有学历，继续硬刚只是在和所有人作对而已。 还不如体面一点，落一个好名声。 “好，我同意。”说完这句话，曹闯像是被掏空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孟德海满意地点点头，露出欣慰地笑容。 曹闯能够配合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不然事情闹大，市局的颜面还是保不住。 “我会提前和医院打好招呼，让他们开具体检报告。你长期奔波在一线，导致不能继续留任，工龄会给你补齐，退休待遇按副处级来算。”孟德海说出后续的方案。 他只能做到这一步，就当是对曹闯的补偿。 “赵立冬那边”曹闯还是担心赵立冬报复。 “放心交给我来办，你把银行卡交给我就行。”安长林开口道。 那一笔笔赃款还在曹闯妻子的银行账户里，正好可以借此做文章，同时防止曹闯私藏。 “好，我待会儿就让娟娟送过来。”曹闯惨笑道。 那些钱他一分没花，不敢啊。 如今能交出去，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伤口又开裂了，我去帮你叫医生。”孟德海出门走向院长的办公室。 安长林则是看着曹闯打电话，让他妻子把银行卡送过来， 回到市局后，安欣一直跟在安长林身后，也不说话，就默默地跟着。 安长林一回头，他就把目光看向别处，假装看风景。 安长林继续走，他就继续跟着。 这是用起了无赖战术。 安长林先一步走近办公室，随手就把门关上。 安欣看准时机，把鞋插到门缝中间，钻了进去。他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杯子，故意发出声响。 “乒乒乓乓”持续了好一段时间，安长林终于忍不住了。 “你想干什么？”安长林瞪着眼睛问道。 安欣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起身子，老实很多。 等到安长林收回目光后，他又开始“乒乒乓乓”起来。 “砰！”安长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有事说事，没事就出去！” 安欣站起身来，委屈地说道：“是你们让我去调查，现在又拦着我，为什么？” “我让你调查白江波，你去调查谁了？谁给你的权力去调查的？”安长林吼道。 安欣低下头，他确实没有权力调查。 这是纪委和警务督察的工作。 “这次我就当作没看见，再有下次，我先停了你的职！”安长林大发雷霆。 再这么搞下去，安欣在内部的人缘会越来越差，很可能被孤立，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他们调任之后，可没有人能在护着他。 这件事他们已经有了对策，就不会让安欣继续陷下去。 安欣噙着眼泪，甩头离开，并没有看出安长林的深意。 “所以说，教育发展非常重要，这方面需要大家一起配合。这次的会议就到这里，希望大家回去后都可以给出相应的建议。”张市长合上文件夹，其他人员纷纷起身离去。 “张市长，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榷一下。”赵立冬叫住张市长。 “还是市公安局的事？”张市长站直身子问了一句。 赵立冬身体一僵，用笑容掩饰住尴尬，点了点头。 上次他才打着督查行动的幌子捧杀过安欣，这次又拿市公安局的开刀，难免会让人产生怀疑。 “没事，坐下说。”张市长坐回椅子上。 赵立冬把椅子搬近了些，坐在张市长身边。 “张市长，自从上次督查行动结束后，我本以为能够对市公安局起到警示作用，没想到他们现在变本加厉，连各级别局长的作风都出现问题，这太可怕了。”赵立冬一副担忧的样子。 “这么严重，详细说说。”张市长也皱起眉头。 “事情是这样的。白江波和徐江是盘踞在京海的黑恶势力，这个在坊间早有传闻。但在通报上，白江波竟然成了警方线人，甚至两个局长还和白江波一起策划，联合起来对付徐江。” “公安机关的职责是维护社会秩序和公共安全、保护国家利益和公民生命财产不受非法侵害。现在反倒和不法分子相互勾结、互通有无，甚至帮助他们清除异己，这简直是骇人听闻啊！” 赵立冬轻轻叩击桌面，以表达他愤怒而激动的心情。 “虽然这是我主管的部分，但这件事情牵扯甚广，社会影响巨大，稍有不慎就会引起风波。我处理起来也感觉力不从心，所以才来向您请示。”赵立冬态度十分恭敬，心里却开始偷着乐。 “这和我看到的报告不太一样啊。”张市长抿了抿嘴唇。 “不一样？我们看到的不是同一份通报吗？” 第50章 让车队后退两百米 “唉，你跟我来一趟。” 张市长叹了一口气，起身往会议室外走去。 赵立冬不敢马虎，立马跟了上去，自觉落后半个身位。 他绞尽脑汁，回忆着通报上的内容。 那篇通报他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倒着都能背下来了，怎么会记错？ 难道孟德海耍了一个心眼，搞了一份特殊的给他？ 那也不对啊。 通报是统一提交，不可能有区别的。 没等他想出答案，二人就已经来到市长办公室门口。 “你先坐。”张市长来到办公桌前，拿起压在桌上的密封文件，“这是省里下来的通知。” 赵立冬表情有些古怪。 这件事怎么还能牵扯到省里？ 他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一遍，冷汗不自觉地滴了下来。 他知道徐江除了白金瀚外，还有器官贩卖之类的勾当，但万万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甚至和其他市的黑市还有瓜葛。 因为其社会影响极为恶劣，所以是不能触及的红线。 “我记得上次你主动承认过，你和徐江有过来往。”张市长靠在沙发上，表情很严肃。 “张市长，我也是受徐江蒙骗啊。谁知道表面上他是本市的优秀企业家，背地里却经营着如此肮脏的行当！”赵立冬义愤填膺道。 “你和徐江没关系就好。不过你也不能空口无凭，随意污蔑白江波同志的名誉。这起案子的关键线索就是白江波提供的。他以身涉险，搜寻有力证据，为警方办案提供线索。就连省里都对他赞赏有加，你又怎么能听信流言蜚语呢？”张市长严肃地教育道。 “是是是，这是我的疏忽。”赵立冬翻脸比翻书还快。 “据说不法分子已经把手伸进市局，导致办案难度直线上升，市局的两位局长也是有苦衷的。他们为此煞费苦心，没有在督查行动中阐明事实，这情有可原。那个‘精神文明单位’照旧评给他们，双倍补发奖金。” “这”赵立冬有些为难。 “怎么？这省里都肯定的成绩，在你这里还过不了关吗？”张市长反问道。 “没有没有，我一切照做。”赵立冬讪讪地笑着。 “我知道，你和市局那边的关系有些紧张，但在工作上一定要做到公平公正。这不光是我个人的意思，也是书记的意思。他现在正在省里开会，让我给你带个话。”张市长小声说道。 赵立冬立马会意。何黎明没有直接通知他，而是通过张市长提点他，为的就是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在这件事上，省里已经形成共识，没有再讨论的必要。 “了解了解，谁曾想督查行动和他们的计划碰巧撞上了，这是我考虑不周。奖项和奖金我一定尽快落实到位，不能让踏实做事的同志们寒了心。”赵立冬保证道。 没想到，孟德海竟然通过省里的关系摆了他一道。没办法，这个闷亏他吃定了。 赵立冬心里暗暗记下。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今后相处的日子多着呢。 然而，当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得到一条更糟糕的消息。 警方根据曹闯提供的银行卡调取银行流水，锁定到多个私人账户，并对其展开调查。 调查后发现，其中多个账户的所属人为徐江，还有个别账户无法确认所属人，属于非法账户，且无人认领。 检察院依法进行查处，没收资产充公。 得此消息后，赵立冬险些昏死过去，那都是他的钱啊！ 大把大把的钞票，说没就没了。 但他又不能自投罗网，只能再吃一个闷亏。 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市局里，关于白江波的案情进展得很快。 在律师的积极沟通后，有了以下结果。 经调查，开设赌场确实是郭振所为，犯罪嫌疑人供认不讳。因其主动交代犯罪事实，并上缴非法所得，会酌情量刑。 周小六得知徐江死亡后，主动交代犯罪事实。由于周小六持枪威胁到白江波的生命安全，适用无限防卫权，符合正当防卫的判定，故不构成防卫过当或故意伤害罪。 白江波虽然使用伪造的身份证，但其并未牟取个人利益，而是用于线索收集，为后续的抓捕行为提供巨大帮助，故不作处罚。 因其通过特殊手段使相貌变化，必须及时更换身份证件。 “所以我什么时候可以上报纸头条？”白江波急切地问道。 什么时候被释放他倒不是很在意，反正都离家这么多天了，不差这一两天。 登上报纸，收割积分才是重中之重。 孟德海对此很无语，他都怀疑白江波是不是想出名想疯了。 “这件事还需要进行报备，近期就会公布。” 话是这么说，其实在小圈子里，白江波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多出来的3点积分是最好的佐证。 现在他共有103积分。 一旦新闻公之于众，能获得多少积分他都不敢想。 “好，我等你们的消息。”白江波咧着嘴笑道。 他跟着孟德海来到办公楼楼下，那里已经站满了人。 由于孟德海的计划，市局重新获得“精神文明单位”的称号，还补发了双倍的奖金，这简直是双喜临门。 作为线索提供者的白江波，自然而然成了大功臣，所以不少人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欢送他无罪释放。 曹闯也顺利出院，暂时还担任着支队长的职务。他走到白江波面前，伸出右手。 “白先生，感谢你提供的线索，帮助我们拔除了京海市最大的毒瘤。” 白江波笑着伸出右手。 “哪里哪里，这是作为公民应尽的义务。” 其余人纷纷献上掌声和欢呼，毕竟奖金实打实地拿到了手里。 李响苦笑着跟着鼓掌，他身边的安欣连笑都笑不出来。 “别愁眉苦脸的了，扳倒徐江他也有功劳。”李响用胳膊杵了杵身旁安欣。 “我就怕我们赶跑了狼，又引来了虎。”安欣指了指市局大门外成排的黑色轿车。 “管他是狼是虎，只要他不触犯法律，就不需要我们管。”李响轻松地说道。 宣传科的同志拿着相机拍个不停，这就是明天的素材啊。 不少人想与白江波合影留念，白江波来者不拒，对着相机摆出笑脸。 合影过后，他走到安欣面前，伸出左手。 “安警官，我很欣赏你的执着。有你这样正义的干警，我们这些平民会生活的很踏实。” 安欣表情很差，并不想理会白江波。 李响在后面戳了戳安欣，把他的左手推了出去，镜头前必须保持良好的素养。 白江波眼疾手快，握着安欣的手，上下微摇几下。 李响趁机戳中安欣的痒痒肉，让他愁苦的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照相机记录下了这一刻。 “我并不认为一般的平民会有那个架势。”松开手后，安欣指了指市局大门外的车队，不冷不淡地说道。 白江波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面露惭愧之色。 “不好意思，下面的人不懂事，我这就让他们撤回去。” 虽说把车队停在市局门口不违法，但其中挑衅的味道可不小。 他知道会有人来接他，但没想到会这么猖狂。 面子是相互给予的，他让市局没面子，安欣自然不会高兴。 白江波从兜里掏出手机，竟然还有一半的电量，不得不说老式手机就是耐用。 他当着安欣的面，拨通陈书婷的电话。 “喂，书婷，是我，让车队后退两百米。” 话音刚落，车队就开始缓缓移动，驶离市局大门。 如此配合的态度，让安欣猝不及防，心里对白江波的态度有了些许的改变。 “大家不用送啦，都回去工作。”白江波挥了挥手，转身向大门口走去。 “我算是看出来了，他比徐江难搞。”李响感叹了一句。 他们和徐江接触过几次，徐江对他们的态度不仅异常嚣张，还“相当配合”。 那是对他们赤裸裸的轻视，所以徐江最后才会栽了跟头。 反观白江波，做事滴水不漏。 这样的人如果作恶，会比徐江恐怖得多。 第51章 走，我们先回家 车队驶离市局门口，只留下一个人等候。 此人名叫张安，是赌场负责人张平的弟弟。 “白总！”张安微微欠身。 “嗯。”白江波点头示意，“你哥那边怎么样了？” “他是从犯，情节不算严重。律师说刑期大概在三个月左右，很快就能出来了。”张安如实回答道。 语气有些无奈，他不理解为什么白江波要把他哥送进去。 “听你这语气，好像不是很高兴。”白江波往车队的方向走去。 “老板，我哥帮你顶罪，我无话可说。为什么要把赌场白送给条子？那赌场这么赚钱，我们损失不小啊！”张安跟在后面，用手比划着。 白江波拍了拍张安的脑袋。 “小子，你太年轻啦。搞赌场来钱是快，但你也要有命去花。徐江的生意来钱不快吗？你看看他现在的下场。” 赌场的生意，白江波不打算再碰。 现在他的身份极其敏感，这次能顺利出来，可谓是煞费苦心。 孟德海、安长林表面上对他客客气气的，但只要被他们抓到切实的证据，他绝对牢底坐穿。 毕竟徐江没了，他现在才是京海治安最大的隐患。 顶风作案这种事，只有没脑子的人才会去做。 而且来钱太快，很容易让人失去理智。 张平是他比较信任的手下，在得知他身亡后，立马变成一副大捞一笔就跑路的模样，疯狂至极。如今让他进去蹲几个月，算是略微惩戒。 剧中，唐小龙刚出狱后接手了一个赌场，一个月纯利润40万。接手后没几天，他就同意高启盛在他的场子里卖麻古。 唐小龙怕高启盛，但更怕高启强。 假如高启盛逼迫唐小龙卖麻古，他完全可以偷偷告诉高启强，也不用担心高启盛记仇。 所以唐小龙卖麻古完全是自愿的。 因为那玩意儿比他的场子还赚钱，高启盛随便分给他几个点，就比赌场赚得还多。 刚放出来的唐小龙知道贩毒的罪名有多重，但赌场先一步勾起了他的欲望，贪婪让他不计后果、铤而走险。 总的来说，黄赌毒是不分家的。 擦边球可以，一旦突破红线，绝对会被请客吃花生米。 不多不少，一颗足以。 如果想走得更远，这些东西碰不得。 拥有系统的他，更不必以身犯险。 “老板，徐江算什么啊？这市局局长都要跟你合作，这关系谁能动你？”张安笑呵呵地说道。 市井间的小道消息，传播速度可是相当惊人。他这群小弟、打手已经把他奉为神人。 “多看看新闻，少听那些人胡说八道。对了，郭振的家里人找到了吗？”白江波给了张安一个脑瓜崩。 张安捂着脑袋，有些委屈：“找到了。老板，郭振出卖了你，为什么我们还帮他照顾家人？” “他可帮了我大忙，不光帮我脱了罪，还给了我一个对付徐江的机会。我可得好好感谢他。” 还有一句话白江波没有说，如果不是郭振的背叛，他或许还不会穿越过来。 郭振作为主犯，刑期估计至少七、八年，其他事就等他出来之后再说。 至于帮郭振照顾家人，这是他们之间的交易。 郭振认下开设赌场的罪名，他需要给郭振父母一笔钱。郭振没有狮子大开口，他也不会食言。 200米的路程不算远，二人很快走到车队附近。 陈书婷今天穿得格外喜庆，大红色的连衣裙搭配豹纹风衣，站在车队前，笑盈盈地等着他。 白江波笑着张开双臂，打算来个久违的拥抱。 结果一把柚子叶糊在了他脸上。 陈书婷拿着用红绳绑起来的柚子叶，在白江波身上扫来扫去。 柚子叶是用来去晦气的，白江波刚从市局出来，在陈书婷看来，必须要扫一扫。 “转过去！”陈书婷娇喝一声。 白江波举起双手，乖乖照做。 前后都扫过一边，陈书婷把柚子叶丢在路边。 “这么长时间没见，想我没有？来，抱抱！”白江波转过身张开手臂，嬉皮笑脸道。 陈书婷伸手挡住。 “你以后能不能别让我这么担心！明明徐江都死了，你还自投罗网！” 虽然送资料那晚，白江波向她透露过计划，但进了市局能不能出来，她还是担心得寝食难安。 她生怕计划出了纰漏，白江波折在里面。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出来了？”白江波在她身前转了一圈，趁其不备把陈书婷拉在怀里，小鸡啄米般地亲了起来。 “哎呀！都看着呢！”陈书婷急忙把白江波推开，脸颊泛起羞涩的红晕。 “谁看着？谁敢看着？”白江波趁机又亲上两口。 车队里的人分成两派。 一部分吹着口哨、把头转向其他方向假装看风景，另一部分不苟言笑，没有任何动作。 那些回避的小弟，他或多或少认识一些，是他的人。 而那些没有动作的，全是些生面孔。 “那些是陈泰的人？”白江波抱住陈书婷，靠在她耳边轻轻问道。 “是，陈泰想见你一面。”陈书婷轻轻点头。 几天前，陈泰就派人过来保护她。说是保护，其实就是想用他们母子要挟白江波。 即使陈泰是她的干爹，陈书婷也感到极为恼火。 白江波的表情渐渐冷下来。 他还没有去找陈泰的麻烦，陈泰就先找上他。 “我们现在没了赌场，只能靠采砂厂维持家业，最好不要和陈泰翻脸。”陈书婷小声提醒道。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白江波拍了拍陈书婷的后背。 “那就好。” “走，我们先回家。” 白江波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搂住陈书婷的腰，往奔驰车走去。 看到白江波的动作，他的小弟全部上了车，张安贴心地帮他打开车门。 白江波用手挡住车顶，让陈书婷先坐上去。 当他准备上车的时候，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 “泰叔想见你，坐那辆车。” 张安见状，伸手就要推开那人，结果被其他人控制住。 白江波的小弟纷纷打开车门走下来，摸向衣服里藏着的钢管和砍刀。 陈泰的人也是如此。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白江波扶着车顶，抬头望天，左右活动了一下下颚，叹了一口气。 “我不是很喜欢别人拍我肩膀。”白江波委婉地说道。 那人似乎把这句话当成了挑衅，暗中加大手上的力度。 “我再说一遍，泰叔想” 白江波猛然抓住那人的手腕，转身的同时用力反转一圈。 “咔，咔，咔。” 筋骨错位的声音。 白江波松开手，那人的胳膊无力地垂在半空中。 “啊——！” 随之而来的是撕心裂肺的嚎叫。 “回去告诉泰叔，就说我今天很累，想回家休息。过几天，我自会登门拜访。” 白江波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表情很平静。 场面寂静无比。 无论是白江波的小弟，还是陈泰的打手，此刻全部愣在原地。 他们预想过可能会打起来，但没料到白江波会亲自动手。 而且一招制敌。 白江波蹲在地上，微笑着问道。 “现在我能离开了吗？” 第52章 我来帮你搓搓背 “现在我能离开了吗？” 白江波的笑容十分和善，态度彬彬有礼。 那人咬紧牙关、屏住呼吸，把嚎叫声咽了回去，恶狠狠地瞪着白江波。 “不要这么凶，吓着别人怎么办？就算吓不到人，吓得花花草草也不好。”白江波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那条受伤的胳膊。 火上浇油， 雪上加霜。 那人鼻涕眼泪跟着哀嚎声喷涌而出。 双方小弟已经亮出武器，隐隐有动手的迹象。 一辆警车从市局驶出，向车队方向疾驰而来。 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当着警察的面火拼。 于是，双方人马纷纷把武器藏了起来。 “怎么回事？车停在马路上，影响正常交通。” 安欣和李响嚷嚷着从警车里出来。 “安警官、李警官，没什么事。这位同志的胳膊习惯性脱臼，我出于好心帮他治了治，结果越治越糟糕。”白江波站起身子，笑着解释道。 “真的？”李响看向跪在地上的伤者。 “嗯，老毛病了。”伤者忍着痛站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点点头。 这是道上的事，绝不会找警察帮忙。 不然不光白江波饶不了他，泰叔也不会让他好过。 李响看到随着身体摇摆的手臂，咂了咂嘴。这看起来就很疼，下手真够狠的。 “你这个比我都严重，没两三个月根本好不了，真的是习惯性脱臼？需不需要报警？我们可以光速出警。”安欣问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医院就可以。” 伤者被别人扶起，坐上车后落荒而逃。 车队一下子少了一半。 安欣看着远去的车辆，若有所思。 “安警官，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白江波侧身坐上车，朝着安欣挥了挥手，张安把车门关上。 “等一下，我确实有事找你。” 张安横移一步，挡住安欣前进的方向。 刚刚白江波被人抓到肩膀已经是他的失职，他不会再犯第二次。 李响跟着走上前，指着张安喊道：“你想干嘛？想袭警？” 白江波降下车窗，拍了拍张安的后背。 张安这才让开身子。 安欣靠在车窗边上，从兜里摸出一张黑色的卡片，递给白江波。 “这是上次你给那个女大学生的白金瀚卡，之前因为办案暂时，被我们扣了下来。现在已经结案了，按照规定，这张卡可以归还给你。”安欣一本正经地说道。 李响则双手插兜，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白江波习惯性地伸手去接，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他的手立马停住，僵在半空中，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坐在他身旁的陈书婷脸色黑了下来，眼睛微眯，眉头紧锁。 “安警官，你记错了。我怎么不记得我有这张卡？”白江波立刻实施紧急避险。 “是吗？难道是我记错了？”安欣仔细看了看手上的卡片，“这上面写的‘胡为’，不就是你的化名吗？上面还有你的半枚指纹，应该不至于搞错啊。” “我嗯——哼！”白江波闷哼一声。 还没来得及辩解，陈书婷已经伸手掐住了他侧腰处的痒痒肉。 这里的肉很嫩，被掐住是真的疼。 安欣弯下腰，假装才看到陈书婷。 “呀，陈女士也在啊。你可要管管你老公，怎么能随便把卡送给别人呢？” “好的，我一定好好管管。”陈书婷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三分。 “不得不说，白先生的眼光真不错。那个女大学生年轻漂亮、开朗大方，我见了都要心动噢！怪不得要把卡送给人家。”安欣继续添油加醋。 陈书婷一跺脚，松开掐着痒痒肉的手，双手交叉抱胸，把身子转向另一边。 这是真的生气了。 白江波右手揉了揉被掐的地方，左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然后一把夺过卡，恶狠狠地瞪了安欣一眼。 安欣直起身子，退后两步，脸上依然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白江波抬胳膊比划了一下，如果不是碍于安欣的身份，他真想给这孙子一肘子，让他尝尝咸淡。 “张安！开车！”陈书婷吼了一句。 张安双腿发软，险些跪在地上。 他颤颤巍巍地爬上驾驶位，打着车子，起步离开。 “慢走啊！有空常来！”安欣冲着远去的车队挥了挥手。 “你怎么笑得贱兮兮的？”李响一脸坏笑。 “有吗？”安欣用手摸了摸忍不住上扬的嘴角，“瞎说！我笑得很阳光好不好。你才笑得贱兮兮的呢！” 白江波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陈书婷的肩膀。 “起开！别烦我！” 陈书婷把他的手甩开。 “咳！”白江波假装咳嗽，清了清嗓子，看了张安一眼。 张安立马坐正，收回吃瓜的视线。 白江波又伸出手拍了拍陈书婷的肩膀，又被甩开。 张安的目光又忍不住地往后视镜上瞥。 一路上，白江波多次尝试未果。 车子已经停进车库，陈书婷拿着包走下车，白江波跟在她身后。 陈书婷打开车库通往家里的小门，自己进去后立刻把门关上，把白江波锁在了外面。 白江波对着紧闭的小门，尴尬地挠了挠头。 “白总，钥匙。”张安小心翼翼地把车钥匙递上来，生怕白江波把气撒在他头上。 “好，你先回去。”白江波接过钥匙。 张安从车库大门走了出去，却发现白江波跟着他走了出来。 “白总，你” “哦，没什么。好久没见过太阳了，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白江波假模假样地活动活动身体。 “那我先告辞了。”张安微微欠身，沿着主干道向外走去。 等到张安走远后，白江波放下架子，小跑到别墅大门处，拧了拧门锁。 锁着的。 这 总不能进自家别墅，再用撬的。 很没面子的，好不好！ 白江波绕到后院，发现一楼阳台的推拉门并没有锁上。 他打开门小声喊道。 “书婷，我错啦！你听我解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另有隐情！” “书婷！书婷！你不回答我就进来啦！” 一连喊了几声，都无人应答。 白江波脱了鞋子，进入别墅中。 往前走了两步，他就听到了二楼传来水声。 既然语言起不了作用，那就只能真刀真枪地大干一场，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真心！ 他等这一天好久好久了。 上次在勃北的时候，就险些按捺不住。 如今徐江已死，他的身份问题也解决完毕，是时候享受享受了。 他悄悄摸到浴室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呀！你进来干什么？” “我在洗澡，快出去！” 白江波咽了咽口水，立正站好。 “我来帮你搓搓背。” 第53章 暴击高、无CD 强化+18的武器几乎是刀刀暴击，在boss战中的dps直接拉满，堪称小战神。 本来还生着闷气的陈书婷，在白江波坚持不懈的攻坚后，终于败下阵来。 本是女强人，心中也有柔软的一面，儿子和家庭就是她的软肋。 原本破碎的家庭忽然间破镜重圆，让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压抑在心中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她死死抱住白江波，生怕放手后醒过来，发现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你以后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突然离开了。” 看着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的陈书婷，白江波无奈地摇摇头。 那是他想离开吗？他是被活埋了好不好。 不过这种低情商的发言肯定是不能说滴。 “好，今后有什么事情，我一定向老婆大人报备。”白江波又拍了拍陈书婷的屁股，“我感觉我们还能再洗一次。” “不要了。” 陈书婷松开手想逃跑，但这由不得她。 一周目意犹未尽，肯定接着打二周目。 不知打到了多少周目，陈书婷无力地躺白江波怀里，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她脸上的潮红还未退散，身上香汗淋漓，与出水芙蓉一般无二。 白江波轻轻拨开她粘在额头上的发丝，帮她盖上被子，眼中尽是温柔。 “所以，那个大学生是谁？”憋了很久，陈书婷还是忍不住问道。 不过语气缓和很多。 “别听安欣胡说，那可不是大学生。她都快研究生毕业了，也就比你小两岁。” “你怎么这么清楚！”陈书婷一拳捶在白江波胸口。 “那是孟钰，孟德海的女儿。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白江波笑着解释道。 “那好，就暂时信你一次。”陈书婷噘着嘴说道。 白江波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浓妆淡抹，没有烈焰红唇，此时的陈书婷是素颜，完全没有了黑道大嫂的气质。 相反，现在的她有一种清纯可爱的感觉，真看不出已经是二十有七的少妇。 陈书婷从小就在江湖中混迹，在被泰叔收养前无依无靠，只能依靠自己。 她一个女子，为了能震慑住别人，只能从外表入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成熟。 长此以往，也就养成了浓妆的习惯。 即使在被陈泰收养后、在嫁给白江波后，也没有改变。因为她内心还是在害怕，没有太多的安全感，一直在用浓妆来伪装自己。 “其实你不化妆的时候也很漂亮。”白江波轻轻捏了捏陈书婷的脸颊。 “就会花言巧语！那你说，我是化妆好看，还是不化妆好看？” 这是一道送命题。 白江波咽了咽口水，灵机一动。 “我感觉这个不需要我亲自回答，它的表现就可以证明。”他往下指了指，“要不要再来一次？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了。” 陈书婷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转过身缩进了被子里。 白江波奸笑着把被子掀开，不打算放过她。 “你别闹了，我真的不行了。”陈书婷拱手投降。 看到陈书婷真的精疲力尽，白江波便没有再刷本，只是把她轻轻搂在怀里。 陈书婷枕着他的胳膊，稍稍松了一口气。 再看窗外，天已经隐隐黑了下来。 “呀，晓晨已经放学了！”陈书婷惊呼一声。 先前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把接孩子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她也没想到，白江波现在不光暴击高，还没有cd，简直跟开挂一样。 她急忙坐起身子，去找拖鞋。穿上拖鞋刚站起来，只感觉双腿一软，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白江波眼疾手快，轻轻把她抱起，放回床上。 “不用着急，我已经安排小盛去接晓晨。现在晓晨在他家里，作业应该都快做完了。”白江波安慰道。 “呼，那就好。”陈书婷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虚弱得下不了床，完全接不了孩子。 “那你快把晓晨接回来。他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陈书婷还是有些焦急。 “好好好，我这就去。你先休息休息，我和晓晨晚饭在外面吃，我让王姨过来照顾你。”白江波穿好衣服，给陈书婷盖好被子。 “接到了给我打个电话。”陈书婷再次叮嘱道。 “知道了。”白江波挥了挥手，走下楼去。 他给王姨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去照顾陈书婷。 他和晓晨今晚在高启强家吃饭。 出门不到五分钟，陈书婷就来了电话。 “接到晓晨没有？” “老婆，我才刚出小区，哪有这么快。” “你再快点！”陈书婷催促道。 之后，每隔五分钟，陈书婷准时来一通电话。 再后来，白江波干脆不挂断了，实时向她汇报已经到了哪里。 看来这次事件已经让陈书婷患上了ptsd，使她对白晓晨有着极强的控制欲。 这种控制欲和宠溺交织在一起，才让剧中的成年白晓晨不学无术，到处惹是生非。 如果他不多加干预，恐怕白晓晨也会成长为剧中那样，狠狠地坑爹一把。 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即使不能成才，也不能成祸害啊。 平平凡凡度过一生，他也可以接受。 “书婷，我现在已经到旧厂街了。” “书婷，我已经拐进家属楼的巷子里了。” “书婷，我正在上楼。” “晓晨，来给妈妈说一句话。” 白江波牟足力气，一口气冲到五楼，气息都没乱。他把手机放在白晓晨耳边，比了一个手势。 “喂，妈妈，我在这里很好。小盛老师一直在帮我辅导功课。”白晓晨兴高采烈地说道。 在勃北市的那段时间，一直在躲躲藏藏。 回到京海后，又过上了“家-学校”两点一线的生活。 作为一个孩子，白晓晨自然喜欢外出游玩。 今天高启盛接到他后，先带他去小灵通店转了一圈，又去菜市场逛了逛。这些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新奇的事物让他异常兴奋。 听到白晓晨的声音，陈书婷终于放下心来。 “你可不要乱跑，一定要跟着爸爸。”陈书婷再次叮嘱道。 “知道了，妈妈。”白晓晨把手机还给白江波。 “王姨应该到了。你先休息休息，饿了就让王姨做饭。”白江波关心道。 提到王姨，陈书婷再次羞红了脸。 王姨住得不远，接到电话后很快就到了。在看到战场和她的情况后，王姨立马秒懂，还不忘劝她节制一些，快乐不急于一时。 这是她能控制的吗？ 明明错在白江波！ 恼羞成怒的陈书婷直接挂断电话。 没得到回复，电话就被挂断了，白江波一头雾水。 这是怎么了？ 怎么又生气了？ 第54章 你听说过3G吗？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高启强知道白江波要来，关店后又去菜市场买了不少菜。 他拎着大袋小袋，顺路又把四楼的老默叫了上来。 老默一开始是拒绝的，在得知白江波也在场，才跟着上了五楼。 白晓晨继续做习题，高启强和高启盛在做晚饭，老默跟着白江波来到天台。 “如您所料，在实验小学门口有人在蹲伏。目标应该是白晓晨，但我不清楚是谁的人。”老默汇报道。 白江波坐在藤椅上，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撑在太阳穴上。 蹲伏的人一定不会是警方，他们没有理由这么做。 那就只能是陈泰了。 陈泰想要的是一个听话、服从的白江波，而不是一个会瞒天过海、暗渡陈仓的白江波。 他假死后暗中收集证据、和市公安局合作一举根除徐江，甚至把陈泰都算计进去。 这让陈泰不爽的同时，还极为忌惮。 陈泰不清楚他现在的态度，只能做多手准备，以防不备。 尤其是在他第一次拒绝邀请后，陈泰已经把矛头指向了白晓晨。 他本想着暂时不和陈泰起冲突，但天不遂人愿，有人在逼他。 “老板，要不要做掉他们？”老默恭敬地问道。 “不用，只是几条狗罢了。这是他们主人害怕，牵几条狗出来壮壮声势。” 白江波明白，陈泰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动白晓晨。因为陈书婷一旦反水，可顾不得什么江湖道义。 永远不要小瞧一位母亲的力量和决心。 “我没说那几条狗，我说的是他们的主人。你只要告诉是谁就行，我一样可以搞定他。”老默表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不愧是顶级刺客。 “杀心不要这么重，我们是守法公民。我想要的是整个建工集团，如何完整地拿到陈泰手里的筹码，这才是关键。”白江波轻轻摇头。 “是我考虑的不周到。”老默主动承认错误。 “没关系。我已经托人问过，瑶瑶可以在实验小学读书。你找个时间去和她外婆商量商量，把她接过来。”白江波笑着说道。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老默深深地鞠了一躬。 实验小学，那可是京海最好的小学。很多家长争破头都想让自己的孩子入学，瑶瑶能上这么好的学校，他自然高兴。 “小事而已。我们这些做父亲的，不都想让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吗？你放心，我看得出瑶瑶这孩子很有潜力，一定会有所成就。” 剧中，黄瑶隐忍十多年，亲手把高启强送上了断头台，这种魄力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同时，高启强让她在强盛集团轮岗，把她当成接班人来培养，也间接说明了她的能力。 白江波并没有把老默当成单纯的杀人工具，也不会让他去白白送死，所以不用担心被黄瑶背刺。 这种潜力股，白江波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如果赌对了，那就是一大波积分啊。 老默心中感动不已，直接跪在地上，要给白江波磕一个。 白江波连忙起身制止老默。 “我又没死，你跪我干嘛？” “我这辈子只感谢两个人。一个是安警官，是他帮我找到了女儿。另一个就是您，不嫌弃我们父女，给我们新的生活。” “话别说太早，你这辈子长着呢。想感谢谁，等以后躺在病床上给你的儿孙说。”白江波把老默扶起来，“我看你闺女和我儿子年龄差不多，说不定我们以后还是亲家呢！” “您说笑了。”老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吃饭啦！”高启强在楼下招呼道。 白江波和老默走下楼，桌上已经摆满了美食。 白晓晨站在桌前直流口水。 “晓晨，你如果饿的话，可以先吃哦。”高启盛摸了摸白晓晨的脑袋。 “不行，开饭前不能偷吃的”白晓晨边咽口水边说道。 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饭后，白江波让老默带着白晓晨去逛夜市，他和高家兄弟有话要聊。 这还是他第一次用白江波的身份和二人对话。 三人来到天台，高启强还沏了一壶好茶。 “那个徐雷的事情我很抱歉。”高启强紧张得直搓手。 “说那个干嘛，徐江都死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不提也罢。”白江波拿起茶盏，品了一口，没尝出什么滋味。 “小兰的事也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小兰一直受到别人的骚扰。” “举手之劳。说起来，吴涛是吴海的弟弟，吴海是我的手下，倒是我御下不严了。” “怎么会呢？我们兄妹三人都受了您的帮助，所以今后我们跟你混，一切都听你的。”高启强和高启盛全部站了起来。 “不要这么严肃，放轻松。”白江波招招手让二人坐下，“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小灵通很赚钱的，所以我们打算在这上面深耕。”高启强看向弟弟，这方面还是高启盛专业。 “没错，我们现在已经打通上游渠道，只要再积累一段时间，很快就可以开第二家。之后二变四，四变八我们的连锁店会呈指数级增长，很快就可以遍布整个京海市，甚至整个临江省！”高启盛谈论着他的商业版图。 高启强拍了拍他的脑袋。 “说简单点，别整那些听不懂的东西。” 高启强生怕白江波因为听不懂而怪罪高启盛。 “没关系，我听得懂。”白江波笑着摆摆手。 他好歹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而且后世的科普视频可不少。 这下尴尬的就是高启强了，这里就属他学历最低。 “你有没有考虑过，小灵通可能会被时代所淘汰？”白江波直接问道。 “不可能的。”高启盛斩钉截铁地说道，“现在手机这么贵，小灵通有先天的优势。即使以后手机降价，也不可能比小灵通便宜。只要借助小灵通的价格优势，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白江波看出高启盛的自信，这也是他之后囤货接盘的诱因。 2005年后，在技术进步和政策跟进的双重因素下，小灵通成为了时代里的一粒沙，曾经力压双马的神人吴英也跌落神坛。 高启盛只是其中的一个缩影。 “你觉得小灵通的信号怎么样？”白江波突然问道。 “这我承认，有时候它的信号确实不太好，但” “但它足够便宜。”白江波抢先说出理由。 “对！”高启盛点点头，“它接听电话不要钱，这个手机总做不到。” 白江波倒吸一口凉气，这高启盛真是预言家。 “你听说过3g吗？” 第55章 考个公呗 “你听说过3g吗？”白江波继续问道。 “你是说第三代移动通信技术？”高启盛端正态度，不确定地回道。 他可是省理工大毕业，电子信息专业的高材生，《通信概论》这本书自然是学过。 在《通信概论》中的第四部分，就是对无线通信的介绍和探讨，这是当前通信领域最前沿、最热门的话题。移动通信中的2g、3g，甚至是4g，在书中都有介绍。 所以高启盛知道3g的概念，不过它还未落地，全世界范围内都没有巨大突破，距离应用还差个十万八千里，是存在于未来的技术。 他不明白白江波提到这个的意义。 “对，就是那个。”白江波拍了拍桌子，“它会彻底粉碎小灵通的活路，让‘三喂一靠’成为历史。” 由于小灵通信号差，打电话时经常会出现“喂？喂？喂？靠！”的情形，所以经常有人用“三喂一靠”来调侃它。 “据我所知，3g的技术现在还没有突破。想用上它还不知道需要多久，而且2g都这么贵，3g也应该不便宜。”高启盛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 “你还是太小看科技发展的速度了。”白江波无奈地摇摇头，“此后的20年，通信技术将会从2g开始一路狂飙，3g、4g、5g会进入千家万户，让所有人用得上、用得起。” “那时候，你可以通过小小的一块屏幕，与相隔万里的家人见面；你动一动手指，就会收到来自天南海北的商品；你甚至可以出门不带钱包，仅凭这个就可以游遍天涯海角。”白江波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高启盛愈发觉得不可思议，都说上过大学的人喜欢幻想未来，谁知眼前有人比他更会瞎想。 如果这人不是白江波，他早就出言不逊了。不过既然白江波说出这种话，他就要好好思考思考。毕竟之前的种种迹象，都证实了他的预见性。 至于高启强，更听不懂白江波在说什么，大脑完全宕机。 这也是他最大的缺点。 决策方面，高启强鹤立鸡群，但他缺少学识。在后面日积月累的学习中，才有所补足。 计策方面，高启盛出类拔萃，但他只适合出谋划策，暂时不能独挑大梁。想要当决策者，还需要磨练磨练。 剧中，高启强不让他进入建工集团，只让他经营小灵通店，相当于把决策权直接交给了他。之后他没了哥哥的束缚，开启狂飙，以至于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放弃小灵通业务？”高启盛再次确认道。 “不是放弃，而是有目的的扩张。小灵通帝国的崩塌是从最上层开始的，率先嗅到危险的人宁可不赚也要把手里的货送出去，之后一级一级往下传递，直至最后没有人接盘。” “不能，这种消息应该传得很快。”高启盛咽了咽口水。 如果真如白江波所说，那么谁最后接盘谁倒霉。而最后接盘的，大概率是他们这些零销商。 “如果你得到一个消息，它会让你手里的货一文不值，你会选择先捂住，还是传递出去？”白江波反问道。 高启盛闭口不语。 在利益面前，一切都变得可有可无。 沉思片刻后，高启盛似乎下定决心，他看向白江波。 “我相信你的判断，那我们该怎么做？” “现阶段正常扩张就可以，我会再给你们一笔钱，加速你们扩张的速度，拓宽供货渠道。不过你们要丰富产品，电子设备什么的都可以买买，这件事就由阿强来负责。”白江波看向高启强。 “我？进货这种事我不在行，没有阿盛的话，被人骗了我都不知道。”高启强连忙拒绝。 “这你不用担心，你只需要做决策就好，专业的事可以交给专业的人，多雇一些员工就好。” “那我呢？需要我做什么？”听到没有自己的事，高启盛焦急地问道。 “你还没毕业。”白江波看向高启盛。 印象中，他现在还是在实习期间。 高启盛点点头：“过两天回学校参加答辩，之后就等着发毕业证了。” “你有没有兴趣考个公职呢？” 高启盛再次愣住。 “你说什么？”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公职？我怎么可能考得上。” 高启盛的反应不出白江波所料。 他对于高启强太过依赖，很想在高启强面前表现自己，所以不会和高启强分开的。 “对啊，阿盛他阅历少，会吃亏的。”高启强也不想弟弟进入官场，留在他身边还能有个照应。 白江波没有理会高启强，直接对高启盛说道。 “如果有一天，你们再遇到了龚开江、曹斌这种见钱眼开，但可以把控你们命脉的人，你们会怎么做？花钱消灾？任人宰割？” 听到这两个名字，高启盛暗中握紧了拳头，他不会忘记自己在这两个人面前有多卑微。 他没权没势，只能卑躬屈膝地花钱打点。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从小到大他都习惯了。 但他不想让大哥那样。 第一次请龚开江吃饭的时候，大哥那种局促的神情，他这辈子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如果龚开江不是大领导，他早就找机会敲闷棍了，就像他用板砖拍曹斌那样。 “可就算我入了公职，应该也是基层。”高启盛看得很清楚。 “放心，以你的能力绝对不会止步于基层。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干，剩下的交给我和你哥。”白江波安慰道。 高启盛看向高启强，后者也在思考。 “阿盛不会有危险。”高启强确认道。 “又不是上战场，我都可以灭了徐江，还保不住他吗？”白江波笑了笑。 “好，如果可以的话，阿盛你可以试一试，店里的事交给我就行。”高启强拍了拍胸脯说道。 “阿盛还算应届生，参加国考很有优势。”白江波补充道。 “好，我可以试试。”高启盛点头同意。 “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说，不要在心里藏着。”白江波叮嘱道。 高启盛心思很重，把他送进有束缚的体制内历练一番，方能成才。 在里面，它只需在政府领导下坚定不移地前进，成就绝对不会小。 白江波不需要他立刻就能提供帮助，在他资历足够老之前，白江波有信心搭上孟德海的车。 如此加持之下，高启盛的道路会更加平稳。 第56章 你老实点儿！ “那我之前被拘留的事情，不会影响到阿盛。” 高启强突然想起来之前给小龙小虎送电视的时候，发生过矛盾，他被拘留了15天。 “不会，安警官帮了你，没有定性成刑事案件，只是行政拘留，不会对阿盛产生影响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一定要好好谢谢安警官。”高启强抹了一把冷汗。 “从今天起，你就可以开始准备了。报考什么方向，你可以自己考虑考虑，我的建议是往纪委的方向努力。” 以高启盛的谋略，在纪委的工作中绝对如鱼得水。 说不定以后来京海的指导组中就有阿盛呢。 吩咐完这些，白江波正要离开，又被高启盛叫住。 “我觉得，晓晨这孩子将来绝对有出息。” 如果不是高启盛的表情很严肃，白江波还以为他在拍马屁。 “为什么这么说？”白江波饶有兴趣地笑着。 “他现在才小学二年级，前一段时间还没有去上学。但回来后，成绩完全没有落下，甚至可以做三四年级的习题。” 白晓晨的天赋让高启盛很是震惊，就算他小时候，也没有这么离谱的学习能力。 “所以我想在我备考的同时，找时间帮他补课，我认为他一年之内，或许可以学完整个小学的内容。”高启盛笃定地说道。 对于白晓晨这变态的学习能力，白江波也很惊讶。在他的印象中，晓晨的成绩也就在中上游的样子。做三年级甚至四年级的习题，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但是在觉醒系统后，系统似乎对家族成员有加持作用，会强化家人的各项能力。 说起来，他和白晓晨的第一次见面还是在梦里。 当时他以为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梦，没想到现实中见面时，白晓晨第一眼见面就认出了改头换面的他，询问过后才知道梦境是相通的。 或许是血缘关系，也可能是他年龄小，所以能力的提升格外明显，甚至可以梦境连接。 而这个在陈书婷身上就行不通。 如果白晓晨可以成才，那就再好不过了。 “好，那就麻烦你了。不过千万不要影响你的备考计划，晓晨还小，有的是时间。” “没问题，也就每天抽出一些时间而已。”高启盛笑着说道。 对于白江波的恩情，他还是想尽量还一些。 白江波打开系统面板，发现高启强、高启盛和老默，都出现在了家族成员图上。 看来他先前辛辛苦苦布局这么久，并没有白费功夫。 而积分又多了1点，共计104点。 【触发任务】 【任务目标：建工集团】 【名正言顺进入建工集团，获得一定的职务】 【任务奖励由职务高低决定】 系统又发布了任务，直指建工集团。 任务难度不高，不过想获得比较高的积分不容易。 陈泰对他充满戒心，不是他服软、归顺就可以消除的。 看来只能另辟蹊径了。 时间也不早了，白江波下楼找到白晓晨，带着他回了家。 回到房间时，陈书婷已经早早睡下，估计是白天体力消耗过度。 唉，本来他还想着决战到天亮呢。 现在不得不放弃了。 之后的几天，白江波也没有去找陈泰。 他去了一趟沙场，把吴海等几个负责人叫在一起开了一个会。 眼下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财产了，马虎不得。 至于徐江留下的场子，大多被分刮完毕。 只留下一个正经资产——白金瀚，在走审查手续。 这个摊子一般人吃不下，白江波势在必得。 白金瀚底子还在，即使不搞黄色，也能有不少的营收。 至于那些陪酒小姐，白江波也让张安联系了一遍，在听说白江波给发固定工资后，大部分人都选择留下。 毕竟白金瀚暂停营业，别的地方短时间消化不了这么多的公主，能领一天工资是一天。 白江波也不会让她们闲着，直接包圆了几个舞蹈学院的课程。 学跳舞。 什么民族舞、爵士舞、钢管舞来者不拒。 玩得就是一手格调。 她们在经过训练后，身形和只会躺在床上的那些有着天壤之别。 白江波只保证在白金瀚内，所有的东西都是合法的，至于工作人员下班后和客人有什么私下交情，他可管不着。 他又不是太平洋警察。 当然，这都看她们自己，工资他是一分不会少，绝对是本市最高水平。 但有人想赚得更多，他也没权力拦着。 他一没指使，二没抽成，责任怎么都不会落在他头上。 白江波还打算在白金瀚旁边建一个酒店，估计生意也不会差。 不过现阶段现金不够，还要往后放放。 送晓晨上下学的任务也是他在做，毕竟陈书婷第二天都下不了床。 休息三天，才勉强能走路。 这让白江波愧疚不已，他没想到体质强化后，会和普通人的差距这么大。 眼下只能让陈书婷慢慢接受系统的能力加持，在结合着锻炼，尽量提升身体素质。 毕竟那种滋味陈书婷也难以忘怀。 在白江波出来一周后，陈泰终于忍不住给陈书婷打了一个电话。 “书婷啊，小波出来怎么久，怎么不来看看我啊？是不是把我这个老东西给忘了？”苍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怨气。 陈书婷开着免提，看着白江波。 白江波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怎么会呢，干爹。老白是出来了，但还在警察的重点监视名单里，他怕去了给您添麻烦。”陈书婷笑盈盈地说道。 “哼！女婿见见岳父怎么了？警察也管不着！”陈泰冷哼一声。 “哎呀，我也是这么说的，但他就是死脑筋。要不这样，明天送完晓晨，我们就去见您。” “好，明天我正好去视察工程，你们直接过来就行。” 挂断电话后，陈书婷有些担心地看着白江波。 “明天我们真的去吗？要带些人吗？” 白江波搂过陈书婷，双手有些不老实。 “放心，他的顾虑可比我们多，带人过去反倒让他以为我们好欺负。” “你老实点儿！我刚能正常走路！”陈书婷把白江波的手拍开。 “我会注意的，一次，就一次。” 第57章 真不是故意迟到 “董事长好。” “好好好。”陈泰乐呵呵地笑着。 “安全帽。”工地监督人员轻轻把白帽子扣在陈泰头上。 “进度怎么样了？”陈泰跟着一群蓝帽子巡视着。 “这两栋基本已经完工。接下来就要对房屋内部进行粉刷和找平，通上水电就可以交房了。”监督人员指着临近的两栋楼房。 “嗯，很不错。” “后面的六栋工程也已经过半。等着两栋完工，我们就可以把人员派过去，加快那边的进度。” 在工地整整巡查了两圈，陈泰都没有见到白江波和陈书婷的踪影。 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了。 “我们集团还有其他工地吗？”陈泰问道身旁的秘书。 程程撩了撩头发，妩媚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现在集团的所有人力物力都集中在‘京海花园’这里了，哪还有其他的工地。” 程程和老默同期出狱。 三年前，她为陈泰顶罪，蹲了大狱。 在她服刑期间，母亲已经仙逝，她连最后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该流的泪在狱中已经流过，现在的她只想不择手段地向前。 她用三年大狱换到一个干女儿的身份，一次可以平步青云的机会。 她早就想好了，要干出一番大事业。 在找到陈泰后，陈泰让她暂时担任董事长秘书的职务，熟悉熟悉公司业务，才能接手一些工程。 出狱到现在的短短时间之内，她就已经掌握集团的大致情况，也知晓了现在最让陈泰头疼的人——白江波。 在她入狱前，就已经认识白江波和陈书婷，白江波没有进入建工集团，陈书婷专注于相夫教子，对她都没有太大的威胁。 但在她出狱后，却听到了另一个传闻：白江波通过手段解决了徐江，自己还成了大功臣。 直觉告诉她，白江波会是她成功路上巨大的绊脚石。 所以，程程对于白江波没太多好印象，自然不会帮他说好话。 “哼！我倒要看看，他们两个能拖到什么时候！”陈泰冷哼一声。 白江波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想和他见面，让他很是恼火。 这时，一辆奔驰车从工地外缓缓驶进来，停在加长林肯后方。 车还没停稳，陈书婷就从副驾跑了下来。 “老爹！”她兴奋地跑过去。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的走路姿势有些奇怪。不过穿着高跟鞋走在坑坑洼洼的路上，这种动作很常见，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拉起手刹后，白江波也从车上走下来。 这真不是他故意迟到，而是陈书婷赖床了。 好，这其中也有他的部分原因。 因为他昨晚实在没忍住，睡得比较晚。 今早他送完晓晨回来后，陈书婷还是不想起床，磨磨蹭蹭好长时间才从被窝里爬出来，再加上化妆和早餐时间，现在能赶来，已经是因为他车技的加持了。 “老爹！想没想我！” 陈书婷冲到陈泰身边，揽住陈泰的胳膊，撒娇式地摇了摇胳膊，把程程挤到一旁。 “想，想，想。”陈泰露出笑脸。 “那见到我开不开心？” “开心，开心，开心！” 陈书婷的面子，陈泰必须要给。不光是因为干女儿的身份，还因为陈书婷真的有本事。年轻的时候能带着一帮兄弟打出名堂，还是一介女流，能是个简单的角色？ 而且在认了干女儿后，陈书婷更帮他做了不少事，解决了不少麻烦，劳苦功高。 若不是下嫁给白江波，把生活重心放在了家庭上，建工集团的总经理非她莫属。 “老白，快过来，你好长时间没见到老爹了。”陈书婷向着白江波招手。 一提到白江波，陈泰脸上变了脸色。笑容直接消失，露出些许愠色。 程程在看到白江波后也露出惊讶的表情。她知道白江波变了模样，没想到变得这么彻底。 “老爹，好久不见啊。”白江波笑着走了过来。 “怎么感觉你变了一个模样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想见你一面都这么困难。我还以为你会等我死后，再来葬礼上看望我呢。”陈泰眼皮耷拉着，根本没拿正眼看白江波。 对于白江波是否变了模样他不关心，他只关心白江波对他是否服从。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看不上白江波。 他收陈书婷当干女儿是有私心的，他想用些手段把陈书婷培养成自己的禁脔。他是个老绝户，但不代表他性无能啊。 不过碍于江湖道义，他这个做干爹的不能用强，所以手段被陈书婷一次又一次地化解。 后来他更是想用陈书婷联姻，来拉拢徐江。不料被白江波横插一脚，让他的所有想法彻底幻化成泡沫。 不过好在白江波听话，随便给个三瓜俩枣就能打发，这倒是让他很满意。 所以在白江波死后，他还稍稍有那么一丝丝的惋惜，只有一丝，剩下更多的是对徐江的愤怒。 哪曾想，白江波没死，还套路了他。 更让他愤怒和忌惮。 “怎么会呢，老爹。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白江波把姿态放得很低。 “你蹲下，我和你说说话。” 陈泰坐回林肯车的后座，对着白江波指了指，完全没有让他上车谈的意思。 见到这一幕，陈书婷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想开口说话被白江波用眼神制止。 反倒是一旁的程程，嘴角有一丝上扬的趋势。 “行，老爹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江波提了提裤腿，右脚向后半步，蹲在车门旁。 陈泰闭目养神，靠在座椅上一句话不说。 这是想给白江波一个下马威。 程程脸上的笑意更盛。 “老爹”陈书婷刚想求情，就被白江波抬手打断。 陈书婷看出白江波的用意，开始清退附近的闲杂人等。 这种场面不能让外人看着。 这些小喽喽哪敢忤逆陈书婷的命令，唯独程程没有理睬她。 在陈泰轻轻点头后，程程才依依不舍地从林肯车旁走开。 于是乎，在“京海花园”的工地外围出现了奇怪的一幕。 炎炎烈日下，一位老者躺在车里轻摇着蒲扇，年轻人则蹲在车门旁静静等待。 时间一分一毛的过去，饶是白江波，也流下滴滴汗水。 第58章 引狼入室？瓮中捉鳖？ 五分钟 十分钟 半小时 “累了。”陈泰突然问道。 “不累。” “呵，还挺嘴硬。你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吗？”陈泰轻哼一声。 “老爹是想教育我为人处世要低调，‘满招损，谦受益’。” “你看得倒挺清楚，站起来。” 白江波站起身子，用力跺了跺右脚，刚刚受力点一直集中在右腿，麻是肯定的。不过他表现得特别夸张。 陈泰终于睁开眼睛，侧身看向白江波。 “你怪我吗？” “不敢，老爹教训的是。是我自作聪明，解决掉徐江之后就沾沾自喜。您教训我是应该的。”白江波躬着身子站在车旁。 “很好。”陈泰满意地点点头。 由此看来，白江波对他的态度还是没有变，先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但是”白江波突然倚在车上，掩面而泣，“老爹，你知道地下有多黑吗？” 陈泰表情微变。 “地下真的好黑啊！见不到一点光亮，听不到一丝声音。万座大山压在身上，让人动弹不得。”白江波表情扭曲，像是受到了刺激。 “老爹，你当时不是说那事就这么过去了吗？为什么徐江就不肯放过我呢？他那是提前挖好了坑等着我，早就想把我给活埋了！”他重重地捶了两下车顶。 “唉，是我考虑不周。”陈泰伸手重重地拍了拍白江波的肩膀。 这件事他的责任在所难免，是他逼着白江波说出唐家兄弟。 其实白江波硬挺着，这事也能继续谈下去。但他为了彰显自己的实力，就让白江波说出真凶，还让徐江放下芥蒂。 如此一来，和谈的事情做到了，还进一步巩固了他的面子，何乐而不为？ 不过他太高看了自己的面子，人家徐江不吃这一套！ 白江波按住陈泰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又抹了抹一把眼泪。 “老爹，还记得您让我和徐江握手时，也拍了几下我的肩膀吗？就是那举重若轻的几下给了我力量，让我从土里爬了出来，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所以我不怪您，您这么做是有道理的，是那徐江不讲江湖道义。老爹，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的第二次生命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想替您排忧解难。” 陈泰皱了皱眉头，他感到白江波越来越不对劲，这好像是鳄鱼的眼泪啊！ “老爹，您知道我从警察手里逃出来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断臂求生啊！那么多赌场毁于一旦，两年多的努力付之一炬。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能为老爹您继续做事就好。” “我做错了我承担责任，但书婷和晓晨没有错啊，不能让他们跟着我受苦啊。但我现在不复以往，不知道能不能给他们幸福。” 白江波痛哭流涕，一直在强调自己是受害者，被徐江害得有多惨。但陈泰也不傻，他看出白江波这是再给他上眼药。 你陈泰组的和谈会，你陈泰让我说出唐家兄弟，你陈泰以为和谈成功，结果我被活埋了。 你说这个责任在谁？ 我为了洗白，赌场被查，盈利被没收，家底都快亏没了。 你说这个责任在谁？ 但我丝毫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一直把你当成老爹来供着，您做得都是对的。 现在我没钱了，却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我没别的意思，只希望你赶紧打钱。 我没有逼你哦，希望你自觉。 这一套连招直接把陈泰给干沉默了。 这招如果用在徐江身上，那肯定没用。但放在陈泰身上，他还只能接着。 为啥？ 因为他陈泰是长辈，是京海最大的黑道头头。现在跟着他混的小辈因为他的错判受了损失，如果他不表示表示，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至于这事会被谁传出去，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更何况白江波还是他的女婿，虽然不是亲的，但有这层关系他就必须得认。 出来混讲究什么？ 义气！面子！ 陈泰这个半隐退的大哥更是把这“义气、面子”视若珍宝。 这是一记阳谋。 “放心，我会补偿你的！你失去的东西，我一定加倍帮你补回来，比原来的还好！”陈泰无可奈何地说道。 白江波明明可以直接抢，却还在这里把戏演完！陈泰很“感动”啊！ “老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表达我对你的感恩之情。”白江波还沉浸在表演中。 “行了，也别猜哑谜了。你想要什么？”陈泰直接点破。 该演的也演完了，压力给到陈泰后，白江波也不再装了。 “老爹，我在下湾的那几个沙场一直在低价给集团提供沙子，一半多的沙子都卖到了这里，我可都是亏了本在卖。但沙子始终是沙子，成不了万丈高楼” 言尽于此。 陈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杀气，白江波这是把主意打到建工集团上了。 他本以为买下白金瀚送给白江波，就可以把白江波打发走，但人家胃口可不小。 “有多大能耐做多大事。步子别一下子迈太大，容易扯着蛋。”陈泰提点道。 “放心，老爹。我一个卖沙子的，知道沙子的特性。沙子灌在什么容器里就是什么形状，没有适合不适合这一说。”白江波笑吟吟地说道。 陈泰眉毛皱得更深了，白江波是铁了心想往建工集团里钻。 他还不能拒绝。 那沙场明面上是白家的产业，如果白江波把沙子价格一提，那他这边的利润就要少很多。甚至只恢复到市场价，他都要少赚不少。 如果白江波在打通关系，与其他沙场的老板联合起来，够建工集团喝一壶的。 如果把白江波放在集团内部，倒可以省去不少麻烦。而且白江波立功的事迹，可以让他们和政府的谈判更加顺利。 不过以白江波的身份和地位，肯定不能担任太低的职务，职务太高又会威胁到他对建工集团的掌控。 对此，陈泰也有解决办法。 他可以只给白江波一个虚职，不给他实权，这样面子上过得去，里子又不会受侵害。 “那行，总经理这个位置一直还空着，你就来试试。”陈泰低声道。 “多谢老爹的赏识，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白江波赶紧道谢。 “不过你对工程上的事不熟悉，需要先学习学习，工程上的问题需要和其他负责人商量后才能拍板。等你可以独当一面之后，才能完全放权给你。这个你不介意。”陈泰抬头看着白江波。 什么时候放权给白江波，是他说的算。如果白江波拒绝，也合他的心意。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怎么会呢？老爹能给我这个机会，我就很高兴了。在工程上，我一定听从专业人士的。”白江波微笑着摇摇头。 他想要的只是职务而已。 至于权力，早晚都是他的，不急于这一时。 见白江波应然答应，陈泰也只好作罢。 “老爹，我们还要去接晓晨，就先离开了。”白江波浅浅鞠了一躬。 陈泰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白江波替陈泰关上车门，转身向陈书婷走去。 陈书婷正在和程程交谈，剑拔弩张的，周围压根没人敢靠近。 见到白江波向这边走来，陈书婷不再和程程争执，她笑着朝白江波招招手。 不是她不想迎上去，实在有些不方便。 “谈得怎么样了？”陈书婷轻声问道。 “很顺利，从现在起请叫我白总，建工集团的总经理。”白江波大声笑道。 一旁的程程脸都绿了，嫉妒之情溢于言表。 “程秘书，你不舒服吗？”白江波明知故问道。 程程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她先于高启强领悟到不能一直走涉黑的道路，竭尽全力想把高启强挤出建工集团，并洗白建工集团。 哪成想高启强棋盘上赢不了程程，直接把桌子给掀了。 在没有规则的制约下，程程赢不了高启强。 但她敏锐的嗅觉正是白江波所期望的，这种大才不可多得。 “我没事，多谢白总关心。”程程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没事就好，那我们先走了。”白江波搂住陈书婷的芊芊细腰。 “老爹我们先走喽！”陈书婷高举右手，朝着陈泰挥了挥。 “呀——” 只听一声惊呼，白江波直接把陈书婷抱了起来。老婆不方便走路，那就抱着呗。 “这么多人看着呢！”陈书婷轻轻捶了一下白江波的胸口。 “那怎么了？合法夫妻抱一下怎么了？我还想亲一下呢！”白江波撅起嘴唇。 “哎呀——” 陈书婷立马捂着白江波的嘴。 白江波微微一笑。 “程蜜薯，拿我闷先揍了。（程秘书，那我们先走了。）” 程程微微欠身，对于白江波这种大秀恩爱的行为，她也很不适应，毕竟这才2000年。 白江波离开后，程程快步走到林肯车旁，开门坐了进去。 “老爹，您这是在引狼入室啊！” 陈泰的心情本就不好，被程程这么一说，就更糟了。 见到陈泰的眼神，程程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哎，是我见识短了。老爹您这招叫瓮中捉鳖！” “谁是瓮？谁是鳖？” “集团是瓮，他是鳖！” “那我是什么？” “您是吃鳖的人。” 第59章 初级体质改造胶囊 【任务完成】 【成功进入建工集团，职务：总经理】 【获得奖励：积分x150】 白江波不禁咋舌，这积分比解决徐江还高，看来建工集团着实不容小觑。 作为徐江的前辈，陈泰已经率先洗白，建工集团的体量也不是白金瀚可以睥睨的。 【触发任务】 【任务目标：建工集团】 【获得建工集团的控制权】 【任务奖励：家族加持光环】 【家族加持光环：使家庭成员获得更大幅度的能力加持，加持生效时间也更加迅速】 新任务的奖励让白江波眼馋不已。 同样，奖励越丰富，任务的难度也越大。他现在连实权都没有，连和陈泰对弈的资格都不存在，只能一步一步往上爬。 没多久，另一个好消息接踵而至，孟德海答应的宣传终于公开。 今天的京海晚报上，白江波和安欣握手的照片出现在头版头条。 “热心市民与精英干警的世纪之握” 标题是这么写的。 文章里，对白江波提供的线索大肆宣扬，同时对市公安局的同志进行着重表扬。在多方协作下，共同拔除了盘踞京海的毒瘤，皆大欢喜。 在京海晚间新闻，也对此事进行了跟踪报道。 任务中负伤的曹闯和安欣接受了采访，对事件进行了一遍梳理，稿子都是定好的，因为要把握信息透露的程度。 徐江所犯下的罪罄竹难书，只能挑一些有代表性的进行报道，那些容易引起生理不适的，只能一笔带过。 仅仅一晚时间，白江波的名字在京海家喻户晓，积分蹭蹭地往上涨，拦都拦不住。 “你没事？”陈书婷伸手推了推趴在她身上的白江波，有些害怕。 从刚刚开始，白江波就一直在傻笑，搞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再打一盘就再打一盘，你正常点好不好？怪瘆人的。”陈书婷打了白江波一下。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我可能要出趟远门。”白江波坐在一旁，伸了伸懒腰。 “你去哪儿？有没有危险？去多长时间？”陈书婷不由紧张起来。 “没危险，就去一趟首都，谈一笔生意。”白江波笑呵呵地说道。 陈书婷一脸狐疑的表情。 首都？ 谈生意？ 白家的生意全部坐落在京海，还能去首都谈生意？ 把沙子卖到首都去？ 这么远的路程，也没得赚。 不过她并没有问出口，而是钻到白江波怀里，撒娇道。 “需不需要我陪你去？” “不用，你在家陪着晓晨就行。快的话，三天就可以回来。”白江波揉了揉陈书婷的脑袋。 “那好，你注意安全。” 陈书婷躺在白江波胳膊上，很快坠入梦乡。昨天没休息好，今天就会格外地累。 确认陈书婷睡着后，白江波才打开系统界面。他怕看到商城界面的商品又忍不住笑出声，引起陈书婷的怀疑。 【积分+1】 【积分+2】 【积分+1】 积分还在不断增加，总数已经破了五百，正在往六百冲击。 没有太多犹豫，白江波直接把“液晶面板五代线”的相关技术兑换出来。 液晶的不同代线是根据切割尺寸来划分的。 液晶面板是两层很薄的玻璃基板中间包裹一层液晶分子构成的，生产后会切割成不同的尺寸。 五代线以下只能切割9英寸、15英寸这样的小尺寸面板，适合做移动设备的屏幕，但作为电视机的面板，有点小。 而五代线最大可以切出六块27英寸的面板。 27英寸的屏幕长约6175、宽约3712，放在2000年已经不算小了。 目前倭系、韩系的技术也不过如此。 所以白江波想用此换取一些现金流，以解燃眉之急。 前几天，他资助高启强小一百万，招了不少员工，在下湾区筹备了3家小灵通店铺。 然后又出现成立了一家安保公司，让手底下的小弟挂职。这是发工资的，又一百多万撒出去了。 再加上安排白金瀚公主的那些钱，已经把他沙场盈利的现金消耗得差不多了。 这都是前期的投入，还没到后期结果的时候，所以完全没有回款。 如果再不找点额外收入，他就离破产不远了。 这时候，就只能寄希望于首都的金主资助了，而这液晶面板五代线就是敲门砖。 后世2003年，晶东方花费35亿美元收购了现代旗下hydis的全套知识产权，又花了12亿美金自主建设第五代tft-lcd生产线。 在2005时，产线投入生产，龙国大陆才有了自己的液晶显示屏。 而他提前三年，用这套技术换点资金援助，应该不成问题。 而且有了足够的现金流，他才好和陈泰对垒。 【兑换完毕】 【是否取出？】 【如不取出，将暂存在商城】 白江波看到一个硬盘模样的物品出现在商城的侧栏。 硬盘里应该存着相关技术的资料，白江波没有急着取出来。反正他也看不懂，取出来还怕丢，不如在系统里存着。 接着，白江波又往下翻了翻其他的商品，发现看得上的换不起，换得起的看不上。 唯一比较顺眼的就是初级体质改造胶囊，可以立即小幅度增强服用者的体质，并一定幅度提升身体的潜能，标价30积分。 他自然不需要，但陈书婷可能需要来一颗。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白江波点击兑换，一颗晶莹剔透的胶囊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借着月光，胶囊看上去闪闪发光，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如果不是体质强化过，白江波可能直接就吞下去了。 胶囊需要用牙齿咬碎，然后吞服下去，才能最大限度吸收药效。 熟睡中的陈书婷自然没有咀嚼的能力，白江波只好把胶囊放在她嘴边，轻轻捏爆。 带着丝丝荧光的液体从他的指尖滑落，滴在陈书婷的嘴唇上，又滑落她的口腔中。 似乎是尝到了味道，陈书婷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把残留的药尽数吞服。 她又感觉还不够，突然抓住白江波的手，就往自己嘴里塞，轻轻舔舐着残留在手指上的药。 很快她就意识到不对劲，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睁开眼就看到自己正在吮吸着白江波的手指，而且白江波还在看着她，直接社死。 一夜无话。 第60章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第二天一早，白江波就坐上了前往首都的飞机。 下了飞机，白江波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晶东方的厂区地址。 不，现在还没改名，应该叫东方电子集团。 不得不说，首都的出租车司机真的会聊，从家长里短到国家大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在得知白江波是不远万里来首都做生意的时候，司机又帮他分析起了当前市场的投资形势。 白江波愣是一句话都没插上。 这嘴也太贫了！ 幸好路程不长，半小时后白江波来到了目的地——东方电子集团。 厂区有些朴素，甚至有些简陋。 现在他们的主营业务还是生产电子元器件。 东方电子集团是首都电子管厂改制后成立的，通过与外企合资的方式在b股上市。 上市后才把发展方向转向显示业务。 在这个显像管电视还能大卖特卖的年代，国内的其他显示巨头完全没有意识到进军液晶显示行业的重要性。 唯独晶东方预见到新旧技术交替的时代即将到来，在六年前就成立了预研小组，两年前再次明确进军液晶显示领域的态度。 这也是白江波选择它的原因。 如果手头的技术对它没有吸引力，想赚小钱钱简直是痴人说梦。 有预见性不代表就能成功，尤其是在倭企和韩企建立起大量专利和技术壁垒后，晶东方想进去分一杯羹可不容易。 而他手里的这份资料就显得至关重要。 在附近转悠一圈，白江波打探出不少情报。 据说东方电子集团已经准备在a股上市了。 这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也透露出一些秘密。关于液晶方面的消息寥寥无几，证明它在此方面没多大的进展。 现在准备上市，估计是想砸钱从日韩企手里买下些专利、技术，以加速己方液晶的研发。 不过外企也不是傻子，肯定会开出晶东方不可能接受的条件，或者干脆不卖。 我明明可以一台等离子电视卖2万，一台液晶电视卖1万8，为什么要把技术卖给你？ 你学了技术还要和我抢生意。 尤其是龙国对于液晶方面的研究几乎为零，完完全全的战五渣，一点威胁都没有。 所以日韩企统一口径 ——不卖！ 其实晶东方只要再拉扯三年时间，现代集团就顶不住了。97年的亚洲金融风暴让现代集团负债累累，为了保住半导体业务，只能含泪把液晶技术打包出售。 现在白江波横插一脚，肯定不会让它拿着钱轻轻松松离场。不光要割液晶技术，半导体技术也得扒一层皮。 不过他要先把眼前的生意谈成。 白江波没有贸然去接触，不然大概率会被当成疯子赶出来。 要见就直接见大领导，谈得轻松，给钱利索。 而能轻松见到大领导的职业，记者算一个。 他认识的记者，还是在首都的，只有一个人选 ——孟钰。 他拿出手机，拨通孟钰的电话，电话号码是从曹闯那里要来的。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 “喂？谁啊？”孟钰不耐烦地说道。 “请问是孟钰小姐吗？”白江波压低声音说道。 “是我，请问你是谁？” “是这样的，我在朝阳路上捡到一张黑色的卡，不知道是不是你丢的。” “请问是什么？”孟钰皱起眉头。 卡？ 她没在首都办过卡啊。 难不成是骗子？ “我看看，上面写着白白金瀚。”白江波憋着笑说道。 这么一提醒，孟钰全想起来了。 “你是胡为？不对，你是白江波！” 关于白江波的事情，她通过孟德海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恭喜你，答对了。” “你来首都了？什么时候来的？”孟钰惊呼道。 “今天中午刚到。” “不对，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孟钰反应过来，当时她明明给的是孟德海的电话号码。 “一个号码而已，查起来还不是轻轻松松。晚上请你吃个饭，有空吗？” “我在算了，有空。这次你可要请我吃点好的，档次至少不能低于白金瀚！”孟钰本来还在准备答辩的材料，但白江波邀请了，她打算把事情往后推一推。 “可以，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龙国传媒大学，我在新闻学院，你在南门等我就好。” “好，半小时后到。” “这就是比白金瀚档次还高的地方？”孟钰看着油腻腻的桌子，嘴角抽了抽，“还不如学校食堂呢！” “哎，白金瀚可没吃饭的地方，比他档次高，那不就是没有下限吗？”白江波解释道。 硬了，拳头硬了。 “行，你来首都做什么？不会是特意来见我的。”孟钰笑嘻嘻地说道。 “没有，我这次来主要是谈个生意。”白江波直接否决。 又硬了，拳头又硬了。 “那你叫我出来做什么？”孟钰咬着牙说道。 “你们当记者的，是不是都有记者证？”白江波突然问道。 “对啊，怎么了？” “你们是不是想采访谁都可以？” “也不能这么说，有些人是需要提前预约的。” “东方电子集团的老总可以采访吗？” “你到底想做什么？” 一连这么多问题，孟钰终于忍不住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见一见东方电子集团的老总。但我没关系，进不去。”白江波讪讪地笑着。 “你要和他谈生意？”孟钰歪着脑袋问道。 白江波点点头。 “那你们不认识？” “我认识他，但是他应该不认识我。”白江波如实说道。 孟钰人都傻了。 你来首都谈生意，结果连人都见不到，对方还不认识你。 这谈个锤子生意。 “你不会是在逗我？”孟钰不确定地问道。 “没有，真的有一笔千万级的大生意要谈。”白江波小藏了一手，他怕说亿万级的大生意，孟钰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千万级？你卖沙子吗？你！造电子管又不需要沙子！”孟钰呵斥道。 不过看着白江波真诚的眼神，孟钰又忍不住问道。 “你真的有生意？” “真的！”白江波严肃地回道。 孟钰开始咬起指甲。 说到底，白江波救过她一次。 之前她耍了一个滑头，想用孟德海的电话号码来报恩。其实，以白江波的身份，想弄到孟德海的电话号码还是很简单的。 这一次面对白江波的请求，她不太好拒绝。 而且白江波也不像是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 孟钰心一横，干了！ “行，我帮你。明天上午，还是在南门口集合，我们去东方电子集团走一遭！” 第61章 谈生意还是来抢劫啊 早上，白江波在南门口等到了孟钰。 孟钰身着黑色西服套装、领口蝴蝶结的纱质衬衣、米色高跟鞋，干练中透露着一丝俏皮时尚，时尚中不失优雅。 白江波看得眼都直了，这和昨天差距也太大了。 “怎么？没见过美女啊！”孟钰嘟着嘴说道。 “美女倒是见过，但没见过反差这么大的。这和你昨天那个邋里邋遢的样子差距太大了。还有那清澈而又愚蠢的眼神，今天完全看不到了。”白江波调侃道。 孟钰气得直跺脚。 “昨天那是在忙着准备论文和材料，没时间打扮！我平时都像今天这个样子的！你这家伙，我把论文的事情都撇一边，过来帮你。你倒好，逮着机会损我！” “我的错，我的错。孟大记者人最好了，乐于助人、雪中送炭，是我不懂得感恩。”白江波立马道歉。 这位大小姐要是直接回去，他可能真的要硬闯人家的园区了。 “这还差不多，拿着！”孟钰从包里掏出一个黑包，塞到白江波手里，“把这个挂脖子上，姐带你进去。” “这是” “单反相机，你现在就是我的摄影师，一会儿我带你进去。”孟钰拍了拍白江波的肩膀。 白江波低头看了看包上的标志，佳能的。这一个就得一两万，快顶的上一台等离子电视了。 话说，孟钰的家境不错，但是没好到这种程度。 “这是你爸给你买的？”白江波指了指手里的相机。 似乎是看出白江波的想法，孟钰推了他一把。 “想什么呢！这是本小姐自己打工攒钱买的！” “做什么来钱这么快？” “就我这口才，婚礼司仪、商业主持，什么不能做？为了这个相机我可是攒了好久的，你别给我摔坏了！”孟钰强调道。 白江波向孟钰竖起大拇指。 牛！ 在前往东方电子集团的路上，白江波算是见识到了孟钰的口才。 出租车司机都聊不过她，短短三十分钟的路程，把司机都给聊自闭了。 “你把相机拿出来，挂脖子上。” “拿在手里，装得像一点。” “镜头盖打开啊。” 孟钰帮白江波纠正着姿势，最后索性直接上手，让他看起来像一名摄像师。 “就这样，跟在我后面，我们去试一试。” 孟钰转过身，带着白江波向厂区的大门走去。 “做什么的？”门卫室里的保安走了出来，拦住二人。 “我们是央央电视台的记者，想对贵公司做一个采访，这是我的记者证和工作证。”孟钰浅浅地笑着，递上自己的证件。 白江波则是瞪大眼睛。 啥玩意儿？ 央央电视台？ 他本以为孟钰可能是在首都某知名的报社或者电视台工作，没想到人家是央央电视台。 这深藏不露啊！ 保安接过证件，认真地查看起来。 孟钰则是回头冲着白江波挤了挤眼睛，好像在说：怎么样？吓你一跳。 不得不承认，白江波真被吓到了，这妮子本事确实不小。 保安把证件还给孟钰后，有些难为情。 “同志，我这边没有收到相关的消息。要不你们联系一下对接的负责人？让他出来接你们进去。” “哎呀，刚刚我已经联系过了。他说他在开会，让我们进去等他。”孟钰表情真挚。 “那你联系的负责人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职务？”保安再次询问道。 “职务我不太清楚，是我们领导直接给我的联系方式，我只知道他姓‘汪’，好像叫什么升。”孟钰捏着下巴，作思考状。 保安咽了咽口水。 他们的董事长就叫汪东升，再加上央央电视台的身份，保安已经对此深信不疑。 而且相传公司要上市a股还是b股，具体是什么他不清楚，但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因为这个原因，最近已经有不少媒体记者前来采访。央央电视台还是第一次，这么重量级的记者被他给拦下，压力有点大。 思索片刻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保安决定放行。 担任摄影师的白江波跟着大记者孟钰顺利进入园区。 “怎么样？没有我，你不可能这么轻松地进来。”孟钰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厉害，接下来我们怎么见到老总呢？” “这还不简单。” 孟钰直接拉住一个路过的员工，展示了记者证和工作证。 “我们是来采访汪东升先生的，可以帮忙带个路吗？” “可以可以可以，我这就带你们去。”看到证件后，被拦住的员工受宠若惊，带着二人就往办公楼走去。 白江波又被惊呆了。 我擦，这记者证这么好用吗？ 他都想搞一个玩玩了。 不过真正起作用的应该是那本工作证。 没多久，他们就来到位于4楼的董事长办公室。 “就是这里了。”员工小声说道。 “谢谢你，真是太感谢你了。”孟钰连忙道谢。 “不用不用。”员工害羞地跑开。 找到了地方，接下来就是白江波的表演了。 他整了整衣领，轻轻敲响办公室的门。 “请进。”门里传开中气十足的声音。 白江波直接推门而入。 看到陌生的面孔，汪董表情有些疑惑：“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还以为是员工有问题要反映，直接找到了他这里。 “汪东升董事长，是吗？”白江波微笑着问道。 “是我，你们是” “白江波。” 汪东升皱了皱眉头，他对这个名字并没有印象。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白江波继续说道。 “我不是这里的员工，我是来谈合作的。” “什么合作？” 汪东升更纳闷了。 如果谈合作，可以通过业务部门进行，怎么还能直接找上他？ “不对，你们怎么进来的？”汪东升手已经放在电话上，只要一按，保卫科就会来人。 白江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从背包里拿出板砖似的硬盘，轻轻放在办公桌上。 “这是液晶面板的相关资料，出价合适的话，可以直接卖给你。” “液晶面板？”汪东升已经悄悄按下按键。 “是的，第五代线。” “那你说的出价合适，是多少？”汪东升并没有把白江波的话放在心上，他现在需要做的是拖延时间。 “我也不好判断，也就十亿八亿，您看着给就行。” 这个白江波思考过，现在他们集团还没有上市，想一次性拿出35亿美金根本不现实，所以他就把价格往下调了调。 至于后续还有六代线、八代线 赚钱不急这一时。 想薅羊毛，也得等羊毛长出来才行。 这叫细水长流。 站在后面的孟钰仿佛受到电击一般，精神一阵恍惚。 十亿八亿？ 这是来谈生意还是来抢劫啊！ 第62章 CRT不是未来 汪东升的表情越来越差，眼神中带着不耐烦。 十亿八亿？ 这是什么概念？ 去年东方电子集团的销售收入也就8亿，利润只有7000万。 白江波这一开口，就是他们去年一年的营业额。 孟钰悄悄走上来，拉了拉白江波的袖子。 “你没事？” “我很好。”白江波又转头看向汪东升，“我知道你们想出钱收购现代集团的液晶业务，不过我的出价比他们更便宜。” 此话一出，汪东升立刻严肃起来。计划收购的事情不算是什么秘密，公司的高层都知道这件事。 不过，这不代表一个陌生人就能知道他们的商业规划。 难道这年轻人说的是真的？ 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几名大汉破门而入，为首的就是刚刚让孟钰二人进来的保安。 当收到保卫科的消息时，保安就意识到刚刚自己被骗了。公司的董事长怎么可能直接和记者联系？就算是央央电视台的也不能这么操作啊。 “董事长，抱歉。这都是我的疏忽，让他们两人跑进来了。”保安立马承认错误，伸手去拉孟钰。 其他几名保安也撸起袖子，准备把白江波一起拖出去。 “你放开我。”孟钰拼命挣扎着，“白江波，你清醒一点！要谈生意你就好好谈！” 孟钰急得直跺脚。 她可是赌上职业命运来帮白江波的，哪曾想白江波根本没有谈生意的样子，连东西都没拿出来，就直接狮子大开口。 保安可不惯着她。 “我倒要看看你是央央电视台的记者，还是羊羊电视台的记者。等警察来了，你和他们解释！” 听到这话，孟钰面如死灰。 这事如果闹大，传到她领导的耳朵里，她估计在首都的新闻圈就没法混了。 白江波随手一甩，就把拉拽他的两个保安推出去好几步。 “我自己会走。”他转头向汪东升说道，“crt可不是未来，十年后是液晶的天下。” “即使是二十年后，有了更为先进的有机发光显示（oled），液晶在价格上也有绝对的优势。” 说完，白江波拿起桌上的硬盘，转身推开拽着孟钰的保安，拉着她的手往办公室外走去。 孟钰都快要哭出来了，她咬着下嘴唇，强忍着眼泪跟着白江波。 这报恩的代价也太大了。 一时间，她有些难以接受。 “董事长，对不起。我们已经报警了，这件事一定会妥善处理，给您一个答复。”保安拼命地向汪东升鞠躬道歉。 汪东升表情凝重，大脑飞速运转，快速分析着白江波说过的话。 crt不是未来。 液晶独占市场。 有机发光显示。 绝对价格优势。 “等一下！” 在白江波即将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汪东升坐不住了。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想放过，他相信自己对市场的判断——crt不是未来。 而且，高丽人开出的定价太过离谱。如果有条件，他也不想和那帮东西谈生意。 摒着一口气的白江波立刻停了下来。 其实，即使汪东升不叫住他，他也要回来把硬盘里的东西展示出来。 不过那样就会失去主动权，价格容易被砍。 “我可以看一下你说的东西吗？”汪东升请求道。 “当然可以，我过来就是为了做生意的。”白江波也没再提钱的事。 “董事长，这”保安有些不知所措，难道真的闹了乌龙？ “一场误会，辛苦你们了。”汪东升笑着说道。 “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这样的话我们就先出去了。”保安们走出办公室，有些摸不着头脑，“是不是知识分子都这么奇怪？” 汪东升接过硬盘，连接到办公桌上的电脑。 硬盘里的文件整理得井井有条，他点开第一个文件。 这是对液晶技术的综述，介绍的比较简单，在公开的论文上都可以查到。 对于这个文件，汪东升没有特别奇怪，毕竟这东西只要是个业内人士，都可以总结出来。 在打开第二个文件后，他愣住了。 这是液晶的制备过程，生产方式和各类参数标注得很全，是否准确他不清楚，但证明这份文件绝对不简单。 快速浏览一遍后，他又打开第三个文件，是阵列工艺的生产线设计图纸，包括清洗、成膜、涂胶、曝光、显影、刻蚀、剥离、退货、检查多道工序。 第四个文件，彩膜工艺生产线设计图，蓝、绿、红三种形成和固化。 第五个文件，成盒工艺 第六个文件，模组工艺 汪东升看文件的时候，白江波很轻松，坐在沙发上休息着。 孟钰则是坐立难安，她不知道白江波用了什么魔法，竟然把汪东升给唬住了。 “你行不行啊？要不我们偷偷溜走。”孟钰小声说道。 她现在不再奢望什么，不被警察带走就是她最大的愿望。 “慌什么，这可是赚大钱的好时候，等赚了钱，我多给你点好处费。”白江波嘿嘿地笑着。 孟钰狠狠地捶了白江波一下。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乐观。你要是拿个硬盘就能把生意谈下来，那我都能当台长了！” “嘿，有志向！就算你当不上，我以后也给你开个电视台，让你来当台长。” 孟钰气不打一处来，但在别人的办公室里，她也不好发脾气，只能鼓着腮帮子生闷气。 反观另一边，汪东升激动地全身发抖，汗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不是这个专业的行家，但对此也有不少研究。以他的水平，这份材料的可靠性很高。 保险起见，他准备让公司里的专家亲自过来瞧瞧，以确保万无一失。 他拿起手边的话筒，拨通了工程部的电话。 “喂，是我。让你们组长来我办公室一趟。” “现在，立刻，马上！” 挂断电话后，汪东升继续浏览着硬盘里的文件，如同着魔一般。 孟钰又戳了戳白江波的胳膊。 “他又打电话了，保安不会又来了。”刚刚的拉拽，孟钰还有些阴影。 “保安在工程部吗？长点脑子好不好。你是记者，要懂得临危不惧。” 孟钰强打着精神，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崇拜卧底在不法组织里的记者，那种临危不惧的样子让她着迷。 但人家那是曝光违法乱纪的内幕，她现在就是在违法乱纪，这能一样吗？ 办公室的突然被推开，孟钰全身一颤，做好逃跑的准备。 “汪董，什么事这么着急？” 第63章 胳膊肘往外拐？ 赵勇急急忙忙跑进董事长办公室，一路跑过来，累得气喘吁吁。 他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白江波和孟钰，心中有些疑惑。 “你快过来看看！”汪东升朝赵勇喊道。 赵勇收回目光，来到办公桌前，汪东升自觉地让出位置。 “你看看这东西靠不靠谱。”汪东升指着电脑屏幕说道。 “这是” 仅一眼，赵勇就被迷住了。 全套的理论知识，完善的产线设计，详细的参数标识。 这不就是他们一直在追求的东西吗？ 比起汪东升这个门外汉，赵勇可是液晶方面的专家，他们已经研究了六年时间，对于液晶面板有了清晰的认识，甚至做出少数样品。 虽然显示效果很差，距离量产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但不代表他不识货。 在和高丽现代集团的谈判上，他们见到过相关的资料，与电脑上这份有不少相似的地方。 他可以确定，这份资料就是第五代线的设计图纸。 “汪董，你这是哪里找来的？”赵勇有些激动。 有了这些东西，他们就不需要绞尽脑汁地和高丽人谈判了。 “是这位年轻人提供的。”汪东升指向白江波。 “咳咳，虽然我长得比较年轻，但我是57年的，总叫我年轻人不太好。”白江波轻咳两声。 汪东升张大嘴巴，原来这人比他还年长一岁，完全看不出来。 “他是”赵勇继续问道。 “他是”汪东升挠了挠头，先前白江波自我介绍的时候，他并没有认真去听，现在有些尴尬。 “我是白江波。”白江波站起身来，再次自我介绍道。 孟钰此刻有些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也跟着站了起来。 “白先生，请问贵公司是冬普还是松上？”赵勇谨慎地问道。 目前他们接触比较频繁地就是现代集团，而倭系品牌的冬普和松上接触的比较少。 如果是现代集团，绝对不会拿着资料来这里和他们谈合作。那就只可能是冬普或者松上想截胡现代集团。 白江波轻轻摇头。 “都不是，我只代表我自己。” “你这份资料是从哪里来的？”赵勇皱起眉头。 “没偷没抢，来路正常。现在我们可以谈生意了吗？”白江波又坐回沙发上。 赵勇还想继续追问，被汪东升拦住。 “白先生，刚刚多有怠慢，抱歉抱歉。”汪东升笑着叫来秘书，给白江波和孟钰添茶倒水。 相比于赵勇的刨根问底，汪东升就要老练得多。 他坐在一侧的沙发上，和白江波唠起家常。一番交流后，白江波的信息他就了解得差不多了。 “白先生，您说的生意是” “很简单，这东西卖给你们，你们掏钱。”白江波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硬盘。 “白先生，很感谢你想和我们合作的意愿，但兹事体大，我们需要进一步的调查。”汪东升委婉地说道。 京海这个地方他倒是听说过，是临江省的一个地级市，但他从未听说这地方有什么高科技产业。 资料的真伪他们很好确认，做个实验就能得出结果。不过万一这份资料是从其他公司偷出来或者泄露出来的，他们就会涉及到侵权的问题。 到时候，人家告过来，他们估计钱没赚到，又会赔出去不少。所以这件事需要慎之又慎。 “你是担心专利的问题吗？放心，这份资料不会侵占任何已有专利，你们可以去申请试试。或者把这个问题写在合同的补充条款里也可以。”白江波十分自信。 系统出品，必出精品。 虽然液晶面板的制备万变不离其宗，但具体工艺却有很多方案。系统给出的方案，并不会侵占当前时间已有的专利。 只要他们完成专利抢注，就不会有任何问题，还能反过来卡别人的脖子。 这句话直接说到汪东升心坎上了，他兴奋地搓搓手。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赵勇也从办公桌前走了过来。 在他看来，这资料十有八九是通过特殊途径偷出来的。 白江波说出这么豪横的话，让他大跌眼镜。 “你是说如果我们合作，后续出现了专利方面的问题，完全由你承担？”赵勇再次确认道。 “是的，损失有我承担，且交易金额全部退还。”白江波没有半分犹豫。 犹豫一下就是对系统的不信任。 赵勇脑子转不过来了。 如此一来白江波几乎占不到半点便宜，难道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把东方电子集团的名声搞臭？ 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从他脑海里蹦出来，他始终不相信这资料是干净的。 这是知识分子特有的自信。 他知道，国内的液晶研究，他们一直走在前列，甚至只有他们在研究。 现在突然凭空出现一套完备的技术，他无法相信。 汪东升没有这么多的顾虑，他在公司里一直是最激进的，“冒险不是赌博”也是他的理论。 在风险可控的情况下，他一定会选择冒险，对于这份资料，他势在必得。 “白先生，我们对这份资料很感兴趣，只不过价格可能需要商榷一下。”汪东升拦住赵勇，接过话茬。 谈到价格，这件事基本上就算是成了。 白江波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地说道：“我的价格底线是8亿。另外我有些好奇，现代集团的专利转让报价是多少？” 这句话让汪东升和赵勇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是在戳他们的伤口。 从两年前开始，他们就通过各种渠道接触现代集团。 当时，亚洲金融风暴盛行，高丽的很多公司遭受巨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亏损的前期，现代集团还可以挺住。 在东方电子集团找到他们，提出想获取液晶相关的专利时，现代集团是不屑的，一张嘴就是10亿美金，可以获取专利的授权。 现在僵持了两年，他们已经谈到7亿美金，获取全套知识产权的转让。 按照汇率换算下来将近50亿，和白江波提的十亿八亿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但十亿八亿他们也拿不出来。 赵勇瞬间就蔫了。 在和现代集团的接触过程中，怎一个憋屈了得！那帮东西就是一群吸血鬼！ “这么对比下来，我的报价合理多了。”白江波看到赵勇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白先生，账不能这么算。现代集团的知识产权是有完整产线，并且经历过市场检验的。而你提供的资料只是纸面上的设计，我们还需要进行大量的实验才能落实到应用，这不能相提并论。”汪东升解释道。 提到这个，赵勇可不乐意了。 “汪董，资料写得很详细，其中容易出问题的地方有特别标注。我们顺着研究，最多半年就可以出结果。” 汪东升脸都黑了。 哥们儿在这讲价呢！ 你怎么在这里拆台？ 是不是有那个大病？ 胳膊肘往外拐。 意识到说错话的赵勇立马捂住嘴，在那之前他又补上一句：“汪董，相信我们。两周之内一定给你拿出样品。” 汪东升彻底无语。 白江波呵呵地笑着，他就喜欢科研人员这种纯粹的气质。 第64章 为了京海的经济 赵勇退到一旁，时不时瞥汪东升一眼，他现在既怕其中有诈，又怕拿不到这份资料。 两种想法在脑海里争执，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被赵勇拆穿后，汪东升品了一口茶水，以掩饰尴尬。 白江波也不戳破，饶有兴趣地品着茶。 孟钰人都傻了，这就开始谈合作了？ 三人聊的液晶、五代线等内容孟钰听不懂，但对于数字她总不至于听错。 底价是8亿，这钱直接可以在首都圈一块不小的地。她对这么多钱已经没概念了，整个人都是懵的。 局面稍微冷场，汪东升没有再旁敲侧击，而是坦诚地说道。 “白先生，我们对这份资料很有兴趣，但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公司现在的情况。短时间内，我们真拿不出这么多钱，所以我有一个想法。” “请讲。” “我们已经计划在a股上市，流程已经走得七七八八，预计明年1月份就可以成功上市。股票的发行价大约在16-17元之间，就按16元再来算，8亿元大概是5000万股” 汪东升还没有说完，就被白江波抬手打断。 “你的意思是想用5000万股原始股来进行交易？” 汪东升点了点头。 如果这么操作，公司的现金流就会很健康，上市带来的收益也足以把其他股东的损失弥补回来，是个皆大欢喜的方案。 白江波可不乐意这么做。 “抱歉，汪董。这件事我不能答应，我现在缺的是现金，而不是股票。” 汪东升继续劝道：“公司上市后，股票可以在市场内自由流动。如果你需要现金，可以直接把原始股卖掉。虽然原始股在一年内无法转让，但如果我们把液晶的相关突破披露出来，边会推动股价上涨，到时你赚的会更多。” 白江波嘴角轻轻颤了一下，这是把他当成白痴了。 “你们打算发行多少股？总股本又是多少股？” 汪东升一愣，顿时有些心虚。 “大概发行6000万股左右，总股本在5-6亿之间。” “那你觉得我能套现吗？”白江波嗤笑道。 在这一年内，股价会是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 而且上市发行6000万股，他一人持有5000万股。就算是股神巴菲特来了，也不能帮他把手里的股票甩出去。 他一个人的持有量几乎等同于市场的总发行量，分批套现根本不现实。如果真的卖出，那就不叫套现了，而是砸盘。 现在总股本为5亿股，后面如果他们想扩张，很可能会几十亿，几百亿的定增。到那时候，想套现会容易的多，但股价必定会跌，亏多少都是未知数。 “我认为，我已经足够真诚，但你们的诚意还不够。”白江波咂了咂嘴，拉起孟钰就去拿桌上的硬盘，“其实，这笔生意也不是非做不可。” 孟钰被白江波拽起来，刚冷却下来的cpu又被干冒烟了。 这生意说散就散？ 汪东升立马起身拦着白江波。 “能谈！能谈！”赵勇也护住硬盘，露出焦急的表情，“汪董，我们再想想办法，筹筹钱。” “白先生，冷静，冷静。”汪东升陪着笑，“刚刚是我唐突，钱的问题好说。再说，国内除了我们公司，你也不好找第二家想入手液晶的公司。” “我觉得川省的长红应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白江波喃喃自语道。 听到这个名字，汪东升的脸色突然间阴晴不定。 对于这个老对手，他们自然有些了解。虽然没听过他们进军液晶的消息，但万一人家识货，到时候倒霉的就是东方电子集团。 “刚刚是我的不对，不就是8亿吗？成交。”汪东升斩钉截铁地说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都在流血。大话说出来了，具体从哪里搞就头疼了。 “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想一些歪点子，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白江波警告道。 这招也算得上欲擒故纵，但被人当弱智的感觉很不好。 再次坐回沙发上，汪东升的态度卑微很多：“是是是，刚刚是我考虑不周。” “你们现在能拿出多少？”白江波直接问道。 汪东升尴尬地伸出两根手指。 “两亿？”白江波捏着下巴思考着，这些钱解解燃眉之急也是足够的。 “两两千万。”汪东升不好意思地笑着。 这让白江波大跌眼镜。 “两千万？你们这么大的公司，不至于！” “因为要上市，所以现金流必须在可控范围内。”汪东升解释道。 在a股上市的条件比较苛刻，其中连续三年盈利是必须的。只有今年的财报过关，他们就可以顺利上市，所以现金流的稳定额外重要。 这就让白江波犯了难。 突然，一个新想法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招商引资。 “首付两千万也可以，不过我有些附加条件。” “请讲。” “我希望龙国第一条液晶面板五代线出现在京海。” 汪东升再次皱起眉头。 建厂这种事情可不是小事，不光要考虑原材料运输、组件拼装等问题，还涉及借贷问题。 如果他们在首都建产线，在所在地的银行可以轻松贷到低利率的贷款。而京海能贷出多少，他就不得而知了。 产线一旦开工，就不能终止。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建厂，风险有些大。 “放心，贷款和场地的问题我都会帮你们解决。资料的钱也可以减到5亿，首付2000万也可以。”白江波开出了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 汪东升再次陷入纠结。 选择省钱还是选择稳妥？ “如果今后有更为先进的技术，我也会第一时间考虑你们。”白江波再次加码。 汪东升心中的天平已经倾斜。 没办法，他给的太多了。 “成交！”汪东升伸出右手。 “合作愉快。”白江波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 站在一旁的赵勇松了一口气。 孟钰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合同的准备需要时间，大概明天才能敲定完毕。 离开前，白江波和汪东升签下了同样具有法律效益的意向合同。 至于硬盘，也就留在东方电子集团的工程部，赵勇带着他的组员加班加点研究起来。 回去的路上，孟钰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白江波。 对于8亿元的生意她已经勉强能够接受，但自砍3亿的操作她没有看懂。 “你为什么一定要让工厂建在京海呢？” “京海的经济在临江省一直排不上名次，作为京海人我自然想出一份力。”白江波漫不经心道。 孟钰皱了皱眉头。 安欣也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那是为了京海的治安。 看着孟钰疑惑的表情，白江波没有再解释什么。 他总不能说“我这么做是为了你爹”。 这句话怪怪的，听起来还像是在骂人。 第65章 两千万到手！ 把京海发展起来，白江波是乐意看到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家乡可以辉煌起来呢？ 私心自然也是有的。 虽说他的出现改变了事情的发展路线，但孟德海和赵立冬结仇已经确定。 不出意外的话，孟德海调任政法委书记的事情应该是要落空了，大概率还是会成为青华区的区委书记。 不过，孟德海在省里有舅舅黄老的支持，还有一飞冲天的可能。只要他在青华区做出比较突出的政绩，后续的升迁之路还是可以稳住的。 这也是他在剧中需要间接和高启强合作的原因。 为青华区求发展，为百姓谋福利。 一是职责所在，二是为政绩。 可惜高启强能力有限，不能为他带来更大的政绩，无法获得进一步提升，最后被调到养老部门。 职位是高了，但权力小了。 白江波不一样，他有足够的能力来帮助孟德海。 一座造价十多亿美元的液晶面板厂空降在青华区，会带来什么结果？ 能创造多少税收？ 能拉动多少附属产业链？ 能解决多少人的就业问题？ 这一剂强心针扎下去，孟德海的仕途有什么理由不活起来？ 到时候，赵立冬他算个屁！ 而一切都是白江波在背后推动的。以后见面，孟德海还不得给他几分薄面。 到时候再有什么工程之类的，落到他头上也不足为奇。 孟钰自然看不到这些，在她看来，孟德海只是一个不太负责的父亲，是什么职位都不重要。 谈完生意，白江波心情愉悦，带着孟钰去豪华餐厅吃了一顿。 为了报复白江波，孟钰自然没有客气，龙虾、鲍鱼、帝王蟹全部来一遍，也不管吃不吃得完。 白江波没多说什么，任由她点。面对功臣，他从不吝啬奖赏。 “孟大记者，味道怎么样？” “麻麻虎虎”孟钰嘴里塞得满满的，说话都说不清楚。她把愤怒化作食欲，争取把白江波吃破产。 看着腮帮子鼓鼓的孟钰，白江波只觉得有些可爱。 “我第一次来首都，要不要带我逛一逛？” 孟钰摇了摇头，把嘴里的龙虾肉咽下肚。 “没时间，我今天出来已经是舍命陪君子了。如果没有室友打掩护，导师估计已经把我的电话打爆了！” “这样啊，那就下次。”白江波也没强求。 他原本是打算逛一逛四合院，花钱砸下来几套。现在只有2000万，还没到账，属实不太够。 “对了，这个给你。”白江波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孟钰。 孟钰接过来一看，就是先前白江波在白金瀚送给他的那张卡。 “这个还给你了？”孟钰惊呼道。 “是啊，还给我了。”白江波想起安欣那天欠揍的样子，牙就痒痒，“和之前一样，拿着这张卡去白金瀚，给你免单。” “就当是你的谢礼。”孟钰沉思片刻后，把卡片收下去。 临近结束时，白江波叫来服务员，又点了些菜，直接装进打包盒里，让孟钰带走。 “这不太好。”孟钰有些难为情。 “你为了帮我，让别人帮你打掩护，我不得表示表示？”白江波想着把东西塞到孟钰手里。 白江波这么说，孟钰不好继续拒绝，只好收下。 这次白江波没有送她回学校，而是直接叫了辆出租车，提前付了车费。他还需要会东方电子集团看看进度。 孟钰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宿舍，引起室友一阵惊呼，没看到东西，但她们已经闻到味道了。 孟钰把东西全部拿出来，打开包装。 “这是请你们的。” 看到包装盒里的山珍海味，室友又是一阵惊呼。 “小钰，你发财啦？” “这么些东西得大几千！” “不对，你不是去见老乡吗？难道不是老乡，是老相好？” 室友纷纷打趣道。 “怎么这么多话？还吃不吃？不吃我给隔壁送过去！”孟钰恼羞成怒。 “吃吃吃。”室友纷纷闭嘴。 她们选择先吃，等吃完了再继续调侃，那时候就无所顾忌了。 再次来到东方电子集团的门口时，保安一眼就认出白江波。 这次他没再阻拦，直接放白江波进入园区。 这可是董事长都不敢怠慢的角色，他只求白江波不要记恨他。 白江波找到汪东升后，一起来到工程部。 工程部的液晶研究组正在埋头研究着白江波带来的资料。 资料被打印出来，分发给相关的人员，进行初步的学习。 趁热打铁，赵勇决定今晚就加班加点制作样品，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参观过后，白江波被安置在招待所，等待明天签合同。 入夜之后，赵勇带领着团队开始进行样品制作。 简单来说就是手搓液晶面板。 主要是验证资料的可行性。 在灰暗的黄色灯光下，他们开始面板的制作。 先在玻璃基板上刻蚀电路板，之后再灌注液晶，最后加上背光板。 电路板是最简单的，液晶是提前准备好的，背光板上也没有安装ic芯片。 次日，几人黑着眼圈，带着笑容来到白江波和汪东升面前，打开盒子展示出一块小小的液晶屏。 很简陋，上面的像素点很大，清晰可见。没有机器的辅助，手搓达到这种精度已经不错了。 赵勇把屏幕立在桌面上，将电源接在接头处。由于没有安装控制ic，所以只能通过手动接通不同的电路，控制色彩的变化。 他打开背光板，屏幕一片灰暗，这是两层垂直的偏振片将背光拦了下来。 赵勇手动接通控制红色像素的电路，旋动旋钮增大电压。 随着电压的增加，液晶开始偏转，光线也开始跟着偏转，从第二个偏振片透出，屏幕显示出暗暗的红色。 偏转角度越来越大，透过来的背光也来越强，红色越来越亮，直至整个屏幕变成大红色。 然后赵勇接通其他控制电路，把绿色、蓝色全部展示一遍。 之后再组合展示，通过三种颜色构成其他颜色。不过由于像素比较大，需要隔的远一些，才看清。 白江波对这个实验很有兴趣，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像素。前世也只在手机、电视上看到过成品液晶屏幕，这种实验品还从未见过。 实验结束后，汪东升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这比他们之前自己闷着头搞出来的效果要好太多太多。 怎么做的更小、更精密，还需要继续研究，但资料的可信度毋庸置疑。 汪东升当即拿出合同，大方地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把合同递给白江波，生怕他反悔。 白江波接过合同，仔细地浏览了一遍，甲方东方电子集团，乙方白亭科技。 这是和安保公司同期成立的科技公司，公司与公司交易只需要缴纳25的企业所得税，钱可以先放在公司账上，以备不时之需。 “我们还需要申请专利，做更加细致的研究，等可以建设产线的时候，会通知你的。”汪东升站起身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千万到手！ 第66章 胖得比猪还快 白江波只在首都待了三天两夜，第三天下午他就坐上了返回京海的飞机。 京海江山未定，如果他离开太久，容易发生变故。 下了飞机，开车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还没进车库，白江波就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 现在正是饭点，王姨却在门口站着，四处张望，见到白江波的车才露出笑容。 白江波心里不由紧张起来，把车丢在门前，直接从车上跳下来。 “王姨，发生什么事了？” “太太和晓晨吵起来了，我怎么劝都没用，只能出来等您。”王姨脸上写满尴尬。 遇到这种事，家政阿姨没什么发言权，房子的主人不把气撒在她们头上就不错了。 “你是说书婷和晓晨闹矛盾了？”白江波确认道。 “是的。他们正在客厅对峙，饭都没吃。” 白江波松了一口气，前一段时间一直在打打杀杀，他还以为是陈泰派人杀上门了呢。 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家事也不是小事。如果整天摩擦不断，别说百年家族了，三年就散了。 他揉揉脸，露出和蔼的微笑，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他就看到陈书婷和白晓晨坐在沙发的两头，双手交叉抱胸，噘着嘴生闷气，把头转到相反的方向，谁都不搭理谁。 这两人的动作、神态，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画面，绝了。 白江波轻咳两声，勉强没有笑出声。 他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表情夸张地在餐桌前转悠了一圈。 “哇，好香啊。饭做好了，怎么不来吃饭？是在等我开饭吗？我太感动了！” 然而，母子两人就像没听到一般，没有任何动作。 白江波尴尬地挠挠头。 “晓晨，这是怎么了？跟爸爸讲讲。”他来到白晓晨面前蹲下，摸了摸晓晨的头。 白晓晨转过头看着白江波，一本正经地问道：“爸爸，你之前是不是说过生命在于运动？” 白江波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之前为了培养晓晨运动的习惯，他确实这么说过。 “那我可以打篮球吗？”白晓晨露出委屈的表情。 “当然可以，只要你别唱、跳、rap一起来，篮球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白江波保证道。 小孩子喜爱运动，他怎么会阻拦呢？ “那你来评评理，为什么妈妈不让我打篮球？”白晓晨控诉道。 “白晓晨！我给你脸了是！”陈书婷指着白晓晨吼道。 这一声吼把白江波吓了一跳，他立马跑过去拍了拍陈书婷的后背。 “消消气，消消气，怎么回事啊？小孩子爱玩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晓晨又没影响到学习。” “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陈书婷瞪着白江波，“钢琴课的事我跟你说过。” 白江波点点头。 他放出来后的第二天，陈书婷就和他聊过，说想让白晓晨学学钢琴，就算不能成为艺术家，也能陶冶陶冶情操。 白江波想了想，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就答应了。 “你看看他今天都做了什么？放学不回家，跑去跟别人打篮球，老师在家等了两个小时！第一节课就逃课，以后还得了！”陈书婷越说越生气，作势就要动手。 白江波连忙把她抱住，这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安抚好陈书婷后，白江波又来到晓晨面前。 “晓晨乖，你能给爸爸说说，为什么要去打篮球，而不是回家学钢琴，这件事可是妈妈和你事先约好的。” 白晓晨的表情有些难为情，最后扭扭捏捏地说出原因。 “下个月，各年级会组织一场篮球友谊赛，获胜的队伍会获得流动红旗。我们班因为成绩好，一直都能得到流动红旗，隔壁班就来挑衅，说一定打败我们，把旗抢走。我们不想输，所以才约好在放学后加练。” 这个理由勉强可以接受。 “晓晨，有什么事都可以给爸爸妈妈商量。如果是这种原因，妈妈一定会理解的。但约定好的事不能爽约，就算有其他事情，也要提前说明，不能让人家白等。”白江波耐心地教育道。 “知道了，我错了，下次不会了。”意识到错误的白晓晨缓缓低下头。 “不用给我道歉，去给妈妈道歉，之后再给老师道歉。”白江波推了推儿子。 白晓晨走到陈书婷面前，再次真诚地道歉，但陈书婷没有理会。 “晓晨这不是贪玩，是因为班级荣誉才和同学们一起训练的。有集体荣誉感是好事。”白江波拍着她的背劝道。 陈书婷依旧没有动作。 早些时候，在得知张安没接到晓晨后，陈书婷被吓得魂不守舍。白江波因为在飞行途中，手机打不通，更让她心急如焚。 她怕有人绑架了白晓晨，甚至直接报了警。 后来，张安带人从围墙翻进学校，才在篮球场上找到白晓晨，幸好是虚惊一场。 不过她必须让白晓晨长长教训，不能轻易原谅他。 见到陈书婷没动作，白江波对着白晓晨的屁股踢了一脚，把他踢翻在地。 声势很大，但力道很小，相当于从后面推了他一下，把人推倒。 “声音太小了！听不见！给妈妈道歉！”白江波大声吼道。 “妈妈，对不起。”白晓晨坐在地上，低着头继续道歉。 见到晓晨被打，陈书婷心一下子就软了，他打晓晨都是用手打屁股，哪里用腿踹过？还一下子踹到在地。 她立马起身把晓晨抱进怀里，恶狠狠地瞪着白江波。 “小孩子犯错是常有的事，批评一下就可以了，怎么还能用脚踹孩子！” 白江波立马举起手来，还是白晓晨替他解了围。 “妈妈，爸爸没有用力，我一点都不疼。” “真不疼？”陈书婷抓住白晓晨的肩膀，认真地问道。她怕迫于白江波的气势，不敢说真话。 “真不疼。”白晓晨朝着自己的屁股拍了两下。 陈书婷这才看出来，刚刚那是父子俩在做戏。 “好啊，你们居然联合起来骗我！”陈书婷大呼上当。 如此一来，她心里的火也散的差不多了。 “乖宝，那你答应妈妈，以后有事必须和妈妈商量，不能自作主张。”陈书婷拉着白晓晨的手，认真地说道。 “我就是怕妈妈让我练钢琴，不让我打篮球。”白晓晨心情有些低落。 “怎么会呢？妈妈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嗯嗯，我以后一定会和妈妈商量的。” 母子抱在一起，和好如初。 “好了好了，赶紧吃饭，再不吃就凉了。”白江波蹲下身子，一手一个，直接把二人抱到餐桌旁。 右手抱着的是陈书婷，右手传来的感觉让他很奇怪。 三天不见，陈书婷的体重最起码重了十多斤，让人匪夷所思。 这胖得比猪还快啊！ 不过从外表看，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感觉稍稍前凸后翘了一些。 餐桌上，陈书婷食欲也很好，一切一小碗米饭就饱了，现在可以吃两碗。 难道是那颗胶囊的作用？ 第67章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吃饭的时候，陈书婷还一直在给白晓晨强调安全的事情。 白晓晨则是连连点头，但显然没放在心上。虽然他很聪明，但还没见识到社会和人心的险恶。 白江波只能慢慢教育他，既不能让他感到焦虑，又不能让他掉以轻心。 他答应晓晨，明天如果可以腾出时间，就带着他去篮球场打球。 白晓晨激动地险些跳起来。 饭后，白江波把白晓晨哄回房间，拉着陈书婷回到卧室，开启了久违的二人世界。 他把陈书婷逼到墙角，正打算索吻，直接被暴力推开。 陈书婷的力气比之前大了不止一点半点，不再是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兔子了。 她双手叉腰，嘴角向下，不高兴地看着白江波。 “怎么了？”白江波一脸茫然地问道。 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 怎么还在生气？ “是不是刚刚我偏袒晓晨，惹你生气了？”白江波试探地问道。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陈书婷质问道。 “没有啊！天地良心，日月可鉴！”白江波举起右手发誓。 对于这个回答，陈书婷显然不怎么满意。 她一步一步向前逼近，白江波一步一步后退，直到被逼到墙角。 陈书婷翻开他的衣领，把鼻子凑上去用力嗅了嗅。 “女人的味道！”她直截了当地说道。 “嗯？有吗？”白江波对着自己的领子闻了闻，“我什么都没闻到啊。” 他表情有些无辜。 这衣服昨晚被他送到干洗店清洗过，能有女人的味道就有鬼了。 “绝对有！”陈书婷一口咬定。 “别别瞎说。”白江波顿时有些心虚，这就是女人恐怖的第六感吗？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陈书婷伸出手，把他壁咚在墙角。 “是你鼻子犯了罪？”白江波弱弱地回了一句。 “别打岔！”陈书婷一拳砸在墙上，“这衣服你是不是洗过？” “洗过吗？没有。” “撒谎！”陈书婷指了指他的衣领，“这根本就不是我们家常用的干洗店的味道！” 我擦，这都闻得出来？ “哦，我想起来了。昨天首都太热，我出汗比较多，就送去洗了一下。”白江波立马改口。 “怕不是想遮住香水味！老实说，你是不是见了别的女人？” “有啊，那些秘书、空姐不都是女人吗？”白江波嘿嘿地笑着。 “是不是孟钰？！”陈书婷继续追问道。 白江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也太准了！ 打个小幡都能去算命了！ “请她帮个小忙，首都我又没认识的人。”已经说出具体的人名了，白江波只好如实交代。 “她能帮你什么？” “她有记者证啊，可以见到级别比较高的人。” “你说你谈生意，那钱呢？” “你查查公司账户，不出意外的话，钱应该已经到位了。” 陈书婷半信半疑地拿起电话，打给银行客服，查询余额。 余额二十三万五千八，根本没有一分钱入账。 “嘶，可能是他们资金周转困难。我拿合同给你看看，或者打个电话问问也可以，两千万不是一笔小数目。”白江波解释道。 汪东升可是再三保证，两千万今晚就会到账。如今没到账，估计是出现了意外情况。 不过白江波并不担心东方电子集团赖账，如果真的赖账，他有的是办法教训他们。 “两千万？怎么东西能值两千万？我看你就是找个理由去首都，去看望你的小情人！”陈书婷泪眼婆娑，捶打着白江波的胸口。 “这次真没有。”白江波有口难辨，这次真的是清白的。 “那就是上次和下次有喽？” “” 又陷入两难的局面。 这时候，唯有一炮解千愁。 如果不行，那就两炮。 还不行，就三炮 陈书婷早就猜到了白江波的火炮齐射战术，和他扭打在一起，竟隐隐占据上风。 看来那十多斤肉不是白长的，全部长在肌肉上了。 二人缠斗在一起，陈书婷占据上风，压在白江波身上。 “我倒要看看，究竟能不能睡服你！”她擦干眼泪，一脸不服输的表情。 不得不说，这腰力大有长进，如水蛇一般缠住白江波，使他动弹不得，只能哼哼。 白江波也不反抗，这几天舟车劳顿，不太想自己动，正好可以躺着享受享受。 全自动按摩，谁能不爱呢？ 白江波一脸享受的表情，更加激发了陈书婷的斗志。 小宇宙在燃烧！ 一连击， 二连击， 三连击， 陈书婷以为自己的攻击力终于超过白江波，虽然暴击不够高，但利用cd快的优势，可以占据上风。 她终究想得太过简单。 陈书婷的体力消耗殆尽，渐渐压制不住白江波。 攻守易主。 又回到了最初的。 接下来的战况只能用一句“太残暴了”来形容。 最后，她服服帖帖地趴在白江波身边，咬着下嘴唇哭了起来。 “哎哎哎，别哭啊。”面对眼泪，白江波手足无措。 哄了好一会儿，陈书婷勉强止住泪水。 她边抽泣边说道：“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鬼混，但你不能带回家里，不能对我变心，不能对晓晨变心。” 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好，我答应你。”白江波把陈书婷搂在怀里，轻轻亲吻着她的额头。 陈书婷心里还有些许失落。 “刚刚抱你的时候，感觉你好像胖了不少。”白江波摆弄着陈书婷的头发。 陈书婷猛然抬起头，眼里露出些许惊恐。 体重对于女生来说太敏感了。 “胖了不少”这句话，相当于直接在她心里扎刀子。 而且，她的感觉与白江波的说法恰好相反。 这几天，她反而感觉身体轻盈不少。她还以为是风波结束后，放松下来导致的。 白江波这么一提醒，她直接赤身光脚跑下床，从柜子底下抽出体重秤。 陈书婷双手握拳，一只脚轻轻点在秤上，滚轮开始向右旋转，慢慢变大。 做了好一会儿思想准备，她鼓起勇气双脚站了上去，却又捂着眼睛不敢看结果。 她张开指缝，偷偷瞄了一眼，秤上60kg的读数让她险些晕倒。 一周前她称过一次，52kg。 短短一周，长了16斤！ 这让她难以接受。 她重新站下来，把体重秤调“0”后，再次站了上去。 依旧是60kg。 无论称几次，都是60kg的读数。 胖了，还胖了十多斤。 陈书婷失魂落魄地倒在床上。 “我明天开始节食。” “你这不叫胖，叫壮。体重多了十多斤，你看看你的身材走形了吗？”白江波提醒道。 陈书婷幡然醒悟，重新爬起来对着镜子转了一圈，发现身上并没有多余的赘肉。反而因为体重的增加，身材显得更加傲人。 “肌肉的密度要比脂肪大不少，同等体积下肌肉更重，同等重量下肌肉更紧致。只要你保持一定的训练，身材就会一直维持在巅峰水平。”白江波把陈书婷抱回来。 “我长得是肌肉吗？”陈书婷有些迷茫。 她一直没怎么锻炼，怎么会一下子长这么多肌肉？ “你看看你现在的体力，这么激烈的战斗后，你还能下床又跑又跳。如果放在以前，早就睡得像小猪了。”白江波捏了捏她的鼻子。 陈书婷脸上羞红一片。 “其实，我感觉是时候使用二挡了。”白江波坐起身子。 “二挡是什么？”陈书婷单纯地问道。 “嘿！嘿！嘿！” “？？？” “桀！桀！桀！” 陈书婷最后那点失望也烟消云散，她真的不是白江波的对手，甚至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第68章 枪口永远对准敌人 天色大亮。 白江波伸手戳了戳陈书婷。 这妮子竟然翻了个身子，继续呼呼大睡，明摆着是想赖床了。 不过也不碍事，今天周六，不就是用来赖床的吗？ 白江波起床洗漱后，伸了个懒腰，不似前几次战后那么有精神。 显然，昨夜的战况比以往要激烈很多很多。之前就好像是10级虐1级，而昨晚则是10级虐3级。 依旧可以压制，但陈书婷的战斗力却有不小的长进。 白江波下楼开始做早餐，顺带着把那首《香水有毒》简单回忆回忆。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是我鼻子犯的罪。 不该嗅到她的美， 擦掉一切陪你睡。 ” 歌词确实很土，但火遍大江南北。作为最早的一批网络歌曲，传唱度很高。 再过几年，满大街都会是类似的网络歌曲，特别洗脑。你要是店门口不放个音响，那才叫不正常。 现在的网络并不发达，在线音乐平台还未起步，但有其他变现渠道——彩铃。 之后的几年，彩铃的市场会越来越大，最起码有百亿的规模，白江波自然不想错过。 白江波把早餐端上桌，正打算叫赖床的两人吃饭，大门就被敲响了。 一大早就来访客，真稀奇。 手在围裙上胡乱抹了抹，白江波走过去把门打开。 “又见面了，白先生。”安欣和李响站在门外，拿出证件给他看了一眼，“我们有个案子需要您配合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 “徐江的案子吗？那不是结案了吗？”白江波有些疑惑。 “不是，有新的案件，请你配合。”安欣解释道。 “那最起码要让我知道是什么案子。”白江波耸了耸肩。 李响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白江波：“经调查，昨晚有大量资金汇入你名下的公司账户，我们怀疑这和洗钱案有关。” 白江波结果一看，还真是他的公司账户，涉及金额2000万元。 原来资金没到账是这个原因。 看来他还真是警方的重点关注对象，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被找上门。 “这个不是黑钱，而是正常的公司业务，我可是有合同的。”白江波如实回答道。 “具体情况我们还在调查，请先跟我们走一趟。”安欣眼神十分坚定。 “”白江波很无语。 这两千万就开始查他，那如果后续的48亿到账，还不得查他祖宗十八代？ 不过他出身有污点，被怀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好，我跟你们走一趟，不过我需要把相关的合同带上。” “请便。”安欣没有拒绝。 他并不担心白江波逃跑，如果白江波此时逃跑，反而证明心里有鬼，可以直接对其进行抓捕，而不是传唤。 在白江波拿合同的时候，白晓晨从走廊里跳出来，拿着玩具枪指着门口的二人。 “你们要带我爸爸去哪里？” 白晓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白江波被带走后，肯定没时间陪他打篮球了。 “晓晨，我们和你爸爸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所以请你爸爸和我们走一趟。”安欣立马换上一副笑脸，温柔地回道。 “骗人！你们快点出去！”白晓晨拿枪指了指，大声吼道。 安欣和李响对视一眼，有些头疼，现在小孩子越来越不好哄了。 “晓晨。”白江波拿着档案袋从书房走出来。 “爸爸，我帮你把坏人赶出去！”白晓晨大义凛然地说道。 白江波走到他身边，把玩具枪按下去，摸了摸他的头。 “枪是用来保家卫国的，枪口需要对准敌人。警察叔叔是保护我们的，并不是敌人。所以不要把枪口对着警察叔叔。”白江波耐心教育道。 教育要趁早，否则长大后白晓晨再搞一个“2·28枪击案”，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明白了吗？” 白晓晨把玩具枪放下，认真地点点头。 “饭已经做好了，记得叫妈妈一起吃饭。”嘱咐完，白江波起身准备离开。 “老公。”陈书婷一瘸一拐地从楼梯走下来，倚在拐角处，上下打量着门口的两位警察。 “你们又过来做什么？徐江不是已经死了吗？”她现在对这二人可没什么好感。 毕竟白江波在徐江死后还被关了好几天，其中多半都是拜这二人所赐。不然他们一家人早就可以团圆了。 “陈女士，这次是是关于白亭科技的事情，公司账户收到一笔款项，我们需要公司持有者白先生协助调查。”安欣再次解释道。 “公司也有我的股份，需不需要把我一起带走？”陈书婷双手抱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 “不用” “为什么不用？你们就不怕我跑了吗？”陈书婷咄咄逼人。 “好了好了，一点小事而已，我去去就回。”白江波把陈书婷抱到餐桌旁，“饭做好了，趁热吃。” 陈书婷抿着嘴唇，拉住衣角不让他离开。因为上次他也说进去一两天就出来，结果硬是拖了好几天。 陈书婷楚楚可怜的样子让门口的二人大为震惊。 这还是那个女强人陈书婷吗？这白江波什么来头，能让陈书婷如此作态？！ “这次真不骗你，今晚一定回来！来，亲一下。”白江波小心翼翼地哄着陈书婷。 “咳！咳！咳！” 安欣和李响在门外剧烈地咳嗽起来。当面秀恩爱，让这两条单身狗很难受。 陈书婷不舍地松开手，捂着脸不敢见人。 白江波摸了摸白晓晨的头，跟着安欣走了出去。 来到门口，白江波指了指自己的车。 “安警官，我可以自己开车跟着你们吗？” “想得倒是挺美。” 虽说逃跑可以直接进行抓捕，但也不能让他开着车跑啊。 白江波耸耸肩，坐上桑塔纳的后排，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虽然你人不咋样，但教育孩子的时候还不赖。”安欣评价道。 刚刚白江波教育白晓晨的那几句话，安欣极为赞同。 他在新兵连摸到枪时，班长就再三强调过：枪口永远只能对着敌人或者没人的地方，永远不能对着自己人。 “咳咳，安警官，请你注意言辞，什么叫人不咋样？京海还能找到比我还正直的公民吗？”白江波反问道。 安欣闭口不语。 现在白江波还是声名远扬的大功臣，在没有证据之前，他确实不能妄下结论。 第69章 保安服务许可证 市局，审讯室。 “讲讲，这两千万是怎么来的？”李响翻开笔记本。 “前几天去了趟首都，做了笔小生意，航程信息你们可以去机场调取。合同也给你们了，别给我搞丢了。”白江波漫不经心地回道。 又是这审讯室，他都待腻了。 “注意态度，我们要听的是细节！”安欣敲了敲桌子。 合同他已经看过，签字盖章什么的，全都像模像样，但内容太过离谱。 液晶面板，首付款2000万，尾款48亿 看起来就像胡编乱造的。 不，编的都比这个靠谱。 如果白江波有这本事，之前还需要开赌场？早就成为本市的明星企业家了！ 恰好，京海最近有洗钱案，对于如此大额且来路不清的汇款，他们都会一一筛查。 白江波作为重点关注对象，再加上收到大额汇款，他们必须对此一探究竟。 “细节嘛我想想。”白江波闭上眼睛，开始回忆，“三天前，我开车前往机场，走的是东华路，其中一个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坏了，交通有些混乱” 白江波事无巨细地开始讲解，甚至连飞机编号，座位号，空姐漂不漂亮都完全说一遍。啰里嗦的一大圈，完全没有重点。 “砰砰砰！” 李响伸手敲了敲桌子。 “让你说细节，不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是怎么和东方电子集团接触的？据我们所知，在这之前你和他们完全没有联系。” “这其中的故事也不少”白江波继续开始扯皮。 其中倒没有违法乱纪的事，但他说出来就会把孟钰给卖了，并非仗义之举。 这种情况下，等警方核实合同的真伪后，自然会洗脱他的嫌疑，他也会被无罪释放。 眼下先拖着就好。 问询一直持续到中午，白江波才讲到下了出租车，站在东方电子集团的大门口。 安欣也无可奈何。 毕竟白江波现在连嫌疑人都算不上，只是配合调查。而且也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并没有明显不配合的迹象。 午饭时间到了，张彪、小五和安欣、李响换班，白江波也拿到一份盒饭。 李响甩着胳膊走出审讯室。 “累死了，下午还审吗？首都的同志还没有反馈信息吗？” 这一上午，白江波跟讲故事一样，讲述着种种见闻。他拿着笔在一旁疯狂记录，就没停过。 “审，为什么不审？他越是这样拐弯抹角，越证明他心虚。他为什么心虚？就是怕我们顺藤摸瓜，查到其中不可告人的秘密！” “别摸了，瓜自己爆出来了。”孟德海从前方走过来。 安欣僵在原地，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赵立冬？是不是和赵立冬有关？”安欣来了精神。 上次的瓜就是赵立冬，这次莫非可以一箭双雕？ 看着安欣的表情，孟德海叹了一口气，因为这次要让他失望了。 他把二人叫到局长办公室，拿出刚刚的录音，放给二人听。 这是孟钰的声音，她完整讲述了和白江波如何潜入东方电子集团的全过程。 这件事孟德海也在跟进，因为白江波蛊惑人心的能力让他十分忌惮。 他和老孟这种经验老道的人都不得不与白江波合作，换做其他人恐怕更难以拒绝。 他们尚且还能守住底线，但其他人可不一定，曹闯就是典型的例子，险些成为白江波的傀儡。 在释放白江波后，他很后悔。 所以才把白江波设定为重点关注对象，希望借此可以抓住他一些把柄。 可惜，结果并不好。 就在刚刚，孟德海收到了首都分局同志的消息，得知女儿孟钰也牵扯其中。 于是，他第一时间打通了孟钰的电话，让她把全过程叙述一遍。 再结合首都分局的调查结果，最后得出合同是真实有效的。 那个硬盘不知从何而来，但交易是合法的，孟钰还是见证者。 如此一来，白江波的嫌疑完全洗清，和洗钱案没有关系。 “孟钰，他为什么会找孟钰？让孟钰作为现场的见证人，可能是想削弱我们的警戒心。” “而且合同的内容太过离奇，我们或许可以以此为突破口。” 安欣迅速分析起来。 孟德海无奈地摇摇头。 “不管他有没有其他目的，交易都是合法的，他不是嫌疑人。” 安欣想张口，却找不到理由， 办案过程中不能进行有罪推定。 这是纪律。 “那我这一上午白抄了？”李响捂着胳膊，眼睛瞪得老大。 他怀疑白江波是故意的，但他没有证据。 “这件事你们就不用管了，我来处理。”孟德海命令道。 饭后，小五把白江波带到局长办公室。 白江波也不客气，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 “这次前来，我怎么没见到曹队长？”白江波明知故问道。 在问孟钰电话时，曹闯已经告诉过他事情的经过。 “哼，还不是拜你所赐。”孟德海没好气地说道。 “把曹闯捧上去，应该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白江波顿时来了兴趣，“你还能调任政法委吗？” “这与你无关！”孟德海脸色越来越黑。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你怎么专戳别人伤口？ 看到孟德海的表情，白江波心中已经有了定论，青华区的区委书记应该就是孟德海了。 “我公司申请的‘保安服务许可证’什么时候能发下来？”白江波继续问道。 设立保安服务公司必须向地级市的公安机关提交申请书，在收到‘保安服务许可证’后才能正式成立。 白江波的白亭安保目前只是组好了框架，还没拿到许可证，不能和其他公司签署安保任务合同。 如果从事武装押运的保安服务公司，审核标准更加严格，条件更加苛刻，所以白江波准备先从小的开始做起。 “你应该是想借着安保公司的名义来收取保护费。”孟德海眼神凌厉。 “打住，那可是黑社会组织行为，我们是正经公司。”白江波立马反驳道。 “哼，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实在不行你可以对公司进行重点关注。如果真有类似的行为，你直接把我抓起来。”白江波把手并在一起，做出铐手铐的动作。 孟德海没有说话，因为白江波提供的材料符合法律的规定，没有特殊理由他们不好拒绝。 “我自己花钱，把之前没有工作的街头混混集中起来，给他们安排工作，这可是利民的好事。既降低了失业率，也改善了治安，你们何乐而不为呢？” “你们把徐江团伙的大小头目都抓紧去了，但其他没犯事的小弟还在外面。如果不多加干预，就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徐江，我可是收拢了不少人，帮你们解决了不小的麻烦。” 白江波开始讲道理。 孟德海不得不承认这事。 在一个黑社会大哥被打倒后，他的底盘会被其他人吞并，小弟也可能会自立门户，形成新的犯罪团伙。徐江死后，下湾区或许会迎来更大的动荡。 但实际上，并没有太多动荡。就好像有一只隐形的大手，把波纹碾平，强行终止了这场动荡。 所以白江波说的不无道理。 “这个我们需要进行详细的评估，十五日内做出决定。”孟德海打算再拖一拖。 “那你们可要快一点，我还等着开工呢。”白江波笑了笑。 许可证应该是稳了。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合同你们要还给我。”白江波站起身。 “确实有事情，市局的门口已经被记者堵住了。”孟德海拍了拍桌子。 当初公布白江波的功劳时就有记者想采访白江波，全部被他拦下来，最后只采访了市局的人员。 毕竟其中有内幕，孟德海不希望白江波拿到“舆论”这把利刃。 结果，今天白江波前脚刚进市局的大门，后脚记者就在市局门口堵着。 之前记者没采访到白江波，现在有了机会，一定不会放过。 在孟德海看来，这应该是白江波自己放出的消息，想用舆论给市局压力，借此逼宫。 白江波对此表示很冤枉。 这事真不是他做的，明明可以无罪释放，干嘛非要多此一举呢？ 陈书婷！ 白江波突然想起老婆，之前他就让陈书婷这么做过。 这一次，陈书婷自然也会想到这个办法。 老婆做的，算到他头上还真没问题。 “放心，这件事不会给市局带来负面影响。”白江波露出尴尬的笑容，再三保证道。 “希望如此。” 第70章 市局是个好帮手 市局门外。 一群记者架着长枪短炮，闹得沸沸扬扬，人人都想采访白江波。 上次事件的报道，白江波的名字出现的次数不少，但相关的画面只有报纸上那张“世纪之握”。 而且，照片只露出白江波半张脸，安欣倒是全脸出镜。这都是孟德海有意为之。 白江波的相关信息，记者也知之甚少。 毕竟之前白江波很低调，圈外人对他的了解并不多，更别提面容改变之后。 如果现在能采访到白江波，那就是业内第一份，所以记者才会对此趋之若鹜。 白江波在市公安局的消息，确实是陈书婷曝光的。徐江身亡的当天，她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这次操作起来更是轻车熟路。 她降下车窗，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表情冷峻。 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他们一家团聚，陈书婷对市局的态度越来越差。 上次白江波无罪释放时，两排车队直接停在市局门口就是她的手笔。 她不是受气的人，别人让她不高兴，她绝对不会让那人好过。 停在市局门口就是在示威。 虽说后来被白江波劝回去，但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 而这次，同样如此。 把消息传递给记者，也是在施压、示威，甚至是在挑衅。 相比上次，这次她更为不满。 “大嫂，要不您先去吃个饭，这里有我们守着就行。”张安跑到车边，躬身说道。 “不需要，我老公什么时候出来，我什么时候离开。”陈书婷表情坚毅。 这群记者闹了一个上午，声音现在都小了好多，她准备下午再喊来一批。 钱管够。 “那我也去帮帮忙。”张安转身混入记者堆中，跟着喊起来。 陈书婷升起车窗，摘下墨镜捏了捏眉心，有些苦恼。 对于市局，她只能用用舆论这种下乘手段，能否起作用她自己都没把握。 现在她很纠结，要不要打电话给陈泰，请求帮助。 她内心是拒绝的。 若是之前的白江波，陈泰或许会考虑考虑是否出手。 但现在的白江波，陈泰更希望他栽在里面。 除了陈书婷，路对面也停着两辆车，观察着市局的一举一动。 忽然，记者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陈书婷疑惑地抬起头，隔着人群和护栏，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大门走来。 白江波在两名警官的陪同下，脸上带着微笑，缓缓走出来。 记者立马端起长枪短炮，开始记录这一画面。 伸缩门缓缓打开，白江波从里面走出来，繁如群星的闪光灯让他有些恍惚。 如此明星待遇，他还是第一次享受到。 正当他愣神之际，一个个话筒和录音笔已经伸上来，径直往他下巴上怼。 “白先生，请问你是如何得到这么多情报的？” “白先生，请问您这次为什么会再次来到市局？是配合调查还是其他原因？” “白先生” “白先生” 两名警官张开双臂，尽力维持这现场的秩序。 “大家慢慢来，我会逐一回答大家的问题，不要挤不要急。”白江波也被怼的有些烦躁。 万众瞩目的新奇感转眼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你先来。”白江波随便指了一个记者，让他先问问题。 其他人随即冷静下来。 “白先生，请问您为什么会再次出现在市局？是因为徐江案还没有完结吗？” 记者的攻击力很高，矛头直指市局，毕竟拿钱办事。 那两名警官也很紧张，万一白江波说出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记者再稍微改一改，可能就会杜撰出虚假的事实，损害市局的颜面。 “没有，徐江案已经结束，报纸上已经报道了。”白江波笑着摇摇头。 “那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记者并没有放弃，继续追问。 显然，陈书婷的钱给得很足。 “我来这里是提交‘保安服务许可证’的申请资料的。维护京海治安是我们每一位京海人的责任和义务，所以我打算开一家安保服务公司，为京海治安贡献一份力量。” 白江波扬了扬手里的档案袋，其实里面是合同，并不是什么申请资料。 但陈书婷钱都花了，正好可以给安保公司打广告，不能浪费了。 记者被白江波正义凛然的发言震撼到，发出阵阵感叹。 之后，这群记者进行了各个方面的提问，把先前没采访到的遗憾全部补了回来。 白江波也说到做到，以官方报道为蓝本，谨慎发言、正面发言，并没有对市局产生负面影响。 半小时后，记者们欣然离去。他们既采访到了想要的内容，又有额外的补贴，何乐而不为呢。 将近半小时的采访，让两位警官偷偷抹了把冷汗。白江波并没有趁人之危，说一些过分的话。 “白先生，谢谢你的配合。”二位警官纷纷伸出手。 “应该的，应该的。”白江波客气道。 告别后，白江波径直向陈书婷所在的车子走去。 打开车门，陈书婷窝在后排的一角，表情有些不悦。 刚刚的采访她听得清清楚楚，白江波一直在暗中维护市局的颜面，让她很不高兴。 明明可以还以颜色，却偏要忍让，她不理解。 “怎么了？不高兴了？”白江波伸手去拉陈书婷的胳膊。 陈书婷没有理他，一个人生着闷气。 “这些记者是你叫过来的。你再通知他们一声，报道正常写就好，不要春秋笔法。”白江波搂着陈书婷说道。 陈书婷眉头紧皱，把白江波推开，大声斥责道。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一味的忍让不会有好下场的。你在徐江面前退缩，他就敢活埋你。你在警察面前退缩，他们下次还敢抓你！” 陈书婷对徐江事件耿耿于怀。之前她劝白江波和徐江和谈，反而害了白江波，这让她特别自责。 所以现在她仿佛变了一个人，对危害到他们家庭的人绝不手软，无论对面是徐江还是警察。 “原来你在生气这个啊。”白江波又趁机搂过去，“放心，我有分寸，该拉拢还是该打压我分得清楚。而且市局可是个好帮手，能帮我们办不少事。安保公司不还需要他们的许可证吗？” “那他们以后还会随意的扣押你吗？”陈书婷严肃地问道。 “这不算扣押，是配合调查，以后这种事会越来越少的。”白江波小心地哄着。 “你保证！” “我保证。” 好不容易才把陈书婷哄好，暂时压下了她对市局的怨气。 和市局斗，或许可以逞一时之勇，但终究没有好下场。 白江波很明白。 他伸手对着窗外招呼了一下，张安小跑过来坐上驾驶位，发动车子离开市局门口。 掉头的时候，白江波隔着窗户注意到对面路旁的两辆车子。 看来水面稍有异动，水下的鱼儿就等不及了。 第71章 想睡午觉？做梦！ 白江波的奔驰离开后，路对面的两辆车子像事先约好了一样，起步向海边开去。 海边长堤，两辆车先后停下。 一男一女分别从两辆车里走下来，这二人是程程和王秘书。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二人礼貌性地问好。 “想不到在大学毕业后，会在这种情况下相遇。”王秘书眯起眼睛笑着。 “是啊，算下来已经有四年没见了。”程程撩了撩被海风吹乱的头发。 “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在建工集团，你呢？” “我在体制内。” 二人互相试探着。 他们也不傻，知道对方来到市局门口，就是想看看白江波还能不能出来。 现在和白江波结仇的大佬，就那两三个，稍微推测一下就能猜到。 现在王秘书代表赵立冬，程程代表陈泰。 “我们这算是有着共同的敌人了。”王秘书扶了一下眼镜腿，委婉地邀请道。 陈泰和赵立冬之前就有交集，但利益关系并不多。 一方面，赵立冬有徐江这条忠犬，并不需要和其他黑老大合作。 另一方面，陈泰还有些骨气，无法像徐江那样卑躬屈膝地服侍赵立冬。 如今徐江暴毙，或许可以开始新的合作。 “抱歉，这件事我做不了主。”程程婉拒道。 三年的牢狱之灾，让她学到很多东西。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朋友，做事要处处小心。 “你别紧张，我不是在命令，只是在共同商议此事。”王秘书呵呵地笑着。 赵立冬和白江波结仇，但白江波暂时奈何不了他，所以赵立冬不急于报复，依附于赵立冬的王秘书也是如此。 他们有大量的时间来谋划。 他们不急。 程程坐在堤岸上，吹着海风，心里乱糟糟一团。 陈泰现阶段对白江波很忌惮，但他作为老帅，不会自降身份和白江波去斗，他会指使其他的将才去打压白江波。 程程知道，她就是那个将才。 她并不反感此事，相反还有些高兴。 如果她真的把白江波斗下去，就可以踩着白江波上位，前途一片光明。 反之，则会被陈泰抛弃。 刚抵达市局门口时，那里已经围满了记者。在她看来，白江波那是在困兽犹斗。 结果不到半天时间，白江波就平安无事地走出市局，让她有些匪夷所思。 同时，这再次给她敲响警钟，白江波的实力不容小觑。单靠她自己可能不够，赵立冬或许是可以合作的人。 但这么重大的事，不是她一个秘书可以决定的。 王秘书在帮赵立冬找狗，但陈泰可不希望有主人。 想调解此事，有不小的难度。 见程程犹豫不决的样子，王秘书知道还有谈的余地，但不能逼得太紧，否则会起到反效果。 “今天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不我们互相留个电话，这件事以后再聊？”王秘书提议道。 程程轻轻点头，她准备回去和陈泰商量一下。 二人在交换电话号码后，从两个方向离开海边。 另一边，白江波带着陈书婷草草解决午餐，径直杀向陈泰的庄园。 既然陈泰想见他，他一定要亲自登门拜访。 “老爹！”陈书婷一路小跑闯了进去。 一旁的佣人也不敢拦着。 躺在卧榻的陈泰猛然惊醒，撑起身子看着跑进来的陈书婷，精神有些恍惚。 年纪大了，中午不睡午精力会不足。如果午觉被打断，就会更没精神。 陈泰现在的状态就属于后者。 “老爹？老爹？”陈书婷把陈泰扶起来，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嗯？嗯！哦？噢！”陈泰甩了甩脑袋，想清醒一点。 “都说了老爹在休息，让你小声一点，你偏不信。”白江波轻声斥责道。 但他心里乐开了花：老东西，想看我笑话？我让你连午觉都睡不好，咱们看谁活得长！ 听到白江波的声音，陈泰忽然之间清醒起来。 他明明记得白江波上午被抓紧去了，为什么现在出现在他这里？ “老爹，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好，吵着你睡午觉了。”陈书婷露出愧疚的神色。 “没事，刚刚做噩梦，幸好你把我叫醒了。”陈泰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他此时更在意，白江波是怎么出来的。 “老爹，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白江波伸手摸了摸脸颊。 “我在想，之前叫你几次都不来，怎么今天主动过来了。”陈泰穿上鞋站起身，想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自从您上次教育我之后，我就发誓痛改前非，经常过来看望看望您，尽一尽孝道。”白江波张口就来。 陈泰背过身撇撇嘴，这种鬼话他肯定不信。他走到茶桌旁，扶着把手坐下。 白江波也跟着他坐在对位。 陈书婷坐在茶桌正中，开始给二人侍茶。 “最近你有没有去公司？” “还没有，最近有些忙。” “给你职务不是让你挂着的，你要亲自下工地去看看。”陈泰教育道。 那天过后，他其实后悔了。这确实有点引狼入室的意思。 所以他安排下去，当白江波参与到公司的事务中时，会有人给他使绊子。 最终目的是想让白江波知难而退，自己辞去总经理的位置。 结果白江波压根就没去过公司，让他无从下手。 “您教育的是，我一定尽快去看看。”白江波连连点头。 之前没钱，他去了也是白去。现在有钱了，自然有了底气。 “老爹，茶。”陈书婷伸手递上一杯茶，转头又给白江波递上一杯。 “嗯。”陈泰接过品了品，闭上眼睛，回味着口中的茗香。 白江波也端起杯子，有模有样的品了起来。 三人聊起家常，有说有笑，气氛缓和不少。 但时间一长，没睡好的陈泰肯定顶不住。 老人夜里睡得本来就浅，午睡再没休息好，下午会非常难受。 没多久，陈泰眼皮开始打架。 反观白江波和陈书婷，虽然昨夜大战良久，但经过体质改造后，现在精神依旧饱满。 他们这次前来就是为了折磨陈泰的，怎么能让他打盹呢。 “老爹” “老爹” “老爹” 陈书婷咧着嘴，找着新鲜换题和陈泰聊起来，白江波时不时插上一嘴，让陈泰有苦说不出。 这时，陈泰的手机突然响了。 疲惫不堪的他拿起手机接听。 是程程打来的。 作为陈泰的秘书，程程知晓陈泰的午休时间，所以在白江波出来后，她没有第一时间通知陈泰。 她想等到陈泰午休结束后，再打电话通知他。 期间她正好和王秘书见一面。 “老爹，白江波已经出来了。”程程急切地汇报道。 “我已经知道了！”陈泰脸上写着不耐烦。 “啊？”程程有些吃惊。 难道老爹还派了其他人过来盯着？她不是唯一那个？ “他现在就在我这儿！已经来了很久了！”陈泰把气全部撒在程程身上。 没办法，眼前这两个人不好直接骂，那就只能委屈程程了。 程程听着陈泰愤怒的声音，心里有些后悔。 刚刚光顾着和老同学见面，家被偷了！ 第72章 宁可不做，不愿犯错 “你现在赶紧回来，我有事情要宣布。”陈泰只骂了几句，就让程程早些回来，之后便关断电话。 “老爹，老白都出来了，没必要发这么大的火。”陈书婷帮陈泰续了一杯茶。 来的路上，白江波已经把猜测告诉她了，她也知道陈泰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但她就是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一直搭话。 陈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滚烫的茶水都没能让他精神些。 现在什么茶多酚、咖啡因，全都不好使，陈泰只想休息。 半小时后，门外响起高跟鞋的声音，程程火急火燎地跑进屋内。 她身着白色女士西装，由于跑得太急，出了不少汗，呼吸尚未平稳，几撮头发沾在脸颊上。 “程秘书，怎么这么着急？”白江波靠在椅子上问道。 “白总，白夫人。”程程躬身问候。 虽然心里不爽，但这二人的身份放在这里，她只能如此。 接着，她走到陈泰身边，低着头说道。 “老爹，我” 听到“老爹”两个字，原本冷静下来的陈泰又绷不住了。 这夫妻二人在这叫了他一下午，他只觉得吵闹。对于“老爹”两个字已经有ptsd了。 “让你去办事怎么这么磨叽！”陈泰一掌拍在桌子上。 “老爹，是我不好。” 程程立马认错。 “只会‘老爹老爹’的叫，什么事都办不成，招你来是让你吃干饭的吗？” “你要是能办点儿实事，就算不叫我这个老爹，我心里也高兴！” “嘴上聒聒噪噪，手上一点本事都没有！建工集团不养废物！” 陈泰严厉地训斥着程程，实则是在指桑骂槐，借此内涵白江波。 白江波不以为意，你都不敢正面骂我，玩这么一手，有意思吗？ 反倒是程程，心里是真难过。 她知道陈泰真正的意图是白江波，但对她绝对也有异议。 交给她的事情没查清楚，还让白江波吵到了陈泰。 她和白江波的第一次交手，完全落于下风，甚至毫无还手之力。 白江波和陈书婷就在一旁看戏，完全置身事外。 直到陈泰有些口渴，又抿了一口茶水，陈书婷才起身劝道：“老爹，经常生气对肝不好。” 陈泰顺坡下驴，没有再继续。 他挥了挥手，让程程坐在长凳上，抬头看向众人。 “趁着这次机会，我正好宣布件事，有关建工集团将来的发展。” 白江波坐直身子。 “京海花园”的一期工程差不多要完工了，二期工程的建筑用地还未审批下来，中间有很大的空档期。 但这么大的集团不会停运，现在还未公开承接新项目，应该是准备憋个大招。 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个掌握实权的机会。 “京海最近宣布的政策‘坚持教育优先发展 加快建设教育强市’，这个你们都听说了。”陈泰问道。 三人纷纷点头。 这几天，无论是报纸还是电视台，都对此进行了全面的分析——抓住教育就是抓住未来。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政府会给京海的两所211大学低价批两块新校区的土地，并且给他们低息贷款，建设两个新校区。” “这是目前京海的重点工程之一，不光预算充足，对集团的声望也有提升。所以，我们对此势在必得。” 陈泰看向白江波。 “好啊。只要我们拿下这个工程，集团两年之内无忧！”白江波给出判断。 “不过看上这两个工程的不光是我们，市里其他建筑公司对此也虎视眈眈。保险起见，我打算把这两个任务分发下去，你和程程分开负责。”陈泰伸手指了指。 “老爹，您直接说具体安排就好。”白江波笑道。 “京海大学的工程比较重要，你是总经理，你负责比较合适。京海师范大学的工程就让程程负责，这样分可以吗？”陈泰眼睛微眯。 白江波依旧保持着微笑，但眼神中露出些许冰冷。 当陈泰说出分开负责的时候，他就猜到其中有阴谋，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京海市的大学不少，但位于211工程中的就两所——京海大学和京海师范大学。 211工程里也有排名，京海大学算是中等偏上，京海师范大学属于末流。 毫无疑问，京海大学的批地和经费都要比京海师范大学要多，也就意味着更有的赚。 同时，竞争也更激烈。 按照建工集团的体量，想拿下京海大学的工程很难。 而程程的任务就容易些，再加上她是京海师范大学的毕业生，有这层关系的加持，事情更容易。 如果其中再有内鬼添乱，白江波大概率拿不下京海大学的工程。 到时候，身为总经理的他铩羽而归，身为秘书的程程拿到工程。 放在一起一对比，他这个总经理还能坐得住吗？ 这摆明了想让他知难而退。 “老爹，老白之前从未参与过工程，一上来就把这么重要的工程交给他，不合适。”陈书婷皱着眉头说道。 其中的利害关系，她也清楚。 “哎，书婷，这你就小看小白了，他是个大才！”陈泰对白江波露出“欣赏”的目光。 “老爹，我也觉得这不公平。白总刚当上总经理，需要一个工程立威，要不把‘京海师范大学’的工程给他，这样稳妥些。”程程假意谦让道。 陈泰敲了敲桌子。 “当事人都没有说话，你们急什么？小白，这是在和你商量，你如果不同意的话，可以不接。” 白江波冷笑着，陈泰和程程两人一人白脸一人红脸，这时候他如果退缩，以后在建工集团就混不下去了。 刚要开口，陈书婷又递来一杯茶水。 “慢点儿喝，水烫。” 同时，她朝白江波递眼色，让他别冲动。宁可什么都不做，也不要犯错。 如果白江波拒绝，最多被说闲话。但如果他接受后没完成，那就不是说闲话了，后果更严重。 一个总经理没有一个秘书有能力，你还当啥总经理？ 白江波轻轻拍了拍陈书婷的手，安慰地点点头。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把滚烫的茶水吹了吹，一口闷下去。 “还是老爹有眼光，怎么能临阵脱逃呢？京海大学的工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拿下。如果拿不下，我就不配做这个总经理，不用老爹赶我，我自己走人！” “好！大才！大才！” 第73章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你之前在市局那个隐忍的劲头呢？怎么刚刚不忍一下？”陈书婷忍不住斥责道。 他们正在回家的路上，陈书婷被白江波的回答气坏了。 夸下海口就算了，还说什么“办不成就辞职”。 就算他没做成，脸皮厚一点也能在建工集团赖着不走。 这句话说出口，没做成那就真的要卷铺盖走人了。 所以陈书婷才会如此生气。 “别以为在首都谈个生意你就能上天了，他们都不是好惹的。” “你老公我是那种没把握就出手的人吗？”白江波伸手把陈书婷搂在怀里，“他们那拙劣的演技我早就看出来了，将计就计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 陈书婷把白江波推开，脸上有些疑惑。 “你真有把握能拿下工程？” 白江波再次拿出档案袋，把合同抽出来，递给陈书婷。 “你看看，就算用钱砸，我也能把工程咬下来。” 陈书婷接过合同，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首付款2000万元” “尾款48亿元” 一串串数字在她眼前闪过，让她露出惊恐地表情。 白家之前的家业大吗？ 还可以，也就是个首付款。 建工集团的规模大吗？ 很大，但流动资金也没有5亿。 “京海花园”一期工程的总体投资都没有5亿这么多。 陈书婷知道白江波去谈生意，但没想到会涉及这么大的金额。 早上白江波被抓走的时候，她还纳闷，究竟一次性打来多少钱，会让警察认为白江波是在洗钱。 现在她知道了，2000万。如果她是警察，她也得去查个究竟。 “这钱你怎么来的？”陈书婷的声音有些颤抖。 “黄”和“赌”来钱快，但绝对没有这么快！ “你碰那个了？”陈书婷质问道。 “啊？你说哪个？”白江波一时没反应过来。 “毒，你去贩毒了？” 在陈书婷的认知中，只有贩毒才能短时间内赚到这么多钱。 “嘿！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你见过谁去贩毒会白纸黑字的写合同，然后资金用银行转账啊！”白江波有些无语。 “这不是你的障眼法吗？”陈书婷对此坚信不疑，“老公，我们家就算只靠沙场，也能过得不错，你不要执迷不悟！” 前排的张安也有些激动。 哇靠！ 原来老大这么猛，嫌“赌”来钱慢，开始搞“毒”了。 “靠路边停一下。”白江波捂着额头，愈发无语。 他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妮子，让他长长记性。 凡事不要瞎猜。 张安心领神会，立刻向右侧变道，把车停在路边。 “你下去抽根烟，一会儿我叫你。”白江波把张安支开。 “好。”张安开始解安全带。 “小安，给老板开车，嘴巴严一点儿。”陈书婷警告道。 “好的，大嫂。”张安关上车门，跑出去老远，开始抽烟。 “你现在被警察盯上了，跑得掉一次，跑不掉” “啊！” 陈书婷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江波抱起来，趴在他腿上动弹不得。 “你要做什么？”陈书婷转头看着白江波。 “啪！”白江波一巴掌拍在陈书婷的屁股上，手上传来q弹的触感。 “有你这么咒老公的吗？” “除了贩毒，还有什么来钱这么快？”陈书婷坚持己见。 “啪！” “你就这么不相信你老公？” “我相信你，所以我才劝你。这个东西不能碰！”陈书婷言辞激烈。 “啪！” “这叫相信我？” “徐江都不敢碰毒品” “啪！” “老公，我” “啪！” “啪！” “啪！” 白江波一阵夺命连环拍，左半边和右半边都照顾到了。 这妮子现在完全不听他讲话，不打没办法。 “我错了” “别打了” 陈书婷都要哭了。 白江波的发力方式很奇怪，挨一下后不是很疼，但力道很通透，很持久。 累积下来，她有些遭不住。 她拼命地蹬着腿，但就是挣脱不开，只能求饶。 “现在能听我好好说话了吗？”白江波扬起手问道。 “能，能，能。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陈书婷连连点头。 白江波这才放手，把陈书婷扶起来。 陈书婷只感觉整个屁股火辣辣的痛，汽车座椅都坐不下去，只能浅浅地坐一点点。 “首先声明，我做的是正经生意，没有贩毒。”白江波一字一句地强调道。 陈书婷刚要开口，白江波又把手扬起来，好像在说“屁股又痒了？”。 吓得陈书婷立马捂住嘴巴，不敢言语。 不过她动作太大，重重地坐在座椅上，疼得她娇哼不已。 见陈书婷闭上嘴，白江波继续说道：“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东西比什么都赚钱，这5亿元就是这么来的。” 陈书婷眼神中充满了不相信。 技术赚钱她有所了解，不过白江波哪里来的技术？相比于技术，毒品反倒还有些来路。 看着陈书婷不相信的目光，白江波觉得小露一手。 “我手上没东西。”他把手伸到陈书婷面前，来回翻了翻。 陈书婷不知白江波想做什么，但她看得很仔细，轻轻点点头。 白江波打开商城面板，兑换出一颗“初级体质改造胶囊”。 一颗晶莹剔透、冒着点点绿光的胶囊出现在白江波的掌心处。 陈书婷瞪大眼睛。 什么时候出现的？ 这是魔术吗？ 随后，胶囊的幽光让她不由咽了咽口水。 毒品！ 新型毒品！ 光是看一眼，就已经上瘾了。 “尝尝味道，记得用牙齿咬开。”白江波叮嘱道。 刚刚他打得有些用力，正好可以用这颗胶囊来帮助陈书婷恢复。 但陈书婷的思绪却早已跑到九霄云外。 他想让我也上瘾，然后用这个控制我，这样我就不会阻止他了。 一时间，陈书婷内心做起剧烈的思想斗争。 吃，还是不吃？ 胶囊的诱惑渐渐瓦解了她的意志。 看着白江波真挚的眼神，陈书婷噙着泪水接过胶囊。 “你害我可以，但是不要害晓晨。” 白江波：？？？ 说罢，陈书婷把胶囊塞到嘴里，用牙齿咬碎吞咽下去。 入喉的那一刻，陈书婷只感到浑身舒畅，连屁股都有一丝清凉之意，痛感慢慢消失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把手伸到后面捏了捏，真的不痛了。 怎么做到的？ 神经麻痹作用吗？ 陈书婷带着疑惑，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屁股。 “啪！” “嘶！” 很痛！ 不是神经麻痹。 之前的伤确实好了。 再试一次。 陈书婷刚扬起手，正准备再拍一次，就被白江波拦住。 “好了好了，怎么还拍上瘾了？打伤了又浪费我一颗胶囊。” 陈书婷看着白江波，又想起一件事。白江波前往首都的前一晚，她又有类似的感觉。 难道说那晚白江波就已经喂过她胶囊，所以她才会饭量大涨，三天胖了十多斤。 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你去首都，就是靠卖这个药赚得钱吗？”陈书婷小心地问道。 “嘿，看来是白忙活了。”说着，他又开始撸袖子。 “你说你说，我听你解释。”陈书婷立马靠着车门，捂着屁股。 “我能拿出这种神奇的药，拿出点儿技术来不过分？”白江波循循善诱道。 陈书婷连连点头。 “所以说我知道液晶面板的生产工艺，这有什么不能相信的？”白江波翻开合同，指了指上面的内容问道。 陈书婷语塞。 胶囊的突然出现、神奇的功效都是她无法解释的，白江波这么解释倒也说得通。 “所以你没碰毒品？” “当然！好好的生意不做，为什么要碰毒品？” “那你这些是怎么来的？” “” “保密吗？”陈书婷问道。 白江波点点头。 “这些应该不违法？”陈书婷继续问道。 “不偷不抢，哪里违法了？”白江波耸耸肩。 “老公，我错了。”陈书婷撒娇地扑在白江波身上。 刚刚一直冤枉白江波在贩毒，挨一顿打不亏。 “我得考虑考虑，再决定原不原谅你。”白江波也高傲起来。 “别嘛~我真的错了。你要是还生气，就再打我几下嘛~” 陈书婷再次趴在白江波腿上。 “不过，这次你得轻点儿。” 白江波嘴角抽了抽。 这是觉醒了“”的体质吗？ “咳咳，这个回家再说。”白江波轻咳两声，他开窗把张安叫了回来。 一路上，陈书婷什么都没问。 关于这个秘密，她以后也不会再提及。只要白江波爱她、爱晓晨，就够了。 第74章 白晓晨天赋初显 回到家时，已经下午四点半。 白晓晨坐在客厅的钢琴前，在老师的指导下弹着曲子。 见到白江波回来，白晓晨原本愁苦的脸上露出笑容。 下午都快过去，白江波尚未回来，他还以为昨天答应陪他玩的事要泡汤了。 现在见到白江波回来，白晓晨别提有多高兴了。 分心之后，白晓晨就顾不上在琴键上跳动的手指了，一连弹错好几个音，连不怎么懂音乐的白江波都听得出来。 钢琴老师皱了皱眉头，从上课开始，白晓晨就有些心不在焉，不过她不好说什么。 老师姓秦，是京海数一数二的钢琴老师。白家很有钱，不然也请不动她。 不光如此，她还听说白家在道上有一定的势力。万一人家护犊，她的批评让白家不高兴，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她来这里目的是教琴，不是玩命。她只管教学，其他一概不问。 “白晓晨，好好听课，不要分心。秦老师一般情况下可不会一对一教学，你要好好珍惜机会。”陈书婷走上前戳了戳白晓晨。 她清楚秦老师的顾虑，所以需要代替老师批评晓晨几句。 当然，也仅此而已。 晓晨是她的儿子，她可以打、可以骂，但别人不行。 “刚开始练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儿子，好好练。爸爸昨天答应你的，一会儿带你出去玩。”白江波跳出来打圆场。 白晓晨用力地点点头，收起心思，认真弹琴，状态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白江波和陈书婷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没有再出言打扰。 秦老师坐在白晓晨身旁，耐心地又示范了一遍，并指出刚刚弹错的地方，进行纠正。 这算是白晓晨第一节实践课，之前试听课的时候，他就学会了简单的乐理和指法。 相比于其他的小朋友，白晓晨的学习速度异常迅速，这让秦老师很兴奋。 学琴的孩子不少，但有天赋的屈指可数，没有老师不喜欢天分高的学生。 为了进一步培养晓晨的兴趣，秦老师打算教他弹一弹曲谱。就算不能通篇弹下来，学会一半甚至一部分都可以让学生产生成就感。 有了成就感，会极大加深在这方面的兴趣。二者相辅相成，会大大加快进步速度。 秦老师选择了一首比较简单的《致爱丽丝》，也就是着名音乐家贝多芬的《a小调巴加泰勒》。 这首曲子的第一段还是比较简单的，很适合新手教学。 秦老师为了降低难度，让晓晨先练习前17个小节，同时左右手分开练习，等熟练后再同时弹奏，最后再加上踏板。 晓晨刚刚就在练习右手部分。 在纠正完白晓晨的错误后，秦老师温柔地说道：“晓晨，我们可以再试一次吗？正好爸爸妈妈都在这里，让他们欣赏一下。” “好。”白晓晨满心欢喜地答应道。 “准备好了吗？要开始喽。” 秦老师波动节拍器，节拍器正中间的指针“滴答”地摆动起来。 白晓晨根据节拍的规律，开始弹奏右手的部分。 没有左手和踏板的配合，琴声听起来单调很多，但看着秦老师满意的表情，白江波知道晓晨应该弹得不错。 “怎么样，我说儿子就是有天分。”白江波小声说道。 “嘘，别说话。”陈书婷瞪了他一眼，继续听晓晨演奏。 很快，前17节弹奏完毕。 节拍器没停，白晓晨也没停。 他重新从第一节弹起来。 秦老师满意地点点头。 刚刚那遍弹得很不错，白晓晨没有骄傲，继续第二遍练习，让她很欣慰。 有天赋且努力，谁能不爱？ 第二遍演奏完毕。 秦老师转过头，笑着看向白江波和陈书婷，刚要开口夸奖，白晓晨开始了第三遍弹奏。 在第一节末尾，秦老师听到一声低16度的“6（）”，她顿时一愣。 这是左手弹奏的部分，她还没有教，而白晓晨已经弹出来了。 她马上回头，看到白晓晨双手放在琴键上，跟着节拍弹奏着曲谱上的内容。 天才！ 两个字出现在秦老师心头。 陈书婷有一些音乐素养，也听出其中的玄妙，心中大喜。 儿子是个艺术家的料！ “老婆，这曲子怎么突然丰满起来了？”白江波凑过去问道。 他虽然不懂什么音乐，但耳朵又不聋，其中的区别还是能听出来的。 “我们儿子是这个。”陈书婷竖起两个大拇指。 秦老师竖起耳朵，完整的听完第三遍，没有一处错音。 她刚要夸奖，白晓晨还没有停下，继续第四遍。 这次他伸出小短腿，搭配手上的动作，去踩延音踏板，琴声变得更加连绵。 这让秦老师瞪大眼睛。 钢琴难就难在左右手的搭配，还有手脚的搭配。 而白晓晨经过短暂的练习，已经基本掌握了弹奏的技巧。 这才第一节课。 第一节课就能弹成这样，那以后还得了？ 第四遍弹奏结束后，白晓晨终于停下来，眨着眼睛看着老师，天真地说道：“老师，弹成这样就能下课了吗？” “嗯，啊？”秦老师再度被暴击。合着之前弹得不好是装的，现在想下课，实力就突飞猛进。 “白晓晨，你说什么呢？老师您别介意，接着教就可以。”陈书婷吼了白晓晨一句。 “晓晨妈妈，晓晨之前真的没接触过钢琴？”秦老师有些怀疑。 天赋再怎么高，也不能一节课学成这个水平。 “真没有，这钢琴都是前几天买的，我们就也没人懂钢琴。”陈书婷如实说道。 她之前接触过其他乐器，能看懂谱子，但对钢琴真的没多少研究。 “晓晨妈妈，我教钢琴十三年了，晓晨是我带过的学生中天赋最好的，没有之一。以后他定然有所作为！”秦老师忍不住夸到。 听到这个评价，陈书婷极为高兴。在京海市，钢琴水平在秦老师之上的没几个人。能得到她的认可，那就说明晓晨真的有天赋。 反倒是白江波，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 作为他的儿子，能不优秀吗？ 被动的家族加持效果嘎嘎好，尤其是对孩子的加持，效果更是出类拔萃。 这足以让白晓晨在学习的过程中事半功倍，区区《致爱丽丝》还不是信手拈来？ 如果再得到“家族加持光环”，那不就直接起飞了？ “不愧是我儿子。” 看到白江波满脸骄傲，陈书婷推了他一把。 “那也是我儿子！” 两人在秦老师面前打情骂俏起来，让秦老师尴尬不已。 “咳，咳，咳。”秦老师轻咳两声，打断二人的嬉戏。 “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请两位家长有时间的时候，多多督促晓晨练习。”秦老师起身准备离开。 “好嘞，谢谢老师。”白江波起身把老师送出门。 临走的时候，又给老师塞了一个大红包。 老师看了看鼓鼓的红包，难以拒绝。有个好差事，再加一个好学生，这是多少年积攒的福气啊。 刚送走老师，白晓晨就抱着篮球跑到白江波面前，眼神中充满着渴望。 “爸爸说到做到，走，带你打篮球去。” “好耶！” 第75章 科研换工程 有家族加持，白晓晨的运动天赋也不差。 虽然只有二年级，但篮球打的有模有样。 甚至开始挑衅白江波，想来个父子一对一。 白江波也没惯着他，利用超高的身体素质，给他来了两记弥天大帽。 两记火锅之后，险些没把白晓晨给打哭。 陈书婷坐在场边的椅子上，捂着脑袋直摇头。 这父子俩一个德行，就跟长不大一样。 一直玩到天黑，一家人才回到家里。 回家的路上，白江波买了一份京海晚报，在客厅看了起来。 他本以为今天自己可以梅开二度，再上一次头版头条，但并没有如他所愿。 他的采访只在第四版占据一小块区域，头版的内容是京海领导班子的任免信息公布。 “经省委常委会研究决定，任命孟德海同志为京海市委常委、青华区委书记，不再担任京海市公安局局长职务。” “经省人大常委会研究决定，安长林同志任勃北市公安局局长，不再担任京海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职务。” “经省人大常委会研究决定，郭文建同志任京海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不再担任京海市公安局政治处主任职务。” “经省人大常委会研究决定，曹闯同志任京海市公安局副局长，不再担任京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队长职务。” “曹闯同志长期奔波于一线，在抓捕徐江的过程中英勇负伤，不适合继续任职。经组织讨论，同意曹闯同志提前退休，并保留相应的退休待遇。” 京海迎来一次洗牌。 有何黎明的庇护，赵立冬依旧稳稳坐在政法委书记一职。 而孟德海为了捞曹闯，只能暂时调任区委书记，等待时机一飞冲天。 京海的几个区中，就属青华区最穷，想出成绩很难。 同样，如果搞出成绩，得到的政绩就更大。 这是一把双刃剑。 一时间，安欣的几座靠山纷纷从市局调离，他之后的路会越来越难走。 “嘶！”白江波猛吸一口冷气，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保安服务许可证还没给他！ 如果是孟德海和安长林，在考虑利弊之后，大概率会把许可证给他。 但这二人已经拜拜了。 现在的常务副局长是郭文建，这可是个刚正不阿的主。 一句“我管治安，我就分个黑白！”，直接把老局长孟德海的请求怼了回去，一点面子都没给留。 失算啊失算！ 白江波挠了挠头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实在不行就把公司挪到勃北，让安长林帮帮忙。 放下报纸，他打开系统面板，查看积分的增加情况。 相比上次，这次积分的增加速度慢了很多。 看来他的事迹在京海已经家喻户晓，同一事迹的第二次宣传不会引起太大的轰动，自然不能获得海量的积分。 本来他以为找到一个bug，可以借机刷一波积分，没想到系统设计的很完善。 这波只得到一百多点积分，加上上次的结余，刚好凑到200点积分整，之后积分死活不再往上涨。 这是逼他不能吃老本啊！ 以后需要的积分越来越多，单靠他自己肯定不现实。 必须尽快获得建工集团的控制权，完成任务，拿到奖励。 有了“家族加持光环”，他应该就不需要这么累了。 那时，在光环的加持下，家族成员的能力有质的提升，想获得成就还是比较容易的。 为了“人在家中坐，分从天上来”的日子，建工集团他势在必得！ “开饭啦！”陈书婷喊道。 白江波放空心思，那些都是白天需要做的事，晚上的时间是用来陪家人的。 饭后，白江波抱着陈书婷回了房间，准备好好陪陪她。 似乎是白天车里的经历，让陈书婷尝到了船新的感觉，一直叫着让白江波拍她。 本着不能违背妇女意愿的原则，白江波只好照做。 大战四起！ 战后，陈书婷侧身躺在白江波身边，愁眉不展。 “怎么了？从下午开始，你就一直闷闷不乐的。”白江波伸手握住胸器。 “讨厌！”陈书婷把白江波的手拍开，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我觉得事情可能不会那么顺利，有些事情是钱解决不了的。”陈书婷嘟着嘴说道。 “你是说京海大学新校区工程的事？” “嗯，你可以用钱去贿赂相关的负责人，拿到建筑资格，但同时也会留下把柄。如果陈泰不计后果，把你的行贿行为曝光，恐怕事情会更加麻烦。我甚至觉得”陈书婷欲言又止。 白江波拍了拍她的后背。 “没事，放心大胆地说。” “这或许就是陈泰设下的圈套。他知道你没有工程方面的经验，手下也没有能兵强将，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他或许就在等着你去行贿，然后大义灭亲，把事情揭发出来。即使你侥幸躲过牢狱之灾，也很难再有翻身的机会。” 陈书婷表情有些悲伤，这些她也是之后才想明白的。 陈泰的手段很毒辣，一出手就是杀招，不留活路。 “嗯，分析得不错，不愧是我媳妇儿。”白江波双手托起陈书婷的脸颊，重重地吻上去。 “哎呀，你就一点而不着急吗？”陈书婷挣扎着躲过亲亲。 “我着急什么？谁说我要去贿赂了？”白江波无奈地笑着。 陈书婷撑起上半身，疑惑地看着白江波：“什么意思？” “我说用钱砸，主要是想让你安心一些。要拿下这个工程，还没必要花钱办事。” 白江波突然坐起来，让陈书婷叉腿坐在他腿上。 “什么意思？”陈书婷不理解，继续提醒道，“难道还能靠建工集团的工程质量吗？建工集团能有现在的规模，是用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单靠实力远比不上市里同体量的建筑公司。” “再来一次，之后我就告诉你。”白江波抱紧陈书婷。 半小时后，陈书婷喘着粗气说道：“现在你能说了。” 白江波满意地舔舔嘴唇。 “你觉得，对于一所高校，什么最重要？” 陈书婷答不上来。 她并没有上过大学，这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 “是钱吗？”她弱弱地问道。 “nonono。”白江波摇了摇手指，“钱不是目的，对于高校来说，科研才是重中之重。高校的排名很大程度取决于它的科研水平，一篇《nature》或者《science》，都会带来不小的宣传效果。如果可以拿到一个诺贝尔奖，京海大学甚至可以直接跻身超一流院校。” “真真的？”陈书婷有些不确定。 “当然。” “老公，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陈书婷忍不住问道。 “秘密。”白江波嘿嘿地笑着。 “那你是想用‘技术’来换取建筑资格吗？” “聪明！”白江波搂过陈书婷狠狠亲了一口。 “这保险吗？”陈书婷不由担心起来。 科研之类的她并不熟悉，所以心里没底。 “肯定保险，或许我还会成为名誉校长呢！以后，你老公也是个文化人了。”白江波上下其手，抓得陈书婷惊叫连连。 现在他只有200积分，想兑换一个诺奖级别的实用技术不太现实。 但是，兑换一个诺奖级别理论知识，还是绰绰有余的。 第76章 要不您将就一下？ 陈泰年纪是大了，但耳朵却越来越灵。 在庄园谈话后第三天，两所学校公布了招标会的时间。 招标会上，招标方会说明建设前期准备情况、工程范围和内容、技术质量要求、工期要求等相关信息。 京海市内符合条件的建筑公司都会到场，甚至位于勃北市或其他临近城市的建筑公司也会试试身手。 这个工程可是块香饽饽。 要论卖沙子还可以，但工程方面他一窍不通。 招标会将在三天后进行，白江波只能亲自去一趟建工集团，看看自己手下的兵。 “站住，你谁啊？进门登记了吗？”保安左手指着白江波，右手摸向腰间的甩棍。 “我是建工集团的总经理——白江波。”白江波双手插兜，站在保安身前。 “呵，就你？还总经理？我还董事长呢！”保安抽出腰间的棍子，就往白江波脑袋上招呼。 “我打~”姗姗来迟的张安飞起一脚，把保安踹倒在地。 “大哥，没事？”张安回头看了看白江波。 白江波挥了挥手，让他继续打，手别停。 得到白江波的命令，张安释放出天性，对着地上的保安就是拳打脚踹。 惨叫声不绝于耳。 白江波看向一旁的另一个保安，径直走上前。 “你认识我吗？” 保安脸色惨白，不由地后退两步，颤颤巍巍地点头。 “谁让你们拦着我的？” “没没有人。”保安摇头否认。 但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一个保安，在访客报出总经理的身份后，二话不说、摸棍就打，这可能吗？ 即使他不认识，也需要向上级确认一遍，怎么可能直接动手。 所以这二人是听人命令，过来故意刁难白江波的。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白江波手一翻，保安的甩棍已经落在他手里。 甩棍被舞得虎虎生风，但没打中保安一下，只是擦着他的头发和睫毛轻轻飞过。 看着在眼前舞出风声的甩棍，保安绷不住了。 “杜杜总。”说出这两个字后，保安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出意外的话，他的工作已经没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他刚才没有和另一名保安一起出手，就是怕卷入高层的斗争中。 他这种底层职业，两边都不能得罪，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白江波停下手上的动作，拍了拍他的肩膀。 “叫什么名字？”说着，他从包里抽出一张名片，“这是我开的安保公司。如果你工作丢了，来我这儿。” “谢谢白总，谢谢白总，我叫赵勇。”保安小心翼翼地接过名片。 【积分+1】 白江波一愣，这也算成就吗？ 成就倒是算不上，但确实增加了家族威望，可以转换成积分也不奇怪。 这又给白江波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白总您怎么了？”保安小声问道。 “没什么，好好干。” 他继续向里面走去。 张安已经打出汗了，保安蜷缩在地上，还在大声求饶。 “停手，小鬼而已。” 张安停下手上的动作，临走前又踹了两脚。 等白江波走后，赵勇才把同事扶进门卫室。 “报报警。”保安有气无力地说道。 赵勇摇摇头，看来真的被打傻了。 这是哪儿？ 建工集团！ 在这里报警，泰叔能容得下你吗？ 而且还是你先动的手，报警也没用啊。 看来还是早点润，这里的水太深。 白江波带着张安来到项目部，杜林杜总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 “白总，听闻您要大驾光临，我一早就在这儿等着您了。”杜林露出灿烂的笑容，伸出右手。 刚刚大门处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这些都是陈泰吩咐下来的，尽量给白江波添一些阻力。 当然，其中也有私人恩怨。 他没想到白江波这么不讲道理，在建工集团内部还敢大打出手。 武斗不成，他只能换一种方式。 “有劳杜总了。”白江波也伸出手，一把握住杜林的手。 杜林只感到一阵巨力传来，好像要把他的手捏碎一般。 他的脸色瞬间变成猪肝色，想叫又怕丢面子，只能咬着牙闷哼。 “杜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白江波关切地问道。 “嗯嗯”杜林疯狂摇头。 同时，他伸出左手，想借力把右手抽出来。 “杜总，你的欢迎方式我不是很喜欢啊。”白江波微笑道。 这一是在说刚刚门口的事件，二是警告杜林不要再做一些小动作。 “啊！” 杜林终于承受不住疼痛，忍不住喊出来。 项目部的人员纷纷向他们二人投去目光，白江波这才松开杜林的手。 杜林捂着右手，脑门上滴着汗珠。 “这都是我的问题，一定改，一定改。” 杜林嘴上服软，心里却不怕。 一方面是因为泰叔在背后撑腰，另一方面是他心里很憎恨白江波。 虽然现在白江波整容后年轻帅气不少，但之前的样子可没比他杜林的条件好多少。 凭借那个样貌，都能追到陈书婷，让他极为不爽。 他作为公司元老，不光手里有权，还深得陈泰的信任。 如果能娶到陈泰的干女儿，掌握她手里的几个沙场，绝对可以一飞冲天，把半个建工集团掌握在手中。 然而，他被白江波截胡了。 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小混混，靠着甜言蜜语就俘获了陈书婷的芳心，让他极为不爽。 他恨，他嫉妒。 “我的项目组呢？”白江波直接问道。 招标会上，需要项目组的人进行记录、汇总，之后在进行预算、投标等工作。 他只需要负责决策和博弈。 “早就给您准备好了。小刘，把你们的组员全部带过来。”杜林吆喝道。 不一会儿，一支七人小组来到白江波面前。 清一色的小年轻，连一个接近30岁的都没有。 这七人估计毕业没多长时间，不说工作经验，估计连标书都写不明白。 “杜总，您这是什么意思？”白江波眯着眼睛问道。 “是这样的，白总。早些时候，程秘书已经来过一趟，把其他员工带走了，您来晚了。项目部只剩下这群人，要不您将就一下？” 第77章 我自己的钱，想怎么发就怎么发 “哈，哈，哈。” 白江波冷笑几声。 “杜总，现在集团除了两个新校区的建设，还有哪里需要项目部的人手？” “白总您有所不知，建工集团的业务很广泛，项目部一直缺少人手。这次我们实在分不出其他人手，只能委屈您了。”杜林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好，那你说说，除了在建的‘京海花园’，集团还有哪些业务？直接说名字就好。” 白江波侧身坐在桌子上，盯着杜林的眼睛。 “我”杜林一时语塞。 他之前没有想这么多。 一个只会挖沙子的土鳖，随便打发打发就可以，哪里需要让他费心劳神？ “你不会想说项目部在接完一个工程之后，只剩七个人。那你作为项目部的领导，难辞其咎。我作为总经理，以此为由免你的职，你不会怪我。”白江波咄咄逼人。 杜林咽了咽口水。 这个空降过来的总经理，职务比他大。如果以失职为由，还真能免他的职。 他眼睛一转，又想到一个借口。 “休假，对，休假。京海花园的工作已经做完，之前公司没接到新项目，项目部很多人已经申请休假。不少假都已经批准，我也无能为力。” 杜林把锅甩到员工身上。 项目部的员工闻言，脸上露出错愕、鄙夷的表情。 休你大爷的假！ 我们倒是想休，你得批啊！ 不过他们敢怒不敢言。 白江波是总经理，权力比杜林大，但他也就偶尔露面，主管项目部的还是杜林。 得罪了杜林，以后小鞋管饱。与其那样，还不如装死。 “这是员工自己的选择，我们做领导的也无权干涉。”杜林恬不知耻地说道。 “大家说，对不对？”杜林又向在座的员工问道。 “对~”员工们有气无力地回道。 杜林眉头一皱，提高音量再次问道：“大家说，对不对？” “对！”员工们极不情愿地配合喊道。 杜林喜上眉梢，得意地看着白江波。 白江波没有生气，反倒是笑呵呵地看着杜林。 “你的意思是，只要员工是自愿的，你就管不了呗。” “对，是个这意思。人家又没违反公司的规章制度，我们要给他们自由。” 白江波从桌上跳下来。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看到白江波的眼神，张安把背上的包脱下来，拉开拉链后往桌上一倒。 一沓沓钞票从包里涌出。 办公室内的众人目瞪口呆。 他们负责预算、投标，每天算着几十万、几百万的金额，但还真没见过这么多钱。 这是要做什么？ “耽误大家休假，自然要给大家补偿。凡是进我项目组的，每人一沓，先来后到，发完为止。想要的过来登记。”白江波大声宣布道。 张安拿出一个本子，放在桌上，准备记录人员名单。 办公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年轻七人组中的小刘悄悄举起右手，他要话要说。 白江波伸手点了他一下，让他尽管大胆地说。 “白总，那个我们也可以拿这笔钱吗？”小刘声音有些颤抖。 他们七人工作经验没多少，只能打打杂、辅助老员工工作。 就连工资都比别人少很多，所以他想问问白江波。 “当然，只要进组就有奖金拿。后续根据个人贡献，还会有其他奖金，那时候会按劳分配、能者多拿。” 白江波指了指桌上的本子，让小刘登记 。 小刘缓缓走上前，在张安的注视下签上自己的名字。 张安确认后，从桌上拿起一沓钱，递给小刘。 “你可以点点，看看是不是一百张。”白江波打趣道。 小刘还真当着众人的面点起钱来。 “一、二、三” “九十九、一百！” 当小刘数完的时候，年轻七人组的其他六人也登记完毕，分别拿到一沓钞票，站在一旁清点起来。 寂静的办公室里，只有钞票之间互相摩擦的沙沙声。 其他老员工都惊呆了。 他们的工资也就在一千五到两千元之间，现在进组奖金就有一万块，顶他们大半年的工资。 而且是进组就有，连小刘他们几个啥都不懂的新人都能拿，他们老员工为什么不能拿？ 杜林？杜总？ 他算个屁！ 老子是跟白总混的！ “白总，算我一个！” 老刘大喝一声，站起身跑过去登记，生怕名额不够。 七万块已经发下去了，还能再发多少？ 名额有限！ 先到先得！ 牵一发而动全身。 老刘这么一动，其他老员工也坐不住了。 “老刘，你慢点儿！你不是说你风湿骨痛，外加腰间盘突出吗？这活辛苦，你做不了！” “放屁！老子健康的很！三天不睡都没问题！” “擦，老李，你不是程秘书那组的吗？你来凑什么热闹？” “滚蛋！你别血口喷人！我早就和程秘书说过，我已经是个自由人了！” “别踩我鞋！懂不懂尊老爱幼！一个个见钱眼开的东西！”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别来登记啊！” 面对这乱糟糟的场面，杜林怒不可遏，指着这群员工就骂。 “都踏马疯了？全都给我回去！回” 白江波伸手把他扯回来。 没站稳的杜林跌坐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他艰难地爬出来，咬着牙质问道：“白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刚才自己说的，这是员工自己的选择，我们做领导的也无权干涉。只要不违反公司的规章制度，我们要给他们自由。” 白江波两手一摊，做出无辜的表情。 “公司经费不是这么用的！就算你是总经理，也不能这么乱发奖金！”杜林得理不饶人。 “你哪只眼睛看出这是公司经费了？我自己的钱，我想怎么发就怎么发。如果你有钱，你也可以给他们发，让他们自愿不参加我的项目组。” 白江波一脸坏笑。 杜林握紧双拳，随后又缓缓松开，他故作气愤地离开。 但脸上的嘲笑有些藏不住。 第一步棋是他输了，但这还没完。 真当钱是万能的？ 拿了你的钱就帮你办事？ 太年轻啦！ 白江波自然看出杜林的小心思，但他又不是傻子。 拿钱，可以。 办事，钱更多。 拿钱不办事 对不起， 我给过你机会的。 第78章 他的钱可不是好拿的 在得知白江波的行为后，程程第一时间来到杜林的办公室。 看到程程亲自前来，杜林露出谄媚的笑容。 这位也是陈泰的干女儿，他虽然结婚了，但如果条件允许，随时都可以离。 “程总，您来了。”杜林起身相迎，态度谦恭。 “我还不是总经理，杜总叫我程秘书就可以。”程程礼貌地笑着，显然不想和杜林有超过同事关系的接触。 “您说笑了。现在公司只有两个重点工程，白总拿一个，您拿一个，这就证明您不比他差。以后还要请程总多多关照。”杜林继续恭维道。 程程也懒得再解释，现在正事要紧。 “你刚刚说白江波在项目部花钱招人，这是怎么回事？” 杜林把陈泰吩咐下来的事简单说明一遍，最后又讲出他的光荣事迹。 “所以，白江波只能在项目部花钱招人。不过，程总你莫要担心，我在项目部还是有一些威望的。只要我发话，就算拿了他的钱，也没人给他办事。”杜林得意洋洋地说道。 程程顿时一阵头大。 陈泰吩咐下来的是让他暗中使绊子，没想到杜林直接正面硬刚，还用的她的名义。 她昨天是在项目部挑过人，还给白江波留下足够的人员。 她明白，想要战胜白江波只能公平pk，玩那些不入流的小把戏绝对斗不过他。 这杜林应该是没见识过白江波的手段，只从电视报纸上看到一些正面的新闻。 通过陈泰的消息通道，程程可是对白江波前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有一定的了解。 白江波可是亲手整死徐江的人，且是在完全合法的情况下，至少警方没有掌握有用的证据可以起诉白江波。 白江波的钱可不是这么好拿的，拿钱不办事这种行为，根本行不通。 杜林想用这种手段对付白江波，简直可笑至极！ 程程看得很透彻，这就是建工集团内部最大的问题。 陈泰在下湾区道上可以说是手眼通天，给公司工程带来很大程度的便利。 公司内部的高层也习惯了这种便利，慢慢失去了敬畏。 毕竟有陈泰兜底。 但现在陈泰不能过度插手她和白江波的斗争，这种便利不复存在，杜林那种幼稚的想法能实现才怪！ “走，去项目部！”程程站起来，着急地往项目部跑去。 “程总，慢点儿。”杜林在身后追着，“白江波翻不出什么水花，你不要担心。” 程程简直想回头给这个猪队友一个大嘴巴子。 见过没脑子的，没见过这么没脑子的。 程程推开项目部的门，发现白江波已经离开，只剩下张安拿着名单清点着人数。 程程凑上去扫了两眼名单，人都要昏过去了。 这究竟花了多少钱！ 项目部的所有人员名单都在这上面！ 包括她项目组里的人。 她反倒成了孤家寡人、光杆司令。 察觉到身后的目光，张安转过身，把名单按在桌上。 “你谁啊？” “我能见见你老板吗？”程程客气地问道。 战争尚未开打，手下的兵跑完了，这还怎么打？ 所以她想试试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是程小姐。我们老板很忙，没时间见你。”张安想起眼前这人在陈泰的庄园里见过，直接猜到了她的身份。 “你什么态度！程总在公司的地位不比白总低。”杜林从后面走上来。 “不好意思，我是个粗人，说话就这样！”张安仰起头，轻蔑地看着杜林。 不是他吹牛，就杜林这种水平的人，他能打十个。 感受到张安的气质，再结合他胖揍保安时疯狂的表情，杜林瞬间就萎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 “请你不要误会，我和白先生是公平竞争。您现在把项目部的人全部收编，有点强人所难。”程程开始解释。 “呵呵，还恶人先告状了！”张安表情黑下来，“我告诉你，是你们先搞小动作，让我老板花了这么多钱。我可没有我老板那种好脾气！” “如果你们再耍花招，可别怪我不客气。”说着，张安拿出从保安那里抢来的甩棍，用力砸在办公桌上。 他面目狰狞，凶狠的气势充斥着整间办公室。 项目部的人全都一愣，感觉手上的钱有些烫手。 张安在警告程程的同时，也给拿了钱的人提了一个醒。 拿了钱就要办事，不然我老板放过你，我可不答应！ 杜林也看出些端倪，有些口干舌燥。张安这么一搞，谁还敢阳奉阴违啊。 他往桌上瞥了瞥，看到了桌上的名单。一眼扫过去，项目部的人都在，一个不少。 刚刚抢着签名的老李站了出来，低着头走到程程身前。 “程程秘书，我对师范大学的规划不是很熟悉，帮不上什么忙，就不在您的项目组里添麻烦了。” 老李倒是想过量不得罪，拿钱之后两边跑。但张安这么一威胁，他怂了。 拿钱就专心办事，不能脚踏两艘船。权衡之下，他只能下程程这艘船。 看到张安凶狠恶煞的表情，他就知道这艘贼船比较难下。 程程也听出来了，这就是个蹩脚的借口。师范大学的规划有什么不同？还有不擅长之说？ 有了老李带头，程程项目组的其他人纷纷上前请辞，理由千奇百怪。 和师范大学的人有矛盾 昨天找算命先生看过，命里和师范大学犯冲 理由一个比一个离谱。 这么短的时间，哪里能想出啥正经理由？ “嘶！嘿，我说你们” 杜林刚想出言制止，就被张安一个眼神怼了回去，缩在一边不敢动弹。 程程表情肃穆，一种无力感萦绕心头。 白江波出面花钱招工，张安留下出言威胁。 就算是报警也奈何不了白江波，毕竟说的是完全自愿，最多把张安弄进去。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程程咬着嘴唇，思考对策。 靠她的专业知识，招标会还应付得过来，但后续的预算、投标等工作，单靠她忙不过来。 京海师范大学的工程她有信心，但不是十拿九稳。 如果拿不出完备的方案，完全可能被其他公司抢走。 总体来说，拿到工程才是最重要的事，只是猪队友有些多。 第79章 再穷不能穷教育！ 解铃还须系铃人。 以程程目前的咖位，完全压不住白江波。 她只能请陈泰出手。 程程站在茶桌前，低着头，就像个犯错的孩子。 陈泰端起茶杯，轻轻吹着。 “想不到他还挺大气，大几十万说给就给，你输的不冤。” “老爹，这都是我的错，现在可怎么办啊。”程程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泰抬手摆了摆：“错不在你，是那群饭桶不争气。” 陈泰心里也很恼火。 他确实嘱咐过手下的人给白江波添些阻力，但没想到这群人会这么白痴，把白江波当成他们一样的酒囊饭袋。 “这件事我来解决。”陈泰拿出手机，打给陈书婷。 “喂，书婷，是我。” “小白做这事可不地道。” “不关程程的事，不是她的错，是杜林意会错我的意思。” “这钱算我发的，程程项目组有多少人，我返还多少。” “双倍返给你们，就当做我给晓晨的礼物。” “好，没事多来坐坐。” 陈泰脸上的笑容，随着电话的挂断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去财务那里拿30万给白江波，他会把人还给你。”陈泰手指规律地敲着茶桌，心情不是很美丽。 招标会都没开始，已经亏出去30万，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是，我这就去。”程程悄悄退出房间。 她的心情也很沉重，这算是第二次交手，又是一败涂地。 主要责任不在她，但并不影响陈泰对她的态度。 如果再失败两次，陈泰可能就要换将了。 一旦换将，就意味着她只能停在秘书的位置上，再无出头之日。 三年的大狱白蹲，二十年苦读功亏一篑。 她绝不允许！ 白江波的心情很好。 他坐在陈书婷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好不惬意。 他早就料到陈泰会打来。 直接打给他是不可能的，陈泰还要顾忌一些颜面。 但陈泰可以打给陈书婷，效果和打给他是一样的。 这样既能保住面子，又能把事情摆平，不过还是被白江波割去30万。 蚊子再小也是肉。 总体算下来，他发下去49万，最后还回笼30万。赚到的人情还算在他身上，陈泰血亏。 白江波立刻打电话给张安，让他拿到钱后，把程程的人还回去。 此次事件过后，建工集团内部不会再有人明着和他对着干，最多背地里使些手段。 之后，他又接到一通电话。 双喜临门！ 保安服务许可证办下来了。 郭文建竟然批准了。 他立马启程前往市局，把许可证取回，送到安保公司。 一番打听后才知道，在孟德海调任前，省里的文件已经批准下来，这是他最后批准的文件。 看来老孟是好人啊！ 有了许可证，安保公司就可以正常营业。再不营业，手下的小兄弟就要跑光了。 在道上混的人，大多习惯了来快钱的滋味，让他们做些正经工作不容易。 也就迫于白江波的威望，他手下的小兄弟留下七成左右，其他的全部另投别门。 他又从徐江的小弟里吸纳了两三成人手，总体的人数反而多了不少。 这些人都是要开工资的，现在可以接一些会所、小区的安保工作，能把他省不少钱。 还有之前白金瀚的公主，现在还无法盈利。 等他买下白金瀚后，整个产业才能形成一个小闭环，不用他再往里面砸钱。 现在嘛，只能用钱养着。 这两千万估计花不了多久。 又犯愁了。 三日后。 京海大学招标会现场。 白江波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进来，引起他人瞩目。 能出现在这里的公司，除去个别不自量力的小公司，全部都是建筑行业的小巨头。 手里没一两个楼盘，都不好意思出现在这里。 毕竟，建造一个高校的校区不比盖小区容易。 京海大学的副校长方晨，负责主持本次招标会议。 他对新校区的宿舍楼、教学楼、图书馆等提出了比较明确的要求。但在涉及预算的时候，就显得犹豫很多。 显然，这是经费没给够啊。 隔壁公司的员工正在小声谈论八卦，让他知晓事情的大概面貌。 本次高校的扩建名额有限，京海报上去两所高校，只批下来一个名额，经费自然是按一个校区给的。 两所高校争得死去活来。 最后实在没办法，市里自掏腰包，给两所高校贷款，象征性地收点儿利息，这才把事情平息下来。 京海市是地级市，地理位置临海，但南边和北边都有不小的码头港口，它夹在中间完全发展不起来。 经济比勃北没好多少，给出的低息贷款额度也有限，所以才会如此拮据。 这就给了他机会。 其他的公司见此情况，一定会尽量压缩成本，把成本控制在有限的预算之内。 校方也会更倾向于低成本的方案。 白江波问过公司的老人，在场的至少有三家公司实力远超建工集团，他们都是压缩成本的高手。 建工集团想靠价格战完全没有优势，但白江波也没想着和他们打价格战。 教育是什么？ 是未来！ 是希望！ 你能在未来和希望上抠抠搜搜的吗？ 那不是在节约，是在犯罪！ 只有大力气的投入，才有丰厚的回报。 再穷不能穷教育！ 白江波心中已经帮京海大学规划好新的实验中心、体育馆、大礼堂，甚至标识建筑。 经费不够怎么办？ 白江波已经花掉200积分，换到了两项技术。 积分余额又变成了1。 第一个技术价值150积分。 td-scda。 这是龙国在五月初提交的第三代移动通信标准（3g）。 比起米国的cda2000和欧洲的wcda，td-scda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甚至使用它的移动在3g时期一直被叫做“移不动”。 但它是龙国第一次跻身世界通信标准的舞台，为后续的4g、5g打下了基础。 现在标准定下来了，相关的技术还没有配套。 这份资料稍稍研究后，就可以申请到国家重点项目。 第二个技术价值50积分。 关于石墨烯的部分特性。 尽管在二十多年后，石墨烯还是无法量产并投入实用，但它的发现者获得了2010年度的诺贝尔物理学奖。 这对高校很重要。 如果看到这两项技术，京海大学的领导还能忍住，继续抠抠搜搜地盖便宜的教学楼，那才是蠢到家了。 经费不够，可以再去借。 机会错过了，可就没了。 第80章 你们在开玩笑吗？ 招标会的正式流程很快进行完毕，接下来的座谈会才是重中之重。 校方对此次的校区设计方案还没有完全定下基调，他们也想听取一些专业公司的意见。 所以在招标会议后，校方还会和在场的企业进行一对一的座谈会。 当然，座谈会有公证人员进行监督，势必杜绝不法行贿。 校方对参与此次招标会的企业按照体量进行粗略的排名，建工集团排在第四位。 排在第四，虽然失去了先发优势，但有更多的时间进行方案的细化工作。 项目组的所有人围在一起，老刘作为小组长，负责统筹，把大目标细化为小目标，分配给每一个人。 工作分配结束后，老刘最后强调道：“记住，在每个环节都要把成本压到最低。这项工程本质上就是成本战，只有尽量压缩成本，我们才有足够的底气和其他公司刺刀见红，拼价格战！” “明白吗？” “明白！”xn “开搞！” 老刘一拍手，让组员散去。 “等一下。” 就在这时，白江波打断老刘的发言。就在他去厕所的功夫，险些酿成大事故。 “什么成本战？压根不是那回事。你们听好，成本压缩是小事，主要是校区的设计必须现代化、专业化。” 白江波把实验楼、体育馆等方案一并加进去，让老刘重新进行规划，预算方面稍微控制一下就可以，不必死咬。 项目组的所有人全愣住了。 预算方面，不必死咬？ 合着刚刚的招标会，您是一点儿没听啊！ 京海大学的副校长方晨就差把“穷”字写在脸上了。 预算才是重点。 就算设计出个水木、首大，甚至哈佛、麻省的校区，人家也不会选你。 没钱建有屁用啊！ “白总，您可能对工程上的事情不熟悉，校方的潜台词就是把预算控制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当然，我们也不能分文不赚。所以只有压低预算，我们才有降价空间，能打价格战。”老刘耐心地解释道。 如果不是白江波不好惹，按他的脾气，早就骂娘了。 外行永远不要指挥内行。 以前就有外行人来指挥他，被他三句话怼得说不出话来。 白江波噗嗤笑出声来，让老刘极为恼火。 “白总，这个工程应该对你很重要。如果您还没放弃，那就听我的，我有三成的把握把工程拿下来。”老刘信誓旦旦道。 他的语气很高傲，但他有高傲的资本。 “你压缩成本能压的过那三家公司吗？颂友、领优、志荣，哪一家不比建工集团强？”白江波反问道。 “所以我说有三成把握。如果按您的方案，恐怕连一成机会都没有。”老刘毫不退让。 “你所谓的三成把握，怕不是从原材料上得来的。”白江波轻描淡写地说道。 老刘脸色微变，因为白江波说中了。 他知道白江波手里有几个沙场，如果把沙子的价格往下压，就能多挤出一些利润空间。 反正白江波最想要的是拿下这个工程，沙子少赚一些应该也能接受。 “看来我说中了。不过我手里有沙场，其他公司旗下就没有吗？他们也会在这方面压价，等开工后在其他方面找补。就算我把沙子给你，你就能百分百胜过其他公司？” 这话对老刘的打击不小。 客观事实无可辩驳。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不能。”老刘叹了口气。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建工集团来这里大概率是陪跑。 集团的主要目标是隔壁的京海师范大学，京海大学的工程主要就是给白江波下套。 但老刘还是不想认输。 无奈，白江波执迷不悟。 “既然不能，那就听我的。把我刚刚强调的汇总，然后给出大概的设计。”白江波再次命令道。 “那行，都听您的。”一番思索之后，老刘也想开了。 皇上不急太监急。 这工程拿下来对白江波有好处，拿不下来对他又没坏处。 他就是一个普通员工，领导说啥就是啥。反正最后不成功，就不是他背锅。 老刘快速把新方案整合，再次把任务分配下去。 其他组员也有异议，但刘组长的话都没用，更别提他们了。 他们都憋在心里没说，有些人已经等着看白江波的笑话了。 颂友、领优、志荣的座谈会很快进行完毕。 白江波带着建工集团的队伍走入隔壁会议室。 方晨和其他的校方领导有说有笑，不再像之前那么严肃。 在招标会之前，他们还担心经费不够用，毕竟国家给的经费只有1个亿，京海大学只分到一半，也就是5000万。 政府又给出5000万、十年的低息贷款，年息只有不到2。 这笔钱还包括了政府补贴的土地租赁费用。政策要求下，政府可以低价让校方拿地，但你也不能一分钱不给啊。 一共就这些经费，去掉土地租赁费后，想盖个好一点儿的新校区还是比较有难度的。 不过再和刚刚三家公司交谈后，给了校方新的希望。 三家公司把成本压缩下来，给出的方案稍微有些简陋，但各有特色，勉强说得过去。 没办法，谁让你没钱呢。 只能矮子里面拔高个。 现在有三个方案打底，校方的心情舒缓很多。 “你们是建工集团，说说你们的方案。”方晨请众人坐下，微笑着说道。 白江波坐在一旁，让老刘坐在中间，开始介绍方案。 最开始介绍的是教学楼和宿舍楼的方案，相比前三家公司，建工集团的方案明显更胜一筹。 方晨很快察觉其中的端倪，眉头微皱。这方案好是好，但听上去就不便宜啊。 当介绍到实验中心、综合体育馆、大礼堂的时候，方晨终于忍不住了，抬手打断建工集团的发言。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哪里是投标的，分明是来打劫的！ 还是光明正大地打劫！ “稍微停一下，你们必须先和我们透个底，这套方案的预算大概是多少？”方晨问道。 老刘咽了咽口水，看向白江波，询问他要不要直说。 白江波轻轻点头。 “三三亿，大概需要三亿元。” 此话一出，引起在校方阵营引起轩然大波。 三亿？ 你们在开玩笑吗？ 预算一亿都不到，剩下的钱你们出吗？ 第81章 钱从哪儿来？ “抱歉，这个方案我们已经大概了解，所以就不必再讲下去了。”方晨合上身前的笔记本，语气不善地说道。 方晨的原则性极强，不然工程招标也不会落到他身上。 有他坐镇，其他人想在工程款上动些歪心思，就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而现在建工集团给出了一个三亿元的天价方案，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里面有没有水分暂且不论，面子上就过不去。 刚刚的招标会上，他已经多次暗示经费有限，方案尽量往经济实惠上靠。 但建工集团偏不，一定要给兜里只有一块钱的人，推销三块钱的商品。 这不是恶心人吗？ 难道非得让他明着说“爷没钱，没不起”吗？ 读书人是要面子的！ “方校长，我们的这个方案很完善，能给学生提供最优秀的学习、生活环境。在成本方面，我们也进行了控制，绝对物有所值！”老刘进行最后的尝试。 方晨嘴角抽了抽，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 三个亿，你踏马管这叫成本控制？ 如果不控制，是不是奔着四亿、五亿走了？ 读书人的素养还是高，方晨最终忍住了。 他平静地说道：“我们已经对这个方案有初步的了解了，现在是座谈会，不是最后的投标环节，你们可以把详细计划写在标书里，我们会仔细甄别的。” 这只是客套的说法，其实方晨心里已经对建工集团的方案宣布了死刑。 老刘看了看白江波，表情有些无奈。 建工集团败了。 众人正要起身离开，白江波发话了。 “方校长，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白江波指了指隔壁的小房间。 方晨根本没拿正眼看他。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行贿？真是有够蠢的。 而且他方晨也不是这种人！ “方校长，和工程无关，不违反规定。” “既然和工程无关，那就更没必要，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方晨当即拒绝。 “方校长，我想和贵校开展一些科研上的合作，不知您有没有意向？” 白江波从文件夹里拿出几张纸，伸手递给方晨。 方晨本不打算看的，但出于礼貌他只好接下。 《td-scda移动通信技术原理》 资料的标题是这个。 方晨虽不是理工科出身，但对于td-scda可太熟悉了。 京海大学的通信专业在国内排得上名次。 前两年，为了申请3g的国际标准，上面多次下达任务，让他们对此技术进行研究。 除此之外，他还听说不少高校也对此进行了研究。不过，扛起大旗的还是一家企业。 令人失望的是，搞了大半年时间，没有一个组织在这上面突破性的成就，所掌握的专利不足以发起电信标准的申请。 最后，国家花重金买下东门子公司的td-cda专利，与原有的专利打包后，才在临近结束的时候赶上申请。 现在龙国的尖端技术样样落后，这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科研任务没完成，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但方晨知道，他们错过了一次晋升的机会。 当时京海大学如果能做出些贡献，或许就能分到几个国家重点项目，获得大量的资金支持。 可惜没如果，错过就是错过了。京海大学没搭上第一波船，第二波就更赶不上了。 而白江波再次把这个机会送到他们面前。 “这是”方晨表情异常凝重，拉着身边的赵主任来到一旁。 “老赵，你看看，这东西是不是之前你们研究的那个？”方晨小声问道。 赵鹏就是那次项目带头人。 “啊？你说什么？”赵鹏一脸狐疑，接过资料。 看到标题，他眼神一亮，埋头看起资料。 赵鹏如此神态，让方晨心中更激动了。 难不成这是真的？ 对于td-scda，赵鹏再熟悉不过。临危受命，结果啥成果没有，让他很是伤心。 所以在那之后，他的方向也都偏向这方面，不过成果平平。 他一目十行地看着资料，很快翻到第二页、第三页 没了。 “怎么是半份？”赵鹏抬头质问道。 这份资料是td-scda原理的总述，但里面的内容比现有的资料更完善、更系统。 看完半篇总述，已经让他有了醍醐灌顶的感觉，之前研究搁置的地方，好像又有了新思路。 不过看到一半突然没了，让他有些恼火。 “这又不是我拿来的！我怎么知道？”方晨低声吼道。 赵鹏这才想起来这是白江波哪出的资料。 “这份资料重要吗？”方晨悄悄问道。 “这里只有半篇，我没法判断，只能告诉你有戏。”赵鹏严谨地说道。 方晨彻底放下心来，赵鹏说的“有戏”，代表着十拿九稳。 他看向白江波，指了指隔壁的小房间：“我们谈谈？” “好。”白江波笑着回道。 “方校长，这恐怕”公证人员很纠结。 “你也跟过来。白先生，可以吗？”方晨询问着白江波的态度。 “没问题，不过只能来一个人。”白江波应允道。 人多眼杂，需要控制一些。 最后赵鹏也跟着走过来，四个人来到隔壁的小房间。 “总述的后半段呢？”刚来到房间，赵鹏就迫不及待地冲上来。 白江波把文件夹递给赵鹏，让他自己去拿。 其实td-scda和石墨烯的相关资料也是在硬盘中的，不过白江波把开头拷贝出来，打印在纸上，用来钓鱼。 “你刚刚说的科研合作是什么意思？”方晨直奔主题。 “字面意思。我手里有些技术，但是没有研究人员，想和你们合作研究。”白江波直言道。 晶东方的尾款还没打过来，白江波想独自建一所研究中心不现实。 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和高校合作。这样既能解决工程的问题，后续的研究员招收又有保障，一举多得。 “恐怕目的不纯。”方晨依旧保持着理性，“就算合作，建工集团的方案我们也不可能接受。我同意任何变相的贿赂，这一点公证员可以作证。” 旁边的公证员严阵以待。 “你想多了，我并不是在贿赂你，只是想给你们提供另一种思路，京海大学未来的路。”白江波笑呵呵地说道。 “什么意思？” “从今年开始，大学应该会开始扩招。”白江波问道。 “没错。”方晨没有隐瞒。 消息早已传开，京海大学的扩建也是为扩招做准备的。 白江波双手一拍。 “这可是京海大学弯道超车的好机会！” “详细说说。” “我们合作共赢，我能获得科研人员，你们能拿到成就，之后还能拿到更多的科研项目。有了名气之后，京海大学就能获得更好的生源，就会得到更多的成果。这是一个良性循环！不出十年，京海大学便能从临江省脱颖而出，站到全国的舞台上。”白江波慷慨激词道。 讲实话，方晨心动了。 这么一想，白江波说的不无道理。 如果京海大学真的可以发达起来，省钱建起来的校区完全满足不了以后的要求。 到那时，拆了重建又是一笔费用，而且还不方便。 还不如一步到位。 不过 “钱从哪儿来？”方晨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借啊！” 第82章 一分钱不还太过分了！ “借？” “对，没钱就要借！” “借多少？从哪儿借？” 方晨感觉有些好笑。 低息贷款5000万，已经是京海政府能给出的极限了。 京海正是发展的阶段，处处都需要钱，能分给他们两所高校的极其有限。 “当然从京海借啊！你可以先从市里借一些。校区坐落在下湾区，再从区里借一些。利率没必要太低，就按正常的商业贷款来算。”白江波侃侃而谈。 方晨苦笑着。 如果再去贷款，利息可就不止188了。 五年期以上至少5起步。 京海大学的财政可还不起这么高昂的利息。 只能换成十五年期，甚至三十年期，那样的话利息更多。 校区倒是建成了，没钱继续发展和人才引进，京海大学还是会原地踏步。 “这代价也太大了，稍有不慎就会入不敷出，京海大学遭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方晨对此持悲观地态度。 公证人员也有些无语，这怎么还有劝人贷款的？ “代价大吗？没有。”白江波挠了挠头。 这群人胆子也太小了。 不甩开膀子大步走，怎么赶超水木、首大？ “你们的新校区位于下湾区的边缘，旁边就是青华区。临近的那块地也还空着，你们可以一并买下来。到时候还能向青华区借一点钱。”白江波继续帮京海大学出谋划策。 方晨眼皮狂跳。 一块地都没钱建设，还要批第二块？ 你在干什么？ “你想的太简单了！就算可以借到钱，把校区盖起来，我们的财政会变得格外紧张。” “科研和人才引进是需要钱的！没钱就搞不了科研，引进不了人才。没科研成果、人才储备就会更穷。长此以往就会陷入恶性循环。” “就算你能提供一些帮助，也没法解决这个问题。除非你能出资帮京海大学发展，在扩建的同时还能保持资金充沛。” 方晨异常清醒。 这些问题已经困扰京海大学很长时间了。 不会因为白江波的一两句话就有所改变。 “原来你担心这个啊。”白江波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所以你能出资？”方晨露出期许的目光。 “不能。” 方晨无奈地摇摇头。 终究是理想主义者罢了，只会幻想这些不切实际的未来。 “不过我有解决方案。”白江波摸了摸鼻子。 说实话，这计划有点缺德。 “你都说了不出资，还能有什么方案？空手套白狼吗？”方晨自嘲道。 白江波眼睛一亮，快速地点了点头。 想到一块儿去了。 方晨顿时有些口干舌燥。 他终于知道白江波为啥要来到这个小房间里谈话了。 胆子真够大的啊！ 借钱不还！ 公证人员也看出些许端倪。 好家伙！ 你们当着我的面在说什么！ 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职业！ “你知不知道，盗窃国有资产是要坐牢的！”方晨怒斥道。 这是原则性问题。 就算没有公证人员在场，他也不会答应。 2亿元，金额特别巨大。 大概率牢底坐穿。 “哎，此言差矣。京海大学是不是国有单位？”白江波反问道。 “是。” “你借钱有没有谋私？” “没有。” “我有没有给你乱开价？” 方晨捏着下巴，在心中算了一笔账。 按照建工集团给出的方案，三亿元确实是良心价了。 “没有。”方晨摇头否认。 “所以嘛，我们只是为了京海大学未来的发展，一没有牟取私人利益，二没有利益交换。哪来违法一说？” 方晨细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 “而且你们可以在不影响学校正常运作的情况下，还一些利息。一分钱不还太过分了！”白江波咂了咂嘴。 没想到这方晨比他还黑，连一分钱都不想还。 起码得还些利息，让人家面子上过得去。 方晨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想得太过极端了。 不过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需要整个京海大学的领导班子集体决议通过才行。 但就他个人而言，对这个方案是比较满意的。 一分钱掰开当两分钱花的日子并不好过。 白江波和方晨达成初步共识，可以继续谈下去。 不过，一旁的公证人员可看不下去了。 真当我是空气吗？ 你们谈论这种事的时候，能不能背着我？ 现在我就很尴尬。 公证人员刚想上前提醒，就被赵鹏一声大喝吓退。 “漂亮！太漂亮了！”赵鹏手里拿着资料，一下蹿得老高。 他激动地跑过来，把公证员挤到一旁，抓住方晨的手：“老方，这方案太绝了。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如果早点想到，或许还能争取到几个重点项目。” “那东西真有这么重要？” “真的！五年，不，三年！根据这篇总述提出的研究方向，不出三年，就能攻克td-scda相关的重点技术！”赵鹏眼里已经泛起泪花。 一项技术从零开始构建，中间的难关太大、太多。 有了这份资料的帮助，他有信心在三年内完成重点技术的攻克。 “三年太长了，我有的可不是这一篇总述。你们不光需要攻克核心技术，还需要在此基础上进行改良。”白江波提醒道。 相比于从2g时代发展过来的wcda和cda-2000，td-scda的技术积累太过薄弱。 他这150积分兑换到的资料只不过是其核心技术。 想让td-scda的使用体验比得上其他两种标准，还需要科研人员进行更深入的研究。 他只能开个头。 如果全部兑换出来，可不止150积分的价格，而且性价比还不高。 “你还有细分的资料？”赵鹏突然冲上来，被白江波伸手挡住。 “男男授受不亲，我的性取向很正常。”白江波嫌弃道。 “老赵，你正常点！”方晨把赵鹏拉回来。 “老方，这份资料很重要，我们一定要拿下！”赵鹏再次提醒道。 “我会认真考虑的，而且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方晨再次强调道。 他心里暗暗吃惊。 这资料这有这么神奇？ 这人究竟什么来路？ “咳咳，我感觉你们谈论的事情有些危险。”公证员鼓起勇气站了出来，“我认为” 唰！唰！唰！ 三道目光打在他身上，他的话戛然而止。 “我们的交谈违规吗？”方晨眯着眼晴问道。 “这倒没有，不过” “请注意你的职权范围，我们刚刚只是在说笑而已。”方晨警告道。 公证员咽了咽口水。 “什么话可以记下来，什么话可以说出去，我希望你考虑清楚。我不希望在外面听到一些流言蜚语，懂吗？”方晨拍了拍公证员的肩膀。 “懂懂”公证员连连点头。 反正现场没违规，这事就当没听见。 第83章 这活没法干！ 四人回到会议室，每个人脸上都没有表情，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座谈会就到这里，我很期待你们的方案。”方晨客气道。 “谢谢方校长。”白江波微笑着回道。 他挥挥手，带着项目组的人离开会议室。 “这方校长，其实我们还能拿出其他方案的。”老刘打算死马当活马医，奋力一搏。 方晨一愣，难道还有其他的技术？ 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应该是白江波没有把那些秘密透露给手下的人。 “你们的方案很不错。如果能继续完善下去，分出个一期二期工程，将很有竞争力。”方晨提醒道。 老刘完全没听出方晨的弦外之音，一脸失望地跟着白江波走出会议室。 “白总，这都是我的错。您要怪就怪我，和其他组员没有关系。”老刘把责任全部揽在自己头上。 领导能背责任？ 肯定不能。 在白江波被撤职前，肯定会找项目组的麻烦。 与其大家都不好受，还不如他一个人承受白江波的怒火。 老刘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 其他人听到刘组长的自爆式发言，全都默不作声地低下头。 他们想负这个责任都负不起，只能默默为老刘祈祷，希望白江波放他一马。 “你在说什么？”白江波歪着头问道，“方校长都说了，方案很不错，在投标会前把方案完善一下。” 老刘表情拧成一团，咬咬牙狠下心思。 “白总，你就不要磕碜我们了。项目没拿下来，我们是有责任，但主要责任在你！如果不是你改了项目的方针，我们绝对不会还没开场就已落幕！”老刘好不容易硬气一把。 白江波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表情严肃的老刘，张开口想解释，却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老刘挺起胸膛后退两步。 “你笑什么？停职、降薪、开除，随你挑！如果皱一下眉头，我刘光名字倒着写！” 白江波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这小刘头太逗了。 见到白江波如此态度，项目组的其他人也看不下去了。 “白总，我们和刘组长共进退。如果你想开除他，就连我们一起开除！” “这件事的主要责任根本就不在我们，这锅我们可不背！这件事我一定上报给陈董事长，让他来评评理！” “没错，你说的不算！” 场面有些混乱，白江波强忍着笑意直起身子，双手往下压了压。 “你们不要紧张，我谁都不会开除。我不是在开玩笑，方校长说的也不是客套话。我们的方案确实很有吸引力。” “怎么可能！校方都已经把没钱写在脸上了，那种精致的方案怎么会有竞争力！”老刘还是不相信。 “哎，甲方的事你少打听，好好把手头的工作做好就可以。今天大家表现不错，每人再领两千块红包！”白江波没有过多解释。 一听到又有红包，所有人脸上的阴霾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可比任何解释来得都要直接。 你解释得多么透彻，都不如红包来得实在。 奖金都发了，你说啥都是对的。 “难道”老刘恍然大悟。 肯定是在隔壁的小房间里做了一些利益交换！ 不过公证员也跟上去了，不具备条件啊。 莫非把公证员都搞定了？ 看到老刘的眼神，白江波小声地说道。 “我自有我的办法，你只管做好你的工作就好。懂？” “明白！”老刘肃然起敬。 “这只是阶段性的胜利，希望大家再接再厉，把方案进一步完善。”白江波动员道。 “好！” “没问题！” “看我们的！” 白江波那边其乐融融，程程这边却不怎么乐观。 京海师范大学这边，竞争比京海大学那里小不少，从公司名单就可以看出来。 前三的大公司只来了志荣一家，建工集团在招标会上排第二。 不过这边的经费更紧致。 招标会上，京海师范大学的负责人直接把计划的经费摊牌，让参与的企业做好心理准备。 京海师范大学的领导层希望只用五千万就搞定新校区的建设。 在他们看来，新校区能住人、能上课，满足基本的教学要求就可以。 换句话说，花的钱越少越好，能凑活着用就没问题。 他们甚至不想从政府手里借那五千万的低息贷款，主打一个不想欠钱。 五千万，盖一个新校区。 其中还包含将近三千万的土地租赁费用。 能用于设施建设的只有两千万左右。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此话一出，很多企业当成撂挑子。 哥们是来承接工程赚钱的，不是来赔钱的！ 志荣联合多家企业，当即表示退出竞标。 这活没法干！ 校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场面，不得不改口，又加了两千五百万的预算，才把企业们稳住。 不过经费依旧特别紧张，程程只能硬着头皮设计方案。 可无论方案怎么设计，都只能勉强达到收支平衡。 如果遇到运气不好，原材料涨价的话，甚至会出现亏损。 座谈会的时候，程程利用毕业生的身份，苦口婆心地劝说。 最后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让校方又追加一千五百万，勉强能出一套看得过去的方案。 不过她心里有些暗喜。 京海师范大学的难度都这么高，京海大学的难度可想而知。 白江波必败无疑！ 当她回到陈泰的庄园述职时，发现白江波先她一步来到这里。 “老爹，京海师范大学的工程方案难度不小，不过以我们集团的能力，应该可以稳稳拿下。” 说话间，她悄悄瞥了白江波一眼。 白江波摆弄着桌上的茶宠，露出洁白的牙齿。 “那感情好啊！京海大学、京海师范全部被建工集团拿下，这下我们可发达了！” “哦？这么说，京海大学的工程白总拿下了？这真是可喜可贺啊！”程程饶有兴致地说道。 “一般一般，就等着把标书送上去了。”白江波谦虚道。 又寒暄了几句，白江波就离开了。 如果不是陈书婷让他来刷刷脸，他才懒得往这里跑一趟。 待白江波离开后，程程的笑容被愁苦替代。 “老爹，他真的把京海大学拿下来了？” “不知道，他现在鬼精鬼精的，说话三分真七分假，我没法判断。”陈泰侧躺在椅子上，深邃的眼神看向白江波离开的方向。 “那我们怎么办？如果让他成了，我们就陷入被动了。”程程有些焦急。 陈泰抬起手，轻轻摇了摇。 “不着急，无论你们谁赢，受益的始终是整个集团。在标书交上去之前，乾坤未定。你只管做好自己的方案，其他事不用操心。” “是，那我现在就去。”程程躬身退下。 她心里没来由地发慌。 无论是白江波的自信，还是陈泰的态度，都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女人的第六感很准。 她觉得，自己可能会输。 第84章 老默和黄瑶 校方公布招标标准后，参与投标的企业有30天的时间进行标书制作。 这个工作量可不小。 建工集团的两个项目组取消了所有假期，加班加点地细化方案、设计标书。 白江波项目组人员精力充沛，几乎住在公司，让程程很是吃惊。 打听之后才发现，白江波又给组员来了一发糖衣炮弹。 收到开工红包的组员，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工作效率嗷嗷的。 迫不得已，程程照猫画虎给组员发了一些，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和程程组的方案不同，白江波要求的方案设计工作量很大，并不是随便搞搞就可以糊弄过去的。 三十天的时间不算充裕。 尤其是他提出了两步走计划。 第一期工程，解决能不能用的问题。教学楼、宿舍楼、图书馆、操场等基础设施全部配齐。 第二期工程，建造现代化的多功能馆、体育馆、实验楼，其中还必须保留可塑性，以便十年或二十年后的维修和改造。 在一期工程后，必须保证整体美观、可用。 因为他也不确定方晨能不能说服其他校领导，把重金砸向未来。 一期工程相当于是一个保险。 时间过得很快，晓晨的篮球赛如期到来。 实验小学的领导邀请家长观赛，力图打造一场亲子互动。 白江波和陈书婷自然不会缺席。 结果也很圆满。 白晓晨带着他们班的同学大杀四方，白晓晨更是斩获个人vp。 流动红旗依旧是他们班级的。 颁奖的时候，白江波一高兴，掷出百万资金，直接捐了一栋教学楼。 这完全是意外之喜。 校长笑得脸都歪了。 “晓晨爸爸，感谢您为教育事业做出的突出贡献！”校长重重地握住白江波的手。 “应该的，应该的。孩子是祖国的花朵，教育是国家的基石。”白江波讲了一段套话。 “我想知道资金什么时候可以到账？这样我们可以尽快安排教学楼的建设工作。”校长急切地问道。 除了校长，身后的部分领导也竖起耳朵。 个别几个的眼中透露出些许贪婪，这笔钱是要从他们手里流一遍。 大多数人都会秉公办事，但总有少部分人抵挡不住心中的贪念，把手伸向不该触及的地方。 尤其是这种社会公益性捐款，监查力度相对比较宽松，动手脚的代价比较小。 “到账？我想您理解错我的意思了。”白江波微笑着说道。 “什么意思？”校长一怔。 刚刚在台上说过的话，下了台就不认了？ 诈捐是违法的，懂不懂！ “教学楼肯定会捐的，但不是以现金的形式。我是建工集团的总经理，与其我给你们钱，你们再去找建筑公司，不如我全部包揽，直接帮你们把教学楼建好。”白江波给出解释。 把钱直接给他们？ 笑话！ 这批人里有没有蛀虫，白江波不知道。 但他不会去赌。 这栋教学楼，晓晨可能都会用上，他绝对不允许有人在这上面动手脚。 比起这里的蛀虫，建工集团内部的蛀虫他可是门清。 到时候敲打一番，自然就不会有人伸手。 听到白江波的解释，校长反应过来。 对于这笔钱，他没多少想法，可下面保不齐有人动歪心思。 如果像这样不经过他们的手，也省去了他监管的心思。 “这样再好不过了。”校长重新握住白江波的手，露出开心的笑容。 反倒是身后的某些人，听到直接捐楼的消息后，气得脸都绿了。 拿到钱后，操作空间就大了。 明面上不能碰，但建材、桌椅等从哪里买，就是他们说的算了。 200元一套桌椅也不是没有可能！ 现在直接交楼，他们的操作空间就没有了。 总不能去铲墙皮。 这些白江波和校长都看在眼里，他们相视一眼，都没有说破，哈哈大笑起来。 篮球赛后，学校就放学了。 白江波在校门口遇到了老默和她女儿。 白江波并没有安排老默去卖鱼，而是让他待在高启强的小灵通店里当销售员。 一开始老默不断推辞，说他小学毕业，文化水平不高，卖不了这玩意儿，给他分配一个体力活就可以了。 结果被高启强一句“我都能学会，你学不会？”怼了回去。 没错，高启强也是小学学历。 现在人家可是强盛小灵通店连锁店的总店长。 老默只能咬着牙答应，开始做起销售员。 在高启强的教导下，老默掌握了小灵通的基础操作，可以担任销售任务。 但他那副模样和内敛的性格，让客户都不敢接近他。 经过白江波和高启强的多次开导，老默终于能挤出一抹微笑，正常地接待客户了。 这也是白江波的目的之一。 对于普通人来说，老默确实可以藏匿于人群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暗杀任务。 但如果遇上过山峰这样的同行，他几乎会被立马识破。 杀手讲究的是中庸之道。 即使你看过一眼，混在人群中你也找不出来。 之前的老默显然达不到要求，所以白江波才给他安排了销售员的工作。 而且在担任销售员的同时，他能锻炼他察言观色的能力，一举多得。 在工作一段时间后，老默再次前往黄翠翠的老家。 这次，他用一张入学通知书说服了岳母。 在老人家眼里，孩子的教育很重要。 老默本想把岳母也接过去的，但被拒绝了。 面对这个辜负她闺女的男人，她一时无法完全接纳。 老默保证，每个月寄回500元的赡养费，给岳母养老。 其中又是一番推脱。 反正，黄瑶成功入学实验小学。 黄瑶是一年级，白晓晨是二年级。 白晓晨在缺课近两个月后，还能名列前茅，但黄瑶做不到。 勃北乡村小学的教学水平远比不上京海的重点小学，现在又是学期末，所以黄瑶很不适应。 刚刚黄瑶的班主任和老默沟通一番，让他做好女儿的思想工作和课外辅导。 老默只能赔笑。 放学准备回家的时候，恰好遇到了白江波。 “老默！”白江波喊了一声。 “老板，您怎么在这里？” 老默连忙拉过自己的女儿。 “瑶瑶，叫叔叔阿姨。” “叔叔好，阿姨好。”黄瑶十分拘谨。 这是她第一次见白江波和陈书婷。 “还有我呢！”白晓晨突然跳了出来。 黄瑶害怕地躲在老默身后，目光上下打量着白晓晨，轻轻说了一句“哥哥好”。 白晓晨异常兴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叫他哥哥。 “走，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好久没聚了，我们好好聚一聚。” 白江波把黄瑶领上车，老默则是骑着小摩托跟在后面，一同往旧厂街驶去。 第85章 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说是聚餐，其实缺的人不少。 小兰还在上学，阿盛也回学校参加毕业答辩，家里只剩下高启强一人。 聚餐的地点定在家属楼楼顶，这里比较宽敞。 做饭的任务交给高启强。 这里就他厨艺最好，他不做谁做？ 在来的路上，坐在后座的两个小家伙已经熟络起来，在天台上跑来跑去。 陈书婷坐在藤椅上，看着两个顽童。 白江波和老默来到围栏旁。 老默从腰间掏出一盒烟，想给白江波递上一支。 “哎，孩子在这儿，抽烟不好。”白江波没有接。 “是我考虑不周，平时我也不抽烟的。”老默把烟收了回去，又从口袋里掏出两根棒棒糖。 “这个可以有。”白江波伸手接过棒棒糖。 他没有自己吃，而是朝白晓晨喊了一嗓子。 “晓晨，接住！” 说着，他就把棒棒糖扔了出去。 晓晨抬头一看，凌空跃起接住两根棒棒糖。 “别忘了分开妹妹一支！” “知道啦！” 陈书婷瞪了白江波一眼。 在家里，她可不会让晓晨饭前吃零食。 白江波挥挥手，让她先忍着，有事回家再说。 陈书婷不是不讲理的女人，又把目光放在两个孩子身上。 “这段时间怎么样？”白江波趴在栏杆上，看着天边的夕阳。 “我从来都没设想过这样的生活。孩子就在身边，有稳定的工作。这感觉就像做梦一样！”老默眼角有些湿润。 “这可不是梦。” 白江波用力拍了拍老默的肩膀。 “对，不是梦！”老默坚定地说道。 “老板，我说过，我的这条命是你的，你想什么时候拿去都可以。能再见到我的女儿，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老默表情决然。 纵使心里万般不舍，但他还是说出誓言。 他明白，这一切都是白江波给的。 这是他欠白江波的。 “我还是那句话，我需要的是你的能力。你如果死了，我可找不到第二个老默。”白江波开了句玩笑。 老默一怔，随即露出笑容。 这个老板算是找对了！ “对了，在学校门口的时候，我看到瑶瑶好像不怎么高兴，怎么回事？”白江波随口问了一嘴。 老默有些尴尬，用手指扣了扣围栏。 “瑶瑶刚从乡下转过来，不太适应城里重点小学的学习节奏，所以老师让我多盯着点儿。就这点儿小事，让您见笑了。” “孩子的事没有小事，这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可惜阿盛回学校了，不然可以让他帮忙辅导辅导。”白江波捏着下巴沉思道。 他只想着让老默早点把黄瑶接过来，却忽略了孩子的适应性。 最适合的转学时间是学期初。 现在是学期末，黄瑶不适应也正常。 “您不要这么说，不是您的问题，是我没做好瑶瑶的思想准备工作。”老默有些紧张。 他这么一说，感觉好像是在埋怨白江波。 他生怕白江波误会。 “我有个想法，不知你同不同意。” “请讲。” “晓晨这孩子学习不错，而且小孩子之间没有代沟，要不让晓晨辅导辅导瑶瑶？”白江波给出解决方案。 “这不会耽误晓晨学习。” “不会，教瑶瑶一遍，相当于他自己也复习一遍。你看他们玩得这么开心，应该不会拒绝的。” 白江波朝白晓晨招招手，两个孩子跑了过来。 “晓晨，你可不可以利用课余时间，辅导妹妹学习？如果成效好的话，暑假奖励你们去香江玩。”白江波摸了摸白晓晨的头。 白晓晨看了眼黄瑶，好像在征求她的意见。 黄瑶害羞地点点头。 “好，我没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 白江波伸出小拇指，和白晓晨拉钩约定。 然后又让两人继续玩闹去了。 “真是太谢谢你了。”老默真诚地说道。 这事他实在没有经验。 满打满算，他才当了三个月爸爸。 “小事而已，我还有一个请求。” “您请讲。” “我想收瑶瑶做干女儿，可以吗？” 这是白江波的pn b，用家族系统的加持下，瑶瑶的学习成绩也应该会原地起飞。 再用白晓晨来打掩护，掩人耳目。 “这瑶瑶何德何能让你如此费心啊。”老默再次激动起来。 他知道这层关系的分量。 有了这层关系，瑶瑶未来不可限量。 “您就说同意不同意。” “我能问问瑶瑶的意见吗？这件事我不好做主。”老默还是十分尊重黄瑶的选择的。 白江波来到陈书婷身边，把两个孩子叫过来。 这件事他已经和陈书婷商量过，陈书婷没什么异议。 对他们来说，养一个孩子和两个差别不大。 她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可惜生晓晨的时候出现了事故，让她不能得偿所愿。 现在多个干女儿也不错。 如果长大成人后，晓晨和瑶瑶能喜结连理，她也是乐意看到的。 这样最起码不会闹婆媳矛盾。 老默蹲下身，认真地问黄瑶，想不想多一个爸爸和妈妈。 黄瑶有些犹豫，她还以为老默不要她了，想把她卖掉。 白晓晨却知道其中的道理，便向黄瑶解释道。 “如果你同意了，以后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啦！” “” 一句话，三个大人都沉默了。 这熊孩子！ “爸爸，你是不要我了吗？”黄瑶鼓起勇气问道。 “怎么会呢！我还是你的爸爸。只不过你会多一个干爸和干妈。”老默耐心地解释道。 白晓晨一直在旁边撺掇着黄瑶，他可太想有一个妹妹了。 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太无聊了。 最终，黄瑶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这样就行。老板，我明天找算命的看一看生辰八字，让他算一算凶吉。”老默比较传统，信这一套。 白江波摆了摆手。 “不用了，一切从简。” 迷信？ 笑话！ 有系统他还需要迷信？ 传出去被别的系统拥有者听到了，怕不是要笑掉大牙。 高启强也做好了饭菜，全部端到了天台。 黄瑶则是给白江波和陈书婷磕了几个头，敬了几杯酒，这个亲就算认上了。 黄瑶出现在家族成员图中。 在这一刻，黄瑶感受到一种玄妙的感觉。 白晓晨凑上来，他很有发言权。 因为有一天夜里，他也感受到了。 之后几人落座，天台上一片欢声笑语。 白江波通过一条条无形的线，和其他人联系在一起。 源源不断地提供着加持。 大人几乎感觉不到什么，但改变在潜移默化中发生，绳锯木断、水滴石穿。 第86章 这不挺甜的吗？ 在得到系统加持后，黄瑶成绩进步迅速。 到了六月中旬，高启盛顺利毕业。 他在备战的剩余时间，辅导两位孩子的学习。 黄瑶的表现让他大吃一惊。 神童白晓晨他还能勉强接受，如今又多出一个小神童黄瑶。 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魔法在作祟。 这也不算什么缺点。 大多数时候，他只需要稍稍点拨一下，两位学生就可以融会贯通。 作为干女儿，陈书婷自然不会区别对待。 连续带着瑶瑶逛了好几天商城，买了一车又一车的新衣服，可把负责拎包的白江波累得够呛。 如果夜晚战斗的时候，陈书婷有白天逛街的战斗力，他铁定顶不住。 黄瑶被陈书婷打扮得漂漂亮亮，如同童话里走出来的小公主。 钢琴课之类的兴趣培养也没落下。 陈书婷是真把瑶瑶当作自己的亲女儿来对待。 教钢琴的秦老师本来对此颇有微词，但架不住白家给钱多，教两个孩子能挣三份钱。 当黄瑶轻松上手后，秦老师坐不住了。 同一时间让她遇到两位钢琴天才，她感觉这是上天在给她成名的机会。 白晓晨在练习后，已经完全掌握《致爱丽丝》的演奏，让秦老师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 这一段时间，白江波的任务就是接送孩子。 隔两天去一趟建工集团，慰问一下项目组，并了解一下设计的进度。 生活很是惬意。 6月18日午后。 白江波接到了东方电子集团汪东升的电话。 “成功了！”汪东升的喜悦溢于言表。 “精密实验的结果出来了？” “没错，你快看邮箱，我已经把照片发给你了！” 实验过后的第一时间，汪东升就打来贺电。 白江波打开邮箱，看到汪东升传来的照片。 照片里有四台电视机。 第一台是大肚子的crt电视，第二台市面上的液晶电视，第三台是徐江同款的等离子电视。 至于第四台，应该算不上电视。 它只是简单组装起来的液晶面板框架。 这四台电视显示着相同的画面。 经过多次压缩，照片看起来比较模糊。 但白江波依然可以看出其中的些许差别。 crt的显示效果最差，分辨率和色彩都不好。 液晶电视的分辨率不错，但色彩、亮度和等离子电视相比，差了一大截。 等离子电视的表现是最优秀的。 但第四台的实验机只比等离子电视差一点点。 这台实验机是赵勇带人手搓出来的，比起上一版一夜就赶制出来的工程机要好上不少，但品控无法和产线的机器相比。 假如建起产线，经过多轮调试后，显示效果应该不会输给等离子电视。 价格却只有等离子电视的三分之一，甚至是四分之一。 “照片我已经看到了，你们有信心达到等离子电视吗？”白江波乐呵呵地问道。 “当然，等我们的产线建成，绝对打得他们找不到北！”汪东升信心十足。 “那尾款和建厂的事情什么时候落实？”白江波善意提醒道。 “这这可能要等到上市之后，等我们上市融到钱，一定第一时间解决这两件事情。”汪东升保证道。 他生怕白江波不耐烦，又补充道。 “专利的申请流程正在进行，上面知道我们在液晶面板上有突破，正给我们加急办理。” “下个月我们会放出部分消息，这可能会加速我们在港股上市的流程，尾款很快就可以到账。” “好，我等你们的好消息。”白江波鼓励道。 “还有，我还有些小事想和您商量一下。”汪东升的语气突然变得卑微起来。 白江波皱了皱眉头，这听起来不像是好消息。 “就是关于建厂的事情，那第一条产线” “这可是合同里规定好的，第一条液晶面板五代线坐落在京海。”白江波语气坚定，打断汪东升的话。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想同时建造两条产线，一条在首都，一条在京海。您看这样可以吗？”汪东升试探地问道。 “这样你们忙得过来吗？”白江波有些怀疑。 “我算过，应该没问题。两边同时开工，产线核心技术拆分，交错进行。预计两年内，两条产线同时完工。”汪东升介绍道。 他之所以这么想争取首都的产线，是因为当地政府给出的条件太香了。 10亿的贷款额度，年利率不到05。 这是对液晶面板的补贴，龙国在这方面的技术太过缺乏，所以会加大力度对相关公司进行补贴。 汪东升承认，这个钱太香了。 让他难以拒绝。 从港股融的钱需要第一时间支付白江波尾款，剩下的部分才能用于研发和产线建设。 这10亿补贴来的很及时。 能让他首都、京海两边建厂，互为补充，形成双保险。 不过他担心白江波不答应。 白江波思考片刻后，觉得这样也不错。 京海的基础比较差，突然坐落一个大厂，产业链方面不太能跟上，会影响出货量。 “这样做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京海工厂的产能必须达到首都工厂的60，这是最低的要求。”这是白江波的底线。 如果在京海建设一个产能低下的空厂，不光不会带来就业岗位，甚至还可能拖垮京海经济。 “那是自然。考虑到京海的产业链不完善，我们会和相关的配套厂商商量，一同在京海建厂。之后逐步提高京海工厂的产量，最后达到和首都工厂齐平的产量。”汪东升真诚地说道。 “好，我希望你不会反悔。” 寒暄过后，二人结束通话。 为了让白江波放心，汪东升让秘书拿着补充合同，不远万里来到京海。 秘书根据地址找到白江波的别墅，最快速度签署完补充合同，又赶回首都。 秘书走后，陈书婷立马靠上来。 刚刚开门的是她。 打开门后，她就看见一位身穿职业装、面容姣好的美女，说着一口流利的京腔，询问着白江波的信息。 她还以为这是白江波惹的风流债，现在找到家里来了。 在她眼里，老公帅气、温柔、体贴，对女性来说简直是大杀器。 所以她的疑心比较重。 “你去首都就是和她签的合同？” 陈书婷跨在白江波身上，按住他的肩膀，表情很严肃。 “没有，她就是一个秘书，我上次去都没见过她。”白江波知道陈书婷是在吃醋，就好言哄着。 “真的？”陈书婷抿起嘴唇。 “真的！” 白江波有一种感觉，陈书婷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古怪，难道是宠坏了？ 应该不会。 “行，这次暂且相信你。” 陈书婷噘着嘴，从他身上下来，双手抱胸坐在一旁。 “我想吃苹果。”她撒娇道。 “没问题。” 白江波光速前往厨房，削皮、切块，端上一盘苹果。 “哼，这还差不多。” 陈书婷露出一丝笑意，拿起叉子挑起一块苹果 送入口中。 “老板说这是红富士，很甜的。”白江波伸手帮她揉肩捶背。 没生气就好，老婆不就是用来宠的吗？ “呕！”陈书婷突然捂着嘴，一边干呕，一边冲向卫生间。 白江波一怔，这苹果不甜吗？ 那也不一定要吐出来啊！ 他拿起一块送入嘴里。 这不挺甜的吗？ 第87章 生，为什么不生？ 把苹果咽下去后，白江波冒出一个想法。 这不会是孕吐！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否认掉。 应该不可能。 陈书婷生产白晓晨的时候出现了意外，险些命丧产房。 幸好福大命大，大人孩子都活了下来。 术后，医生告诉他，陈书婷失去了生育能力。 这对他来说没什么。 陈书婷能过下来他已经很满足了。 况且已经有了白晓晨，对生活没有影响。 但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陈书婷心里的一根刺。 她对白晓晨那近乎于疯狂的控制欲，这件事是根源所在。 白晓晨是她唯一的孩子。 如果白晓晨出现意外 她无法承受。 白江波连忙倒了一杯水，走进卫生间。 陈书婷趴在洗漱台上，不停地干呕。 白江波把水放在台子上，轻轻拍打着陈书婷的后背。 “漱漱口。” 陈书婷拿起水杯漱了漱口，还没把嘴上的水渍擦掉，又趴着干呕起来。 “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陈书婷摇摇头，她也不是很清楚。 都是吃同样的饭菜，为啥白江波没事？ 家里的饭菜都是王姨置办的。 王姨专业水平很高，食材都是选用最新鲜的。 家里的零食、牛奶，她也经常关注保质期，临期时都会统一扔掉。 怎么可能吃坏肚子？ “你你多久没来那个了？”白江波突然问道。 “呕你说呕哪个？”陈书婷断断续续地说出一句话。 “就是大姨妈啊。” 白江波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女生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不舒服。 但从他出来算起，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陈书婷还没有一天不方便的时候，这就很不正常。 陈书婷也反应过来。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来例假，但她一直没忘这方面想。 因为医生已经说过她再也无法生育。 可如今这又算什么？ 胶囊！ 两人同时想到一件物品。 陈书婷只知道那件东西神奇，白江波可知道它的全称。 初级体质改造胶囊。 原来体质改造后，可以消除身体的暗疾。 他之前完全没往这方面去想过。 “咚，咚，咚。” 白江波心跳开始加速，变得口干舌燥起来。 这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 就好像慌张、激动、喜悦等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医院，对，医院。” 白江波一拍脑袋，去帮陈书婷拿衣服。 在陈书婷好受一些后，白江波带着她飞速前往京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妇产科内。 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医生瞧瞧手里的单子，又瞧瞧对面的夫妻，表情有些不善。 “你多长时间没来例假了？” “大概大概一个半月。”陈书婷的声音比蚊子都小。 在来的路上，她认真算了算时间。 正常来算，应该在五月底六月初的时候来例假。 但那个时候她刚好吃了胶囊，每天和白江波疯狂战斗，完全忘记这件事。 现在已经六月中旬末尾。 一个半月时间，她完全没想起来。 “你们行房的时候有没有做安全措施？” 陈书婷羞红了脸，把头埋在胸前。 医生看向白江波。 白江波咧着嘴，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陈书婷无法生育的事不是一天两天，家里怎么会备着橡胶套套？ 那次不是以内部伤害结束战斗啊！ 医生的脸色越来越差。 “看你们的年龄，应该已经有孩子了。怎么警觉性还这么低？是不是没有孕吐，还不知道来医院检查？” 医生给二人科普着生育知识。 怀孕这事还是早发现为好。 这样可以提前注意生活和饮食习惯，避免悲剧的发生。 在怀孕初期，抽烟喝酒等行为对胎儿有一定的影响，能避免就要避免。 夫妻二人低头挨训，时不时点点头。 训了一顿后，医生才把病例还给二人。 “现在怀孕四周，孕妇各项指标都比较正常，其他的情况暂时查不到。”医生看着单子说道。 白江波和陈书婷都松了一口气。 “现在查得这么严，你们确定要生下来吗？” 2000年，计划生育查得很严。 对已婚已育的妇女，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进行计划生育双查，检查是否再次怀孕、是否安环。 陈书婷情况特殊，地位也不低，早就和计生办打过招呼，不再检查的范围之内。 不过如果想把孩子生下来，超生需要缴纳的社会抚养费是少不了的。 “生，为什么不生？”白江波反问道。 医生从衣着就看出二人家庭条件不错，也就没在多问，把病例递给二人，最后嘱咐了一句。 “记得每个月都过来做一次产检。” “谢谢医生。” 白江波把陈书婷扶起来，动作都有些不自然。 穿越后他直接有了一个儿子，得知陈书婷第一次怀孕时的感受只存在于记忆中。 这种得知自己要做父亲的感觉还是第一次亲身经历，他的心乱了。 陈书婷也很别扭，已经有些不会走路了。 七年前扎在心里的那根刺，在今天终于拔出。 突然而至的喜悦让她有些惶恐。 看到陈书婷不敢迈开步子，白江波直接把她拦腰抱起，一路从医院楼里走到停车场。 这公主般的待遇，让路上的女性同胞纷纷露出羡慕的目光。 陈书婷害羞地捂着脸，任由白江波抱着。 如果没有那两颗胶囊，或许她永远不可能再次怀孕。 至于胶囊的来历，对她来说不重要。 陈书婷怀孕的消息很快传出去。 高启强、高启盛、老默，还有公司的员工、小弟纷纷前来贺喜。 消息自然而然地传到所属的计生办。 计生办新来的主任刘大可得知消息后，勃然大怒。 这不是在藐视他的存在吗？ 他刚从外地调过来，白江波就搞出这么大的风波，这让他的颜面何存？ 如果在他的辖区有人为非作歹，就是再往他的履历上涂污点！ 大老板怎么样？ 好市民又怎么样？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刘大可在办公室点出三个人，马不停蹄地赶往白家别墅。 第88章 面子是相互给予的 在前往“家和万事”的路上，刘大可带去的三名科员才知道本次行动的目标。 他们去找白江波的麻烦，这不是去送人头吗？ 白江波打倒徐江，全市人都知道。 还有前些天开业的白亭安保公司，一登场就垄断下湾区近一半的安保业务。 这全部仰仗白江波的名气，下湾区的老板多少要给白江波一些面子，不然怎么在京海混？ 而他们现在要做什么？ 直接去白江波的家里，把白江波或者他老婆带回去，询问二胎的相关事宜。 光是想想就感觉很大胆！ 极限运动都没有这么刺激！ “刘主任，白江波是京海有头有脸的企业家。我们直接过去抓人，会不会影响不太好？”坐在副驾的李宏光劝道。 他知道刘大可好面子，所以说得比较委婉。 “企业家怎么了？企业家就可以不遵守法律吗？”刘大可反问道。 “不是，我们可以做得更圆滑些。说不定过两天，他就会自己去计生办登记。”李宏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小李，我怎么看你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刘大可扶了扶眼镜，严厉地盯着李宏光的眼睛。 “刘主任，是这样的。这个白江波身份有些特殊，他在京海的江湖上有些地位。”李宏光如实回道。 他希望刘大可会知难而退。 刘大可轻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 “你们都认识他？”刘大可向其他二人问道。 “嗯嗯，听说过。” “对，京海人几乎都认识。” 两位科员连忙点头。 李宏光的心情稍稍放松，心想这下应该可以打道回府、从长计议。 没想到刘大可大腿一拍，低喝一声。 “抓的就是这种典型！京海的风气就是被这种人带坏的！” 三名科员心中大惊。 完喽！ 坏事啦！ “你们几个思想问题不小，遇到点小挫折就打退堂鼓，成何体统！” “刘主任，我” “尤其是你！小李，你思想滑坡很严重！我就不信，偌大的京海，他白江波还能翻天不成？！徐江都落入法网，他白江波不可以？”刘大可义正严词地说道。 他是从勃北市调任过来的，对徐江的倒台略有耳闻，所以才会如此大胆。 李宏光心中暗骂：你都知道徐江，就不能再多打听打听，看看徐江是被谁打倒的！ 他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开口，转过身默默掏出手机，编辑好一条短信发出去。 同时心里默默祈祷，此次可以平安回程。 来到家和万事小区的门口，李宏光就感觉不太对劲。 这里的保安有些多，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看起来就不好惹。 计生办的车被拦下，一名保安走上来。 “你们不是本小区的车，是送来贺礼的吗？” 李宏光回头看看刘大可，在考虑要不要自曝身份，这样不至于闹得太大。 刘大可是个人精，他知道外面的只是喽啰，想起到震慑作用，必须见到正主。 “是的，我们是来送祝福的。”刘大可伸出脑袋，露出虚伪的笑容。 “好，进去。”保安让开身子放行。 从昨天开始，前来给白江波送贺礼的人就络绎不绝，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过来刷刷脸。 就连陈泰都坐着加长林肯过来转悠了一圈。 作为保安，自然不能拦住业主的客人。 更何况这位业主还是他们的老大兼老板。 车子顺利进入小区，李宏光面如死灰。 当转进白家别墅所在的街道时，李宏光瞪大眼睛。 街道两边停满车辆，其中不乏奔驰、宝马这种外国货。 白江波的别墅一眼就能看出来，张灯结彩的，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 白江波在客厅和后院准备不少餐食和酒水，招待着前来送祝福的客人。 “开到门口去！”刘大可命令道。 “这不太好。”司机怂了。 “少废话！让你开你就开！”刘大可拍了拍主驾驶的座椅靠背。 司机在裤子上擦擦手汗，小腿肚子有些抽筋。 车子稳稳停在白家别墅门口，正正好好把出口堵上。 负责维持秩序的张安发现情况不对，带着几个兄弟从玄关处走出来。 刘大可打开车门，对着后视镜整理整理仪表。 “先生，停车的话请停在路边，请不要对其他人的出行造成不便。” 安保公司成立后，白江波三令五申让手下的小弟安分一些，万事以理服人。 规矩不多： 第一，绝对不能先动手。 第二，动起手来绝对不能输。 所以在情况不明的时候，这群人会露出客客气气的表象。 “工作需要！”刘大可把工作证拍在张安的身上，顺便把他推开，带着科员走进别墅。 张安有些懵逼，大脑有些宕机。 这样子嚣张？ 昨天陈泰来的时候都不敢这样。 这嚣张的样子像极了徐江。 可惜徐江已经死了。 这人什么来头？ 难道是便衣警察？ 除了警察，还没人敢这么嚣张。 他翻开工作证—— 计生办！ “拦住他！”张安知道大事不妙。 身旁的小弟纷纷反应过来。 不过时机已晚，刘大可已经带人走到客厅。 “谁是白江波？！”刘大可叉着腰大喝一声。 肚子上的肥肉险些把衬衫的纽扣顶开。 客厅突然静下来，众人把目光投向刘大可。 这人谁啊？ 来送贺礼，连主人都不认识？ 白江波从人群走出，有些疑惑地看着刘大可。 “我是白江波，请问您是” 白江波表面上很客气。 来者是客，这两天他确实多了不少素未谋面的“朋友”。 “我是计生办的！”刘大可扶着肚子说道。 张安带人跑过来，脸上带着歉意。 “白总，这是我们的疏忽。” 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方便动手，更何况这群人是吃公粮的。 “没事。”白江波摆摆手让张安退下。 事情的起因他已经猜到七八成。 他从陈书婷手里接过一沓红包，递给刘大可等人。 “抱歉抱歉，这两天太忙，没有去计生办说明情况，给你们的工作添麻烦，实在是不好意思。等我抽出时间，一定尽快过去一趟。” 面子是相互给予的。 白江波说这话，已经把面子给足。 如果刘大可识趣，现在离去自然再好不过。 但是他这次过来就是想立威的。 此时离去，岂不功亏一篑？ 他默不作声地把红包塞进兜里，趾高气扬地看着白江波。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用强，你们夫妻两人跟我们走一趟。” 白江波：？？？ 陈书婷：？？？ 客人：？？？ 科员：？？？ 第89章 又是正当防卫？ 不用强？ 走一趟？ 是谁给你们的勇气啊？！ 在场的众人全部惊掉下巴。 白江波有些想笑，轻轻用手指搓搓鼻子，强忍住笑意。 “明天，明天我一定去计生办报到。”白江波再次做出让步。 李宏光在背后悄悄拉了刘大可一下。 面露了，钱收了，你还要怎样啊！ 见好就收，在他发怒前快撤！ 刘大可一甩手，转头瞪了一眼李宏光。 “白江波，你不要不识好歹，逼我们用强制措施！”刘大可警告道。 白江波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请问您是派出所的，还是公安局的？就算是市局的人，他也得客客气气地和我商量！”白江波不怒自威。 这话让来访的客人无不动容。 但是白江波没有夸大其词，事实就是如此。 刘大可感觉到些许压力。 虽然计划生育是政策，但计生办不是执法部门。 计生办无权进行抓捕、拘留。 平时他们习惯于横行霸道，超生也确实是违法行为。 那些超生的人见到他们就像老鼠见到猫，哪里敢反抗。 所以刘大可自认为权力很大，把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当成合法行为。 在勃北如此，在京海更如此。 在尝到暴力带来的便利后，他怎会放弃暴力来使用合法合规手段？ 根据规定，超生所缴纳的社会抚养费的85归当地计生办使用，其中大有油水可捞。 这更让部分人对暴力心生依赖。 “哈哈哈，白先生说笑了。我们自然不是执法部门，只是请你过去喝杯茶，了解了解情况。”刘大可露出伪善的笑容。 只要走进计生办的大门，还不是他说的算？ 不管你是白江波还是黑江波，都会被他治得老老实实的。 刘大可朝着手下的人挥挥手，让他们上去把白江波“请”回去。 李宏光三人哪里敢动手，像根钉子一样钉在原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白江波转过身，对来到的客人拱拱手。 “抱歉，各位。家里有些事情，不能继续招待大家。等孩子满月，再请大家过来相聚。”白江波客气地说道。 能到这里来的客人都不简单，纷纷道别离开，来得快去得也快。 刘大可以为是白江波为了保住面子，才把客人请走，就没有阻拦。 不出三分钟，别墅里的客人全部走光。 “跟我们走一趟。”刘大可迈步向前。 在他眼里，白江波就是摇钱树。 立威之余，还能提供不菲的收入。 社会抚养金与个人收入挂钩，按照白江波的身价，一个人能顶一百个人。 白江波两手一摊，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刘大可咬牙切齿道：“我给过你面子，这可是你自找的！” 他伸手就去抓白江波的衣领，这两百多斤的肥肉可不是白长的！ 白江波轻描淡写地抓住刘大可的手，反手一扭再轻轻一捏，刘大可直接跪在地板上，发出阵阵哀嚎。 白江波顺势一推，把他踩在脚下。 “小李，你踏马站着看戏呢！还不过来帮忙，反了不成？”刘大可脸贴着地，几次想爬起来都没有成功。 李宏光三人早就被张安等人控制住，只是刘大可没有发现而已。 “白江波，你这是袭击公职人员！如果你现在收手，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看清局势的刘大可知道处境不妙，态度出现些许转变。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私闯民宅、暴力执法，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白江波暗中加重脚上的力道。 现在他关门打狗，刘大可自然会服软。 等到刘大可跑出去，又会继续乱吠。 眼下必须让他长长记性。 “明明是你先出手袭击的。你猜猜，事情闹到公安局，警察是信你还是信我？”刘大可再次威胁道。 私闯民宅、暴力执法这两个罪名可不轻，他不能背。 “我这边的证人也不差啊。”白江波嬉笑道。 刘大可猛然抬头，看向李宏光三人。 如果这三人不帮他作伪证，谎言一戳就破。 这三人瑟瑟发抖，冷汗直流。 张安戳了戳李宏光，让他当个代表。 “我我们会把看到的真相，一字不落地传递给警察。” “你踏马” 刘大可刚要发怒，被白江波一脚踹在肚子上，在地板上滑行老远。 从客厅一直滑到餐厅，把餐桌椅子撞翻在地。 杯子、盘子摔在地上，溅起的碎片扎在刘大可脸上，鲜血顿时滴了下来。 “老公。”陈书婷轻轻唤了一声。 这是家里，她不想让地上沾血。 “我的错，把家里都弄脏了。” 白江波左手插兜走上前，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刘大可，眼里没有一丝怜悯。 他伸手拎着他的领子，拖着他就往外面走。 张安小跑过去，帮他把门打开。 一开门，他就看到安欣李响正从车和门的缝隙处往里挤。 刚刚客人全部从后院的小门离开，也就是他们两个实诚人，一定要从正门往里钻。 安欣已经钻进来，正背着身子拽着被卡住的李响，并没有看到白江波。 李响正对着门，抬头就看见拎着一个胖子的白江波站在别墅门口。 他想提醒安欣，但被卡的只能哼哼，只好用力拍着卡住他的车门。 “你拍车门有什么用？还不是因为你当上代理支队长，伙食变好后胖了不少！”安欣吐槽道。 “人枪救”李响断断续续地说出几个字，拼命用手指着白江波的方向。 安欣一回头，就看到白江波拎着一个不知生死的血人。 超高的职业素养让他放开李响，瞬间拔枪对准白江波。 “放开他！双手抱头蹲下！”安欣警告道。 李响憋着一口气，从缝隙里挤出来。 他和安欣一样，拔枪对准白江波。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先制止白江波的行为，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白江波很配合地把胖子丢到前方，举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 他身后的小弟也是如此。 有点背，警察怎么来的这么快？ 刘大可顺着楼梯滚下来。 安欣李响交替向前，安欣蹲下身子试探刘大可的脉搏。 “还活着。”安欣拿起电话打120。 “安警官李警官，你们搞清楚状况好不好，我可是正当防卫！”白江波一脸委屈。 安欣李响嘴角抽了抽。 又是正当防卫？ 第90章 丢人丢命不丢枪！ “老公，怎么回事？” 听到门外传来安欣的声音，坐在客厅的陈书婷有些疑惑。 门口人墙挡着，她什么都看不到，只好起身往门口走去。 见到陈书婷出来，安欣、李响默契地把枪口放低，对向地面。 “没什么，安警官和李警官来了。”白江波轻轻搂住陈书婷的腰肢。 “安警官、李警官，是这个人闯进我们家里，企图使用暴力，你们可不要抓错人。”陈书婷指着刘大可说道。 白江波的话他们或许不敢相信，但陈书婷的话可信度高很多。 “里面有证人，他们都可以作证。”陈书婷往里指了指。 安欣李响有些迟疑，这证人都是你们的人，还不是你们说的算？ “响哥！是响哥吗？”李宏光在客厅扯着嗓子喊着。 “闭嘴！”他身旁的小弟小声低吼道。 “是阿光吗？” “响哥，是我！” 白江波有些意外，原来里面有人和李响认识。 怪不得没人报警，警察来得却这么快。 “让他出来。”白江波回头喊道。 摆脱束缚的李宏光小跑出来，抓住李响的胳膊后瘫倒在地。 自进门后，李宏光就心惊胆战的。 刘大可被暴揍的时候，他险些被吓尿。 当白江波怕刘大可弄脏地板，将其拖出去的时候，他的膀胱如有神助，瞬间把尿憋住。 如今劫后余生，抓住李响的胳膊，才让他感到一些安全感。 “这到底怎么回事？”李响焦急地问道。 刚刚他和安欣出完外勤，还没来得及回市局，就收到李宏光的求救短信。 同是在莽村长大的，李宏光的性格李响比较清楚。 他从小读书就好，人很乖巧，不然也不会考上公职。 对于李宏光的话，李响比较信任。 而且事件涉及白江波，他们马虎不得。 所以就第一时间赶来，恰好遇到白江波拎着刘大可这一幕。 “这” 李宏光刚想开口，就看到刘大可在瞪着他。 刘大可从楼梯滚下来的时候疼醒了。 李响看到刘大可威胁的眼神，就明白这件事情不简单。 “你放心说，只要你说的是真话，我们一定帮你主持公道。”蹲在地上的安欣转头安抚道。 李响拍了拍李宏光的肩膀：“不要说假话。如果有人威胁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李宏光点点头，开始复述事件的起因、经过。 刘大可面如死灰。 他的职业生涯应该结束了。 计生办如此操作本就违规，现在被市公安局的人抓个现行，白江波估计也不会放过他。 铁饭碗是保不住了。 他恨啊！ 为什么？！ 为什么白江波要反抗？ 为什么白江波不像其他人那样束手就擒？ 如果白江波乖乖跟他回去，服服帖帖地把罚款交上，这不是皆大欢喜？ 以前被他抓进去的人都那么乖巧，丝毫不敢反抗，为什么白江波不向他们学学？ 没错，都是白江波的错。 一切罪责都是白江波引起的。 如果能杀了他就好了。 不，杀他只会让他死得更轻松！ 要让他活在痛苦之中！ 要报复他老婆！ 可论拳脚功夫，他完全不是白江波的对手。 如果有武器就好了。 亮光一闪，他看到安欣手上对着地面的枪。 此时的安欣正在专心听李宏光讲述事件经过，同时警惕着白江波的动作，完全没在意横躺在地上的他。 他现在满脸是血，腹部腰部被重创，站都站不起来。 唯一能做的就是瞪一瞪人，谁会把他当作威胁呢？ 一个疯狂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极度愤怒的人完全无法思考，想到什么就会去做什么。 愤怒让刘大可体内肾上腺素飙升，使他暂时屏蔽肌体上的疼痛，超出自己的生理极限。 一个二百多斤的胖子拔地而起，一头撞在安欣的右胳膊，双手去夺安欣的警枪。 安欣这条右胳膊可谓是多灾多难。 先是护送陈书婷回京海，翻车后被唐小龙用钢管打成骨折。 后来在救疯驴子时，被钢筋完全贯穿。 如果右胳膊有的选，一定会再找个好人家。 现在安欣的右胳膊还没好利索，又被大肥脑袋猛烈撞击，胳膊瞬间脱力，枪被刘大可夺下来。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扶着李宏光的李响都没有反应过来。 刘大可端起枪，正要对准陈书婷。 一个鞋底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直直朝他脑袋飞过来。 没等他反应过来，只感到面门一阵巨力传来，连带着他整个人都横飞出去。 而手上的枪像是被勾住一样，从他手里脱出。 一时间刘大可眼里天旋地转，他只知道自己被踢飞出去，但有没有落地不得而知。 作为旁观者，其他人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白江波一记高位侧踢踹在刘大可脸上，同时把枪徒手夺下。 把人踢飞后，白江波没有收腿，后脚发力凌空而出，在空中又给刘大可的胸口来上一脚。 两脚威力不凡的侧踹和正蹬，让刘大可直接飞出别墅前院，重重地砸在警车上。 “砰！” 警车的前后门玻璃应声碎裂，b柱隐隐有些弯折。 防盗报警器铃声大作。 在场所有人都看傻了。 这是什么战斗力？ 两脚把人踢飞，确定不是在拍电影吗？ 白江波收回右脚，稍稍平复气息。 这两脚差不多用了七分力道，在进监狱前，刘大可估计得在医院住养一段时间。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放松警惕。 因为从陈书婷走出门后，系统就弹出相应的警告，提示陈书婷即将遇到危险。 眼下对陈书婷有敌意的，也就是计生办的这四个人，他一直在注意着每个人的动向。 在刘大可夺枪的第一时间他就开始动身，在其瞄准之前解决战斗。 白江波向安欣走过去。 安欣捂着右胳膊，表情有些呆滞，直到白江波走到他面前，他才镇定下来。 白江波把枪口对准草坪，卸下弹匣，拉动套筒退出膛内子弹，关上保险。 又把卸下的子弹装回弹匣，一同交还给安欣。 “安警官，枪是军人的第二条命，丢人丢命不丢枪！” 第91章 要深刻！要触及灵魂！ 听到这句话，安欣连忙接过手枪，死死握在手里。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丢枪。 第一次侥幸没造成伤亡。 第二次如果不是白江波反应快，这么近的距离难免会有伤亡。 警枪被夺，造成伤亡，这后果太过严重。 他的警服已经被冷汗浸湿，呼吸很急促。 “谢谢谢。” “不客气。” 白江波转身跑到陈书婷面前，把她扶回屋里。 “没吓着。” 陈书婷惊魂未定。 虽然刘大可没有完全瞄准，但枪口对准的是他们夫妻俩的方向。 无论谁中弹，她都无法接受。 为了不让白江波担心，陈书婷强装着镇定。 “没有，只是有点意外。” “你现在有身孕，先回房休息，剩下的事我来解决。”白江波把陈书婷扶回二楼。 不用他亲自出手，张安会帮他解决。 当着他们白亭安保的面，想开枪射击他们的老板？ 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 如果连自家老板都不能保护，还干个屁的保安？ 回家种地的了！ “兄弟们，冲，给我弄死他！” 张安一声令下，一众小弟从屋里冲出去。 家和万事的保安在警车进来后，都汇集在白家别墅附近。 他们听到张安的命令，也纷纷冲上去。 “别动！都冷静点！” 李响举着枪，想维持秩序，不让场面失控。 可惜他势单力薄，声音完全淹没在人群的叫喊声中，翻不起半点水花。 他只能就近拉住从他身边跑过的人，能拦住几个是几个。 众人挤在警报大响的警车旁，围着刘大可就是一顿圈踢，把昏迷中的刘大可踢醒又踢晕。 客厅里的两名科员被按在地上，身上也挨了不少拳打脚踢。 李宏光在李响的保护下，没收到多少伤害。 “响，想个办法！再这么下去，救护车没来，人就被打死了！”安欣拼命地往人群中间挤，想把嫌疑人刘大可救出来。 李响咬咬牙，再次掏出警枪，准备鸣枪示警。 在枪声的刺激下，这群人会不会更加疯狂？ 这些他来不及去想。 “吵死啦！安静点儿！” 李响正要开枪，二楼传来白江波的一声怒吼。 这声怒吼比枪声还管用，暴乱的小弟立刻消停下来。 这是白江波有意为之。 在开枪示警之后，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 他教训刘大可的目的已经达到，点到为止。 李响看到场面被控制住，把枪重新收回去。 这要是打上一枪，回去最起码写个万字的情况说明。 小弟停手后，安欣终于从边缘挤进人群中间。 此时的刘大可已经不成人形，出气多进气少。 再打一会儿，就要去见上帝了。 “都散开！散开！” 安欣把其他人驱逐开，生怕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再补上两脚。 “全体集合！” 白江波从二楼走下来，重新出现在前院中。 小弟听到命令后，自觉站成两个方阵。 左边是穿着保安制服的，右边是穿着黑西装的。 李响向白江波投去感激的目光。 事情暂时平息下来。 没多久，救护车和警车呼啸着结伴而来。 在警察的监督下，刘大可被抬上救护车，送往医院接受治疗。 尽管他是嫌疑人，但人道主义救治还是需要的。 这件事有些复杂，白江波肯定要跟他们回去做笔录。 刚刚动手的人，都要被带到市局进行询问。 张彪站在方阵面前，仔细地打量着两群人。 “刚刚动手的自觉出列！现在主动承认的算你们自首，如果被我们抓到，一定会从重处理！” 两个方阵的人无一应答，摆明了是想混淆视听，用那套“法不责众”的手段。 张彪挠了挠头，举着喇叭又喊了一遍。 依旧无人应答。 “你们是聋吗？动过手的人出列！”张彪隐隐有些发火。 两个方阵的人齐齐往前跨出一步，逼得张彪不得不后退半步。 这气势有些骇人。 “怎么样？问出来没有？”李响已经解决手头的事情，走过来问道。 张彪有些难为情，这群人名义上是保安，背地里都是道上的老油子。 这几十号人齐心协力，他们还真无从下手。 这并不是街头斗殴那种恶性事件，可以有一个抓一个全部带走。 事件的起因是刘大可私闯民宅、夺枪伤人未遂，这群人有些正当防卫、紧急避险的意思，全部带回去有些不妥。 李响看出张彪的难处，转头对车上的白江波喊道：“白先生，这件事已经很麻烦了，你就别给我们增加难度了。” 白江波从车窗里探出脑袋。 “动手的出列，其他人滚回去上班！” 一声令下，方阵迅速散去。 只留下十来个人站在原地。 市局派来一辆小客车，把这十多个人和三名科员运回市局，逐一审讯。 白江波也跟着警车前往市局。 不过他待遇特殊，是自己开车前往的。 询问环节没有在审讯室进行，而是在会客室完成的。 事情很快水落石出，和李宏光现场描述的相差无几。 刘大可私闯民宅，并且先行动手。 后续夺枪事件有安欣和李响作为第一见证者，更没有争议。 白亭安保的律师团队闻风而至，给白江波和手下的小弟交了保释金，一群人从市局全身而退。 这次白江波只待了6个小时，天没黑就已经回到家。 郭文建拧开保温杯，吹了吹杯里的烫水，轻轻抿上一小口。 对面的沙发上，安欣李响低着头坐着。 “怎么都不说话了？之前不是挺能说的吗？” 听到这话，安欣李响的头低得更深。 “唉这老孟真是给我留下一个烂摊子！” 对于那张“保安服务许可证”，郭文建始终持反对意见。 原因无他，今天这种事就能说明问题。 白江波手持许可证，那就是拿证打人，他们都不好说什么。 虽然这次行为还算合理，但谁能保证下次他不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其实今天还好有他帮忙，不然” “砰！” 郭文建重重地把保温杯放在办公桌上，打断安欣的话。 “嘶！” 溅出的热水撒在他的手上，烫的他龇牙咧嘴。 “先好好从你自己身上找问题！两个人，还都持着枪。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夺了警枪，你还好意思感谢别人！”郭文建怒不可遏。 他这次会这么轻易放走白江波，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安欣。 这件事追究下去，最多给白江波甜一些麻烦。 但对安欣来说，这么大的失误，他这身警服很可能不保。 正局长孟德海、副局长安长林刚刚调任，安欣就被脱了警服，这怎么样都说不过去。 两位老局长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照顾好安欣，他也不能只是嘴上说说。 “你回去写份万字检查！要深刻！要触及灵魂！” “是！” 安欣起身立正。 李响擦了擦头上的汗，还好没他的事，虚惊一场。 “还有你！身为支队长，没有以身作则。你比他问题还严重，你的检查写两万字！” “啊？” 李响一脸懵逼。 “听到没有？” “是！” 第92章 是他选择了京海 回到家时，餐厅已经被打扫干净。 只是摆放餐桌的地方被空出来。 没办法，同款的实木餐桌价格不便宜，京海厂商恰好没有库存，已经联系勃北的厂商连夜运送过来，最快明天才能到。 白江波没来得及去接孩子，就让老默把白晓晨捎回旧厂街，和黄瑶一起上家教课。 现在家里连餐桌都没有，索性直接让晓晨在高启强家里住一晚。 至于他和陈书婷，凑活凑活就可以。 当然，这只是说辞。 真实情况是，他想再过一晚二人世界。 没餐桌咋了？ 在茶几上不照样吃？ 在王姨做好饭后，白江波就让她提前离开。 天黑下来后，他和陈书婷在茶几上吃了一顿烛光晚餐。 烛光摇曳，昏暗中却可以看清陈书婷脸上的微笑和那一抹娇羞。 真丝睡衣在烛光的映照下，愈发圆润。 白江波轻轻靠上去，却被陈书婷直接推开。 约法三章。 孕期的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不能胡来。 之前因为不知情，危险驾驶这么长时间。 现在知道准确情况，陈书婷自然不会让白江波胡来。 “这可是医生说的，前三个月不能那个！”陈书婷娇喝道。 “我知道。” “那你凑过来干什么？” 陈书婷对白江波的小心思把握得很准，他此时靠过来，肯定不仅限于搂搂抱抱。 “其实，我们可以动动口、动动手。就比如打电动，用手柄就可以操作。”白江波兴奋地直搓手。 陈书婷听出白江波的言外之意。 他们曾一同欣赏过相关的影片，但陈书婷表示难以接受，拒绝上手实操。 白江波没有强求，相对保守的性格不是说变就可以变的。 而现在恰好是一个机会。 白江波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行，我我” 陈书婷声音越来越小，心跳加速，脸颊迅速红透。 “就试一试，我也可以帮你。” “不行。”陈书婷蜷缩在沙发上。 “就一次。” “不行。” 多次请求未果，白江波准备欲擒故纵。 “你要不答应我，我就要离家出走喽。” 白江波带有一丝威胁的意味。 “那你就走，反正我不做。” 影片里的一幕幕在陈书婷脑海里闪过，让她浑身发烫，心跳又加快几分。 她把头埋在抱枕里，生怕白江波来硬的，又怕白江波不来硬的。 只听到一阵锅碗瓢盆的声响，好像是白江波在刷碗。 然后听到白江波又走回客厅，陈书婷依旧没抬头，但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啪。” 客厅的灯被打开。 最后传来门锁的声音，便彻底没了动静。 陈书婷终于把头抬起来，却已看不见白江波的身影。 真男人就要说到做到，说离家出走绝不留下过夜。 陈书婷一拳砸在抱枕上。 这人怎么这样？ 就不能有点男子气概吗？ 真来硬的，她还能反抗不成？ 陈书婷气急败坏，拿起抱枕砸向大门的方向，心里很是委屈。 若是在平时，白江波或许会强硬一些。 但现在处于孕期，他肯定不会乱来。 而且他深夜外出，确实有要事。 他和手下的小弟成功被保释出来，可事情的处理结果还没下来。 这件事还没完！ 计生办的主任对待他都如此强横，对待普通人还不得把别人吃了？ 这件事必须有一个说法！ 事发后，街道计生办很快得到消息。 这件事牵扯甚广，不是他们可以解决的，情况就一级一级报上去。 街道计生办上报区计生局，去计生局上报市计生委。 市计生委领导听完情况说明后，急得直挠头。 他们自然可以再往上报，但报到省里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下属单位暴力执法，还有强抢警枪的情节。 公职人员犯下抢劫枪支罪 想到这里，市计生委领导血压蹭蹭往上飙。 他马不停蹄赶到市公安局，想和白江波商量商量，把执法和袭警两件事分开。 如果这两件事搅在一起，他难免背上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 当他赶到的时候，白江波早已回到家，只留下律师和市计生委领导battle。 律师得到白江波的命令，一步都不许退，这件事必须追究到底。 双方从傍晚争论到黑夜，依旧没得到一个统一意见。 若不是市公安局的人从中调停，双方或许都能打起来。 直到晚上九点半，律师团队才从市局撤出。 双方约好明天再战。 十点钟，白江波在公司见到张律师。 张律师把“讨论”结果和对方诉求叙述一遍。 “从上所述，市计生委希望对这件事进行冷处理。当然，作为嫌疑人的刘大可难辞其咎，对方也支持我们对他进行诉讼。” “这就没了？这么大的事，冷处理？”白江波有些错愕。 “是的。他们的意思是，这是刘大可的私人行为，和计生办无关。”张律师继续说明道。 “呵，你信吗？”白江波冷哼一声，“如果不是市计生委赋予他权力，刘大可会如此耀武扬威？以权谋私是刘大可的罪，那给予他权力的市计生委就没有失察之责？” “我也是这么说的，但对方说有苦衷。政策实施本就有难度，他们作为监督者，工作量很大，执行公务的过程中难免发生一些摩擦。” “荒谬！有苦衷也不是纵容的理由！实施有难度就想办法克服，他们是干什么吃的？这件事必须追究下去。”白江波一锤定音。 穷寇莫追？ 围师必阙？ 不！ 他要斩草除根！ 这件事的影响力或许不及徐江事件，但也牵扯到京海大大小小的家庭。 他这么做有三个目的。 其一，赚取更多积分。 兑换完两个技术，积分有点捉襟见肘。 其二，整治京海系统。 京海要想发达，哪一个系统都不能落后。 其三，给赵立冬一个警告。 他不确定赵立冬是否会干预京海大学的项目，借市计生委给他一个警告不算坏事。 张律师没想到白江波的意志如此坚定。 “白总，自古以来都是民不与官斗，商不与官斗。我们这样树敌，会不会对公司有影响？” 张律师第一次见到这么刚的老板，公司的第一个案子就是起诉市计生委。 “自古以来？皇帝退位快90年了，思想怎么还停留在大清？” 张律师被怼得哑口无言。 “我们能不能争取自己的合法利益？” “能。” “我们现在的行为有没有触犯法律？” “没有。” “所以我们依法办事，争取合法利益，为什么不可以？” 张律师咽了咽口水，没有再说话。虽然他很想提醒白江波过刚易折。 “行了，你先回去。” 白江波挥手让律师离开。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关于这个问题，白江波仔细考虑过。 他有系统、有资本、有技术，不是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树。 换句话说，是他选择了京海，而不是京海选择了他。 第93章 开标评标会开始 处理完手上的事务，白江波直接在办公室睡上一夜。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提前备好行军床，这一夜睡得还算舒坦。 第二天一早，他驱车赶到旧厂街，把两位小祖宗送到学校。 之后他又来到建工集团，日常视察项目组的工作进度。 距离月底的投标还有十天时间，项目井井有条地进展着。 这次，他还在走廊里碰到了程程。 她顶着重重地黑眼圈，头发乱糟糟一团，估计在公司里住了好几天。 白江波项目组只是工程量大，用人力物力去堆就可以。 程程项目组则是要对成本进行极致的压缩，其中牵扯到与工程材料供应商的谈判和扯皮，人际关系可比工程理论复杂得多。 纵使打着陈泰的名号，程程也忙得焦头烂额。 “程秘书，精神状态不佳啊。健康最重要，多注意休息。”白江波关切道。 程程回以微笑，道谢后匆匆离开。 她不需要虚假的关怀，她要拿下工程。 这一次她一定要赢，没有后退的余地。 看着程程的背影，白江波耸耸肩，没有说出真相打击她。 无论结果如何，至少让她努力的时候认为还有希望可以赢。 不然她道心破碎，失去本属于她的那份果敢，到头来受损失的是白江波。 时间很是充裕，白江波又去强盛小灵通店视察一番，沙场也去逛逛。 一连三天，白江波都没有回家。 接送晓晨的时候，他把车停在街道尽头，完全不进入别墅一百米之内。 三过家门而不入！ 主打一个硬气！ 陈书婷不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打。 这是无声的抗议。 白晓晨发现父母间的小矛盾后，曾出言劝导。 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床头吵架床尾和”，说得头头是道。 好孩子是有奖励的。 在被陈书婷戳了两下额头，又吃了白江波两个脑瓜崩后，白晓晨选择放弃。 这夫妻俩吵架，他夹在中间两头受气。 有没有天理啊？！ 这和事佬不当也罢，你们爱咋滴咋滴！ 在第四天的时候，陈书婷率先忍不住，打通白江波的电话。 “今晚打电动，过期不候。” 内容简洁明了。 坚持得到了回报。 白江波火速赶往别墅，在小区里连续几个甩尾漂移，把车稳稳停在路边。 兴奋之下，他连钥匙都没拔，直接冲回卧室。 一进门就要贴贴，结果被陈书婷撵进浴室。 一连三天没洗澡，身上都臭了。 这是他为了表示自己没有采摘野花，刻意而为之。 与他同坐一车的白晓晨被熏得够呛，自然会把这件事说给陈书婷听。 或许今天能回来，这就是原因之一。 白江波哼着欢快的小曲，洗搓着后背。 “咔”，浴室门被悄悄拧开，陈书婷踮着脚尖悄悄潜入进来。 这细微的声响没有逃过白江波的耳朵，但是他没有回头，他想看看陈书婷想做什么。 突然，白江波感受到背后一片柔软，陈书婷扑了上来。 她从背后偷袭，抱住白江波，双手持剑、翩翩起舞。 这是有技巧的啊！ 白江波也不甘示弱，开始反击。 酣战之后，陈书婷用枕头捂住脸，轻轻捶着白江波的胸口。 “这下你满意了？羞死啦！” “感觉还不错，你怎么技巧这么好？”白江波很是好奇。 陈书婷把头缩进被子里，伸手指了指白江波身后的床头柜。 白江波翻过身，打开柜门。 “哗啦”一声，满满一柜子的学习资料从床头柜里倾泻而出。 原来这三天，陈书婷利用白江波的名义，从市场上疯狂扫货，买了上百碟学习资料，在空余时间疯狂学习。 三天成为老司机。 白江波心头一软，把陈书婷紧紧抱在怀里。 “对不起，是我的错。” 他一直以为两人是相互斗气，没想到陈书婷偷偷付出这么多。 这样反倒显得他格外小气。 “哼！每次都这样敷衍，一点诚意都没有，我不接受！” 陈书婷鼓起腮帮，翻过身子，背对着白江波。 “不接受？那你可别怪我不客气。今天就让你长长教训，尝尝传说中三寸不烂之舌的威力！” 6月30日。 各集团、公司投递标书。 收到标书后，京海大学和京海师范大学将召开开标评标会。 会议上对标书进行开标、唱标，再由评审团评议，统一意见后宣布结果——定标。 这和之前的招标会不是一个分量的，除了高校领导班子和公证人员，市领导也参与其中。 经费中有一半是市政府借出去的，他们肯定要派人看看经费的使用情况。 市委书记即将调任，最近一直去省里开会，抽不出时间参加评标会。 作为二把手的张市长，这时候自然要顶上。 因为张市长时间有限，所以京海大学和京海师范大学的评标会合二为一，在同一地点先后评标。 地点就定在京海大学老校区的大礼堂。 京海大学新校区位于下湾区，京海师范大学新校区在正对面，但位于新华区。 下湾区的区委书记顾德祥和青华区的区委书记孟德海一同到场，和张市长一起代表政府的形象。 这两所高校都属于211工程，直接归教育部管辖，市教育局就没派人过来。 参与投标的集团、公司早早来到现场，等待着各路领导登场。 白江波没有第一时间去大礼堂。 会议开始前，他在京海大学里逛了一圈。 京海大学的氛围很好。 图书馆和自习室里空座位不足一半，正在上课的教室中，学生的精神面貌也不错。 由此可见，京海大学的底子不错，在他的助力下应该可以完成转变，不至于变成扶不起的阿斗。 当他兜兜转转来到大礼堂时，领导已经就座，开标环节即将开始。 双方抽签决定先后顺序，京海师范大学先开始。 唱标员来到台上，在公证员的见证下拆封标书，并把关键信息大声读出。 标书中架着一副大尺寸设计图，被挂在小黑板上，投标公司对此进行简单的介绍。 唱标结束后，高校会对这些方案进行评审，最终选出一个方案进行定标。 一旦定标，这个工程就确定下来。 只要不出现意外，就不会随意改标。 “建工集团！” 唱标员把第一份标书展示出来，正是程程项目组的杰作。 接着，唱标员翻开标书，准备唱标。 程程捏住座椅扶手，指尖微微发白。 第一个登场，压力有些大。 第94章 人寝？ “建工集团。” “教学楼6栋，宿舍楼6栋，行政楼” 程程项目组的设计相当朴素。 教学楼全部采用五层设计，设计风格单调，重点强调实用性。 6栋教学楼最多可以同时容纳上万名学生。 6栋宿舍楼分别采用“回”字、“l”形、“c”形设计，可以满足8000名学生的住宿要求。 6人寝、上下铺，有独卫。 在2000年，算是个不错的设计。 剩下的行政楼、礼堂、操场等建筑中规中矩，没有特别亮眼的地方。 没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预算摆在那里，程程已经尽力而为。 师范大学的领导很是满意，比起一个月前的预案，这套方案要好上不少。 尤其是宿舍楼的设计，可圈可点。 市领导有些疑惑。 这是现代化的校区吗？ 怎么感觉有些磕碜？ 二十年前，他们的学校环境都比这要好不少。 京海大学的领导表情古怪，尤其是方晨。 他对校区的建设、预算有一定的研究，照这套方案算下来，一个亿的经费肯定用不完。 莫不是师范大学和建工集团串通好的，多报经费，在其中吃回扣？ 怎么敢的！ 这可是重点工程！ 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而唱标员的最后一句话，解开了他的疑惑。 “预算总计6000万元。” 总预算6000万元，并没有多报。 有点省啊。 听到这个数字，师范大学的校长宋崇学露出笑容，开始和张市长交流起来。 “张市长，我们知道市里的财政也很紧张，所以招标的时候特意说明情况，为的就是想省下一部分钱。” 张市长恍然大悟，原来师范大学在帮政府节省经费。 “宋校长，您的这份心意我可以理解。但校区需要考虑使用年限，这种设计恐怕无法适应将来的潮流啊。”张市长一语中的。 宋校长表情一僵，这算是拍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他们的本意是不想欠太多钱，节约经费只是一套说辞而已。 但张市长显然对此不太满意。 “张市长，这只是第一个方案，后面还有很多，您别着急。”宋校长擦了擦汗。 唱标后，标书被送到师范大学的评审人员那里核验、打分，等待最终的定标。 第二份标书被开封，开始唱标。 这是一份来自小公司的标书，竞争力无法和建工集团媲美。 七千万的预算，效果还达不到建工集团六千万的水平。 后续一连多个标书，差不多也是这种情况。 比建工集团便宜的，设计方案简直没法看。 比建工集团方案好的，预算就奔着八千万、九千万去了。 直到最后一个志荣集团，报出一个5500万的最低价，整体呈现出的效果不比建工集团差。 一时间，全场震惊。 这个价格，这个效果，在座的建筑公司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几乎就是赔本赚吆喝。 程程后背发凉，按照宋崇学的调性，肯定是选最便宜的方案，建工集团定标无望。 听完全部的方案，张市长轻轻摇头。 这届师范大学的领导魄力不足。 新校区是在投资未来，一直注重眼前利益，未来肯定要吃亏。 “宋校长，如果你们内部经费紧张，我们可以多借给你们一些。省钱不是这么省的，这有些本末倒置了。”张市长的表情耐人寻味。 宋崇学看出张市长对这些方案都不怎么满意，那他们就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借别人钱，就要好好听取别人的意见。 “张市长您放心，我们会仔细商量的。” 宋崇学起身走到小会议室，评审团队在这里。 “选的怎么样了？”宋崇学焦急地问道。 “啊？您不是说选最便宜的吗？排除掉几个不入流的，志荣集团那个5500万的方案很不错。”评审人员把志荣集团的大尺寸设计图铺开，展示给宋崇学看。 宋崇学心动不已，但没法直接选。 就在刚才，张市长看到这份方案时，表情还是不错的。 但当介绍到宿舍的12人寝时，表情一下子就塌了下来。 看样子当时没少受12人寝的折磨。 作为京海门面高校之一，新校区宿舍却是12人寝，怎么都说不过去。 看到宋崇学的表情，评审组长立马把建工集团的方案递上来。 “这是建工集团的6000万方案，性价比也很高。” 宋崇学草草翻了一遍。 建工集团的宿舍楼设计是亮点，但其他涉及有些平庸，比不上志荣集团。 这就是极致压缩经费的坏处。 就这个价钱，你不能全都要。 宋崇学很是纠结，一时难以抉择。 评审组长看出宋崇学的纠结，眼珠一转，想起一个主意。 宋崇学拿着定标名单走上台，准备宣布。 程程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 “中标单位，志荣集团。” 志荣集团的人一阵欢呼，拿下这个工程可真不容易。 程程彻底瘫坐在椅子上，没拿到工程，她已经输了一半。 因为和她竞争的只有志荣集团一家，而白江波那边有三家。 即使两方全部铩羽而归，白江波的借口也更多一些。 程程鼻子一酸，有些想哭。 这一个月的时间她全力以赴，整个人都憔悴不少，却没有得到任何回报。 “建工集团。” 宋崇学打断程程的悲伤，程程疑惑的抬起头。 两家公司，宋崇学报出两家公司的名字。 全场一片哗然。 招标这种事，几乎是赢家通吃。 两家同时中标这种事极为少见。 “这里容我多一些说明。” “考虑到各家方案都有长处和短处，这让我们很难做出选择。” “所以我们通过评审，选出最优秀的两套方案的最优秀部分，共同组成新的方案。” “教学楼、行政楼等项目将由志荣集团主持开发，宿舍楼、操场等项目将由建工集团主持开发。我们后续会与该集团进行进一步的交涉。” 宋崇学把原因娓娓道来。 张市长听后，满意地点点头。 这是目前最好的补救措施，让两家重新设计方案肯定不现实，合作倒是容易一些。 不过两套方案会产生协同方面的难题，所需经费会因此上涨，冤枉钱是少不了的。 宋崇学很是心痛。 第95章 劳资不是印钞机！ 志荣集团拿下六成的工程量，剩下的四成归建工集团。 程程松下一口气，连忙起身上台合照。 虽然没拿下全部工程，但四成足以交差。 她有些庆幸自己的坚持，本来项目组为了节省经费，想把6人寝换成8人寝，甚至12人寝，并且取消独卫，改用集体厕所。 但她没有同意，并坚持下来。 不然这四成都拿不到。 下台后，程程连忙打电话给陈泰报喜。 陈泰难得夸她几句，并交代她重点关注京海大学的项目。 当她回到礼堂时，京海大学的唱标已经开始。 排在第一个的正是和她一起中标的志荣集团。 相比于京海师范大学那抠抠搜搜的经费，京海大学要好上不少。 虽然方晨也表达过经费有限，但没有规定硬性标准。 如果方案有突出的地方，他们甚至可以自己掏钱贴上一些。 所以京海大学的方案普遍比师范大学的要高级很多。 就拿志荣集团的方案来说，教学楼等设计差别不大，但宿舍方面并没有出现12人寝的情况。 高下立判。 师范大学的领导有些坐不住了。 宋崇学只能尴尬地赔笑，看着张市长和方晨愉快地交谈。 不过他心里暗自窃喜。 京海大学把经费用在建设上，科研经费和人才引进经费就会相应变少，这正是他发力之时。 师范大学可以趁机引进优秀人才，甚至直接从京海大学里挖墙脚。 厚此薄彼，超越京海大学指日可待！ 不过方晨并不知道宋崇学的想法，他正在和张市长攀关系呢。 多出的来2亿经费需要继续从市里借，把关系搞好一定不是坏事。 “眼下我们京海大学在京海排名第一，但我们并不满足于现状。我们的目标是临江省第一，再大胆点，要做到全国前二十。”方晨立下雄心壮志。 “嗯，很好很好，有志气！方副校长，有困难及时和我们说。虽然我们不是上下级关系，但你们立足于京海，市里一定尽全力帮扶你们。”张市长乐呵呵地说道。 “既然张市长都这么说了，有困难的时候，我们一定不会客气的。”方晨大喜。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唱标依旧进行，越来越多的方案被公布出来。 师范大学的领导越听越难受。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领优拿出一套8500万的方案，完全是一流高校的建筑风格。 颂友集团甚至拿出一套9000万的方案，技压群雄。 张市长摸了摸头上的汗，他现在明白方晨为什么这么热情，原来是想多借钱。 在原5000万贷款的基础上，再多借一两千万。 不过他话都说出去了，如果方晨开口，他自然不好拒绝。 幸好只是一两千万，挤一挤还是有的。 之前，建工集团开头，志荣集团结尾。 这次恰好相反，由建工集团结尾。 “建工集团。” 程程瞬间坐直身子，京海大学的方案她听得很仔细。 扪心自问，即使调高经费上限，她也不一定稳稳赢过颂友、领优、志荣这三家集团的方案。 白江波是个门外汉，单靠刘光为首的项目组，凭什么和别人斗？ 程程转头看向白江波，发现他还是有说有笑，没有丝毫的紧张情绪。 不见棺材不落泪！ 再看看项目组的其他成员，紧张的情绪都要溢出来了。 程程回过头，继续听唱标。 “嗯？” 唱标员一愣。 这份标书有些意思，和前面的都不一样。 “一期工程，教学楼7栋，宿舍楼10栋。” 接着，又介绍了一些细节。 比如教学楼针对各个二级学院进行适配，以达到最好的教学目的。 本科宿舍为四人寝，采用上床下桌的设计。 研究生宿舍为双人寝，未成家的教师还有专门的单身公寓。 总之就是配置拉满。 “一期工程预算16亿。” 整个礼堂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对于两所高校的经费，大家心里都有底。 京海师范大学在六七千万左右。 京海大学稍高一些，但最高也就九千万、一亿封顶，再高他们也没钱付款。 结果建工集团给出一个16亿的大工程，这不是搞笑吗？ 宋崇学嗤笑着。 16亿？ 都够他建两个校区了！ 真有胆子报价啊。 他甚至怀疑，同为建工集团的程程给的价格也有水分。 回过头和两个集团谈价格的时候，一定再杀杀价！ 张市长的手扣在保温杯盖子上，久久没有转动。 当他听到预算时，人已经麻了。 他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方晨，只见方晨也带着期许的目光看着他。 他瞬间明白，为啥刚刚方晨会这么殷勤的和他交谈，原来目的在这儿呢！ 16亿！ 加上土地租赁费接近2亿！ 方晨想从他手里借走15亿贷款。 他突然后悔了。 京海大学当个市里第一挺不错的。 没必要坐省里第一，全国前二十。 可惜，这话他不能说。 他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又听唱标员的声音。 “二期工程，实验楼3栋，多功能体育馆1栋，图书馆1栋” 还有二期工程？ 16亿的一期工程还没把校区建完？ 张市长惊愕地看着方晨。 劳资是市长，不是踏马的印钞机！ 你以为整个京海市就你们京海大学需要钱吗？ 方晨只是笑笑，并没有开口。 “二期工程预算11亿。” “如果两期工程同时实施，可以剩下重叠的绿化部分，总预算26亿。” 唱标员合上标书，转交给京海大学的评审组。 说实话，在唱标的时候，他都有些恍惚。 他特意数过“0”的数量，并和大写的数字相对照一遍。 因为这数字太大，他一开始还以为看错或者写错了。 结果就是这么些钱。 和宋崇学一样，方晨起身来到小会议室，进行最后的评审。 其实这就是在走个流程。 在来之前，校委会已经进行过投标，确定选择白江波的方案。 这次评审，只是看看其中有没有什么纰漏。 “方校长，我还是觉得这么做太大胆了。如果我们没有贷到足够的钱，新校区建到一半停工，连使用都成问题。”一位老师劝道。 他不是校委会的，并不知道其中的秘密。 “说什么呢！这个工程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拿下来！”赵鹏嚷嚷道。 这一个月的时间，他按照总述推导出不少研究方向，几乎每一个单挑出来都是重点项目。 他已经向上报备课题，项目审批异常迅速，科研经费都快下来了。 他知道那些资料的含金量远比这个校区高。 而且校区建好了是他们的，白江波只是赚个辛苦钱。 “砸锅卖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赵鹏不甘示弱。 “好了，别吵了！”方晨把两人拉开。 “这是校委会的决定。书记和校长都是同意的，我们要做的只是执行。” 方晨搬出校委会，效果立竿见影。 没有人再有意义，定标建工集团。 第96章 市里真没钱了 方晨在小会议室讨论的时候，大礼堂中有些嘈杂。 “建工集团是不是疯了？明明经费有限，还给出如此吞金的方案。” “哎，这你就不懂了。事出蹊跷必有鬼，照我看，待会肯定是建工集团中标。” “扯淡你！你看前面坐着的是谁？张市长、顾书记、孟书记都在，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在他们面前公开舞弊？” “这还真不一定。你们知道建工集团的总经理是谁吗？” “谁啊？我只知道董事长是陈泰，陈泰在道上有点势力，在这里屁都算不上。总经理还能比董事长牛？” “白江波，就那个搞死徐江的白江波！听说省里都对这事高度赞扬，给他一个项目情有可原。不过，他的胃口也太大了。” “嘶！他啊。这有点难办了。” 程程仔细聆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闲言碎语，表情有些不屑。 别人不知道实情，她可清楚得很。 白江波能扳倒徐江，是钻了市局和赵立冬的空子。 能得到省里的表扬，是沾了孟德海的光。他本身有些神秘，但确实没有什么靠山。 想借着功绩就那些京海大学的工程，这简直是痴心妄想。 “孟书记、顾书记，这事你们怎么看啊？”张市长转头轻声问道。 “张市长，我觉得最后那套方案估计是企业和校方没沟通好，所以才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顾书记想到一个理由。 张市长叹了口气，但愿如此。 他总觉得方副校长刚才的话意有所指。 “孟书记，你觉得呢？” 张市长看向孟德海。 “我？我没有看法。张市长，京海大学新校区不在青华区。在这件事上，我没什么发言权。”孟德海推辞道。 “又不是公开发表意见，就事论事。”张市长点了点桌子。 他有些不高兴。 不在你辖区内，你就看戏吗？ “那我随便说说，您随便听听。” “直说。” “我认为，建工集团的方案很不错。无论是从外观设计还是实用价值，都处于一流水平。在同等高度下，性价比也不错。”孟德海一顿猛夸。 “你是看上了建工集团的方案？”张市长的表情有些怪。 徐江案件中，孟德海和白江波就有过合作。现在孟德海又为白江波说好话，他难免生出疑心。 “张市长，我不是在偏袒建工集团。按照建工集团的方案，短期看投入大收益低，但长期看对京海大学大有益处。良好的环境可以作为京海大学的门面，吸引更多的英才前来。” 孟德海着眼于未来，对眼前的既得利益看得很轻。 他想继续升迁就必须做出政绩。越是这种情况，他看得越深远。 张市长又叹了一口气。 孟德海所说的他也赞同，不过市里真拿不出这么多钱。孟德海没坐在他的位置上，看不到他此刻的难处。 就在张市长愣神时，方晨从会议室走出来，来到台上。 所有目光都看向方晨。 “中标单位。”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建工集团。” 全场瞬间沸腾。 “黑幕，这一定是黑幕！” “你们收了建工集团多少钱？” 不少人混在人群中，趁机大声质问方晨。 方晨也被这场面吓住，左右闪身躲过扔上来的笔记本。 京海大学的保安冲进来，把方晨护送回小会议室，将门反锁。 这才避免恶性事件。 “你们贿赂了多少钱？” “就是，你们肯定有金钱交易！” 不少人把建工集团的人围起来，场面十分混乱。 刘光等人挡在白江波身前，瑟瑟发抖但寸步不让，大有“想过去先，从我身上踩过去”的意思。 白江波稳稳地坐在座位上，回头轻轻瞥了一眼带头冲锋之人。 这是颂友集团的人。 排名前三的集团能做到这么大，道上肯定也有些关系。或许不是道上出身，但肯定能说上话。 那人望向白江波，眼神中充满挑衅。 白江波微微一笑，狠狠地瞪了回去，让那人心中一凉，气势瞬间短了半截，灰溜溜地退了回去。 没人带头，众人只是把建工集团围起来，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但是程程那边就没这么幸运了。 志荣集团的人想在师范大学的工程中彻底把建工集团踢出去，便生出小心思，趁机做些小动作。 保护程程的组员已经有几个被打倒在地。 张市长那边情况稍好一些，只是有很多人围在他身前诉苦。 “张市长，这里面一定有黑幕。” “是啊，你可要为我们主持公道！” “顾书记” “孟书记” 混乱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多久。 保卫处的人支援过来，制服几个典型后，场面冷静下来。 “大家冷静！我在这里，就不会让不公平的事情发生！”张市长起身呼吁道。 “请大家给我一些时间，我去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 众人让出一条路，让张市长走进小会议室。 方晨躲在里面吓坏了。 刚刚会议室的门，险些被顶开。 如果他落在那群人手里，最起码丢掉半条命。 “方副校长，这件事你必须跟我解释清楚，不然我们谁都没法交代！”张市长很是头疼。 本来参加评标会是奔着休息来的，结果搞成现在这个局面。 方晨把校委会对未来的雄伟规划复述一遍，并没有透露他和白江波的交易。 张市长眉头紧锁。 “方副校长，你恐怕没说实话。想要成为超一流高校不能一蹴而就，路要一步一步走。你们现在这么计划，有些好高骛远了。” 方晨急得直挠头。 “张市长，我们真不是在开玩笑。赵鹏，把你的项目申请表附件拿过来！” 赵鹏小跑着把申请表递过来。 张市长有些疑惑，翻开申请表快速浏览一遍。 “这是国家重点项目，审批已经结束，经费马上落实到位。就这一个项目，就可以让我校前进一大步！” “真的？”张市长表示怀疑。 看着方晨认真的表情，张市长决定求证一下，他恰好有同学在省教育厅工作。 他拿起电话走到一旁，打给老同学。 “喂，老杨啊，我有个事想打听打听。京海大学有一个项目，名字叫做‘时分双工的无线通信模型’，能不能帮我查查。” 十分钟后，张市长挂断电话，一脸惊恐地看着方晨和赵鹏。 项目确实存在，而且是重点项目，经费管够。 方晨没有说谎。 他突然觉得，这个校区确实可以多花一点钱。 投资越大，回报越大。 “张市长，这下您可以相信我们了。” “建工集团的方案是不错，不过市里真没多少钱了。” 第97章 其实我也挺有钱的 “张市长，这还没开工呢，经费的事不急。” “那好，这事待会再讨论，现在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 张市长带着方晨走出会议室，在台上把京海大学的规划再次叙述一遍，并说明选择建工集团方案的理由。 刚刚如果不是有人带头闹事，大多数人也就会背地里骂两句，并不会暴乱。 现在给出解释，他们更没有闹事的理由。 就在刚才，市公安局的人已经把保卫处控制住的刺头带走审讯。 在高校里带头闹事，还当着市长的面，这可不是小事。 这几个人和他们身后的公司估计少不了一大波整治。 评标会结束后，各家公司快速离场，生怕被翻旧账。 张市长把白江波留了下来。 一众领导和白江波来到会议室。 早在省里下文件表扬白江波的时候，张市长就想见一见这人，但一直没机会。 没想到今天正好见到，而且又遇到这档子事。 “白先生，你每次出现都会引起大风波啊。”张市长调侃道。 “唉，为此我也很头疼。”白江波一阵叹息。 白江波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张市长接不上话。 孟德海坐在一旁，支起胳膊挡住疯狂上扬的嘴角。看来不是他的问题，所有人遇到白江波都占不到便宜，市长也不例外。 “咳咳，不说其他事情了。这个小会的目的是解决京海大学经费的问题。”张市长轻咳两声。 为了以后不被京海大学找上门要钱，他打算今天就把责任分出去。 “教育部批下的经费是五千万，市政府原本计划低息贷给你们五千万。” “不过现在显然不够用，我就自作主张，再给你们多贷两千万，还是按照188的利息。” 张市长大手一挥，显得异常豪迈。 方晨嘴角颤了颤，一共需要大概3亿的经费，你现在就加了两千万，诚意不太够啊。 看到方晨的眼神，张市长一咬牙。 “那就三千万，不能再多了。” 说完，他把视线挪到顾德阳身上。 顾书记僵硬地笑着，心里在骂娘。 他就知道叫他来准没好事！ “哈哈，京海大学在下湾区建新校区，我们区政府自然要出一些力。我借出五百万，利息也按照188算。”顾书记强颜欢笑道。 听到只有五百万，方晨又看向张市长。 张市长一激灵，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顾书记，你们下湾区是京海市相对繁荣的地方，像白先生就职的建工集团都位于下湾区。全是排名前十的纳税大户，你们下湾区占了一半。只借五百万是不是有些少啊？” “要不六七百万？”顾德祥试探地问道。 “唉，我也不为难你。凑个整，一千万，怎么样？”张市长问道。 顾书记一脸肉痛的表情。 他哪敢拒绝？ “行。” 张市长又把目光移向孟德海。 “孟书记，你们区” “张市长，京海大学不在青华区范围内。” 孟德海先一步打断施法。 “这个我知道，不过校区建好后，会间接拉动周边的经济。青华区享受到便利，也应该做出一些贡献。”张市长开始胡说八道。 “此言差矣，京海大学对面就是师范大学。我们享受到的是师范大学带来的便利，和京海大学关系不大。”孟德海没有上当。 顾德祥有些不乐意了。 我都出血了，还能让你好过？ “老孟，这都是互利互惠的好事，没必要分的这么开。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孟德海斜眼瞅了瞅，哈哈大笑起来。 “老顾，这可是你说的。如果师范大学找我来借钱的时候，你也必须出一半。” “嘶，我觉得，这种事不能模糊界限，老孟这钱不该出。” 顾书记瞬间倒戈，气得张市长心里直骂娘。 白江波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这三只老狐狸你一言我一语，把会议室化作没有硝烟的战场。 吵了二十多分钟，连一半的经费都没凑齐。 该用的计策都用完了，该打得人情牌都打完了。 张市长看向方晨，无奈地耸耸肩。 这二十分钟，他和顾书记又分别加了五百万，把总经费提到15亿，堪堪达到总预算的一半。 “方副校长，这是我们的极限了，剩下的部分只能你自己想办法了。” “张市长，我们可以抵押贷款，利息按市场价算就好。”方晨开始用白江波教给他办法。 张市长一愣，抵押贷款？ “你可要想好，之后的贷款利率在5以上。” “当然，顾书记也可以贷给我们，都是按市场利息来算，我打算一次性把经费攒够。”方晨十分自信。 张市长挠挠头，他总感觉其中有诈。 师范大学不愿意贷款，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利率有些高，他们更倾向于0利率。 而京海大学直接用市场利率来贷款，就不怕还不起吗？ 还不起。 抵押贷款。 “” 张市长沉默了。 这是没打算还啊！ 你贷款去买房子，拿房子或者车子抵押，还不起之后会把抵押物收走。 你贷款去盖校区，拿学校抵押，还不起还能把学校没收？ 学校本来就是公家的！ 好一个空手套白狼！ 看到张市长不友善的眼神，方晨意识到计划已经败露，不好意思地搓了搓鼻子。 场面再度僵持。 白江波无奈地摇摇头，他给方晨支的招最起码能在借五千万。 可惜方晨操之过急，露出破绽，让张市长反应过来，计划没能成功。 “我来出个主意。”白江波忍不住开口说道。 再磨叽下去，永远讨论不出结果。 “你有什么办法？”张市长有些意外。 “愿闻其详。”方晨精神起来。 “总预算中，土地租赁费占了很大一部分。把这个钱省下来，经费可以缓解不少压力。”白江波指了指地图上校区所在的地区。 “怎么可能？就算是公办学校，也不能免除土地租赁费！”张市长哭笑不得。 他还以为是什么有趣的办法，没想到是这种没脑子的建议。 “我没说免除。这个钱可以先欠着，等五年、十年后再交。” 张市长捏着下巴思考着。 其实这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到时候的地价涨了怎么办？”张市长问道。 按照现在的发展趋势，这块地必然会升值的。 “当然按今年的算。” “为什么？”张市长有些诧异。 难道又要空手套白狼？ “您要想清楚，那块地可以升值的主要原因是京海大学在那里，是京海大学创造了价值，而不是土地本身有价值。”白江波日常开始忽悠。 现在房地产还没爆发式发展，所以这么说有一些道理。 等过两年开始炒房，地价就会越来越高，可不会因为没有大学就变低。 不过张市长暂时看不到这么远。 张市长细细琢磨一番，确实有些道理。 京海大学和师范大学的新校区都有些偏，地价本来就便宜，这两年估计涨不上去。 “行，这个我会开会讨论可行性。但除去土地租赁费，还有很大的缺口。” “其实我也挺有钱的，你们可以找我借。”白江波嘿嘿一笑。 方晨：？？？ 张市长：？？？ 顾书记：？？？ 第98章 得饶人处且饶人 方晨如遭雷击，心里顿时开始骂娘。 “踏马的，你丫有钱不早说，还给我出那些狗屁歪主意，让劳资刚刚这么尴尬！嘶，我好歹是读书人，不能这么粗俗。” 张市长和顾书记也被惊得不轻。 你有钱？ 这里可是差了几个亿，你确定能补上？ 唯独孟德海，正端起杯子淡定地喝茶，没有半点惊讶。 早在一个月前，他就知道白江波那48亿的巨额收入，该震惊得早震惊完了。 而且他也隐隐约约猜到，白江波很可能会动用这笔资金。对于白江波这种商人来说，这笔钱肯定会用来投资。 “白先生，请问你可以借我们多少？”方晨最先冷静下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随便借，缺口有多大就能借多少。”白江波随意地回答道。 尾款虽然还没到账，但京海大学的工程款又不是直接支付的，所以他并不担心资金周转不过来。 “白先生，你可要想好了再开口，这可不是开玩笑。”顾书记好言提醒道。 “我白江波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吗？别说是借，就算捐个几千万都可以。”白江波毫不在意。 顾书记还想继续说道几句，被孟德海拦下来。 “我可以做担保，他确实有这个资本。” 张市长和孟书记再次大惊失色。 “老孟，此话当真？”顾书记有些迟疑。 “当然，出了问题我负责。” 这倒不是孟德海不顾前程，基于他对白江波的充分认识，白江波不是一个爱说大话的人。 白江波露出笑容。 这老孟挺上道的。 “既然有孟书记保证，那我们继续讨论。这个钱具体可以借多少，利息按多少算？”张市长迫切地问道。 “我打算先捐六千万，再借六千万，利息按4算，这样可以吗？”白江波用笔在纸上随意画着。 “那附加条件是什么？”张市长先是一惊，而后眯起眼睛问道。 京海大学是公办学校，盈利能力很差，全靠国家补贴养着。 把钱借给京海大学，大概率不怎么好要回去。 否则银行早就来抢客户了。 白江波如此慷慨，他有些怀疑其动机。 白江波咂咂嘴，怎么当个好人就这么难呢？ 好，其实他确有私心。 白亭科技近乎于5亿的纯利润，25的企业所得税要交125亿，拿出六千万来捐款，直接可以抵掉六千万的税，还能落个好名声。 至于为什么是六千万，因为抵税额度最多是利润的12，剩下的钱借给京海大学会更赚一些。 虽然他不能入股公办大学，但可以用这些关系和京海大学高度绑定，顺带混一些积分。 “抵税只是一方面，其实我蛮看好京海大学的发展的，我这是再向未来投资。” “此话怎讲？”方晨有些触动。 “京海大学今后的成就必然不凡，我想提前和贵校合作。” “这个我们没有异议。”方晨应允道。 之前的技术就是白江波提供的，他巴不得一起合作研究，这对京海大学只有好处。 然后，白江波转头看向孟德海。 “我还想拿一块地，就校区旁边那块。” 孟德海心里咯噔一下，终于露出獠牙了吗？ 在高校旁边开发房地产，绝对大赚。 “这恐怕不合规矩，房地产开发所用的的土地只能通过‘招拍挂’的方式取得，那块地恰好是未来拍卖的一部分。”张市长出言替孟德海解围。 他所言非虚，市里和青华区都有把那块土地拍卖的打算。 新校区建成后，其价格定然会水涨船高，能卖上不错的价钱，拍卖得到的资金可以用于青华区的发展和建设。 此时白江波想拿这块地，自然不会给特别高的价格，这并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听到几位领导出言拒绝，方晨表情垮了下来，他生怕白江波达不到目的，把谈好的捐款和贷款收回去。 白江波并没有生气，轻声解释道。 “我不是用于房地产开发，我要建一个科研所用于高新技术研究。” 白江波语不惊人死不休，让张市长有些失态。 你一个搞房地产的去搞科研，现在这么都流行这么跨界的吗？ “白先生，据我所知，您手里没有科研团队。建一个科研所又有什么用呢？”顾书记劝道。 白江波活跃于下湾区，顾书记对他比较了解。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等科研所建好，团队随时都可以有。再说，建在京海大学旁边，还愁招不到人才？”白江波趁机又捧了一下方晨。 方晨顿时大喜。 “白先生放心，等到你的科研所建成，我们会优先把优秀毕业生推荐到那里。” 这样不仅解决就业机会，还能和科研所联合研究，再省一笔经费，何乐而不为？ 顾书记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 人家京海大学都答应了，组个科研团体还不是简简单单？ 张市长和孟德海小声讨论片刻，也觉得可以接受，但价格还需要另行讨论。 白江波看到二人的态度，知道这事八成靠谱，就和京海大学签下初步的意向合同。 校区建设的事情告一段落。 解决完这些事，白江波正打算离开，又被张市长叫住。 “白先生，我还有一些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张市长叫住白江波后，微笑着看向方晨，表情略带歉意。 方晨秒懂，接下来的事他不适合参与。 “我还要去开校委会会议，你们聊，我先行告退。”方晨匆匆离开会议室。 白江波再次坐下，他大概猜到张市长留下他的原因，语气变得不再那么友善。 “张市长还有什么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随便聊聊。”张市长轻轻摆摆手。 一般说这种话的时候，基本没什么好事。 孟德海和顾德祥坐直身子，对于他们来说，接下来的事才算是正事。 “张市长没必要绕弯子，直说就好。如果我没猜错，你想说的事应该和计生办有关。”白江波轻蔑地笑了笑。 从刘大可进去后的那天晚上，白江波就让律师开始追诉计生办的违规办案行为。 目前已经十多天过去，其中遇到很大的阻力，在法院都没有立案。 计生委肯定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其中必定有其他人暗中默许。 如今水落石出，张市长应该就参与其中。 张市长讪讪地笑着。 “白先生，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第99章 开个玩笑而已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白江波轻哼一声，丝毫没有给张市长面子。 张市长端着水杯的手一顿，险些把杯中的水洒出来。 很久没有人这么直白地回怼过他了，今天猛地遇上一回，他有些不适应。 “白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市长轻轻把水杯放下，“刘大可知法犯法，不光是你，我们京海的执法者也不会放过他！” 张市长稍微顿了顿，又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水。 “对于他个人必须严惩。至于计生办，您就高抬贵手，不要再继续起诉。我一定会组织检讨会，让他们自查到底，坚决杜绝类似事件的发生！”张市长的声音提高几分。 “啪啪啪啪啪。” 白江波鼓起掌来。 “好，张市长说得真好！” 张市长回以微笑。 “我回去就告诉律师，不起诉计生办了。” 张市长满意地点点头。 “我让他们把重心放在市计生委身上，重点起诉他们就可以了。”白江波继续说道。 张市长笑容顿时凝固。 “白先生，大家都不容易。这不单单是计生部门的事情，还关乎着整个京海的颜面问题。我们就把门关起来，别让人家看笑话好不好。”张市长继续劝道。 从街道办到区级部门，再到市级部门，这都算一家人，关起门来别人就看不到。 一旦上报给省级单位，那么整个临江省都会作出通报，全省都会知晓。 在他看来，这不算是什么大事。 徐江案的事必须上报，这种事能捂就捂一下。 家丑不能外扬，张市长一直秉承着这个道理。 “你们都是这个意思？” 白江波扫视着孟德海和顾德祥。 顾德祥歪嘴笑着，僵硬地点点头。 孟德海则是把头移开，没有发表意见。 他借着徐江案的越级报告，狠狠摆了赵立冬一道。 这不光被赵立冬记住了，还暗中得罪了一些市里的领导。 越级报告可是大忌，虽然被省里表扬，但肯定会被别人记恨。 他现在的职位就是表现。 如今白江波的行为有异曲同工之妙，再下一步就捅到省里了，他不太好发表意见。 虽然他心里认为白江波的做法没有错，但是他不能明说出来。 白江波对于孟德海的反应比较满意，至少孟德海还有些认知。 他再次把目光移到张市长身上。 “我想知道，刘大可这种行为是第一次吗？” “这个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张市长开始打太极。 “既然不是第一次，之前为什么没有检讨、自查？” “唉，政策实施难度大，工作中难免会有些不必要的摩擦。之后一定会加强教育，让这种事情成为历史。”张市长一边诉苦一边保证。 白江波掏了掏耳朵，他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熟悉。 想起来了，离家出走的那天晚上，律师就是这样子复述市计生委的苦衷的。 又过了十多天，说法一点改变都没有。 “难度大？那我想问问孟书记，之前您做市公安局局长的时候，手下的人可不可以严刑逼供，会不会趁机诱供？”白江波把问题抛给孟德海。 孟德海只能打破沉默，给出答案。 “这些都是严重违法违纪行为，一经核实，必须严肃处理。” “执法部门都能做到，为什么代替执法部门执法的非执法部门做不到呢？” 白江波特意把“代替”二字着重强调，顺带绕了一个大圈子。 张市长脸色铁青，这与当众打他的脸何异？ “白先生，我希望你考虑清楚。维护京海的颜面是我们的职责，如果你当众唱反调，恐怕会给你带来不好的结果。”张市长沉声说道。 孟德海眉头微蹙，这话威胁的意味十足。 顾书记目光飘忽不定，假装没有听见。 白江波嗤笑着，舒舒服服伸了一个懒腰，接着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轻轻摆在桌面上。 张市长瞬间石化。 我和你交心，你和我玩阴的？ “咳咳，别这么严肃。刚刚气氛有些严肃，我开了一个玩笑而已。”张市长伸手去拿录音笔。 “真的？”白江波眼疾手快，先一步把录音笔拿开。 “真的，刘大可这个行为是长期纵容导致的。他是从勃北市调过来的，这个必须严惩！当然，我们京海方面也有责任。我们一定会从上到下一起整治，并报告给省里，请他们监督。”张市长的态度瞬间180°转变。 他心里已经骂了市计生委领导的十八辈祖宗，连带着骂了自己十六辈祖宗。 早知道白江波这么头铁，这事他就不掺和了。不光没帮上忙，还险些把自己搭上去。 这种黑料不致命，但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我希望张市长说话算话。” “一定，一定。”张市长连连点头。 白江波把录音笔放在桌上，轻轻一推送到张市长面前。 张市长连忙把录音笔收好，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又皱了皱眉头，感觉不太对劲，又把录音笔拿了出来。 一番摸索后，发现没有任何录音文件。 这支录音笔是空的。 刚刚白江波只是在唬他。 “白先生，你这有些不太地道。”张市长有些牙疼。 “我只是在给张市长提个醒，毕竟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 白江波起身离开，留下大眼瞪小眼的三人。 “这事你们怎么看？”张市长紧紧握住录音笔，显然有些气不过。 “这白江波也太嚣张了！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一定找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他！”顾书记挥了挥拳头。 “我倒不这么看。他做事有理有据、合法合规。如果和他合作，或许能加速京海的发展。”孟德海对白江波的评价颇高。 他现在不再是市公安局局长，而是青华区的书记，对白江波的感观好了许多。 “老孟，你是不是被他收买了？”顾书记突然问道。 “呵，你还问我。你看看最近下湾区的治安情况，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他的几个公司都在下湾区，年底收税的时候，你怕不是脸都要笑歪！要说被收买，也应该是你才对。”孟德海用力拍了拍顾德祥的肩膀。 他是真的羡慕，如果白江波的公司在他的管辖范围内，能给他带来多少税收啊。 有了这些钱，青华区的改造工程就可以立马开工。 顾书记挠了挠头，没有再说什么。 照这个势头，年底收税确实能收不少。 “算了，这事就这么过去。” 张市长听到孟德海的话，只好把怨气先咽进肚子里。 现在白江波的牵连有些多。 没有他，京海大学的工程都没法开工。 就算要整治他，也要等事情都过去再说。 眼下必须忍一手。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白江波的势力会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 等他腾出手时，白江波早已不再是他可以触及的人物。 第100章 你画饼，我不吃 确认中标后，相关的流程需要走一段时间。 作为两个工程的中标单位，建工集团还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以免开工时应接不暇。 但这些都是项目组成员和其他员工的工作，作为领头羊的白江波和程程全都闲下来。 当白江波走出会议室时，程程已经不见踪迹，估计是回去找陈泰了。 虽然程程拿到四成工程，但和白江波相比，本次较量相当于完败。 白江波驱车回家用完午餐后，带着陈书婷直奔陈泰的庄园。 倒不是他恶趣味，他只是想趁机咬下一块权力的蛋糕而已。 陈书婷挽着白江波的胳膊向陈泰的茶室走去。 没等佣人拦着，白江波的大嗓门已经开喊。 “老爹！我来向您报喜啦！” 刚刚睡下的陈泰猛然惊醒，眼里布着血丝，把头下的枕头丢向门外。 白江波走到门前，弯腰捡起地上的枕头，轻轻拍了拍上面的浮尘。 “老爹，心情不好吗？集团拿下两个工程，您应该高兴才对啊！”陈书婷咧着嘴说道。 “别多嘴，是我吵到老爹休息，老爹才会如此动怒。”白江波面带愧疚，轻声斥责陈书婷。 “不关你们的事！”陈泰低喝一声。 白江波和陈书婷走进房内，这才看到侧帘后跪着一人，正是程程。 她把头深深埋进胸前，一副认错的模样。 在会议结束后的第一时间，她就前来认错，态度不可谓不恭敬。 陈泰并没有太过责怪她，因为他自己都没预料到白江波可以啃下京海大学这块硬骨头。 只可惜程程自作聪明，认为是时候提及与赵立冬的合作，就透露出先前她和王秘书的对话。 没想到陈泰勃然大怒，直接让她跪在地上认错，并扬言以后再提此事，就卷铺盖滚蛋。 程程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只能老老实实跪在地上，请求陈泰宽恕。 陈泰怒火攻心，平静好一会儿才勉强入眠，谁知又被白江波无情打断，所以才会再动肝火。 “呦，这不是程秘书吗？她拿下师范大学一半的工程，可是我们建工集团的大功臣，为什么会跪在这里？”白江波说起风凉话。 他暗中在背后推了推陈书婷。 陈书婷会意，大大方方走到程程面前，伸手就要把她拉起来。 “都是一家人，有些误会解开就好，没必要搞得这么僵。”陈书婷夫唱妇随地说道。 程程没有借势起来，而是悄悄观察起陈泰的态度。 她依附于陈泰，只有陈泰点头，她才能起来。 陈泰眼睛微眯，眼神中露出精光，随即又收敛气势。 眼下不宜翻脸。 “既然有人帮你求情，那你就起来。不过你要记住，没有下次！”陈泰敲了敲床板，起身往茶桌走去。 “是。”程程借着陈书婷的力道，努力从地上站起来。 跪了大半个小时，膝盖处的丝袜已经磨破，腿几乎失去知觉，站起来并不容易。 陈书婷有的是力气，直接从腋下把程程强行拎起来，想把她扶到茶桌旁的椅子上。 “谢谢，我自己可以走。”程程轻声道谢后，坚持自己走路。 她努力控制着恢复些许知觉的双腿，勉强迈开步子向椅子走去。 前两步走得格外艰辛，直到第三步，一阵酥麻的感觉从脚底传来，程程以为自己已经迈出左脚，实则并没有，但重心已经完全转移过去。 在惯性作用下，她整个往前面倾倒，地板离她越来越近。 “小心！”陈书婷惊呼道。 她伸手想去抓住程程，但穿着高跟鞋的她做不到。 千钧一发之际，白江波伸手接住程程。 程程跌倒的方向不偏不倚，就在他身旁，他想不接都不行。 他甚至怀疑程程是故意为之。 白江波感到左手传来软软弹弹的触觉，又看到陈书婷杀人般的眼神，连忙换手扶着合适的位置，把程程立起来。 “抱歉，情况紧急。” “是我该说谢谢才对。”程程脸上有些羞红。 陈书婷恶狠狠地瞪了白江波一眼，才伸手把程程扶到椅子上缓缓。 陈泰背着身子，对身后之事毫不关心。 他会让程程跪这么久，就不会关心她是否会摔倒。 或许摔倒更好，能把她摔醒，让她彻底看清眼前的形势——和赵立冬合作的徐江现在什么下场。 比起赵立冬，他有更大的靠山，而且是合作关系，不像赵立冬和徐江那种主仆关系。 关系或许不怎么紧密，但对他来说完全够用，而且不用担心卸磨杀驴。 “都坐。”陈泰一挥手，让众人落座。 侍茶的工作本来应当程程负责，但现在她这种情况，只能由陈书婷代劳。 陈书婷煮水清洗着茶具。 “老爹，老白这次可给我们建工集团长脸了，颂友、领优、志荣集团全军覆没。你说该怎么奖励他啊？”陈书婷大大咧咧地说道。 “建工集团向来赏罚分明，小白这次拿下这么大的工程，奖励肯定小不了。”陈泰歪嘴笑着，上下打量着白江波。 上午拿到工程，下午就来邀功，这可不是一般的急啊！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都是托了老爹的福。我哪里敢邀功啊！更别提什么奖励了。”白江波轻轻摆手。 陈泰暗中握紧椅子扶手，感觉胸中有口气堵着，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得了便宜还卖乖！ 陈泰此刻特别想顺着白江波的话说下去：既然你不想要奖励，那我也不给了。 可惜不行。 规矩是他定下的，他带头坏了规矩，在集团内就丧失了威信。 这个头开不得。 “等京海大学的工程结束，京海花园的二期工程全权委托给你，你正好可以树立威信。”陈泰拍板道。 其实他是在画饼，京海花园的二期工程遥遥无期，能不能批下来都是一个未知数。 不过这个工程确实很重要，是建工集团的基本盘，用来当做奖励很合适。 至少不会被人说闲话。 陈书婷倒着茶的手一颤，险些把茶水洒出来。 程程心中冷笑，至少白江波没占到什么便宜。 白江波的手指在茶桌上有规律的敲着。 他突然伸出左手，一脸惆怅的表情。 “不行不行，京海花园是老爹的心血，我抢过来算什么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喧宾夺主呢！” 白江波拒绝吃饼，他想先来点真实的。 第101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这叫什么话！子承父业，天经地义！”陈泰拍了拍桌子。 饼都喂到白江波嘴里，结果又被吐了出来。 这让陈泰有些不高兴。 “老爹，喝茶。”陈书婷起身双手把茶盏放到陈泰身前。 “嗯。”陈泰点头应道。 陈书婷拿起另一只茶盏，重重放在白江波身前，茶水从盏中溅出，撒在桌子上。 “老爹把京海花园划给你，那是看得起你！你挑什么挑！”陈书婷怒目而视。 “老婆，有多大功劳拿多大奖励。区区一个小工程，怎么能比得上京海花园呢？”白江波耐心解释道。 “你就是不给我面子！老爹会把咱们当外人吗？”陈书婷一拳砸在桌上，转过身双手抱胸。 白江波立马起身，又是捏肩又是捶背，好言好语地劝起来。 夫妻二人争执不休，茶室静雅的氛围被搞得一团糟。 程程在一旁坐着，连一盏茶都没混上。作为失败者的她没这些待遇，人家分蛋糕，她只能在一旁看戏。 经此一役，她对白江波的能力有了部分认识。 能把一亿经费的项目轻松扩张到三亿，这不是单纯有关系、有人脉就可以做到的。 白江波一定用了其他手段，摆平各方势力，才能得到这样的结果。 她远不能及。 陈泰捏了捏眉心，微微叹息。 他还没老糊涂，一眼就能看出这夫妻俩是在合起伙演戏。 这么做无非是想讨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而不是他画的不切实际的大饼。 “够了！”陈泰一喝。 白江波和陈书婷齐齐回头，停止争吵。 “想要什么就直说，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白江波轻轻拍了拍陈书婷的后背，带着些许笑意回到座位。 “老爹，喝茶。” 陈书婷又帮陈泰续了一盏茶，就好像先前的争吵没有发生过一样。 陈泰端起茶盏，轻轻吹着凉气，目光始终放在白江波身上。 “老爹，杜林这人您应该记得。”白江波试探着问道。 “嗯，之前他给你添过麻烦，上次开会我已经批评过他了。”陈泰抿了一口茶水。 “老爹，有第一次肯定就有第二次。我堂堂建工集团总经理，被他小小的项目部经理随便拿捏，传出去都让别人笑话！如果我还没有实权，恐怕今后会举步维艰。”白江波倾诉着肚子里的苦水。 “不会的，我已经打过招呼，他们不会再为难你。学习是个长久的过程，不能因为一次成功就忘乎所以，你要学的还很多。”陈泰教育道。 “老爹，总有些人不长眼，这种小事我们也不能次次都麻烦你。”白江波看了眼陈书婷。 “没错，上次老白自己贴钱发奖金，员工才同意进组。赌场被查封，我们家的状况本来就不好，发完奖金险些把车子卖掉。如今我又有了小的，今后的日子恐怕更加艰难。” 陈书婷捂着小腹，脸上黯然失色。 陈泰气得牙痒痒。 上次的钱不是补给你们了吗？ 在他面前尚且如此，在外面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他呢！ 这权力恐怕是捂不住了。 还真被程程说中了，这不是瓮中捉鳖，是引狼入室！ 眼下他已经被架住，实在没什么好办法，只能从了白江波的心愿。 “权力会交还给你，但你一定得记住，集团必须往前发展。只要对集团的发展有力，不管是谁，我们都要支持她！” “放心，我会的。”白江波歪嘴笑了笑。 “程程，这次你做的也不错。公司你也熟悉的差不多了，工程项目总监的位置就由你来担任。”陈泰看了一眼程程。 “啊？” 突然被提及，程程猛地站起身来。 “不要紧张，你的能力很不错。这事你没意见？”陈泰看向白江波。 “没有，唯才任用。这两个工程都很重要，将来就辛苦程总监，多盯着点儿项目。”白江波恭维道。 “好，我尽力而为。”程程微微躬身。 目的达到后，白江波又寒暄一阵，很快就带陈书婷离开茶室。 陈泰唉声叹气，踱步回到卧床边，坐下后再无午睡的心思。 白江波这个狼崽子让他感觉到威胁，心里很是不安。 他拿起手机刚要按号码，看到程程站在身边，又把手机收了回去。 “你先去门口等着，我一个人清静清静。” “是。” 待程程出门后，陈泰才拨通电话。 “喂，老朋友，好久没叨扰您了。”陈泰卑微地说道。 “一点点小事，想请您帮忙。” “哦，嗯，这样啊。” “没事，我自己能解决，您放心。” “要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 “再见，再见。” 陈泰赔着笑挂断电话。 然后脸色立马变黑，死死握住手机。 他的老朋友要升职了。 但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坏消息。 这次老朋友调任省里，将离开京海这一亩三分地，也就不再需要他的帮助。 调任前，老朋友和他提前划清界限。 升到省里，这些风言风语影响远比市里大，能远离自然要远离些。 从年轻时在道上打拼开始，他就一直在和这位老朋友打交道，如今已经快四十年了。 他亲眼见证老朋友从科员一步一步成长到书记，如今正式提干到省里。 他已经跟不上前进的步伐，对老朋友来说没有利用价值，划分界限是迟早的事。 这位老朋友就是何黎明。 这么些年，他们一直若即若离地合作着。 他帮着何黎明解决不少麻烦，完成不少目标。 何黎明帮他从中运作，给了他不少项目。 不过知晓他们关系的只有寥寥数人。 何黎明位高权重，藏得比赵立冬都深。 不过陈泰玩得没有徐江花，他和何黎明只是利益输送，并不涉及其他的交易。 而徐江的游轮趴体却让何黎明大开眼界，以至于留下录音笔的黑料。 当然，其中牵线搭桥的还是赵立冬。 赵立冬帮何黎明顶下罪名，一方面是借机讨好，一方面是将功赎罪。 事实证明，色字头上一把刀。 何黎明如果顶住女色诱惑，只悄咪咪地和陈泰合作，也不至于被手下徐忠送进去。 陈泰深深叹了一口气。 诸事不顺。 “程程，你进来。”陈泰吆喝一声。 程程快步从门外走进来，躬身站着听候指令。 “你和你那个同学多交流交流，互相了解了解诉求，合作也不是不可能。” 程程有些惊讶。 刚刚还因此被罚跪，怎么态度转变这么快？ 她正要开口问，却发现陈泰已经躺下，呼吸平稳，沉沉睡去。 显然不想多说什么。 程程躬身离去，计划和王秘书的下一次见面。 陈泰突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态度转变如此快，让他面子有些挂不住，只能装睡装糊涂。 老朋友没了，他也可以接触一些新朋友。 不过这需要时间，但白江波的发展速度让他害怕，他没有时间去筛选新朋友，只能先找一个有案底的先用着。 至于有没有隐患，他现在已经顾不上了。 第102章 提前布局，目标企鹅 白江波拿到实权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刘光升职为项目部的副经理，以此来制衡杜林。 这只是第一步，后续他会继续物色各部门的人选，不断地提拔、升职，用各部门的二号人物制衡一号人物，以此来保证他的掌控力。 这种办法想完全掌控建工集团不现实，但可以让他在下达指令时，遇到的阻力小不少。 同时，也在为夺权积蓄力量和基础。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白江波倚在车门上傻呵呵地笑着，他已经在设想获取家族光环后，这些本就能力不凡的家人，会得到多大的提升。 “滴！滴——” 后面的汽车不耐烦地按了两声喇叭，催促白江波快点起步。 再慢点儿，绿灯又变红了。 白江波甩了甩头，把那些幻想抛之脑后，挂上一挡起步向前。 “你没事？是不是最近太累了？”陈书婷有些担心。 刚刚白江波傻笑的样子有点可怕，她怀疑是最近白江波操劳过度导致的。 这些天，白江波白天需要跑项目、陪孩子，晚上需要陪她交心，一天休息时间都没有，就算是铁人也扛不住。 “没有，刚刚只是想到了开心的事情。”白江波回头看着陈书婷，轻描淡写地回道。 “我看就是累的，每天跑东跑西，也没个休息的地方。要不我们再找一个司机？” “不用，我如果真感觉到累，早就把张安喊过来当司机了。”白江波连忙拒绝。 陈书婷选司机真的有些玄学。 第一次选个郭振，第二次选个陆涛，此次都出岔子，简直是二五仔司机检测器。 她这方面的能力，堪比陈泰的和谈、疯驴子的识人，绝对称得上狂飙三大定律。 “张安不是去管理安保公司了吗？他自己都忙不过来，还有时间帮你开车？怎么？你不相信我的眼光？”陈书婷嘟起嘴。 “那个郭振”白江波提醒道。 “那是意外！而且他是被威逼利诱，才出卖了你，一开始挺忠心的。这次我努努力，帮你挑一个靠谱的。”陈书婷信心满满。 “这行，你好好物色物色。”白江波没有再拒绝。 天大地大，孕妇最大，白江波只能依着她。 而且，如果真的能把陆涛招进来，他还可以将计就计，拿捏住程程的弱点。 “好，我回去就开始准备。”陈书婷得意地拍拍手。 “对了老公，晓晨上午问我，咱们什么时候去香江？”陈书婷继续问道。 “两个小家伙的成绩出来了吗？” 白江波记得他答应晓晨和瑶瑶，如果期末取得好成绩，就带他们去香江玩。 “早就出来了，这些天看你忙，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小家伙们都很争气，晓晨全年级第一，瑶瑶全年级第二。” “嚯，真可以啊。要不就定在七月中旬。这几天我还需要签几个合同，你也需要去医院复查，等忙完这些，我们就直飞香江。”白江波简单规划一下。 “可以，马上就要起飞喽！”陈书婷兴奋地高举双手。 白江波无奈地扶住额头。 带孩子去玩，你咋这么兴奋。 一孕傻三年，这话真没说错。 陈书婷此刻就像小孩子一样，心情全部写在脸上，藏不住半点心思，比晓晨都要幼稚，白江波却对她千依百顺。 谁让陈书婷是他的傻媳妇呢，他不宠谁宠？ 其实，这次他去香江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企鹅的股份。 2000年，企鹅举步维艰、四处筹钱，最后找到李首富的儿子小超人和ldg公司。 两方共花费220万美元，从企鹅手里拿到40的股份，每家占比20。 其实他们都是试着投投。 投资嘛，风险越高收益越大。 可是投完之后，两方都有点后悔，都不看好企鹅未来的发展。 因为小马哥自己都没搞清楚公司如何盈利，小超人和ldg一直想找人接盘。 白江波此行就是奔着当这个接盘侠去的。 昨天，汪东升再次致电，告诉他本月月底，东方电子集团将更名晶东方，在深城上市a股。 这意味着他的尾款即将到位，吃下那40的股份绰绰有余。 白江波计划500万美元以内搞定此事。 从220万到500万翻了一倍有余，距离他们投资仅有三个月的时间，应该可以谈下来。 不过他贸然前往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需要先派出一个代理小分队，在香江市场声张一段时间，装出暴发户进城的假象。 当得知白江波有进击港股的打算，汪东升表示很担心。 金融这玩意儿不是一般人能玩转的。 稍有不慎，被人卖了还要夸别人的好。 但白江波态度强硬，汪东升只能在深城找到一家专门做代理的公司，帮白江波执行计划。 谁让人家有钱呢？ 汪东升至今还欠着48亿的尾款。 他甚至有点希望白江波栽个跟头，把钱全部亏光，然后再变戏法似的拿出新技术继续找他换钱。 技术有多香，只有他知道。 白江波肯定不会知道汪东升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因为他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想和那些混迹金融行业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老油子耍手段，他完全不够看。 在金融上，他只会下注前世听说过的、可以坐等分红的项目，其他的一概不碰。 如果硬要玩一玩，他可以培养几个金融大咖，瑶瑶或许是这块料子。 当然，现在的最佳人选是程程。 不过，程程现在还是他的敌人，想收服她还需要花一些功夫。 回到白家别墅，白江波让陈书婷先回家，自己则坐在车里，打通了高启强的电话。 刚刚正好提到去医院复查，让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小兰快放假了。 “喂，是我。” “白老板，您有何吩咐？”高启强恭敬地说道。 高启强一直叫他白老板，已经形成习惯，一时半会儿改不掉。 “小兰是不是快放假了？” “啧，这个我还真不是特别清楚。往年小兰暑假都不回来，一直在省城勤工俭学。不过算算时间也该放假了。”高启强如实答道。 “现在家里不差钱，不需要继续勤工俭学了，让她尽早回来。”白江波吩咐道。 “白老板，这件事我和她说过。不过她说家里好不容易存些钱，能省就省。我劝不动她。”高启强有些头疼。 现在生活越来越好，他让小兰别担心钱的问题，有时间多回家看看，但小兰就是不听。 除去上次被阿盛骗回来，正常情况下一年只回来一次。 “你就跟她说，我托人帮她在京海第一人民医院找了一个实习的机会，她去不去。不去的话，我就把机会让给别人了。” “好，我一定转达。” 第103章 我什么都看不到呦！ 当晚，白江波就接到高启兰的电话。 他趁着陈书婷洗澡的功夫，悄咪咪来到阳台接听电话。 “喂，我是白江波。” “白大哥！你说的是真的？！” 一声尖叫从话筒里喷涌而出，惊得白江波马上把手机拿远一些。 高启兰现在活泼得很，完全没有那种冰山美人的样子。 白江波很好奇，为什么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会变成那副模样，真的是因为时间的沉淀吗？ “什么是不是真的？”白江波明知故问道。 “就是那个！那个啊！” “哪个？” “实习！实习！京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实习资格！”高启兰特别激动。 她现在是大学二年级，开学后是三年级，距离毕业还有三年。如果选择读研的话，时间更久。 自从13岁患急性阑尾炎的经历后，她就发誓一定要做一名医生，帮助病人消除痛苦。 她也不负众望，顺利考上临江医科大学，在成为医生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劝人学法，千刀万剐。 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医学和法学算得上是铁饭碗，但想吃这碗饭，你必须有铁齿铜牙。 法学生难在法考，而医学生难在每一年。 医学生本科五年，每学期的教材摞在一起都有小半米厚，全部要背、要考，年年赛过高考。 毕竟上了手术台，你不能再去翻书、翻资料，患者可等不起。 所有知识点必须记在脑海中。 因为书皮大多是蓝色，一直被医学生戏称为“蓝色生死恋”。 别人叫苦叫累，高启兰却乐在其中。 她迫不及待地希望毕业，早些投入工作，救死扶伤，这是她的理想。 医学生从大二开始就可以去医院实习，但一般情况下没人会收。 那些大四大五的医学生大把，为什么要收大二的实习生呢？ 这种情况下就只能靠钱或者靠关系，这两个以前高启兰都不具备，她不想让哥哥为难，也就没有说出口。 即使现在家里有些积蓄，她也不敢乱花，不想给哥哥们添麻烦。 现在白江波告诉她，有一个实习的名额，还是京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名额，她能不高兴吗？ 京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在整个临江省都能排上号，是她梦想中的归处。 如今可以提前感受一下氛围，她自然是千百个愿意。 “哦，你说这个啊。阿强说你暑假没时间回来，我就把资格送给别人了。”白江波故意抖了抖高启兰。 “啊？”高启兰的声音从高到低，十分沮丧。 “骗你的！给你留着呢！” “白大哥，你好坏啊！”高启兰又活泼起来。 “你几号回来，我和江院长说一声，让她帮你安排工作。” “江院长？哪个江院长？”高启兰一愣，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是京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啊。” “江茹云，江院长？” “对啊。你认识吗？”白江波有些意外。 “啊——！” 高启兰再次尖叫起来。 “怎么了？要不我在帮你换一个人？”白江波疑惑地问道。 “不用，不用。”高启兰稍稍冷静下来。 “这个江院长很厉害？” “不是很厉害，是特别特别、超级超级厉害。她是我们学校的优秀毕业生，完成了多台不可思议地手术，简直就是我的偶像！”高启兰眼里泛起小星星。 白江波默默点点头，这点他比较认同。 一位女性能坐上院长的位置，在整个医院中说一不二，所有人唯命是从，足以提现她的能力。 如果不是他捐的钱有点多，并且顶着好市民的荣誉称号，他还真要不来这个实习名额。 “真的是江院长带我吗？”高启兰有些难以置信。 “现在肯定不是，指导你还不需要院长级别的人物出手。”白江波解释道。 “哦，我明白了。” 高启兰心里有一丝丝失望，指导她这种水平的学生，江院长肯定不会亲自出手，最多派一个住院医生。 不过能有这个结果，她已经很高兴了。 “你也别太难过，这个名额可不是一次性的。之后你每一个假期都可以去实习，等到你的能力足够，江院长肯定也乐意教你。甚至你毕业后，可以直接进入医院做医生。”白江波解释道。 “真的？”高启兰声音开始颤抖。 “真的。”白江波保证道。 那一百万可不是白捐的，如果还不能解决高启兰的就业问题，那他浪费这个钱干吗？ 医生的学校、学历很重要，更重要的是实习时的带教老师。 从医学生到医生需要一个过渡，好的带教老师在这时能提供很多帮助，让医学生少走很多弯路。 “啊——！” 白江波习惯性地把手机拿远些。 这妮子没事就爱大吼大叫，他已经摸索到规律了。 “我十四号上午考完最后一门，当天下午就能回到京海，十五号准时报到！”高启兰算了一下时间。 “你不多休息两天？实习可是很累的。”白江波友情提醒道。 “刚考完试，当然是趁热打铁！好不容易背下来的知识，忘掉了多可惜！”高启兰信誓旦旦地说道。 “好，那我就和江院长约好十五号，你到时候直接去就可以。” “嗯嗯，谢谢白大哥！等有时间，我一定让大哥请你喝酒！”高启兰俏皮地说道。 “好好好，我等着。早点休息，你不是还要备考吗？” “那我先挂了，再见！” “再见。” 挂断电话后，白江波编辑好短信发给江院长，倚在栏杆上看着夜空。 今天没有月亮，星星显得格外亮。 想到那妮子一惊一乍的神情，白江波不由地笑了笑。 “和人家姑娘聊得这么开心？” “没谁，就小谁家那个小谁。”白江波随口答道。 他忽然感觉后颈发凉，机械式地回过头去。 陈书婷正站在阳台门边上，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她非常生气，为啥白江波没有去袭击她，反而在阳台和别的女人打电话！ 是没有爱了吗？ “那啥，你听我解释。” 白江波抬起双手，试图让陈书婷冷静下来。 陈书婷气势汹汹地大步朝前，一把揪住白江波的把柄，拽着他就往屋里走去。 “轻轻点，孩子看着呢。”白江波被动地往前走去。 白晓晨连忙捂住眼睛，张开指缝，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 “我什么都看不到呦！” 白江波指了指白晓晨，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乖宝，爸爸妈妈先睡觉了，你看完电视自己去睡觉。” “嗯，知道了妈妈。” “别睡太晚！” “知道啦！” 陈书婷头也不回，揪着白江波就上了二楼。 回到房间后，那一团软面团已经烤成了法棍，陈书婷感到有些棘手。 “这回真的可以解释。”白江波耐心地说道。 “无需多言，看招！” 陈书婷手脚并用，势必要给白江波一点颜色看看！ 第104章 放点猛料，来个大的 之后几天，白江波和程程共同出席了几次官方动员会议，再次强调高校扩建的重要性。 一开始白江波是拒绝的，这种形式主义的会议对他来说就是活受罪，还不如直接签字、开工。 刘光刘副经理亲自上门来请白江波，把事情的利害全部阐述清楚。 如果不给上头面子，将来恐怕会遇到麻烦，所以还是去一趟为好。 最后陈书婷发话，让白江波出席会议，就当是去捧捧场。 白江波只能去露个面。 看来需要树立几个代言人了，凡事都需要他出面，实在有些无趣。 出席，介绍，鼓掌，领导讲话，鼓掌，前景展望，鼓掌，结束，鼓掌，合照。 数次会议全部是这个流程。 孟德海出席其中三场，但都不是主持领导。 如果孟德海主持会议，他倒可以轻松不少，甚至不去都可以。 老孟是个实干派，只要你工作到位，其他的他不怎么管。 在最后一次会议结束后，孟德海找到白江波，隐晦地表示出京海大学旁边那块地的消息。申请是可以申请下来，但价格可能不是特别美丽。 “老孟，这件事你做的可不地道啊！”白江波有些不高兴。 这块地只有京海大学校区面积的一半，价格却几乎持平。 京海大学校区属于高等院校用地，但他的科研所与京海大学合作，算得上教育科研用地，价格竟然翻了一倍。 这不是趁机宰人吗？ “没有，真没有，我也在努力。”孟德海额头上的皱纹挤作一团。 他很冤枉啊。 科研所建在青华区的地界，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趁机宰白江波一刀？ 这事是何书记拍板的，他说的不算，张市长说的也不算。 他很好奇，何书记都快升迁了，为什么还要卡白江波一手。 “你是不是得罪过何书记？”孟德海悄咪咪问道。 白江波满脸疑惑。 “何书记？谁啊？何黎明？” “嘘！你小点儿声！”孟德海把白江波拉到一旁，“你真的得罪过何书记？” “没有，我都没见过他。”白江波摆摆手。 他心里却有了猜测。 他现在只得罪过两波人，一波是陈泰，一波是赵立冬。 谁能让何黎明出手？ 不可能是陈泰，他没那么大的面子。 那就只能是赵立冬。 但是赵立冬消息这么灵通吗？ 孟德海和赵立冬不对付，张市长知道白江波和赵立冬不对付，方晨可能都不认识赵立冬。 那天与会的人几乎没有泄密的可能。 不过他咨询过项目组的人，推断过科研所的设计可行性。 消息或许是从集团内部泄露的。 程程，陈泰，赵立冬。 他们怎么变成一伙儿了？ 剧中这几人将近六年没有打过交道，直到高启强崛起才有了合作的迹象。 如今他们几天时间就牢牢绑定在一起，这速度有点太快了。 难道是他的出现打破了平衡？ 白江波思索着。 “你不要太担心，这件事或许还有转机。”孟德海安慰道。 “什么转机？” “何书记快升了，到时候张市长做到那个位置，可能有活动空间。” 其实孟德海心里也没底，因为任谁新上任都不会立刻推翻上一任的决定。 “但愿。”白江波没有继续纠缠。 想要事情有转机，必须凭自己的本事。 虽然张市长和孟德海没做到他们保证的事，但白江波已经遵循着意向合同的要求。 他和京海大学签下六千万的捐款协议和六千万的贷款协议，履行时间截止至2001年底。 届时新校区工程大致完工，他按照要求打款，校方再支付建工集团的尾款，其实就是左手倒右手的事情。 在白江波签字后，方晨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这件事正式走上正轨。 他极力请求白江波留下来参加京海大学的毕业典礼。 京海大学每年的毕业典礼都及其正式，要求所有毕业生都要参加，为大学四年画上一个美满的句号。 毕业生也乐于参加，因为典礼上除了公布优秀毕业生并发放奖金外，还会随机抽取20名与会的幸运儿，发放两千元的“征程奖”。 2000年的两千元可不是小数目，不少人都是奔着这个彩头来的。 万一呢！ 即使没中，看个表演也不亏。 除了毕业生，其他三个年级也会选出一些优秀学生参与，每年典礼都格外盛大。 今年因为新校区的缘故，规模比以往还要大上不少。 盛情难却，白江波跟着方晨来到领导席，可算见识到青春洋溢的大学氛围。 这水平都比得上某些地方台的晚会了。 表演过后，方晨上台公布优秀毕业生名单、抽取征程奖名单。 这个环节最为火爆，气氛被推向最高潮。 方晨站在台上，正了正领带。 “咳，在公布优秀毕业生名单前，我还想宣布一件事情。” 台下传来些许嘘声。 这就像电视剧播到高潮部分，突然插了一段广告，搁谁都不会高兴。 方晨没有在意，继续说道。 “相信大家已经听到一些关于新校区的传闻，我在这里想澄清一下，那不是传闻。本月底，京海大学新校区正式开始建设！” 台下依旧无动于衷，让自以为很幽默的方晨有些尴尬。 这也怪不得学生，他们又不瞎。 虽然校方没有正式公布，但拉在大礼堂门外的横幅这么显眼，新校区的消息早就人尽皆知。 而且在场的大多是毕业生，建不建新校区和他们又没关系。 大三的同学也不是特别在意，他们大概率赶不上新校区的福利。 大一大二的同学有那么一点点激动，新校区建成，他们只能享受一小段时间。 方晨本想着让白江波上来领奖，但如此冷清的场面不太合适。 他心一横，打算放点猛料，来个大的。 “没想到大家都这么淡定，那我就再宣布几个消息。从明年开始，我校的硕士、博士开始扩招，最先扩招的为通讯相关专业，其他专业也会陆续扩招！” 方晨放出重磅炸弹。 此消息一出，台下大一到大三的学生开始激动起来。 本校硕博扩招对他们来说是重大利好，一般情况下靠本校的研究生，难度会直线降低。 从明年开始，他们是能享受到的。 台下传来阵阵欢呼。 但毕业生还是很淡定。 他们中打算考研二战的只有极小一部分，且大多没来典礼现场。 方晨歪嘴一笑。 “新校区旁边将会新建一个研究所，进行各种新技术的创新研究。该研究所与我校有合作，研究所会优先考虑我校毕业生。” 没等台下反应过来，方晨继续说道。 “该研究所的投资人白江波先生，慷慨捐款六千万元用于新校区的建设工作。经校委会决定，授予白江波先生“名誉校董”称号。为表祝贺，我们决定本年度将抽取100名幸运儿获得征程奖！” 台下突然凝固几秒，静得可怕。 之后气氛突然炸裂。 欢呼声响彻云霄。 从20名到100名，人数翻了五倍，中奖几率大大提升，不吼两声实在不合适。 第105章 意外之喜，双胞胎 欢呼声扑面而来，方晨很满意。 他在台上对着白江波招招手，台下也有工作人员请白江波上台接受荣誉称号。 白江波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方晨会来这一手，这是想把他和京海大学进一步绑定。 不过科研所的事还没有下文，方晨提前说出来让他感到些许压力。 这科研所不办不行啊。 这不算是坏事，让京海大学去施压比他个人发声要强有力得多。 白江波起身走上台，接过荣誉证书，对着台下挥挥手。 “哇，这个白老板好年轻啊！年轻且富有，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你别做梦啦。白老板都不认识，这可是京海响当当的大人物！” “之前听说他帮助警察破案，没想到还这么有爱心，一下子就捐出六千万。这手笔，牛！” 台下议论纷纷，全部都是对白江波褒奖。 白江波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因为系统又开始刷屏播报。 【积分+1】 【积分+2】 【积分+1】 短短两分钟，积分即将破百。 这一趟没白来，这是意外之喜。 一百积分只是初步回血，等3g技术得到应用，石墨烯论文获奖，他还会收获第二轮积分。 尽管目前移动网络不发达，但京海大学毕业典礼上宣布的消息很快在京海高校圈传开。 尤其是临近的几所高校，包括京海师范大学。 典礼在露天操场举行，音响声、欢呼声蜂拥到隔壁高校里。 满天扫射的激光彩灯忽闪忽闪的，让人羡慕不已。 “焯！每年都这样，我真后悔来京海师范！当初就应该报考京海大学的！”孙皓成靠在宿舍楼窗户边，羡慕地说道。 “得了你，分数够吗？咱们专业的录取分可是本校最低，和京海大学最低录取分差不少。”陆博笑嘻嘻回道。 直接被拆台，孙皓成面子有些挂不住，连忙转移话题。 “今天好像比去年还热闹，这是遇到什么大喜事了？” “有个大老板捐了六千万，帮京海大学建设新校区。” “你咋知道？”孙皓成有些疑惑。 “论坛上有啊！”陆博指着笔记本电脑说道。 “让我看看。”孙皓成挤过来。 “注意点，别搞坏了。”陆博提醒道。 他家虽然有点小钱，但这笔记本是真的贵，他一直当成宝贝。 孙皓成看着帖子上的照片和简介，顿时有些唏嘘。 “咱们学校咋没这运气啊！” 京海师范大学也没做保密工作，学生几乎都知道新校区的事情。 “我听小道消息说，咱们新校区的设计和京海大学的新校区设计简直天差地别。人家要多豪华就多豪华，咱们要多磕碜就多磕碜。捐给京海大学能看到效果，捐给我们能看到啥？”陆博吐槽道。 “擦！我好羡慕啊！你不羡慕吗？”孙皓成有点想哭。 “这有什么可羡慕的？我肯定能住上京海大学的新校区！”陆博歪嘴笑了笑。 “啥意思？你要转学？”孙皓成睁大眼睛。 “你再往下翻一翻。” 孙皓成滚动鼠标滑轮，把网页往下翻。 硕士扩招、隔壁科研所 “你要考京海大学的研究生？”孙皓成张大嘴巴。 “嗯哼。明年通讯专业扩招，专业对口，正好赶上。”陆博兴奋地搓搓手。 他们就读京海师范大学的计算机系，是本校最底层的专业。 相反，京海大学的通讯专业和计算机专业都是一流水平。 “那可有够难的！兄弟，能考上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陆博充满信心。 “好兄弟，算我一个！” 类似的情况在临近几所高校都有发生，京海大学的大胆决策，帮他们吸引来一大批优质生源。 再加上相对雄厚的师资力量，京海大学完成进化只是时间问题。 7月15号，白江波带着陈书婷再次来到京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这次有备而来，阵仗大很多。 张安已经提前赶到，帮忙把手续全部办好，白江波直接带着陈书婷检查就好。 上次来医院检查，陈书婷只怀孕4周，只能做一些血常规、血hcg值等基础检查。 如今已经8周，可以进行更全面的检查，包括b超之类的。 夫妻俩又得到一个好消息。 “是双胞胎。” 还是上回的女医生。 她一手拿着探头放在陈书婷的小腹处，一手指着显示屏上的阴影。 “双胞胎？”夫妻俩齐声发问。 “对，你看这个小小的，左边是一个小宝宝，右边是一个小宝宝。”医生耐心地解释道。 两人不约而同地靠近屏幕。 “哪里？哪里？”白江波瞪大眼睛。 他眼神虽然好，但看着黑白的显影，实在分辨不出胎儿在哪里。 “你怎么这么笨？在这里啊！” 躺在床上的陈书婷兴奋地指着屏幕，她在医生的指导下，一下子就找到了这两个小宝贝。 “哦！我看到了！好小啊！”白江波惊呼道。 确实很小，看上去只有拇指大小。 “这才八周，胎儿大概只有这么大。”医生伸手比出2厘米的空隙。 “在未来的32周，他们会越长越大。”医生把探头放回原处。 “医生，现在能看出男孩女儿吗？”陈书婷有些好奇。 医生皱了皱眉头，这种情况她见过很多。 现在重男轻女的现象还很严重。 “您不要误会，不管是男孩女儿，我们都会生下来的。”白江波帮忙解释道。 医生摇摇头。 “第八周还看不出性别，你们下次来应该就可以了。” 之后医生又嘱咐一些注意事项。 陈书婷还问了能不能坐飞机，得到肯定的答复。 从陈书婷的检查报告上看，她的身体状态格外的好，坐几次短途航班不成问题。 白江波扶着陈书婷走出妇产科。 有了上次的经历，这次无论如何陈书婷都不让白江波把她抱着走出去。 太羞耻了。 虽然在家里陈书婷很开放，但在外面她还是很端庄的。 白江波耸耸肩，只得作罢，搂着陈书婷的腰往外走去。 “小高！小高！” 走到急诊门口，一个白大褂沾血的医生大声喊着。 无人应答。 “小李，你见到小高了吗？” 医生拉住护士长。 “哪个小高？” “就今天新来的那个实习生。” “刚刚她不是跟你进去了吗？” “现在找不到她了。” “奇了怪了，我让人去找找。” 二人的对话吸引了白江波的注意。 实习生，小高。 不会这么巧。 他走上前去，轻声问道：“医生，你说的那个小高是不是女生，高高瘦瘦的，大学还没毕业。” “对对对！你怎么这么清楚？你见到过她？” 白江波轻轻摇头。 “我怕她受了刺激，想不开，得快点找到她！”医生补充道。 白江波脑袋嗡的一声。 受刺激？想不开？ 坏事了！ 第106章 我是不是不适合当医生？ “她是不是叫高启兰？启程的启，木兰的兰。”白江波再次确认道。 他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 “是，你你是她的家长吗？”陈医生有些紧张。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江波眼神冷峻，表情严肃地问道。 白江波的样子让陈医生后退几步。 “别别紧张，她第一天来，可能是迷路，走丢了。”医生有些底气不足。 白江波冷哼两声。 迷路？ 迷路会担心小兰想不开？ 如果真的是迷路，医生绝对不会这么紧张，他身上沾血的白大褂让白江波感觉到深深的不安。 而且高启兰又不是没有小灵通，打个电话总能找到人。 白江波拿出手机打给高启兰。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 白江波立马挂断，又重拨几次，依旧如此。 事情肯定没有医生说得这么简单。 他对着身后招招手，张安立马带着小弟把医生礼貌地请到角落，微笑着询问情况。 白江波稍稍平复心情，带着硬挤出来的笑意回到陈书婷身旁。 “老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要不我先让人送你回去。” 白江波和医生的对话声音不小，陈书婷听得一清二楚。 她心里有些浅浅的醋意，但大是大非还是分得清的。 “不用，我在车上等你就好。”她轻声说道。 “谢谢老婆。” 白江波把陈书婷送回车上，转身去找张安。 这次来医院真的是大阵仗，一共来了二十多个贴身保镖。 这都是张安的安排。 来的路上，白江波看到前拥后簇的车队头疼不已。 到医院后，他下车就给了张安两脚，让他以后为人处世低调一些，别整这些有的没的。 没想到现在反而派上了用场。 在一群彪形大汉的友善交流下，那位医生立马吐露出实情。 高启兰被江院长分配到急诊科。 这里是医院的第一线，距离死亡最近的地方。 同样，这是最磨练人的地方。 就在刚刚，医院收治了一名车祸患者，被救护车拉来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 陈医生带着高启兰第一时间冲上去，参与急救工作。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该患者很快失去心跳，生命结束。 在急诊，不少人是救不回来的。 这和人力无关。 但这是高启兰的第一位患者，她没有任何准备。 “出了抢救室，我就发现小高状态有点不对，我还想安慰安慰她。等我洗完手，她人就不见了。我怕她想不开，就出来找她。”陈医生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那你刚刚慌什么？” “她是跟我实习的，出了事责任在我。而且我听说她身份不一般，是院长直接指派的。我怕您找我麻烦。”陈医生解释道。 白江波一阵无语。 你表现得这么奇怪，我才找你麻烦的。 如果你正常点，把事情早点说出来，谁闲的没事找你麻烦。 “张安，你带人去找。注意医院正常秩序，小兰应该躲在僻静的地方。”白江波吩咐道。 “是！” 张安带着二十多个兄弟分散开来。 “你先回去工作。”白江波把地上的陈医生拉起来。 “你不教训我？” 站稳脚跟的陈医生有些惊讶。 他还以为至少要挨一顿打，但这群人只是把他围起来，一个指头都没动。 “嘶，嘿！你是不是欠打。”白江波假装扬起胳膊。 “别别别！”陈医生抱着头跑回急诊。 这事和陈医生关系不大，主要是小兰没做好心理准备，倒是白江波疏忽了。 他这么做有些拔苗助长。 白江波叹了口气，走进医院大楼，开始寻找小兰的踪迹。 没过多久，白江波的手机响起铃声。 “老板，找到了。在北楼地下停车场的楼梯最下面，但是她有些激动，不让我们靠近。”张安焦急地汇报道。 “你们别轻举妄动，等我过去。” 白江波挂断电话，立马跑步前往。 北楼有电梯，地下停车场的楼梯几乎没人用，更何况是最下面一阶。 如果不是高启兰哭出声，张安顺着声音慢慢摸索过来，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找到这里。 张安把白江波带到楼梯前，指着里面黑洞洞的三角空间。 “就在那里面。” 白江波点点头，他听到了若有若无的抽泣声。 “小兰，小兰在里面吗？”他悄悄往里走去。 “别过来！都走开！”高启兰伸出手嘶吼道。 在微弱的灯光下，可以看到她手上的猩红，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张安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敢靠近的，他怕高启兰做出过激的行为。 “是我，我是白江波。”白江波小声喊道。 听到这句话，高启兰的反应小了很多。 “可以让我过去吗？” “你别过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高启兰带着哭腔回道。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告诉我。一个人是想不出结果的。” 高启兰没有回应。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白江波继续往里走去。 他看到高启兰窝着身子蜷缩在楼梯地下。 他也弯身子钻进去，来到高启兰身边。 眼睛适应黑暗后，他看到高启兰衣服上、手上全是血，眼泪滴答滴答流个不停。 白江波没有率先开口，他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帮高启兰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血大部分已经变干，用纸巾不能完全擦干净，但白江波一遍一遍不停地擦拭着。 “我是不是不适合当医生？”高启兰突然开口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 “我无法接受别人在我面前死掉，那个人还这么年轻，他或许是某人的爸爸，某人的儿子。”高启兰再次泣不成声。 这和她预想中的不一样。 她做不到救死扶伤，只能眼睁睁看着患者的生命不断流逝，却无能为力。 这种无力感让她对自己心生厌恶，绝望的感觉慢慢爬上心头。 “尽人事，听天命。作为医生，你已经做到该做的一切。”白江波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视着高启兰的眼睛。 高启兰注视着白江波的眼睛。 “真的吗？” 第107章 高家三人全部凑齐 “真的。刚刚陈医生还夸你做得很棒，看起来完全不像实习生。”白江波表情真挚。 高启兰表情稍稍缓和。 没等白江波乘胜追击，她又开始哭了起来。 “那他一定对我很失望。我给他们添了这么多麻烦。” “没有，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未来你接触的患者多了，就会慢慢习惯的。”白江波耐心地劝道。 “那是麻木吗？” 高启兰眨着泪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江波。 “不，那是成长。” “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在于你没有放弃希望。或许你还会因为不能解决他们的病痛而感到悲伤，但你依旧会怀着希望全力救治下一个患者。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怎么可能麻木呢？” 高启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吗？” “当然。你现在开始实习，等你毕业后立刻拥有三年工作经验。你这种毕业生很抢手的！”白江波打趣道。 高启兰忍俊不禁，终于笑出声来。 白江波趁机扶住她的胳膊。 “这里太黑了，我们出去聊。” “嗯嗯。” 高启兰顺着白江波的力道起身。 “小心脑袋。” 白江波贴心地护住高启兰的头，以免她磕在楼梯上。 外面的灯光有些刺眼，让眯起眼睛低下头。 在灯光的照耀下，白大褂上大片的血渍刺入高启兰眼中，抢救室的一幕幕浮现在她眼前。 患者痛苦的哀嚎，身体无意识的抖动，止不住的鲜血，长鸣的心跳监测仪。 刚刚建设好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她抱着膝盖蹲在地上，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白江波一阵头疼，看来这刺激还是太大，一时半会好不了。 前世、现世加在一起，血腥场面他见得太多太多，早就已经习惯了。 所以他可以在折磨周小六、枪杀徐江后毫无惧色。 而小兰连高启强的鱼档都不怎么去，在学校里全部都是理论知识的学习。 今天这种经历，她估计晚上都会做噩梦。 成长是需要时间的。 白江波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好办法。 他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一个眼镜盒，把一副黑框眼镜取了出来。 这是他为香江之行准备的平光眼镜。 眼镜框很大，他戴上之后看起来很呆很傻，有一种暴发户装文化人的感觉。 这样可以用来迷惑一些自以为是的人。 现在，它另有作用。 白江波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黑框眼镜戴在高启兰脸上。 他伸手挑起高启兰的下巴，左瞧瞧右看看，颇为满意。 清纯的面容配上这黑框眼镜，显得更加呆萌。 “你在做什么？”高启兰嘟起嘴巴，一脸委屈的表情。 “这眼镜就像是一个面具，戴上它你就不再是高启兰，只是一名合格的医生。”白江波开始日常忽悠。 “什么意思？”高启兰的注意力被转移出去。 “你不再是你个人，你只代表着你的职业。其中不包含个人情感，只对病人负责。这就是这副眼镜的魔力，你闭上眼睛感受一下。” 看着白江波一本正经的表情，高启兰半信半疑地闭上眼睛。 白江波伸手从张安那里拿过一支手电筒，对准高启兰打开开关。 “用心去感受，有没有看到职业的光辉？” “好像确实有光在眼前。”高启兰喃喃地说道。 白江波连忙收起对着她的手电筒，随手向后扔给张平。 “这就说明眼镜起作用了。你站起来试试，低头看看衣服上的血渍。”白江波循循善诱地说道。 高启兰缓缓站起身，眼睛微微抖动着，有些迟疑。 “大胆地睁开眼睛，你现在只是一名医生，没有害怕、恐惧的感觉。你看到的只不过是患者留下的痕迹，没有其他任何意义。” 高启兰咬紧牙关，猛然睁开眼睛。 她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上和衣服上的血渍，心中不停默念着白江波说过的话。 “我不是我，我只是医生。” “我不害怕，我不恐惧。” 在强烈的心理暗示下，她惊奇地发现自己好像真没有那么怕了。 身后的一众小弟都瞪大眼睛。 都看看！都看看！ 什么叫泡妞高手！ 一两句话直接把人家小姑娘忽悠瘸了！ 不过这话他们肯定不会说出口，只能暗暗向白江波比了一个大拇指。 白江波得意地笑了笑。 其实他后面说的都没什么作用，主要还是第一句话——这眼镜就像是一个面具。 人一直有一种心理作用，戴上面具后很可能表现出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 或许是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心理暗示，让人一反常态，没有其他心理负担。 眼镜和面具类似，让高启兰重振旗鼓就是根据这个原理。 这算是人为塑造一副人格面具。 高启兰的气势也跟着发生变化，清纯的气息渐渐收敛，释放出冰山美人的气息。 如果能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就更妙了，白江波一瞬间有些失神。 “这副眼镜是根据我的尺寸买的，你带着不太合适，要不我帮你换一副。” 高启兰连忙后退几步，护住脸上的眼镜。 “这副挺好的。” “这又黑又粗的，不好看。” “我不，我就要这个！” 高启兰瞪着白江波，寸步不让。 戴上眼镜之后，她连白江波的话都敢不听了。 “嘿，你这妮子！” 白江波只得作罢，以后再给她买一副金丝边的眼镜。 他怕现在把眼镜摘下来，她继续蹲在地上哭。 “要不要休息几天，或者换一个科室。我去给江院长说，她会同意的。”白江波跟着高启兰往急诊科的方向走去。 “江院长这么安排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会继续在急诊科坚持下去的。” 高启兰双手插兜，表情淡然，衣服上的鲜血丝毫不影响她冰清玉洁的气质。 她挥手向白江波告别，走进科室整理着装，继续投入接下来的工作。 陈医生见到高启兰回来，暗自松下一口气。 很快他发现高启兰完全变了一副模样，那成熟稳重的气质和十多年的老医生无异。 陈医生从科室走出来，表情带着歉意。 “先生，这都是我的疏忽。以后我坚决不让小高处理那些紧急情况。” “一切照旧，怎么严厉怎么来！” “这”陈医生有些犹豫。 “如果有一点特殊对待，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白江波指着陈医生说道。 如果真给高启兰特殊对待，那才是真正的害了她。 白江波终于明白江院长的深意。 想要成为大医，必须在最开始就把每一步路走踏实。 白江波打开系统界面，高启兰的名字出现在家族成员图中。 高家三人全部凑齐。 第108章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解决完高启兰的事情，白江波一刻都没停歇，立马赶往医院门口，买了一份肠粉，又火急火燎地往停车场走去。 自从陈书婷怀孕后，她的饭量就大的出奇。今天因为检查没有吃早饭，在家里还发了发了脾气。 本想着检查过后带她去吃大餐的，没想到又被其他事耽误。 现在买份肠粉将功补过，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车里的陈书婷靠在座椅上小憩，白江波蹑手蹑脚地打开车门，悄悄打开肠粉的盒子，在她鼻子前绕了绕，并用手轻轻扇了扇。 陈书婷的鼻子微微抽动几下，嘴角不争气地流下口水。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睫毛快速颤动，发出阵阵呢喃的声音。 “啊！” 陈书婷已经醒来，但她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直接张开嘴巴让白江波喂她。 白江波立马抽出筷子，夹起一卷肠粉小心翼翼地送到陈书婷嘴边。 陈书婷轻轻一吸，肠粉被卷入口中。 “哼，还算你有点良心。”陈书婷口齿不清地说道。 “你先垫垫肚子，待会儿带你去吃大餐。”白江波细心地帮她擦掉从嘴角滑落的酱汁。 陈书婷终于睁开眼睛，把肠粉拿在自己手中，半侧过身子，背对着白江波。 白江波尴尬地搓搓手，又帮忙拧开一瓶水，小心地在一旁候着。 陈书婷风卷残云般地解决一份肠粉，勉为其难地接过白江波递过来的水。 “我不明白。”她喝了一小口水，疑惑地看着白江波。 “不明白什么？”白江波脱口而出。 “你看上高启兰我能理解，我看过她的照片，是个美人坯子。只要她稍微打扮打扮，绝对会让人眼前一亮。”陈书婷双手交叉环胸，斜眼上下打量着白江波。 白江波惭愧地竖起大拇指。 自家老婆的审美能力没得说，一眼就能看出高启兰的姿色。 “不过”陈书婷话音一顿，让白江波瞬间紧张起来。 “你有必要这么高看高家兄弟吗？我能看出老默有一股子狠劲，把他收入麾下我能理解。但高家老二只不过有些学识，像他这样的大学生用钱就可以找到很多。” “高家老大更是连学识都没有，之前只不过是一个卖鱼小贩。如果你真的想培养心腹，为什么不从张平、张安这些人里挑？在我看来他们没有什么不同，张安他们还更忠诚一些。” 陈书婷把一直以来的疑惑一股脑说出来。 这些事情她在心里憋了很久，今天终于借着高启兰的事情问出口。 白江波释然地笑了笑。 “原来是这件事啊。” “对，这事你必须慎重对待。长此以往，我怕原本的兄弟心中产生隔阂。”陈书婷说出心中真正的忧虑。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白江波如此优待高启强、高启盛，势必会让一些手下心生不满。 凭啥我跟你混这么些年，待遇却比不上一个新来的？ 白江波将陈书婷拉在怀中，握紧她的手轻轻在耳边说道。 “在你躲在勃北的时候，有没有给这些心腹打电话？” 陈书婷轻轻点头。 何止是打过电话，她差点把手机打爆，能找的所有人都找过，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并不是说张平、张安他们靠不住，他们很忠心，可能力已经摆在那里。吩咐具体事情下去，他们绝对能完成的像模像样。但想让他们挑起大梁，还是太过难为他们。”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有人生来是鲲鹏，因为眼前的苟且蛰藏海底。但只要有一阵风拂过，他就可以扶摇直上九万里。我在高启强身上看到了这种气质，这是张安他们身上所不具备的。” 陈书婷靠在白江波的胸膛上，思索着这些话。 之前因为种种偏见，让她始终戴着有色眼镜看待高启强。 现在细细品味，就能发现他还真有些不一般。 那时，张平窝在农机厂开赌场，准备跑路。 张安直接去砸徐江的场子，被打进医院。 只有高启强能和徐江斗得有来有回。 这或许就是天赋。 “他是鲲鹏，那你是什么？他飞到南冥后，不会把你踢开。”陈书婷不怀好意地问道。 “我当然是那扶摇，能把他捧得九天之上，自然可以把他打回北冥海底。”白江波歪嘴笑着。 在他的布局中，高启强是一个强有力的棋子，但不是棋盘的全部。 真正能左右对弈胜负的，是棋盘外的棋手，不是棋子。 在掌控高启盛和高启兰后，高启强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如果真被高启强翻了天，那就直接删系统重开，他丢不起这个人。 “你是扶摇？照我看你就是那西北风！”陈书婷嘟起嘴巴。 “西北风它也是风啊。”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白江波伸出邪恶的小手，如清风般拂过重峦叠嶂。 陈书婷左右扭动身体，不敢大声地喊出声，只能小声求饶。 “唔我错了这是在外面外面有人看着呢回家再闹” 看着陈书婷楚楚可怜的样子，白江波无奈地松开不安分的手。 时间、地点都有些不合适，他只好作罢。 他带着陈书婷好好吃了一顿大餐，兑现了刚刚的诺言，然后送她回家里养胎。 在去香江前，他必须把京海的事情安排妥当，这一躺估计需要半个月。 高启强那里他倒不是很担心，阿强现在做事还讲究一些分寸。 白江波只是过去告诉他小兰今天遇到的事情，让他们兄弟俩今晚注意一下小兰的情况。如果做噩梦的话，需要及时安慰。如果还是不行，就给他打电话。 然后是安保公司，这边才是让他头疼的地方。 他一再强调要合法经营，最开始还有些作用。但最近这段时间，尤其是在解决痛击计生办的刘大可后，这群小弟有些飘飘然。 他已经收到一箩筐的投诉，已经有人在传白亭安保是黑社会组织了。 好不容易营造的正面形象岌岌可危，这让他很是生气。 对于这种刺头，没其他办法，只有用拳头教他们做人，让他们尝尝被恐吓者的滋味。 一下午时间，白江波舒展了筋骨，一口气挑翻一众刺头。 这些也是治标不治本，等这次从香江回来，他准备引进一些专业人士，规范这些小弟的行为，彻底把病根给除掉。 第109章 我们法庭上见 飞机缓缓降落在香江国际机场。 第一次坐飞机的黄瑶有些许紧张，陈书婷轻轻抓住她的手，小声安慰着。 坐在白江波身旁的白晓晨倒是很活泼，从上飞机开始就一直好奇地看来看去。 白江波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让他跑来跑去。飞机降落后会缓缓滑行到停机口，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这时候已经可以开启手机。 为了保障消息畅通，白江波特意去办理了国际漫游业务。虽然比起办理临时电话卡贵上不少，但胜在比较方便。 刚打开手机，电话就打了进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您好。” 白江波果断接通电话。 一开机就打进来，如果不是碰巧，那就是真的有急事，一直再重拨。 “请问是白先生吗？” “是我，您是哪位？” “我是吕瀚海，市计生委的。”电话那头的语气格外谦卑。 “市计生委？”白江波撇了撇嘴。 这老乌龟终于憋不住了吗？ 刘大可事件至今整整一个月，期间不少人劝白江波息事宁人，只起诉刘大可就好，不要牵连计生部门，其中就包括张市长。 但白江波谁的面子都没有给，命令律师继续起诉，他想看看市计生委到底还能把谁请出来。 事到如今，那边终于憋不住了，主动给他打了电话。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白江波直接拒绝。 “白先生，先不要这么快做出决定。要不我们先见一面再说。”吕瀚海继续劝道。 “想见面也可以，不过需要等一段时间。” “多久？” “可能天，也可能一个月，这取决我在香江待多少天。” 吕瀚海眼前一黑。 这么大个官司摆在这儿，你丫自己去旅游了。 “白先生，既然要谈的话，起诉的事情可不可以先放一放？”吕瀚海请求道。 这个压力他顶不住，一旦法院受理，这事绝对小不了。 “这恐怕不行。如果不起诉，我们怎么见面？” “什么意思？”吕瀚海感觉到一丝不妙。 “我们的见面地点在法庭。如果不开庭，我们怎么见面？” 说完这句话，白江波直接挂断电话，顺手把吕瀚海的电话号码拉黑。 这件事拖了一个月才亲自找他商量。如果不是迫于压力，今天吕瀚海都不会打这通电话。 这哪里有商量的意思？ 不过是委曲求全罢了，没有一丝悔改的觉悟。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对于吕瀚海这种人，白江波一向主张坚持公事公办。 “京海那边出问题了？”陈书婷疑惑地问道。 “没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把行李拿着，我们该下飞机了。” 此时飞机已经对接好停机口，白江波一行人拎着行李下了飞机。 提前半个月入驻香江的代理公司此刻排上用场。 在得知白江波的航班信息后，负责人提前安排好车辆前来接机。 商务车从机场一路开到位于尖沙的香江丽晶酒店，就是那个《国产凌凌漆》中周星星没有住上的丽晶酒店。 酒店位于维多利亚海港，正对着香江岛，两岸海港风光尽收眼底。 至于价格什么的，白江波压根没有考虑。 随着车子开入繁华地段，香江展示出钢铁丛林的原貌。 这里高度繁荣、高楼林立，和后世大城市中心商务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来到至臻港景套房，两个孩子趴在透亮的落地窗前，眺望着对面的海港，发出阵阵感叹。 “你们不饿吗？下去吃午餐啦。”陈书婷吆喝了一声。 虽然在飞机上简单的吃过一餐，但她现在又感觉饥肠辘辘。 两个孩子不情愿地跟着夫妻俩走下楼，来到港畔餐厅用餐。 这里是自助餐厅，窗外就是维多利亚港的优美风景。 刚来到餐厅，白江波就发现有人在悄悄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心中一喜，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他轻轻附在白晓晨耳边说起悄悄话。 白晓晨面露难色，显然他不想这么做。 “给你买玩具，要多少买多少。”白江波做出许诺。 “行。”白晓晨勉强答应。 落座后，父子俩大大咧咧地走向菜品区，拿起盘子开始扫货。 真的是扫货，而且专挑贵的、稀奇的扫，全部装进盘子里端到餐桌上，根本不怕吃不完。 陈书婷对老公和儿子的一反常态有些好奇，但她知道其中有这么做的道理，就没有过问。 黄瑶也很好奇，她刚准备开口问，就被陈书婷用蟹腿肉堵住嘴巴。 品尝着香甜的蟹腿，黄瑶好奇地看向陈书婷。 后者轻轻摇头，让她先把好奇藏在肚子里。 这对奇葩父子的粗俗举动，引来周围的客人异样的目光，但他们毫不在意。 有不少游客对此颇有微词，小声地批判着这几个土包子。其中不乏英语、日语、韩语，甚至还有几句普通话，白江波听得懂，但就当没听见。 “先生，这里是自助餐。我们推荐您多次、少量取餐，这样可以避免浪费。如果您残余过多，我们还会根据克数进行相应的罚款。”酒店服务员走上前说道。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出不起罚款？”白江波轻蔑地问道。 这一下把服务员问住了。 他知道白江波的房间号，至臻套房一晚上的费用可比自助餐厅贵得多，这位爷是个不差钱的主。 人家就喜欢这样，而且乐意交罚款，他还真不好说什么。 “好的先生，祝你用餐愉快。”服务员默默回到原先的位置。 经过服务员的提醒后，白江波和白晓晨回到座位，开始大快朵颐。 陈书婷和黄瑶则文雅得多，但陈书婷吃的可丝毫不比白江波少。 父子俩和母女俩形成鲜明的对比，把周围的客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真的是一家人吗？ 不会是临时拼凑的。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这辈子没吃过饭啊！ 很快，一桌子的餐食就被一家四口风卷残云地消灭干净。 白江波夸张地挺着肚子，在陈书婷的搀扶下，扶着墙离开餐厅。 在暗处悄悄观察的西装男子拿出手机。 “一个内地来的乡下仔，但好像确实挺有钱，不像是装的。忽悠他来接盘应该比较简单，不过他的代理团队是个麻烦。” 第110章 如果生孩子不是用来玩的 小憩之后，白江波带着一家人走出酒店，在周边的景点游玩。 酒店的正前方就是海滨长廊，再过几年后，这里就会被修建成星光大道。效仿好莱坞星光大道，杰出的电影工作者会在这里留下姓名和掌印。 继续往西走，就来到粉红色外墙的艺术馆。 陈书婷对里面的东西很感兴趣，她拉着晓晨、黄瑶细细欣赏着展览的艺术品。 白江波他们三人身后跟着，似懂非懂地和他们一起“欣赏”。 对于这些艺术品，他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这可能就是没有艺术细胞。 即使一幅蒙娜丽莎摆在他眼前，他也只能说一句“卧槽，牛逼！”，至于鉴赏什么的，他确实没那个水平。 在逛完艺术馆后，他们又来到一个倒扣在地上的半球形建筑，这是太空馆。 在这里，白江波和白晓晨来了精神，星辰大海才是属于人类的终极浪漫。 这里模型、幻灯片数不胜数，展示着当代天文学的最新发现。 “爸爸妈妈，我长大之后想当太空人！”白晓晨在围栏外激动地喊道。 白江波可高兴了，差点没忍住给他爱吃的大嘴巴子。 “那叫宇航员，选拔可是很严格的哦。”白江波摸了摸白晓晨的头。 “我一定能通过考核！”白晓晨捏紧小拳头。 “宇航员是从空军选拔的，想进入空军也不简单，转椅你能承受住吗？” “你们说什么呢？”没等白晓晨回答，陈书婷就从后面走上来。 “妈妈，我要参军当飞行员！” 白江波手慢了一步，没能捂住白晓晨的嘴巴。 按照陈书婷的性格，她会一直把白江波拴在自己的视线中，稍微离开一会儿她都受不了。 离家参军，她怎么会答应？ 陈书婷的嘴角瞬间垂下来，眯着眼睛注视着白江波。 “小孩子有个梦想总是好的，等他长大以后，这些就都忘了。”白江波连忙解释道。 “我不会忘的！”白晓晨直接拆台，表示着自己的决心。 “你这孩子！”陈书婷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刚要发脾气教育白晓晨，就被白江波拉到一旁。 “你做什么？不把他的这个念头断掉，将来他真去参军怎么办？”陈书婷急得直跺脚。 “晓晨继承咱俩的基因，长大后绝对矮不了，空军不招185以上的。而且空军政审很严的，咱家这情况大概率通过不了。你就让孩子有个念想，总约束着他也不是办法。” 经过白江波的解释，陈书婷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偏激，她有些太敏感了。 白晓晨叉着腰，把头扭向一边。他的梦想没有得到妈妈的支持，他很伤心。 白江波在身后轻轻推了推陈书婷，让她和晓晨多做一些交流。 “乖宝，刚刚是妈妈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你能原谅妈妈吗？”陈书婷蹲下身子，向白晓晨道歉。 白晓晨有些迟疑。 “乖宝，妈妈陪你去玩那个多轴椅好不好？”陈书婷指了指不远处的体验区。 白晓晨重新露出笑脸，拉着陈书婷的手走向体验区。 白江波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家没他迟早得散，还好瑶瑶比较懂事。 “瑶瑶，我们要过去。” 等他来到体验区时，白晓晨已经坐在多轴体验椅上。 多轴椅最外层是一个球形透明外壳，内部大环套小环，最内圈的圆环连接座椅，形成多轴结构。 转动最外层的转盘就可以让座椅进行不规则的转动，上下左右前后各个方向均有可能。 这是在模拟失重环境下的场景。 陈书婷在外面轻轻旋转转盘，座椅开始进行不规则转动，白晓晨兴奋地叫出了声。 这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很刺激。 不过很快他就失去兴趣，因为陈书婷太温柔，根本不敢大幅度转动转盘，导致座椅转动得很慢。 “妈妈，可不可以快一点儿。”白晓晨催促道。 “好的，乖宝。”陈书婷稍稍加快速度。 转动速度大概提高了百分之一，不认真体会还真感觉不出来。 “爸爸，你帮帮妈妈。”白晓晨开始求助白江波，他也知道妈妈不可能继续加速。 “好嘞！” 白江波轻轻把陈书婷推开。 “你不是想让他放弃当航天员吗？看我的！” “你想做什么？” 陈书婷有种不好的预感。 白江波双腿微微弯曲，扎好马步，气沉丹田。 他双手交叉握住转盘，用力一旋。 在传动轴的作用下，多轴结构开始快速转动。 白晓晨只感到背后一阵拉扯，眼前的景象彻底混乱起来。 此刻才是真正的天旋地转。 “哦吼！” 白晓晨兴奋地大叫起来。 陈书婷腿一软，如果不是瑶瑶扶着她，她差点坐在地上。 这也太疯狂了。 白江波咧着嘴，手上的动作又加快几分。 如果生孩子不是用来玩的,那将毫无意义！ 陈书婷终于反应过来，冲上来抓住白江波的双手。 “你做什么啊？晓晨转晕了怎么办？” “你们听到晓晨在兴奋地大叫吗？”白江波指了指。 陈书婷一阵无语。 在她看来，晓晨是在惨叫。 随着白江波的停手，多轴椅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白晓晨又不乐意了。 “怎么停了啊？继续转啊！” 听到晓晨想继续，陈书婷只好放开手，继续让白江波转动转盘。 不一会儿，附近就挤满了参观的游客。 他们见过坐多轴椅的，没见过把多轴椅转成刑具的。 就这速度，特工来了都吐两句真话。 最后，工作人员前来制止。 他们还以为这是新时代体罚，生怕出了事故被牵连。 白晓晨只能不情愿的走下多轴椅。 踩到地面后，他东倒西歪地走了几步，很快就恢复正常状态。 这让旁边的众人瞪大眼睛。 这就是天赋。 如果正常人经历如此高速的旋转，不躺个半天根本站不起来。 而白晓晨此刻就像没事人一样。 “乖宝，你没事？”陈书婷担心地问道。 白晓晨轻轻摇头，表示自己状态很好。如果不是陈书婷拦着，他还能翻几个跟头。 在吸引了大量游客的注意力后，他们一家人也不能继续参观下去，只能暂时离开太空馆，继续向西走去。 简单地参观文化中心后，再往北走一段距离，就来到鼎鼎大名的海港城。 第111章 人凭表贵，表凭人贵 作为与国际接轨的大都市，香江是名副其实的亚洲购物天堂。 在这里可以买到来自世界各地的名牌产品，各种手表、金银首饰、名牌包包应有尽有。 这些名贵的商品大多集中在有名的几个商圈，海港城就是其中之一。 相比于艺术馆、太空馆，这里展现的才是香江最繁华的样貌。 来往的人群穿着时尚，比起此时的大陆风格要开放得多。 一开始，陈书婷还担心白江波又被那个小妖精勾去了魂儿。 但观察一段时间后，她发现白江波竟然能做到目不斜视，丝毫不为所动。 她嘴角不由微微上扬，心情变得轻松加愉悦。 如果常人初次到来，很容易就会被这繁华迷住双眼，无意识地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而白江波见识过后世的繁华，此等景象在他眼里不过尔尔。 美刀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狂野消费。 进第一家店铺的时候，导购员听到一家人用普通话交流，热情立马消退很多。 这里对大陆人的偏见，此后二十多年都没有完全消除，更何况是现在。 白江波呵呵一笑，一叠美金扔在柜台上，坐在椅子上等待陈书婷试衣服。 导购员表情有些不自然，轻轻拿起这叠钱上下搓弄，验明真伪。 一番摸索后，鉴定为真。 其态度立马转变，恭敬体贴地要给白江波介绍这些衣服的创意和灵感。 白江波翘起二郎腿，指了指正在照镜子的陈书婷。 “去给我老婆介绍，买不买她说的算。” 导购员带着笑脸走到陈书婷身边，耐心地介绍起来，并贴心地帮她拿着选中的衣服。 不过她心里却是极为嫉妒。 她想不明白，这个八婆为什么能傍上这么英俊的大款，她却不行。 自己到底差在哪里？ 她仔细地观察起陈书婷，从长相、身材、气质方面逐一对比，发现自己完败。 陈书婷在挑选完三件中意的衣服后，就径直离开这家店，一头钻进隔壁的店铺。 白江波立马拎着包、牵着孩子跟上。 当白江波身上的购物袋越积越多，其中不乏爱马仕、香奈儿等奢侈品牌，之后的购物过程中再没有人对他区别对待。 心里怎么想他不知道，表现得都挺热情的。 白江波也兑现了午餐时的诺言，给白晓晨买了不少心仪的玩具。 当然，瑶瑶也不例外。 这可苦了他，完全变成一个拎包侠，还牵着俩小拎包侠。 女人真可怕，一逛起街来完全进入痴狂状态，从下午一直逛到天完全黑下来。 在京海之所以表现得如此正常，是因为目前京海没有如此高条件的商业街。 否则，她分分钟能把家里衣柜填满。 一行人拎着大包小包折回酒店，再次来到港畔餐厅。 这次没有人再监视他们，但一家人依旧表现得像饿死鬼投胎一样。 这次是真饿，硬生生逛了六七个小时，就算是某国公主，也得先扒拉二两米饭。 饱餐之后，陈书婷逛街的瘾又犯了，提议再进行一次购物之旅。 两个小家伙直挺挺地栽在床上，说什么都不准备离开房间。 陈书婷只好拉着白江波，继续新的征程。 酒店的监控室里，先前监视他们的西装男子死死地盯着显示器，关注着白江波在酒店中的一举一动。 他再次拿出手机。 “大佬，再次确认过了。这次按照您的要求，从监控中进行观察，绝对不会被发现。” “他们在海港城买了很多东西，目测价值小几十万，这只是一下午的流水。” “晚餐的表现和午餐没有明显差异，几乎可以排除伪装的可能性。” “好，明天我来安排。” 夫妻俩趁着夜色来到码头，乘着星星小轮前往对岸的香江岛。 清凉的海风带走了酷暑的炎热，欣赏着岸上的灯火夜景，这感觉颇为奇妙。 陈书婷乖巧地倚在白江波肩头，享受至此刻静谧的时光。 上岸后再走一段距离，就来到陈浩南的地界。 时代广场附近的商业街比海港城还要繁华，品牌比海港城还有繁多。 陈书婷立马进入状态，开始买买买的模式。 经过一下午的适应，陈书婷的眼光提高不少，开始更加有选择的挑选商品。 为了犒劳白江波，她特意给他挑了几套西装。之前她准备的西装有些老气，和现在白江波的气质不是很搭，必须准备些新的。 上好的西装是需要私人订制的，这几套是临时充充衣柜，凑合凑合。 但当白江波换上后，陈书婷惊奇地发现这些西装颇为合身。 一般的西装是根据标准身材制定的，每个人相比于标准身材总会胖一些或者瘦一些，买个大致合身的就可以。 之后再去专门的店铺，根据个人的身材进行微调。 而白江波身材仿佛就是按照模子刻出来似的，西装几乎不需要做调整。 这让一旁的导购员连连称赞。 她们卖了这么久的衣服，也没见着几个身材如此完美的人。 作为老婆的陈书婷听后自然很高兴，一甩手又买了几套。 白江波对西服并没多少兴趣，这玩意儿太正式，穿起来束缚感很强。 平常状态下倒是挺合身，一旦热身后肌肉充血，估计扣子都要被崩开。 无奈陈书婷喜欢，他就只能含泪付款。 西装之后是皮鞋，再之后是手表。 手表更是贵的离谱，比化妆品和包包都要贵。 当然，它也比较保值。 其实当手机普及后，手表已经渐渐失去了它的时间属性。比起抬腕看时间，大多数人比较习惯看手机上的时钟。 由此，手表的社交属性越来越重。 大多数人佩戴手表来彰显身份、个性。 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会让人瞬间认为你是一位成功人士。 白江波目前也在这一阶段。 下午逛街时，如果他手腕上有一块价值数百万的名表，绝对没人会小瞧他。 他想要的是下一个阶段：不必戴着昂贵的表来显示自己身价百倍，而是一块不贵的表被他带过，所以身价百倍。 到那时，即使他手上带着一只小天才手表，都不会有人轻视他。 现在嘛，他还不够格。 最后，白江波挑了一款无日历款潜航者，俗称无历水鬼，7800美元。 陈书婷又拿了一对欧米茄的星座情侣款，9000美金。 付款后，二人继续逛着。 突然，一抹粉红色的光映入白江波眼中，让他为之一动。 这个有点小刺激。 这家店必须得逛一逛！ 第112章 C等于34C 橱窗的屏幕上播放着维密内衣秀的录像，旁边还有多种多样的性感内衣。 维密的内衣，除去少数奇葩设计和极度奢华的满钻设计，其他的多数设计性感和时尚兼备。 简直就是女人的天堂。 奇怪的是，店名不是维多利亚的秘密，但这不影响白江波的消费意愿。 他一把牵住陈书婷的手，闷头就要往店里闯。 “你去那里做什么？”察觉到白江波的意图，陈书婷明显有些抗拒。 她对时尚有追求，能跟上国际潮流，但她的开放程度还没有达到维密的水平。 大庭广众之下去逛内衣店，还是这种以性感着称的内衣店，光是想想就觉得羞死人了。 白江波没有在意陈书婷的想法，他早已被粉色蒙蔽了双眼。 他迫不及待地想欣赏老婆穿上这些性感内衣的模样。 其实脑海里已经有画面了。 “欢迎光临，爱慕花园。” 没等陈书婷反抗，白江波已经把她拉进店里。 一名身材高挑的导购员小姐立马迎上来。 “先生、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我想给我太太挑几件内衣。” 白江波一回头，发现陈书婷正躲在他身后，把脸遮了起来。 “女士，您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们这里的店员都是女性，现在店里没有男人。” 导购员来到白江波身后，把陈书婷轻轻搀扶出来。 这种场面应该不是第一次发生，她应对起来得心应手。 “咳，咳。”白江波轻咳两声。 他人就站在这里，说什么店里没有男人，那他算什么？ “除了您的先生，店里没有其他的男人。”导购员立马改口，并向白江波投去歉意的目光。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陈书婷红着脸，抿着嘴唇，轻轻点点头。 “我们爱慕花园是维密的战略合作伙伴，已经获得维密的正式授权，这里的所有款式都是维密的畅销款、最新款。” “我们给予顾客的是：魅力、美丽、时尚及一点儿浪漫。我们清楚什么时装最适合女性的身体和情感需求。” “这是维密的宗旨，同时也是我们的宗旨。” 导购员阐述着品牌价值和内涵，把夫妻俩引导至货架旁，开始介绍畅销款内衣。 每一款内衣都从设计理念、象征意义进行全面剖析，说得头头是道。 包括设计师是谁、曾经有什么辉煌成绩，导购员倒背如流。 短暂的交流后，陈书婷就被这些时尚理念所折服，完全沉浸在讲解之中，之前的不自在和娇羞完全不见踪影。 再后来，陈书婷甚至可以插上几句嘴，和导购员交流起来，把白江波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悄悄竖起大拇指，陈书婷对时尚的学习、理解能力让他叹为观止。 “女士，看来您对女性内衣设计颇有造诣。您看中哪一款，要不要试一试？您的size是什么？” 导购员指了指身后的内衣。 “75c。”白江波抢答。 这道题他会，并且答案绝对准确。 因为这是他夜以继日、手把手量出来的数据，还是最新数据。 在吃胶囊前，陈书婷只有70b左右。 在经过两颗胶囊的洗礼，她开始二次发育，达到75c的水平。 陈书婷脸颊微红，一脚踩在白江波脚上，而后者毫无反应。 “75c？”导购员开始换算。 在香江，内衣尺码用的是英式尺码，例如36c、36d之类的。 在大陆，普遍用的是国际尺码，和英式尺码之间可以相互转换。 “34c。”白江波立马纠正。 他突然想起香江回归不久，用的还是带英那套计量单位。 导购员会意，立马取出对应的尺码。 白江波也没有让陈书婷一件件去试，他用眼睛就可以大致判断出合不合身、性不性感。 主要还是买的太多了，一件件试穿估计要试到猴年马月去。 其中一小部分是陈书婷挑的，剩下大部分都是白江波自作主张。 最起码要做到一个月不重样。 白江波秉持着这个理念。 除此之外，白江波还选了些36c、36d的尺码。 在孕中期、孕晚期要选择比平时大一到两个尺码的内衣。 这些是为了有备无患。 打包的时候，导购员贴心地使用了无商标的外袋，避免路上遇到尴尬的场面。 毕竟他们一次性卖的太多，就像是进货一样。 从内衣店出来之后，陈书婷就拽着白江波往回走。 她不想逛了，想回酒店。 因为她隐隐约约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家情趣用品店，她生怕白江波又领着她一头扎进去。 内衣店她还能勉强接受，那种店铺她真的接受不了，还是先溜为妙。 这次反倒是白江波意犹未尽。 “真的不再逛逛？” 陈书婷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我我累了，想回去睡觉。” 白江波只得作罢，乘坐星星小轮原路返回。 晚上的消费丝毫不比下午逊色，其中大多数是内衣消费，为的是陈书婷，快乐的是白江波。 回到酒店，两个小家伙正趴在落地窗上欣赏夜景，也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 在白江波的催促下，晓晨和瑶瑶分别回到房间休息。 至臻港景套房的房间不少，完全够一家人睡。 第二日一早，母子三人不出意外地赖床了。 两个小家伙经过昨天一天的奔波，睡过一觉后根本不想起床。 陈书婷则是因为睡得太晚，没有打游戏但是逞了口舌之快。 白江波把早餐分别送到三人的床头，吃过后让他们想睡多久睡多久。 今天他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正好不能陪他们。 而且旅游是来享受的，拖着疲惫的身体怎么去享受？ 白江波独自一人来到楼下，代理团队已经派车在这里等他。 这次没有坐星星小轮，直接从海底隧道来到香江岛。 在代理团队的带领下，他简单地逛了逛香江交易所。 两年前，这里经历了一场金融战争。 空头铩羽而归，香江股市得以幸存。 否则现在这里将会是一片狼藉。 参观过后，白江波独自一人去了一趟洗手间。 在这里，他遇到了一位陌生的男子。 “您好，我是ldg的投资顾问，您有投资的需求吗？” 第113章 我这是方言！ “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白江波眉头一挑，斜眼瞅了陌生男子一眼，语气极不友善。 “以前或许不认识，但之后我们或许可以成为朋友。这是我的名片，我是ldg的投资顾问——陈恩生，你可以叫我的英文名saipan（塞班）。”陈恩生双手递上名片。 白江波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两下，这个名字让他有点难蚌。 好在强大的表情管理能力没有让他破功。 他撸起袖子，摘下手表放在洗手台上，打开水龙头，完全无视陈恩生。 这临门一脚，他可不能像某足一样踢歪了。 看到白江波如此恶劣的态度，陈恩生心里更高兴了。 这种目中无人的人最容易忽悠。 他继续在白江波耳边喋喋不休。 “我们是龙国风投行业的开拓者，和其他风投公司相比，我们有着绝对的优势。” “我们有专业的分析师，会进行详细的风险分析、预警，全程保障您的资金安全。” 白江波甩甩手，水珠四处乱溅，打断了陈恩生的发言。 他重新戴上手表，沾水理了理发型，看着镜子中的陈恩生说道。 “我有自己的团队，他们很专业，我也相信他们。至于你们，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诓我？” 陈恩生一阵无语。 看来这人是个完完全全的新手，从来没听说过ldg的名号。 在金融圈中，ldg的名号还是响当当的。 目前在龙国开展业务的私募基金中，ldg是体量最大的，不少人都抢着把资金送到他们这里。 而白江波竟然不买账。 你的团队再专业，有ldg的专业吗？ “先生，您可以问问您的团队，他们应该知道我们ldg是否值得信任。” 陈恩生再次把名片递上。 白江波勉为其难地接过名片，转身回到团队之中。 “这人什么来头？” 白江波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陈恩生，用两根手指夹住名片递给丁润。 丁润是代理团队的主管，他们团队隶属于一家投资咨询公司，本次受雇作为白江波的投资顾问。 白江波对他们的要求很简单，提前来到香江释放投资的消息，声势要浩大，态度要嚣张，目中要无人。 丁润至今都没看懂白江波想做什么，按照这几个要求，投资相关的事项毫无进展。 进入一个市场前，需要先学会尊重他。他们如此嚣张，没被打已经是万幸，还想要进展？ 本来丁润的心情就很糟，现在突然跳出来一个人抢他们饭碗，丁润的心情更加不美丽。 他身旁的员工也一样。 丁润双手接过名片，默默思考着如何编排这个抢生意的小贼。 什么公司这么牛逼？ 行业规矩懂不懂？ 他低头一看——ldg，顿时腿就软了。 同是顾问，咨询公司的顾问和私募基金的顾问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他顶多给出一些投资建议，相当于一个军师，投不投还是雇主说的算。 而陈恩生身价或许不高，但手里管着几千万甚至几亿的资产，在他手里流动的资金分分钟几百万上下。 看到丁润的表情，其他人也围了上来。 在看到ldg的瞬间，所有人都变得沮丧起来。 他们几个虾兵蟹将怎么跟行业龙头抢生意？ “白先生，ldg是行业龙头，它的理财财产相对来说比较靠谱，收益也比较可观。如果您决定购买，我们可以帮您排除风险。”丁润道出实情。 他不敢欺骗白江波。 他们最开始是和东方电子集团接触的，后来才被分配到白江波麾下。 大公司的法务不是吃素的。 白江波捏着下巴，时不时回头看陈恩生两眼。 陈恩生看到白江波的动作，嘴角露出些许笑意，大摇大摆地走到众人面前。 “现在我们可以继续谈下去了吗？” 白江波露出尴尬的笑容：“当然可以，刚刚是我唐突了，你莫要放在心上。” “不碍事，我们能否借一步说话？”陈恩生保持着微笑。 丁润感觉到一丝不寻常。 他们是白江波的顾问。 即使白江波购买理财产品，他们也能提供顾问服务，帮忙排除可预见的风险。 现在陈恩生要把他们支开，明显是心思不纯。 虽说私募基金有同亏同盈原则，但这不是绝对的，其中还有优先级份额、劣后级份额之分。 高收益伴随着高风险，像白江波这种有钱但没有投资经验的人来说，特别容易上头，把钱全砸在高风险的产品上，而不去做风险规避。 丁润刚想开口提醒，白江波已经对着他们摆摆手，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陈恩生意味深长地瞪了丁润一眼。 “请问先生贵姓？”陈恩生明知故问道。 “我姓白，你叫我白老板就可以。”白江波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好的，白老板。一楼有家咖啡厅，味道很不错，我们去那里聊。”陈恩生说笑着和白江波走进电梯。 望着关上的电梯门，丁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润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 “你别插话！我问润哥呢！” “老板偏要信别人，你让润哥有什么办法？” “嘶，嘿，你这人！” “我怎么啦？” 丁润把二人拉开。 “别吵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他心里也很烦闷，等到白江波回来，他打算再提醒一番。 “一杯冰美式，谢谢。”陈恩生对着服务员说道。 “好的。请问这位先生，您需要点些什么？”服务员微微鞠躬。 白江波看着菜单，表情有些尴尬。 “先生，需要我为你换一份中文菜单吗？”服务员面带微笑地问道。 “不用，我能看懂。”白江波像模像样地翻看着。 陈恩生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白江波仿佛把土大款三个字写在了脸上。 “啪”，白江波把菜单合上。 “没啥想要的，我也来一杯冰美食算了。” “先生，是冰美式。”服务员纠正道。 “我这是方言！我有口音，你有意见？” 白江波菜单往桌子上一扔，斜眼一瞪。 服务员小姑娘被吓得瑟瑟发抖。 “怎么废话这么多？再多说我去找你们经理投诉你！”陈恩生强忍着笑意，把服务员赶走。 他打算结账的时候给双倍小费，这服务员太实诚了。 看着坐立不安的白江波，陈恩生轻咳两声。 “白先生，我” “叫我白老板！” “好的，白老板。我有一些事情想确认一下。这对您之后的投资很重要，请认准回答。” “嗯，问。” 白江波靠在椅子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等待着陈恩生的问题。 第114章 你在质疑我的理论？ “白老板，我听说您赚了些小钱，四处寻找投资的门路，那为何不把钱投进股市？开户后就能买卖股票，看好哪支股票，直接买就好，低买高卖，盈利空间很大的。”陈恩生压低声音问道。 白江波派人放出投资的风声，这么长时间连股市都没进。 这群鼻子比狗还灵的金融从业者闻到了些许阴谋的味道。 所以之前才会多次试探，现在其实也是在试探。 “啧啧啧。” 白江波咂了咂嘴，表情惋惜地摇摇头。 “想不到啊想不到。塞班老弟，你的眼界这么低！这真是太无知了！” 陈恩生笑容瞬间凝固。 塞班老弟？ 眼界太低？ 太过无知？ 这究竟是谁无知啊！？ 他强忍着怒火，心中不断安慰自己。 无知的人往往有一种莫名的自信，认真你就输啦！ “您的观点很有建设性，可以稍微解读一下吗？”陈恩生挤出一抹微笑。 “行，一般人听我讲课都是要收费的。不过看在你这么好学的份上，我这次就给你免了。”白江波慷慨地挥了挥手。 “白老板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啊！我已经迫不及待了。”陈恩生恭维道。 其实他心里已经万驼奔腾——上万只羊驼在奔跑腾跃。 如果不是背负着任务，陈恩生此刻早就撂挑子走人了。 “你长点儿心，我只教一次。” “您请讲。” “我问你，你知道什么东西最贵吗？”白江波用指尖敲了敲桌子。 “什么东西？”陈恩生做起捧哏。 “蝎子拉屎——独一份的东西！有句古话说得好，物以少为贵。数量越” “物以稀为贵。”陈恩生小声提醒道。 “啧！”白江波表情一凌。 “您讲，您讲。”陈恩生捂住嘴巴。 “有句古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数量越少的物件，它越金贵。古董、名画为什么这么贵？不就是这个道理吗？听懂掌声！” 陈恩生象征性地拍了拍手，还是一头雾水。 “有道理，只是这和您不进股市有什么关联？” “肤浅！不懂得举一反三！” “请赐教。” “我再问你，股票是不是谁都能买？” “是，开户就可以。” “刚刚的服务员能不能买？” “能。” “隔壁老王能不能买？” “能。” “楼上的王奶奶能不能买？” “能。” “所以啊。”白江波两手一摊。 “所有人都能买，所以它的价值就不高？”陈恩生试探性地问道。 “啪，啪，啪。”白江波感叹地拍拍手，“你已经学会独立思考了。” 陈恩生张大嘴巴。 这都是什么狗屁理论？ 简直震碎他的三观。 “白先生，股票” “叫我白老板。” “白老板，股票的组成很复杂。” 陈恩生实在难以忍受这种歪门邪道。 他搞了十年金融，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 “如果想分析一支股票，必须从基本面、技术面、消息面这三个方面入手” “你在质疑我的理论？”白江波表情严肃，不怒自威。 “不敢不敢。听了您的分析，我大受震撼。原来如此繁杂的股市，还有化繁为简的大道理。”陈恩生立马收起心思。 好言难劝笑死的鬼。 白江波蠢一点也方便他完成任务。 白江波满意地点点头。 “那群臭鱼烂虾，他们什么档次，和我买同一支股票？” “啊对对对，您说的都对。”陈恩生拿出纸巾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他怕再争论下去，会被白江波的歪理污染数据库。 “然后是第二个问题。既然您不想进入股市，为什么要来香江呢？按照您的理论，没必要非得来香江投资。”陈恩生继续问道。 “你怎么这么不经夸呢？我给你一个提示，我就是要来香江投资内地的公司。”白江波轻轻敲了三下桌子。 “因为能来到香江融资的内地公司少？” “你已经融会贯通了。”白江波向陈恩生竖起大拇指。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陈恩生硬着头皮问道。 “所以你对我们公司的产品没有兴趣？” “买你们公司产品的人多吗？” “不多，我们的产品只卖给有资格的人，购买方全部经过精挑细选。”陈恩生投其所好地说道。 “那我可以考虑考虑。”白江波来了兴致。 “先生，打扰一下。这是您点的冰美式。”服务员端上来两杯咖啡。 “嗯，知道了。”陈恩生把咖啡推到一边，手舞足蹈地介绍起私募基金的性质。 他企图用“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打动白江波。 毕竟ldg的资金来源主要是个人富豪、母基金、养老基金、社会保险等，来头都不算小，自然算得上稀少。 “等等。”白江波突然打断陈恩生。 “你是说，我把钱投给你，你再用这笔钱去投资，还要收我手续费？” “可以这么理解。” “然后赚了你要提成，亏了和你没关系？” “嘶，是的。” 虽然这么说起来怪怪的，但就是这个规则。 “你长得真美。”白江波撇撇嘴。 “嗯？什么意思？”陈恩生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你想的就不要太美了。” “” “不买不买，什么东西！买了你们的产品，不就成了大冤种了？”白江波嫌弃地摆摆手。 陈恩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或者说他不敢反驳，因为他一定会被白江波的歪理带进沟里。 作为ldg的投资顾问，他很长时间没受过这种窝囊气了。 忍住，一定要忍住。 他现在代表着ldg的形象，身背香江方面的任务，他一定不能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比如，给眼前这个家伙一拳。 内心的燥热让他口干舌燥，他伸手端起桌上的冰美式，浅浅地品尝一口。 闭上眼睛。 咖啡的苦涩划过舌尖，苦涩后的回甘沁上心头，冰凉的口感也缓和了内心的躁动。 他仿佛重获新生，整个人都沉醉其中。 “噗——！” 陈恩生只感到一阵清凉，仿佛迎面吹来一阵水花。 水花？ 第115章 他是京海的扛把子 陈恩生猛地睁开眼，只看到衣服上全是咖啡。用手摸了摸脸上，也是咖啡。 白江波吐着舌头，表情异常痛苦。 “这什么玩意儿！苦不拉几、酸不溜秋的，是给人喝的吗？” 陈恩生脸上和衣服上的咖啡就是他喷的。 陈恩生捏紧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这就是咖啡原本的味道，而且是最纯正的咖啡，来自埃塞的顶级豆子。第一次喝的话确实会很不习惯。” 连他自己都奇怪，为啥自己还不爆发，上去哐哐给这人两拳。 “哦，这样啊，抱歉抱歉。我还以为是过期了呢。”白江波连忙拿出纸巾擦擦嘴。 看到陈恩生僵在原地，白江波连忙递上纸巾。 “快擦擦，干了就擦不掉了。” “不用，沾上去就已经擦不掉了。”陈恩生抬手回绝。 “这完全是我的责任，不过时间快到中午了，我急着回去。这样，这些当做给你的补偿，你去买套新衣服。我们就此别过，买卖不成仁义在。” 白江波从包里取出一叠钱，放在陈恩生面前。 大概在三千美元左右，赔偿陈恩生的损失绰绰有余。 白江波再次致歉，起身就要离去。 “等一下！” 陈恩生发出毛骨悚然的声音。 “怎么了？”白江波停下脚步。 陈恩生深吸一口气，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白江波面前。 “你说的，买卖不成仁义在。”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请帖递给白江波，“今晚有位大佬举行晚宴，您感兴趣可以参加一下。” 陈恩生维持着仅存的理智，笑得比哭还难看。 “晚宴？可以带家人去吗？” “可以，这本身就是家庭晚宴。” “那好。既然你邀请了，我一定给你面子，今晚我肯定会到。”白江波收下请帖，匆匆离去。 离开咖啡厅时，他嘴角带着笑意。 现实和计划有些出入，不过整体方向是对的。 香江的市场就这么大，消息传播极为迅速。 他原计划是提前在香江市场放出消息，态度如此嚣张，必然会引起地头蛇的注意。 只要能沾上关系，接下来就有的聊。 最怕的就是连人都找不到。 只要联系到小超人，就能顺藤摸瓜把ldg也拉下水。 出乎意料的是，来者不是小超人，而是ldg。 ldg龙国区的总部在首都，主要重心放在内陆，为啥会出现在这里？ 想必和企鹅股份有关系。 毕竟这两者为数不多的关联就是共同拥有企鹅股份。 陈恩生所说的那位大佬，大概率就是小超人。 看来今天晚上的晚宴绝对不能错过，管他是不是鸿门宴，先吃了再说！ 陈恩生愣愣地坐在座位上，生无可恋，狼狈不堪。 他不知道上辈子作了什么孽，会遇到白江波这种奇葩客户，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ldg的重心在内陆，但所投资的企业可能会选择在香江股市上市，为了方便协助、监督这些企业，ldg在香江设立了分部。 陈恩生就是分部的一员。 他前些日子接到指示，和小超人再商量商量投资企鹅的事宜。 数月前，ldg和小超人一起投资企鹅。 这个时间节点有些微妙。 3月10日，以技术股为主的综合指数飙升到五千多点，展现出它最后的疯狂。 之后就开始一路跌跌跌，连跌两年，跌幅超过75，互联网泡沫破裂了。 当时ldg、小超人已经和企鹅签下合同，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投一下，毕竟这钱不算特别多。 投资照常进行，除了投资的220万美元除外，他们还分别借出去100万美元的可转股债。 其实这场投资充满了戏剧性。 企鹅兵分两路，分别找到ldg和小超人，并告知对方他们已经和另一家谈妥。 一番拉扯之后，三方最终达成协议。 但到了四五月份，双方发觉到事情不太妙。 这个泡沫破裂的太快了。 两个月的时间综合指数缩水20。 他们都是金融老油子，对接下来的剧情有所预料。 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大批互联网公司退市、破产。 上市的公司尚且如此，企鹅这种还在发展的公司稍不留神可能就没了。 这打脸来得有些快，ldg便派陈恩生找到小超人交换意见。 他们是唯二的外部股东，又是双方跟投，交换意见尤为重要。 小超人李凯也很头疼。 他在年初的时候通过120亿美元的过渡贷款收购了香江电讯。 如今还款压力和互联网泡沫叠加在一起，让他压力山大。 他尽可能的收缩业务，像企鹅这种小投资，如果能卖出去，他也很乐意。 不过现在市面上没有大傻子，明知泡沫破裂还强势入股，他想卖出去必须亏损卖。 陈恩生找过来时，他也在犹豫要不要卖。 正好，有一个大傻子横冲直撞闯入香江。 作为地头蛇的李凯自然要会会这人，先前监视白江波的人就是他派出去的。 等到该出马的时候，他让陈恩生先行探路，这人或许可以作为接盘侠。 举手之劳的事情，陈恩生就顺便帮一帮。 他听说这人挺有钱，或许还能卖出点产品，冲冲业绩。 于是就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结果陈恩生探路不成，反被搞得一身狼狈。 好在请帖送出去了。 他越想越气，最终气呼呼地回到李凯面前。 “你这是” 李凯看着一身狼藉的陈恩生，表情怪异。 陈恩生没有在意这些细节，直接把他与白江波的对话简单阐述一遍。 这回轮到李凯懵逼了。 “这确定没扯谎？” “你觉得离谱就对了，我也觉得很离谱！”陈恩生忿忿不平地说道。 “” 李凯沉默不语，陈恩生没有理由骗他。 “我严重怀疑，他是在哗众取宠。就他这种理念，怎么可能赚到钱？”陈恩生提醒道。 李凯轻轻摇头，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 “这是我让人去京海调查的结果，这个白江波不是一般人啊！” 陈恩生皱起眉头，翻开资料。 李凯随口说了几个关键事件。 “这个白江波是京海的扛把子。” “一直以来，他以赌场老板的身份，暗中积蓄力量。” “两个月前，他借警方之手，一举歼灭与他敌对的势力，甚至还获得表彰。” “上个月，他公开殴打在编人员，未获刑，关押仅六小时就被保释。” “在他实施恶行后，他所在的公司拿下当地教育重点工程，听说还有市长坐镇。” 陈恩生眼睛瞪得老大，惊出一身冷汗。 他知道这些恶行在内陆代表着什么。 之前香江也乱，黑道盛行。 回归之后，一记重拳砸下，尚未洗白、还未逃跑的黑道全部被肃清。 这是当局的决心。 而白江波能在内陆做到这些。 着实可怕 “我们如果坑了他，不会被报复。”陈恩生咽了咽口水。 “这里是香江！我们是在做生意！生意有赚有赔，这很正常。”李凯淡然一笑。 想在香江和他玩黑，笑话。 第116章 小宝sod蜜算么？ “白老板，我们是你的顾问团队，你可以完全相信我们。如果要签合同的话，我们随时能提供审计服务。”丁润坐在副驾，转身对着第二排的白江波说道。 从中午开始，他就含蓄地表达出陈恩生可能包藏祸心，但白江波丝毫不在意。 之后他们多次表达类似的观点，甚至明说这有可能是一场鸿门宴，让白江波尽量推辞。 在确定白江波非去不可后，他们只能寄希望于白江波不要轻易签字。 口头协议还能毁约，白纸黑字就只能上法院了。 “没问题，你们在附近等着。如果需要签合同，我会让你们过目的。”白江波伸了个懒腰。 他倒是小瞧了这群人的敬业精神。 看了看时间，已经可以进场。 白江波走下车，跑到另一侧去扶陈书婷。 陈书婷身穿红色斜肩荷叶边礼服，搭配着烈焰红唇，齐肩卷发，压迫感十足，让人不敢直视。 由于脚踩高跟，裙摆拖地，下车时不方便，白江波直接拦腰把她抱了出来。 然后两个小家伙也从第三排跑出来。 白晓晨身穿黑色燕尾服，脖子上带着红色蝴蝶结，让白江波联想到某不知名死神小学生。 黄瑶的粉色公主裙是陈书婷挑的，层层叠加的裙摆跟随着步伐上下跳动，活泼可爱。 陈书婷又帮她盘起头发，戴上一顶熠熠生辉的银冠，坐实了公主一词。 银冠一闪一闪的，上面镶的都是真钻。 虽说都是碎钻，但价格真不便宜。 陈书婷心中有些忐忑，她从未出席过如此声势浩大的晚宴。 宴会场所定在山顶豪宅，估值至少两亿美金。 周围的安保措施异常完善，甚至还有警厅人员在不远处待命，以防特殊情况的发生。 和这个豪宅一比，自家那个别墅不值一提。 “老公，我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陈书婷再次整理了一下头发，有些不自信。 “你这气场，进去就是王炸。你都能把我迷得神魂颠倒，还怕镇不住那些人？”白江波伸手捏了捏陈书婷的肩膀。 陈书婷莞尔一笑，挺起胸膛，乖巧地挎住白江波的胳膊。 一家四口向会场走去。 白晓晨和黄瑶蹦蹦跳跳的，完全没有顾忌。 和正常人有多大的差距，他们自己隐隐约约能感受到。 这么高的天赋，没目中无人已经很不错了。 相比起晓晨的顽皮活泼，瑶瑶就收敛很多，从期末考试就能看出来。 白晓晨锋芒毕露，拿下年级第一。 黄瑶谦逊有礼，精准控分后排在年级第二。 白江波找她聊过，还是年幼的经历在刺痛她的心灵。 她不想引起过分的关注，又想在家长面前表现自己，所以才想出了这个有点天真的办法。 白江波对于她的过去无法干预，只能选择用时间抚平她心灵的伤口。 好在她现在很快乐。 来到入口处，白江波把请帖递给门卫。 核验过后，一家人进入会场。 会场里没有灯红酒绿，只是稍作点缀，烘托出温馨的氛围。 毕竟这是家庭晚宴，有孩童参与其中，搞一些泳池美女，多少有些少儿不宜。 入场后，他们很快吸引住他人的目光。 这种晚宴比较私密，突然出现一家陌生人，想不被注意都难。 “白老板，你来啦。”陈恩生快步迎上去。 他在这里比较特殊，单身狗一个。 不过因为他的身份，并没有人会小瞧他，说不定在场某些人的资金，就在他手里管着。 “我说过我回来，那就一定会来。” 白江波和陈恩生握手示意。 “这位是” “这是我太太陈书婷，这是我儿子白晓晨，这是我女儿黄瑶。”白江波逐一介绍。 简单的寒暄过后，白江波就被陈恩生拉到一旁，认识香江各路大佬。 这种晚宴并不严肃，没什么活动。 无非就是男人们在一起吹吹牛皮、谈谈生意，女人们在一起聊聊八卦、互相攀比，孩子们在一起耍一耍、交交朋友。 “乖宝们，注意安全。”陈书婷叮嘱道。 “知道了妈妈。” “我们会的。” 话音未落，白晓晨就冲了出去，瑶瑶迈着小方步跟在哥哥身后。 陈书婷不放心地看了看孩子们，很快收起心神，因为有人来找她了。 从她进场开始，太太团的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在她身上。 能嫁入豪门的女人都不简单，不光姿色不差，心眼也多。 她们要随时提防小三、小四上位。 虽然离婚可以分到一笔不菲的财产，但竭泽而渔和细水长流哪个更赚，她们还是能分清楚的。 她们挖空心思地保养自己，企图维持住颜值巅峰。 因为和她们竞争的不是同龄人，而是更加水灵的小妖精。 当陈书婷带着孩子出现时，她们都很吃惊。 孩子最起码六七岁，那陈书婷应该在二十七八岁左右。 在这个年龄时她们也正值巅峰，但和眼前的美女比起来还是逊色很多。 听说她是内陆来的，难道内陆有什么新科技？ 太太团热情地招呼着，和陈书婷拉近距离。 陈书婷婉婉有仪，在一群人中周旋起来。 “陈太太，你平时都是怎么保养的呀？你这皮肤吹弹可破，真让人羡慕啊！”有一位太太突然开口道。 “只是简单用些护肤品，没花太多功夫。”陈书婷如实回道。 她没有说谎。 在以前，她确实在护肤上花了不少心思，但效果甚微。 在服用胶囊后，只是稍微做些保养，皮肤就会水嫩光滑。 如果再做之前的步骤，反而会感觉油油的，起到反效果。 这句话本身没什么恶意，但太太团听到后却沉默了。 咋地？ 我们都这么爽快地接纳你了，只是想打听打听你的保养秘诀，你还藏着掖着。 真是良心喂了狗！ 陈书婷察觉到众人的表情，不禁有些头疼。 胶囊的事不能说，她真没法解释。 “哎呀，你别紧张。我们只是想问问你用了什么牌子的护肤品。”另一位太太出来打圆场。 “之前用过芳雅的面霜、白雀的面膜、玫琳的保水套装”陈书婷说了一堆护肤品。 太太团的心情更不好了。 这些护肤品有一半是内陆品牌，在香江也有销售，不过都是平价产品。 这些东西都是平民用的，根本入不了她们的法眼。 剩下的一半是国际品牌的产品价格贵上不少，有些她们还用过，但效果绝对不可能这么好。 这小贱人绝对隐瞒了。 “还有吗？”有人不甘心地又问了一句。 “小宝d蜜算么？” 第117章 被拿捏住了 太太团面面相觑，她们确实没听说过小宝d蜜。 这难道是内陆的独家配方？ 只供应给特定的人群？ 看来这一家人不简单啊！ 不然也不会被邀请到私人宴会。 必须找人打听打听，看能不能通过特殊渠道搞一份。 女人为了变美会不择手段。 “你不是在开玩笑？”卓丽丽表情阴沉。 众人纷纷侧目。 “丽丽，怎么回事？” “这个牌子有问题吗？” “你不会也在偷偷用？” 卓丽丽轻蔑一笑。 “她说的这个品牌我见过，我家的佣人用的就是小宝。几块钱的便宜货，这也能叫护肤品？” 所有人表情都有些怪异。 美好的幻想瞬间破碎，这种落差感让她们心生怨念。 “陈太太，这个d蜜真是丽丽说的那样吗？”林慧站出来掌控大局。 作为女主人，她必须把矛盾控制在可调范围。 不然男人谈生意，女人搞内斗，合作终究会散。 陈书婷满脸歉意。 “它确实很便宜，但效果很不错。我有时候会偷懒，就只用它来保湿。” 她心里很委屈。 我不想说你们偏让我说，我说了你们又不信。 她说的全部都是真话。 有时候，白江波夜里根本不让她睡。 次日早上经常起晚，哪还有时间护肤、化妆？ 最多就用一用小宝，涂一涂口红，匆匆出门。 保养的好，怪我喽？ 这些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说出来只会火上浇油。 “陈太太这叫天生丽质，大家只是羡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林慧开始打圆场。 她看出陈书婷不像在说谎，不过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只能由她出面终止。 林慧已经发话，其他人也不再追究，转而讨论其他话题，陈书婷被晾在一边。 林慧拉着陈书婷的手坐到旁边，和她谈一些趣事，让她不至于尴尬。 另一边，白江波的进展也不顺利。 他一开始的经历和陈书婷很像，别人因为不了解他，所以都过来攀谈几句。 场面其乐融融。 陈恩生喝了些酒，开始猛夸白江波，把他那些惊世骇俗的理论公之于众。 众人听后，一个个对他敬而远之，和这种大傻子没什么好聊的。 这群人贼精贼精的，大概猜到李凯请白江波来的目的。 如此一来，他们更不会与白江波过多交流。 “哎呀，是我多嘴了。白老板，真是对不起。”陈恩生面带愧色，说话有些大舌头。 白江波看出他是故意的，但表面依旧嚣张跋扈。 “没关系，他们学不会我的理论，有他们亏的时候！” 白江波声音不小，所有人都能听得见。 那些人不能还嘴，只能相互碰杯，掩饰尴尬。 “那不成，你的这套理论必须传播开来。李总很有眼光，他应该能接受这套理论。” 陈恩生拉着白江波的手，醉醺醺地往豪宅内部走去。 宴会的主要地点在后院，豪宅只开放一楼的客厅和卫生间。没有主人的同意，其他人也不会贸然进入其他房间。 陈恩生显然得到李凯的准许，带着白江波直接来到一楼书房。 敲门后，二人走进书房。 “你们先坐，我在处理工作。” 李凯正坐在案前，头都没抬一下。 二人坐在沙发上，陈恩生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这就是李总，他可是投资天才。六年前，《时代》杂志还”他小声介绍着。 只不过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沉沉睡去。 听到没了声音，李凯伸头看了看，从衣架上拿了一件衣服披在陈恩生身上。 “白先生见谅，恩生酒量不好。” “不碍事，我不是见到你了吗？” 两人相视一笑。 仅一眼，两只老狐狸就互相看出对方的底细。 一个装疯卖傻，一个故作神秘。 “香江之旅感受如何？” 李凯坐在单人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一般般，这里的人不怎么好客。”白江波耸了耸肩。 “哈哈哈。”李凯爽朗地笑着，“我看已经够好客了。如果是七、八年前，你现在可能已经躺在医院了。” 如果在八年前，白江波如此强势地进入香江市场，很可能被买手买脚。 他的嚣张就是在打那些商业大佬、黑道大佬的脸，没人会放过他。 “但现在是法治社会，李总会让我进医院吗？”白江波歪嘴笑着。 李凯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被拿捏住了。 白江波通过商界挑衅，他们就只能通过商界反击。不管挖坑还是围堵，都必须是商业行为。 如果真在人身安全上动手脚，会极大损伤香江市场的信用。 在八年前动手还能以黑帮为借口，现在动手没人帮他们背黑锅。 “所以你想做什么？”李凯眼神一凝。 “当然是投资了，我不是说过吗？全香江的人都知道。”白江波乐呵呵地笑着。 “如果你真想投资，就不应该提前放出消息，挑衅整个市场！”李凯一拳砸在沙发扶手上。 现在只要白江波敢进入市场，全香江的资本都会对他进行围追堵截。 换句话说，白江波迟迟不入资，别人就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种局面就很尴尬。 市场中的散户在观望，他们没有直击白江波的能力，但他们希望有人能给白江波一点教训尝尝。 这个重任就落在各个大佬肩上。 大佬的颜面是需要维护的，现在立威之时。 但白江波不入资，他们也使不上力。 此题无解。 这群看客可不管这些，你不出手就代表你无能。 李家的压力尤其大。 李凯收购香江电讯，身价暂时位于香江第二，第一则是他老爹。 第一第二都是李家人，你如果不出手，狗路过都得吐你点口水。 最近公司里已经在传一些不好的消息，李凯人都麻了。 “所以李总有没有什么补救方法？”白江波笑吟吟地问道。 “补救？呵，你还想补救？”李凯笑出了声。 “没法补救吗？” “没有，我能在这里心平气和地和你讲话，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场面陷入短暂的沉默。 躺在沙发上的陈恩生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事情的发展完全没有按照他的预想发展。 原来白江波一直在藏拙，目的是什么？ 不管目的是什么，他好像都不应该在这里。他就不应该装睡，提前溜了该多好。 过度紧张加上酒精的作用，让他腹部一阵蠕动。 “嗝~~~” 一声长嗝打破沉默。 “我们来做一个交易。” 第118章 如果你不会，我可以教你 陈恩生汗毛竖起，脑袋一片空白，但身体一动不敢动。 白江波和李凯完全无视了他，现在基本处于明牌打的局面，他装不装睡不重要。 “交易？现在香江没人想和你做交易！”李凯眼中带着几分怒火。 现在那群人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他怎么可能和他交易。 李凯这次邀请白江波参加宴会，是想挖个坑给他跳，让他在香江吃个闷亏。 这样一来，李家对圈子里的人也有个交代，早日结束这场闹剧。 不过，在他见到白江波的那一刻，那就知道计划落空了。 白江波的眼神炯炯有神，绝对不是陈恩生描述的那种偏执狂。 先前如此夸张的表现都是装的，这种老谋深算的人不可能落入他的陷阱。 “我没猜错的话，这次你应该想坑我一把，好在别人面前重新树立威信。”白江波露出狡黠的笑容。 “呵，没错，你猜对了。你装疯卖傻，就为了来羞辱我一次吗？”李凯眼神中划过一丝不屑。 这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太憋屈了。 “不是，这就是我说的交易。你不是想立威吗？你挖个坑，我来跳。”白江波拍了拍胸膛。 “嗯？” 李凯表情有些怪异。 自己往坑里跳，这是准备负荆请罪吗？ 他很快打消掉这种幼稚的念头。 如果白江波真的想友好发展，在进入香江前不惹乱子就好了。 没必要先挑衅后道歉，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费力不讨好。 “你有什么条件？”李凯看着白江波的眼睛。 “和聪明人聊天就是省心。” “我不需要你恭维，你直说就好，我也不一定答应。”李凯眼睛微眯。 白江波耸耸肩。 “你给我挖坑我可以跳。不过跳什么坑，跳多深我要自己选。”白江波兴奋地搓了搓手。 “跳浅坑和没跳有什么区别？” “深度一定让你们满意。就算不深，也可以让它看起来很深。” 场面又陷入沉默。 陈恩生细细琢磨着二人的对话。 其中的门道他能听懂。 大概就是李凯出个项目，白江波出款投资。 之后白江波出现亏损，或看起来亏损。 李凯得了功劳，看客大快人心，唯一有损失的就是白江波。 不，或许他也不会有损失。 陈恩生只感觉口干舌燥，这两人都是老油子，他不想和这群人玩了。 “你想跳什么坑？” 经过一番思索之后，李凯感觉可以尝试谈一谈合作，接不接受另说。 “其实我没多少要求。” 白江波伸出左手，掰着手指提出条件。 “首先，必须是内陆的，我不敢投香江的公司。” “其次，必须是高科技公司，最好和互联网有关联。” “再次，必须处于初步发展阶段，这样可以赚得多一些。” “最后，创始人必须姓马。因为马到成功，这个姓比较吉利。” “没了，我就这些条件。” 白江波一摊手，重新躺回沙发上。 李凯表情更加凝重。 他手里确实有符合条件的公司，而且只有一家——三个月前入手的企鹅。 太巧了！ 就算放眼整个香江，也没几家完全符合条件的公司。 尤其是最后一条，针对性太强了。 这些条件几乎是照着企鹅提的，他怀疑白江波的目标就是企鹅。 他确实有转手企鹅股份的意思，甚至清仓都可以。 但白江波盯上后，他又开始犹豫了。 能值得白江波大费周章都想得到的东西，价值肯定不容小觑。 人就是这样，东西在自己手上时不知道珍惜，认为可有可无，丢了卖了都可以。 一旦这件东西被别人盯上，又会变得患得患失，生怕自己错过什么宝贝。 李凯用拳头抵住下巴，认真分析着其中的利弊。 他现在突然觉得企鹅的股份也不是非卖不可，毕竟只花了210万美元，其中还有100万的可转股债，不卖也亏不了多少。 而且买下香江电讯后负债120亿美元，企鹅股份即使翻倍变现，对于巨量的债务也是杯水车薪。 不买还可以搏一搏未来。 不过，白江波会善罢甘休吗？ “如果我不同意呢？”李凯微笑着说道。 好像在说一句玩笑话。 “那也没关系。交易嘛，双方同意才能进行。不然不就变成威胁了吗？”白江波爽朗地笑着。 李凯看着白江波的笑容，表情没有缓和下来。 先礼后兵，这是内陆人的习惯。 “其实我挺喜欢这个地方的，是个度假的好地方。看来以后可以每个月抽出几天，过来放松放松心情。”白江波自言自语道。 李凯眉头紧皱，额头隐隐有青筋爆出。 这是在威胁他啊。 每个月来几天，不就是每个月恶心他吗？ 现在白江波只要按兵不动，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他只需要让他的团队动动嘴，整个市场就会被搞得乌烟瘴气。 对他或许没什么实际损失，但确实很烦人，想甩又甩不掉。 白江波就是在用这个来威胁他。 “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李凯厉声道。 “嗯？谁在威胁你？我没有啊！”白江波连忙摆手，然后指了指装睡的陈恩生，“是他在威胁你吗？” 李凯捏紧拳头，权衡之后又松开。 “你能付出多大的代价？” “翻一倍，220万美元。” “这不够，这不足以平息香江的怒火。这是你一手造成的，需要你自己买单。”李凯用毋庸置疑地语气说道。 他想尽早终止这场闹剧只能出售股份，但为了收益最大化，他必须从白江波身上割下一块肉。 “翻一倍还不够啊？三个月的投资实现100的收益，花点钱都可以登上头版头条了。”白江波撇了撇嘴，对李凯的贪婪不太满意。 “刚刚你自己说的，坑的深度会让所有人满意。你和香江的矛盾太深，不是220万美元可以平息的。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李凯反将一军，义正严词地回道。 白江波乐了。 不愧是小超人，商人的本色显露无遗。 “我记得后面还有一句话：就算不深，也可以让它看起来很深。” “如果你不会，我可以教你。” 第119章 什么破烂演技？ 李凯脸色铁青，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这个内陆人一直在试探他的底线。 他有些理解为何陈恩生之前如此窝火，面对这种人确实会让人火大。 将其扫地出门？ 李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按照白江波这种狗皮膏药似的做法，他今天把人赶走，明天外面就会传李家不懂待客之道。 他深呼几口气，耐着性子回了一句。 “那你有什么办法？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会陪你做戏。” 李凯不认为白江波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按照现在市场上的风向，如果白江波没有亏得倾家荡产，香江人难解心头之恨。 让坑看起来很深，无非就是做阴阳账，对外宣称亏损巨大，但实际资金流转只有220万。 这个方法需要他来配合，否则无法实施。 这样做确实可以骗过一般的吃瓜群众，但同时也会埋下隐患。 一般人查不到内幕，但李家的竞争对手查不到吗？ 这相当于直接将把柄送到人家手里，李凯绝对不会这么做。 白江波从沙发上站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方法其实很简单，你只要搞清楚香江人究竟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我觉得他们很乐意看到你家破身亡、流落街头。”李凯呵斥一声。 “no，no，no。”白江波食指轻轻摇了摇，“小了，格局小了。” 没等李凯发言，白江波继续说道。 “他们只是想出维护住内心的骄傲，其实说成傲慢更为合适。” “这种傲慢如何形成的，你应该最清楚，我不好评价其好坏。” “想要达到这个目的，我必须在香江栽一个跟头，为我的嚣张付出代价。” 李凯抬手打断白江波的分析。 “所以呢，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这个代价必须足够大！” “别打岔，等我说完。” 李凯摊摊手，让白江波继续讲。 “让我吃到苦头只是达到目的的一个手段，其实你可以更直接一点，直接树立一个高大、光辉的形象。” “一个不懂规矩的内陆仔贸然闯进香江，在你手里吃到苦头，狼狈逃回。” “这时候你再站出来说一句‘香江欢迎四方来客，但绝不容许有人冒犯’，一个完美的形象就立住了。” “然后舆论再吹一吹风，搞一搞花边新闻。比如，我亏了多少，你赚了多少；本来想让我家破人亡，但念在是初犯就饶我一回；香江需要立威，但不能把事做绝，不然会打击别人的投资热情。” “这就是完整的方案，如何运作不需要我来教。放心，我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我也不会拆你的台。” 白江波停下脚步，拍了拍李凯的肩膀。 李凯皱皱眉头，他有些心动。 就算真的狠狠坑白江波一把，又能拿到多少好处呢？ 按照这个流程，或许实体收益不多，但名声和威望价值更大。如果李家能和香江的荣誉捆绑在一起，李家的商业帝国就会更稳固。 而且这是他和白江波的私下交易，别人想查也查不到，不会留下隐患。 计划大体可行，百利而无一害。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白江波重新坐回沙发上。 “可以一试，只是这价格” “就220万，不卖拉到。”白江波的语调提高几分。 太踏马贪了，蚊子肉也不放过。 “好，就按你刚刚说的来。我们什么时候签合同？”看到白江波的表情，李凯知道这是底线，不能继续贪下去了。 “不着急。”白江波摆摆手。 “嘶，什么意思？”李凯以为白江波要反悔，反过来坐地起价。 “你手里只有20的股份，但是我想要更多。这可能就需要你出马，好好和陈顾问聊聊。”白江波伸手拍了拍陈恩生的肚皮。 陈恩生浑身一颤，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子。 “嗯？哼！肿么了？” 这个模样，就像是刚睡醒一样。 “别装了，这里没外人。”白江波歪嘴笑着。 “啊？什么意思？我这是在哪儿？头怎么这么晕？”陈恩生捂着脑袋。 他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演员的专业精神。 即使你演技再差，只要导演没喊卡，你就要坚持表演下去。 “好了，别装了，这里没外人。”李凯捂着脸直摇头。 什么破烂演技？ 脸青一阵儿紫一阵儿的，还时不时咽咽口水。 只要脑子没坏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在装睡！ 不过陈恩生不是他的员工，他也不好意思出言训斥。 “陈先生是ldg的顾问，ldg手里也有20的股份。如果你想要更多，可以和陈先生聊聊。”李凯直接把陈恩生推出来。 “哦，是吗？我和陈先生颇有渊源啊。看在你我有缘的份上，能不能行个方便？”白江波把胳膊搭在陈恩生肩膀上，像是在和多年的老友说话。 陈恩生露出职业假笑，上午在咖啡厅的画面历历在目。他想把屁股挪远一些，却发现脖子被白江波死死勾住。 “白先生，不，白老板。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顾问，也是在给别人打工。股份能不能卖、能卖多少不是我说的算，需要大区负责人同意才行。”陈恩生立马解释道。 “唉，可惜了。”白江波拍了拍他的肩膀，扶着膝盖站起身。 “李总，之前我说的话您就当是玩笑，今天就当我没来过，我们后会有期。”白江波拱了拱手，转身就要离去。 “且慢，有事好商量。”李凯立马拦住白江波，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按回沙发上。 他转头瞪了陈恩生一眼。 好不容易可以摆脱这个烦心事，顺便在公众面前刷一波好感，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白先生，陈先生不是在故意推脱，这事他确实做不了主，需要向领导请示。”他冲着陈恩生使了使眼色。 “噢，对对对。我现在就打电话请示。”陈恩生立马掏出手机，跑到窗边打给深城分区负责人。 ldg香江分部挂靠在深城分区，重要事务必须向深城分区的负责人报告，和李凯接触的任务也是深城分区那边下达的。 “白先生稍安勿躁，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李凯安抚道。 他心里门清，因为陈恩生来找他的目的就是打探企鹅股份如何处置。现在他选择清仓，ldg大概率会跟着卖出。 两分钟后，陈恩生回到李凯面前。 “李总。”他小声唤了一声。 “嗯，结果怎么样？刚刚我和白先生商量过，一视同仁，价格定在220万美元，100的收益一定能让投资者满意。”李凯自信地回道。 “不是，我电话没打通。” “” 第120章 热脸贴上冷屁股 李凯被气得浑身发抖，甚至想起来抽陈恩生两个大嘴巴。 电话没打通，你不能多打几个？ “可能因为山上信号不好，你再多试试。”李凯随便找了一套说辞。 其实从书房的窗户就能看到信号塔，山顶数亿价值的豪宅，信号怎么可能差。 “我打了很多个，全部被挂断。郭总估计在开会，他开会的时候从不接电话。”陈恩生解释道。 他现在是有心无力。 李凯叹了口气。 他拿出手机，翻了半天通讯录才找到电话号码，立刻拨通过去。 “喂，周总，是我。有些情况想找你商量商量，我让你的员工向你说明。” 他把手机递给陈恩生，让他去窗边说明情况，自己继续和白江波聊起家常。 陈恩生拿着手机，对面的第一句话差点让他跪在地上。 “我是周合，你是谁？” 周合，ldg的创始人。 陈恩生老大的老大。 “周总，我是陈恩生。深城分区下，香江分部的负责人。事情是这样的” 陈恩生简单介绍起现在的情况，只说出李凯想清仓企鹅股份，白江波要接手。 至于那些李凯和白江波之间的交易、博弈，他一个字都没有提。 这两个人就在他旁边坐着，再借他一个胆子，他都不敢把这秘密透露出去。 李凯说这里没外人，但陈恩生心里有逼数，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人。 李凯很满意陈恩生的表达，其实这里和周总摊牌也没关系，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当然，周总也不是吃干饭的。 他接连问出几个问题，听到陈恩生支支吾吾不敢作答，很快就分析出其中有猫腻。 思考片刻后，他通过电话说出猜想，只让陈恩生答是或不是。 “是。” “对的。” “没错。” “好了，你那边的情况我已经清楚了。股份可以卖，就算李凯欠我们一个人情。那个可转股债你也问问，能不能一块儿卖出去。”周合嘱咐道。 周合也好奇白江波为什么一定要企鹅的股份，但如果不同意，势必会得罪李凯。 倒不如果断清仓，顺便卖李凯一个人情，这样总归还可以挽回部分损失。 挂断电话后，陈恩生脸上洋溢着笑容。 “白老板，我们周总说了，股份可以卖，价格就按之前说好的220万美元。” “当然可以，不知什么时候可以签合同。”白江波催促道。 “白先生真是心急啊！合同需要时间准备，估计要等两天。现在我们可以准备一份意向合同，加上违约条件，您看如何？”李凯提议道。 “当然可以。”白江波应道。 陈恩生再次化身工具人，帮起草意向合同。 合同中，把股权的三方交易、白江波许诺的条件全部写进去。 至于李凯欠ldg的人情，稍后周合会亲自致电商讨，不在合同的约束范围。 三人细致地浏览了一遍合同，分别签上自己的名字，法律约束形成。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三人互相握手，仪式感满满。 白江波心满意足地收起合同，过程虽然有些坎坷，但总归不虚此行。 “白先生，你和外面的朋友相处得怎么样啊？”李凯笑嘻嘻地问道。 “相处得不怎么愉快，这你应该感到高兴。如果我和他们相处得很融洽，你就会睡不着觉了。”白江波打趣道。 “哈哈哈，确实如此。”李凯爽朗地笑着。 现在必须把白江波树立成香江极恶之徒，后面才能突显出他正义的形象。 “走，我们出去喝酒去，顺便演一出戏。”李凯伸手做出请的动作。 他会在晚宴上表现出热情款待的模样，之后再偷偷告诉其他人这只是逢场作戏，是在为后面挖坑教训白江波做准备。 三人相互谦让着来到后院。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就是我最近相识的有志之士，白江波白先生。”李凯大声向周围人介绍着。 不少人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 难道之前猜错了？ 李凯不是为了教训白江波，而是想结交白江波？ 他疯了吗？ 就算李家是香江有头有脸的大户，也不能逆势而为啊。 这样明显地帮助外人，是在和整个香江市场为敌！ 李家在玩火！ 有几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纷纷投去疑惑的目光，想制止李凯的行为。 但李凯偷偷向他们使了眼色，让他们放宽心。 他们只好放下心中的疑惑，端着酒杯和白江波侃侃而谈。 晚宴主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一群人交谈甚欢。 当然，其中也有人说话夹枪带棒，但白江波直接选择无视。 今晚上高兴，就让他们骂呗。 男人的行为直接影响到女人的行为。 看到李凯都把白江波奉为上宾，丈夫和男友都捧着白江波，太太团对陈书婷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之前只有林慧和陈书婷搭话，其他人全都孤立着陈书婷。 现在这二人被团团围住，如同众星捧月。 之前呛过陈书婷的卓丽丽，从人群外挤进来，陪着笑脸和陈书婷聊天。 陈书婷不知道白江波今晚得到了什么，她选择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就没给过卓丽丽好脸色。 卓丽丽热脸贴上冷屁股，心中怨念越积越深，虽然这是她自找的。 深入交流后，众人发现陈书婷对于时尚的理解特别深刻，可以说是自成一派。 就连每个人身上的晚礼服，陈书婷都可以点评一二，甚至对她们的衣着搭配提出些许意见。 有人照着陈书婷的意见稍作改动，气质、风格立马出现明显的变化，一个个直呼了不起。 她们都是阔太太，她们参与晚宴的造型都是私人造型师专门定制的。 陈书婷可以给她们提出意见，就证明她的造诣在专业造型师之上。 “陈太太，你有这个天赋，不去做设计师真是可惜了。” “对啊，你比我们家的托尼老师都要专业。如果是你设计的时装，我一定会全部买一遍。” 周围全部都是赞扬，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 “时尚有什么用？再过几年，人老珠黄，被丈夫抛弃也说不定。” 第121章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卓丽丽的声音不大，但太太团大多数人都听得十分真切。 气氛随之一滞，其他太太不禁捂住嘴巴。 三十七度的嘴巴里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就算说也要在背后开口啊。 陈书婷保持着微笑，并没有因为一句话就大动肝火。 “丽丽，你喝醉了。”林慧笑着走上前，拉住卓丽丽的胳膊。 卓丽丽后退半步，顺手推开林慧的手。 “我没醉。” 林慧的笑容收敛了几分，语气加重几分。 “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其他人察觉到林慧的表情变化，纷纷上前拽了拽卓丽丽，让她收敛一些。 这不劝还好，一劝更上头。 卓丽丽是小三上位。 她的老公是梁举是技术人员出身，摸爬滚打好多年才混到这个圈子里。 作为普通职员的卓丽丽，一眼就看出这是一步登天的好机会。 她的个人条件不足以迷倒那些眼界开阔的大佬，但钓一钓纯情理工男还是没问题的。 梁举很快就被迷得神魂颠倒，踢掉原配后和卓丽丽结婚。 在太太团中，对于有这种绯闻的人很是排挤。 她们有的经历过被小三插足的伤心事，对此深恶痛绝；有的和卓丽丽一样是小三上位，对此更加厌恶。 卓丽丽最初融入地十分不顺利，经过了两年多的努力才有所改观。 而陈书婷一出场就被团团围住，卓丽丽心里很是嫉妒。 好不容易逮住机会踩了她一脚，没想到半小时后又被捧了起来。 嫉妒让她有丝分裂，嫉妒使她质壁分离。 “就算醉了又怎样？酒后吐真言呐！陈太太，你要提高警惕啊！” “你现在貌美如花，不知道保养自己，等你年老色衰，就会有你受的。” “别以为有两个孩子就能拴住男人，等孩子大了，你就会变得可有可无，随时都可能被更替。” 卓丽丽捂嘴狂笑，表情狰狞且癫狂。 林慧的表情阴沉起来。 “丽丽，你真的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少说些胡话。” 卓丽丽再次把林慧的手甩开，对这群好姐妹的拉偏架行为极其不满。 “姐妹们，醒醒。你们看看她杯子里装的是什么？那可不是白葡萄酒，是白水！人家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其余人纷纷噤声，她们早就注意到这个细节，但一直没说出口。 林慧抬手把维持秩序的保安喊来，让他们把卓丽丽架出去冷静冷静。 再让她这么搞下去，局面马上就会失控。 太太团的骚动已经引起男人这么的注意。 梁举适时地站出来，向着李凯和白江波敬了一杯酒。 “内人不胜酒力，闹了些笑话，我在这里向大家赔个不是。” “梁生，女人在家里就要管教好，你不会是妻管严。” “是啊，梁仔。不听话就打一巴掌，还不听话就换个新的。” 周围人打趣着，梁举笑着应和。 事件到这里本应该结束了，但被保安架着的卓丽丽还没有消停。 她低声咒骂着陈书婷。 更要命的是，她把白江波和孩子也带上了。 陈书婷脸上的笑容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冷峻地凝视。 红唇搭配着红裙，让她的气质进一步攀升，身旁的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卓丽丽还在奋力挣扎着，陈书婷快步走上去。 腰马合一。 力道从脚底出发，一路经由腿、臀、腰腹、胸背、右臂，最后全部汇集在巴掌上，和卓丽丽的左脸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陈书婷是磕过胶囊的，虽然没有经过系统性的训练，但这一巴掌也不是普通人能接的。 卓丽丽直接被甩得向后仰倒，如果不是被两位保安架住，恐怕要倒飞出去。 她半边脸迅速红肿起来，嘴中却消停不少，估计是被打得暂时失神。 打完之后，陈书婷还拿出纸巾擦擦右手，生怕粘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场面寂静无声。 林慧也被这一巴掌惊到。 动手了。 在这种场合下，斗嘴和动手完全是两个概念。 陈书婷不光当众动手，力道还如此之大，性质极其恶劣。 这是在挑衅主人的威严，就算是重要的客人，也不能如此猖狂。 “把陈太太也带去冷静冷静。”林慧命令道。 “是。” 身后的保安伸手就要去抓陈书婷的胳膊，但有一只手制止住他。 白江波已经来到陈书婷身边，把她护在身后。 当听到卓丽丽骂到他和孩子时，白江波就已经预料到陈书婷会动手。 因为放在他身上也一样。 如果别人只是呛他几句，他可能完全不放在心上。毕竟狗咬你一口，你总不能回敬一口。 可一旦涉及到家人，白江波完全不能无视，势必会让其付出代价。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所以他提前往这边走来，等着陈书婷打完一巴掌后，再把她护起来。 保安见有人出手阻拦，伸出另一只手想先把白江波控制住。 白江波反手轻轻一推，把保安送出去两三步。 刚保安再想上前时，李凯发话了。 “退下。” 他匆匆走来，把保安喝退。 “李总，看来我们一家人在这里不太受欢迎啊。”白江波揶揄道。 “怎么会呢？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正餐马上开始，我们桌上聊。”李凯笑得很僵硬。 他现在很不希望出现意外，白江波给他画的饼太香了。 为了这块饼，暂时的忍让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不继续麻烦你了，该谈的已经谈完，这顿饭我们就不吃了。”白江波谢绝挽留，把晓晨和瑶瑶叫了回来。 “那好，这顿饭就先记着，等以后一定补回来。”李凯十分客套。 陈书婷挽住白江波的胳膊，刚往外走出几步，又很快折了回来。 她走到太太团前微微躬身。 “除开小插曲，这次和大家相处的很愉快。我并不是看不起大家，只是怀有身孕不能饮酒，请大家多多见谅。有缘再见。” 言罢，她跟着白江波离开豪宅。 太太团的人面面相觑。 细细捋一遍，她们发现好像一直都是丽丽在挑事。陈书婷除了那一巴掌有些过分，没有其他任何出格行为。 仰头躺在地上的卓丽丽逐渐清醒过来，脸上火辣辣的痛让她失声尖叫。尤其是摸到高高肿起的左脸颊，让她有些歇斯底里。 李凯挥挥手，让保安把她带下去，晚宴继续。 这次，连她的老公梁举都没多说什么，他甚至还在心里咒骂疯婆子。 晚宴上，李凯直接向众人表示，和白江波只是假意合作，实则要为香江立威。 如此一来，直接打消了众人心中的疑虑，共同举杯夸赞李凯智谋双全。 晚宴与往日一样，依旧轻松愉快。 第122章 你影响到我了！ 离开山顶豪宅，陈书婷终于松开紧绷的神经。 那里面都是些达官贵人，陈书婷不适应那种氛围，压得人喘不过气。 不过，太太团的一些话倒是给了她一些灵感，把时尚做成一门生意。 她对这方面很有兴趣，或许可以试一试。 陈书婷并没有把想法告诉白江波，她怕白江波不同意。 自从得知她怀孕后，白江波就生怕她累着，什么活都不让她干，上下楼都得亲自抱着她，简直想把她喂成一头猪。 这种事还是偷偷做最有感觉。 两个孩子正好和陈书婷相反，他们有些失望。 来到这儿就是本着吃席的，结果玩得挺开心，席没吃上，完全本末倒置。 这群大人真不让人省心。 白晓晨坐在第三排唉声叹气。 白江波把手伸到后面，狠狠捏了捏他的脸蛋。 “小孩子叹什么气！不就是一顿饭嘛，我现在就带你们吃大餐，能看夜景的那种。” 听到这个消息，两个小馋虫立马兴奋起来。 这家餐厅名为纸月亮，就在港口附近，距离他们的酒店没多远。 因为最佳位置比较难预订，所以是提前半个月就计划好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突然到来的晚宴恰好和这一餐冲突。 白江波多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把预订取消，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所以在陈书婷动手后他顺水推舟，白江波找个理由带家人离开，马不停蹄地赶往餐厅。 下车前，他把440万美元收购企鹅股份的事情告诉丁润，让他们做好相应的准备。 丁润人都麻了。 按照现在的汇率440万美元相当于3642万元，去收购一家不知名公司的股份，他十分不理解。 他不清楚白江波是否知晓美股的互联网一片狂跌，现在这时候入场互联网，太冒险了。 他最终没有问出口。 经过一天的相处，老板什么性情他大概已经摸清，白江波不是一个听劝的人。 告别丁润后，白江波和家人来到纸月亮餐厅。 这是一家意式餐厅，白江波不怎么喜欢西餐，但偶尔吃吃还是能接受的。 尤其是临窗的海景夜景，搭配着浪漫的氛围，简直是约会的不二之选。 他特意订了两个桌子，把晓晨、瑶瑶安排在另一张桌子。 他和陈书婷度过美好的二人世界。 其实应该叫四人世界，因为陈书婷肚子里还有俩小家伙。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白晓晨和黄瑶直接搬着凳子挤了过来，一家六口都坐在一张桌子前。 白江波嘴角不由地抽了抽，其实孩子多了也挺麻烦的，就比如现在这种情况。 陈书婷却很高兴，不厌其烦地教孩子们如何使用刀叉。 白江波无可奈何，暗自下定决心，下次单独带陈书婷出来。 白晓晨和黄瑶上手很快，已经可以用刀叉进行正常的进食。 白晓晨正想着向白江波炫耀，一抬头却发现白江波手里拿着一双筷子，正在低头嗦着意面。 他还没把叉子上的意面卷成团，白江波就已经吃完一盘了。 “爸，你哪儿来的筷子？”白晓晨大为震撼。 “当然是买的，就在昨天逛街的时候。”白江波用餐巾擦了擦嘴，简单而不是优雅。 “这”就连瑶瑶也说出不话来。 “你们要不要？”白江波又掏出两双筷子。 没有任何犹豫，两个小鬼头接过筷子，大快朵颐。 服务员和周围的客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陈书婷轻轻扶着额头，表情有些无奈。 她知道白江波喜欢我行我素，但在西餐厅里用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你要不要？”白江波伸手递来一双筷子。 陈书婷犹豫片刻后，还是接下来。 这刀叉她也用不习惯。 服务员除了表情有些僵硬，到没有说些什么，因为餐厅并没有规定不可以自带餐具。 倒是隔壁桌的客人，骂骂咧咧地嘲弄着他们使用筷子的行径。 “waiter！”隔壁桌的客人打了一个响指。 女服务员愣了两秒钟，回头发现没有其他人在附近后，她伸手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你听不懂英文吗？”客人有些愠怒。 服务员低头小步走过去。 “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告诉那桌人，这里是西餐厅，必须用刀叉，不允许用筷子！”客人声音很大，半个餐厅的人都可以听见。 其他客人纷纷抬头，看热闹这种事在任何地方都很受欢迎。 “先生，这恐怕” “让你去你就去，磨磨唧唧的！”那人拍了一下桌子，把服务员吓得一哆嗦。 “好的，先生。”服务员默默退下。 白江波不聋，自然听到了隔壁桌的叱骂。 服务员颤巍巍地来到他们桌前。 “先生，本店不禁止客人自带餐具，但您的行为已经影响到其他客人。您可不可以收起筷子，使用刀叉进行用餐？”服务员态度十分谦卑。 “哦？请问我影响到哪一桌客人了？”白江波声音不大，隔壁桌刚好可以听到。 服务员支支吾吾，有些为难。 “你影响到我了！”隔壁桌的客人一脸横肉，甩了甩肩膀走过来。 “你是” “老子叫皮特！你在西餐厅用筷子，影响到我了！”壮汉重复一句。 “请问因为什么影响到你了？”白江波很有耐心地问道。 “呵，因为什么？听口音你应该是内陆仔。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在西餐厅用筷子，真是让人笑掉大牙！”皮特哈哈笑着。 笑声传遍整个餐厅，不少客人都蹙起眉头。 “首先，这家餐厅并没有规定不允许使用筷子，此前我特意咨询过。其次，在正式宴会上为了表达尊重，我会选择使用刀叉。而现在我们是在家庭聚餐，怎么舒服怎么来。最后，我使用筷子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相反你的叫骂才是噪音的来源，所以可以请你闭嘴吗？”白江波的表情完全冰冷下来。 这人就是来找茬的。 皮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就是看不惯这家人使用筷子，但人家确实没影响到他。 至于为什么看不惯，总不能说他之前因为在西餐厅用筷子被嘲讽过，所以现在看到别人用筷子也想嘲讽两句。 第123章 你们想弹什么曲子 自己淋过雨，所以想把别人的伞给撕了。 皮特此时就是这么想的。 他第一次吃西餐时，因为用筷子被宴会的主人一顿冷嘲热讽，那场景他至今记忆犹新。 今天偶然看到隔壁桌用筷子，他必须正义执法，不然难解心头之恨。 不过白江波有理有据，让他有些下不来台面。 “这里是西餐厅，我说不准用就不准用！”皮特怒吼一声，环视四周。 周围的客人纷纷低下头。 皮特微微躬下身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威胁道。 “小子，你让我很难堪。你是来旅游的，如果你不想出现意外，最好当众把筷子撅了，给我认错。不然”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如果你能给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我自然会把筷子收起来。如果不能，就请你转身离开，不要打扰我们用餐。”白江波礼貌地笑了笑，并作出请离开的手势。 “先生，请不要打扰其他客人用餐。”服务员小心翼翼地劝道。 白江波用筷子只是让人感觉到些许诧异，对于其他客人并没有实质性的影响。 而皮特又是大声怒吼，又是上前斥责，这种行为严重影响到其他人的正常用餐。 “你是不是看他帅，所以有心偏袒他？”皮特一甩手，瞪了服务员一眼。 “没有。”服务员连忙否认。 虽然白江波真的很帅，但这不是主要原因。再这么闹下去，经理怪罪下来，她担当不起。 喝退服务员后，皮特转身继续警告白江波。 “小子，我劝你别不识好歹。因为筷子的事，在全家人面前被我痛扁一顿，不值得。” 皮特脱下西装搭在肩上，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和白江波形成明显的对比。 见到白江波不为所动，他直接伸手去抓白江波的衣领，想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他只感到一阵巨力传来，脚下一个踉跄，竟直接坐倒在地上。 他摔得眼冒金星，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绝对是白江波出的手。 “小子！还敢还手！” 皮特双手撑地，想站起来再战。 他突然发现，右手好像张不开。 低头一看，一张餐巾裹在他的右手上，限制着他的行动。 而固定餐巾的，是一个银色手环。 他用手摸了摸，定睛一看。 这哪里是什么手环，而是被握成环状的叉子。 叉子牢牢地卡在手腕上，他试着掰了掰，叉子纹丝不动。 皮特惊愕地抬起头，看着白江波的笑脸，一滴冷汗从他的鬓角滑落。 他什么都没看清就已经摔倒在地，就在这一瞬间，白江波还能把叉子卡住餐巾。 这是何等的力量。 这人惹不起。 皮特迅速分析出眼下的局势。 先撤为妙。 他用肩上的西装裹住右手，就地一滚从地上站起来，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 “和你这种人讲不了道理！斯文、优雅，哪个都不和沾边！”皮特边走边嘟囔着。 虽然内心怕得要命，但嘴还是硬的。 比起先前的污言秽语，现在他要礼貌许多，这是最后的倔强。 他没有回到座位，而是直接拉着女伴结账、走人，一同顺走的还有手腕上的那把叉子。 没热闹看后，众人纷纷收回目光，该吃吃，该喝喝。 服务员躬身致歉后，也转身离开。 陈书婷和两个孩子一直坐在边上，他们对前来打扰的那人颇为不满。 好在一切无碍。 没过多久，服务员推着小车再次前来。 这次上的是主菜牛排。 盖盘打开后，白江波惊奇地发现，牛排已经被分切完毕，一条条整齐地拍在盘子里。 对于整块的牛排来说，用筷子确实有些费力，最好是分切后再用筷子。 刚刚被皮特一顿胡搅蛮缠，他已经忘记提出这个要求，没想到后厨竟然直接做了。 “我刚才把您使用筷子的事情告知了亚历山德罗主厨，他对此表示支持。他说刀叉只是工具，如果用不习惯当然可以用其他的工具。为了方便您食用，他自作主张分切了整块牛排，请您见谅。”服务员温馨地解释道。 刚刚出现意外，她必须全力挽回客人对餐厅不好的印象。 “请替我传达对主厨先生的谢意，同时也感谢你的贴心服务。”白江波微微点头。 这餐厅贵是贵了点，但钱真没白花，服务比较到位。 餐厅中心传来舒缓的钢琴声，部分客人略微有些惊讶。 熟客都知道，这是特殊时间段才有的服务，而现在显然不在服务时间。 估计是为了缓解先前闹剧产生的影响，所以才特意安排了演奏。 “来，干杯。”白江波举起杯子。 虽然酒杯里装的是果汁，但此情此景下，喝的是什么不重要，氛围到了。 吃过牛排后，两个小家伙就差不多饱了，开始漫不经心。 白江波指了指餐厅中间的钢琴。 “你们不是学了两个月了吗？平时我没时间听你们弹，现在要不要演奏一下？” “当然可以。”白晓晨一口答应下来。 黄瑶却有些犹豫，这里不是在家里，有很多外人，她有些放不开。 没等她开口，白晓晨就拉着她的手向钢琴走去。 白江波咧嘴笑着。 终于把这两个倒霉孩子支开，可以享受享受二人世界了。 他端起杯子正要碰杯，却发现陈书婷的注意力已经不在餐桌上，而是一直盯着两个孩子。 “叔叔，可以让我们试一试吗？”白晓晨站在钢琴前，笑嘻嘻地说道。 钢琴师疑惑地看着白晓晨。 这孩子看上去就六七岁的样子，就算会弹钢琴也不过是初学者，难登大雅之堂。 这个演出是经理临时加的一场，搞砸了他可就拿不到钱了。 “小朋友，叔叔正在工作，恐怕不能同意你的请求。”钢琴师面带歉意地说道。 白晓晨表情有些失落。 “没关系，让他们弹。”经理从不远处走过来。 刚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所以才叫钢琴师来演奏救场。 现在当事人的孩子想弹钢琴，他当然不会拒绝。 在场的客人素质普遍较高，对小孩子的容忍度不是很差，最多就是弹得难听被吐槽两句。 如果真的太过难听，两位家长也会过来制止，都不用他出口。 “那好。”钢琴师让开位置。 经理都发话了，出了问题和他无关。 “你们想弹什么曲子，我帮你们找谱子。” 第124章 再来一遍！ “卡农。”白晓晨应道。 钢琴师微微皱眉。 卡农是一种音乐谱曲技法，复调音乐。 一般演奏时说的卡农，是指《d大调卡农》。 不过这曲子的难度不低，他不认为白晓晨可以顺利演奏。 而且钢琴独奏的卡农比较单薄，没有和声的话，感觉完全不一样。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演奏应该会很炸裂。 钢琴师没有表现出心中所想，他拿出包里的曲谱，翻到卡农这一页。 “五线谱能看懂吗？”他随口问了一句。 白晓晨像看白痴一样瞥了他一眼，看不懂五线谱还弹个锤子钢琴。 意识到自己的唐突，钢琴师微微欠身，后退几步等待白晓晨演奏。 看到白晓晨的坐姿，他又皱起眉头。 怎么还有人弹琴不坐在椅子正中间啊！ 白晓晨坐稳后，回头看了看站在原地的黄瑶。 “过来啊。”他拍了拍手旁空着的半张椅子。 他坐在钢琴椅的左边，就是为了把右边留给黄瑶。 听着白晓晨的催促，黄瑶回头看了看陈书婷和白江波。 陈书婷冲着她比了一个大拇指，白江波也挥挥手表示支持。 瑶瑶还是有些内向，在外人面前放不开，缺少自信心。 黄瑶握了握拳头，举起来给自己打打气，随后勇敢地坐在白晓晨身旁。 钢琴师反应过来，这是要四手联弹！ 白晓晨和黄瑶学琴的时间都不长，指法、技巧都不是很熟练。 如果是单人弹奏的话，确实只有4、5级左右的水平。 但秦老师何许人也？ 她取了一个巧，把四手联弹的技巧教给两位孩子。 四手联弹的难点就在于二人的配合。 两位演奏者需要相互迁就、相互配合，保留自己风格的同时可以融入对方的风格。 还要注意坐姿、手势，因为有部分曲谱需要二人左右手交叉弹奏。 这时候如果发生碰撞或顶、压到胳膊，就会打乱整体的节奏。 秦老师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却意外开辟了新大陆。 白晓晨和黄瑶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二人默契十足，配合的天衣无缝，就如同搭配数十年的老友那般自然。 秦老师当场就被折服，把远超其水平的《d大调卡农》提前交给他们。 钢琴声停下时，就有部分客人投来疑惑的目光。 当两个小家伙坐在钢琴椅上时，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力。 经过刚刚的事件，不少人对他们一家的印象比较一般，所以想看看他们的孩子是个什么水平。 开始前，二人共同弹奏了一小段琶音，作为热身训练。 琶音是指一串和弦音从低到高或从高到低依次连续奏出，并不是简单的从左滑到右。 看到二人的热身，钢琴师赞许地点点头，这两位小朋友有点本事。 其他客人的饶有兴趣地听着，这段旋律并不好听，但听起来并不杂乱。 白晓晨十指重重一按，把此前的旋律打断，餐厅重新安静下来。 大约停息五秒钟左右，白晓晨手指重新在钢琴键上舞动。 节奏比较舒缓，还听不出太多门道。 在他独奏两个小节后，黄瑶抬起右手，落在琴键上。 琴声突然有了重奏，不再是单调的一个声部。 钢琴师眼前一亮，他心中产生了些许期待。 又是两个小节后，黄瑶的左手也开始弹奏，琴声开始浑厚起来。 部分对钢琴有研究的客人停止用餐，现在已经能看出一些水平了。 这两个小家伙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随着曲谱的推进，旋律开始相互纠缠在一起，此起彼伏，比起前奏多了些许轻快的元素，但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温顺祥和。 钢琴师认真地盯住二人的手，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这种程度他可以轻松做到，但现在正在弹奏的是两个六七岁的孩子。 他瞪大眼睛，因为曲子马上进入最耳熟能详的主奏部分，这部分是最考验配合的。 成功与否，关键就在这里。 他暗暗屏住呼吸，心里有些紧张。 黄瑶跟着曲子的旋律，左手向右边舞动。 在这一节的最后，她并不突兀地抬起左手，从白晓晨的胳膊上跨过，伸到白晓晨身前，再次落在琴键上。 白晓晨则配合着右移右手，胳膊微微放低，让黄瑶可以正常弹奏，他的右手则伸到黄瑶身前进行弹奏。 熟悉的旋律响起，让白江波有一瞬间想起了红色塑料袋裹着的高压锅，和一辆悲催的公交车。 琴声到了这一阶段，开始变得跳脱起来，更加立体、饱满。 经典、急促的旋律层层递进，虽然曲谱是循环往复的，但节奏听起来越来越欢快。 这下，餐厅里所有的客人都停下刀叉，抬头往钢琴这边看过来。 前奏他们或许不熟悉，但主奏部分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听过，这个旋律已经深深刻入他们的脑海之中。 经理满是欣慰的点点头，这两个小朋友算是帮他们打工了。 宣传效果杠杠的。 他正想回头给钢琴师炫耀炫耀他的英明抉择，却发现后者已经跪在地上，表情呆滞。 整个餐厅，只有他的钢琴水平最高。 外行人看到两位孩子默契配合、熟练地弹奏卡农，或许只会惊讶一下，顺便竖起拇指点个赞。 只有他明白，这其中有多难。 这两个孩子怕不是从娘胎里就开始联系钢琴，所以才能达到如此程度。 经理通过钢琴师的表情，看到了一丝商机，他立马转身离开。 餐厅中已经没有人在用餐，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中间的钢琴上。 已经有人起身离开餐桌，驻足在钢琴附近静静聆听。 旋律轻急缓重，所有人都陶醉其中。 白江波和陈书婷也走到钢琴附近，静静地看着投入弹奏的孩子们，脸上尽是欣慰。 白晓晨突然停下手，让开位置，由黄瑶开始独奏。 接着黄瑶让开位置，白晓晨独奏。 最后二人的左右手又交叉在一起，曲子进入收尾阶段。 所有人都变得揪心起来。 黄瑶抿着嘴唇，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左手上，因为这个姿势确实不太舒服。 但收尾阶段，右手的工作更为繁重。 疏忽之下，她按错了一个音。 如果只是一个音，或许只有钢琴师能听出来，但黄瑶慌了神，之后又错了四五个音。 突如其来的不和谐，让外行人都能听出曲子出了问题。 黄瑶咬着嘴唇，很快调整过来，但意境已经打破，想续上很难。 收尾失败了。 有些人惋惜地摇摇头，这么棒的演奏没有完全成功，感觉到可惜是正常的。 演奏结束后，黄瑶自责地低下头。 “对不起，都是我的原因。” 白晓晨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已经很棒了，这应该是所有练习中最棒的一次。” 他没有说谎，之前的练习中，瑕疵要比这次多得多、严重得多。 看到小女孩愧疚地表情，客人自发鼓起掌，给予她喝彩和鼓励。 白江波和陈书婷走上前，把黄瑶护在其中，轻声安慰着她。 “没有成功确实挺遗憾的，两位小朋友可不可以在演奏一边。我拿来了专业的设备，这一次可以录下来。我相信大家一定也希望能听到最完美的演奏。”经理气喘吁吁地说道。 有了经理的提议，其他客人纷纷附和。 “再来一遍！” “加油！” “再来一遍！” 第125章 股权转让 【积分+1】 【积分+2】 【积分+1】 此后几天，系统播报时不时跳出来几条信息，这都是白晓晨和黄瑶的功劳。 那天晚上，在客人的一再请求下，两个小家伙重振旗鼓，把卡农重新演绎了一遍。 经过第一次的热身，第二次行云流水，没有特别大的瑕疵，引来听众一阵欢呼。 餐厅经理则是拿起设备，把这对金童玉女共同演奏的天籁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 他申请了一小笔经费，把录像投递给香江青年音乐台，在比较冷清的时间段进行播放。 青年音乐台最近的数据很不好，广告投放的数量和单价连连下跌，已经面临关停的下场。 为了拯救营收，负责人勉为其难地接下这单生意，而且报价勉强在预算之内，不然就那笔钱，连前奏都播放不完。 餐厅经理也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试试，试错成本不算太高。 录像一经播出，青年音乐台的收视率竟然有一个小凸起。 录像播放结束后，收视率又很快降回低谷，这才是冷清时间段的正常表现。 工作人员最开始没有在意，还以为这是偶然现象，或者统计出现了问题。 但第二天播放录像时，收视率出现了同样的变化，而且比第一天更高，甚至超过了当天热门时间的收视率。 工作人员如同发现新大陆，把这一情况完完整整地报告给台长。 台长在看完录像后，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他狠下心来，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他帮助录像升舱，把播放时间挪到黄金时间段，循环播放且没有额外收费。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当晚，青年音乐台的收视率爆了。 虽然和隔壁翡翠台的热播剧还有一定差距，但对于音乐台来说，已经足够了。 白晓晨和黄瑶火了，纸月亮餐厅也火了。 电视台续了一波命，餐厅打了一个广告，白江波收获了一波积分。 每一方都赢麻了。 美中不足的是，香江太小了。 从爆火的第二天开始，一家人走在路上，就会被人认出来。 这严重影响到他们的正常游玩。 甚至还有不少星探盯上了两个小家伙，想把他们打造成一对童星，原地出道。 这群人可比普通人疯狂得多，普通人最多就是好奇、感兴趣，这群人可是以此为业，把晓晨和瑶瑶当成了摇钱树。 挖掘两个自带热度的童星能为他们带来不小的收益，就算是昙花一现也能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他们对白江波和陈书婷许诺了千奇百怪的条件，金钱、地位、名气等等等等。 白江波根本不感兴趣。 娱乐圈的水很深，白江波自知现在的实力没办法完全护住孩子们的周全。 最重要的一点，他征求过这两个娃娃的意见，他们对表演根本不感兴趣。 起初白江波彬彬有礼的拒绝，最后他索性直接报出自己的大名，让星探们去找各自的老板打听打听。 各家老板一听到白江波的名讳，立马打消了招揽白晓晨和黄瑶的念头。 白江波得罪的可是金融圈大佬，是娱乐圈的资方，他们的金主爸爸。 单凭这一个理由，这两个孩子就火不了。 这次纯粹是一个意外。 意外情况的发生，让白江波不得不提前结束香江之旅。 他催了催李凯和陈恩生，尽早签署股权转让协议，他好早日离开香江。 签署地点定在香江电讯的大楼，李凯在忙于公司合并的事宜，一直在这里主持大局。 丁润和他的团队把转让协议反反复复看了五六遍，确定没有任何猫腻后，白江波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大名。 440万美元，40企鹅股份。 陈恩生脸色有些憔悴，他这几天没少挨骂。 他所交易的20股份，是ldg深城分区的郭总拍板拿下的。 郭总对于企鹅有些担忧，但卖不卖股份尚未决定，就算卖也不会清仓。 而李凯一个电话打给ldg老大周合，周合帮他做了主，清仓企鹅股份。 他能说什么？只能忍着。 不过积攒下来的怒气，全部发泄在陈恩生身上。 “你长本事了？学会直接越级和大领导报告了！” “电话打不通，你就不会再多打几个？脑子不会转弯？” 反反复复几句话，骂了他一个星期，他心里有苦说不出。 “白老板，我们ldg手里还有一百万美元的可转股债，您看要不要一起卖下来。” 陈恩生继续执行着周合的指令，在山顶豪宅那晚，他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开口机会。 本想着正餐过后再和白江波商量可转股债的事情，没想到白江波先一步溜了。 下一次见面就是现在了。 “我手里也有一百万的可转股债，价格就算便宜些，150万转给你。”李凯乐呵呵说道。 “不用了，我没这么多闲钱。”白江波果断拒接。 这两个100万的可转股债并不划算，平均年利率连2都不到，想转手150万卖给他，妥妥地诓骗老实人。 公司破产清算时，首先还债。 所以可转股债相当于一份保险，可以降低一部分风险。 这200万的可转股债后期就算转股，加在一起的转换比例也会在10以下。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要留一口汤给别人喝。 在2001年，hi会注意到企鹅这款遍布龙国大大小小各个网的软件，他们会携带巨额资金强势入局。 这种资本一定会选择全部吃下，但白江波肯定不会出售股份。 他留下的汤很巧妙，这两支可转股债转成股份加上企鹅管理层分出的股份，大概在20出头的样子。 这个比例很微妙，扔掉有些可惜，不扔还能赚不少，所以他们大概率还是会入局。 不过大头还是在白江波这里。 陈恩生和李凯感觉有些可惜，错过了再赚一笔的机会。 签署转让协议后，白江波带着一家人离开香江，丁润他们作为负责人继续留下。 白江波现在手里并没有这么多的钱，这些钱在八月底之前付清即可。 届时，股权转让协议才会生效。 在白江波离开香江的当晚，一系列新闻引爆了整个香江。 第126章 嘘，保密！ 《小超人再显神通，三个月怒赚200！！！》 《内陆仔爆逊，曾高调进入香江，现已狼狈逃回内陆》 《香江商界真正的侠客，李凯称“欢迎真诚的伙伴，拒绝傲慢的衰人”》 各种花边新闻充斥着全香江。 香江的媒体一如既往地喜欢雷人的标题，他们才是标题党祖师爷。 李凯的照片几乎出现在各大报纸、杂志上，全部都是夸奖、赞赏。 小超人的名号完全坐实，甚至有人把侠客的名号安在他头上。 在香江，人们对于侠客有着崇高的敬意，他是花了不少钱才安排了这些文章。 他扇动这么大的风，就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再上一层楼。 除此之外，在封面的边边角角还有白江波抱头鼠窜的照片。 看背景好像是在机场，整个人的着装很凌乱，完全是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 这张照片是丁润去送机时拍的，白江波有意而为之。 他把这张照片交给李凯，算是给他一个交代，这才是完整的交易。 一边倒的呼声让李凯的人气和威望水涨船高，他的竞争对手看到这个情况，纷纷意识到其中透露着些许不寻常。 他们悄悄派人出去调查，没有证据之前，他们贸然发声只会被群众唾骂。 调查一番后，得到的消息和新闻上基本吻合，更深层的消息完全打探不到。 各家只得偃旗息鼓，继续保持沉默，让李凯尽情嚣张几天。 在香江一片祥和的时候，白江波所乘坐的飞机已经在深城落地。 这次的香江旅游暂时告一段落，他们还要再深城待一段时间，晶东方马上就要上市了。 如果不是晓晨和瑶瑶突然出名，他们其实还会在香江待一段时间。 出名后在香江实在不方便，他就把之后的行程安排在深城。 这也不完全是坏事，因为一趟香江之旅，让他的积分再次突破200点，这是意外之喜。 飞去香江时只有两个小行李箱。 回来的时候托运费比机票还贵。 不光如此，他们购买商品的价值远远超过进境限制，还要再补缴一笔关税。 光是清点商品就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前来接机的汪东升还以为白江波错过了飞机，急得一连给他打了好多个电话。 一开始怎么都打不通，汪东升都准备打道回府了，电话才被接通，告诉他为啥没出去。 白江波并不是故意的，因为他被隔壁大爷的故事吸引住了。 大爷讲的正是“火烧芹菜”的故事。 白江波算了算时间，好像就是前不久发生的事。 大爷从多个角度分析了事情的经过、各方的利益纠纷以及思考方式，甚至还把事件后续可能的发展方向逐一列举出来。 白江波听后，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 他惊叹于大爷的口才和敏锐的判断，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一场大火毁了一个经济特区。 四个经济特区，占地面积最大的反倒没有发展起来。 这也正验证了那句话。 扫黑需要证据,反恐只要名单。 你敢对指导组、调查组动歪心思，随之而来的一巴掌保证把你打的半身不遂。 这也是白江波想让阿盛往这方面努力的理由。 还有京海那帮小崽子，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管教管教，他可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在补缴税款后，白江波带着家人走出机场，汪东升已经在此恭候多时。 “那件事你听说了吗？”刚一见面，汪东升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听说了，确实挺惨的。真没想到你也这么八卦，不过这对你在京海建厂有部分好处。”白江波咂咂嘴。 借此事件，京海可以趁机补足名额，踏上发展的快车道。 汪东升一愣，没听懂白江波的意思，但他知道他们说的肯定不是一回事。 “我不是说这个，你看看报纸，昨天的头版头条！”汪东升从手套箱里拿出报纸递给白江波。 《东方电子集团在液晶显示领域取得重大突破，在近日将于a市上市》 这是头版头条的标题。 文章展开介绍了东方电子集团最近申请的多项重点专利技术，这是对液晶市场的一次冲击，或将打破国外厂商在液晶面板市场的垄断地位。 或许在不久的未来，每家每户都可以用上物美价廉的彩电。 “嚯！这是你的手笔？”白江波惊叹道。 上市前这么一宣传，上市后股价绝对会一路高歌，这对企业是利好的。 汪东升笑着摇摇头。 “怎么可能，我们哪有闲钱进行营销？另外告诉你，不光是报纸，连央台的新闻联播都这件事进行了报道。” 白江波猛吸一口气。 这是官方在给东方电子集团助威，因为这是历史性的进步。 就因为龙国没有独立的显示面板，所以国外厂商可以肆无忌惮地拉高价格。 一两万的液晶电视，五六万的等离子电视，你爱买不买，我就定这个价。 如果在有独立显示面板的国家，他们定这个价格，绝对会被市场所淘汰。 如果东方电子集团成功建立产线，这些厂商就会微笑着把商品降到合理、可接受的价格，他们一样有得赚。 “当初说按股票折算给你，你不同意，现在后悔了。”汪东升得意洋洋地说道。 白江波算了算，按照现在这个势头下去，股票大涨是肯定的。 当初如果接受股票，短期内没有这么充沛的现金流，但股票解锁后套现一波，绝对赚得比现在要多不少。 “确实有点后悔。”白江波感叹一句。 “后悔也来不及啦。”汪东升哈哈笑着。 最初他想用股票抵债，确实想占白江波一个便宜。当时他也没想到，官方会下场帮他们站台。 “不过这也没关系，你们有钱挺好的。不然以后每次都赊账，会让我很头疼。”白江波换了一个角度。 “什么意思？”汪东升突然警觉起来。 以后每次都赊账 难道这家伙还藏了一手？ 不可能啊，五代线是当今液晶的巅峰。目前只有高丽国的几个厂商有成果，而且产线正在建设，还没有投产。 “你还有更牛的技术？”汪东升试探着问了一句。 “嘘，保密！”白江波故作神秘道。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以后积分够了，他一定要狠狠地割韭菜！ 第127章 黑白双煞 汪东升将白江波一家人安排在深城最豪华的酒店，但环境远比不上在香江住的酒店。 现在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不过，此后20年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 回到酒店后，白江波就打电话把高启强和老默叫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张安和一众小弟。 自从下飞机开始，系统就不断发出警告，陈书婷和两个孩子有危险。 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有仇家派杀手从香江跟过来了。 白江波很是纳闷，他在香江明明那么克制，为啥有人还是不肯放过他。 李凯和陈恩生首先被排除在外，他们刚签完合同，钱还没打过去。现在他出现意外，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他们两个。 难道是那晚在餐厅教训的皮特，他可能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他很识趣，不可能这么没脑子。 说到没脑子，白江波倒是想起一个人，山顶豪宅遇到的卓丽丽。 那个疯婆子或许能做出这么疯狂的事，而且危险警告集中在陈书婷身上，估计是那一巴掌结下的恩怨。 白江波是个明辨事理的人，自家老婆那一巴掌打得没啥毛病。如果真是那卓丽丽找茬，这个恩怨必须还回去。 来到深城后，陈书婷的消费欲望小了不少。 深城虽说是个大都市，但和京海的差距没有特别大，这能买到的东西，京海差不多也能买到。 不过，白江波为了把杀手引出来，特意带她在深城逛来逛去。 一连逛了三天，危险警告越来越强烈，眼看着杀手就要动手了，却在第三天晚上突然消失。 随之而来的还有李凯的电话。 “白先生，许久不见，近来可好？”李凯热情地问候道。 “李总，这才三天不见就过来催债了？我们的协议说的可是八月底交款，这才七月底而已。”白江波埋怨两句。 “白先生，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李凯顿了顿，语气充满歉意，“今天，梁举给我报告了一个消息，和您有关。” “我和他没什么交集。”白江波不以为意地说道。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梁举就是卓丽丽的老公，此事多半和卓丽丽有关。 “白先生，请听我讲完。梁举发现自己名下的银行账户突然被转走一笔钱，查询过后才知道是他的太太卓丽丽所为，而且卓丽丽对于钱的去向守口如瓶。” “梁举最后把事情告知于我，我调查后发现，这笔钱用于买凶，目标就是你们一家人。不过请您放心，我已经联系过杀手，让他们停止行动。” “我特意来告诉您这事，就是想确保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完好如初。你放心，后续的处理我会做好，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凯的态度出人意料的好，就差没把错误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了。 “那可真是多谢李总，我怎么说这几天右眼皮老是跳。如果您不告诉我，估计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白江波隐晦地暗讽两句。 “小事小事，您不要生气就好。”听出弦外之音的李凯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我希望类似的事情不要再发生第二次，不然我会严重怀疑你对手下的约束能力。” “一定一定。作为补偿，我可以将转让费打个对折，以110万美元转让给您。”李凯立马说出赔偿方案。 “不用，该多少钱是多少钱，我不是做一锤子买卖的人。”白江波果断拒绝。 李凯这算是变相欠他一个人情，这个人情可远不止这点钱。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随后草草结束通话。 李凯猛然发现自己的衣襟早已湿透，他很庆幸自己的选择。 在得知杀手没动手后，他暗暗松了一口气，下令终止任务，把杀手从深城叫了回来。 在杀手行动前，任务目标多半不会发现杀手的存在。 他本想着把这件事藏着掖着，就当没发生过，这样也不会节外生枝。 但杀手的汇报让他迟疑起来。 杀手说，他跟着来到深城的第二天，白江波身旁就出现一批保镖。 这并不妨碍他出手，只不过会麻烦一些。 但李凯听到后，分析出其中的不寻常。 保镖？ 白江波去香江时都没带保镖！ 在香江的处境比内地危险得多！ 他很快分析出杀手可能已经暴露，白江波或许是在做最后的警告。 与其继续隐瞒下去，倒不如大大方方承认，最多就损失些钱或欠个人情。 事实证明，李凯赌对了。 白江波确实察觉到异样。 如果白江波的家人出现意外，白江波绝对会不计后果地报复，万一波及到他会很麻烦。 内陆人有多恐怖，他是清楚的。他想起一些往事，他大哥被绑的往事，赎金高达十亿港币。 这背后都有一些内陆人的身影。 从那之后，李家的防护立马提高数个等级，他身边也是如此。 再结合白江波在京海手眼通天的本事，其报复或许更加凶猛、不择手段。 想到这儿，李凯不禁后颈发凉。 白江波倒没想这么多，他叫来张安只是想保证道路上的安全。 万一杀手搞来一辆泥头车，家人的风险就会高很多。 所以他派张安组织车队保驾护航，以此杜绝这种风险。 相反，逛街、游玩景点的时候，张安等人距离很远，方便杀手接近并出手。 徒手pk他还没输过。 七步之内，他可以根据警告的强烈程度轻松分辨并制服杀手。 抓住杀手后再问出幕后主使，高启强和老默组团进入香江，开展复仇行动。 高启强负责沟通和谋划，他那一口流利的粤语正好排上用场。 老默负责隐藏和行动，让幕后主使无声无息地消失。 简称“黑白双煞”。 但现在似乎用不着他们出手了。 高启强和老默也没闲着，为了让他们的行程显得不那么突兀，他们这几天一直游离在各个档口，比如华强北。 强盛小灵通连锁店的规模越来越大，曹斌提供的那条供货线已经不能满足日常要求，他们需要开辟一条新的供货渠道。 不过，这一切进展的并不顺利。 第128章 投资自然是为了赚钱 茶馆内，老默正陪着女儿聊天，高启强坐在一旁愁眉不展。 “唉，我们已经在京海市开了12家门店，规模不算太小，但他们还是不想给我们供货。” 寻找供货商本来是支线任务，但高启强并没有因此懈怠。 对他来说，去香江暗杀只是顺路，真正重要的是把强盛小灵通店做大做强。 “他们的经销模式是分大区的，商品分发给各个大区后，再一级一级分销下去。临江省和附近几个省加起来才算一个大区，一个京海市对他们来说还是太小了。”白江波一语中的。 “是啊。在原本的渠道，小灵通到我们手里，成本已经很高了，其中利润都被各级经销商抽走。如果我们能找到工厂或者一级经销商，利润就会多很多，再时不时搞一个促销活动，连锁店会扩展的更快。”高启强挠了挠头发。 他打算再去试一试，这里的一些档口直接对接小灵通生产工厂，进货价极其便宜，这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供货渠道越丰富，店铺的风险越低，他最近和店里商学院的大学生学到不少东西。 “这个我来想想办法。”白江波扣了扣桌子。 他想在小灵通鼎盛时代来临前，把店铺开遍整个临江省。连锁店的规模越来越大，供货商的转变是必要的。 “有您这句话，我就安心了。京海那边还在扩张，我明天就回去主持工作。” 见到白江波表态，高启强明白这事十有八九成了，他可以安心地返回京海。 如果这事白江波的搞不定，他就更没有希望，留在这里没太大必要。 “这里还有些东西，你一起带回去。”白江波拿出大大小小的购物袋。 “这是” “从香江给你们带的礼物，老默也有。”白江波叫了一声老默。 “您带着瑶瑶出去见世面，我已经很高兴了。怎么还能让您破费？”老默连连拒绝。 “是啊，这不太好。”高启强附和道。 “买都买来了，拿着，不贵。” 一番推嚷下，二人收下礼物。 高启强、阿盛和老默的礼物比较简单——全身上档次的行头，包括西服、衬衫、领带、皮鞋、腰带、腕表。 一套加起来大概上万美金。 西服是按照体型购买的，如果还是不合身，可以找专业的裁缝进行修改。 至于小兰的礼物就比较多了，白江波只挑了一副金丝半框平面眼镜，剩下的都是陈书婷买的。 各式各样的衣服、裙子，还有首饰、化妆品、包包、高跟鞋。 本来白江波只是说意思意思，但陈书婷坚决不同意。 白江波以为她又吃醋了，观察后才发现陈书婷是在认认真真地挑选礼物，并没有置气。 白江波偷偷问了她这么做的理由，陈书婷守口如瓶，就算是求饶也不松口，他只得作罢。 高启强看到送给小兰的礼物比他们三个大老爷们加起来都多，不禁展开一番联想。 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也不敢问，他也不敢说，拿上礼物后很快返回京海。 和他们一起回去的还有陈书婷和两个孩子，再加上张安和一众小弟。 离家这么久，晓晨老早就吵着要回去，但他还需要参加东方电子集团的上市仪式，只能让他们母子先行返回京海。 这几天，汪东升每天都来和他聊聊，生怕让他觉得被冷落了。 他们集团能平步青云，完全是靠这位大人物提供的技术资料支持。 还有前几天那一句“嘘，保密！”，钩得汪东升抓耳挠腮。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白江波能盘活东方电子集团，也能盘活其他集团。汪东升想和他保持长久的合作，所以对他更加敬重。 白江波也以顾问的身份参加了几个上市准备会议，从会议上得知，他们公司的热度比想象中的还要高不少。 上市之前，已经有不少股民在咨询上市时间及发行价格，甚至部分人已经做好了满仓的准备。 或许过几天就可以见证新的a股奇迹。 上市前一天，ldg的人找上门来，来者是ldg的深城分区负责人郭毅。 他从陈恩生那里得到消息，白江波没有直接从香江返回京海，而是落脚在深城，心有怨气的他必须要会一会白江波。 “白老板，久仰久仰。您一出手就把我辛辛苦苦谈下来的生意抢走了。”郭毅一开口就火药味十足。 “郭总，这企鹅可是你们自己不要的，我可没有抢。”白江波伸手和郭毅握在一起。 恰好在一旁的汪东升捏着下巴看着，他不清楚白江波什么时候得罪了ldg，这两方应该不会产生交集的。 突然，他想起白江波曾经委托他找一个代理团队入驻香江，该不会是在香江抢了ldg的生意。 “你好，我是东方电子集团的董事长汪东升，再过几天就叫做晶东方了。”汪东升立马起身帮着白江波撑场子，坚定不移地表达着自己的立场。 “你好。”郭毅立马和汪东升握了握手。 他心中不仅暗暗震惊，东方电子集团的名号已经火遍大江南北，明日就会在a股上市，并正式更名晶东方。 白江波能认识这等人物，背景自然不会简单，他只能把态度放缓一些。 “白老板，现在木已成舟，你可不可以透露一下为什么要拿下企鹅的股份？”郭毅小心地问道。 “投资自然是为了赚钱，你当初决定投资是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白江波反问一句。 “这” 郭毅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于是他又换了一种问法。 “也就是说，你在企鹅身上看到了商机。请问有哪些商机，能否透露一二，我很好奇。”郭毅的语气更加恭敬。 不光他好奇，企鹅的创始人托尼马也好奇。 他还记着当时问“你怎么看你们公司的未来”，却得到一句“我也不知道”。 他震惊于托尼马的实在，其实他也做了很多的设想，却怎么也想不出企鹅如何盈利。 但米国在线花费数亿美金买下icq，让他感觉企鹅的oicq或许有些价值，所以决定投资。 现在白江波花费两倍的资金，孤注一掷地买下企鹅，他认为这不是无心之举。 第129章 正式上市，即将开售 “oicq现在只是一款即时通讯软件，并不具备太多盈利能力，它最值钱的是其用户群体。”白江波提示道。 郭毅皱起眉头，这不是废话吗？ 目前互联网公司最在乎的就是用户，把用户的价值吹得天花乱坠。 一副今天拥有用户、明天就是首富的样子。 结果呢？ 美股中，整个互联网行业集体暴跌，互联网泡沫破裂，就是因为他们对用户的期望过大，但事实上用户并不能给他们带来足够的收益。 一切都是空中楼阁，一片文章掀开了遮羞布，大厦开始崩溃。 或许之后会在原有的地基上再起楼阁，但他们之前砸进去的钱已经回不来了。 所以白江波这话说了相当于没说。 “能不能展开说说？”郭毅眉头皱了皱，好奇心已经被钓了出来。 白江波和汪东升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微妙的笑容，让郭毅明白自己的处境。 接下来的内容可不是的，想要听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犹豫片刻后，郭毅继续开口道：“白先生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猜哑谜可换不来合作。” 他打算先问问价，如果代价可以接受，为知识付费也不是不可以。 白江波也不客气，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 “郭总，我在家那边开了几家小灵通连锁店，生意还算不错。最近，上级供货商看中了零售的收益，于是自己也开了几家店。” “但供应商没有经验，专业程度、服务态度远不及我的店铺。所以他想了一个阴招，直接卡了我的供货。官司正在打，但近期的损失很大，现在正为新的供货商发愁呢。” 白江波点到为止，只是倒了倒苦水，并没有直接要求帮忙。 供货商的事，他此前询问过汪东升。 可惜汪东升在深城这边并不熟悉，没有多少话语权。首都那边的货源紧俏、价格偏高，并没有什么优势。 这件事他帮不上什么忙。 郭毅不一样，他身为ldg深城分区的负责人，在深城还是有一定面子的。 郭毅细细权衡一番。 他对小灵通略有耳闻，之前投资时作为备选项出现在ldg的名单上。 在详细了解后，他放弃了这个投资。 小灵通采用微蜂窝技术，这一技术已经不具备前瞻性，甚至可以说是落后的技术，他并不认为小灵通会大赚。 从今年开始，小灵通有崛起的趋势，虽然他依旧不看好。 这种巧合的产物，被淘汰是必然现象，这不符合ldg的投资理念，他不会贸然入局。 不看好归不看好，他和生产小灵通的ut公司关系还不错，和其创始人吴英有过几面之缘。 如果白江波只是想进点货，他出个面就可以解决。 “供货商的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前提是你的答案需要让我满意。”郭毅答应下来。 “汪总，这话你也听到了，你就帮忙做个见证人。”白江波说笑道。 “好好好。”汪东升哈哈笑着。 他们其实并不担心郭毅耍赖，金融圈的人很爱惜羽毛。 如果郭毅因为这个小小的约定就把名声毁了，那白江波只能说一句牛逼。 “用户是基础，前期用钱换用户是基本操作，后期的变现才是最大的商机。” “想要变现就要让用户消费，用户有了需求才会消费，所以重点在于创造需求。” “游戏、音乐、电影这些都是需求，还可以为用户提供便捷的服务，比如地图、新闻、网络支付之类的。” 白江波把企鹅今后的版图粗略的讲述一遍，构建出一个宏伟的商业帝国。 白江波描述的很精彩，但郭毅始终想不明白这些需要怎么实现。 他用过oicq，让一个聊天软件做到这些功能，实在有些痴人说梦。 就算做到了，这些真得可以赚钱吗？ 除了郭毅，汪东升也一头雾水。 看到郭毅和汪东升懵逼的表情，白江波心里偷乐着。 这就是他敢大大方方说出来的原因。 在手机出现之前，这些服务不光难以实现，甚至能不能想到都是问题。 就像3g普及后，开启了移动互联网时代。 4g普及后，移动互联网时代迎来飞速发展。 这些白江波都知晓，但5g普及后会带来什么新兴业务，他也猜不到。 郭毅此后又问了几个更细节的问题，再次得到一些云里雾里的回答。 他一时间分不清是自己太落后，还是白江波太超前。 不过从白江波的语气，他可以判断出白江波不像是在耍他。 至少白江波真的相信这些业务可以盈利，不管是一厢情愿还是胸有成竹。 郭毅遵守了他们之间的约定，亲自出面帮白江波搭桥引线，直接从ut公司的工厂开辟一个供货渠道，价格就按照一级经销商的价格算。 这是郭毅的面子带来的影响，不然凭他们成百上千台的进货量，绝对不会拿到这个价格。 有了最稳定的供货渠道，强盛小灵通店的扩张就会变得容易许多。 7月31日，周一。 a股九点半开市。 八点半左右，白江波在汪东升的带领下进入仪式大厅。 上市仪式将在这里举行。 每家公司参加仪式的人员不得超过30人，名额极其紧张。 但汪东升还是为白江波留了一个位置，并邀请他一起敲钟。 今天上市的公司有3家，主持人在台上逐一介绍，并请当地领导、公司高管、保荐机构高管一一致辞。 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除了晶东方，其他两家公司就是在陪跑，介绍的重点一直集中在晶东方。 之后交易所的领导简单致辞，与三家公司互赠纪念品，之后就开始敲钟。 为了方便宣传，汪东升和白江波被安排在侧面的c位，其他两个公司的人要么只能看到后脑勺，要么被大钟挡住脸，舒适有点惨。 开始前一刻，围成一圈的人手拿小锤，共同敲响开市宝钟。 “铛~铛~铛~” 摄影机记录下宝贵的画面，摄像机的闪光灯闪个不停。 晶东方正式上市，即将开售。 第130章 不白之冤 由于有新技术的支持，再加上相关部门的配合与信任，晶东方的发行股价做出一定的调整。 原定1680元\/股上浮至2120元\/股，发行量不变，还是6000万股，总发行市值万元。 一众人静静地守在屏幕前，等待着倒计时的进行。 9:29:58 9:29:59 9:30:00 开盘！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瞪大眼睛，专注地观察着那条线的变化。 折线试探性的往上爬了爬，突然猛地一抬头，然后蹭蹭往上窜，最后涨势戛然而止。 涨停了。 开盘不到十分钟，涨幅已经超过10，直接干到涨停板。 “嘶~！”汪东升猛吸一口冷气。 他想过会涨，但没想到会这么疯狂。 刚刚开盘就临时停牌30分钟，仪式大厅内传来一阵阵欢呼。 照这个势头，未来可期！ 接下来三十分钟，晶东方员工坐立难安，特别的煎熬。 一个涨停不能说明问题，如果快涨10又狂跌10，就变成原本的99，不如稳步上升。 三十分钟后交易继续，意外并没有降临，第二次涨停接踵而至。 第二次涨停后，晶东方的股票今天完全停牌，明天开盘后才能继续交易。 一小时内两次涨停，这足以说明股民对他们的器重，这让晶东方的所有人都血脉喷张。 白江波淡定地坐在一旁，看着这群手舞足蹈的人们。 这才涨了21，至于这么兴奋吗？ 如果按照后世的规定，新股首日最大涨幅为44，这群人还不得全部进医院？ 不过他希望晶东方能够稳住，一时的高涨不能说明问题，能稳住才是本事。 他记得前世晶东方发行价也很给力，起初涨势喜人，后来一路狂泻，赔的股民直骂娘。 再加上不断地增发，导致之后的股价一直没有起色。 不过如今技术处于第一梯队，应该不会再出现特别大的暴雷。 “白先生，这都是您的功劳啊！”汪东升眼含热泪，走过来紧紧握住白江波的手。 “这是你们用钱买下来的，我只是一个商人而已。”白江波客气道。 紧接着，他又打趣一句。 “对了，现在你们有钱了，尾款别忘记付。” “哈哈，那当然。尾款已经尽快转给你。”汪东升心情很不错。 一般上市募集到的资金在一周内可以到账，他们现在是重点关注对象，到账速度应该会更快。 白江波笑得很开心，在香江和京海方面，他都急着用钱呢。 之后白江波谢绝汪东升的午餐邀请，提前踏上返回京海的航班。 离开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京海大学的新校区应该已经开始动工。他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新校区的工程，这么大的项目，特别容易滋生蛀虫。 回到京海后，白江波没有惊动任何人，只给张安打了一通电话，让他送来一辆车。 他坐着车直接来到建工集团。 在出行前，他委派给项目组一个任务——做好新校区工程的监督工作。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他发现项目组的人比较可信，因为和其他部门的利益勾结比较少。 他推门走近项目部时，立刻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办公室的气氛特别凝重。 设计工作完成后，他们的工作负担就轻松下来，不应该是这种状态。 小刘听到开门声，抬起头后看到白江波，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 “白总，您总算回来了！” 他这么一喊，办公室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白总，你快来主持公道！” “你救救刘经理，白总！” “白总，刘经理好惨啊！” 原来项目组的人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央求着白江波。 白江波皱起眉头，难道刘光出现意外，不幸逝世？ “静一静，静一静。一个一个来，你们慢慢说。”白江波扬起手往下压了压，暂时控制住场面。 这么多人一起说，很难把事情说清楚。 众人纷纷冷静下来，小刘自告奋勇站出来，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白江波余光突然扫见项目部经理杜林的身影，他悄咪咪地溜了出去。 白江波没有理会他，正事要紧。 “白总，您给我们的任务是监督项目过程，保证项目正常运转。刘经理每天都会带我们去工地视察，并定时进行物资核验。就在昨晚，刘经理在进行物资核验的时候发现钢筋的直径不对。” “原本计划采购直径22的钢筋进行地基建设。经过测量，有30的钢筋直径只有14，其实肉眼就能分辨出来。还有水泥的标号也不对，和设计书中规定的也不一样。” 白江波渐渐皱起眉头。 建材偷工减料，而且成功入库。 这不是采购部门单独可以完成的，还需要仓管部门的配合。 “那老刘人呢？”白江波追问道。 这么大的事，刘光竟然没有向他汇报，这不正常。 “刘经理目前被关在市局。”小刘叹了口气。 “怎么回事？”白江波眉头皱得更深。 “昨晚检查完后，时间太晚了，我们就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您。等刘经理回到家时，市局的同志已经在家里等他了。” “有人举报刘经理接受贿赂，指控他干预建材的采购，偷工减料、以次充好。我们采集的证据恰恰成为有力的证据。” “因为刘经理的银行账户上有大量来路不明的流水，他也解释不清楚这些钱哪来的。所以他就被市局的同志带回去配合调查，现在还没有出来。” 小刘一脸愁容。 这个项目是市重点工程，市局必须严查严办，刘光就会被直接带走。 对于普通人来说，进局子挺可怕的。 没几个人会像白江波这样，隔三差五地就往市局跑一趟，每次还都能很快出来。 “你们不用担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白江波安抚一遍后，很快离开建工集团。 据他所知，刘光应该是被冤枉的。 刘光虽然因为奖金的原因进入项目组，但他肯定不会拿这些不义之财。他在公司这么多年，人品大家都有所见证。 这背后一定有人捣鬼！ 不过这些事可以先放放，他必须立刻赶往市局把刘光保释出来。 时间一长，他怕刘光顶不住压力，认下没做过的事，那样后果会更麻烦。 第131章 记住，态度客气一点 白江波带着律师团队来到市局。 律师可以与刘光面对面交流，但白江波不可以，他只能坐在楼梯间的连椅上等候。 经过刚刚的了解，白江波大致猜到这件事背后究竟是谁在捣鬼。 首先是建工集团内部，采购和仓管部门逃不了责任，他们应该是陈泰或者程程指使的。 刘光被捕后，事件尚未调查完毕，建工集团直接选择和刘光划清界限，并且派出律师团队着手起诉的相关事宜。 其次是建设局，这背后应该是赵立冬的手笔。 这种经济犯罪一般不会被当场带回去调查，应该通知嫌疑人并限制其出行范围，等事件调查清楚后该撤销撤销、该起诉起诉。 昨晚，与市局一起出动的还有质监站的人员。在质监站出示相关证明后，市局最终决定把刘光带回去协助调查。 刘光昨晚被举报，随行的质监站人员直接就能拿出相关的检测报告。 演都不演了。 可能这就是故意的，有人想借这件事给白江波一个警告。 分析过后，白江波有些头疼。 本以为这是集团内部的斗争，没想到还涉及其他势力的身影。 赵立冬和陈泰或许已经开始合作，夺取建工集团的难度陡然提升。 不过事情发展的太快，有些不合乎常理。这种体量的合作不是玩笑，即使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也不是短短半个月时间就能勾搭上的。 除非 有人在中间穿针引线！ 这种事大老板不会亲自出面，一般都是由最信任的人代劳。 陈泰有程程，赵立冬有王秘书。 白江波冲着张安招招手，张安小跑过来俯下身子。 “帮我查查赵立冬身边那个秘书的信息，再查查程程的信息，看看两人有没有什么关联。”白江波拍拍张安的肩膀。 “好，我马上去。”张安点头后转身离去。 道上有灰色渠道，只要你给钱，这种非保密的信息都可以查到。 “呦，安警官，下午好。” 安欣拿着文件匆匆经过，白江波抬头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在这儿？你又犯事了？这次准备蹲几天？”安欣直接诅咒三连。 “嘶，安警官，看人请不要带着刻板印象。我是朴素正直的守法公民，请不要对我抱有偏见。”白江波对此有很大的意见。 “哦，那你来干嘛？” “没什么，过来捞一个人。” 这次轮到安欣表达不满。 来市局捞人，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事。 “你不知道吗？”白江波把刘光的事情简单叙述一遍。 “这事归经侦支队管，我是刑侦支队的，我怎么可能知道？”安欣撇撇嘴。 “那上次洗钱案怎么是你在负责？”白江波反问一句。 “这” 安欣挠挠头，上次他确实抢了经侦的案子，还闹了一个乌龙。 至于原因，他并不相信白江波毫无破绽，准备接着洗钱案再次展开调查。 结果几次交手下来，他见识到白江波的能力和手段。 在上次刘大可案件中，白江波还帮了不少忙，让他对其有很大的改观。 现在把理由说出来，挺丢人的。 “安欣！我要的资料呢？”会议室传来李响的呐喊声。 “工作挺忙的，回见。” 安欣指了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果断开溜。 白江波还想追着再调侃两句，律师带着刘光走了出来。 保释手续办理完毕，刘光可以暂时回家，但不能离开京海市，以便随时配合调查。 “白总，我真的没贪，我是被冤枉的。”看到白江波后，刘光直接跪下喊冤。 白江波的手段他是清楚的，而且白江波还提拔了他，对他有知遇之恩。 “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过来保释你。”白江波单手把刘光扶起来。 “我我” 刘光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有话就说。” “我我还以为你想把我捞出去，然后好好教训我呢。”刘光讪讪地笑着。 “如果你真的黑了钱，你以为在里面我就教训不了你？”白江波冷笑一声。 刘光满头大汗，心里波涛汹涌。 “别多想，这几天给你放个年假，你在家好好休息休息，等我把事情查清楚。”白江波拍了拍刘光的肩膀。 “好，谢谢白总。” 白江波派人把刘光送了回去，又派人再他家附近轮流保护。 一来怕别人动歪心思威胁他，二来以防刘光真的背叛，提防他跑路。 回家的路上，白江波接到张安的电话，要找的信息查到了。 王秘书全名王良，本科学历，毕业于京海市师范大学，建筑工程技术专业，目前是京海市市委办副主任科员。 程程，本科学历，毕业于京海市师范大学，建筑工程技术专业。三年前因经济犯罪入狱，在女子监狱服刑三年。 二人是同班同学。 思路瞬间明了。 有这层关系存在，陈泰和赵立冬的同盟就可以理解了。 他们并没有直接对白江波动手，而是先小试牛刀，针对白江波扶持的人。 估计是因为现在只是程程和王秘书做事，身后的操刀鬼并没有完全信任彼此。 这种情况下，白江波的压力就小了不少，甚至直接平推都可以。 “把这次的采购和仓管请过来作作客。记住，态度客气一点，和蔼待人。”白江波吩咐道。 张安满口答应。 天黑之前，白江波回到家里。 白晓晨和黄瑶在上钢琴课，陈书婷坐在沙发上静静聆听着琴声。 白江波没有出言打扰，悄悄坐在陈书婷身边，一起欣赏着两个小家伙的演奏。 他已经尝到弹钢琴的甜头，如果真能把他们培养成大艺术家，估计可以收获更多积分。 课程结束后，秦老师对两位孩子赞不绝口。 陈书婷把香江四手联弹的事告诉了秦老师，并给她看了在电视上录下来的录像。 看过录像后，秦老师更加坚信自己没有看走眼，这两个孩子是大赛型选手。 之前他们练过许多遍，发挥远不及录像中的这次。虽然这是第二遍演奏，但已经很出色了。 晚餐后，白江波准备送瑶瑶回家。 他们可以带着瑶瑶去香江旅游，可以每天把瑶瑶接过来学习、玩耍，但不能让瑶瑶住在别墅。 这是在京海，老默所在的地方才是瑶瑶的家，其他任何地方都不能代替。 陈书婷很喜欢瑶瑶，但她也知道什么才是对她真正的好。 “你累了一天，要不我还是叫小陆过来。”陈书婷拉出白江波的胳膊。 “小陆是谁？”白江波一脸问号。 “我给你找的司机，前几天就是他每天接送瑶瑶和晓晨的。”陈书婷拿出电话发了一条消息。 白江波表情怪异，这小陆该不会是陆涛。 没多久，有人敲响别墅大门。 白江波打开门，一个腼腆的小伙子站在门外。 还真的是陆涛！ 程程的堂弟！ 陈书婷这选司机技术，简直是绝了！ 第132章 这难道不客气吗？ 第二天一早，白江波打电话叫来陆涛，他要送白晓晨去阿盛那里补习。 “中午不用等我们了，我们晚上再回来。”白江波捏了捏陈书婷的脸。 昨晚打电动打到很晚，陈书婷现在还没睡醒。 “嗯~”陈书婷翻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白江波叹了口气，写了一张纸条放在餐桌上，让王姨中午只做一人份的餐食。 他和晓晨坐在奔驰后座，向旧厂街驶去。 临近旧厂街，白江波突然开口。 “小陆，前面的菜市场停一下。” “好的，老板。” 陆涛左拐进入旧厂街的街道，稳稳停在菜市场门口。 “这离家属楼不远，我买完菜自己走回去，你们先走。” 白江波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进菜市场。 陆涛很想跟上去看看，但他不能露出马脚。 只能先把白晓晨送到地方，再回来看看。 进入菜市场后，白江波就被小弟带着，从小门走到菜市场后的一条小巷子。 来到巷子后，他们又转进一个破旧的仓库，里面停着一辆冷藏车。 张安小跑着迎上来。 “老板，人就在这里面。” “不是让你客气点吗？怎么关着里面？别冻死了。”白江波拍了拍车厢。 “放心，老板。我们每隔十分钟就打开门看看，冻不死的。夏天的天气炎热，我怕他们上火，就安排个空调给他们凉快凉快。”张安挥挥手，让人把门打开。 两个胖子身穿羽绒服抱在一起，被冻得瑟瑟发抖。 “老板你看，这羽绒服是我给他们找的，这难道不客气吗？每隔两小时还会让他们下来缓缓，简直不能再客气了。” 张安冲着二人勾勾手，两人颤颤巍巍地从车厢里爬出来，脱下羽绒服开始做深蹲。 “这么听话啊，看来你真的挺客气的。”白江波不禁咋舌，这两人好像没看到他。 听到白江波的声音，肖向荣抬起头，仿佛发现了大救星。 “白总，白总，我错了。你放过我。”肖向荣跪着往前爬。 张安一抬脚，直接把他踢得四脚朝天。 “离远点，身上这么邋遢。”张安嫌弃地说道。 “别这么粗鲁，搬张桌子请两位客人坐下。”白江波笑眯眯地说道。 肖向荣和李文彬坐在白江波对面，心里忐忑不安。 肖向荣是仓管负责人，李文彬是采购负责人。 “白总，你有话就直说，没必要这么对我们！”李文彬强装着镇定，斥责道。 站在白江波身后的张安眉毛一横。 “你几个意思？态度这么差！把他们抬回去再吹吹空调！” 后面几个壮汉活动活动手腕，作势就要把他们再塞回冷藏车里。 “白总，刚刚是我态度不好，饶了我。”李文彬立马认怂。 “对，都是他态度不好，我绝对配合。”肖向荣直接踩了李文彬一脚。 李文彬狠狠蹬了肖向荣一眼，后者毫不在意。 这种情况保全自己是最重要的，别人怎么样和他无关。 “把你们叫过来的原因，应该清楚。”白江波面无表情地说道。 二人咽了咽口水，低着头不说话。 他们不想得罪白江波，但更不想得罪程程，程程背后站的是泰叔。 “唉，本来可以好好谈的。”白江波叹了一口气，起身准备离开。 四个人控制住两个负责人，架起来就往冷藏车里塞。 这次没有再给他们羽绒服，似乎准备给他们一个了解。 两人表情痛苦，内心十分纠结。 当来到车厢门口时，他们再也绷不住了。 “等一下，白总。我们说，我们说。” 白江波抬手示意，让手下把人放下。 “我耐心有限，希望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是他，是他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入库的时候他暗示我，这些东西不要细查，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肖向荣指着李文彬，把责任全部推到后者头上。 白江波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肖向荣还是没把程程供出来。 “你有什么话要说？”白江波不相信李文彬能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或许是供应商搞混了，把别人的钢筋和水泥错派给我们。”李文彬编了一个蹩脚的借口。 白江波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抓住李文彬的衣领。 “我想知道采购建材的钱去哪儿了。” “都打给供应商了，一分钱回扣都没有。真的是搞混了，我现在就给供应商打电话，让他们把货换回去。”李文彬坚定不移地说道。 看着他的表情，白江波如有所思，或许这就是程程留的后手。 他敢这么说，一定是和供应商提前打过招呼，供应商会根据情况随机应变。 即使打个信息差，让他们露出马脚，一句“我记错了”也可以逃避大部分责任。 毕竟钱没有乱跑，赔上点运费把货换回来，几乎不会受到惩罚。 看来他把事情想得有些简单了，之前的几次成功让他有些忘乎所以，小瞧了程程的本事。 程程心思极为缜密，和高启强对弈丝毫不落下风。 如果不是阿强掀了棋盘，还真不一定能赢得了程程。 这件事只是对他的一次警告和试探，白江波的最好结果就是不输，想借此反将一军不太可能。 想到这里，白江波不再坚持。 “回去告诉供应商，下次注意点，如果耽误工期必须照价赔偿。再告诉程程，对局已经开始了，我倒要看看她又几个30万可以输。” 为了营造收回扣的假象，程程提前垫付了打给刘光的30万。 眼下计划失败，这30万可要不回去，只能便宜了刘光。 李文彬咽了咽口水，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赌对了。这套话术是程程交给他的，其离谱程度他都看不下去，所以此前一直纠结要不要说出来。 但白江波偏偏就信了，没有继续难为他。 “把手机还给他。” 张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还给李文彬。 “我能走了？”他试探地问道。 “快滚！”张安大喝一声。 李文彬连滚带爬地跑出仓库，消失在巷尾。 肖向荣见状，也跟在李文彬身后，手机都不要了，直接往仓库外面走。 “我让你离开了吗？”白江波斜眼看着他。 “白总，事情不都解决了吗？”肖向荣谄媚地笑着。 “刚刚你不是说是他暗示你视而不见的吗？如今真相大白，是供应商疏忽所致，你的说法又从何说起？”白江波冷笑着。 肖向荣现在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明明按照提前约定好的说法就可以糊弄过去，但他嫌弃那说法太过离谱，就直接把责任全部推卸给李文彬。 李文彬的说法被白江波接受后，他的说法就没有了支撑。 “可能是我记错了。”肖向荣表情难堪。 “记没记错不重要，我把你留下来不是想问这件事。我只是想知道，你银行账户上这些钱是哪里来的？” 张安拿出几张a4纸递给白江波，白江波边看边摇头，又递给肖向荣。 “老肖，想不到你手这么黑。” 肖向荣看着纸上几十万、几十万一笔的流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白总，我错了。” 他开始痛哭流涕。 无论是落在白江波手上，还是落在陈泰手上，后果都会很惨。 “你能力不错，公司给你的待遇也不低，真没想到你能吃这么多。”白江波低头看了看时间，“带他去银行，吃下去多少，吐出来多少，先用中转账户存着。” 这笔钱暂时不会转回公司，这么大的流动资金足够陈泰缓一大口气，还是先藏住为好。 吩咐完这一切，白江波连忙赶回菜市场，接过小弟准备好的食材，从正门走出去。 刚走到菜市场门口，就看到陆涛从车上下来。 “你来的正好，一不小心就买多了，不怎么好拎，把后备箱打开。” 第133章 急诊室大喇叭 当白江波来到家属楼楼下时，恰好遇到正要去医院实习的高启兰。 白江波的突然出现让高启兰有些手足无措，之前从香江带来的礼物太多，差点没把高启强的腰闪到，其中大部分都是送给她。 为此，二哥还时不时拿出来打趣她，让她羞红了脸，这差别对待也太明显了。 “白大哥，早上好，我先去医院了。”高启兰抿着嘴，侧过身子想从旁边溜过去。 白江波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你怎么去？” “我坐公交车就好。”高启兰后退两步，却发现挣脱不开白江波的魔爪。 “这个时间点公交车人很多。小陆，你送小兰去第一人民医院。”白江波转头对陆涛说道。 “真的不用，时间来得及。”高启兰红着脸推辞。 “不碍事，今天我也用不到车。”白江波把高启兰按进车的后排。 他把食材从后备箱拎出来，对着陆涛招招手，目送车子远去。 他转身来到五楼，把菜放进冰箱，叫上高启强来到天台。 现在连锁店已经铺开，每个店都有对应的责任店长，高启强的工作相对轻松不少。 “这是新的供货渠道，直接对接的生产厂家，按照出厂价拿货。”白江波拿出一个纸条递给高启强。 “已经解决了？”高启强瞠目结舌。 他和老默花了三天时间，连档口的情况都没有摸透。 白江波花相同的时间，竟然和生产厂家谈妥，直接从工厂里拿货。 “没错，而且货量没有限制。你可以直接把别的渠道停掉，直接从这里拿货就可以。” 高启强心里更加震惊，他们的连锁店好像一下子跃升为一级供销商。 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 “别的渠道不能一次性弃用，这么做会得罪他们。最好是分批、逐次减少订单量，用更缓和的方式脱钩。” “这事全权交给你来做，事后与工厂的关系也交给你维护。不过你要记住一点，拿货价贵一点没关系，不能和工厂签长单，必须随时保证库存可以在短时间内清空。”白江波再次强调。 现在小灵通很风光，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但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再过几年3g兴起，他要把小灵通店一夜之间换成手机店，踏上另一个快车道。 “我会的。不过我想知道，你说的那个3g真的会实现吗？”高启强多问了一嘴。 之前他对白江波说的3g坚信不疑，但一段时间下来，他又有些迟疑了。 这小灵通太赚钱了，尤其是开了连锁店之后，简直是日进斗金。 现在他最担心的不是压货，而是库存不够连锁店消耗，巨量的收入掩盖了潜藏其中的风险。 “一定会的，这只是时间问题。慢点的话需要七八年，快点的话只要三四年。”白江波信誓旦旦地说道。 如果按照原来的进程，3g技术在04取得重大突破，3g牌照将在08年年底发放给运营商。 由于2g技术也在进步与革新，使得2g手机的价格越来越低，开始侵占小灵通的市场。 小灵通在06年的时候达到顶峰，之后就开始逐渐被手机市场蚕食。 等到3g手机问世，直接给予小灵通致命一击，于11年正式退网，小灵通时代彻底终结。 现在京海大学通讯学院正加班加点地研究td-scda，有了白江波给予的帮助，3g的问世甚至可以提前几年，小灵通会完蛋得更快。 高启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信你。有了新渠道，连锁店就可以继续扩张，强盛小灵通马上就会遍布京海！” “不止是京海，下周我再打给你一笔钱，争取把京海周边的城市也占下来，就从勃北开始。”白江波的野心很大。 “这恐怕不太容易。在京海有你保驾护航，在勃北我们可没有根基。”高启强有些忧虑。 “安长林在勃北市公安局任职，在勃北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我会派人和你一起去，你只管生意上的事就好。我们手里有供应渠道，不怕打不过当地小灵通店。只要我们拿下勃北的市场，完成两个市的店铺整合，后续再入驻其他市，可以走招商引资的路线。那时候遇到的阻力会更小。”白江波给高启强指明方向。 “好，我现在就去做准备。”高启强匆忙离开，准备大展宏图。 白江波拿起手机给刘光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事情已经摆平。 刘光感动地鼻子一把泪一把，电话里都哭得昏天黑地，恨不得立马回去上班。 至于刘光卡里多出来的三十万，完全是意外之喜。白江波告诉他，如果没有认出来认领，这三十万就归他了。 肯定不会有人跳出来承认，这三十万程程算是白花了。 一辆奔驰停在第一人民医院门口，高启兰四处张望后，悄悄从车里溜出来，生怕被别人看到。 结果她刚挂上车门，就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那人的手还抓在了不该抓的地方。 高启兰刚想尖叫，就看到那人手上的腕表，瞬间就知晓了身后之人的身份——急诊科新来的小护士，庄秀秀。 她们都是年轻人，比较容易沟通，庄秀秀是高启兰在急诊室交的第一个朋友。 “小兰兰~你怎么坐这么好的车来上班啊！让我康康，是谁送你来的。”庄秀秀双手捏了捏，低头往车里看去。 “秀秀，你别闹。”高启兰连忙挣脱。 陆涛向庄秀秀点头示意，立刻解释道：“我的老板让我来送高小姐来上班。” 庄秀秀看到陆涛一身西装，还戴着白手套，就知道他没说谎。 这妥妥的司机打扮。 “小兰兰~他老板是什么人啊？我见过没有？长得帅不帅？”庄秀秀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别闹了，他就是一个很好的哥哥。”高启兰低眉垂眼，说话声音都小了几分。 “呦~呦~呦~~好哥哥都叫上了！”庄秀秀捂着嘴偷笑。 “真没有，就是普通的哥哥。” “有血缘关系没有？我好好奇啊，你就告诉我。” 二人一同往医院走去，庄秀秀不停地追问着。 高启兰一言不发，她可不敢和庄秀秀说。 庄秀秀人称急诊室大喇叭。 只要有人把消息告诉她，不出半天，急诊室的人都会知道。不出三天，就能传遍大半个医院。 看着高启兰的背影，陆涛立刻拿出手机，打给堂姐程程报告白江波的行踪。 第134章 直接二连跳 “姐，白江波去了一趟旧厂街菜市场，我总感觉有些可疑。”陆涛汇报道。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好好隐蔽自己，不要做多余的事。”程程嘱咐一句。 挂断电话后，程程躺倒在办公椅上，轻轻地捏了捏眉心。 不到一天！ 白江波回到京海不到24小时，直接粉碎了她设置的障碍。 在白江波进入项目部的时候，杜林就偷偷向他汇报了白江波的行踪。 她没想到白江波出手这么迅猛，当晚就劫持了涉事的负责人，这完全就是土匪行径！ 还好她为了防备白江波狗急跳墙，提前准备好方案预防此类情况。 和她计划的一样，白江波没有为难李文彬，直接把他放了回来。 李文彬逃出生天后，第一时间就联系到程程，报告了基本情况。 至于肖向荣的处境，程程并不在乎。她只和李文彬对接，肖向荣并不知道什么内幕。 她倒是希望白江波痛下狠手，把肖向荣打伤、打残，甚至打死。 这样一来，她借助赵立冬的力量可以轻松把白江波弄进去。 没了白江波，他的势力也就会土崩瓦解。 这只是程程的臆想，她自己也清楚，白江波不会做这种蠢事。 机会错过就错过了，她近期不能再对京海大学的工程动手脚。 发生一次可以说成是意外。 如果发生第二次，势必会惊动京海大学的领导层。 好不容易盖一个新房子，有人却想在上面动手脚，那群老家伙一定会拼了命把小鬼抓出来。 她只想对付白江波，不想沾染到其他恩怨。万一惹到那群老家伙，赵立冬可能都保不住她。她可不想继续龙场悟道，丢掉三年青春已经够可惜了。 她现在需要把精力集中在师范大学的工程上，最近建工集团和志荣集团的交涉并不融洽，她还需要花心思解决。 对付白江波的事只能暂时搁浅。 白江波在等着对方的还击，却发现程程毫无动作，律师传回经侦支队撤案的消息。 他不得不亲自打电话慰问程程一番，只得到言辞激烈的怒骂。 临近中午，高启强骑着小摩托回到家属楼，白江波和高启盛已经把午餐做好了。 三个大人两个孩子围在餐桌前，斜对面的柜子上摆着一台等离子电视。 “这么贵的电视都买了，为什么不找个好点儿的房子？”白江波吐槽道。 “都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了，早就习惯了，换个地方睡不着。”高启强端着碗笑着。 白江波满头黑线。 同样的问题他也问过老默，老默的回答也差不多，说换个地方不习惯。 当时把老默安排在这里只是为了方便，现在徐江已经扳倒了，自然要更好的生活。 他准备在京海花园里用内部价买几套房子，把他们这些人安置下来。 “爸爸！你在电视里！”白晓晨突然指着电视大喊道。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电视画面，看到白江波正拿着一柄小锤敲击着开市宝钟。 这正是昨天上午在深交所里上市敲钟的画面，白江波和汪东升站在c位，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他看了一眼右侧的标题，“晶东方：从0到1的突破”。 这是央台专门为晶东方制作的专栏，以此来宣传龙国液晶面板的历史性突破。 根据白江波和晶东方的约定，专利转让这件事需要尽可能地保密，所以该专栏在这方面进行了模糊处理。 不过在汪东升个人采访的时候，他特意着重强调了几次白江波的名字，并表示其对项目的支持。 就这一句话，直接又让系统开始刷屏起来，积分轻松突破300大关，可见收看人数多么巨大。 不过汪东升只是口头提及，积分在破了300后就后继无力，而白江波已经很满意了。 “这个企业真的这么重要？”高启强很吃惊。 他在深城的时候见过汪东升，还以为汪东升只是普通的公司老板。 没想到几天后直接在央台的节目上看到汪东升的个人采访，他有些后悔当时没抓住机会和汪东升多聊几句。 “对普通人来说，这家企业的存在很有意义。你这台等离子电视两万块，被砸坏的那台液晶电视也需要八千。等晶东方的产线投产，液晶电视的价格会越来越低。千块就可以买到比之前更大更清晰的电视，这不是好事吗？”白江波稍微介绍了一下。 “那确实是好事。”高启强又开始闷头干饭。 关于电视机的事情，他有些心理阴影，不想过多的提及。 高启盛看到哥哥的表情，立马展开新的换题转移注意力。 “白哥，我觉得以晓晨的成绩，下学期可以直接跳到四年级，让他继续在三年级有些屈才了。” “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打算。”白江波给白晓晨夹了一块肉。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白晓晨已经和同龄人拉开差距，让他继续待在原来的有些折磨人。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同龄人可经受不起他这么摧残。 “晓晨，你想跳级吗？”白江波需要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可以直接上五年级吗？”白晓晨的眼神天真烂漫，直接准备二级跳。 白江波看向高启盛。 “完全可以直接上五年级，不过相比上四年级需要多努力一些。”高启盛给出解释。 “没关系，我会努力的。”白晓晨信心满满地答道。 “好，我回去和学校商量的。”白江波答应下来。 黄瑶的表情有些没落，她的成绩比不上晓晨，内心十分自责。 “瑶瑶也不要难过，你现在二年级适应一段时间，或许明年也可以跳两级呢。”高启盛马上安慰道。 “没错，晓晨比你多读一年书，你可不要轻易气馁。”白江波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黄瑶捏紧拳头，重重地点了点头。 白江波对她还有信心，本身底子不算差，只是初来乍到不适应而已。 她的年龄比晓晨小，系统对其增幅更大，没准真的能超过白晓晨。 第135章 制备应该很简单吧 白江波对暴力并不排斥，就像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绑了肖向荣和李文彬。 同时，他对暴力极为克制，所以他会要求安保公司按规定工作，避免和普通人发生冲突。 就像他和李凯交锋的时候，他会耍一些小聪明，但绝对不会逾越法律的边界。 而在深城受到杀手威胁的时候，他则是第一时间叫来高启强和老默，准备强势反击，不留一丝一毫的余地。 这次也一样，这两个人用手段坑害他提拔上来的刘光，他自然不会惯着他们。 不过对于安保公司的管制刻不容缓，他回来之后又听说不少不好的传闻。 似乎这群家伙已经忘记了半个月之前的教训，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暴虐起来。 白江波扪心自问，他给这群小弟开的工资并不低，每个月在600元左右。 这和他们之前打一架一两千块没法比，但收入合法且工作稳定。 以他们的学历和技术，在外面绝对找不到这样的合法工作。 安保公司目前收益为负，白江波每天都在往里面亏钱。 如果顺利买下白金瀚，经过装修整改后，这种情况才能有所改观。 公司内大部分人都很安分守己，但一小部分刺头特别容易闹事，经过他们一掺和，事情就完全乱套了。 白江波现在也碍于“义气”，不能平白无故地把这些刺头踢出去。 所以只能用点特殊手段，才能管好这群荷尔蒙无处释放的年轻人。 军队是改造一个人的好地方，白江波不能把这群人送去参军，但可以把士兵请出来。 他借助孟德海的关系，和当地的武装部取得联系。 当得知白江波想为退役军人提供就业机会的时候，武装部双手表示赞同。 有民营企业站出来帮他们分担压力，他们自然十分愿意。 不到一周的时间，武装部就联系到50名退役军人，随时都可以加入工作。 白江波把这群人均匀地分散在各个安保任务，并给他们开放权限，可以用一些“适当”的手段管好不听话的人。 白江波信得过这群人的能力，即使只服役两年的义务兵，治理刺头还是有手段的。 有800元的月薪支持，这些人非常乐意管教刺头，毕竟维护和谐社会人人有责。 当白江波解决完这件事后，晶东方提供的尾款随即到账。 48亿元的尾款让原本紧致的资金池瞬间充盈起来，而科研所的用地迟迟没有批下来，他打算趁机催一催。 收到尾款的第二天，白江波就大张旗鼓地来到京海大学，扬言要兑现许诺过的六千万元捐款。 副校长方晨听说后，亲自来到京海大学校门口迎接白江波。 经费审批是需要时间的，京海大学和京海师范大学为了新校区尽快完成，全部选择提前动工，目前的费用全部都是他们自己在垫付。 挪用其他方面的资金并不合规，但为了工期，他们选择铤而走险。 京海师范大学的预算本就不高，对于整体影响并不大。 京海大学就不一样了，大量的资金用来建设新校区，其他方面很快出现资金不足的情况。 不断的拆东墙补西墙，让方晨头皮发麻，白江波的捐款恰好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白先生，你这真是救命的钱啊！”方晨重重地握住白江波的手。 “有这么夸张吗？”白江波无奈地笑了笑。 “真的，眼下哪哪都要花钱，你这笔捐款真的太重要了。” “如果你记得用钱，那六千万的贷款也可以立刻划给你。” “真的吗？如果是那样，就再好不过了。”方晨更加高兴，嘴都快咧到耳朵根。 “手续可能有些麻烦，大概需要一周的时间，我会派人和你对接的。”白江波点点头。 他的公司暂时不具备出借贷款的资格，想把钱合法地借给京海大学，需要借助银行搭个桥。 这中间的手续、审批比较麻烦，紧赶慢赶也需要一周左右。 “一周已经很快了！”方晨感叹道。 上面的经费已经审批通过，但钱迟迟没到账。他想催又没法催，因为计划的工期时间还没到，经费只需要在工期开始前到账即可。 正因为如此，上面才对他们私自挪用款项的事视而不见，不然方晨早就被停职调查了。 “之前给你们的资料研究得怎么样了？”白江波随口问道。 他的下一波积分就指望着这些技术，京海大学如果能研究得快一些，对他有很大的帮助。 “td-scda技术的研究进行得很顺利，赵主任的课题组已经被确定为重点扶持对象，预估在明年会有重大突破。”方晨领着白江波往办公楼走去。 “进展不错。”白江波很欣慰。 他这150积分兑换到的《td-scda移动通信技术原理》只能提供研究方向，具体的参数必须要亲自实验后得出的结论才保险。 没有实验数据，课题都没法结项，进展慢一些也正常。 “那石墨烯呢？” 这次是白江波关注的重点，这可是诺奖级别的发现。 龙国第一个诺贝尔奖有多大的影响力？ 他作为资料的提供者，挂个名是理所应当的。 白江波似乎已经看到积分刷屏的场景。 “这个进展不是很顺利。”方晨表情有些不自然。 研究石墨烯的任务交给了物理系，具体的人选由他们讨论后自己决定。 在看完白江波提供的资料后，物理系的教授都表示这个想法很有建设性，但可行性不高，都不愿意接手这个任务。 经过一番推三阻四后，任务落在了新晋的硕士生导师韦长星头上。 经过近一个月的研究，韦长星不能说是毫无进展，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这50积分兑换到的理论只包含石墨烯的概念和部分特征，具体的制备方法一个都没有提及，连实物都没有，韦长星无法开展具体的研究。 “不顺利？这是最基础的研究而已，不应该有这么大的难度。”白江波皱了皱眉头。 “主要是制备方面的问题，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制备不出样品，空有理论也没法发表科研成果。”方晨诉出苦衷。 “制备？制备应该很简单。” “” 第136章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白先生，你可能对于这个没什么概念。”方晨慢慢停下脚步。 方晨知道这些资料都是白江波提供的，但经过这段时间的交流，发现白江波对这些知识并不是很熟悉。 或许这些是他背后的团队搞出来的，他只是拿来做利益交换。 方晨清了清嗓子，开始反过来对白江波进行科普。 “这个石墨烯特别薄，单层石墨烯是二维的碳材料，晶面间距仅仅为0335纳米。也就是说，1毫米厚的石墨也会包含近三百万层的石墨烯。” 方晨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做出了一个会让高丽人震怒的手势，然后继续补充道。 “而且石墨中的石墨烯分布杂乱无章，无数大小不一、方向不一的石墨烯堆垛后形成石墨。按照现有的技术，很难将其分离出来，更别说对其展开科学研究了。” 方晨对这些物理知识知之甚少，他这番高谈阔论完全是把那些物理系老教授的话复述一遍。 “真有这么玄乎？”白江波表情怪异。 这京海大学的物理系不会是吃干饭的，怎么感觉有点不靠谱。 “事实就是如此，我们已经尽力。要不我带你去物理系逛一逛？”方晨看到白江波的表情，准备让他亲眼看一看研究现状。 “走，去看看。” 二人调转方向，朝物理系走去。 很快，方晨带着白江波来到一间实验室门前。 方晨伸手轻轻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再次敲门后，门才被打开。 方晨被眼前这人吓了一跳。 这人头发乱糟糟的，有些已经结块，而脸色发黄，眼窝发黑，整个人憔悴得不行。 “韦韦老师？”方晨试探性地叫了一句。 “对，是我。方校长，您来啦。”韦长星说话有气无力的，一副即将猝死的模样。 “你这是怎么回事？”方晨连忙问道。 “最近做实验比较忙，就在实验室住了几天。”韦长星挤出一抹微笑。 “这位是？”他转头看向白江波。 “噢，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白江波白先生，你手里的资料就是他提供的。”方晨介绍道。 “久仰久仰。”韦长星一把握住白江波的手。 “你好，我想知道你研究到什么程度了。”白江波客气的笑着，心里对韦长星有了些许改观。 一个能把实验室当成家的科研工作者，水平和能力一般都不会太差。 态度决定高度。 “进来再说。”韦长星把二人请进实验室，并给他们一人一套装备。 白大褂、防尘帽、护目镜、口罩，这里的防护等级并不是特别高。 实验室里还有几个同样无精打采的学生，应该是韦长星麾下的硕士研究生。 除此之外，实验室陈列着一台台白江波叫不上名字的高端设备，上面大部分都是外文。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些都很贵。 “韦老师，你介绍一下你的工作进度。”方晨直接开口道。 “好，没问题。” 韦长星来到试验台前，拿起一小块石墨。 “最开始，我们采用最经济的方法，从普通石墨上分割出单层石墨烯。我们采用了许多方法，比如用超薄刀片进行分割、石墨平面摩擦等，结果全部失败。” 他把产物一一进行展示。 “由于普通石墨的各个平面相互层叠、杂乱无章，我们只能得到或大块、或小块的碳粉，并不能得到相对完整的石墨薄片。而且其中杂志很多，对实验的干扰很大，所以我们换了一种材料。” 韦长星有拿出一块小的黑片。 “这是热解石墨，通过化学气相沉积得到的人造石墨，不具备三维有序性，仅仅是平行堆积，但依旧为“乱层堆积”结构。它的实验效果比普通石墨要好不少，但依旧不能达到标准。” 他顿了顿，把视线一道临近的托盘上，表情变得轻松起来。 “而这时我们的最新成果，从高定向热解石墨上分解出的薄片。热解石墨经过热处理后，会得到性能接近单晶石墨的高定向石墨。它内部结构会有序得多，符合实验的需求。” 很快，韦长星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材料的问题解决了，分割方法又遇到了瓶颈。我借到目前精度最高的抛光机，经过无数的尝试，只能打磨出10微米厚的薄片。尽管只有10微米厚，却还是有上万层石墨烯。”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韦长星这些天一直在打磨薄片。 先把高定向热解石墨尽力分割成薄片，然后在一点一点打磨的更薄。 一根头发丝的直径都有70微米，他已经把薄片打磨到10微米，可见其毅力。 但在10微米之后，再打磨就会把薄片打碎，或者直接把薄片磨穿，几乎必定会失败。 韦长星和他的学生一连试了五天，无一成功。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韦老师他们已经尽力了。”方晨看向白江波，耸了耸肩。 他的表情很无辜，因为这听上去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你们打磨出的薄片在哪儿？”白江波没有理会方晨。 “在这里。”韦长星把白江波带到抛光机边上。 一个小小的薄片卧在抛光机平台中，它并不是由抛光机直接固定的，而是被粘在一卷大胶带上。 这是无奈之举，因为抛光机的固定支架会直接把石墨薄片碾碎。 “我可以试试吗？”白江波俯下身子。 “当然可以。”韦长星没有拒绝。 在方晨敲门前，他正要开始打磨。虽然结果几乎注定失败，但他依旧努力着。 他们已经失败了无数次，不差白江波浪费这一次机会。 “我来教你控制抛光机，这个机器精度很高，和一般的抛光机不一样。” 韦长星正要上手教学，却被白江波拦了下来。 “我不需要抛光机。” “啊？”韦长星一脸问号。 “您难道是想用刀片切割吗？恕我直言，目前抛光机是最优解，去切一个薄片远比打磨出一个薄片要困难得多。”旁边的一位硕士插话道。 “谁说我要用刀片，无论是切割还是打磨，都不可能做到纳米级别的精度。”白江波一本正经地说道。 韦长星和其他学生一头雾水。 既不切割，又不打磨，难道还有新办法？ 第137章 所谓“大道至简” 对于这种固体，除了切片和抛光，还有什么制作薄片的方法？ 身后的硕士刚想问白江波“你什么学历？”的时候，被韦长星及时拦下来。 这位可是京海大学的荣誉校董，那六万五可是真金白银捐过来的。 万一把人家惹急眼，不给钱了怎么办？ 而且白江波能拿出这份资料，或许真的有自己的理解。 “白先生，您尽管试，失败了也无所谓。”韦长星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方晨从后面走上来，他也想看看白江波有什么奇思妙想。 白江波把固定在抛光机上的胶带取了下来，将薄片上的粉末轻轻抖落。 其他人纷纷放下手里的工作，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白江波。 这是要做什么？ 只见白江波又把胶带平放在桌上，回头对着韦长星和方晨喊道。 “你们过来搭把手。” 这二人皱着眉头走到白江波身边。 “你们分别压住胶带的左右两边。” 二人照做，死死按住胶带。 白江波手上把桌上的胶带拿起来，“刺啦”一声又撕下一长条。 他拿住新胶带的两端，轻轻往桌上的薄片靠上去，直至完全覆盖。 方晨一脸疑惑，而韦长星眼中慢慢放出光芒。 稍等片刻后，白江波慢慢地把胶带揭盖，在新胶带上留下一块透亮的黑色印记。 “把那个放在一边，继续按住这卷胶带。”白江波把撕下来的胶带放在桌面上。 二人立马照做，而白江波又撕下一块新的胶带，重复着之前的操作。 重复多次后，最后白江波手里的胶带几乎看不出任何黑色的印记。 他把胶带交给韦长星，叮嘱道：“这距离单层石墨烯不远了，你可以多试验几次，总会撕出一小块单层的。” 韦长星小心翼翼地接过胶带，对着灯光仔细观察起来。 石墨烯在层数比较少的时候，每增加一层，透光率就会减少23，单层石墨烯的透光率高达恐怖的977，肉眼看上去几乎完全透明。 韦长星从胶带上只能隐隐看出些许不同，这说明这片胶带上的石墨烯层数已经在个位数。 “快！按照这个方法多搞一些！”韦长星朝着学生命令道。 这绝对是重大进步，从之前的上万层石墨烯到现在的个位数石墨烯，精度跨越了四个数量级。 看到白江波的演示后，实验室的所有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变得兴奋起来，把之前的颓废一扫而空，重新投入新的实验。 整个实验室又开始忙碌起来。 白江波和方晨完全变成了多余的人，待在里面只会挡路、碍事。 “韦老师，我们先出去了。”方晨喊了一声。 韦长星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完全没听到方晨说的话。 “这哈哈哈，韦老师太投入了，我们先出去。”方晨尴尬地笑了笑。 “没关系，只要能出成绩就好。”白江波并没有在意。 他只希望韦长星在此基础上继续研究，取得成就后把论文刊登在科研杂志上。 如此重要的成绩，发在《自然》、《科学》之类的顶刊还不是简简单单？ 到时候他再署一个二作或者三作，绝对会收割一波积分。 “真没想到，您竟然用这么简单的方式就解决了困扰韦老师一个月的难题。”方晨不由感叹道。 “所谓‘大道至简’，韦老师他们习惯于科学的实验方式，有时候会忽略更为简单的方法。像我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反倒没有束缚，能想到一些跳出规则的电子。”白江波抓住机会狠狠地装了一把。 这方法并不是他想出来的，因为2010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被戏称为“胶带撕出来的诺奖”。 如果他不提出这个办法，估计韦长星还会继续打磨下去，没个月绝对不会回头。 “那我们先回办公楼，把手续办一下。”方晨一边给白江波竖了一个大拇指，一边偷偷擦了一把汗，感觉整个人晕荡荡的。 今天能拿到一大笔捐款，物理系的实验又出现重大进步，简直是喜上加喜。 白江波没有墨迹，在后续的手续上一一签字，然后给待命在银行的律师打了一个电话。 不出五分钟，六千万元的捐款出现在京海大学的对公账户上。 落袋为安后，方晨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此前因为经费不足导致停滞的工作都可以重新启动，京海大学的运营再次步入正轨。 “方校长，捐款已完成的证明可不可以帮我搞一份。”白江波突然开口问道。 “您要这个做什么？我们稍后会组织宣传，把您已经完成捐款的消息公布出去的。”方晨带着微笑回道。 “有些事比较急，等不到你们宣传。开证明不方便吗？” “没有没有，您如果要的话，我现在就去帮你去盖章。” “那就拜托了。” 方晨随即起草一份捐款证明，火速赶往学校办公室盖公章。 本来这件事需要开会决定的，但听说是白江波要的，校委会各级领导一致表示同意，直接跳过了回忆的部分。 不到半个小时，白江波就拿到了捐款证明，连他都觉得速度有些不可思议。 “白先生，现在快到中午了，我请你去教职工食堂开个小灶。”方晨气息还没平稳下来，刚才一路上他都是用跑的。 “不用了，我还有其他事，等下次有机会我请你。”白江波起身准备离开。 现在时间不早不晚，他突然计上心头，准备去蹭饭！ 方晨很准备送一送白江波，没想到白江波一路狂奔，他压根就追不上。 现在他相信白江波确实有急事，而不是嫌弃教职工食堂不上档次，随便找个说出拒绝了事。 不出五分钟，白江波从办公楼跑到校门口，一刻都没停歇。 他的车就停在校门口，陆涛在车上等着他，随时准备出发。 “呼呼去市政府。”白江波深吸两口气，稍稍平稳住呼吸。 “好的。”陆涛利索地答道。 他心里十分好奇，但表现出行令禁止的司机人设。 在十二点之前，白江波来到市政府门口，下车后径直进入传达室。 “我有急事，想找一下张市长。”白江波开门见山地说道。 接待人员瞪大眼睛，她第一次见到来传达室说想见市长的。 “你就说白江波想见他，他不会拒绝的。”白江波淡淡地说道。 听到“白江波”这三个字，接待人员瞬间认真起来，这个名字在京海市很出名。 而且白江波那自信的表情，就好像他已经提前和张书记打过招呼一样。 “请您稍等，我打电话咨询一下。顺便提醒您一句，京海市目前暂时没有市长，现在应该称呼张书记。”接待人员轻声回道。 白江波若有所思，何黎明已经调任到省里，张合也官升一级。 这事他没在报纸上看到，估计是去香江的时候错过了。 “知道了，谢谢提醒。” 第138章 万一能劝住呢？ “呵，我工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请别人吃饭。”张合没好气地说道。 白江波不提前打招呼直接找到传达室，他总不能避而不见。 现在正好是午餐时间，他只能请白江波在单位食堂吃一顿。 “张书记想让我请你吃饭？假如我请你，你敢来吗？”白江波埋头扒拉着米饭。 “这容易违反规定，我可不去。”张合爽朗地笑笑，低头继续吃饭。 如果白江波真的设宴请他吃饭，他还真不想赴宴，吃人嘴软、拿人手软，他能坐上高位必然懂得这个道理。 不过白江波直接找过来，他也很是头疼。白江波来这里的目的他能猜个大概，应该是为了京海大学旁边那块地而来。 那块地是何黎明发话暂时搁置的，如今何黎明虽然升任，但他在书记的位置上没坐几天，如此匆忙地改变指令有些不妥。 左右都是得罪人，如果非选一个，当然是得罪白江波这种商人，毕竟代价会小很多。 评标会上，他们只达成了口头协议，并没有白纸黑字的签署合同，且时间、价钱均没有定论，可以先拖着。 唯一谈妥且有合同约束的，只有白江波和京海大学的工程。 目前京海大学的工程已经开工，开弓没有回头箭，白江波如果反悔，无非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赌白江波没有这个魄力。 二人都低头吃饭，不再交流。 周围的其他人看到这种情况，开始窃窃私语。 “这人是谁啊？能和张书记一起吃饭，身份不简单。” “你连他都不认识，你还是京海人吗？” “你认识？” “这是白江波，京海有名的企业家。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最近没听说有什么招商引资的项目啊。” “该不会过来贿赂的。” “嘘！说什么呢！你见过谁做坏事会光明正大地来食堂吃饭？张书记这么操作，就是为了证明他问心无愧。” “有点道理。” 白江波把最后几粒米饭送进嘴里，抬头看了看慢条斯理的张合，歪嘴笑了笑。 他的听力极好，周围人的悄悄话逃不过他的耳朵，看来还是聪明人多。 张合请他来单位食堂吃饭，他一开始就猜到，而且这也是他的目的。 白江波用纸巾擦了擦嘴，从怀里把捐款证明放在餐桌上，轻轻推到张合的餐盘前。 “张书记，这六千万你不会想赖账。我钱都花出去了，你可不能爽约。”白江波的嗓门极大，大半个食堂的人都听得清。 食堂的气氛突然一滞。 六千万、赖账、爽约。 这句话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很难不往坏的方向去想。 所有人都停下筷子、屏住呼吸，伸长耳朵去听更多的劲爆消息。 一时间，食堂静得可怕，只有天花板上的吊扇发出“呼呼”的风声。 所有人都在等着张书记的反应。 张合尴尬地咳嗽两声，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桌上的纸张。 看到上面的盖章后，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六千万已经到账。 在那块地审批下来之前，白江波许诺过的捐款就已经到位，这真的是在做慈善啊！ 他本以为白江波会利用这笔捐款来逼宫，拿不到地就不给钱，事情就会慢慢拖下去。 他一定会兑现承诺的，至于什么时候兑现，价钱几何到时候再谈。 等拖个一年半载，两边的恩怨慢慢淡忘，他也坐稳书记的位置。 到那时候，再把批地的事情拿出来谈，既不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还能多赚一些地方财政，两全其美。 而现在，白江波亲自把自己手里的剑给撅断，这让他有些看不懂。 看不懂这件事，也看不懂这个人。 商人都是逐利的，这绝不是一个商人能做出来的事。 张合表情凝重地把秘书招呼过来，将证明递给秘书。 秘书会意，拿起捐款证明大声朗读出来。 “兹证明白江波先生现已兑付共计六千万元的现金捐款，该款项将用于京海大学新校区建设。感谢白江波对教育事业做出的突出贡献，对此善行义举我们表示衷心的感谢和崇高的敬意。落款京海大学。” “啪，啪，啪。” 张合抬头鼓起掌来。 然后食堂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久久没有停息。 “原来六千万是这个意思啊。” “你以为是什么？” “哈哈，没什么。不过捐款就捐款，为啥要在这里炫耀呢？” “这你们就不懂了。前段时间我听说，京海大学和京海师范大学的扩建经费很紧张，这六千万估计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有道理。刚刚的爽约、赖账会不会说的就是这个？” “很有可能。” 掌声中，周围人又讨论起来。 饭没法继续吃下去了，张合直接把白江波带回办公室。 一路上，他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他没想到白江波这么有魄力。 两边都在赌。 他在赌白江波不敢停工，白江波在赌他不会违约。 好消息是，他赌对了。 白江波提前捐款，就表明了自己不会停工的态度。 坏消息是，白江波也赌对了。 他本来就没打算毁约，只是想往后推迟个一年半载而已。 但面对白江波这种直球式进攻，他就不能再用拖延战术。 用捐款换批地的做法并不合规，可舆论并不讲究合不合规，他们只会在意“好人”有没有好报。 如果白江波借由媒体吹吹风，他会变得格外被动。据他所知，这种事白江波没少干过，在徐江事件上就用过此类手段。 张合很是头疼，心里后悔不已。 当初为省下一笔经费，就轻易答应下来，没想到现在会发展到这一步。 来到办公室后，秘书帮二人倒了一杯水便匆匆离开，留下二人单独交谈。 张合坐在沙发上，手指不停敲击着沙发扶手，目不转睛地看着白江波。 后者悠闲地拿起杯子，轻轻吹了吹冷气，用嘴唇试了试温度，完全不在意张合的目光。 “那块地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值得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这块地又不能开发房地产，没必要这么着急。”张合准备再尝试着劝劝。 万一能劝住呢？ 第139章 我送你一个政绩，你要不要？ “很重要，非常重要。科研所一旦建成，获益的不仅仅是我，而是整个京海市。”白江波把杯子放下，正视着张合。 张合勉为其难地笑笑，他可看不出白江波有什么科研的能力。 无非就是花钱养一群技术人员，至于能不能成功，成果会有多大，这都是未知数。 而且京海市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和大城市比起来没有任何优势，又能招来什么有本事的人呢？ 不过这都是白江波需要思考的事情，他只需要决定批不批就好。 现在不批恐怕行不通，得罪何黎明在所难免。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尽力找回些损失。 “唉，孟德海应该找你谈过。”张合深深叹了一口气。 “谈过，他说的价格我不能接受。那价格已经和商业用地持平，宰人可不是这么宰的。”白江波对此表示抗议。 “哈哈哈，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价格只是表象，我得到的消息是不能批。”张合的表情又阴沉下来。 白江波眉头一皱，看来事情并不像孟德海说的那么简单。 孟德海告诉他，用地可以批下来，但是价格需要翻一番。老孟还悄咪咪地告诉他，这是何黎明在暗中动手脚。 而老孟的级别显然不够，没得到更加确切的消息。何黎明是直接否决了用地申请，价格翻倍只是说辞而已。 就算白江波狠下心，拿出双倍的价格，到最后还是会发现申请不予通过。 “这招是真损啊！”白江波咬牙切齿道。 幸好他没有妥协，而是直接来和张合摊牌，不然肯定会被坑一把。 “之前的事我只能说这么多，你就当做没听说过。”张合轻描淡写地说道。 “既然张书记肯告知我真相，那事情一定还有转机。有什么条件，张书记但说无妨。” “没有的事，我就是随口说说。”张合连忙摆摆手。 白江波冷笑着，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还在装大尾巴狼。 比起孟德海，张合太磨叽了。 本想着让出一部分利润给他尝尝甜头，但现在白江波反悔了。 看到白江波的表情变化，张合知道自己装过头了，连忙改口说道：“这个好说，既然是教育科研用地，我们会尽力去办。只是这价格不能一次性降太多，我可以给你打个八折。” 看着张合比出的数字，白江波顿时就乐了。 这不还是想从他身上割一刀吗？ 原本就异常的翻了一倍，现在打了八折，还是要高出不少。 看到白江波不说话，张合有些着急。 “想办成这件事可不容易，最多七折，不能再低了。” 那块地的位置很偏，虽然在京海大学边上，但短时间肯定发展不起来。 何黎明的一句话让那块地的价格翻了一倍，几年以内很难找到冤大头去接盘。 眼下白江波想要接盘，张合当然想从他手里捞点油水。钱并不是进入私人口袋，而是进入地方财政，这也属于政绩的一部分。 虽然是青华区的土地，但如果他主张审批，功劳肯定算在他头上。 “张书记，刚刚你也说过，这属于教育科研用地，不能用来开发房地产。房地产是暴利行业，但科研可不是，科研工作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没有回报的。如此高昂的价格，我可付不起。”白江波无奈地摇摇头。 “七折真的是极限了。再过几年，等京海大学建成，周围土地的价格肯定会飙升，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张合开始反向推销起来。 “不用了，我觉得还是你之前说的有道理。不值得，不值得啊！就算是打五折，也不是很划算。同样是花钱，我为什么不去魔都、深城花呢？就算是建在郊外，也有大批的人才资源啊。”白江波一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张合的表情就像吃了苍蝇一般，刚刚那些多余的话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反倒是他求着白江波拿下这块地了。 再过两年，这块地肯定不愁卖。 但这两年，白江波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他能直接拿出六千万的现金来捐款，就代表身价至少在亿元以上。 如果他真的说到做到，携款去魔都或者深城，京海就直接少了一个纳税大户。 招商引资还没开始，本地的投资者就跑了，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这块地肯定要批，但想从中赚钱估计没戏。刚刚五折都嫌多，再往后降就是负面影响，张合不想背这口黑锅。 “这块地属于青华区，我来做决定有越俎代庖的嫌疑。这样，这件事你去和青华区谈，正好孟书记你也熟悉。如果你们能谈妥，审批手续一定不会有阻碍。”张合开始甩锅。 这样做既遵守了约定，又不背锅。至于会不会赔，有没有争议，都和他没关系。 “孟书记有自主权吗？”白江波耸耸肩。 “这是青华区的事情，我不好干预太多。如果你能说服孟书记，自然是你自己的本事，其他人不会过问。”张合表明自己的态度。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问问。不过我并不抱太多希望，或许大城市才是投资的好地方。”白江波依旧表现出悲观的情绪。 “再多些尝试也好，祝你一切顺利。”张合热情地把白江波送到门外，他可不想再交流下去。 万一白江波真的携款去外地投资，他可不想背上阻碍投资的责任。 白江波坐上车，马不停蹄地赶往青华区政府。 用地审批出现问题的根源在市政府，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解决何黎明留下的障碍。 他对张合最简单的要求就是不阻碍审批，现在目的已经达到。至于能不能直接把地拿下来，他本来就没抱太多希望，和一位不熟悉的人分蛋糕难度很大。 分蛋糕自然要找一些熟悉的人，这样才能分得安心。 这次他没有再去区政府的传达室，而是直接给孟德海打了一通电话，孟德海直接派人把白江波领了进去。 “刚刚张书记给我通过电话，基本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白江波刚一进门，孟德海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价格自议，这是张合对他说的。 他知道其中的含义，估计是价格没谈拢。 如果价格谈得很好，肯定不会推脱到他这里，而是直接在市里拍板。这种政绩几乎是白捡的，不要白不要。 他已经做好被白江波杀价的准备，只求白江波不要砍得太凶。 听到孟德海的话，白江波笑着点点头。 “你知道情况就好，我们直入主题。我送你一个政绩，你要不要？” 第140章 你真的没开玩笑？ “咳咳。”孟德海轻咳两声，“什么政绩不政绩的？我们就是正经地谈土地规划，别扯那些没有用的东西。” 负责带路的科员立刻心领神会，麻溜地离开办公室，给二人腾出空间。 白江波毫不在意，依旧大大咧咧地说道：“这怎么不算政绩？科研所难道不利于青华区未来的发展吗？” “如果你不砍价，我就已经很知足了。你在张书记那里没有谈妥，不就是因为价格原因吗？”外人已经离开，孟德海直言不讳。 “价格只是一方面，主要因为不想让别人摘桃子，这么大礼肯定要送给你。”白江波笑得十分灿烂。 孟德海叹了一口气。 当初明明是张合与白江波达成的协议，为什么最后让他来拍板。 今后如果成果斐然，那就是大家的功劳；如果成绩不理想，那就是他的责任。 但张合把任务交给他，他完全没办法拒绝。 他只求白江波能少砍一些，把地价稳住，不然他不是很好交代。 “这块地价值大概在一千七百万，最低不能少于一千六百万。这已经是最低报价，是按照科研教育用地的标准来算的。”孟德海拿起保温杯，拧开后吹了吹热水。 “不管是一千六还是一千七，这都不重要。青华区还有没有交通方便、平整开阔的好地？”白江波迫切地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还想继续拿地？这个你想都别想，京海大学旁边那块地是因为建科研所才破例给你的。正常的拿地流程必须通过‘招拍挂’的形式，不是你想要哪里就要哪里。”孟德海把保温杯放下，郑重地说道。 他总感觉白江波有点蹬鼻子上脸，如果不加以制止，很容易连累到他。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政绩。” “不好意思，这种事没得商量。即使你出再高的价格，都不能打破规则。”孟德海似乎猜到白江波的想法。 白江波想用高价拿到地段好、有发展潜力的土地。 这样就不用走太多流程，这能让他拿到足够土地转让金，在他的仕途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在他看来，这只是败笔而已。 白江波突然笑了笑，悄咪咪地问了一句：“青华区的招商引资没有达标。” 孟德海眉头一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青华区作为京海下辖区、县中经济最差、发展最缓慢的那个，开不出太过优渥的条件，本身也不具备先天优势，自然吸引不到优质企业。 所以招商引资，常年不达标。 孟德海最想解决的就是这个问题。 如果能引进企业、工厂，在解决就业的同时，还能提供海量的税收，一举多得。 孟德海承认，他有些心动。 “如果是招商引资，确实可以给出一定的优待条件。” 孟德海顿了顿，语调突然加重。 “但是你不符合招商引资的标准。即使你伪装成外地企业，但资金流肯定有迹可循，一定会留下把柄。”孟德海提出忧虑。 招商引资，一开始只包括外国直接投资。在后续的发展中，慢慢演变成非本地的投资者的投资。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白江波都不符合条件。如果硬是走招商引资的路子，只能套一层外地企业的皮，但资金流不会骗人。 白江波又是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肯定有人想方设法地去揭穿他。 孟德海蛰伏于此，需要做出些成绩才能继续往上升。对于政绩他十分渴求，但前提是不能留下把柄。 其他人不说，现在的政法委书记还是赵立冬，被赵立冬抓住把柄，他就再无翻身之日。 最好的结果就是职级继续升，但手里的权力越来越少，最后到一个单位养老、退休。 这和他的政治理想不对等，所以没有万般周全的计划，他是不会点头同意的。 “谁告诉你招商引资的对象是我了？” “不是你还有谁？除了你，还有谁会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投资？”孟德海自嘲道。 现实就是如此。 京海师范大学和科研所都在青华区的地界，但它们都位于和下湾区交汇的地方。 那里离市中心不算远，还能发展的起来。 从那里再往西，才是真正的青华区，完全脱离了市中心的繁华地段。 京海市是三线城市，但青华区完全是十八线小县城的模样。 “我说有就有，还是在首都扎根的企业。”白江波故作神秘道。 孟德海知道白江波说到做到，所以也跟着认真起来。 “什么公司？是做什么的？如果是搞房地产开发的可不算招商引资。” 这种房地产的一锤子买卖，前期的土地转让费很实在，但不会长久的带来税收和就业。 赚一笔和一直赚，孟德海还是能分清利害的。 “怎么可能是房地产？我就是搞房地产的，我还能请来一个竞争对手？”白江波没好气地笑笑。 “那是什么？你倒是说啊！”孟德海都急了。 “高科技公司，搞显示技术的，最近非常火，前些日子刚刚上市。”白江波给出关键信息。 孟德海眉头微皱，起身走到办公桌旁，从抽屉里翻出一大叠报纸。 他熟练地从里面抽出一份，摊开铺在茶几上，指着第二版的一块说道：“是不是这个？” 白江波看向他指的地方。 “晶东方——冉冉升起的液晶显示新星” “咳咳，对，没错，就是它。”白江波搓了搓鼻子。 这个标题有些雷人。 “真的？！” 孟德海的声音拐了三个弯。 面对如此劲爆的消息，稳重如他都无法平静地对待。 龙国第一条自主产权的液晶面板生产线即将空降至京海，其中蕴含着多大的力量可想而知。 它会直接带动周边的就业，同时也会带来巨量的税收。 除此之外，后续它还会吸引一批配套产业入驻京海，液晶面板的组织、后续产品的生产等都会选择就近建厂。 这不仅仅是一座简单的工厂，而是一条完整的产业链，收益比想象中的大得多。 “你真的没开玩笑？” 第141章 一起吃饭or一起吃牢饭 “你真的没开玩笑？”孟德海再次确认道。 这个饼画得有点太大了，差点没把他给噎死。 “我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吗？”白江波一脸无辜的表情。 “是！” “” “难道不是吗？” 虽然白江波向来说到做到，但他也没少捉弄别人，孟德海保留足够的戒心。 “啧，这种正事我会随便开玩笑吗？这次真没骗你。”白江波挠了挠后脑勺。 “假如这是真的，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难道有晶东方的股份？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孟德海开始盘问白江波。 “首先我没有股份，其次人家入驻京海又占不到便宜。现在无论是首都、魔都还是深城，只要人家点点头，地随便拿、钱随便贷，需要来京海讨饭吃？”白江波冷哼一声，反驳道。 孟德海心头一惊，连忙收回盘问的姿态，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我的错，我不该这么激动。不过这则消息如此重要，我必须保证其准确性。” “也不能完全怪你。毕竟这算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你不相信情有可原。”白江波懒散地翘起二郎腿，舒舒服服地倚着沙发靠背。 他当着孟德海的面拿起手机，拨通了汪东升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 “白老弟！你总算舍得打电话了，工厂的选址需要尽快确定，首都这边的地址已经选好，就差京海那边了。”汪东升兴奋地说道。 从七月底上市开始，晶东方的股份每天都在往上涨。虽然涨幅没有第一天那么惊人，但已经是众多股票中最靓的仔。 作为董事长的汪东升，自然兴奋得很。 而且首都政府已经帮他圈了一块地，当作建厂的用地。十多亿的无息贷款随时可以就位，就等着晶东方开始建厂。 这是国家对晶东方的补贴，对于这种争气的孩子，想来能拿到丰厚的补贴。 他只等着京海工厂的相关事宜谈妥，两边同时开工建厂。 白江波开着免提，汪东升的声音被孟德海听得一清二楚。 如果说之前只有三分相信，现在孟德海已经信了七分。 “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建厂的事，我正在和青华区的区委书记谈及此事，他表示极为欢迎。但相关的事宜还需要你亲自来谈。选址的要求、大小这些都很重要，需要你们这些专业人士来把握。”白江波抬起鼻孔，瞪了一眼孟德海。 孟德海撇撇嘴，没有说话。 “这个工作交给我们。您定个时间，我们一定赶过去参与商谈。”汪东升回答道。 白江波看了眼孟德海，后者在报纸上写下“10号下午”的字样。 “十号下午怎么样？”白江波对着孟德海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稍等片刻。”电话那头沉默一段时间。 “没问题，我们的飞机预计在十一点左右抵达京海。” 短短两分钟，汪东升连机票都买好了。 他早就猜到白江波近几天会给他打电话，所以提前让助理查询了近期所有飞京海的机票。 一旦确定时间，可以第一时间确认行程。 “到时候我派车去机场接你们。”白江波也惊讶于汪东升的执行速度。 “让白老弟费心了。”汪东升哈哈笑了起来。 在孟德海惊愕的眼神中，白江波挂断电话。 “现在可以相信了？如果还不信的话，可以让人去直接联系晶东方，他们应该很乐意配合。”白江波把手机揣回兜里。 “我会让人去联系的。不是因为不信任你，我们要提前做一些必要的交流，把可用的土地统计出来，方便后续的面对面交流。”孟德海生怕白江波误会，特意解释很多。 “怎么样？这个政绩还不错。”白江波小嘴一歪，露出龙王般的笑容。 孟德海重重点了点头，表情逐渐缓和下来。 “你要的那块地，一千五百万批给你。”孟德海郑重地说道。 他此前一直有意和白江波保持一定的距离，而现在白江波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他不能继续视而不见。 白江波为了青华区和京海市的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给予适当的优待是理所应当的。 当然，如果白江波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他也不会轻易答应。 “不用不用，一千六百万就可以了。”白江波连连摆手。 这么大的人情自然不会轻易用在这种地方，就算是白送，这块地又能值多少钱呢？ “那你想要什么？如果想要额外的土地，必须按流程走。”孟德海提醒道。 “土地暂时也用不到，现在建工集团的项目暂时已经接满，我正打算扩招人员。” 白江波没有说谎。 京海花园的收尾工作、京海大学和京海师范大学的新校区建设，建工集团已经有些应接不暇。 为了之后的大项目，建工集团必须开始招兵买马、扩充规模。 孟德海眯起眼睛，他隐隐感觉到白江波的野心好像很大。 “建工集团未来有什么打算？”孟德海旁敲侧击地问道。 “作为一家有责任心的企业，当然要承担起相应的社会责任感。铺路修桥、铺设电缆光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白江波自豪地说道。 在白江波的暗示下，孟德海恍然大悟。 原来白江波把目光放在了高速公路和市政工程上。 这太精明了。 如果说让晶东方入驻京海，是让他暗中站在白江波这边的阴谋。 那么高速公路和市政工程才是真正的阳谋。 产业链需要高速公路提供运输，城市发展需要市政工程提高市民生活质量。 目前京海没有这两个项目的计划，但晶东方一旦在京海扎根，这两个项目就是必要的。 一般来说，承接这两个项目都是赔本生意，青华区短时间内不一定能拿出这么多的钱支付项目尾款，一般情况下会拿土地使用权来抵尾款。 这时候的地段不会太差，出让金不会太高，别人也找不出不合规的地方。 这比通过贿赂去拿地高明太多。 “那好，如果有相关的工程，我一定会提前通知你们。” “那就多谢孟书记了。” 这种工程和新校区工程一样，需要公开对市场进行招标，但白江波提前规划、未雨绸缪，其他企业几乎没有胜算。 再加上孟德海的保证，拿到工程只是时间问题。 尽管绕了一圈很麻烦，但比起随时可能暴雷的非常规手段，这些努力还是值得的。 毕竟一起吃饭和一起吃牢饭，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第142章 这次就不用你费心了 白江波前后拜访两位书记的消息不胫而走。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秘密，白江波都没有对行程保密，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内鬼司机。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程程。 她已经吃过一次亏，肯定不会再傻傻地去触霉头，便把这个消息转告给王秘书。 通过王秘书，赵立冬很快得知白江波的动作。他推测，应该是之前埋下的种子生根发芽了。 在白江波拿到京海大学的工程之前，就派王秘书和程程开始接触。 那时候双方都不是特别信任对方，交流起来束手束脚的。 程程只泄露了白江波对京海大学的工程势在必得，王秘书也只是替赵立冬许下空头支票。 情况在白江波以绝对的优势拿下京海大学工程后发生转变。 他太过强势、太过耀眼，陈泰和赵立冬对他越来越忌惮，便有心进一步的合作。 第二次，程程透露了白江波好像对京海大学旁边那块土地感兴趣。 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赵立冬在何黎明调任前最后拜托了一件事，让他对那块土地加了一些口头限制。 那段时间，赵立冬特别舒爽。 他不知道白江波有没有因此头疼，但孟德海为了土地审批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他全部看在眼里。 白江波和孟德海勾肩搭背，背地里穿同一条裤子，其中任何一个人难受，他心里都会很高兴。 于是，他在白江波离开京海的这一段时间，再次加深了与陈泰的合作，共同排演了抓捕刘光的那一场戏。 抓谁并不重要，让别人知道在白江波的麾下没有好果子吃，才是他们最重要的目的。 不过计划没有成功，被白江波暴力化解了。 他当时还想以此为由继续追究白江波的责任，没想到那两个受害者反倒先怂了，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继续追究。 人证物证一个没有，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 而今天，白江波又大摇大摆送上门来，他不得不继续使坏。 首先要做的就是给如今的书记张合上上眼药，提醒提醒他何黎明曾经说过的话。 他担心张合被白江波拉拢。 政法委书记归市委管辖，位置处于市委大院。 张合从市长调任市委书记，本来应该立刻搬到市委办公。 但市长的职位空缺，他同时兼任京海市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位置，所以办公室暂时还在市政府。 等到新市长长上任，他才能安心地搬到市委。 不过市政府和市委相距不远，从赵立冬的办公室来到张合的办公室，时间不到十分钟。 “张书记，我来向您汇报工作。依我看，您还是尽早搬到市委，我们这些人向您汇报一趟工作可不容易啊。”赵立冬哈哈地笑着。 张合的职级比他高，尽管他上头有人，但他也不敢在张合面前耍大牌。 张合抬起头看了赵立冬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审阅文件。 白江波前脚刚走，赵立冬后脚就跟过来，是不是汇报工作，他心里门儿清。 看到张合的态度，赵立冬心里有些不悦，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选择把戏演全套。 “最近我又做了一次政法系统的清查、暗访，和徐江犯罪团伙被打击前相比，满意度让人眼前一亮” 赵立冬把最近的情况汇总后简略地汇报一遍。 “其实这些等月底的工作例会再汇报也不迟，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拐外抹角的。”张合头都没抬一下。 赵立冬尴尬地笑了笑，只能把何黎明搬出来 “张书记，我听到一些传闻，说有人对下湾区和青华区交界处的土地有些想法。但我依稀记得，何书记说过这片地方最好暂时不要开发。” 张合停下手中的钢笔，抬头看了看满脸微笑的赵立冬，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善。 何黎明是比他的位置高，但赵立冬那何黎明来压他，他肯定不高兴。 “我知道，这件事我会慎重考虑的。”张合十分不，根本不想和赵立冬多交流。 “张书记，我说话可能有些难听，但这一切都是为了京海市更好的发展啊！”赵立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道。 张合本来就被白江波搞得心烦意乱，对于赵立冬的忍耐程度直线下降。 “现在，我才是京海市的市委书记，同时还兼任市长的职务。京海市如何发展、发展方向是有市委决定的，必须得到会议通过才能执行，不是任何人的一言堂！” 张合的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表情不怒自威，大有一市之长的风范。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赵立冬没想到张合的反应会这么大，只能边点头边赔笑。 如今再把何黎明搬出来，效果肯定不如之前那么直接、有效。 本次何黎明调任到省会城市做市委书记，同时兼任省委委员，不再是张合的直接上级，话语权就小了很多。 现在赵立冬只能寄希望于张合看在何黎明的面子上，继续阻拦白江波拿到土地。 “张书记，您先不要生气，可能是我表达方式有问题。我的意思是，何书记这么做一定要他的道理，如果您想开发可以先和何书记聊聊。当然，您现在是京海的书记，您直接做主也没问题。” 赵立冬的语气弱了三分。 虽然还是把何黎明挂在嘴上，但给张合留了很多面子。 发泄过后的张合冷静很多，有心平气和地对着赵立冬说教道：“何书记可能有他的顾忌，但我也有我的考虑。有人为京海大学新校区的建设做出贡献，我们一定要给予一定的帮助。” 赵立冬心头一颤。 张合这句话几乎是在明示。 白江波对京海大学新校区的建设有贡献，对他给予一定的帮助意思就是这块地已经定下来了。 “张书记，土地使用权只能通过‘招拍挂’的方式获取，不知道这次具体是什么方式？”赵立冬还想再做些努力。 “这次情况特殊，是通过协议方式进行土地出让，后续会进行信息公开披露，遵循公开、公平、公正和诚实信用的原则，就不用你费心了。” 第143章 青华区一飞冲天的机会 听到张合的话，赵立冬心中大呼不妙。 如果通过招标、拍卖或挂牌的方式，他背地里撺掇一些竞争公司，还可以和白江波竞争一下。 就算不能阻止白江波拿到土地使用权，也能借此抬高一下价格，顺带着恶心恶心他。 但通过协议方式出让土地，他完全插不上手。 白江波只需要和主管部门协商议价后，就可以支付土地出让金，拿到土地的使用权。 赵立冬确实可以通过向主管部门施压，来达到阻碍协议进行的目的。 可如果是张合这个市委书记默许的行为，他一个政法委书记的施压有什么用？ “张书记，这这恐怕不合规矩。”赵立冬有些着急。 “哦？那你说说哪里不合规矩？”张合直接笑出了声。 “这样不利于京海市今后的发展啊！如果白江波通过协议方式拿到土地使用权，这就开了一个不好的先例。”赵立冬装都不装了，直接把白江波的名字说了出来。 “你说说为什么是不好的先例？”张合丝毫没打算改变主意，他就是想听听赵立冬如何编下去。 “您想想，如果白江波通过协议的方式，以比较低的价格拿到土地使用权，其他的开发商肯定会不服。为什么建工集团可以低价拿地？如果他们联合起来，京海的土地真就成白菜价了。”赵立冬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他自认为说得在理，这样可以把张合架住。如果给白江波低价，那就是在破坏市场平衡。这样会逼迫张合停止协议或者高价出售。 “对，你说得没错。商业用地肯定不能用这种情况，不然就全乱套了。”张合对此极为赞同。 赵立冬顿时露出笑容。 如果白江波得知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十分期待。 “但是” 赵立冬表情一滞。 怎么还有但是？ “张书记，这件事不能有‘但是’，房地产可是暴利行业，极有可能滋生腐败。如果开了先例，后续很可能会有人腐蚀相关部门的人员。我对京海市的公职人员有信心，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亲手酿成适合滋生腐败的环境。” 赵立冬又把事情的严重性进一步拉高，和贪污受贿这种腐败行为扯上关系。 张合抬起手打断赵立冬的“肺腑之言”，他总觉得赵立冬这种喜欢拉帮结派的人才是最容易出现腐败行为的人。 “你说的是没错，但白江波拿这块地，不符合你刚刚提及的情况。”张合平淡地说道。 “啊？”赵立冬满头问号。 白江波拿地能做什么？ 无非就是盖住宅楼、盖商业中心，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的方式。 “他要建一个科研所，所以我才批准他拿下这块土地。不光是他，如果有人想在京海建科研所，我也会给予同样的待遇。至于土地出让金，他们和所属区域的区政府探拓就好。”张合右手一挥，说出豪言壮语。 他至今都没想明白，白江波为什么想建一个科研所。如果和京海大学合作，或许这个科研所真的可以运转起来。 但能否盈利，尚未可知。 张合有信心，如果把同样的机会给予其他开放商，几乎没有人会做出和白江波一样的选择。 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京海大学如此亲密，那可是六千万的捐款换来的。 除了捐款，张合隐隐约约察觉到白江波和京海大学还有其他交易，但他不方便问也不方便说。 “科研所？！” 赵立冬差点被惊掉下巴。 作为前小弟徐江的死对头，他对白江波也深有了解。 白江波以前有赌场、沙场，最近又混进建工集团，完全就是个混混出身，和科研之类的工作完全是两个次元的产物。 一个赌场老板开的科研所，他唯一能想到的用途就是洗钱。 “您没开玩笑？”赵立冬试探地问了一句。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张合冷哼一声。 赵立冬立马捂住嘴，他知道这句话多余了。 “没什么事就回去工作。”张合开始逐客，他可不想再和赵立冬掰扯这些有的没的。 他已经做过决策，没有重大的理由绝对不会再更改。 “好好。”赵立冬连忙起身离开办公室。 一路上，他神神叨叨的，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闻所未闻的科研所。 “领导，您这是怎么了？”身后的王秘书实在看不下去，自家领导从张书记那里回来后就没正常过。 “科研所？小王，你去帮我查查白江波。他什么学历？为什么想建一个科研所？”赵立冬捂着额头说道。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本以为可以手拿把掐地解决白江波，没想到现在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人。 他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徐江会如此狼狈地惨死收场，为什么曹闯会如此干净利落地叛逃，为什么孟德海会和白江波勾结。 王秘书虽然一脸懵逼，但还是按照赵立冬的指使去查。 结果除了查到白江波小学毕业以外，其他方面一无所获。 就连程程得知“科研所”这个消息后也是一脸疑惑，她没看出来白江波还是一个“知识分子”。 陈泰对此嗤之以鼻，白江波是什么文化他一清二楚，也就仅限于识字认字而已，和知识、科研丝毫不沾边。 但白江波最近一系列异样的举动，让他心生忌惮。 自从改头换面之后，白江波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本来是个可以随意使唤的好女婿，现在变成了随时可能咬他一口的恶狼，让他寝食难安。 不过白江波的身份是经过官方认证的，他想不认也不行。 他也只能让程程多注意白江波的动向，有情况随时向他报告。 十号临近午时，一架飞机稳稳落在京海机场，汪东升带着团队如约而至。 本次晶东方阵容豪华，管理层由董事长汪东升带队，技术人员由赵鹏带队，还有一些其他的随行工作人员。 白江波的豪华车队已经在机场门口等待多时，青华区的区委书记孟德海也站在他身旁。 孟德海对此次的招商引资极为重视，他选择亲自来机场迎接以表尊重。 这是青华区一飞冲天的机会，他必须要把握住。 第144章 一片赤诚之心 “白老弟！”汪东升走出机场，抬手喊道。 眼前的阵仗着实吓他一跳。 前前后后十多辆车，中间还有一辆大巴车。 孟德海提前通知交警队，避免车队引起公共交通的拥堵，算是上了一个保险。 看到汪东升出来，白江波和孟德海一起迎了上去。 “汪董，这位就是我们青华区的孟书记。”白江波热情地介绍着。 “久仰久仰。” 汪东升微笑着握住孟德海的手。 “我代表京海、代表青华区欢迎你。”孟德海寒暄道。 “点到为止，我们在这里影响交通，汪董也没吃饭，我们先去用餐。”白江波招呼着大家一起上车转移。 “大家跟上，白老板请我们吃大餐喽！”赵鹏转身指挥着晶东方的人员，一起坐上大巴车。 汪东升刚想跟着白江波上车，却被孟德海拦了下来。 “汪董，我有些事情想提前了解一下，您就坐我的车。”孟德海笑眯眯地说道。 汪东升抿嘴笑了笑。 在他来之前，白江波再次联系过他，也说明了类似的情况。 所以他没有客气，跟着孟德海坐上公车。 白江波把一切看在眼里，并没有阻拦。 他坐上自己的车，让张安通知头车发车。 车队浩浩荡荡地向青华区驶去。 孟德海的车里。 汪东升悠然自得地坐着。 自从晶东方宣布液晶技术取得突破，汪东升就没少开过会。 首都才是真正的卧虎藏龙，你永远猜不到坐在你对面、那位慈眉善目的老人的真实身份。 在大大小小的会议上，他见得太多的领导、大佬，已经有些麻木了。 所以在京海、在青华区、在孟德海面前，他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压力。 汪东升没有表现得太过强势，始终保持着内敛而不失威严的气势。 这一点让孟德海暗自钦佩。 他单独把汪东升叫上车，并不是怀疑其身份的真实性，而是想趁机摸个底。 招商引资，关键在这个“招”和“引”字。 以青华区的底蕴，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吸引不到晶东方的注意。 晶东方来此完全是看在白江波的面子，这就是他最为担心的地方。 之前白江波说过只想拿到一些道路和市政的工程，但他就怕白江波留一个后手。 万一在谈合作的时候，白江波和晶东方进行高度绑定，突然提出一些不合规的要求，他还能拒绝不成？ 所以他要提前摸摸底。 “汪先生，白江波同志可是我们京海知名企业家，您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孟德海开始和汪东升聊天。 “这个说起来挺有意思的。那天我正在办公室办公，突然有两个人闯进了我的办公室。我问他们有什么事”汪东升打开话匣子，开始讲述他和白江波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孟德海当起了捧哏，时不时问一些小细节，帮助汪东升把事件完完全全讲述一遍。 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孟德海虽然没在场，但他的闺女孟钰在场。 当时为了查明白江波是否和洗钱案有关，他亲自打电话和孟钰确认。 事后，他又因为这事给孟钰打了不少电话，差点被孟钰拉进黑名单。 所以对于这件事，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此时提问，是想确认一件事情。 “你刚刚是说，白江波为了京海的发展，自己砍掉3亿的报价，还同意你们支付2千万的定金后就可以拿到资料，尾款等上市后再付？”孟德海再次确认道。 “没错，事实就是如此。当时白老弟就提出一个条件，他说龙国第一条液晶面板五代线必须出现在京海。那时我就确定这个人值得深交，一个热爱家乡的人坏不到哪里去。”汪东升夸赞道。 孟德海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他没想到这句最扯的话竟然是真的。 孟钰讲述这件事的时候，就说过这件事，他一直以为孟钰因为被白江波救过，所以不可避免地会把白江波的行为加上一层美好滤镜。 所以，对于这事他一直保持怀疑态度。 现在从汪东升的嘴里说出来，可信度直线上升。 难道白江波一直怀有奉献精神，他因为成见一直都冤枉了白江波？ 想到这里，孟德海的心里产生了一丝丝愧疚，不过很快他又恢复正常。 “我还有一个疑问。” “请讲。” “你们就不好奇资料是怎么来的，又是从哪里来的吗？”孟德海皱起眉头。 “哈哈哈，这件事我之前也考虑过。我就怕这份资料是从别的公司盗取的，所以就在合同上添加了免责条款。如果该资料提供的技术涉及专利纠纷，那么所产生的所有损失均由白老弟承担。” 汪东升哈哈大笑起来，过了一会儿又继续补充道。 “结果您猜怎么着？我们不光申请了国内的专利，还申请了国外的专利，没有一个技术是专利撞车的。我是个商人，既然这次交易完全合法，又没出现任何违规的情况，所以我不会问资料是从哪里来的。这对我来说不重要，它只要好用就行。” 面对汪东升的解释，孟德海也不好在说什么。 之后他又旁敲侧击地聊了不少其他的事情，最后得到了一个结论——白江波一片赤诚之心，为的就是京海的繁荣和进步。 这一点倒是和他有些相似。 不过他对白江波的成见依旧存在，这不是短时间可以消除干净的。 不知不觉中，车队已经到达目的地——青华区最豪华的酒店，其实只有三星级的水准，是目前青华区的排面担当。 白江波提前包下半个酒店，方便晶东方的工作人员日常休息。 工厂位置至关重要，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各位里面请！我们老板已经找来全市最顶尖的厨师，备好饭菜为大家接风洗尘！”张安站在酒店门口招呼道。 他负责晶东方员工本次行程的安全工作。 白江波多次强调本次任务异常重要，张安对此特别上心。 白江波来到孟德海车前，亲自打开车门把二人接下来。 “孟书记、汪董里面请，我们边吃边聊。” 第145章 打骨折出售 酒店的宴会厅里摆了八桌，晶东方的工作人员坐了五桌，其他全是白江波公司的安保人员。 在这里没有一个领导，员工们热热闹闹的，比较放得开。 饭菜称不上珍馐美馔，但比食堂、盒饭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所有的领导集中在另一个包厢里，吃得和外面一模一样，但这里安静许多。 孟德海坐在上位，汪东升和白江波坐在他的一左一右，必要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汪东升把在座的员工介绍一遍，让孟德海了解到晶东方的诚意。 所有与液晶面板开发的相关部门都派出一个代表来到京海，势必要把京海的工厂定下来。 孟德海高兴得合不拢嘴，这完全是双向奔赴。 白江波坐在一旁，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汪先生，你们的选址有什么要求吗？”孟德海问道。 “除了需要交通便捷，还有对土质有一些特殊要求，所在地不能是易塌易陷的地质。”汪东升简单地介绍道。 “这是最基本的要求，除此之外还需要考虑经济、人才、环境等多方面因素。”赵鹏又补充道。 这些需要晶东方工作人员和青华区土地管理局进行协商后，才能最终敲定工厂选址。 孟德海苦笑着点点头。 青华区除了有土地，和人才、经济这些条件根本就不沾边。 看到孟德海尴尬的表情，白江波立马开始打圆场：“只要土地面积和地质合格，其他的要求后续都可以进行补足。” “白老弟说得没错。即使有困难，也阻挡不了我们建厂的决心！”汪东升附和道。 孟德海的表情这才缓和一些。 “咕噜~咕噜~” 赵鹏还想开口再提几个要求，但肚子的叫声突然打断了他。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惭愧地笑着：“抱歉，早饭没来得及吃，我很早就饿了。” “让你在飞机上吃点填填肚子，你偏不听。说白老板会请你吃大餐，现在后悔了！”身旁的一人取笑道。 此话一出，引得一桌人哄堂大笑。 孟德海也想起客人初来乍到，还没来得及吃饭，此时谈事情不太合适。 他坐在主位，需要他动筷子才能开饭。 他拿起筷子，对大家招呼道：“大家别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这顿饭是白先生请的，我就借花献佛，大家快开动。” 众人纷纷拿起筷子。 几个管理层的人员还注意一些形象，但以赵鹏为首的技术骨干直接开始大快朵颐。 汪东升没有制止，这些人都是他的宝贝疙瘩，质朴一点也方便管理。 如果有人带着经验跳槽到其他公司，这才是最让他头疼的地方。 孟德海以为白江波会趁机提出一些要求，但白江波只是陪着赵鹏等人吃饭，顺便以茶代酒地敬了几杯。 下午还有正式的会议，白江波就没安排酒水，怕耽误下午的工作。 不到半个小时，一桌饭菜被解决得七七八八。 孟德海有些唏嘘。 他参加过不少饭局，那次不都是吃吃喝喝两三个钟头。 这么纯粹的饭局好久没经历过了。 这一点反而让他心里有了着落，这证明这群人并不是酒囊饭袋，不是奔着吃拿卡要来的。 他们是真心想在青华区建一座有投入、有产出的工厂。 饭后，孟德海急忙回去安排土地管理局和晶东方下午的会议。 汪东升和晶东方的员工则是办理入住手续，在酒店房间里午间小憩。 白江波摩拳擦掌，等待下午的好戏开演。 下午两点，区政府会议室。 会议室有些拥挤，中间的长方形会议桌的两次分别坐着晶东方的代表和土地管理局的代表，孟德海和汪东升对坐在两边的首座。 在四周靠墙的座位，挤满了晶东方的员工，其中白江波也找了一个角落的座位。 简单的寒暄过后，赵鹏拿起文件开始提出工厂选址的要求。 然后，土管局的同志拿出地图，根据要求圈出图中的五个区域。 在此之前，他们在电话中做过沟通，符合条件的区域已经筛选出来，确定哪一个区域才是本次会议的重中之重。 经过一番不怎么激烈的讨论，五个区域被精简到三个。 这三个区域基本符合建厂的必要条件，剩下的则需要报价后继续交涉。 由于招商引资的原因，三块土地报价都很低，都在一千万左右。 这几块土地的面积不比白江波那块研究所的土地小多少，这个价格完全是白菜价。 土管局的人看上去很客气，其实他们心里都挺烦躁的。 这个价格孟德海可以接受，因为地价虽然低，但工厂的税收能补足这些缺口。 土管局的人不收税，他们的成绩只看土地，其他的与他们无关。 不过孟德海发话，土管局只能听从，一切以大局为重。 可是，晶东方接下来的话让他们直接破防。 “1号土地和3号土地，我们都要了。”赵鹏拍板道。 “同志，这些土地只能挑一块。”土管局局长僵硬地笑着。 “你们有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赵鹏皱了皱眉头。 “虽然我们没有事先进行说明，但这个规则是默认的。因为你们只在京海建一所工厂，应该用不到两块土地。”局长客气地解释道。 “工厂确实只会用到一块土地，但我们的员工宿舍也需要土地去建设。” “宿舍用不到这么大面积的土地，完全可以在厂区里修建。不妨碍生产，同时距离很近。”局长据理力争。 “小了，格局小了。”赵鹏抬起右手，摇了摇食指：“随着我们入驻青华区，会带动一大批相关厂家在附近建厂。你们给不出相应的优待政策，只能由我们晶东方承担。我们计划做出提供住宿的承诺，以此吸引厂家建厂。我们不仅要建设自己的宿舍，还有帮其他厂家建设宿舍，所以才需要第二块大面积的土地。” 局长张了张嘴，根本无力反驳。 但他肯定不同意超低价出让两块大面积土地。同样大小的土地按照市场价，大概可以卖三千万左右，现在的标价完全是打骨折在卖。 “孟书记，您看这怎么办？”局长转头询问身旁的孟德海。 孟德海的表情同样很糟糕，该来的还是来了，招商引资真没这么简单。 第146章 这燕国的地图有点太长了！ “你们所担心的住宿问题确实存在，在设厂前就考虑这么多，说明你们目光长远，而且真心想在京海打下一片天地。” 孟德海对赵鹏的提议给予充分的肯定，紧接着话锋一转。 “不过同时审批两块地，我们不能同意。” “孟书记，这是我司的发展规划。我们不想占你们太多便宜，但为了双方更长久的合作，就必须提前考虑这些未来可能会发生的问题。”赵鹏认真地说道。 汪东升作为董事长，这种蹬鼻子上脸的行为不适合他亲自出马，赵鹏就成了嘴替。 而且赵鹏很聪明，把一切都解释成为了可持续的发展与合作，让孟德海和土管局无力反驳。 看到孟德海犹豫不定的模样，土管局局长急得直冒汗，生怕孟德海同意晶东方的要求。 “赵部长，让你们一起讨论方案，你们怎么给出这么一个馊主意？这不是明摆着想趁火打劫吗？我们晶东方是这样的人吗？”汪东升重重拍了几下桌子，怒目而视。 赵鹏和其他晶东方的员工全部正襟危坐，被汪东升一顿训斥。 “我们是干实业的，怎么能把心思放在这些歪门邪道上？！得亏青华区不怎么富裕，只有大片大片的土地。如果换个富饶的地方，你们是不是还要吃拿卡要？” 此举把孟德海搞得十分尴尬，汪东升的一句句训斥像是在往他的心窝捅刀子。 你骂下属就骂下属，为什么还要特意强调青华区是个穷地方？ 这是溅射伤害啊！ 孟德海看得出汪东升是在以退为进，暗示青华区给出的条件不够优越。 以晶东方的条件，去全国任何地方都可以得到最好的优待，青华区给的条件确实不够看。 但一次性批两块地，他也难以接受。 都说崽卖爷田心不疼，可孟德海并不想只是为了政绩就乱来。 如果成功了，他可以顺利高升，仕途坦荡。 如果没成功，他也不会有太多责任。 无论成不成，都会在青华区留下一地鸡毛，最后成为阻碍青华区发展的隐患。 这和他的最终理想是相背离的，所以孟德海非常小心谨慎。 他抬手打断众人的争吵。 “汪董事长，这件事不能全部怪你们的员工，我们也有考虑不周到的地方。青华区对招商引资没有太多经验，也没有成体系的产业链、供应链，所以对其中的疑点、难点不熟悉。” “不过你们放心，你们提出的这些问题，我们一定会归纳统计，争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以达到双方共赢的结果。” “就比如刚刚提到的住宿问题，我们计划规划一旁区域，开发专门的人才公寓，附近公司可以用较低的价格租到员工宿舍。同时还会在沿线规划相应的公交和班车，方便员工上下班和日常出行。” 孟德海当着所有人的面，提出一个比较潦草的解决方案。 汪东升瞳孔微缩，他感觉自己小瞧了这个区委书记。 从提出问题到给出草案，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虽说只是草案，具体的规划、资金等诸多问题没有具体方案，但孟德海敢直接提出来，需要不小的魄力。 作为区委书记，他的话可不是说着玩玩，而是真的想做出改变。 赵鹏嘴巴微张，他被孟德海提出的方案震撼住了。 人才公寓，是指专项用于人才就业的生活配套租赁公寓。 在首都已经建成了不少人才公寓，不过能申请到公寓的都是一些高学历、高技术的高级人才。 把人才公寓当作普通员工的宿舍，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人才公寓需要由政府出资，建成后直租不卖，按照市场价出租，甚至额外给予租金补贴。 这样算下来，就算开发中档偏小的人才公寓，所花费的金额都要比批两块地损失的金额要多。 这改变了他对部分偏远地方领导，趁机猛捞一笔的刻板印象。 孟德海并不是不愿意吃亏，而是想把钱用在真正利民的刀刃上。 赵鹏咽了咽口水，平定思绪后继续说道。 “赵书记，我相信你的为人，但我代表着晶东方和相关兄弟工厂的利益，所以我不得不说。空口无凭，这些条件要写在协议上。而且我对这里的建筑水平持怀疑态度，我们需要有一个双方都信任的人作为公证人。” “贵司是从首都来的，和青华区本来就没有交集，怎么可能有共同信任的人？”土管局局长皱了皱眉头，认为这是在找茬。 “既然如此，计划只能暂且搁置，等找到符合条件的公证人再说。”赵鹏耸了耸肩，挥手就要带员工离场。 汪东升坐在座位上，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等一下，我们有人选。”孟德海急忙叫住赵鹏。 赵鹏闻言，又坐回原位置，歪着脑袋看着孟德海不说话。 孟德海无奈地笑了笑。 这燕国的地图有点太长了！ 谈了半个小时，终于图穷匕见！ 此次招商引资说到底是青华区和晶东方之间的合作，是这两个进行商谈、互惠。 白江波作为引荐人，不能正大光明地插手本次合作，只能暗中操作。 第三方在合作的基础上谋取利益，更是严重违反规定，甚至可能会吃牢饭。 当然，这不是完全无利可图。 孟德海会在其他方面对白江波进行补偿，比如之前许诺过的高速公路建设和市政工程。 不过这都是画的饼，很大很远，可惜近期吃不到。 如果想从中分一杯羹，则需要暗箱操作，就比如现在这样。 而且不能由晶东方提出，他们只能去引导，引导青华区想到白江波。 如此一来便不会留下把柄，即使有人推算出其中的秘密，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孟德海站起身，在会议室里四处打量着，寻找白江波的身影。 “那谁！没错，说的就是你。” 孟德海好不容易在角落中找到白江波，直接用手指把他指出来。 “这位就是白江波先生，他来做公证人再合适不过！” 第147章 下狠手猛薅一把 白江波还在角落里发呆，孟德海直接走过去，把他从角落里拉出来，带着他走到会议室前方。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市的优秀企业家白江波先生。在京海市，他可是妥妥的明星人物。选他作为公证人，相信青华区的各位应该没人会有异议。”孟德海大声介绍着。 “原来白先生也在啊！他确实有这个资格！白先生作为公证人，我们举双手赞同。”土管局局长连忙说道。 一是白江波确实合适，二是孟德海都发话了，他必须跟上。 “哇，这就是白江波啊！终于见到真人啦！” “真是太巧了，事情总算可以圆满解决了。” “我倒要看看，他们现在如何收场！” 其他的公职人员开始窃窃私语。 坐在白江波身旁的几名晶东方员工张大嘴巴，原来刚刚有这么牛波一的人坐在自己身边，而他们却一点都没察觉到，以为他只是旁听人员。 一些层级比较高的员工倒是认得白江波，在深城和机场门口，他们都看到白江波和自家董事长交谈甚欢。 他们知道白江波是董事长的朋友，但没想到白江波在京海市如此有权势、地位，也纷纷感叹身外有人、天外有天。 “白先生是建工集团的总经理，建工集团是我市排名靠前的建筑公司，我相信建工集团也会参与人才公寓的招标工程。他们负责施工，相信大家也会更加安心。” “而且白先生旗下还有一家安保公司，后续他们可以接手人才公寓的物业工作，负责人才公寓的日常管理问题。这家安保公司也很出名，极大的改善了京海市下湾区的治安。” 孟德海又补充几句，再次把白江波捧上天。 既安抚了晶东方的情绪，又给白江波画了新的大饼。 其中“参与招标”和“可以接手”这些字眼更是圆滑到极致，好像打了包票，但话又没说死。 孟德海在背后戳了戳白江波，让他自己发表一下态度。 面对孟德海的圆滑，白江波并没有在意。 他能把话说到这种地步，其实事情几乎已经尘埃落定，和打包票没多大的区别。 “既然孟书记推荐我做公证人，我自然不能推辞。我和晶东方曾经有过生意上的往来，和汪董私交甚好。同时我作为京海人，也会保障青华区的利益。如果大家相信我可以一碗水端平，如果晶东方不反对，我可以做这个公证人。”白江波义正严辞地说道。 正义感从他身上喷薄而出，仿佛有无数金光从他背后逸散出来。 “董事长，现在这种情况”赵鹏转身看向汪东升，接下来的话他说没有信服力。 汪东升左手捏着下巴沉默不语，右手四指在桌面上有序地敲击着。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会议能否进行下去，全看汪东升的一句话。 “白老弟是我的挚友，我独自决定容易引起其他股东的不满。这事本应该交给董事会来决定，但现在时间不允许，所以我想了一个折中的方法。在场员工都或多或少持有公司部分股份，我们进行现场表决。”汪东升突然开口提议。 其实在公司内部，他遭遇的阻碍也不少。尤其是来京海建厂的决定，更是遭到不少股东的集体反对。 上次的董事会，他直接把当时签署的合同拍在桌上，这才勉强压住反对的声音。 如果直接指定白江波，恐怕又会落人口舌，所以他打算找人一起扛。 在场的管理层级别都不低，员工也都是公司的骨干力量。 如果把他们都拉上，就没人敢再去说三道四。 “我同意这种做法。”作为汪东升的马前卒，赵鹏率先表明态度。 其他员工纷纷表示计划可行。 “接下来，同意白江波先生作为公证人的请举手。”汪东升说完这句话，自己先把手举起来。 之前的气氛烘托得不错，白江波的形象深入人心，大多数员工都选择相信他。 除了少数管理层人员，其他人几乎全部举手表示同意。 赵鹏急忙拿出纸笔，开始统计投票的人数。 “不同意白江波先生作为公证人的请举手。”汪东升再次问道。 这次没有一个人举手表示反对。 先前几个没举手同意的管理层直接选择弃权，他们不敢直接和多数派叫板。 赵鹏把统计好的数据递给汪东升，汪东升查阅后把数据收好。 “经现场表决，赞成票数超过有效票数的三分之二。我宣布，同意白江波先生作为公证人！”汪东升宣布道。 孟德海暗暗松了一口气。 解决掉这件事情，合作才能继续进行下去。 “我觉得三号区域的位置最好，我们决定选择三号区域。” 赵鹏从剩下的两块区域中现出一个最终答案，彻底确定工厂的选址。 确定选址后，赵鹏需要带着技术员工进行实地考察，防止发生意外情况。 土管局局长亲自带着他们前往现场，随行的还有白江波安排的安保人员。 会议室里瞬间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少数关键人员。 晶东方这边剩下汪东升和管理层，青华区这边剩下孟德海和招商办，白江波继续旁听。 青华区招商办是孟德海抽调人手临时组建的，之前青华区根本就没有招商引资这个说法。 虽说是临时组建，但中间都是老油子。 接下来的协商才是重中之重。 青华区已经在土地方面做出让步，但给出的优惠政策还不够。 下面才是真正的战场——税收优惠、贷款金额及利息等。 “建设生产线需要海量资金，同时开展两条生产线的建设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我可以稍微透露一些情况，首都工厂的13亿贷款已经获得审批，利率不高且完全由政府补贴。当然，这只是第一轮贷款，后续还有数十亿”汪东升低声说道。 这些都属于商业机密，现在说出来就是为了给青华区施压。 孟德海无奈地笑了笑，真是要了他的老命。 先不讨论贷款收不收利息，单就十多亿的贷款本金，青华区可能都筹不到。 地方银行的行长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他打算下狠手猛薅一把。 第148章 我们是银行，不是印钞厂！ “汪董稍安勿躁，我觉得孟书记一定可以给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孟书记，你说是不是？”白江波对着孟德海挤眉弄眼。 “当然，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汪董事长，可不可以先介绍介绍工厂的规模，让我心里有个大概的预期。”孟德海准备先摸摸底。 “没问题。”汪东升回头指了指秘书。 秘书立马起身，翻开文件开始介绍。 “我司同时建设两条液晶面板五代线，但规模有一定的差距。首都工厂预计总投资100亿，工期为16个月，建成后产能可以达到每月10万片液晶面板。京海工厂的规模相对较小，预计总投资40亿，工期10个月，建成后产能可以达到3万片。” “因为计划工期只有10个月，所以在开工前必须筹集到30的启动资金，且后续资金也需要及时补足，这样才不会影响产线的正常建设。” “晶东方已经在深城上市融资，目前的现金流比较可观。因为产线双线开火，所以对于京海工厂只能抽出6亿元的资金进行建设，剩下的漏洞还需要青华区给予一定的资金支持。” 秘书简单明了地阐述出情况。 孟德海双手交叉相握，抵在鼻子上沉默不语。 启动资金30共计12亿，晶东方自己出6亿，那么青华区就要先借出去6亿。 这个数目，单靠青华区的财政可顶不住，换做是整个京海市应该不在话下。 不过这个项目坐落在青华区，如果靠市里的资金，恐怕好处就不能归青华区了。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一个小伙子快步走进来，俯在孟德海耳边。 “孟书记，两位行长到了。” “让他们进来。” 小伙子匆匆走出会议室。 片刻后，两位中年人走了进来。 “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位分别是京海商业银行的孔行长、京海农村信用社的钱行长。”孟德海起身介绍道。 这次他只请了本地的两家银行，对于那四大行来说，孟德海暂时请不动。 只有等项目开始之后，再和晶东方一起去问问四大行的意愿。 现在他独自去找人家要钱，多半会吃闭门羹。 “幸会幸会。” 客气过后，两位行长分别落座。 “这位是晶东方的董事长汪东升，这次招商引资的对象就是他们。不过因为产线的前期投资十分巨大，所以需要资金来进行周转。”孟德海简单阐明现在的形势。 两位行长心知肚明，他们知道孟德海的意思。 “孟书记放心，来者是客，我们京海商业银行不会亏待客人。三千万，我们能给出三千万的贷款额度，年利率只收46。”孔行长自信满满地说道。 京海商业银行作为本地最大的银行，必须作为当地政府的强而有力的后盾。 青华区的经济不景气，上头也多次强调过要对青华区多扶持扶持。 趁着这个机会，他准备豪迈一把，一口气洒出三千万。放在平时，这可是青华区一年贷款的总量。 听到数字后，汪东升的眉毛不自觉地抖了抖。 三千万，这是在打发要饭的吗？ 这点钱连一道工序的流水线都造不出来！ 白江波默不作声地捂住嘴巴，他怕一不小心笑出声来。 孟德海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他提前和这两个行长通过气，说这次是一个大投资，怎么还这么小里小气的？ 说完之后，孔行长用脚踢了踢钱行长。 “哦，我们京海农村信用社也要为青华区的发展做贡献！和京海商业银行相比，我们的体量比较小，但我们也准备拿出一千万贷款，帮助本次工厂的建设工作，利率和他们一样就可以。”钱行长咬了咬牙，放下豪言壮语。 作为合作社，他们能拿出这么多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两个行长笑眯眯地看着孟德海。 “孟书记，这是我们最大的诚意了。这事如果放在别的区，我们可不会轻易拿出这么实惠的方案。” 听到这句话，白江波实在是憋不住，直接趴在桌子上无声狂笑，肩膀抖个不停。 孟德海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两位行长很是疑惑，这种诚意还不够吗？为什么都是这种态度？ “既然大家不满意，那我就破例一回，京海银行再加一千万。”孔行长撇了撇嘴，有些不爽。 “那我也再加三百万好了。”钱行长紧跟着说道。 汪东升终于坐不住了，他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看儿戏的。 如果不是白江波在这儿，他早就甩袖子走人了。 “孟书记，你们这可不像是有诚意的样子。不但没有贴息，出手还如此小气。”汪东升轻轻扣了扣桌子。 他的表情早已没有笑容，脸上带着些许愠色。 两位行长看到汪东升的态度，正要出言回击，却被孟德海阻止下来。 “各位稍安勿躁，我们对当前形势的理解有偏差。孔行长、钱行长，晶东方从事的是液晶面板生产工作，其工厂前期投入巨大，但长效收益的情况很可观。汪董事长，我们这个地方的发展情况比较落后，几千万的投资已经是很大的项目，希望您多加理解。”孟德海连忙把两方安抚下来。 “好，但是我方的诉求不会改变。”汪东升点点头表示理解。 “孟书记，我们也用不着猜哑谜了。你就说需要多少钱，我们量力而行。”孔行长看了一眼汪东升，一本正经地说道。 “一共需要6亿资金，青华区出1亿，剩下的需要你们想办法。” 孔行长一激动，把手里的一次性纸杯捏扁。热水顺着杯沿冒出来，溅到他的手上。 “嘶！”他连忙起身甩了甩手。 顾不得手痛，他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孟书记，你没开玩笑？” “没有，我是认真的。”孟德海轻轻摇头。 “一共6亿，减去1亿，还有5亿！”钱行长呆呆地掰着手指算着。 他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但一次性要借出去这么多，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们是银行，不是印钞厂！” 第149章 白先生，你也不想．．． “我们是银行，不是印钞厂！” 孔行长一拳砸在桌子上，表示严重抗议。 真当银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印钞机又不在银行！ “我知道一次性贷款这么大的金额，对你们来说有些勉强。你们可以适当提高利率，多出来的利息由青华区政府补贴。”孟德海根本没有给二人选择的机会，这只是在通知他们。 “孟书记，任何单位和个人都无权强令商业银行发放贷款，更不能为其进行担保。这是商业银行法中明确规定的。”孔行长冷笑着说道。 他来这里是给孟德海面子，并不代表他对孟德海唯命是从。 银行作为独立自主的个体，任何人都不能对其进行非法干预。 “孟书记，您作为青华区的代表，可不要知法犯法。”钱行长附和道。 “我想二位误会了，我并不是强迫，而是在建议。本次招商引资对京海有积极意义，你们也能从中获取相对可观的利润。”孟德海脸上露出和善的微笑，让两位行长毛骨悚然。 他们咽了咽口水，相互对视一眼，准备具体问问本次招商引资的具体情况。 “可以稍微介绍一下晶东方的具体情况吗？”孔行长的态度温顺很多。 “当然可以。”汪东升的秘书再次起身，把情况再次介绍一遍。 孔行长捏着下巴，表情严肃地问道：“如果工厂顺利投产，预计多久可以收回成本？” 秘书对于这个问题无能为力，转头看向最前面的汪东升。 “这个谁都无法预览，可能三两年，也可能五年甚至更久。市场是具有周期性的，目前液晶面板处于下行市场阶段。按照现在的下降趋势，乐观估计，回本需要8-10年。”汪东升没有选择隐瞒。 孔行长咬了咬牙，这桩买卖他不打算做了。 8-10年才能回本，还是乐观估计。 如果稍微出点岔子，那就是血本无归啊。 这还不是几十万、几百万的坏账，数亿元的坏账完全可以让中小银行伤筋动骨，甚至会破产也说不定。 两位行长小声交流起来，时不时摇摇头，表情异常严肃。 孟德海急得直冒汗。 他刚刚都把这二人震慑住，没想到汪东升这么不配合，一两句话几乎要把二人吓跑。 不是说商人都很精明的吗？ 为什么不挑一点好的说？ “咳咳，请听我说完。”汪东升忍不住打断二人的窃窃私语。 “可能你们对逆周期投资不看好，但我想说的是，高丽国目前所掌握的液晶技术，几乎全部来源于四年前的逆周期投资。还有他们的半导体技术，也得力于逆周期投资才能跻身国际前列。” “这是我司股价的走势图，我相信它可以给你们一定的安全感。自主研发液晶技术是大势所趋，大方向没有错，盈利只是时间问题。” 汪东升接连摆出重量级消息，两位行长拿起股价走势图仔细分析起来。 晶东方的股价除了开头几天的猛涨，后续的势头虽然涨涨跌跌，但整体趋势还是在上涨。 这倒是让他们有了些许信心。 “二位作何感想？”孟德海试探性地问道。 “孟书记，钱可以借，但5亿这个数额太大，我们两家吃不下。”孔行长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你们能出多少？” “我们加起来最多给出3亿的贷款，剩下的2亿还请孟书记另谋他路。”钱行长回道。 他咬咬牙贷款1亿，孔行长咬咬牙贷款2亿，这个是他们能接受的极限。 哪怕后续的利润再高，他们也不会继续跟进。 风险管控，他们是专业的。 这个数字就是两家银行的极限。 孟德海倒吸一口冷气，这个数字其实比他心里估计的要好，但依旧解决不了问题。 青华区给出1亿，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这已经把京海师范大学、白江波、晶东方那几块土地的出让金计算进去。 土地金会上缴一部分给国家，剩下的部分用于地方财政。 如果不是出让了几块地，他连这1亿都拿不出来。 而剩下2亿的缺口，还有谁能来补呢？ 孟德海猛然抬头，目光炙热地看向白江波。 白江波双手半握，正揉着笑得发酸的脸颊。 面对孟德海的目光，他就当做没看见。 “哈哈，白先生，晶东方是你花大功夫引荐过来的，你也不想它扫兴而回。”孟德海露出狡黠的笑容。 白江波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笑容，不仅打了一个寒颤。 这画风有点不对啊！ “打住！”白江波连忙制止孟德海的笑容，挠了挠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我手里是有一些闲钱，但我还有用处，所以不能外借。” 面对白江波的拒绝，孟德海知道是自己的加码还没有到位，又偷偷给白江波使了个眼色。 二人先后起身离开会议室，在隔壁的小房间进行秘密会谈。 “如果本次晶东方顺利落地，我会适当的对你进行补偿。而且之前许诺的条件，可全部都需要晶东方顺利建厂才能实施，你也不想所有努力都白费。”孟德海一下抓住白江波的软肋。 “无所谓喽，就算不能建厂，我也把该赚的都赚到了。赚不到的，我也不会眼红。”白江波寸步不让。 向来只有他白江波去白嫖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白嫖他？（陈书婷不算） 孟德海攥了攥手指，最后又送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白江波吃软不吃硬，他恐怕不能继续坚持自己的信念了。 “有什么条件，你提。”孟德海黯然失色。 白江波内心狂喜，但表面并没有显露。 此时如果狮子大开口，之前好不容易获取的好感就统统作废了。 吃一口，还是一直吃？ 傻子才会选错！ “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也知道，我和赵立冬不对付。所以在必要的时候，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对抗赵立冬。”白江波轻描淡写地说道。 孟德海一怔。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孟德海一头雾水。 他和赵立冬也有过节，就算白江波不提这个要求，必要的时候他们也会联手。 白江波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结果提了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要求，他不理解。 当他想继续问为什么的时候，却发现白江波早已回到会议室。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也跟着走了回去。 “我在四大行有三亿资金。如果你们把剩下两亿的空缺填上，我会把这笔钱按比例存到你们两家银行，你们可以借此周转本身的资金。当然，这只是储蓄，我不要利息，但只能存到02年的6月，你们早做打算。”白江波提出自己给出的条件。 两位行长再次相视一眼。 “抱歉，请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需要商量一下。” 说罢，二人也离开会议室。 第150章 爱拿拿，不爱拿滚！ 两位行长离开会议室后，气氛稍稍缓和一些，少了许多剑拔弩张的感觉。 孟德海挥挥手，让秘书给客人添茶。 “汪董事长稍安勿躁，有白先生帮忙，这件事情不成问题。” 汪东升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做更多的回复。 他和白江波串通好的，表现得太过激烈反而会让外人心生怀疑。 十分钟后，两位行长携手回到会议室。 经过激烈的讨论，二人准备接下这笔贷款。 首先，他们作为地方银行的行长，自身还是有些靠谱的圈内消息渠道的。 就在刚刚，他们打电话确认一番，得知晶东方在首都确实拿到了一笔不小的贷款，金额在十亿以上，这不算什么秘密。 据不可靠消息，后续的三十亿贷款正在快速地走一遍流程，在后续的六十亿贷款已经有了苗头。 首都方面都大力投资，亏的可能性不是太大。 其次，孔行长认出了白江波，他对这位爷很有印象。 京海大学的对公账户是工行，白江波直接把六千万的捐款打到这个账户。 但涉及到贷款，白江波需要把钱放在银行里绕一圈，不然手续会很麻烦。 这种事找四大行肯定不现实，所以白江波手下的员工找上了京海商业银行。 在此期间，白江波作为最终负责人露了几次面，被孔行长记下来。 单就这一笔生意，京海商业银行就拿到一笔不小的手续费。 所以孔行长对白江波的感观还可以，有资金压在银行，他们的风险也会小很多。 “孟书记，这笔贷款由我们出，京海商业银行再加15亿，共计贷款35亿。”孔行长说出讨论的结果。 “京海农村信用社准备再加5千万，共计贷款15亿。两家加在一起，正好5亿元。”钱行长表情决然。 根据银行体量来看，他的决定比孔行长还要大胆一些。 这两位行长的冲劲都被勾引出来，这个项目如果成功，绝对是他们职业生涯中绝对的亮点。 如果不成功，就找青华区和京海市兜底。 官方不出手，他们就敢“死”给大家看！ “好！现在就签意向合同，尽快把方案确定下来！”孟德海兴奋不已。 “稍等一下，我想请问那笔存款的比例如何分配？”孔行长现在还比较清醒。 “对，分配比例必须提前定好，不然到时候分配不均会坏事的。”钱行长附和道。 “这还不简单。你出资总贷款的30，这笔存款你就拿30。他出资总贷款的70，他就拿70。”白江波爽快地答道。 “哎，账不是这么算的。我们两家银行的出资都分为初始额度和增加额度，您提出的存款方案是在我们报出初始额度之后，所以最好按增加额度的比例来计算。”孔行长提出异议。 京海商业银行占总贷款的70，但如果按增加额度计算，占比就会达到75，能多拿到1500万的存款。 每多一分钱的存款，银行承受的风险就会小一分，他自然希望自家银行多拿一些。 但京海农村信用社就不服气了。 少拿一分钱，他要承受的风险就大一分。 “孔老四，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们银行体量大，我们信用社就怕你们！不能这么算！”钱行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会议桌很厚实，几乎没怎么抖动，疼得钱行长龇牙咧嘴的。 “老钱，说大话没有用，小心点儿，别把自己的牙崩着。”孔行长轻蔑地笑着。 “不行，比例必须按原始额度计算！存款是后来才提出的，原始额度才能体现出诚意！”钱行长据理力争道。 刚刚在外面讨论的时候，他正愁着2亿的额度怎么分合适，孔行长就主动提出京海商业银行多出15亿。 当时他还以为是孔老四发善心帮扶了他一把，没想到是想在存款比例上占便宜。 如果根据原始额度，存款按照1:2的比例分存，他可以多拿一千万左右。 既然孔老四不仁，他肯定要不义！ “增加比例！” “原始比例！” 二人吹胡子瞪眼的，眼看就要打起来。 “咳！”孟德海猛咳一声，打断二人的争执。 他没想到贷款都谈好了，还会在存款的比例上出现争议。 这二人的神经已经极度紧绷，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就淡定不住。 汪东升也被惊到了。 京海的民风这么彪悍吗？ 两位行长察觉到自己失态后，各自冷静下来坐回座位。 这时，晶东方的一位管理层站了出来。 贷款之事最终受益的晶东方，作为员工他们必须为此排忧解难。 “我觉得二位行长说的都有道理。单从原始额度或者增加额度计算，两方各有异议。我们不如在这两个额度上加一个合适的权重，计算后得到一个加权比例，这样应该可以让二位都满意。” 两位行长听后，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只是又出现新的问题： 权重由谁来决定？ 怎么判断权重是否合理？ 比例的精度需要达到多少？ 白江波双手交叉环胸，看着眼前的局面。 这种端水大师让他都不得不佩服，不愧是能做到管理层的人。 虽然麻烦了很多，但确实能堵住这二人的嘴。 可是端水是要讲究场合的。 在大方向上端水能促进项目开展，但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还要用到端水的手段，下面的人只会越来越过分。 这不是他白江波的风格。 他活动活动肩膀，抽出右胳膊缓缓抬起，又以气吞山河之势，朝桌面甩去。 “砰！” 一声巨响在会议室里回荡，两位行长身前的纸杯直接被震翻，再次泼了他们一身。 幸好这次纸杯里的水已经放凉。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向白江波，这动静可比刚刚钱行长的动静大多了。 “这钱就按三七分，爱拿拿，不爱拿滚！”白江波低喝一声。 老虎不发威，正当他是hellokitty？ 第151章 事后，他当居首功！ 两位行长汗如雨下，完全被白江波的气势震撼住。 二人顾不上被茶水浇湿的衣服，立马站起身、低着头，认错态度异常良好。 他们认出白江波后，就知道这件事或许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白江波的大名如雷贯耳，他们或许没见过，但听肯定到听说过。 尤其是近期一些不好的传闻，说白江波把涉黑团伙正当化，成立了一个安保公司。 他们相视一眼，眼中尽是恐惧。 在区政府门口，他们看到了一辆带着“白亭安保”字样的汽车，还有面无表情、虎背熊腰、制服统一的人马。 光明正大的带人来到这里，这种背景的人他们惹不起。 二人立马转换态度，点头哈腰地回道：“是我们不懂事，一切都按照您说的办。” 他们还偷偷瞄了孟德海一眼，只见孟德海把头撇向相反的方向，似乎在默许白江波做这种事。 二人更加小心谨慎，生怕自己的态度引起白江波的不满，带来血光之灾。 白江波深吸一口气，表情缓和许多。 “呼——，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和气生财，和和气气才能发大财。” 白江波把手收回去，其他人这时才发现，被白江波拍到的地方已经凹陷下去，周围出现少许碎屑。 “孟书记，这桌子质量不太好啊！造成的损失我来赔，要不我出钱，给你们换一套实木的。”白江波拍了拍手，拍打掉粘在手上的碎屑。 “不用，后勤部门会进行定损，损失多少就赔多少。”孟德海轻声拒绝。 汪东升和一众管理层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在机场看到车队，看到酒店的规格后，都以为白江波只是京海的地头蛇。 没想到他其实是地头龙！ 如此一来，他们对工厂的建设更有信心。 现在有地头龙站在他们这边，不说能占到多大的便宜，至少在京海不会吃亏。 “怎么不继续了？”白江波抬手指了指。 “对，继续继续，我们现在、立刻、马上开始拟定意向合同。” 两位行长叫来手下的人，开始拟定意向合同。 最有困难的两件事已经解决，剩下的谈判就顺利很多。 孟德海追加部分优惠政策，给予一定的税费减免。 在五年内，采取“先征后奖”的方式，每年返还50的企业所得税。 还有其他一些比较小的优惠政策，比如简化审批程序、包揽引导宣传等。 这些花不了多少钱，尤其是税费减免，按照正常的标准，是前三年减免100，后三年减免50。 按照现在的政策，青华区还能小赚一笔。 对此，汪东升没有太过纠结，全部答应下来。 这次的谈判远远超过他的预期。 他来之前，已经做好用首都工厂的资金补贴京海工厂的准备，没想到事情没坏到那种程度，京海方面的资金目前可以自给自足。 这让他十分欣慰。 青华区代表孟德海、晶东方代表汪东升、公证人白江波、贷款方京海商业银行孔行长、京海农村信用社钱行长，几方人马分别签下错综复杂的意向合同，初步敲定本次招商引资的大方向。 握手庆祝、合影留念。 一切尘埃坐定，他们打算庆祝一番的时候，会议室外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 “哈哈，孟书记，这么大规模的招商引资怎么搞得如此悄无声息？是不是怕我张某人抢了你的功劳？”张合带着秘书推开会议室的大门。 “张书记，您怎么来了？事发突然，这几天我一直忙着处理各种事项，实在没抽出时间向您汇报情况。”孟德海扶着脑袋，一副懊恼的表情。 张合心中冷笑，这个理由也太假了，就不能变得像一些？ 不过这不重要，他是来救场的。 在晶东方众人走出机场的时候，他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白江波组织车队的声势不小，也没有故意隐瞒情况。再加上司机陆涛是内鬼，消息老早就传递给程程。 程程知晓后故技重施，把消息透露给赵立冬，因为本次有孟德海参与，只有赵立冬有能力在中间插上一脚。 赵立冬派出王秘书去机场调查情况，用特殊手段查明这批乘客的信息。 机票是以公司的名义订的，自然而然就查到晶东方。 王秘书火速把消息回馈给赵立冬，并附带着对此事件的个人见解——招商引资。 事情涉及首都最火热的高科技企业，再加上孟德海亲自前来迎接，这个目的不难猜。 赵立冬有些犯难。 他是政法委书记，主要职责是指导督促各个政法部门、指导社会治安综合治理等，对于经济方面的事情不能直接干预。 于是，他硬着头皮再次来到张合面前告状。 招商引资的对象是如此重量级的企业，区委书记直接跳过市委书记执行，其目的可想而知。 赵立冬在张合面前暗戳戳地煽风点火，想让张合出手干预此事。 搞黄这件事不现实，因为招商引资是必要的发展方向。 但把功劳从孟德海他们手里抢过来，赵立冬也会格外高兴，即使他捞不到好处。 这一次，张合没有再批点名批评赵立冬，他对此事也有怨气。 他作为市委书记，对此事毫不知情。就算事情真的成了，他也分不到半点好处。 他觉得应该敲打敲打孟德海。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出发、半路截胡，他有更精明的手段。 对于晶东方，他也有一定的研究。 这可是目前最炙手可热的企业，令各地政府垂涎三尺。 晶东方坐落在首都，直接全退了一波人。 但梦想还是要有的，张合做过简单的调查。 他知道晶东方的投资需要百亿起步，就算是建一个小厂也需要几十亿的投资。 青华区能拿出这么多钱？ 他是不相信的。 作为京海市头牌的下湾区都不一定能拿出这么多钱来投资，身为吊车尾的青华区又怎么能做到？ 想要圆满的达成投资，需要集合全市的力量，这必须由他来牵头。 事后，他当居首功！ 所以他故意没有第一时间出现，而是掐算着时间，等到青华区和晶东方的谈判到达僵局时，他再如同救世主般降临，力挽狂澜！ 就是现在，此时此刻！ “事情进展的不顺利。这种事情还是要交给市里来做，我一定竭尽全力把晶东方留在京海！放心，我不会抢你的功劳。”张合轻声安慰道。 他脸上洋溢着自信地笑容。 孟德海：？？？ 孔行长：？？？ 钱行长：？？？ 汪东升：？？？ 白江波：？？？ 什么情况？ 第152章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张合看到众人怪异的表情，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群人怎么了？ 难道他来救场，这群人不该高兴吗？ “招商引资是整个京海市的大事，这么严肃的事情，市里绝对不会放任不管的。”张合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位是”汪东升疑惑地问道。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京海市的市委书记，张合张书记。”孟德海最先反应过来。 “这位是晶东方的董事长汪东升。”孟德海继续介绍道。 “幸会幸会。” 二人握手问好。 “汪董，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能满足的我们一定尽力去做。只要合作能成功，一切都好说。青华区地理位置比较偏远，我看下湾区的条件就不错。如果你想落户下湾区，挑中哪块地方直接告诉我，我去帮你们谈。”张合紧紧握住汪东升的手，开始挖孟德海的墙角。 汪东升脸上露出尴尬的微笑。 张合说得十分直白，他大概猜到张合此次到来的目的。 但是合作已经谈妥，张合无论做再多的努力都是无用功。 而且白江波明确要求晶东方入驻青华区，京海的其他区域根本不在汪东升的考虑范围。 “张书记，合作的事情改日再谈，我们还会在京海待上几天。”汪东升的涵养很高，并没有直接揭露真相，让张合陷入尴尬的境地。 “哎，此言差矣。合作的事情要尽早确定，免得夜长梦多。而且这里有人最喜欢开空头支票，用花言巧语骗你上套。等你深陷其中，才会察觉到早已落入深渊。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张合假装不经意地回头瞥了白江波一眼。 在京海两所高校的评标会上，白江波把京海大学的方晨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签下了一笔3亿元的大工程。 之后张合就知道，白江波这人很会忽悠。 后来的科研所用地把他也套了进去，再加上这次给孟德海来了一个天大的招商引资单位，张合又对白江波的态度发生改变。 这种人不值得近交！ 白江波下意识地挑了挑眉毛。 他还在这里呢！ 这话就不能等着他离开后，在背后悄悄讨论？ 反正他听不见，眼不见心不烦。 汪东升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合公然叫板白江波，明显是白江波的对头。 他作为白江波坚实的拥趸，自然不能和张合过多交流。 “张书记，我意已决，此事无需讨论。”汪东升轻轻卸下张合的手。 “汪董，你在考虑考虑，京海能给的东西其实很多的。”张合有些焦急。 掰扯这么长时间，其他吃瓜群众也猜出大概的情况，纷纷屏气凝神，尽量不让笑容洋溢在脸上。 个别憋不出的，小动作也很丰富。 有的揉眼睛，有的捏鼻子，有的掐大腿，更有甚者直接转过身去，无声地偷笑。 孔行长偷偷用胳膊捅了捅钱行长，想让老钱提醒提醒张书记。 作为地方银行，最重要的就是多结善缘。 此时提醒张合或许会让他尴尬，但他反应过来后一定会感谢他们。 老钱甩了甩手，抬胳膊捅了回去。 他又不傻！ 这种事情谁上去谁吃亏，反而在后面出主意的人能拿好处。 他当面打领导的脸，好处全让孔老四拿去，凭什么？ 凭什么你不去，要让我去？ 孔行长一咬牙、一狠心，后退两步后蹬了老钱的屁股一脚。 老钱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张合身上。 “怎么回事？你是谁？”张合皱了皱眉头，脸上有些愠色。 他上下打量着这个中年人，感觉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 “张书记，我是京海农村信用社的钱大贵。” 张合瞬间感觉到情况不太对，孟德海准备的有些充分，连京海农村信用社的人都在。 他抬头一看，又看到了孔行长。 京海商业银行的人也在！ 张合感觉头皮发麻，表情凝重地看了钱大贵一眼。 钱行长悄悄凑上前，低声说道：“张书记，晶东方和青华区的协议已经达成，公证人是白江波白先生。招商引资的事情已经敲定，您来得似乎有些太晚了。” 张合只感觉脑袋“嗡”得一下，耳朵里出现嘶鸣的噪音。 已经达成 已经敲定 来得太晚了 本想着半路杀出来摘桃子，没想到桃子已经分发完毕，他连桃毛都没摸到。 巨大的落差感让他的脚步有些虚浮。 “张书记！您没事！” 身后的秘书立马扶住张合的胳膊，帮他稳住脚步。 其他人也着急地围上去，生怕这个大人物出现什么问题。 张合依在秘书身上，惊恐地凝视着白江波。 招商引资的公证人，这个名头实在是不常见。 被一巴掌打回现实的张合，突然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他一直没想通，为什么风光正盛的晶东方要来京海投资建厂，明明在首都有更好的待遇。 如果为了拓宽南方的商业布局，让南方工厂和首都工厂遥相呼应，入驻深城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这种好事怎么都不会落在京海，更不会落在青华区。 现在，他想明白了。 这都是白江波的手笔。 让晶东方来到京海市，甚至入驻发展极其落后的青华区，这都是白江波在推波助澜。 “怎么了？难道我脸上有东西。”白江波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帅气的脸庞。 “没什么，之前是我小瞧你了。”张合活动了一下下巴。 “张书记，您说这话真是折煞我也！”白江波连忙摆手推辞道。 张合没有理会白江波，站直身子面向众人。 “咳咳，让大家见笑了。我这次过来主要想看看招商引资的过程顺不顺利。既然事情办得不错，我就先回去了。”张合随便找了一套说辞。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张合想干什么，但没人会直接戳破他的谎言。 说完场面话后，张合带着人火急火燎地离开，众人纷纷让开通道。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张书记，先别走啊！庆功宴参不参加？” 第153章 血压爆表 张合已经走出会议室，即将走到走廊中间的楼梯道。 白江波从会议室探出半个身子，礼貌地问候一句：“张书记，先别走啊！庆功宴参不参加？” 张合背对着白江波，闻言后突然踉跄一步，险些摔倒在地上。 再次被秘书扶稳后，他假装没听见，自顾自地往楼梯走去。 “啧啧啧。”白江波摇了摇头。 他又不是小气鬼，就算张书记没帮上忙，多几个人吃庆功宴也能喜庆一些。 孟德海讪讪地笑着。 曾几何时，他也被白江波恶心得够呛。 当时看挺烦人的，现在看到别人吃瘪，他心里倒是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白老弟，这么做不会惹麻烦？”汪东升有些担心。 他知道白江波是地头龙，但无论你再威风、再凶猛，在更高的权力面前都不堪一击。 他知道张合的身份，作为京海权势最大的人，想找他们的麻烦还不是简简单单？ “没事，张书记人不错，明辨是非的。”白江波拍了拍汪东升的胳膊。 他对张合有一定的了解。 在招商引资这种事情上，即使张合没分到直接利益，他也不会从中作梗。 因为青华区属于京海市，青华区的发展就是京海市的发展，他会间接得到招商引资带来的好处。 签订协议、筹集启动资金的孟德海当居首功。 在后续的筹款过程中，白江波会把张合也顺便带上，让他不至于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这就是资金和技术带来的话语权。 白江波用资金和技术助推项目、结识朋友，从而装裱出可口的蛋糕。 这块蛋糕分多分少由他来定，参与蛋糕的人如果是正常人，都不会想着把蛋糕砸掉。 因为在砸蛋糕的同时，会得罪其他想正常分蛋糕的人。那时，不用白江波亲自出手，自会有人主动解决道路上的障碍。 “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剩下的细节可以留在明天解决。今晚不用再以茶代酒，大家可以喝个痛快，不醉不归！”白江波朝着会议室里的人高声喊道。 会议室里的大佬都比较矜持，但他们手下的员工顾不得这么多。 “哦吼！大餐大餐！” “白老板大气啊！” “没想到这次这么顺利！” “是啊，一个会议就能敲定大方向，想都不敢想！” “总计用时不超过2小时，这也太丝滑了！” “兄弟，上次招商对象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工厂，结果我们硬生生谈了大半个月，最后还没谈下来。唉，不说了，想哭。” “那你们可怪倒霉的，兄弟。” 部分人已经开始称兄道弟，气氛十分活跃。 汪东升笑眯眯地走上来。 “白老弟，是你说的不醉不归。之前在首都和深城都被事情耽误了，这一次你作为东道主，我们一定得一醉方休。” “必须的。”白江波哈哈笑着。 “孟书记也一起啊？”白江波转过头邀请道。 “我？我就算了，这不符合规定。”孟德海婉拒道。 中午赴宴是为了招商引资，即使被举报他也能以此作为理由。 但招商引资已完成，晚上的宴会性质变了。 他在此赴宴，容易落人口实。 “孟书记，这只是庆功宴罢了。如果有人因为这个找到你，我可以帮你作证。”汪东升拍了拍胸膛保证道。 “这”孟德海有些迟疑。 汪东升也发出邀请，他再拒绝有些不礼貌。 看到孟德海迟疑的态度，白江波再次劝道。 “孟书记，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体谅体谅手下的人。招商办、土管局的人里里外外下了不少功夫，总归要犒劳一下。你如果不去，他们有谁敢去呢？” 白江波偷偷指了指那些欢声笑语的工作人员。 这句话直接把孟德海呛住，让他不去也得去。 这顿饭他吃不吃无所谓，但手下这群人确实要犒劳一下。 因为只有两天准备时间，所以为了拿下项目，土管局和招商办的相关人员基本上是在连轴转，很多人直接睡在办公室。 两天时间完成大量工作任务，这些努力他都看在眼里。 不过，他还有个小小的顾虑。 “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孟德海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就怕这些人尝过一次甜头后，就再也回不到正常的工作状态，总是想着吃拿卡要。 这里大多数都是基层员工，他们面对的是平民百姓。哪怕惯坏一个，都会造成莫大的危害。 这也点醒了白江波，他还真没考虑这么多。 如果他的小弟有如此行径，他早就邦邦两拳教其做人。 而这些人，他可管不到。 但话都说出去了，这让他非常头疼。 最后孟德海一挥手，决定赴宴。 “今晚我带他们赴宴，剩下的你不用操心，后续的事情我来解决。” “怎么解决？”白江波挠挠头。 “整件事情结束后，我会开展一次教育会议，着重强调此类事件。同时，我也想借此进行一次清洗和整顿工作，对已经违规的人员进行查处。这算是杀鸡儆猴，让他们规规矩矩工作。” “然后再拓宽信访和投诉渠道，借用群众的力量进行监督。当然，如果他们有谁能完成今天这种规模的招商引资，我倒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孟德海最后还开了一个玩笑。 “计划周密，态度坚定。孟书记，你应该早就想对此进行整顿了。”汪东升对着孟德海竖起大拇指。 孟德海笑而不语。 “我觉得也不错，只要你别在匿名投诉信箱上按摄像头就好。”白江波耸耸肩，讲了一个地狱笑话。 孟德海一怔，这方面他都是没有考虑到。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知道这种事情费力不讨好，但他依然会选择坚持下去。 现在有白江波帮助，青华区经济发展方面不再是最大的难题，所以其他方向也不能拉下。 当晚，白江波又在酒店摆了很多桌，好酒好菜统统备上。 这次孟德海竟然开始推脱，不再坐在主位，而是把主位让给白江波。 白江波哪里敢坐，现在他还不具备这个实力，坐上去百害而无一利。 他顺手就把汪东升按在主位上，他和孟德海分别坐在汪东升的作用。 汪东升坐在这里，倒也能镇得住。 当他们觥筹交错之时，陈泰的血压有些险些爆表，吓得程程脸色煞白。 如果陈泰现在没了，以她的实力，完全斗不过白江波！ 第154章 是时候亮剑了 “老爹，你没事，老爹！”程程花容失色。 在这个重要关头，万一陈泰出现意外，对她来说比没了亲爹还难受。 目前公司威望最高的还是陈泰，其次就是创造巨额订单的白江波，她暂时只能排在第三。 陈泰活着的时候，还能震慑住董事会的股东，把公司掌握在他们的手里。 如果没了陈泰，那些逐利的股东第一时间就会倒戈白江波，程程丝毫不指望那些人会看在陈泰的面子上支持她上位。 陈泰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强忍着晕眩和心悸拍了拍程程的肩膀。 “没死呢，就是头有点晕。” 他把胳膊上的臂带扯下来，指了指不远处的抽屉。 “帮我把降压药拿过来。” 程程小步快跑，把降压药拿给陈泰。 “老爹，要不我们去医院检查检查。你这次的情况比之前严重得多，健康是最要紧的。”程程连忙帮陈泰倒一杯水。 程程怕自己失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真的感谢陈泰的提拔。 虽然陈泰的根本目的是让她成为代理人和制衡白江波的工具，但提拔是实实在在的。 “去医院就能好？年龄大了，这些毛病少不了的。”陈泰冷哼一声。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以为我不想去医院？现在是不能去！” 陈泰江水杯夺过来，把降压药送服下肚，闭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 或许是心理作用，他瞬间感到头似乎没有那么晕了，心悸的感觉也减弱不少。 陈泰看着程程，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人心的险恶。如果我去医院，其他股东一定会知道这个消息。他们就会把日程提前，可能在我死之前，就会倒戈向白江波。谁为他们带去利益，他们就会拥护谁。”陈泰眼神深邃，早已看透整个公司。 “我知道了，老爹。”程程低着头轻声说道。 “把消息再说一遍，刚刚头晕，没听清。”陈泰找个合适的姿势躺下。 程程刚想劝老爹尽早休息，但想起刚刚教育过她的话，又收回心思，把打探到的消息重复一遍。 “这么说，白江波不光拉来投资，还卖给孟德海一个面子？”陈泰总结出问题的关键。 “是的，从目前能得到的消息来看，白江波有拉拢孟德海的意思。但问题是，在京海，这种极具诱惑的条件没人能拒绝。他完全可以拉拢身为市委书记，为什么拉拢一个区委书记？”程程提出自己的疑问。 她一直秉承着利益最大化，对于这种行为不是很理解。 陈泰抬起手摇了摇。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同样的条件放在不同人身上，或者同一个人的不同时期，得到的恩情是不一样的。”陈泰对此深有体会。 之前的白江波，随便给个仨瓜俩枣就能打发，对他还感恩戴德。逢年过节疯狂送礼，就想得到他的赏识。他只需动动嘴皮子，稍微夸上两句，白江波就能高兴好多天。 现在的白江波，就好像是一头恶狼，有着无穷无尽的欲望和贪婪。不仅想要总经理的名分，还想要总经理的实权。 巨大的落差让陈泰很难接受，他还是喜欢之前那个白江波，只出力、不分利。 尝到甜头的陈泰走不出思想误区，他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但借此教育教育程程，他还是能做到的。 程程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这道理她也懂，但装作不懂可以让陈泰趁机教育她一番。 把假的弱点暴露出来，会让她真正的弱点安全一些。 陈泰知道她在白江波身边安插了卧底，但不知道这个卧底是她的堂弟。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此操作既骗过了白江波，又骗过了陈泰，还能帮助改善亲人家里的经济条件，一举多得。 程程没有停顿，又继续问道：“老爹，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就先让他嘚瑟一段时间，短时间内我们动不了他，但动一动他手下的人还是能做到的。”陈泰一脸阴狠的表情。 “我明白，我现在就去联系老黑。”程程浅浅躬身后，迅速出房间。 老黑是陈泰的暗牌。 以陈泰现在的身份，不适合继续领导手下的黑恶势力，就需要有人做他的代理人。 这个人就是老黑。 和陈书婷一样，老黑刚刚崭露头角的时候，就被陈泰发现。 不同的是，陈泰救了老黑的命。 当时老黑得罪了另外一位大哥，其势力被吞并殆尽，人差点被装进麻袋沉江。 最后是陈泰出面，才勉强把他保下来。 作为代价，陈泰用匕首把自己的左手扎了一个对穿。 老黑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他手下最亲近的兄弟都背他而去。 此后，老黑死心塌地地追随陈泰。陈泰让他向西，他就算拆了墙也绝不向东。 这是真正的不求回报。 老黑是陈泰麾下绝对的强兵悍将，徐江在他眼里啥都不算。 徐江有自己的野心，而老黑只想为陈泰卖命。如果不出现意外，徐江会一直被老黑压制。 转折出现在严打那年，由于政策的原因，陈泰险些栽进去。 最后在何黎明的周旋下，再加上老黑挺身而出挡下罪名，才勉强把陈泰保住。 老黑锒铛入狱，徐江避过风头后，京海再无同辈和他竞争，短时间内就霸占大半个下湾区。 紧接着，徐江攀上关系，一阵风非得老高，成为新一代的道上大哥。 在老黑入狱后，陈泰悟了很多，他明白完全涉黑捞不到太多好处，此后便着手于洗白资产，建工集团就是那时的产物。 他也渐渐隐退江湖，成为下湾区地下太上皇的存在，负责调节道上的纠纷。 京海地下世界风起云涌，而陈泰稳坐钓鱼台，笑看风云变化。 他在江湖纷争中负责调节，从而防止徐江一家独大，白江波和徐江的纷争就是例子。 但陈泰的洗白并不完全，他手下还保留了相当一部分的势力。 因为他对暴力的使用极为克制，所以知晓情况的人并不多，就连白江波和徐江这类大哥也只知道有这回事，但具体多少人并不清楚。 如今，是时候亮剑了。 第155章 一级警备状态 负责带队的是老黑，他在龙场悟道12年，在95年的时候刑满释放。 这还要归功于陈泰的操作，何黎明在这件事上帮了不少忙，不然老黑不会这么快出来。 出来后，他不忘初心，依旧对陈泰忠心耿耿。 于是，陈泰就把手下的人全权托管给老黑。 当一般人手里有势力时，会情不自禁地翘起尾巴，在道上更是如此。或许有的人会在明面上很低调，但在与同道中人接触的时候，就会原形毕露。 但老黑不是一般人，他打打杀杀不是为了让自己享福，而是因为对陈泰的忠心。 陈泰让他为人处世低调一些，他就完全潜于水底，不透露半点风声。 搬来五年之久，邻居都不知道他姓什么，只知道他皮肤挺黑的，都管他叫老黑。在邻居看来，老黑虽然面相凶了一点，但为人和善，是个好人。 如今，除了一些老江湖，几乎没有人听到过老黑的名号。 在白江波和徐江打得最为火热的时候，陈泰都没有祭出老黑这张王牌，因为那不会影响到陈泰的基本利益。 即使徐江没有给他面子，把白江波活埋，让和谈会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依旧没有让老黑出手。 白江波只是他表面的白手套，他真正的仰仗是老黑和何黎明。 白江波没了他最多只会撇撇嘴，找机会顺手教训一下徐江，并不会真正的动怒。 而现在，白江波的行为他不能继续忍下去，再忍下去留给他的只有一地鸡毛。 所以，他让老黑出手，给白江波一点小小的警告，让白江波知道他陈泰也不是好惹的。 当然，以白江波现在的火热程度，直接对其出手完全是自寻死路。陈泰丝毫不怀疑官方的力量，如果他敢对白江波直接动手，第二天建工集团可能就会关门大吉。 他只是让老黑对白江波手下的势力进行打击，不出人命、不出残疾，让白江波感到压力即可。 但老黑接到程程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觉得是要把白江波灭门，还再次确认一番，是不是要把陈书婷一并解决掉。 毕竟是干女儿，就算是大“义”灭亲，老黑也必须确认清楚。 这话可把程程吓得够呛，让他教训一下白江波手下的人，怎么计划灭其满门了？！ 老黑的凶悍让程程心中生出忌惮，她只感觉腿肚子有些抽筋，每迈出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她连忙找到刚刚睡下的陈泰，用颤抖的双手把手机递给陈泰。 “泰叔，我就知道您要对白江波出手。自从他解决掉徐江后，他对您越来越不尊敬。我已经提前打探好消息，保证让他消失的神不知鬼不觉。”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声音。 “黑子，这次不是让你做掉他，而是让你给他一些压迫感。这事要做得隐秘一些，不要让条子查到我或者你头上。”陈泰捏了捏眉心。 老黑有些疑惑。 之前需要人镇场子的时候，都是叫一些外围小弟。他和手下核心小弟的出手次数屈指可数，每一次出手都不死不休。 为什么这次只是略施惩戒？ “泰叔，我保证，即使做到白江波，我也能做得天衣无缝，没人会查到你我。”老黑再次劝道。 “黑子，别做多余的事。”陈泰加重语气。 “是！”老黑不再多问。 尽管老黑心中有万千疑惑，但他依旧会照做。 白江波正在推杯换盏之时，数条警告突兀地弹了出来，把他的好心情完全摧毁。 【警告】 【检测到家庭成员即将遇到危险】 【家庭成员：陈书婷】 【家庭成员：白晓晨】 【家庭成员：高启强】 【家庭成员：高启盛】 【家庭成员：高启兰】 【家庭成员：陈金默】 【家庭成员：黄瑶】 【有可能遇到危险，请及时干预】 这直接把家庭成员一窝端了，白江波怎么可能不生气？ 不过按照警告的强烈等级，这次不会对家庭成员造成生命危险。 白江波趁机来到厕所，开始指挥安保工作。 面对这种局面，他早有完备的预案，防的就是狗急跳墙！ 安保公司接到命令后，立马按照预案展开保护行动。这种行动的奖金不菲，让小弟们回忆到昔日江湖斗争的岁月。 还有那50名退役人员，他们才是真正的核心战斗力，侦察能力和反侦察能力都是一绝。 白江波提前打好招呼，类似的行动完全遵循自愿原则，有权拒绝此类行动。 起初他们态度犹豫，但在白江波反复确认其合法防卫的性质后，他们也愿意参与其中。 首先，重点防护对象是白家别墅，这里是白江波的血亲所在。 在外人看来，陈书婷和白晓晨受到威胁，会给予白江波最大的心理压力。 确认命令后，家和万事小区立刻进入一级警备状态。除了业主之外，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出。 白家别墅所处的街区，更是戒备森严。没达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地步，但差得也不多了。 面对如此完备的守卫，老黑的小弟选择直接冲卡，简单粗暴。 这种事情怎么能没有应对方式，早就有人伺机而动。在冲卡的一瞬间，三辆车子齐出，正面怼了上去，将其截停。 白江波完全不计代价，这些车就是用来撞的！ 保安把司机从车上拖下来，开门的瞬间，附近的人就闻到了酒味。 司机笑嘻嘻地说自己喝多了，把油门当成了刹车，不是刻意而为之。 正当司机打算拿钱私了的时候，安欣和李响从旁边走出来，二话没说直接把人铐上。 安欣表情凝重。 就在刚刚，白江波给他打电话，说家和万事小区或许会发生恶性事件。 他一开始是不相信的，但白江波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所以他和李响悄咪咪地来到附近，穿着便衣进行蹲伏。 没想到发动机还没凉，真的有恶性事件发生，让安欣感觉大事不妙。 安欣把醉驾司机制服后，立马打给白江波，询问为什么他能预测犯罪。 但电话里传来的只有占线提示。 第156章 好像见到了太奶 白江波对白家别墅的安防很放心，只打电话告诉陈书婷今晚会晚些回去，让她和晓晨不要外出，直接休息就好。 之后他又给老默和高启强打电话，嘱咐其注意安全，安保人员随后就能赶到。 但他得到一件坏消息——小兰在医院加班，还没有下班回家。 在外面的风险远比在家里高得多，难怪小兰的警告强度比其他人的强不少。 “我会找人去接小兰，人手不太够用，你们管好自己就可以。帮我告诉老默，必要的时候可以使用一些非常规手段。”说完，白江波就挂断电话，紧接着又打给正赶往旧厂街的张安。 “你们先去京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把高启兰平安地送回家。在路上注意来往车辆，有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白江波认真地嘱咐道。 安保公司的人手大多集中在居民住宅、娱乐场所之类的地方，能抽调的预备人手有限，只剩下张安这一路人。 白江波不再保留，哪怕老默暴露了身手也无所谓，先挺过今晚再说。 而他又回到酒桌上吃吃喝喝，好像对一切都不知情的样子。 他要借着内鬼和眼线，把这个信号传递出去，不然外面的情况会更加混乱。 京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张安一个甩尾把车稳稳的停在医院门口，后面跟着的两辆车也依次停好。 张安迫不及待地从车里跳出来，撒丫子就往急诊室跑去，生怕晚一点儿就会出现意外。 与此同时，老黑一行人的车正停在路对面。 车里，老黑刚给自己的小弟开完瓢，打算让小弟带着伤混进急诊室。 在医院，医患之间发生一些摩擦是常有的事，更何况是喝醉酒、摔破头的患者。 老黑拿出高启兰的照片，放在小弟眼前。 “你给我记住了，进到里面去找她，让她帮你处理伤口。然后你就说她弄痛你了，趁机动手给她点颜色看看。” “没没问题，脑大！” 小弟临时灌了两瓶酒，醉得五迷三道的，说话都有些大舌头。 “谁踏马是你老大！你是喝酒被别人打的，你看清那人是谁了吗？”老黑一巴掌拍在小弟的脑瓜子上。 小弟捂着脑袋，疼得龇牙咧嘴。 “明明白。我喝多后和别人产生冲突，被人从背后开了瓢，没看清是谁动的手。” “嗯，这还差不多。”老黑点点头，准备打开车门让小弟下车。 他拉开面包车的车门，随后又急忙关上。 小弟没来得及出去，也没反应过来，迈出去的右腿被车门夹住。 醉酒后的疼痛感是滞后的，小弟先看到自己的腿被车门卡住，愣了一两秒钟后，疼痛才传递到大脑皮层。 他张开嘴还没叫出声，嘴巴就被老黑用破布堵住，稍稍打开一些门，把腿抽了回来。 “你们几个把他按出，情况有些不对。”老黑趴在车窗上看着路对面。 其他几个小弟把开瓢小弟死死压住，让他动弹不得，想叫又叫不出来，只能拼命地呜咽两句。 老黑看到张安慌不择路地往医院里跑去，脸上缓缓露出阴险的奸笑。 看来这次有意外之喜。 “老大，怎么了？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一个小弟坐在开瓢小弟的身上，疑惑地问道。 “看到那些人是谁了吗？”老黑指了指医院门口的几辆车子。 小弟趴在车窗上看了看，迷茫地摇摇头。 “不知道啊，那是谁？” “玛德！一帮废物！那是白江波的人，领头的那个更是白江波的心腹！”老黑破口大骂。 小弟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老大，我们要对这些人动手吗？兄弟们早就手痒了，打得就是踏马的心腹！”身后另一个小弟气势如虹。 老黑捂着脑袋，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手下这批人，个个都是楞种！ 动起手来完全不要命，绝对是精兵悍将。 或许是应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句话，一个个就跟没有脑子一样。 幸好他们只是打手，不然老黑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气死。 “我们来医院的目的是什么？” “找高启兰啊。” “为什么找高启兰？” “因为她和白江波关系不错。” “现在白江波的心腹来了，这意味着什么？” “我们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 “啪”，老黑照着小弟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这说明那个叫高启兰的娘们对白江波来说很重要，并不是简单的关系不错！”老黑怒吼道。 “老大，你说事就说事，别总拍我们的脑袋。本来就不是很聪明，拍完之后更傻了。”小弟捂着脑袋嘟囔道。 老黑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说道：“让我猜一下，这小丫头看照片很年轻，她是白江波托关系安插进来的，还是一个大学生。这样应该是白江波的姘头，十有八九是瞒着陈书婷搞的。” 小弟们仔细地听着老黑分析，没人敢出言打断他的思路，生怕再挨上一巴掌。 老黑一拳砸在车门上，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怪不得！我就说白江波为什么总是帮扶高家兄弟，原来是想借此掩盖这层关系！按照陈书婷强势的性格，绝对不会允许白江波找小三，所以他就只能偷着搞！” 老黑的表情异常精彩，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老大，你的分析真牛！但我还有一个问题，我们还动不动手？”小弟天真地问道。 老黑强忍怒火，压抑着再给他一巴掌的冲动，耐心地解释道：“我们等他们出来，上车后制造一起车祸。目标集中在主驾驶，必须要让主驾驶进医院，让那个小丫头作为见证人，给白江波压力。这个消息还能传达给陈书婷，挑拨她和白江波之间的关系，一举两得。” “老大！你真牛！”众小弟纷纷吹捧道。 “少拍马屁！虎子呢？人快出来了，一会儿让他开车！”老黑命令道。 “老大，虎子被我们给压晕了。”小弟颤颤巍巍地说道。 被开瓢的小弟就是虎子。 一群人压住他之后，只顾着听老黑分析，完全没人顾及压住虎子的力道。 醉酒+被开瓢+泰山压顶，虎子迷迷糊糊中好像见到了太奶。 第157章 先检血再检尿 虎子被凉水泼醒，疑惑地看着老黑。 “老大，医院还去不去？你相信我的身手，我一定让那个娘们儿好看！” 他还以为是老黑信不过他的身手，所以才临时把他拦下来。 老黑耐着性子和他解释一遍，告诉他第二套方案，让他伪造一起车祸。 虎子没理清其中的逻辑，但依旧简单地包扎一下伤口，径直坐上另一辆小车的驾驶位。 这辆面包车需要给他打掩护，而且用小车更容易操纵，避免直接把人给撞死。 他发动车辆来到临近的路口，提前埋伏起来，静静地等候着时机的来临。 张安经过苦口婆心的劝导，甚至把急诊室的值班主任请了出来，才勉强说服高启兰，让她在保护下离开医院。 张安虽然头脑也不多，但他看事情容易多想。根据大哥大嫂对高启兰的态度，张安细品出一丝丝不同的味道。 这不妥妥的小大嫂吗？ 所以张安对待高启兰的态度极为尊敬，生怕高启兰对他产生怨气。 “嫂子，您小心台阶。” 张安在高启兰身旁鞍前马后，又不敢直接伸手接触，只能时时刻刻出言提醒。 高启兰面色微羞，左右瞧瞧后没有发现白江波的身影，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但又有些微微失落的感觉。 “嫂子，您坐在后排中间位置，这个位置是最安全的。”张安帮忙打开后排的车门。 高启兰有些疑惑，总觉得这人神经兮兮的，是不是安全过头了。 她想到这应该是白江波的命令，就听从张安的安排，坐在后排中间，并系上安全带。 张安冲着前车、后车招招手，让他们分别在前面、后面护航。 高启兰感觉心里甜甜的，她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规格的保护。 三辆车子排成一列，从医院门口起步，向旧厂街的方向驶去。 起步的时候，张安就敏锐地发现车队后面跟着一辆灰色面包车。 他第一时间通过对讲机，让后方的车辆进行盯防，使其和主车保持一定的距离。 在后车压低速度后，面包车打开右转向灯进行变道，驶进右转车道。 变道后，面包车也没有关闭转向灯，似乎要在前方的路口右转。 看到这一系列变化，张安等人纷纷放松警惕，他们也认为自己有些谨慎过头，变得疑神疑鬼的。 前方路口绿灯，车队直行通过。 这时，闪着右转向灯的面包车猛地向左驶去，从右转车道企图左转进入左侧的道路。 面包车见缝插针，想从车队的头车和主车的缝隙中钻过去。 如果张安不减速，主车就会和面包车相撞，发生交通事故。 张安肾上腺素飙升，沉着冷静地判断出当前的形势。他微微踩下刹车，同时向左打方向，想左转避过面包车。 当车子都向左转时，相对速度会小很多，张安只能出此下策。 当他险险避过面包车的时候，后方刺眼的远光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只见左转车道冲出一辆小车，直直地向主车撞过去，车头正对着主驾驶座。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右转车道左转，左转车道直行。 两辆车呈两面包夹之势围攻主车，张安察觉到的时候为时已晚，再加速闪避已经来不及。 车子结结实实撞在一起。 因为惯性因素，相撞后又在路面上滑行一段距离，最终停在十字路口正中间。 路口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车辆都停在原地。 直到虎子从安全气囊中探出脑袋，一脸惊慌失措地从车里爬出来。 “来人啊！快救人呐！”他在路中间边跳边喊，好像做错事的孩子。 此后，前车、后车才反应过来，连忙跑下车去看张安和高启兰的情况。 热心路人纷纷上前帮忙，打算把人先救出来。 已经驶出路口的面包车缓缓停下，老黑摇下车窗，从车里探出脑袋，远远地看了虎子一眼。 虎子呼救之余，忍不住往面包车的方向瞥了一眼。 二人的目光对上，老黑轻轻地对虎子点点头。 虎子得到信号，趁机抬手挥了挥作为回应。 在外人看来，他只是在为救援的人摇旗呐喊。因为他撞了别人的车子，肯定怕承担责任，所以才会对救援如此上心。 在车祸发生后，安保公司的其他人迅速展开救援，并报警、叫救护车。 这个路口离京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只有300米，救护车鸣笛后驶出医院，直接来到车祸现场。 张安和高启兰已经被救到车外，转送到救护车后驶回医院。 安保公司的人员把虎子团团围住，如果不是有路人拦着，虎子早就被痛扁一顿。 交警很快赶到，开始维持现场并了解情况。 杨健看着现场的惨状，痛苦地挠了挠头发。 按照目击者的描述，这次的交通案件似乎不是简单的意外。 在案件查清楚前，他可能还需要继续轮岗，暂时不能回到禁毒支队。 这段日子天天风吹日晒，在路上猛吃尾气，搞得他都快抑郁了。 杨健挤进人群，来到肇事司机虎子身边，刚想问话就闻到一大股酒味。 “擦！”杨健的心情本来不好，闻到酒味后更是火冒三丈。 肇事者完全可以把原因归咎为饮酒后的过失操作，给办案添加难度。 现在是2000年，还没有酒驾的规定，更没有入刑。 “来搭把手，一起抬着他去医院验血。”杨健拦下同行的交警。 二人把虎子架到车里，也来到医院，又架着他去抽血。 “你们干什么？”虎子蹬腿挣扎着。 这个流程他没见过，和老大的计划不太一样。 按照老黑的计划，虎子会被带到市局问话。只要他把一切归咎于酒后精神不振，咬死不是有意而为之，他就不会有大问题。 最多就是在局里蹲几天，之后该罚款罚款，该赔偿赔偿，很快就能继续逍遥自在。 “干什么？带你去抽血！”杨健怒目而视，瞪了虎子一眼。 “你们有什么资格带我去抽血？我又没犯法，车祸纯属意外！”虎子辩解道。 杨健心里冷笑。 听到这话，他更加能确定这事没这么简单。 他从兜里掏出证件，在虎子眼前晃了一圈。 “我是京海禁毒支队的，我现在怀疑你涉嫌服用毒品，需要先检血再检尿。你最好不要反抗，不然造成的一切不利结果都由你自己负责。”杨健掷地有声地说道。 虎子一下子就蔫了，喝酒确实不犯法，但吸毒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他不敢反抗，乖乖地配合检查。 第158章 黔驴技穷 京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杨健押着虎子去验血验尿，身后还跟着三个白亭安保的人。 他们这次的目的是保护高启兰，结果出了医院就遭遇车祸。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他们都难辞其咎。 一群人兵分两路，一路跟着肇事者，一路守在急诊室门口。 “我们要不要通知一下老板。”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先等等消息，不然说什么？” 话音刚落，医生就推开抢救室的门，从里面走出来。 “医生，人怎么样了？”众人一拥而上。 医生抬起手让他们冷静。 “小兰只是受到惊吓，除了脸上的擦伤，没有其他大碍。” 众人听后，暗自松了一口气。 “但是另外一个还在抢救，能不能活下来不好说。就算侥幸活下来，也可能会留下终身残疾。” 悬着的心刚落下来，又被这一句话提了起来。 众人面如死灰。 他们一前一后两辆车，在这次车祸中没起到一丁点儿作用。 刚刚提议通知白江波的那人，心里也开始打退堂鼓。 自从白江波灭掉徐江后，他们感觉自家老大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如果按规矩办事、把事办得漂漂亮亮，白江波从不会吝啬奖励。 但是，如果不守规矩酿成大错，他的惩罚也极其严厉。 现在，他们的情况很符合后者。 “还通不通知？” 话问出半天，没一人回应。 “要不我们让高小姐帮我们说说情？”一人提议道。 “好主意！” “嗯嗯嗯！” 两分钟过后，高启兰被护士用轮椅推了出来。 门刚刚打开，高启兰就看到一群人正朝着她鞠躬行礼，还是标准的90°鞠躬。 “高小姐，请帮我们求求情！”众人齐声喊道。 路人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过去。 高启兰惊魂未定，也没见过这种架势，一时间手足无措。 “高小姐，请帮我们求求情！”众人再次喊道。 “可是”高启兰欲言又止。 “高小姐，请帮我们求求情！” 三次请求过后，高启兰的心也软下来。 此时的走廊寂静无声。 “这笔账以后再找你们算！你们先把眼前的事办好，这是你们将功补过的机会。”白江波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走廊里。 众人如惊弓之鸟，猫着身子左顾右盼，最后发现声音是从高启兰的手机里传出来的。 他们还大言不惭地想让高启兰帮忙求情，其实白江波什么都知道。 高启兰一直在和白江波通话！ 早在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她就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拨通白江波的电话。 这也是白江波电话占线的原因。 说来也怪，最危难的情况下，高启兰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大哥二哥，也不是刑警安欣，而是送她眼睛的白江波。 似乎拨通这个电话就能给她无尽的勇气。 所以在第一时间，白江波就得到遇袭的消息。 其实发生这事也有他部分责任。 他为了防止被浑水摸鱼，把老兵全部留在酒店附近保护晶东方的员工，只派了原本的小弟去旧厂街保护家属楼。 因为高启强和老默的实力不弱，才让他放松了警惕。 结果中途出现意外情况，需要绕到医院去接高启兰，才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 这群小弟没受过专业训练，应变能力有限。 唯一有点水平的张安还被当成目标，差点连小命都丢掉。 这是他战略上的失误。 “你们就待在医院保护好小兰，剩下的事等我赶到再说。”白江波命令道。 “是！” 众人不再嘻嘻哈哈，打起精神把高启兰层层保护起来。 挂断电话后，一连串的短信提示音响起。 因为电话打不通，所以其他人选择用短信汇报最新情况。 白江波快速浏览一遍，其他地方只是小打小闹而已，伤得最重的还是张安。 所有“意外”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生，公司门面被砸、小区冲卡、车祸等。 肇事者要么是酗酒，要么找不到人，几乎没留下有价值的线索。 但幕后凶手不难猜，能在京海闹出这么大的风波，一共也没几个人。 他自己算一个。 已故的徐江算一个。 还有就是陈泰。 他原本以为陈泰已经把隐藏的势力解散，只保留明面上那些酒囊饭袋。 毕竟以陈泰现在的名望，用不着亲自动手打打杀杀，这不符合老前辈的形象。 只不过他貌似把陈泰逼急了，让陈泰不得不动用特殊手段，以达到相互震摄的场面。 这恰恰说明陈泰已经黔驴技穷。 陈泰借由暴力起家，在危难关头一定会选择重拾暴力手段。 只要打掉他最后的依仗，建工集团很快就会改姓“白”。 不过，在众多遇袭的消息中，还惨杂着一例反手汇报。 唐小虎在接到白江波的消息后，立马着急旧厂街的“青年才俊”，赶往家属楼去帮场子。 自从徐江事件后，他完全被白江波所遗忘。 虽然在菜市场里还能呼风唤雨，但看到高启强成为百万甚至千万级别的大老板，唐小虎留下了羡慕的泪水。 今晚，白江波终于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他带着人猫着腰来到家属楼铁门外，从衣服里抽出斜切钢管，对着身后跟着的人打手势。 身后跟着的都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一听说能为白江波办事，一个个抄起家伙就跟来了。 因为事发突然、时间紧迫，光头勇干脆从家里拿出一把菜刀。 后面还有人拿着擀面杖、拖把棍，看上去就不是很“专业”。 唐小虎咧了咧嘴。 他对这些人的战斗力不抱希望，只求对方能被他们的数量所镇住。 他打了打手势，悄悄推开铁门，带头潜入家属楼的院子里。 一群人排着队就要往楼上摸，只听见“嘭”的一声，车棚处发生巨响。 唐小虎吓得一哆嗦。 “大勇，跟我去看看。” 作为带头大哥，他不能怂。 唐小虎和光头勇朝着车棚摸过去，借着月光他们隐隐看到一个人影。 光头勇从后腰处摸出手电筒，对着车棚里面打开开关，眼前的一幕让他双腿间一热，直接坐到在地上。 唐小虎也楞在原地。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看得真切。 那是一个人！ 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第159章 市局会议 接二连三的报警，让京海市公安局和各地派出所忙碌起来。 如此大的动荡究竟是意外还是有意为之，他们必须调查一番，尤其是旧厂街家属楼的案件。 安欣李响不在，同为市局三叉戟的张彪带队来到旧厂街。 刚进大铁门，张彪就看到唐小虎和光头勇坐在台阶上。 “是你们两个报的警？”张彪低声问道。 “是的，张警官。我们俩来找强哥出去喝酒，刚走到楼下就听见‘嘭’的一声，车棚就被砸了一个大窟窿，有个人躺在里面。”唐小虎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看到的情形。 张彪上下打量着唐小虎，对他说的话保持一定的怀疑。 之前唐小虎被绑架又被释放后，他负责问话的时候就看出这小子不老实。 张彪带人亲自来到车棚里，人已经被救护车拉走，只留下压弯的支架和血迹。 “从几楼摔下来的？”张彪转头看向身后的警员。 “报告，现场遗留的痕迹分析，人是从四楼摔下来的。” “四楼？”张彪抬头看了看。 目测家属楼的层高在三米五左右，四楼的高度不算低。 “是的，四楼最后一户加装了防盗门，这人估计是想从外面翻进去，最后失足掉了下来。” “入室盗窃？”张彪眼神一凝。 “很有可能，但是存在一个疑点，在四楼的防盗门上有很多润滑油。根据积尘程度判断，这应该是近期涂上的。在伤者的手部和三楼的围栏上也检测到相同的成分。” “我们猜测，应该是伤者想绕过防盗门进行盗窃行为，但不小心摸到润滑油，失手从四楼跌落。因为在三楼的围栏上借力后缓冲一定的坠落速度，再加上车棚的缓冲，才没有立即死亡。” 警员说出自己的判断。 张彪若有所思。 “走，上去看看。” 他带人来到四楼，伸手在防盗门上轻轻一抹，确实有很多润滑油。 他推门走进去，老默和高启强坐在沙发上，等候问话。 “高启强，你怎么在这里？”张彪微微皱眉。 “张警官，我家就在五楼。听说老默家出现状况，所以就下来看看。”高启强眯着眼笑道。 张彪没说话，径直坐在沙发上，开始对老默进行情况问询。 “姓名。” “陈金默。” “搬到这里多久了？” “三个月。” “防盗门什么时候装的？” “两个月之前。” 老默十分冷静，并且极其配合。 看到老默的沉着冷静，张彪的疑心越来越重。 正常人在经历过家里险些被盗、盗贼失足坠落后，要么会害怕，要么会愤怒，情绪肯定会有所波澜。 像老默这么平静的，一般都是狠角色。 “据我所知，这是你租的房子，你为什么要自费安装防盗门？”张彪的问题变得犀利起来。 “警官，如果是我一个人住，有没有防盗门都无所谓，但我有一个女儿。我有时外出工作，女儿独自在家不安全，多一个防盗门多一层保障。”老默对答如流。 高启强见状也插上几句。 “是啊，警官。这防盗门是我推荐老默装的，完全以我家门前的作为参考。我家也有弟弟妹妹，小时候让他们独自在家不安全，所以才安了一道防盗门。”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张彪没法反驳。 “那门上的润滑油怎么回事？是什么时候涂上的？”张彪继续问道。 “今晚涂的。前几天下了雨，门的铰链没做好防锈，总是有‘吱呀吱呀’的异响。今晚正好有时间，就涂了一些润滑油。” “事发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那时我们已经熄灯睡觉。直到听到楼下的巨响，才知道出现事故。” 老默说话滴水不漏，张彪找不到丝毫破绽。 他又问了几个常规问题，随后便带队而归。 从现有证据看，老默才是受害者，而伤者是盗窃未遂的犯罪嫌疑人。 出警快，收警也快。 该抓的抓、该查的查，派往京海各处的队伍很快回到市局。 郭文杰已经早已在会议室等候。 徐江闹得最凶的时候，他还是政治处主任，头疼的是上面两位局长。 徐江事件画上句号，两位局长全部调任，他坐在局长的位置上。 但京海安定下来不到三个月，又出现如此猖獗的犯罪事件，郭文建极为震怒。 京海的治安必须把握在他们手中，而不能被一群不法人士随意玩弄！ “说说各自负责案件的情况。”郭文建扫视一眼众人。 “下湾区白亭安保公司大门被砸，嫌疑人蒙面行动，最后坐车逃逸。监控记录了全过程，但车辆是套牌的，暂时查不到源头。” “家和万事小区有人开车冲撞门禁，被小区保安开车截停，嫌疑人已被抓获，正在进行审讯。嫌疑人大量酗酒，审讯的难度很大。” “下湾区一家餐馆发生酒后斗殴事件，涉事一方为沙场员工，另一方为无业游民。目前只掌握这些情况，审讯正在进行。” “旧厂街家属楼出现一起坠楼事件，伤者企图潜入四楼住户家中，在攀爬防盗门时意外坠落。嫌疑人已送往医院，目前正在抢救中。” 众人纷纷报告情况，郭文建左手支着下巴，表情异常凝重。 安欣在听完报告后，抬手表示自己想发言。 “你有什么发现？”郭文建指了指他。 “这些案件几乎都是酒后行事。除此之外，这些事件还有一个共同点”安欣竖起食指。 “安欣，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别磨磨唧唧地装神秘！”张彪习惯性地怼道。 安欣“啧”了一声，对着张彪翻了一个白眼，随后继续说道：“这些案件的所有受害者都和一个人有关。” “白江波？”李响突然说道。 “没错！白亭安保是白江波的公司，他的家就在家和万事小区，沙场也是白江波的产业。”安欣分析道。 “旧厂街家属楼的案件呢？白江波和旧厂街有什么关系？”张彪拆台道。 “你算是问对人了！”安欣双手一拍，“高启强经营的强盛小灵通连锁店已经遍布京海，陈金默就是其中一家店的店长。但连锁店扩张的速度太快了，高启强没有资金支持，不可能做到这一切。” “所以我之前去工商局调查过，强盛小灵通连锁店最大的股东是白江波！” 第160章 宠妻狂魔 安欣很久前就发现白江波和高家兄弟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可惜他没有证据。 直到两周前，小灵通连锁店的扩张速度让他想到了工商局，最终确认他们是一伙的。 当他准备重新撰写报告的时候，才发现这个证据对于徐江事件的影响微乎其微。 再加上夺枪事件时，白江波出手帮了他一次，所以他暂时没有声张，想证据进一步完善后再公之于众。 如今需要分析案情，安欣便将这事公之于众。 其他警员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安欣的分析。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所有事件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生。 有人想向白江波示威，所以才组织了这一系列的袭击。 大多数袭击都没有下狠手，截止到目前，还没出现人员死亡的情况。 “嗯，分析得不错。”郭文建好不容易夸了安欣一句。 他从文件夹里拿出资料。 “我刚刚收到交警支队的报告，准确来说应该是禁毒支队。唉，都一样。白亭安保的经理在医院附近的路口遭遇重大车祸，目前生死未卜。车后座还有一位小姑娘叫高启兰，是高启强的妹妹。” “肇事司机没有逃逸，也是酒后驾驶机动车。我们的人用了些手段，带他进行抽血检查，血液中的酒精含量为297g\/100l。这么高的数值，说明饮酒时间就在一小时之内！” “这是一次有针对、有预谋的系列袭击，一定要彻查到底！我不想京海的治安再回到三个月以前的水平！集中所有力量，把事件扼杀在摇篮内！” 郭文建一拳砸在会议桌上，对警员下了死命令。 “是！” 所有人集体起立，铿锵有力地回道。 “现在就行动，该审的审、该诉的诉，京海不是他们撒野的地方！”郭文建抬手一挥，其他人收拾好物品，依次走出会议室。 “安欣，你留一下。” 安欣刚想离开，却被郭文建留了下来。 李响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便向门口走去。 “李响，你也留一下。” 李响瞬间僵住，带着假笑回过身来。 安欣还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二人来到郭文建面前，笔直地站着。 “经过徐江事件，你们两个对京海的势力情况最为了解，你们说说这次是谁动的手？”郭文建拿起心爱的保温杯，缓缓拧开盖子。 二人对视一眼，李响把发言机会“让”给了安欣。 安欣耸了耸肩，开始汇报情况。 “根据我的了解，目前同时具有实力、地位，能和白江波碰一碰的，只有建工集团的陈泰。陈泰作为老江湖，地位上不输给白江波。而且白江波已经威胁到他的地位，让他有了作案动机。” “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没有信息来源。这些都是江湖传闻，不能作为法庭上的证据，只能当作推测来看待”安欣直言道。 郭文建吹了吹杯中的热水。 “现在推测可解决不了问题。陈泰是建工集团的董事长，是我市着名的企业家。即使不考虑他的身份和地位，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能直接传唤。” 警察需要按规章制度办事，没有限制的权力，会带来更大的危害。 这就是郭文建的信条。 “我明白！”安欣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在徐江事件后，他成长很多。 “我还有一个发现。” “直接说。” “其实，我们能当场抓获肇事者，是因为白江波提前通知我们，家和万事小区很有可能发生恶性事件。我们提前赶到，在附近蹲伏，于是目睹了事件的全过程。”安欣说出隐情。 “这事怎么不早说？” “因为白江波没有给出任何理由。在事件发生前，我们一度以为他是在耍我们。这件事太过离奇，我担心会影响其他人的判断。”安欣的表情很是无奈。 郭文建抿了一口水，把保温杯重新拧紧。 “这么做不无道理，那我再给你们两个任务。第一，查清楚这件事，为什么白江波会提前预知袭击。第二，你们和他比较熟悉，尽量确保他不做出过激行为。如果他选择打击报复，京海的治安就全乱套了。” “是！” 一顿饭吃了四个小时，再高兴的庆祝也有累的时候。所有人都饭饱酒足，酒局慢慢散去。 晶东方的高管相互搀扶，把汪东升抬回房间。 孟德海没有起身，他坐在椅子上捂着脑袋，今天喝得实在是太多了。 反观白江波，完全和没事人一样，除了出去上厕所的次数有些频繁。 到最后，他索性拿着电话不松手，一边喝酒一边哄小媳妇。 汪东升还笑话他是个宠妻狂魔，说他这么大的老板，出来吃个饭还有哄老婆。 孟德海只是笑笑，心里却很惭愧。年轻时，他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完全没有顾及到家里的老婆孩子。 以至于崔姨时不时就唠叨他几句，孟钰的性格也有些叛逆。 他感觉很亏欠她们母女。 趁着醉酒的功夫，他开始打算今后多分出时间照顾照顾家人。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他是区委书记。 他身上的担子不光有自己的家庭，还有整个青华区千千万万的家庭。 这让他再次陷入纠结。 “老孟，还能走吗？”白江波走过来关心道。 孟德海紧闭双眼，抬起右手挥了挥，表示自己没问题。 他扶着椅背站起身来，刚迈出去一步就感到天旋地转起来。 白江波连忙把他扶住，带着他缓缓向酒店门外走去。 刚走出酒店大门，迎面就撞上匆匆赶来的安欣和李响。 白江波的行程不是什么秘密，他们两三个电话就打听到这里。 看到孟德海和白江波“狼狈为奸”，安欣不由地瞪大眼睛。 这还是自己那个刚正不阿的孟叔吗？ 为什么和白江波同流合污了？ 看到安欣后，白江波就猜到了他来此的目的。 没等安欣开口，就把孟德海甩给他，自己则趁机溜走。 安欣扶着孟德海脱不开身，他总不能直接把叔叔丢在地上。 “响，你去追！” 安欣把车钥匙扔给李响。 李响默契地接过钥匙，转而去追白江波。 白江波迅速跑回车上，一把捏住陆涛的肩膀。 “去京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我倒要看看，谁踏马的敢伤我兄弟！” 白江波的怒吼直接从喉咙里卷出，吓得陆涛打了一个寒颤。 他立马挂挡，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直接向医院的方向冲去。 第161章 你去找个医生老婆呗 陆涛不明白白江波为什么这么生气，程程只吩咐过他，让他在不暴露的前提下，尽量汇报白江波的行踪、状态。 到达医院后，白江波火急火燎地跑下车，往医院里冲进去。 陆涛左右观察一番，确认安全后，立马把这一情况报告给程程。 “姐，酒局结束后，白江波立马来到医院，而且特别生气，一路上骂骂咧咧地。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陆涛汇报道。 “嗯，我知道了。你保护好自己就好，其他的不用多操心。”程程叮嘱道。 这种事情，她不想让堂弟了解太多。陆涛目前身在敌营，万一哪天不小心说漏嘴，后果会非常严重。 挂断电话后，她立马把消息报告给陈泰。 “老爹，计划很成功。白江波现在很生气，我们的目的达到了。他第一时间前往的是医院，那个小女生估计是他的软肋。” “戳到他的软肋就好，让他也尝尝被威胁的滋味。”陈泰用胳膊支起身子。 程程立马上前把他扶起来，又帮他倒了一杯温水。 陈泰喝了一口顺了顺气。 在吃过降压药后，不舒服的症状缓解很多，让他精神了几分。 “老爹，我们这么做，不会引来报复。”程程担心地说道。 她听说白江波的头号小弟伤得挺惨的，幸好那个小女生只是受到惊吓。 她以为老黑等人只会用做出一些警告，没想到他们会直接伤人。 伤人过后，性质就发生了改变，事情开始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程程不免担心起来。 她不排斥使用一些非法的手段，但建工集团想要长久的发展下去，只有严格管控或者直接摒弃暴力手段。 眼下是被逼迫得太紧，不得已才使用暴力。 但这也只能解一时之危，并不能根除问题。 “不用担心。没有直接的证据，他不敢直接对我动手。按照他现在的脾气，或许会找机会发泄发泄，但翻不起什么波浪。”陈泰镇定自若。 被白江波戏耍这么长时间，陈泰心中的怨念越积越多。 他突然明白一个道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虽说建工集团目前还掌握在他手里，但细细分析过后，他反倒是光脚的那个。 他一个人老绝户，无牵无挂、无亲无故，也就有两个干女儿。 其中一个是白江波老婆，现在胳膊肘往外拐，可以直接忽略。 另一个就是程程，暂且只是他用来制衡白江波的工具。刚认亲没半年时间，又能有多少感情？ 反观白江波，有老婆、有儿子，还有两个未出世的宝宝。他暗中经营的产业，貌似比建工集团大得多，不然也不会完成这么大规模的招商引资。 把这些条件都摆出来，陈泰甚至觉得自比“光脚的”都有些夸大的成分。 短短三个月时间，白江波隐形的力量已经达到让他恐惧的程度，他必须出手干预干预。 他要让白江波知道，到底谁才是真爹，岳父和姑爷的差距是不可逾越的。 “通知老黑，让他注意一些。”陈泰嘱咐道。 他相信手下的人不会出卖老黑，但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白江波首先来到抢救室，门口守着两个保安，是跟随张安执行任务的。 他身后还跟着李响，不过李响暂时没有阻拦他的意思。 “情况怎么样了？”白江波焦急地问道。 “医生说安哥断了五根肋骨，其中一根扎上了肺里。腰和脖子也伤到了，问题有些严重。” “肺泡受损引起了血气胸，好像再做什么引流什么东西，先把人抢救过来，之后再做手术。” “医生还说，就算安哥命大活下来，可能也会半身瘫痪，甚至可能高位截瘫。” 两个保安满脸愁苦，你一句我一句地报告着张安的情况。 白江波喘了几口粗气，张安伤得比预想中还要严重得多，他迅速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出去。 这一举动，让身旁的李响瞬间紧张起来，他以为白江波在打电话摇人，进行打击报复。 如果不加以阻拦，京海治安又会变得一团糟。 “白江波，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其他的先放在一边，你千万不要乱来。”李响抬手制止道。 两名保安立马站在白江波和李响中间，把李响隔离在外面。 “怎么？想袭警？”李响眼睛一横，气势上压过两名保安。 “李警官说得不错，救人要紧。”白江波手上的动作没停，“喂，江院长吗？我是白江波。我有位兄弟出现意外，现在就在急诊室里。请你们务必帮我治好他，钱的事情好商量。” 看到白江波只是在找医院里的关系，李响态度缓和很多。 “白先生，这件事就给我们处理，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京海市公安局绝对会给无辜的受害者一个满意的答复，请相信我们！” 白江波对此不屑一顾。 他知道李响有这个心思，但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能左右的。 如果陈泰联合赵立冬，让赵立冬对市局施压，这件事最终也会不了了之。 如果真想把幕后黑手抓出来，还得靠他自己的力量。 问询完张安的情况，白江波打算去看看小兰。 这次车祸把这妮子吓得不轻，他在电话里安慰了好久才让她暂时冷静下来。 高启兰没有住在病房，而是在医生的休息室休息下来。 剩下的几个保安全部守在休息室的门口，让来来往往的医生和路人下意识绕开他们。 如果有医生想进休息室，必须核对其照片，确保不是想伤害高启兰的凶手。 看到白江波过来，几人立马低下头，生怕被白江波责罚。 白江波扫了他们一眼，没多说什么，直接推门走近休息室。 几个保安拍了拍胸口，猛地喘了几口粗气。那压迫感，简直让他们无法呼吸。 白江波进门后，他身后的李响直接被拦下来。 李响亮出证件，但保安寸步不让。 “这是医生休息室，你进去做什么？” “就算你是警察，在医院也要遵守医院的规章制度。” “如果你想跟进去，最好先跟院长、主任报备一下，不然免谈！” 李响合上证件，指了指休息室里面。 “他也不是医生，他怎么能进去？你们这是无理取闹！你们有执法权吗？”李响斥责道。 “不好意思，这是主任同意过的。没错，而且我们老板是医生家属，为什么不能进去？” “你想进去，去找个医生老婆呗。只要你能找来，我们绝对不拦你。” 几人三言两语就把李响的话堵死，让他有力使不出。 他一甩手，回身坐在走廊的等候椅上。他的任务是不让白江波报复，能看住他的人就好，其他的他不奢望什么。 第162章 一吻值千金，快来付钱 休息室内，只有高启兰一人，其他的医生大多去抢救室帮忙或处理其他病人的伤势，今晚意外受伤的人有些多。 高启兰看到白江波进来，立马转身背对着他。 白江波挑了挑眉毛。 这丫头是不是还没缓过来？ “怎么了？是不是还在害怕？这次准备工作不充分，让你受惊了。”白江波轻声问道。 高启兰抬起手摇了摇。 白江波走到高启兰身侧，但她又侧转身子，依旧不敢面对白江波。 “你是不是在怪我把危险带到你们身边？是我没有考虑周到，我没预料到他们会对招商引资的事情如此应激。”白江波面带愧疚。 他没想到陈泰他们如此不识逗。 晶东方的工厂规模不是太大，建厂需要将近一年的时间。建成之后，即使火力全开也不过百亿的营收。更何况他和工厂没有直接关联，挣了钱也不会给他分红。 但和之前他的成绩联系在一起，瞬间就给了陈泰很大的压力，让他们不得不出此下策。 白江波抬起手，僵在半空中，最后轻轻搭在高启兰的肩膀上。 “我不能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总会有人想在规则之外耍一些小把戏。不过你放心，我会让所有想伤害你们的人都付出代价，直到没人再敢有一丝一毫类似的想法。” 白江波的声音并不大，但高启兰听到其中的决心。 她的脑海里瞬间出现一幕幕画面，白江波用铁血手段以牙还牙，让宵小之辈闻风丧胆，同时自己也落入法网，为一时冲动付出代价。 画面定格在白江波靠在铁栏杆上，无精打采地仰望着监狱外面的天空。 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 手扶着铁窗望外边， 外边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何日重返我的家园， 何日~重返我的家园！ “铁窗泪”的旋律出现在耳旁，让高启兰浑身一激灵。 “不要，我没事的，你不要冲动！”高启兰转过身子，猛地站起来。 车祸的冲击力除了让她受到惊吓外，还让她产生轻微脑震荡，快速的运动会产生头晕、乏力的症状。 高启兰表情痛苦地扶着额头，伸出另一只手去扶桌子。 天旋地转的状态下，她却怎么也摸不到桌面。 失重感随之传来，没等她出声尖叫，就有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腰，让她不至于摔在地上。 白江波一用力，她在惯性地作用下跌进白江波怀里，眼前却灰蒙蒙一片。 接着，白江波弯下身子伸出另一只手，把高启兰公主抱起来。 他走到单人床旁边，轻轻地把高启兰放下。 “你刚经历车祸，不要这么剧烈的运动。” 白江波帮她捋了捋头发。 高启兰的视野渐渐明亮起来，眼中显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然后慢慢清晰起来，直至恢复正常。 面对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白江波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没有。” 高启兰面色绯红，连忙移开视线。 “那你脸上怎么回事？” 白江波伸手指了指。 高启兰突然想到些什么，连忙用手捂着自己的面容。 她的左侧脸颊、左眉角和额头上都贴着薄薄的纱布。 这是车祸的时候，被飞溅的车窗玻璃划伤造成的伤口。 伤口并不深，只划破表皮层。及时处理后，并不会留下明显的疤痕。 但高启兰依旧不想让白江波看到她不漂亮的一面，即使是暂时的。 “疼不疼？”白江波轻轻拿开高启兰掩面的双手，认真地问道。 高启兰抿着嘴唇，缓缓摇头。 “放心，不会留疤的。”白江波安慰道。 “我知道。只不过新长出来的皮肤没有色素沉淀，需要一到两个月才能完全恢复正常。” 高启兰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医学生，都得自然比白江波多。 白江波咧嘴笑了笑。 “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他把手伸进口袋里，假装摸索一番，最后握拳放在高启兰面前。 高启兰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这是要变魔术？ 白江波缓缓把拳头松开，一颗椭圆形的胶囊静静躺在他的手心。 碧绿色的表皮晶莹剔透，似乎比天花板上的灯棍还耀眼。 “这是什么？” 高启兰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角。 这颗翠绿色的胶囊，似乎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诡异的颜色、天然的吸引力，这让她瞬间联想到不好的东西。 很快她又否定掉自己的想法。 她很难把白江波和那种东西联系在一起。 白江波看到高启兰眼中的恐惧，十分耐心地解释道：“这不是毒品，它是一种神奇的药，可以在短时间内治愈你脸上的伤疤。” 白江波把手往前推了推，示意让高启兰用药。 高启兰还是有些警惕，犹豫不决地抬起手，把胶囊轻轻捏在手中。 “直接吞下去就好，也可以在嘴里咬碎，效果会更加快些。”白江波提示道。 高启兰的内心十分纠结。 理性告诉她，不要吃这种来路不明的药。 感性告诉她，白江波不会害她，不会让她坠入深渊。 再加上胶囊本身的吸引力，感性最终战胜理性。 高启兰眼一闭、心一横，把胶囊塞进嘴里，用牙齿刺破胶囊的表皮，其中的液体尽数流出。 液体刺激着她的味蕾，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让她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脸上随着传来瘙痒的感觉。 她忍住去抓痒的冲动。 她明白，这是皮肤愈合的信号。 三分钟后，各种感官恢复正常。 高启兰从床上坐起身子，轻轻摸了摸贴着纱布的位置。 “这就愈合了？”她的表情和语气充满疑惑。 “嗯，不信你去照照镜子。” 高启兰来到墙边的镜子前，忐忑地揭开眉角旁的纱布。 这一块的伤口最小，且有眉毛遮掩，即使没有愈合，不小心留下疤痕，也不会影响颜值。 她轻轻拨开眉毛，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伤口。 高启兰瞪大双眼，又把左脸颊和额头的纱布拆下来，也没有见到一丝丝伤口。 但纱布上的丝丝血迹是伤口曾经存在的证据。 “真的愈合了！一点疤痕都没有！”高启兰兴奋地跳了起来。 跳起来的空中，她就后悔了。 轻微脑震荡不能剧烈运动。 如今伤疤刚刚消失，别晕倒后再摔出伤口。 直到她平稳落地，她忽然发现，伤口愈合的同时，轻微脑震荡也痊愈了。 这似乎都是胶囊的功效。 她轻轻晃了晃脑袋，一点也不晕，整个人都恢复到正常状态，甚至感觉比之前轻盈不少。 “那究竟是什么药？这么神奇？”高启兰冲到白江波面前，兴奋地问道。 “嘘——” 白江波把食指竖在嘴前，做出噤声的动作。 高启兰连忙捂住嘴巴。 这么神奇的功效，绝对是保密的产品，而且价格绝对不菲。 “这个药不会很贵。”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当然，我花了非常大的功夫才搞到一颗，如今它被你吃了，你要怎么补偿我？”白江波一脸坏笑。 高启兰捏住衣角，害羞地低下头，扭扭捏捏地说不出话来。 “其实也简单，俗话说‘一吻值千金’。喏，这里，快付钱！”白江波指着自己的脸颊说道。 高启兰左手捏着右手，右手捏着左手，一番思索之后，竟然真的闭上眼睛亲了上去。 如同蜻蜓点水一般，亲完之后就想跑，却被白江波一把搂在怀里。 “千金有些多了，我得再还你五百。” 白江波轻轻扶着她的后背，轻轻亲吻一下她的额头，也如蜻蜓点水一般。 四目相对，有种未知的情愫。 二人唇齿的距离越来越近，心跳开始加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小兰兰~你有没有受伤啊！” 第163章 你放心，我都懂 门突然被推开，庄秀秀拎着饭盒，大大咧咧地笑着。 白江波和高启兰不约而同地看向她，白江波表情很是无语。 就差一点点，近在咫尺的距离，结果却被突然打断。 这事任谁来都会火冒三丈。 “我知道你没吃饭，给你带了肠粉”庄秀秀休息室里暧昧的一幕，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李响也在走廊外面踮起脚尖，确认白江波还在不在里面。 高启兰如受到惊吓的兔子，急忙伸手推开白江波。 她理了理鬓角散乱的头发，双颊瞬间涨红，连忙走上前否认道。 “秀秀，你不要误会。” 庄秀秀连忙抿住嘴唇，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把肠粉交到高启兰手中，附在耳边轻轻说道：“放心，我都懂。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东西你拿着，记得补充补充体力，都说第一次挺难的。” “哎呀秀秀，不是你想的那样！”高启兰心急如焚，却不知道作何解释。 这感觉像是被捉奸在床，人赃俱获，她还能说些什么？ “哎，大家都是小女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件事我绝不外泄，一定帮你保守秘密。”庄秀秀举起右手，信誓旦旦地说道。 高启兰无奈地笑了笑，庄秀秀的话比她说得还假。 上次白江波安排车子送她上班，正巧被庄秀秀撞见，然后大半个医院都知道她有个好哥哥。 今天又被庄秀秀撞见，这秘密怕是瞒不住了。 “急诊室大喇叭”不是白叫的。 看到高启兰的表情，庄秀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继续、继续，就当我没有来过。” 说完，她冲着高启兰挤了挤眉毛，悄悄给她加油打气。 她把高启兰推回房间，自己默默退了出去，并把门轻轻带上。 门还有一条缝的时候，白江波狠狠地瞪了门口保安一眼。 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劲儿？ 早不放、晚不放，偏偏这种时候放人进来。 保安连忙点头哈腰地赔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没想到老板这么给力，竟然在医院的休息室里幽会。他忍不住竖起一根大拇指，看来他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庄秀秀得意洋洋地掐着腰，如此劲爆的消息让她兴奋不已，迫不及待地想找人聊聊。 她猛地一转身，直接撞进李响怀里，痛得她捂着鼻子直叫唤。 “你谁啊？有没有道德？有没有素质？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我身后，是何居心？” 李响两手一摊，感觉无比冤枉。他只是在执行任务，不能让白江波在自己眼皮底下跑了。 谁能想到庄秀秀会突然回头，一脑门栽在他胸口上，险些没把他顶岔气。 看到李响“贼眉鼠眼”的表情，庄秀秀立马想到这人应该也是在偷看。 她立马化身正义使者，左手叉腰，右手指着李响：“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谈恋爱啊！像你这种人，就应该被关进警察局里！” 李响低头看了看身上的便服，忍住了套出证件的冲动，心不平气不和地说道：“不光见过，还亲手抓过。只不过第一次见到有钱人这样，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庄秀秀刚想怼回去，突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她亲眼见过那人的豪车，才得知小兰的男朋友是个有钱人。而眼前之人一语道破，估计和小兰的男朋友认识。 她或许可以在这人身上多打听点情况。 “那个，我们借一步说话。”庄秀秀朝着李响勾勾手。 李响眉头一皱。 “你不是护士吗？你不去工作，和我说什么话？不去！” “嘿！本小姐现在是休息时间，和你说说话怎么了？”庄秀秀嘟起嘴巴，一把拽住李响的衣领，朝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别扯坏了。”李响没有对庄秀秀动手，边跟着她走，边回头看向休息室的大门，生怕白江波趁他不注意溜走。 庄秀秀来到楼梯口，李响靠在门框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休息室的方向。 “你认识里面那个人？” “认识。”李响敷衍道。 “注意你的态度，我正和你说话呢！请直视我的眼睛。”庄秀秀对李响的态度很不满。 “我在听，你直接说就好。能告诉你的，我会告诉你。”李响依旧没回头。 “那你告诉我，那人是谁？” “白江波，你不看报纸的吗？” “白江波？好熟悉的名字。”庄秀秀喃喃自语，捏着下巴思考起来。 “我想起来了，京海的那个大老板！哇，真是又帅又有钱！哎，不对啊！我怎么记得白江波已经结婚，老婆还很漂亮。” 庄秀秀的表情转变精彩绝伦，和变脸一样快。 “没错，孩子都八岁了。”李响平静地说道。 “这怎么行？！那小兰岂不是成了小”庄秀秀突然捂着自己的嘴巴。 她朝着楼梯上下看看，发现没有人后，才松了一口气。 她凑近李响小声说道：“他们是在偷情？” 李响耸耸肩。 “我怎么知道？” 第164章 初吻我收下了 高启兰扭扭捏捏地转过身，拎着袋子尴尬地笑着：“你吃过没有？要不要吃点。” 这完全是没话找话，她现在精神有些恍惚，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来之前我已经吃过了。”白江波依旧直勾勾地盯着高启兰，似乎想把她吃掉。 面对白江波炙热的目光，高启兰感觉浑身发烫，小心翼翼地坐在桌前。 “我我还没有吃晚餐，让我先垫垫肚子。”高启兰小声地说道。 加班到这么晚，她根本没时间吃饭。 本来没有太饿，她都准备略过这一顿，全当是在减肥了。 但吃过胶囊后，整个人饿得不行，肚子开始严重抗议。 如果不是她收紧腹部，估计都能听到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她打开一份肠粉，抽出筷子大快朵颐。 白江波静静走过来，坐在她身旁，支着下巴注视着她。 高启兰害羞得根本不敢抬头，把一段段肠粉全部吸溜到肚子里。 她又偷偷瞄了白江波一眼，发现白江波还在看着她，连忙继续去夹肠粉，以掩饰尴尬。 但她下意识地试了几筷子都没夹到，于是疑惑地低头看了看。 饭盒中只有浅浅一层酱油，那里还有肠粉的影子。 本来一份肠粉就可以吃个七分饱，今天却一点饱腹感都没有，吃了就像没吃。 高启兰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巴，不好意思再吃第二份。 白江波险些笑出声，把袋子中的第二份肠粉拿出来，放在高启兰身前。 “没吃饱就多吃点儿，这是胶囊的副作用。只要保持日常运动，多吃点儿也不会变胖。”白江波轻声安慰道。 高启兰很在意身材的保持，即使现在经济条件攀升一大截，她还是保持着原有的习惯。 白江波都怕她吃得太少，最终导致营养不良。 看着白江波认真的表情，高启兰拿起筷子，心中默念着只吃两口，绝不贪嘴。 但当她反应过来后，第二份肠粉荡然无存。 她带着罪恶感，优雅地擦了擦嘴，发现白江波还在盯着自己。 “你你想干什么？这么晚了，你应该要回家。”高启兰又紧张起来。 “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什什么事情？”高启兰咽了咽口水。 “这应该问你。” “问我？为什么？”高启兰很是不解。 “是你刚刚说的‘先垫垫肚子’，这不是默认还有其他事要做吗？现在也饭吃完了，也该做正事了。你刚刚心里想的事，到底是什么啊？”白江波假装好奇地问道。 高启兰洁白的脸颊又迅速涨红起来，她害羞地捂住脸，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刚刚心神全乱了，说话根本不过脑子，一不小心就露了馅。 她内心深处也很纠结，一方面暗暗倾慕着白江波，另一方面又怕让陈书婷伤心。 陈书婷完全把她当成妹妹看待，如果伤了陈书婷的心，她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高启兰小声地说道。 小天使和小恶魔在她的脑海中打得昏天黑地，一时间分不出胜负。 她在这件事上纠结已久，如今身临其境，更做不出满意的选择。 白江波嘴角疯狂上扬，眼神变得更有侵略性，让高启兰心中小鹿乱撞。 “要不我们继续？” 白江波给出一个含蓄的提议。 “继续？继续什么？” 高启兰感觉脸颊滚烫，心跳越来越快。 她怎么会不知道要继续什么？ 无非就是面对面、脸贴脸的行为，或许会再深入一些，再暧昧一些。 优秀的想象力让她在脑海中构建出栩栩如生的画面。 渲染太过迅速，她感觉cpu已经开始冒烟，距离电脑宕机仅有一步之遥。 “继续什么还需要我说吗？” 白江波把手轻轻搭在高启兰胳膊上，稍微用力地捏了捏。 高启兰浑身一颤，只感觉全身动弹不得。 脑袋开始发热，像是装满沸水的烧水壶，喷出蒸腾的热气，并发出“呜呜”的鸣笛声。 “所以你想不想继续？一切听从你的安排。” 白江波轻轻晃了晃高启兰，把抉择交在她的手上。 高启兰轻轻哼了两声。 纵使白江波的听力很好，还是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你稍微大声一点，我听不到。”白江波耐心地说道。 “继继续” 高启兰说话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但这一次白江波听了一个真切。 他兴奋地搓搓手，正要故技重施，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两声。 又有人来坏他的好事！ 他耐着性子拿出手机，想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打断他的兴头。 这一看不要紧，还真不能怪人家，这完全是他的要求。 他在抢救室门口的时候，保安告诉他肇事者也在医院。 当时李响也在场，所以才如此谨慎地一直跟着白江波，避免他在医院把肇事者给解决了。 白江波有意避开李响，给了保安一个暗示，让他们在肇事者转移时通知他。 现在，肇事者即将从医院转移到市局，所以他才会受到这个短信。 白江波无奈地摇摇头。 看来时候未到啊，老天爷都不让他如愿。 等了良久都没等到白江波的动作，高启兰疑惑地睁开大眼睛。 她发现白江波的脸近在咫尺，被吓得一哆嗦。 白江波轻轻搂住她的脖子，轻微歪着头，在她的唇上留下印记。 四目相对，高启兰看着眼前的面孔，很像把他拥入怀中。 没等她抬手，白江波就后退一步，结束本次亲密接触。 高启兰猛地抓住白江波的手，有一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白江波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舔了舔嘴唇笑着说道：“初吻我收下了，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去办。” 高启兰张了张嘴，想来一点虎狼之词，但终究没能说出口。 白江波轻轻把他的手推开，活动活动身体后，缓缓走到窗户旁边，一跃而下。 高启兰呆滞地看着窗户，惊恐地捂住嘴巴。 这可是二楼！ 四米的层高，弄不好会摔断腿。 她急忙跑到窗户旁，往下看去。 只见白江波正完好无损地站在路上冲她招手，让她心中松了一口气。 人没事就好。 白江波借着夜色，消失在高启兰的视野中。 高启兰倚在窗边，抬手轻轻触碰自己的双唇，心中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本来进行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吃饭浪费时间啊！ 如果没耽误那些时间，或许 高启兰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脑海中都是一个身影，她如何冷静？ 第165章 不想在车里，只想在车底 杨健和同事一起把虎子押上车，他们接到郭文建的命令，要把虎子拉回去和其他人一起审讯。 “这玩意儿真是挺方便的，可惜我们日常站岗的时候不能带。”尹宏达把虎子铐在后座，羡慕地看着明晃晃的手铐。 他是正儿八经的交警，也就查岗、特殊任务的时候，才会配备手铐这种警械。 一般站岗的时候都是轻装上阵，他很羡慕杨健这种在一线奋战的禁毒警。 “唉，如果有一天你们都要天天戴着这个玩意儿，那京海可就真的完蛋了。”杨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哈哈，说得也对，我们的职责是指挥交通、维护通行。如果有一天你们能失业，应该会是笑着失业。”尹宏达打趣道。 杨健拉下手刹，挂进一档起步向前。他顺便拍了拍尹宏达的肩膀，爽朗地大笑道：“失业是不可能失业的，最多就是把我们全体调到交警队。晚些年，如果你当上支队长，得多照顾照顾我们这些调岗的禁毒警啊。” “那必须的。” 二人哈哈大笑起来，让后座的虎子一阵无语，他听不懂二人在说什么。 作为交警，尹宏达具有极其敏感的道路安全意识，即使坐在副驾驶，他也会时不时看一看前面的路。 正当他随意瞥去一眼时，猛地发现有一个人突然从灌木丛里窜出来，张开双臂挡在警车的前进方向上，眼看就要撞上去了。 “小心！” 尹宏达大声惊呼，同时用手指着前方，让杨健回头看路。 杨健的反应也不慢，在回头看路的同时，脚上就开始踩刹车，车速骤然下降。 但为时已晚，距离太近，刹车距离严重不足，眼看着就要撞上。 拦车的白江波也有些纳闷，难道开车都不看路的吗？ 刹车踩的这么慢！ 面对来势汹汹的车头，白江波轻轻跳起，直接踏上车头，借着车子的冲劲向后轻轻一跃，后退数米远。 他在空中尽力调整姿态，双脚落地后用手扶在地上保持平衡，最后安稳的平安降落。 在他落地的同时，车子也停了下来，车后留下十多米的胎痕。 紧急刹车时，人会因为惯性向前倾倒。 前排的两人都系着安全带，看到情况后预先绷直身体抵抗惯性，但后排的虎子可没有这种安全意识。 他在惯性的作用下，直挺挺地撞在副驾驶的座椅靠背，又重重地摔回后座。 本来头顶就被酒瓶敲出不小的伤口，在医院的时候简单的缝合、包扎了一下。 如今再这么一撞，伤口开裂、鲜血开始慢慢往外渗。 因为他严重酗酒，所以先前缝针的时候，医生都没有给他打麻药，直接几个人按住，一针一针地硬缝。 他以为那已经算是酷刑，没想到伤口裂开的时候更疼！ “焯！你们踏马还是人吗？我要投诉你们暴力执法，变相虐待嫌疑人！”虎子疼得眼泪直流，嘶吼着咒骂道。 杨健和尹宏达压根没有理他。 杨健抬出脑袋，朝着白江波怒吼道：“不要命了！” 他也有些后怕。 因为这是医院里的路，他放松了警惕，没有时时刻刻看向前方。 他只是扫了一眼，确认没人后开始和尹宏达畅想未来，哪成想有人突然钻出来碰瓷。 如果还没出医院就把人给撞了，他最起码要被一个处分。 “我只是拦车而已，别这么紧张。”白江波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在大灯的照射下，杨健终于看清眼前这人是白江波。 他想起电话里支队长转达的话，郭局让他们警惕白江波等人对嫌疑人出手。 杨健稍稍压制住怒火，严肃地说道：“就算这只是交警车，那也算警车。你公然截停警车，你想做什么？你想袭警吗？” 此时的杨健凶神恶煞，把他禁毒时的狠劲全部使了出来，想以此喝退白江波。 “别说的这么死板，我只是想搭个便车，去市局见郭局长一面而已。”白江波笑嘻嘻地说道。 他把双手抬到胸前轻轻下压，做出安抚他人的动作。 杨健上下打量着白江波，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 “你以为市局是你家吗？你想进就进。公安局局长也不是你想见就见的！” “我和郭局长提前约好的，你可不要坏了你们局长的好事。”白江波忽悠道。 杨健的嘴角不自觉地颤了颤。 这简直是胡说八道。 郭文建是什么人？ 他作为一线警员，平时和郭文建相处的不多。郭局上任三个月，只见了五次面。 但郭文建什么脾气，他可是清清楚楚。那种刚正不阿的人绝不会和白江波同流合污。 他一眼就识破白江波在框他。 “不用多费口舌，郭局长是什么品行，你我都知道。赶紧让开，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杨健不耐烦地挥手驱赶着白江波。 白江波一步一步靠近警车，双手支撑着前引擎盖，脸上露出冷笑，注视着杨健。 “我不代表我自己，是老孟让我来的。” 杨健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没这么简单。 “老孟，难道是” “嘘——” 白江波打断他的发言，给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杨健心里很是纠结。 他知道这个老孟说的是孟德海。 放在以前，他或许不会信，孟德海作为公安局局长的时候，魄力、手段丝毫不输给郭文建，和白江波联手的可能性很低。 但孟德海调任青华区区委书记，说是平调，其实有下放的意思。 区委书记和社会上的人接触就比较多了，尤其是白江波这种知名企业家。 他一时做不出正确的判断。 万一孟德海和郭文建在谋划什么大事，他可不想成为其中的绊脚石。 他转头看了尹宏达一眼，后者默默地点点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们不想多生事端。 “上来。”杨健指了指后门。 “多谢，这次成功有你们的功劳。”白江波迅速打开车门，坐在后排。 虎子惊恐地看着白江波，他不想在车里，他想在车底。 第166章 我可以多绕两圈 老黑等人研究了白江波这么长时间，他手下的人全部都能认出白江波。 刹车撞到头的时候，他还对着杨健和尹宏达骂骂咧咧的，但看到警车正前方的白江波，立马噤若寒蝉。 警察抓他讲究证据，判他会给他辩解机会，罚他也让他有人权。 总的来说，只是失去部分自由，他仍然可以过得很滋润。 而落到白江波手里，情况就变得糟糕起来。 徐江怎么死的，徐江的小弟老六在医院躺了多久，他们都听到过传闻。 传闻的版本五花八门，不过每一个版本里都仔细描述了两个人的惨状。 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虎子给人开过瓢、破过肚，在道上算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狠角色。 不过把一个人的每个关节都反向掰折，他不光没干过，甚至都没想过。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所以虎子对白江波很是恐惧。 当看到杨健呵斥白江波，企图把他喝退时，虎子眼中噙着泪水。 这就是心爱的警察叔叔，一直保护着他的生命安全。 他决定待会儿审讯的时候，对待警官的态度好一些，坚决不做滚刀肉，只保持沉默。 如果不是头破了，他都想给杨健磕几个，每一个都震天响的那种。 结果情况急转直下，白江波轻飘飘几句话成功说服杨健，并和他并排坐在后座。 他现在一动都不敢动。 他想跑，可右手被铐在车顶，逃无可逃。 “呦，兄弟，犯的什么事啊？”白江波关怀地拍了拍虎子的肩膀。 虎子浑身僵硬，紧张地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酒后驾车，最后引发严重车祸。”杨健随口答道。 虎子咧开嘴想做出微笑的表情，结果不光不像笑，还有点像哭。 “兄弟，你撞人了没有？” 白江波又拍了拍的肩膀，给他加油打气。 虎子颤抖地猛摇头，随后又犹豫地点点头，不知该如何作答。 “哎呀，今天晚上我兄弟被撞了，听说司机也是酒后驾车，是你吗？”白江波把双手枕在后脑勺下，舒舒服服地躺在座椅上。 “不不是我” 虎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就是他，别再捉弄他了。” 杨健从后视镜瞥了一眼后座的情况，忍不住打断这场闹剧。 “他现在是嫌疑人，受到警方的保护，你不能随意对他出手。”尹宏达善意提醒道。 虎子心都化了。 这年头还是好人多！ “啊——” 尹宏达打了个哈欠。 “白天站了一天岗，晚上还要出外勤，天生就是劳苦命啊！杨哥，你看着点儿，我先睡会儿。” 说完，尹宏达倒头就睡。 虎子呆滞地看着面前的副驾驶座，一时没能适应这种180°急转的态度。 “睡，到之前喊你。”杨健爽快地答应道。 他伸手把后视镜转到左侧，这样他就看不到有后座的情形。 白江波说自己代表孟德海与郭文建谈合作，自然需要从中收取一些利益。 他明明有这么多车，还有专业的司机，结果一个都不坐，偏偏来做这个破车，无非就是想在钱金虎身上讨回点代价。 既然已经让他上车，杨健自然不会过问。 不过杨健身为驾驶员，不能学着尹宏达装睡，只能眼不见为净。 “距离市局还有十五分钟的路程，如果你觉得时间太短，我也可以多绕两圈。”送佛送到西，杨健开始帮白江波出谋划策。 “不用，时间够用。” “别弄出伤口，别留下证据，别伤及性命，我就这么多要求。”杨健提醒道。 “放心，我是专业的。” “警官，我是犯罪嫌疑人！你要保护呃！呕！” 白江波一拳打在虎子的左下肋骨处，冲击力直冲胃部，把他打得直吐酸水。 “喝太多酒伤胃，你瞧瞧，坐车都会吐。”白江波关怀道。 虎子没有回音，只是蜷缩在座位上，痛苦地捂着肚子。 “站如松，坐如钟。坐下的时候，必须像钟一样端正。”白江波把虎子的身体掰直，又在他的右下肋骨处点了一下。 这里是肝脏所在的位置。 在拳击比赛中，爆肝拳的威力无与伦比，会带给对手难以克服的疼痛。 为了不留下痕迹，白江波全部收着力道，用指尖把力量精准地传到进去。 虎子只感到好像要电钻正在他的肚子里钻孔，还是反反复复地钻，根本停不下来。 这才仅仅两招，已经让他痛不欲生，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十分难熬。 十五分钟转瞬即逝，车子驶入市局，已经有人在那里等候。 等候的人打开右后侧车门，想把钱金虎押送到审讯室审问。 结果他们发现钱金虎躺在后座，已经开始微微地翻白眼，吓得他们赶紧去叫医生。 “别担心，他只是喝多了。另外，他头上的伤口再次开裂，让医务室帮他缝一缝。医生说酒精可能和麻药有冲突，就不用打麻药了，反正他现在感觉不到疼痛。”杨健把钥匙扔给那人。 他暗自有些佩服虎子的义气，被折磨地惨叫不已，愣是一句话都没透露。 虽然立场不同，但杨健佩服。 其实虎子早就想全盘托出，结果白江波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只是在折磨他而已。 他索性直接装死，到后面差点真的休克。 白江波从另一边下车，直接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同志，您是” “这不是白老板吗？” 有人眼尖，月色下还能一眼认出白江波。 “大家晚上好，我来找郭局长，就不打扰大家了，你们忙你们的。”白江波招呼道。 局里其他人也没起疑心，尤其是经侦支队的，对白江波的印象格外好。 “郭局长没在办公室，他现在应该在二楼的会议室，你可以去那里找他。”有人贴心地提醒道。 “好，谢谢大家。” 白江波单枪匹马，一人杀入市局之中，开始寻找郭文建。 “郭局长，别来无恙啊！” 白江波还没进门，声音就从会议室外传进去。 正打盹的郭文建一哆嗦，怎么好像听到了瘟神的声音？ 第167章 不止一个 郭文建调任常务副局长三个月，整个人肉眼可见得憔悴起来。 时任政治处主任，每天也要和人打交道，中间的利益瓜葛很混乱，但他勉强能应付过来。 升任副局长后，拉拢、诱惑更是接踵而至，让他体会到孟德海和安长林的痛苦。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坚定不移地保持本心，必须具备坚定的意志和崇高的信仰。 他在各方势力中周旋，每天都劳心费神，压力确实越来越大。 孟德海有足够高的威望和足够硬的后台，最后还是吃了一个闷亏。 他郭文建什么都没有。 而且他现在还没学会“打电话、倒水、关门”的独角戏，疲于应付各种“帮忙”的请求。 所以处境更是难上加难，失眠也是时有发生。 开完会后，他坐在会议室里等消息，一不小心就开始打起盹来，直到被白江波惊醒。 他眯着眼睛左右看看，没发现别人的身影，以为刚刚的声音只是梦。 白江波是让他头疼的存在，能让孟德海被迫合作的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郭文建很不想和白江波有过多的交集，在他看来这百害而无一利。 他按了按太阳穴，让自己精神一些，随后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白江波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呦，郭局长，晚上好。” “你！你怎么在这儿？” 郭文建再次确认周围的场景，这里就是公安局的会议室，为什么白江波能轻而易举地来到这里？ “别紧张，我只是来逛逛。” 白江波找了一把椅子，舒舒服服地坐在上面。 杨健随后赶到，他看到郭文建的表情，瞬间就意识到他被骗了。 什么和郭文建约好的，根本就是在唬人！ 事已至此，他硬着头皮来到郭文建身边，小声地把起因叙述一遍。 郭文建只感到脑壳疼。 像杨健这种自以为是的去揣摩领导的意图，一度让他很头疼。 难道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按规章制度办事这么难吗？ “你先出去。” 郭文建对着杨健挥挥手。 杨健心里咯噔一下，哭丧着脸走出会议室。 他心里恨透了白江波。 因为这件事他很可能背上处分，要在交警队再多待一段时间。 等到杨健把门带上，郭文建轻描淡写地瞥了白江波一眼。 “回去，我就当你没来过。” “郭局长不和我聊聊，兴许真的是孟书记让我来的。”白江波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先不谈是不是老孟让你来的，就算是老孟亲自来，我也是这句话。我们的职责是预防、制止、侦查违法犯罪活动，维护社会治安秩序，不是某些人手中的利刃。”郭文建的话铿锵有力。 “郭局长是这么看待我的？”白江波反问道。 “你来到这里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借着市局的力量打击报复敌对势力。我奉劝你一句，放下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郭文建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看来郭局长还是不够了解我，下意识认为我只是一个有心机的小人而已。既然不能用比较温和的方式解决斗争，那我也只好奋力一搏。”白江波也严肃出来。 不就是甩脸色吗？ 搞得跟别人不会一样。 “如果无意中打破京海的治安，我只能说一句非常抱歉。我本向善，只是想生存下去罢了。” 白江波撂下一句话，扶着桌子一跃而起，潇洒地向外走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这下轮到郭文建不淡定了。 两个势力的纠纷会严重损坏社会治安，升级成斗争后影响更为严重。 远的先不提，小半年前徐江和白江波的势力纠纷，下湾区被搞得乌烟瘴气。 他们出手干预过，但徐江不会留下证据，白江波只是被动出手，最后还是他们内部和解，最终草草收场。 今时不同往日，白江波的势力极速扩张，比和徐江斗争的时候强得多。 如果他和更强劲的势力打起来，造成的影响绝对是灾难级的。 虽然可以趁机抓到不法分子，但难免会有无辜群众受到波及。不到万不得已，郭文建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 “等等，你说的‘比较温和的方式’是什么意思？”郭文建突然叫住白江波。 白江波不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真想知道？” 郭文建沉默下来，最后点点头。 现阶段需要先稳住白江波，不然事情就会完全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那行，我们就简单聊聊。” 白江波侧过身，重新坐回椅子上。 “你知道这件事是谁挑起的？”郭文建没有废话，直入正题。 “大概能猜到，但是我没有证据。” “光凭猜测可不行。”郭文建再次强调。 警察办案需要讲究证据，如果白江波能提供强有力的证据，郭文建不介意破例一次。 “陈泰你应该认识。” “嗯。”郭文建点点头。 “他大概率是幕后指使。他很担心我会夺了他的权，所以时时刻刻防备着我。如今我帮助青华区完成招商引资，他肯定坐不住了。”白江波缓缓道出猜测。 “据我所知，他近十多年没怎么犯过事，唯一一次是经济类犯罪，还不是他本人，是其中一名员工的私自操作。”郭文建表示怀疑。 “呵，这种话你信吗？”白江波冷笑道。 郭文建说的人就是程程，刚毕业一年就可以操纵建工集团进行经济犯罪，这话这只能骗骗孩子。 “信不信是一方面，关键是我不认为他有这么大的胆子，公然使用武力进行打击报复。”郭文建说出最大的疑惑。 他对陈泰有着一些了解。 陈泰是老江湖，不像徐江那样蛮横，一般情况下不会露出狐狸尾巴。 今晚的事故全部轰轰烈烈，完全不像陈泰这种老江湖的作风。 “我们说幕后指使只有一个。”白江波善意地提醒道。 “你是说”郭文建欲言又止。 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如果其中掺杂着其他势力，事情会变得非常麻烦。 第168章 没关系，我不累 “说的就是赵立冬。”白江波没有多废话，直接明牌开打。 “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任！”郭文建警告道。 他起身来到门前，伸出头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偷听后又回到会议室，坐在白江波临近的位置。 “你应该知道赵立冬的身份，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参与了此事？”郭文建边敲桌子边说道。 白江波往后仰了仰，把脚翘在桌子上，懒洋洋地说道：“我要是有证据还来找你？我直接去纪委不就得了？” 郭文建从椅子上站起来，刚想出言训斥，突然又意识到白江波说得不无道理，便又坐回去。 赵立冬，京海市政法委书记。 虽然政法委不能直接管辖公安局，但是通过协调来间接领导，这也是为什么孟德海之前这么给赵立冬面子的原因。 如果白江波有证据，肯定是优先去纪委举报，而不是来市公安局和他侃大山。 不过他心里依旧保持警觉，并没有完全相信白江波。 “所以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是治安部门，你如果想举报赵立冬，就去纪委。就算你暂时没有证据，也可以进行实名举报。只要你不捏造事实、伪造证据，纪委会展开相关的调查。”郭文建追问道。 白江波微微一笑。 按照赵立冬目前在京海的声望，没有证据的控告根本奈何不了他。 他已经和徐江进行明确的切割，甚至舍弃了兜里部分利益，只为保全自己。 在他上面，还有一个能说上话的何黎明，给他上了双层保险。 如果他去举报，甚至可能会被反咬一口，这种傻事他可不做。 “我的第一目标不是赵立冬。” 面对陈泰和赵立冬一黑一白的合作，最好的做法就是逐个击破。 赵立冬身居高位动不得，他就要先拿陈泰来开刀。 “那你要和陈泰开打？这不又回到原点了吗？我再重申一遍，京海的治安不能乱！”郭文建激动地拍了拍桌子。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我并不是和陈泰全面开战，我只是想把他隐藏的中坚力量全部打散，这对整个京海也是一件好事。” “隐藏的中坚力量？”郭文建有些疑惑。 “没错，今晚动手的是陈泰的暗子。陈泰明面上的人都在我的监视中，今晚这些人无一动作。” “或许就不是陈泰所为，可能是你得罪了其他的人。”郭文建拆台道。 “郭局长，你就说在京海，谁还敢直接和我作对？市公安局的消息不至于这么闭塞？难道你们对于地下势力一无所知？”白江波开启嘲讽模式。 郭文建额头上暴出青筋。 这简直是骑脸嘲讽！ 经历过徐江事件，京海市大小势力都被波及，市公安局借机发展了不少线人。 现在他们对不法势力有更深入的了解，近期也在着手做一些小规模扫黑除恶，颇有成效。 现在京海的地下格局，基本上是各自为战，没有特别大的黑老大。 其中有两个例外，一个是陈泰，另一个就是白江波。 陈泰的势力挂靠在建工集团，有相对正经的身份，出手的次数不多，且行动比较隐秘，市局很难有针对地进行抓捕。 白江波的势力更加光明正大，全部登记在安保公司，在社保中心都能查到具体信息。 在白亭安保的努力下，一举结束了徐江死后，下湾区各个势力抢地盘的乱象。 各家势力躲着都还来不及，绝对不可能贸然对白江波出手。 合作就更不可能了，他们彼此之间的利害都没有理清，不具备合作的条件。 而且相传白江波上面有人，不了解真相的人更不敢动手。 如此推算，敢对白江波出手的就只剩下陈泰。 虽然陈泰的人没有动作，但他的嫌疑最大。 当排除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无论多荒谬，那也是真相。 此时，白江波推理有暗子，就显得合理很多。 “或许真的有暗子，但你怎么让它浮出水面？据我所知，钱金虎肇事之后并没有逃逸。他既然敢留下来，就一定不会招供。”郭文建拿起保温杯开始补水。 一个能潜藏这么多年的暗子，最应该会比死鸭子还要硬。 “那就看你们的水平喽。”白江波两手一摊。 郭文建放下水杯，拿着手机打给李响。 “你快点从医院回来。” “对，不用再守着了。” “为什么？他现在就坐在我对面！我还想问问你再守着什么！”郭文建大吼道。 拿着电话的李响强行冲进休息室，发现里面只剩下高启兰一人，哪里还有白江波的影子。 他直呼上当，拼命往市局赶去。 郭文建挂断电话后，正想要说话，安欣从外面推门进来。 安欣惊愕地看着白江波，疑惑地用手指了指：“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还想问你呢！你来的正好，赶紧去审讯室帮忙。”郭文建随口说道。 他三两句话就把安欣打发出去。 安欣李响的各项技能名列前茅，让他们审讯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郭文建脸上没有太多笑容。 他相信手下的审讯技巧，但他对审讯结果不抱太多希望。 “你应该是带着方案来的，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是你的性格。”郭文建凝视着白江波。 “不愧是公安局局长，个个都深藏不露。”白江波小拍一个马屁。 “审讯结果一时半刻出不来，我想先听听你的计划，或许事情还有转机，没必要非得搞得你死我活。”郭文建试探道。 他现在还保持一丝丝期望，希望这件事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果郭局长没下定决心，我就不献丑了，以免计划被泄露。”白江波礼貌地笑着。 “那就能先等结果，今晚估计来不及，可能要审到明天早上。如果你觉得累，可以先回去休息，明天我会把结果告诉你。”郭文建开始请客出门。 主要是他自己有点熬不住，希望会办公室小憩一下。如果白江波不走，他只能在会议室里枯坐。 “没关系，我不累。一晚上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 第169章 保证又专业又隐蔽 既然白江波不想走，郭文建也不能硬赶他走，只能陪着他接着熬。 “如果可以，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和陈泰正面硬碰。你现在做的是正规生意，如果身上再次染黑，想洗白可没这么容易。” 郭文建话中有话，这既是在善意地劝导，也是在严肃地警告。 白江波选择息事宁人，才是最符合郭文建利益的举动。 徐江事件结案的时候，孟德海对白江波的性质进行定性。如果没有重大变动，案件一般不会重新审批。 但如果白江波再次搞事，郭文建就有权在他身上继续深挖。这次可没有舆论、结案的压力，他有信心让白江波原形毕露。 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在此之前的械斗会让京海市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话你应该对陈泰和赵立冬说，我也很无辜好不好！我只想正常的做生意，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跳出来阻拦。”白江波一脸委屈。 白江波只要咬准自己是被迫反击，就能给他的行为带来一定的合法性。 只要他不是主要的过错方，以他现在的实力，自保还是轻而易举的。 郭文建很是无语。 白江波不断地在给自己的行为找补一些合理、合法的动机，让郭文建很难开口干涉。 如果真的是陈泰和赵立冬合谋对付白江波，白江波也不能束手就擒。 白江波旗下的白亭安保，对下湾区的安定起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在白亭安保负责的地方及周边区域，很少发生暴力犯罪、打架斗殴，治安自然而然地安定下来。 因为安保公司有营业执照，在他们工作的范围内撒泼打滚，保安有权利进行一定的干预。 对于正常人他们还有些束手束脚，对于岛上的人直接就大打出手。 那群人身上一般都带着匕首、钢管等凶器，保安出手没有丝毫顾虑。 即使打输了，还能获得对方的赔偿，以及白江波给予的补偿。 这相当于把兴趣爱好变成了职业，仅出手两三次便打出名堂。 从那之后，所有小混混看到白亭安保的标志都开始绕着走。 郭文建还听说，白江波给保安发工资、缴纳五险一金。不菲的薪酬和完善的待遇，甚至吸引其他组织的人投奔，公司的规模越来越大。 规模越大越有威慑力，威慑力会吸引更多人加入扩大规模，这是一个正反馈循环。 郭文建很好奇，白江波给手下的员工开出如此高的待遇，究竟能不能收支平衡。 他现在可没有赌场之类的暴利赚钱工具，建工集团还是陈泰的产业。 单从这方面看，白江波身上简直散发出人性的光芒，以一人之力改善京海的治安。 所以郭文建是不希望白江波覆灭，只要他能带来安定，不乱搞事、不犯罪，郭文建就不会主动难为他。 “唉，如果他们有进一步动作，我也没理由阻止你不做反抗。但我希望你合理用人，我不希望曾经卫国的将士变成你的屠刀。”郭文建只提出一个要求，这是他不能逾越的底线。 郭文建和市武装部的沈部长是旧识。 在他上任常务副局长的第二天，老沈就亲自找上门来。 现在还没有退役军人事务局，退役军人的安置工作由武装部负责。 为了这些为国奋战的人能有个好着落，沈部长是煞费苦心，丝毫不在乎个人的面子。 他找到郭文建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名额，要市公安局就业的名额。 郭文建爱莫能助，最多只能挤出一两个名额给武装部，他们每年也要接收不少学生。 如果不是像安欣这种拿过军功章的优秀士兵，他们不能私自额外扩充名额。 老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郭文建这里拿到两个名额。 在其他地方，老沈更是接连受挫，别人根本不给他面子，愁得他额蹙心痛。 就在老沈一筹莫展之际，白江波神兵天降，一口气就提出帮助五十名退役军人解决就业问题。 老沈喜出望外，但得知是安保公司后，他又犹豫起来。 他之所以这般困难，就是因为眼界太高，想尽可能找一些体面、高收入工作的名额。 显然，安保公司不在这一范围。 保安而已，又不知保护什么重要人物，工资再高又能高到哪去？ 当白江波把800元月薪和各种福利政策摆出来之后，沈部长没有半点犹豫，直接答应下来。 工资加上福利待遇，完全能达到京海的中等水平，而且一次性要五十个人，完全解决了沈部长当前的压力。 由于有三方协议的存在，沈部长也不担心白江波会违约。白字黑字签下的合同，违约之后必须付出相应的赔偿。 所以沈部长完全把白江波当成座上宾，在和郭文建喝酒的时候还不忘夸上两句。 郭文建喜忧参半，生怕这五十人被白江波蒙蔽双眼，去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放心，这一点良知我还是有的。他们全部担任守卫工作，其他的工作不会让他们沾手。”白江波信誓旦旦地说道。 他招那群人的主要目的是管理好手下的刺头小弟，顺便训练训练其他人，提高一下公司整体安保水平。 那群人大多心怀正义，如果白江波让他们去砍人，他们估计会立刻报警。 砍人、暗杀这种脏活累活，白江波会派专人去做，保证又专业又隐蔽。 “那就好，希望你说话算话。否则的话，不光老沈不会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郭文建给白江波提了一个醒。 说完这句话，他就开始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虽然没有在床上舒服，但总归能暂时休息一下。 白江波闲来无事，拿起柜子里的书籍，确认不是保密文件后，开始看书打发时间。 拂晓之时，安欣在外面敲了敲会议室的门。 郭文建立马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腕表，对外面喊道：“进来。” 安欣和李响走近会议室，面容有些憔悴，眼窝有些凹陷，没有半点笑容。 郭文建用手搓了搓脸。 “审讯的结果怎么样？” 安欣把审讯记录交给郭文建。 “他说自己喝醉后被别人打了，然后开车去医院治疗，最后不小心在路口造成车祸。”李响简明地介绍着。 郭文建眉头紧皱。 “我记得按照他行驶的方向，应该已经路过医院，他作何解释？” “他说喝多了，没看清医院在哪里。” “一派胡言！监控查了吗？” “查了。他的车很早就驶入医院所在的街道，距离车祸发生足有一小时的时间。他说期间太困，所以停车在路边睡了一会儿。醒了之后，又再次启程。”安欣表情很无奈。 这种驴唇不对马嘴的话，他也不相信。 第170章 最坏的猜测 脑袋都被打破了，还能停车在路边睡一会儿，这种鬼话只有傻子会信。 这摆明是想混淆视听，把一切归咎为意外，以达到减轻罪名的目的。 如果是有预谋的行动，则可以被认定为故意伤害罪。而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嫌疑人态度良好，积极认错并进行相应的赔偿，可能连交通肇事罪都算不上。 “知道了，你们先出去。”郭文建痛苦地捏了捏眉心。 这一晚上，他没怎么休息好。 安欣瞅了白江波一眼，随后离开会议室。 “已经过了一晚上，现在考略清楚了吗？” 白江波放下手中的书，微笑地看着郭文建。 他精神饱满、神采奕奕，脸上看不到半点熬夜过后的疲惫。 偶尔通宵而已，对于白江波来说不算什么。 之前和陈书婷夜夜笙歌，每次都要熬半宿。他照样能早起，给白晓晨做早餐，再送晓晨去上学。 郭文建没有回话，伸手把桌上的保温杯拿起，突然发现杯子很轻，里面的水早就被喝完了。 “你跟我过来。”郭文建对白江波说道。 昨晚一直待在会议室，是因为要不断获取最新的进展、情报，在会议室比较方便。 经过昨晚的连夜突审，现在结果都已经出来，没几个人说真话，全部都藏着掖着的。 他要回办公室思考下一步对策。 白江波跟在郭文建身后，一起来到副局长办公室。 其实这本来是孟德海的局长办公室，只不过孟德海调任后只有郭文建一个常务副局长，局长的名头可能会落在某个副市长或常委身上。 当然，局长只是挂职，真正的事务、工作还是归常务副局长郭文建。 进门之后，郭文建迫不及待地把保温杯放在柜子上，拿起暖壶开始倒水。 “我思考了很久，这件事或许没有你想得这么复杂。你要相信我们，虽然现在没有审讯出结果，但后续我们一定会把事情查清楚。”郭文建一边倒水一边说道。 他顺手也帮白江波倒了一杯热水，自己坐回办公椅上，吹了吹保温杯的杯口。 “我是挺相信你们的，但我也相信会有人来阻止你们继续调查。”白江波翘起二郎腿，底气十足地说道。 “你不要把事情想得这么黑暗，京海这片天还没有这么” “嘟嘟嘟！” “嘟嘟嘟！” 一连串急促的铃声打断了郭文建的话。 郭文建眉头微皱。 现在时间刚过五点钟，谁会给他打电话呢？ 如果是市局里的人，肯定会优先去会议室或者来办公室找他，能面对面谁会打电话呢？ 除了他们警力系统，他还想不到有其他单位会在五点钟上班。 他直起身子，伸长脖子看了看座机上的来电显示。 这一串电话号码他很熟悉，是位于市委大院政法委办公室的电话。 郭文建连忙放下保温杯，伸手拿起听筒。 “喂，你好，这里是京海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郭文建。”郭文建自报家门。 “我是赵立冬。” “原来是赵书记，这么早打电话是有什么紧急事务吗？”郭文建试探地问道。 听到赵书记的称呼，白江波会心一笑。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赵立冬这一通电话简直是神助攻。 他单手扶着茶几，双腿微微发力，轻轻一翻便来到办公桌前。 距离这么近，他差不多能听清赵立冬说话的声音。 郭文建只是看了白江波一眼，并没有制止他的行为。 赵立冬此时来电恰恰映证了白江波的猜想。 郭文建自认为坐得端、立得正，所以他要堂堂正正地与赵立冬通话，不介意白江波旁听。 “昨晚的事情我听说了，一宿都没睡好。今天天没亮就急忙赶到办公室，想问问你们现在的调查进度。怎么样？事情查清楚了吗？”赵立冬不紧不慢地说道。 郭文建瞳孔微缩，这句话的信息量有些大。 昨晚的事情虽然闹得沸沸扬扬，但除了市公安局接到报案，几乎没有人能知晓事情的全貌。 赵立冬打电话直接就问事情调没调查清楚，可见他对这件事的大致情况是知道的。 至于他的消息从何而来，可能性有很多，这不是郭文建能问的。 白江波不禁咋舌。 赵立冬和郭文建通话，装都不带装的，比平时直白得多。 如果这话被较真的人听到，比如安欣，绝对会抓住赵立冬不放，迫使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郭文建和孟德海这些人，则会审时度势，不会因为一件不能伤其筋骨的事和赵立冬翻脸。 “这件事我们还在调查中，暂时没有确切的结论。不过根据我们对案发时间、受伤人员等因素的初步调查，不排除这是一次有计划、有组织的恐怖袭击活动。”郭文建耍了一个滑头，故意把事情说得很严重。 “恐怖袭击？有这么严重吗？”赵立冬的语气瞬间提高几分。 他和陈泰的计划是给白江波一点教训和警告，让白江波之后老实一点儿，但郭文建这句“恐怖袭击”把他吓了一跳。 如果郭文建真的按“恐怖袭击”的标准去办，会直接出发恐怖袭击事件应急预案，启动反恐怖工作程序，由各方组成领导小组。 这件事就不单单局限于政法系统之中，而是由多方进行协作处理，他这个政法委书记可压不住这件事。 到时候东方事发，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白江波表情怪异，没想到郭文建比他还能扯，这一句“恐袭”能吓退赵立冬半个胆。 “郭文建同志，你需要对你说的话负责，这可不是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赵立冬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 “赵书记，我也只是猜测而已。目前没有证据证明，本次事件一定是恐怖袭击。”郭文建连忙把话题拉回正轨，“不过，这次事件不像是意外，可能是京海剩余黑恶势力在为非作歹。” 恐怖袭击这能用来吓吓赵立冬。 如果真的上报上去，最大受害者绝对是担任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的他自己。 “郭文建同志，请你下次不要一开始给我最坏的猜测。” 第171章 宁可抓错，也不放过 “不好意思，我过于敏感，职业病又犯了。因为所有事件几乎发生在同一时间，被袭击的人也能找到一些关联，所以才会让我有了一些最糟糕的联想。”郭文建透露出一些信息。 他并没有把问题点明，只是暗戳戳地告诉赵立冬，他们已经发现蹊跷之处，这件事可能是针对一些人故意为之，让赵立冬适度收手。 白江波满意地点点头。 郭文建这么做对他有好处，但其实是得罪赵立冬的行为。 看来夜没白熬，郭文建暂时偏向他这一边。 “郭副局长，最近事情有点多，有些事情我记不太清了。徐江的案子是什么时候结的？” 赵立冬没有直接表达自己的态度，而是找个理由反问郭文建。 郭文建微微一愣。 事情不到三个月，怎么可能记不清？ 而且赵立冬还被徐江牵连，写了检讨又被组织内批评，记忆恐怕会更深刻。 “五月底结的案，距今不到三个月。当时是孟书记担任局长，您也一直在督导此案。”郭文建耐心地说道。 “哎呀，越忙越糊涂，记性越来越差。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一转眼我就给忘了。当初徐江把整个京海闹得乌烟瘴气的，引起了上面不小的议论。我听说，孟书记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被调到青华区的。当然，这只是听说，你不要放在心上。”赵立冬假装不经意地说道。 郭文建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赵立冬的话已经开始有了些威胁的味道。 “赵书记，孟书记的处理很妥当。假如让我去处理徐江案，我可能还做不出那样的结果。” “结果是结果，但依旧有影响。你想想，在你的任期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对你的影响会有多大？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接连两次发生重大事件。别说是你，我估计也会受到牵连。我作为政法委书记，我的责任首当其冲！”赵立冬信誓旦旦地说道。 郭文建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 赵立冬已经挑明自己的态度。 徐江案刚刚过去，一波未平，绝不能再起第二波，这件事最好当作意外处理。 如果真的应了赵立冬的心愿，那白江波就会吃个闷亏，不能在合法途径得到公平的处理结果。 如果郭文建不照做，赵立冬还做出了警告。 三个月的时间出现两起重大事件，相关的责任人一定会被追责。 赵立冬作为政法委书记，他也要负责任，但他有监督、协调的能力，可以把责任推到市公安局。 治安出现问题，公安局的责任最大，倒霉的还是郭文建。 什么“首当其冲”，听听得了。 所以郭文建只能选择第一种。 “赵书记，这恐怕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郭文建抬头看了白江波一眼。 白江波双手一摊，把头转向别处，并不打算出手。 “有谁会不满？这是天灾，不是人祸！意外每时每刻都会发生，要有不满就去骂老天爷！”赵立冬冷喝一声。 郭文建收回目光，脑袋飞速转了起来。 “还有一件事，其中有一起车祸的伤者性命垂危，伤者家属强烈要求市局给一个合理的说法。” “我都说了，这是意外！他们要什么合理的说法？”赵立冬的声音又提高几分。 白江波听得清清楚楚，脸色不怎么好看。 张安还在医院里躺着，以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疗水平，命应该能保住。 但后续能否康复，尚未可知。 他有初级体质改造胶囊，可他不知道胶囊能否让张安痊愈，毕竟那不是小伤。 伤了他的小弟，态度还如此嚣张，白江波再也忍不住了。 他用手指在杯子里沾了沾水，在郭文建的办公桌上写下了一个字 ——“毒”。 然后敲了敲桌子。 郭文建定睛一看，恍然大悟，瞬间就知晓白江波想要干什么。 他轻咳两声，假装难为情的说道：“赵书记，你有所不知。处理这起案件的交警是禁毒支队的，他看肇事者行动异常，可能不止喝了酒，或许还服用了违禁毒品，现在人在禁毒支队扣着呢。如果是交警支队、刑警支队还可以通融通融，但这件事涉及禁毒支队，性质不一样，没得商量。” 郭文建的底气瞬间硬了起来。 在禁毒这件事上，谁来都白搭。 “禁毒支队？交警为什么是禁毒支队的人？现在禁毒支队都这么闲，开始管制交通了？”赵立冬夺命三连问。 “轮岗，孟德海为了解决交警支队暂时缺人想出来的注意，那个禁毒警察是最后一批。”郭文建提醒道。 “啧，我想起来了。”赵立冬的声调变了，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也怪不得他生气。 孟德海都被他打败，调任到青华区当区委书记了，结果以前留下的制度还绊了他一跤。 简直是阴魂不散！ 这事搁谁身上能不气？ “郭副局长，这个人叫什么？” “好像叫钱什么虎，人太多，我记不太清。” 赵立冬心中一凉，对上了。 陈泰昨晚告诉他，这群小弟中最重要的就是那个叫“钱金虎”的，因为他把人撞成了重伤。 而且是临时改变的计划，并没有提前准备好的说辞，最容易露出马脚。 其他小弟可以不管，主要要把钱金虎捞出来。 “郭局长，能不能想想办法？”赵立冬隐晦地请求道。 “这件事很复杂。你知道的，目前我国对于毒品的审查力度极其严格，宁可抓错也不能放过。如果这人真没有吸毒，我们也不会为难他的。”郭文建安慰道。 “真的不行？”赵立冬反问道。 他感到压力很大，但想再逼逼郭文建，让他松松口。 郭文建表情微僵，他没想到赵立冬这么强硬，敢在涉及毒品的案子上谈条件，胆大包天。 正当他思考着如何拒绝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郭文建一抬头，发现白江波正站在门口，从里面敲的门，并向他比了比手势。 郭文建歪嘴一笑，伸出左手竖起大拇指。 “您请稍等，我处理一下事务。请进！” 第172章 我只是在通知你 白江波用力拧开门把手，将门打开又关上，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 “报告！”白江波捏着嗓子喊道。 郭文建随手把听筒放在桌子上，清了清嗓子说道：“有什么新情况？” “郭局，那个叫钱金虎的透露出一些新线索，禁毒支队已经前往调查。我们要不要接手过来继续审讯？我感觉他还有些秘密可以挖掘。”白江波语速极快，生怕赵立冬听不到他有多着急。 “咳咳。” 电话那端传来微弱的咳嗽声。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你们不是还有其他案子需要调查吗？这件事就交给禁毒支队。”郭文建沉声说道。 “可是” “没有可是！现在已经够乱的了，你不要再惹是生非，把精力集中在自己手头的案子上。就说这么多，回去。”郭文建摆了摆手。 “是！” 白江波转身来到门旁边，再次进行开关，做出已经离开的假象。 郭文建拿起话筒，笑盈盈地说道：“赵书记，让您见笑了。新来的警员有些急功近利，已经被我暂时拦下来。您刚刚也听到了，不是我不想帮忙，只要禁毒支队查不到东西，这人拘留几天就能放出去。如果直接释放，不太符合规定。” 郭文建的话很委婉。 赵立冬沉默片刻，最终同意了这个方法。 如果事情太过蹊跷，反而容易引起白江波的注意，倒不如现按程序进行。 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和陈泰确认一遍，钱金虎是不是个瘾君子。 如果真被禁毒支队查到证据，谁都逃不了。 钱金虎的一切都会被查得清清楚楚，甚至连他都可能被拉下水。 “郭副局长，你的心意我看到了，今天就暂时聊到这里。” 等待电话传来忙音后，郭文建长舒一口气，把话筒扣回座机。 “你这主意真不错，简简单单一个双人相声，就能把对面暂时唬住。”郭文建赞扬道。 白江波脸上笑着，心里却有些疑惑。 难道现在郭文建还没练成“打太极”绝技？ 仔细想想，郭文建才当上局长不到三个月，技能是靠日积月累磨练出来的，他此时不会“打太极”倒也合理。 “一般一般。我看你挺有天赋的，以后你多练练，自导自演，或许单口相声就能把人唬住。”白江波谦虚道。 郭文建点点头，这个想法更好。 他一个局长，总是找人来演戏，传出去听没有面子的。 万一那个小崽子把事情说出去，被其他人知道这个秘密，这一招就不好用了。 郭文建简单地构思了一下，很快收回心思，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别高兴的太早，这只能暂时拖住赵立冬。嫌疑人的尿检结果都是阴性，证明他没有吸食毒品。正如我刚刚说的，如果找不到其他的证据，最多拘留一段时间。即使你的人丧命，刑期也不会特别长。” 郭文建简单地分析眼下的局势。 赵立冬的一通来电，已经间接证实了白江波的猜想。 这一系列事故都是陈泰和赵立冬策划的，为的就是针对白江波。 此时市局被夹在中间，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他们必须遵守规则，同时又被赵立冬制衡，在这件事上几乎帮不上什么忙。 “没关系，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可以。”白江波坐回沙发上，自信地说道。 “提前声明一下，非法审讯得到的证词没有法律效益，我们不会对嫌疑人进行刑讯逼供。”郭文建提醒道。 “没关系，这种脏活累活我来做就可以。” “你也不行！你没有资格进入审讯室，我们也不会纵容你使用暴力手段。”郭文建斩钉截铁地说道。 白江波举起双手，安抚着郭文建的情绪。 “开个玩笑而已。我如果想要暴力手段，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那你说说你的计划，如果不违反纪律，我会考虑帮你一下。” 郭文建假装冷静地拿起保温杯，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烫水，差点没把他的眼泪烫出来。 白江波丝毫没有在意郭文建的窘状，自顾自的说道：“我只想知道陈泰的黑手在哪里。我跟了他七八年，虽然没混到核心圈子，但也有一定情分。这八年时间，我没打听到这些认识谁。所以这个钱金虎，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舌头、口腔的痛感稍稍缓解，郭文建继续开口说道：“我们也知道这人很重要，但经过连夜突审都没有有效的答复，后续能得到有价值供词的可能性很小。” 钱金虎的嘴很硬，他们已经把能用到的招式和技巧全部用上，但效果极其一般。 “这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不过需要你帮两个小忙，不知道符不符合规定。”白江波看着郭文建的眼睛。 郭文建眼睛微眯。 “说来听听。” “第一，我有个小弟叫张平，目前被关押在看守所，帮我给他带个话。第二，把钱金虎安排进看守所，和张平同一个房间。有些事情在外面不方便做，但在里面情有可原。里面的人火气都大，擦枪走火、打架斗殴都很正常。” 白江波说出请求，又简单解释几句。 郭文建左手撑住下巴，正在思考要不要接受白江波的计划。 这件事严格意义上讲，是违反相关的程序规定的，他应该立即拒绝并制止该行为。 但考虑到现在的具体情况，或许可以适当的通融一下。毕竟这件事没有“外人进入审讯室严刑逼供”那么严重。 如果能保证后续不发生大的社会治安问题，郭文建不介意破例一回。 “得知黑手后，你会怎么做？”郭文建不放心地问道。 “这不用你们管。” “我们可以提供帮助，将其绳之以法。” “我会自己解决。” 白江波再次拒绝。 “如果你是这种态度，恐怕我们的合作不能正常进行下去。”郭文建语气一转，霸气外露。 “我只是在通知你，就算你不同意，我也可以用别的手段达到我的目的。而且，你们没有足够的证据，真的可以将黑手绳之以法吗？” 第173章 你不会想坑我吧 郭文建严肃地瞪着白江波，办公室里的氛围变得越来越紧迫。 就在谈判即将崩盘之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这次是真的有人在外面敲门。 “进来。” 小五抱着一摞文件夹，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她第一眼先看到办公桌前的郭文建，第二眼顺着郭文建的视线看到沙发上的白江波。 对于白江波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小吴并没有惊讶，安欣已经提前告诉她情况。 对于办公室里紧张的氛围，她更加见怪不怪。 三个月前，白江波一人对阵两个局长，两个经验丰富、资历颇深的老局长。 她悄悄观察过两位局长出来时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占到太多的便宜。 现在白江波和郭文建一对一，小五心里已经默认郭文建赢不了。 “什么事？” 郭文建看小五半天不说话，转过头问道。 “哦，我是来报告情况的。”小五恍然大悟。 “什么情况？” “就是昨晚审讯的汇总情况，您不是说所有情况必须直接向您汇报吗？我整理好情况后，第一时间就来向您汇报。”小五认真地说道。 “啧，唉。” 郭文建痛苦地扶着额头。 本来精神就不好，还要白江波斗智斗勇。现在又来一个三句话说不到重点的极品下属，他有点脑壳痛。 白江波倒是喜闻乐见，他总算见识到小五警官究竟有多磨叽。 论能力，她手里确实有真本事。 论敬业，她熬过的夜不比其他人少。 但论性格，小五是个究极慢性子，能急死人的那种。 这一点倒是和安欣互补，正好可以治治他那个做事不经脑子的急性子。 呼，吸。 呼，吸。 呼，吸。 呼。 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郭文建重新平静下来。 “挑重点汇报，告诉我整体情况，细节我自己会看。”郭文建一字一句地说道。 “哦，我明白了。” 小五认真地点点头。 “” 办公室里没了声音。 郭文建也没听到小五的汇报。 愣了一会儿，小五试探地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同时，她看了看一旁的白江波。 “不用在意他，你直接说。”郭文建命令道。 小五这才翻开文件夹，开始汇报情况。 “砸安保公司的人所乘坐的车辆已经找到，该车辆的车主于三天前报警说明车辆丢失，车主在案发时间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餐馆斗殴的双方坐在相邻的两桌，因为座位拥挤的问题发生口角，进而升级为互殴。双方都是餐馆的常客，下手互有分寸，全部为轻伤或者轻微伤。” “冲撞门禁的人在事故发生前，已经在前一个路口撞坏了护栏，并没有造成人员损伤，但造成了公共设施的损坏。后续除了继续追究冲撞门禁的行为，还需要进行相应的罚款。” “旧厂街家属楼坠楼伤者的身份已经查清，他是我市小有名气的窃贼，在局里有案底。他专门偷有钱人家，自称劫富济贫。四楼尽头的住户是一家小灵通店的店长，或许因为这个才被小偷盯上。” “不过有一个疑点，明明五楼尽头的住户是更有钱，是四楼住户的老板。按照他的习惯，应该会挑选五楼的住户作为目标。这一点很反常。不过他现在还在医院抢救，暂时没办法进行审讯。” “另一个案件的相关信息，安欣已经向您汇报完毕。不过我查了事发路口的监控，发现情况并不简单。被撞车里是因为躲避右侧的车子才向左进行躲闪，然后被左后方的车子撞上。右侧车辆的车主还在找，暂时没有结果。” 小五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大堆，郭文建只在中间听出三个字——没结果。 这群人或许不够专业，但是每个人都很嘴硬，不透露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这完全像一群死士。 如果把这些受到用在其他人身上，绝对可以击破其心理防线。 无论你是大哥，还是大官。 这样的组织存在于京海，就是京海最大的治安隐患。 “把文件给我，你先出去。”郭文建的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 小五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上，一步一步地走出办公室，顺手把门带上。 “你要保证，不能引发大规模的治安问题，具体的过程我不过问。”郭文建作出让步。 相比于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隐秘团伙，明面上的白江波比较容易控制。 如果白江波真的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他可以随时进行逮捕作业，把事情维持在可控的范围内。 “当然，京海也是我的家乡，我会尽力维持京海的稳定。而且青华区正在招商引资，如果闹出大的治安事件把人吓跑，我的功夫就白费了。”白江波咧嘴笑着。 “照你这么说，青华区的招商引资确实和你有关系。”郭文建眯着眼睛说道。 他表面上只管治安，但他不是只知道治安。 京海大大小小的事情，市公安局的消息一向很灵敏。 今天中午的车队需要交警进行协调，车队里有白江波和孟德海，消息自然需要上报郭文建。 他得知这二人接触在一起时，就知道孟德海应该被白江波利益绑架了。 白江波出手很阔绰，一出手就是带来一座全国性稀缺工厂，这种工厂到哪里都是宝贝。 郭文建扪心自问，如果他坐在孟德海的位置，他也拒绝不了这样一个大礼。 关键是这个大礼并不违法乱纪，还是实实在在的政绩。 当然，担心也是有的。 他怕孟德海收了白江波的好处后，会为白江波提供不符合规定的优待。 这是利用职务之便谋取私利，可能构成职务侵犯罪等罪名。 孟德海毕竟是他的老领导，他也希望老孟可以善终。 所以，他对白江波有一些反感。 “唉，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承认。”白江波立马开始装无辜，“我只是公平正义的公证人，同时为双方进行考虑，没有收取半点利益。” 郭文建冷哼一声。 这些话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你想对张平说什么，写在纸条上，不然他不一定相信我们。剩下的事情我回去安排，你只要等候消息即可。”郭文建拿出纸笔递给白江波。 白江波接过纸笔，趴在茶几上奋笔疾书，边写边调侃道：“你不会偷偷复印一份，等待合适的时机阴我一次？” “哼，那你就别写，我们重新来过。”郭文建没好气地说道。 他有些心虚，因为小心思被拆穿了，但嘴巴依然很硬。 “没关系，大不了到时候我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白江波嘿嘿笑着。 其中有些许威胁的意味。 这是在警告郭文建，如果你真的阴劳资，爷直接自爆，和你一起担责。 他只是一介平民，影响极其有限。 而郭文建有公职，影响前途命运。 究竟是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第174章 好，很有精神 白江波伸了一个懒腰，走出市公安局的大门。 总体来说谈得还算顺利，不枉费他熬了一整晚的时间。 没走出来两步，陆涛从侧面跑出来。 “白总，车在那边。” 陆涛躬着身子，用胳膊指明车辆的方位，引导白江波走向停车位。 他心跳不由加快起来，后背有些出汗，呼吸也有些紊乱。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导致白江波对他起了疑心，以至于昨晚一声不吭地离开医院，他作为专车司机都没收到半点消息。 最后还是李响看到白江波的车还在医院，顺口多问了一句，陆涛才知道白江波早已金蝉脱壳。 他没有片刻犹豫，跟着李响的警察来到市公安局门口，一个人靠在门卫室门口等待白江波出来。 这一等就是整整一夜。 “你怎么在这儿？到医院的时候，我不是让你下班了吗？”白江波有些惊讶地看着陆涛。 “我是您的司机，没把您安全送回家，我的职责就没有完成，这是陈女士交给我的任务。”陆涛坚定地说道。 “好，很有精神。”白江波欣慰地拍了拍陆涛的肩膀，“回头你去找公司财务，这个月你的奖金翻倍。” “谢谢白总。”陆涛憨厚地笑着。 他没有礼貌性推辞，这是程程教给他的技巧。 经过前几次的交锋，程程也看出白江波喜欢用钱去收买人心。 所以，他让陆涛表现得憨厚老实一点，但暗暗透露出贪财的本性，这样可以骗过麻痹白江波的防备心，更容易获得白江波的信任。 他自认为所有表现天衣无缝，没有半点破绽，应该不至于被白江波识破。 想到这，他心里暂时平和下来 。 来到车附近，陆涛三步并做两步，提前把车门打开，让白江波坐进后排。 “白总，我们去什么地方？”他随后坐在驾驶位，侧身看着白江波问道。 “去青华区区委。”白江波靠在座椅上假寐，装作一副很疲惫的模样。 “好。” 陆涛转过身子，又通过后视镜确认白江波真的在闭目养神，心情完全放松下来。 他拉下手刹，向青华区区委驶去。 青华区的区政府和区委在同一个园区，甚至在同一个楼里办公。 没办法，就这个条件。 但劳动、卫生、教育等其他的职能机构，则如漫天星一般分布在青华区各地。 平时普通人想办个事、盖个章，一旦涉及到多部门协同，必定要在青华区绕上好几圈。 万一没做好准备，找错部门单位，大半天时间就会完全浪费。 这也是青华区政府一直被诟病的地方。 孟德海一直想做出一些改变，但是看了看财政预算，只能暂时把这件事搁置下来。 没钱，兜里比脸还干净。 别说综合行政园区，连一幢行政大楼都盖不起来。 所以他格外重视晶东方的落地。 为了方便相关手续的办理，他特地动用了些许特权，把相关的行政部门直接叫到区委，当面进行现场办公，为的就是加速整体流程。 经过下湾区和青华区的边界，车内变得颠簸起来。 奔驰调教得还算不错，但颠簸感依旧有着显着的提升。 这就是青华区的公路，和亲儿子下湾区没法比较。 白江波活动活动脖子，微微地打了一个哈欠。 “小陆，你就不好奇昨晚我为什么不让你送我去市局吗？”白江波冷不丁地问道。 陆涛心中一凉，肌肉有些僵硬，连踩油门的右脚都有些发虚。 不过处于颠簸路段，乘客的感知并不明显。 “不好奇，老板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陆涛对答如流。 这个回答他对着镜子练了成千上百遍，几乎看不出来什么破绽。 “真的？”白江波有些不相信。 “真的。我才来十天时间，您不信任我是人之常情。但我保证会尽心工作，当一个认真负责的司机。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陆涛把他肚子里的墨水都吐了出来。 “好，很有精神。”白江波再次夸奖道。 如果不是他知道程程和陆涛的关系，或许一不小心真的被陆涛诓骗。 这小子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心里还挺会藏事。 也罢，就让他先蹦跶两天。 等张平出来后，就可以开始大动作了。 奔驰到达区政府门口的时候，孟德海的车子也刚好到达。 昨晚喝了不少，被安欣送回家后，一直是崔姨在照顾他。 他只休息了六个小时，天刚亮就捂着脑袋爬起来，准备后续的协调工作。 孟德海降下车窗，冲着白江波招手道：“白先生，来得这么早，一起进去。” 现在有外人在，孟德海没有喊“白老弟”。昨晚在酒桌上的时候，喊得那叫一个亲近。 白江波也没客气，坐在孟德海的车里进入区政府。 陆涛守在外面，确认白江波离开后，他拨通橙橙的电话。 “喂！姐，白江波从市局出来了，就在早上六点钟左右。现在又来到青华区政府，跟着孟德海一起进去了。”陆涛简要地汇报道。 “好，我知道了，他的状态怎么样？”程程有些摸不同白江波的心思。 “我看不出来任何情绪波动，不过比平日里严肃很多。” “那就是受挫了。先说这么多，你自己注意安全。”程程叮嘱道。 她现在急着去和陈泰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程程来到陈泰庄园的时候，陈泰正在茶室悠然品茗。 年龄大了本来就觉少，陈泰已经等候很久。 “现在外面情况如何？” 陈泰敲了敲桌子，让程程坐下。 昨晚他除了叮嘱老黑几句，其他时间都是程程负责联络。 毕竟兹事体大，他作为老帅需要多一重保险。 程程端坐在桌前，细细汇报起来：“昨晚老黑得手后，就秘密潜伏起来，没有引起他人注意。” “被抓进去的几人嘴巴也比较严，大多没什么问题。只有一个人被禁毒队盯上，他的情况暂时比较麻烦。” “我怀疑是白江波所为，他昨晚也去了市公安局。不过我和老黑确认过，那人没有沾染毒品，白江波的诡计不会得逞。” “今早，他灰溜溜地从市局出来，直接启程去了青华区政府。根据他的状态判断，他或许打算先把这件事搁置。”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175章 监狱进修 “哼，他还有心情去青华区政府？这证明昨晚的行动效果不是特别好。”陈泰冷哼一声，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程程有些头皮发麻。 昨晚她听老黑汇报情况的时候，完全被这些疯狂的行动震惊。 她没想到老黑会采取这么大胆的行动，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而陈泰还说效果不够好，难道真的要闹出人命才肯罢休吗？ “老爹，昨晚的集中袭击或许已经惊动警方。如果继续让老黑行动，就是在顶风作案，风险系数太高。”程程小心翼翼地劝道。 她现在是老黑的上家。 万一老黑落网，被警察审出信息，她首当其冲会被逮捕，再次成为陈泰的替罪羊。 按照这次事件的规模和恶劣程度，肯定不会是三年了事，在里面待十年、二十年也不是不可能。 她已经丢掉青春洋溢的三年时光，再蹲十年大狱就真的老了。 看到程程局促的表情，陈泰笑着安慰道：“你别紧张，这件事不会牵连到你的。这件事的影响不会扩大，因为上面有人压着。” 陈泰抬手向上指了指。 这有两层含义。 现在上面有赵立冬帮忙镇着，赵立冬镇不住还能搬出何黎明。 陈泰和赵立冬简单交流后才得知，原来他们的上面是同一个人。 何黎明做事几乎滴水不漏，除了被黄翠翠录音留下黑点，剩下的保密都做得很好。 程程嘴角向上翘了翘，眼角却向下耷拉着，根本就笑不起来。 “你放心，近期不会再有大动作。我需要先观察观察他的动向，之后才能对症下药。”陈泰继续安慰道。 程程的表情这才缓和一些。 说实话，如果不是被架在这个位置上，她都有点想退出游戏。 这和她想象的公司差距有些大。 一开始，她以为建工集团最多账务上存在一些问题，拆迁时动用些许暴力手段。 尽管这些都不合法，但建筑公司多少都沾一点类似的毛病。 随着程程的深入了解，她才看到建工集团背后血淋淋的真相。 这时，她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 “好的，老爹。京海师范大学那边一些问题要处理，我还有几个会要开，暂时先告退。”程程起身说道。 “嗯，你身为项目总监，公司的事还要辛苦你多费些力气。”陈泰点了点头。 程程笑着应了一声，随后快步走出茶室。 出了茶室，程程的表情很不好。 工具人的感受越来越糟糕，尤其是在他们斗不过白江波的时候。 她现在干着项目总监的工作，其实名义上还是董事长秘书。 她是因为经济犯罪入狱，在执行期满后的五年内，不能担任公司的监事、董事和高级管理人员。 所以她现在干着总监的工作、操着总监的心，享受着董事长秘书的待遇。 即使她侥幸斗得过白江波，强势地把白江波赶出建工集团，空下来的总经理之位也不属于她。 陈泰多半会找一个听话的傀儡放上去，至于什么时候可以轮到她，她心里没有底。 近二十年的寒窗苦读，如今依然漂浮不定，程程的心情难免有些低落。 准确来说，应该是十九年。 前十六年在学校，后三年在监狱。 在监狱的那段时间，程程并没有闲着，而是一直在努力学习，这里有很多老师。 在女子监狱区，暴力犯罪的比例不高，更多的是非法融资、做假账这种金融犯罪和诈骗、盗窃这种侵财犯罪。 后者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前者几乎各个都是人才。 会计专业一直流传着一桩笑话：你们之所以见不到优秀的会计，是因为真正优秀的会计都在监狱里进修。 相比于正常做账，狱中这些人一般都是两套账起步，给税务局和银行看的外账，给老板和股东看的内账。 甚至还有三套帐、四套帐、多套帐，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她们煞费苦心。 当然，能进监狱代表她们没逃过法律的制裁。 程程是建筑工程技术专业，但为了更宽广的发展方向，她在里面虚心好学。 面对如此年轻、好学的小姑娘，这些前辈更是倾囊相授。 三年时间，程程在狱中完成了会计专业和金融专业的攻读。 有了这些知识和能力，程程已经为建工集团规划好一系列的发展路线，只要她能坐在总经理的位子上，或者掌握总经理的实权。 眼下白江波是障碍，后续陈泰或许也是障碍。 下车的时候，孟德海的步伐有些发飘。 昨晚他没少喝，回到家后还吐了几次，崔姨忙前忙后照顾大半夜。 今早他能爬起来，完全靠的是钢铁般的意志。 出门的时候，崔姨还一直骂他要工作不要命，又把她们母女俩的生活说了一遍。 孟德海假装没听见，穿好鞋就踉踉跄跄夺门而出，完全把他昨晚“要对母女俩多一些关心”的想法抛之脑后。 “见笑了，年龄大了，喝不动了。”孟德海自嘲地笑着。 白江波连忙把他扶住。 “现在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去食堂喝点粥，吃点饭？”白江波提议道。 他真的怕孟德海晕倒在这里。 后续的工作需要他去协调，他如果倒下，招商引资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好，没问题。” 孟德海胃里空空的，立刻同意这个提议。 他们来到食堂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用餐了。 因为昨晚应酬之前，孟德海特意强调过，不能影响今天的正常办公。 这群人满口答应，昨晚享受完，今天早上可就有些遭罪了。 用餐之后，运送晶东方员工的大巴车也到达区政府门口，他们也有些精神萎靡。 没有多少寒暄，直接开始工作。 决策工作已经结束，剩下的工作就是签协议和协调相关事宜。 这些工作非常细致、琐碎，很容易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出现争执。 毕竟谁迁就谁都意味着要进行变动，这多出来的工作和预算需要进行审批，会比较麻烦。 不过得益于双方状态都有些萎靡，两边破天荒的没有吵起来，而是认认真真的思考对策，相互迁就、相互体谅。 整个过程出奇的顺利。 看到进展如此顺利，白江波也放下心来。 他解除一级警备状态，对安保人员进行新一轮的部署。 人不是铁打的，做好轮换才能发挥最大的能力。 而他，需要再去会会陈泰。 他想看看，陈泰现在是何嘴脸。 第176章 妇人之仁？最毒妇人心！ 临近中午，白江波回家吃午餐。 用餐时，他把计划简单地给陈书婷讲了一遍。 “这样能行吗？要不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陈书婷忧心地看着白晓晨。 只要能保护白晓晨的安全，她会不惜一切代价。 “陈泰的势力很大，想兵不血刃拿下来很难。这次我不是直接针对陈泰，而是打掉陈泰的左膀右臂。昨晚他们能做出那些行为，距离撕破脸皮只剩一层窗户纸而已。如果不动手反击，我怕你们娘俩的安全会受到威胁。”白江波认真地说道。 他最担心的就是陈书婷念及旧情，不忍心对这个老爹动手。 眼下双方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可能和平解决。 妇人之仁可能会酿成大祸。 他不奢望陈书婷能马上理解，但是计划必须立即执行，陈书婷可以在执行中慢慢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陈书婷有些不开心地看着白江波，眉头微蹙，埋怨道：“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 “嗯？” 白江波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我说的其他办法是指更直接一些的办法，比如找人把老爹给咔。”陈书婷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嘶——” 好家伙！ 最毒妇人心啊！ 白江波倒吸一口冷气。 想不到陈书婷比他还狠。 擒贼先擒王被她实践得很彻底。 这件事他并不是没有思考过，无论是老默动手还是他亲自动手，解决掉陈泰都不是什么难事。 但直接解决陈泰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他不会直接对陈泰动手。 他不清楚陈泰还有没有其他隐藏力量，贸然解决陈泰并不会让那些人消失，反而会让部分死士拼命反扑。 当一个人不在意后果、不在意生命的时候，那才是最可怕的时候。 既然有更好的办法，白江波就不会选择硬拼。 陈书婷看到白江波犹豫不决地表情，推开椅子起身坐到他的腿上，侧身躺进白江波怀里，煞有其事地分析起来。 “你想想，昨晚是陈泰先对我们动手，我们此时反击并不违反江湖道义。至于杀手，我们不动用自己人，也不动用本地人。我听说香江的杀手职业素养比较高，我可以通过之前认识的姐妹们牵线搭桥。放心，不会查到我们身上的。” 之前认识的姐妹是指在李楷豪宅宴会上认识的部分太太团成员。 那些贵太太中还是有不少有本事的女人，看出陈书婷在时尚方面得天独厚的能力。 在陈书婷离开香江后，她们还保持着与陈书婷的联系，经常通过邮件交流一些时尚穿搭。 “你早就想这么做了？”白江波很是震惊。 陈书婷的计划策划得比较周密，还要协调香江那边的人。 这明显不是临时起意。 恐怕陈书婷早有预谋，一开始就料到他和陈泰终有一战。 “当然，自从你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干劲十足。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好事，对老爹来说未必。之前老爹总是骂你窝囊，希望你能长点本事。当你真的有本事的时候，他有希望你中庸一些。” “其实他只是希望你能干一些，但不能太过突出，威胁到他的地位。我很早就看出你的野心，也不是平庸之才，所以我料定你和老爹终有一战。作为妻子，我自然要帮你，所以处处多留心思，帮你完成反击。” 陈书婷得意洋洋地笑着，满脸傲娇的神情，尾巴好像都要翘起来了。 她把侧脸贴上去，用手指比划一下。 “快奖励我。” 白江波无奈地看着怀里的陈书婷，又看了一眼趴在餐桌上吃瓜的白晓晨。 白晓晨两眼放光，满脸期许。 天天在家里看戏，又是秀恩爱，又是搞暗杀，这不比电视好看？ “你暑假作业写完了吗？赶紧做作业去。”白江波瞪了白晓晨一眼。 “写完了，去香江前就写完了。小盛老师检查过，不信你去问他。”白晓晨悠闲地说道。 假期的学生做完作业，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 “” 白江波无言以对。 “晓晨，你继续预习后面的功课，下午妈妈检查。”陈书婷沉声说道。 面对白江波，白晓晨还能调皮两句。 面对陈书婷，他压根不敢多说一句。 白晓晨立马收回目光，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 “不要总是在孩子面前说这些打打杀杀的，不利于孩子的健康成长。”白江波轻声斥责道。 “嗯，我知道了。”陈书婷抿着嘴唇低下头。 “下次注意，去收拾一下，我们这就去拜访老爹。”白江波拍了拍陈书婷的屁股。 “你还没有给我答复。”陈书婷挂在白江波的脖子上不肯下来。 白江波无奈地挠挠头，把陈书婷从餐桌抱到沙发，耐心地解释起来。 “陈泰有后手，我们不能贸然动手，不然可能会两败俱伤。昨晚抓到一些涉事人员，但找不出他们和陈泰有一丁点的关联。我怀疑这是陈泰养的死士，如果陈泰遭遇不测，他们很可能会拼命报复。届时，你和晓晨都会处于危险之中。”白江波紧紧握住陈书婷的手。 陈书婷错愕地看着白江波。 “死士？我为什么完全没有听说过？他手下不是只有一些马仔吗？” “你问我，我问谁？我只在陈泰麾下七八年时间，你跟着陈泰得有十多年了。连你都不清楚，可见这群人藏得有多深。” 他趁机抚了抚陈书婷的大腿。 “嘶，让我好好想想” 陈书婷没有理会白江波不安抚的大手，捏着下巴细细回想起来。 陈泰的势力至今已有三十多年发展史，有本事的手下不少，换了一批又一批，有的金盆洗手，有的牢底坐穿，有的惨死街头。 现在突然说陈泰有一批死士，陈书婷一时分析不出来是谁组织的。 “这群人一定会有一个首领，能过作为死士的首领，其身份地位不会低，应该是元老级别的人。据我所知，符合条件的人不多，而且大多都进去或逝世。一时半刻，真想不到是谁。我可能要拜访一些老前辈，打听打听事情才行。” “没事，你慢慢想就好，不耽误我们的行程。这次去只是一个前提，之后有的是时间。”白江波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先出发，你算算时间跟过去。今天我们就来唱一场大戏！” 第177章 程总也是总 陈泰庄园。 白江波的车停在门外，陆涛从车里跑出来，与门卫进行一番交涉，最后又回到车内。 “白总，门卫说里面正在修路，不能把车直接开进。”陆涛侧着身子说道。 白江波睁开眼，伸了一个懒腰。 “没关系，我步行进去。” 白江波整理整理着装，打开车门向门卫走去。 庄园里的路不常过车，几乎不可能损坏。 修路只是借口，为的是提升安保等级。 这不就不打自招了吗？ 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着白江波走远后，陆涛立刻拿出手机，拨通程程的电话。 “姐，白江波来泰叔这里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现在，他刚刚进去。” “你看着点儿情况，我马上过去！” 白江波双手插兜，大步往里闯。 “先生，请出示证件。” 一个门卫伸手把白江波拦下。 “我？证件？”白江波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没错，这是私人领域，任何人进出都要出示证件。”门卫严肃地说道。 白江波一下子笑出了声。 “你新来的？我去看望自家老丈人，还需要出示证件？” “抱歉，我只是按规矩办事，请不要让我感到为难。”门卫伸出左手，继续索要证件。 “是谁定的规矩？”白江波笑着问道。 门卫只是传话筒，代表的是身后人的意志。 “抱歉，我没有义务告知你这些。” “那你也没权力拦我。” 白江波不再理会门卫，绕开他继续往里走去。 门卫勃然大怒，快步跑到白江波身前，右手握在腰间的甩棍，做出防卫的姿态。 “请停止你的脚步，不然我将做出必要反击！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呵，看来真是一个新人。我都说了我是来看老丈人的，你难道还猜不出我的身份吗？”白江波再次问道。 门卫表情轻蔑，抽出腰间的甩棍，向后一甩，然后横在胸前。 “你可别怪我不客气！” 门卫挥起甩棍就像白江波脑袋上招呼，丝毫没有考虑这空心钢管打在头上是什么后果。 “住手！” 又有一个秃头中年人从门卫室跑出来，大声制止门卫的暴力行为，比他声音更快的是白江波的左侧踢。 白江波收着力道，一脚扫踢在门卫的右侧腰，连人带棍踢进右侧的花坛。 中年人快步走到白江波身前，不停地鞠躬，请求白江波原谅，又派人把那个年轻人抬出来。 “白总，您别生气。这人是新来的，还没接受正规培训，还不认识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难为我们了。” 白江波伸手敲敲中年人的秃头。 看了看满手的油，嫌弃地在中年人的制服上擦了擦。 “他是新来的我能理解，但你们不是。刚刚他拦我的时候，你们可都趴在窗户上看着。窗户是深色的，但我又不瞎，能看到你们在看戏。”白江波戳了戳秃子的胸口。 “这我们其实不是” 中年人有些语无伦次，被白江波当面拆穿，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继续道歉。 白江波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地说道：“他那一脚是替你挨的，如果你不想再挨一脚，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是谁定的规矩？” 中年人瑟瑟发抖，噤如寒蝉。 其他人把那个门卫扶起来，两人从旁边架着，也来到白江波面前站成一列。 “谁订的规矩？”白江波又问了一遍。 无人应答。 “怎么都不说话了？刚刚在门卫室里不都笑得挺开心的吗？现在继续笑、继续说啊！”白江波在众人面前来回踱步。 众人噤如寒蝉。 见他们都不回应，白江波拍了拍手上的灰，准备继续往里走。 他这么做只是想让陈泰看到，指桑骂愧而已。 “你别嚣张，规矩是程总定下的，你有本事去找”被踢的门卫回怼道。 只不过他话说到一半，就被其他人捂住嘴。 白江波又转身走回来，来到他面前：“别捂着嘴，有什么话就让他说，我就在这儿听着。” “啊哈哈，他喝多了，您别往心里去。”中年人赔着笑说道。 门卫扯开旁边人的手，扶着右侧腰一瘸一拐地来到白江波面前。 “说就说，你能拿我怎样？我说，规矩是程总定下的，你有本事去找她算账，在我们面前撒野算什么本事？” 白江波笑眯眯地点点头。 他正愁没话题作为开头，把程程牵扯进来。 正瞌睡递了个枕头。 这是个人才！ “我很看好你，这个月给你加工资。”白江波拍了拍门卫的肩膀，转身向陈泰的书房走去。 门卫一脸懵逼。 被骂了还这么高兴，他有些看不懂，而且那人有什么资格给他加工资？ 秃头中年人捂住脑袋，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气不打一处来。 “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就算知道又怎样？程总是建工集团项目总监，她会帮我们做主的。”门卫趾高气扬地说道。 他有这个底气。 因为他田大栋来自怡山市华溏县顺河村，是程程的同乡，和陆涛是最好的玩伴。 先前程程回老家看望时，他正巧在陆涛家，看到衣冠楚楚程程，田大栋惊呆了。 他听到程程要在京海给陆涛找一个工作，便厚着脸皮也要了一个。 他幻想着能沾沾光，甚至幻想能和陆涛亲上加亲，从此踏上人生巅峰。 程程碍于堂弟陆涛的面子，只能答应田大栋的请求，给他一份门卫的工作。 秃头中年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田大栋，想伸手给他一巴掌，又想到他好像是个关系户，就没有真的动手。 “规矩是程总定下的没错，程总也是董事长身边的红人，但你知道刚刚那人是谁吗？他是董事长的干女婿白江波！虽然他和董事长不对付，但他是建工集团的总经理！” 田大栋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冷汗瞬间从脖子后面冒了出来。 “程总也是总，她应该比总经理大，情况应该不会很严重。”田大栋开始自我安慰。 “哼，你就活在自己的梦里！就算程总可以和白总抗衡，她会因为你和白总翻脸？你是谁啊？你的脸咋这么白呢？” 第178章 这娘们儿不是个好东西！ “老爹，我这么长时间没来看你，你不会对我心生怨念？”白江波大步跨进茶室，一开口就火药味十足。 陈泰摆弄着手上的手串，耷拉着眼皮看着白江波：“何出此言？你身为建工集团总经理，忙点儿也正常，确实没必要经常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 陈泰毫不退让，反呛回去。 白江波自然地坐在陈泰对面，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老爹，这话你说得太过了。我是总经理，只是在为集团打工。你是董事长，手里拿着集团的股份，每年的分红可不是小数目。” “打工？照你这势头，恐怕打着打着集团就改姓白了。我听说，你在集团内部提拔了不少新晋干部，他们应该都听命于你。我这个董事长在你眼里，估计就是一个傀儡。” 陈泰抬手把珠子扔在桌面上，面色不善地看着白江波。 “老爹，一切都是为了公司。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只要有人是为了公司好，我们就要不遗余力地支持他。程程拿下了京海师范的一半工程，我可拿下来京海大学的全部工程。明明是我的功劳更大，你为什么总是偏袒她？” 白江波用拳头捶了捶桌面，上方的茶具被震得“乒乓”响。 “我为什么提拔新干部，那是因为老干部不听话、不作为！那都是集团的元老，跟着老爹你打拼到现在。现在集团做大做强，他们飘飘然了，以为可以享福了。一个个吃拿卡要，占着茅坑不拉屎，已经严重影响集团的正常运营。” “我知道，老员工需要优待，不能让他们付出的努力白费。但他们可以去闲暇岗位去享福，或者拿着股份直接退休，而不是拖累公司的发展。我觉得我已经很留情面了，没有直接把部分人辞退，而是扶持有能力的人帮助他们处理工作。” “您说对不对，老爹？” 白江波把话题抛回给陈泰。 陈泰眉毛横挑，眼袋时不时跳动两下，嘴角已经撇下去。 对于集团内部的情况，他有一定的了解。 据他所知，此类问题并没有白江波说得那么严重。 跟随他打拼的老干部们，还是有一定的技术水平的。建工集团能走到如今的规模，可不是单靠暴力就可以简单实现的。 或许这些人中有人的小手不干净，侵吞部分财务，但还没严重到可能葬送集团。 他严重怀疑白江波是在内涵他，是想逼迫他提前退休，让渡出手中的权力。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你如此心急，小心遭到反噬。”陈泰严肃地警告道。 他拿起炉子上的水壶，开始往茶壶中添热水。 添水时心必须静、手必须稳，不然很容易洒出来。 陈泰气沉丹田，水柱平稳地从壶口流出。 但他心里并不平静。 他有些后怕。 如果没有提前和赵立冬结盟，现在单靠他一人的力量恐怕应付不来白江波的逼宫。 没有赵立冬的掩护，他冒险动用老黑，或许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万一白江波和市公安局穿上一条裤子，可能会顺藤摸瓜把他也给拽出来。 到那时，回天乏术，神仙难救。 “老爹，你如果看我不爽，直接说出来就好。没必要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净做一些小动作。或者你和昨天一样，派给杀手把我给撞死，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吗？”白江波步步紧逼。 平稳的水柱突然颤了一下，险些溅出来。 陈泰难掩尴尬，端平水壶，放回炉子上。 他没想到白江波这么直接，一点含蓄的意思都没有，和他想象中谈判的场景不太一样。 “小白，何出此言？”陈泰老气横秋地问了一句。 “老爹，我在说什么你不清楚吗？就在昨晚，我的公司被砸，、员工被打，甚至妻儿都险些惨遭不测。这些难道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白江波狞笑着问道。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出去问问，我的手下昨晚都在做什么，我有没有让他们去行凶。小白，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吗？书婷可是我的干女儿，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会如此冷血吗？”陈泰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好像被白江波的怀疑伤透了心。 “真和你没关系？”白江波将信将疑。 “虎毒不食子，我陈泰是个老绝户，你和书婷都是我的孩子。建工集团终究属于你们，我会做这些自断后路的事情吗？”陈泰愤怒地拍了拍桌子。 陈泰流畅的情绪转变和以假乱真的演技，让白江波惊叹不已。 如果不是在郭文建办公室听到赵立冬打来的要人电话，他可能真信了陈泰的鬼话。 白江波一脸错愕地看着陈泰，捏着下巴沉思起来。 陈泰看到白江波不再步步紧逼，端起茶水品了品，润润嗓子。 “你可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或许有其他人在挑拨我们建工集团内部的关系。我们内斗得越凶，别人越有利可图。你要冷静下来，我们不能内斗，不能让有心人得手。”陈泰苦口婆心地劝道。 良久，白江波站起身子，对着陈泰深深鞠了一躬，脸上带着愧疚之色。 “对不起，老爹。之前是我太冲动了，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还请您多多谅解。” “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陈泰欣慰地笑了笑，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老爹，我还有一件事。” “你说。” “我怀疑是程程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自从程程到来以后，我们之间的误会越来越多，关系越来越差，这肯定有人两头挑事。” “程程会在您面前说我的坏话，又设计一些小动作为难我，让我以为背后有您的指使。这娘们儿两头挑事！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江波矛头急转，直接指向程程，让陈泰大感不妙。 他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劲。 之前白江波没有提到程程半句，完全是在针对他一个人。当他把自己摘出去后，程程就成了白江波的攻击目标。 “小白，你疑心太重。程程是个人才，她不会搞这些花招的。”陈泰连忙往回找补。 “老爹，她已经威胁到你的安全。就在刚刚，您庄园的门卫，连我都敢拦，还说是程总的意思。怕不是再过几天，庄园里就要换人住了。” 白江波右拳砸在左手上，砸得啪啪作响。 “老爹，醒醒。那是个狼崽子！” 第179章 阳谋——离间计 陈泰的表情一言难尽。 狼崽子？ 你踏马才是狼崽子！ 程程手里有多少权力，他能不知道？ 权力是他给的，上下关系是他打点的，程程的所有动作都在陈泰的掌控之中。 现在白江波反咬程程一口，让陈泰有些难以插手。 毕竟为难白江波的事情大多都是陈泰指使的，程程仅仅作为工具人而已。 刚刚他只顾着帮自己洗白，没有把程程一块带上，现在再把程程加上，不就坐实了他是幕后主使吗？ 陈泰又想起来视察京海花园时，程程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这是在引狼入室！”。 看到陈泰不说话，白江波乘胜追击。 “老爹，怎么说我也是集团的总经理，大小事务都能管一管。但我坚决不碰这座庄园里的一草一木，因为这是您住的地方，我们都要避嫌。” “结果呢？程程竟敢越级指挥庄园门卫！那些人都是保卫庄园的中坚力量，一旦他们都不值得信任，老爹您晚上还睡得着吗？” “为了保护您的安全，我有一个提议。我抽出一部分人手，也来庄园进行守卫工作。双方互相合作、互相监督，尽最大的努力保障老爹的安全。” 陈泰脸憋得通红，再次拍了拍桌子。 “让她知会门卫是我的主意。他名义上是项目总监，但实际上还是我的助理，所以这个任务就顺手分配给她了。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把你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做好。”陈泰解释道。 让白亭安保的人来守卫他的庄园？ 如果这样安排，陈泰才会真的睡不着。 谁是狼，谁是羊，陈泰还是能分得清。 “老爹，您或许觉得我很多疑，但我是在为您着想。您刚刚说过，有人会趁机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看程程就很可疑。或许昨晚的事情就是她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让我们心生间隙。”白江波依旧不改口。 “不会的，我相信她。” 陈泰再次强调，但也仅此而已。 “老爹，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如果程程包藏祸心，现在不处理，到时候一切都晚了。”白江波继续劝道。 “我还是那个观点，我相信程程。她也是我的干闺女，我相信她就像相信书婷一样。” 陈泰把陈书婷搬了出来，以此来堵住白江波的嘴。 话说到这种地步，白江波无奈地耸耸肩。 “既然老爹相信程程，我就不多说什么了。程程和我不对付，老爹你一定以为我在诋毁程程。但我白江波不是那种人，我只想让集团好好发展。谁拦在前面，谁就要被清除。” “这个你可以放心，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我一定不会拦着你。”陈泰闭起眼睛回道。 白江波趁机瞥了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准确，陈书婷应该快到了。 庄园门口。 两辆车一前一后停下。 陈书婷从前车走下来，程程从后车走下来。 “程总，这么巧。”陈书婷笑着说道。 她只化了淡妆，但丝毫不影响她的气质，依旧优雅而不失霸气。 “陈女士，不，按辈分我应该叫你一声‘姐姐’。”程程轻声说道。 她的气息有些不匀。 她从堂弟那里听说白江波来到这里，现在陈书婷又来到这里，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姐姐又来看望老爹吗？您现在是怀孕期间，不用总往这里跑，照顾老爹还有我呢。” 程程轻轻搀扶住陈书婷的胳膊，两人一同往庄园里面走去。 “也不全是看望老爹。我家那个莽撞人，总以为昨晚的事情和老爹有关，非要过来和老爹理论理论。我告诉他，老爹不会做出那种事，但他偏就不信。他趁我午睡的时候跑过来，我从急急忙忙赶过来劝劝他。”陈书婷叹了一口气。 “啊？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和老爹又有什么关系？”程程假装惊呼道。 她心里不免烦躁起来。 如果白江波真的咬住不松口，她不知道陈泰会不会把她推出去顶罪。 不过考虑到警方一点证据都没有，陈泰这么做的几率很小。 不然白江波就不会只身前来，而是带着市公安局的人一起过来。 路过入口的时候，她突然看到田大栋正在面壁思过，并朝她投过来救助的目光。 程程心悸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没有理会田大栋，直接扶着陈书婷来到茶室。 这时，白江波和陈泰刚刚结束一番理论，气氛有些紧张。 “老公，你怎么这么固执啊！老爹不会害我们的，昨晚的事情一定不是老爹所为。”陈书婷来到白江波身边，晃了晃他的肩膀。 “哎，你怎么跑过来了？快坐下，坐下。”白江波连忙让开位置，“我知道之前错怪老爹，并且已经向老爹认过错了。” “呼，那就好，没酿成大错。”陈书婷坐在白江波原本的位置上。 “程总，我警告你，以后离书婷远一些。有什么事情都冲着我来，不要搞一些下作的手段。”白江波看到门口的程程，开始火力全开。 程程十分不解。 “老公，这是什么情况？”陈书婷抓了抓白江波的衣角。 “老婆，你有所不知。刚刚我和老爹单独聊了很久，互相交换了一些信息。我们发现或许有人在挑拨我们双方的关系，让建工集团开始内斗。那人有什么目的，我们暂且无从知晓。不过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并不多，程总恰好具备这个能力。”白江波上下打量着程程。 程程疑惑地看着陈泰。 陈泰连忙发声：“咳，小白，注意你的言辞。我从始至终都是相信程程的，怀疑她的只有你。” 这种离间计玩得太过自然，陈泰渐渐看透了白江波的目的。 “抱歉，是我不严谨了。不过老爹也说，谁阻拦集团发展，我就可以清除谁，他绝不阻拦。”白江波继续说道。 “白总，您有什么就直说，不要总是接着别人的名义。”程程直视着白江波的眼睛，余光是不是瞟向陈泰。 陈泰这次没有多说什么。 程程心里有了答案。 第一句话是白江波故意模糊的，第二句话确实真实的。 她是陈泰的工具人，也有可能成为弃子。 对于这件事，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被白江波揭穿的时候，她还是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相比于真正的亲情，这种嵌套着利益的亲情显得尤为虚伪。 程程知道白江波是在用离间计，而且手法很直接、很拙劣。 如此拙劣的手段，却直戳程程内心最柔软的弱点——亲情。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帮扶堂弟一家，就因为想守护仅剩的一点亲情。 虽然没有代替不了母亲的感觉，但比陈泰给予的真诚太多太多。 “程总，该给的警告我已经说过，其实我也不希望你是叛徒。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斗来斗去会伤了和气。但正如老爹所说，如果你真的做了不该做的，没人会出手保你。我希望你珍惜选择，不要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白江波眯着眼睛说道。 紧接着，他又换上笑脸。 “老爹，昨晚还有事情没处理完，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有时间再来看您。” “老爹再见，我们下次再来。”陈书婷大大咧咧地挥挥手。 “哎好好好。”陈泰哈哈大笑。 来得快，走得也快。 陈书婷逗留没超过五分钟，就跟着白江波一同离开庄园。 “程程，我刚刚都是一些权宜之计，你不要放在心上。”陈泰来到程程面前。 “不会的，老爹。我看得出这是离间计，其实这是好事。这说明白江波也很焦急，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只要我们坚持下去，白江波一定会顶不住的。”程程会心地笑着。 “嗯，你明白就好。”陈泰轻轻拍了拍程程的胳膊。 “好的，那我回去继续工作。”程程紧接着告退。 她心里已经产生间隙。 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有间隙，只是现在她认清自己的处境，终于显现出来而已。 她来到门卫室，把田大栋叫到一旁，了解起之前的情况。 随着田大栋的讲述，她越听越心惊，按照这个方描述，白江波有很大的编造空间。 她不清楚白江波编造了什么，会不会让陈泰也对她心生忌惮。 现在她反而两面受气。 她不想坐以待毙。 第180章 毒药，很毒的那种 离开陈泰庄园后，白江波带着陈书婷一同来到医院。 一方面，陈书婷孕期接近10周，需要接受新一轮的周期性检查。 另一方面，张安暂时脱离危险，已经转到单人护理病房，白江波需要慰问一番。 张安的血是替他流的，他不能让手下的兄弟们感到寒心。 “老公，你先去看看小张，检查的流程我熟悉，你不用一直陪着。”陈书婷看到白江波寸步不离地跟着，连忙回头向他说道。 “那好，你注意安全。” 白江波停下脚步，转身叫来两个保安，让他们继续跟着陈书婷。 其实系统解除报警后，白江波的心情就舒缓很多，但他依旧要多一层保险。 来到单人病房前，一个保安正在门口守着。 “张安现在的情况如何？”白江波小声问道。 “安哥他现在已经醒了，但是情绪有些不稳定。医生说下半辈子可能要坐轮椅度日，安哥一时难以接受，差点自寻短见。”小弟低头回道。 “嗯，我知道了。”白江波凝重地点点头。 他推开病房的门，大步走进去。 “老板。” “老板。” 陪着张安的小弟纷纷起身问候。 听到小弟问候白江波的声音，张安终于睁开眼睛。 先前这群人一直给他喂鸡汤，想方设法逗他开心，但是他真的开心不起来。 不光是怕下半生需要坐轮椅，更怕以后无法继续为白江波效力。 毕竟他和他哥的命，都是白江波给的。他这一辈子最听白江波的话，其次才是他哥张平。 现在白江波前来，他很激动。 张安强忍着疼痛，想从病床上坐起身子。 “别动，躺好。如果伤口开裂，又得我花钱请人给你缝好。”白江波伸手指着张安低喝一声。 听到这话，张安立马乖乖躺好。 “我不动，不动。” “你们两个先出去。” 白江波把其他人赶出病房，来到病床前坐下。 “你小子算是福大命大，这么严重的伤都没死掉。怎么？我听说你还想自我了断？” 白江波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钝得不能再钝的水果刀，从篮子里拿出一个苹果，开始一圈一圈削皮。 “老板，我这辈子站不起来，不就是活生生地累赘吗？无论是你还是我哥，都会被我拖累的。与其那样，还不如一了百了。”张安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说话的声音极小。 “你小子还挺会诡辩。那我问你，你还记得八年前那晚吗？就是我和你嫂子订婚前一晚。”白江波切出一小块苹果，送进张安嘴里。 张安轻轻咀嚼着，微微点头。 “那晚回场子的时候，我们半路遇袭，对面的人比我们多一倍。当时我们手里没家伙，所以输得很惨，人都被打散了。我肚子挨了三刀，差点死在大街上，是你背着我跑了七里地，把我送到医院。当时你认为我是累赘吗？”白江波歪着头问道。 “那不一样！嘶——” 张安情绪有些激动，一不小心又触碰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哪里不一样？” “我和我哥的命都是你给的，我救你是天经地义，但是我不能拖累你。”张安表情坚毅地说道。 “你的命是你爹妈给的，你不是我的奴隶，我也不是你的主子。你叫我一声老板就可以，叫我一声哥也行，大家都是一家人，别整那些老封建主义观念。”白江波敲了敲桌子。 他可算明白为什么张安没有出现在家族成员图里，原来张安只是把自己当作仆从，主观上没有认同和他是一家人。 他单方面的认同是不起作用的。 张平张安两兄弟的境遇，并不比高家三兄妹好多少，都是早年父母双亡。 如果不是白江波从中帮衬，或许这兄弟二人都不一定活到现在。 张安没有他哥哥张平机灵，是个横冲直撞的死脑筋，会这样想也正常。 看着张安坚定的表情，白江波知道刚刚说过的话，他压根就没听进去。 观念只能一点点改造，让张安慢慢恢复正常。而且至少他是忠心，并值得信赖的。 白江波摊开左手，从手心处捏起一个绿色荧光的胶囊，在张安的眼前晃了晃。 “这东西你敢吃吗？”白江波露出阴险诡异的笑容。 张安看着那绿油油的颜色，本能地产生出一种危险的感觉。 这种感觉和胶囊的吸引力交织在一起，让张安一时之间非常矛盾。 “这这是什么？”张安最终开口问道。 “毒药，一种很特殊的毒药，吃了之后会全身衰竭而死，并且检测不出任何痕迹。”白江波耐心地解释道。 “毒药？”张安皱起眉头陷入思考。 “你不是不想成为累赘吗？吃了这个药，就可以无痛结束生命。我再把趁机把事情闹大，作为反击的正当理由。你有什么想对你哥说的，我会帮你转达的。”白江波把胶囊轻轻放在张安手里。 张安恍然大悟，他没想到白江波计划得如此周密。 他思考片刻，最后下定决心。 “我没啥好说的，你就直接告诉我哥，我是自愿的，让我哥以后跟着你好好干。” 张安眼睛一闭、心一横，用尽全身力气抬起胳膊，把胶囊塞进嘴里。 “记得咬破，药效吸收比较彻底。”白江波咬了一口苹果，贴心地提醒道。 张安听话地咬破胶囊，然后整个吞服下去。 “味道不错。”他舔了舔嘴唇。 看到张安吃下去，白江波放下心来。 这是最好的考验。 如果张安死都不怕，那他确实值得一颗胶囊，尽管他现在还不在家族成员图内。 “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任何人，包括你哥哥张平。”白江波命令道。 “啊？我不是要死了吗？”张安满头问号。 “我说过，这个药会使器官衰竭，任何人都查不出异样。所以药效比较缓慢，兴许你还能活到你哥出来。之后这段时间你就吃好喝好，享受享受最后的时光。”白江波解释道。 他打算继续瞒着张安。 以张安的智商，暂时无法理解胶囊的妙用，必须切身体会之后，才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第181章 老默想出山 “小安，情况如何？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我和老白都会尽力满足你的。”陈书婷做完检查，从病房外走进来。 “没事的，大嫂。我的身体很好，过两天就能康复。”张安爽朗地笑着。 他谨记白江波刚刚说过的话。 陈书婷上下打量着病床上的器材和临近的检测设备，这可不是过两天就能好的迹象。 而且门口的小弟刚刚还议论张安自寻短见的事情。 “老白没为难你？”陈书婷狐疑地问道。 “没有没有。”张安连忙否决。 陈书婷默默点点头，这种反应很不正常。 “那你多注意休息，我们先回去了。”白江波怕陈书婷再问两句，把胶囊的真相问出来，就推着她走出病房。 “你们照顾好张安，钱不够去找财务。”白江波看了几个小弟一眼。 “是。”病房外的小弟齐声回答。 白江波搂着陈书婷的腰，走出一段距离，被陈书婷拉进角落的楼梯间内。 “你是不是逼着张安做什么了？”陈书婷表情严肃地质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白江波一脸无辜。 “你知道那孩子心里藏不住事，一定是你对他说了什么，所以他的表现才会如此怪异。” 白江波竖起大拇指。 陈书婷对这帮手下的掌控也很深。 “当初你杳无音讯的时候，是张安把我和晓晨秘密送到勃北的住宅，我们不能忘恩负义。”陈书婷认真地说道。 她对白江波有一定的了解。 正常情况下，白江波对家人、对兄弟都很好，所以才有这么多人为他卖命。 可一旦家人的安全受到威胁，他会有选择的放弃其他的兄弟。 就比如在徐江与他的和谈会上，白江波选择出卖唐家兄弟，以达到停战的目的。 这次他或许也会用张安来完成一些计划。 相比于唐家兄弟那种边缘到不能再边缘的人，张安可重要得多。但陈书婷相信，为了保护她和晓晨，白江波或许会狠下心抛弃张安。 “嘘，小点声，没这么严重。”白江波轻轻捂住陈书婷的嘴巴。 “那你做了什么？”陈书婷有些不相信。 “那个胶囊你还记得吗？我偷偷给了他一颗。不过我骗他说那是毒药，让他无痛结束生命的。你也知道那孩子缺根弦，不骗骗他行不通。”白江波耐心解释道。 “噢，原来是这样啊。”陈书婷松了一口气。 “不然呢？难道你以为你的老公是那种狠心的人？”白江波反问道。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让你对张安多关心一下。”陈书婷极为心虚。 她确实冤枉了白江波。 “还在狡辩！你刚刚的眼神可不像是看好人的眼神。”白江波坏笑着。 “有吗？我的眼神一直都是这样的。”陈书婷小声嘟囔着。 “唉，你竟然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老公，太令我失望了。那好，我今天就好做一次心狠手辣的人，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辣手村花。”白江波把陈书婷壁咚在墙边。 陈书婷缩成一团，脸色一变羞红，白江波言语里的暗示她几乎是秒懂。 “咳咳咳。” 两个护士从楼梯下面走上来。 路过二人身边的时候，其中一个护士白了白江波一眼，然后“哼”了一声才离开。 白江波觉得这护士还有些眼熟，好像最近在哪里见过。 有了旁观者，陈书婷更是羞得无地自容，拉着白江波的手就要离开。 白江波没时间多想，把陈书婷送到停车场，让陆涛送她回家。 作为司机，陆涛只能听从白江波的指示。 在车队离开后，白江波独自前往旧厂街。 昨晚事故的消息已经传开，高启强和老默都知道了有人在针对白江波。 高启强知道这背后没有这么简单，但老默可不管这么多，背着工具包就要往外冲。 那群人已经威胁到白家的安全，威胁到高家的安全，甚至威胁到他和黄瑶的安全。 多方因素叠加，老默打算把有嫌疑的人直接刀掉。 就算人多也不怕，大不了多刀几个人，总有刀完的时候。 而且他不是蛮干，他有详细的计划。 昨晚意外坠落的小偷应该和那群人是一伙的，他打算去医院“问问”，让小偷给出更小的范围，他好一个一个找上门。 老默想做什么，高启强大概能猜到，尤其是他把黄瑶带到高家，让高启强暂时帮忙照顾。 这明摆着奔着玩命去的，已经做好一去不回的准备。 高启强哪敢放老默出去？ 他伙同小虎，把老默强行留在家里，等待白江波的命令。 几人一直从早上僵持到下午，白江波才姗姗来迟，情况这才有所缓和。 “怎么了？聚会竟然都不叫我？”白江波开了一句玩笑。 “哈哈哈，白老板您真会说笑。”唐小虎捧腹大笑。 全场就他一个人在狂笑。 说实话，白江波自己都没觉得有这么好笑，但唐小虎为了调节气氛也是拼了。 “咳咳，你们先出去透透气，我和老默单独聊聊。”白江波轻咳两声，以掩饰尴尬。 高启强身心俱疲地走出房间，唐小虎也立马跟上。 老默这么强的杀气，他们早就顶不住了，出去放松一下正好。 “为什么要拦着我？”老默疑惑地问道。 “没有拦着你，这是想和你说说话。”白江波摆了摆手。 “那群人已经威胁到你和陈女士，这口气我咽不下去。陈女士是瑶瑶的第二个妈妈，这孩子从小就没体会过母爱，是你们帮她补足遗憾。仅凭这一点，我就必须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老默目眦尽裂，丝毫不掩饰喷薄而出的杀气。 白江波微微笑着，没有任何发怒的样子，看起来却比老默危险得多。 “我同意你的观点，所以我不会拦着你出手，但你知道要对谁出手吗？” “我去医院问问便知，我记得那人的长相，我能找到他！”老默低声说道。 “不用了，我刚从医院回来，那人现在还没苏醒，不然我早就派你出动了。” 白江波很想找出陈泰的暗子，但无一人松口。 他们都是按计划行事，交代出幕后指使只会判得更重，没点意外几乎不会松口。 现在唯一可能会松口的，一个是钱金虎，另一个是坠落的小偷。 白江波有两套方案，一套正在实施，另一套没有条件实施，因为人压根没醒。 “那你觉得谁最可疑？我把排名靠前的全部解决掉。”老默用最稀疏平常的语气说出了最凶狠的话。 “你这么高调地复仇，不是正好落了对方的下怀？你如果进去，难道不会牵扯阿强、牵扯我？”白江波反问道。 老默没有说话。 “七天，再等七天。到时候就会有你出手的余地，我们拭目以待。” 白江波一锤定音，让老默暂时安分七天。 这七天，是张平的舞台。 第182章 撞错人了呗 晚餐时间，京海看守所。 张平睡在头铺，离门最近、离便池最远，打饭当然也是头一个。 张平是白江波手下赌场的负责人，他管事的时候，白江波还没有现在这么大的名气，所以很多人都不认识他。 在赌场里他能说上话，出了赌场谁都不认他，更何况这里是看守所，进来的哪一个不是狠角色？ 白江波这些年待他不错，让他捞了不少油水，他整个人白白胖胖的，在这里最容易被欺负。 白江波告诉他进来小蹲三个月，但张平可不想被别人治痔疮，不然之后出去怎么见人？ 于是，他想了一个馊主意。 他进来的第一天就开始骂白江波，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一遍，大骂白江波不是个东西。 这还真有些作用。 如果他说是白江波的小弟，或许没多少人搭理他，因为看守所消息落后，都认为徐江是京海的道上大哥，而且当时很多人都以为白江波死了。 就算徐江被通缉的消息传进来，还有不少人对徐江心生敬畏，白江波的小弟在这里屁都不算。 但张平大骂白江波，又说自己不是徐江的人，这难免让其他人多琢磨琢磨。 白江波虽然没了，但他的势力还在，此时公然叫嚣，或许真有些底气。 就这样，最开始一段时间，张平生活得比较滋润。 他没混到头铺的位置，只睡在三铺，但其他人都没去招惹他，井水不犯河水。 当过完第一个星期，事情慢慢往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白江波协助警方击毙徐江的消息被大肆传播，徐江团伙几乎被一网打尽。 之后不断有新人进来，讲述近期京海的腥风血浪，不断把白江波神化，捧得高高在上，完全代替徐江，成为了京海王。 张平被置于很尴尬的位置。 前期他痛骂白江波，一字一句都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现在再说其实他是白江波的小弟，根本不可能有人会信他。 于是张平一不做、二不休，骂得更起劲了，扬言要出去和白江波单挑。 这可吓坏了同监室的其他人。 尤其是白江波的名气越来越大，张平的口气也越来越大。 渐渐地，二铺的人把铺位让给他，最后头铺的人也把铺位让给他。 没人想惹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 所有人都对其敬而远之，张平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老大。 这事自然传到白江波耳朵里，白江波倒觉得没什么，甚至还称赞张平机灵。 为了帮张平圆谎，白江波还放话，等张平出来之后，要亲自和他过两招。 经过江湖上一番添油加醋的口口相传，消息被传得越来越离谱，张平的地位反而越来越高。 能让白江波高看一眼的人，肯定不是简单的人物，几乎所有不知道内幕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白江波也只是想让张平在里面过得舒服些，毕竟张平帮他背了一口大黑锅，不然他没这么容易洗白自己。 没想到一个无心之举，放到现在竟然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房间里的人像往常一样，排成一列后有序地打饭，第一个是张平。 里面的消息滞后，张平并不知道昨晚发生的意外事故。 “一对、两对、三队哎，今天多拿了一个馒头。”负责分发餐食的人员小声嘀咕道。 “直接发下去，就给这个张平，他们监室的纪律性不错，就当是对他的奖励。”旁边的监所警察随口说道。 “谢谢，谢谢。”张平连声道谢。 他把自己塑造成孤胆英雄的形象，压根就不敢花白江波给他存的钱，每天就吃着最普通的饭。 对于他这个臃肿的体型，一顿一个馒头压根不够吃，这顿发两个馒头，他很高兴。 “第二个馒头吃慢点，别噎着。”监所警察小声提醒道。 张平端着碗站回队伍，总感觉这人话里有话，但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等到所有人都打好饭，工作人员和监所警察推着车离开，监室内才可以开饭。 这时，二人开始闲聊起来。 “哎，你听说白老板那事了吗？” “那个白老板？” “就是白江波。” “他有什么事？” 餐车越来越远，声音越来越小，但离门最近的张平勉强听清几句。 自从白江波归来后，张平对白江波有了新一轮的认识。 白江波手眼通天，几处“无意而为之”同时发生，让张平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假装正常吃饭，偷偷把馒头拿在碗侧，小心地摸索起来。 第一个馒头里一无所获，第二个馒头里摸索出一张小纸条。 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句话。 “钱金虎”“找出幕后真凶”。 张平认识这笔迹，出自白江波之手无疑。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用餐，把纸条夹在馒头中，沾沾菜汤全部吃进肚子里。 同时，他心里暗暗震惊。 白江波现在什么来头，已经可以让监所警察传递情报，而且还是搭配传递。 这个用钱也不容易办到。 他把话默默记在心里，既然纸条能传进来，那么人也很快就能分配过来。 正如张平所料，饭后没多长时间，监所警察就押着一个人来到监室前。 铁门被打开，虎子抱着被褥、脸盆走进监室。 “这是四十四号钱金虎，你们好好相处，不要惹是生非。”监所警察敲了敲铁门。 “是！”所有人起立齐声答道。 一道亮光从张平的眼里一闪而过，他暂时没有轻举妄动。 虎子抱着东西走到尾铺的位置，他谨遵老黑教诲，坚决不惹是生非。 其他人也懒得管他，除非新来的主动找事，或者是强奸犯、人贩子，不然很少有人会给新人来一顿教育套餐。 这里是看守所，不是重型监狱，大家待不了几个月，没必要主动延长自己的刑期。 “犯什么事进来的？”三铺好奇心最重，率先开口问道。 虎子把盆放在架子上，然后被被褥铺在通铺，懒洋洋地说道：“喝酒开车出了车祸。” “嚯，你得喝多少啊？路都看不清。” “没多少，也就两瓶。” “那你真有够惨的，这种事赔钱不就可以解决吗？” “撞错人了呗，把有权势的人给撞了，人家不同意私了，非得让我坐牢。”虎子满不在意地撇撇嘴。 联想到白江波传来的纸条，张平感觉到些许不妙，难道是白家有人受伤了？ 第183章 心怀鬼胎的卧龙凤雏 “撞错人？你能撞到谁啊？” “难不成把区长、市长撞了？” “别瞎扯，如果真是那样，他还能在这里？” 听到虎子因为得罪权势才进来的，其他人纷纷来了吃瓜的兴致。 这倒省了张平不少功夫。 如果他刻意去接近虎子，或许还会引起虎子的疑心。 大家一起问，他也可以旁听。 “你们真的想知道？” 虎子抬腿摆起架势坐在尾铺。 “哎呀，你就别磨叽了，大家都等着你讲故事呢！” 三铺把虎子拽到自己的铺位，众人把虎子团团围住，虎子故事会开讲。 在看守所里，完全没有娱乐措施，唯一的快乐就是听别人讲故事、吹牛逼。 他们监室很久没来新人，大家天天听张平的故事都听腻了。 如今来了一个新人，还有比较劲爆的故事，大家的姿态也放得低一些。 “咳咳，那我开始讲了。”虎子清了清嗓子。 “快点，快开始。” “别磨叽了。” 众人再次催促。 “我撞的这人，他不是白道的人，而是黑道的人。当然，这个也是我事后才知道。这次我纯粹是点背，不然肯定不会来蹲局子。白江波你们认不认识？应该都认识？” 虎子扫视一眼，看了看众人的反应。 一提起这个名字，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你把他给撞了？你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我滴个亲娘，你真是福大命大，为啥还能活到现在？” 众人纷纷对其敬而远之。 张平心里满是问号。 他不相信虎子撞完白江波后，能平平安安来到这里，然后白江波还让他查幕后真凶。 “脑子不用可以捐给需要的人，我就算自己开进河里，也不敢去撞白江波啊！我是撞了他的车，但他正好不在车上，所以我才逃过一劫。”虎子解释道。 “他没在车上，那为什么还不放过你？” “他是没在车上，但是他的姘头在车上。”虎子故作神秘地说道。 “哦？说来听听！” 众人纷纷来了精神。 他们都知道白江波的老婆是陈书婷。 徐江死后，陈泰和陈书婷的父女关系才慢慢显露出，白江波顺利入驻建工集团就是最好的佐证。 自家老婆的身份地位都这么高，还要去在外面找姘头，难道就不怕后院着火吗？ 张平的兴趣也被勾起了，侧着耳朵坐近一些。 “为了避免以讹传讹，我再次强调一遍，这是我事后才知道的。而且那个姘头只是小伤，比较惨的是那个司机，所以我现在才安然无恙。”虎子甩了甩手，加重语气说道。 “知道知道，别啰嗦，讲重点！” 虎子手舞足蹈，开始从他喝酒被打讲起，一直讲到车祸发生，连车祸后的心路历程都变得清清楚楚，完全把这件事当成意外来描述。 张平皱起眉头。 按照虎子的说法，这件事确实是意外。 但白江波说有幕后真凶，那必定不简单。 他继续耐心地听着。 “唉，后来我被一个交警拉回去验血、验尿，别提多憋屈了。他奶奶的，我严重怀疑市局的人收了白江波的钱，所以一直故意刁难我这个平头小百姓！”虎子气不过地说道。 这是他附带的任务，故意把市局的名声搞臭，听说这样更有利于他们这一方。 其实这是在帮赵立冬找一个入场的理由，只有市局内部发生问题，政法委书记才可以名正言顺地介入调查。 但虎子这种等级没资格知道事情真相，他能做的只有听老黑的话。 “你讲一点重点好不好，白江波那个姘头什么身份？家里有没有钱？长得漂不漂亮？” “对啊，那个司机挂没挂？他是什么身份？既然姘头没有大碍，或许是因为司机才出的手。” 其他人纷纷催着虎子讲重点。 其他有的没的，他们并不关心。 “别催别催，都会讲的。” 虎子也讲嗨了。 “那个姘头姓高，家里情况很差，在我看来长得也一般。但人家好像是大学生，或许因为清纯的缘故，白江波为她花了不少钱。听说她有两个哥哥，白江波给了这兄弟俩不少钱，让这兄弟俩创业，这才把姘头搞到手。” “这个姘头目前正在京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急诊室实习，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就说是姓高的医生，名字里带兰字，兰花的兰，一问便知。这份工作应该也是白江波帮忙找的。” 虎子开始讲述众人感兴趣的事。 “至于那个司机，我不怎么认识，毕竟我是个合法公民，对于那些人很陌生。司机伤得挺惨的，这确实是我的责任，希望他能活下来。” “对了，我又想起一件事。我听别人议论过，那个司机好像是白江波最忠诚的小弟，所以他才咬住我不放手。不过我感觉这不像真的，小弟的命值几个钱？应该还是因为我伤了他的姘头，他不好意思说才找了这个借口。” 虎子有在白江波身上泼了一盆脏水，想把白江波塑造成一个不顾兄弟死活的形象。 如此一来可以慢慢削减白江波的势力。 监室内一下子就炸了锅，这个消息太过劲爆。这个夏天没吃到的瓜，今天一晚上就补齐了。 与其他人的喧嚣不同，张平的心中一紧，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最忠诚的小弟。 别的团伙他不清楚，但在白江波这里，最忠诚的只有他的弟弟——张安。 张安伤得很重，生死未卜。 他这个当哥哥的怎么能坐视不理？ 痛扁虎子一顿？ 还是直接废了他？ 不对，要冷静。 他终于明白白江波的深意。 张平一拳砸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监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 “怎么了？你是白江波的人？”虎子看到张平面色不善，不禁问道。 “干得漂亮！出去之后跟我混！”张平露出阴险的笑容，同时竖起大拇指。 “这你有所不知，白江波是平哥的头号仇敌。你让白江波吃瘪，平哥开心还来不及呢！” “对啊，我差点都把平哥忘了。这件事最激动的应该是平哥，一个动嘴，一个动手，你们二人双剑合并，绝对是京海一霸！” 众人纷纷开始调侃。 在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解释下，虎子大概了解张平的光辉事迹，知道张平是敌视白江波的。 “去去去，都给我兄弟让位置。”张平开始赶人，把虎子安排在二铺，就在他身边。 其他人则是依次后移一个铺位。 众人心里暗骂两声，表面上还是服从。 这一对卧龙凤雏，说不定那天就把自己作死，他们还是远离些为妙。 张平开始和虎子接触，虎子依旧保持戒心。 张平毫不在意，一直在和虎子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 他的刑期还有一周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他有信心能完成白江波交代的任务。 第184章 进入自动挡时代 白江波稍稍透露出些许计划，让老默暂时冷静七天，这七天先不要轻举妄动。 对他来说也是如此，这七天他需要消停一些，比平时低调一些。 回到家后，他就接到郭文建的电话，通知他消息已经传达，人也分配到位。 接下来，就是张平的表演时间。 对于张平的能力，白江波毫不怀疑。 他为人过于圆滑，但是能力没得说，头脑很机灵，总会有些鬼点子。 在跟他之前，张平就是靠脑子和手法吃饭的。 为了抚养弟弟张安，他经常出入赌场，用一些手段总是能小赚一笔。 他也不贪心，习惯于打一枪混一个地方。 最开始，他出入于小型棋牌室，这种地方监管不严，比较容易得手。 等到手法娴熟后，他开始尝试在小赌场出千，赚得比之前多很多。 小赚的时候，张平还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在赌场尝到甜头后，他就变得彻底疯狂。 随着前往赌场的规模提高，张平也变得越来越谨慎，但再谨慎也有失手的时候。 有一天，张平在白江波的场子里失手，被同桌的赌徒当场戳穿。 按照当时的规矩，张平最起码被剁掉三个手指才能了事，严重些甚至丢掉整只手。 恰好那天白江波在附近，赌场的负责人就通知白江波前去主持公道。 在赌场外，白江波看到一个少年一直在徘徊，这个少年就是张安。 张平不放心弟弟一个人在家，又怕他在赌场里染上恶习，就让他在赌场周围等着。 这一不寻常的举动，让白江波认为张平心存善念，就花钱平息了此事，并禁止张平参与赌博。 为了不让这兄弟俩饿死，白江波就让张平在赌场里打工，防止其他客人出千。 如果没有人作弊，大赚特赚的永远是赌场。 技术再高超的赌徒，也会败在概率面前。 如果数学还存在，赌徒永远不会成功，开赌场的人才是赢家。 张平通过他的能力，在白江波的赌场中地位越来越高，最后成为了地下赌场的负责人。 张安在耳闻目染之中，把白江波当做自己的大恩人，全心全意为白江波效力。 张平的忠心肯定比不上张安，毕竟聪明人都不甘于人后，但他同样值得信赖。 尤其是这次事件的最大受害者是他的弟弟，他没有理由不会全力一搏。 饭后，白江波又处理了一些琐事，大致让公司的情况回归正轨。 好在京海大学工地那边没有受损，那里才是白江波的基本盘。 陈泰和赵立冬也不傻，没有傻乎乎地去碰重点工程，不然张合的雷霆一击很快会落在他们头上。 处理完事务，白江波伸了一个懒腰，从书房走回卧室。 推开卧室的门，白江波发现卧室里很暗，没有开灯。 难道陈书婷这么早就睡了？ 他还想辣手摧花一下呢。 很快，他就发现气氛不太对。 借着月光，他清楚地看见陈书婷侧卧在床上，用右胳膊支着上半身，左手从大腿慢慢往上撩。 陈书婷身上这件蕾丝套装，白江波有些印象，是在香江购物的时候，他亲自挑选出来的。 当时陈书婷还喝骂他变态，如今一声不吭地就穿上了。 月光如水，隐隐把房间照亮。 蕾丝朦胧，给人以无限遐想。 白江波擦了擦嘴，口水险些流出来，这也太诱人了。 迷死人不偿命啊。 “老老婆，今天什么情况？怎么穿得这么性感？”白江波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书婷浅浅地笑着。 “医生说，今天可以那个了。” 她声音很小，害羞地转过身子。 “啊哈哈。” 白江波尴尬地笑笑。 他真不知道这算好事坏事。 尽管他憋了很久，但如今真让他上战场，他完全不敢动真格的。 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幅度，伤到陈书婷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之前不知道情况还好，知道情况后，他总觉得怪怪的，或许是心理作用。 “嗯？怎么，你难道不激动、不兴奋吗？” 陈书婷看到白江波迟迟未动，心里有些不悦。 放在以前，她如此主动地求战，白江波早就迫不及待地扑上来，大战三百回合。 前后的反差，让她有些怀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衰减了。 “激动激动，我兴奋得很。” 白江波如履薄冰地走到床边，浅浅坐在床边，如坐针毡。 “光会耍嘴皮子功夫，那你倒是上手呀！”陈书婷从后面缠上白江波。 “这就来，这就来。” 白江波嘴上说着，却还是没有动作。 这两个月难熬，可真到这时候，他又担心起来。 陈书婷掐了白江波一下，表示严重抗议。 “你之前那生龙活虎的劲头呢？怎么歇了不到两个月，感觉你不行了啊！”白江波试图用语言激怒白江波，让他重振旗鼓。 如果是个男人，就听不得别人说自己不行。 白江波也是如此。 他撸起袖子，准备给陈书婷一点颜色看看。 陈书婷躺在床上，嫌弃地撇撇嘴，很是无语。 激将法倒是有些效果。 但只是从n档来到一档，连二档都没到。 陈书婷这下算是看出来，白江波不是没能力，而是不敢动真格的。 她舔了舔嘴唇，伸手轻轻一推，主动权掌握在她手里，进入自动挡时代。 白江波不敢动，根本不敢动。 “你悠着点儿，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着想。”白江波苦口婆心地劝道。 “这个你不用管，我已经很自己的问过医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躺好，我带飞。”陈书婷自信地说道。 这话让白江波瞠目结舌，这还是那个害羞的陈书婷吗？ 这有点太彪悍了！ 在他们酣畅大战之时，正有人策划着下一步的计划。 第185章 舆论发酵 老黑已经蛰伏起来，但陈泰不会就此收手。 前期已经付出很大的代价，自己隐藏的势力已经暴露出来，他不可能止步于此。 而且程程报告给他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关于高启兰身份的情报。 如果能够挑拨白江波和陈书婷的关系，对于他们来说是重大利好。 白天，白江波和陈书婷同时在场时，陈泰和程程都没有提及此事。 因为这件事只能背地传播，当面提及相当于不打自招，明摆着告诉白江波，这些事情都是他们策划的。 到时拱火不成，反倒被合而攻之。 陈泰需要让消息从其他地方“无意”传出，引起白家内乱的同时，摆脱自己身上的嫌疑。 江湖的口口相传就很符合条件。 老黑已经让虎子在看守所内负责传播，但看守所内的消息传播缓慢，并不能达到陈泰想得到的效果。 于是，陈泰便命令少数手下，开始把这个消息编成各个版本传播出去。 如果不是怕白江波溯源，陈泰甚至都想花钱刊登报纸，直接来一个王炸。 这个想法被程程制止了。 一传十、十传百效果虽然不如报纸，但传言极难进行溯源，几乎查不到他们头上。 而刊登报纸需要手续。 如果是刊登广告，基本上给钱就可以；但如果想登一篇小作文，就不仅仅是给钱就能解决的。 事情就这样吩咐下去，但程程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直觉告诉她，任何想打破白家和平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但她不得不做。 在她看来，像白江波这种地位的人，就算有几个姘头也不算太过分。 毕竟不是人人都像徐江那样痴迷于暴力，连陈泰这种老绝户也不一直都是孤家寡人。 据说，陈泰年轻的时候同样是左拥右抱，玩得很花。只是在一次帮派斗争中，他被伤到根基，再难展现雄风。 此后，陈泰渐渐把心思放在事业上，开始对自家势力进行初步洗白。 正因如此，他才能躲过那次严打，不然老黑出来顶罪也不够枪毙的，还是会把陈泰牵连进去。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有一个与他同一时期的大佬，就是在和姘头幽会时，被警察当场拘捕。 那人没有洗白，所有罪证一查便知，一套流程下来直接被判死刑，很快就交了“子弹费”、吃了花生米。 像陈泰这种侥幸生存下来的人，慢慢成为京海的话事人。 程程现在很矛盾，她想要成功必须借助陈泰的力量，而陈泰却一直把她往火坑里推。 她想要成功，并不想成仙，命都不保，成功又有什么用？ 程程忧心忡忡地回到住处，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跳到白江波的船上，或许比陈泰这艘船更稳。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 这根本不可能。 她的背景也是陈泰给予的，离开陈泰后什么都不是，白江波怎么可能和她合作？ 就算是姘头也不可能。 她一没有高启兰的年轻和清纯，二没有陈书婷的姿色和韵味，这种事情也就想想罢了。 清晨起床，神清气爽。 白江波挪开陈书婷的大腿，蹑手蹑脚走下床，把早餐做好。 他今天上午不打算直接去青华区市政府，而是要前去京海大学工地视察一番。 尽管这里有人盯着，他还是不太放心，总想亲自看一看。 未来，这里会是京海最大的底气所在，手握科技才是硬道理。 同时，他还要看看隔壁科研所的土地。 这块土地暂时没有动工，目前正在测量各项数据，并开始初步的设计工作。 在他的设想中，科研所需要用到部分高精密的仪器，对地质、地基都有一定的要求。 甚至还需要考虑到后续万一通了地铁，是否对仪器产生不良影响，是否有解决的办法。 这都需要进行提前规划，不然到时候花的钱会更多。 而且三亿资产放在两家本地银行不能动，他现在的现金流不足以直接盖楼。 来到工地后，他发现周围人看他的目光有些奇观，他依稀听到“姘头”、“医院”之类的词语。 一番打听之后，最后工头颤颤巍巍地告诉他关于传言的事情。 这里是建工集团的工地，从昨夜开始，传言就慢慢开始发酵，今天早饭的时候，几乎全工地的人都知道了。 就这速度，没比大喇叭广播慢多少。 反倒是他手下的人，因为大多有了正经工作，消息倒没有之前那么灵通，几乎都没听说过类似的传闻。 除了一些核心的人员，很多人压根没听说过白江波和高启兰的事情。 白江波与高启兰接触的时候，带着的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们心里都清楚。 如果真的是他们传出去的，也不会在昨夜突然进行发酵，而应该早就传出来。 根据传闻的内容偏向，很容易就能判断出这是在故意挑拨他和陈书婷的关系，那么始作俑者就很好去推断了。 不过他们注定不可能得逞。 因为这件事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瞒着陈书婷，并且他到现在都没有得手。这么早传出来，让他觉得很冤枉。 不过，他可以根据此传闻演一出好戏，尽可能平稳地度过这一周。 他连忙打电话和陈书婷知会一声，之后又打电话给高启兰打一剂预防针。 现在这种情况，高启兰被波及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白江波拨通电话，刚聊没几句，就发现高启兰的语气不对，好像刚刚哭过一样。 在听过白江波的解释后，高启兰嚎啕大哭，宣泄着心中的情绪。 原来，传闻昨晚就在医院里传开，医生、护士甚至是病患都在热议此事，给高启兰造成莫大的影响。 得知此事的高启兰，第一时间找到庄秀秀，她以为是庄秀秀的八卦才使事件大肆传播。 庄秀秀极力否认，表示自己知晓此事，但从未像他人提及。 庄秀秀每次都是这么保证，但每一次都会大嘴巴说出去。 所以高启兰没有相信，和庄秀秀大吵一架。 被舆论攻击、又和好友闹矛盾，高启兰一时心酸极了。 直到白江波解释情况后，她才知道事情真相，这确实不是庄秀秀的锅。 没等白江波继续安慰，她便挂断电话，去找庄秀秀道歉。 庄秀秀也很委屈。 前天从李响嘴里知道此事后，她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暗自下决心要保密。 这次她说到做到，没有跟任何人提及。由于得了“不八卦就会死”的不治之症，庄秀秀连续两天失眠，只为了保守秘密。 结果高启兰竟然不相信她，甚至还要和她彻底决裂。 这可把她气坏了。 不过既然高启兰起来道歉，她就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勉强原谅小兰一次。 “不过你要和我讲讲真实情况。”庄秀秀提出要求。 高启兰红着眼睛点点头。 她现在确实需要找个人倾诉。 现在这种情况，她完全听不进去白江波说的安慰。 电话被挂断后，白江波也一脸懵逼，他清楚高启兰受伤很大。 但这是必须要经历的一步。 人怕出名猪怕壮，随着家族名声越来越大，此类事件只会多不会少。 现在经历过后，也算是打上一剂预防针，为今后做好准备。 至于高启兰今天流过的眼泪，他一定会从陈泰他们手里找回来。 第186章 爱买不买！分店更贵！ “踏马的！查！给我查出来是谁在散布谣言！劳资一定把他给剁了！” 白江波瞬间暴跳如雷，一脚把身旁半人高的铁桶踢翻，吓得周围的人缩起脑袋。 他愤怒地抓起身旁小弟的衣领，用威胁的语气质问道：“这消息是你们传出去的？张安现在昏迷不醒，你们是不是飘了？这事就你们最清楚，如果真是你们说漏嘴，别怪我不念及旧情。” 小弟大气不敢出一口，浑身上下都在哆嗦。 去医院那几次，确实都是他们这些亲信跟着，当时他们还热火朝天的起过哄。 但他们心里门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点眼力劲总该是有的。 再加上当时大嫂在场，事后张安也强调过要管住嘴巴，这事不可能从他们嘴里传出去。 他正要开口解释，就被白江波凌厉的目光拿捏住，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进肚子里。 白江波一扭身，把小弟甩飞出去，在地上滚了三圈才停下来。 “现在、立刻、马上带人去查！天黑之前我需要得到结果！”白江波下了死命令。 “是，你、你、你跟我走。”小弟点出几个精兵悍将。 “不用选人！全踏马滚！”白江波低喝一声。 “是！”小弟带着人悉数离开。 陆涛靠在车边，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禁暗喜。 他不清楚事情的具体走向，但他知道白江波是堂姐的死对头。白江波吃亏就等于堂姐受益，他自然乐意看到。 现在他只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把白江波的动向报告给堂姐即可。 除了陆涛，施工的队伍里也藏了不少陈泰的眼线。 这是建工集团招的承包队，虽然现在听命于白江波，但陈泰依旧可以掌握消息。 白江波没有过多停留，怒气冲冲地坐上车子，离开工地。 先前离开的小弟们蹲伏在工地不远处的拐角，看到白江波离开后，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领头的小弟从衣服里摸出两张钞票，面色凝重地看向众人。 这钱是凭空多出来的，在被白江波摔去出去后多出来的。 尽管脑袋不怎么灵光，但他知道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很像打一个棒子给一颗甜枣的样子。 如果白江波真的生气，绝对不会见缝插针地给他塞两百块钱。 “老板是不是在演戏？让别人以为他生气了，但其实他根本没有生气。”另一个小弟小声说道。 “不是没有可能啊！那天去医院的时候，大嫂也在场。当时大哥不是让我们回避吗？如果有问题肯定当场解决了，我还看到车子一直晃呢！” “对啊！大哥自从回归之后，很少大动肝火。少数几次比较激动的时候，都是对外人，根本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人发火，当时我还挺不习惯的。” “我看你就是犯贱，别人不骂你，你就难受，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嘿！难道你就没有这种感受？当初看赌场被骂的时候，就你笑得最开心！” “我” “够了！别吵了！” 领头小弟把二人拉开。 “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大哥的意图，你们有没有特殊癖好不重要。” “那直接给大哥发个短信呗。”背后有人提议道。 “好主意！擦，我怎么没想到！” 领头小弟刚拿出手机，白江波的短信就发过来了，只有短短六个字。 “风声大，雨点小。” 一群小弟恍然大悟。 “快，行动起来。可以不动手，但是一定要搞得满城风雨！” 一众小弟分散而去。 白江波按照计划又去了一趟建工集团和强盛小灵通店。 不出所料，传闻在这两个地方也大肆传播。 白江波象征性地大发雷霆，让有心之人可以顺利上报。 这可把高启强愁坏了。 他一上午几乎把所有的连锁店跑了个遍，反复强调不允许传播，这个传闻的女主人公是他的妹妹高启兰。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很快，旧厂街的街坊邻居就开始嚼舌根子，说高启强为什么会发达，原来是把妹妹卖给有钱人。 此举令人不齿，完全没有旧厂街人的骨气，建议开出旧厂街籍。 当然，这只会在背后议论议论。 不少旧厂街的人都在强盛小灵通店工作，经济来源全仰仗着高启强。 对于这些传闻，高启强只能尽全力把影响最小化。 据他所知，小兰和白江波关系很亲密，但具体发展到什么程度，他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他知道的是，小兰没有收到任何强迫，所有决定权都在她自己身上。 之前聚餐的时候，他借着醉酒的名字，暗戳戳地问过白江波：如果小兰不同意会怎么样？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面对已经抓到手里的财富，高启强心里很害怕突然失去。 而白江波笑着反问道：“强扭的瓜虽然不甜，但是它解渴啊！如果我真的奔着瓜来的，为什么会付出这么多代价？” 这一句话点醒高启强。 如果白江波只为了得到小兰，能用的手段有千千万万，没必要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更何况他家里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妻。 这个传闻真假参半，让不知道内幕的人很容易信以为真，目的绝对不单纯。 在来到第一家店的时候，高启强恰好遇到视察的白江波。 更巧的是，柜员正背对着他们，对着传闻大聊特聊，甚至还在里面加了不少料。 旁边的收银员眼睛都快挤抽筋了，结果柜员毫无察觉，还在滔滔不绝地议论。 “咳！咳！”高启强黑着脸咳嗽两声。 柜员懒洋洋地抻抻胳膊，不耐烦说道：“催什么催？小灵通店在京海就强盛一家，你爱买不买！你信不信，你到别的分店更贵！” 说完，柜员继续八卦。 “这是谁规定的？”高启强咬着牙说道。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柜员不仅打了一个寒颤，连忙转过身子。 在她看到高启强的瞬间，吓得脸都白了。 “高高总，您怎么来了？来之前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好准备准备。” 第187章 你知道我是爹谁吗？！ “提前通知？方便你们提前做好准备是不是？装模作样！欺上瞒下！”高启强指着柜员，手指有些微微颤抖。 不仅仅是因为传闻的事，更严重的是柜员的态度，这完全不是应有的服务态度。 对待顾客趾高气扬，难道是嫌小灵通店的生意太容易吗？ 就算他们处于垄断地位，如此对待顾客，也会对强盛小灵通店的信誉造成严重伤害。 根据他细致入微的察言观色能力，他发现白江波对于此次传闻并不是真的动怒，反而透露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态度。 在进店后，看到柜员如此态度，白江波的表情急转直下，现在才是真的动怒。 可见，白江波气得不是员工传八卦，而是员工吊儿郎当的服务态度。 这是他高启强的工作职责，现在出现重大问题，就是他的责任。 “不是，不是装模作样。您提前通知，我们好准备如何接待您。”柜员立马解释道。 她脑筋转得很快，直接指着饮水机旁的员工喊道：“快给高总倒杯水，天这么热，高总一定是渴了。” 旁边的人立马拿起一个纸杯开始倒水，小心翼翼地端到高启强面前。 高启强收都没有伸，那人只能把纸杯放在柜台上，悄悄退回去继续服务客人。 爱八卦的柜员被高启强死死盯着，头顶开始冒出汗水。 “高总，您喝水。”柜员端起纸杯。 “你应该把这种态度用在对客人的服务上，而不是现在给我端水！”高启强怒不可遏。 柜员低着头听着训斥。 但高启强从她倔强的嘴角看出，这人没有太多的悔恨之意。 白江波默默地站在高启强背后，静静地看着他如何解决此次事件。 “阿勇！阿凤！”高启强喊道。 这家店是强盛小灵通的第一家店，规模不算特别大，但意义很重大。 连锁店开启后，这里就交给以前的员工阿勇、阿凤打理，他一直没怎么过问。 听见高启强的喊声，阿勇匆匆忙忙地从隔间跑出来。 这段时间他忙得要死，阿凤已经怀孕，他不光要筹办婚礼，还要担起阿凤的工作。 尤其是这几天，店里还出了问题，库存和账本对不上。他查了很久，都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店里的员工都是旧厂街的亲属，他也挨个谈过，没发现什么问题。 刚刚他也一直在调查此事，所以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情况。 “这就是你管理的店铺？”高启强指着柜员质问道。 阿勇一脸懵逼，直到一旁的员工小声地帮他介绍完先前的情况。 阿勇表情很是无奈，对着隔间指了指，想进去再聊。 毕竟外面人多眼杂，影响不是很好。 高启强和白江波跟着阿勇来到隔间，阿勇轻轻把门关上，露出略微痛苦的表情。 “强哥，这事我也很头疼，但是我实在无能为力啊。不光是服务态度的事情，连库存和账本都出了问题。现在只能报警解决，但又不能报警。”阿勇开始诉苦。 “你直说就好，不需要顾左右而言他。”白江波打断阿勇的发言。 阿勇认识白江波，他知道白江波说话的分量，但还是向高启强投去请示的眼神。 高启强才是他的直属上司，县官不如现管，他更倾向于听高启强的。 高启强默默点点头。 “刚刚那个柜员也姓高，是老板您的三叔公的孙女。之前她来应聘时，您还可以打过招呼。”阿勇道出真相。 “等会儿，让我想想。”高启强摸摸脑袋。 “在开第三家店的时候。”阿勇又提醒道。 “第三家店”高启强捏着眉心喃喃自语。 第三到五家连锁店是扎堆营业，当时他好几天没怎么合眼，累到几乎失去知觉。 随着不断的努力，记忆慢慢清晰起来，他还真想起一个三叔公。 他父母双亡，亲戚早就断了联系，没有人对他们三兄妹伸出援手。 但当他发达后，这些亲戚又慢慢出现在视野里，开始攀起关系。 当时三叔公找到家里，坐在门口喝了一杯茶，连家门都没有进，只为了一件事，帮她孙女求一个工作。 三叔公知道他开始经营连锁店，就像让他孙女当一个店长，毕竟都是自家人，一个店长还不是简简单单？ 高启强委婉拒绝，说店长需要时间和经验，不是想当就能当的。 于是，三叔公退而求此次，想让孙女先历练一番，再开始当店长。 高启强只能勉强答应，如果能通过考核，就试着培养看看。 而他暗示阿勇，对这个三叔公孙女严苛一点，能不要就不要。 现在看来，阿勇明显误会了他的意思。 高启强把事情娓娓道来，将三叔公和他孙女的情况解释清楚。 “我连她的面都没见过，怎么会让你对她特殊关照？之前我不是说过吗？一切遵循公平公正的原则。”高启强一脸懊恼的表情。 阿勇很想找块豆腐撞死。 原来这些麻烦都是他自找的，这些人情世故的东西都是他臆想出来的。 “该报警报警，该开除开除，你尽快去办。”高启强催促道。 “好，没问题，我只就去办。”阿勇急匆匆地跑出隔间。 “尾大不掉。”白江波给出评价。 随着公司规模的越来越大，体系的臃肿就会带来诸多问题。 “这是我管理失误，是我的责任，我会负责到底的。”高启强叹了口气。 连锁店的规模扩张到现在，他管理起来很是吃力。 一家、十家、一百家的管理难度是指数级上升的。 “你去多找一些管理人才，辅助你管理连锁店，我会先派些人手帮你过渡一段时间。另外，客户意见反馈也很重要，这方面需要加强。你最好读个商学院的夜校，京海大学的就可以，我会帮你联系的。学历并不重要，主要还是要掌握一些必要的知识。”白江波迅速给出建议。 建工集团的体系已成型，白亭安保的模式有不同于一般公司，所以他还能勉强应付。 强盛小灵通店的体系需要从零开始建设，这比他管理建工集团和手下的小弟要难得多。 而且高启强还没有学会花钱，就算请几个二把刀的管理人员，也不至于今天这种模样。 “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有什么权力动我？”外面传来泼妇般的嚎叫。 第188章 你跟孩子较什么劲？ 柜员如同泼妇一般在地上打滚，完全不在意个人形象，引得周围顾客纷纷退避，除了少数看热闹的人，其他人几乎全部离开店里。 阿勇手足无措地看着撒泼打滚的员工，他还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首先，你的工作态度存在问题，需要进行停职培训。其次，你存在盗窃库存的嫌疑，我会邀请警方进行协助调查。当然，如果事后查明你没有责任，会给予你一定数量的经济补偿。” 阿勇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处罚决定重申一遍。 此次处罚有理有据，除了当事人外，其他人都没有任何意见。 “我爹是高启强的堂叔，我爷爷是高启强的三叔公。我叫高启慧，是高启强的堂妹！你们有什么权力处置我？”高启慧叫嚣着。 停职培训，高启慧是不怕的。 她已经计划好打亲情牌，实在不行再让她爷爷出马，用长辈的口吻说教说教高启强，这件事应该就这么过去了。 她怕的是警方协助调查。 任职期间，她确实搞了几部小灵通给自己的好闺蜜和好玩伴，基本上是计两台、拿三台，稍加调查就会露馅。 如果只是店内处理，最多会让她把钱补上。但闹到警察那边，就直接升级为盗窃罪。 她怎么会不怕？ “怪不得这么蛮横，原来是关系户啊！你们说阿强会保她吗？” “你们刚刚没看到阿强的脸色吗？肯定会严肃处理的。” “阿强人很好的，怎么摊上这种亲戚？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周围人小声议论起来。 很多人早就对高启慧心生不满，如今她受到应有的处罚，简直是大快人心。 这些话传到高启慧耳朵里，让她更加烦躁，哭闹的声音变得更大。 “吵什么？！” 高启强从隔间走出来，乱糟糟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堂哥！你快帮我做主啊！” 高启慧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到高启强腿上，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阿勇连忙把先前的处罚复述一遍，表示自己绝对没有故意刁难。 “小慧，阿勇处理得很合理。你不要紧张，阿勇一定会秉公处理，在场的各位都可以作证。”高启强伸手要把高启慧扶起来。 “哥，这是咱自家事，用不着外人来掺和。把这种事情让外人处理，我们高家颜面何在？”高启慧态度坚定，摆出一副不放过她就不起来的架势。 高启强唯一一点耐心也被消磨殆尽，脸上露出可怖的冷笑。 “颜面？你编排小兰的时候，有没有顾忌高家的颜面？怎么现在又要脸了？小兰可是你的堂妹，你公然嚼舌根子，小兰就有颜面了？” 高启强微微抬脚，嫌弃地把高启慧甩开，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高启慧满脸尴尬。 刚刚她议论小兰的事情有不少人看到，这是不可争议的事实。 虽然小兰是她的堂妹，但她心里并没有把小兰当做一家人。 如果不是高启强发达了，她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和他们三兄妹打交道。 对于这一点，高启慧看得很清楚，她知道亲情牌是底牌，平时不会轻易使用。 在高启强偶尔视察的时候，她也不会主动表明自己的身份，完全装作普通员工的模样。 但高启强不在的时候，她立刻摆出皇亲国戚的架势，经常作威作福。 店长阿勇知道内幕，所以对她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他人看到店长都不敢管她，心中自然有了大概的猜测，也不会轻易招惹她。 久而久之，高启慧俨然成了店里的小皇帝，直到今天才被高启强当场逮住。 “哥，都是我的错，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嘴。小兰是我的妹妹，我确实不该说她的闲话。我今后保证不会再犯，您就放过我这一次。” 高启慧开始伸手扇自己耳光，把苦肉计、亲情计运用得炉火纯青。 不仅如此，她顺带着避重就轻，把事情的重心放在议论小兰上，为自己的偷窃行为脱罪。 “阿强，小慧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这次就得过且过，放过她一次。” “是啊，前几天我还遇到你三叔公，他对你可是赞不绝口。看在老人家的面子上，这事就这么过去。” 周围有几个人开始心软，帮忙劝导高启强。 京海讲究人际关系，尤其是旧厂街，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很多家庭都是一个工厂出来的，更加在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面对这种情况，高启强只能以微笑回应，但闭口绝不答应。 高启慧对店里造成损失，心疼的是他，这群人完全就是看个热闹而已。 帮别人原谅坏人很容易，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力气。当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肯定会闹得比现在还凶。 又到了做坏事的时候，白江波从人群后面挤进来，对着门外招了招手。 围观群众还没反应过来，两个保安就从店外跑进来。 “她涉嫌盗窃店内财物，你们把她送到下湾分局，让警方开展调查。”白江波指着高启慧说道。 “你谁啊？”高启慧慌了神。 “刚刚你讲我的八卦，不认识我是谁吗？”白江波歪着头问道。 “白白江波？”高启慧彻底傻了眼。 如果高启强、高启兰面对面质问，她还能找找理由应付一下。 但在白江波面前，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就像八卦里讲的，白江波的身份了不得，黑白两道通吃，普通人根本得罪不起。 面对白江波凌厉的眼神，高启慧没有做任何反抗，乖乖地跟着两名保安投案自首。 “白老板，这样不好。你这么有钱，怎么对一个小丫头斤斤计较？” “小慧只是个孩子，你跟孩子较什么劲？谁不会犯错？得饶人处且饶人。” 有几个人立马跳出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白江波，这正是先前劝导高启强的人。 白江波可不惯着他们。 “我说话讲究证据，如果你们谁能把她造成的损失全部补上，我绝不继续深究。”白江波冷笑着问道。 第189章 工资？窝囊费！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事若关己，置之不理。 “咳咳，那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家里煤气没关，我回家看一下。” 这几人听说要他们出钱，立马找借口离开，头也不回地逃出小灵通店。 此举引起其他人一阵哄笑，在场的各位还是正常人多。 白江波做了“恶人”解决麻烦，剩下的事情就需要高启强继续跟进。 高启强再次站出来，双手握在一起搓着，面带歉意地向众人说道。 “这次让大家看笑话了，这确实是我们管理的失职。今后我们一定加强管理，尽量避免类似错误的发生，还请大家进行监督。” “如果你们此前遭到过较差的服务，请来柜台这里登记。已造成的伤害我们无法收回，但我们会尽全力弥补。根据情况的严重程度，至少免除两个月的月租。” “以后如果再次遇到不合规的服务，请及时向店长举报。如果向店长举报没有用，请直接打电话向我举报，我的电话稍后会挂在每一家店的墙上。再次谢谢大家捧场。” 高启强深深鞠了一躬。 一番发言立刻引起一阵喝彩。 在众人的夸赞声中，高启强和白江波走出小灵通店。 阿勇立刻追了出来。 “高总，我怕有人会滥竽充数，谎称受到冷落骗取补偿。”阿勇小声说道。 高启强停下脚步，笑着说道：“提成不是按照机器编号和电话号码来统计的吗？你让对方报出电话号码，是不是高启慧的客户一查便知。不过不要把情况闹得太僵，如果对方执意要占便宜，可以适当免除部分月租让他们帮忙做推广。” 高启强一句话点醒阿勇。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做。” 阿勇火急火燎跑回店里。 白江波对高启强的天赋很满意。 商家让出部分利益，以换取买家自发推广，这正是互联网思维式的营销策略。 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在薅羊毛，其实这正是推广的策略之一。 说得难听一点，这就叫“把猪骗进来杀”。 事实证明，高启强在这方面还是挺有天赋的。 “抱歉，没提前和您商量。刚刚我看到气氛烘托到位，就直接宣布解决方案了。” 高启强连忙向白江波解释。 这个策略会影响到店铺的收益，他怕身为大股东的白江波不高兴。 “没关系，我又不是守财奴，这点小钱还是不放在眼里的。”白江波笑着摆摆手。 这个政策撑死亏出去十万八万的，对他来讲只是洒洒水而已。 要说烧钱，他手里的企鹅才算得上大哥。 他不知道托尼马如今的烧钱速度，因为具体的手续都是代理团队帮忙解决的。 从香江回来后，丁润带领的团队一直在深城帮忙处理各项业务，白江波根本就没插手。 当下次小马哥主动联系他的时候，应该就是钱花完了，想继续要钱的时候。 互联网公司就是这样，前期就是个烧钱工具，一旦成功就会迎来几十倍甚至几百倍的回报。 “花钱的问题是小事，你说的投诉问题才是重点。如果是一家店、两家店或许你能应付过来，但在京海市就已经有几十家连锁店，你一个人能应付过来吗？”白江波随口问道。 “这也是我的犯难的点，刚才没想到好办法，就直接说出来了。”高启强叹了一口气。 “搞一个售后热线，反正以后都要做得，现在的规模体量勉强达到要求。” 二人来到店后面的小巷，坐在台阶上商量。 “热线吗？这应该要花不少钱，而且整体工作协调问题也是个大麻烦。” “首先是流程问题，目前所有连锁店的运营模式比较单一，是统一供货、分店销售。这种模式比较简单，是完全的单线结构。” “如果要开设售后热线，就必须重新规划运营策略。如果进行售后，是选择就近的店铺还是购买的店铺，业绩算在谁身上，是否有奖惩机制，这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高启强开始分析起来。 他已经完全融入管理者的思维。 “其实有一种更简单的方案。”白江波突然开口说道。 “嗯？什么方案？” 高启强很好奇，因为白江波每次提出的观点都能让他耳目一新。 “就是招一批客服专员，安排合适的话术，其他的一切都不需要变动。” “这这能起作用吗？”高启强一脸错愕。 “能，而且效果还不错。因为这群客服的目的不是解决问题，他们只是单纯地挨骂而已。他们只需要不停地向顾客道歉，大部分顾客发泄完心中的怒火，自然不会继续追究下去。剩下小部分较真的顾客，再对他们进行特殊处理，比如让他们去线下店，或者干脆退货换货。” 高启强咽了咽口水。 “招一群人专门挨骂，这真的能解决问题？那给这些人开的还是工资吗？那不就是窝囊费吗？” “你理解得很透彻。”白江波竖起大拇指。 高启强皱着眉头，心里很是纠结。 这么做确实很简单，不需要对已有的管理模式进行任何更改，但这么做治标不治本。 短时间内看不到太大的弊端，但时间一长绝对会影响店铺的口碑。 现在他们是垄断地位，这种影响可有可无。 可一旦出现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他们的顾客会快速流失。 所以这就是在给自己埋雷。 “我觉得这种方法不合适。尽管调整管理模式很麻烦，但调整过后可以获得更高的效率，这种变革收益是长久有效的。如果只是一味地掩盖问题，问题则会在看不见的地方越滚越大，最终危害根本利益。”高启强提出反对意见。 他转头直视白江波，用坚定的眼神表达自己的态度。 白江波微微一笑。 “我只是提议而已，具体的决策由你来决定。我只提一点要求，如果你选择第一种方案，就必须坚持做下去。不能因为方案执行困难就半途而废，与其那样，不如直接一条路走到黑。” “放心，我选择的路，我一定会走下去。”高启强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白江波告别高启强，坐上车前往青华区政府。 他之所以提出第二种方案，就是为了坚定高启强选择第一种方案的决心。 糊弄消费者的做法固然简单，但终有一天会藏不住的。 直接花钱、花功夫解决问题才是正道。 更重要的是，第一种方案或许能给他带来一定量的系统积分。 积分还是越多越好。 第190章 踢皮球？还想不想干了？ 坐上车后，白江波一言不发，表情严肃。 驾驶座上的陆涛手心都是汗，幸好带着手套，不然他连方向盘都握不住。 “小陆，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传闻？”白江波冷不防地问道。 “老板，我也是刚来京海，没多少朋友，对这种事情不很清楚。”陆涛腼腆地笑着。 “放心大胆地说，我又不会难为你。” “那那我就直说了。我确实从别人那里听到部分传闻，说老板您有有那啥，就在前几天去的那个医院里。”陆涛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瞥两眼白江波，生怕白江波变了脸色。 “你从哪里听说的？” “昨晚收工比较早，我出去吃了一顿小烧烤，听隔壁桌的人说的。当然，我肯定是相信老板您的人品，所以我当即站出来制止他们的言论。” 陆涛握紧方向盘，心里七上八下的。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不是真的，你嘴巴严一点，不要到处乱说。尤其是算了，你说话的时候多注意注意。” 白江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老板，我懂。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在大嫂面前提及，而且我还会监督其他人，避免这件事传到大嫂耳朵里。”陆涛做出一副我懂的表情。 “嗯，不错，很有眼力劲儿。” 白江波欣慰地点点头。 陆涛咧嘴笑着，心里已经开始策划如何让陈书婷不经意得知此事。 毕竟陈书婷在孕后不怎么出门，很少打听外面的消息。 “有一点要特别注意，你不要表现得太刻意，不然更容易露馅。我还得再想几个借口，以防不测风云。”白江波特意提醒一句。 他现在属于直钩钓鱼，故意撺掇着陆涛浑水摸鱼，这是拿捏程程的关键。 “我会的。”陆涛郑重地点点头。 结束对话后，目的地已到达。 白江波出示临时通行证后，轻车熟路地进入园区内部。 今天晚上，汪东升和高层人员就将坐上返回首都的飞机，首都需要处理的事情也不少。 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两夜，重要事务已经协商完毕，剩下的任务交给技术人员和中层决策即可。 而且京海还有白江波坐镇，他们也不用担心吃亏。 进入区政府后，见到白江波就指指点点的人少了许多。 倒不是说他们的消息闭塞，而是大多数体制内的人都会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他们需要对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 白江波来到孟德海的办公室。 刚一进门，他就听到汪东升豪迈的笑声。 “哈哈哈，白老弟，你真是好福气啊！左搂右抱，金屋藏娇！”汪东升笑着调侃道。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白江波尴尬地笑了笑。 他没想到身为外乡人的汪东升，消息竟然也这么灵通。 当他看到孟德海怪异的表情后，才得知这是孟德海告的密。 “咳咳，我只是提前告诉汪先生，给他打一剂预防针。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我多虑了。”孟德海尴尬地咳嗽两声。 传闻是秘书偷偷告诉孟德海的。 这类传闻本身不会引起孟德海的重视，但白江波是招商引资的公证人。 事关招商引资，孟德海不得不重视起来。 他让秘书外出打听，核实传闻的真实性。 借用身份的便利，秘书去了一趟京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很快打听到相关结果。 传闻中的高启兰确实在医院实习，而且实习名额确实出自白江波之手。 还有其他的一些细节，还传闻描述的完全对得上，这证明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 得到确切消息的孟德海，立马把汪东升找来，提前和他私下通通气，并商量一下对策。 他担心传闻会导致白江波名声变差，由此引起晶东方的反感，导致招商引资项目的受阻。 没想到的是，汪东升对此毫不在意，还反过来安慰孟德海，说谨慎处理后不会出现大问题。 孟德海转念一想，太阳底下没新鲜事。汪东升来自首都，那里人更多、事更杂，或许汪东升知道什么内幕，并不以此为奇。 反倒是他有些反应过度了。 可让他更想不到的是，白江波恰好来到他的办公室，汪东升转身就把他给卖了，让他一点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没事，先让他们蹦跶两天，之后有他们好受的。”白江波并没有在意。 孟德海从白江波眼里看到了些许杀意。 他是个老刑侦，以前在一线奋斗过，对于这种气势很敏感。 再结合昨晚老锅打来的试探电话，他隐隐约约猜到京海将有大事发生。 虽然他已经不在市公安局局长的位置上，但他对治安还有一定的担忧。 治安是发展的基础，没有良好的治安，绝对不会有健康的发展。 不过汪东升在场，不方便聊这种敏感的话题，孟德海连忙把话题扯开。 “两个银行的贷款已经在走手续，等白先生的资金到位后，贷款即可下发。届时，工程才算正式开始。”孟德海提了一嘴最新进展。 “嗯，没想到这地方虽然比较偏，但办事效率这么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汪东升由衷地赞扬道。 在首都，他们也有特殊待遇，各个相关部门把晶东方的事情放在靠前的位置。 但这种处理方法，绝对没有青华区这种集中办理来得迅速。 正常情况下，招商办、国土局、住建局、工商局、质监局、环保局、水务局、电力公司等相关部门，不会坐在一间会议室里排队帮你解决问题。 而晶东方在京海市青华区，享受的就是这种顶级待遇。 一个问题一起讨论，各方做出协调和让步，绝对不会出现踢皮球的现象。 如果坐在同一间办公室还能把皮球踢来踢去，那么孟德海就要亲自问问这人还想不想干了。 情况进行的如此顺利，白江波打心底里高兴，他巴不得工厂明天就可以建好，然后大卖特卖。 到时候产生的影响有他一份功劳，系统积分绝对大赚特赚。 他再兑换一个六代线或者八代线，转手一卖，继续狠狠收割一波晶东方。 那时候的晶东方应该不会再像之前那么抠抠搜搜，掏个五亿都磨磨唧唧的，还要分定金和尾款。 新代线会继续产生积分，他又能继续在商场兑换技术。 这是一个正向循环，而他的资产会随着时间也会越滚越大、越滚越多。 第191章 关系硬就是牛 “启动资金准备就绪，后续的资金支持有没有着落？”白江波突然问道。 以他现在的资产状况，只能在最开始帮帮忙，后续几十亿的投资已经超过他的能力范围。 虽说启动资金足够折腾一段时间，但也要尽快确认后续的款项。不然到时候资金无法运转，恐怕要让出一部分利益去求别人资助。 汪东升把目光看向孟德海，这也是他一直想问的。 不过碍于身份问题，启动资金都没到账的情况下，他不方便细问后续的方案。 眼下白江波帮他问了出来，他很想听听孟德海会如何作答。 孟德海的表情很淡然，他向二人招招手，示意他们靠近一些。 二人相视一眼，慢慢走向孟德海的办公桌，侧身把耳朵伸了过去。 “后续贷款金额巨大，别说是青华区，就算是京海市也很难直接拿出这么多钱。如果只从京海方面寻求机会，很难谈下双方都满意的利率。”孟德海笃定地说道。 汪东升脸色微变。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在听到确切的答复后，他依旧有些失望。 小地方就这一点不好。 孟德海能从各方面的政策去补贴晶东方，可一旦涉及资金方面，尤其是巨额资金，肯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没钱。 地方政府和地方银行不能把资金全部押注到一家企业上，这里有一个内置比例，超过这个比例就有可能出现地方财务危机。 汪东升用余光瞥了一眼白江波，大方地摆了摆手，故作轻松地说道：“孟书记，利率高一点也无所谓。只要能保证资金按时到位，其他方面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话虽如此，汪东升心里还是感到丝丝肉痛。 他本意不想在京海小厂动用太多的公司本金，毕竟晶东方是上市公司，每年的财报必须让股东和股民能接受。 不然，后果就是股价暴跌。 他之所以会同意提高利率，完全是看在白江波的面子上。 “当然，如果利率太高，我们或许会在其他地方寻求一些帮助。”汪东升没有把话说得太满，给自己留足了后路。 他还是有一些人脉的，想筹借资金周转不算太大的难题，这样可以有效防止被京海宰一刀。 看到汪东升略显失望的表情，白江波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些。 “你和孟书记认识的时间太短，对他这个人不是很了解，老孟这人最喜欢的就是卖关子。你觉得如果没有解决方案，他会把这件事说出来吗？” 说着，白江波敲了敲孟德海的办公桌。 “老孟的办事能力，我是相信的。如果这件事他都不能解决，在京海也没第二个人了。” 听到白江波的话，汪东升稍稍冷静下来，准备听听孟德海接下来的发言。 “哈哈，不是我故意卖关子，主要这件事有一些敏感，不能放在明面上说。”孟德海无奈地笑了笑，也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俯身过去，把头凑上去，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已经和省里通过气，只要启动资金拨过去，项目正常开始建设，后续的资金就有保障。初步计划是由临江银行进行贷款，由临江省政府、京海市政府和青华区政府按一定比例进行贴息。” “省省里？”汪东升只感觉头皮发麻。 京海市领导他才见过一面，怎么就直接联系到临江省领导了？ 恍惚间，他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少活了几天，所以才错过了这么多的事情。 “嘘！” 孟德海立即让汪东升噤声。 这种事情不能随随便便往外说。 汪东升立马捂着嘴巴，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他对省级领导本身并不惊讶，毕竟他在首都经常能看到同级别的人。 他主要诧异于孟德海一个小小的区委书记，竟然有这么强大的能量。 白江波如此，孟德海也是如此，难道京海真的是卧虎藏龙之处？ 相比于汪东升的懵逼，白江波心里很快有了答案。 孟德海所谓的和省里通过气，应该是和黄老商量过，或者通过黄老的关系试探过。 黄严军黄老，孟德海的舅舅，目前正在省里任职。 在徐江事件上，孟德海顺利结案并暗中阴了赵立冬一把后，还可以平级调任，这全部都要仰仗舅舅黄严军。 这次孟德海如此有底气，也是托了黄老的福。 白江波不禁暗骂一句。 玛德，关系硬就是牛。 他看向汪东升，发现汪东升也在看着他，便清了清嗓子。 “咳，这件事我可以作证。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细节，但是老孟有这个能力。” 有了白江波的担保，汪东升总算放心下来。 “既然孟书记都这么说了，那我就静候佳音，希望京海厂开工顺利。喏，今天我就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汪东升从茶几上端起水杯，乐呵呵地说道。 “汪董，您太客气了。这是双方共赢的场面，如果非要说感谢，也应该是我们感谢你才对。”孟德海也端起保温杯。 白江波连忙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也凑了一个热闹。 之后，三人携手来到会议室，再次做起动员工作。 孟德海让青华区的工作人员尽力保障晶东方的工作，汪东升让晶东方的员工尽量体谅他人，双方携手并进、合作共赢。 白江波坐在下面没一会儿就哈欠连天，这种话他也可以说一箩筐，但让他听的时候，他就非常容易犯困。 嗡，嗡，嗡。 就在白江波即将睡着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白江波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陈书婷的名字，连忙从后门跑出会议室。 “喂，老婆，遇到什么事了？” 接通电话的同时，白江波调出系统界面，看到并没有危险警报后，紧张的情绪才平息下来。 “老公，我想外出一趟。”陈书婷请示道。 自从怀孕后，白江波就强制要求她在外出前必须报备，不然白江波实在放心不下。 所以陈书婷才会打电话请示。 白江波眼前一亮。 “外出？你要去哪儿？” 第192章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我我想去一趟缝纫店。”陈书婷小声地嘀咕道。 在香江，她买了不少时尚杂志。 回到京海后，她就时不时捧着杂志研究。 香江的杂志搜罗了全世界各地的时尚设计，其中有不少都是出自世界顶级设计大师之手，这些人的作品是各大时装周的常客。 尽管最尖端的时尚总是令普通人难以欣赏，但陈书婷可以从其中汲取很多灵感。 这就是天赋。 尤其在服用胶囊过后，她的天赋更是被成倍地放大。 这也是她能折服太太团的原因。 一直标榜自己处于世界之窗的贵太太们，被一个来自大陆的美女指导时尚。如果没有绝对的天赋加持，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经过十多天的学习，陈书婷试着设计了一款伪修身连衣裙，既可以秀出身材，又能遮住微微隆起的小腹。 这是她专门为孕中期准备的。 如今孕期接近三个月，小腹开始慢慢隆起。市面上又没有合适的衣服，她索性亲自设计了一款。 设计图已经画出来，但家里没有缝纫机，她也不会用缝纫机，只能去店里请专业人士把衣服做出来。 “缝纫店？” 白江波稍微回忆一下。 之前陈书婷一直背着他涂涂画画，原来是在设计衣服。 他很支持陈书婷找一些爱好，不然在家里很容易憋出病来。 “好，没问题，我这就通知小陆去接你。”白江波立马回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开车。你一直跑来跑去的，比我更辛苦，小陆帮你开车会安全些。”陈书婷婉拒道。 白江波在走廊上左右看了看，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角落，小声地说道：“老婆，这是计划的一部分。待会儿陆涛会装作无意识地挑拨你我二人的关系，你趁机将计就计，我要把鱼钓上来。” “小陆会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难道他是陈泰的人？不可能，他是我亲自挑选出来的。”陈书婷语气有些慌张。 她生怕白江波产生误会。 “你别紧张，情绪不要太激动。识人不善，这是常有的事。更何况陆涛的身份不简单，对方估计用了不少手段。”白江波轻声安慰道。 “好，需要我做什么？”陈书婷不再纠结陆涛的身份，完全相信白江波的判断。 “从昨晚开始，有人开始传播消息”白江波把传闻的事情简单交代一遍，“他应该会从这方面入手，你就假装感兴趣，然后借此大发脾气。” “原来是这个事情啊。其实我觉得他们说的没错，我确实应该特别生气的。”陈书婷撅起嘴巴，酸乎乎地说道。 “啊哈，啊哈哈。”白江波尴尬地笑着。 他能说什么？ 他只能笑笑。 “不过他们想借此挑拨我们的关系，这就是他们该死！老公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搞鬼的人全部揪出来，让他们尝尝痛苦的滋味。”陈书婷的声音冰冷几分，开始变得狂躁起来。 “别闹，这件事交给我。你只需要按照计划演演戏就可以，不要做多余的事情。”白江波严肃地说道，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三分。 “好，你要替我好好教训一下他们。”听到白江波不容置疑的语气，陈书婷只好作罢。 白江波又叮嘱了几句，最后才不放心地挂断电话。 他悄悄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开始唏嘘陈书婷最近的变化。 在怀孕期间，孕妇体内的雌激素、孕激素等激素水平会显着提高，然后导致内分泌失调，从而影响情绪变化，也别容易出现暴躁、易怒的现象。 因为体质改造的原因，陈书婷目前的状况好像更加明显。 面对他和晓晨的时候看不出来不同，但对其他人主打一个心狠手辣。 之前她连陈泰都要直接做掉，可见其暴躁程度。 紧接着，他给大门外的陆涛打了一个电话，让陆涛送陈书婷前往缝纫店。 “别忘了我刚刚给你说的，说话注意一点，也警惕一下其他人的发言。”为了防止陆涛不中计，白江波刻意提醒道。 “好的，就交给我。”陆涛一口答应下来。 白江波重新回到会议室，静静等候捷报传来。 陆涛连忙跳回车里，系上安全带，一个神龙摆尾掉转车头，直直向白家别墅赶去。 他火急火燎地赶到别墅。 白晓晨和黄瑶正在上钢琴课，所以这次只有陈书婷一人前往。 一对一的情况下，他把话题引向传闻的成功率更大。 陈书婷坐上奔驰后座。 “去小丁裁缝店，就在白金瀚东面那条街上。哦对了，你刚来京海，不知道白金瀚在哪里。” 陈书婷挠了挠头。 “我知道的，京海有名的地方我都去看过，这是司机最基本的素养。”陆涛呵呵笑着。 “那就好，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陈书婷假笑着。 她把时尚杂志放在腿上，细细翻看起来，不再和陆涛说话。 陆涛没有轻举妄动。 他不光要把消息捅出去，还必须让陈书婷主动追问，不然白江波不会放过他。 眼下他只能等待时机。 车子出了小区，立马有三辆车跟了上去，这是在保护陈书婷的安全。 陈书婷外出时，白江波可能不会跟在身边，但一定会有人跟着保护她。 陆涛对此习以为常。 他听说之前白江波就吃过类似的亏，一个人坐在车上被司机出卖。 现在白江波依旧如此，但对待家人的时候保护措施拉满。 陆涛曾幻想着直接把白江波拉到僻静的地方偷偷解决掉，但这个想法被程程一口否决。 当一个人吃过一次亏时还不做出改变，如果这人不傻，那他一定有了应对办法。 程程知道白江波不傻。 而且，上次徐江也没有得手，白江波依然活得好好的。 一路上，陆涛一句话都没有说，陈书婷反而有些狐疑。 这和白江波说的情况不太一样，但她没有主动问询，不然也会显得很刻意。 很快，陈书婷来到小丁缝纫店。 她拿着杂志和设计图慢慢悠悠走进店里。 第193章 老白在外面有人了？ 在陈书婷进店之前，店里已经站满黑色西装、黑色墨镜的一大帮人。 领头的直接拿出一沓钱交给店主，把整个店包下来，今天提前暂停营业。 店主丁乐乐颤颤巍巍地接过钱，被吓得脸色煞白煞白的。 她从老丁手里接任缝纫店已经三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一般来说，有钱人，尤其是这种有势力的有钱人，向来都是衣服全靠买，穿坏了就扔，基本不会来缝纫店。 除非是要给西装改尺寸，才会偶尔来一趟，但一般都会去那种专门做西装的店铺。 她家的店铺名声不错，但仅限于做衣服和补衣服，和西装都不搭边。 直到陈书婷走到店里，丁乐乐心里才有一点安全感。 如果是这样一位姐姐来店里，应该不会闹出太大的事情。 陈书婷带着浅浅的微笑说明自己的来意，她希望丁乐乐可以鼎力相助。 小丁搓了搓挂在墙上的布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姐姐，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我的水平可能不太够，达不到你的要求。平时我们只会做一些普通的衣服，没有做过这么精致的时装。” 她把那沓钱拿出来，放回陈书婷身前。 陈书婷笑着摇摇头。 “没关系，凡事都要从头开始。你尽管放心大胆地做，我会给你足额的工时费。”陈书婷伸手拉着丁乐乐的手，把钱重新放回她的手里。 她能选中小丁缝纫店不是没有原因的。 在之前，她就派人分别到京海有名的缝纫店里订做几套衣服，然后认真观察衣服的做工。 精挑细选后，最终确定这家。 因为丁乐乐无论是平缝倒缝滚筒缝，还是骑缝裹缝卷边缝，都颇有功力。 这证明她的基本功很足。 尽管陈书婷不会用缝纫机，但她看衣服走线的本事还是有的。 经过陈书婷一番鼓励，丁乐乐终于下定决心，接下这次挑战任务。 陈书婷拿起设计图，开始介绍起衣服样式、走线区分和褶饰处理等问题。 丁乐乐拿起软尺、拉上帘子，开始帮陈书婷测量身材数据。 不量不知道，量出来后丁乐乐羡慕地流口水。 这么完美的身材比例，只要不是太奇葩的风格，穿什么都很好看。 二人交流的很顺利，不知不觉中日近西山。 陆涛在外面急得直跳脚。 他有些后悔没有在来的路上把事情说出来。 他怕待会儿白江波开完会，直接来找陈书婷，那样他的计划将功亏一篑。 不过他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陈书婷拎着一个袋子，开开心心地从店里走出来。 她的心情很不错，让陆涛看到了希望。 当一个人开心的时候，话就会比较多。 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坏消息打碎这份快乐，会让人加倍的愤怒。 陈书婷坐在后座，从包里拿出不同颜色、图案的布料，开始细细挑选起来。 这几种她都很喜欢，一时间不知道该挑哪款，就拿一份样品回去继续挑选，顺便让其他人出出主意。 “小陆，你看这个花色怎么样？”陈书婷随口问道。 陆涛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面料是银灰色不规则底纹，上面布满了淡黄色、浅褐色的花朵图案。 “这花色看起来很成熟，和大嫂您的气质不太符合，您显得年轻得多。” “小陆，你别瞎说。我都快成三个孩子的妈妈了，和年轻根本不沾边。” 话虽如此，陈书婷脸上笑开了花。 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夸她年轻？ “我觉得应该选些更有活力的颜色，老板喜欢年轻不对，是我们男人都喜欢年轻的。”陆涛连忙改口，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 陈书婷不禁皱起眉头。 “你说老白喜欢年轻的，这是什么意思？”陈书婷一下子抓住重点。 “没有，大嫂，我就是随便说说，代表的是我个人的观点。老板肯定不会这么想，他每天都说最爱的人是你。”陆涛连忙帮白江波说好话。 但陈书婷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停车，靠边停车！” 陈书婷的怒吼吓得陆涛一激灵。 他立马乖乖靠边停车。 后面跟着的三辆车也依次停靠在路边，上面的人纷纷下车走过来，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情况。 “老白在外面有人了？还是比我年轻的？”陈书婷低声质问道。 “没” “你想清楚再说话，你如果敢说谎，老白都保不住你，我说的。”陈书婷咬牙切齿道。 陆涛生硬地咽了咽口水。 计划达成，他心里很高兴，但着实被陈书婷的气势震慑住了，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再问一遍，有没有？” 陆涛全身紧绷，脑袋僵硬地上下移动。 “是谁？在哪里？多少时间？” 陈书婷直接夺命三问。 陆涛险些没哭出来。 “大嫂，我只能说这么多。再多的，您就是现在把我剁了，我也不敢说。” 陆涛成功挤出两滴眼泪。 陈书婷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陆涛闭上眼睛，不敢再继续看。 他只感到车子一晃，然后传来关车门的声音。 他连忙睁开眼，原来陈书婷已经走了出去，走到那群小弟面前。 因为隔得比较远，他听不到在说些什么，只看到陈书婷表情狰狞，对着小弟一顿呵斥，甚至动手打、伸脚踹。 陆涛知道，事情成了。 五分钟过后，陈书婷回到车里。 “把你的手机给我。” 陈书婷伸出手。 因为别人一直说手机有辐射，所以她平时都不会随身携带手机。 陆涛颤颤巍巍地递了上去。 陈书婷熟练地拨通白江波的电话。 “白江波，你赶紧给我死回来！如果半小时之内回不到家，那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说完，陈书婷直接把手机掰成两半，撒气似得扔在车座上。 “回家。你去公司领钱，重新买一台。”陈书婷靠在后座上，以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 陆涛立马发动车辆，朝着别墅赶去。 回到别墅后，陈书婷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别墅院里，静静等候着白江波的到来。 演戏就要演全套，陈书婷觉得自己的演技还不错。如果演电视剧，最起码也得是最佳女配角。 半小时转瞬即逝，白江波姗姗来迟。 他从青华区赶过来，路程很远，这已经是最快速度了。 “怎么回事？”进门的时候，白江波小声问道陆涛。 陆涛低着头不敢直视白江波，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巴不得好戏马上开演。 第194章 一日夫妻百日恩 陈书婷坐在院子里闭目养神，第一时间没有发现白江波的到来。 白晓晨和黄瑶躲在别墅门后，只露出两个小脑瓜，两双眼睛看着门口的白江波。 白晓晨冲着白江波疯狂地做鬼脸，表示陈书婷很生气，现在情况很糟糕。他做出大哭的表情，表达自己不想变成没人要的小孩。 白江波无奈地笑了笑。 他不知道晓晨是在戏里还是戏外，不过他可需要严肃对待。他没有和陈书婷提前对过戏，只能尽量表演得真实一些。 “咳咳，老婆你怎么坐在院子里，现在天气这么热，快进屋，屋里有空调，凉快。”白江波小步走过去，步伐略显迟疑。 陆涛微微抬头，开始偷偷观察。 尽管保安对闲杂人等进行劝离，但在附近别墅的窗口中依旧探出不少脑袋，悄悄地窥探着白家别墅发生的一切。 陈书婷睁开眼睛，凌厉的目光和微挑的眉毛让周围的空气一滞，连白江波都被这气势稍稍折服。 这就是大嫂的气质。 也是体质改造的附带效果。 这种威慑不是一般人所具备的。 不远处的陆涛只感觉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引得附近几个保安想笑。但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笑，几人憋得脸色通红。 陆涛扶着围栏，几次想站起来都没能成功，最后翻身趴在地上、手脚并用才勉强站起来。 他心里又惊又喜，看到没有引起白江波和陈书婷的注意，便继续灰头土脸地站在大门口。 “亲爱的，怎么了？不要这么激动，小心动了胎气。有什么事情，我们进屋去说。”白江波小心翼翼来到陈书婷身后，伸手捏了捏她的香肩，想以此舒缓她的心情。 “你还想瞒着我多久？合着我才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白江波，你胆子挺肥啊！”陈书婷立马站起身子，甩开白江波不安分的手。 “老婆，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都被你搞迷糊了。”白江波讪讪地笑着。 “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在狡辩！白江波，老娘当初真是眼瞎，怎么会看上你？！小陆，你过来把事情讲清楚。”陈书婷左手掐腰，右手指着陆涛，让他走过来。 白江波眉头一挑，斜眼看向陆涛，那眼神几乎要将陆涛戳死。 陆涛浑身一激灵，表情比哭着还难看。他是来看戏的，看这夫妻俩怎么自相残杀，没想到最后还是被牵连进去。 他一步一步地走进别墅前院，表情特别真诚，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老板，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多夸你几句，没没想到”陆涛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清楚。 “小陆，你别紧张，放心大胆地说，这事不怪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这个局面，都是他咎由自取。”陈书婷咬牙切齿地瞪着白江波。 有陈书婷盯着，白江波只好暂时收回赤裸裸的威胁目光，悄咪咪地往陈书婷身上蹭，想以此平息她的怒火。 陆涛看着二人打情骂俏的动作，心一横，直接把传闻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 他这个版本可比其他人的版本详细得多，其中的心思、动机分析得头头是道。 白江波听后都被其折服。 别的暂且不说，能把他的内心戏份编得如此丰富，这绝对是一个人才。 “大哥，大嫂，这都是我道听途说来的。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们切莫因为一点点传言就伤了和气。”陆涛最后补上一句。 看似劝架，实则拱火。 陈书婷已经从那些小弟口中得知真实情况，哪里还有什么虚实之分。 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已经成立。 这都是程程交给他的道理。 听到陆涛最后一句话，白江波欣慰地看了陆涛一眼：“还是小陆明事理、辨是非。” 他习惯性地搂着陈书婷的肩膀，劫后余生般地说道：“老婆，你可不要被传闻蒙蔽双眼。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把跟在我身边的兄弟们叫过来一一盘问，他们会帮我作证，我白江波绝对清清白白，没有半点儿对不起你的地方。” 陈书婷侧身躲开白江波的胳膊，伸手在其腰间狠狠地掐上一把，疼得白江波直跳脚。 这股狠劲，看得陆涛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腰子。 “帮你作证？帮你作伪证吗？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我会这么生气吗？你别费心思了，我已经问过他们，他们对你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陈书婷一声娇喝。 白江波的表情开始扭曲。 “这帮没良心的，我可没少给他们封口费，竟然一声不吭地把我给卖了！这群狗东西，真是皮又痒了！”白江波咒骂道。 “皮痒的是你！我怎么说你最近这么奇怪，之前对徐江都看不上眼，却对一穷二白的高家兄弟如此客气，原来是看上人家的妹妹。” “我这个黄脸婆，恐怕比不上人家活力四射的大学生。到时候把我踢出门，再娶新人入门，高家兄弟可不就成了你的大舅子、小舅子了吗？”陈书婷冷嘲热讽道。 “怎么会呢？老婆，这些事我们进屋说。”白江波赶忙把陈书婷搂进怀里。 “为什么进屋说？怎么？害怕大家看到，败坏了你的名声？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陈书婷用力捶着白江波的胸口。 不由分说，白江波一把将陈书婷抱起来，小跑着向别墅里跑去。 陈书婷拳打脚踢、拼命挣扎着，丝毫不给白江波面子。 陆涛注视着二人的背景，把手伸进裤子口袋，将已经编辑好的短信发送出去。 其他的眼线也把消息传递回去。 很快，刚刚发生在白家别墅前院的事情就已经传到陈泰、程程等人的耳中。 陈泰乐呵呵地端起茶盏，轻轻用嘴唇试了试温度，然后又放回桌上。 “恶人自有恶人磨，白江波这是自作自受！” “老爹，我总感觉有些奇怪。发生这么大的感情纠纷，矛盾不应该只停留在语言上。”程程升起疑心。 “这你就不懂了。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他们七年感情，不是一朝一夕能破坏的，让时间证明一切。”陈泰胸有成竹地说道。 第195章 瘾有点大 白江波抱着陈书婷走进别墅，对着门旁的两小只说道：“你们两个把门关上。” 白晓晨和黄瑶早有准备，他们一个去关门，一个去拉阳台的窗帘。 确认外面看不到屋内的情况后，白江波把陈书婷轻轻放在沙发上。 “好了好了，别演了，外面看不到了。” “谁说我演了？我真的生气了！”陈书婷鼓着腮帮子，又在白江波腰间狠狠捣了一拳。 “呃！”白江波捂着侧腰倒在沙发上，表情异常痛苦。 “你怎么了？”陈书婷顿时慌了神。 刚刚那一拳没有收力，又打在侧腹这种没有骨骼保护的地方，她连忙坐起身检查白江波的伤情。 结果她刚靠过去，就被白江波扑倒在沙发上，被控制住四肢，只能气鼓鼓地转头看向一边。 “每次都这样！欺骗我的感情！渣男！” 这一招白江波不止用过一次，但每一次都特别有用。 没办法，谁让她越陷越深呢。 “我” 白江波刚要开始甜言蜜语，突然感觉有视线一直在盯着自己。 他这才想起来，现在不是二人世界，还有两个小家伙在看戏。 看到白江波的迟疑，陈书婷也反应过来，二人移动视线看向两小只。 只见瑶瑶已经害羞地捂着眼睛、转过身子，这种场面她见的不是特别多。 而白晓晨则靠在钢琴上，聚精会神地看着父母的恋爱示范。他对此已经见怪不怪，还想趁机从老父亲身上学习两招，参悟参悟其中的精髓。 陈书婷艰难地抽回胳膊，用力把白江波推开，坐起身后理了理略显凌乱的头发。 虽然她有过一次当着晓晨的面、牵牛回屋的彪悍战绩，但那是在晚上，又有些吃醋的情绪，所以才造就了那一名场面。 一般情况下，她还是很腼腆的。 “咳咳，大人做事，小孩子不要围观。你们两个去书房，今天让你们玩电脑。” 白江波轻咳两声，一句话就把两小只打发走。 白晓晨兴奋地拉着黄瑶跑向书房。平日里白江波严格限制他使用电脑的时间，今天应该可以破例一次。 兴致被打断后，白江波暂时冷静下来，刚要转头说些正事，却感到胳膊触及一阵柔软，陈书婷又贴了上来。 “要不~我们继续~？” 陈书婷舔了舔嘴唇，伸手缠上白江波的脖子。 短短一句话硬生生被拐了三个弯，听得白江波心里一阵酥麻，险些没守住心神。 不过很快他就想到昨晚的窘况，刹那间，心静如止水，硬扛住陈书婷的魅惑。 “时间紧迫，完全不够我施展一番。如果进来太长时间，我怕他们会起疑心。”白江波伸手把陈书婷的身子扶正，一本正经地说道。 “怎么？你还要走？”陈书婷轻轻蹙眉，显然有些不高兴。 “既然要做戏，可不得做全套吗？你假装发脾气，把我赶出去，不让我回家。我也假装赌气，暂时住在外面。放心，最多一个星期的时间，不会太久的。”白江波安慰道。 他大致推算一下，张平还有六天就可以出来，再加上一天施展报复行动，正好一个星期。 在这段时间，他还能趁机做一些心理建设，学会如何轻拿轻放，才能更好地服侍陈书婷。 “一个星期？怎么需要这么久？”陈书婷有些迟疑，“你不会是故意把我支开，然后再去夜会佳人？” 陈书婷转过身子，横跨在白江波腿上。 “哪有？这是计划的一部分。我不想再让你们身陷危险之中。即使不能直接对陈泰动手，我也要折断他的左膀右臂，让他做一只没有牙的老虎。” 白江波安抚似的拍了拍陈书婷的屁股。 “那行，再相信你一回。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陈书婷把脸贴了上去。 “什什么条件？” 白江波又向后靠了靠，但沙发已经贴墙，他退无可退。 “你晚上可不可以悄悄潜回来？就像你之前那样。连警察都发现不了，别人更不可能发现。”陈书婷用下巴抵住白江波的额头，差点没把白江波给闷死。 白江波冷汗直流。 自从医生说陈书婷可以继续鼓掌后，她的瘾变得很大。昨晚只是开胃小菜，完全不能满足她。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瘾再大他也不敢真刀真枪地拼上一场。 全靠陈书婷自动挡的话，就会发生类似昨天那种情况。她整个人累得够呛，但完全没起效果。 “咳咳，人多眼杂，他们比警察难骗。”白江波趁机把陈书婷抱下来。 “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陈书婷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 白江波苦涩地笑了笑，起身钻进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一叠盘子和碗。 “你来挑挑不喜欢的，不砸点东西，他们不会死心的。” “都砸了！正好换新的！”陈书婷嘟着嘴说道。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可真砸了。啧，这是我们结婚时吃面的那个碗，砸了怪可惜的。”白江波开始一个一个数起来。 “别动！放下！我自己挑！”陈书婷瞬间炸了毛，从沙发上跳起来，小跑着来到餐桌旁。 这么多锅碗瓢盆，难免存在一两个具有特殊意义的，陈书婷可不舍得随随便便摔了。 挑好之后，白江波又把两小只叫了下来，吩咐他们如何哭闹。 “准备好了吗？”白江波看向众人。 陈书婷和两小只纷纷点点头。 “待会儿让王姨来收拾，你别亲自动手。”白江波再次叮嘱道。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陈书婷撅起嘴巴。 白江波活动活动手腕，举起一只白碗，狠狠砸向墙角。 “啪嚓！” 瓷碗被摔得粉碎，碎片没有溅射太远，基本落在墙角附近。 “你干什么？你疯了吗？！”白江波怒吼道。 他朝着白晓晨和黄瑶挥了挥手，两小只齐声大哭起来，声音异常凄惨。 在大门外等候的陆涛立马打起精神，竖起耳朵聆听别墅里的动静。 破碎声、怒骂声、哭声，要素齐全！ 事情愈演愈烈！ “究竟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立刻滚出这个家！你不配出现在这里！”陈书婷嘶声道。 第196章 夫妻配合，天衣无缝 为了发出这种声音，陈书婷刻意捏着自己的嗓子。 “我凭什么走？这是我家！” 白江波又拿起一只瓷碗。 “咔嚓！” “你也不看看你的钱是哪里来的！当初老娘可是下嫁！多少人为我惋惜！你倒好，当初一口一个小甜甜，如今我却成了牛夫人！” “叮铃咣当！” 这次扔的是瓢盆。 “平平淡淡才是真！都老夫老妻了，过得平淡一些怎么了？非得像以前那样热烈才行吗？” 期间，各种声音杂乱无章。 周围站岗的保安都捏起一把汗。 他们虽然收到一些消息，但还是以为大哥大嫂真的在闹矛盾。 毕竟孩子又不懂这些，孩子的哭声不会骗人。 就这样“乒乒乓乓”闹了十多分钟，别墅的大门被推开了。 夫妻俩推搡在一起。 看似陈书婷在往外推，白江波在往里挤，实则刚好反过来。 陈书婷抓着白江波的衣服，不想让他现在就离开。 “松手，松手，别露馅了。”白江波小声嘀咕道，然后又装出怒不可遏的样子：“疯婆子！你把我赶出去，可别再想着让我回来！” “再多待一会儿，就一会儿。”陈书婷小声哀求，然后又扯着嗓子喊道：“那你别往里面挤啊！现在就滚出去！你干干净净地离开，我敬你是一条汉子！” “准备，注意配合。” “pia！” 白江波扬起右手，干脆利落地给了陈书婷一巴掌，陈书婷应声倒地，捂着左侧脸色，诧异地看着白江波。 “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打你怎么？如果你没怀孕，今天我一定活活打死你！”白江波蹲下身子怒吼道。 “没摔着。”白江波小声问道。 “没有，一切正常。”陈书婷回了一句，然后一把推开白江波，险些将白江波推倒。 她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冲进厨房，又重新杀回来，左右手各一把菜刀。 “老娘十五岁开始混社会，还从来没被打过，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白江波见状立马跑下台阶。 “你真是个疯女人！” 陈书婷牟足力气，把右手的刀狠狠掷出去。 白江波微微闪身便轻松躲过，因为刀根本不是冲着他来的。 菜刀打着旋就向大门飞去，确切地说应该是向门旁边的陆涛飞去。 面对径直飞过来的菜刀，陆涛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完全动弹不得。 “砰！” 菜刀钉在木栅栏上，距离陆涛的大腿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 陆涛惊恐地低下头。 只见刀尖入木三分，刀身还在微微颤动。 这是一把尖头菜刀，如果扎在他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他只感到裤子有些湿润，没有完全失禁，但最起码漏了一些。 吃个瓜险些把命搭上，他怎能不怕？ “我靠！你来真的？” 白江波脚底抹油，转头就跑。 跑到大门口的时候，他直接拽起陆涛的领子，把他一起拽上车。 “不想被砍，就赶紧开车！”白江波催促道。 陆涛回过神来，一转头，看到陈书婷拎着菜刀气势汹汹地追了过来，离车子还有五米的距离。 她表情异常狰狞，左侧脸颊还有微微泛红的巴掌印，看样子刚刚白江波没少用力。 陆涛急忙发动车子，准备逃离。 陈书婷看到车子发动，直接把手里的另一把菜刀甩了出去，不偏不倚地砸在主驾驶的窗上，留下几处白点。 慌张之下，陆涛全力踩下油门，车子直接烧胎起步，伴随着白烟窜了出去。 他紧紧盯着后视镜，看到陈书婷没有追上来，而是被一群保安暂时拦住，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有一种直觉，如果陈书婷追上来，白江波会不会被砍他不清楚，但他绝对会倒霉。 毕竟前两刀不知为何都是冲着他来的，他不敢去赌陈书婷的准头。 他把心思收回车里。 “老板，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陆涛哭丧着脸，再次解释道。 “唉，不重要了。传闻已经传开，她知道是迟早的事。这件事不能全怪你，好在这次跑得快，不然肯定得见红。”白江波没有继续追责陆涛。 “老板，我们现在去哪儿？”陆涛心中一喜。 白江波不找他算后账，任务圆满完成。 “去青华区那家酒店，和晶东方的员工住在一起，接下来的工作也可以方便些，我得离那个疯女人远点。”白江波平静地说道。 他趁机把手插进兜里，将手上的腮红尽数擦干净，以免露馅。 刚刚那一巴掌讲究的是夫妻配合，他只是轻轻地将手上的腮红印在陈书婷脸上，根本没使什么力气，配合得天衣无缝。 离得最近的陆涛都没有看出来，更别提那些隔得老远，拿望远镜看的家伙们了。 摔盘子、丢刀子的事情很快传到陈泰耳朵里。 “这下你该放心了。”陈泰盘弄着手里的金刚菩提。 “我猜到他们可能会动手，但没想到会这么激烈。”程程有些唏嘘。 “我是看着书婷长大的，她就是那个脾气，放在男人堆里也丝毫不落下风。这几年因为结婚，暂时收起心思。但她的脾气还在，做出这种事情并不奇怪。”陈泰自信地说道。 “嗯，还是老爹慧眼如炬。”程程趁机拍了一个马屁。 她心里也暂时放心下来。 “老爹，我们是接着走下一步，还是暂时缓一缓？” “这事你怎么看？” “我觉得还是缓一缓，如果我们把白江波逼得太急，就怕他会狗急跳墙。与其拼个两败俱伤，还不如温水煮青蛙，在无形之中蚕食他。”程程抿着嘴唇，露出“甜甜”的微笑。 “哈哈哈！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就按你说的办。现在我们把他玩弄在股掌之中，也让他尝尝无可奈何的滋味。不过舆论战不能停，需要持续给压力。”陈泰放声大笑。 传闻没有消停，反而愈传愈烈，甚至又多了一些更新的内容。 比如，某小灵通店的某店员因为讨论传闻相关的事情，被白江波当场抓获，然后直接扭送公安机关，目前还没有出来，据说可能被判。 这个消息一下子点燃了群众的反抗情绪，给本来就火热的传闻又浇上一桶热油。 第197章 是那个高家人，不是这个高家人 旧厂街家属楼，高家。 “阿强，小慧她还年轻，年轻人犯点小错误很正常。大家都是一家人，没必要死揪着不放。这不是我作为长辈强迫你，我只是建议，能不能出具一份谅解书，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高忠茂老态龙钟地坐在沙发上，说话的语气还算客气，但内容却不怎么和谐。 “三叔公，谅解书我可以出具，但我想知道后续您想怎么处理？”高启强坐在沙发另一侧，身子微微前倾，表现得十分恭敬。 不等三叔公开口，站在沙发旁边的中年人就咋咋呼呼地喊道：“启强！大家都是高家人，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把小慧直接交给警察，这已经很过分了！现在你还想要后续处理，你就这么喜欢为难自家人？” 开口的是高启慧的父亲高孝明，也就是高启强的堂叔。 今天下午的时候，他听说自己闺女被高启强扭送警察局，直接就炸了毛。 而且据他所知，其理由很荒唐，就因为说了大老板两句闲话，就直接被关起来，还有没有王法？ 如果不是他爹拦着，他已经带着一群人到这里来闹事了。 “我不是有意为难自家人，公是公，私是私，做事要公私分明。小慧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她认错态度良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高启强耐心解释道。 白天的行为主要是为了立威，由于扩张的速度过快，难免会出现部分员工职业素质低下的情况。 正好高启慧撞到了枪口上，高启强将她作为典型严肃处理，以儆效尤。 其实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后期只要她补上损失，无论是降薪还是辞职，高启强都不会继续难为她。 软硬兼施，这一招很好用。 “高启强！你都把我闺女送进去了，还说不是什么大事！你说公私分明，那好，我问问你，小慧只是说了两句闲话而已，就被关进局子，这算哪门子的公私分明？照我看，你们就是赤裸裸的官商勾结！你，白江波，还有警察，没一个好东西！”高孝明歇斯底里道。 三叔公也没有拦着。 他辈分高、威望大，有些话不适合他来说，只能让儿子代劳。 高启强听到堂叔这番描述，很快反应过来，他们应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估计他们连高启慧都没见到，只是听了部分含糊其辞的传闻就急匆匆赶来兴师问罪。 “叔，你坐，我给你们说明一下情况。”高启强站起身来，把位置让给高孝明。 高孝明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斜靠着身子，翘起二郎腿。 高启强乐呵呵地笑着，根本没放在心上，但他身后的高启盛脸色很糟糕。 他们收服了唐家兄弟，走出了菜市场，解决了徐江，日子正在慢慢变好，没人再敢对他们颐指气使，他们得到了自尊和别人的尊重。 但是，这群名义上的同族又把这份自尊反反复复地践踏，让他心里燃起无明业火。 “她自己手脚不干净，在店里偷鸡摸狗，蹲几天局子不冤枉她。”高启盛冷眼道。 “你什么意思？！”高孝明腾地一下站起来，眼睛瞪得老大。 三叔公也皱起眉头：“小盛啊，说话要讲究证据，小慧从小就安分守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空口无凭、辱人清白，亏你还是个大学生，你连你哥都不如。”高孝明继续输出。 “我本来就比不上我哥，这不用你提醒。请把你的态度摆正，现在是你们在请求我们谅解，而不是兴师问罪！” 火药味越来越浓，二人险些扭打在一起。 “冷静！冷静！都冷静！” 高启强连忙把二人拉开。 “事情我来解释，大家别伤了和气。” 三叔公扯了扯高孝明的衣角，后者气呼呼地坐回沙发。 高启强赔着笑脸，把弟弟小盛推进里屋，又坐回沙发前。 “三叔公、堂叔，我来解释一下事情的缘由。事情是这样的”高启强把前因后果叙述一遍。 三叔公和堂叔的脸色越来越差。 当高启强说出警察协助调查，一切结果以调查结果为准的时候，二人就感到这事大概率是真的。 “这该不会是你们串通好的！”堂叔依旧有些嘴硬。 高启强两手一摊。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警察办事都讲究证据，除了店长的口供之外，还会寻找小灵通的去处，并以此作为物证。机器的来源、信息都可查，随时可以比对。” 这下二人终于信以为真，脸上纷纷露出略显苦涩的笑容。 “阿强，你别在意。刚刚我们也是太过着急，一时间没控制住情绪。” “对对对，这都是叔的错，叔给你道歉。还请你高抬贵手，放过小慧这一次。” “好说好说，明天我就亲自去一趟下湾分局，看看案件的进展程度，争取早日让小慧出来。”高启强乐呵呵地回道。 这件事他始终是占理的一方，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主导权就一直在他们这边。 “那就拜托你了，阿强。” 二人没脸继续留下，便想着赶紧告辞，反正事情还在可控范围。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声音。 伴随着噪杂的脚步声，叫嚣声越来越大。 不光高启强愣住，连三叔公和堂叔也一脸懵。 “就是这家！给我泼！”门外传来极其尖锐的女声。 “噗啦！哗啦！” 门上、窗上传来水声，声音听上去很闷沉，好像很粘稠的样子。 “我靠，是那个缺心眼老娘们！” 堂叔大呼一声，一跺脚站起身来，连忙把门打开，想要制止门外的行为。 他刚打开门，迎面就看见一个油漆桶，直挺挺地扣在他脑门上。 “哗啦！” 猩红色的油漆把他全身上下浸得板板正正、匀匀乎乎，活人秒变红孩儿。 看到开门的是高孝明，门口的胖女人连忙把泼油漆的人拉回来。 “哎呀！泼错了！这是我老公！让你们泼的是那个高家人，不是这个高家人！” 意识到这话有些奇怪，她连忙改口道：“让你们泼的是高启强，不是我老公！” 第198章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姐，不是我想泼姐夫一身的。我也没想到开门的会是姐夫，这不能怪我啊！”旁边动手的小伙子满脸无辜。 “你就不能看准点儿再泼！”女人瞪了小伙一眼，又转头给高孝明说道：“你也真是的，这又不是你家，你着什么急来开门？就算泼错了，也不能全怪我弟弟。” 高孝明满脸透红，那是真透出来的红，肉眼可见的红！ “我让你在家待着，你跑过来干什么？！”高孝明呵斥道。 “小慧是我闺女，她在外面受欺负，我为什么不能替她出头？不就是黑社会吗？说的跟谁没有拳头似的！你们高家怕事，我们萧家可没怕过！”萧飞兰双手掐腰，气势如虹地喊道。 “对！没错！干他丫的！” “什么高启强、白江波，不就是比人多吗？我们萧家别的没有，就是人多！” “官商勾结又如何？我们萧家也有人才，也是区里的大官，看看谁的本事大！” 身后一大帮人怒吼着附和道。 人多得挤满了走廊和楼梯，声势骇人。 “你就别胡闹了！”高孝明急得直跺脚。 他顾不上满身红漆，伸手拉着萧飞兰就要离开这里。 萧飞兰嫌弃地甩开他的手，嘴巴一歪：“事情没解决之前，我们是不会走的！泼油漆只是警告，小慧一天不出来，后续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这话已经有威胁的意味。 “小兰，这件事错不在阿强，确实是小慧理亏在先，怨不得别人。阿强答应我们，小慧很快就能出来，你们就不要在这里闹了。”三叔公从后面走出来，耐心地劝道。 萧飞兰张了张嘴，一肚子话没敢往外说。毕竟是她的公公，必要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但女儿的事情也不能不管，这时就体现了嘴替的重要性。 旁边的萧元洲看到姐姐的眼神，毅然决然地挺身而出。 “老爷子，小慧是我外甥女，她的事情我不得不管，还请您切莫阻拦。高启强，是个男人你就站出来，别当个缩头乌龟！” 萧元洲从后面的人手里接过另一桶油漆，对着屋内大声叫嚣着。 三叔公只感到一阵头疼，没想到事情发展得越来越离谱。 他们只是来逼宫，而这群人上来就泼油漆，可没想把事情轻松解决。 “我就是高启强。”高启强从屋内走出来。 “你是高启强？也没比别人多长一只眼睛、一张嘴巴，你怎么这么牛掰呢？”萧元洲讥讽道。 他提了提油漆桶，作势就要给高启强一点儿颜色瞧瞧。 三叔公和堂叔被吓得心惊肉跳。 他们是旧厂街人，听说过白江波的名头，所以只敢窝里横，来找高启强。 不过他们也只敢耍耍嘴皮子功夫，可不敢真动手打高启强。 但这群人是萧飞兰的娘家人，是青华区一个村里出来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后生仔年轻气盛，见谁都要过过招。 三叔公差点没被吓出心脏病来。 奈何敌众我寡，他们父子二人面对十多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根本没有什么威慑力，只能暂避风头，并且为高启强祈祷。 就在这时，屋内屋外同时传来骚动。 屋内，高启盛右手盖着一块黑布，冲出来后对准萧家众人，做出瞄准的姿态。 屋外，又有一队人马冲进家属楼的院子里，正顺着楼梯往上赶。 “不许动！” 高启盛那鹰隼般的眼睛，散发出一种令人脊背发冷的凶悍气势。 再结合他手上的动作和喊声，萧家众人瞬间一个激灵，没人敢上前半步。 萧元洲举着油漆桶，已经向着高启强的头上倾斜，看到高启盛的动作，立马把桶往回收。 如果真将油漆泼到高启强身上，他不敢保证这个阴狠的年轻人不会开枪。 油漆虽然不是特别满，但也经不起大幅度的晃动，尤其是举过头顶、无法控制平衡的时候。 尽管萧元洲竭力控制，但还是激起波动，使油漆飞溅出来。 他踮起脚尖，侧身躲开溅出来的油漆，但身旁的萧飞兰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一滩油漆直接泼在她的脸上，和她老公一样，染成了一个大红脸。 “呸呸呸！你想造反啊！他让你别动，你就真不动！”萧飞兰骂道。 她一把夺过油漆桶，侧身来到门前，刚举起油漆，就看到半蹲着的高启盛。 那神态、那动作，让她一瞬间就想到了电视剧中的一些情节，油漆桶脱手而出，直接扣在她自己头上。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红红火火两夫妻，风风光光一家人。 这时，楼下的人也跑了上来。 唐小虎和光头勇带着人，拿着钢管冲了上来。 “都踏马别动！老实点！” 他们的气势可不一般，再加上手里的家伙事儿齐全，让萧家众人气势弱了三分。 他们上来就把靠边的人按住，小虎和光头勇则直接穿过人群，向高启强的门口走去。 “你们是谁？这不关你们的事，萧家的事你们不要管！” “现在是文明社会，你们手里这些东西是违法的，打人也是违法的！” 还有少数几个人叫嚣着，但气势明显不足，说话也没了底气。 “强哥，你和小盛没事！白老板让我来保护你们。”小虎从门口挤进去。 “没什么事。”高启强答道。 萧元洲趁机侧头看了一眼。 他不认识唐小虎，但他认识光头勇。 他之前来过一次市里，由于目中无人，被光头勇一帮人收拾了一顿，记忆犹新。 他心里拔凉拔凉的，这下算是踢倒铁板了。 他认出光头勇，光头勇也认出了他。 “哎，你不就是那个萧什么洲什么东西吗？” “勇哥，我是萧元洲。” “哦，元洲，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 “算了，不重要。你们几个把他们带下去，警察马上就来了。”光头勇挥挥手。 萧元洲表情惨淡，没敢说一句话。 “你们算老几？光明正大地装黑社会？还有手枪！我一定要告你们！”萧飞兰依旧嘴硬。 高启强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他家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如果阿盛再因为非法持枪罪进去，那还有什么意义？ 第199章 柳下惠都把持不住 高启强用力戳了戳高启盛的脑门，又恨铁不成钢地踹了他一脚：“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尽管是持枪自卫，但这不是持枪的理由，阿盛难逃罪责。 惩罚或许不会特别重，自首的话还可以再次减轻，但依旧会对阿盛的公考产生影响。 这不光毁了阿盛的前途，还打乱了白江波的计划，还不如他被泼一身油漆。 高启强表情凝重。 他准备和门外的萧家人商量商量，双方各退一步，把阿盛保下来。 看出哥哥意图的高启盛一把拉住高启强，他掀开盖在右手的黑布，里面是一只纸做的手枪。 这是他辅导晓晨和瑶瑶的时候，为了提高孩子们的学习兴趣，就随手教他们如何叠纸枪，没想到现在发挥了重大作用。 他那种鹰视狼顾的表情，无论谁来了心里都会发虚，能唬住人再正常不过。 高启强如逃出生天一般，长舒了一口气。 “兔崽子，你吓死我了！” “哥，我知道我该做什么。”高启盛腼腆地笑了笑。 “强哥，白老板说让你给他打个电话。”小虎恭敬地说道。 “嗯，知道了。” 高启强拿起小灵通，开始给白江波报平安，把事情大致讲述了一遍。 “嗯，你们没事就好。既然他们想见闺女，那就让他们进去见见。至于能不能见到，就看他们的本事了。”白江波吩咐道。 流言的威力巨大，如同一把杀人无形的利刃。 而且究竟是这群人自不量力，还是有人从中作梗，白江波无法分辨。 如果不是系统弹出警报，高家兄弟今晚可能要遭些罪了。 还有一点，幸亏瑶瑶今天玩得高兴，老默去接瑶瑶还没有回到家属楼，不然这群人中间最起码得没几个。 “家门口泼了红油漆不吉利，你们收拾收拾搬出来。今晚暂时先住在酒店里，明天我帮你们安排新住处。还有老默，你们一起搬出来。”白江波提议道。 “这”高启强犹豫不决。 这已经不是白江波第一次建议他们搬出来，眼下发生这种事情，好像确实该搬家了。 “现在生意越做越大，以后说不定会有访客，总不能在家属楼宴客。还有阿盛和小兰，他们一个在备考，一个在实习，都需要相对安静的环境休息。”白江波继续劝道。 在亮出阿盛和小兰后，他成功完成绝杀。 “好，我会照做的。不过现在我手里没有太多钱，可能需要先向您借一部分。”高启强不好意思地说道。 “钱的事你不用操心，就当是提前给的分红，这些是你应得的。时间不早了，你们简单收拾一下就去酒店，我让小兰也直接过去。” 吩咐完一切后，白江波愁闷地捏了捏眉心。 这一个星期的孙子可不好当啊！ 他现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依旧不能让陈泰停止针对他。 接下来几天，估计也不会太轻松，还会有各种各样的刁难。 不过这些都是值得的。 他作为晚辈，必须尊重长辈。 现在他已经做到尊重长辈，但作为长辈的陈泰还一直找他的麻烦，这就成了他反击的理由。 这样，无论是黑道白道，他都占理。 当他占理的时候，就可以为所欲为。 在他思考陈泰还会用什么花招的时候，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老~公~~，刚刚电话为什么打不通啊~”陈书婷如同小母猫一般，娇滴滴的声音让人抓心挠肝。 白江波立马把手机拿远一些，连忙跑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 “咳咳，刚刚在谈正事，所以才会占线。”白江波感觉稍微冷静下来一些。 “哦，那好。我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来查查岗，看你有没有守身如玉。你如果忍不住，就悄悄回来一趟。”陈书婷继续勾引着白江波。 “不行啊老婆，现在外面全部都是眼线，我的行动很难藏匿。”白江波继续推脱。 “噢，那你就陪我聊聊天。我感觉最近又胖了好多，前胸后臀都显得鼓鼓的。” “噗——咳咳！” 一口气没喘过来，白江波被口水呛到。 再聊下去，柳下惠都把持不住。 “那个，阿强他们家里被泼了油漆，这样不吉利。正好我让他们和老默瑶瑶一起搬出来，就在我们家附近，你看行不行。”白江波立马扯开话题。 “搬出来？当然可以。我看过瑶瑶家的环境，确实太过简陋，能搬出来也好。最好就在我们家隔壁，正好可以每天见到瑶瑶。”陈书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但她只说了老默和瑶瑶的情况，因为赌气，并没有说高家的情况。 白江波搞不清她是拒绝还是默认，便多问了一句：“那高家” “小盛老师住得近些也可以，方便晓晨和瑶瑶日常补课。”陈书婷嘟着嘴说道。 “那好，我现在就去安排。”白江波连忙挂断电话，去联系两家别墅的主人。 这两家人不常待在京海，只要出价不差，应该能轻松拿下。 听到话筒中的忙音，陈书婷生气地把话筒摔回原处。 就不知道多关心关心她，晚上可是很寂寞的！ 次日，得到消息的陈泰依旧高兴得合不拢嘴。 尽管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成功恶心到一大帮人。 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先针对白江波本人，再针对和他亲近的人，最后如果能针对到与他相熟的孟德海等公职人员，那就再好不过了。 慢慢地，他会众叛亲离，逐渐丧失竞争力，建工集团将牢牢掌握在他陈泰手中。 当然，期间要防止白江波的反扑。 困兽之斗，最为致命。 临近中午的时候，程程火急火燎地跑进陈泰的茶室。 “老爹，有新情况。” 怕什么来什么，陈泰连忙坐直身子。 “什么事？” “有两个富商联系到我们，说建工集团的总经理要出资购买他们名下的房产，他们想求证这是不是真事。”程程快速说明情况。 “总经理？那不就是白江波吗？他要买房子，哪里的房子？” 第200章 准备开始飙戏 “听他们的描述，应该是白江波所为。那两栋房子分别是家和万事87号院的5栋、7栋。”程程干练地回道。 “家和万事？那不是白江波住的小区吗？87号院的5栋和7栋？听起来好熟悉。”陈泰眯起眼睛思考起来。 “白江波住在6栋。”程程适时地提醒一句。 “啧，难怪。”陈泰晃了晃脑袋，“他把周围的别墅买下来做什么？难道和昨晚的事情有关？”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经查，高家三兄妹已经从旧厂街搬出来，或许这别墅就是给他们住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白江波就会和陈书婷彻底闹掰，这有点不像他的作风。”程程有些糊涂。 最近几天，她总感觉事情进展得太过顺利，和之前的“针锋相对”形成两个极端。 事出反常必有妖。 程程保持着十足的警惕性。 “他有几斤几两，我比你清楚得多。之前这么多年，白江波一直斗不过徐江，就是因为他能力不行。结果他将计就计，利用假死阴了徐江一把，不然哪里有他说话的位置。”陈泰轻蔑地笑着。 “老爹，不能轻敌啊。” “轻敌？算不上！他那种取巧的诡计只能打别人一个措手不及。如果真的摆开架势，真刀真枪地干上一场，我们可不一定会输！” 陈泰放肆大笑，恢复往日自信。 年轻的时候，他就是靠着这份傲气在江湖上大杀四方，也因此结识了其他的朋友。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份傲气慢慢被时间磨平，让他为人处世变得圆滑起来。 但经过和白江波的交手，陈泰清晰地发现，这种圆滑只会在对弈时起反作用。 敢于亮剑才有可能胜利。 程程没有给陈泰泼冷水，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微笑、鼓掌、称赞。 “老爹，那我们怎么回复他们？”程程重回正题，这才是她此次前来的关键。 “正常回复就可以，白江波确实是我们建工集团的总经理。你就告诉他们，白江波有能力支付购房款项。另外，建工集团将对这两笔买卖提供风险担保，让他们尽快交易、过户，过期不候。”陈泰的思路异常清晰。 程程有些不解，但她依旧拿出手机，将事情吩咐下去。 片刻之后，程程回到陈泰面前。 “老爹，事情已经办妥。” “嗯唉年龄大了，好久没出去走走了。今天天气不错，吸溜，走，我们出去转转！”陈泰又抿了一口茶水，负手，站起身来，虎虎生风地往门外走去。 “老爹，我们去哪里？”程程小跑着跟上陈泰的步伐。 “家和万事！自从书婷怀孕后，我这个干爹的才去看望过一次，这是我的失职。今天我们一起去慰问一番，别寒了书婷的心。”陈泰冷笑道。 程程恍然大悟，陈泰又要搞事情。 昨天刚说过不能逼迫得太紧，今天就要搞得白家鸡犬不宁。 这个糟老头子，蔫坏蔫坏的。 就在陈泰准备使坏的时候，白江波来到京海实验小学。 在晓晨赢得篮球赛时，他许诺过要给学校捐一栋价值一百万的教学楼，如今终于可以开工。 尽管教学楼建在学校空地的旧址，但审批手续依旧很繁琐。 从最开始的项目建议书、项目可行性研究报告、总平方案等，再加上初步勘察报告、方案设计工作、建设工程规划许可和施工许可。 又因为京海大学和京海师范大学新校区的优先级靠前，他们的项目会进行优先审核、审批，其他的项目暂时往后搁置。 于是，这事就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了现在。 “白先生，真是抱歉，突然联系您过来参加开工仪式，我们也没提前准备什么。”校长脸上充满歉意。 别说白江波，就连他也是早上才得到审核通过的消息，便连忙通知各方人员，争取今天就把开工仪式给办了，时间不等人。 如今已经八月中旬，他先尽快开工，争取在开学前把地基打好。 “没关系，我理解你们的难处。我会尽快安排施工队进场，争取把进度赶一赶。”白江波语气很客气。 “多谢多谢。” “就算明天开工，也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再加上装修、通风等工作，等到孩子们用上，最快也要等到新年之后。”白江波掰着手指算了算。 “新年新气象，也算是个好彩头。”校长乐呵呵地笑着。 校方倒不是完全没有准备，至少红墙、红毯、条幅、拱门准备就绪，奠基石也是提前定做好的。 教导主任客串主持人，现场现编开幕词，并依次介绍各个领导。 年轻女教师装扮成礼仪小姐，引导各位领导和嘉宾上台，进行简单的讲话。 讲话过后，礼仪小姐递上安全帽和白手套，领导们来到奠基场地，一人拿起一把系着红绸的全新铁锹，开始为奠基石培土。 然后礼炮齐鸣、礼花齐放，教导主任宣布奠基仪式圆满结束。 白江波铲完最后一锹土，把铁锹放回原处，这就是走一个形式。 说实话，如果不是校长极力要求，他也不想来参加什么开工仪式。 之前京海大学新校区的奠基仪式，他就没有出席参加，而是让刘光代他出席。 但这次他是捐献人，想推都推不掉。 正当他准备返回酒店的时候，短时间内接到好几条消息。 前两通电话是两个别墅的主人打来的。 一改之前优柔寡断的性格，二人全部同意把别墅卖给白江波。如果立马过户，还会给予一定的优惠，他们已经委派人员进行代理交易。 白江波没多想，直接委派公司的律师前往。如果合同没有大问题，就直接签下来过户，名字直接挂在高启强和老默身上。 另一个消息则是保安打过来的。 家和万事的保安队长来电，陈泰毫无预兆突然来访，他们不知道是否放行。 单看这两条消息并没什么奇怪的，但联系起来后就发现其中恶意满满。 “让他进去。”白江波吩咐道。 挂断电话后，他立刻给陈书婷打去一个电话，让她做好准备，飙戏的时候到了。 第201章 程程的共情 “书婷，最近身体怎么样？可千万不能生气，我还等着抱孙子呢！”刚进别墅前院，陈泰就大声叫唤起来。 程程抢先一步，去敲别墅门，随后让开半步，给陈泰腾出位置。 但开门的并不是陈书婷，而是家政嫂王姨。 “陈老先生、程小姐，真不凑巧，陈女士正在午睡。昨晚她彻夜未眠，吃过午饭后刚刚睡下。要不你们改日再来？”王姨语气十分委婉。 “不用，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我们进去等着就好。”陈泰负手走进别墅。 程程紧随其后。 王姨不敢阻拦，只好让开身子。 陈泰径直来到客厅，端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报纸消磨时间。 他今天就是带着目的来的，没有达到目的，怎么会轻易罢休？ 至于陈书婷是不是故意躲着他，这不重要。 如果刚刚说的是真的，就说明陈书婷真的很气愤，趁机拱火一定会事半功倍。 如果刚刚说的是假的，就说明陈书婷害怕被别人知道他们夫妻间的矛盾。 毕竟他们夫妻俩是利益共同体，如果白江波失势，势必会影响陈书婷的地位。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对陈泰来说都是好消息。 枯坐半小时，陈泰险些睡着。 “biu！biu~biu！” 白晓晨拿着玩具枪，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嗯？爷爷！” 看到陈泰后，白晓晨兴奋地扑了上去。 “哎，乖孙子。” 尽管和白江波打得火热，但这个孙子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爷爷，带我出去玩，家里太可怕了，爸爸妈妈像发疯了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白晓晨小嘴一撇，眼泪“啪嗒啪嗒”得滴了下来。 “晓晨乖，晓晨不哭，晓晨最勇敢了。”陈泰摸了摸白晓晨的头，连忙安慰道。 按照昨天收到的线报，晓晨应该没少受惊吓。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面对父母争吵、砸盘子、砸碗，甚至刀剑相向，没有心理阴影就怪了。 陈泰又放松几分警惕。 程程对晓晨不怎么熟悉，但看到小孩子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也微微一酸。 如果白江波和陈书婷倒台，白晓晨的结局会很悲惨。有过穷苦回忆的程程，更加感同身受，共情几乎难以抑制。 突然，白晓晨浑身一颤，眼泪瞬间就止住。 不知何时开始，陈书婷站在楼梯尽头，冷漠地盯着白晓晨。 “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唧唧成何体统！”陈书婷严厉地训斥道。 她雷厉风行地向着白晓晨走过去，走到一半就扬起右手，一副要教训白晓晨的模样。 “书婷，你冷静一点！” 陈泰站起身向前一步，挡住陈书婷的去路。 晓晨借机缩进程程怀里，瑟瑟发抖。 程程把晓晨护住，心中那个根弦缓缓松动。 “老爹，不好意思，我失态了。”陈书婷扶着额头说道。 陈泰向着王姨使了使眼色，让她把白晓晨领回房间。接下来的内容，孩子不方便听。 在陈书婷的默许下，王姨走上前牵住白晓晨的手，领着他返回卧室。 白晓晨泪眼婆娑，抓着程程的衣角不肯松手。 程程看着白晓晨的纯真眼神，心中的怜惜愈发强烈。 最终，白晓晨不舍得松开程程的衣角，跟着王姨回到卧室。 三位大人坐在沙发上，但程程的心已经乱了。 “书婷啊，我们这次来的主要是为了你们夫妻的感情问题。谁年轻不会犯点错？你和小白先放下矛盾，有什么事就心平气和地谈。你看看现在，搞得家没有个家的样子，这样是不行的。”陈泰苦口婆心地劝道。 “老爹，这事你们也知道了？” “不光我们知道，现在恐怕整个京海的人都知道了。唉，也怪我们消息不灵通。如果早来劝劝你们，你们也不至于闹得这么僵。”陈泰叹息道。 “老爹，您正好来评评理。他还年轻吗？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在外面沾花惹草！这些年，我在家里把持整个家庭，究竟是为了什么？！”陈书婷咬牙切齿地喊道。 “冷静、冷静，注意养胎，不要太激动。”陈泰抬手安抚道。 听到这句话，陈书婷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勉强把情绪稳定下来。 “听到传闻后，我就派人调查了一番，情况不算特别糟糕。高家兄弟算是给小白打工，大头在他自己手里。这高家兄弟有些本事，可以收为己用。至于那个小三，没有什么竞争力。小白估计是为了安抚高家兄弟，才同意和小三来往的。” 陈泰一反常态，开始帮白江波说话。 “真的？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昨天为什么不当面说清楚？”陈书婷表情有些茫然。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陈泰无奈地摇摇头。 “难道是我冤枉老白了？他一直在为这个家默默奋斗？”陈书婷陷入沉思。 陈泰暗中向程程使了个眼色。 他负责唱红脸，程程负责唱白脸。 巨大的反差感下，白江波和陈书婷感情的裂痕会越来越大。 但程程有些心不在焉，完全没有注意到陈泰的眼神，而是踌躇地看着地板。 陈泰心中有些不悦。 怎么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程程，你有什么话要说？”陈泰突然开口说道。 “嗯？”程程猛然回过神来。 陈书婷也疑惑地看向程程，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发言。 看到陈泰略显烦躁的眼神，程程心中一紧，立马坐直身子。 比起他人是否家庭美满，她必须守护好自己的位置。 建工集团就是一口大锅，白江波多吃一口，她就会少吃一口。 现在锅还在陈泰的灶上，她还有的吃。 如果万一有一天灶台改姓白，可能她连上桌的机会都没有。 “老爹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有一些不同的看法。在发表观点之前，我有件事想问问陈姐。”程程看向陈书婷。 “你请说。”陈书婷没有犹豫。 “您是不是看中隔壁的别墅，所以想一起卖下来？就是这一左一右，5栋和7栋别墅。” 第202章 一镜到底 第202章 一镜到底 “为什么这么问？”陈书婷一脸疑惑。 “啊？不是陈姐吗？”程程面如死灰。 “究竟什么意思？我可没有心情猜谜语！”陈书婷的火气又燃起来。 “我”程程欲言又止。 她扭扭捏捏的作态让陈书婷脸色越来越难看。 就在陈书婷爆发的前一刻，陈泰开口了。 “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藏着掖着！” 突然的一句话，暂时压制住陈书婷的火气。 “那好，既然老爹都这么说，我也豁出去了。陈姐，如果说到你不高兴的地方，还请见谅。”程程微微欠身。 “今天上午，我在公司坐班，话务员转进来两通电话。这两人都是富商，而且全部问了相同的问题：白江波是不是建工集团的总经理。” “接到第一通电话时，我没有太在意，还以为是白总在谈生意，对方在做身份核实。直到第二通电话问了相同的问题，这才引起我的注意。” “一番打听之后，我才得知白总通过渠道联系到他，想从他手里买下家和万事的5栋别墅。当我提到另一个人的名字时，他很快说出那人是7栋别墅的主人。” “我很好奇，白总为什么要买家两边的别墅，难道是给陈姐您的道歉礼物？”程程适时地停嘴。 “别墅作为礼物？房子除了可以用来住，还可以做什么？想送礼物，不如给我买两件衣服！”陈书婷继续斥责白江波。 但她心里却掀起惊天巨浪。 白江波告诉她，陈泰和程程要来拱火，让她做好准备，随机应变。 她以为这二人只能借吵架的名义发挥，没想到他们还掌握了最新的情况。 别墅的事情是昨晚定下的，今天才正式实施，然而陈泰、程程就已经知晓。 虽说是别墅主人主动联系，但是这种速度还是让陈书婷暗暗吃惊。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程程遗憾地摇摇头。 陈泰眉头一皱。 这和计划中的不一样。 这时候，程程应该继续拱火，而不应该说“不知道”就停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 “咳咳，这确实令人匪夷所思。不过听程程的语气，好像话中有话。我刚刚还强调过，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藏着掖着。” 面对陈泰严厉的眼神，程程苦笑不已。 木已成舟，她只能顺水而行。 “抱歉，接下来只是我的猜测。仅供参考，因为我也没有十足的证据。”程程开始提前甩锅。 “妹妹你直说就好。”陈书婷直起身子。 “我觉得，这或许是白总无声的抗议。我听到一些昨天的传闻，听说姐姐您拿着菜刀追着白总，一直追到前院门口？”程程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书婷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当时我正在气头上，再加上他突然打了我一巴掌，所以我才” 陈书婷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已经表明态度。 “这应该就是问题所在。夫妻吵架、打架不算什么，但是动了刀子，性质就变了。试问，谁不怕枕边人趁你睡觉的时候动刀子？姐姐和白总这份感情，恐怕已经走到终点了。”程程叹息道。 “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只是当时太过冲动了。”陈书婷继续辩解道。 “没有用，这两个别墅应该是故意买给姐姐你看的。我听说昨天高家遇袭，门前被泼了红漆。他们昨晚就搬出去了，恐怕别墅是给他们买的。” 程程起身坐到陈书婷身边，把胳膊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以示安慰。 “不可能，不可能，他们只有三口人，怎么会用得上两个别墅呢！”陈书婷语气开始颤抖起来。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地方。其中一个别墅应该是给高家兄弟住的，而另一家或许是作为婚房。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姐姐切莫当真。”程程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陈书婷情绪失控，掩面而泣。 “程程！让你说话，但你也不能什么都说。这种无凭无据的猜测，怎么能直接说出来？！”陈泰低声呵斥道。 “老爹，我”程程一阵错愕。 明明是你让我说的啊！ 你是不是唱红脸上瘾了？ 程程一边小心地安抚着陈书婷，一边不停地在内心自责。 这个家庭应该就这么被毁了。 这不是她真正想要的结局。 她希望可以在正面交锋中，用自身实力光明正大地击败白江波，而不是从这些方面下手。 但一切都由陈泰主导，她没有拒绝的权力。 当她陷得越深，便越发希冀光明。 “唉，这件事我需要好好跟小白谈谈。八年的感情，不能因为一次争执便毁于一旦。”陈泰也开始劝导陈书婷。 良久，陈书婷抬起脸庞。 眼中不再流出泪水，但透露出丝丝绝望。 这双眼睛里没有半点光芒。 哀莫大于心死，现在的陈书婷看上去很符合这种情况。 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陈泰和程程的劝导如同过眼云烟，不能让陈书婷的心情产生任何有意义的波动。 “安心养胎，你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或许他只是想气气你，并不会做得这么绝。” 陈泰站在门前，留下最后一句话，然后便和程程一同离开。 关上门的那一刻，陈书婷如同泄气一般，险些跌倒在地上。 王姨眼疾手快，立马把陈书婷扶回房间。 连她都以为陈书婷遭受了巨大打击。 躺在床上的陈书婷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一个多小时，又是气愤、又是伤心、又是绝望、又是心死，已经把她的演技完全榨干。 和可以ng的片场不同，她需要一条过，没有第二次重来的机会。 这就是一镜到底，就是这么大胆！ 她虚脱般地拿起话筒，给白江波报去喜讯，顺便再趁机邀功，让白江波“奖励奖励”她。 和陈书婷的喜悦不同，陈泰车上的气氛有些令人窒息。 尽管计划成功，但程程多次不配合的表现，让陈泰火冒三丈。 第203章 张平出山 “我对你很失望。”陈泰强忍着怒火，淡淡说出一句话。 “对不起，老爹。”程程认错态度良好。 陈泰看着程程的动作，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只好揣着手沉思。 “老爹，我有一件事想请教您。”程程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说。” “我们和白江波必须打得头破血流吗？相比于刀剑相向，我们是不是有其他的解决方法？比如双方各退一步，达成合作关系，互惠共赢。” 就在程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陈泰的杀气逐渐升腾起来，吓得程程立马闭嘴低头。 “你最近变了很多，没有之前那么干练，我很不喜欢。”陈泰上下打量着程程。 程程把头迈得更低，完全不敢跟陈泰对视。 她黯然伤神，不怪她变得优柔寡断，只怪这里的水太深，她有些怕了。 刚出狱的时候，她意气风发，看谁都觉得不是自己的对手。 她以为的竞争是凭自身能力、人脉战胜对方，并获得应得的战利品。 商场如战场，但不是真的战场。 而陈泰目前的所作所为，完全超出这个范畴，已经上升到帮派的斗争。 车祸、斗殴，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她开始退怯。 这妥妥的是一条贼船。 “看来你还不清楚现在的形势，正如你之前所说，我和白江波只有狼和肉的关系，没有和解的可能，因为他叫白江波。”陈泰笃定地说道。 白江波在他手下做了七年的白手套，这七年白江波付出很多，但几乎没有回报，想要把之前欠的补上，必定会伤筋动骨，陈泰有些不舍得。 而且以前陈泰根本就看不起白江波，只让他做一些脏活累活，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这才是最大的矛盾点，比钱财还重要。 再加上白江波主动寻求总经理的职位，应该就是为了后续的行动做准备。 所以他认为白江波必反。 如果是像程程这种无权无势无背景的新人，陈泰还乐意培养培养，变成自己的心腹。 因为最起码这种人不会反，即使他把权力让渡出去，他说的话、做的决定依旧有用。 而白江波本身就有势力，不可能百分百忠心于他，他便更不可能任由其发展。 以前的京海局势，斗争主要集中在白江波和徐江。而这两人又是他的后辈，只要他保持二人势均力敌，他陈泰稳坐钓鱼台。 现在，徐江倒台，他又不能完全掌控白江波。 所以只要白江波还活着，他们之间的矛盾是不可避免的。 陈泰耐心地将其中的道理讲了一遍，为程程分析其中的利弊关系。 他暂时不希望程程退缩。 程程时不时地点头应和，但脸上的表情没有缓和太多。 陈泰叹了一口气。 “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考虑考虑家人的感受。如果你退缩了，你的亲近之人怎么办？比如你的弟弟。”陈泰关切地问道。 这是他第一次提及程程亲人的事情，目的是给程程加把劲，哪怕这是威胁。 程程脸色巨变。 关于陆涛的事情，她并没有与陈泰摊牌，她只是说安排了一个卧底在白江波身边。 她防的就是这一手。 为什么会泄露？ 探亲那次，她也是偷跑去的。 她去怡山市会见材料商，偷偷回了一趟家，应该不会引人注意。 除非，陈泰从一开始就防着她。 正当她心急如焚之时，陈泰继续说道：“你放心，他不会有危险的。我的庄园很安全，即使是保安，一般也不会出现危险。” 程程微微一愣。 保安？ 难不成说的是田大栋？ “其实你不必遮遮掩掩，作为我的干女儿，自然可以给家人一些职务。如果不是你弟弟酒后吐真言，我还被蒙在鼓里呢。”陈泰呵呵地笑着。 这下程程终于可以确认，陈泰说的是田大栋，而不是她的堂弟陆涛。 相比应该是田大栋故意攀关系，所以才故意说是她的弟弟。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对她真正重要的人正潜伏在白江波身边。 程程实行并没有思考这么多，达成现在这个局面，倒是意外之喜。 她孤家寡人一个，不能再牵连堂弟一家。 只要陆涛不出事，她就可以接收。 “老爹教训的是，其实我并不是有意隐瞒。只是我根脚未稳，公然安排自己的弟弟进公司，怕别人说闲话。”程程乖巧地说道。 “这倒不至于，你是公司的骨干，别人说不得什么。只要你认真做事，我保你们无忧。”陈泰给出承诺。 “好，全听老爹的。”程程重新露出笑容。 但她心里的戒备提高到顶点，内心暗暗种下出逃的种子。 白江波放下手机，接连给高启强、老默等人发去几条消息。 他本计划着让这些人尽快搬进去，但经过今天这个突发情况，计划可能要先缓缓了。 倘若高启强他们搬到陈书婷隔壁，就需要再演一大出戏，继续蒙骗陈泰等人。 虽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但每天都在演，人肯定承受不住。 而且戏演多了，也容易引起陈泰的怀疑。 之后的六天时间，白江波每天都在青华区政府待着，把公证人的职责履行到位。 最终，协商圆满结束，晶东方众人将先行返回首都。 在准备好人手后，再带着图纸回来，开始进行施工。 之后一段时间，技术人员将长期在京海和首都两地飞来飞去，同时保障两个工厂的正常建设。 白江波也不含糊，送行的队伍排场也不差，让这群技术人员倍感尊重。 这是白江波在为以后打基础，科研所的技术包罗万象，伺候舒服这群人，以后挖墙脚还不是轻轻松松？ 送走晶东方的人，白江波带着车队直接来的京海看守所门口。 今天是张平拘留结束的日子。 这期间，白江波没有再过问看守所内的事，他相信张平很已完成任务。 张平拎着包从铁门里走出来，与他随行的还有同监室的四铺，就是最八卦的那个。 一出门，四铺就被街上的场面震慑住了。 一排黑车，统一的黑西装，现在京海还有谁能有这个气势？ 第204章 卧薪尝胆 “平平平平平哥，白白白江波来了。”四铺狗蛋全身都在发颤。 眼下，只有白江波才敢如此嚣张，把人直接带到看守所门口。 狗蛋汗毛竖起。 在监室里，张平骂白江波骂得有多狠，他可是清清楚楚。 但他万万没想到，白江波会带人来看守所门口堵张平。 不报隔夜仇吗？ 狗蛋悄咪咪地伸手向后摸了摸，发现铁门已经被关上，唯一的退路已经被封死，他现在想跑都跑不掉。 “没事，不用怕，哥罩着你。”张平歪嘴邪魅一笑。 狗蛋的心凉了半截。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吹牛逼。 就算你再能打，能打得过这几十号人吗？ 况且张平还不能打。 在监室里，张平的战斗力倒数，随便挑出一个人都可以完虐他。 西装男纷纷从车边走过来，向着张平和狗蛋围过去。 “好汉饶命，我和他不是一伙的。就算打也别打脸，我还要出去见人！”狗蛋抱头蹲在地上，被吓得胡言乱语。 “张哥！” 西装男齐声喊道。 声音震天响。 狗蛋一愣，这群人原来是张平的人，难怪他敢和白江波叫嚣。 因为他真的有底气！ 狗蛋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从地上站了起来。 “平哥，你早说你有这么多小弟，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刚刚我的心都被吓得咚咚跳。”狗蛋长舒一口气，身心全部放松下来。 只要傍上这根又粗又壮的大腿，完全可以在京海呼风唤雨、为所欲为。 张平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狗蛋。 突然，人群从中间一分为二，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 狗蛋还以为这是让他们先出去，直到他在人群尽头看到一位英俊潇洒的帅哥。 这人是谁？ 他毫无印象。 因为他已经在看守所里蹲了5个月，完美地错过了徐江倒台、白江波兴起的交替阶段。 “老板。” 张平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 “不用这么客气，出来就好，这三个月受苦了。”白江波张开双臂，给了张平一个熊抱。 “老板，我弟弟他” 张平的脸上多了几分伤感。 “哎，医生说算了，我直接带你去医院，你到医院就知道了。这件事怪我，没能照顾好你弟弟。”白江波无奈地摇摇头。 张平一阵恍惚，幸好有白江波扶着，不然肯定跌在地上。 “没事没事，活着就好。”张平自我安慰道。 既然还能去医院，而不是去殡仪馆，那就证明张安还活着。 “这位是”白江波看向狗蛋。 “我在里面认识的小兄弟，人挺不错的。”张平拍了拍狗蛋的肩膀。 几次让铺位都是狗蛋带头，不然他混不到这么好的铺位。 “你熟悉就好，一起带过去。”白江波招了招手。 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张平和狗蛋坐上车，往京海市第一人民医院赶去。 “平哥，你什么身份啊？这是你老板？怎么这么气派！京海没听过这一号人物啊！”狗蛋坐在张平身边，对于白江波的身份很好奇。 张平苦中作乐地笑了笑。 “他就是我的老板白江波，我之前是他手下赌场的负责人。”张平如实回答道。 现在出了看守所，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了。 “哦，原来是白江波啊。” “” “啥玩意儿？白江波？” 狗蛋险些从后座跳起来。 如此大声地直呼白江波的名字，狗蛋的行为引起前排司机的不满。 司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让他瞬间坐回去，乖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确实听别人说过白江波已经改头换面，但没想到是指正意义上的改头换面，他完全认不出来。 不过他的心中还有许多疑惑。 很快，他便憋不住了，悄悄地靠近张平问道。 “你不是说白江波是你的仇人吗？每天都骂他骂得这么狠，我还以为” “我刚进去的时候，老板的名气不高，一直被徐江压一头。为了自保，我只能另辟蹊径。”张平淡然地解释道。 这让狗蛋惊呼不已。 因为事后白江波还配合过他，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这是一般大哥能做到的？ 狗蛋对白江波多了三份敬仰。 “嘶，不对啊！”狗蛋摇摇头继续说道：“既然你是白老板的人，那为什么还要对虎子这么好？他不是说他撞了白老板的亲信吗？难道那人和你有仇吗？” “那人是我的亲弟弟，张安。”张平压低声音吼道。 狗蛋心中一惊，一个成语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卧薪尝胆。 狗蛋稍加回想，这一个星期内，张平几乎和虎子形影不离，就跟两个多年未见的好兄弟一般。 一开始，虎子话不多，警惕心比较高。 慢慢的，虎子话多起来，和张平无所不谈。 甚至有时候二人我在角落里说悄悄话，其他人一靠近变停止交流。 他还以为这两人有一腿呢。 原来张平有心事，靠近虎子的目的是套话。 狗蛋咽了咽口水。 面对亲兄弟的仇人，还能做到面不改色、谈笑风生，这股子隐忍的劲儿就不是一般人具备的。 狗蛋庆幸自己没有跟错人。 他一没有对不起张平，二没有得罪白江波，如果能跟着混一混，也算是不错的差事。 很快，车队来到医院。 下车后，张平的脚步变得飘忽起来。 他难以想象弟弟张安的模样。 因为根据虎子的描述，张安伤成那样，下半辈子估计是废了。 小安子还年轻，连婚都没有结，这些残疾将会伴随他一辈子。 张平不知道待会儿该如何安慰张安，或许他才是需要安慰的那一个。 走在前面的白江波突然停下脚步，他指了指身前的病房门，让张平亲自进去看看。 张平紧张地搓了搓手，握住病房门的把手，却迟迟不敢推门进去。 “夺命剪刀腿！” “哇！安哥，牛逼！” “这也太帅了！” “芜湖！起飞！” 病房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唤声。 门外的张平震惊不已，连忙推门进去，一探究竟。 第205章 老黑浮出水面 张平一进门，就看到常威在打来福，不，应该是张平在打来福。 张安躺在病床上，上半身被裹得结结实实，脖子上都戴着颈套，胳膊也缠满了绷带。 这怎么看都重伤患者的模样，前提是他双腿中间没夹着人。 一个小弟表情痛苦的抓着床尾的扶手，脖子被张安的“夺命剪刀腿”牢牢夹住，额头上青筋暴起，脸色已经憋成了酱紫色。 最终小弟认输，右手快速拍了拍张安的腿。 看到小弟认输，张安松开双腿，把小弟放了出来。 “我说过，我的‘夺命剪刀脚’很厉害的，就算在病床上只能发挥三成功力，对付你们也是轻轻松松。等我的伤好了，完全可以凌空飞起，一夹夹爆你的脑袋！”张安得意洋洋地说道。 随后，他便看到推门进来的张平。 “哥，你出来啦！你看我这个样子，不能亲自去接你，不然一定给你办个洗尘宴。”张安无奈地笑了笑。 但他说的话完全没有进入张平的耳朵，张平呆呆地看着病床上的张安，用手揉了揉眼睛。 这真的是他的弟弟？ 一周前严重车祸，一周后夹爆别人的脑袋。 上半身残疾人，下半身绿巨人。 他甚至有些怀疑车祸是假的。 但他知道虎子的身份，虎子不可能车祸造假，不然一切都没了意义。 张平呆滞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白江波从门外走了进来，笑嘻嘻地说道：“医生说，小安恢复得特别棒，一个星期后就可以出院再过两个星期就可以完全康复。” “出院？康复？” 张平难以置信，这么重的伤可以两星期出院？三星期痊愈？ 崴个脚都不可能康复得这么快。 但张安的状态骗不了人。 能使出那招“夺命剪刀腿”，张平也看得出弟弟应该没什么大碍。 看到哥哥担心得眼神，张安直接按铃把主治医生叫了过来，让医生说明他身体的情况，这才让张平完全放下心来。 当张平问医生，为什么恢复得如此迅速，医生立马转移话题，把问题搪塞过去。 白江波和张安对视一眼，默契地笑了笑。 其实医生们也很好奇，但他们知道这件事自己无权过问，连院长都没有开口，他们只好当做无事发生，只按照张安当前的身体情况进行判断。 倒是有几个医生耐不住好奇，私底下去打听这件事的真相，但立马遭到院长和白江波的警告。 一个是顶头上司，一个是本市巨贾，但凡脑子正常点的人，都不会触他们的霉头。 张平立马明白其中的深意，就没有追问下去。 有了什么手段不重要，只要弟弟完完整整地活下来，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白江波招了招手，将其他小弟派出去守门，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事情打听清楚没有？”白江波认真地问道。 “嗯。”张平点点头。 “哥，到底是谁在针对我们？我一定要干死他们！”张安躺在病床上，两条腿踢踏着，表达出自己愤怒的情绪。 “你消停点儿，这事用不着你上。”张平随手掀起被子，把张安的腿盖上。 “说，我知道是陈泰的人。”白江波看得很开。 张平抿了抿嘴唇，最后下定决心。 “老黑，您听说过没有？” 张安一脸茫然，他并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老黑，老黑，老黑”白江波不停地念叨着。 这名字他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京海大大小小这么多组织，叫老黑老白的不止一个人。即使在陈泰麾下，也有不少老黑。 他才跟着陈泰七年多，对于陈泰的旧势力了解得不多，尤其是严打前的势力。 那时候，他自己还没有混出多少名堂，只是窝起来搞些小的不能再小的棋牌室，勉强混口饭吃，对于江湖上的事知之甚少。 “老黑的地址我没完全打听清楚，只知道他在下湾区北边的一小块地方出没，我们贸然过去，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张平叹息道。 不得不说，虎子的嘴挺严的。 即使二人混得很熟，虎子也没有透露出老黑太多的信息。 这些有用的信息，全靠张平旁敲侧击，他根据虎子的描述推测出来的。 范围有些模糊，但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我要问问书婷，她或许知道些什么。”白江波连忙拿出手机。 上次在陈泰庄园提起过这件事后，陈书婷便可以留了心眼，对陈泰势力的一些老人进行暗访。 这一查不要紧，还真让她查出一些内幕。 “如果是老黑，还真有可能做出这些行为。他从一开始就是作为暗手的存在，平常时候几乎不在外面露面，只有行动的时候，才会暂时出现。” “不过在严打期间，他作为替死鬼进去了，之后便失去了联络，慢慢被众人所淡忘。如果不是老前辈们的提醒，我还真想不起有这一号人。” “他的真名叫李大奎，因为听起来像水浒传中的李逵，所以别人都喊他黑旋风。后来慢慢发现，他下手出了名的黑，索性直接叫他老黑，一来二去就没人在叫他的真名了。” 陈书婷将她知道的所有信息一一道出，甚至还翻箱倒柜，找出了她还是小太妹时候的照片。 其中有一些合照，记录了老黑年轻时的样貌，也算是提供了一些参考。 有了陈书婷地补充，知道姓名、长相、活动范围，想在下湾区找一个人还是很简单的。 不出半个小时，老黑的家庭住址、电话号码、活动作息、社交情况就被查得清清楚楚。 得知消息后，张安兴奋得把被子踢开，恨不得从床上一跃而起，现在就冲过去报仇。 但他刚有动作，直接被张平按回去。 “用不着你出手，交给我来搞定。”张平直截了当的说道。 “算了，你还要去市公安局报道，这个仇就交给我。”白江波轻哼一声。 他和老默早就已经摩拳擦掌，等着收拾这帮藏起来的小鬼了。 第206章 我们可以直接一点 张平带着狗蛋来到市公安局，狗蛋被吓得直哆嗦。 “平哥，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咱中午才从局子里放出来，下午就来市局挑事，这不太好。”狗蛋坐在副驾驶，紧紧地握住安全带。 “没关系，我们不是来挑事的，我们是来协助警察办案的。” 张平闪了两下灯，市局的大门缓缓打开。 安欣、李响在办公楼下接到他们后，直接把他们带到二楼的接待室。 狗蛋在接待室里东张西望，好奇得像个孩子。 他也经常来市局喝茶，不过之前都是在审讯室喝，从来没进过接待室。 不得不说，这接待室的配置挺不错的，沙发很软，茶叶味道很浑厚，狗蛋品了一口茶水，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休息。 突然，门被推开。 郭文建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按照约定，张平应该第一时间来市局报到。 但白江波以张平迫切要求探望重伤弟弟为由，强行更改了张平的行程。 郭文建对此毫无办法。 这是他和白江波的秘密交易，介于和白之间，总不能派人直接把张平抓回来。 “局长。”李响小声问候道。 郭文建轻轻点头，把手向下压了压，微笑着坐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 狗蛋腾地一下坐直身子，不敢相信地看着笑吟吟的郭文建。 局长？ 怎么还能见到局长？ 他的冷汗开始不停往外冒。 他本来以为白江波和张平的计划已经够出人意料了，没想到计划里还有一个市公安局局长。 他心里又惊又喜，心想这次终于跟对人了，这是一个闪闪发光的大腿！ “白先生怎么没有一起过来？我以为他已经不会错过这种大事。”郭文建旁敲侧击地打听着白江波的行踪。 “我老板有些家事要处理，暂时抽不空身。至于是什么事，你应该有所耳闻。”张平没有正面回答，为白江波保留颜面。 “我懂我懂，男人嘛，总有犯错的时候。”郭文建心领神会。 安欣表情有些怪异。 这一周，他对传闻半信半疑。 即使李响告诉他“内幕消息”，他也没有完全相信。 他知道，白江波绝对不会任由别人摆布。 如果他对此没有回应，大概率就是在窝在暗处等待阴人。 郭文建没有一直纠缠这个话题。 “我们直奔主题，你有没有从钱金虎那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看到郭文建眼神中的渴望，张平爽快地点了点头：“收获颇丰，让我慢慢讲给你们听。” 安欣熟练地拿出笔记本。 张平嘴角微微翘起，开始从他进看守所的第一天讲起。 讲他如何狐假虎威，讲他如何与白江波隔空配合，讲他如何让室友们折服。 “讲重点！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成为狱中豪杰的，我只在乎情报！”郭文建看出张平的小心思。 他大感不妙，张平实在拖延时间，那么白江波此时一定在做一些不能见人的事。 只是暂时放松了警惕，便被白江波找到可乘之机。 他连忙冲着李响使了使眼色。 李响心领神会，起身走出接待室，联系人员调查白江波的去向。 两个人影在夜色的掩护下，如同鬼魅般游荡在空无一人的小巷中。 前者高大威猛，xxxl的兜帽衫遮住他的面容。 后者朴素中庸，身着一件浅棕色风衣，右手拎着不怎么轻巧的工具包。 老黑住在一套老破小里，治安较差、监控设备缺乏，这也是他选择这里的原因。 现在，这也为他们二人的行动提供不少便利。 如果摄像头繁多，光是寻找死角就好花上不少时间。 二人迅速摸到老黑所在的楼房，单元门已经年久失修，处于常开的状态，根本不需要潜入。 老黑住在2楼，窗户加装了防盗网，只能从正门进入。 看到紧锁的大门，老默侧身走到白江波身前，从工具包里摸出一套开锁器具。 “我来，给我一分钟的时间。” 老默用铁皮固定住锁眼，有单钩开始往锁眼中探，把弹子一一挑开。 由于不能搞出太大的动静，老默每一步都极其小心，生怕惊扰到屋内的老黑。 一分钟的时间过去，老默只探出一半的弹子，锁芯依旧无法转动。 “再给我一分钟。”老默头上流出汗水。 显然，他低估了老黑家的防备。 这个门看起来朴实无华，把手更是破破烂烂，但精髓所在的锁芯级别不低，即使是老师傅也不能做到秒开。 “不用，我们可以直接一点。”白江波拍了拍老默的肩膀，让他收起工具，让开位置。 老默不知道白江波想做什么，但还是听从了他的指示。 白江波活动活动身子，背对着身子，轻轻扣动厚重的防盗门。 “咚咚咚！” 三声闷响，在沉寂的楼梯间格外刺耳。 老默心中一惊，难道要直接敲门走进去？ 这样做会让老黑提前防备，如果他手里拿着家伙事儿，或许会受伤流血。 拼刀他没怕过，只怕老黑动枪。 “咚咚咚！” 见没有动静，白江波又敲三声。 突然，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若隐若现的脚步声缓缓靠过来。 似乎有人趴在防盗门的猫眼上，正尽力往外面张望。 但白江波背靠着防盗门，只能看到他帽衫的帽子，完全看不清脸。 他鬼鬼祟祟地张望着楼梯，就像是受惊小贼，正四处观察附近是否安全。 “谁啊？” 里面传来略显稚嫩的声音。 房间里还有别人！ 老默瞬间提起精神，靠在门旁屏住呼吸。 二打一，他们占绝对优势。 二打二，他们可以轻松解决。 二打三，他们能不落下风。 如果人再多一些，他就没有十足的把握了。 白江波并没感到太意外，这种小场面根本不算什么。 他继续东张西望，只是身体稍微往门旁边靠了靠，然后小声说道：“是虎哥让我过来的，他在里面得到重大消息，所以让我帮忙捎过来。” “虎哥？你认识虎哥？”里面那人有些兴奋。 “咔，咔。” 门锁转动两声，门即将打开。 第207章 没关友军伤害 正当老默准备暴起之时，开门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长久的沉默。 白江波无奈地笑了笑。 看来应该是老油子惊醒，制止了这一行为。 “抱歉，我们不认识什么虎子。时间这么晚，我们就不待客了，请回。”这次声音沉闷很多。 “我一直说的是‘虎哥’，你们为什么知道他的外号叫虎子？” 白江波遗憾地摇摇头，继续说道。 “罢了罢了，虎哥帮了我这么多，我就把消息透露给你们。虎哥让我告诉你，白江波已经盯上你们，他让你们快跑，离开京海避避风头。” 说完，白江波闷头就往楼下走去，不给里面的人留一丝一毫的思考时间。 白江波走得果断，让房间里的人不由一愣。 难不成虎子真的得到了什么重要情报，还是与白江波有关的。 按道理讲，他们事后躲得很严实，不应该被白江波发现踪迹，更不可能被找上门来。 可万一出现这种情况，他们很可能被警察一窝端，白江波可是出了名的条子线人。 没有经过太多的思考，这人打开防盗门，准备把白江波追回来。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就让他再说的详细一些。 如果他是瞎编的，就把他软禁起来或者让他永远的闭嘴。 想得很美，但现实很残酷。 在这人迈出脚的一瞬间，窝在一侧的老默行动了，快如闪电。 老默照着此人的下巴就是一记上勾拳，一下子把人给打懵了。 第二拳如期而至时，这人已经彻底晕死过去。 两拳击晕一个成年人，看样子老默最近没少下功夫。 白江波从楼梯间折回来，大步跨进房间里。 “嘘！” 白江波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但小伙子已经被吓傻了，疯狂地大喊大叫，把房子里的所有人全部惊醒。 白江波向后摆摆手，让老默顺带把门关上。 既然大家有矛盾，就要把门关起来说话，谁拳头小，谁就活该吃亏。 老默看着从卧室不断走出来的人，隐隐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一个六十平不到的二室一厅，里面竟然住了十多个人，这没比监狱里的环境好多少。 一群人面色不善地看着白江波和老默，双方数量悬殊，他们打算活捉这二人。 老默摆开架势，准备迎敌。 “老黑在不在？我想见见他。”白江波突然开口道。 “哼，你还想见我们老大，下辈子。”有人带头向白江波冲杀过去。 众人随令而动。 白江波撇撇嘴，只身迎了上去。 如此狭小的地方，极其不利于群殴，这样白江波少了很多压力。 他只需要面对来自三个方向的敌人，其中有半数人没有武器。 老默勉强应付两个人，暂时不落下风。 白江波又是一个手刀切晕一人，剩下的五个人看到地板上昏迷不醒的兄弟，纷纷有些退缩。 “不要下死手，留半条命即可。”看到老默有些吃力，白江波解除他不可使用利器的规定。 老默的气势陡然一转，瞬间从一个有些较真的中年大叔，变成一只冷血嗜血的怪物。 他从包里抽出一只匕首，利用格斗术在那二人身上开了几个孔。 没一会儿，那二人变陷入了英二班的睡眠。 老默掸了掸风衣上的血珠，一颗颗晶莹透亮滚落到地板上，溅起朵朵血花。 这时，白江波也搞定了剩下五个人。 二人把房间暂时控制住。 这种群人中，白江波并没有发现老黑。 “老黑在哪里？”白江波再次问道。 他是奔着罪魁祸首来的，但小喽喽已经打了两拨，还是没有见到boss。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毫无征兆地打开了。 从门缝中伸出两根焊在一起的钢管。 “嚯！” 白江波嘟囔一句，一脚把老默踢开。 “砰！砰！” 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这是双管猎枪，比徐江之前用的那把长不少。 猎枪打的是钢珠、铁砂，杀伤范围极大。 老默被踢开后，跌倒在柜子后面，所以躲过铁砂的覆盖范围。 而白江波正对着枪口，躲都来不及躲。 他急中生智，扛起两个昏睡的小兄弟，挡在自己身前组成一面肉墙。 铁砂的杀伤面积虽大，但穿透力不怎么强。 在打入血肉之中后，并不会穿体而过，而是静悄悄地嵌在里面。 老黑的这两枪可没有关友军伤害，除了作为肉墙的两人受伤外，其他倒地的弟兄们也有不少人中招。 一时间，哀嚎遍野。 突施冷箭却被完美避开，老黑也震惊于白江波的反应速度。 猎枪装子弹很慢，老黑索性把长管猎枪砸向白江波，又从后腰掏出一把小巧的仿六四手枪。 拔枪、开保险、上膛，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但白江波得动作更快，在老黑拔枪前，他便开始动作。 他顺手接过飞在半空中的长管猎枪，一个箭步冲到老黑面前，握住枪管的末端，一大棒球的动作痛击老黑抬起瞄准的胳膊。 “咔”一声脆响。 猎枪尾端的护木裂开，老黑的手臂也应声断裂。 仿六四手枪掉落在地上，被白江波一脚踢倒角落中。 似乎感觉不怎么解恨，他又拎着半截钢管痛击倒地的老黑。 老黑蜷缩在地上，竟然没吭一声，倒是有些骨气。 一阵发泄式的乱棍打得老黑进气少、出气多，看到地上的人没了反应，白江波这才停下手来。 打完收工，善后工作由老默完成。 老默站起身子，扫视了一眼屋内的惨状，在脑海中构成一幅合理的画面。 接着，他根据设想开始拖动众人的位置，然后再进行不必要痕迹的擦除工作。 不到十分钟，老默就完成了任务。 室内被塑造成一副内斗的模样，老黑开枪波及众人，又被众人群殴，最后成立现在这副模样。 “大差不差，就这样。”白江波点评一句。 其实这些工作并不能像上次击毙徐江那样，误导警方的办案，因为其中的槽点有些多。 接下来就要看郭文建的抉择了。 他究竟是想让事情尽快平息，恢复治安正常；还是想将真相查明，揪出幕后真凶。 白江波大概猜到了他的选择。 第208章 一嘎再嘎 白江波与老默离开的时候，已经可以隐约听到远方的警笛声。 虽然张平才讲到他在看守所第二个月的趣事，但市公安局已经接到邻居的报警。 吵闹声、枪声、哀嚎声，随便猜猜就可以知道发生什么。 老默掏出两支棒棒糖，递给了白江波一支，剩下一支塞进自己嘴里。 他马上要回去见瑶瑶，必须把这身杀气散掉，不然容易吓着孩子。 正当两人越走越远时，一声爆炸声再加上玻璃破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江波皱起眉头回头望去，发现二楼的窗户破碎不堪，立马冒出火舌和浓烟。 “这是什么情况？煤气爆炸？”老默呆呆地张大嘴巴，棒棒糖险些掉在地上。 “不是，煤气爆炸的威力不止这么大。”白江波轻轻摇头。 如果真的是煤气罐爆炸，整栋楼都要遭殃，而不是毁掉单单一个房间。 “这有点像手雷，或者是手榴弹。”白江波冷静地分析道。 “嘶，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老默倒吸一口凉气。 这和他们预料中的有些偏差。 他们之所以敢留这群人一条狗命，是算准了他们不会说出这件事的实情。 这是一群死士，肯定会优先保障陈泰的利益。 如果他们中有人把这件事说出来，警方不仅会抓到白江波、老默，还有可能顺藤摸瓜地将陈泰从水面下翻出来。 考虑到这层因素，他们绝对不会透露半点今天的情况，会连同着陈泰的秘密一起带进监狱。 但老黑显然想得更多一点。 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他要和这群人一起赴死。 看来这下有来的不止警车和救护车了，还需要叫上消防车。 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近，白江波和老默加紧脚步，渐渐地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一早，陈泰从噩梦中惊醒。 他摸了摸脑袋和后背，已经完全湿透。 醒来过后，他长舒一口气，还好不是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 这时，程程穿着高跟鞋小跑进来，花容失色地说道：“老爹，大事不好了。老黑他，老黑”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惊一乍的！你现在也算是有身份的人，说话做事一定要稳妥！”陈泰严厉地教育道。 “是。”程程微微点头。 她整理了一下妆容，做了几个深呼吸，心情气和地说道：“昨晚老黑的住所发生剧烈爆炸，老黑命丧当场，其他兄弟也死伤惨重。据可靠消息称，爆炸发生前曾出现过叫骂声、枪声、哀嚎声，有人推断这是一次内斗，内斗双方皆损失惨重，最终以老黑拉响手榴弹结束。” “啪嗒！” 陈泰手里的茶盏以自由落地的形式拥抱地面，粉身碎骨发出的声音让陈泰惊醒过来。 “难道不是梦？都是真的？”陈泰眼珠无意识地抖动，喃喃自语道。 “老爹，老爹？” 程程关切地唤了几声。 虽然老黑陨落很遗憾，但她没想到会对陈泰的打击如此之大。 片刻而已，陈泰好像老了十岁。 “老黑没了？”陈泰再次确认道。 “嗯，尸体已经抬出来，完全被烧成焦炭。目前尸体在警方手中，他们在考虑是否做解剖。老爹您放心，我已经联系了京海最好的殡仪馆，争取让老黑走得体面一些。”程程沉痛地说道。 “嘎！” 陈泰一口气没喘过来，直接又昏死过去。 “老爹！老爹！来人呐！老爹晕倒了！”程程手忙脚乱地扶住陈泰，同时大声呼喊着。 医疗团队蜂拥而至，开始给陈泰进行急救。 在吸了十多分钟的氧后，陈泰悠悠醒来。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伤心，而是怒火中烧。 “谁干的！给我查清楚谁干的！” “老爹，你不要激动，你才刚醒过来。”程程立马上前安抚。 “我的话你没听到吗？去查！快去查！”陈泰恶狠狠地瞪了程程一眼。 程程立刻站直身子，欠身后悄悄退出房间。 程程离开后，陈泰再次瘫倒在床铺上，任由着医疗团队为他进行简单的诊断。 老黑没了，他如同老年丧子。 本身就是一个老绝户，又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桥段，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内斗？ 那群人怎么可能内斗！ 老黑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几乎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唯一出马的行动，就是针对白江波的。 现在，白江波的嫌疑是最大的。 不过有一点他没搞清楚，白江波是怎么找到老黑住处的。 很快，程程折返过来。 “查清楚了？”陈泰有些怀疑。 这么短的时间，能查到什么？ “已经有了头绪，事情应该和白江波有关。” “说来听听。” “昨天中午，白江波带着车队去看守所接了一个人。这人是之前赌场的负责人张平，他因为替白江波顶罪，被判了三个月的监禁。” “另外，他还是那天晚上遭遇车祸的张安的亲哥哥。我托人打听到，在看守所里，张平和虎子在同一个监室，或许是虎子走漏了消息。” “几处关键时间点基本吻合，张平刚出来就和白江波会和，当晚老黑就出现事故，这绝对不是巧合能解释的。我更愿意相信，这是白江波下得一盘大棋。”程程娓娓道来。 “呼——呼——呼——” 陈泰大口冲着粗气。 如果不是吸着氧，他或许又会“嘎”过去。 “下棋？算计？好阴险呐！”陈泰咬牙切齿道。 “还有”程程欲言又止。 “什么事？直接说！”陈泰呵斥道。 “就在刚刚我得到消息，白江波回家了。”程程小声地说道。 “回家？” “对，是回家。他大摇大摆地开车回到别墅，陈书婷亲自出来帮他开门。一见面，两人就抱在一起，完全看不出之前喊打喊杀的模样。” “” “而且高家三兄妹已经搬到白家隔壁，陈书婷对他们有说有笑，甚至邀请他们去家里作客。这似乎不像是‘原配和小三’的关系，反而更像是‘姐妹’的关系，两人似乎很要好。” “嘎！” “老爹！老爹！快来人呐！” 第209章 来得可真是时候！ 除了陈泰的庄园，市公安局目前也很热闹。 疑似发生帮派内斗，导致爆炸事件，一人当场死亡，三人重度烧伤，其余人有不同程度的灼伤。 帮派内斗在本次案件中只能算小事，因为他们在房子里发现了更恐怖的玩意儿。 在已经被烧塌的床底下，他们发现数支短管、长管猎枪，还有三把仿六四，各类子弹总数超过三百余发，再加上五个已经拉掉引线的手榴弹。 当安欣、李响打着手电筒，把这些都扒拉出来的时候，魂都差点没吓没了。 一个手榴弹的威力就把房间炸得七零八落，如果六个一起炸，后果不堪设想。 “这这应该是真玩意儿。”李响的声音有些发紧。 “已经炸了一个，大概率不是烟花，应该是真的没错。”安欣小心地蹲下身子。 “别动，换防爆组来。”李响直接把安欣拉了出去。 之前那枚烟花手榴弹让他至今历历在目，现在又发生此类险情，他不想继续躲在安欣背后。 请示过后，市局派出防爆小组，把剩下五枚手榴弹转移出来。 经过化验，这五枚手榴弹是假货，里面的弹药全部是面粉，所以才没有引爆。 不然经过高温灼烧，大概率会二次引爆。 李响把情况说明递给郭文建，后者神色很差。 这大事是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之前的事件还没有停歇，后续又爆发出来了。 “这已经能武装一个班了！” 郭文建把文件扔在桌上，生无可恋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市公安局副局长，他是当得够够的。 “当初我们剿灭徐江团伙时也没有发现这么多的枪支弹药，想不到在一间民房里藏了这些。关键是在火灾前，我们没有掌握任何风声。这群人的身份恐怕和徐江不一样，他们应该只是扎在地下深处的根，而不是阳光下的树叶。”安欣说出他的分析结果。 “所以你想怎么做？”郭文建直视着安欣。 “我建议彻查与此次事件相关的所有人，包括昨晚我们接待的那个人，还有他的老板白江波。我怀疑，这件事他应该有重大嫌疑。” 安欣不知道郭文建和白江波交易的具体内容，他只是大概猜到张平具有很重要的情报，对一周前的突然事件有重大帮助。 而在张平在接待室的时间，又出现重大事件，他第一时间把白江波作为头号嫌疑人。 “证据！我要的不是猜测，是证据！如果你想证实你的说法，就拿出点像样的证据。”郭文建用力拍了拍桌子。 他也知道白江波脱不了干系，但警察办事需要讲证据的。 白江波的警惕性很高，一张纸条都要和他勾心斗角，而且那张纸条还涉及他的命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可能拿出来作为证据。 “直接把他传唤过来不就可以了吗？他那个时间段在做什么，是否具备作案时机，有没有不在场证明，这些都需要当面问才可以。”安欣伸出手，向郭文建要批条传唤白江波。 “传唤你就别想了，最多让你上门了解一下情况。”郭文建轻哼一声。 他倒是想把白江波直接抓回来，但是行为规范不允许。而且目前白江波的身份有些特殊，是招商引资项目中的重点任务。 如果直接把白江波叫到市公安局，不光孟德海不会答应，恐怕连张书记都会出来阻止。 他只管治安、只分黑白，但是管治理的孟德海和张书记不会同意。 在没有十足的证据前，他动不了白江波。 “你有什么想说的？”郭文建看向李响。 李响微微一愣。 “你们不是已经讨论完了吗？” “我是问你的想法。” “我？我我觉得现阶段应该先集中注意力在此次案件本身。从现场痕迹来看，自相残杀的可能想很大，而且还有人员存活，都可以提供比较可靠的消息。当然，由于火灾的发生，再加上救援工作留下的痕迹，很难判断现场是否存在其他人，这个情况也有可能发生，但只能作为备选项。” 李响的提议比较保守，让郭文建比较满意。 眼下这种情况，只能采取相对保守的方案。 “就先按李响说的去办，在不影响正常办案的情况下，你们可以做出些许调整。” 安欣刚想开口反驳，但听到郭文建给他留了余地之后，变乖乖闭上嘴巴。 出了办公室，安欣直接就要去开车，结果被李响一把拽住。 李响可不敢让安欣一个人出外勤，没有人管着他，这危险系数太高了。 更何况是去白江波家。 在把任务分配下去后，二人启程前往白家。 “咚咚咚！” 安欣急促地敲着白家别墅的大门。 无人回应。 “难道还没起床？”安欣转头看了看李响。 李响耸耸肩。 现在已经早晨八点，这个点应该起来了。 当然，他们不了解有钱人的作息，不能排除意外情况。 “咚咚咚！” 安欣又尝试着敲了几下。 “来了！” 这次，门里传来白江波的声音。 别墅的门被打开，白江波略显狼狈地站在别墅门口。 “安警官，李警官，有什么事吗？”白江波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这两个人来得可真是时候！ 他前戏都没有做完，游戏时间就被打断了。 “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关于昨天网上发生的一些事情，请问现在方便吗？”安欣把目光落在白江波的衬衫领口上。 衬衫领口处的扣子扣错位了，导致第一个纽扣额外露了出来。他立马猜到刚刚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回应，应该是在做一些爱做的事。 “咳咳，没关系，不耽误事。”白江波略显尴尬地回道。 他知道安欣的倔脾气，倘若他说现在不方便，安欣会暂时离开，给他留出充足的时间、空间。 但他绝对不会走远，大概率会蹲在别墅门口，等待方便的时候继续了解情况。 倒不是白江波矫情，但他实在受不了别墅门口有人等着他。 这总感觉怪怪的。 第210章 咖啡有这么苦吗？ 三人落座在客厅。 “两位警官，你们想问什么尽管问。” 白江波从容自在。 他已经做好了被盘问的准备。 甚至，他已经做好去市局协助调查的准备。 刚回到家就急匆匆地办事，为的就是可以在市局待满24小时。 但郭文建好像没有这么做的打算。 看来，只要他的身份足够强硬，刚正不阿的郭局也需要暂避风头。 毕竟他有郭文建的老上司护着，就算孟德海不够格，张合在必要的时候也得为他说两句话。 “我们想知道你昨晚做了些什么。你昨晚在家吗？”安欣没有客气，直接拿出笔记开始提问。 “不在，我在外面。” “那你在哪里？为什么在外面？有谁可以帮你作证？”安欣语速极快，不给白江波留思考时间。 “我在酒店，至于为什么，你们应该听到过一些传闻，我和我老婆之间产生了一些误会。因为距离产生美，所以我出去住了一段时间，直到今天早上才回来。酒店的服务员应该能报我证明，酒店里还有监控录像，你们也可以去查证。” 白江波对答如流。 安欣皱起眉头。 这些情况需要他们之后再去做调查，现在不能判断其真实性。 但白江波敢说出来，就意味着他不怕查。 安欣感觉到事情的难度。 “昨天中午，你去看守所门口接了一个人，之后一起去了医院，你们做了些什么？”安欣眯起眼睛继续问道。 这是整件事情最大的疑点。 既然郭局不明说，他就想方设法从其他地方问出来。 “哦，你说的是张平。他以前算是我的半个小弟，受了司机郭振的蒙骗，以我的名义开设地下赌场。后来良心发现，不是找你们去自首了吗？” “当然，我和他不怎么熟，会去接他完全是看在他弟弟张安的面子。张安作为安保公司的员工，在工作期间车祸负伤，我作为老板，必须给予相应的补偿。” “张安没求我太多事，只让我帮帮他哥哥。我仔细想了一下，张平和我也没多大的恩怨，就答应下来。去接他只是其一，以后他还要出任我旗下公司的领导。” 白江波简单地说明了情况。 “那你知道他昨晚为什么会去市局吗？”安欣露出浅浅的微笑。 他以为自己抓到了漏洞。 “市局？他去市局了？我不知道啊。这件事你不应该直接问他吗？我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白江波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安欣。 “” “抱歉，我语气有些冲，见谅见谅。”白江波双手合十向安欣道歉，“但这也不能怪我，我只是他的老板，他现在还没有上班，我还管不着他。” 白江波身背不粘锅，把烦心事、琐事统统甩出去，全部甩到郭文建头上。 本来是他和郭文建的交易，现在被他说成张平和郭文建的事情，一切的后续都要由郭文建负责。 “那你一周前” 安欣还想继续追问一周前白江波为什么去见郭文建，但被李响及时拉住。 “你干嘛！”安欣回头低声喝道。 李响打断他的提问，让他很不高兴。 “你疯了？这是你要问就直接去问郭局！”李响心惊胆战的。 他对这种情况十分忌惮。 “嘶——，我说你” 安欣刚要和李响好好说道说道，楼梯的方向传来下楼的脚步声，他们立即停止争执。 陈书婷裹着睡衣，从二楼下来。 “李警官，安警官，这么早就来工作啊！”陈书婷“热情”地问候着。 他们不光坏了白江波的好事，还坏了陈书婷的好事，这让陈书婷极为窝火。 虽然这二人保护过他，但事情一码归一码，打扰了她的幸福生活，她总要出一口恶气。 “嗯，昨晚出了些事情，我们一晚都没有睡，所以来得比较早，没打扰到你们？”安欣诚实地回答道。 “没有没有，你们辛苦了，你们继续，我去给你们冲两杯咖啡。”陈书婷笑吟吟地回道。 她来到厨房，从柜子里拿出珍藏已久的原味黑咖啡。 黑咖啡，“香甘醇酸苦”五味俱全。 一般人绝对喝不惯，甚至不加方糖根本喝不下去。 陈书婷看了眼厨台上的方糖，踮起脚尖把它放到柜子的最深处。 92c的热水能把咖啡的“香甘醇酸苦”最大限度地逼出来，陈书婷严格按照这个来执行。 很快，两杯咖啡冲泡完毕。 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恨，陈书婷加了两勺盐，滴了一些香醋、酱油来丰富咖啡的口感。 甚至还把一些香料在咖啡里浸了浸，然后在过滤出来。 黑咖啡就是好，无论加什么都是黑咕隆咚的颜色，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她又倒了一杯牛奶，和两杯咖啡一起端过去。 “安警官、李警官，请喝咖啡。” 陈书婷把两杯咖啡端到安欣、李响身前。 “医生说你尽量少摄入咖啡因，你就喝一点牛奶。” 白江波接过牛奶，总感觉事情有些蹊跷。 另外，他从那两杯咖啡里闻到些许不和谐地味道。 再结合陈书婷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好像猜到了陈书婷究竟想做什么。 “安” 白江波刚要开口，就被陈书婷杵了一下侧腰。 “你让两位警官先品咖啡，让他们提提精神。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到点倒头就睡，一动不动，怎么叫都叫不醒！”陈书婷斥责道。 她是再控诉之前白江波躺着不动的罪行，说得有些露骨，搞得李响安欣有些不自在。 “我” “你们别吵，你们别吵，我们先喝咖啡。”李响立马制止二人的争吵。 夫妻吵架是最让人头疼的，他们可不想在调查的同时，还要分心调解他人的夫妻关系。 白江波无奈地撇撇嘴。 他在好心救这两个倒霉蛋，没想到这二人还不领情，看来这是他们逃不过的劫。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安欣、李响相继端起咖啡杯，向着白江波稍稍往上抬了抬杯子，表达一下对主人的敬意，就好像在敬酒一样。 杯子拿进了些，苦涩的味道钻进安欣的鼻子，让他的眉头锁在一起。 “咖啡有这么苦吗？” 第211章 我们．．．继续？ 陈书婷的笑容略微僵滞。 “安警官、李警官，这咖啡” “这是黑咖啡，本身就比较苦，本来应该搭配方糖食用的。我泡好之后才发现家里没方糖了，要不我去帮你们换一杯，这杯倒掉就好了。” 陈书婷再次抢过白江波的话。 “黑咖啡你们可能喝不惯，换一杯。”白江波也跟着说道。 陈书婷是以退为进，他是真不想让二人踩雷。 也就是陈书婷憋得太久，心生怨念，所以想趁机报复二人一下，这才搞了一个恶作剧。 但似乎陈书婷的话术更加奏效。 “不用麻烦了，我们什么苦没吃过，小小的黑咖啡而已，不在话下。”安欣连忙摆摆手。 他想尽快解决这杯咖啡，继续后续的问询。 李响也没多说什么，二人把咖啡送到嘴边。 很苦！ 很酸！ 很咸！ 至于香和甘，二人没有品出来。 而且，咖啡是咸的吗？ 他们喝得咖啡少，但不代表他们不知道咖啡的味道。 不过，不加方糖的黑咖啡，他们还是第一次细细品尝。 或许是苦味、酸味太重，所以让舌头产生了些许错觉，才会有咸的味道。 二人面带疑惑地品尝了第二口。 还是一样。 他俩露出略显苦涩的笑容。 白江波叹了一口气，想直接开口承认陈书婷的恶作剧，没想到这二人又品了第三口。 这次，没有太过浓郁的味道，因为舌头感觉麻麻的，就像吃了花椒、八角一样。 三口下去，咖啡已经喝完一半，两人不约而同地放下咖啡杯，微笑着问道：“我门现在客以吉续吗（我们现在可以继续吗）？” 安欣说话的腔调都变得很奇怪。 白江波咽了咽口水，微微点头。 这是勇士，真正的勇士！ 这一杯黑暗料理，他可能连一口都喝不下去，但这两人干了半杯。 “你继续喝完吗？”陈书婷追问道。 “不了不了，这黑咖啡的功效不错，我们已经很精神了。下午的时候我们还要补觉，我怕喝多了睡不着。”李响委婉拒绝。 即使天崩地裂，他也不可能再喝一口。 陈书婷微笑着耸耸肩，目的达到后她起身离开客厅，不再打扰三人的对话。 或许是因为黑咖啡的功效，安欣感觉自己精神很多，问问题的思路也清晰起来。 没用到十分钟，他想知道的、目前能问的都全部问过一遍。 真实性暂时无从得知，但他们的任务已完成，便起身告别白江波。 回到车上，安欣还在回想着先前的问题，习惯性地系上安全带。 “你有没有觉得咖啡怪怪的？” 出了白家别墅，李响终于能说出心中的疑惑。 “没有，我可能只是我们喝不习惯。”安欣的心神完全不在咖啡上。 “就算喝不习惯，也不能感觉舌头麻麻的！难道你没有？” “我靠！你也麻了？” 安欣还以为是他个人的问题。 李响点点头。 当时他听到安欣说话大舌头的时候，就感觉事情应该不简单。 “嗨，别想这么多，或许就是这个感觉呢。现在重要的是案子，我们先去白江波说的酒店，把监控先调出来。” 安欣从后排抽出两瓶水，递给李响一瓶，先漱漱口再说。 “其实我觉得，那个味道很奇怪，但喝习惯之后，有一种别样的韵味。”安欣猛灌了一大口水。 李响打开车窗，把口中的水吐了出去。 “你脑子没问题！那明显是动了手脚，实在不行我请你尝尝真的黑咖啡，不加糖的那种。” 吐槽完后，安欣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发动车子。 “怎么了？” “嘘！” 安欣缩起身子，让李响也趴下。 他聚精会神地看向别墅的方向。 “你不会在偷窥人家！这是违法的行为，白江波又不是嫌疑人，我们不能这么做。” 李响伸手想把安欣拉回来。 “嘘！你看那是谁！” 安欣拽了拽李响的胳膊。 “嗯？我看看。” 看到安欣认真的态度，李响也趴在车窗上看向相同的方向。 只见高启盛正带着白晓晨和黄瑶从5栋别墅走出来，来到别墅前院嬉戏玩耍。 “那不是白江波的儿子和陈金默的女儿吗？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不对，高启盛怎么会从隔壁别墅里走出来？”李响大为震惊。 这奇怪的如何搭配，让他脑子转不起来。 “白江波和高启强有关系，这个我清楚。但老默为什么会牵扯其中？虽然高启强的连锁店生意不错，但绝对没有达到买别墅的地步。” 安欣也是满肚子地疑惑。 “现在怎么办？这意外情况也太多了。”李响有些拿不定主意。 “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先去把事情查清楚。看来，需要查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安欣吐槽了一句，他转动钥匙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别墅前院的高启盛用余光瞥了瞥远去的车辆，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他出来之前，就已经发现了停在不远处的桑塔纳，凭借车牌号就判断出是安欣的车。 但他没有制止晓晨和瑶瑶跑出来。 因为他们现在光明正大，所有的钱财都有迹可循，在警察面前没有掩饰的必要。 反倒是鬼鬼祟祟，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看到安欣的车子离开，白江波伸了一个懒腰，想要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不容易。 高启盛带着孩子从隔壁出来，他也看在眼里，这其实是他授意的。 这会暂时迷惑住安欣的视线，等到他还在疑惑其中有什么关联的时候，案子也该结了。 眼下不光是市局压力大，身为政法委书记的赵立冬压力更大。 有他在，不怕案子结不了。 白江波正对着窗外笑着，两只如水蛇般的手就缠了上来，一片柔然贴在他的后背上。 “我们继续？” 陈书婷伸着脖子，张口在白江波耳边呵了一口热气。 “嘶——” 白江波只感觉浑身一激灵。 这都是跟谁学的？ 总感觉这一个星期，陈书婷没少进行视频资料学习，小花招一个接一个，从刚刚半途而废的赛前准备就可以看出来。 “看来你是真的欠收拾。” 白江波熟练地伸手向后一搂，把陈书婷整个人翻个身，然后稳稳地抱在怀里，就像表演花式体操一样。 “走，开整！” 第212章 可争议，必须是内斗 经过一个星期的心理暗示，白江波已经成功克服心魔，可以在战场上一展雄风。 而且表面看上去粗鲁暴力，实则粗中有细，孔武有力又不乏温柔，将强度控制在一个够劲儿且安全的程度。 陈书婷惊呼不已，这种感觉她渴望已久，今天终于可以开心一番。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把孩子送到小盛那里，为他们夫妻二人腾出地方，可以尽情地折腾。 她也不必遮遮掩掩，想笑就大声的笑出来。 这可让白江波大开眼界。 他以为之前的陈书婷已经够色了，没想到现在更上一层警戒，让他倍感兴奋，浑身充满了力量。 在隔壁别墅前院玩耍的白晓晨突然抬起头，看向自己别墅的方向。 即使隔得很远，他灵敏的听力也可以让他听到一些细小的笑声。 “唉，世态炎凉，有了老婆就忘了孩子。”白晓晨蹲在地上，一脸苦闷。 “嗯？晓晨，你在说什么？”高启盛不明白晓晨在说什么，因为他什么都听不到。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吐槽一下。”白晓晨随口回道。 只有瑶瑶蹲在一旁，耳根子都变成了红色。她也能听到一些细小的动静，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白晓晨已经习惯了这种动静，但黄瑶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不知所措。 “习惯就好，他们老夫老妻的，我们就当作没听见。”看到妹妹的异样，白晓晨直接安慰道。 这下，高启盛可算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在尴尬的同时，他也惊讶于两个孩子的听力。 作为老师，他还是提出一个解决方案。 “我带你们去游乐园。正好家里还需要收拾收拾，不太适合继续学习。我干脆带你们好好玩一天，就当是对你们的奖励。不过提前说好，玩过以后要更加努力的学习。” 白晓晨和黄瑶立马提起精神，高呼理解万岁。 陈泰再次悠悠醒来。 接连的打击让他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重，眼窝更加明显，眼睛好像要凸出来一样。 “老爹。” 程程上去将陈泰扶起身。 为了表示自己的忠诚，她寸步不离地守在陈泰床前。 即使她已经有了些许逃离的想法，但现阶段还是需要陈泰的大力支持。 做出一番成绩再跑，总比一身白衣要好。 “当初我应该多听听你的话，再谨慎一些就好了。如果再谨慎一些，老黑不会死得这么惨。”陈泰抓住程程的手，一遍又一遍念叨着老黑的名号。 程程只能说一些苍白无力的安慰之语，反正她在白江波手里吃过不止一次亏，已经习惯了。 念叨了许久，陈泰重新振作起来。 “不行，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程程内心掀起滔天巨浪，她觉得陈泰已经走火入魔，陷入了一个死亡循环。 为什么要惹他啊？ 躲一下不丢人的。 “我们还要再安排人手吗？”程程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能用道上的手段。”陈泰轻轻摇头，“你去联系一下赵书记，让他想想办法。” 陈泰很伤心、很愤怒，但是他并不是没脑子。 以老黑作为首的小势力被消灭殆尽，除去死于火灾的几个，其他人估计都会被判刑，那群人是指望不上的。 剩下的一些漏网之鱼，也纷纷多藏起来。没有老黑领导，他们多半会暂时告别江湖。 眼下能用的人只剩建工集团名下的那些，这群人的实力参差不齐，且和他关系深渊，并不能做一些太出格的事情。 所以，黑道上的力量他完全不占优势，已经不能和白江波抗衡。 或许其他社会大哥还能给他三分薄面，但白江波并不在这些人其中。 他能依靠的就只有盟友赵立冬，黑道走不通就走白道，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先前的一系列活动都是他在运作，赵立冬连一成力都没出，却可以坐享其成。 现在他的力量受损，已经到了赵立冬出力的时候了。 “好，我这就去办。”程程立刻拿出手机，打给他的同学王良。 赵立冬坐在办公桌前，细细地翻阅着文件。 由于昨晚的事情，他今天也非常忙。 虽然不清楚那群人的身份，但赵立冬隐隐感觉这事和陈泰有一些关联。 敲门过后，王秘书轻手轻脚地走进办公室。 “领导，外面有情况。”王秘书表情凝重地汇报道。 “怎么回事？你直接说。” “昨晚死的那群人是陈泰的人，现在陈泰的实力严重受损，正催促着让我们出手呢。”王秘书抹了一把汗，这消息让他心惊胆战的。 时隔一周，搞事的那群人险些被一网打尽，死的死、伤的伤，这谁知道了不害怕？ 他有些担心，这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情报可靠吗？” 纵使有了心理准备，赵立冬还是有些意外。 “是陈泰那边亲自联系我的，情报绝对可靠。他们的实力大减，好像没有还击的余力，正请求让我们从官方渠道入手，给白江波一些压力。” “切，压力？”赵立冬对此嗤之以鼻。 他还想多活两年，这件事绝对会秉公办理。 按照市公安局目前的调查情况，老黑那帮人已经近似达到恐怖团伙的分量，手里竟然有军火！ 虽然手榴弹大部分都是假货，但那些猎奇和手枪可是真家伙。 那这种事去脏白江波固然奏效，但万一被见了一身脏水，他有理也说不清。 更何况这件事他参与其中，被牵连进去大概率会被查得底裤都不剩。 这种事还是今早结案为好，就当做帮派内倒来处理，该判的判、该杀的杀，早完事早安全。 他虽然能养着徐江作为谋取利益的工具，但心里还有一把不怎么公平的尺子。 他敢涉黑，但是不敢涉恐！ “你待会儿告诉他们，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争议。无论是我和警方，还是嫌疑人本身，都会一口咬定这是自相残杀，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赵立冬再三强调道。 “好的，我明白，我会完整地转达的。”王秘书目光炯炯有神。 他从领导眼里看到些许恐惧，也就明白这件事的严肃性。 无可争议，必须是内斗。 第213章 难道不想反驳我几句？ 得到回复的陈泰被气得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赵立冬会如此不讲情义。 如果按照内斗来处理，老黑就白死了，甚至群众还会道两声“好”。 “这帮王八蛋！出力的时候总有推脱的理由，享受的时候总是站在第一个，一帮畜生东西！” 陈泰有些怀念何黎明还在京海的日子，至少还有人为他兜底，不至于什么事都做不了。 当然，他也只敢在背后骂一骂。 赵立冬想整他，还是很简单的。 “老爹，我们” 程程欲言又止。 她明白这件事大概率会不了了之，但想把陈泰劝过来可不容易。 “不用劝了，这事就算了。” 陈泰预判了程程的预判，先一步认栽。 没有赵立冬的帮助，元气大伤的他暂时无法和白江波抗衡。 “我给你一个名单，你去把那些侥幸逃脱的人找回来，暂时安抚住他们的情绪，未来我们还需要他们继续出力。伤亡和被捕的那些人，照顾好他们的家人，该给的补贴不能少，让他们的嘴严点。” 陈泰吩咐下去。 “好的，我马上去做。” “还有那个虎子，你把她算了，这件事我亲自去做，你就不要干预了。”陈泰想了想，没有把这件事交给程程。 他担心程程优柔寡断的性格会把事情办砸，还是他亲自出马比较保险。 医院里、市公安局里的小弟都接到了陈泰的消息，这是通过赵立冬传进来的。 虽然赵立冬没打通市公安局的关系网，但这件事他亲自出马，带来一个心腹之人，利用职务之便把消息传给陈泰每一个小弟。 其实不用陈泰和赵立冬吩咐，这帮小弟也会把事情说成内斗，他们心里门儿清。 承认帮派内斗，然后火拼后造成伤亡，这是罪名最小的情况。 如果被查出来和一周前的案子有关，罪名会放大数倍，还有可能牵扯到陈泰。 这些人都多少有些牵挂，陈泰可以分分钟拿捏他们。 而且陈泰和老黑的疯狂，他们已经略知一二。 老黑在重伤情况下，毅然拉响手榴弹自爆，这把他们吓破了胆。 鬼知道陈泰还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还是进监狱蹲一段时间比较保险。 涉事嫌疑人统一口径，集体承认是争执引起了内斗，而后导致斗殴，最后演变成火拼和自爆。 尽管有些许口供证词对不上，但斗殴时情况混乱，看错、记错很正常，所以案情进展非常迅速，以至于达到临近结案的地步。 这可愁坏了安欣。 他和李响根据白江波提供的情报，一路摸索过去，采集证词、观看监控录像，可惜没多少收获。回到市局后，又发现案子已经快结束了。 安欣很清楚，此事涉及白江波，情况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尤其是开会的时候，他发现赵立冬坐在会议桌最前端，还着重表扬了市局行动果断、办案迅速，回头要给他们再申请表彰和补贴。 安欣明白，赵立冬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会如此热情地表扬市局，甚至还想用荣誉和补贴封住他们的嘴，那么这件事必定不简单。 但他似乎又成为了异类。 有人想用补贴改善一下生活，有人的集体荣誉感得到了满足，赵立冬一出手就是杀招，拿捏住绝大部分人的软肋。 荣誉和补贴让所有人都心满意足，这件事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当安欣准备提出意见的时候，他身后的张彪看出了他的意图，直接联合身边的个人，合力把安欣抬了出去。 之前安欣一句冒失之举，险些让全队市局荣誉称号，所以他们对此格外上心。 安欣挣扎无果，最终没有在赵立冬面前提出异样。 事后，他再次找到郭文建。 “郭局，这事一定还有没查清楚的地方。”安欣笃定地说道。 “证据呢？难道我会看不出来吗？我缺的是证据！现在人证物证都指向当前结果，没有证据怎么能证明你的猜测？”郭文建也很苦恼。 一步错，步步错。 他感觉自己陷得有些深。 之前他还因为孟德海、安长林与白江波走得太近而看不顺眼，现在他才清楚两位前局长的难处。 一是上面赵立冬等人逼得太紧，二是白江波总会给他留出一个不怎么圆满，但让大多数人都可以接受的结，虽然这个结果大概率是利好白江波的。 但将事情的影响控制在合理范围内，让白江波的一些好处倒也说得过去。 郭文建咬咬牙，就破例了一次。 安欣哑口无言。 此情此景，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之前他调查师父曹闯的时候，也是类似这种情况。 这种无力感让他很讨厌。 但相对于那一次，他又有了一些成长。 他知道，一味地死撑下去并不能起作用，他需要一些变通。 “好的，我知道了。” 安欣转身想要离开。 “等等——” 郭文建有些诧异于安欣的反应。 以上次作为参考，他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绝对会闹腾出一些事情。 “怎么了？”安欣呆呆地问道。 “你就不想再说些什么？就没有其他想法？难道不想反驳我几句？”郭文建循序善诱地试探着。 “没有啊，你不是说结案了吗？”安欣歪着头反问道。 “嘶——，今天你怎么这么听话？”郭文建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安欣耸耸肩。 “那我再闹腾几句？” “不用了，你回去。局里已经够忙得了，你别再整一些幺蛾子就好。”郭文建挥了挥手，让安欣赶紧离开。 他倒是很好奇，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原本冒冒失失的安欣发生如此大的改观。 毫无疑问，这和白江波有关。 “阿嚏！” 坐在公司里的白江波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总觉得有人在念叨他。 “白总，您想要亲自出庭吗？如果您觉得身体不舒服，让我们去就可以。”律师轻声咨询道。 “不用，这个案子我亲自出庭坐镇，我倒要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白江波冷哼一声。 这次审理的是他之前状告计生办主任刘大可的案件。 这一路下来并不容易，不断有人前来说情，让状告的难度陡然增加。 但白江波就不信这个邪，他非要碰一碰这个铁疙瘩。 第214章 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白江波作为原告出席庭审，刘大可、街道计生办以及计生局作为被告。 “旁听人员不得进入审判活动区域，不得随意站立、走动，不得发言、提问” 法官助理正在宣读《旁听庭审须知》，规范现场纪律。 这次的旁听人员并不多，除了白江波带来一些人，并没有太多人来旁听。 虽然公开审理的案件公民可以旁听，但这次双方的身份都不一般。 首先，这是一次“民告官”，除了个别耐不住好奇的人，其他人不会特别想来。 其次，前一段时间有关于白江波的风言风语很多，以至于让人觉得得罪白江波就会倒大霉，一个个都对他敬而远之。 “请审判长、审判员入庭。” 审判长和两名审判员依次入座，审判长拿出法槌。 “咚！” “京海市中级人民法院现在开庭，传上诉人白江波到庭” 接着又是一些程序上的宣读，原告、被告先后入场。 白江波走路带风的来到座位上，但刘大可却行动缓慢。 因为他不光手上有戒具，全身的伤还没有好利索，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小弟打的那些皮肉伤都好说，但白江波那几脚可没留多少的力，让刘大可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这也是一直没有开庭的其中一个原因，被告站都站不起来，总不能抬着他来法庭。 刘大可的眼神中还藏着些许憎恨，他大好的前程全部毁在白江波手里，他怎能不恨？ 似乎感受到刘大可的目光，白江波冷笑着瞪回去，表情、眼神异常“核善”。 冰冷的眼神似乎又让刘大可回想到当天被暴打的场景，拳拳到肉、脚脚入魂。 他只感觉脚下一软，整个人往前倾倒，戒具砸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刘大可疼得龇牙咧嘴，新伤旧疾一起发作，他哀嚎着大声叫唤起来。 “扶一下，怎么不知道扶一下！” 身后两名法警一阵无语。 刘大可在进门前，再三强调要自己走，不用别人来扶，要保留一些颜面。 现在又怪他们不知道扶一下，他们还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好好地大平地都能毫无征兆地摔倒，这能怪他们不扶一下吗？ 心里虽然有些怨气，但法警依然把刘大可扶到被告的席位。 审判长看了刘大可一眼，出声警告他不可以大声喧哗。 刘大可的眼神明显是不服的，但在法庭上审判长最大，他不敢直接怼回去。 然后，同为被告的计生办、计生局等派代表落座。 小插曲过后，庭审正式开始。 先是法庭调查，原告宣读起诉书，这里由白江波的律师代劳。 张律师根据刘大可的行为提起刑事诉讼，对于刘大可私闯民宅、争抢警枪的行为进行简单陈述。 同时，又对计生办和其隶属单位计生局、计生委进行民事诉讼，谴责其违规、违法进行生育目标管理工作，对辖内人员管理不到位等。 坐在旁听席的市计生委主任吕瀚海脸色铁青，他这段时间跑了很多地方，结果白江波油盐不进，非要把他们整个告上法庭。 一审能不能赢不知道，但省里的通报批评估计马上就要下来了。 张律师陈述完毕后，被告人刘大可需要对起诉书内指控的犯罪事实进行陈述。 刘大可肯定不会承认这个犯罪事实的，如此恶劣的行为，最起码得让他在里面待个十年八年。 他根据律师的指导，开始有意识的对自己的行为进行美化，并且提出白江波违反计生规定，他只是在维护计生的合理进行。 把私闯民宅说成礼貌拜访，把动手行凶说成相互推搡，把抢枪威胁说成自我防卫。 原告席的白江波实在没忍住，差点在法庭上笑出声来。 完全的颠倒黑白，把他都听笑了。 吕瀚海捂住下巴，表情严肃。 他对这件事略有了解，刘大可说的内容，完全是艺术加工后的产物，这样下去必输无疑。 这律师是怎么搞的？ 怎么教他这么说？ 当他看到辩护律师宛如吃苍蝇般的表情后，他恍然大悟：这是刘大可在自由发挥，和提前和律师商量的内容并不一致！ 无论怎么美化，都需要尊重事实。而现在刘大可把黑的说成白的，完全是子虚乌有。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对手，吕瀚海恨不得上去把刘大可的嘴堵上。 审判长和审判员的表情也有些怪异，但法律人的职业素养让他没有直接打断刘大可的话。 等刘大可磨磨唧唧地说完陈述后，审判长开始要求双方出示证据并进行核实。 归功于刘大可的自作主张，他所美化的事实几乎一戳就破。 当天的与会人员、门口附近的保安、接到报警的安欣李响依次出席，将完整的证据链串通起来，将刘大可的证词全部推翻。 这都没什么辩论的必要。 刘大可没有机会伤人，只构成非法入侵住宅，这判得不会很重，但后续他抢夺警枪的行为，已经触犯抢夺枪支罪，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还好结果中并未有人员受伤，大概只能判个10年左右。 为刘大可辩护的律师也放弃抵抗，他感觉就不应该借这个活儿。如果当事人不长脑子的话，作为律师很难办事。 刑事诉讼的部分没有异议，审判长让刘大可暂时消停一会儿，现在还要进行民事诉讼。 这个才是重点，才是真正的“民告官”，也是真正的阻力所在。 正当审判长准备开展民事诉讼相关的流畅时，法庭的门被打开半扇，赵立冬带着王秘书乐呵呵地走进来。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认识赵立冬，他的突然到来让所有人都心生疑惑。 赵立冬笑着向各方挥了挥手，径直走向旁听席的位置。 白江波略带玩味地笑了笑。 他还以为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引得赵立冬亲自出马，毕竟案子不算大，他又是作为原告，即使赵立冬横插一脚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但他似乎小瞧了赵立冬对他的恨意。 第215章 坏了，劳资成关系户了？ 白江波断了赵立冬的财路，被他记恨上在所难免。即使是这种小事，赵立冬得知后也会暗中使绊子，就像现在这样。 赵立冬是政法委书记，对公安机关、检察院、法院、司法部门等进行监督和协调是他的主要职责之一。 只要他说两句话，就能让程序在合法的范围内尽量向后推迟。时隔三个月才开庭，应该就是赵立冬的手笔。 现在突然出现在庭审现场，估计是因为前几天自己又摆了他一道，所以过来给压力。 审判长的表情有些奇怪。 他提前没有听说赵立冬要来旁听这个案子，只知道这个案子被拖了一段时间。 但他并不在意这些事情，只要开庭审理，他只在乎庭审的公平性。 正当他要继续审理的时候，王秘书从旁听席尽头使了使眼色，让他一时间犯了难。 犹豫再三后，他敲下法槌。 “现在休庭，半小时后继续开庭。” 张律师悄悄靠近白江波，表情严肃地说：“白总，你是不是得罪过赵书记？如果是真的，那么现在情况对我们不利，我估计一会儿开庭后，情况可能出现巨大反转。” 其实不光是张律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在白江波一方占据优势的时候，赵立冬突然出现打断庭审，休庭时与审判长进行交流，其目的是什么猜都不用猜。 “那我们这次还有胜算吗？如果败诉，能否继续去高级人民法院上诉？”白江波没有太过慌张。 “现在还不好说。据我所知，这次的审判长和审判员很有威望，身份地位并不低。但赵书记毕竟是政法委书记，他们能不能坚守正义，我现在也不能确定。如果对结果不满意，上诉肯定可以上诉，不过程序麻烦一些。”张律师耸耸肩。 自从来到白江波的公司后，遇到的案子越来越离奇，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就拿这次来说，如果在原来的律师事务所，这种情况他估计这辈子都碰不到。 “那就可以，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能赢就赢，不能赢再战。”白江波乐呵呵地笑着。 他巴不得赵立冬此时出手干预，这样就会留下一个大破绽，让他可以伺机而动。 休息室中，赵立冬见到审判长和两名审判员。 “赵书记，您来旁听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们还能准备准备。”审判长开始探赵立冬的口风。 “这需要打什么招呼，你就把我当成来旁听的普通群众。我就是日常巡视一下，职责所在。”赵立冬说话滴水不漏。 审判长礼貌地笑了笑，开始汇报当前庭审的进度，以供赵立冬进行指导。 “嗯，不错。有理有据、证据确凿，你们的工作做得很到位。”赵立冬竖起大拇指。 审判长和审判员会心的笑了笑。 只要赵立冬不给他们提一些过分的要求，让他们左右为难，他们就已经很高兴了。 “不过” 三位法官脸上表情一僵。 “不过什么？”审判长试探性地问道。 “咳咳，提前说好，我也是道听途说来的，只能给你们提个醒，不能作为实际参考。”赵立冬提前给自己叠甲。 “我们明白。”三位法官齐声答道。 他们还能说“不”吗？ “相传，白江波和徐江一样是涉黑分子，他和警方合作只是为了铲除异己。别人都说他做事很隐秘，不会留下直接的犯罪证据。” “据说，他琐事手下群体殴打了刘大可，刘大可被打得面目全非，但打人者当天无罪释放，这里恐怕有些不和谐的因素。” 赵立冬东一句、西一句，像“相传”、“别人说”、“据说”类似的字眼层出不穷，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但审判长已经明白赵立冬的意思。 他面露难色地说道：“赵书记，在法庭上需要讲究充足的证据，您能否提供消息的来源，我们好做好核实工作，不然我们无法进行正确的判断。” 这句话就是在委婉地倔强赵立冬无理的请求，因为赵立冬不可能拿出证据，不然拐弯抹角的，始终不敢直接说出来。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所以我只是再给你们提个醒，并不是让你们作为参考。”赵立冬再次强调道。 “” 后面，赵立冬又闲聊了几句，休庭时间结束。 所有人员回到法庭之上，审判长准备继续审理民事案件，便没有把赵立冬的话放在心上。 这时，刘大可突然站起身，把双手举过头顶，戒具“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被告刘大可，你有什么要说的？” 面对刘大可的举手发言，审判长不能装作看不见。 “白江波是黑社会！他对我进行多次恐吓，让我说出之前的荒谬之言！我确实有过错，但白江波也不是好人，他们群殴我，把我打成重伤” 刘大可开始当众诉苦。 面对突如其来的控诉，审判长有些意外。现在被告突然状告原告，情况变得越来越魔幻。 正当他准备肃清法庭纪律的时候，赵立冬的眼神让他畏手畏脚的。 张律师痛苦地扶着额头，他明白，今天这场庭审应该不会产生相对满意的结果。 正当赵立冬沾沾自喜之时，法庭的门再次被推开，孟德海带着人走了进来。 他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走向旁听席，坐在赵立冬的附近，并对着赵立冬笑了笑。 赵立冬感觉莫名其妙。 你来做什么？ 你一个区委书记，来中级法院有用吗？ 你以为你也是政法委啊？ 赵立冬的表情还没做完，法庭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下湾区区委书记顾德祥走了进来。 赵立冬的表情又阴沉了些。 这是要做什么？ 顾德祥进门后，来到孟德海身边，对着他笑了笑，然后坐下去旁听。 审判长有些烦躁。 你们都不上班吗？没事都来法庭做什么？ 审判长转头看向白江波，结果白江波一脸无辜的表情。 这真不是他叫来的人。 孟德海就算了，但他和顾德祥真不熟。 不过这两人来到后，白江波瞬间觉得腰杆子硬气很多，这就是有人撑腰的感觉吗？ 坏了，劳资成关系户了？ 第216章 海B·00001 即使是孟德海和顾德祥加在一起，对上赵立冬还是不够看。 而且赵立冬是主管政法系统的，在这里的权威程度比这二人高出大半截。 审判长心中一直在犯嘀咕，要不今天这事暂时搁置一下。毕竟有新的情况，改日重审也合理。 这么做两边都不得罪。 下次开审的时候，他就不信这群人还能再过来旁听。 开庭审判是他的本职工作，但这群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不能一直耗在这件事情上。 这是迂回战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为了保障最终的公平、正义，他只能这么做。 接下来，审判长继续审理案件，但态度就显得随意很多，有些事情甚至会重复两三遍。 张律师一眼就看穿审判长的意图，这就是在磨时间，把庭审磨到结束，然后改日再审。 他小声地把情况告诉白江波。 其实白江波也看出来了，自从休庭结束后，审判长就一直在和稀泥。 他感觉有些可惜，没能在今天就把事情解决。 正当所有人都昏昏欲睡，即将宣布改日重审之时，法庭的门又被推开了。 审判长的额头此刻青筋暴起。 “请注意法庭秩序，不要随意进” 他正要出言训斥，但看到来人之后，表情瞬间温和许多，声音也越来越小，直至微不可闻。 白江波又看到一个熟人——方晨，京海大学的副校长。 但白江波清楚，方晨没这么大的威望，让审判长出现这样的神情，审判长怕的应该是方晨身旁的那位老先生。 “卢老，您请。小心脚下，这儿有台阶。”方晨小心搀扶着老先生。 老先生微微点头，在方晨的搀扶下坐在旁听席的座位上。 他抬头之时，不经意地瞥了审判长一眼，审判长直接打了一个哆嗦，连忙低下头捏了捏鼻子。 “咳咳，现在庭审继续。”审判长的声音提高几分，又恢复了休庭前干练的模式。 赵立冬对于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即使审判长和稀泥，把庭审拖到下一次，他都不在意。 只要能让白江波吃瘪，他就会感到身心愉悦。 他也是为了这个来的。 两位区委书记来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压力，因为他知道这二人没有威胁。 但这个老家伙来到之后，审判长的态度就进行180°急转弯，这让他很是恼火。 他给了王秘书一个眼神，让他查查这二人的底细。 王秘书猫着腰，从旁听席离开，走出法庭，一路来到登记的地方。 无论是政法委书记、区委书记、还是睡，进门前必须要登记。 他展示身份后，从保安手里接过登记名册，看到二人的名字。 方晨，卢明。 方晨的备注为“京海大学副校长”，而卢明的备注是空的。 他看着登记名册开始发呆，因为“卢明”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既然和京海大学副校长一起到来，应该也和京海大学有关系，但他始终想不起来。 过了两分钟，他还是没想起来，便去问了看门的保安。 “同志，这个卢明为什么没有写身份信息？” “一看你就不常来，卢老还用写什么身份信息，这里认不认识他啊！”保安呵呵地笑着。 “哦？我挺好奇的，这卢老是什么身份？”王秘书迫切地问道。 “卢老虽然不在这里任职，但是这里所有人都尊重他，连我们罗院长都要敬他五六七八分。他是京海大学法学院的院长，是我们罗院长的老师，是京海市乃至临江省泰斗级别的法学大家。”保安得意洋洋地说道，眼神里尽是崇拜和景仰。 “嘶——” 王秘书暗呼不妙。 学生在老师面前哪里敢耍宝？！ 这次的审判长就是京海中级人民法院的院长罗忠，现在他的老师来了，可不得秉公审理吗？ 王秘书只感觉一阵头疼，因为卢明和他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他们的手伸不到学术圈子里。 更何况凭借法学泰斗的名号，谁该尊重谁还不知道呢！ 鬼知道他有没有学生在更高级的法院！ 赵立冬和他惹不起这尊大佛。 王秘书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往法庭的方向走去，准备把这个糟糕的消息告诉领导。 当他走到半路时，一辆黑色轿车从身旁经过，径直驶向法庭所在的办公楼。 他眉头轻轻一挑。 谁这么大胆？ 赵书记都不敢直接把车开到办公楼下！ 当他看到车牌号的时候，心瞬间凉了半截。 “海b·00001” 张书记的车！ 张书记为什么会来这里？ 王秘书来不及多想，迈开腿就像办公楼狂奔过去。 他不能和张书记走同一个路线，只能从旁边的小道绕进去。 好在他经常健身，即使多饶了一段路，也比张书记他们率先来到法庭门前。 王秘书蹑手蹑脚地潜进法庭中，如泥鳅般钻到赵立冬身边。 “领导，呼——呼——呼，大事不好了！”王秘书压低声音吼道。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那两个人是谁查清楚了吗？”赵立冬看着气喘吁吁地秘书，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 就在王秘书离开这段时间，审判长已经把民事诉讼简单梳理一遍，原告白江波占据很大优势。 如果再晚来一会儿，判决可能都要下来了。 “呼——他们是谁不重要。呼——张书记来了。”王秘书表情特别慌张。 但是他气都没喘匀，只能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 “谁来了？脏书记？”赵立冬满脸疑惑。 王秘书正要开口，法庭的门就被推开了。 赵立冬顺着门的方向看过去，第一眼就看到神采奕奕的张合。 张合扫视一眼旁听席，咧开嘴无奈地笑了笑。 “你们来得都这么早？” 他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在相对安静的法庭上依旧清晰可闻。 此话一出，整个法庭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张和身上。 有人不认识赵立冬，有人不认识孟德海，有人不认识顾德祥 但作为最近才上任，同时兼任京海一把手和二把手的张合张书记，在场几乎所有人都认识。 即使有人恰好不认识，身旁的人也会耐心地给他科普。当听到名号后，他也会明白这人出现在这里究竟会让人多么震惊。 第217章 耗子见到家猫 张合乐呵呵地坐进旁听席，并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就像一个普通的旁听人员一样。 但审判长明白，该休庭了。 “咚！” 法槌敲响，再次进行休庭。 随着审判人员的离开，法庭上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没有人能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庭审竟然能引来这么大佬旁听。 震惊之余，他们也对原告被告开始一些猜测。 作为被告之一的市计生委有官方属性，能找大佬过来撑腰还在预料之中。 但原告白江波一介白身，却能让这么多大佬前来站台，更加让人刮目相看。 至于其中是否存在什么交易，他们并不清楚，只能开动脑筋大胆猜测。 其中，最吃惊的当属计生主任吕瀚海。 刚刚那段时间，他的心情就像在坐过山车，时高时低、没消停过。 最开始，白江波证据确凿，刘大可开始犯浑，胜利的天平完全倒向白江波那边的时候，吕瀚海悲愤交加，简直就要昏厥过去。 接着，赵立冬的出现促使审判长不得不休庭，给了他一些喘息的机会，让他又看到一些光明。 恰如他所预料的，第一次休庭后，场上的形势急转直下。 虽然没有完全扭转过来，但也朝着对他们有利的方向发展过去。 再加上刘大可的幡然醒悟，开始对白江波进行一番控诉，此次庭审的中止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后来，孟德海和顾德祥相继登场，吕瀚海也没感受到太多的压力。 毕竟职位高低在那里摆着，并不是1+1大于2的原则。 再后来，方晨和卢明突然出现，审判长又开始认真模式，情况又变得不对劲起来。 虽然不知道这二人的身份，但是他知道情况不容乐观。 还没有等到他彻底绝望，张合又闪亮登场。 由于张合刚来，还不能看出他到底站在哪边，但吕瀚海心里有些发慌。 原告休息室中，方晨带着卢老进去休息片刻。 “方校长，没想到你们会过来。”白江波伸出手和方晨握在一起。 “哎，我们只是来旁听而已。我听说白老板的遭遇，心中很是不快。所以，我就想着找权威人士来听一听，尽一些微薄之力。”方晨后退半步，把主位让给身旁的卢明。 “这位是” “这是我校法学院院长——卢明卢老，他老人家可是法学界的泰山北斗。”方晨适时地介绍道。 “失敬失敬。” 白江波立马放低身位。 方晨能把卢老请来，肯定是奔着帮忙来的。 不说偏袒他们这方，肯定也会站在中立角度。 想必老人家还有其他身份，不然不可能让审判长有如此大的反应。 卢老一脸严肃的表情，并没有对白江波的恭维产生任何情绪波动。 他是一名法律人，秉承着正义的观念，保持客观、理性的态度。 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 这是他一贯的原则。 来之前，他对此案件进行过简单的了解。 他对白江波的诉讼表示支持，因为刘大可存在犯罪事实，计生办有失职之嫌。 同时，他对白江波和众保安的反击行为是否构成防卫过当持保留意见。 他并不会偏袒谁，只会偏袒正义。 即使白江波捐了大几千万，成了京海大学的名誉校董，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所以他本来不想参与进来。 但方晨自有办法。 他暗中告诉卢老，有人想破坏法庭的公正性，试图挑战法律的权威。 这还了得？ 卢老一拍桌子，气冲冲地就赶过来了。 没想到还真被方晨说中了，他一进门就看到学生罗忠在划水。 所以他才瞪了审判长一眼。 “你的案子我看过，刑事部分不难办理，民事部分可能要做出些许让步。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具体还要看审判长的判决。不过，我可以保证，只要我还在这里，任何人都不能染指神圣的法庭！” 卢老气势十足，比台上的审判长还有光辉伟岸许多。 “那我就先谢谢卢老了。”白江波客气道。 卢老轻轻摇头。 “你不用谢我，我只是在维护法律的公平，你是否参与其中都不会对我的想法产生影响。” 说完，他点头示意，转身离开原告休息室。 这搞得白江波挺尴尬的。 方晨立马靠上来，小声解释道：“卢老脾气有些怪，你不用在意。但他的话向来一言九鼎，说公平公正，那就一定公平公正！” “哦？审判长好像很怕他的样子，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白江波嘴角微微上扬。 “卢老是审判长罗忠的老师，当初他手把手将罗院长领入法律的大门，怎么可能让他做出背弃法律原则的事情。”方晨窃喜道。 白江波会心地笑了笑。 他这才明白审判长看到卢老会这么怕，就好像耗子看到了家猫一样，动都不敢动。 “你们先休息着，我还有去陪着卢老。万一他老人家出现意外，我都吃不了兜着走。”方晨告别白江波，准备离开原告休息室。 “等一下，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或者说你们怎么知道今天开庭的？”白江波连忙拉住方晨，问出心中的疑惑。 方晨使了使力气，发现挣脱不开，只好告诉白江波真相。 “前一段时间，我们两个校长和两个区委书记为了保证工程顺利实施，就开了一个会议。在那个会议上，孟书记给了我们些许提示。” 方晨拍了拍白江波的手，表示他只能说这么多内容，还有疑问就直接去问孟书记。 白江波若有所思地松开抓住方晨的手，让他顺利离开休息室。 “老板，看样子我们胜券在握啊！”张律师兴奋地挥舞着拳头。 得知卢老的身份后，他就知道这件事稳了，至少不会败诉。 “别高兴得太早，现在还没有尘埃落定。”白江波提醒了一句。 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张合。 他和张合目前的关系比较复杂。 虽然他帮助张合解决了几个问题，但招商引资的事情直接跳过了张合。 不知道会不会因此结怨。 第218章 且看为师为你，一剑开天门！ 审判长紧张地在休息室中走来走去，他现在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一个简简单单的庭审竟搞成现在这副模样，老师一定会狠狠地把他批一顿。 还有那两个区委书记和一个市委书记，他不知道这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他们真的敢把手伸进法庭吗？ 赵立冬作为政法委书记，指导两句还在情理之中。 但他们市委书记、区委书记过来，难道还想用职权去压人吗？ 这可是利用职务之便谋取不法利益，属于严重的违纪行为。 不过他不是纪委，他对此无能为力。 不过，他已经想出一个比较缺德的办法。 如果这群人之中有人来找他，他就让这些人先分一个高下。 只要让这群人先斗起来，就可以形成一个恐怖平衡。 这样一来，无论是公平审判，还是改日重审，他都有一定的把握。 实在不行还可以把老师搬出来。 卢老可是桃李满天下，不止他一个不争气的学生。 让那些师兄师弟出马，倒也能解决部分问题。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舒缓很多，表情也变得和善起来。 其他的工作人员看到院长这副模样，也暗中松了一口气。院长能笑出来，就证明问题不大。 罗忠一等再等，已经五分钟过去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前来休息室。 这又让他的心情产生波澜。 就当他准备出去看看的时候，卢老慢悠悠地走进休息室。 罗忠立马小跑着迎上去。 这种时候，还是老师最靠谱。 但卢老根本没给他好脸色看，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 他的脚步慢下来，低着头来到卢老面前。 “老师” “你的原则呢？”卢老质问道。 罗忠说不出话来。 “难道第一节课你忘了？法律的本质是什么？是一种保护公共利益和维护社会稳定的手段！作为法律人，你必须” 然后，卢老开始了长达十分钟的“批评教育”，让休息室的其他人纷纷退避。 虽然没看过院长被别人训斥，但这种事还是少凑热闹为好。 骂完之后，卢老清了清嗓子，疲惫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他这么大的岁数，骂人都已经成了力气活儿。 方晨还没有动作，眼尖手快的罗忠立马端过来一杯温水，让老师润润嗓子。 “老师您喝水，休息休息继续骂，时间还算比较充裕。”罗忠陪着笑脸说道。 被骂的时候还是比较爽的，至少老师不会让他做出违背本心的行为。 把他骂得这么惨也只是想把他骂醒，让他不要扰乱法律的天平。 这种作为后辈的幸福感，罗忠还是很怀念的。 “你还笑？！” 卢老接过水杯，看到罗忠的笑脸，本来消下去的怒火又窜了起来。 罗忠立马收起笑容，乖巧地站在一旁，不敢再出声。 “卢老，您消消气，先喝一口水。”方晨立马站出来劝道。 他们这次是来解决问题的，一直逮着审判长骂可解决不了问题。 卢老用鼻子喷了一口气，缓缓地抬起水杯抿了两三口。 “呼你是怎么想的？”卢老呼了一口气，盯着罗忠问道。 罗忠微微欠身，小心翼翼地回道：“老师，他们的身份、地位都不一般，我不能直接折他们的面子。所以我想用迂回战术，先把这次的庭审拖着，等到改日再重审，他们不可能一直盯着这事。” 听到学生没有放弃本心，卢老心中稍感欣慰，但他并没有给罗忠好脸色。 “拖着？如果下次还不行，你就一直拖着？这会耽误多少时间，这些时间能解决多少问题？” 罗忠面露愧疚之色。 他也不想这么做，但他确实有难处。 他的地位可没老师这么高，做不到那么潇洒地回绝这些人的请求。 卢老似乎看出学生的难处，叹息着摇摇头。 “直到再次开庭，你就在这里待着，哪儿都不许去。他们如果想见你，就让他们过来见。记住，为师只示范一次。我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法律人的法律魂！” 听到这句话，罗忠肃然起敬。 这就是有老师的好处。 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老师总会站在你面前，亲自披挂上阵，一剑开天门！ 于是，又陷入长时间的等待中。 张合站在法官休息室附近静静等候着。 他知道有人会找审判长谈心，所以想着排在最后进去，一锤定音地解决这件事。 但没想到有人一进去就不准备出来，已经临近开庭，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距离开庭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张书记终于按耐不住躁动的内心，走上前敲响了休息室的大门。 “方副校长，原来是你们在里面啊。”张合假装惊喜地说道。 “哈哈，我只是个跟班，是陪着卢老来这里看看的。”方晨立马转移视线，祭出己方最强战力。 “这位是” 罗忠立马上前，将老师和张书记的身份相互介绍，让大家清楚彼此的底细。 “原来是卢老先生，久仰久仰。”张合客气地恭维道。 卢老冷笑一声。 “张书记，您不在办公室为整个京海谋未来，为什么来到这个小小的法庭旁听呢？” 方晨和罗忠倒吸一口凉气。 不愧是法学泰斗，一出口就满满的火药味，一上来就开大招。 如果让别人来，没多少人不敢这么直接地点评张书记的所作所为。 张合表情微僵，但很快又调整过来。 他陪着笑脸轻声说道：“卢老您说笑了不是，我作为市委书记兼任市长，自然整个城市的‘总揽工作’。为了避免纸上谈兵，就必须随机深入调查各方面的详细工作流程。我这次就是随便看看，了解一下京海的法庭审理工作。” 方晨和罗忠心中不免冷笑。 随机深入调查？ 随便看看？ 如果不是这么多人一起来，他们还能浅浅地相信一下。 但今天发生了这么多巧合，他们不相信张合的到来没有目的。 “那您有什么高见？不妨说来听听，我正好教育教育我这个愚笨的学生。” 卢老回头看了罗忠一眼。 张合眉头微皱，看来这事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第219章 一审结束 罗忠眼里满是感动。 这是老师在为他撑腰。 有这层关系在，其他人都需要掂量掂量自己，然后才敢来惊扰他。 “谈不上什么高见，我只是来旁听而已。而且我也是刚来，没听到太多的内容，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张合尴尬地笑着。 “既然你不了解情况，那就请你先回去，等庭审结束后再来。”卢老不客气地说道。 张合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他只是谦虚、客气地说两句，怎么还被别人当真了？ 现在他很想发脾气，但他知道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更威慑不了这个老家伙。 他暗中顺了两口气，强装镇定地说道：“刚刚我表达的不怎么准确。虽然我没有听到内容，但是我看了庭审记录，知道大概的情况。我觉得这个案件是一个典型，可以拿出来讨论讨论。” 张合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让卢老不得不做出退让。 卢老打算听一听张合的高见。 众人纷纷落座。 “张书记，您对本次典型案例有什么指导，请直接说出来，我们会酌情考虑的。”罗忠开始调节气氛。 这次卢老没有阻止。 “谈不上高见，更算不上指导，我只是来说说我的个人看法而已。”张合摆摆手。 “请讲。” “刑事案件的部分不用多说，证据确凿、犯罪事实完整，至于嫌疑人的诡辩，还请审判长进行合情合理的审判。”张合正经地看向罗忠。 “放心，这是我的职责所在。”罗忠心潮澎湃地回道。 他看出来了，张合是在释放一个信号，让他对刑事案件的部分正常审理。 这和赵立冬的意思有些相违背。 虽然赵立冬没有直说，但第一次休庭之后，刘大可的行为、逻辑天翻地覆，想必是受到了赵立冬的指使。 如果他的秘书想见一见被告，除了他，谁还敢上前拦着？ 这是赵立冬想保刘大可。 所以罗忠才会一直和稀泥。 但现在有了张合的话，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做，不用在意赵立冬的眼神。 如果赵立冬想给他穿小鞋，就要先过了张书记这一关。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虽然他受制于赵立冬，但赵立冬头上也有人管着。 罗忠看向老师，眼神中带着询问。 卢老对着他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张合目前的观点。 得到老师的应许，罗忠更加有信心了。 “接下来呢？”卢老追问道。 接下来的民事案件才是重点。 “剩下的民事案件比较麻烦，因为被诉讼的主体是政府职能部门。我会选中这个案子，这方面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张合放慢语速。 罗忠情不自禁地坐直身子。 民事案件的部分他也没有太多头绪，如果能从张合这里得到一些信号，就能作为一些必要参考。 卢老也跟着点点头。 张合能看到这种地步，证明他之前说的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真的对案件有过调查。 至少不是瞎指挥。 见到没人有异议，张合继续说道：“这就是典型的‘民告官’，也是我们目前诉讼的难点所在。不敢告、告不了、告不动，这些问题是‘民告官’的最大障碍。” “精髓！精髓！” 卢老表情愕然。 他没有想到张合有这么远大的政治抱负，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 因为他的身份问题，说出这些话不简单。 之前态度不好的卢老都为他拍手叫好，张合心中沾沾自喜。 “请您继续。” 卢老客气地说道。 “其实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知道导致这些难点的原因。首先就是‘官官相护’，这是最需要关注的一点。就比如这次案件，我听说立案也花了挺长时间。”张合看向罗忠。 “是的，中间遇到过一些阻力。”罗忠含糊地说道。 “这就是根源所在！” 张合突然提高声音。 “这种问题必须要杜绝，如果遇到有人从中阻挠，就要及时上报。如果不能得到解决，就直接跨级上报。实在不行，直接上报到我这里，我来亲自解决！” 张合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一段热血沸腾地发言让众人震耳发聩。 卢老对张合刮目相看，对他的态度缓和了许多，甚至还有些欣赏在里面。 坐在最外侧的方晨突然张大嘴巴，心中生出一个猜测。 莫非这张书记也是孟书记叫来的，就是为了保证庭审的正常进行。 看来并不是只有他得到邀请。 他过来是为了还一些人情，顺便再刷一刷白江波的好感的。 那张合过来是为了什么？ 难道白江波能提供张合需要的？ 方晨心中有大大的疑惑，但是他不能问出口。先不说张合会不会回答，这种问题也不讨人喜欢。 不过他把白江波的地位再次拔高，或许接下来的校董会也能请他参加一下。 卢老、张合、罗忠三人讨论得很热烈，三个人终于尿到一个壶里。 但休息时间并不剩多少，很快就有人来敲门，催促罗忠尽快上庭。 三人略感遗憾，只能不舍地结束当前的话题，并约定以后有时间再聊。 罗忠整理好衣服，坐回审判长的位置。 张合和卢老一同入座旁听席。 看到这三人同时迟到又同时出来，赵立冬心中大感不妙。 他没有提前通知张合，让张合来帮忙。 那么请来张合的人只能在对面，也就是说张合是来与他作对的。 赵立冬心中有自知之明。 他没有实力与张合比。 罗忠敲了一下法槌，继续开庭。 这一次，面对刘大可的胡编乱造，罗忠直接重拳出击，三两句话就把刘大可问得胡言乱语，谎言几乎一戳就破。 这就是罗忠的实力。 他这个院长可不是走后门得来的，而是真的有极其过硬的实力。 对于后续的民事案件，罗忠打算当做一个典型来处理。为了约束行政部门的乱作为、不作为、慢作为以及懒政，他没有护着计生委，而是公事公办，适量处罚。 计生委纵容下属单位暴力行径，这需要承担连带责任。 不仅需要公开道歉，还需要对受害者进行适当的补充，并严肃约束后续行为。 吕瀚海哭丧着脸，经过数个小时的挣扎，他看到过希望，最终还是跌入谷底。 至于刘大可，被判了13年有期徒刑，并支付白江波及其家人的精神损失费五万元。 这已经是比较严重的刑罚。 毕竟他的行为被直接制止，并没有造成实际的人身伤害，还达不到无期徒刑和死刑的量刑标准。 不过白江波有办法让他承受更大的痛苦。 十三年的监禁时间，刘大可需要被关在京海重刑监狱，哪里面可没有省油的灯。 白江波只需要花一些钱，给有牵挂的亡命徒一些实际的报酬，他们会很乐意帮忙。 而刘大可白白嫩嫩的，也一定会非常受人欢迎，简直是“嫔妃”的上上之选。 庭审结束，法庭内传来震耳欲聋的掌声。 刘大可叫嚣着被拖出法庭，他可以继续上诉，这是他享有的权力，但结果并不会有太多区别，这是在延缓遭受痛苦的时间而已。 张合用力地鼓着掌，上扬的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 今天他的收获颇丰。 首先是孟德海给的出场费，招商引资的部分功劳会算在他的头上。 虽然比例不是特别大，但也是一份拿得出手的亮眼政绩。 而且他还结识了卢老和罗忠，这算是意外之喜。 他没想到孟德海当初教他说的那一套理论会这么有效，直接就将二人深深地折服。 如果不是因为孟德海被调到区里，张合很担心他将会成为自己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但现在，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 第220章 庭审尾声 法院门口。 参庭人员准备离开。 最先走的是张合，他应该是所有人中最忙的一个，这次能过来完全是因为与孟德海的交易。 不过在离开前，他可谓是赚足了名声。 “白先生，恭喜你能胜诉。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自己合法的权益，是每个公民都拥有的权利，你为整个京海开了一个好头。” 张合伸出手，激动地和白江波握在一起。 白江波整个人有点懵。 他不记得他和张合的关系有这么好，以至于亲自来此替他主持公道。 很快，他就释然了。 四面八方都是记者、相机，快门声、闪光灯就没有停过。 不出意外的话，这一定会是明天京海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如果快一点，今晚的京海新闻就会有所报道。 “这离不开法律工作者的支持，更离不开张书记的治理。我们只是提出问题，真正主持公道的还是你们。” 白江波也不含糊，漂亮话谁不会说，顺水推舟地把他们往上抬了抬。 对他来说这只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但这一句话发酵后的影响，会让这些人对他留个好印象。 听到白江波的回馈，张合脸上的笑容更灿烂，又对着记者进行一番宣传。 赵立冬作为政法委书记，只能假笑着陪在张合身边。 白江波胜诉让赵立冬不是很高兴，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就是和张书记作对。 就是再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在公众面前得罪张书记。 面对记者的采访，赵立冬冠冕堂皇地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漂亮话，顺便再拍一拍张合的马屁。 采访过后，张合与赵立冬一同离开。 对于赵立冬的为所欲为，张合感觉有必要给出一些善意的提醒。 这种行为违背了规定，既然他亲眼所见，就不能视而不见，不然会有包庇的嫌疑。 两位书记离开后，记者的热情衰减不少。 孟德海和顾德祥平时外出，必然会获得不小的关注度，但有更高位的人出现，他就轻松很多。 顾德祥和白江波打了一个招呼后，很快就驱车离开了。 孟德海倒是和白江波多聊了两句。 “人都是你叫过来的？”白江波率先发问。 “举手之劳罢了，算不上什么。”孟德海轻描淡写地摆摆手。 “花了不小的代价。”白江波咧嘴笑了笑。 “其实没多少，唯一起作用的代价，不也是你招揽来的？”孟德海笑着回应道。 简单的沟通后，白江波知晓了孟德海的话术，完完全全地把张合拿捏住了。 一个撒着芝麻的大饼摆在眼前，任谁都会忍不住上前咬上一口。 白江波见过很多给下属画饼的，但是能给上司画饼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让他更加坚信自己的眼光，孟德海如果能安稳度过眼前的难关，今后一定可以平步青云。 “晶东方工厂后续的贷款资金已经立项，目前正在进行风险评估。当然，这只是走个流程，按照上面对新科产业的态度，评估一定可以通过。”孟德海小声地透露着最新消息。 “你把这件事告诉张书记了？” “简单提了两嘴。” “怪不得。”白江波不禁咋舌。 得知这个消息，就算张合没有被说服，也会因为利益的原因进行干涉。 “暂时就说这么多，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就先行离开了。”孟德海很快向白江波告别。 青华区并不是只有建工厂的事情，还要进行工厂配套设施的建设，以及日常工作的进行。 孟德海并不是闲人一个。 最后，方晨和卢老走出法院。 庭审结束后，卢老再次对罗忠进行了鼓励和批评，让他对此次事件引以为戒，京海法院的名声和正义不能因此受损。 “方校长、卢老先生，这次也多谢你们仗义出手，不然我不可能这么轻松的胜诉。” 白江波走上前送上感谢。 “白先生，您这么说就太客气了，我们只是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方晨十分客气。 “我们不是来帮你们忙的，而是维护法律的公平性和正义性！你不要太自以为是。”卢老并没有给白江波太多面子。 方晨讪讪地笑着，小心翼翼地把卢老扶到车上休息。 “白先生，真不好意思。卢老他的脾气” “我懂，我懂。”白江波打断方晨的话，“京海大学能有这么刚正不阿的教师，我感觉我的钱并没有白捐。如果作为底线的法律都可以用钱摆平，那我也没有与贵校合作的必要了。” “您真的这么想？”方晨瞪大眼睛。 “当然，大学是出人才的地方。如果要找懂得人情世故的员工，哪里找不到？反而是人才不容易培养。京海的人才都在往大城市迁移，我们不仅要留住人才，还需要继续培养人才。长此以往，才能构建一个健康的模式。” “白先生，失敬失敬。最开始见面的时候，我以为您只是一个为名为利的粗人。万万没有想到，您竟然有这么高远的理想。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请讲。” “本月月底，京海大学会召开新学年研讨会，将为整个学年制定新的规划。由于新校区的建设，今年的研讨会与往年有很大的不同，会提出更多具有挑战性的战略规划。虽然您只是名誉校董，但我还是想请您出席，为我们把把关。” 方晨提出邀请。 这件事他暂时没有向上报告，作为副校长，他其实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但是，因为白江波的身份特殊，他有信心先斩后奏。 只要白江波同意，出席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研讨会？听起来挺有意思的。”白江波捏着下巴考虑了一下，“没问题，最近也没多少事情，研讨会我会出席的。” “好，那我们就静候您的到来。” 方晨客气了几句后便匆匆离开，虽说是暑假期间，但他真没有太多时间休息。 扩建的事情、新增项目的事情，都需要他去前后调节。 尽管他还是个副校长，但是锋芒已现，有人已经悄悄开始培养他了。 第221章 磨刀霍霍向猪羊 回家路上，白江波心情不错，摇头晃脑地哼着小曲儿。 陆涛默默观察着白江波，他已经提前把胜诉的事情告诉程程。 程程让他暂时按兵不动，短时间内不要再招惹白江波。 老黑的突然逝世给陈泰一个沉重的打击，让程程的心里也忌惮很多。 如果不是陈泰的命令，程程现在并不想主动招惹白江波。 车辆驶入小区，白江波静静地看着小区内部的安保布局。 比起不久前的拉帮结伴，此时保安的行为模式要规范很多。 一方面归功于退伍人员对其他保安的训练，另一方面归功于张平的管理。 现在张平是白亭安保的总经理，在得知白江波想建设一个正规的安保公司，而不是以公司为掩护培养私人势力后，他对公司进行新一轮的改革。 首先是公司的规章制度以及个人的行为规范，张平都提出了严格的要求。 执行到位后，这群人看上去不会再像街头混混，而是正儿八经的、接受过职业培训的安保人员。 这是最关键的一步。 如果说之前其他公司聘用白亭安保是为了给白江波面子，那么现在则完全是因为白亭安保的专业程度。 这让白江波省下不少心思。 他以个人威望确实能压制住这群小兔崽子，但是时间一长，这群人又会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 但张平在管人方面有一手，除非他不想管。 就像之前的地下赌场，在白江波没出事之前，一切都被张平管得井井有条。 直到白江波出事后，张平也当起了甩手掌柜，赌场才开始乱象丛生。 只要他不摆烂，这些还是可以hold住的。 “老板，到家了。” 陆涛跑下车帮着白江波打开车门。 “嗯，今天你提前下班，我没其他事情了。” 白江波给陆涛放了半天假。 时隔这么长时间的案件，今天胜诉了，当然是要好好庆祝一番。 至于怎么庆祝？ 当然是找陈书婷庆祝。 “老婆，我回来了！” 白江波推开别墅的大门。 但别墅里空空如也，没有一点点回应。 白江波皱起眉头。 两个孩子在隔壁的别墅里补习功课，陈书婷也没有提前向他报备外出，现在应该在家里才对。 难道还没有起床？ 不可能。 昨晚为了保持良好的状态，他和陈书婷特意点到为止，早早地就睡下了。 正当他在疑惑的时候，楼梯处传来一丝细小的声响。 接着，陈书婷突然从楼梯口跳了出来。 “恭喜胜诉！” 她早就得到胜诉的消息，所以特地藏起来想给白江波一个惊喜。 “嚯！”白江波眼前一脸。 并不是因为恭喜的话语，而已因为陈书婷身上的新衣——黄色战袍。 几乎开怀的深v前胸，两抹雪白及其吸睛。 还有几乎开衩到大腿根的长裙摆，陈书婷有意无意地翘起右腿，朦朦胧胧、隐隐约约，看得白江波直流口水。 完美的身材比例再配上若隐若现的衣服，简直是恰到好处。 多一分略显风骚，少一分清新寡淡。 而陈书婷把控的不多不少，端正和妩媚兼并，有一种又纯又欲的感觉。 “咳咳，这衣服哪儿买的？” 白江波假装咳嗽两声，已掩饰当前的尴尬，但他的眼神实在挪不开。 这神态要是放在外面，绝对要被人冠以色狼、变态的名号。 “不是买的，我自己做的。” 陈书婷看到白江波的反应，傲娇地微微翘起嘴角，洋洋得意地说道。 “做的？你还会做衣服？” 白江波略感惊讶。 “不是，是我设计的样式，然后请别人做的。不对，重点不在这里，你就不夸夸我吗？”陈书婷险些被绕进去。 “嗯嗯，好看好看。” 白江波连连点头。 “切，敷衍！每次都是这几句，一点儿诚意都没有。”陈书婷一扭头，傲娇地看向一侧。 她左手抱胸，又往上挤了挤，右手撩起裙摆，露出圆润白嫩的大长腿。 白江波只感到鼻头一热，险些喷出鼻血。 他连忙捂住鼻子，迫不及待来到陈书婷身边，习惯性地挽住她的纤纤细腰。 其实按尺码来看，她的腰并不算细。 她的髂腰肌、腰方肌、竖脊肌等肌肉精炼、紧致，再加上微微隆起的小腹，完全称不上狭义上的细腰。 但是因为臀部和胸部也会有比较大的维度，在腰臀比的凸显下，就会显得腰比较细。 陈书婷在设计衣服时，特意将腰线微微上提，就避开了日益鼓起的小腹，造就了这完美的造型。 “你知道的，我读书少，小学都没毕业，说不出什么金玉良言。但是，我会用真实行动证明我此刻到底有多激动。” 然后，白江波双手一托，把陈书婷从正面抱起来。 陈书婷配合着挂在白江波脖子上，双腿顺势缠上白江波的腰，然后紧紧地锁在一起。 “真实行动？你怎么证明。” 陈书婷微红着脸，揣着明白装糊涂。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白江波就这么抱着她，匆匆忙忙来到卧室。 来到床前，陈书婷缓缓松开挂在白江波脖子上的手，想自己乖乖坐到床上。 但是她下来的过程中，突然感觉坐到了什么东西，动作突然地卡住。 了解发生什么后，陈书婷的脸色从原来的微红直接变成通红，好像能滴出水一般。 脑袋似乎冒出阵阵蒸汽，就像烧水壶沸腾打响似的。 “感受到我的诚意没有？” 白江波悄悄在她耳边问道。 “嗯” 陈书婷的声音微不可闻。 “声音有点小啊！看来还是不够。” 白江波轻轻地把陈书婷放下来，当着她的面活动活动筋骨，磨刀霍霍向猪羊。 半晌过后，陈书婷乖巧地依偎在床上，连半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虽然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但是她一点都没感觉到饿，因为已经被喂饱了。 “我记得你不是说要做孕妇装吗？这确实很漂亮，但是不怎么适合穿出去。”白江波轻柔地按着陈书婷的后背，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虽然他说得很委婉，但是陈书婷还是闻到了浓浓的醋味儿。 第222章 累不累？不累我们继续 “哦？你吃醋了？” 陈书婷疲惫地仰起头，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白江波认真的脸庞。 “有吗？没有！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吃醋？你太敏感了，我很开放的，好不好。”白江波再三否认。 但当他极力否认，且再三强调的时候，恰恰流露出心中的真实想法。 “真的没有？” 陈书婷又往近处靠了靠。 “真没有，我对天发誓。” 白江波表情十分严肃。 之所以回答得如此坚决，是因为他并不想让陈书婷感受到太多压力和束缚。 陈书婷好不容易找到一件有天赋且感兴趣的事业，作为丈夫自然要全力支持，一味的保护并不会让她获得真正的快乐。 不过吃醋也是真的。 如此暴露的衣服，穿出去给别人看，白江波自然不会特别高兴。 爱是无私的，也是自私的。 “既然你不反对就好，我还怕你不同意我穿这身衣服出门呢。让我想想，明天我就穿出去试试，看看够不够时尚。” 陈书婷重新躺回床上，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这身衣服穿出去不太好。”白江波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不好吗？你刚才不是还说不介意的吗？”陈书婷背过身子，捂着嘴偷笑。 “有吗？我只是说不吃醋而已。不吃醋和不介意有很大的区别，你不能混为一谈。”白江波开始抠字眼。 “那不是一个意思吗？你可不能言而无信，说了不吃醋就不要反悔。”陈书婷的声音提高几分，然后坐在床边去找拖鞋。 “嘶——，不行我反悔了。” 白江波突然坐起身子，把陈书婷整个人揽了回来。 “你怎么能这样，这不是耍无赖吗？” “啧，还真让你说对了，我就是无赖，你能怎么样？”白江波直接摆烂。 他准备再来一战。 “好好好，我错了，你不要闹了。晓晨快回来了，我还没给他做饭呢！”陈书婷一阵惊呼。 她为了这个新衣服展示，特意给王姨放了半天假，没想到把午餐给耽误了。 “没关系，我打过招呼了，晓晨今天在小盛家里吃午餐，我们有的是时间。”白江波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我错了，真的错了，我其实还有一套。”陈书婷接连求饶。 她今天已经吃饱，不想继续加餐了。 “哦？什么意思？” 白江波听到这话，才慢慢松开手，把陈书婷放开。 陈书婷趿拉着拖鞋，小跑到衣柜旁，打开衣柜拿出一件外形、样式相近的衣服。 “刚刚那个是特供款，专门穿给你看的。如果要出门，我只会穿这一款。”陈书婷急忙解释道。 以防白江波不相信，陈书婷连忙解开衣服，把这一件换在身上，又在白江波眼前转了两圈，给他看了一个仔细。 白江波细细端详着，发现两件确实很相似，但这一件要保守很多，或者说正常很多。 胸前的深v和裙摆的高衩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相对保守的样式。 但样式、设计放在今时依旧很时尚，也可以把身材凸显的错落有致。 这种衣服穿出去，白江波并不会有太多意见。 “特供款？” 白江波挑了挑眉头。 “没错，是特供款。按照目前国内的主流审美接受度，这种类型的衣服并不会受待见。也就是说这种类型相对有些超前，只能当作私下穿着或者特殊场所的穿着。”陈书婷耐心地解释道。 白江波不懂时尚和审美，但是他经历过后世的变迁。 后来的五里屯、大古里等，全都是“街拍”圣地，那可一点都不保守。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陈书婷对时尚趋势的判断很准确、很超前。 这个黄色战袍在后世穿出去，倒是没有太多的问题。 但是现在，会显得格格不入。 “你说的特殊场所是什么？”白江波追问道。 “白金瀚啊！你之前不一直想要把白金瀚盘下来吗？既然不再做皮肉生意，又想要保持生意的火爆，就要从其他方面入手。就比如你把那些人送去学跳舞，或者我手里的这些衣服。”陈书婷抬手晃了晃，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这你都考虑到了？”白江波喜出望外。 由于徐江团伙几乎尽数落网，资产审核的速度要比他想象的快上不少。 最近，他已经听到审核结束，即将进行财产拍卖的消息。 白江波兴奋地抱起陈书婷，高兴地转了两圈。 舞蹈加上着装，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对其他娱乐场所进行一个降维打击。 “好了好了，快放我下来。” 陈书婷紧张地抱着白江波。 等到白江波将她放下来，她继续解释道：“目前的时尚中心还是在欧洲，日后进击欧洲市场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在此之前，我想现在京海附近试验一下我的理论，白金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白江波心中有些吃惊。 陈书婷这只是刚开始，就已经把目标定在欧洲市场，这个目标够远大的。 不过他丝毫不怀疑陈书婷是否有这个能力，陈书婷缺的只是一个机会而已，而这个机会他会亲自帮忙创造。 陈书婷滔滔不绝地阐述着自己的计划，先从京海开始，接着辐射附近的地区，然后波及全省，最后引领全国时尚。 在此过程中，她也会尝试进军欧洲市场，国内外统筹发展。 “你不会觉得我是在吹牛。”陈书婷有些不自信地说道。 这么远大的目标，她亲口说出来的时候，也有些底气不足。 “怎么会？我一定是你最坚定的后盾。你只管放心大胆地设计，产线、面料、推广、销售这些，我来帮你解决。”白江波坐在陈书婷身边，握着她的手保证道。 “那太好了！我有好多好多想法，目前还没有画下来。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要开始。我要争取在白金瀚再营业前，设计出至少十款性感时装。” 陈书婷在床上打了一个滚，翻到床的另一侧，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迫不及待地开始设计。 “我还没有说完，现在是吃饭时间，而且你还需要多休息。你现在可不是孤身一人，你要为肚子里的宝宝们养好身体。”白江波走过来，将陈书婷手里的工具尽数没收。 “别，我现在有一个特别棒的想法，你让我先画下来，用不了多少时间的。而且我现在不饿，也不是很累，身体健康得很。”陈书婷拍砖胸脯保证道。 宽松的衣服让她胸前“duangduang”跳个不停，看得白江波眼睛都直了。 “咳咳，你确定不是很累？我现在有一个很不错的提议。”白江波露出坏笑。 正常的劝导已经不起作用，白江波只好出此下策。 陈书婷瞬间变了脸色。 “我现在很累、特别累、非常累，我们去吃饭，吃完饭再好好休息休息。” “所以你究竟累不累，不累我们继续。” “很累，不要继续了，会坏掉的。” “” 第223章 私人保镖、武装押运 之后几天，由于新闻媒体的宣传，白江波的案子又上了新闻头条。 借着这个由头，张合组织了一场新闻发布会，针对规范相关人员的工作态度提出要求。 他又将先前孟德海的理论进行简单的陈述，号召大家依法、依规工作，不得出现暴力执法、非法拘禁等行为。 此举一出，立刻引起社会层面的广泛关注。 一时之间，张合风光无限，京海家家户户都在议论他，说京海出了一个好书记。 但是作为头号毒瘤的赵立冬丝毫不慌，他知道些小道的内幕消息。 庭审结束的当天，张合找他谈过话，让他最近行事小心谨慎些，不要撞到他的枪口上。 这是一句警告，也是一句提醒。 之后又随便聊了两句，便让他回去好好工作。 嗅觉敏锐的赵立冬一下子就闻到其中的味道，张合并不想深挖下去，改变京海的根基所在。 他这一番话只是面子工程，最多抓一两个不大不小的典型，小打小闹而已。 如果真如张合所说的那么做，会动了太多人的利益。即使他身处高位，也不会一帆风顺。 而且，赵立冬也要依据。 因为张合并没有给出相应的解决方案，甚至连违规后的处罚都没规定。 这不是面子工程是什么？ 当然，也只有像赵立冬这种位置的老油子才能看清楚一二，其他人还是被震慑住，不自觉地谨慎许多。 这件事的影响范围不小，身为导火索的白江波自然可以狠狠地收割积分。 几天下来，又是小一百积分到账，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花了。 张安顺利出狱，除了不能转脖子，已经可以正常的蹦跶了。 安保公司开始新一轮的扩张，下湾区的其他道上大哥已经混不下去了。 他们的小弟开始向白江波的安保公司跳槽，势力逐渐开始土崩瓦解。 一个是用命去拼钱，动不动就会头破血流；一个是舒舒服服打工，工资水平也不算低，主动一个用金钱收买人心。 大部分正常人都能分辨出哪一个更好。 那些大哥也不敢有怨言，一是怕安保公司的背景，二是他们真的打不过。 为了保障安保人员的职业素质，白江波又在京海的武装部要了上百人回去。 这差点让沈部长的脸都笑歪了，当即安排人帮白江波调档案。 这一百多人，直接完成了他两年的目标。 不过发生了令人尴尬的一幕，京海当地符合条件且可以立即到岗的退伍人员只有八十人，并不能满足白江波的胃口。 沈部长只好拿起电话，找到隔壁勃北市的武装部，“借”过来五十多人，凑够了名单。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炫富行为，勃北市的武装部眼馋不已，气得牙直痒痒。 平时，安置工作是最让人头疼的，他们四处奔走才能勉强解决，而且条件普遍比较一般。 你老沈不光一次性解决、岗位的收入也不错。不知足也就罢了，还哭诉人不够用。 这可把勃北的领导气得半死。 再借完人之后，通过电话给老沈发了五分钟的电报，一句重样的都没有。 老沈耐心地听完电话，最后只说了一句“如果这边人不够，我一定还找你借”，随后直接挂断电话，让对面想还嘴都没处说。 如果这一切不是白江波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事情会如此滑稽。 离开前，白江波和沈部长达成一个口头协议：白亭安保每年都会从武装部吸收一定量的人才，提供较为优质的就业岗位。 随着安保人员的增多，现存的业务并不能提供足量的工作，白江波对公司做出些许的改革。 他以退伍士兵为基础，成立了一个公司内部的专业培训部门，开始对保安进行分批次的培训。 培训的标准定的并不高，他不要求培训后的人可以一打三、一打四，但最起码一打一不能输，这是最低的标准。 如果连一对一都不能制服对方，那么这个安保能力就有些堪忧了。 此外，白江波又加了一些轮休，但已经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还好，张平作为公司的总经理，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能力和白江波的影响力，将安保公司的业务拓宽出去。 比如一些企事业单位，纷纷把安保业务外包给白亭安保，还有一些政府单位也是如此。 首先带头的就是青华区的区政府，后来慢慢地在从周边进行扩展。 因为对比其他的关系户、半吊子公司，白亭安保具有不可忽视的优势——专业且便宜。 专业性就不用说了，其中有些人之前可是持枪站岗的，当个保安都有些大材小用了。 另外就是便宜，白江波给的报价即使不抽成，全部都用来发工资都不够发。 这完全是赔本赚吆喝。 当然，这一部分的成本可以在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我公司承接官方的安保工作，专业程度自然毋庸置疑，面向普通用户自然可以多收一点。 这就相当于变相的打广告了。 除了白亭安保，另外两个公司也在积极筹备中。 一个主营保镖业务，随着业务的增大，白江波觉得要不要给重要人员配备一些私人保镖。 同时，业务还可以外派出去。 在国内，这目前属于蓝海业务。 有钱人越来越多，他们不介意花两个钱保障自身的人身安全，这就是专业保镖团队存在的意义。 而且保镖业务的收费不菲，有钱人的钱比较好赚。 另一主营武装押运业务，这项业务的审核并不是特别容易。 其中必须获得省公安厅核发的从事武装守护押运业务的保安服务许可证，且国有独资或者国有资本占注册资本总额的51以上。 许可证获取难度并不大，他已经有一家安保公司作为背书，且武装部也可以给予一定的支持。 而51的国有资本，白江波打算让青华区低价入股，就当是还孟德海一个人情。 这两件事也是张平在办，如果可以成功，就能直接把势力铺出去。 相比于道上的看场子，这个玩法可高级得多。 第224章 历史性的转折 白江波再次来到京海大学的老校区，准备参加新学年的研讨会。 这个名誉校董并没有白当，至少可以出席一下会议，也算是参与其中。 至于能不能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白江波并不在乎，重在参与嘛！ 方晨依旧是在校门口等候。 他可知道白江波的本事，两份资料不光盘活了通讯专业，还让物理专业有了重大突破。 “白先生，欢迎光临。您的到来让” “打住打住，每次都文绉绉的，我听不习惯。正常交流就好，不然我可要走了。”白江波连忙打断方晨的蓄力。 不然光客套话都可以说一箩筐，他耳朵听得都快长茧了。 “那好，我们边走边聊。”方晨无奈地笑笑。 “那两份资料研究得怎么样了？”白江波不经意地问道。 他现在其实有些急。 这些技术都是高精尖技术，变现的潜力很大，但周期似乎有些太长了。 本来富裕的三亿资金，现在被锁在京海的两家银行，他迫切地希望能再搞一些钱。 如果京海大学的进度能快一些，或许能帮他再捞一笔。 “我也正想着说这件事。” “通讯学院的项目进展不错，得到的成果比较喜人。就在前不久，第一阶段的报告已经提交上去，回执通知很快就能下发下来。” “物理学院的研究也走上正轨，自从您上次演示过后，韦老师团队分离出很多石墨烯样品。现阶段，他们正在做各种特性检测以及结构分析。” “这一阶段必须谨慎一些，您提供的特性只是其中一部分，他们必须做出更完善的研究，才能着手撰写论文。这个假期他们都没有休息，估计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产生比较完整的结果。” “对了，韦老师还委托给我一件事，他想问问你的意愿，看看以后的论文投哪个期刊。” 方晨一口气说了很多。 之前在法院的那次见面比较匆忙，现在他终于能好好说道一番。 “嗯？什么期刊？我哪里懂这些期刊。如果真让我出主意，我只能说出《自然》《科学》这俩，因为我只知道这俩。”白江波毫不在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方晨也跟着笑起来。 您这哪里是不懂啊！ 您比我还敢想！ 他也只敢建议韦长星投一投国内的一流期刊，或者国外的一流末端。 因为虽然这个概念很新颖，但是能有多少的价值尚未可知。 如果投《自然》《科学》这样的顶刊，似乎有些不太保险。 看到方晨略显尴尬的笑容，白江波表情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 “或许听上去你会觉得我在开玩笑，但其实我是认真的。在我看来，这是一项开创性的研究。如果只是把它投放在普通期刊，对他来说有些大材小用。说不定，这会是下一个诺奖呢。” 一开始，方晨还认真地听着白江波的分析，但听到最后一句“诺奖”时，他又感觉人有些麻。 诺奖？ 全国还没有人拿过。 甚至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人能拿到。 不过当白江波提出诺奖后，方晨反而感觉前面的《自然》《科学》似乎变得合理许多。 这就是折中的艺术。 “我会告知韦老师他们的，至于他们会不会采纳，我不敢保证。”方晨无奈地耸耸肩。 在《自然》或《科学》上，发表一篇学术论文是什么概念？ 那绝对是学术大牛的存在！ 现在韦长星只是硕士生导师，职级也只到副教授一级。 如果他能在《自然》或《科学》上发一篇一作的论文，用不了多少时间，他就会被提拔到正教授级别，然后成为博士生导师。 同时，京海大学也会因为这个原因得到更多的关注和经费。 毕竟能发顶刊的高校，在国内都是超顶流的存在，几乎没有例外。 “那请你务必把这件事传达到位，你告诉韦老师，我相信他的能力和技术。”白江波继续帮韦长星打气。 他第一次看到韦长星的时候，就感觉这人不一般，有一种科研人员的执着。 在实验室里几天几夜不回去，能做到这件事的人一般都不会太差。 “好，我一定会的。” 正说着，二人已经来到会议室前，方晨替白江波推开门，带着他走了进去。 会议室中已经有不少人，每一个看起来都不怎么年轻，像白江波和方晨这种四十岁出头的，都算得上比较年轻的那一批。 桌子上放着每个人的名牌，白江波和方晨的位置是挨着的，在比较靠前的位置。 看样子那几千万没白花。 在场的都是些校方领导以及各个二级学院的院长。 白江波一眼就瞧见不远处的卢老，他的位置紧挨着校长，单论说法分量应该比方晨还高。 又等了十分钟左右，人陆陆续续地到齐，讨论的声音暂时安静下来。 校长清了清嗓子，开始进行日常宣讲。 他总结了过去一年京海大学取得的成绩，对各个二级学院的情况进行简单的点评。 此后，各个二级学院的院长进行补充说明，这也是比较重要的部分。 这关系着各学院接下来一年的经费是否充足，有没有特殊的政策以及调整。 大多数院长都是尽力美化成绩，也有人实活实说，比如卢老。 当然，美化的部分并不会有太多作用，这些都是有数据的。 经过报告后，校长开始有针对性地提出要求，并且给出一定的建议。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物理学院和通讯学院，校长给予这两个学院最大的帮助。 因为校长也知道，这两个学院手里有项目。如果这些项目成了，京海大学或许会飞黄腾达。 其他院长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平衡，但他们没多少拿得出手的成绩，也只能红着眼看看。 总结完这些，会议即将进入最重要的部分。 校长也坐回座位，接下来由校委书记主持，毕竟书记才是真正的一把手。 “我校将在未来几年迎来历史性的转折，希望大家集思广益，提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 第225章 一切为了排名 下面的人纷纷坐直身子。 如果在这件事情上有所建树，或许他们还能在原有的位置上提一提。 就算没有提升，如果京海大学的地位升高，他们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总而言之，这对他们没有坏处。 “方副校长，你先来开一个头。”书记看向方晨。 方晨微微点头。 这是事前就商量好的，他会在最开始发言。 方晨拿出准备好的稿子，清了清嗓子后开始发言。 “新校区的建设正在进行中，预计一年半时间建设完毕，两年后会正式投入使用。投入使用后，我校的学生容量可以扩展一倍以上。去年，上面就已经决定扩大高校招生规模，这也是我们建设新校区的意义。” “当然，并不是说两年内就把学生扩招两倍，我们需要有目的性地扩招。我们需要在保障教学质量的条件下，在政策的要求下，对学生进行有序扩招。这是一个相对比较漫长的过程，也给我们留出时间进行师资力量的补充。” “由于通讯学院的项目有所突破，后续所需的人员会越来越多。我提议，通讯学院除了进行本科扩招，还需要进行硕士研究生扩招。硕士的大量扩招还是头一次，这是一次试点项目，来验证计划的可行性，这需要通讯学院进行配合。” 方晨看向通讯学院的院长。 院长点点头，表示同意。 系主任赵鹏的研究已经初步完成，成果也慢慢显示出来，但慢慢地人手有些不够用了。 如果能及时补充一批硕士生，他们的项目进度将会有不小的提升。 方晨看到回应后，便继续开始发言。 “然后是物院的问题。目前韦副教授的研究到达了最关键的阶段，距离出成绩只是时间问题。但物理的专业要求普遍偏高，所以我建议本科进行略低于标准的扩招，而硕士进行小批量的扩招。” 方晨又看向物理学院的院长。 “没有异议，我同意。” 院长点了点头。 对于这种纯理论学科，比如物理、数学之类的学科，扩招必须慎之又慎。 这是讲究天赋的。 没有一定的数学、物理嗅觉，来读这个专业纯属找罪受。 本科是如此，硕士、博士更是如此。 所以他们需要把一定的扩招名额让给其他学院消化，不然很容易会误人子弟。 “其他学院本科进行定量扩招，硕士生暂时按兵不动，但是可以补充师资力量。这需要不少经费作为补贴、安家费等费用，需要财务的支持。” 方晨看向校长和书记的方向。 这事需要他们审批，财务主任只管钱，并不能决定经费的去向。 “眼下我们的经费并不充足，不过师资力量又是不可缺少的一环，不然会毁了我校的名声，这件事确实需要好好考虑考虑。”校长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在他看来，这个行为有些太过冒进，稍有不慎就会人财两空。 “我倒不这么认为，高校扩招是政策问题，我们需要做好准备工作。这笔钱花得很值，我同意方副校长的看法。”书记很是赞同。 他作为书记，自然偏向政策多一些，如果有其他问题，解决问题就好。 校长和书记出现分歧，事情变得麻烦起来。 “我觉得大方向没错，具体问题有待商榷。这些我们会在之后单拿出来讨论，并不影响当前会议进程。方副校长，请继续。”校长连忙退让一步，让会议继续进行下去。 方晨笑着点点头，继续自己的发言。 “所谓的本科定量扩招，这个定量需要考虑。新一轮的高考刚刚结束，相信大家对于今年的等额分配有些异议。所以这个定量并不是等额分配，例如数学、物理的理科，可以相对少扩招些。” “而较为容易就业的工科可以多扩招些，文科也根据分类进行调整。距离下一轮高考还有很充裕的时间，我们可以尽可能商讨得完善一些。当然，对于多扩招的学院，会进行一定的经费补充。” 此话一出，得到大多数院长的认可。 有的院长实在无能为力，扩招是真的扩不动。 有的院长想多要经费，扩招只是多个人的事。 之后，方晨潇洒地结束发言。 他的提议很全面，方方面面的都照顾到了。 他说完，其他人就没多少能说的了。 场面显得有些冷清。 “没有人继续吗？”书记来回扫视着。 他对于方晨的表现很是满意。 这时，一直低调的外国语学院院长举起手来。 “周院长，您有什么建议，请讲。”书记连忙点到。 周达礼呵呵地笑着。 “刚刚方副校长的建议很全面，但这只是对于我校内部来说。对于外部，我们应该更加重视我校的排名，无论是国内排名，还是国际排名。” 会议室内，突然响起不少赞同的声音。 刚刚方晨的目光一直集中于自身的革新，并没有对排名、名声等方面进行规划。 他们跟着方晨的视角，也都在革新上思考，完全忘了排名这件事。 周院长此时提出来，才会引起不少人的惊呼。 方晨皱了皱眉头，然后他举起右手。 “方副校长，你有什么想说的？那倒是老头子我哪里说得不对吗？”周达礼微笑地看向方晨。 “没有没有，周院长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没有提及排名的问题，而是只要我校进行有计划的扩招，进行师资力量的引入，影响力自然会水涨船高，排名也会提高。”方晨耐心地解释道。 “我想方副校长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知道你的提议会提高排名，但是这太慢了。我们需要的是尽快提高排名，然后才能找到更优秀的生源。这一对关系你要搞清楚。”周达礼教育道。 方晨思考了一下，觉得好像有点道理，但是排名怎么会大幅提高？ 他准备听一听周达礼的提议。 见到方晨不再出声，周达礼笑了笑，开始发表个人观点。 “现在龙国是一个多元化和国际化的社会，而高校又是一个缩小化的社会，所以我们如果可以以身作则，让学校变得更加多元化、国际化，或许可以大幅度提高排名。” 一段话说完，听得所有人云里雾里的，并没有人给出正面反馈。 周达礼轻咳两声。 他好像说得太过含蓄，导致其他人没有听懂。 “我来解释一下，所谓的多元化、国际化就是让校园与国际接轨，再简单点说，就是多找一些留学生。” 第226章 我敲里蛙！ 这下众人才知道周达礼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京海大学在省内的排名确实不低，但是在全国可排不上前十，水木、燕大、复旦等高校可比京海大学厉害得多。 这些高校都招不到太多高质量留学生，京海大学又有什么竞争力？ 无论是欧洲还是米国，名扬海外的高校太多太多，没有京海大学的容身之地。 看到众人疑惑的表情，周达礼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 “诸位不用疑惑，这是目前最方便、快捷的方法。这么做除了可以提高排名，还会带来其他方面的便捷，比如外语方面。” “从我院的学生情况就可以看出，我们现在对外语的教育只重在笔试，而对口语、听力方面存在严重不足。学习一门语言，不能只求看和写，还要能听和读。” “如果能引进以英语为母语的留学生，我们就可以让学生和留学生进行一对一口语训练。学生可以学习英语，留学生可以学习中文，简直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周达礼开始侃侃而谈，将引进留学生的好处一一列举出来。 他越说越上头，逐渐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方晨逐渐看不下去，抬手打断周达礼的发言，准备提出自己的疑惑。 发言再次被方晨打断，周达礼看上去有些不高兴，耷拉着脸看向方晨。 “方副校长，您又有何高见？难道我说的这些不对吗？” “周院长，您误会了，我只是有一些疑惑的地方。”方晨连忙解释道。 他看向书记，书记立马打圆场。 “周院长，这只是一个研讨会，重点就在于研究和讨论。提出观点、引发讨论，这是好事，小方没有恶意的。” “没错，讨论得越激烈，就代表研讨会开展得越成功。刚刚我和书记都有分歧的地方，这都是正常情况。”校长也站出来附和道。 见到书记和校长都这么说，周达礼只能暂时忍住脾气，让方晨继续发言。 方晨暗中松了一口气，这种古板的老教授最难应付。因为他资历比较浅，平常都很难插上话。 周达礼和卢老还不一样。 只要不是违反底线的事情，卢老还是很喜欢和别人进行讨论的，包括学术和价值观的讨论。 所以后辈和卢老交流并没有太多压力，反而可以受益良多。 但是周达礼不一样。 在外国语学院内，他就是出了名的一言堂。因为学院内部没有人比他的资历高，所以任何事情都是他说的算。 别人如果想插上一两句话，他绝对不会给那人好脸色看。 不过这是在校里，能压住他的人还是有的，比如书记和校长。 方晨端正了态度，谦逊地问道：“我承认留学生会给学校带来一些好处，但问题是我们没有能力吸纳、招揽留学生。这么多的名校，为什么他们非要选择我们京海大学呢？这样一来，能录取的留学生几乎屈指可数，你所说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方晨的话语比较委婉，并没有从正面否决周达礼的方案，而是说明方案难度极高，暂时不能提上日程，还需要进行可行性分析。 只见周达礼轻蔑地笑了笑，满脸鄙夷地看着方晨，开始老气横秋地进行教育式发言。 “你以为就你考虑这么多？我提出的方案，我自己不会注意到困难之处？你太年轻了，这种问题我早就思考过了，怎么会没有解决办法。” 面对周达礼的冷嘲热讽，方晨简单地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以他的胸怀，不至于因为一两句挑衅就对别人恶语相向。 “还请周院长给学生解惑，我很好奇这事有什么新奇的解决方法。”方晨的态度很恭敬。 坐在方晨身旁的白江波撇了撇嘴，这老头也就是欺负方晨脾气好。 如果老头敢对他骑脸输出，他绝对会原封不动地怼回去，不然他就不姓白、改姓黑。 其他老师也有些看不过，不过都没有明说。只有卢老冷哼一声，让周达礼脸上的笑容减去一分。 书记和校长对视一眼，又对方晨高看一眼。这证明他们的眼光没有错，方晨品行、能力兼备，未来可期。 周达礼只是稍作嘲讽，便开始进入状态，迫不及待地分享起自己的计划。 “无论是米国，还是欧洲各国，他们都曾用过高额的奖学金招揽过各国人才。我年轻的时候也出国留过学，知道他们的运行模式。” “我们也能如此，用比较高额的奖学金吸引留学生。同时，为了更具竞争力，我没还要降低招生标准。这是在释放一种信号，古人千金买马骨，我们也理应效仿。” “只要我们在国际上打出名气，就能实现弯道超车。短时间内超过水木、燕大不太可能，但是可以摸到前十的尾巴。” 此言一出，会议室内寂静无声。 高额奖学金？ 钱从哪里来？ 他们还欠着不少外债，经费本来就紧张，还能这么挥洒吗？ “周院长，你的方法是否合理暂且不聊，但我们的经费紧张，不可能再拿出一笔钱作为招揽留学生的额外开销。”方晨直接反驳道。 “没钱？开玩笑！想凑出这笔钱还不容易吗？我自由对策。”周达礼再次露出轻蔑的表情。 纵使方晨这样的好脾气，也差点没忍住发火。但他听到周达礼有办法搞钱，忍不住也得忍着。 现在学校都快穷疯了，能搞点钱缓解一下压力自然是再好不过。 “周院长，还请不吝赐教。”方晨已经卑微到了土里。 白眼、撇嘴、扭头。 周达礼在进行一系列表情示威后，终于张开他的尊口。 “我记得新校区不是刚刚开工吗？现在做一些更改应该还来得及。宿舍可以减去几栋楼，暂时把钱省下来，作为奖学金的筹备池。” “而且学生们也不用住得太好，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是享福的地方。我们那时候艰苦条件，比他们现在差多了。” “我提议，将四人间的宿舍改成六人间或者八人间，可以节省出很多经费。当然，需要留一栋高质量宿舍来收容留学生。把四人间改成双人间或者单人间，外国人很看重隐私的。” “还有” 没等周达礼说完，一句嘹亮的国骂传遍整间会议室。 “我敲里蛙！” 第227章 这钱是你捐的？ 突如其来的国骂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正陶醉于自我演讲的周达礼更是吓了一个哆嗦。 “谁在骂人啊？！素质这么低！这里是学校，不是外面的马路，可以随便骂街！”周达礼红着脸怒斥道。 “我骂的，怎么着？” 白江波黑着脸质问道。 刚刚周达礼那一番弱智发言，险些没把他直接气死，只骂一句算是好的了。 如果这里不是京海大学，不是在会议室里，白江波一定让周达礼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你！”周达礼眼睛瞪得滚圆，向下瞥了一眼白江波的名牌，“你什么身份？我怎么没见过你？出口成脏，毫无读书人的矜持！” “踏马的，你这样的人才有辱读书人的名声！一肚子墨水，全踏马是黑的！”白江波猛然起身，指着周达礼直接开骂。 但是这句话附带些许群体伤害，一屋子的校方领导多少有些挂不住脸面。 方晨连忙把白江波按回座位上。 “消消气，消消气，这中间有误会，周院长或许只是说一句玩笑话。”方晨拼命地安抚着白江波的情绪。 虽然他现在也很气，但他必须保持理智。 “玩笑话？我可没开玩笑！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与其一下将住宿环境提高这么多，不如省下钱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周达礼继续进行输出。 “够了！”方晨大喝一声。 气势瞬间将周达礼镇住。 看到方晨出手，白江波暂时耐住性子，想瞧瞧他怎么处理。 方晨重新站起来，脸上重新露出笑容，还算客气地说道：“周院长，新校区的方案是经过校委会表决通过的，不是说改就改的。而且公开招标已经结束，除非出现重大安全隐患，不然不可能对方案进行大范围的更改。” “如果想改，肯定有办法。”周达礼执拗地挥舞着胳膊。 “当然，但是我们并不想改。学生宿舍不可能降级，留学生和本校学生不可能出现区别对待的情况。这些都是原则问题，希望周院长不要随随便便突破底线。”方晨一本正经地警告道。 周达礼的表情微僵，转头瞧了瞧书记和校长的态度。只见书记和校长也把愤怒写在脸上，铁定是站在方晨这边。 周达礼只得尴尬地笑了笑。 “这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忽视了学生的感受。这不是我故意的，我们一直在提倡艰苦奋斗，总要在现实中有些体现，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周达礼在为自己开脱。 “艰苦奋斗并不是强迫学生们吃苦。现在的物质条件不再极度刻苦，也不需要抛头颅、洒热血。他们需要做的只是勤俭节约、求真务实。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他们需要面对的困难和我们不同，就不要将我们受到的痛苦强加在他们身上。”方晨苦口婆心地说道。 “说得没错，这是我们需要着重考虑的地方。小方真是一针见血啊！”书记大肆赞扬起来。 校长开始带头鼓掌，然后其他老师、领导也纷纷附和。 白江波可算看出来了，方晨估计是下一任的接班人。书记和校长都玩命似地捧他，这感觉比亲儿子都亲。 周达礼悄咪咪地缩回座位，选择暂时先避一避风头。 随后，方晨由此展开一段简单的演讲，把如何落实“艰苦奋斗”精神进行解读。 这种话题是比较严肃的，很轻易地化解了先前白江波当众怒喷周达礼的影响。 演讲结束后，会议室又响起一阵掌声。 伴随着掌声，方晨坐回座位。 “小方总结得不错啊，待会儿我都不需要再进行重申了。”书记开了个玩笑，气氛又缓和很多。 “刚刚讨论到哪儿了，咱们继续。”校长把事情重新提起。 周达礼又迅速站了起来。 他面带歉意地说道：“刚刚是我的问题，没有考虑到学生的感受，我在此郑重道歉。但留学生一事不能耽误，所以我还有一个备选方案。” “新校区的建设需要时间，工程款并不是一次性到账。我们现在的经费吃紧，可以先借调一小部分，然后在规定的周期内换上。这样既解决了燃眉之急，又不耽误工程的正常建设，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方晨不免捂住脑袋。 看来周达礼还是没有醒悟，一直在这件事情上死磕到底。而且死磕就死磕，一直抓着工程款不放手，这不是找刺激吗？ 工程头头儿就在他身边坐着呢！ “周院长，您有所不知。工程款是专项批款，不得挪为他用。贷款也在系统的监管下，任何调动都需要相关的证明。”方晨解释道。 他只希望周达礼不要再执迷不悟，惦记着笔钱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捐款呢？我可是听说学校新收到一笔捐款，这笔钱总不会在监管之下。”周达礼微微一笑。 方晨紧张地转头看了白江波一眼，见后者暂时没有发火，才耐心地继续解释道：“捐款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把这笔钱花在新校区的建设上。原则上，我们也不能把这笔钱挪作他用。” “切，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知道钱没有花在扩建上？又不是不换回来，暂时急用而已。”周达礼有些不悦。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事我不同意！这钱谁也别想动！”白江波冷不丁地开口道。 “我忍你很久了！一没有素质，二没有规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钱是你捐的？你有什么权力？”周达礼又急了。 “嘿，你说的没错，这钱还真是我捐的。”白江波耸耸肩，一脸无辜的表情。 周达礼的表情直接尬住。 “咳咳，由于时间紧迫，所以没有和大家详细介绍。这位是白江波先生，是承接新校区建设工程的集团的总经理。同时，他也为我校提供了六千万元的无偿捐款，还有六千万元的低息贷款。” “为了表彰白先生的深明大义，校委会决定特聘白先生为我校的名誉校董。本次，他也是以名誉校董的身份出席研讨会，所以他有权力阻止工程款的非程序挪用。” 方晨将白江波的身份娓娓道来，引得一种院长惊叹不已。 第228章 这简直就是梦中情校 像书记、校长之类的高层校领导，都知晓白江波的真实身份。 但各学院院长和各部门主任等中层人员，认识白江波的比较少。 能够一口气拿出12亿的资金，就证明他的身家至少还要再翻上两倍。 再结合“白江波”这个名字，众人纷纷幡然醒悟，想起了京海着名企业家白江波。 商界和学术界并不相通，不知情的人看到白江波的名字也没有多想，所以并没有认出白江波。 得知白江波的身份后，众人纷纷投来友善的目光。 在他们看来，白江波就是一棵摇钱树。上面给的经费不足，或许可以从白江波这里找补一些。 现在最尴尬的是周达礼。 如果不是地板铺得比较严实，他恨不得找一条缝钻进去。 但脑子转得飞快的周达礼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或许可以改变经费的问题。 他尴尬地憨笑两声。 “哈哈，误会，都是误会。我是病急乱投医，请不要往心里去。不过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白先生可以出资创立一个留学生基金会，我们再从社会各界进行募资，应该可以解决奖学金的问题。” “等到京海大学因为留校生而名声大噪，你们的名字一定会被镌刻在荣誉墙之上。到时候，不光是本校学生会感谢你们，来自五洲四海的学生都会牢牢记住你们的名字。” 周达礼随手就给白江波画出一个大饼。 “我看还是算了，我不希望到时候有人朝我的名字吐口水。这种没脑子的提议，还是尽快否决，你也打消这个念头。”白江波不客气地回道。 “你说什么？这是大势所趋！你不跟上时代的步伐，就会被时代所抛弃！社会进步、世界融合，高校走向世界是必然的事！你这相当于闭关锁国、闭门造车！历史告诉我们，这是不可取的！” 周达礼怒不可遏。 白江波和方晨一次又一次的阻拦，让他的自尊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在外国语学院里，还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你说的不错，我同意你的说法。”白江波微笑着点点头。 “你改变主意了？” 周达礼心头一喜。 “别误会，我只是同意你的说法，并不是同意你的做法。在我看来，你并不是走向世界，而是跪着爬向世界。”白江波鄙夷地看着周达礼。 没等周达礼反驳，白江波继续说道：“你说的高额奖学金是多少？十万？二十万？你以为有钱就能引进人才？按照你的标准，恐怕只能招来臭名昭着的洋垃圾。” “我并不排斥留学生，但是他们必须尊重我们的文化，遵守我们的法律，并且享受同等待遇。现在是2000年，已经不是一百年前的大清了，为什么你还总想着给予他们特殊待遇？是跪久了吗？” 周达礼被怼得面红耳赤。 “这在之前有先例！我不知道你在诡辩什么？就连部分军校都有留学生，你还要区别对待？！” 白江波抬手做了个禁止的手势。 “别，你要分清楚中间的区别，你说的应该是常山陆军指挥学院。你知道哪里的留学生的身份吗？他们是公派留学生，来之前就是非洲各个的各级将领，回去之后也是领导位置，甚至还有将军、总统。怎么？你还能招来这种留学生？”白江波嗤笑道。 周达礼一时语塞。 那些人都是通过外交谈判招收的人才，他可没本事招到这类人。 这是拿钱都做不到的事。 “所以请你分出先后顺序。应该是他们先认同京海大学的实力，然后产生留学的想法。而不是先用钱把人引过来，再培养他们的认同感。” “对于成绩优异的同学，无论是本校学生还是留学生，都应该获得一定的奖励。我不知道你们校内的奖学金是怎么运作的，但我会额外成立一个基金会用于对优秀同学的奖励。” “这一点后续会有人和你们对接，评判标准重点放在专业成绩，同时品行端正、没有重大违纪。为了防止作弊和黑幕，我会派人来进行监督，并随时接受匿名举报。” “你怎么看？” 白江波转头看向方晨。 既然书记和校长都要捧方晨，他也不介意继续推一把。 更何况他和方晨的关系本来就不错，方晨如果能够掌权，也能给他提供一定的便利。 “我没问题。”方晨连忙点点头，然后又看向书记和校长。 “这件事就交给方晨同志来办，这种鼓励学生学习的行为，我们肯定举双手赞同。至于监管，我们也会出一份力，尽可能保证公平公正。” “一些家庭条件不好的同学普遍进行高强度的勤工俭学，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学习，这一点让我们很心痛。如果有额外的奖学金，可以对此情况有所改观。” 书记和校长纷纷表示赞同。 研讨会还没开完，又从白江波这里拿到价值不菲的承诺，二人怎么会不同意？ 而且按照白江波一次性捐出六千万的性格，每年的奖学金总奖池也不会低于七位数。 再加上国家拨下来的奖学金拨款，至少在成绩奖励方面，京海大学可以做到全省最高水平。 这不就是最吸引人的招生简章吗？ 排名本身就不低，新校区正在建设，师资力量正在扩充，还有巨额奖学金。 这简直就是梦中情校。 “我觉得” 周达礼刚开口，就被书记打断发言。 “周院长，你的提案还不成熟。正如你所说，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我们应该先进行自我能力的提升，然后才能着手其他事情。” 此话一出，基本上就是给事件定性，周达礼的提议再无可能。 周达礼惆怅地坐回座位，心如死灰。 刚刚他有一点没有明说。 无论留学生就读哪个专业，都始终绕不开外国语学院，他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但现在希望破灭，他还得罪了白江波，临近退休的他再无进步的可能。 没人会心疼他，毕竟在与白江波辩论后，没人敢再支持他的观点。 如此区别对待，难免有被拍搬砖的风险，得不偿失。 第229章 名誉校长 会议的后半程进行得比较顺利，主要内容是根据方晨提出的主题方案进行细节之处的补充。 各个学院针对本院的优势和劣势提出一些特色化设计和需求，在不损害共同利益的情况下，这种特色化建设一般不会被否决。 所有学院的大目标是促进全校共同进步，但各院差异真实存在，也不能全部统一化要求。 方晨的嘴角一直保持在上扬的角度，他心里完全乐开了花。 这简直就像做梦一般。 两个月前，他还正在为扩建的事情发愁。 两个月后，京海大学未来五年的规划已经清晰可见。 而且按照当前的势头发展下去，京海大学未来的成绩不可限量。 这并不是用留学生这种低级手段的强行拔高学校排名，而是针对校内专业的一次自我革新、自我进步。 这种提升是实实在在的，会融入京海大学的骨髓之中，并对更远的将来有积极作用。 而这一切都来源于白江波之手。 白江波不光说服他们重金打造新校区，还为他们送来几项重量级科研项目，再加上巨额的资金支持，硬生生将京海大学拔高几个层次。 方晨是聪明人，他知道一定要狠狠抱住白江波的大腿，这样可以给京海大学带来可持续的进步。 同样，身居高位的书记和校长也不傻，他们深知白江波的重要性。 在会议结束前，书记临时起意，提出一项预谋已久的表决——是否赞同白江波成为京海大学的名誉校长。 名誉校长和名誉校董只有一字之差，但它们之间的分量天差地别。 一般来说，只要对高校有一定的贡献，就可以提出担任名誉校董的要求。例如捐款协议中，就可以把类似的要求写进去。 而名誉校长则必须对高校有突出的贡献，或者高校希望借用此人的名气进行宣传。 大多数名誉校长都是地方性名人或者全国性名人，一流高校中的名誉校长大多数是院士级别的人物。 白江波虽然在京海市内小明名气，但还算不上地方性名人。 如果按贡献来看，等所有的承诺一一兑现，白江波才有可能获得这个称号。 所以严格上讲，京海大学是破例把荣誉称号授予给他。而且是跳过了荣誉副校长，直接授予荣誉校长称号。 这足以见得对白江波的尊重。 此项决议需要在校董会投票后才可生效。 恰好校董会的所有成员都在此次的研讨会中，他们可以立即投票表决。 没有任何阻碍，决议全票通过，白江波顺利当选“名誉校长”一职。 当然，证书还没有正式下发，制作需要一定的时间。 然后，会议顺利结束。 白江波在方晨的带领下，对前来表示恭喜的人员一一回应。 二十多个学院的代表和学校各级领导，让白江波应酬了好长一段时间。 一个个就像小嘴抹了蜜一样，几乎要把白江波夸到天上。 每个人都热情好客，想把白江波拉到自家学院做做客。其实心里算盘打得很响，就是想从中捞一些好处。 院长们的消息可不落后，听说最先和白江波接触的通讯学院和物理学院已经坐上快车，几个月的时间已经有了重点项目的突破。 他们不知道白江波有什么样的魔法，但是请回去一定没有错。 但白江波只有一个人，肯定不够这群饿狼分，所以这群自认高贵的院长险些大打出手。 最终，方晨的一通电话解救了白江波——通讯学院那边有情况。 嘈杂声中，方晨没有听清赵鹏在说什么，但他依稀听到赵鹏的语气很急切，好像出了什么大事。 项目推进到审核的关键阶段，神经敏感的方晨心里凉了半截。 他连忙推开人群，把深陷其中的白江波强行拽了出来。 “赵鹏那边出事了，我们得赶快去看看。”方晨的表情十分严肃。 “嗯？”白江波满脸疑惑。 他只负责提供初始资料，遇到什么困难或者有其他的问题找他也没用啊！ 方晨可不管这么多，推着他就往通讯学院跑。 通讯学院的老院长站在原地发愣，他好像听到了“赵鹏”的名字，那不是他们院的系主任吗？ 为啥出了事情他不知道，反而率先通知到方晨那里。 没时间想这么多，他连忙收拾好物件，跟着二人走了出去。 但他的腿脚没了许多，跟不少白江波和方晨的速度。 跑到通讯学院的时候，方晨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每呼吸一口气，都会发出阵阵哀嚎。 反观白江波，就像一个没事人一样，面不改色心不跳，气息都没乱。 没时间感叹白江波的身体素质，方晨直接推开赵鹏办公室的门。 “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项目审核没” 方晨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到两个陌生人。 赵鹏正和他们相谈甚欢，完全没有半点儿着急的样子。 “老方，你可算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龙国移动的同志。这一位是京海市分公司总经理郭成济同志，这一位是临江省分公司的耿令羽同志。”赵鹏笑呵呵地介绍道。 他转而看向沙发上的两人，继续介绍道：“这位是方晨，是我们学校的副校长。我本次主导的项目，就是他亲手促成的。” “你好你好。”二人纷纷从沙发上站起来，与方晨友好握手。 白江波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室内的情况，再结合听到的信息，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呀，白先生！”赵鹏瞬间激动起来，他没想到白江波会跟着方晨一同来到这里。 “这位是白江波白先生，他为我们的项目提供了重要的参考资料。如果不是白先生，我们的项目几乎举步维艰。”赵鹏连忙把白江波请过去，更加郑重地介绍起来。 移动公司的二人纷纷对视一眼，从各种的眼神中看到一抹惊讶，然后默契地对着白江波微笑、握手，开始一系列寒暄的话语。 趁着这个间隙，一肚子疑惑的方晨把赵鹏拉了出去，迫不及待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刚刚你不是很着急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第230章 打脸＋背刺，酸爽极了！ “着急？着急什么？”赵鹏也是一脸懵逼。 但看到方晨的慌张并不像装的，他随即反应过来；忙解释道：“刚刚你那边太吵，没有听清楚。我不是着急，而是太激动了。” 赵鹏捏紧拳头，如果不是方晨在他面前，他早就兴奋地跳起来了。 “激动？因为什么激动？”方晨也逐渐冷静下来。 “移动！移动公司啊！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想和我们学院展开合作，对td-scda进行合作研究。”赵鹏兴奋地说道。 “合作研究？” “对，而且他们给出的条件极为优渥。如果不是我做不了决定，我都已经答应下来了。” 这时，老院长从楼梯口爬了上来，倚着扶手气喘吁吁地问道：“答答应什什么？” 看到老院长这副模样，二人大惊失色，小跑过去将老院长扶起来。 “蔡院长，您怎么来了？我想着把这个消息晚些告诉你，就只通知了方副校长。”赵鹏讪讪地笑着。 他这么做确实有僭越之嫌。 按照规定，这种事情需要先通报给院长，然后再通报给学校，但赵鹏跳过了第一步。 由于方晨就在面前，蔡景中并没有对赵鹏表示出太多不悦的情绪，而是继续问道：“你刚刚说答应什么，我这个院长应该有知情权。” 赵鹏尴尬地笑着，将事情的大概叙述一遍。 两位龙国移动分公司的领导直接找到他的办公室，夸奖他在td-scda方向上的创新性进步。 同时，他们提出龙国移动对td-scda也很感兴趣，想出钱、出人共同研究。 除了有巨额的项目资金，还有价值不菲的项目奖金，甚至可以外聘通讯学院的人作为顾问。 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这是糖衣炮弹，但问题是这有点太甜了，让人抵抗不住诱惑。 听完赵鹏的描述，老院长蔡景中都免不了开始心动。 电信、移动、联通 目前电信市场比较混乱，各大公司打得不可开交。 彼时的南北电信还没有被拆分，电信是体量最大的那个。 移动成立不久，还是新生阶段，但其手握手机通讯业务，一年时间净利润上百亿。 所以，这些电信厂商一个比一个有钱，能和他们进行合作，绝对是大有赚头。 “你答应了吗？我觉得他们给的条件不错，可以答应下来，免得他们待会儿反悔。”老院长担忧地说道。 “老方，这件事你怎么看？”赵鹏习惯性地问道。 这东西是方晨搞过来的，他的态度比较重要。 “我的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先生的意思。技术是他给的，我们应该听一听他的意见。况且他还是名誉校长，有资格提出意见。” 方晨用手往里面指了指。 “名誉校长？”赵鹏瞪大眼睛。 “这个待会儿给你说，我们先进去看看情况，随机应变。”方晨再次推开门。 赵鹏又把老院长介绍一番，随后众人落座，开始进行闲谈。 两位移动领导重新把事情解释一遍，并在刚才的基础上有提高了部分待遇，一副要用钱砸死人的架势。 数千万的项目经费，数百万的项目奖金，还有年薪十几个的顾问岗位 赵鹏和蔡景中有些迷糊。 如果不是方晨和白江波在场，他们早就一口答应下来。 方晨的心理素质相对比较好，他知道td-scda背后的市场是百亿级别的，这种开价还有向上谈的空间，甚至翻一番都不是问题。 不过这么大的数字，难免让他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这可不是整个学校的建设，而是单独针对通讯学院的合作，达到千万级别已经很高了。 而且百万级别的奖金和十几万的年薪可以直接进入个人账户，极具诱惑。 两位领导看到这三人的表情，心中不禁暗自窃喜。看来不必付出太多代价，就可以将大部分专利拿下。 然而，坐在一旁的白江波看不下去了。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这个标价完全就是在占便宜。 别说翻上一倍，就算在后面加上一个“0”都显得特别实惠。 这背后牵扯这数千亿的市场，在未来的十多年中，td-scda相关的专利将持续带来收益。 如果把技术以这个价格贱卖出去，多年后他们差不多会哭死。 另外，这也是他想干预的地方，这钱不赚白不赚，可不能放过。 “咳咳，我觉得报价不够真诚。如果你们是奔着低价收购专利来的，我劝你们尽早回去。”白江波不客气地说道。 耿令羽眉头一皱。 他是移动省级分公司的领导，去哪里都算得上一个不小的干部，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不给他面子。 他想立刻回怼过去，但很快就忍住了。 以他的身份，这么做太没面子。 身旁的郭成济随机察觉到领导的心思，心中默默盘算着，这应该是表现的时候。 他是市级分公司的总经理，也是个领导，但是肯定比不上耿令羽。 在领导面前，说领导不方便说的话，为领导排忧解难，这是最容易留下印象的方式。 郭成济理了理头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白先生，我们是在和京海大学通讯学院谈合作。您在这时候插手，好像不太合乎情理。” 郭成济的语气很委婉，翻译过来就是：你什么身份？现在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白江波无奈地笑了笑，随机看向方晨，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方晨立马会意，开始打圆场。 “白先生还有一个身份，刚刚赵鹏忘记介绍，我现在补充一下，他是我们京海大学的名誉校长。虽说是名誉校长，没有实权，但是建议的权力还是有的，我们也会积极采纳白校长的意见。” 郭成济老脸一红。 他没想到白江波的身份这么硬，先前挑衅的话直接打了自己的脸。 “哎，大家戾气不要这么重，以和为贵嘛！郭经理，我们是客人，客随主便。” 眼见情况不对，耿令羽立刻跳反，随口说道郭成济两句。 郭成济只感觉背部一阵疼痛。 不光被打脸，还被自己人背刺。 酸爽极了！ 第231章 时代潮流的前列．．．腺 “哈哈，抱歉抱歉，是我太浮躁，我向大家道歉。”郭成济尴尬地笑着。 这是在帮领导挡枪。 即使脸再痛，还被被扎成了刺猬，那也是值得的。不然领导被打脸，还不是要记在他头上。 他默默地安慰着自己，牙被打碎了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其实我也有责任，我在省城待久了，不知道京海当前的报价，这是我考虑不周。”耿令羽抢来一口小锅，体现责任感的同时又不背太多责任。 “理解理解。”白江波释怀地笑着。 这理由还能再蹩脚一些吗？ 省城和京海的报价能差多少？ 而且这是在高校里，又不是在市场中，哪里有什么参考报价。 无非是根据研究成果、专利涉及的利益，以及科研难度推理出来的价格。 这摆明了就是想占便宜。 “不如你们来报价，我们来判定能否接受，这样是最公平的。”耿令羽提议道。 既然第一方案失败，那就启用第二方案，京海大学报价，他们进行杀价。 他能做到省级分公司副总经理的位置上，靠的可不是关系，而是丰富的经验和可靠的实力。 这次能派他出马就是因为他的杀价能力超强，是最符合本次谈判的人选。 论杀价，他没怕过！ “报价？什么报价？我可没说过一定要和你们合作研究。再说，你们除了业务部门，研究部门有什么建树吗？”白江波一脸无辜地问道。 这句话直戳耿令羽痛点。 这也是龙国移动的痛点。 他们刚成立一年的时间，能把业务做大已经很不容易。这么短的时间，研究部门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成果。 而且移动研究院还没成立，科研能力他们确实特别欠缺。 和京海大学合作，他们最多出钱资助，再出人跑跑腿，很难有更多的贡献。 “这个从我们的业务能力可以看出来，我们有十足的信心能搞定困难。仅仅一年时间，我们就实现了180亿的净利润。所以，我们有信心完成共同科研的任务。”耿令羽开始转移话题。 “不必了，现在正是用人的关键阶段，我们更倾向于和有些基础的公司合作。而且我本身也在筹备科研所的建设，所以并不缺人手。” 白江波直接拒绝。 想要大赚特赚，就要把专利握在自己手里，然后打包卖给移动、电信这些巨头。 凭借京海大学的力量，并不足以攻克td-scda相关的所有技术，所以需要他自己的科研所，再加上与其他通讯技术公司合作。 他已经吩咐张平，开始在市场上挖掘人才，并且联系猎头，价钱都好商量。 同时，他也试图联系国内几家通讯技术公司，试图展开合作，不过暂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已经做好孤军奋战的准备，大不了让团队先研究着，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利用系统解决。 耿令羽接连遭受暴击，脸面有些挂不住。 他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强装镇定地说道：“无论合不合作，最终应用td-scda技术的都是我们公司，你的态度让我为以后的应用很是担忧。” 耿令羽直接翻出底牌。 无论专利掌握在谁手里，最终开展业务的都是他们运营商。 他们才是甲方爸爸！ 白江波邪魅地笑了笑。 他追着二人穷追猛打，丝毫不留情面，就是为了听到这句话。 这句话流露出一个关键信息——td-scda和移动绑定在一起。 根据后世的经验，白江波知道移动获得了td-scda牌照，而联通获得了w-cda牌照，电信获得了cda-2000牌照。 由此，移动有了“移不动”的称号。 相比于成熟的w-cda和比较成熟的cda-2000技术，td-scda显得落后很多。 但为了保留自主产权在市场内有一席之地，工信部把td-scda牌照发给了最赚钱的移动。 原因有二。 其一，防止移动一家独大，平衡各运营商的实力。 其二，其他家拿到这个牌照，可能连正常盈利都存在问题。 这将是九年后发生的事情，但是听耿令羽的口气，他们内部已经对此有了判断，td-scda大概率会落到他们头上，所以在提前做准备。 不得不说，第一年就盈利百亿的公司确实不简单，无论是嗅觉还是果断都让人佩服。 但是，这让白江波更加兴奋，更迫不及待地想在他们身上割一刀。 “我知道，这项技术最终需要你们的配合。但你们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现在市场上盛行的是小灵通，距离td-scda商用还早。你们不妨等技术更成熟一些，再来谈谈合作。” 白江波故意提到小灵通，试图让这二人失去平常的冷静。 果然，听到“小灵通”三个字后，耿令羽和郭成济脸色变得很差。 小灵通的出现无疑是抢了移动公司的市场，不然他们可以获得更高的利润。 按照规定，电信没有无线通讯牌照，并不能经营无线通讯业务。 但小灵通等同于可移动的固定电话，完美绕过这一规定，并且以较低的价格抢走很多潜在用户。 “请不要用那种上个时代的产物举例，我们现在的业务比他们先进得多。”郭成济忍不住说道。 他是深受其苦。 因为京海在三个月内出现了几十家小灵通连锁店，让京海移动分公司的业绩很不好看。 他现在恨不得把那个小灵通连锁店的老板找出来，狠狠地打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殊不知，连锁店的幕后老板就坐在他面前。 耿令羽抬手制止住郭成济的行为，他并没有因此失去理智。 “白先生，技术哪有早晚之分？我们只是在赌未来的趋势罢了，你不也是一样吗？”耿令羽的眼神平静许多。 他已经不再抱有捡漏的侥幸心理，而是把白江波当成同水平的对手。 “对，大家都是在赌未来的趋势，但是我手上有筹码，而你没有。”白江波毫不避讳。 双方针锋相对，看得方晨等人目瞪口呆。 他们自诩走在学术、技术最前列，但在今天终于开了眼。 原来，还有人踩在时代潮流的前列腺上。 第232章 你的胃口太大了 方晨和赵鹏对白江波无条件信任，因为他们知道白江波在这件事上的重要性。 但蔡景中对其中的缘由了解的不是特别清楚，所以对白江波的数次阻挠有些看不惯。 他和周达礼不一样，周达礼是想再升一级，而蔡景中没有这个念想。 相比于可见的经费和奖金，他更看重与龙国移动合作这一事实。 如果把合作研究作为宣传重点，肯定可以点燃众人报考京海大学通讯学院的热情。 退休前这几年，他只想让通讯学院再进一步，也算是鞠躬尽瘁。 “我觉得这件事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内部的研究偏向理论性知识，和运营公司合作便于实践，更有益于解决一些实际问题。”蔡景中突然开始帮着移动的两人说话。 方晨和赵鹏心里咯噔一下。 现在正是博弈最关键的时刻，您老人家跳出来掺和什么？ 合作讲究的是公平。 单从刚刚的对话就可以看出，移动那边明显诚意不足，是奔着占便宜来的。 有白江波在此，他们或许还能多一些好处。 现在倒好，好处还没要到，先站起来打自己人一耙，这不是老糊涂吗？ 白江波的睫毛微微抖动两下，蔡景中站在对方那边让他有一点点吃惊。 他也体会到带着猪一样的队友到底有多难受。 不过因为表情控制得不错，耿令羽和郭成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波动。 然而白江波那边人心不齐，也就给了耿令羽可乘之机。 “看来白江波并不能全权代表京海大学，更不能全权代表通讯学院，这件事似乎有些麻烦。”耿令羽不怀好意地笑着。 “白校长只是给我们一些参考建议，具体的决定还需要我们来做。这件事不麻烦，不麻烦。”蔡景中笑哈哈地解释道。 听到蔡景中接话，二人心中更是欢喜。 这相当于直接把白江波的正当地位拿掉，你说话都不算数了，还需要和你谈什么？ “蔡院长，您刚刚开了一下午的会，应该很累了。医生说你需要注意休息，就不要再操这么多心了。”方晨把愤怒写在了脸上。 就算白江波这个名誉校长不能干预，他这个副校长也是个摆设吗？ 蔡景中明显是想立刻答应下来，这样他们就会与相对应的权利擦肩而过。 面对方晨的强制红牌，蔡景中非常意外，但他出奇地硬气了一回。 “方副校长，这是我们学院的大事。我就算再苦再累也不能缺席，就是拼上我这条老命，也要为整个学院谋福利！” 方晨和赵鹏只感到脑袋后面一阵抽痛，险些直接被气晕过去。 如果不是看着有外人在，这两人一定站起来大骂蔡景中老糊涂。 耿令羽看到时机成熟，也准备拿出杀手锏——小唐集团。 这是一家央企，td-scda标准就是他们买下，整合后提出来的。 业界中，小唐集团具有对td-scda的最高解释权。 “其实我们这次过来，也不是奔着非你们不可的念头。我承认，你们现在的研究内容比较新潮，但能不能投入运用还是两说。更何况我们和小唐集团的合作密切，他们才是td-scda标准的权威。” 耿令羽的话很露骨，已经把刀架在了京海大学的脖子上。 这下被震慑住的不止是蔡景中，连方晨和赵鹏心里都有些发慌。 他们的进度快有什么用？ 难道还能快得过标准提出者吗？ 不自信的感觉油然而生，方晨和赵鹏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 他们开始反思蔡景中说的话，其中好像不无道理，那正是最稳妥的方案，稳赚不赔。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正当三人心惊胆战之时，白江波语不惊人死不休，直接回怼过去。 “那你就让他们研究呗，他们作为提出者，又有巨额资金，你们合作简直是珠联璧合。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方晨三人瞬间石化。 这话说得这么绝，他们想挽救都没得办法。 蔡景中都想给白江波来几个老拳，让他尝尝什么叫拳怕老壮。 震惊的不止他们三人，耿令羽和郭成济也被吓得不轻。 这可是他们的大招，说出去半点作用都没有，反而引来挑衅。 按照刚刚的口气，他们肯定要甩手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但这些都是装腔作势。 如果真如他们所说，小唐集团在td-scda技术上有所建树，他们怎么可能来到二线城市谈合作。 可惜话已经说出去，也不能打着自己的脸，耿令羽伸腿踢了踢郭成济。 郭成济满脸尴尬，险些在地上扣除三室一厅。 “哈哈，是我推荐公司来这里的。我听说咱们京海大学的科研项目，就直接上报给总公司，所以才有了这次拜访。” 然后，耿令羽借坡下驴。 “咳咳，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也讲究一个多元化发展。毕竟现在提倡群众的智慧，集思广益是最高效的办法。” 方晨三人大跌眼镜。 你们刚刚的气势呢？ 刚刚嚣张的气焰呢？ 不会是在虚张声势？！ 面对三人审视的目光，耿令羽只感到浑身都不自在，便急忙继续话题。 “既然我们提的方案都不合白校长的胃口，那能不能请白校长提提方案？这件事涉及整个国家的通讯进步，所以我们很是着急。” 耿令羽最后还不忘为自己辩解两句，让自己不至于太尴尬。 白江波倒是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因为到了他狮子大开口的时候。 “我的建议很简单，并不是移动、京海大学和我方，而是要邀请更多的知名企业，组成一个致力于研究td-scda的联盟。联盟共享专利所获得的利润，我方需要拿去50。” “白先生，你们有开玩笑？组成联盟我可以理解，但是占比50完全是天方夜谭。”耿令羽斥责道。 “是啊，白先生，你的胃口也太大了。”郭成济不由地抹了抹汗水。 50？ 太离谱了！ 第233章 只值一根毛 “咻”的一声。 蔡景中直接从沙发上滑下来。 如果不是被方晨和赵鹏中途接住，他肯定会一屁股坐在地上。 刚刚这三人听到白江波口出狂言，全部面如死灰，对今日的谈话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但耿总和郭总并没有如他们预料的那样，起身愤怒地摔门离场。 而是将态度缓和下来，向白江波服软，小心地寻求合作。 这下情况显而易见。 那两人完全是虚张声势，根本骗不过他们的火眼金睛。 现在把戏被戳破，只好乖乖坐回谈判桌前，老老实实地谈合作。 可白江波一口咬定50的收益分配，让他们也大吃一惊。 周扒皮都没这么狠。 所以蔡景中险些摔倒。 还是方晨最先反应过来。 他认为，白江波应该在拉高交易预期，当他把最初目标定的很高，谈判开始后就有了下降空间。 耿令羽深呼两口气。 惊讶过后，他也看穿了白江波的计谋，便只好耐着性子劝道：“白先生，我们双方都是带着诚意来谈合作，这种不必要的试探就别用了。我们先来点真实的，谈一谈可以实现的要求。” “50其实并不算多，因为我方提供了最切实可行的资料，这份资料可是价值连城。”白江波为自己辩解。 方晨和赵鹏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虽说这资料是白江波拿出来交换新校区的建筑权的，但随着他们的细细挖掘，以及今天龙国移动的态度，很容易就可以判断出资料的价值。 这背后有一个价值百亿甚至千亿的市场，用来换建筑权有些大材小用了。 就算真的给他们，他们也不敢收。一顿饱和顿顿饱，聪明人都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而且他们靠这份资料已经拿到几个重点项目，他们已经很知足了。 即使霸占着资料所属权，以他们的科研力量，几乎不可能完全攻克。 到那时候进度被别人追上，才是看着锅里的，丢了碗里的。 与他们不同，蔡景中心中不怎么舒服。 在他看来，td-scda资料归他们所有，可不能让白江波把好处全拿了。 但当着外人的面，他暂时不会提出异议，等白江波把价钱谈好，他再从中分一杯羹。 “白先生，我们已经放下身段，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们了。合作是为了共赢，你一个占50，让其他人很难认同。”耿令羽再次重申。 白江波看火候差不多，便笑眯眯地说道：“其实再降降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几个要求，不知道二位能不能答应。” 耿令羽和郭成济对视一眼，脸上尽是苦涩的笑容。 技不如人、有求于人，就要付出一些代价，但他们只是省级副总经理和市级总经理，没有太大的话语权。 因为这一项技术涉及全国范围，他们做不了这个主。 “白先生，您可以先说说，我们需要汇报后才能得到确切的答复。”耿令羽委婉地说道。 “我的要求很简单。其一，这个联盟需要由你们对目前的通讯巨头进行邀请。当然，后续的分配我们会开会决定。这个能接受吗？” 白江波微笑着看着耿令羽，耿令羽踌躇片刻，很快作出决定。 “这个没问题。如果只是邀请，不涉及利益分配，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 这就是一个面子问题，移动用自己的影响力吸引众多通讯技术企业前来。 如果白江波自己号召，估计没多少人会理他。 “其二，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是关于一个业务的。在电话未接通的等待阶段，我想插入一段音乐，而不是单纯的忙音。这个业务是付费制的，每个月收取相应的费用。” 白江波手舞足蹈地描述起来。 耿令羽听得很认真。 他大概构想了一下实现该业务的模型，并不具备太大的难度。 但他并没有开拓业务的权力，只能先对白江波打马虎眼。 “这个业务牵扯太多，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目前我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那你可要快点了，这对我来说很重要。”白江波流露出抱歉的表情。 “你好像把这个想得太过简单，这也涉及利益分配的问题，需要总公司的管理层决议。我只能和省公司沟通，并不具备跨级报告的权利。”耿令羽再次解释，希望白江波可以体谅他的处境。 白江波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你稍等，我打电话问问。” 耿令羽看到白江波的坚决，只好走到外面打电话求助。 这可让方晨开了眼。 三句话，让副总经理为我打电话。 他是越来越佩服白江波的谈判能力，因为白江波总是可以把人搞得很不舒服，但又苦不堪言。 这样一来二去，两三个回合就令人败下阵来。 不过更重要的一点是，你手里必须握有足够的筹码，能让对方欲罢不能的筹码。 招标会那次是如此，这此谈判也是如此。 过了好一会儿，耿令羽带着客气的笑容走进办公室。 “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全国甚至全省推广不太现实，不过可以现在京海市辖区做试点。如果效果和收益不错，就可以扩大范围继续推广。” 白江波微微点头。 这个结果勉强可以接受。 “但是”耿令羽话锋一转，“版权的问题我们无法帮你解决。而且，由于依附于移动公司的通话系统，我们必须抽取五十个点的利润。” 白江波嘴角颤了颤。 好家伙！ 这才是周扒皮！ 刚刚他说要五十个点，至少提供了重要资料。 现在移动公司完全实在空手套白狼，想法由他提出来的，程序需要他找人写，钱被分走一半。 如果不是其中有连环计，白江波肯定当场就掀桌子。 白江波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看中的不是百亿规模的彩铃市场，而是背后更庞大的利益——版权。 只要彩铃业务的影响力足够大，他就能轻易撬动各家音乐公司的版权。 版权这玩意儿，在最近几年没什么作用。但是在十多年后，随着知识产权保护的普及，版权会价值千金。 而他需要提前捂在手里，坐等他们发光发热。 到时候，彩铃带来的收入只值一根毛——九牛一毛。 第234章 你觉得这钱需要给吗？ 耿令羽没想到白江波答应得如此果断，他还以为狮子大开口可以断了白江波的念想，这样正好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不过白江波答应下来，他也不能反悔。这种坐着收钱的活，即使程序麻烦一些，他也能容忍。 “郭总，到时候还需要您多多配合。”白江波微笑地看向郭成济。 郭成济头皮有些发麻。 为什么这种事情总是摊到他的头上，这一趟来了不如不来。 “没问题，您如果组织好团队，直接通知我一声就好。”郭成济硬着头皮说道。 两个最重要的要求提完，之后的谈判就顺利很多。 并且这只是初步的口头协议，真到组建联盟和签订协议的时候，还会有专业的团队和律师进行新一轮的大战。 聊完这些，耿令羽便匆匆离开。 他需要马上组织人手去邀请各大通讯公司，这种事情必须尽早确定下来。 耿令羽和郭成济离开后，办公室的氛围终于缓和下来。 方晨三人到最后的时刻，一句话都不敢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惊扰到正在进行的谈判。 “这算是谈下来了吗？京海大学也在联盟中，继续合作研究？”赵鹏脑袋空空，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差不多，而且还是以平等的身份和各大巨头公司合作。除了白先生的科研所，其他公司应该会平分剩余的收益。”方晨的脑子比较清晰。 赵鹏机械式地点点头。 “我觉得不是很合理。”蔡景中再次站出来。 “院长”赵鹏又懵了。 “据我所知，那份资料应该在我们手里。也就是说我们有资料的所属权，应该是我们占大头才对。”蔡景中言之凿凿。 白江波险些笑出声。 “咳咳，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那我大可以把他们叫回来，重新洗牌，再进行一次谈判。”白江波毫不客气地说道。 “这”蔡景中一下被噎住。 让他这个老同志去对付两个正值壮年的国企经理，简直不要太高看他。 “蔡院长，您消消气。这件事经过白先生的周旋才促成的，理应他占得多一些。”方晨连忙劝住蔡景中。 好不容易才打赢外战，他可不想再与白江波为敌。 白江波又不是一口汤都不分给他们。 当一个人畜无害的工具人，在身后吃肉喝汤不好吗？ 就是这一口汤，也能让他们吃得肚皮滚圆。 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婪也需要有贪婪的实力。 话不投机半句多，白江波很快找个理由离开京海大学。 至于心里不平衡的老院长，就由方晨和赵鹏给他做心理疏导工作。 如果还是想不通，那就一直憋着。 已经到手的果子，哪有让出去的道理？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正如白江波所料，通讯方面的人才招揽不少，但没有一家通讯公司给他回应。 他的科研所目前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卡拉米，没有龙国移动做背书，根本请不来任何巨头公司。 白江波将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开始设计彩铃的架构，另一部分开始研究td-scda相关技术。 这一部分人直接被派到京海大学那里，他在里面租了几个办公室和实验室。 科研所甚至都没有动工，开始在京海大学里比较方便学术交流。 当然，这群人都签署了巨额赔偿的保密协议和非常严格的竞业协议，为的就是防止td-scda技术外泄。 白江波还在实验室周围严加防守，配备24小时的巡逻人员，将安保登记提升得很高。 时间一天天过去，白江波没有等到龙国移动，却等到了龙国电信，确切地说是京海电信公司的龚开疆。 龚开疆是京海市电信公司的副总经理，强盛小灵通店就是在龚开疆点头同意后才成功开业。 为了打点龚开疆，高启强花了不少钱，无论是吃饭还是介绍费。 也是为了筹到那两万五千块的介绍费，高启强接下了教训徐雷的活，在违法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深。 好在白江波中途拉了他一把，将他从歪路上拉了回来，没有一条道走到黑。 缘起缘灭接来自白江波。 但此时龚开疆找上门，肯定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 大学已经开学，小兰也回到省城的学校。 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其他原因，小兰走的时候并没有告诉白江波。 直到高启强把白江波请到家里，白江波才直到这个消息。 “这丫头！我让她提前和你说一声，谁知道她拿我的话当耳旁风！”高启强表情略显尴尬。 白江波和高启兰的事，他掺和进去不太好，完全不搭理也不合适，所以这让他非常矛盾。 “不碍事，估计是忘记了。”白江波并没有放在心上。 闹闹小脾气，这太常见了，家里那位也不怎么好哄。 “说说龚开疆的事。” 二人来到书房。 “其实这个事情我本不想麻烦你的，但这次他开口要的太多，完全超出了可接受的范围。”高启强面带歉意。 强盛小灵通由他主管，一直麻烦白江波，让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直说就好。”白江波并未没有怪罪高启强。 龚开疆这个人巨贪无比，现在小灵通店的生意这么好，他会眼红再正常不过。 “事情是这样的，就在前几日，我们在勃北市新开两家试点店，反响还不错。但不知为什么，消息传到了龚开疆的耳朵里。他就以代理合同需要重新审核为由，把我叫了过去。” “然后他就狮子大开口，要求在代理合同上增加新的条件。之后我们在京海每卖出一台小灵通，就要再增加30元的代理费。其中20元进入公账，剩下10元进入私账。” “我怀疑是因为我们从厂家渠道直接进货，导致曹斌的供货量下降。厂家渠道进货价便宜很多，估计从曹斌提供的进货渠道有返点。姓龚的拿不到返点，就想着直接从我们这里抽血。” 高启强将前因后果分析得十分清楚。 白江波赞扬地点点头。 高启强的能力也在一直提升，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他准备再考考高启强，看看他到底有多少的提高。 “你觉得这钱需要给吗？” 第235章 捞一笔就跑路 “那我就随便说说，有不对的地方还请您及时指正。”高启强紧张地搓了搓手。 白江波抬了抬手，高启强紧张地站了起来，开始细细分析。 “按道理说，我平时打点已经够多了，他们再狮子大开口很不应该。不过他们的前身是电信局，现在是电信公司，还是有国企的背景。” “我们买的小灵通，如果没有他们给的代理，连一块板砖都比不上。这是我们的命门所在，所以这份关系一定要维系下去。” “综合上面说的，我觉得还需要继续谈谈，可以让出一小部分利润，但是不能让出这么多。为了避免他继续抽我们的血，我们还要签署一个协议，把代理权保护起来，也算是一个保障。” 白江波点点头。 如果不想惹事的话，这种方案就是最佳选择。 他们在整个供应链中，处在最下游的位置，被上游的部分人威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阎王易见，小鬼难缠。 龚开疆这种人可不会讲什么情面，他身为电信公司副总经理，随便就可以找个理由把代理停掉。 到时候，可就不是能不能继续买的问题，连以前的客户可能都会被停机。 这种场面对强盛小灵通店来说是致命的，高启强谨慎一些，选择息事宁人很正常。 但白江波可不喜欢被别人打秋风。 他刚要开口，高启强的小灵通突然响了起来。 在得到白江波的同意后，高启强小跑到窗边，按下接听键，把小灵通放在耳边。 “喂，您好。” “小高啊，是我，龚开疆。”电话那头嘿嘿地笑着。 “龚总，您不是说给我一些时间考虑吗？不是我不给你答复，主要是这件事牵扯甚广，代理费不是个小数目，我需要慎重考虑一下。”高启强的表情很无奈。 白江波竖起耳朵，开始聆听两人的对话。 “小高，情况有变，你不用给这么多了。之前是每台机器多交30块钱，在我的据理力争之下，这笔钱已经免了。而且我们打算和你们签长约，代理费就按最开始的价钱算。” 高启强一脸惊愕。 真是见了鬼了！ 两天时间变了两个态度，让高启强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且所谓的长约，就是高启强刚刚说的保障。 有了这个保障，其他人想在代理上动手脚，都需要掂量掂量法律的威力。 只要强盛小灵通不犯原则性的错误，这份长约就可以保证他们未来至少三年的代理权。 很快，高启强就清醒过来。 他没有完全被喜悦冲昏头脑，他知道这背后也有潜规则。 “龚总，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我们这个小店，还让您费尽心思。” 高启强小心试探着。 “哎，此言差矣。强盛小灵通如果是小店，那京海还有大店吗？哈哈，后天就是哥哥我的六十大寿，地点定在金玉大酒店，你一定得来啊！”龚开疆放出要求。 “一定一定。”高启强只得先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后，高启强的表情十分落寞。 六十万，不是个小数目。 “龚开疆今年六十了？”白江波满脸疑惑。 白江波抬手摆了摆。 “没有，他连五十都不到，而且后天也不是他的生日，这其实是一句暗号。”白江波表情没落地解释道。 白江波若有所思，片刻后问道：“六十万？” 高启强黑着脸，无奈地点点头。 “还不止六十万，金玉大酒店是京海的头牌，在那里面吃一顿饭可不便宜。我们还需要帮他把包间订下来，他来点菜，最后饭钱还是我们来付。” 白江波倒吸一口冷气。 没想到这龚开疆这么能玩！ 一套下来这么熟练，还整了一套潜规则暗语。 “这六十万都要进他的腰包？和之前的二一分账不太一样。”白江波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他确实猖狂了很多，几个月之前他还没有这么大的胃口。之前收好处费，都是通过曹斌或者其他人之手，现在直接伸手自己要。” 高启强吐槽两句后，继续解答白江波的疑惑。 “这六十万应该是直接进他私人腰包，不然他不会把地点定在金玉大酒店。我了解他的性格，如果有正经合作，他巴不得在电信公司里完成。至于为什么会前后变化这么大，我不是很清楚。” 随着高启强的介绍，事件经过在白江波脑海中慢慢清晰起来。 这六十万需要一次性付清，如果按上一个方案计算，强盛小灵通需要卖出六万台小灵通，龚开疆才能拿到同等的钱财。 根据强盛小灵通的体量，六万台也就半年多的销量，再往后龚开疆会得到的更多。 除此之外，他还能给电信公司带去额外的代理费收入。他作为电信公司的副总经理，业绩就是他的成绩，这对他的晋升大有帮助。 现在的龚开疆，给了白江波一种捞一笔就跑路的感觉。 跑路？调任？ 白江波恍然大悟。 高启强看到他的表情，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白江波就已经打起电话拨了出去。 “喂，老孟，我有件事想找你打听打听。” “你们青华区是不是要调过去一个副区长？” “没什么事，我就随便问问，你知道他的信息吗？” “你不说，那我就直接猜了。那个副区长姓龚对不对？” “你别管我怎么猜到的，这人对你有用吗？” “行，知道了。” 很快，白江波挂断电话。 “龚开疆马上要升任青华区副区长，如果按照原来他提的要求，可能会给他带去麻烦。所以他才会这么大胆，想一次性把钱全部捞走。”白江波给高启强解释道。 “难怪他这么反常。他离开电信公司后，业绩就和他没有关系，所以签不签长约对他没有影响。而六十万只是两万台手机的代理费用，他现在一口气吃下，还会让我们产生占了便宜的感觉。”高启强也反应过来。 “不过他的计划要落空了。我有一个办法，能让我们即拿到长约，又不用花六十万。不过这需要你的配合。”白江波阴森地笑着，让高启强脊背发凉。 第236章 糖水还能不甜？ 两日后。 金玉大酒店。 这是京海市为数不多的五星级酒店，由旅游局及相关部门考察后，才可以拿到挂牌的五星级。 这和后世那些花里胡哨的准五星、伪五星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当然，他们之间的价格区别也很大。 高启强站在门口，着急地眺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生怕把龚开疆的车子看漏了。 当他看到熟悉的车牌后，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 很快，这一抹坏笑被职业性的假笑替代。 他边笑着边跑到车门旁，小心地将车门打开，把龚开疆请了出来。 “高老板，你太客气了。没必要来门口等我，直接让服务员把我领上去就可以。”龚开疆眯着眼睛哈哈大笑。 显然，他对这种恭维很享受。 服务员来接待，和老板本人来接待，这种虚荣感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的。 “服务员的态度千篇一律，他们哪里知道龚总的喜好，难免会有些做不到位的地方。您是强盛小灵通的大恩人，我肯定不能让您不舒服。” “客气，太客气了！” 高启强扶着龚开疆的后背，二人勾肩搭背地就往酒店里面走去。 来到一号包间，高启强请龚开疆坐在主位，他则是客气的陪在身边。 诺大的桌子只坐了两个人，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但龚开疆就是喜欢这种感觉。 本来能请一桌子人吃的饭，现在只请他一个人来吃，这恰恰凸显了他的尊贵。 而且吃饭的时候也有讲究，菜品必须把整个桌子摆满，有一种满汉全席的既视感。 能不能吃完不重要，他就喜欢这种一道菜只吃一口还能吃饱的体验。 古代的皇帝，不也是每道菜只夹一口吗？ 这一口正是精华所在。 美中不足的是，他没有试毒太监，菜不好吃也不能把厨子砍了。 不过龚开疆已经很满意了。 “龚总，您来点菜。” 高启强用双手把菜单递上去。 龚开疆伸手微微一挡。 “哎，客随主便。说到底，今天是你来请客，这个菜需要你来点。” 龚开疆的笑容耐人寻味，他想借机试探试探高启强。 因为从下车到现在，他并没有看到那六十万的踪迹，甚至连一个像样的箱子都没有。 一次性这么大数目的钱，肯定不能通过转账的方式，不然反贪局的人分分钟去敲他家的门。 现金交易，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那好，我先随便点点，之后您再补充。”高启强翻开菜单，对着墙边的服务员招了招手。 “先上两份冰糖血燕，待会儿我们要喝酒，先搞点燕窝来压压肚子。”高启强边点菜边讲解。 龚开疆眉头不由地挑了挑。 冰糖血燕，他也只是听说过，现实中还真没有亲自品尝过。 这高启强和上次吃饭相比，无论是衣着还是气质，都进步很多。 一身小西装，手戴小金表，领带和皮鞋似乎也不便宜，猛地看上去就像成功人士。 龚开疆有些后悔，认为六十万还是保守了。 “茅台先来一箱，咱先喝点白酒，那些个洋酒小弟我喝不习惯。” “可以可以。”龚开疆点点头。 之后高启强就奔着贵的点，龙虾鲍鱼帝王蟹，开水白菜佛跳墙 一个个菜名报上来，连龚开疆就被吓得够呛。 这一顿饭下来估计要六位数起步，他还没有这么豪气过。 以前吃个五位数的大餐已经很满足了，如今六位数的大餐直接要起飞喽！ 高启强又往后翻了翻，摇摇头合上菜单，又给龚开疆递上去。 “龚总，您再来补充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已经够多了。吃不完浪费，那得多可惜啊！”龚开疆咯咯笑个不停。 这只是客套的说法，不继续点的原因是高启强已经把招牌菜全部点完。 他接过菜单最多再点两个素菜，逼格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还不如不点。 “那好，就按刚刚点的上，速度快一点。”高启强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抱歉，您点的这些都需要精心制作，上菜速度快不起来，真是万分抱歉。”服务员微微颔首。 “嘶，你们这里不是五星级吗？上菜速度都不能保证，还谈什么五星级？”高启强怒斥道。 服务员委屈地低下头。 “高老弟，高老弟，那些菜确实都不好制作，多等等也不是坏事，能多一些期待感。”龚开疆拦住高启强，顺便摆摆手打发走服务员。 “既然龚老哥开了金口，我就不追究了，正好这段时间我们来聊聊。”高启强重新露出笑容，眼睛不自觉地往手表上瞟了一眼。 二人开始侃侃而谈，从代理费聊到连锁店，高启强从龚开疆嘴里套出不少话来。 冰糖血燕最先被端上来，晶莹剔透的血红燕窝被装在同样晶莹剔透的金玉琉璃之中。 此乃大补之物。 龚开疆迫不及待地先开琉璃宝盖，拿起汤匙轻轻搅拌着，然后又美美地品上一口。 “嗯，不错，确实比平常燕窝甜上许多。”龚开疆做出点评。 高启强也跟着尝了一口，确实很甜很甜。 但这是和冰糖一块煮的，还能有不甜的道理？ 同时，高启强也好奇白江波从哪里找的厨子，就然能把糖水做得如此逼真。 接着，一箱茅台被搬上来，服务员打开两瓶，分别放在二人左右。 二人推杯换盏，很快连上了几个菜都记不清楚。 这时，白江波的奔驰停在金玉大酒店门口。 “走，我们上去，边吃边聊。” 白江波把车上的郭成济请了下来，二人一同往酒店里面走去。 来到前台，白江波习惯性地掏出一张金卡。 “先生，请问有提前预约吗？” “没有预约，直接把一号包间给我。”说着，白江波把金卡递了上去。 “很抱歉，先生。一号包间已经有客人了，要不我帮您安排二号包间。”服务员带着歉意地说道。 “有人了？是谁啊？”白江波明知故问道。 “抱歉，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我们不能向您透露客人的信息。” “那我就亲自去看看呗，看看究竟是谁抢了我的一号包间。”白江波不客气地说道。 第237章 就踏马你叫高启强啊？！ “白老板，我们去二号包间就可以，没必要非得在一号包间。”郭成济连忙拉住白江波。 他本来就不太想跟着白江波来这里，但是盛情难却，就勉强跟着走一趟。 看到白江波还想另起事端，郭成济心里自然是怕得要死。 他生怕被别人看见，以他的身份来高档酒店，这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而且在高档包间的人大多是京海有有头有脸的人物，万一里面的人认识自己，他可解释不清楚。 “郭总，虽然技术联盟的事情没搞定，但彩铃业务也是大事。这种大事自然要牌面拉满，坐在二号包间成何体统。难道彩铃业务比别人差吗？”白江波心意已决，带着郭成济就往一号包间赶。 郭成济万般无奈，只能跟在白江波身后。 他和白江波并不是单纯的供求关系，他们双方都有所取、都有所求，他不能简单地甩袖子离开。 他只希望一号包间里没有他认识的人和认识他的人。 但这是一个局，郭成济的愿望自然会落空。 一号包间的门被一脚踢开，白江波和郭成济走了进去。 “我倒要看看，这里面是何方神圣！” 高启强和龚开疆已经酒过三巡，眼神已经有些迷离，对这两个不速之客的反应有些迟钝。 “这是来上菜的吗？”龚开疆迷迷糊糊地问着高启强。 “好像不是。”高启强有些迟疑。 龚开疆没认出他们，反倒是清醒着的郭成济一眼就认出了已经喝红脸的龚开疆。 没等他开口，白江波就率先认亲道：“哎呀，自家人打自家人，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小高，你怎么在这里？” 龚开疆也反应过来，好像有人来闹事，在听到白江波的一句“小高”后，他和郭成济异口同声地问道：“你们认识？” 龚开疆又看到说话的第二个人，眯起眼睛细细看起来，发现原来是移动公司的郭成济，整个人瞬间打了一个激灵。 他的后背冒出细密的汗珠，酒意减了七分，人也清醒起来。 “老老郭，你怎么在这儿？”龚开疆尴尬地摸摸脑袋。 郭成济耸耸肩，表示都是意外。 “哦？你们也认识？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就直接坐下来聊聊。”白江波张罗起来。 身后的服务员看到没有引发冲突，便悄悄退了出去，顺便把门给带上。 白江波坐在高启强的左边，郭成济又坐在白江波的左边，而龚开疆坐在最右边的主位。 龚开疆只感觉浑身不舒服。 他只是电信公司的副总经理，而郭成济是移动公司的总经理，电信和移动是平级的，他比郭成济低一级。 现在他坐在主位，怎么可能会心安理得？ 不过郭成济倒不是很在意，他现在是一个次级尴尬的心态。 他怕被别人看到来高档酒店，但在他被看到之前，他就已经看到龚开疆来高档酒店。 且他没有吃上饭，属于吃饭未遂；但龚开疆已经动了半桌子菜，酒也喝了不少，属于吃饭既遂。 现在，他心里安分许多。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强盛小灵通连锁店的总店长——高启强。”白江波向郭成济介绍道。 “砰”的一声，郭成济捂着脚直咧嘴。 听到高启强的名号太激动，他一不小心就一脚提到桌腿上。 就踏马你叫高启强啊？！ 虽然郭成济很想给高启强一拳，然后再霸气地问出这句话，但理智告诉他要忍住。 “你没事？”白江波转过头问道。 “没事没事，一不小心踢倒桌腿了。”郭成济连忙摆摆手。 他的右脚扣得很紧，想以此来缓解疼痛。 “现在强盛小灵通店的生意很不错，听说已经做到勃北市了，也算是我市的明星企业。”白江波大力吹捧高启强。 高启强害羞地摆摆手。 “谬赞、谬赞，我能有今天还要多谢白老板的支持。这位是白江波，是强盛小灵通连锁店的幕后大股东。严格上来说，我是在为白老板打工。”高启强向龚开疆介绍道。 “砰”的一声，郭成济的表情更加狰狞。 这次踢倒桌腿的是左脚。 双管齐下，他眼泪差点流出来。 在听到白江波是小灵通店的幕后老板后，郭成济简直是欲哭无泪。 就在这一刻之前，他还把白江波当成大救星、大恩人。 彩铃业务或许可以拯救京海移动公司营收较低的困境，这个较低是相比于其他市而言。 其他市没有这么庞大的小灵通连锁店，移动通信的业务还是以手机为主。 营收比其他市低，这对他以后得晋升有影响。 即使彩铃业务并不同，关于td-scda技术的合作也能拉他一把，毕竟他是第一批谈判人员。 结果能把他拉出深坑的人，竟然是这个深坑的挖坑人。 白江波先用小灵通打击了他，然后又拿出技术拯救他，他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伤。 郭成济的内心戏份很丰富，但外表出奇冷静，只自残了左右脚的脚指头，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你没事？”白江波再次问道。 他的表情很平常，丝毫没有因为抢了移动的生意而又一丝一毫的羞愧。 郭成济抿着嘴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关系。 之后，白江波和高启强又分别介绍了郭成济和龚开疆，其实他们都认识，只是假装的而已。 “那真是太巧了，我们都是和运营商谈生意。你们谈的是什么？最近连锁店怎么样了？”白江波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高启强看了看龚开疆，后者轻轻摇了摇头。 如果让郭成济知道他收钱的事，他的饭碗可就不保了。 虽然他们二人见面时称兄道弟，但毕竟事竞争对手。 这个市场就这么大，你多赚一点，我就少赚一点。 而赚得多的人业绩好，晋升空间也会大不少。 他就是属于这一类，搞了一个小灵通业务，实现了一定幅度的营收增长。 这次能被调任青华区，这就是原因之一。 所以背地里，他和郭成济不对付。 如果被赚到违反组织纪律的把柄，他确信郭成济一定会落井下石。 “我们来签代理协议的，这次的协议是一个长签，而且费用并没有升高，所就想着请龚总吃一顿便饭。这份协议很不错，我只忙着计算成本，没有提前告知您，真是万分抱歉。”高启强真诚道歉。 同时，他低下头给了龚开疆一个放心的眼神。 “哦？是吗？协议在哪儿？我想看看。” 白江波的突然发难让气氛紧张起来。 第238章 主要是我生性多疑 “协议？” 龚开疆突然愣住。 “协议不是在龚总您的公文包里吗？” 高启强不停给龚开疆使眼色，眼神中有一丝请求的意味。 龚开疆脑袋晕晕乎乎的，但还没有到不转的地步，很快分析出高启强的处境。 听刚刚高启强说的话，这六十万换协议的事情似乎没有给白江波提前打招呼。 现在的情况就比较尴尬了。 他知道小灵通店的幕后老板是白江波，知道白江波的兜里有很多钱，所以才敢提出这些要求。 无论是之前的每台抽成30元，还是现在的一次性贪污60万。 这些钱看起来很多，但是对白江波来说算不了什么。 龚开疆认为，白江波大概率会为了少惹麻烦，选择支付这笔“保护费”。 即使他知道白江波不好惹，但是在金钱的诱惑下，他决定铤而走险。 当他得知高启强同意赴会后，也就默认白江波同意这件事的发生。 万万没想到高启强主打一个叛逆，欺上瞒下，根本没把事情告诉白江波，而是自作主张地同意和他交易。 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把收钱的事情向白江波坦白。 因为郭成济还在包间里坐着，他被抓包吃大餐已经很危险了，如果再被郭成济知道贪污的事，绝对会得到一副银灿灿的小手镯。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暂时顺着高启强的话走下去。 高启强肯定也不希望这件事情败露，如果他陪着高启强演戏，或许之后还能在六十万的基础上再涨一些好处费。 “噢，对，在我的公文包里。” 龚开疆费力地站起身，大腹便便地靠向柜子，去翻找随手扔在那里的公文包。 这里面确实有一份长约协议，只不过还没有签字。 为了减少不确定因素，他想和高启强一手交钱一手签字。 龚开疆把协议递给高启强，高启强又把协议呈给白江波。 白江波接过协议，随意地翻看着，眉头皱得死死的，似乎阅读起来很困难的样子。 龚开疆看到白江波的表情，心中的底气又多了几分。 看不懂是个好事，看不懂的人容易被他忽悠。 直到白江波翻到最后一页，发现甲方乙方的签字处空空如也，双方都没有签字盖章。 “这协议还没签啊？怎么合同都没签，庆功宴就已经吃上了？”白江波皱了皱眉头。 “这”龚开疆有些结巴，脑袋飞速转动，正在思考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没等他开口，高启强抢先一步解围道：“是这样的，上一份协议存在一些疏漏。本来前天就能签字的，结果硬生生拖到现在。但包间已经订好，我想着吃好喝好之后，再把协议给签上。” “原来如此。”白江波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龚开疆在桌子下面给高启强竖了一个大拇指，还是老高的思维活跃。 但还没等龚开疆高兴，直接白江波随手就把协议递给了郭成济。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为了避免合同里再有疏漏，还是要找相关人士看一下。郭总是移动公司的人，你们业务比较相似，你来帮我掌掌眼。”白江波客气地拜托道。 郭成济一时间有些迟疑。 他们两家是竞争对手的关系，他去看对方公司的协议，有窃取商业机密的风险。 和郭成济的反应不同，龚开疆激动地直接跳了起来。 “不行，这可不行。这是电信公司和强盛小灵通之间的协议，可不能让其他的公司知晓，尤其是一些竞争对手公司。”龚开疆连忙制止。 他没有直接说出移动公司的名字，但是明里暗里都在内涵郭成济。如果郭成济看了协议，那就是窃取商业机密。 “是啊，我是移动公司的人，这种协议我可不能看，不然有理我也说不清。”郭成济有意无意地瞪了龚开疆一眼。 他都没伸手去接，龚开疆说得还这么严肃，搞得是他想偷看协议一样。 这点职业操守他还是有的，龚开疆的怀疑让他很不爽。 “大家关起门来说话，哪里有什么竞争对手？你们二位都是我的客人，在这没那么多勾心斗角，没必要这么严肃。” 白江波开始扮演和事佬的角色。 白江波发话后，龚开疆和郭成济自然不能继续吵下去，便暂时停止斗嘴。 趁二人不注意，白江波一把将协议塞到郭成济手里。 “老郭，大家都是朋友，帮帮忙，帮我看看有没有漏洞。龚总，我不是信不过你。主要是我生性多疑，这事我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就一定要找人瞧瞧，不然我晚上都睡不着。”白江波解释道。 龚开疆张了张嘴，却发现没有理由继续阻止。 他不可能去举报郭成济，因为这件事上他的问题更大，举报郭成济一定会牵连自己。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郭成济看不出其中的猫腻。 郭成济木然地拿着合同，看了看白江波，又看了看龚开疆。 见到龚开疆不再继续阻止，他无奈地笑了笑。 “那好，既然白老板信得过我，那我就看看。不过我事先说好，我的能力比不上老龚，电信公司的体量可比移动公司大得多。别看老龚只是电信的副总经理，要管的事可比我这个移动总经理还要多得多。” 郭成济小小地拍了一个马屁。 既然已经拒绝不了，他也尽量做到圆滑，不去得罪龚开疆。 龚开疆也已笑容回应。 接着，郭成济翻开合同，快速地浏览起来。 他对这种代理协议合同并不陌生，因为移动公司就是从电信公司拆分出去的，这种合同的模版几乎是一模一样。 前面那些都是一些条例，郭成济没看出什么问题。 随着他一页页往后翻，龚开疆的脑门上也冒出些许汗珠。 当翻到定价那一页的时候，郭成济的瞳孔猛然一缩。 这定价是不是有些太随意了？ 如果是短约或者临时约，这种定价还能勉强接收。 但这可是长约，按照小灵通现在的涨势，代理长约的价格不可能这么低！ 第239章 我先自罚一杯！ 为什么长约不可能这么低？ 因为现在是小灵通的起步阶段，前期需要冲量冲业绩，所以短约代理和临时约代理都相对来说比较便宜。 一般情况下，开店的老板已经把大量资金用在囤货和店面上，去签代理的钱并不是很多。 电信公司发现这种情况，特意把短约和临时约的价格调低，让小灵通店老板回回血。 但后续势必会有一波小涨价。 小灵通店铺固定下来，电信公司在签署长约的时候稍微提一提价格，老板也只能选择接收。 他们店都开起来了，肯定不会因为提高一些代理价格就把店关了。 一边是减少一些利润，一边是自断一臂，正常人肯定会选择前者。 再加上小灵通目前的发展前景不错，所以长约代理的价格必定会贵一些。 但是龚开疆给得这个价格，完全是短约代理的价格。 郭成济揉了揉眼睛，确保自己没有把合同上的数字看错。 既然没有看错，那就是龚开疆脑袋坏了。 明明可以赚得更多，但龚开疆选择让出利润，给强盛小灵通更好的发展。 莫非是高启强和龚开疆有关系？ 不对，不对！ 郭成济用力摇了摇脑袋。 这不是他认识的龚开疆。 他认识龚开疆挺长时间了，在电信公司和移动公司分家前，二人就有过接触。 他知道龚开疆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即使双方是有血缘关系，龚开疆也要刮上个仨瓜俩枣。 那么，现在的情况比较明朗。 龚开疆和高启强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交易，从白江波的反应来看，他对这个交易并不知情。 郭成济再次陷入纠结。 他在想要不要把猜测告诉白江波。 如果告诉白江波，势必会得罪龚开疆，而且他还不保证猜测绝对正确。 如果不告诉白江波，万一白江波真被蒙在鼓里受了损失，他又怕白江波会怪罪。 郭成济人都麻了。 本以为就是翻一翻合同，随便做做样子，没想到现在怎么做都里外不是人。 “怎么了？合同有问题？”白江波故作天真地问道。 “没有没有，合同里给的条件相当优厚。看来老龚非常支持你们的工作，这应该是他能做主的最低价了。”郭成济如实说道。 “哦？是吗？那我可要多谢龚总，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不如这样，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好。我能做到的，一定尽量满足你。”白江波一挥手，豪气地说道。 龚开疆心虚地擦了擦头上的汗，抬起另一只手轻描淡写地摆了摆。 “小灵通的业务并不是我们的主业，对于小灵通的代理费，只占我们营收的一小部分。所以我们对代理费还在考量阶段，但强盛小灵通的体量大，我们就破例签了一个长约代理。” 龚开疆先解释代理费的情况。 小灵通是电信公司取巧的手段，企图在无线通讯的市场上分一杯羹。 当着移动公司的人谈论小灵通，这本身就有些嘲讽的意味，他要先安抚一下郭成济的情绪。 龚开疆顿了顿，见郭成济没有太大的反应，又继续回道：“至于感谢就免了，我身为国企领导，这些都是我分内的事。如果收了你的谢礼，那我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说着，他看了看高启强。 “这是老高最清楚，我俩是交心的朋友，做生意坦坦荡荡，绝对不可能有违法的地方。” 高启强愣了半秒，然后立马点头称好。 “没错，私下交易、贪污受贿这种事，老龚是绝对不会做的。我和老龚相处的不多，但是老龚的人品我还是很信赖的。” 高启强和龚开疆相互搭着后背，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不过高启强的话让龚开疆心里一凉，这话把他的所作所为都说出来了，也不知道高启强是不是故意的。 郭成济也是陪着笑，不知道二人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那就当做是真的。 白江波面带歉意地举起酒杯，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我的问题，我的问题。这就都没喝，人就先醉了。再次声明，我绝对没有要行贿的意思，刚刚只是太过高兴，口误而已。我先自罚一杯！” 白江波一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酒盅倒过来，没有滴出半滴。 “好说好说，口误而已，没人放在心上。来，大家一起走一个。”龚开疆有些心虚，端起酒杯扯开话题。 郭成济不好推辞，四人抬起酒杯干了一个。 正当龚开疆想再提一杯的时候，白江波突然又正经起来。 “龚总，酒什么时候都能喝，但代理协议还是要尽早签下来，以免夜长梦多。郭总已经浏览过一遍，没什么问题，我就直接签上了。” 白江波不知从何处摸出来一只钢笔，在乙方签字处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 “小高，你来盖个章。” 白江波把合同递给高启强，后者熟练地摸出强盛小灵通的公章，印在乙方盖章处。 然后，合同被传到龚开疆手里。 龚开疆两眼一抹黑，大脑一片空白。 这就开始签合同了？ 他连六十万的毛都没见到。 说好的一手交钱、一手签字，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我没带笔。” 龚开疆的理由很蹩脚。 “来，我的钢笔借给你。” 白江波随手把钢笔递上去。 “我也没带公章啊！公章在我的办公室里，把公章带出来可是违反规定的。”龚开疆突然想起这个理由，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嘶，不对！老龚，你说了能在饭店把合同签好、把章盖好。现在我们签好字、盖好章，怎么你又开始反悔了？”高启强满脸难以置信地表情。 龚开疆的眼神一直在郭成济身上游离，他迫切希望郭成济能给他一个台阶下。 察觉到龚开疆的眼神，高启强恍然大悟，突然哈哈笑了几声，吓得龚开疆一哆嗦。 “原来老龚你是怕被郭总打小报告啊！没事，郭总是白老板带来的，他怎么会打小报告呢？你说是不是，郭总？” 第240章 六十万？什么六十万？ 第240章 六十万？什么六十万？ 面对白江波和高启强炽热的眼神，郭成济说不出半个“不”字。 他僵硬地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特殊情况需要特殊对待，我郭成济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小人，这事我就当做没看见。” “是啊，郭总都发话了。老龚，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我知道，公章就在你的公文包里。” 高启强站起身，一路小跑着把公文包拎到龚开疆身前。他并没有私自打开公文包，不然性质就会发生变化，会有抢公章的嫌疑。 公文包被硬塞到龚开疆怀里，他抱着公文包欲哭无泪，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他看向郭成济，后者直接把眼睛闭上，怕他不放心，又拿双手遮住。 “哎，你还信不过我吗？那行，我不看不就好了吗？”郭成济一阵吐槽。 白江波和高启强的目光就落在龚开疆身上，让他完全没有拒绝签字盖章的理由。 如果想拒绝，就只能推翻先前编的理由。 这样前后矛盾，很容易会被郭成济识破。 高启强也可能会恼羞成怒，把他们之间的私下交易抖落出来。 无论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那六十万，龚开疆只能硬着签字盖章。 他拿起钢笔，不情不愿地在甲方签字处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又伸手在公文包里摸索起来。 摸索了好半天，龚开疆还是没把公章拿出来，搞得郭成济都有些不耐烦了。 “老龚，你好了没有？这半桌子的菜，我一口都没尝！你再磨叽一会儿，菜都快要凉了！” “公章藏得比较隐秘，不太方便取出来。再说我又没拦着你，你想吃你就吃呗。”龚开疆也急得满头汗。 “我闭着眼睛怎么吃？你来喂我啊？我再等你一分钟，一分钟后我就睁眼了。”郭成济发布最后通牒。 “别急！马上！就快好了！” 龚开疆终于把公章掏了出来，轻轻拨开它的外包装。 高启强贴心地把印泥递了上去，并把一式两份的合同铺在桌上，方便龚开疆盖章。 龚开疆的手略微有些颤抖。 这是他的一次大胆尝试，一次性贪六十万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之前的介绍费他也只是要了两万块，而后曹斌又转手加了五千块，这才有了高启盛说的两万五。 现在他即将调任青华区副区长，临走之前他要在电信公司多捞一笔。 出任新职位，虽然权力更大，但人生地不熟，短时间内他可伸不了手、赚不了钱。 而且和电信公司的合同交易不一样，在副区长的位置上想赚钱，风险要高上不少。 “老龚，你好了没有？我在倒数十个数，数完我就睁眼了！”郭成济不合时宜地喊道。 龚开疆没有回应，郭成济自顾自地数了起来。 “十” “九” “八” “七” 随着数字越来越少，龚开疆心中一横，从印泥里拔出公章，对着合同“咔咔”两下。 然后他又用手轻轻错开合同，对着交错的边缘又是“咔咔”两下，合同的每一页都有一缕红章。 前两下是为了盖章证明，后两下是为了防止合同缺页、换页。 “二” “一” 这时，郭成济也倒数都最后。 龚开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公章重新过起来，塞到了公文包的最深处。 很快，其中一份合同就被白江波收走，装在了他自己的包里。 在郭成济眼中，根被就没看到公章的影子，只看到合同上的两团红章。 “为了庆祝合作顺利，我们再走上一个。”高启强再次举起酒杯。 其他三人纷纷应和，又赶下一杯，一个个细品着茅台的醇香。 “嗡——嗡——” 郭成济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品酒的时候被打扰，郭成济的表情有些不悦。 这种级别的酒，他平时很少有机会喝到，不是所有人都跟龚开疆一样，利用身份去蹭吃蹭喝。 还有这些山珍海味，有的他连见都没见过，特别想趁此机会尝一尝，所以刚刚才会不合时宜地一直催促龚开疆。 但来电显示的号码来自移动公司的办公室，让他不得不打起精神。 工作上的事马虎不得。 “喂，我是郭成济。” “不要急，有什么事直说。” “情况严重吗？” “我马上回去，你们先稳住。” 郭成济只说了四句话，但他的表情一句比一句凝重，似乎移动公司发生了什么大事。 没等其他人发问，郭成济就站起身来，对桌上的菜没了半点兴致。 他面带歉意地对其他三人说道：“抱歉各位，公司里出了些意外，我必须立刻回去处理。所以我就先行离开，希望大家吃好喝好。” “什么事？和彩铃相关？”白江波突然问道。 郭成济微微点了点头，但并没有透露太多。 他不想这个业务被龚开疆知道，不然被电信公司抄了过去，他可就欲哭无泪了。 听到“彩铃”这个陌生的名词，龚开疆悄悄竖起耳朵，但很快又收了回去。 他马上升任，之后这些彩不彩、铃不铃的，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要从政了，哪里还要管这些公司业务、营收的问题？ “这事和我也有关系，我和你一起回去。”白江波也收起笑容，着急忙慌地站起身来，“你们两人继续吃、继续喝，就当我们两个没来过，这顿饭记在我账上。” 留下这句话后，郭成济和白江波急匆匆地离开一号包间。 这下，龚开疆的心终于落下来。 他瘫在椅子上，懒洋洋地长舒一口气，随后又直接蹦起来，吓得身旁的高启强一激灵。 “老龚，你这是怎么了？”高启强小心翼翼地问道。 “嘘。”龚开疆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踮起脚尖来到包间的门旁。 他悄咪咪地把门打开一条缝隙，然后将脑袋伸了出去，在走廊上看了又看。 确认没人偷听后，他完全放下戒备，懒懒散散地回到主位。 “小高，现在我们合同也签了，那六十万是不是得”龚开疆笑着搓搓手，迫不及待地说道。 “六十万？什么六十万？” 第241章 签字的又不是我 “六十万？什么六十万？” 高启强一脸茫然。 “你！” 龚开疆大惊失色，伸出食指指着高启强，眼睛瞪得滚圆。 他没想到高启强会跟他玩这一手！ “做人不能这么言而无信！” 龚开疆严词厉色，对高启强表示强烈谴责。 “言而无信？我有吗？” 高启强摸了摸下巴，嘴角不经意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三个月前，他为了两万块的介绍费以身犯险，一次又一次深陷囫囵之中。 三个月后，他可以打着六十万的名义，光明正大地骗龚开疆签下代理协议。 犹如鲤鱼跃龙门。 龚开疆看到高启强的态度，只能先尝试着讲讲道理。这种事情闹得太大，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当然，他的果子会更酸一些。 “小高，这件事你做得太过分了。作为长者，我必须得说道说道。”龚开疆又摆出上位者架势。 高启强的表情没变，但内心中只感到恶心。 不过他也很好奇，龚开疆会把这件事说出什么花来。 龚开疆又干了一小杯酒，皱着眉咂两下嘴，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先说说咱们的交易。虽然你需要给我六十万，但你们是不吃亏的。” “哦，是吗？” “你仔细算一算。到今年年底，你们的代理费一定会涨价，涨个10-15元都很正常。以你们那个级别的销量，涨得钱肯定不止六十万。我帮你们剩下这么多钱，只要一个六十万的好处费，这不是很过分。”龚开疆语气特别诚恳。 只是说的话不像好话。 高启强呵呵笑了一声。 “您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涨价10-15元？我记得您最开始涨得是30块，就算去掉你所谓的好处费，也足足涨了20块。这也是正常的？” “那不是老方案吗？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当初是我一时糊涂，现在不是来将功补罪吗？六十万，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龚开疆极力为自己开脱，希望高启强支付六十万。 “啪，啪，啪。” 高启强忍不住鼓起掌来。 好一个诡辩大师，已经开始引经据典，为自己洗白脱罪了。 果然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所以说高老弟，这六十万不是我想要，而是你不得不给。你给了这六十万，今后我们才有更密切地来往。何必为了六十万，少一条人脉呢？”龚开疆乘胜追击。 高启强把无语写到了脸上。 一个人得有多无耻，才能说出这么一番话。 突然，高启强脸上浮出一抹笑意，他也想到了一个比较无耻的做法。 “老龚，这钱不是我故意不给你，而是因为其他原因。我给你提个醒，你回忆回忆我们之间的约定。”高启强循循善诱地说道。 龚开疆捏了捏眉心，努力回忆起来。 “不就是签合同吗？你我签字之后，你给我一点好处费。现在字签完了，你赖账可不好。如果不是出现意外，我肯定拿到钱后在签字。” 一遍遍的敷衍让龚开疆的耐心被消磨殆尽，他已经处于情绪爆发的边缘。 “对啊，签字的又不是我，所以我为什么要付钱？”高启强两手一摊，一脸无辜的表情。 “” 龚开疆死死握紧拳头，维持着最后的理智。 高启强完全不在意龚开疆的表情，继续火上浇油地说道：“如果我欠了这份协议，这功劳就是我的，这样我才有钱分给你。只可惜签字的不是我，我拿不到奖励，你的六十万也就泡汤了。” “踏马的！耍我是不是！” 龚开疆终于爆发，捏着拳头就朝高启强打去，想来一场原始人的战斗。 高启强早有准备，一个轻巧的转身，顺利躲过了袭来的拳头。 龚开疆一击不成，站起身追上去，顺手抄起手边的茅台酒瓶，准备血战到底。 高启强连退几步，躲过龚开疆的几次袭击，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也摆起了架势。 一号包间的空间很宽敞，有的是空地让二人较量一番。 高启强本身实力就不弱，真打起来连唐小龙都忌惮三分。 再加上龚开疆手无缚鸡之力，战斗很快分出胜负。 高启强仅用了一套王八拳，直接将龚开疆打得跪地求饶。 龚开疆捂着脑袋，哀声大喊：“别打了，别打了！咱们都是文明人，君子动口不动手。” 高启强朝着他吐了口唾沫，鄙夷的神色都快有溢出来。 “这不是你先动的手吗？” “我的错，我的错。我们再好好聊聊，一定会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龚开疆讨好地说道。 “不必了。”高启强掸了掸衣服上的灰，“这件事没得了，钱是不会给你的。” 龚开疆虚伪地笑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阴狠。 现在钱要不过来，打又打不过，让他心里生出歪门邪道。 他肥硕的身躯在地上就地一滚，再接一两个小跳，直接来到主位旁边。 龚开疆拿起刚刚签好的合同，高高举在胸前，用威胁的语气说道：“如果你不给钱，可别怪我不留情面。这份合同虽然是一式两份，但我把这份撕毁，你那份可没那么简单生效。” 高启强的笑容僵了下来。 他没想到龚开疆能做出这种事。 而且龚开疆所言不虚，一式两份的合同单方面撕毁无效，但想要追溯也会很麻烦。 这样的话，似乎要耽误一些时间，可能对顾客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但高启强没有慌张，反而戏谑地笑起来。 “你有没有考虑过撕毁合同的后果？” 龚开疆沉默不语，手上没有半点动作。 “你不说，那我来告诉你。首先，这份合同应该要归档。如果我们拿着另一份合同要求提供代理服务，而电信公司发现这份合同没有归档，会不会派人把事情调查清楚。如果他们调查出什么东西，我可真的爱莫能助。”高启强耸耸肩。 “大不了同归于尽！”龚开疆继续威胁道。 “啧啧啧！同归于尽也好，我一个小老百姓，能和副区长掰掰手腕，也算是此生无憾了。”高启强哈哈大笑起来。 “区长？什么区长？” 第242章 二号包间的二次聚会 “区长？什么区长？” 龚开疆假装毫不知情，但鬓角处已经冒出小小的汗珠。 “不是区长，是副区长。龚副总经理，您该不会不知道自己即将晋升？”高启强朝着龚开疆挤了挤眼睛。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龚开疆完全慌了神。 刚刚的种种情况都没有令他慌神，但是现在他真的完全慌了。 高启强知道了他即将晋升的消息，他的真实意图和心路历程就会被完全看穿。 同时，他也有了致命弱点。 “这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记得，我的消息是很灵通的。”高启强邪魅地笑着。 龚开疆伸出食指指着高启强，指尖不停地颤抖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尽管你之前给我使过绊子，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这六十万你肯定是拿不到了，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乖乖回去，老老实实地上任。别因为一些琐事，影响你去当副区长。”高启强善意提醒道。 “好好，算你们厉害！今天这个亏我就先吃下了，但是这事我会记一辈子。”龚开疆先服软，然后继续放狠话，“今后别去青华区，落在我手上，不然铁定有你好果子吃！” 面对龚开疆的威胁，高启强轻蔑一笑。 青华区？ 好果子？ 你怕是不知道青华区的区委书记是谁！ 更不知道白江波和孟德海的关系！ 当然，高启强只是笑笑，他可不会把这些消息捅出去。 这种事肯定是龚开疆自己去了解后，才能体会得更加深刻。 人已经被骂过、打过，该说的话也都说完，高启强准备离开。 他拿起椅子后的黑包，临走之前说道：“既然我们老板开口，我也不会撵人。这些菜你想吃尽管吃，没人会拦着你。这酒你想喝尽管喝，喝不完可以带回去。龚副区长吃好喝好，老弟先走一步。” 高启强拱拱手，转身潇洒离去。 包间里只留下一脸懵逼的龚开疆，以及半桌子大餐和大半箱茅台。 现在他可以独自享用这些美酒佳肴，但因为没拿到好处费，让他没多少胃口。 很快，龚开疆甩了甩脑袋，把这种荒谬的想法甩了出去。 如果现在不大吃大喝，那岂不是亏得更多？ 不珍惜眼前的大餐，下一次能吃到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想着，他徒手抓起盘子里半块澳龙，径直塞到嘴里，大快朵颐。 不知何种原因，他总感觉这块澳龙的口感和味道略差一筹，但差得又不是很多。 龚开疆权当是心情影响了味觉，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除了大餐，旁边还有美酒。 一箱茅台只开了两瓶，这两瓶还没喝完。 他打算把这两瓶喝完，剩下的直接抱走，不能给白江波省钱。 就这样，一口酒一口菜，龚开疆又吃了一个钟头，才挺个大肚子、携着半箱酒离开。 龚开疆坐上车扬长而去，并没有发现隔三个车位的那辆奔驰。 这辆车正是白江波的座驾。 司机陆涛坐在一楼待客椅上，目睹着来来往往的车辆。 但他并不然是龚开疆，所以错过了十分精彩的戏码。 高启强在离开一号包间后，并没有离开金玉大酒店。 他在走廊上打了一个圈，在拐角处一转身，直接走进二号包间。 包间里，白江波正在谈笑风生，而郭成济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见到高启强过来，白江波抬头问道：“事情都处理完了？” “嗯。”高启强点点头，“该给的警告已经给过，那六十万也没有给。不过他说让我们以后别去青华区，不然有我们好果子吃。” 白江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搞得郭成济更懵了。 “白老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是你们设的局？专门为了对付老龚的？”郭成济试探地问道。 刚刚他接到公司的电话，说业务出了问题，必须让他尽快赶回去。 白江波和他一同出了一号包间，结果刚走到拐角处，白江波就把他拉进二号包间。 白江波告诉他，刚刚的电话只是借口，实际上业务并没有出现问题。 郭成济将信将疑地再次打电话到公司，得到确切回复：业务一切良好。 他心中满是疑问，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白江波告诉他等高启强回来后再揭晓谜底。 现在，他已经按捺不住好奇心。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换包间？什么六十万？和青华区有什么关系？” “别急，让阿强给你解释。” 得到白江波的应允，高启强开始讲述事情的真相，包括前后两份合约、龚开疆的晋升以及他们设下的棋局。 郭成济听得又惊又怒，只感到后背阵阵发凉。 他惊讶于龚开疆的贪婪。 他知道龚开疆见利忘义，但没想到胃口竟然这么大。 他也惊讶于白江波的计谋。 他也是棋局中的一枚棋子，完完全全被白江波算计在内，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如果没有他在场，让龚开疆投鼠忌器，或许龚开疆会直接张口向白江波要钱，并交换利益。 如此缜密的计谋，让他心中有些后怕，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应对这种计谋。 还有龚开疆即将升任的消息，他也没有从任何渠道听说过。 “龚开疆升任青华区副区长，这对你们没有影响吗？我记得强盛小灵通有几家店就位于青华区的辖区内，他应该会故意找麻烦。”郭成济弱弱地问了一句。 白江波心情愉悦地说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能晋升？或者说我为什么知道他晋升吗？” “不知道。”郭成济摇头。 “因为有人看上了他写报告的能力，我就是从那个人口中得知龚开疆晋升的消息。”白江波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留给郭成济一些分析的空间。 郭成济嘻嘻琢磨着。 写报告的能力？ 这一点他有印象。 龚开疆十分擅长写报告，之前电信移动没分家的时候，在一个会议上，有领导特意表扬过龚开疆的报告，这让他印象深刻。 因为报告写得好，从而被提拔到青华区副区长的位置，那是谁动的手就不言而喻了。 第243章 好酒不能配杂碎 答案呼之欲出 ——孟德海！ 郭成济咽了咽口水，试探性地问道：“孟？” 白江波没有隐瞒，大方地点头承认。 青华区的区长一职暂时空缺，一切都由身为区委书记的孟德海治理。 至于副区长倒是有几个，但水平比较一般，写报告的能力更没法与龚开疆相比。 如今孟德海想要大展身手，一方面需要有人来办实事，另一方面还要把办的事漂亮地报告上去。 这二者缺一不可。 前者，孟德海可以亲力亲为，他还有白江波的帮助，所以并不成问题。 后者，孟德海自己也能完成，但他有些抽不出时间，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助手——龚开疆。 龚开疆毕业于京海大学文学院，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新生，能力本身就不是很差。 白江波又向方晨打听了一下，找到龚开疆的留档资料，成绩确实在专业名列前茅。 你可以说龚开疆贪，但他的文字能力一绝，可以成为孟德海的得力助手。 为了孟德海能再进一步，白江波决定暂时放龚开疆一马，让他先发挥发挥余热。 在孟德海手底下，他想伸手贪一贪，可没那么容易。 白江波已经听到消息，孟德海已经在青华区抓到了好几只苍蝇，得到青华区百姓的一致好评。 虽然青华区现在很穷，但他的整体风气是京海市内最好的，这都是孟德海的手段。 龚开疆在他那里，大概率只能默默奉献，想伸手都要思考几年。 白江波朝着高启强使了使眼色，高启强连忙站起身来，帮郭成济斟满一杯酒。 还是飞天茅台。 但这酒倒出来后，郭成济就闻到阵阵醇香，和先前的酒不太一样。 三人端起酒杯，碰杯后一饮而尽。 郭成济咂两下嘴，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这才是熟悉的味道！ 刚刚他就觉得酒的味道、香气有些奇怪，他还以为是长时间不喝导致的错觉。 但现在的味道和他记忆中的一样，证明这才是原来的味道，而刚刚喝的那些有问题！ “这酒”郭成济欲言又止。 “哈哈，这你都能品出来，这可是我千辛万苦找来的大师，他勾兑出来的酒，一般人尝不出太多的区别。”白江波豪爽地笑着。 “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一号包间的那一箱茅台是勾兑出来的，白老板不舍得把好酒拿给杂碎喝，说这是在糟蹋好东西。不过他请勾兑师的钱，已经购买那一箱酒了。”高启强解释道。 最后还不忘吐槽白江波一句。 那一箱茅台里面只含有一瓶茅台，被平均分配到每一瓶酒里，其他部分全部都是用廉洁的酱香型白酒勾兑出来的。 即使同为酱香型的白酒，每一种酒也有不同的风味。 勾兑师可以用少量茅台作为基酒，将各种其他白酒进行勾兑，达到原本茅台相近的味道。 勾兑后的味道十分相近，如果不是经常喝原本的酒，或者鼻子、舌头比较灵敏，几乎无法分辨。 这次的勾兑师是个老师傅，白江波为了请他出山，直接付了3000块的劳务费。 要知道，现在茅台的市场零售价才200元，一箱也才1200元左右，金玉大酒店里卖1400元，但白江波就是不想给龚开疆喝。 如果不是老师傅说，没有真茅台作为基酒，味道会差得比较多，白江波一瓶真的都不用。 考虑到龚开疆经常蹭吃蹭喝，估计喝过不少次茅台，为了暴露得晚些，白江波才加了一瓶真的。 “嘶！”郭成济倒吸一口冷气。 做得这么绝，连一口真的都不给喝，他只想说干得漂亮！ 这时，高启强继续说道。 “还有刚刚桌上那些菜，几乎全部都是仿品或者边角料，经过深加工后端上去的。除了厨师的加工费高一些，其余成本价还不如那一箱酒。尤其是那道冰糖血燕，据说就是用糖水熬出来的。” 话音未落，服务员推着小车走了上来，给每个人端上一碗冰糖血燕。 郭成济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高启强也挠了挠头。 “放心，这些肯定是真的。” “哈哈哈。” “哈哈哈。” 三人放声大笑起来，吓得服务员一阵小跑，逃出二号包间，同时嘴里还小声嘀咕着：“怎么有钱人都怪怪的？” 三人推杯换盏、谈天说地，很快就聊到正事上面。 白江波把郭成济叫过来，可不是只让他扮演工具人而已，后半段他才是主角。 “阿强的小灵通店，你应该很熟悉。”白江波拍了拍郭成济的胳膊。 “熟悉熟悉，再熟悉不过了。”郭成济苦涩地笑着。 这属于戳他的伤口啊！ “别这么悲观，小灵通可没想抢你们公司太多的市场。选择买小灵通的人，一般都消费不起手机的业务。”白江波笑哈哈地说道。 其实这句话很真实。 用过手机和小灵通的人都知道，手机的信号比小灵通好上太多太多。 而且小灵通无法全国漫游，且只能在城市区域内使用，出了城就很难有信号。 但便宜遮百丑，小灵通足够便宜。 现在的手机比小灵通贵很多，还需要缴纳一笔入网费，还是双向收费且价格不菲。 目前来说，手机和小灵通的用户群体并不是完全重叠的。 而高启强则需要把这个缺口补上，他需要进击收集相关的业务。 在强盛小灵通的店里，已经有了其他电子产品的身影，其中也有少量的手机。 可惜手机入网需要和移动公司联系，他的店里并不具备相应的代理资格。 不少顾客倒是像买个手机尝试一下，但因为繁琐的流程就放弃了。 现在，移动公司的总经理就坐在面前，高启强一定要不遗余力的拿下代理。 “郭总，是这样的。我们的连锁店”高启强开始简单介绍起连锁店铺。 郭成济频频点头，对于强盛小灵通的专业性表示很欣赏。 他也逐渐反应过来，白江波和高启强在这个时候提起小灵通店，估计是看上了代理的业务。 他不免感叹白江波胃口之大。 刚刚才低价签下电信的代理，现在就把矛头对着了移动，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第244章 让双方相互掣肘 “为了减少其他因素的影响，并尽可能的满足顾客的需求，所以我想在连锁店里就可以直接帮顾客办理移动入网业务。”高启强笑盈盈地解释道。 他说的比较委婉，其实就是想要移动代理权。 郭成济无奈地笑了笑，该来的还是来了。 原来这盘棋的猎物不止一个。 “代理的事情好说，不过价格可能会”郭成济把话说了一半。 他先退让一步，又不把话说明，这是一种必要高明的博弈技巧。 白江波和高启强都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代理的价格肯定不会太便宜，估计会比小灵通的代理贵上很多。 而郭成济在是否可以代理这件事上退让过，那么在价格上就很难做出太多让步。 移动公司和电信公司的业务差别不小，电信公司还有固话等业务兜底，小灵通只是大胆的尝试。 而无线通信是移动公司目前的全部身家性命，郭成济肯定不会像龚开疆那样自砍一刀。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只是想稍微拓展一下业务，丰富连锁店的渠道，并不是空手套白狼。代理费该是多少就是多少，您只说就好。”高启强一脸温和的表情，轻轻打消郭成济的疑虑。 “我先来解释一下，因为我们公司的代理和电信公司的代理不一样。首先，在我们公司办理业务需要先交一个入网费，根据物价局的规定，在京海这个费用是400元。之后还有基础月租费、市话通话费等。”郭成济开始解释起来。 高启强的脸色渐渐变了许多，这一套算下来，费用会相当的高，也意味着代理的费用也不会低。 除了上述那些费用，想要代理还需要有配套的设备进行支持。 这一套设备下来，就要小四万块钱。 听起来对白江波不痛不痒，但是要每个门店都装备一套，相当于在每家分店的成本上直接加上四万块钱。 高启强听着听着，感觉自己有些冒汗。 他有些庆幸阿盛当时看上的是小灵通业务，而不是更高端的手机业务。 这一套成本算下来，他那点家底完全不够看，最起码得再经历三次徐雷电鱼。 高启强尴尬地笑了笑，郭成济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让他不知道该如何砍价。 白江波不免白了郭成济一眼，这价格一眼看上去就是虚高的。 一套设备四万块？ 那套设备只是一个电脑、一根电话线、一个拨号调制解调器。 这需要四万块？ 而且这些还是特殊定制的制式机，几乎不要求什么性能，加在一起也不会超过一万块。 这小子也不老实啊！ 高启强犹豫地抬起头来，一时拿不准主意。 白江波轻咳两声，打断高启强的思考。 “咳咳，郭总说的是对外的价格，对内他可不会这么见外。你说是不是，郭总？”白江波看向郭成济，眼神变得冰冷许多。 现在还看不清大小王吗？ “是是，这只是外部价。”郭成济连忙改口，欲哭无泪。 不是说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吗？ 怎么现在就开始逼着降价了？ 其实白江波也很无奈。 如果郭成济报一个模棱两可的价格，他不介意让移动方面小赚一笔。 但是这个价格水分太多，让他实在难以接受。 “郭总，我说个数，一万块。你说行不行？行就行，不行就算了，我们继续安心买小灵通。”白江波竖起一根手指。 “一万？这这有点太少了。”郭成济说话都有些结巴。 “这只是设备钱，剩下的代理费可以不变，这样我们都有得赚。”白江波解释道。 他开通代理的原因主要为的是让手机卖出去，而不是靠着代理大赚一笔。 代理的差价比不上整机的利润，他们的利润大头还是在整机的销售。 “我还是那句话，这有点” “既然谈不通，那就算了。我还是觉得电信的渠道比较稳当，专心经营小灵通也好。”白江波自言自语道。 郭成济重重叹了口气。 这一招威胁防无可防。 现在和白江波维护好关系太重要了，彩铃业务要看白江波，td-scda合作也要看白江波。 现在不光他得罪不了白江波，连省里的移动领导来了，也要对他多几分尊重。 “一万就一万，代理费不能再降了，不然我也没办法交差。”郭成济叹了一口气。 所谓的设备并不是他搞来的，而是省级统一批发，压低这种价格需要打报告的。 “没问题，合作愉快。”白江波点点头。 “虽然不能继续降，但是平时的促销活动也可以让你们享受到。”郭成济又开始介绍一些营销策略，高启强连忙拿出本子开始做笔记。 又解释一番后，郭成济问了一个问题。 “你们是全面铺开，还是有选择的铺设？告诉我一个数量，让我提前做些准备。” 高启强把笔记往前翻了翻，耐心讲解道：“我们并不是全面铺开，因为部分新店的小灵通业务都没有饱和。我们会在相对同一区域内选定一两家生意较好的店铺进行改造，并以此作为试点，为以后的全面铺开积攒经验。” 郭成济点点头，这样再好不过。 不然前期投入巨大，生意不好可能又会让他给优惠。 他暗暗发下毒誓，以后这种类似的饭局，他郭成济坚决不参与。 一顿饭吃下来，吃得心惊肉跳，生意上还吃了小亏。 三人继续畅饮，气氛稍加冷淡。 但白江波没有在意，因为重要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本次饭局明面上的目标有两个，其一是低价签下电信的代理，其二是平价签下移动的代理。 而这两个目标达成后，就会自动达成第三个目标：在他的公司业务中，让移动和电信相互掣肘，达成一个相对平衡的地位。 这样一来，他不会被其中任意一家轻易拿捏，给了他更充分的议价权和自由度。 又过了半晌，白江波扶着醉醺醺地郭成济，踏上了返回公司的路程。 彩铃业务的服务框架搭设完毕，他需要去进行查收。 第245章 彩铃的版权问题 移动公司内部。 程序员给白江波演示了一下效果，这是假设在内网服务器中的模拟实验。 进行实验的并不是手机，而是连接在服务器上的两部固定电话。 虽然手机和固话的通讯原理不同，但经过基站转换信号后，在服务器内部并没有区别，使用固话相对方便一些。 程序员首先打开免提模式，接着开始拨通另一部电话的号码。 在另一部电话响铃之时，免提声里传来了熟悉的歌声。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是我鼻子犯的罪！ 不该嗅到她的美~ 擦掉一切陪你睡！ 实验成功。 所有人怀着期许的眼光，纷纷看向一言不发的白江波。 现在郭成济郭总瘫在办公室，整个人处于一种昏睡不醒的状态，能决定项目是否通过的人只剩下白江波。 白江波抬起双手，轻轻拍在一起。 “啪，啪，啪。” 掌声已经代表了一切，众人纷纷欢呼雀跃。 这代表着最底层的程序逻辑并没有出错。 面对这种项目，一定要慎之又慎。 新功能并不能直接加载到主服务器，在此之前必须进行仿真模拟实验，以确保新功能不会影响系统的正常运行。 如果贸然上线主服务器，很可能会导致系统瘫痪，从而使得京海区域内的所有手机没有信号。 如此大面积的事故，相应的负责人或许会被免职处理，该区域的绩效、奖金全部清零。 “实验已经成功，距离上线还需要多久？”白江波问到项目负责人。 “原始程序已经验证通过，接下来需要加载到服务器中。在此之前，我们还需要模拟一次压力测试，以确保程序可以在超大访问量时，可以保持正常的响应速度。”负责人耐心地讲解着。 白江波的眉头挑了挑，他听不懂这些技术细节，他只想要一个答案。 看到白江波的表情，负责人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他们的总经理，或许对技术不是很了解。 他立马改口说道：“最快一周时间，程序就能对大众开放。不过现在还有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歌曲商用需要版权，但我们只有这一首歌。” “这你们不用担心，你们只需要把功能做好，剩下的内容问题我来解决。”白江波胸有成竹。 一周时间，差不多能解决曲库问题。毕竟项目发起人之一是移动公司，这个名头就会帮他省下不少力气。 而这首《香水有毒》的版权则是在他手中。 前些日子，白江波把歌词和哼唱的deo打包寄给了位于首都的孟钰，让她找一家唱片公司把歌做出来，费用全包。 孟钰表面上吐槽白江波只会使唤人，但还是在空余休息时间找了几个朋友，把歌曲做了出来。 连白江波都惊讶于她的效率，甚至相关费用都没花太多。 孟钰只是傲娇地回道：“本小姐是谁？可不要小瞧我！好歹我也是龙国传媒大学优秀毕业生！” 白江波无言以对。 他还真忘了孟钰的身份。 龙国传媒大学是211大学，孟钰还是研究生毕业，在学校里一共待了七年时间。 那些娱乐公司和唱片公司中，或多或少会有一些校友的存在，一个校友身份就能解决不少麻烦。 而且她并不是只会闷头学习的乖乖女，日常的社团活动肯定不会缺席，这些人缘、关系也不缺。 白江波提供了歌词和deo，在专业人士眼里几乎不是问题，很容易就可以补齐曲谱。 再找一个合适的歌手进行演唱，一首歌曲就轻轻松松完成。 孟钰还借机调侃他几句，因为这首歌的内容并不像一个男人写出来的。 如此狗血的故事和如此卑微的情感，让孟钰的心里大受震撼。长久以来形成的世界观和感情观，在听闻此歌后轰然坍塌。 不过她却一遍一遍的单曲循环，仿佛被洗脑了一般，根本停不下来。 连碰巧听到的同事也被这首歌吸引，追着她问歌曲的名字。孟钰表示爱莫能助，歌曲还没有正式发布，有歌名也找不到音源。 面对孟钰的连环问，白江波不知该作何解释，总不能说他是穿越过来的。 最后，他只能以做梦为由，给这个谎言画上一个句号，结果又引来孟钰一阵“阴阳怪气”。 不过歌总算是拿到手了。 按照孟钰及其同事的反应，白江波可以预测到此歌必定会引爆市场。 这种歌曲传唱度极高，但专辑唱片却卖不了几张，最好的变现渠道就在彩铃业务。 尤其是现在盗版音乐大行其道，让各家音乐公司都收到不同程度的损失，而彩铃的出现可以帮忙弥补一些损失。 如果有得赚，这些资本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绝对会不惜代价地加入进来。 难就难在，白江波需要以最小的代价，来获得最大的利润，并且为之后留下足够的发展空间。 在离开移动公司后，白江波就着手解决各大版权问题。 在此之前，作为先锋的张平已经出发，和各大音乐唱片公司进行了初步的谈判。 除去少数连人都没见到，其他的公司听到项目和移动公司相关，都选择进一步洽谈。 但他们都是奔着大钱去的，一个个开出的价格十分离谱，让张平望而生畏。 按照白江波的吩咐，张平没有任何表态，只是说等待老板的回信。 在拖了四五天后，反而是唱片公司的人有些着急，纷纷联系起张平，咨询项目是否继续。 张平也没有客气，直接把各大唱片公司的人约到京海，进行一次集体议价。 如此高傲之举，又有一批公司选择放弃，但剩下的都派出代表，前往京海参加会议。 其中大多都是香江的唱片公司，因为白江波通过李凯打过招呼，香江的唱片公司都会给些面子。 而目前龙国流行的歌曲，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香江的唱片公司。 如果能把他们的版权拿下，就有机会倒逼着其他厂商将版权拿出来。 第246章 确实不好忽悠 今天正是议价会议的日子，会议地点定在白亭科技公司的会议室里。 白亭科技公司建立有一段时间了，第五代生产线就是以该公司的名义卖出去的。 原本它只是一个空壳，只有几个行政人员，并没有工作人员和实际的业务。 白江波重新租下三层办公楼，将招揽的程序员尽数安排在这里，让他们进行彩铃业务的研发。 所以，这里也成为了议价会议的地点。 数个唱片公司派出人手前来会晤，看看这彩铃究竟是什么吸金渠道。 会议还没有开始，火药味就从公司楼下蔓延开来。 香江的唱片公司来得最多，他们相互之间也比较熟悉，一见面就相互认了出来。 这可都是死对头，平时不见面的时候都能打得不可开交，见了面气氛更加紧张。 但他们最多只是动动嘴皮子，没人敢真的去上前闹事。 因为在白亭科技的旁边就是白亭安保，这里的安保力量异常充裕。 从公司楼下就有两队保安模样的人在巡逻，可他们的气势凶神恶煞，完全不像保安的样子。 这群人心中有些害怕。 对于白江波的名号，来自香江的人并不感觉陌生，因为白江波成就了李凯的一个神话。 白江波败走香江，李凯的威望更上一层楼。 他们猜测正是这个原因，所以李凯才会发话，让他们给个面子，来京海一叙。 根据花边新闻的报道，白江波是京海的混世魔王，难不成这个传言是真的？ 京海的官方就不管管的吗？ 还没进公司大门，这群人的气势就弱了几分，这是谈判之大忌！ 等到众人来到公司内，还是随处可见的保安，气质甚至比外面的更强、更凶狠。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们硬着头皮进入会议室，终于见到表面上和蔼可亲的白江波。 “大家请坐，请坐。”白江波笑着迎起身。 他自认为善良正直的笑容，在这群香江人中如同魔鬼的微笑一般。 见到大家没有动作，白江波歪着头问道：“怎么了？是会议室准备的不到位吗？” “没有没有，已经很不错了。” “对，我们非常满意。” 一群人争先恐后地坐下来，生怕坐得慢，被从楼上扔下去。 或许是从众心理，香江的唱片公司如此作态，让内陆唱片公司的负责人也很慌张。 这些行业巨头公司都如此谦卑，难不成白亭科技的老板另有背景？ 幸亏他们多一个心眼，得知白亭科技和移动公司合作后，便没有放松警惕，选择来到京海。 不然可能错失良机！ 白江波扫视了一眼，不免感叹李凯的影响力。 他只是给李凯打了一个电话，就能把香江附近知名的唱片公司请过来。 千代唱片、环星音乐、风华唱片、花纳音乐、正西唱片 这些公司的版权加起来，能撼动小半个华语乐坛。 如果没有李凯的帮助，他还要多费一些功夫。 “咳咳，既然大家来到这里，想必已经知道我准备推出的彩铃业务。”白江波轻咳两声。 众人纷纷点头。 这有点类似于电话留言的提示音，只不过并不是语音提示，而是进行音乐播放。 这也是叫他们过来的原因。 “在彩铃业务中播放音乐属于商业行为，为了尊重正版，所以我想从各位手里拿到歌曲的信息网络传播权。当然，价格方面可能给不了太多，因为彩铃业务还在试运营阶段。”白江波开门见山道。 谈到专业的事情上，各个唱片公司的人纷纷打起精神。 这关系到他们的饭碗，这种事情马虎不得。 “白先生，授权价格是有行业规定的。如果我们给你便宜些，那么下次有人拿着这个价格去找我们谈判，会让我们非常被动。”花纳负责人说道。 “没错，我看您是和移动公司合作开发的。按道理说，应该并不缺少资金。大热歌曲的价格不能调动，但是我们可以附赠一些歌曲的授权。”风华负责人附和道。 其余人也纷纷表示类似的观点。 对于一些相对冷门的歌曲，版权费本身就是虚的，因为根本卖不出去。 所以他们不介意把这些歌当作赠品送出去，还能顺便显示一下自己的慷慨。 但是对于热门歌曲，想让版权费便宜些。 对不起，门都没有。 这些可是他们的摇钱树，如果打折出售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白江波抬手往下压了压。 “请大家听我说完。” 众人声音渐渐小了起来，直至完全安静下来。 “彩铃这项业务使我们和移动合作运营的，所以所产生的收益需要分出30交给他们。” “这让我产生一个新的想法，我们也可以按照这种形式进行签约，争取达到双赢的局面。” “我会先支付一定的签约费，这是提前支付给你们的版权费，我说的价格低，值得是这个。” “在业务运营时，用户订阅产生的收益会抽出一部分进行分成，这些钱是延后支付的版权费。” “前期收益会减少，但只要作品足够优秀，订阅人数足够多，产生的收益将不可预计。” “目前龙国移动有4500万用户，假设只有十分之一的人订阅彩铃服务，服务均价2元\/月，一个月就有900万的收益。” “以后，龙国移动的用户将会只多不少，彩铃业务也可能会加入电信公司，市场潜力极大。” 白江波侃侃而谈，不经意间就画出一个又一个大饼。 其他与会人员稍微算了算，其中的市场确实不可估量。 一个月上千万的收益，分到他们手里或许只有百十来万，但这是凭空多出来的收益，并且每个月都会有分成。 但他们并没有被大饼冲昏头脑，而是精明地发现其中的漏洞。 “这只是成功的情况，并不意味着彩铃真的可以赚到这么多钱。现在进行交易风险太高，你可以等做出一些成绩，再来和我们谈判。”千代负责人一针见血地指出盲点。 白江波微微一笑，这群人确实不好忽悠。 第247章 毁了百年唱片公司只需要一首歌 千代唱片的负责人一开口，其他唱片公司的人纷纷附和。 现在白江波只是在进行小区域的业务试运行，刚刚所描述的庞大市场只是计划而已。 放眼全球，还没有任何一个类似彩铃的业务进行过大规模商用，其前景有很大的变数。 让这些公司把网络传播权进行分销式授权，似乎有些差强人意。 但只要利益足够，这群人会铤而走险的。 “各位，请听我说完。我知道在试运行阶段就让大家分享版权有些过分，但我会在收益分成上进行一定的补贴。” “凡是今天签下授权协议的歌曲，将会得到相对应总收益的35。在省试运营开始后，协议的收益占比将降到20。在全面建设彩铃业务后，收益比例将降低至15。” 阶梯式的分成标准公布后，各大厂商又蠢蠢欲动起来。 20和35相差近一倍，15和35差了一倍多。 在相同分成比例时，他们倾向于晚签。因为晚签的风险小，但收益不会差太多。 但现在的分成跨度很大，如果业务推行成功，庞大的基数会让收益天差地别。 已经有不少人下定决心，准备在这件事上搏一搏。 没等他们表态，白江波又补充一个条件：“差点忘记说了，分成协议有一个内置条款。我们公司在得到授权后，如果授权即将到期，我们应当享有优先签约权，而且不能用独家签约进行排挤。” 会议室的气氛又冷了下来。 优先签约权？ 无法用独家签约限制？ 任何合同里只要有这两个条件，那么它的报价至少是市场价格的两倍。 现在白江波拿着白菜的价格，还想把他们尽数收割，这似乎有些搞笑。 “白先生，我们是真正公平公正的交易来的，请不要再继续开玩笑了。” “还没人提过这么离谱的要求，空手套白狼，你还是第一个。” “我们倒可以签一些冷门歌曲，可以把分成比例锁定下来吗？” 各大厂商纷纷发声，有的嘲讽、有的还价，反正没一个人同意这个协议。 看到众人的表情，白江波心中有些失望，看来这个鱼饵不够大，太大的鱼根本不上钩来，他只能另辟蹊径。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既然这个方案大家不喜欢，我还有一个备用方案。我们可以暂时签一个短期授权，来专门用于试运营。” “试运营将持续两个月的时间，在这两个月的时间内，如果大家可以提供版权服务，便可以将分成比例锁定在30。” “试运营结束后，大家可以决定是否继续授予版权。如果继续合作，我们会基于30的分成比例进行再次谈判，不知道这个方案如何？” 原本群情激奋的众人又冷静下来，因为这个方案比之前的所有方案风险都要小。 虽说会被白嫖两个月的版权，但是应用范围仅限于彩铃业务，并不会有其他的风险。 他们更看重的是未来的收益和风险，将分成比例锁定在30，与先前的35相差不算太多。 这时，他们心里已经有了相应的选择，但全部都没有表露出来。 经过刚刚的洗礼，他们知道天下没有的午餐。 白江波在这上面做出让步，在其他方面一定有所要求。 “白老板，这不会还有附件条件。”千代唱片的负责人带头问道。 没让他们失望，白江波还真的有要求，于是爽快地点了点头。 “这次的要求真不高，我们公司最近新出了一首歌，想借着大家的渠道做一下宣发。” “就这一个？没有别的要求？” “仅此一个，别无他求。”白江波郑重说道。 “那我们可不可以听一听？” “当然可以。” 白江波使了一个眼色，张平立马拿起遥控器，打开会议室的投影播放v。 《香水有毒》 歌曲的信息显示出来。 再加上半边屏幕有着一个忧郁的女性，让歌曲增添了几分凄凉的色彩。 前奏的吉他响起后，凄凉的氛围更加浓郁，让各大唱片公司的负责人坐直身子。 他们没听说白江波旗下还有音乐公司，而且就目前来看，这个公司的功底还算不错。 “我曾经爱过这样一个男人~” “他说我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v播放到整个部分，歌词出来的一瞬间，几乎所有人头上都鼓起一两处青筋。 这 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这歌词也太口水了，和之前忧郁的前奏完全不符。 音乐继续。 “我为他保留着那一份天真~” “关上爱别人的门~” 平铺直叙的独白歌词，没有一点点波澜，更没有华丽的辞藻。 这群人的眉头越皱越紧。 终于，歌曲即将进入副歌部分。 “可是有一天你说了同样的话~” “把别人拥入怀抱~~~”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是我鼻子犯的罪~” “不该嗅到她的美！” “擦掉一切陪你睡~” 沉默，长久的沉默。 直到歌曲播放完毕，这群人都没有再做出一句有用的评论。 因为根本没有任何评论的意义！ 他们搞不清楚，白江波为什么会搞出一首如此失败的歌曲，并且还想让他们帮忙做宣发。 如果让别人直到这首歌和他们有关系，绝对会拉低他们公司的档次。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如果档次一点被拉低，后续对他们签约和挖角新的歌手都有很大的影响。 “做宣发可以，做也行，但请您拿出一首正常的歌曲，不能对我们公司产生不了影响。”千代负责人提出异议。 “没错，不怕在座的各位笑话，我们花纳经不起这种折腾。成就百年唱片公司需要百年，但毁了百年唱片公司只需要一首歌。” 所有人群情激奋，对这首《香水有毒》进行激烈的批评，仿佛宣传这首歌会伤到他们的尊严。 殊不知，再往后二十年，当口水歌横行之际，他们中又有几个可以独善其身？ 第248章 歌曲爆了，彩铃也爆了 “网络宣发！盗版宣发！” 白江波大声制止众人的议论，继续强调歌曲宣发的渠道和方式。 “我不是让各位进行传统的宣发，而是进行网络宣发和盗版宣发。网络上可以进行匿名宣发，而盗版宣发就更简单。” “目前的盗版碟片大多是破解原版碟片得来，我希望你们印制少量不加密的碟片，并伪装成秘密专辑的架势悄悄流通出去，这样就会有盗版厂商帮忙刻录、宣传。” “除了少数知晓内幕的人，大众并不会知道你们和这首歌有关系。即使听到小道新闻，也不会相信是你们做的。他们只会认为，这是盗版厂商为了收益的谎言而已。” 白江波耐心解释一通，让众人纷纷冷静下来。 “如果利用网络和盗版传播出去，你们还能指望正版有人消费吗？”西门唱片负责人问道。 “我们指望着通过正版专辑赚钱，相比于正版专辑，这首歌的传唱度和流行度才是关键。”白江波平静地答道。 他要借着这首歌掀起一个网络歌曲的狂潮。 网络歌曲崭露头角的初期，一直被流行歌曲所鄙夷，但这是符合大众审美的。 而且那些歌即使放在后世，也是比较能打的存在，反正比某些“不停抱佛脚”听得舒服。 这是一代人的记忆，一代人的童年，一代人的杀马特。 既然对公司没有太大的影响，众人纷纷答应下来，并和白江波签署短期授权协议。 而且根据白江波的描述，这次的宣发还可以坑盗版厂商一次。 由于盗版的存在，正版的唱片公司可没少遭受损失。 这次让盗版厂家做一回廉洁劳动力，让他们尝尝被白嫖的滋味。 彩铃业务将在五天后正式开启，计划也在如期进行中。 各个负责人拿着几份原碟返回公司，然后着手网络宣传和盗版宣传。 网络宣传无非就是借助一些相关联网站渠道，对《香水有毒》进行上架推荐。 同时安排一些水军，让他们对作品进行进一步宣传，吸引更多网友的点击。 盗版宣传则需要一些计谋。 相传某厂商即将发布一个新专辑，哪曾想未加密原碟混进正常销售的商品碟中，不小心流露到市场之中，各大盗版厂家疯狂扫货，终于有人发现了未知的原碟。 其实扫到货的不止一家盗版厂商，甚至有的盗版厂商扫到了两张原碟，但他们对消息的真实性没有太过怀疑。 毕竟正版厂商是要脸的，一般不会投放虚假信息。 当他们对原碟进行欣赏后，这些盗版厂商全部都懵逼了。 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感觉跟不上时代发展了？ 即使正版厂商没有大经费进行创作，也不能搞这种东西来糊弄粉丝。 他们作为盗版厂商，鉴赏的功力稍差一些，但也能看出这首歌的种种不足。 刻录还是不刻？ 盗版厂商也纠结了。 这一阶段，有一半人被筛选掉。 不过后续的一般，依旧可以撑起盗版的大半个江山。 不出三天，盗版碟片如潮水般流入市场，又从市场汇入一个一个买家手中。 第五天的时候，白江波已经在附件的小商场听到了熟悉的歌声。 这首《香水有毒》以迅雷不及掩耳席卷全国，大街小巷充满了这首歌的旋律。 尽管白江波有心理准备，但他还是被这速度吓了一跳。 尤其是他的积分，一直在“+1”、“+1”，短时间内就突破了三位数，迈进了四位数的大关。 这是他最富裕的一次。 不过白江波也隐隐感觉到不对劲，这首歌在全国范围内引发轰动，积分仅仅只有七八百分。 看来系统的影响力也有侧重，娱乐方面的影响力被稀释很多，远比不上其他方面影响的轰动。 歌曲爆火后，白江波就开启了计划，在京海电视台进行彩铃业务的推广。 《香水有毒》作为重点推广对象，自然引起了京海市民的注意。 别人打电话时不再听到无意义的“嘟嘟”声，取而代之的是精心挑选的音乐铃声。 即使偶尔不方便接听，也不会让呼叫方感到太过无聊和焦虑。 而且试运营尝鲜价，只要05元\/月，绝对的物超所值！ 除了《香水有毒》，还有各大热门音乐任君选购。 无论是周天王、林jj，还是陶吉吉、王力红，他们的代表作都可以进行设置。 这让部分狂热歌迷再次疯狂，一个个纷纷拿起手机进行彩铃设置。 彩铃业务可以拨打客服热线进行设置，也可以登录本地官网进行设置，费用将在月初与月租费一同进行扣除，不用额外缴费。 十多万的广告费砸进去，彩铃业务的广告在京海电视台的黄金时间循环播放。 除此之外，京海日报也有一定的篇幅进行单独宣传。 京海的重要广告位也全部都是彩铃广告，白江波这次是超饱和宣传，为的就是尽快打出名堂。 功夫不负有心人，仅仅一天时间过去，开通彩铃业务的用户就已经超过一万人。三天时间过去，开通用户超过五万人。 要知道，京海移动用户总数只有16万多一点，这相当于三分之一的用户都开通了服务。 这是一个很惊人的比例。 这和用户画像有一些关系，这个念头用得起移动的人家并不缺这五毛钱的彩铃费用。 由于彩铃业务爆火，白江波的积分再次暴增，来到1500分左右，此后便停止增长。 如果还想继续增长，就必须把区域扩大。 目前还在试运营阶段，但是无法这么做。 用户超过五万后，后续增长速度逐渐放缓，但每日新增依旧客观，用户比例逐渐升高。 更有甚者，为了体验彩铃业务，特地从勃北、省城赶过来。 这份漂亮的成绩单让郭成济喜笑颜开，这只是试运营阶段，就已经有五万多用户。 后续正式运营后，费用回归到正常水平，将会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一个人愿意花五毛钱订阅彩铃，那么养成习惯后，他就不会介意多花几块钱。 同时，郭成济给白江波带来另一个消息，td-scda联盟的消息有后续了。 第249章 啥都没讲，先发资料 经过龙国移动的穿针引线，终于请来通讯行业中的巨头前来京海进行会晤。 除了龙国移动外，还有小唐集团、龙电集团、龙国普天、华威、龙兴通讯、ut公司、连想等。 这次的阵仗绝对不算小，光龙字辈的集团就有四个，分别是龙国移动、小唐集团、龙电集团和龙国普天。 这几个都是正经的国企、央企，其资金和背景都格外雄厚，能来参加会议也表示了上面的态度。 其实，早在td-scda标准被采纳之时，上面就有了建设td-scda联盟的主意。 但是td-scda是需要进行市场检验的，直接由官方下场带头不利于有益的合理竞争。 所以这事必须由企、事业单位进行领头，可惜没有任何一家企业在td-scda有绝对的权威。 这就导致组建联盟的想法一直被推迟，直到白亭科技公司的出现。 在白亭科技公司与京海大学通讯学院合作后，通讯学院的赵主任就如同开光一般，直接解决了两个td-scda的疑难点。 这对整个td-scda技术的发展有不可估量的价值，而白亭科技也隐隐被推到风口浪尖。 如今白亭科技站出来，提出组建td-scda联盟的想法，正合上面的心意。 在官方有意促成下，全国知名的通讯技术公司全部聚集在此。 这让白江波感到压力山大。 如果只是来两三家巨头公司，他感觉还可以勉强镇得住。 但一次性来这么多，又让白亭科技作为主导，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没想到上面的人会这么看得起他，认为他可以震慑住当前的局势。 既然如此，他也不能落后。 白江波一咬牙，花了500积分兑换了td-scda相关疑难问题的详细说明。 这就是他震慑各个巨头的根本。 龙国移动的代表是耿令羽和郭成济，其中耿令羽作为本次会议的主持人。 他坐在第二的位置，第一的位置坐着白江波，这是他特意安排的。 如果白江波镇不住在场的人，那就乖乖退位，把主导地位让出来，而最有可能接到主导地位的就是龙国移动。 首先宣讲本次会议的意义。 耿令羽清了清嗓子。 “咳咳，首先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前来参加td-scda技术大会。本次大会的主要目的是组建一个基于td-scda技术事业的联盟，大家共享知识、技术，共同攻克难关。” “我们要整合、协调内部资源，促进td-scda事业快速发展，实现td-scda在龙国乃至全世界的推广和应用。这是我国信息产业最重要的一步，掌握了标准才能拥有话语权！” 耿令羽喋喋不休地讲了起来，搞得会议室中的其他人有些厌倦。 为了参加这么高水平的会议，与会人员几乎全部选自高级技术人员。 他们对于这种发言不是特别感兴趣，如果拿出一个值得讨论的疑难点，他们或许可以研究通宵。 但让他们听耿令羽繁琐的发言，就会让他们感到有些浪费时间。 如果把这些时间用在研究上，说不定还能多搞出两个新技术。 “耿经理，稍微打扰一下，我们可不可以开始进入正题。这种内部会议只要强调重点就可以，不需要做太多的介绍。”ut公司的代表打断耿令羽的激情发言。 这让耿令羽有些不爽。 其他公司的人也纷纷投去佩服的目光。 一般来说，他们这些民营企业的人都会谨慎发言，不然被穿了小鞋子，可就有的是苦头吃。 但ut公司的人丝毫不在意。 白江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恐怕是ut公司并不想加入td-scda联盟，因为他们现在的主要方向是phs技术，即小灵通技术。 ut公司目前在想方设法研究出更加先进的小灵通，以维持市面上机器的正常换代更新。 据高启强所说，这几次进的货新型号偏多，相比于老型号的小灵通，新型号确实信号好了一些，而且丰富了部分内容和外观。 不过白江波依旧对此保持悲观的态度，一个落后的技术无论再怎么更新，也不可能超出它的理论极限。 耿令羽也明白ut公司对td-scda技术的兴趣并不多，内部只有一个小部门在研究。 他对于这种摆烂选手毫无应对错失，只能暂时吃一个闷亏。 经过ut公司的提醒，耿令羽很快结束发言，把话题抛给白江波。 “接下来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本次会议的发起人白江波先生进行讲话。” 稀稀拉拉的掌声已经说明了问题，在场的其他大公司并不认同白亭科技公司。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还妄图独吞30的专利所有权，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白江波被没有生气，反而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时间。 就在这时，赵鹏抱着一摞厚重的资料撞开会议室的大门。 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用左腿盯着资料，腾出左手给白江波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白江波朝着张平使了一个眼色，张平立马起身帮赵鹏把资料分发下去。 啥都没讲，先发资料。 这一奇怪的举动让各公司都充满疑问。 但当他们拿到资料的时候，眼睛就像是中了魔法一般，被牢牢吸在资料上面，根本挪不开视线。 看着这群人的表情，赵鹏不屑地撇撇嘴。 他看到这份资料的时候也是这样，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看来并不是他素质不够，而是这份资料太过引人入胜。 《td-scda移动通信技术原理》 这就是当初白江波给赵鹏的那份资料，里面把td-scda技术的核心简单介绍一遍。 照着这份资料研究绝对会事半功倍，而且不会研究错方向，最终走火入魔。 这群技术人员知道这份资料的价值。 如果说白江波提供这份资料，然后独占30的专利所有权，他们完全可以接受。 当然，他们是技术人员，他们的意见并不是他们背后企业的意见。 第250章 要不您先说两句 “哗啦、哗啦。” “呼哧、呼哧。” 会议室内，除了翻动纸张的声音，还有急促的喘息声。 技术人员如着魔般翻看着眼前的资料，生怕会议结束后资料被收回去。 还有个别公司把资料拆分，一个人负责背诵目录，一个人负责记重点。 张平被这场面惊呆了。 会议开始前，他负责接待这些公司的人员，这群人的态度让他很不舒服。 并不是说所有人都对他吆五喝六的，而是他们的一言一行都透露出对白亭科技的轻视和不屑。 主要是白亭科技在业界没有任何成就，很难让这些龙头企业真正服气。 当他们看到荣誉墙上，白亭科技与晶东方的合作以及白江波和汪东升的合照后，这群人才对白亭科技有了改观。 有，但是不多。 毕竟液晶技术相对比较成熟，在东北个别国家已经发展的相对成熟。而td-scda是全新的技术，在欧洲和米国都没有较为成熟的设备。 大家都是在起步阶段，只不过别国早走半步，龙国正要发力迈开步子。 这种技术的研究才有挑战性。 所以他们还是有些不服。 这让张平很气愤，但是作为招待人员，他并不能对访客太过粗鲁，只能暂时憋着一口气。 现在看到这群人被一份简简单单的资料震慑，张平只觉得浑身清爽无比。 心情愉悦的他在会议室里跑来跑去，问问这位需不需要添水，问问那位空调的温度合不合适。 这些人专注于眼前的资料，哪里会有闲工夫回答张平的闲话。 当得到模棱两可且不耐烦的回答时，张平难掩嘴角的弧度。 这种扬眉吐气的感觉真爽。 简简单单的一摞资料就让你们这样，还自诩为资深研究人员。 啊，呸！ 张平在心中默念着。 相比于张平的兴奋，白江波感到有些惊讶。 他似乎对当前龙国的科技有了误判，对这些龙头企业的研究进度有了误判。 在他的推算中，这群人应该对这份资料比较淡然，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 所以他才在会议前兑换了五百积分的新资料，现在看来似乎有些多余了。 仔细一想，突然感觉有点小亏。 明明可以不花一点积分，结果五百积分换到的东西还没派上用场。 但白江波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五百积分花得还是很值的。 如果仅靠目前这份资料，预计要3-5年的时间才能把td-scda正式落实下来。 但这仅仅是追平后世的水平，td-scda的信号和流畅度还是比不上欧洲和米国的3g信号。 此时它确实叫3g，但是没有3g应有的体验。 这种程度勉强可以用，但用户的体验会较差，属于半失败的研究。 如果加上这五百积分兑换的资料，大概只需要两年时间，td-scda就会落实到位。 有了初步研究后，再根据已有技术的缺点和漏洞进行优化，让td-scda变得更为流畅。 至少让td-scda追平w-cda和cda-2000的速度，让用户得到比较良好的体验。 想到这儿，白江波再次挥挥手，张平走向会议室的小房间，从里面抱出来两大摞资料。 他把资料分发下去，连赵鹏手里都拿到一份。 “嗯？嚯！” “我焯！” “尼玛！” 看到新发下来的资料，会议室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感叹声。 《联合检测(jot detection)》 《智能天线(sart antenna)》 《上行同步(uplk synchrono)》 《动态信道分配(dynaic channel allocation)》 《高速下行分组接入技术(high speed downlk packet aess)》 这些名词很难理解，读起来也比较拗口，一下子就抓住了这群人的眼球。 这些名字在《td-scda移动通信技术原理》里出现过，但只是略微介绍主题方向，并没有进行详细的剖析和讲解。 因为这里的每一个小分类单拿出来，都可以作为一个研究方向，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而已只写细分领域作为标题，就代表其中的理论有详细的介绍。 他们迫不及待地翻开资料，阅读着晦涩难懂的详细解读。 这些细分领域他们也不熟悉，一时间难以分辨这堆资料的真实性。 而个别技术大牛隐隐感觉，这些资料大概率是真的。因为他们可以看懂部分内容，与上一份资料一对比，大部分都可以对得上，并不是现编乱造。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如果这份资料是真的，别说30，就算白江波能拿到60，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如果背后的母公司不同意，他们甚至都可以把公司给开除，亲自带着团队加入白亭科技的怀抱。 这一堆“简简单单”的资料，让他们立刻对白亭科技的看法有了180°转变，或许加入白亭科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他们大多数都身不由己。 竞业协议和公司股权让他们很难挪窝，除了公司单方面裁掉他们。 众人感叹的同时，忽然想起一件事。 到现在为止，白江波似乎一言未发，只是派人发了两份资料。 至于要求和条件，白江波也没有讲清楚，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耿令羽尴尬地理了理刘海，客气地对白江波说道：“白先生，要不您先说两句。资料的事情等后续研究开始再说，现在主要是进行商谈。”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耿令羽还是小瞧了白江波。 刚刚龙国移动的技术人员告知耿令羽，白江波拿着这几份资料，随随便便就可以招揽很多技术大牛为他研究。如果想把td-scda相关技术的专利尽数收入囊中，也不是不可能。 这可把耿令羽吓坏了。 第251章 老郭，你可别框我！ 耿令羽很怕，很怕白江波反悔。 他怕白江波一气之下，不再组建td-scda技术联盟，转而自己搭建技术壁垒，进行专利垄断。 如果真的是这样，不光移动公司需要支付给白江波高昂的专利费，他还要承受来自上面的压力。 “白先生，刚刚我的语气有些不友善，希望您不要在意。在此，我向您表示真挚的歉意。”耿令羽越想越后怕，直接向白江波道歉。 刚要发言的白江波一脸懵逼，他根本没搞清楚道歉的逻辑在哪里，这个耿令羽太能脑补了。 “没事没事，不用向我道歉。”白江波随口糊弄一句，结果搞得耿令羽更紧张了。 但白江波没有理会他，而是把注意力放在接下来的发言上。 “咳咳。” 他轻咳两声。 众人纷纷停下手上的功夫，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白江波身上。 资料固然重要，但是提供资料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组建联盟的意义我就不再赘述了，毕竟刚刚耿总已经说得够多了。”白江波随口调侃了一句。 “哈哈哈。” “哈哈哈。” 会议室内传来一阵哄笑。 一句玩笑话轻松化解了较为僵硬的气氛，并且让耿令羽的心理负担小了许多。 这一句话，也确立了白江波的领导地位。 此时再有人跳出来想到联盟的管理者，可没人会同意。 等到笑声渐渐变小，白江波继续发言道：“我关心的只是td-scda技术什么时候可以正式落地？它和w-cda、cda-2000相比，孰强孰弱？我们可以在td-scda技术本身学到什么？” “不瞒大家说，其实我想过把td-scda技术紧紧握在手中，并且慢慢研究，进行初步的垄断，但这并不利于我们整个行业的进步。只有整个行业都活络起来，大家才都有的赚。” “所以我才会有了组建td-scda联盟的想法。这些资料可以授权给大家，前提是加入技术联盟，并进行相关方向的重点研究。对了，我要进行30的抽成，这个大家不要忘了。” “我知道在座的大多数都是技术人员，不能完全做主。我给大家一些时间，把相关情况汇报给各自的公司，让管理层的人员做出决定。今天上午的会议就到这里，我们下午继续。你们有半个上午和一个中午的时间，这应该足够了。” 言罢，白江波站起身，对所有人点头示意，然后潇洒地离开会议室。 而后，张平作为招待人员，开始了本职工作。 “请大家尽快通知自家公司的高层，尽快做出相应的决定。至于发下去的资料，请大家放在座位上，暂时不要带走。等加入了联盟，这些资料会原封不动的交到你们手上。” 说着，他便让人打开会议室的门，门口有两队保安，小跑着进入会议室。 他们死死盯着桌上的资料，不让任何人把资料外带出去。 在一群彪形大汉的注视下，各公司人员不情不愿地离开会议室，打电话去找上司商量。 耿令羽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白江波的果断让他猝不及防。 没有进行太多的商讨与周旋，只发了资料、秀了一下肌肉，这样的话很难让管理层的人员信服。 “老郭，这件事你怎么看？”耿令羽看向走在他身边的郭成济。 “嘘” 郭成济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让耿令羽跟上他的步伐。 当二人来到车上，郭成济才放下警惕，微笑着看向耿令羽。 这下耿令羽更好奇了。 “少卖关子，你看出什么了？” “其实没什么大事，这只是白江波在筛选联盟成员而已。”郭成济道出实情。 “筛选成员？这次参会的都是大公司，难道不是人多力量大吗？如果贸然筛选成员，或许会失去彼此的信任，得到反效果。”耿令羽不理解。 “老耿，你位置太高了，有些看不清现在的形势了。”郭成济没有给耿令羽留面子。 耿令羽也没生气，反而让郭成济讲得细致些。 “我记得邮电分家前，你的位置已经很高了，你是不知道现在和民营企业合作时的坑。团结力量办大事没有错，但现在部分企业只有反效果。” “这么跟你说，这次来的几家龙字辈的企业，绝对会同意白江波的要求。但剩下的那几家民企可就不一定了，他们有自己的发展方向和策略。” “如果借由上面的威望，将所有公司全部收纳为联盟成员，实际上并不是好事。有些公司会阴奉阳违，不仅不出力，还会在关键时刻唱反调。” “我和白江波有过合作，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大概率是想筛下类似的公司。这样一来，留下的都是可以干活的，少了人反而可以提高效率。” 听到郭成济的分析，耿令羽很快反应过来。 他细细回味一下，发现这一招确实很妙。 发下去资料可以让人安心一些，不过多的解释联盟的细节又留下一些悬念，让合作多了风险。 如果能在有风险的情况下，还继续选择加入联盟，那么就代表管理层的态度很坚决，可以合作。 如果因为研究方向不同，不想加入联盟，还可以借着有风险的名号退出，也不会背上太多压力。 同时，风险还会筛除一些想浑水摸鱼的公司，让他们主动退出，还联盟一片净土。 这完全是一举多得。 这下耿令羽是彻底服气了。 “你那个彩铃业务怎么样了？”耿令羽随口问道。 “一般一般，也就那样。” 话虽如此，但郭成济疯狂上扬的嘴角完全暴露了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老郭，你可别框我！”耿令羽不悦道。 “嘿嘿，不是我故意框你，是现在才试运营一周多的时间，不能简单地下结论。不过从现在的比例来看，如果能维持住，业绩最起码提高10。” “我焯！10？你可算抱到大腿了！”耿令羽直接爆了粗口。 第252章 TD－SCDMA联盟成立 业绩增加10，乍一看不会很夸张。 因为移动公司正在快速扩张阶段，每一年增长的业绩也不止10，但耿令羽知道郭成济所说的10的含义。 在其他一切保持不变的情况下，单个业务能让业绩增加10，还是在如此庞大的基础上。 单凭这一点，这个业务的吸金能力已经得到认证。 耿令羽可算看明白了。 京海大学抱上白江波的大腿，京海大学原地起飞。 郭成济抱上白江波的大腿，郭成济也起飞。 由此可见大腿的重要性。 他也有些眼馋了，但现在再抱似乎有些晚了，因为已经有人排着队抢着抱大腿。 似乎看出了耿令羽的心思，郭成济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安慰的语气说道：“别灰心，总会有机会抱到的。” “滚！” 下午两点，会议室。 和上午相比，现在的气氛更加紧张。因为有企业选择退出，现在正在进行原因的说明。 其中占比最多的是体量相对较小的公司，他们给出的理由是：公司没有雄厚的资金作为后盾，经受不起太大的风浪。加入td-scda的风险不可控，他们选择早些离场也情有可原。 他们中的一部分是听从号召，一部分是想浑水摸鱼，但白江波没有点明，让他们体面的离场。 不过在八大巨头公司中，也有两家选择离场。 其中，作为龙字辈的龙国移动、小唐集团、龙电集团、龙国普天肯定不会退出。 华威和龙兴通讯也表示完全同意白江波提出的要求，为了td-scda发展做出贡献。 退出的两家分别是ut公司和连想。 首先是ut公司，他们的重点放在phs技术，对其他的技术没有足够的重视。 当公司高层得知白江波的不合理要求后，便果断选择退出联盟。 作为ut公司代表的钟兴怀据理力争，希望公司多做打算，多一条后路多一个保障，有备无患。 他们总不能靠着小灵通过一辈子，技术总会过时，总要接触一些新的技术保持活力。 在ut公司内部，认为小灵通优于一切再正常不过，钟兴怀也是如此，即使他是研究td-scda的。再加上td-scda技术的不成熟，让他对td-scda不抱太大的信心，所以才会怼了耿令羽一句。 然而上午的一场会议内容，完完全全改变了他的看法，让他对td-scda重拾信心，认为三年内极有可能实现td-scda技术。 所以他一改常态，不停地要求高层多想想，对td-scda多一些信心，甚至还怼了几句。 或许是言辞太过犀利，钟兴怀和负责td-scda的团队集体被开掉，ut公司的高层在用这种行为表决心。 现在小灵通是公司基石，如果他们贸然宣布进军td-scda，而不能保持对小灵通的“忠诚”，那么狂热的股民就会教他们做人。 这就是上市的弊端之一，会被广大股东们左右公司的决策。公司需要让股民保持信心，而股民被短期利益蒙蔽双眼。大多数人不关注长线股价能涨多少，他们只在乎今天是否会跌。 而钟兴怀也不示弱。 他们的团队被集体开掉，他就直接在会议上对白江波投诚，表明可以把整个团队的人带到京海。 这个白江波肯定乐意，这相当于省去了在市场上淘金的麻烦，直接把高技术人才送到他手里。 没想到ut公司真是好人，不光给他们出厂价的小灵通货源，还给他们一批高质量人才。 ut公司研究td-scda只有一个小部门，但这是对ut公司的体量来说的。 这个小部门放在白亭科技，分分钟成为一个重点部门，他们就是研究td-scda的骨干力量。 之前和赵鹏合作，白江波只能出钱、出资料，现在终于可以出人了。 这算是意外之喜。 另一个退出的大公司是连想。 就在去年，连想高层正式和倪院士决裂，坚定不移地走“贸工技”的路线。 这恰好和白江波一直信奉的“技工贸”相反，所以连想不肯承担太多压力和风险。 这是白江波提前留好的退路，他们这么解释也不会太过尴尬。 白江波丝毫没有要挽留的意思。 当一家以高新科技产品作为主体的公司不把技术放在第一位，很容易就会成为“组装厂”。 所谓的重视技术并不是对外宣称今年将投入多少钱用于研发，未来几年再提高多少。 这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要保证这些钱用于研发和研发人员的福利，而不是转头就进了高管的口袋。 再或者像白江波一样，直接抛砖引玉，给研发部门一些关键信息，让他们自己研究。 即使连想前来的技术人员也很看好td-scda未来的发展，但是他没有能力做主，也只能听从公司高层的决定。 同时，钟兴怀的行为也给这群无奈离开的技术人员提供了一个选择，可以跳槽到白亭科技继续研究td-scda。 只要你有真材实料，并且没有违法乱纪行为，白江波张开双臂热烈欢迎。 经过一小时的陈述，计划退出的公司已经全部离场，剩下的都是联盟的成员。 td-scda联盟采用理事管理模式，龙国移动、小唐集团、龙电集团、龙国普天、华威、龙兴通讯这六个大公司，再加上白亭科技和京海大学，共计八个单位，作为理事会成员，共同管理联盟。 白江波作为白亭科技的代表，担任td-scda联盟理事会理事长一职，对联盟进行辅助管理，在重大决策中想要一票否决权和一锤定音的权力。 当然，这种权力不能无限制使用，也会受到其他理事会成员的监督。 其他的小公司都是非理事会成员，听从理事会的管理，按照理事会的规划进行研究。 td-scda联盟的建立极大加速了td-scda的发展，让3g距离人们越来越近。 第253章 真正的意外之喜 有了钟兴怀的加入，白亭科技也算有了一个正儿八经的技术组长。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td-scda联盟又在京海展开了第一次集体会议。 会议主要确定了各公司的主攻方向，并对攻坚时间进行限制，以免一方失利，拖累整个团队。 td-scda的方向很多很杂，没有公司可以包揽全部的攻坚任务，分而击之、合而谋之才是上策。 在赵鹏和钟兴怀的规划下，难点重点被分配给理事会成员的大公司，其余边边角角的杂货分配给其余的小公司。 按照赵鹏的估计，一年时间可以模拟通信，两年时间可以做出样机，三年时间可以正式量产。 至于后续的增强改进、降本增效工作，也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 也就是说，小灵通的寿命最多还剩四到五年的时间，之后就是便宜2g手机和高端3g手机的天下。 有了这个消息，白江波立马找到高启强，做好未来三年的规划。 现在强盛小灵通的门店已经布满整个京海，每个区都至少有三家门店。下湾区这种经济发展比较好的地区，甚至达到了七、八家门店。 勃北市的连锁店已经开了五家，怡山市的连锁店也开了两家。 在外市开设连锁店困难重重，高启强也为了这个操碎了心。 既不能让当地的地头蛇占便宜，也不能一点好处都不给他们。不然今天砸个玻璃，明天放把火，会让连锁店疲于奔命。 可一旦退让，那群人便会得寸进尺，非要扒你一层皮。 最后还是老默出马，给地头蛇来了一点刻骨铭心的教训，才让大家“友好”共处。 “外市的扩张很困难，我们没有在京海这种条件，很容易被人盯上。他们不光眼馋收益，还眼馋我们的进货渠道，所以对外扩张的速度比较慢。” 高启强愁眉难展，在京海市的一切动作都很顺利，那是仰仗着白江波在京海的威望。而白江波没有把势力扩张到外市，所以高启强才会举步维艰。 “困难一些是正常的，毕竟这份生意现在是暴利，有人眼馋很也合乎情理。所以在外面的连锁店要求有所降低，无论是规模和密度都可以进行适当的降低。” “不过要保证一点，相对繁华的县、区保证至少有两家连锁店，其他的也保证至少有一家。硬设施可以降级，但软设施不行，服务态度和售后这种要保持同样的高标准。” 白江波对高启强的疑惑进行简单的答疑，这也是他的疏忽。 除了规划的特定区域，目前各地区的外来商户普遍比较困难，尤其是像强盛小灵通这种连锁店。 如果不搞定白道或黑道，想开店就要花费一番功夫。 “唉，其实那群人比不上徐江。”高启强感叹了一句，脸上写满了心酸。 白江波一下子就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这是对那帮人不服气，而且对他也有些埋怨。 因为白江波特意交代过，不能和当地的地头蛇打得太凶，也不能和当地的大官有太密切的来往。 黑白两头的路都被白江波堵死，这让高启强绞尽脑汁，也不能两全其美的办法。 白江波无奈地笑了笑，他这么规定也是有苦衷的。 在京海这一亩三分地，如果玩得嗨一下，他还能压得住场面。 可如果在外市，以他目前的能力，手还伸不了这么长。 如果高启强斗殴、火并进去，或者被查到行贿等丑闻，他可救不了高启强。 这种事情都有较长的追诉期，与其让这种不定因素威胁未来的发展，不如直接把它们扼杀在摇篮中，所以白江波直接给高启强下了禁令。 虽然带来了麻烦，但他想到了一个好注意，可以补偿补偿阿强。 “你说他们眼馋小灵通店的利润，像从你手中拿到进货渠道？” “没错，这是像断了我们的根！”高启强忿忿不平地斥责道。 “那就把货给他们。” “嗯什么？！” 高启强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一脸迷茫的看着白江波。 “我说把货给他们。当然，肯定不是原价给，而是加价卖给他们，我们来做一级经销商。”白江波解释道。 “一级经销商？”高启强转了转眼睛，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门路。 就像之前他们从其他人哪里进货一样，上游经销商赚第一手差价，下游零售商赚最后一手差价。 这样可以把蛋糕分给那些地头蛇，并且自己也可以获取一些利益。 按照刚刚的规划，他们在外市的连锁店并不能消化整个市场，适当地安排一些其他小灵通店也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意。 但他突然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他去深城进货的时候和ut公司的人聊过，他们并不具备经销商的资质，所以不能转手把货卖出去，只能自己零售。 或许是老板疏忽了。 高启强心里想着。 “我们记得好像不具备经销商。”高启强委婉地提醒道。 “以前确实不具备，但是现在可以了。” 白江波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合同，正是和ut公司签署的经销商协议。 以后，他们从工厂里进的货，既可以从强盛小灵通直销出去，也可以以经销商的身份分销出去，ut公司只管出货。 “这这是怎么搞到的？！” 高启强瞪大眼睛，用力掐了一下大腿，还以为他正在做梦。 他打听过成为经销商的条件，不光需要巨大的进货量，还需要不少资格认证。 他对比了一下强盛小灵通的条件，距离达到要求还有不小的差距。 而白江波竟然轻而易举地就搞到了，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吗？ “没什么，顺水人情罢了。”白江波轻轻摆了摆手，狠狠地装了一把逼。 这也是td-scda联盟会议带来的好处。 他本来以为得到ut公司的td-scda部门已经是意外之喜，没想到真正的意外之喜是这份协议。 第254章 这完全属于开挂行为 ut公司的高层很早就想把td-scda部门解散，专心致志去搞更“先进”的phs技术。 这本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超过80的股东都同意此项决定，但这件事硬生生被总裁兼任ceo的吴英拦了下来。 吴英制止这件事的原因很简单，他需要一个相对正当的理由，而不是武断地开除整个部门。 他现在是龙国的知名企业家，非常爱惜自己的羽毛，不会表现得太过不近人情。 他一直在找钟兴怀的不足和过错，奈何钟兴怀早有准备，一直以来小心翼翼地处理每一件事，对部门员工的约束也好。 终于在前几天，钟兴怀的语气重了些，终于让他找到可乘之机，一甩手开掉整个部门。 这还需要仰仗白江波召开的td-scda会议，帮助ut高层解决了一个麻烦。 恰逢临江省的一级经销商资金链断裂，导致临江省的供货出现较大的空缺，ut公司就做了一个顺水人情，破例把授予强盛小灵通一级经销商身份。 这份协议还是钟兴怀亲手送过来的，得知真相的他险些老泪纵横。 搞了半天，他们整个部门只不过是赠品，最后还搭上了一份大礼。 白江波心里乐呵呵的。 他挖了ut公司的墙角，到最后ut公司还要谢谢他，这种好事最好多来几个。 高启强已经把一级经销商的协议里里外外看了好几遍，确定无误后他终于挺起腰杆。 “有了经销商这层身份，今后我们在临江省内的扩张会非常简单。你规定的每个县、区至少一到两家的任务，随随便便就可以完成。” “所以要不要再多开几家？根据我们在京海市的经验，繁华地区的容纳量在八到十个门店，其他地方也可以容纳四到六个门店。” “我们只需要分出一半的蛋糕，就可以轻轻松松拿下剩下半个市场，这一点我还是有信心的。零售直销的利润大概是经销的18倍，这样做可以把利益最大化。” 高启强简明扼要地分析着当前的形势，短时间内就把所有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 白江波微微摇头，让高启强很是不解。 “你这么做确实可以拿到眼前的利益，但也把未来的风险一块揽到怀里。小灵通的生意一定要有人兜底，而这个兜底的人势必会大出血。” “我要做的就是现在开始培养接盘侠，他们得到当前的利益，在未来帮我们兜底。兜底过后，我们再用极小的代价抄底，把这些店铺全部盘下。” 白江波侃侃而谈，他已经把这些人算计得明明白白。 风险？兜底？ 高启强突然想起了之前白江波说过的话，好像是关于3g技术的，说3g技术的到来势必会终结小灵通的时代。 只是最近一直没有消息，怎么现在白江波突然就计划起来了？ “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三寄要来了？”高启强小声询问道。 “是3g，不是三寄。” “三鸡？” “” “三几？” “算了，想三什么就三什么，你自己明白就好。”白江波放弃了。 他计划着给高启强请一个英语老师，未来生意做大了，或许会遇到外国人，要提前做好准备。 “好，您直接说就好，我明白这是什么。”高启强也有些尴尬。 他供出了两个大学生，但自己的文化水平确实不太行。最近也很忙，一直没时间补习。 “3g时代确实要来了，但不是这两年。不过具体的时间表已经可以推算出来。最多两年半，小灵通就要开始走下坡路了。” “这也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未来三年的路要认真做好规划。当然，计划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会根据td-scda联盟的进度，提前做好调整。” 白江波尽量简单地介绍着计划。 他的手里握着次时代的技术，面对本时代的市场足以应对得游刃有余。 作为td-scda联盟的理事长，他也是最能了解3g技术进度的人。 这属于提前看到了未来的变化，以便提前做出变化应对未来的市场。 这完全属于开挂行为。 就像在斗地主的时候，其余两家的牌在他眼里全部是明牌，而他手里的牌却捂得死死的。 如果手里的牌是“对3”和“对4”，他甚至可以偷天换日，把牌换成“对2”和“王炸”。 根本输不了。 高启强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对白江波的判断坚信不疑。 至于td-scda联盟是什么，他压根就不关心。 “那具体的措施呢？”高启强继续问道。 “具体的措施你来制定，我只提供一个相对清晰的目标。目前京海的市场已经开发完毕，后续需要继续完善售后等服务水平，这是第零步。” “除去京海的市场，我们还要开发临江省的市场，首先从京海范围辐射出去，就是临近的勃北和怡山。接着继续往外扩张，直至整个临江省。” “这些扩张就按刚刚说的做，是直销和经销并存的。经销的对象是有选择的，尽量放过好人。当然，好人一般摊不上这些事，只是以防万一。这是第一步，需要在第一年完成。” 白江波顿了顿，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高启强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好人一般摊不上这些事，这句话太真实了。 当初为了小灵通店，他可没少做坏事。称不上罪大恶极、恶贯满盈，但也确实不是好人。 “然后向全国进行扩张，可以开新店，也可以收购，但必须保证每个市都有一个连锁店。尤其是省会城市和发达城市，连锁店的数量要多一些。” “并且之后的业务不仅限于小灵通，可以包括所有数码产品。小灵通的占比需要逐步下降，第一年降到80，第二年降到50，第三年降到30，便于随时更换赛道。” “强盛小灵通也需要改一个名字，改成强盛电子或者强盛数码。产品需要你去深城去谈，那里有我的团队，他们会提供策略、谈判等一系列帮助。这是第二年和第三年的计划，是第二步。” 第255章 刚刚他好像给了我一拳 “在第三年之后，一切都会变得不可预测。3g技术随时都可能上市，你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我可以拿到第一手资讯，方便我们率先行动。在我通知你之后，你需要迅速做出反应。” “首先，你需要去ut公司的工厂拿货，具体的量有专业的人进行推算。拿货的时候，你就借着消息进行压价。届时，我会通过渠道让他们听到些风声，五折拿下来应该不成问题。” “接着，你就把这些货尽快分销出去，我们的直销店可以留一些，但是不能留太多。宁可少赚一些，也不要烂在手里。之后就是以促销借口，把货以七折的价格分销出去。” “这里的人选需要你提前做好筛选。如果那人是个正经的商人，就让他少亏或者不亏。毕竟正经商人的嗅觉很灵敏，不太容易上这种当。如果那人是所谓的地头蛇，那就不要客气，尽可能挖坑。” “这种人没有防范心理和风险对冲的习惯，基本会照单全收。偶尔出现一个机敏的，你也不要太在意，大多数人接受就可以。争取挖一个大坑，直接把人给埋了。这是第三步，预计在第四年。” 白江波一口气把计划全盘托出。 高启强本想着拿笔记下来，但转念一想，这种事情还是放在脑袋里比较安全，就全神贯注地刻在脑海中，一刻都不敢放松。 听完白江波的计划，高启强唏嘘不已。 这不仅可以大赚一笔，将那些地头蛇的钱合规合法的尽数收入囊中，还可以趁机鸠占鹊巢，低价盘下更多的店铺。 经此一役，强盛小灵通不，是强盛数码一定会在全国遍地开花。 白江波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 要知道，连一向机智的高启盛都会在这件事上身陷囹圄，一口气囤积了六十万台小灵通。 而那群地头蛇或许没小盛的魄力，但也没小盛的机敏，相互一综合，应该也不会少囤货。 六十万台小灵通是什么概念？ 那可是贩毒都补不回来的窟窿。 高新技术的改朝换代可比其他任何行业都要残忍，尤其是对于最底层的大冤种来说。 这个大冤种不是普通的消费者，因为就算在那时买了小灵通，也可以进行正常的使用。小灵通的真正退网是在没落后的年之后，这年的时间足够普通消费者正常使用了。 而那些囤着货的底层厂家才是大冤种，七折进的货，要打六折五折才能卖出去。但他们还是要咬着牙卖，因为现在不卖，之后白送都没人要！ 白江波没能力拯救所有人，但是能把屠刀对着那些罪有应得的人，尽量减少普通商家的损失。 白江波布置完任务，高启强很快就动身了。 成为一级经销商后，他又很多的事情要处理，急着扩张、急着谈合作，每分每秒都很珍贵。 白江波也终于闲了下来。 从九月初的彩铃业务到九月中旬的td-scda联盟会议，他作为发起者和组织者，几乎没有空闲时间，需要始终在场进行管理、监督。 现在闲下来后，肯定要去陪陪老婆。 恰逢到了产检的日子，白江波亲自带着陈书婷前往京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现在已经是怀孕的第17周，此时胎儿已经长出脐带，此后的几周正是胎儿发育的高速期，所以这一次的产检很重要。 正常孕妇此时的小腹会微微隆起，但陈书婷怀的是双黄蛋，小腹已经隆起得比较明显。 她绞尽脑汁设计的孕妇装，也只能堪堪把隆起的小腹遮住。 估计再过几周，这种正常的衣服就穿不了了。 医生拿着探头轻轻抵住陈书婷的肚子，来回检查着胎儿的情况。 胎儿是否缺陷，此时已经可以看出来，所以医生检查得格外仔细。 “咦？”医生发出一声惊呼。 这可把白江波和陈书婷吓坏了。 按道理说，白江波的身体经过系统的改造，陈书婷的身体经过初级胶囊的改造，他们的身体格外健康，结合的宝宝应该也很健康才对。 “医医生，宝宝有什么缺陷吗？”陈书婷带着哭腔问道。 她很怕得到肯定的回答。 她好不容易从有了这对龙凤胎，心里已经接受了三个孩子妈妈的人设。 现在如果告诉她胎儿不能留，她完全没办法接受。 白江波把手轻轻搭在陈书婷的肩膀，给她一定的安全感和信心。 “医生，现在是什么情况？你直接说就好，我们能承受住。”白江波的语气也很严肃。 医生连忙摇了摇头。 “不，你们误会了，两个胎儿都很健康。” “那您刚刚为什么”陈书婷还是有些不放心。 医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抱歉，刚刚是我的问题。胎儿发育得很好，比同龄的其他胎儿大一些，不过这都是正常的。让我感到惊讶的是，他现在似乎有意识和反应，而且比正常的胎儿要大。” 白江波和陈书婷听得云里雾里。 有意识和反应？ 体现在哪里？ 看到二人疑惑的目光，医生索性直接摊牌。 “刚刚他好像给了我一拳。” “” “” 夫妻二人脸上的表情更加无语。 “真的，我没骗你们，我看得清清楚楚。刚刚这个男宝宝朝着探头的方向打了一拳。” “” “” 夫妻二人不是不想相信，而是这事太离谱了。 四个月大的胎儿，怎么可能有这种反应。 他们没学过医，但最近恶补了很多胎教知识，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真的！我真没看错！”医生有些急了。 她做了这么些年的妇产科医生，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怪事。 白江波正要开口，医生又惊呼一声。 “看，你们快看，他在挥拳！” 夫妻二人朝着显示器看过去，黑白显示器中有模糊的轮廓，他们依稀看到两个小小的“包裹”，其中一个正朝着探头的方向“挥手”。 这或许就是医生说的挥拳。 为了验证自己说话的真实性，医生移动了探头的位置，想看看胎儿的反应。 而胎儿的“拳头”也跟着挥了过去。 可就不存在巧合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发现了新大陆。 第256章 对我老公道歉！ “这说实话，我在妇产科工作了小二十年的时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怪事。”医生看着显示屏，无奈地挠了挠头。 如果有人告诉她，一个四个月大的胎儿由自主意识，可以朝着探头挥拳，她一定会大骂那人没有一点生理常识。 可现在这种事发生在她眼前，她作为亲历者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以为是机器坏掉了。 正当她想要检查一下机器的时候，陈书婷突然惊呼一声。 “啊！我也感觉到了！在以前只有很轻微的感觉，这次的感觉要大得多。” 医生立马把视线挪回显示屏，只见屏幕上的灰影正伸着那尚未清晰的小脚丫，在对探头表示强烈的抗议。 虽然宝宝还没出生，但宝宝也是有隐私权的，不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再次震惊的医生只好把探头收了回去，扶着脑袋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她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产生这一幕的原因，这和她学到的知识和积累的经验完全不符。 “医生，您没事？”陈书婷有些焦虑。 医生抬起手打断了陈书婷的提问，紧紧地皱着眉头，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医生？”白江波也跟着问道。 医生猛然惊醒，脸上带着些许歉意。 “抱歉抱歉，我走神了。胎儿没问题，只是这种行为我从来没见过。不过从其他的数据上看，妈妈和宝宝的身体都很健康。”医生连忙解释道。 陈书婷满脸黑线，但还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因为宝宝再不正常，也没他们的老爹不正常。 哪有人会越战越勇啊？ 哪有人会百战不殆啊？ 有这样的老爹，宝宝再奇怪都显得很正常。 而且，连她也异于常人，毕竟那两颗胶囊不是白吃的。 为了确保没有遗漏，医生又多问了几句，包括x生活的频率、时间等等，又把陈书婷问得脸红不已。 这也让白江波有些尴尬。 这毕竟是夫妻之间的私事，对外人说，即使是医生也会感到很不自在。 在陈书婷如实回答后，医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对白江波有些刮目相看，但她还是送上一句忠告：“保险起见，最近最好不要太频繁，更不能太激烈。” 陈书婷抿着嘴唇，双颊肉眼可见地越来越红，好像马上都能滴出水来。 “咳咳，医生，我已经很注意分寸了，动作幅度都很小心，只是”白江波欲言又止。 医生闻言，立马变了脸色。 “你也是当爸爸的人了！怎么一点不在意孩子的安全？这种事什么时候不能做？等宝宝出世，你有的是时间快活！都说男人是下半身生物，我以前是不信的，来到妇产科后才知道是真的！”医生言语犀利，对着白江波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输出。 白江波没什么表情，只能这么受着。 可陈书婷的样子越来越不自在，脑袋像烧水壶沸腾了一样，已经快要冒出蒸汽了。 “医医生，你不要这么说我老公。”陈书婷小声地维护着白江波。 “陈女士，我这是为你好啊！你来检查四五次了，我知道你对孩子很看重，也知道你也很爱你的丈夫。但这不是他只顾自己快活的理由，你不能一直纵容他这么任性的行为。”医生苦口婆心地劝着。 白江波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对这番言论表示格外赞同。 他特别感同身受，觉得医生的话很有道理，不能一直纵容另一方的行为。 一来这对孩子很危险，二来这让他有些难受。那种自固枷锁的行为让他很难受，有一种说不出的不痛快。 “你点什么头？这说的就是你！”医生看到白江波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 她也知道白江波的身份，但她可不打算惯着白江波，这就是她的暴脾气。 此时就算是院长来了，她也能呛上两句。 “都说大人物会比较简单，但你真是让我开了眼界。陈女士怀胎十月很勤苦，而你除了那时候哆嗦一下，之后就好像没事人一样！” “都到了种种时刻，你还是只顾着自己快活，难道孩子在你眼里不值一提吗？你当父亲的责任和义务呢？有你这样的父亲吗？” 医生一开口就停不下来，开始对白江波疯狂输出。 总是好脾气的人，被这么一顿输出，也肯定会一肚子火。 更何况白江波的脾气并不好，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不回怼。 白江波刚要开口，就发现陈书婷突然拉住他的手，对着他轻轻摇头。 “我我来解释。”陈书婷说话还是有些结巴。 白江波轻轻抚摸着陈书婷的头发，没有把怒气发泄出来。 医生看到陈书婷还在维护白江波，眼神中充满着疑惑和不理解。 “陈女士” “是我要的。” 陈书婷打断医生的话。 “什么？”医生被这模棱两可的话搞得更晕了。 陈书婷咬了咬下嘴唇，最后鼓足勇气的大声说道：“是我要爱爱的，不关我老公的事。他只是为了配合我，他其实很负责，也很爱护我。我希望你为刚刚的言论，对我老公道歉！” “啪嗒”一声，医用托盘掉在地上。 陈书婷猛然一回头，发现两个护士正站在妇产科诊室的门口。 根据她俩的反应，刚刚那番话肯定被她们全部听得干干净净。 本来陈书婷鼓足勇气，像医生说出真相，脸上的红晕已经消散一半。 此时又遇到突发情况，又突然红了回来。 “抱抱歉，我们是听到争吵声才过来的。”小护士磕磕巴巴地解释道。 她们确实是因为听到医生的呵斥，以为这里有医闹，才匆忙赶过来的。 没想到听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虽然只听到了陈书婷的一句话，但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已经可以推断出事件的大概情况。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们就先走了。”护士见情况不妙，选择立即开溜。 但刚回头，就发现她们已经被一队彪形大汉团团围住，似乎不那么容易离开。 第257章 仁者无敌 拦住她们的自然是以张安为首的安保人员，他们一开始就分散在诊室周围，以防发生意外事件。 经过一个月的休养，张安已经完全恢复。因为服用了初级胶囊的缘故，他比以前更加生龙活虎。 安保公司招揽了很多退役士兵，其中甚至有些是出自某未知单位的特殊人员，这些人一般会担任教官的角色。 张安已经可以和这些教官过过拳脚功夫，从一开始的输多赢少慢慢转变成五五平手。 如果不是张安犯过一些事，留下一些案底，那几个教官都想把他送进原单位。 年龄正值青年、身体素质过硬，是他们的优质之选。 不过张安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只想好好地跟着白江波。 尤其是他的哥哥张平出来后，顺手接过了白亭安保的日常工作，将张安彻底解放出来。 所以康复后的张安说什么都要跟着白江波，自愿当白江波的贴身保镖。 在张安的再三请求之下，白江波只能同意，虽然以他的能力并不需要保护。 白江波也给张安提了一些要求，不能干预他的正常社交和行动，不然哪凉快哪待着去。 比如在医院，张安不能妨碍到他，也不能影响医院的正常运行。 所以两个小护士接近的时候，张安有些疑心，但也没有把她们拦下，只认为是日常工作。 哪曾想她们径直转向白江波所在的科室，似乎还听到了一些特别重要的事情。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张安立刻带人围了上来，把两个小护士团团围住。 张安脑袋转得飞快，想出了好几种对策，甚至包括杀人灭口，因为死人才能真正的保守秘密。 他顺便回忆起刚刚记下的监控位置，推测出存在的盲区，连抛尸地点也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幸亏白江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然肯定会一脚把他踢出门外。 这么机灵的脑子，一天天净想着这些违法犯罪的事儿，白瞎了这脑子。 “咳！” 眼看着张安要动手，白江波轻咳一声，制止了他的行为。 只是听到了一句话，就要把人怎么怎么样，这越看越可铐。 “没事儿，都出去。”白江波对着两个小护士使了一个眼色。 小护士抱着托盘，谨慎地挪动着脚步，但一下被张安挡住出路。 “啧！”白江波瞪了张安一眼。 “别紧张，刚刚纱布掉了，还给你。”张安狞笑着递过来一卷纱布。 另一个护士颤颤巍巍地接到手里，带着哭腔问道：“我们能走了吗？” 张安点点头，让开一条道。 待两个小护士经过他身边时，他小声道：“这件事如果传出去，我肯定能找到你们。” 声音虽然不大，但诊室里的所有人都挺得清清楚楚。再加上张安低沉的嗓音，让医生和护士都感到脊背发凉。 护士们发抖着点点头，小心翼翼挪动到门边，然后撒丫子逃离现场。 白江波对张安的表现很满意。 这种事情他不太方便出面做恶人，张安正好可以不足这个角色。 这也是为什么大哥身边都会有一个颐指气使的小跟班，玩得就是这个把戏。 大哥保持逼格的同时，还达到了目的，坏事全部由小弟来做。 张安显然理解了自己的定位。 就在张安向白江波投去得意的目光时，白江波脸色一黑，怒斥道：“我没说你吗？滚出去！” “是是是，我们马上滚！”张安立马转变神情和态度，点头哈腰地回道。 一行人迅速离开诊室。 他们都知道白江波没有生气，只是要把戏演到底，这是一个“演员”的职业素质。 这一切都是在演给医生看，让医生知道他白江波的地位和威望。 他平时的好脾气只是客气而已，因为医生给他老婆做产检，所以他才会客客气气的。 但这不代表他是个软柿子。 医生深谙其中的道理，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陪着笑脸向白江波道歉。 “抱歉，白先生。我不知道你们的情况，贸然用恶意去揣测你，真的很对不起。因为我在妇产科看到太多女性只是生育工具，所以我才会下意识以为你也”医生拼命地解释着。 “我老公对我很好，他绝对不会伤害我的。即使是我的要求，他也是小心翼翼的。”陈书婷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散，但依旧维护着白江波。 “没事，你别生气。”白江波轻轻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让她尽快冷静下来。 “非常抱歉，刚刚我的话很伤人，希望您不要往心里去。”医生知道言语的力量不够，便朝着夫妻二人深深鞠了一躬，再次表示歉意。 正当医生恐惧于白江波的势力，准备跪下继续道歉的时候，一只手把她扶了起来。 “一场误会而已，没必要放在心上。”白江波微笑着说道。 做事也要讲究分寸。 虽然他不会生病，但陈书婷和其他人总有来医院的时候。 他确实有能力让这位医生万劫不复，可这只是解了一时之气，没有太大的好处。 如果因为一件小事就动用大手段报复，只怕会得罪很多医生、护士，得不偿失。 见好就收反而可以让这医生感恩戴德，也利于他进一步建立“仁者”的形象。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一件件大大小小的事情来建立形象。 厚积薄发，这能让他长久地立足于京海。 效果立马显现出来。 医生热情地讲解着注意事项，给陈书婷介绍如何在频繁运动的时候保护自己和胎儿，甚至是一些特殊的技巧——如何征服男人。 白江波悄悄竖起耳朵，想听一听其中的秘密。结果直接被陈书婷赶了出来，说这事女人的不传之秘，男人听不得。 白江波一脸懵逼地被拒之门外，守在外面的张安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状况。 白江波让张安继续守在附近，他要出去转转，透一透气。 做个产检都能闹出乌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刚走出医院的主楼，白江波就发现有人在跟着自己，于是他便故意绕了一个拐角，静静地等候对方上钩。 果不其然，一个人在拐角处探出脑袋，这个人白江波还很熟悉。 第258章 负心汉？ 拐角处，李响鬼鬼祟祟地探出脑袋，迎面就看到白江波一张帅脸，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我靠！” 李响爆了一句粗口，直接从墙后面跳了出来。 “你想吓死我啊！得亏我没有心脏病，不然你肯定要担责任。”李响谴责着白江波。 “李警官，你这可是恶人先告状。如果你没有跟着我，又怎么会被我吓到？还有，你们警察这么闲的吗？还有时间来跟踪我。”白江波撇撇嘴。 “我又不是特意来跟踪你的，只是看着你比较可疑，所以跟上来看看。”李响解释道。 “哦？那你来做什么？难道受伤了？”白江波上下打量着李响。 大大小小的事件他都没见到过李响受伤，唯一受伤的一次还是被高启盛极限一换一。 那次还是因为谭思言的事情分了心，不然李响可没那么容易被推下去。 所以李响的能力丝毫不比安欣差，如果单单计算个人实力，他甚至比安欣还要强一些。 能让李响受伤的匪徒，那实力必然不简单。 “嘶你就不能念叨我一点儿好？警察就没有假期吗？警察就不能来医院逛逛？”李响有些着急，想用问题把白江波问住。 “能能能，没人拦着不让你来医院。不过正常人都是来医院看病或者看望，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来医院闲逛或者跟踪的。”白江波咂咂嘴，狠狠地把李响损了一把。 “你不是也在医院闲逛？”李响质问道。 “哎，还真不是。我是陪老婆来产检，现在只是出来透透气而已。毕竟龙凤胎嘛，要注意一些。孩子满月的时候我请你来喝喜酒，李警官可要赏脸啊！”白江波满面笑容，假装不经意地炫耀道。 我有老婆，你有吗？ 我有龙凤胎，你有吗？ 小样儿，和我比？ 羡慕不死你！ 李响的嘴角微微抽动着，心里也升起些许攀比的心理。 “我也是来陪老p朋友的，难道医院只允许你来吗？”李响回怼道。 白江波捏着下巴琢磨着，嗅到一丝丝不寻常的味道。 李响的话有些烫嘴，这不是在说谎，就是在编瞎话。 没等白江波继续追问，一道声音就从拐角另一侧传了过来。 “响~！你怎么在这儿啊！我找你找了好久，还以为你又出任务了呢~！” 这声音嗲嗲的，让白江波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他只在陈书婷渴望战斗的时候，听到过类似的语调。 所以这个女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白江波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还没等李响来得及解释，一个身影就从侧面扑倒他身上，并且撒娇般地挂在他脖子上不肯下来。 “哦吼~！”白江波发出一阵惊呼，脸上诡异的笑容更盛。 李响的脸色尽是尴尬，他轻轻拍了拍女子的后背，小声地说道：“有人看着呢。” “看就看，我们的关系又不是见不得光。”女子丝毫不在意。 向来都是她八卦别人，还没有人敢八卦她。 京海市第一人民医院这一亩三分地，八卦还是她的天下。 李响没有让她继续挂着，直接抱着她的腰，把她强行摘了下来。 她不情不愿地站在地上，轻轻跺了几下脚，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然后她猛然回过头来，想看看是何方神圣坏了她的好事。 看到白江波的一瞬间，女子直接眉毛一横，伸手指着白江波，大叫一声：“负心汉！” “噗！咳咳咳——” 正吃着瓜的白江波听到这句“负心汉”，差点没被口水给呛死。 正咳嗽着的白江波勉强看向眼前女子的面容，正是急诊室的小护士庄秀秀。 那个高启兰的好闺蜜，并且打扰了他的好事的庄秀秀。 白江波也伸手指着庄秀秀，只不过一直在剧烈地咳嗽，暂时说不出话来。 见到这种情况，李响还以为是白江波占了庄秀秀的便宜，所以才骂白江波“负心汉”。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李响智力远低于正常人水平，正准备撸起袖子和白江波来一个1v1男人大战。 还好庄秀秀发现得及时，把李响制止下来，并连忙解释道：“他不是负了我的心，是负了小兰的心。小兰为了他甘愿没有名分，真是气死我了！” 庄秀秀还在为高启兰鸣不平。 她的眼光一向很毒辣，一眼就看出高启兰只是没有化妆，只要稍加打扮，必然能迷倒一群人。 她实在想不明白，小兰为什么就看上了这个名草有主的白江波，虽然他确实很帅。 此时的李响也冷静下来，智力差不多恢复到正常水平，顿时想起来还有这茬事情。 他和庄秀秀就是因为那晚聊白江波和高启兰的事情认识的，之后才加了手机号码，后来慢慢的熟络起来，前不久确立了关系。 这么说起来，白江波还算他和庄秀秀的半个媒婆，他还要给白江波说一声谢谢呢。 这时，白江波终于把气给捋顺，理直气壮地质问道：“什么负心汉？我哪里负心了？” 白江波的声音很大，但往往声音越大的人越心虚，他正是如此。 尽管陈书婷和高启兰都默认了这个现实，但经过之前传闻事件的搅和，他和小兰的关系很尴尬也很微妙。 他其实很想过去说一番甜言蜜语，以此抚慰小兰心上的伤口，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因为这治标不治本，如果她不能自己站起来，今后一定还会继续被别人中伤。 现在可能只是伤心一段时间，今后或许可能会因此丧命。 如果小兰没做好万全的准备，他或许会对小兰放手，因为这样才能尽可能的保护她。 “啧！死鸭子嘴硬！做都做了，还不敢承认，你算什么男人！”庄秀秀输出拉满。 “嘶——！”白江波被怼得咬牙切齿，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直到李响拽了拽庄秀秀的衣角，让她稍微冷静一些，这才给了白江波喘息的机会。 白江波心里一阵无语。 为什么要出来透透气，老老实实地守在诊室门口不好吗？ 看着正在打情骂俏的李响和庄秀秀，白江波踮起脚尖正要开溜，突然又被叫住。 “你难道真的要放弃小兰吗？” 第259章 这歌词太应景了！ 庄秀秀突然叫住白江波，那表情就像白江波欠她两万块钱一样。 “为什么这么说？” 白江波停下脚步，正经地看着庄秀秀。 自从那晚和谣言之后，小兰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躲着他，他也没有刻意去找小兰谈心。 庄秀秀这么说，似乎是知道些内幕。 据说女生之间都是无话不谈，尤其是闺蜜，所以庄秀秀的态度在一定方面代表了高启兰的态度。 庄秀秀双手抱胸，态度变得高冷起来，似乎在说：现在知道着急了，太晚了！ 李响悄悄在旁边戳了戳她的后背，让她有话直说，不要一直吊着白江波的胃口。 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下来，他知道白江波的脾气有些古怪，所以不想让庄秀秀以身犯险。 庄秀秀迅速地拍开李响的手，息怒参半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又撇着嘴看向白江波。 “你不就是想让小兰默默退出吗？这样可以维护住你的名声，也不会让你老婆生气。白江波，你怎么有贼心没贼胆啊？！” “呵！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白江波只感到头皮发麻，他确实没这么想过。 他只是给小兰思考的时间，去留由她自己来决定，而不是以“恩人”、“救星”等身份道德绑架高启兰，把她强行留在身边。 “你对这件事冷处理，不就是在表达这个意思吗？别以为我们都不懂，你们这些豪门世家玩的招式，我们也很了解！”庄秀秀一口咬定地说道。 白江波疯狂挠了挠头发，他很好奇庄秀秀是怎么脑补出来的，是不是宫斗剧看得有点多了。 关键是她这么一说，高启兰很容易先入为主，误解他不主动联系的含义。 宫斗剧害死人啊！ 连李响的表情很怪异，他一脸惊讶地看着庄秀秀，也没想明白她是怎么脑补出来的。 这又不是古代后宫、王爷家里，有这么多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以白江波在京海的身份和地位，这种传言根本无法动摇他的根基，他也不需要用暗示、内涵的手法，有什么事直说就好，又不耽误他赚钱。 李响连忙把庄秀秀拉到自己身后，面带尴尬地笑着说道：“秀秀平时就喜欢打听些闲言碎语，她说话也有些口无遮拦，白先生你不要放在心上。” “嘿！什么叫闲言碎语，我可是认真的！白江波，你如果想挽回小兰，最好动作快一些，不然她可能就成为别人的女朋友了！”庄秀秀疯狂扒拉着李响的衣服。 李响转过身，直接把庄秀秀抱了起来，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等一下！你什么意思？”白江波顿感不妙。 如果高启兰听信了庄秀秀这胡说八道的分析，很容易想不开，去做傻事。 而且听庄秀秀的语气，她似乎知道一些内幕。 白江波一个闪身挡住李响的去路，李响无可奈何，只能把庄秀秀放下来，并且始终对白江波保持警惕，以防他出手伤到庄秀秀。 “我说，你如果还在意小兰，最好赶快去找她道歉，不然她可能就被别人领走了。最近她可是跟我吐槽很多烦心事，包括最近学校里的男生都在围着他转。其实这也能理解，小兰天生丽质，必然会成为万绿从中一点红。”庄秀秀翘着嘴说道。 “什么？！”白江波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这段时间高启兰没有给他打过电话，和阿强、小盛通话时也不会说这种事，只有女生之间闲聊的时候才有可能吐槽一句。 所以他对这些事一无所知。 没有一丝犹豫，白江波拿出手机，准备打个电话过去，探一探高启兰的情况。 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在乎什么接受不接受，计划不计划了，他是真的有些急了。 “男人就要主动一些，别总想着小兰主动。以我对小兰的了解，她一句话可以藏二十年。你确定你可以等二十年？”庄秀秀表情严肃地说道。 白江波只感到一阵头痛，他好像把这件事给忘了，小兰可是很腼腆的。 他当即决定，这几天得赶快去省城一趟，当面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不然，他后悔都来不及。 “还有，你可别说是我说的。我可是答应了小兰，这件事一定会保密的。如果不是看在小兰对你念念不忘的份上，我才懒得告诉你呢！”庄秀秀最后提醒了一句。 然后，李响连忙拉着庄秀秀离开，去过他们的二人世界。 白江波站在原地思考良久，他必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如果直接前往省城去找高启兰，这有点太过直接，他生怕小兰有压力。 白江波正思考着，一双手和一团柔软包裹住他的胳膊，陈书婷从侧面抱住了他。 “老公，你怎么了？”陈书婷疑惑地问道。 白江波有心事的样子，她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没什么。”白江波轻轻摇头，“走，我们回家。” 陈书婷心中有些疑惑，但没有表现出来，跟着白江波上了车。 车上，白江波沉默良久，突然开口说道：“最近我可能要去省城办点事儿。” 陈书婷眼睛微眯，立马洞悉其中的关系。 省城中能让白江波如此费心的人，除了她那个妹妹，还能有谁呢？ 不过她没有吃醋，因为白江波的态度反映出这是似乎有些棘手，不然他早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你是要去商谈彩铃业务吗？现在已经试运营半个多月，大概可以看出成绩了。提前和临江省的移动公司谈好，方便继续推广业务。”陈书婷瞥了陆涛一眼，笑吟吟地给白江波找了一个理由。 “对，是要去谈彩铃的事。老婆，你真是贤良淑德面面俱到，这点小事都瞒不住你。”白江波接个话茬就说了下去。 “那当然，其实这彩铃挺好用的。”说着，陈书婷拿出白江波的手机，给自己打了一个电话。 她把手机贴到白江波耳边，让他听一听自己设置的彩铃。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是我鼻子犯的罪， 不该嗅到她的美， 擦掉一切陪你睡。” 这歌词太应景了！ 第260章 天海市的谈判 一句句歌词钻到白江波的耳朵里，让他感到了很强的压迫感。 从这个举动就能看出，陈书婷已经知道他去省城的真正目的。 给他找个理由，只是为了防止陆涛知道他的弱点，让陈泰和程程有可乘之机。 白江波心里十分感动，尴尬也是不可避免的。 这种感觉很像做坏事直接被抓包，完完全全被陈书婷拿捏住了。 “怎么样？我设置的彩铃好不好听啊？”陈书婷半个身子倚在白江波身上，小手冷不丁地向不该伸的地方伸了出去，一下子抓住了把柄。 “嘶！”白江波倒吸一口冷气，“医生不是说要节制一些吗？” 白江波伸出手想把陈书婷扶正，顺便把她的手抽出来。 “哼！我刚刚可是学了很多技巧，当然懂得多少是分寸。”陈书婷又在手上加了一把力。 同时她还玩起了花活，搞得白江波一阵酥麻。 “咳咳咳。”白江波连忙咳嗽几声，向陈书婷示意还有外人在，现在不是二人世界。 这时，陈书婷才恋恋不舍地抽身离开，又撒娇地朝白江波抛了一个媚眼。 夫妻二人玩得花，作为司机的陆涛压力更大，生怕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然后被剜去双眼、曝尸荒野。 根据堂姐程程的描述，白江波心狠手辣，什么都做得出来，让他一定要万分小心。 根据他自己的所见所闻，白江波手中养的那些保安、保镖，几乎个个都是狠人。 这么庞大的势力，他在老家从未见过。哪怕是其中的一个小支队，都能在他的老家称王称霸。 所以他非常害怕，但又不想辜负堂姐的期望，就一直唯唯诺诺的。 这种唯唯诺诺正好让陈书婷误以为他很老实，所以才选中了他当白江波的司机。 因为是随机选出来的，所以他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 但其实白江波已经把真相告诉陈书婷，陆涛现在能获得的消息，都是白江波想让他知道的。 没过多久，车子就开到了家，陈书婷迫不及待地拉着白江波走进家门。 她知道白江波马上要去省城，所以在此之前要狠狠地把他榨干，尽可能让他老实一点。 虽然她知道这有些不现实，但她也要尽力而为之。 结果可想而知，尽管陈书婷用上了医生传授的绝招，但也仅仅让白江波小小地震撼一下，然后很快败下阵来、娇声求饶。 白江波手下留情，暂时放过陈书婷，下午他还要去找郭成济商量去省城的事情。 郭成济很爽快，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就把行程确定在明天。 移动公司也怕白江波反悔，因为彩铃业务的吸金能力和风靡程度，远远地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晚上回到家，休息一下午的陈书婷再次叫嚣，结果又被白江波轻松拿下。 天海市，临江省的省会城市。 它位于京海市的南边，由于有一个条件不错的港口，所以发展得比京海市好很多，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省会城市。 天海市的车牌是海a，京海市的车牌是海b，勃北市的车牌是海c，怡山市的车牌是海d。 这个排名大概就是发展和经济的排名，天海市经济在临江省内遥遥领先，在全国都可以排上号。 京海市大概相当于07个天海市，而勃北市和怡山市加在一起都比不上天海市。 经过三个小时的车程，白江波和郭成济来到天海市的市中心——江中区。 省政府、市政府和一些重点单位都集中在江中区，包括白江波此次的目的地——移动公司。 刚停到移动公司门口，耿令羽连忙带着人迎了上来。 省级总经理去外地开会去了，他这个副总经理就是现在最大的。 这样的迎宾级别，足以显现对白江波的尊重。 白江波也没有摆架子，有说有笑地跟着他们进了公司。 办公室内，耿令羽对着白江波就是一阵恭维，完全看不出前几次不服气的态度。 当初去京海大学谈合作时，白江波提了两个条件，一个是td-scda联盟，另一个是彩铃业务。 结果两周多的时间，td-scda联盟组建完毕，成员分量很足，白江波担任理事长；彩铃业务试运营效果拔群，具备了向更大范围推广的条件。 白江波把吹过的“牛”全部兑现，耿令羽表示很难不服气。 不光服气，他还很客气。 “白先生，我就知道你的眼光很独到。你认为可行的计划，实现起来也特别容易。”耿令羽吹嘘着。 “那可不，当时我们和白先生谈论的时候，都以为这个业务难度很大。没想到白先生一出马，业务很快就上线了，然后直接卖爆。”郭成济也跟着吹嘘着。 还有更多人要开口的时候，白江波连忙打断他们的客套话。 他这次前来，彩铃业务只是幌子，正事是去找高启兰，所以他不想耗费太多的时间。 “恭维的话还是少说些，我这次来谁要是为了扩大试运营的范围。尽管两个月的时间还没到，但现在的成绩足以在更大范围内试点，并解决程序中的缺陷，为之后的正式运营做好准备。”白江波直入正题。 “白先生说得对，试运营的规模变大，也意味着我们面对的挑战更多。我们要” “打住！”白江波再次打断耿令羽的话，让他这么说下去，当晚上都不一定能结束。 “我直接来说说我的计划。” “您请讲。”耿令羽有些尴尬，但不好发作，只能让白江波继续讲。 “这次扩大范围不再局限于一个市，而是直接把天海市、勃北市、怡山市全部囊括进来。彩铃业务对于单个市的程序已经比较完善，现在是跨市通话时，需要进行正确匹配，这是试运营的重点。” “如果把这个问题完美结局，将来进行全省推广，乃至全国推广，难度也不会太高。这是在为未来打基础，所以需要各方鼎力配合。我会把相关人员分配到各市的移动公司，他们会进行软件安装、嵌入和测试。” 听到白江波要扩张四个市，耿令羽陷入深思。 第261章 记吃不记打 耿令羽有些纠结，一次性扩张到四个市，是不是太过托大。 郭成济联系他的时候，可只说了扩张，并没有提及扩张多少。 按照他的猜想，从京海市扩张到天海市，业务扩大一倍，并测试跨市业务，这个范围比较合适。 但没想到白江波的胃口这么大，一下子涉及四个市的范围，复杂程度指数级增长。 万一程序有漏洞，很有可能让移动通讯瘫痪，这个范围有点广，让他的心理负担很大。 看到耿令羽的顾虑，郭成济连忙开口向众人解释：“其实这段时间，我们已经进行了四方测试，确保程序可以在四市范围内正常运行。白先生提出的范围并不是没有根据，我们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随后，耿令羽起身和其他主管小声商量起来。 这种需要担责任的决定，他们显得异常谨慎。 郭成济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业务在京海市上线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紧张。 现在业务已经比较完善了，省级公司的人竟然开始迟疑起来。 由此可见，这群人对程序并没有十足的信心，京海市的业务是彻头彻尾的实验品。 这让郭成济感到很不舒服。 但他也没忘记先安抚白江波，让他耐心等待，这种事情需要详细地安排。 “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不你们先商量着。等你们讨论出结果，”白江波可没多少闲工夫，他着急去找高启兰。 “这”郭成济有些迟疑，这事他说的不算。 没等郭成济去问耿令羽，白江波已经闪身出了办公室。 当耿令羽反应过来时，外面已经没了白江波的身影。 他还以为白江波对他们的态度不满意，所以才一气之下离开，瞬间开始有些后悔。 白江波是坐移动公司的车来的天海市，并没有让陆涛一起跟过来，所以眼下他只能打车前往临江医科大学。 大学的校门并不难进，白江波简单登记后，就被门卫大爷放了进去。 此前他早已洞悉校园地图，现在他径直走向三食堂。 他从高启盛口中得知，高启兰钟爱三食堂，因为这里的饭菜便宜实惠、味道还不错。 现在是午餐时间，他准备去三食堂碰碰运气。 来到食堂，他先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高启兰的身影。 于是，他找了一个能看到大门的位置，暂时的坐了下来。 午餐时间已经过了一半，但白江波还是没有看到高启兰的身影，他还以为他错过了。 正当他准备前往女生宿舍一探究竟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倩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但高启兰并不是孤身一人，她身后还围着不少的男生，果然是万绿丛中一点红。 不过看高启兰的表情，她只是很僵硬的应付着那群男生的谄媚，并没有乐在其中。 这让白江波暂时松了口气。 在高启兰和一群男生进门后，后面跟着一群女生。这群女生对前者的眼神很不友好，估计是相识但不爽的关系。 这么一大群人同时前来，应该是刚刚下课。 白江波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打招呼，他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高启兰受到男生的欢迎、女生的敌视。 高启兰在环绕之下，来到打饭的窗口，静静地排在队尾。 这一群男生开始猛献殷勤，有人帮忙扇扇子，有人帮忙占位置，有人帮忙报菜名。 就像一群跟班小太监一样，卖力的服侍着高启兰，犹如服侍太后一般。 这让白江波目瞪口呆。 尽管他也不擅长感情方面的事，但他知道这种舔狗行为只会引起反感，并不能让你追到女神。 感情是双向奔赴的，一个人的单方面付出很多时候并不能换来回报。至少说两句土味情话，也比献殷勤管用。 高启兰对这些行为避之不及，但有些人甚至开始帮她插队，把前面的人挤开，这让她无法接受。 “大家都是同学，请不要让我为难。我们都是医学生，学业负担很重，我现在没有精力去讨论感情方面的事，所以你们不用这么对我。”高启兰苦口婆心地劝道。 她并不是绿茶，也不希望所有男生围着她转，这样反而会让她很困扰。 “没关系，兰兰，我们都是自愿的。” “我们都是同学，这些是我们应该做的。” 白江波只感觉身上一阵刺挠，他对这些舔狗行为特别过敏。 除了白江波，同行的女生也传来一阵嘘声，对这种行为表示鄙夷。 她们中间也有些姿色还算不错的，但和高启兰比起来就差远了。 从她们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大部分人是因为男生们的区别对待，从而引起厌恶、反观、羡慕等各种情绪。 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在引发了现在的场面。 这让白江波更加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高启兰突然之间变成了万人迷。 就在这时，有一个有些眼熟的面孔靠了过去，他身后还跟着一帮小弟。 “去去去，都走开！高小姐是你们这群人能接触的吗？” “就是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看看你们长什么样子！” “郎才配女貌，也只有我们涛哥才能配得上高小姐的才华和美貌。” 那人身后的小弟把众多“舔狗”驱逐开来，让高启兰得到片刻的安宁。 “高姐，这里人多眼杂，要不我们换个地方用餐。”那人微微欠身，态度异常恭敬。 这时白江波在认出来，这人不就是吴涛吗？ 吴海的弟弟，在京海火车站的时候，想对高启兰用强，幸好被他拦了下来。 后来他让吴海好好教训他一顿，没想到这小子记吃不记打，现在还在骚扰高启兰。 吴涛一出场，就引得女生一阵惊呼。 她们都知道吴涛涛家境不凡，身上穿的都是国际大牌，人长得也算不错。 这种人在女生群体中非常受欢迎，就像高启兰在男生群体中一样。 但吴涛都对高启兰献殷勤，这让女生们对她的态度更加恶劣。 第262章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现在土鸡变凤凰，以前还不知道什么样呢？照我说，这个传闻根本就不可信。” “是啊，有些人喜欢听风就是雨。别以为穿一两个名牌就是人上人了，说不定是假货呢。” 身后的女生不停地说着风言风语，她们就是奔着这个目的来的。正常人可不会跟在一群人身后，顾不上自己吃饭，只为了损别人几句。 面对这种诋毁，高启兰的表情只是微变，并没有太强烈的反应。估计是对这种行为已经麻木，不想再多费口舌去解释什么。 反倒是吴涛的反应很大，冷眼瞧着几个女生，用冰冷的语气说道：“你们说什么呢？空口辱人清白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一旁的男生纷纷声援。 “就是！学习没人家好，长得没人家漂亮，就去诋毁人家！恶毒女人！” “吹灭别人的灯，并不会让自己变得更光明。阻挡别人的路，也不会让自己行得更远。” “我看你们才是想高攀枝头，山鸡变凤凰。看到富家子弟就走不动路，还好意思说我们。”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但这群男生毫无顾忌，直戳别人的软肋。 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像火药一样直接把几个女生引爆，场面瞬间火爆起来。 “是又怎么样？那也比你们低三下四的跪舔要好，我们靠的是才华和气质。” “可笑，就冲他和你们一样的行为，就入不了老娘的法眼，你们才是诋毁！” 女生开始还击，又把火引到了吴涛身上，这让吴涛的小弟极为愤怒。 “我擦嘞！你们什么身份？还想打我们老大的主意，刚刚那些话没说你们是！” “来来来，你们把话给我说清楚。”吴涛的小弟脾气很火爆，说了几句就开始上手。 只要有一个人开始上手，情况就会愈演愈烈，多方人员开始推搡起来。 周围的其他学生都离得远远的，要么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要么伸长脑袋看看热闹。 食堂的工作人员见情况不对，想上前将众人拉开，奈何乱局中人多势众，两三个工作人员的加入根本无济于事。 最外围都尚且如此，风暴的最中心更是激烈。 吴涛话还没说一句，直接被人群挤飞出去，横躺在地上爬不起来，被临近的几个人不小心踩了几脚，抱着头直哆嗦。 高启兰的情况稍微好一些，但也被人群推来推去，但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 她也想从人群中脱离，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她最多只能做到随波逐流。 不知谁在脚下绊了她一腿，让高启兰彻底失去重心，直接被人群卷了出去，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倾倒。 可是她的腿被卡在人群中，如果不调节姿态、直挺挺倒下去，估计会摔得很惨。 高启兰花容失色，下意识去用胳膊支撑身体，但这只是把伤害转移给双手。 医生的双手往往比其他地方更重要，但这是高启兰下意识的反应。 倒地的吴涛看到这个场景，也顾不得时不时踩到他身上的大脚，拼尽全力想爬过去接住高启兰。 此事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他带人过来，完全不会引发这种乱象。 所以高启兰受到任何伤害，这件事的责任都会算在他的头上，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万一高启兰摔出个好歹，他哥吴海来了都保不住他，甚至他哥也得搭进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双大手轻轻托着高启兰的后背，把她整个人抱了出来。 高启兰睁开眼睛，痴痴地看着眼前人的面容，眼中泛起晶莹的泪花。 白江波没有直接和高启兰卿卿我我，他先把小兰抱出去几步，轻轻放在食堂的椅子上。然后他又折返回去，准备制止这个乱象。 现在只是互骂、推搡，如果有人再加一把火，万一真演变成聚众斗殴，那就没有意思了。 白江波并没有像其他工作人员一样，对这群人进行劝道、教育。 他的解决办法十分简单粗暴，一力降十会，直接把人从混乱中捞出来即可。 白江波撸了撸袖子，伸出双手直接把最外围的两个人拽了出来，如同拎鸡仔一般把人提了出去。 混乱人数-2。 接住他又如法炮制，把更多的人提溜出来，最终平息了这场闹剧。 并不是这群人不反抗，当有人的力量足以把你一手一个提起来的时候，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等到保卫处的人赶到时，混乱已经结束，不少人都懵逼地坐在地上，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当然，还有一个倒霉蛋躺在地上，一身的名牌衣服，但上面有好几个鞋印。 高启兰终于回过神来，站起来小跑到白江波身边，眨着一双大眼睛问道：“你怎么” “请你们也跟我们走一趟，谢谢配合。”一个保安走上前对白江波和高启兰说道。 “一定配合。”白江波习惯性地搂住高启兰的腰肢，轻轻对她说道：“这个待会儿再说，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 “嗯”高启兰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起来，只是点点头，说话的声音微不可闻。 “咔！” “咔嚓！” “砰嚓！” 无数心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们心心念念的女神已经名花有主了。 这 这样他们难以接受！ “不！”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天地一片苍茫~” 场面顿时有些混乱，如果不是保卫处在场，估计又要推搡在一起。 这下饭都没来得及吃，一群人就被请到了保卫处的办公室，开始对这件事进行陈述、检讨。 除了高启兰和白江波，其他人都在往偏向自己的角度解释，一时间众说纷纭，搞得保卫处处长十分头疼。 幸好管事的人来了，从把他解救出来。 首先是高启兰班级的辅导员，此次事件的主要参与人员大多来自高启兰的班级。 另一个是教务主任，学生在食堂里疑似聚众斗殴，这事他必须要负责。 “怎么回事？什么情况？反了不成？”教务主任嚷嚷着冲了进来。 第263章 站住，你想去哪儿？ “主任，您别紧张，没多大的事。这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小姑娘，青春荷尔蒙迸发的时候，因为感情的事闹一闹很正常。”辅导员连忙拉住暴躁的教务主任。 这是他们班的学生，她对这些学生的情况比较了解，看到参与此次事件的人物，大概就能猜到事情的起因。 再根据四方的说辞拼拼凑凑，很快就把真相还原出来。 也就是男生女生双方争风吃醋，又因为第三方的加入才把事情闹大。 这件事可大可小，她作为辅导员，肯定想把这件事往小了处理。 一来不会影响她的业绩，二来不会让学生背处分，后者的因素多一些。 这种事情一旦上了档案，后面可不怎么好消除，对学生的后续发展有很大的影响。 如果档案上有了污点，那些公立医院肯定没戏了。而私立医院又要求经验，这群学生更不符合要求。 所以于公于私，辅导员都想护着学生。 她把教务主任拉到一边，悄咪咪地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一遍，并请求宽大处理。 但教务主任显然不想简单了事，就算不真的记入档案，他也想给个处分吓吓他们。 “这事不能这么算了，不然今天她争风吃醋，明天他妒贤嫉能，这个学校还怎么办？”教务主任眼睛瞪得滚圆，恶狠狠地扫视了一圈。 除了吴涛，其他的学生都缩了缩脖子，生怕自己成为出头鸟。 教务主任率先看到的是白江波和高启兰，但是他们二人一个是受害者，一个是乐于助人者，对这件事不负责任。 之后，吴涛悠闲自得的态度落入他的眼中，让他顿时火大不已。 这件事如果没有吴涛和他的小弟横插一脚，最多只是演变成男生女生动动嘴，绝不会发生肢体冲突，所以吴涛最起码是个第一责任人。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食堂，为什么会和别人发生冲突？”教务主任厉声质问道。 “我只是去吃饭而已，和高启兰同学搭个话，没想到被群起而攻之。我们也是受害者，不信你看我身上，被别人踩了好几脚，我还没喊冤呢。” 吴涛指着身上的鞋印，一脸无辜的表情，丝毫不惧怕教务主任的气势。 教务主任冷笑几声，他最喜欢这种死鸭子嘴硬的学生，因为他可以丝毫不顾及面子，给这种学生最重的处罚。 如果学生说两句好话，主动认个错，他反而不好深究什么。 他刚想开口，突然发现这名字有些耳熟，细看之后发现有些面熟。 稍微一琢磨，他突然想起来吴涛的身份，这是走后门进来的关系户，还是他亲自接手的。 其实吴涛也不算走后门，因为他距离录取只差两个名额，而那一年扩招了五个名额，直接把吴涛算了进去。 严格意义来说，他这钱属于白拿的，一点特权都没动用，因为吴涛是正儿八经考上来的。 不过他没有往外说，吴涛和吴海也不知道，但钱都花了，自然有些小特权。 所以教务主任不能把吴涛怎么样，只能连忙转移火力。 “你就算了，你们又是怎么回事？青春洋溢的大好年华是用来学习的，不是让你们谈情说爱的，这事你们逃不了关系。每人一篇3000字检讨，明天就要交给我！” 可惜这一共十多个人，他最多只能让他们写写检讨，给个警告。不然十多个处分发下去，校长就要找他来谈话了。 似乎觉得不太严格，教务主任又看向高启兰。 “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辅导员？本来能扼杀在摇篮里的事情，现在闹出这么大的风波，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3000字的检讨，你也必须写一份。” 高启兰满脸愕然。 她可什么都没做，并且早就明确拒绝了其他人的示爱。 这种事情告诉辅导员就能解决吗？她确实告诉了辅导员，但事实证明一点作用都没有。 辅导员的表情尴尬不已，这事又牵扯到她，她正想着该怎么跟主任解释，白江波这时候开口了。 “主任，事情不是这么办的，受害者有罪论并不可取。如果非要按照你的理论，那么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也有不可避免的责任。”白江波丝毫没有给教务主任留面子，直接怼了过去。 高启兰心中感动不已，但连忙拉住白江波的胳膊。白江波这个访问者的身份，这么对教务主任说话，很可能会遭到驱逐。 事实也是如此，教务主任对着保卫处的人使了使眼色：“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来我们学校有什么目的，但请你尊重我们的校规。不然，我只能麻烦保安把你请出去了。” 白江波轻蔑地笑了笑，对着教务主任伸出三根手指。 “三” “怎么？你不服气？” “二” 白江波收下去一根手指。 “故弄玄虚！” “一” “铃，铃，铃！” 保卫处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白江波看着教务主任的眼睛，轻轻用下巴指了指电话。 主任将信将疑，不知道白江波在搞什么鬼，但还是诚实地拿起了电话。 “喂，这里是保卫处。” “噢校长，有事您请说。” “明白明白，马上去办。” 说完，教务主任挂断电话，看向白江波的眼神变了。 这种小事能让校长亲自过问，白江波的身份一定不简单，高启兰在其保护下，不可能受到处分。 他也不是不识趣的人，自然不会继续为难。 “这件事就此打住、下不为例，你们的检讨别忘了交，就这样，都散了。”他摆了摆手，一群学生逃命似的离开保卫处。 白江波拉着高启兰的手，闲庭信步地跟着走了出去。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高启兰惊讶地问道。 “关系嘛，不是用权就是用钱，而这两个我恰好都有一些。”白江波没有说得太清楚，伸手掐了掐高启兰肉嘟嘟的脸庞。 “唔唔”高启兰赌气似的鼓起腮帮。 正当他们打情骂俏时，吴涛踮着脚尖想从旁边溜过去，但被白江波的余光扫到。 “站住，你想去哪儿？” 第264章 懂事得让人心疼 吴涛悻悻地笑着，他身后跟着的小弟顷刻间作鸟兽散，只把吴涛一个人丢在这里。 刚刚解决纷争的时候，白江波完全展示了自己的实力，在保卫处又展示了自己的关系。 这群小弟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甚至什么时候可以弃吴涛而去。 现在就是这个时候！ “玛德！一帮欺软怕硬的家伙！”吴涛恶狠狠地咒骂道。 其实他也想一跑了之，但是他知道白江波的实力，跑是肯定跑不掉的。 就算可以侥幸逃脱，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哥吴海如果知道他偷跑，绝对又要打断他的腿。 “白白白白哥，哦，不对，白老板，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这次。”吴涛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疯狂求饶。 “我记得我让大海转告过你，如果再让我听到你骚扰小兰的传闻，后果你是知道的。结果现在我不光听到，还亲眼看到了。看来他没有仔细地告诉你，或者你没有仔细地听啊。”白江波狞笑着。 “不我误会，其实”吴涛全身直打哆嗦，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白江波掰了掰手指，活动活动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 这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吴涛心脏上的重锤，把他吓得不小心漏了几滴，裤子有些微微湿润。 白江波刚抬起手，准备对吴涛略施惩戒，高启兰突然把他拦住。 “怎么了？”白江波歪头看着高启兰，还以为她有些心软了。 高启兰连忙摇摇头。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请吴涛过来帮忙的。” “嗯？”白江波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来。 “不知道什么原因，家里的情况突然被少数人议论。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别人都知道高家的经济状况变得很好，所以对我示好的人越来越多。” “一开始我求助过辅导员，她在开班会的时候提醒过，但是没什么效果。因为部分男生的过度谄媚，让部分女生对我的态度变得很差。” “二者加在一起，让我的校园生活一团糟。于是我想了一个办法，让吴涛同学假扮我的追求者，让其他人收起心思，回归正常的学习生活。”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办法似乎没有效果，反而有了副作用。其实主任说的没错，我应该对这件事负主要责任，因为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高启兰把事情的真相阐明。 白江波皱了皱眉头，目光凌厉地盯着吴涛，严肃地问道：“事情真的是这样？” “是是的，我有通话记录为证。昨不，是前天，高小姐给我打了电话，让我陪着她演一出戏，打消其他人别有用心的念头。”吴涛连忙解释道。 经过高启兰的一番解释，他终于能说出一句比较完整的话。 白江波握着高启兰略微湿润的小手，心里感到有些无语，这种没脑筋的计划确实有小兰的风格。 她被传闻伤透了心，自己又没第一时间去安慰她。这种事情她更不可能对两个哥哥说，只能请其他人帮忙。 “让你受苦了。”白江波伸手摸了摸高启兰的脑袋。 不安慰还好，安慰过后，高启兰的表情瞬间委屈起来，眼泪不要钱地涌出眼眶。 “哎呦不哭不哭，是我之前对你关心不够。以后这种事情直接告诉我，或者告诉你哥也可以，不要嫌麻烦，我们就是帮你解决麻烦的。” 高启兰这一哭，可把白江波给心疼坏了，连忙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我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所以我想安静地离开，不能给你和陈姐带去麻烦。”高启兰边哭边解释着。 “怎么会不要你？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别哭别哭，这事如果让书婷知道，她又得骂我没照顾好你了。”白江波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不过后半句是真的，而且没有夸张的成分。 陈书婷已经把高启兰当成好妹妹对待，如果她知道这件事搞成这样，绝对会把他踢下床，睡两个星期沙发都算轻的。 一听到陈书婷可能要怪罪白江波，高启兰的哭泣声立马小了许多。她拼命忍着眼泪，争取不给白江波带去麻烦。 高启兰懂事得让白江波心疼，幸好听了庄秀秀的话来到省城，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白江波小心翼翼地哄着高启兰，余光一扫，发现吴涛又要逃跑。 他伸腿坐在地上，利用不怎么发达的臀大肌左右交替发力，在滑溜的地板上微微挪动。 注意到白江波的目光，吴涛立即停止屁股的动作，吹着口哨假装无事发生。 白江波拍了拍高启兰的后背，轻声说道：“你先出去等我，我和小吴谈个事情，谈完就出去。” 高启兰点了点头，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办公楼。 吴涛看到白江波支开高启兰，瞬间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白老板，我刚刚说的都是事实！如果我对你撒谎，一定会天打五雷轰！”吴涛连忙举起右手发誓。 “我没说你讲的是假话，只是你在执行的时候似乎和计划有些出入。”白江波冷笑着说道。 有高启兰作证，这个计划绝对是真事，但吴涛有些不怀好意。 这事从他身上看不出端倪，但他手下小弟的态度出卖了他。 如果只是演戏，小弟不可能是那种态度。 这和敬不敬业没有关系。 因为小弟叫嚣得越狠，后续吴涛越不好收场。 或许吴涛想的是假戏真做，借着帮忙的名义想博得高启兰的芳心。 当然，这只是白江波的猜测，所以他要诈一诈吴涛。 结果白江波还没有完全发力，吴涛已经不打自招。 “白老板，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打高小姐的注意。我该死！我真该死！” 吴涛伸手抽着自己的嘴巴。 “啧——上次我让大海打断你的第三条腿，看来他还是手下留情了。” 第265章 把减肥贯彻到底！ “别，千万别，我哥那方面不行，如果我也不行，我们老吴家就要绝后了。”吴涛双手合十，真诚地恳请白江波放过。 “我擦？”白江波嘴角颤了颤，他没想到能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吴海在他手底下做事这么多年，他还真不知道吴海那方面不太行。 怪不得对他阳奉阴违，没有对吴涛下狠手，原来这是他们一家的命根子。 吴涛都这么说了，白江波也不好意思动手。毕竟吴海是他的老下属，他不能绝人家的后。 看到白江波的表情缓和很多，吴涛知道自己卖惨有了作用。 他心中默念着：老哥，我不是故意把你的秘密捅出去的，老弟是为了保命。 “这次暂时放过你一次，这也是最后一次，如果再让我发现你的小心思，就真的没商量了。”白江波给出最后的警告。 “一定一定，这次是那帮人起得哄，所以我才斗胆冒犯。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们，从此绝对不再打高小姐的主意。”吴涛连忙发誓。 白江波满意地点点头，刚准备转身离开，又被吴涛笑吟吟地拦下来。 “嘿嘿嘿，白老板，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哥，不然他一定会把我的腿打断的。” 说到这里，吴涛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想起了上次吴海教训他的场面。 那次吴海并没有打他的第三条腿，而是抽出皮带对他进行爱的鞭策。 长兄如父，吴海挥起皮带也毫不含糊，险些把吴涛打得皮开肉绽。 吴涛道歉的时候全身缠满绷带，这表现得有些夸张，但他身上的伤也不轻。 如果这次的事情再让吴海知道，吴海估计真的会对准他的第三条腿猛击，大不了自己努努力，争取下一个崽儿。 “呵，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白江波一阵冷笑。 “哈，啊哈哈。我不会白让你保密的，我我，你有什么男性方面的问题，直接来找我就好。我学的是泌尿外科，这方面我擅长。” “噗——” 白江波又被呛了一口。 开玩笑！ 他那方面再健康不过，哪里需要去泌尿外科？ “你别乱说，我可没那方面的毛病。”白江波连忙解释道。 “我懂、我懂，男人在这方面都好面子，我哥也是这样的。我也是报了泌尿外科后，他才悄悄地把问题告诉我。经过我的治疗，极大地增强了他的能力。白老板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保守” 吴涛的话并没有说完，整个人就被白江波踢倒了墙上，然后慢慢地划向地面。 “不看就不看嘛，打人干嘛。”吴涛平躺在地上，缓缓地说出一句话。 白江波从办公楼走了出去，迎面撞上高启兰，一顺手就把她抱了起来。 “不是让你在外面等我吗？回去做什么？”白江波又伸手捏了捏她的小圆脸。 “唔我看你这么久没出来，所以想回去看看。”高启兰支支吾吾地说道。 “担心我？”白江波坏笑道。 “我是怕你一时冲动，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宁愿你今天不过来。”高启兰一本正经地说道。 “放心，我下手有分寸。你饿了没有，我们吃饭去。”白江波搂着高启兰向校园外走去。 高启兰没有拒绝，她的午休时间很充足，而且现在她真的有些饿了。 如果不是被事情耽误，她早就已经吃饱了。 白江波没本想着带高启兰去吃点好的，但被她用时间不充足为由拒绝，转而走向她去过几次的小餐馆。 学校附近的街上，这种小餐馆很多，大多做一些家常菜，味道说得过去，价格也比较便宜，深受大学生的欢迎。 白江波进门就要了一个包间，但听说他们只有两个人，老板娘连忙找理由搪塞，让他们在外面的小桌子落座。 当白江波拿过菜单，接连点了八道硬菜后，老板娘喜笑颜开地把他们请到最豪华的小包间。 这和饭店的包间没法比，只能摆下一张圆桌，坐满之后都有些拥挤。 但他们只有两个人，坐起来感觉刚刚好。 “其实我们坐外面也是可以的，用不着点这么多菜，吃不完会浪费的。”包间的门关上后，高启兰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没关系，你放开吃就行，剩下的我来解决。我看你们食堂的伙食很一般，你要多注意营养的均衡摄入，我看你都瘦了。”白江波轻轻拍了拍高启兰的手。 “哪有！我最近都胖了好多！”高启兰嘟起嘴巴，戳了戳自己的肚子。 在坐着的姿态时，她的肚子也没有一丝赘肉，并且皮肤紧致q弹。 这句话好像是在凡尔赛。 “我可没看出来你胖了，明显就比之前瘦了不少，不然待会儿拍张照片，拿回去让阿强和小盛看看。”白江波脸上带着笑意。 他自然知道高启兰说的胖只是体重增加，但是体态比以前要好很多。 身上松松垮垮的肉全部变得紧实起来，胸部和臀部也相应的前凸后翘。 肌肉量随之增加，但体脂率维持在一个比较健康的状态，并不会显现出特别立体的肌肉线条。 只是稍有训练痕迹，身体的曲线比较圆润，符合大多数人的审美。 不过同体积的脂肪要比同体积的肌肉轻很多，所以体现在数据上，高启兰的体重会增加很多。 “我我都一百二了，再吃下去都要胖成猪了。不过最近总是很容易饿，让我的减肥计划数次搁浅。”高启兰满脸委屈地说道。 “才一百二，不够，远远不够，怎么着也得一百三才能达标。”白江波大声地说道。 怪不得他总感觉高启兰的身形还不是很协调，原来她一直在刻意的控制体重。 服用胶囊后，身体需要大量的能量进行体质改造，但高启兰一直控制着能量的摄入，所以极大程度延缓了体质改造的速度。 “一百三？那就真的变成猪了！不行，我一定要抵住诱惑，把减肥贯彻到底！”高启兰信誓旦旦地说道。 第266章 干饭人，干饭魂 “相信我，放心大胆地吃，再搭配一些运动，你的身材绝对会比现在要好。体重只是一方面，你是学医的，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白江波循循善诱地引导着高启兰的观念。 “这个我知道，我们正常都会用身体质量指数（bi）来衡量人体的胖瘦指数和健康程度，数值在185-249的范围内都是正常的。” “我现在的指数已经213了，比我们宿舍的人都要高。如果再不节制一些，身材就要走样了。我觉得最起码要减到20，不然总会显得胖胖的。” 高启兰的语气有些慌张，可见她对这件事真的很担忧。 她这个年纪的小女生爱美很正常，为了美，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健康。 即使专业学的是医学，也逃不过这一关。 白江波叹了一口气。 “那你应该知道，bi对于运动员不适用，尤其是健美运动。他们的肌肉含量很高，所以并不能通过体重除以身高的平方来计算是否健康。” “但是我又不是运动员，平时也不经常运动，我只是个正常人而已。”高启兰据理力争。 “no~no~no~，你现在可不算正常人。”白江波摇了摇手指。 “什什么意思？”高启兰愕然地问道。 白江波一脸坏笑。 “还记得那天晚上吗？” 高启兰迟疑片刻。 那天晚上？ 她想到那晚没了初吻，脸色突然涨红，羞涩地摇了摇头：“不记得，时间隔得太久，我忘了。” “那颗胶囊你也忘了？” 高启兰的表情突然正经起来。 那晚她确实吃了一颗胶囊，她到现在也不知道那颗胶囊的来历。 只知道胶囊似乎是疗伤用的，因为她头上的伤疤在服用胶囊后，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颗胶囊怎么了？” “那可不是普通的胶囊，那是超人胶囊，吃了之后会变成超人。超人就是怎么吃都不会胖，稍微练一练就会很壮。”白江波随口编了一套说辞。 高启兰一脸嫌弃，对这种不靠谱的故事一万个不相信。 但她转念一想，疤痕都可以一瞬间治愈，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或许白江波真的掌握某些魔法或者科技，至少以她现在的学识和经验无法理解。 “真真的？”高启兰有些被说服了，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我还能骗你不成？你仔细回忆回忆，最近你感觉自己的身体怎么样？”白江波乘胜追击。 高启兰细细回想起来。 自从服用胶囊后，她就感觉睡眠质量很高。即使晚上睡得很晚，但第二天依旧可以起得很早，并且精神格外充沛，记忆力也变好许多。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在医院里实习太累了，间接激发了身体的潜能。 现在看来，或许是胶囊的作用。 开学后的这段时间，他们又上了几节解剖课，实验时需要上手解剖实验体，如家兔、蟾蜍、小白鼠之类的。 她在这一科几乎获得了满分，因为她的手特别稳，连老师都说她像操刀十多年的老医生。 现在想想，应该是因为肌肉的增长和对肌肉的掌控力让她做到这些。 简单的分析过后，她已经完全相信了白江波说的话。 “这这药有没有成瘾性？”高启兰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生怕这是一种特殊毒品，因为得到一些东西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你又想吃了？”白江波问道。 根据现在得到的情报，胶囊除了拿出来时有致命的吸引力，其他时候并没有成瘾性。 陈书婷没有上瘾，张安也没有上瘾，难不成高启兰是个例外？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高启兰连忙摆手，生怕白江波误会自己。 这时，包间的门被敲响，老板娘和服务员端着菜走了进来。 由于白江波出手大方，老板娘特意把他们包间的优先级提高。 不到五分钟，八道菜全部上齐。 白江波拿着小碗帮高启兰盛了一碗米饭，并用饭勺压了压，然后递给高启兰。 “放心大胆地吃，吃胖了我负责，你就算吃得再胖，我也不会嫌弃。” 高启兰的脸又开始微微发烫，接过米饭后闷着头开始干饭，一言不发。 白江波笑了笑，也开始闷头干饭，这一上午把他饿得不清。 干饭人，干饭魂，干饭人吃饭得用盆。 短短二十分钟，饭光、菜光、汤光，两个人的肚皮微微隆起，这一桌的美味全部进了肚子里。 “嗝~”高启兰悄悄地打了一个饱嗝。 自从服用胶囊后，这是她吃过的第一顿饱饭，还蛮有负罪感的，不过吃饱的感觉确实不错。 酒足饭饱思淫欲，还没等白江波发话，高启兰先走一步。 “我下午还有课，需要会宿舍准备一下。如果你有时间，我们晚上再聊。” 说完，高启兰就窜出包间。 白江波张大嘴巴。 亲都没亲一下，就这么跑了？ 不过高启兰说了晚上再会，天黑之后可就多了许多操作空间。 这时，白江波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耿令羽打过来的。 白江波丢下一句话之后就没了踪迹，移动公司想招待他吃午餐都找不到人。 这绝对是怠慢之举。 但事情没讨论出个结果，他又不好直接把白江波叫回去。 直到现在，讨论终于达成共识。 “喂，耿总，你们讨论出结果了？”白江波不怀好意地问道。 “出结果了出结果了，我们正想着找您回来继续商讨。我们在天海之巅摆了一桌，想给您接风洗尘。您在哪里，我现在就派人去接您。”耿令羽的态度很客气。 天海之巅是天海市最高级的酒店，店如其名，它位于天海市的最高楼世贸中心大厦的顶楼。 名副其实的天海之巅。 当然，消费水平也是天海之巅。 移动公司把地点定在这个地方，可真是下了血本。 这种应酬可不好报销，估计得让耿令羽费一些功夫。 可白江波并没有给他面子。 “不用，我已经吃过了。” 第267章 二选一的送命题！ “呃”耿令羽陷入沉默。 他本想着在觥筹交错之间，把合作的事情落实下来，并且签好合同。 因为在酒局上，他们可以对白江波发起攻势。 如果白江波喝上了头，脑子一热把合同签了，这会让他们很舒服，酒店的钱也不会白花。 之所以需要白江波醉醺醺地签合同，是因为他们保留了很多私心。 正常情况下，白江波绝对不会同意，所以他们才会出此下策。 可白江波根本不少套，连饭局都直接拒绝，这让他猝不及防。 这种生意不好好吃一顿、喝一顿能谈下来？ 什么是酒局文化，您懂吗？ 这些话耿令羽只敢在心里想想，他现在才是求人的一方，白江波是大爷，他是大孙子。 如果白江波一气之下带着业务转投电信公司，他这个省级公司副总经理会被轻松拿掉。 所以他现在十分小心谨慎。 “哦哦，原来您吃过了啊。这真是我们待客不周，没有第一时间给您安排。” “没关系，你们直接来接我就可以，我在临江医科大学门口的‘常来餐馆’。” 白江波伸了一个懒腰。 现在他已经安抚好高启兰的情绪，接下来的时间可以好好和这群人耍一耍。 合作是谈出来的。 不过从移动公司先前的态度，这次的合作估计不是那么好谈。 可惜，他也不是软柿子。 “好，我马上派人过去。” 耿令羽不知道白江波为什么会在临江医科大学附近，但他还是打算先把人请回来。 挂断电话后，白江波在老板娘惊愕的眼神中走出小餐馆。 两个人、八道菜、一盆米饭，吃得干干净净，真的不怕被撑死吗？ 隔壁体育生都没这么能吃！ 看来他们还需要沉淀一下。 白江波乘着车再次来到移动公司门口。 这次给他开车门的是郭成济。 “白老板，你可害惨我了。”郭成济悄咪咪地说道。 他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容。 白江波偷跑之后，耿令羽没少敲打他。 那群人开着会讨论责任划分，没聊几句就要数落他一次，他这个市级公司的总经理只能挨着。 白江波拍了拍他的肩膀。 “刚刚去见了一个老朋友，顺便吃一顿饭，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放心，他们骂你的，我一定帮你骂回来。”白江波安慰了郭成济几句。 尽管他们都是移动公司的人，但郭成济对他服服帖帖的，不会坑他也没勇气坑他。 所以他对郭成济的态度比较好。 在郭成济的带领下，白江波又回到先前的会议室。 进会议室的时候，有工作人员拎着几大袋子盒饭跟着走了进去。 耿令羽本计划着去天海之巅边吃边聊，结果白江波已经吃过了，这个计划暂且搁置。 不过他们刚刚开完会，还都饿着肚子，就临时叫了一份盒饭，准备垫垫肚子。 这一切都被白江波看在眼里。 他就是奔着找茬来的，怎么可能让耿令羽好好吃饭！ “呦！耿总，还没吃呐！”白江波客气地问候道。 “对，刚刚的会开得久了点，把吃饭的时间给耽误了。”耿令羽讪讪地笑着。 他心里都快骂出了声。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请你去吃饭，你拒绝了，难道你猜不出来我没吃吗？ 耿令羽还没见过情商这么低的人！ “这样，你们先吃着，我再出去溜达一圈，等你们吃完了我就回来。”白江波提议道。 耿令羽顿时慌了神。 好不容易才把白江波请回来，如果他再出去浪几圈，能不能请回来都是个问题。 耿令羽肯定不会再放他出去。 “没关系、没关系，吃饭的事不着急，我们可以先谈事情。”耿令羽挥了挥手，让人把盒饭收到旁边，稍后再吃。 其他主管早已饥肠辘辘，但耿令羽以身作则，他们也不能搞特殊，只能陪着耿令羽饿着。 郭成济在一旁偷着乐。 他知道白江波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整一整这群主管。 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非得搞得这么复杂。 有利益的时候一拥而上，需要分摊责任的时候一哄而散，这种人十分令人反感。 能让这帮人不舒服，郭成济心里自然高兴。 虽然他也要跟着饿肚子，但一换一不亏、一换多稳赚不赔！ “哎，等一下。”白江波突然叫住一旁的工作人员，从袋子里拿出一份盒饭，“不好意思各位，郭总不方便开口，那就由我来说。前些日子郭总日夜操劳，险些被强制住院治疗。诊断的时候医生说了，郭总不能不吃饭，不然就会低血糖头晕，大家体谅一下。谢谢，谢谢各位了。” 说着，白江波就把盒饭塞到郭成济手里，他没有无差别攻击的习惯，是不是自己人要分清楚，自己人自然要特殊对待一下。 郭成济把盒饭拿在手里，只感觉很是烫手，这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吃了得罪耿令羽等人，不吃得罪白江波，这是一个二选一的送命题！ 耿令羽看向郭成济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公司内部出现分歧会让他们十分的被动。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他也不能回绝这个请求，因为这也可能是离间计。 “我知道郭总前段日子很辛苦，这确实需要特殊照顾一下，大家都不会有意见的。”耿令羽一锤定音地说道。 他开口过后，其他主管自然不能有相左意见，纷纷开始问候郭成济的身体。 “老郭，身体最要紧，工作需要认真，但也不能不顾身体。”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了好身体才能对奉献更多力量。” “是啊，你就是太努力了，让我们这群人自叹不如，你估计能升了。” 尽管他们也饿得两眼发昏，但面子工程还是要过得去的。 郭成济虚心接受着问候，即使有些问候夹枪带棒，不像是什么好话。 他这下可真是上了贼船。 白江波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直接让他和省级公司划分了界限。 他依附不上省级公司，省级公司对他怀有强烈的戒心。 从新在开始，他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第268章 付出点儿代价 “那我就不客气了？”郭成济又看了白江波和耿令羽一眼。 他只是双方博弈的承载品，他能不能吃饭还得是这二人说的算。 现在是白江波略占上风，他这个同船的人也会有一些特权。 白江波朝他点了点头，耿令羽也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用”的动作。 郭成济微微欠身，把盒饭拿起来就要离开会议室。 在一群大佬面前吃饭，还是一群饥肠辘辘的大佬，郭成济没有这个胆子。 这种事还是背着人比较好。 “郭总，不用出去。你在这里边吃边听就好，我们都不会介意的。耿总，您说是不是？”白江波制止郭成济的动作，满脸笑容地看着耿令羽。 耿令羽心中的火气越来越大。 他们省级公司的人都没有吃饭，让市级公司的人去吃饭已经很过分了。 现在还要郭成济在会议室进餐，当着他们的面进餐，这还能忍？ 耿令羽咬了咬牙，把火气压了下去，再次和蔼可亲地说道：“在这里吃就可以，待会儿的内容可能会和京海移动公司有关系。如果你不在，还需要找人帮你转达，太麻烦了。” 郭成济整个人都麻了。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不就是吃个饭吗？ 至于这样吗？ 实在不行我也饿一顿，这饭我不吃了还不行吗？ 答案必须是否定的。 他现在是要选择站队，并且已经站到了白江波这一边。如果半途而废，就会两边全部得罪，那是死得最快的一种做法。 郭成济眼一闭、心一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力地把盒饭的盖子撕开，开始大快朵颐。 盒饭一荤一素，酸辣土豆丝和辣椒炒肉。 好不好吃不知道，不过挺好闻的，因为整个会议室的人都被香迷糊了。 饿得前胸贴着后背，对面有人当着你的面大吃一顿，这是什么地狱酷刑？！ 不少主管都咽了咽止不住的口水，尽量保持一个正常的形象。 饥饿才是最好的调味品。 现在就是端上来一盘白米饭，他们都可以吃得特别香。 耿令羽的嘴角也有些湿润，但该有的风度没有缺少。 他一本正经地注视着白江波，轻声问道：“白先生，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我们尽快把事情谈好，不要耽误太长时间，让大家早点吃上午饭。”白江波笑眯眯地说道。 他瞥了一眼手上的腕表，时间已经两点半了，正是开会的好时候。 “好，我们正式开始。”耿令羽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们刚刚进行了比较详细的讨论和分析，一致认为现阶段把规模扩充到四个市的范围有些冒险。” 白江波皱了皱眉头。 这和之前的观点有什么区别？ 合着花了整整一中午的时间，他们只是把已有的结论开会审核了一遍，这种工作效率让他十分堪忧，还不如白亭科技的一个部门。 一个中午的时间，他手下的人最起码能出两套方案，一套方案分析计划的可行性，另一套方案是紧急状况的应急处理方法。 他只需要告诉手下的人他想做什么，手下的人自会告诉他该怎么做。 当然，如果是太过异想天开的方案，也会有人站出来制止，防止外行人指挥内行人的情况出现。 反观之下，耿令羽只让白江波感到很失望。 看到白江波不悦的表情，耿令羽话锋一转，继续说道：“白先生，请你不要灰心，这不代表我们不支持你的想法。” “哦？所以你打算冒这个险？”白江波冷笑两声。 “并无此意，我的职权虽然大，但也需要按照规整制度办事。”耿令羽摆了摆手。 “所以就是没得谈喽。”白江波两手一摊，已经在心里计划怎么和电信公司合作了。 固定电话的入户费用相对较低，所以消费能力和对彩铃收费业务的接受度比不上移动用户。 不过胜在固定电话的用户数更多，基数大就代表着潜力大，赚得可能不必移动少。 白江波伸了个懒腰，打算直接离开这里。 继续在这里待着，搞不好会让别人误以为他想反悔。 郭成济的筷子也停了下来，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他了解白江波的脾气，如果真的这样下去，移动公司就和白江波彻底闹掰了。 他的靠山没了，他的境遇也不会顺利。 更关键的是，这几个老家伙真不怕白江波转身投入电信的怀抱吗？ 虽说一年前还是一家公司，大家也相互说得上话，可在利益面前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他敢打包票，无论电信公司之前对白江波是什么态度，只要白江波带着业务过去，电信绝对举双手欢迎。 还有td-scda联盟的事，真的以为移动公司是理事会的成员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基础资料都是白亭科技提供的，白江波作为理事长，想找移动公司的茬还不是简简单单。 郭成济想不明白，他不知道这群人在做什么，完全不可理喻。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耿令羽起身拦住白江波，“白先生，刚刚我说了，这不代表我们不支持你的想法。” “到底是我的耳朵听错了，还是你的嘴巴说瓢了。你所谓的支持，难道只是嘴上说说？”白江波丝毫没有给耿令羽留面子。 耿令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再次露出友善的笑容：“正常情况下，我们是不可能容许这种高风险的事情发生的。现在情况特殊，如果真的要进行四市试运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白江波再听不明白，那就真的变成小白了。 这是要他付出一点代价啊！ 白江波笑了笑，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他倒要看看，耿令羽到底有多大的胃口。 郭成济也反应过来。 之前一直在操劳试运营的工作，并没有静下心来细算利润的分配。因为他只是试运营，真正的运营需要和省级公司或者总公司签合同。 营收是他们该考虑的事。 而耿令羽看上的就是营收。 第269章 前轱辘不转后轱辘转 按照最初的讨论，移动公司获得30的利润分配，剩下的则由白江波和版权所有商共同分配。 由于郭成济和白江波走得比较近，所以这个比例他也清楚。 目前版权所有商能拿到30左右，某些爆款歌曲能拿到35左右，那么剩下的全部是白江波的。 白江波一人独吞40左右的利润，比移动公司还要高。 白江波只提供了一个想法和一份程序，剩下的都是依附在移动公司原本的网络中完成的。 如果单从这个方面来看，白江波拿的确实有点多了。 可郭成济明白，商业最关键的就是想法。 一个突发奇想的想法，或许可以带来数不尽的收益。 没人提出彩铃业务的点子，白江波提出来并做到了，这40是他应得的。 这一点郭成济并不眼红。 所以他认为耿令羽想借此坐地起价的手段有些下三滥，更何况耿令羽还不一定能玩得过白江波。 想到这儿，郭成济重新拿起筷子，继续吃着他的午餐，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很下饭。 白江波重新坐回座位，耿令羽也放下心来，继续阐述着他的想法。 “白先生，我们最开始想的是先进行两个市的运营，这个办法是最稳妥的。不过既然你提出这么大胆的想法，我们也不能落后。当然，其中的风险在指数级增加，我们需要一些补偿来对冲风险。” 耿令羽点到为止。 他作为目前会议室里的最高位者，只需要对这件事开个头，剩下关于钱的部分由其他人来完成。 其他主管也很有默契，开始一个接着一个进行解释。 “白先生，这并不是我们趁火打劫，而是不得不这么做。我们是国有企业，我们最基本的任务就是保障用户的通信。‘创无限通信世界，做信息社会栋梁’，这是我们的使命。” “没错，彩信业务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保障系统的正常运转才是我们的基本盘。如果部分业务可能导致整个系统崩溃，我们就不得不提高警惕。所以我们提出几个方案，供您选择。” 二人一唱一和，轻轻松松把对话内容谈到提条件上，后面的人摩拳擦掌，准备狠狠地从白江波身上爆金币。 爆的每一个金币都将会是他们的业绩。 “我们先从风险最小的说起，如果范围只在两个市，那么可以直接进行试运营，这也是我们希望的。如果范围扩大到三个市，我们就需要收取额外的服务费，大概在7-10。” “如果这三个市不包括天海市，范围只在京海市、勃北市、怡山市，服务费就是7。如果包括天海市，服务费就是10。因为天海市的业务规模比较大，作为省会城市比较重要。” 说完后，那人不自信地看了白江波一眼，想看看他对此的态度。 白江波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伸出手表示让他们继续表演。 “如果是四市范围，服务费需要涨到20，这是我们的底线。万一出现意外，四市移动系统同时瘫痪，所造成的影响十分恶劣。在这一点上，我们背负了极大的压力，所以请白先生理解。” “啪，啪，啪。” 白江波带头鼓起了掌。 雁过拔毛，兽走留皮。 只是一个规模较大的试运营而已，移动公司就把分成从30提到50。 如果等到真正全省乃至全国开展业务的时候，怕不是直接把他从中踢出去。 “白先生，您看这些提案怎么样？如果您觉得不够好，我们还可以继续谈谈。”耿令羽关切地问道。 白江波对此不抱希望。 当提出服务费的时候，他们就试图逾越之前定下的协议。即使现在继续谈下去，也不会拿到原有的比例，还会落了下风。 但白江波也不会坐以待毙。 你们不是还没吃饭吗？ 爷就先陪你们玩玩。 “你们这个方案倒是有些意思。”白江波捏了捏下巴，假装思考起来。 耿令羽一瞧见白江波的表情，就这道这事很可能有戏。 他已经做好了白江波讨价还价的准备，就是再降五个百分点，他们也能接受。 郭成济摸了摸嘴巴，他已经把盒饭吃得一干二净，吃饱之后又开始关注会议的进程。 白江波的态度让他感到一丝丝不妙，白江波可不是甘愿吃亏的人。 “白先生，有什么要求您只管提。我们说的是初级方案，有不到位的地方随时都可以改正。开会就是有畅所欲言、集思广益。”耿令羽客气地说道。 殊不知这一句话，将给他们带来两个小时的噩梦。 “你们这个方案整体上看是不错的，只不过我有两个比较小的问题。为什么说是比较小的问题呢？因为它是一个小问题，一个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小问题，不过有它的存在，会让整个方案有些奇怪，这是我不能接受的。” “当然啊，说他是小问题，不代表它不关键。它也是一个关键问题，就是我们问题的关键。所以这个关键到底是什么呢？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值得我们每个人去思考。” 前轱辘不转后轱辘转，白江波已经把车轱辘话修炼到极致，随随便便讲个几小时不成问题。 以至于他不得不要了两瓶水润润嗓子，直到水都喝完了，究竟是什么问题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耿令羽对车轱辘话也很熟悉，几次想打断白江波的废话文学，都被白江波以畅所欲言为由怼了回去。 如此情形，一群人饿着肚子听着白江波大讲特讲废话。 又正值下午，人比较容易犯困，耿令羽和主管们又累又饿，坐在椅子上直打盹。 郭成济已经仰面睡着了，还发出轻微的鼾声。他吃得比较饱的，睡得远比其他人舒服。 耿令羽困得磕头打盹，几次险些栽倒桌子上。 他算是和白江波杠上了。 他知道白江波是在表示抗议，准备拒交服务费。 但他也不是好惹的。 这个服务费他要定了。 第270章 反驳个锤子！ 就这样，白江波和一群四五十的主管从两点半耗到了四点半。 这群主管本来就饿得发昏，听了两个小时的车轱辘话简直要昏死过去。 想想他们开会的时候，也没少做过废话发言。废话说是挺好说，听起来却很折磨人。 “综上所述，我不能接受贵方的提案。无论是7、10还是20的比例，我都不可能接受服务费的存在！”白江波大喝一声，结束了为期两个小时的废话。 这并不是他累了。 如果他想继续下去，再说个三天三夜也不成问题，甚至都能把这几个老家伙熬死。 不过他的目的不在于此，现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白江波陡然间提升音量，吓得昏昏欲睡的众人一个激灵。 这两个小时中，白江波说的内容他们没有听，但最后一句话听了个清楚。 不接受任何服务费！ 好家伙，之前的两小时白费了。 “白先生，这件事你可要想清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耿令羽略带威胁地说道。 “无所谓，就算直接把彩铃业务剥离出来也无所谓，服务费我是不可能同意的。”白江波的表情很平淡，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 郭成济也打起精神。 他明白，白江波敢放狠话，绝对会有后招，白江波不是一个喜欢放空炮的人。 即使放空炮，也是史前巨炮，正常人根本不可能与其博弈。 这下算是彻底惹恼了耿令羽。 一个中午加大半个下午的时间，他们没吃饭、没休息，辛辛苦苦争取的利益被白江波全盘否定。 这搁谁都得生气。 不过没等到耿令羽拍桌子，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小职员小跑着窜了进来。 “怎么回事？没看到我们在开会吗？有什么事不能稍后再说？”耿令羽正在气头上，在所难免地波及到小职员。 职员面带歉意，依旧附在耿令羽身边，小声地报告了情况。 耿令羽脸色突变：“这孙子怎么来了？” 他随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轻咳几声掩饰尴尬。 “白先生，失陪片刻，我去见个老朋友，业务的事我们之后再聊。”耿令羽连忙起身。 郭成济不免张大嘴巴。 不是都谈崩了吗？ 怎么还能稍后再聊？ 真的不要面子的吗？ 没等耿令羽走出会议室，又有两个人闯进来，解答了郭成济的疑惑。 打头的那个他不认识，不过此人不怒自威，几个人都不敢拦着他，估计是个大人物。 后面跟着那位他见过，前段时间还在一起喝过酒、吃过饭，还是和白江波一起的。 ——高启强。 高启强出现在这里，这就解释了白江波为什么丝毫不惧，因为他真的有后手，并且已经实施了。 郭成济试想过，白江波带着彩铃业务去找电信公司，来逼着移动公司接受现有的条件。 没想到白江波已经在做，并且已经做成。人都请过来了，谈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 “呦，原来是老耿啊。这么大的架子，我还以为是老郑呢！”孙良材大大咧咧地说道。 孙良材是临江省电信公司的总经理，和临江省移动公司的总经理郑兴志平级，比副总经理耿令羽高了半级，先前那句话是在损他。 “郑总去开会了，不过就算郑总不在，你也不能硬闯这里。这里是移动公司，我们已经分家了，你这么做有僭越之嫌！”耿令羽厉声斥责道。 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电信公司的人来到这里多半是因为白江波。 如果他们一同看上彩铃的业务，两方一旦开始竞争，就不得不放弃部分业务，得利的是白江波。 “别，脏水不要乱泼。你这样可晋升不了。你应该学学老郑，遇到事情不要慌。”孙良材又夹枪带棒地暗讽了两句。 “你！”耿令羽青筋暴起。 “我是来找白先生谈生意的，只不过他好像被你们拖住了。我也是迫不得以才进来看看，顺便把白先生请回去。”孙良材跟着高启强所指的方向，朝着白江波打了一个招呼。 白江波礼貌性地回了个礼。 “不劳孙总费心，白先生和我们谈得很融洽。彩铃业务是我们移动公司独享的，你们如果也像经营，需要得到我们的授权。”耿令羽不客气道。 “融洽？哈哈，我怎么没看到融洽的样子？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恐怕没有谈妥。”孙良材一脸坏笑。 有高启强作为内应，他对商谈情况知根知底。就是没有高启强的消息，单从与会人员的表情就可以看出端倪。 一个个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如果谈得顺利，会是这个表情？ “二位，不用再争了。孙总是我请过来的，彩铃业务的范围自然是越广越好。如果手机和固定电话通信，双方都订阅了彩铃业务，但是却享受不到应有的服务，恐怕会减少用户的热情。” 白江波站在二人中间，开始调停二人的矛盾。 他需要这两个人有序地竞争，如果两方打得头破血流，他也捞不到太多好处。 双方纷纷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着白江波的话。 垄断彩铃业务听起来很赚钱，但想对局限的内部业务，会一定程度影响用户的消费热情。 固定电话和手机可以相互通话，但彩铃业务不互通，这会劝退一大批用户。 想明白这一点，是商谈的前提。 耿令羽使了个眼色，其他主管很快给孙良材和高启强腾出位置。 接下来的内容，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参与的，闲杂人等纷纷离开会议室。 会议室很快只剩下五个人，白江波、高启强、耿令羽、孙良材，还有一个吃瓜的郭成济。 白江波率先开口。 “其实彩铃业务并不复杂，相关的程序框架已经准备完毕，直接嵌入服务器就可以运行。你们虽然是两家公司，但使用的服务器和系统没有太多的区别，这对跨系统业务十分友好。” “我们只需要对程序稍作调整，就可以组成跨系统的彩铃业务。后续的试运营就是为了解决程序的bug，其风险并没有某些人想得那么高。所以请把心放宽，不要疑神疑鬼的。” 说到这儿，白江波瞥了耿令羽一眼。 耿令羽心虚地咳嗽两声。 这下真的被拿捏住了。 他能反驳吗？ 反驳个锤子！ 第271章 高端的商战往往采用朴素的方式 “我完全同意白先生的看法，有钱就要大家一起赚，不能偷偷摸摸藏在兜里搞垄断。当然，有多大本事赚多少钱，收益越高也伴随着风险越大。” “不过我们电信公司不怕风险大，如果某些人总是疑神疑鬼的，我们可以率先开展四市运营。这个风险我们来扛，省的某些人磨磨唧唧的。” 孙良材并没有收敛多少攻击性。 正相反，他需要竭尽全力表现出自己的优势和耿令羽的劣势。 因为电信公司没喝到第一口热汤，如果不能通过些许手段后来居上，以后喝酒吃肉的时候，他们或许分得会比移动少。 所以孙良材一边讨好着白江波，一边拉踩着耿令羽。 双管齐下，为电信公司争取最大利益。 “姓孙的，你什么意思？照我看你就是当孙子当惯了，做不成爷！”耿令羽的火气又烧起来。 两人又起了争执，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损对方。骂人只揭短，打人只打脸，完全不顾及什么情面。 幸亏闲杂人等都出了会议室，不然一定会让所有人都大开眼界。 当然，也因为没有外人在，这两位总经理、副总经理才会如此放飞自我。 高端的商战没有什么尔虞我诈，往往通过最真实、最朴素的方式解决。 比如潜入公司给对方的发财树浇开水，或者带人去公司抢公章并绑在裤腰带上，日夜不离身。 再或者，两个ceo线上约架，线下来一场一对一的真人pk。 无论你是钢铁侠还是机器人，无论你精通街头斗殴还是巴西柔术。 是骡子是马，咱拉出来遛遛。 有什么本事在八角笼里见真章！ 这个境界就是所谓的返璞归真。 这二位显然已经摸索到了这个境界，并且已经运用在了实战上。 这二位只是有些口角，并没有动手，已经留了面子。 白江波假装苦恼地捏了捏眉心。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吵一吵，把火气撒一撒，不然他们不可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商谈。 另外，他也想看看这两个人还有什么骚操作。毕竟这个级别的大动干戈，白江波平时也看不到。 看个乐子还是很快乐的。 郭成济的表情十分尴尬，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景，被这种场面吓得够呛。 他有点想笑，又有点害怕。 好几种情绪凝聚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表情阴晴不定，憋得好像内急一般。 他用力控制着表情，脚趾狠狠扣着鞋底，人渐渐往桌子下面滑下去。 现在的场面倒是挺欢快的，但是他看到了领导的窘态，今后会不会被穿小鞋尚未可知。 他有些后悔留下来了，这个瓜不是这么容易吃的，是要付出代价的。 现在想走也来不及了，此刻离去，或许会被这二人合而攻之。 他只能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当个不说话、不动手的木头人。 高启强的反应恰恰相反。 他和这二人没有直接的上下级关系，身后还有白江波来撑腰，所以显得特别轻松自在。 他倒是很乐意吃个瓜，多以一些有趣的传闻。这些小故事只要运用得当，完全可以当作拉进彼此距离的桥梁。 白江波此次来到天海市，彩铃业务只是副业，真正的业务是谈代理问题。 白江波已经略施小计，帮他解决了京海市的小灵通代理问题。 但随着连锁店的扩张，其他市的代理也需要一一去谈，这不是长久之计。 直接来找省级公司，可以解决不少的麻烦。而且借助彩铃业务，说不定还能拿一些优惠政策。 同时掌握小灵通一级经销商的货源和省级总代理的资格，强盛数码的发展指日可待。 只要他稳扎稳打，很快就可以成为一个持续盈利的公司。 这么多钱投进去，终于可以看到回款，这对高启强的鼓舞很大。 在迅速扩张的过程中，连锁店的总体营收始终小于投入，他们是一直在亏损的。 尤其是补全了售后部门之后，又给连锁店增添了一份压力，这让高启强有些迷茫。 他第一次经手这么庞大、复杂的业务，已经投入了近千万的资金。如果一旦出现变故，这些钱可都打水漂了。 所以他在感谢白江波信任的同时，在经营时始终保持着胆大心细的工作态度。 离年底还有一段时间，第一份分红或许不会特别多，但也会给他更多的信心和动力。 吵了约莫十分钟，双方体力欠佳，暂时选择休战。 郭成济看准时机给耿令羽端上水杯，高启强也情商极高地给孙良材递上茶水。 “气都撒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们可以继续谈合作了。你们争了这么久也没个结果，倒不如双方各退一步，在彩铃业务上携手合作。”白江波在空余的功夫，开始第二次调停双方矛盾。 尽管有些不服气，但双方都接受了这个结果，端着水杯默默点点头。 “既然有了这个共识，我们接下来的讨论就会简单很多。”白江波说了几句场面话，争取让气氛活跃但不火爆，为接下来的谈判铺路。 其实接下来的讨论才是最关键、最难的地方，涉及利益分配，会比之前的事情更敏感。 白江波让高启强出马，将彩铃业务的跨平台项目简单地介绍一遍。又让郭成济出马，对项目的可行性进行点评，把最难的问题留到最后。 “移动用户的消费水平相对较高，对于付费业务的消费能力也很高；电信用户分为固定电话用户和小灵通用户，消费水平相对较低，但用户基数十分庞大，大概是移动用户的25倍左右。” “从广度和深度两个方面考虑，两家合作确实可以获得更大的收益。同时固话业务深入企事业单位，可以给他们定制个性化的彩铃服务，这也是一笔很客观的收入。” 郭成济以专业的角度剖析着合作的好处，让白江波直呼内行。和用户不同，部分财大气粗的企业很舍得砸钱提高专业度。 在电话接听前就有公司的介绍或宣传，会让人感觉比较专业。 而且公司业务包月的不多，大多数企业会选择包年，这种用户更让人喜欢。 第272章 ％是极限 经过高启强和郭成济的配合，两位正、副总经理进一步加深了对业务的理解。 他们二人的表情缓和下来，有说有笑地相互交流着，似乎先前骂街的并不是他们。 白江波不由张大嘴巴。 如此迅速的变脸，就好像变戏法一样，让人猝不及防。 很快，高启强和郭成济就把业务的基本模式介绍完毕。 本来就不是很复杂的问题，相关的专业技术问题有专业的技术人员解决，他们只需要知道大概的流程就可以。 见大家都没话说了，白江波继续推进度：“后续合作的利益分配，现在需要进行一个大致方案，方便之后的正式运营。” 此话一出，耿令羽和孙良材瞬间打起精神，关于钱的方面马虎不得。 听白江波的语气，这不单单是试运营期间的利益分配，正式运营也会沿用现在的标准。 今后几个月甚至几年的利润都会一同敲定，这让他们不得不谨慎谨慎再谨慎。 “30，咱们一碗水端平，无论是移动还是电信，都按照30的比例来算。虽然彩铃是主呼叫享受，但是由被呼叫用户开通，所以业绩会算在开通一方。对于这一点，你们应该没多少疑问。”白江波分别看向二人。 没有疑问，那是对于业绩计算来说。 对于分配的比例，二人都有些自己的看法。 尤其是耿令羽，之前他就想借由服务费的名头把分配比例提高到50。但电信的人在这里，他不太好意思开口。 孙良材早有准备，但也觉得30的比例略低，他也想多拿比例、多赚些钱。不过移动的人在，他也不好意思开口。 他并不清楚先前白江波和移动公司的争执，在他看来，移动公司都能接受30，电信公司如果不接受，恐怕会拿不到业务。 这二人也不是没想着和对方通通气，联合起来坐地起价或许也是个不错的方法。 但他们都看出这个博弈的致命点，这不是一个公平的合作，白江波手里握着最终决定权。 现在看起来比较公平，是因为白江波没有狮子大开口，保留了很多的体面。 如果他们二人联合起来，共同要求白江波提高比例，白江波很可能会放大招，再次进行二选一。 谁要的比例低，谁能获得合作。 面对面的时候，他们或许可以顶住诱惑，但他们不是连体婴，始终有分开的时候。 分开过后，二人就将进入相互猜疑的阶段，没人可以保证对方不会去偷塔。 拿利益考验人性，是最愚蠢的做法。 双方或许会从30开始往下试探，29、28、27一直往下降，最后拿到手的利润还不如现在。 所以他们只敢相互吵吵架，都不敢和白江波撕破脸。 “白先生，大家都不容易，要不您再往上提一点儿，这样我们也好向总公司交代。”耿令羽咬了咬牙，准备最后再试一次。 孙良材露出略显惊讶的眼光，原来他和耿令羽想到一块去了。 “是啊，我们的基础设施铺设费用不便宜，能不能再加五个百分点，实在不行三个也可以。”孙良材语气温和地商量道。 耿令羽也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白江波肯定不会放出到手的利益，更何况30在他看来已经很良心了。 版权是他谈的，程序是他找人做的，调试也是他亲自监督的。 这群人几乎什么都没有干，就想着抽取更多的利润，门都没有。 30是他的极限。 看到白江波坚毅的目光，两位经理纷纷败下阵来。他们明白，再努力下去也没有结果，还不如体面一些，留下一些好印象。 或许今后还有什么业务呢。 见到二人点头同意，白江波三人也松了口气，今天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合同最开始已经有了模版，现在只是改了几个数据，移动公司的新合同很快就拿了上来。 电信公司也不甘落后，照着移动的合同修改了具体的细节后，也把合同拿了上来。 白江波分别给两方签署合同，然后握手、拍照留念。 高启强也把省级代理的事情说了出来，和孙良材展开一番讨论。 看在白江波的面子上，孙良材并没有为难高启强，以略低于正常价格的标准签了一个长约。 这个合约是和省级电信公司签署的，后续可以到临江省各市的电信公司直接展开合作，有什么困难都会有省级公司的人进行协调，将会免去不少的麻烦事。 谈完合作，免不了一顿庆功宴。 正好中午定下的天海之巅包间并没有取消，耿令羽再次向白江波发出邀请。 刚刚出去的其他主管都悄悄吃了午餐，耿令羽现在还饿着呢。 结果邀请再次被白江波无情拒绝，他晚上的时间需要留给高启兰，怎么可能会和一群大老爷们儿喝酒吃饭？ 耿令羽深表遗憾，又把邀约告知孙良材和高启强。 孙良材没有拒绝，白蹭一顿饭还是不错的。而且与会人员几乎都是移动公司的主管，他正好可以借此打探一下情报。 这一年的时间，移动进步的势头太猛了，让他感觉到十分大的压力，他准备正视对手。 高启强和白江波一样，拒绝了这个邀请，因为他还需要赶往深城。 自从成为一级经销商后，他还没有去深城上过货，还有很多的经销商规则需要学习。 同时，其他的电子产品需要选品，又是几场艰难的谈判等待着他，他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你真的不去看看小兰？”白江波把高启强送上出租车。 高启强笑着摇摇头，他需要马上启程，坐上今晚的飞机赶往深城。 “这才刚开学没几天，我去看她肯定会被她嫌弃，我就不过去了。小兰说十月一号放假的时候会回来，当时候也能见到，不急于这一时。”高启强随便找了几个理由。 他知道白江波来天海市为了什么，所以并不想打扰白江波和他妹妹的事。 他的出现反而会让高启兰有些尴尬，索性就当没来过天海市，让高启兰遵循自己本心就好。 想到这里，高启强会心地笑了笑。揪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这让他的心理负担又小了很多。 第273章 女大学生好看吗？ 送走高启强后，白江波也打了一辆车，直奔临江医科大学。 他和高启兰约了晚上见面，现在已经六点钟，时间已经不早了。 事实证明，他还是小瞧了医学生的压力。 通过电话后，白江波才得知这个时间刚刚结束下午的课程。 高启兰还需要回宿舍收拾收拾，画一个美美的妆再和白江波外出。 一听到化妆，白江波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这最起码一个小时起步。 拿陈书婷来举例，自从她怀孕以后，担心化妆品会影响胎儿的发育，在家的时候就不化妆了。但出门的时候，通常会画一些淡妆。 说是淡妆，还是四十五分钟起步，一般都在一个小时左右。 白江波刻意观察过陈书婷如何化妆，但过程太过无聊，他一不小心打了个瞌睡，后来就再也不关注这些细节，耐心等着就完事了。 陈书婷的化妆技术出神入化，本来就有九分的姿色，化妆之后更是美出天际，外出的时候让白江波倍儿有面子。 相传，女人越看重接下来的约会，花在化妆上的时间就会越长。 显然，高启兰很重视。 白江波在女生宿舍附近找了一个长椅休息，顺便拿出手机把吴涛约了出来。 吴涛接到电话后忐忑不已，中午的那一脚让他记忆深刻，他生怕白江波再给他来一脚。 越是怕，吴涛越不敢忤逆白江波的命令，屁颠屁颠地来到白江波的所在处。 “白白老板，您找我？”吴涛讪讪地笑着。 “嗯，坐。”白江波用下巴指了指长椅的另半边。 “不敢不敢，我站着就行。您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好。”吴涛后退几步。 他被白江波突如其来的客气吓得够呛，哪里敢坐在白江波身边。 白江波没有强求，直接开始吩咐道：“小兰的事情我还是觉得有蹊跷，京海的事情可没那么容易传到天海。” “白老板，真不是我干的。我保证，从来没有泄露过高小姐的信息。这一切和我无关，我是冤枉的！”吴涛双手合十蹲在地上，不断解释道。 他生怕白江波误会这件事是他谋划的，这个责任他可担不起。 “别紧张，没说是你做的。如果真怀疑是你做的，就不会把你叫来，我会直接去找你的。”白江波安慰了一句。 听到这个回答，吴涛哭笑不得，一时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心跳平稳下来后，他的脑袋又变得灵光起来。 “您是想让我查清楚真相，查出是谁想加害高小姐，用了哪些手段，究竟是何目的。”吴涛恍然大悟道。 “聪明，这件事需要暗中进行，不能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我不能从京海派出人手，只能交给你来处理。如果事情办得不错，奖励少不了你的。” 白江波的语气很平淡，可吴涛从中听到了些许杀意，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 “明白，这种事我擅长。”他一口答应下来。 他哥哥吴海就是跟着白江波混的，现在身份地位都还不错。能帮白江波办成一件事，先不说奖励的事，他哥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从此就能在家里硬气起来。 而且按照白老板的性格，一定不会亏待他，这波是一飞冲天的好机会。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做。”吴涛显得有些兴奋。 “可以，注意点儿。”白江波点点头，同意吴涛的提议。 吴涛离开后，白江波又陷入长时间的等待。 正发着呆，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同同学，可以留个电话号码吗？” 白江波回头一看，是一个有些娇羞的女同学正微笑着看着他。 “电话号码？” “就就是你的手机号码”女同学指了指他手里把玩着的手机。 白江波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被别人撩了。 现在要电话号码，过几年要企鹅号，再过几年加微信，这事街头搭讪的日常套路。 不过向来都是男生开口要女生的联系方式，反过来女生主动开口的并不多，尤其是在2000年，风气还不是特别的开放。 难道自己这么帅，已经帅出天际了？ 白江波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长相只是一方面，还是能力最重要。 他并不打算给电话号码，因为他没有时间和经理去了解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家里的已经让他应接不暇了。 不过直接回绝似乎不太礼貌，他侧身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有个小姑娘扎堆正向这里张望。 估计是经过好朋友的怂恿，这位女同学才鼓起勇气独自过来要联系方式的。 这就比较尴尬了。 他主观意愿上不想给，又不让别人折了面子，只能临时想了一个办法。 “这位同学，我不能把联系方式给你，因为这样会让我的另一半吃醋。但我知道您现在的处境有些尴尬，所以我给你一个号码，是你们本校一位男同学的，人长得也不错，可以帮你解除尴尬。” 白江波接过纸笔，把吴涛的联系方式写上去，就当送他一段姻缘，能不能成看他自己的造化。 听到白江波的回答，女同学的脸色先是一僵，而后感激地看向白江波。 她确实是被舍友赶鸭子上架，糊里糊涂地就走过来了，这种情况不算最好的结果，但总归不会闹个大红脸。 “谢谢你，你是个好人。”说完，女同学拿着纸和笔转身跑了回去。 现在轮到白江波表情不自在了。 什么都没干，上来先领了一张好人卡，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怕什么来什么。 白江波还没缓过来，身后就传来了高启兰的声音。 “女大学生好看吗？” 不用回头看表情，光听声音白江波就知道高启兰醋意满满。 大意了！ 这也太巧了！ 这属于被当场抓获。 虽然白江波知道自己的做法很合理，但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心虚。 他突然转身正对着高启兰，伸手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对着她的耳边吹了一口热风。 “女大学生当然好看，尤其是我怀里的，更是特别好看，给什么都不换！” 第274章 吃瓜是人类的天性 甜言蜜语对懵懂大学生固然有用，但白江波被高启兰抓了一个现行，可不是这短短一两句情话可以蒙混过关的。 高启兰的脸上一片微红，一半是生气所致，一半是害羞所致。 那一股热风吹到耳垂上，瞬间让她的全身一阵酥麻，但醋坛子打翻了，她可不会这么轻易地选择原谅。 她晃了晃身子，从白江波怀中挣脱出来，面带愠色地看着白江波。 “还狡辩，我都看到了。刚刚有个女大学生过来和你交谈，最后你还在纸上写了东西给她。这明摆着是把手机号给她了，我猜的没错。”高启兰略微提高声音，表现出一副职场精英的模样。 此时的她还没有大波浪发型，只是简简单单扎了一个中分低马尾，刘海处有几缕碎发。 妆容也是淡淡的素颜，没有过分的浓妆艳抹，保留了大学生可贵的清纯。 不过她又戴上了陈书婷为她精心挑选的半框金丝边眼镜，又增添了一抹职场女性的气场。 刚刚白江波进行突然熊抱，没有看清楚这份妆容。拉开距离后，他才仔仔细细地看了个清楚。 多看了一眼，白江波完完全全被迷住，这完全就是一个小妖精，丝毫不亚于陈书婷的存在。 如果说陈书婷的风格是霸道女王，那么高启兰则是高冷御姐。 尽管现在还不是完全形态，有一丝稚气尚存，但这样显得又纯又御，更增添了一分韵味。 “吸溜~” 白江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不是他沉迷女色，只要是正常男人看到这种情形，如果不心动，那真得去医院看看了。 见到白江波这般痴态，高启兰心里又气又喜，但还是保持着严肃的表情。 “你还看！这是不解释清楚，就不准你看！” 她撒娇般地跺了跺脚，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眼睛长在白江波身上，看不看她说的不算。 多看了几眼后，白江波终于回味过来。 他没有第一时间解释什么，因为他发现周围越来越多的目光都向他们这里集中过来。 吃瓜是人类的天性。 更何况吃瓜对象是一对帅男靓女，又让这瓜增添了几分吸引力。 如果在其他时候，白江波并不会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不过现在是在学校里，或许有人可以认出高启兰，对高启兰的影响不是太好，有可能会带来一些麻烦。 所以他打算先溜为妙。 他迅速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高启兰的手，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跑。 天色有些微暗，这二人的速度不慢，吃瓜群众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这二人就不见了踪影。 被白江波抓住手后，高启兰也明白他的意思，没多少反抗就先跟着他跑了出来。 二人一口气从女生宿舍楼下跑到学校门口，白江波面不改色心不跳，高启兰有些微喘，胸口处微微起伏。 “呼现在能解释一下了。”高启兰长舒一口气。 她现在气已经消了大半，但碍于面子还是要追问一下。 “先说一句，我真没给我的电话号码，那张纸上写的是吴涛的号码。”白江波一边伸手拦车，一边向高启兰解释道。 “你不想给就直接拒绝啊，给别人的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你在找借口？”高启兰双手掐腰，还是有些不相信。 “那个女生是和其他几个女生一起的，估计是打了什么赌。如果直接拒绝，可能会伤了面子，所以我才出此下策。”白江波继续解释道。 听到这里，高启兰已经相信了大半，因为她也看到那群女生是成群结伴的。 如果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和闺蜜，或许真的会在旁边起哄。意志不坚定的话，很容易被别人操控行为。 她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她也经历过这种情况。但是每一次她都严词拒绝，搞得关系很僵。 “或许还有更好的办法呢”高启兰的声音越来越小。 吵着吵着发现，是她冤枉了白江波，这搞得有些尴尬。 她现在骑虎难下，在思考要不要道歉，但嘴硬的话已经率先说出口。 一时之间，场面有些尴尬。 一辆出租车离开车流，稳稳地停在二人身边。 白江波上前一步拉开车门，却发现高启兰在身后没有动作。 “怎么了？” 白江波上前拉住高启兰的手，轻轻理了理她先前跑步甩得略微凌乱的云鬓。 “对对不起。”高启兰抿着嘴唇，扭扭捏捏地说了一句道歉的话。 白江波会心一笑。 他其实根本没有生气，只是有些苦恼而已。不过既然高启兰道歉了，他必须要奖励一下。 高启兰惭愧地低着头，突然发现有一双手托起了自己的脸庞，然后一个吻直接偷袭过来。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脑袋嗡的一声，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办法思考。 时间仿佛停止一般，她就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白江波疯狂偷袭。 直到 “嘀！嘀！嘀——！” “嘀！嘀！嘀——！” “还坐不坐了？不坐帮我把车门关上，我着急拉下一单呢！”出租车司机狠狠地按了两下喇叭，摇下车窗暴躁地问道。 他兴高采烈地把车开到大学城附近，刚来到临江医科大学门口就有人叫车。 他挺喜欢拉大学生的，因为大学生很少讲价，给钱比较大方，事儿还比较少。 但今天的大学生给他上了一课。 拉开门不上车，就在一旁抱起来猛亲，往他嘴里狠狠地喂狗粮，这种事谁受得了？ 谴责！ 强烈谴责！ 他必须按两声喇叭，以发泄心中的怒火。 高启兰被这喇叭声惊醒，脸色肉眼可见地涨红起来，羞涩难耐地躲到白江波背后。 白江波轻咳两声。 “坐，当然坐。” 说着，他便拉着高启兰上了车。 高启兰是不太想上车的，因为司机是旁观者，让她特别的尴尬。 但她突然发现，校门口的吃瓜群众更多，她留下来会更加尴尬。 于是她半掩着面容，跟着白江波钻进出租车。 第275章 攻击性有点高 “你们去哪里？” 等到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司机才缓缓问出本应该上车时问的问题。 这件事本来应该当众亲吻的人尴尬，就像高启兰一样，一上车就把头埋在白江波怀里。 作为吃瓜群众的司机，说话应该硬气才对，可惜他遇上了白江波。 白江波的表情毫无波动，就好像他不是当事人一样。 他本着只要我不觉得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心态，安安稳稳地坐在出租车后座，搞得司机有些不自在了。 “您有什么推荐吗？”白江波礼貌地问道。 司机没有停顿，直接答道：“城南的娱乐场所挺多的，有‘金色年代卡拉ok’、‘世纪舞厅’，还有其他的场所，都扎堆在一片区域内。” 白江波沉吟片刻，这些都不是他想去的地方。 今晚他只想美美地吃上一顿饭，再美美地吃上另一顿，没有其他的打算。 “去‘天海之巅’！” 听到这个名字，司机的手猛地一哆嗦，车身晃了晃，又很快恢复平衡。 去天海之巅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打车去天海之巅。 能去天海之巅的人，自己开车去的都不多，大多都有专属司机，那是非富即贵才能染指的地方。 不过这些不是他该考虑的事，他只负责接送客人，客人有没有能力去天海之巅消费不重要，只要把他的车费付了就可以。 没多久，车子来到世贸中心大厦脚下，白江波给了司机两张百元大钞作为补偿，带着高启兰下了车。 天海之巅位于世贸中心大厦的高层，60-72层都被天海之巅租了下来，所以他们要前往到位于60层的大厅。 高启兰看到这么高级的场所，心中又胆怯了几分，伸出一只手拉住白江波的衣袖，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后。 来到大厅，白江波走到前台。 “先生、女士，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前台小姐礼貌地问道。 她身穿制服，双手在左腹部比个心，职业素养比普通的前排高很多。 “还有没有包间？我们要一个包间。”白江波手扶在柜台上，随意地问了两句。 “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 “请问您有会员卡吗？” “没有。” “抱歉先生，我们这里是半会员制度。如果您没有会员卡，需要提前预约才可以使用包间。这边建议您可以在大厅用餐，大厅环境也很不错。”前台小姐耐心地解释道。 高启兰拽了拽白江波的衣角。 “要不我们换一家。” 这里的装潢异常豪华，高启兰看出这地方价格不菲，开始为白江波心疼钱包了。 “没事，我看这里挺好的。”白江波拍了拍她的手，轻声安慰道。 在大厅用餐是不可能的，放在平时还好，但今晚不行，他需要更私密的地方。 “这里的会员卡” 没等白江波咨询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先生，这么巧啊！”耿令羽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过来。 孙良材和郭成济等人都在他身后，全部都是下午会议室里见到的人。 白江波知道他们会来这里吃饭，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白江波去了一趟大学，来回路程加等待时间差不多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他们连饭都没吃上。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这也证明他们确实有些墨迹。 “我怎么说你拒绝我们的邀请呢，感情是有良人作伴啊！”耿令羽笑哈哈地说了一句。 后面传来哄笑。 白江波两次拒绝邀请，完全没留面子，耿令羽自然要损一损他。 合作已经谈成，耿令羽没捞到便宜也没吃太多亏，自然就不怕白江波了。 一两句适度的戏言，耿令羽还是敢说的。只要不触及白江波的底线，这对合作没有影响。 遇到白江波认识的人，高启兰有些害羞，又听到白江波为了她拒绝了应酬，她心里满满的感动，但也伴随着比较强烈的愧疚。 为了她，白江波可能会得罪这些人，现在被他们开玩笑也没法还口。 高启兰不自觉地往白江波身后躲了躲，不过与这群人面对面。 白江波不知道高启兰的愧疚，更没有在意耿令羽的冷嘲热讽。 他甚至觉得，耿令羽的攻击性有点低，完全是不痛不痒的输出。 “耿总说笑了，凡事要分清楚主次，我来这里主要就是为了小兰，谈合作只是顺带着而已。”白江波笑着解释道。 一开始他还想瞒着高启兰，但现在误会已经解开，完全没有瞒着的必要了。 “呃”耿令羽闷哼一声。 这句话的攻击性有点高，直接给他干破防了。 他转头看了郭成济一眼，郭成济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白江波突然找到他，说要来天海市商谈扩大试运营的事情。 其实这事早几天晚几天都没什么，但白江波如此迫切地要求，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这不，他自己说出来了。 郭成济也没想到，他来天海市只是为了一个女子。他好像记得，白江波是有家室的人。 嘶—— 莫要多想，莫要多想。 这种事他就当没看到。 不然他可要被穿小鞋的。 高启兰听到这番话，心都快要被暖化了。 刚见面时，她直接开口想问白江波为什么出现在天海市，但碰巧被别的事情打断了。 后来她就问不出口了。 她怕白江波只是顺便来看看她。 她心里还是想白江波专门来看望她的，只是她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直到听到白江波亲口说出来。 这种被重视的感觉 让高启兰开始飘飘然了。 得到郭成济的肯定后，耿令羽心里直接凉了半截。 女人才是主，工作只是次。 这么重要的工作只是顺便？ 那他岂不是更卑微？ 耿令羽有些难以接受。 如果不是在公共场合，他已经开始要问候对方十八辈祖宗了。 气愤只是暂时的，耿令羽很快恢复冷静，他想起了刚刚前台小姐说过的话。 白江波似乎在这里碰壁了。 这是反击的机会。 第276章 真正的天海之巅 “白先生似乎没订到包间。如果您不嫌弃，可以和我们一起用餐。68楼8号包间，688，也算取个好彩头。”耿令羽再次发出邀请。 管你主次是什么，你现在没订到包间，需要蹭我们的庆功宴，主材还重要吗？ 耿令羽算盘打得啪啪响。 郭成济暗中捏了一把汗。 敢和白江波装逼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啊！ 下午那些啪啪打脸的场面还没有长教训吗？ 非得玩一些刺激的。 孙良材面无表情，心里开始看乐子。 他也是客人，白江波来不来对他来说不重要。但能看到耿令羽或者白江波吃瘪，这个热闹还是比较高级的。 其他人的立场都和耿令羽差不多，都想白江波可以出个糗，让他们暗暗地爽一把。 “要不我们还是换一家，我觉得这里可能不是太好吃。”高启兰小声劝道。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编了一个十分蹩脚的理由。 “女士您好，我们天海之巅的菜品是顶尖的。如果您觉得味道不好，随时可以全额退款。”前台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嘴。 她作为天海之巅的员工，必须时刻维护天海之巅的口碑。 高启兰的脸唰得一下红了。 被别人当场纠正发言，让她感觉特别尴尬。 白江波眉头一皱，凌厉地扫了前台一眼。 维护公司的行为没有错，但这么不合时宜地纠正顾客，丝毫不给顾客留面子，绝对是不合适的。 如果他是正常顾客或顾客，前台绝对不会这么对待高启兰。 只有心里产生轻视，才会出现这种行为。 前台瞬间捂住嘴巴，看到白江波的眼神后，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这是两拨客人之间的矛盾，就是把酒店骂的狗屁不是，她也不应该插嘴，最多只能劝顾客冷静。 顾客是上帝。 在越高级的地方，越会严格履行这个理念。 “先生女士万分抱歉，刚刚是我失言了。”前台立刻道歉。 有没有用不清楚，至少这是一个态度。 “没没关系，刚刚我也有错，我也向贵酒店道歉。”高启兰心里很难过，但心软的她选择接受道歉，并且反过来道歉。 “真是可惜，看来无法和白先生共进晚餐了。不过没关系，我们一定会有时间再聚的。”耿令羽想尽快结束交流。 刚刚他有些得意忘形，一时间没有注意分寸。看到白江波的表情后，他知道自己说的好像有些过分了。 “当然，你们去包间就好，我们自由安排，不劳烦您费心了。”白江波转过身来，看向前台。 “先生，为了表示歉意，我可以给您开一个包间，65楼8号包间可以吗？”前台开始进行补偿。 如果包间没有被提前预定，她有权限去帮非会员锁下包间，不过后续需要上报说明理由。 “不用了。” “658也很吉利的。”前台再次说道。 至于666、668、686这种数字，她是没有权限锁定的，658已经很不错了。 “会员卡怎么办？”白江波突然问道。 “啊？” “会员卡怎么办？” “哦哦，直接充值就可以。”前台马上反应过来，继续耐心地解释道：“不过我们的充值有最低额度的，最低十万元起充，上不封顶。” 高启兰再次拉了拉白江波的胳膊，对着他轻轻摇摇头。 太贵了。 虽然家里的情况好了不少，但高启兰还是没有适应富贵的生活。 除了陈书婷送给她的衣服、包包、化妆品，她自己购买的话，还是把地摊货、便宜货作为首选。 还有，高启强又给她加了一千的生活费，但她依旧选择最便宜的三食堂。 节俭是刻在骨子里的，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改变的。 白江波笑了笑，附在高启兰耳边说了一句话，让她的脸色再次娇红，不再拦着白江波。 “十万不太够，先冲个一百万。”白江波从包里抽出一张黑不溜秋的银行卡。 这可不是什么白金卡、黑金卡，而是龙国建设银行的私人银行卡。 现阶段，国内还没有正式的私人银行的概念，这只是建行为了示好，破例帮白江波申请的。 全卡是纯黑的底色，在左侧有一条银光闪闪的蟠龙，异常炫酷。 晶东方的尾款就是从建行转过来的，钱静静地在银行里躺着，让建行的人有些心痒痒。 这笔钱如果能买一些理财，会帮他们完成很多的业绩，所以他们直接送上一张私人银行卡。 结果白江波并没有鸟他们，后续又转走三亿资金，但里面的钱还有很多。 这个卡也可以正常使用，且额度颇高。 前台小心翼翼地接过银行卡。 在天海之巅，大富大贵的人有很多，但是她没见过这种样式的银行卡，自然会非常重视。 而且白江波说充值一百万，这会让她拿到不少的提成。 听到“一百万”的字眼，原本要离开的耿令羽等人，纷纷驻足回首。 他们知道白江波有钱，但直接在一个酒店撒上一百万，这个手笔着实不小。 录入信息、刷卡、扣费，一张金光闪闪的卡递到白江波手里。 白江波对着灯光看了看，有拿着对耿令羽晃了晃，露出略带深意的表情。 这下轮到耿令羽尬住。 有钱能使鬼推磨，今天他亲眼所见。 他为了能把这顿饭钱报销，花了不晓得功夫，但在白江波看来就是刷刷卡而已。 “先生，请问您需要哪个包间，666还是668？如果想要688，现在也是可以的。”前台轻声细语地说道。 耿令羽众人还没有进包间，现在进行调换还是来得及的。 “我听说顶楼不错，就要顶楼。”白江波随口说道。 刚刚来的时候，他听出租车司机介绍过，天海之巅最豪华的是第72层的顶楼。 整个72层都是一个包间，或者说一个房间。 这是一个类似总统套房的地方。 一晚就需要十万元的价格，白江波刚刚充值的钱只够住十天而已。 这才是真正的天海之巅。 第277章 我们又见面了 前台小姐的瞳孔猛地一缩。 72楼？ 天空之城！ 这是72楼的名称。 一个梦幻般的地方。 酒店开业至今，72楼使用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且之前的使用无一例外是举行大型活动，比如结婚典礼或者酒会、晚会之类的。 只把它当成普通包间，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 “先生，您确定吗？天空之城的费用是10万元\/晚。如果只是用餐的话，这边建议您选择普通的包间，号码任您挑选。”前台耐心地解释道。 “不用了，就这个。我们不仅要用餐，还要在这里住一晚。”白江波歪嘴笑了笑。 高启兰听到这句话，抓着白江波的胳膊，忍不住用力掐了一下。 白江波回头看了看，悄悄把头凑近一些，想说两句情话。 只不过高启兰想起在学校门口的突然袭击，下意识躲远了一些，时时刻刻警惕着白江波。 在学校门口，虽然都是一个学校的，但能一眼认出他们的并不多。 最多就是点评两句，不会引起太大的轰动。 但在这里，这群人可都认识白江波。如果发生点什么，他们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被高启兰躲开后，白江波先是一愣，然后挑逗般地瞪了她一眼。 小丫头，在外面躲来躲去，一会儿去了房间，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你。 “抱歉，打扰一下，天空之城是特殊的套房。如果您想住宿的话，需要出示您和这位小姐的身份证件。”前台小姐熟练地操作着电脑。 “稍等。”白江波翻了翻钱包，很快翻出了身份证。 而高启兰就比较尴尬了。 她完全不知道出来还需要带身份证，因为她压根就没这方面的经验。 她扭扭捏捏地看了白江波一眼，白江波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开房需要身份证，白江波这个后世人已经习惯了，不过在2000年似乎没有这个规定。 这估计是酒店的私下行为。 “必须要两张吗？”白江波问了一嘴。 “不用不用，只是简单地记录一下。”前台小姐立马摇摇头。 他们的酒店规定是如此，但如果用户不想出示证件，他们也不能多说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白江波的身份证，开始在电脑上记录起来。 看到白江波的出生年月后，前台小姐的眼神充满了惊讶，抬起头错愕地看着白江波。 57年生人，今年已经43了，但是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 再看看身旁的高启兰，也是一样的年轻，但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真的大学生。 因为眼神骗不了人。 白江波的眼神深邃凌厉，而高启兰的眼神纯真无邪。 这么算下来，二人应该相差二十岁左右，完完全全地老牛吃嫩草。 尽管前台内心掀起惊涛骇浪，但她丝毫不敢表现出来，生怕被白江波知晓后投诉她。 一个的投诉，她可承受不起。 白江波回头看了看耿令羽众人，他们已经灰溜溜地跑到电梯边上。 说又说不过，打也打不过，还没白江波有钱，耿令羽自然不会自找无趣，马上脚底抹油。 白江波没管他们，只要他们不主动挑衅，他也不会主动戏弄他们，最多路过时打个“招呼”。 趁着空闲的功夫，白江波又连忙和高启兰闲聊起来，尽可能平复她的心情。 待会儿还有大事要做。 就在白江波和高启兰打情骂俏的时候，前台小姐已经帮他们办理好手续。 “先生女士，我是当值的大堂经理，我现在带你们去天空之城。”一个年纪略大的女性从后面的办公室走出来，从前台小姐手里接过房卡，双手递到白江波手里。 “好，走。”白江波拉着高启兰的手，紧紧地跟在大堂经理身后。 来到电梯间后，白江波又看到了老熟人，耿令羽一行人还没上去。 高层建筑就这一点不太好，等电梯的时候比较费时间。 而且天海之巅酒店只要一个专属电梯，平时不会启用，耿令羽需要等待常规的电梯。 这些电梯是公用的，他们在六十楼，等待的时间会比较长。 耿令羽看到白江波后，尴尬地笑了笑：“白老板，我们又见面了。” “对，真巧啊，又见面了。”白江波敷衍道。 这时，大堂经理来到最内层的电梯旁，用专属的钥匙在面板上拧了一下。 “叮咚”一声，电梯应声而来。 大堂经理轻轻挡住电梯门，对着白江波和高启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耿总，我们就先失陪了。做人应该有耐心，等电梯也是锻炼耐心的一部分，你加油。”白江波对着耿令羽笑了笑，拉着高启兰走进专属电梯。 耿令羽脸憋的通红，但又无处发泄，只能等电梯门关上之后，在无声地骂了几句。 至于为什么不出声音？ 因为他怕手底下的人告状，暗中给他使绊子，好让他挪开屁股，腾出晋升的岗位。 憋屈！ 摆烂到天海之巅是来潇洒、享受的，没想到既没有享受，也不够潇洒，反而咽了一肚子气。 造孽啊！ 孙良材吃瓜吃了个痛快，幸灾乐祸地看着耿令羽，想笑又碍于面子，不能笑出声，脸也憋红了。 郭成济的表情责任真很多。 有了今天的经历，他以后再也不敢在白江波面前耍小聪明了。 耿令羽都被治得服服帖帖的，他也不敢再有什么其他心思。 白江波给出的条件都不错，按着计划就可以完成很棒的业绩。 他没必要铤而走险要更多，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是安安稳稳来的实在。 不到两分钟，专属电梯就来到72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白江波就看到了与众不同的景象。 在60楼大堂的时候，装潢以金色为主，凸显出奢华贵气的感觉。 但以白江波的刁钻眼光来看，这似乎有些太老气，没有跟得上潮流。 而72楼的装饰不一样。 这里也有金色的纹理，但更多的是比较简单的点缀，并不显得太过老套。 第一眼的感觉就有所不同，白江波的兴致更大了。 第278章 美丽的误会 来到走廊之后，白江波又看到一排风格各异的第二道门。 有的金光闪闪、有的简洁朴素、有的郑重庄严 一共有五个房间，分别对应着不同的风格。 “这里是72楼的公共区域，是用餐的地方，一共有五种风格，您可以随便挑选一间或者多间进行用餐。”大堂经理边走边介绍道。 “这一间是龙国皇家风格，里面借鉴了些许紫禁城的装饰，再进行二次艺术加工，得到现在的效果。” “这一间是欧式轻奢风格，装饰比较华丽，色彩丰富、造型精致，是现在比较受欢迎的风格。” “这是现代简约风格，设计比较简单、清新。在追求时尚潮流的同时，更加的贴切日常生活。” “这一间是以热恋主题打造的，比较适合你们的需求，有红玫瑰的点缀，让气氛更加浪漫。在这里见证了数份情比金坚的爱情” 大堂经理着重介绍了最后一间，前面的只是铺垫而已，为了防止此时介绍的尴尬。 白江波也听出了她的意思，直接打断她滔滔不绝的介绍：“就这间，现在可以点餐了吗？” 一直拖到现在，白江波真的有些猴急了。 他不急，高启兰也有些急了。 “当然可以。”大堂经理带着二人进入包间，递上一本厚厚的菜单。 白江波随意翻了翻，想递给高启兰又放弃了。 按照这上面的价格，高启兰可不怎么舍得点。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前五页的东西一样来两份。剩下的前菜和酒品，你们看着搭配就好。”白江波合上菜单，随手递给大堂经理。 今晚吃什么不是关键，因为最美味的就坐在他身边。 大堂经理看出白江波的意思，拿着菜单迅速离开包间，为二人腾出私密空间。 随着包间门的关闭，高启兰的心跳开始加速。 而且这次跳得不是一般的快，她感觉好像整个心都要跳出来一样。 心潮澎湃。 中午见到白江波时没有这样，和白江波闹别扭时没有这样，在校门外接吻时也没有这样。 直到现在 白江波伸出邪恶的手，悄咪咪地捉住高启兰的小手。 被抓住手后，高启兰的身子随之一颤，整个人都有些僵直。 白江波用力一拉，直接把高启兰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手腕一翻，高启兰原地转了一个圈，在一声惊呼中倒在他的怀里。 厚重的气息笼罩着高启兰，让她害羞地捂住脸颊，抿着嘴不敢说话。 白江波的手顺势而上，紧紧地缠住高启兰，却发现她还是不肯松手。 白江波歪了歪嘴巴。 他把手伸向高启兰的胳肢窝和细腰两侧，这里是痒痒肉所在的地方。 十只手指上下翻飞，如狗尾巴草一般轻轻挠着高启兰的痒痒肉。 一开始，高启兰只是身体无意识的扭动，随后开始发出细小的娇哼，最后用手捂住这些弱点，终于开始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别别闹痒，太痒了！哈哈！我投降，我认输，放过我。哈哈哈！”高启兰已经笑出了眼泪，开始求饶。 白江波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手上的力度有加了几分，并且朝着更敏感的地方攻去。 结果笑着笑着，高启兰突然抽泣起来，还是无声地流泪，最后越哭越大声。 白江波一下子就懵了。 怎么情况？ 刚在不还是好好的吗？ 白江波立马停手，把高启兰抱了起来，让她跨在自己的腿上。 他双手轻轻托起高启兰的脸庞，用手指擦拭着她的泪水。 “怎么了？我错了，不该欺负你的。”白江波连忙道歉。 本来正在调情，他现在也很懵，不过要先把高启兰的情绪稳定下来。 “没没有，没关系，我只是太高兴了，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天。”高启兰抹着眼泪抽泣道。 “” 白江波沉默了。 原来是喜极而泣。 这个他真没想到。 “我到现在都感觉有些不真实，我知道我的能力有限，我怕我的存在会成为你的弱点，所以之前我一直在躲着你，不知道怎么面对你。”高启兰一股脑把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上次的车祸后，她最开始有些惊魂未定，最后被白江波安抚了情绪，暂时没有爆发出来。 直到后来的流言蜚语，一下子戳中她的软肋，让她开始胡思乱想。 她知道那些流言只是想攻击白江波，再结合先前的车祸袭击，她知道她的存在对白江波来说，可能并不是一个好事。 她确实像找一个归宿，找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但她并不想给白江波带去麻烦。 如果白江波因为她，反而被别人抓到弱点，并因此受到迫害，她心里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所以之后她一直在躲着白江波。 这些苦楚她没有和大哥二哥说过，因为在她看来，大哥二哥都很有本事，完全可以辅佐白江波。 而她不一样，只会拖后腿。 家境带来的自卑感让她对自己充满不自信，尽管她已经超越了90的同龄人，但依旧缺少自信。 而现在白江波的行为，已经表达了他不在乎这些，只要有她就好。 并且为了她直接来到天海市，只为解开她的心结。 这样她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如果这是梦，就永远不要醒过来。 她心里默念着。 白江波的心情很复杂。 他想借着流言蜚语锻炼锻炼高启兰，但高启兰似乎比他想得更多。 高启兰完全从他的角度出发，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痛苦。 所谓的冷淡并不是因为伤心，而是怕他受到一些不必要的伤害。 正因为都关心着对方，所以才会有了一个美丽的误会。 如果不是庄秀秀的提醒，他可能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幸哉！幸哉！ 他认真地注视着高启兰的眼睛，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傻姑娘，如果我怕这种事，还会护着你吗？之前没来安慰你，只是想趁机锻炼锻炼你的心性，没想到你会这么想。这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第279章 这就是相对论 听到白江波的解释，高启兰迅速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泛出泪花的同时，突然笑了出来。 她很开心。 开心白江波一直在意着她。 开心那些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二人的目光越来越火热，眼睛就像粘在对方身上一般，怎么都挪不开。 慢慢地，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情不自禁地拥吻起来。 高启兰的心里小鹿乱撞。 医院休息室的初吻和校门口的二吻都有些太过草率，她的记忆有些恍惚，这次她一定要牢牢记住这次的感觉。 不光要被动接受，还要主动出击，以更热情的态度给予回应。 面对高启兰的主动，白江波先是一愣，然后心中一喜，双手又不安分地窜了上去。 如同起锅烧水一般，二人你一把我一把地拼命往锅底加柴，火势越来越大，水“咕咚咕咚”得沸腾起来。 当白江波的手终于顺着衣服伸进去后，一阵轻巧的敲门声传了过来。 “咚，咚咚。” “先生，可以上菜了吗？” 门外传来服务员的询问。 二人的唇齿终于分开，高启兰面色潮红地整理着衣服，连忙起身坐回自己的座位。 白江波轻轻挠了挠头发。 这酒店的服务这么高级吗？ 这才几分钟，菜就上来了？ 白江波抬手看了看表，发现距离他们进入包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 在他脑海中，这二十分钟好像“哗”的一声就走完了，没留下半点踪迹。 果然，这就是相对论吗？ 当你和一个美女相处一个小时，或许只感觉过了一分钟。当你和一个讨厌的人相处一分钟，或许会感觉过了一个小时。 白江波还以为这句话只是夸大的说法而已，直到今天他才切身体会到。 在他们拥吻的时候，时间不知不觉就溜走了，没有给他们一丝一毫的反应。 看到高启兰坐回了原处，白江波清了清嗓子。 “进来。” 得到允许后，服务员推着小车走进包间，开始给他们上前菜。 一同上来的还有一位侍酒师，以及一瓶看起来就不便宜的红酒。 “先生、女士，晚上好。我是侍酒师，您可以叫我保罗。这一瓶是88年的罗曼尼康帝，需要我为您打开吗？”保罗做了一个绅士礼。 “没问题，请开始你的表演。”白江波抬手说道。 白江波对红酒的了解并不多，罗曼尼康帝的名字也只是听说过，知道这是个不错的酒庄，貌似和拉菲齐名。 他看过电影，知道82年的拉菲强无敌，但82年的葡萄即使再好，就没有喝完的那一天吗？ 现在已经过了十八年，他不认为在这个地方，可以确保喝到82年的拉菲。 所以侍酒师拿出一瓶88年的罗曼尼康帝，反而让白江波放下心来，至少比永远喝不完的82年拉菲靠谱。 白江波发话之后，侍酒师开始工作。 他用口布托住葡萄酒瓶，来到白江波和高启兰身边，让二人可以清楚地看到酒标。 这是侍酒流程。 先进行酒瓶展示，再让客人进行验酒。 “这瓶酒来自罗曼尼康帝特级庄园，园区面积最小，但也是最顶级、最精华的葡萄园。而1988年的更是极品中的极品。” “当地在这一年的气候比较特殊，早春时温暖干燥，导致提早发芽。5、6月份的降雨和降温险些耽误了花期。夏季时一直在降雨和晴天直接转换，更利于葡萄的成长。” “但在9月初的时候，天气终于完全放晴，气味也跟着回升，给葡萄的成熟提供了必要的条件。这一年虽然延迟采摘，但果粒获得良好的成熟度，属于天赐良机。” 保罗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这不介绍还好，介绍之后，高启兰的表情渐渐变了。 “这酒大概多少钱？”高启兰犹豫很久，最终还是问出这句话。 “这瓶酒是我们老板从国外的拍卖会上拍下来的，最终成交的价格为6200美元，它的保存费用也不低，目前的售价为8万元。”侍酒师如实答道。 按照拍卖价格，大概在5万元左右，但这酒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所以直接加价三万。 高启兰感觉有些迷糊。 刚刚在外面的时候，白江波豪掷一百万，甚至花了十万块包下72楼，她已经觉得很奢侈了。 但是外面人多，她不好多说什么。现在只有他们两人，自然不能再大手大脚的，能省就省一些。 更何况她的姐姐陈书婷或许都没有品尝过这种等级的红酒，她就更不敢先尝为快。 她朝着白江波轻轻摇头，表情有些苦恼。 白江波无奈地笑了笑，冲着侍酒师招了招手，对他说起了悄悄话。 酒自然不会退掉，但是这次估计没法喝了，就先代存在酒窖里。 这次先拿一瓶万八千的红酒，不能让高启兰感觉到不舒服。 侍酒师心领神会，带着红酒出了门，没一会儿之后又拿来一瓶低年份的侯伯王。 尽管高启兰还是觉得有些贵，但并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侍酒师继续操作，开始进行开瓶、醒酒，在他们用餐的时候，帮助二位品尝更醇正的红酒。 二人的体质都不同常人，完全可以闻到红酒的香气，以及其在醒酒器中如何一步一步氧化，释放出原本的味道。 伴随着神奇的过程，高启兰略微兴奋地享用完晚餐。 晚餐过后，她有一种微醺的感觉，看向白江波的眼神变得更为诱惑。 白江波搀扶着走路不怎么稳当的高启兰，用房卡打开第六扇门。 这里才是真正的私人空间。 经过一段旋转楼梯后，二人来到顶楼的顶楼，这是他们休息的地方，被称为天空之城的地方。 就像是一座别墅坐落在大厦顶层，这里不再会有其他人打扰到他们。 犹豫处在天海市最高的地方，抬头后看不到城市中的灯光，仿佛悬浮在无尽的星空之中。 这或许是名字的由来。 时间尚早，月亮还没有出来，但闪闪的星光照耀着他们二人。 在一片灰暗之中，二人再次相拥，重续被打断的温情。 第280章 昨晚又不是没看过 二人拥吻在一起，一路在昏暗的房间中摸爬滚打，最终摸到一间带着大床的房间。 如果不是二人的视力比较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勉强看到些轮廓，他们肯定得磕得满头包。 床垫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非常非常软，至少高启兰被扔上去的时候没感觉到太大的冲击力。 之后，白江波便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但被高启兰抬手制止，硬生生停在半空中。 “我想先洗一下澡，你也要洗一下！”高启兰坚定地说道。 白天的时候流了不少的汗，她可不想让白江波闻到一些不好的味道。 而且这样正好可以支开白江波，让她有机会完成自己的计划。 白江波闻了闻自己的衣领，这一天跑下来，汗味、烟味真不小，确实需要好好洗一洗。 并且，他更倾向于鸳鸯浴。 高启兰拎着小背包走向浴室，白江波搓着手坏笑地跟在她身后。 察觉到白江波跟着自己后，高启兰停下脚步突然回头：“你你跟着我干吗？” “嗯？没什么，不是要洗澡吗？这房间里就一间浴室，我想着反正都是洗，两个人一起洗不是快一点吗？”白江波大义凛然地说道。 “不行不行，你不能跟进来。”高启兰连忙把白江波推开，一溜烟跑进浴室里。 “别紧张，不差那一小会儿。”白江波笑呵呵地去拉浴室的门。 浴室的门哪里有锁？ 还不是一拉就开？ 直到他发现门一丝不动后，才发现这个浴室门真的有锁，高启兰已经在里面反锁上了。 他奶奶的，有钱不提升一点服务，专搞这些不实用的东西！ 投诉！ 必须投诉！ 不过白江波也不会破门而入，多等一会儿就多等一会儿。 白江波走向隔壁的房间，去找找有没有浴室，走之前顺便把氛围灯打开。 氛围灯的颜色是暖色偏粉，不是特别亮，但是不至于看不清路摔倒，有一种朦胧的美。 不得不说，情调这一块是被玩明白了，这地方确实适合幽会。 在隔壁简单的洗漱后，白江波换上酒店提供的浴袍，满心期待地回到原来的房间。 来到门口，白江波就发现浴室的灯已经关上，高启兰应该已经出来了。 他缓慢地移动着脚步，悄悄探出脑袋看向大床的方向。 这一看不要紧，鼻血差点喷涌而出。 美人出浴图！ 高启兰侧卧在床上，左手斜倚在枕头上，轻轻抵住下颌，右手搭在臀侧，微微捏住裙摆。左腿在下平伸，右腿在上微曲，一副慵懒的模样。 如果仅仅是姿势还不至于让白江波如此状态，主要还是她穿在身上的白纱。 白江波只能用纱来形容，除了几处关键地带，其余地方全是薄薄轻纱，连腿上都是高筒白丝，粉嫩的肌肤朦胧可见。 比起一丝不挂，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更加让人欲罢不能。 这 这就是情趣内衣啊！ 白江波惊讶于衣服的款式，更惊讶于高启兰的准备。 难道她已经猜到自己要来？ 这衣服也不是说准备就能准备的，白江波更不相信有备无患这一说。 品鉴一番后，白江波甚至觉得衣服有些眼熟，似乎曾经见到过。 看到白江波驻足床前，高启兰红着脸道：“是衣服不好看吗？我就说这种衣服不适合我。” 有了这句话，白江波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这衣服是书婷给你的？” “嗯。”高启兰抿着嘴点点头，“开学之前，她偷偷把这件衣服塞给我。说如果你来找我，就把这套衣服穿给你看。” “嘶——” 白江波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他一直被自家老婆拿捏得死死的。 如果庄秀秀没有给他提醒，或许再过几天陈书婷就会给他暗示了。 而且他也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件衣服。 陈书婷在设计衣服时，不光会把设计图稿画出来，还会同时把样式图勾勒出来。 这件衣服他看到过素描的版本，当时就觉得很性感，没想到穿到真人身上会这么的哇噻。 白江波赤裸裸地眼神打乱了高启兰的心扉，虽说陈书婷让她展示衣服，但她还是感觉怪怪的。 她连忙转过身子，慌乱地用手遮住几处重要的点位，不再给白江波展示。 本来就已经很诱惑了，再加上这腼腆的样子，让白江波更加兴奋。 这套时装增益良多。 不过增加了暴击率，还增加了百分比攻速。 简单的小马尾更加容易把持方向，欲拒还迎的态度更容易丢盔卸甲。那勾了芡的小眼神，更是迷死人不要命。 白江波一直在“辣手摧花”和“怜香惜玉”中左右徘徊。 “啊！要迟到了！” 一声惊呼从房间里传出。 白江波听到声音，端着早餐走进房间。 “别着急，我已经找好车了。吃完饭后，我直接送你去学校。”白江波看着在床上找衣服的高启兰，柔声安慰道。 见到白江波进来，高启兰重新裹起被子，遮挡住自己的身体。 “别挡了，昨晚又不是没看过。再不吃饭，你可真的要迟到了。”白江波打趣道。 “那不一样！白天是白天，晚上是晚上，你快出去啊！”高启兰鼓起腮帮，犹如发怒的河豚。 “好好好，我先出去，你快点把饭吃了。”白江波举起双手遮住眼睛，退出房间。 白江波关上门后，高启兰快速地把一条小小的毛巾叠了起来，偷偷地放进了背包里。 只是下床的时候，身体感到特别不自在，走路都有些发飘。 再想到昨晚求饶的时候，白江波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高启兰又多了几分怒火。 她堵着气吃完早餐，又简单地打扮了一下，收拾好所有物品，走出房间。 白江波已经在门口等候，想伸手牵着她一同下楼。 气还没消的高启兰往后推了推，恶狠狠地瞪了白江波一眼。 昨天晚上不知怜香惜玉，今天还想牵我的手，没都没有。 她也终于想起陈书婷的忠告，该哭的时候就放声哭，不能让他为所欲为，不然吃苦的是自己。 第281章 又是熟悉的音乐 白江波无可奈何，现在高启兰就像一只发怒的刺猬，碰都碰不得，一碰就炸毛。 她宁可自己扶着把手慢慢走，也不让白江波搀扶着她。 迟到肯定是迟到了，这个气必须得生。 她知道白江波或许憋了很久，因为陈书婷不太方便。但是这问题不在她，不能让她担责任啊！ 还好体质比较好，不然今天指定爬不起来，或许得休养个天。 如果再不给白江波一点颜色看看，她害怕指不定哪一天自己就散架了。 她甚至开始心疼起了陈书婷，她难以想象之前陈书婷是怎么忍受的。 告状！ 一定要告知！ 今天一定要打电话告状！ 高启兰气愤地想着。 当然，这一切白江波毫不知情，他甚至觉得昨晚已经手下留情。 但是他忘记了高启兰只是初学者，不能和陈书婷相提并论。 没多久，出租车来到学校门口。 高启兰头也不回地就往学校里面走去，白江波驻足门外，平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走了几步后，高启兰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来，表情略带失落地说道：“你什么时候回京海？” 白江波嘿嘿笑着。 “这个看你啊，只要你点点头，我们今晚就能再见，我随时都有时间。” “我不要，你赶快回去！再见！”高启兰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说完这句话后转身离去。 今天是周五，如果跟着白江波出去，周末这两天大概率回不来了。 两天三夜 想都不敢想！ 她怕竖着出去，横着回来。 高启兰不免加快脚步，尽管速度越快越难受。 其实最难受的是上楼梯和下楼梯的时候，她都有些走不了直线。 高启兰心里就骂了几句大坏蛋，最后消失在白江波的视线中。 看到高启兰的姿势，白江波也猜出她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不过白江波还是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并不是他不懂得怜香惜玉，只是那纯白攻速暴击装太让人上头了。 完全把持不住！ 他惊讶于陈书婷的眼光。 连他这种看惯了各种短视频小姐姐的人都被这套情趣内衣吸引，那放在当前，完全是降维打击。 白金瀚的拍卖指日可待，等他怕下白金瀚后，让陈书婷再设计几款能过审的制服，这生意不必皮肉生意火爆？ 花钱能得到的不珍贵，花钱得不到的才有更多的追逐者。 最主要的是这玩意儿不违法，最多是在法律的边缘浅浅试探，多一块布料少一块布料的事，随时都能刹住车。 完全看不到高启兰后，白江波打电话找到郭成济，搭着顺风车返回京海市。 一路上，郭成济对白江波毕恭毕敬。白江波说东，他绝对不会提半个西字。 因为他心里怕得很，偶遇了白江波约会小老婆的场面，他怕白江波会杀人灭口。 虽然这是违法的事，但上一个徐江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不想当第二个徐江。 “白总，我昨晚喝得太多，有些断片了。”郭成济假装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昨晚的事情我记不太清，还来以后还是得少喝酒啊！” 车子已经进了京海的范围，郭成济实在憋不住了，开始向白江波表忠心，撇清昨晚的关系。 “郭总，别紧张。”白江波拍了拍郭成济的肩膀，“我知道郭总会为我保守秘密的，我也不会难为郭总的。只要没有什么风言风语，郭总你就不会遇到危险的” 其实白江波完全不怕这件事传出来，因为传出来最多有些麻烦，并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他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逗一逗郭成济，是完完全全的恶趣味。 但他只是这么一说，郭成济完全当了真。 “明白明白，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敢泄露半个字，一定天打五雷轰！”郭成济发誓道。 “嗯。”白江波微微颔首。 他没想到郭成济这么不经逗，但这样也不算是坏事，权当敲打敲打郭成济。 经过这个事件，郭成济几年内恐怕都不敢动一些歪心思。 来到京海市区后，白江波就换乘了自家大奔，司机正是陆涛。 “老板，您要是用车直接告诉我就好，用自家的车也方便些，我不怕苦的。”白江波一上车，陆涛就开始表决心。 苦不苦不是重点，陆涛就怕错过什么情报。 这次白江波一声招呼都没打，直接就来一个无影无踪，让他完全摸不到头脑。 他还不能特意去打听，不然容易暴露身份。 “嗨，这次比较匆忙就没联系你。而且家里也需要用车，你嫂子现在怀孕，不方便自己开车。把你留在京海，我很放心。”白江波解释道。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带着陆涛去，他还怀疑程程在背地里捣鬼呢。 不过为了不让陆涛起疑心，白江波还是认真编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能得到老板的信任，是我的荣幸。”陆涛憨厚地笑着，心里的算盘就没停过。 没多久，车子回到白家别墅。 一下车，白江波就听到音乐声。 又走近了一些，音乐声越来越清晰。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是我鼻子犯的罪~ 不该嗅到她的美~ 擦掉一切陪你睡~ 又是熟悉的音乐 还没进门，白江波就闻到了浓浓的醋味。 推开门后，白江波一眼就看到陈书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时尚杂志，边看边跟着哼唱。 “白先生，你快劝劝陈夫人。这两天她一直都在听这首歌，似乎是有心事。”王姨走上前，小声地对白江波说道。 陈书婷一反常态，她也能感受到，就悄悄地给白江波提了一个醒。 在王姨看来，这对夫妻挺恩爱的，经过了大灾大难，好不容易幸福美满，可不能再一拍两散。 白江波笑着对王姨点点头。 “王姨，我又学了一道菜，今天我来做饭。你就先回去，明天早上再过来。” 王姨怎么会听不懂白江波意思，这明摆着是想把她支开，解决家庭的内部矛盾。 “好，那我就先走了。小两口相处很简单的，实在不行就道个歉，多为孩子考虑考虑。”临走之前，王姨还不忘提醒几句。 “好，您慢走。”白江波送别王姨后，轻轻地把门合上，大步走向客厅。 第282章 三个打一个，群殴！ 来到客厅，白江波第一件事先把录音机关掉。 音乐戛然而止，磁带也被吐了出来。 陈书婷这时才抬起头看了白江波一眼：“呦，你回来啦。关我音乐干吗？难道不好听吗？” 陈书婷歪着脑袋，满脸真诚地看着白江波。 白江波知道，她是故意的。 这种假装不在意的态度和暗有所指的追问，是夫妻吵架之间的大杀器。 只要是出现这种情况，多半就要开始思考自己哪里做错了。 就算你觉得没有错，也要顺着哄哄老婆，这是维护家庭和睦的必修课。 更何况白江波现在错得很严重，完全没有理由不好好伺候伺候陈书婷。 “好听是好听，哪些不能单曲循环啊！这样听下去，总会听腻的。”白江波顺势坐在陈书婷身边，伸手搭在她的肩膀，轻重缓急地捏着。 “会吗？我怎么没感觉到？我倒是觉得，这首歌越听越有体会，就好像专门为我写的一样。”陈书婷端着杂志，不经意地往旁边挪了挪。 “怎么会，一首歌而已。”白江波锲而不舍地跟了上去，继续帮陈书婷捏着肩、捶着背。 陈书婷突然放下杂志，把鼻子凑了上去，在白江波的衣领处闻了闻。 “确实没有其他的香水味，不过我闻到了处子的味道，这个更过分！”陈书婷嘟着嘴说道。 白江波讪讪地笑着。 你这是闻出来的吗？ 我走之前你就知道了，你还同意我前往，并且提前把攻速装都准备好了。 怎么现在翻起旧账了 白江波心里很无奈，但只能小心翼翼地哄着。 陈书婷皱了皱眉头，她都考得这么近了，怎么还没有一点反应？ 难道非得让她明示吗？ 她又继续往怀里蹭了蹭，顺手解开胸前为数不多的纽扣，袒露出幽邃的深渊。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白江波突然对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感触，也明白了陈书婷想表达的意思。 她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感觉到不公平而已。 只要继续把她喂饱，就不会有什么琐事了。 理解到这个意思后，白江波再次展现雄风，拦腰抱起陈书婷就上了楼。 说干就干，绝不含糊。 对症下药，药到病除。 经过几次柔和的治疗，家庭矛盾顺利解除，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直到晚上的一通哭诉 当晚，高启兰正如她所计划的，一个电话就达到了陈书婷这里。 没等陈书婷来得及问衣服好不好用，高启兰率先哭诉起来。 什么不懂得怜香惜玉，现在走路都有些别扭，还从后面抓住她的马尾 一番倾诉下来，陈书婷都不知道这是在炫耀，还是在诉苦。 迫不得以，陈书婷只好安慰起了高启兰，又惊讶于那套衣服的作用。 说实话，她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毕竟那套衣服的设计有些太过超前，很可能会不被现在的潮流接受。 不过从结果来看，衣服的作用超乎想象，就是苦了高启兰。 这为她提供了重要的样本，尽管这只是白江波一人的态度，并不能决定是否有普遍性。 可她做衣服主要就是为了白江波，其他的都是次要的，所以这个结论非常重要。 现在她已经完全拿捏了白江波的喜好，接下来的设计会更有针对性，新鲜感和刺激感可以一直维持下去。 想到这里，陈书婷不仅笑出声来，让对面的高启兰有些错愕。 “婷姐，你在听吗？我怎么好像听到了笑声，你是不是在嘲笑我？”高启兰更加委屈了。 昨晚夜不归宿，再加上动作的不自然，室友一下就猜到了她的小秘密，开始疯狂地打趣她。 “女孩子要懂得节制，不然走路都困难的。” “对方帅不帅我不知道，但能力肯定很强。” “你今晚不会还要出去，这两天三夜下来，你真的能承受得住？” 面对这些调侃，高启兰百口莫辩，因为人家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这更加坚定了告状的信念。 只不过现在看起来，告状似乎没什么作用，连陈姐都开始偷笑了。 陈书婷瞬间回过神来，连忙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在为你生气呢！老白也真是的，不知道轻急缓重，竟然这么对你，我现在就去收拾他！” “对对对，一定要好好收拾他！”高启兰连忙附和道。 白江波欺负她，她没什么办法，就找个能欺负白江波的人。 陈书婷说到做到，把目光看向躺在一旁的白江波。 昨晚白江波没睡多长时间，今天上午又起得比较早，刚刚又耕了大半天的田。 就是再壮实的老牛，也经不起如此操劳，自然要补个觉，恢复恢复体力。 “我这就把他踹下去。”陈书婷对着高启兰说道。 她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撑着床，伸出双脚直接把白江波踹了下去。 白江波的反应非常迅速，在落地前转了半圈，一个伏地挺身又翻回床上。 “老婆，怎么了？突然踹我做什么？”白江波有些懵。 “当时是替小兰教训教训你！让你不知道怜香惜玉，小兰说她都有些肿了！”陈书婷坐起身子，斥责着白江波。 “哎呀！没有，我没有肿啊！婷姐，你不要乱说啊！呜呜，连你也打趣我。”高启兰欲哭无泪。 手机虽然没有开免提，但白江波和陈书婷都听得到。 白江波了然于心，原来是小兰那丫头打电话告状来了，看来昨天当时下手太轻。 “嘘，不说得夸张点，怎么有理由动手。”陈书婷忍着笑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对不起，我错了，是我错怪你了。”高启兰立马道歉。 她没有太多恋爱的经历，对于这种事情十分陌生，陈书婷说什么她都信。 “没关系，我现在就替你教训他，帮你找回场子！”陈书婷从床上站起来，对着白江波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别说她收着力，就算她全力出手，凭着花拳绣腿也伤不到白江波分毫。 不过白江波很给面子，哀声惨叫道：“老婆，我错了！别打了！我道歉，我向小兰道歉！” “一句道歉就完事了？小兰可饱受风霜，你必须也得体会到痛苦！”陈书婷不依不饶。 “别打了，再打我就报警了！你们家暴啊！你们三个打一个，这是群殴，算什么英雄好汉！”白江波继续哀嚎着。 陈书婷先是一愣，什么三个打一个，她和小兰加起来才两个人，动手的只有她而已。 随即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怀有身孕，肚子里还有一对龙子凤女。 如果算到笼统一些，现在确实是三个打一个。 有点难蚌 听到白江波接二连三的惨叫，高启兰还真以为陈书婷下了狠手，还是叫别人来群殴。 她的心立马软了下来。 “婷姐，要不就算了。我其实昨晚我也有责任，不能全怪白大哥。” 第283章 这下解释不清了！ “什么群殴！这明明是单挑！你一个人单挑我们三个！” 正在兴头上的陈书婷怎么会听劝，她正嚣张地骑在白江波身上，耀武扬威地展示主权呢。 白江波的哀嚎也越来越小，因为他正在上下其手，嘴上也没有闲着，哪里有功夫哀嚎？ 高启兰只能听到声音，听到白江波的声音越来越小，还以为他被打昏过去，紧张得不得了。 高启兰已经打算挂断电话，让大哥二哥去隔壁劝劝架了。 直到她听到一些百分百会被和谐的声音，这声音与她昨晚的声音有八分相似，但多了一分妩媚和一分主动。 听到声音后，高启兰的脸唰的就红了起来，害羞中又带着些许恼怒，下意识地想挂断电话。 她是来告状的，没想到这夫妻俩竟然开始一唱一和，悄咪咪地秀起恩爱。 这种事情不应该背着人吗？ 有了如此亲密的接触，之前群殴的设想就不攻自破。 再结合陈书婷所说的“我们三个”，高启兰很容易就联想到那两个未出生的宝宝。 这 这不是雇佣未出生童工吗？！ 严重的违法行为！ 高启兰咬紧贝齿，大拇指已经按在挂机键上，只要轻轻一按就可以结束通话。 可一丝不应该产生的好奇让她停止动作，并且产生了些许听墙角的冲动。 她迅速摇了摇脑袋，否认了这个想法。 这种行为是不道德的！ 而且偷听的对象还是 她的手指再次按向挂机键，但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险些把她的魂勾过去。 只听一会儿 就一小会儿 高启兰默默说服着自己。 她死死握住手机，轻轻贴在耳朵上，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高启兰捏着拳头，完全沉浸在声音之中。 先前的种种保证如同过眼云烟，早就被她抛之脑后。 她现在只想多听听、多学学，增长增长经验，以后不至于太过被动。 令高启兰好奇的是，有些声音她都不知道是怎么发出来的，比如一些类似吃棒棒糖的声音 所以她不光想听听，还想顺着手机钻过去，偷偷瞄上几眼，顺带着记个笔记，好好学习一番。 不知过了多久，高启兰完全没有了时间概念，只知道战斗已经临近尾声。 为了不让他们发现自己听墙角，高启兰迅速挂断了电话，主打一个掩耳盗铃。 最先发现端倪的是陈书婷。 因为刚刚她做了比较“过分”的事情，所以准备打回去“解释解释”。 按照她对高启兰的理解，在听到夫妻和谐生活的声音后，小兰就应该害羞地挂断电话。 所以她没有多想，直接拨打回去，电话却没有打通。 “对不起，您的手机已欠费，请您续交话费，谢谢。rry，your” 陈书婷错愕地看着手机，就像见了鬼似的。 两天前她才充值了五十块的话费，今天就已经停机了？ 这两天她也没打电话啊！ 除了刚刚 “怎么了？”白江波从身后抱起陈书婷，对她的疑惑起了兴致。 “我的手机停机了，可能小兰刚刚在偷听，要不用你的打过去试试？”陈书婷瞬间紧张起来。 她完全没有设想过这种情况，小兰在她眼里是个成绩优异的乖宝宝，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白江波的嘴角不自觉地开始上扬，原来你也有失算的时候，你还是太小瞧女人的好奇心了。 根据他在后世互联网冲浪的经验来看，女人的好色程度完全不亚于女人，只不过她们只是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或者在小团体内相互共享，一般不会透露出来。 “你笑什么？这件事你也参与了！”陈书婷气急败坏，身上打了白江波一下。 “好好好，我来试试看。”白江波连忙投降，拿起手机给高启兰打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停机。rry，the nuber” 白江波耸了耸肩膀。 “恭喜你，你猜对了，小兰的手机也停机了。刚刚她确实没有第一时间挂断电话，估计在那边偷偷听了很久。对了，你的手机不是可以显示通话记录吗？你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陈书婷慌乱中拿起手机，打开通话记录开始查看。 看看通话记录，再看看当前时间，对比后发现通话是在五分钟前挂断的。 那时候，他们都已经完事了。 换句话说，小兰偷听了全程！ “啊——” 陈书婷一声尖叫，羞愧难耐地钻进被窝，用杯子盖住头，无奈地发泄着。 就刚刚那些声音，如果被小兰听到，她好不容易塑造起来的知心姐姐形象瞬间瓦解，连一个渣渣都不剩下。 “怎么办？怎么办？这下解释不清了！”陈书婷疯狂地蹬着被子。 “放心，没关系的。”白江波赶紧跑过来安慰陈书婷，生怕她动作太大动了胎气，“这有什么解释不清的，下次你再听回来不就得了？” 陈书婷直接坐了起来，吓了白江波一跳。 “好主意，你说的有道理，这件事要好好筹备筹备。”陈书婷一本正经地谋划着。 “嘶——” 白江波倒吸一口冷气。 他感觉自己好像出了一个馊主意，这下关系越来越乱，他已经开始理不清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车到山前必有路，水到船头自然直。 “对了，小兰的生活费没多少，你可要给她补一点儿，不然她连话费都交不” “啪！” 一个枕头直直呼在白江波脸上。 本来这事都已经过去了，结果白江波重新撕破伤口，陈书婷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打完之后，陈书婷把白江波的枕头抽了过来，背着身子侧坐在床上。 白江波咽了咽口水，悄咪咪地把枕头摆好，慢慢地躺回去。 这件事点到为止，不然今晚可就遭罪喽。 “你干嘛？去客厅睡去，你太吵了！” 白江波还是没有得逞，被赶到了客厅，连客房都不敢去。 今天晚上他已经喂饱了陈书婷，完全没有后手个已使用，真是大意了 第284章 罪恶的开始！ 第二天，在客厅凑活了一晚的白江波早早起来准备早餐。 伺候完大的，再伺候小的，终于取得了陈书婷的谅解。 恰逢周六，他准备带着陈书婷和两个孩子去游乐圆玩玩，结果惨遭两个小家伙的拒绝。 原因无他，高启盛为了鼓励他们学习，在暑假期间已经把游乐园、动物园等场所逛了数遍。 现在这两个小家伙眼光挑的很，已经看不上当前京海的这些设施。 白江波痛苦地捂着脑袋。 这小孩子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不是特别容易糊弄，现在除非他再建一所游乐园、动物园之类的，不然很难让他们提起兴趣。 最后白江波实在没办法，就提出外出露营，顺便到水库旁过过鱼瘾，当一个安逸的钓鱼佬。 习惯了城里生活的白晓晨没体验过这种生活，对露营、钓鱼特别感兴趣。 而黄瑶对于这种在荒野露宿的行为不是特别理解，但有一群家人陪着，她也乐在其中。 除了出差深城的高启强，老默和高启盛也加入其中，气氛维持得还算不错。 好不容易把周末过完，白江波也接到了各方的消息。 首先是吴涛传来的消息，白江波分配给他的任务已经有了眉目。 目前他无法确认谁是具体的幕后黑手，但消息的来源确实源于京海的仇人。 只不过白江波在京海的仇人不少，这话说了就和没说一样。 但嫌疑最大的依旧是陈泰、程程和赵立冬，这几个人早晚都要对付，白江波还要加快脚步。 另一个消息来源于高启强，他在深城确实找到了一些门路，甚至可以拿到一些像单反相机这种高端产品。 不过这些东西动辄一两万的售价，一般人可消费不起，高启强在考虑要不要备货。 白江波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这些货可能卖不动，但是必须要有，并且在大店还需要摆出来。 这就是明星效应。 店里的商品越全，尤其是有单价较高的商品，就会让人下意识认为这家店比较可靠。 就算在这家店购买平价、低价的产品，也会比在别家购买的时候踏实一些。 这不是在花冤枉钱，而是在的打广告，毕竟这玩意儿又不是卖不出去。 高启强心领神会。 备货可能不多，每个较大的店铺有一个展品和两个库存就足以，但是不能没有。 而且按照他们的进货频率，缺货的时候随时都可以补货，店铺之间也可以随时调货。 即使有短时间、大批量的需求，他们的连锁店也足以应付。 现在他们要打出品牌效应，不能局限于小灵通的单个业务，多付出一些代价也值得。 有了白江波的答复，高启强做事更加放得开手脚，准备在临江省展开一次数码电子产品大变革。 时间来到十月中旬，关于白金瀚的消息终于有了结果。 对于徐江的审核已经进行完毕，他名下的财产也需要陆续进行拍卖，包括他的别墅、游艇以及白金瀚。 对于别墅和游艇，白江波没有多少兴趣。 这一类东西，他并不喜欢用别人剩下的，但是对于白金瀚他势在必得。 白金瀚的里面的公主，他已经养了四个多月时间，钱花出去大几百万。 他可不会随随便便做慈善，如果不能把白金瀚盘下来，那他可真就成了冤大头。 经过四个多月的培养，这些公主不，现在应该称为舞女，这些舞女已经颇具姿色。 四个月的时间，不能让她们和专业舞者一样优秀，但足以应付那些过来寻乐的外行。 蹦蹦跳跳四个月的时间，腰间的赘肉已经无影无踪，松松垮垮的大腿和臀部也变得滚圆、紧致。 经过较为合理的调理，外加白江波提供的较为优质的化妆品，这些人的颜值最起码上浮30。如果再算上身材，提高50都是保守估计。 白江波让张安、小虎他们看了场表演，对成果进行初步验收。 结果看过的都说好，就连不近女色的张安都被迷得神魂颠倒。 一群身材火辣、颜值不差的美女围着你热舞，如果不是白江波这种见过世面的人，任谁看了都会迷糊。 毕竟现在不是那种点开直播间就能看到热舞的时代，没有美颜、滤镜的加持，他们几乎体验不到这种帝王般的待遇。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法拍会。 白江波带着张家兄弟和律师团队来到现场，座位没有坐满，但来的人并不算少。 其实有资格参加这场法拍会的人不少，但白江波已经放出豪言，对白金瀚势在必得，很多人就没有过来凑热闹。 这次法拍会主要就是冲着白金瀚来的，如果没有胆量去和白江波竞拍，这个热闹不凑也罢。 白金瀚这地方可不一般，虽然徐江有着贩卖人口、器官的生意，但那只能算是一条腿，并不能为其团伙提供全部的经费。 而这白金瀚就是第二条腿。 白金瀚涉黄，但其收入来源不完全来自于黄，正常的生意也占了很大的比重。 这得益于它的地理位置。 它位于下湾区最繁华的重心，被包围在商圈的正中心，吸金能力自然比其他娱乐场所高得多。 并且，这不单单是白金瀚的拍卖，还是这一篇区域的拍卖。 在徐江手中，他拥有的土地使用权不单单只有白金瀚所占的区域，临近的那个空地也在合同的规定范围之内。 这块地自然是赵立冬帮他拿下来的，能在中心商圈拿到这么大的批地可不简单。 除了赵立冬的帮助，还有何黎明的手笔，这也是后来赵立冬要拉拢何黎明的理由。 早几年，安置下岗员工的任务落在何黎明的头上，他自然要把任务再分配下去，赵立冬就是接任务的人之一。 赵立冬借助徐江的帮助，超额完成了指标，让赵立冬有了晋升的机会。 同时，这也帮助何黎明解决了麻烦，所以会同意帮忙拿下一块批地。 这是罪恶的开始！ 第285章 法拍会前奏 其实，赵立冬对着何黎明开口的时候，心里也十分不安。 他不知道何黎明的内心是否正直，是否会戳破他拙劣的表演。 然而，他赌对了。 何黎明欣然答应了他的请求。 有了这块重要的批地，徐江终于可以在京海大展拳脚，拥有自己的基业。 一开始，徐江准备在这里搞一个娱乐城，包揽整个京海的娱乐业务，建一所真正的天上人间。 但是，在设计师进行测绘的时候，徐江发现自己的钱包不是特别充裕。 即使算上银行贷款，也只够把一半的土地利用起来，建一个比较简陋的娱乐场所。 如果娱乐场所不豪华，位置再好也没有生意，这一点徐江是清楚的。 所以他狠下心来，把所有的资金都砸进去，将批地的东南角利用起来，建了占地四分之一面积的白金瀚。 尽管如此，白金瀚依旧是京海市最大的娱乐场所，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这里消费。 本来徐江想着先赚几年钱，再把白金瀚进行扩建。 没想到钱赚得差不多，人反而没了。 与此同时，批地的使用权也被没收，清查之后进行正规的法拍。 扫视一圈后，白江波坐到了属于他们的区域。 刚坐下，他就感到不少的目光向他投来，其中还有许多不怀好意的眼神。 他已经明确发出话来，自然是看中白金瀚之人最有力的竞争者。 不光是白金瀚，还有不少人看中批地，想把白金瀚和批地一同拍下来，白江波也是他们的劲敌。 “老板，这可能是一场硬仗啊！”张平悄悄把头凑过来，小声地向白江波汇报道。 他甚至看到了颂友、领优、志荣这些搞地产的集团、企业来到会场，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法拍会，反而升级成了土地拍卖会。 这些地产公司的资本可不小，让他心里瞬间没了底气。 “怕什么，几个死板的建筑公司而已，不足为惧。”白江波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在三个月以前，他已经带领建工集团把这三个公司狠狠地踩在脚下。 接下京海大学和京海师范大学的工程后，建工集团已经隐隐成为超越他们的存在，无论是从规模还是影响力。 晶东方的工厂开工后，第一时间也是找到白江波，把最初一部分的工程交给建工集团。 他们给的报价可不低，让建工集团赚了不少的资金。 不过这只限于对地基、框架的粗加工，后续对工厂的进一步建造，必须由晶东方亲自实施。 液晶面板工厂对灰尘、温度、湿度等条件有着严格的要求，厂房必须是夹层设计的。 为了给精密的仪器提供恒温、恒湿、恒净、恒氧的环境，每个车间的构造都很特殊。 天花板是单独的一层，专门用来净化空气，将空气源源不断地送下去。 地板也是单独的一层，可以保障温度，电线、水管等线路包含其中。 中间放置设备，气流始终流通，始终保持在最佳状态。 这都需要专业的技术人员进行调试，晶东方的人也在摸索之中，建工集团的人更加插不上手。 不是不想赚这一份钱，是这钱根本赚不到。 但剩下几家已经感受到了压力，再这样下去，被建工集团吞并是早晚的事。 所以他们在拼命的扩展业务，见到有土地拍卖就不会放过，尤其是这种地段特别好的土地。 正当白江波吹牛的时候，程程带人走了进来，让张平更加震惊：“她怎么来了？建工集团也要插一脚吗？” “你应该没猜错。”白江波的眼神也冷下来。 陈泰和程程才消停没几天，现在又要开始作妖了吗？ 程程迈着平稳的步伐来到白江波身边，微笑着俯下身子，轻声说道：“白总，您不要误会，我们是来帮你们的。” 白江波面对若隐若现的深渊，丝毫不为所动，现在可不是看球的时候。 “哦？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而且之前你也没有和我打过招呼。”白江波轻蔑地笑了笑。 “这确实是我的疏忽，但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之前您曾经说过，对白金瀚势在必得，而白金瀚的土地是绑定出售的，势必会增加您的负担。” “我有一个好主意，我们一起把白金瀚拍下。白金瀚归你，剩下的土地归建工集团。当然，肯定不会让您吃亏，我们会出三分之二的费用。” “白金瀚占地虽然只有四分之一，但是它本身的价值也不低。您只需要承担三分之一的费用，就可以拿下白金瀚，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程程耐心地介绍着。 她今天依旧穿得是职业装，但上衣不只是故意还是无意，靠上的几个扣子没扣，俯下身子的时候会露出些许春光。 当然程程的体积有限，完全没有打动白江波。家里有一个75c，还有一个70b，还能中了她这一个美人计？ “那可不成，把其他的土地都给你了，我连停车场都建不了。白金瀚的生意一定会越做越大，等时候没有车位，会影响我的营业额的。”白江波俨然已经把白金瀚当成自己的私有财产。 程程表情顿了顿，本着友好交谈优先的原则，她选择退让一步。 “我们会在白金瀚周围留出一部分空间，建一个较大的停车场。综合下来，你占有三分之一，但依旧只承担三分之一的费用。这已经是我们能给予的最大让步了，希望你可以着重考虑一下。” 程程的身子探得更低，露出更多香艳的场面。 这是她总结出来的经验，专注于攻其弱点，而白江波目前最大的弱点就是好色。 不然他也不可能冒着风险去勾搭高家小妹，而且还暗地里养了一群公主。 但程程不知道的是，白江波的眼光很高的，至少现在的她还不够格。 “那停车场的面积可不小，应该可以停不少的车。不过你们会不会把停车场当作公共的，利用完那三分之二的土地，然后把车都停在停车场里。” “这样一来，我不还是只拥有白金瀚那四分之一，和之前的方案有什么区别吗？对了，是有区别的。我还要出钱帮你们建一个公共停车场。” 白江波开启嘲讽模式，点破了其中的骗局，让程程有些尴尬。 第286章 法拍会开始 “如果你感觉不公平，停车场可以由我们来进行建设。你也看到对这块地有意思的人不在少数，和建工集团合作可以最大程度减少你的负担。” 程程继续不依不饶地解释着。 陈泰还是忌惮白江波的资金池，如果白江波铁了心思和他们作对，他拼上老底也争不过白江波。 所以他让程程试着说服白江波，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睡服白江波。 程程心里十分抵触，作为寄人篱下的工具人，她又不可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来色诱白江波。 可这一招似乎不怎么起作用，难道她的魅力有这么差吗？ 尽管最近有些操劳过度，饮食、睡眠有一些不规律。但在监狱三年的生活作息可是很健康的，早睡早起、饮食规律，让她的精气神充沛很多。 莫非白江波不识货？ 没等程程想明白，白江波又发话了。 “那可真不好意思，我没想着过来捡个便宜。钱我有的是，不在乎多花一百万还是两千万。而且我不就是集团的总经理吗？我拿到了地不就相当于集团拿到了地吗？” “你回去这样跟老爹说，你说后续关于这个土地的开发工程一定会交给建工集团来做。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得了好处，自然不能忘记集团。” 白江波咧嘴笑着。 程程的眉头不自觉地挑了挑。 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地谁拿了就是谁的，外人可捞不着好处，最多就是赚个辛苦费。 可把土地握在手里，申请建个商场或办公楼，单凭这个地段就绝对不会亏本。 “你也可以这么想，集团捞到好处，也不会忘记你的。集团先把土地拍下来，后续的利益分配再另做打算。你放心，老爹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我也一样，给你一些好处也不是不可以。”程程用妩媚的声音说道。 她趁机将头发撩到耳后，另一只手撑在桌上，胸前空虚、中门大开。 听到程程说出这么露骨的话，张平、张安等人立马礼貌回避，可不能坏了自家老板的兴致。 虽说他们都觉得老板可能看不上程程，但是万一呢？ 万一白江波有些特殊癖好呢？ 还是回避为妙。 白江波人都麻了。 就不知道帮忙挡一下吗？ 这美人计都贴脸上了。 万一被别人捏造事实，再传出个小道消息，陈书婷肯定饶不了他。 陈书婷能认下高启兰，可认不下程程。 “咳咳，你硅胶掉了。”白江波突然说道。 “嗯？”程程一愣。 “你胸垫掉了。”白江波又说了一句。 程程心中一颤，立马直起身子，慌乱中扣起胸前的扣子。 她的本钱确实不太够，但是可以造假啊。 于是，来之前她用东西垫了垫，成长为不属于她的大小。 在旁人看来，或许察觉不出什么，但这可逃不出白江波的火眼金睛。 程程一没有吃胶囊，而不是发育期，突然之间打了一个cup，百分之百是垫了。 就当程程整理着装的时候，才发现根本没有穿帮的痕迹，垫子安安稳稳地躺在原处，根本不可能从外面看到。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白江波在诓她，而且还可耻地成功了。 被戏耍的程程也不管什么计划了，直接甩头远离，前往自己的座位。 合作？ 根本不可能合作！ 那就在拍卖的时候见真章！ “老板，这样会不会太冒失了。现在我们的对手又多了一个建工集团，万一他们联手”张平支支吾吾不敢说到底。 “那就看看谁的钱多，看看谁的资金池先被击穿，正好可以摸清楚他们的底细。”白江波一点紧张的样子都没有。 他反倒希望这些公司能争一争，为他后续的吞并计划提供一些真实资料。 “张平，待会儿你把出价的公司都记下来，根据他们的最终出价推算出各家的情况。之后再结合这些公司目前的项目，把他们的老底摸出来。”白江波拍了拍张平的肩膀。 有了白江波的暗示和指挥，张平瞬间明白了老板想做什么。 尽管现在建工集团还没有拿下来，他就已经盯上了更多的鱼，并且把渔网准备好了。 “明白，包在我身上。”张平郑重地点点头，拿出笔记本开始进行记录。 等到开拍后那些人一出价，分析就会正式开始，渔网也开始收紧了。 又过了二十分钟，会场的大门关闭，灯光开始向讲台集中。 拍卖师身穿西装，来到了讲台之上，开始进行开场和热场。 因为是法拍会，必要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拍卖师简单地介绍了徐江事件，尽管这些事在场的人全部耳熟能详。 之后又补充了一些法律知识，对需要拍卖的产品进行一定的风险解读。 比如游艇的受损情况、别墅的物业费水电费，以及白金瀚需要补办运营执照等情况，拍卖师都进行了一定的说明。 这都是必须提前说明的，不然拍下来后不合心意，买家直接不付尾款，物品就流拍了，他们还需要进行新一轮的法拍会。 再三确认后，拍卖开始。 第一件拍品是游艇，上面发生了许多不可描述的事情，不过依旧没有减轻富豪们的热情。 这是一个偏小的中型游艇，里面的装潢进行过二次加工，看起来要比一般的游艇豪华不少。 这是徐江专门用来进行权色交易的，这个游艇可是为他立下了汗马功劳。 当然，这游艇的来路不是很正，属于半个走私品。 经过徐江和赵立冬的努力，他们买通了海关的负责人，在这上面少报了不少的税，所以徐江的到手价要低很多，大概300万左右。 而这次的起拍价直接就是200万，这也比正规二手的游艇便宜不少。 “210万。” “220万。” “240万。” “250万。” 除了白江波不为所动，其他个人和公司都试着拍了拍。 如果能碰巧拍下来，把游艇租出去也能有不错的收益，不过前提是售价别太离谱。 第287章 掏底裤的出价 售价来到300万后，举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开始一万一万的往上加。 价格最终定格在336万。 拍下游艇的是志荣集团。 据传闻，志荣集团的董事长的生活比较奢靡，现在看下来果真如此。 后面还有更重要的白金瀚需要竞争，在此之前就先撒出去三百多万。 也不知道是他们以为结局稳了，还是志荣已经对白金瀚放弃了。 其他几家企业也幸灾乐祸地看着志荣集团，都在笑话志荣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落槌成交后，开始进行第二件拍品的拍卖。 这是徐江最大的一套别墅。 这套别墅的地理位置不差，还是所在小区的楼王，价格自然便宜不了。 起拍价就定在了300万，最终成交价格502万。 之后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房子，再加上徐江名下的车子和他公司名下的车子，全部被挂出来进行拍卖。 包括他引以为傲的外国马7系e38，当时售价130万元左右，被以100万的价格贱卖。 随着拍品的减少，法拍会逐渐接近尾声，只剩下最后一个压轴拍品。 各个地产公司瞬间坐直身子，开始活动脖子和手腕，接下来可是一场恶战。 “最后一件拍品，白金瀚及其所属场地的26年使用权，起拍价1600万元。该地区处于京海市的中心下湾区，又处于下湾区的中心范围。” “所以它的价值难以估量，请大家珍惜本次机会，这可比土地拍卖便宜得多。这地方寸土寸金，只要拍下来就不可能亏损，希望大家多多发财。” 拍卖师也玩嗨了。 按道理说，这种正式的法拍会中，拍卖师一般不会主动调动大家的情绪。 除非上面有人指示 看来上面也不想这块地被低价拍走，这块地在之前被捡了漏，需要补之前的窟窿。 经过拍卖师的一番介绍，原本没打算尝试的买家也提起精神，准备举牌子试一试。 万一呢！ 之前就计划拿下的，又把预算提高了一下，甚至已经威胁到自家的流动资金池。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对风险管控的能力直线下降，甚至会完全发狂。 “请开始竞价。” 拍卖师伸手一挥。 “2000万！” 最先举牌的是志荣。 在拍下三百多万的游艇后，他们依旧有能力继续竞价，甚至一口气加价400万。 听到这400万的涨幅，瞬间劝退了一大批凑热闹的买家。 之前加个二三十万块都能喊上半天，他们也参与其中，享受拍卖的乐趣。 但现在已经不是乐趣了，几家大的企业和公司已经开始拼杀，他们可不想夹在其中，免得溅自己一身血。 颂友和领优也认真起来，分别以2100万和2200万的出价压了上去。 建工集团不甘示弱，以2400万的出价暂时位于上风。 喊出这个价格，程程冒着很大的压力，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目前建工集团的流动资金池只有这么多存款，如果继续往上加，那就要动用一些擦边的手段了。 比如把工程款和材料尾款暂时压一压，或者找一些过桥资金暂时顶一顶。 不过这些都治标不治本，甚至还可能留下很大的隐患。 建工集团现在承包的是京海大学和京海师范大学这种公益性质的专项工程。 如果拖欠一些款项，很可能会被层层举报，最后不光要及时补齐，还需要缴纳罚款。 万一点儿背，遇到那种情况，建工集团可就岌岌可危了。 “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没有的话我就开始倒数了。2400万一次，2400万两次” “2500万。” 没经过太长时间，颂友又开始新一轮的出价。 拍卖师刚刚的倒数也激起了各家的情绪，金额不断地攀升，慢慢涨到了3000万。 这个价格已经可以和京海大学的新校区土地媲美了，但其占地面积只有新校区的五分之一。 价格相差五倍左右，差不多是市区和外市区的差距。 但这才只是刚刚开始，新校区的土地价格是最低价，如果不是教育用地不可能这么便宜。 而这块土地，3000万以后的部分才是真正的战场。 “3100万。” “3200万。” “3300万。” “3400万。” 志荣才叫出2900万后，也逐渐哑火了，他们的流动资金池也不充裕。 3000万之后的战场，是颂友和领优两方的搏命厮杀。 他们心里都打折算盘，根据京海目前的形势，十年内地价或许可以翻两番。 现在就算顶着亏损，也能在后续十年内持续回血，甚至大赚特赚。 如果放在以前，他们或许不敢这么赌。 但今时不同往日，晶东方的入驻让他们看到了新的希望。 经过他们的调查，晶东方手里掌握的资源足以影响一个千亿的市场，并且带动一个完整的液晶产业链。 这个产业链可以为京海吸引大量的人口，有了人口自然就有购房需求，有了购房需求地价自然会持续走高。 他们赌的就是这个未来！ 价格来的3900万后，这两家的出价也慢下来，开始十万、二十万的往上加，每加一步都需要长时间的思考。 底裤已经掏出来了。 拍卖师也不着急，他知道到了这个价位，已经不能再用倒数来催促了。 反倒是给的时间越充分，他们继续加价的可能性就越高，所以他穿插了许多介绍，没有动不动就开始倒数。 张平在台下奋笔疾书，把这些公司的每一个出价以及出价时的状态都进行详细的记录。 这对后续的推算有重大意义，这些就是关键的数据来源。 在颂友出价4000万后，领优暂时冷静下来，过了一分多钟都没有继续跟进。 白江波转了转脖子，似乎到他出场的时候了。 拍卖师实在拖不住了，便开始倒数：“4000万一次，4000万两次” 白江波刚要抬手，一个声音技压群雄。 “4100万！” 第288章 六千万以下随便喊 会场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喊出4100万的程程。 就连白江波也有一丝惊讶，因为他知道建工集团的极限，撑死可以叫到3000万左右。 建工集团的“京海花园”已经建成，目前正在预热销售活动。 但程程就算把京海花园的房子全卖出去，也不可能叫到4100万。 因为卖房子的同时还需要还银行贷款，建工集团的负债率并不算低。 如果贸然在贷款上做文章，别说是她，就算是陈泰出马，也会被董事会弹劾。 董事会的人只在乎他们的分红，可不想沾染太多高风险的投资。 不过当白江波看到程程身边的吕志荣后，心中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吕志荣是志荣集团的董事长，他和程程坐在一起，想来应该是达成了某些协议，要共同对这块地进行竞拍。 至于后续的利润分配，估计是之后进行掰扯，现在应该只想把地拿下来。 陶颂友和冯领优也纷纷反应过来，皱着眉头看着同流合污的两方。 “你们这样恐怕不合规！还能两家公司一起拍卖？”陶颂友率先发难。 “确实不合规。如果想共同拍卖，需要双方注资成立一个新的子公司，以子公司的名义参与本次拍卖会。据我所知，你们并没有这么做。”冯领优附和道。 他也不想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二人同时把目光挪向拍卖师，拍卖师又看向法院派遣过来的公证员，投去求助的目光。 公证员站起身来。 “确实有相关的规定，进行竞拍的主体只能是个人或者公司，不允许多方合作竞拍。如果想共同参与竞拍，确实可以成立一个共同的子公司。”公证员简单地介绍道。 “原来如此，感谢讲解。所以很遗憾，这次的出价无效，最高价还是颂友集团的4000万。”拍卖师面带歉意的看向程程。 “我们不是联合竞拍，所有的钱都有建工集团支出，我只代表建工集团。”程程早有预料，自信满满地说道。 “怎么可能？你们哪来这么多钱？” “小丫头，就算陈泰来了也不敢这么猖狂！” 颂友集团和领优集团开始冷嘲热讽，完全没有把程程放在眼里。 “这就不需要你们过问了，我能报出的价格，自然也出得起！”程程铿锵有力地回道。 “没错，我们志荣集团不参与竞拍。”吕志荣在一旁笑嘻嘻地说道。 他表面上云淡风轻，但心里慌得一批。 这是他和程程达成的协议，志荣集团把钱借给建工集团，由建工集团拍下这块土地。 后续建工集团将以一半的土地用来偿还债务，这样就可以不违反法拍会的规则，同时达到共同竞拍的目的。 当然，其中存在风险。 这是他和程程临时进行的合作，一没有深入了解，二没有合同约束，他的压力有点大。 其他人很快就分析出其中的门道，纷纷对程程升起敬畏之心。 他们不知道程程给吕志荣灌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让吕志荣冒这么大的风险。 商场如战场，万一程程反悔，吕志荣哭都没地方哭。 钱大概率能拿回来，但是地不一定会分他，他就算起诉也没辙。法院只管还没还钱，不管他们私下的约定。 “如果只是建工集团参与的话，那么刚刚的出价有效。目前最高价为建工集团的4100万，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拍卖师提着嗓子问道。 这是他第一次担任拍卖师，把东西拍卖到四千万，心中的激动是不可避免的。 陶颂友和冯领优对视一眼，悄咪咪起身坐到一起，也想效仿建工集团和志荣集团进行合作。 但是他们都不甘示弱，又没有程程的口舌，不能说服对方，也不想成为陪衬，所以一时之间不能达成统一意见。 时间不等人，拍卖师看到两人争执不下，就开始拿起锤子进行倒数。 “4100万一次！” “4100万两次！” “4100万三” 拍卖师已经举起锤子，随时都有可能落下。 “4101万！” 一个响亮的声音传遍整个会场。 张安大大咧咧地举着牌子，喊出了一个出价。 不多不少，只比建工集团多1万块。 这是当然白江波的要求，就是故意来恶心程程的。 如果不是要求最低加价一万元，他甚至只想加500块甚至1块。 “白亭集团出价4101万，还有没有更高的？”拍卖师再次喊道。 接下来的每一次出价都会刷新他的生涯记录，他的兴奋劲儿就没断过。 程程皱着眉头看向白江波，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仿佛想把他给吃了。 只加一万元，程程怎么会品不出其中的意思？ “4200万！”程程再次举起牌子，又报了一个出价。 这次没等到拍卖师有反应，张安就抢先举牌喊了起来。 “4201万！” “4300万！” 程程不遑多让。 “4301万！” 张安也不啰嗦。 这是白江波吩咐他的，六千万以下随便喊，只高他们一万块。 二人你一句我一嘴的，直接把出价捅破五千万的大关，直逼六千万而去。 “5900万！” “5901万！” 当程程再想举牌的时候，被吕志荣给拉住了。 志荣集团的底裤是2900万，建工集团比他们放弃得还要早，肯定不超过3000万。 两家加起来之后，5900万是极限中的极限，再往上加就付不起钱了。 程程也反应过来。 刚刚她确实有些上头。 不过价格来到5901万，也意味着建工集团失去了竞争下去的资格。 她也可以继续出价，但他们付不起这么多钱。 万一白江波不跟，他们直接爆炸。不光土地流拍，保证金肯定要不回来的，或许还会被要求缴纳巨额罚金。 这不划算。 程程咬着牙坐回座位，这次又失败了。 资金池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她不知道白江波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但心中的骄傲已经被磨灭得差不多了。 “还有没有更高的？” “5901万一次！” “5901万两次！” “5901万” “六千万！” 第289章 不亏就是大赚 陶颂友正襟危坐在座位上，嘴角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右手举起号码牌，喊出一个天价。 “六千万！颂友集团的陶先生出价六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拍卖师已经乐昏了头。 经过这次法拍会，他感觉自己的身价也跟着涨了不少，以后出去要价时，腰杆子都直了不少。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个价格再次震惊，这已经远远超过那块地的市场价。 下湾区中心区域已经没有位置，但在稍微偏外的位置，六千万可以拿到两块这样面积的土地。 颂友集团用六千万拍下来，如果土地不能再两年之内翻一番，他们很可能会被拖破产。 坐在陶颂友身边的冯领优一脸没落，他还是没有争得过陶颂友。 在程程和白江波相互抬价之时，颂友集团和领优集团也勾搭在一起，完成了类似于建工集团和志荣集团那样的合作。 经过充分的争论，领优集团成了颂友集团的陪衬，出钱的同时还要防备对方出尔反尔。 但是领优集团别无选择，如果不合作，连口汤都喝不到。合作的话，还能赌一赌对方的良心。 领优集团确实比颂友集团落后一些，所以要低头只能他来低头，陶颂友可不会委曲求全。 “冯老板，你的心也太大了！建工集团和志荣集团好歹有一个共同的项目，他们在建造京海师范大学新校区时还需要合作，低头不见抬头见。” “但你和陶老板是生死冤家，两家集团为了争夺“京海一建”的名头，明争暗斗这么多年。现在你把脖子伸过去，你猜陶老板会不会落井下石？” 白江波开始向冯领优喊话。 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这开始让白江波有些头疼。 本来计划最多花上六千万，现在看来没七、八千万是拿不下来了。 周围的吃瓜群众纷纷议论起来。 一般情况下，这种顶流商战的瓜，他们想吃都吃不到。 “这下刺激了！早就听说他们之间是冤家，现在竟然开始合作，还是不平等合作，啧啧啧” “这块地拍不下来还好，万一拍下来了，要赚一个人赚，要赔两个人赔，领优集团完全捞不到好处啊！” “你们懂什么？这应该是白江波的离间计。照我看，白老板恐怕也没钱喽。所以他想破坏双方的合作，顺便把土地拍下来。”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聊什么的都有，但大多数还是为领优集团感到担心。 这些话传到冯领优的耳朵里，他立马开始不淡定了。 刚刚他只顾着和陶颂友讨论谁为主、谁为辅，完全忘记思考建工集团和志荣集团的关系。 他们之间是有合作的，共同负责一个大工程。如果建工集团不遵守承诺，志荣集团可以在新校区建设上故意刁难。 这种做法或许不合法，但能极大程度减小建工集团违约的风险。 不然工程不达标，他们都要面临赔偿问题，这大概率可以把建工集团的资金池击穿。 公司都破产了，手里的土地自然就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这也是志荣集团对建工集团的制衡。 但他们领优集团能做什么？ 又能威胁到颂友集团什么？ 什么都没有！ 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 冯领优幡然醒悟。 “陶老兄，我觉得这件事还需要考虑考虑，你能这么着急下结论。”冯领优伸手拉住陶颂友，开始公然反水。 “老冯，你想什么呢？！我能骗你？我拿我的人格和信用保证！现在是拍卖时刻，没时间给你考虑，不要让他的阴谋得逞！”陶颂友回过头来，苦口婆心地劝导着。 “人格和信用能值几个钱？你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你作为主导，双方共同出了20块，结果赚了200块，你会还别人100块还是10块？”白江波乘胜追击，继续蛊惑着冯领优。 冯领优心中一惊。 这个例子有些致命。 如果真的可以赚到200块，他肯定选择背叛协议，只还10块。 最多最多看在人情上，算一个利息，多换一块两块的，绝对不可能把200块对半分。 因为背叛的成本太低了，损失一点名声不怕什么，毕竟没有合同约束。 只要他能提供足够的利益，别人绝对不会对这种事心生介意，肯定上赶着来和他合作。 生意上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绝对的利益，人性什么的，很难经得住考验。 他都会这么想，陶颂友肯定也差不多，想合作的心瞬间就凉了下来。 “姓白的，你少在那里挑拨离间！”陶颂友站起身来，伸出食指指着白江波，眼神中充满愤怒。 刚刚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说服了冯领优，结果被白江波短短几句话就破坏了。 凭良心来说，他确实有类似的想法，但是肯定不会做的这么绝。 他不光会让冯领优喝口汤，还可以给他一根骨头啃一啃。 但在此之前，那骨头上的肉和骨头里的髓一定要吃干抹净。 现在被白江波揭穿，一切的努力白费了，吃到嘴里的肉都没咽下去。 所以他只能进行言语回击，竭尽全力挽回冯领优的真心。 “老冯，你不信别人，还能不信我吗？你仔细想想，我们认识小十年了，一起吃过的饭、喝过的酒数不胜数，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陶颂友开始打感情牌。 这不打不要紧，一张感情牌打下去，翻过来一看是一张小丑！ 冯领优粗鲁地回想一下，发现这十多年间明争暗斗数不胜数，他们之间就没真正消停过。 也就是最近几年，他们的体量越来越大，估计一些颜面后，斗争才小了许多。 信谁都不能信他啊！ 冯领优铁了心思要反悔。 “陶老兄，这件事我想了想，觉得很是不妥。这件事恐怕需要告一段落了。”冯领优一口回绝。 他现在已经不想着赚钱，能不亏本就是大赚，保住自己的家底才是大事。 “老冯，你听我说”陶颂友还没有放弃。 “二位，你们可要尽快，拍卖可不等人。”拍卖师打断二人的对话，给出一个警告。 第290章 装逼失败 这段时间拍卖师一直没有催促，原因有很多。 一来众人都对此很感兴趣，他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拍卖师对于气氛的把控是很重要的。 二来他想着拍出更高的价格，如果二人继续合作，出价的上限还未可知，所以就等了等。 三来法拍会接近尾声，这是最后一个拍品，不光是竞拍人，连工作人员的精神都放松许多，所以没有人来催促他，不然想等都等不了。 多方面原因结合，让他给两人腾出部分时间。 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二人的合作已经分崩离析，拍卖师也不打算等了。 “既然二位没有达成一致意见，那么你们的资金或许不足以支付拍卖金额，我需要对你们的出价进行无效处理。六千万出价无效，现在的最高价为5901万元！”拍卖师向陶颂友和冯领优解释着，最后一句话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的。 拍卖继续。 “5901万一次” “等一下！再给我们一些时间！”陶颂友打断拍卖师的倒数，准备再拖一些时间。 拍卖师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法院的公证员，准备寻求一下意见。 公证员耸了耸肩膀，让拍卖师自己做主。 反正现在临近结束，又没到下班时间，多看看故事也不错。 拍卖师心领神会，转过头对陶颂友说道：“你们快一些，我最多再给你们两分钟时间。” 陶颂友双手合十，连连向拍卖师表示感谢，片刻都不敢耽误，开始疯狂给冯领优洗脑。 他的语速极快，声音又小，吃瓜群众们都听不清楚。 于是他们自发地安静下来，开始聆听陶颂友的肺腑之言。 会场安静极了，除了陶颂友的劝导声，只剩下其他人的呼吸声。 陶颂友说的还是老三样。 利益、人格、关系。 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提及让颂友集团打辅助，领优集团为主导的方案。 经过一分多钟不间断的轰炸，再加上冯领优的耳根子有点软，陶颂友又打动了冯领优。 见到冯领优的表情缓和下来，众人纷纷感叹陶颂友的嘴皮子功夫利索。 凭这口才，他能做到京海第一建筑公司并不是运气。 可白江波也不会坐以待毙，又朝着越来越小的火苗浇了一桶油。 “冯老板，你还记得家和万事小区吗？就是现在我住的小区。我记得那块地之前是领优集团的，可是开发商却是颂友集团啊！” “我不是在给你泼凉水，我是真怕你再次被欺骗。如果你们真的要合作，为什么你们领优集团不能作为主体？他们颂友集团比你们多了什么？” 这两件事抛出来，冯领优瞬间撂挑子了。 爷不谈了！ 家和万事小区就是颂友集团压他们集团一头的关键。 当初他冯领优出尽风头，欢欢喜喜地拿下这块地准备开发，结果被别人一个举报拿下了。 迫不得以，他只能把土地转让给颂友集团，小小的赚了一笔差价，但是大头还是让颂友集团赚取了。 那成排的别墅价格可不低，完全超出了他之前的设想。 后来有消息说，就是颂友集团暗中使绊子，为的就是拿到他手里的土地。 可是他一直都没有找到证据，这事不能完全当真。 一来二去，这件事就被遗忘了。 现在白江波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拿出来，这事就算不是陶颂友做的，也得算在他的头上。 “老陶，我也不多说什么。你让我相信你，那你也一定会相信我的。你让我们领优集团当主体，土地合同上写我们的名字，我肯定和你合作。” 冯领优来了一个绝杀，提了一个陶颂友不可能答应的条件。 陶颂友心急如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有半分钟。”拍卖师提醒道。 冯领优的表情很是无情，他已经做好空手而归的准备，打算和陶颂友拖到底，大不了一拍两散。 “再给我一分钟！”陶颂友朝着拍卖师吼了一嗓子，然后转身从属下手中抢来一个笔记本。 他翻开笔记本，从中间撕下一页，拿起笔开始奋笔疾书。 周围的人纷纷抬起屁股，准备瞄一瞄他究竟写了什么。 在陶颂友身边坐着的冯领优看得很清楚，纸上写的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尽管比不上正式的合同，但这种也具有一定的法律效益，可以在扯皮的时候提供一些证据。 如果陶颂友能在这上面签字，冯领优也能勉强接受，合作自然可以进行下去。 白江波看到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钱是保不住了，该花多少还是得花多少。 他从晶东方那里得到6亿元的尾款，需要缴纳20的企业所得税，也就是12亿元。 而他给京海大学捐了六千万，这属于公益性质的捐款，可以进行抵税。 抵税后，还需要缴纳六千万的税款。 再加上存在本地银行中的三亿，贷给京海大学的六千万，和其他杂七杂八的花费。 目前他手里能动用的只有1亿左右，他已经做好了all 的准备。 总之，势在必得！ 这时，陶颂友也拟好了协议，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抬手递给冯领优，又在半空中停住 。 伸手去接协议的冯领优一愣，难不成协议都写好了还要反悔？ 他心里又警惕起来。 但这次他错怪了陶颂友。 陶颂友收回协议后，把大拇指伸到嘴里，闭上眼睛一用力，用牙把大拇指咬破了。 他准备用血来印一个手印，以此增加协议的可信度，让冯领优完全放下戒心。 电视剧中都是这么演的，一个个演员的动作都帅得很，所以他也想模仿一番。 哪知道会这么痛！ 十指连心！ 被针扎一下都疼得很，更何况用牙咬！ 为了出风头，吃亏的反倒是自己。 装逼失败！ 事已至此，陶颂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尽管他的眼里都要疼出来了。 这时，他的手下小心翼翼地递过来一盒印泥。 “董事长，用这个比较清楚。” “滚！” 第291章 霹雳掌 “滚！” 陶颂友咬着牙低喝一声。 逼都还没装完，就想着来拆台！ 有印泥早说啊！ 他就是没找到印泥，才想着省事、耍帅才出此下策的。 现在这种场面，搞得他好像一个二逼一样。 确实有人在一旁偷笑，但坐在他身边的冯领优肃然起敬。 歃血为盟？ 冯领优心潮澎湃。 做生意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过这种阵仗。 他恭敬地站起身，帮着陶颂友按住协议，方便按下血手印。 陶颂友忍着痛伸出手，屏住呼吸在纸上按下手印。 之后，冯领优如获至宝的拿起协议，看了一遍又一遍，满意地点点头。 “陶老兄，我敬你是一条汉子！兄弟我佩服，这钱我肯定借，你大胆地出价就好！”冯领优竖起一个大拇指。 吃瓜群众发出阵阵惊呼。 这次没白来，就算没拍到东西，也看了一场大戏，这种场面平时只有在电视剧里才看得到。 白江波唏嘘不已。 陶颂友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这下是真的疼，而且还有些后悔。 这让白江波一时分不清他究竟是果敢还是单纯的没脑子。 陶颂友扯下胸前的方巾，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大拇指，用另一只手举起牌子继续出价。 “六千万！” 拍卖师看得正起劲，听到这声出价才回过神，再次投入工作之中。 “经过一番有意思的交涉，颂友集团出价六千万，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拍卖师举起锤子。 “6050万。” 白江波从张安手里接过牌子，开始亲自进行出价。 这次他没有再加价一万来羞辱对方，也没有像之前其他人那样直接加价一百万，而是加了一个折半的金额。 这是在示敌以弱，开始和对方玩起心理战。 听到白江波亲自出价，并且只加价五十万后，陶颂友露出邪魅的笑容。 “白老板，不要再挣扎了。你现在收手，大家相互之间可以留个面子。我知道你很有钱，但肯定不是我们联合之后的对手。” “你的资金应该不是很充足了。当然，我并不是拦着你，不让你出价。我只是想提醒你，我对这块地的兴致已经减弱，随时都可能不跟。” “如果到时候你出了价，却拿不出足够的钱，那才是真正闹了笑话。到时候土地流拍，还要缴纳罚款，得不偿失。” “你现在放弃也没人会嘲笑你，你能让我们联合起来已经很有面子了。如果谁敢嘲笑你，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陶颂友好话坏话掺着说，一边进行劝说，一边进行威胁，想双管齐下拿捏住白江波。 而得到的回应只有一个淡淡的微笑。 陶颂友摇了摇牙，再次举起牌子。 “6100万！” “6140万。” 白江波不甘示弱。 只不过这次只加了40万。 “6200万！” “6230万。” “6300万！” “6320万。” “6400万！” “6410万。” 白江波越加越少，好像已经油尽灯枯。 “6500万！” 陶颂友喘着粗气喊出一个价格。 他祈祷着白江波停止继续竞价。 因为他的心理极限是七千万，现在距离这个极限越来越近。 白江波并没有如他所想，而是再次举起牌子。 没等白江波说话，陶颂友和冯领优就迫不及待地抗议起来。 “姓白的！要加价就一百一百地加，别整个二三十，磨磨唧唧的！” “白老板，人需要量力而行。守多大的碗儿吃多大的饭，小心步子太大扯到了蛋！” 会场传出一阵哄笑。 众人都被逗乐了。 “砰！” 张安拍案而起。 他已经忍这群人很久了。 这群人一直在挑衅他的老板，如果不是提前叮嘱过，如果不是在正规场合，他早就一套组合拳搂过去了。 这一下力道不轻，直接把单薄的桌板拍断了。 桌子应声倒地，桌上的东西散落一地。 周围的员工急忙蹲下身子，开始捡回掉落的物品。 这把陶颂友和冯领优吓了一跳，以为张安是习武之人，一招霹雳掌把桌子一分为二。 “你你想干什么？声音大了不起啊！你难道还想动手吗？”陶颂友继续叫嚣着。 但是别人都听得出来，他的气势弱了许多。 周围的工作人员纷纷围上来，但是又不敢太过靠前，生怕张安暴起伤人。 这一掌可以劈碎桌子，打到人身上不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白先生，请您劝一劝你的员工，不要太过冲动，我们这里是法拍会。”法院的公证员也开始劝说白江波。 “坐回来，一会儿把桌子的钱赔上。”白江波冷喝一声。 他倒不是特别生气，没伤到人的话都好说，最多就是把张安赶出去而已。 听到白江波的话，张安如同一个乖宝宝，从怀里掏出钱包摸出几张墨绿色的钞票，顺手塞到临近的工作人员手里，然后默默地坐了回去。 工作人员收又不敢收，想还回去又不敢靠近，最后在白江波的应允许才暂时收下，事后核算后再把多的退回去。 经过张安这一闹，陶颂友和冯领优都安分了不少，至少不敢再来直接挑衅了。 陶颂友朝着拍卖师喊了一声：“是不是可以开始倒数了？” “啊？哦哦。”拍卖师恍然大悟，“目前最高价6500万，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 拍卖师下意识地看向白江波，现在能继续出价的只有白江波了。 刚刚白江波已经举了牌子，估计可能再多加五万的样子，就等着他继续开口了。 “七千万。” 白江波随口说道。 “好嘞，6505嗯？啊！七千万？！”拍卖师被晃了一下，惊讶地张大嘴巴。 不过他的职业素质还是有的，很快把状态调整回来。 “咳咳，白亭集团出价七千万！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他把目光看向陶颂友。 此时的陶颂友坐在位子上满头大汗，他想不明白白江波为什么还能一次性加价五百万。 难道之前是在戏耍他？ 第292章 日常质疑一下 在场的所有人突然精神起来。 刚刚加价越来越低，很多人都以为价格即将定在6500万左右，最多不超过6600万。 结果白江波又给了他们一个惊喜，一口气加了五百万，这证明白江波还有很多的余量。 七千万拍一块市区的土地，这种事情在土地拍卖会上也不多见。 这块地的位置是不错，但它的面积限制了它的用途，不可能用来建民用住宅或者公寓，只能建一个规模较大的商场。 但这是一个长线投资，并不能快速回血，七千万的价格足以让所有人退步。 冯领优对着陶颂友摇了摇头，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心理预期。 陶颂友抬手把冯领优按了回去，握紧拳头踌躇不已。 跟还是不跟？ 再跟下去的风险太大了！ “陶总，怎么不跟了啊？我记得你们两家的分别都有四千来万，加在一起可以凑出八千万。你放心，我不晃你，你加多少我跟多少。”白江波朝着陶颂友喊了一嗓子。 这话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直接让陶颂友红了眼。 “7500万！” 他不顾冯领优的阻拦，再次举起号码牌，又加了五百万。 玩得就是脾气！ “陶颂友，你在玩儿火！”冯领优死死抓住他的肩膀，小声地低吼道。 “这个你不用管，多出来的五百万由颂友集团支付，你只需要支付3500万即可。”陶颂友轻声回道。 他已经和白江波杠上了，但这不意味着他失去了理智。 表面上他已经拍红了眼，但心里冷静得多，这是他的计划之一。 冯领优已经不会再出钱了，所以7500万是他们能拿出来的极限。 如果白江波不继续跟，他就能顺利拍下土地。虽然付出的代价有点大，但是这都是值得的，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如果白江波继续跟，他就放弃竞拍，把土地让出去而已。但是他通过抬价的行为，让白江波平白无故多付出至少五百万，这十分解气。 怎么选都不会亏！ “7500万！颂友集团出价7500万！虽然这块土地的地理位置很好，但也请诸位三思而后行，拍卖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拍卖师耐心提醒道。 目前的价格已经超出正常范畴太多太多，他现在只希望拍品可以正常交付。 不然就算出价叫的再高，竞拍人最后付不起拍卖的价格，拍品就会流拍，再高的记录也是白瞎。 所说会按照最后一次出价，进行一定比例的罚款，但始终没有现在成交来得划算。 拍卖师微笑着看向白江波，这句话很大程度上是对他说的。 颂友集团和领优集团加在一起，肯定可以拿出7500万，但白江波就不一定了。 所以拍卖师不在奢望什么高价，只想白江波暂时退让一下，让颂友集团拍下土地，然后把钱给叫了。 这样一来，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但这一行为在陶颂友眼中就成了拉偏架，是拍卖师在公然维护白江波的利益。 “干什么呢！你是工作人员，怎么能干预拍卖的进程？我抗议！我要求更换拍卖师！”陶颂友也拍案而起。 当然以他的力气，肯定拍不碎桌子，最多只是声音大一点而已。 可惜他忘记了右手拇指还有伤，一掌下去，他叫得比拍桌子的声音还响。 “啊嗷~！” 这一嗓子太过魔性，让吃瓜群众哭笑不得。 不过在场的有不少人都与颂友集团有合作，肯定不能当着陶颂友的面笑出声来，不然被他暗中记下，事后肯定会算后账。 所以笑出声的人并不多，但张安是个例外。 他不需要在乎陶颂友的感受，更不需要在乎别人的看法，想怎么笑就怎么笑。 “啊哈哈哈~！” 豪放的笑声充斥着整个会场，让陶颂友心里怒火中烧。 “陶先生，我只是在完成自己的工作，维持拍卖秩序和提醒竞拍人理性是我的义务。这不仅仅是在提醒白先生，也是在提醒您，陶先生。”拍卖师毫不畏惧，甚至有些轻蔑。 也不看看他现在代表着谁！ 这里是法拍会，他作为中立的拍卖师，在拍卖进行时有很大的权力。 公认质疑他是否中立，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公证人员正看着呢！ 这时，公证员站起身来，平静地看向陶颂友。 “对法拍会的监督是我的工作，到目前为止，我并没有发现法拍会上存在不可容忍的违规操作。反倒是你们联合起来竞拍，倒是钻了空子。” “你不用担心，我会维护你的权力。如果你真的认为法拍会存在不公正的问题，随时都可以向我申诉，我会展开详细的调查。” “如果进行调查，法拍会就不得不终止，对所有流程进行核验之前的拍品也无法正常交付。如果经查证为不实消息，也会对您做出相应的惩罚。” 公证员翻开工作手册，开始根据条例解释接下来的行为。 法拍会最忌讳的就是不公正的行为，所以会严格杜绝此类行为。 只要有人坚持举报，就可以进行推迟，展开详细的调查。 而且如果存在问题，肯定不是单一问题，所有的流程都需要进行核实，所有的拍品都不能如期交付。 如果确实存在问题，就会对舞弊者进行处罚。如果是假消息，就要进行处罚。 处罚的金额按照所有损失计算，因为拍品没有交付到竞拍人的手中，中间产生的损失需要有人来买单。 如果没有惩罚措施，随随便便就可以中止法拍会，那一切就全乱套了。 听到公证员的解释，龇牙咧嘴的陶颂友开始怂了。 他只是听到拍卖师的那句话不舒服，哪里有什么切实的证据，只是想象罢了。 “噢φφ——，没事，我只是日常质疑一下，并不想中止法拍会。”陶颂友捂着手痛苦地说道。 看到公证员和拍卖师严肃的表情，陶颂友立马缩了回去，随意编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拍卖师白了陶颂友一眼，得到公证员确认后，再次开始拍卖流程。 “法拍会继续进行。” 第293章 验资调查 “目前最高价是颂友集团的7500万，还有没有人出价更高？”拍卖师举起锤子扫视一圈。 “顺便再多说一句，如果有疑问，可以举手示意，我们有完善的流程来解决问题。请不要随便大吼大叫，干扰法拍会的正常进行。” 拍卖师又多说了一句，然后才开始倒数。 这话是专门给陶颂友说的，为的就是最后再踩他一脚。 面对拍卖师的揶揄，陶颂友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刚刚那件事确实是他理亏，先装孙子挨过去再说。 “7500万一次。” “7500万两次。” 拍卖师的倒数越来越近，锤子已经快要落下。 千钧一发之际，白江波再次举牌。 “八千万。” 场下传来惊呼。 八千万！ 在场所有人都见证了历史！ “白先生，您确定吗？” 拍卖师再三进行确认。 “当然，八千万。” 白江波伸出拇指和食指，做了一个八的手势。 “嘶——呼——” 拍卖师深呼一口气。 “现在最高价八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他又扫视了一圈。 被他看到的人都摇了摇头，连陶颂友都不再加价。 “那好，八千万一次！” “八千万两次！” “八千万三” “等等！” 一声暴喝打断落锤的动作，拍卖师险些被闪到腰。 这次还是陶颂友。 他端坐着高举受伤的右手，一副学生举手答题的表情。那渴望的小眼神，生怕叫不到自己。 “什么事？如果想继续加价，直接举牌，然后喊出价格就好。”拍卖师不耐烦地说道。 最后的拍品历经磨难，眼看着就要成交，又被别人打断，他肯定很不爽。 “你不是说有疑问可以举手示意吗？”陶颂友微笑着说道。 拍卖师咬了咬牙。 “请问你有什么疑问？” “我担心白老板的钱不足以支付拍卖款项，我要求对白老板进行验资，避免土地最终流拍，导致相关资源的浪费。”陶颂友大义凛然地说道。 这句话让拍卖师和公证员都犯了难，说实话他们也想这么做。 白江波的身份太过神秘，他们不确定白江波是否有能力支付拍卖款项。 现在有人提出质疑，他们正好可以顺水推舟，顺便验一验白江波的资金。 当然，前提是白江波同意。 他们没有权力强迫白江波接受验资调查，这需要遵循白江波的个人意愿。 “白先生，您是否同意我们对你进行非常规的验资行为，您有权拒绝，这并不影响您继续参与法拍会。”公证员毕恭毕敬地说道。 他知道白江波和法院院长相熟，背后还有成群的律师团，所以说话十分小心谨慎。 没等白江波回应，陶颂友继续骑脸输出。 “白老板，我劝你最好接受验资调查。如果检验不合格，刚刚你的出价就会作废，可以帮你免去不少罚金。我不是在害你，是在帮你，嘿嘿。” 陶颂友笃定白江波没有这么多流动资金，就算是他们集团需要调动这么多钱，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的。 或许白江波通过其他手段，可以在拍卖会之后筹到钱，但现在肯定没有这么多。 “姓陶的，你是陶娃娃吗？自尊心这么脆弱，看不得别人比你有钱？”张安开始阴阳怪气。 “哼！”陶颂友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张安，继续对白江波说道：“白老板，你不会是怕了！那你直接拒绝就好，会后在筹钱也来得起。” “拙劣的激将法。”白江波抬首瞥了陶颂友一眼，略带惋惜地摇摇头。 他从包里拿出一张卡，轻轻交到张安手里。 张安接过后，大步走向公证员，把银行卡递了出去。 “查，尽管查！你们可要快一点儿，别耽误了我们吃午饭。”张安轻蔑地笑了笑。 他不知道自家老板的卡里有多少钱，但是他相信肯定是足够的。 所以他的态度必须嚣张！ 公证员看了看白江波，搓了搓手接过银行卡，跑到后台去联系法院了。 在经过法院的同意后，他可以直接咨询银行，查到这张银行卡的余额。 这些都是受到法律保护的。 也会需要一定的时间。 当白江波拿出银行卡的时候，陶颂友就感到一丝不妙。 他没有见过这种纯黑的卡，这并不是他印象中的黑金卡。 莫非 白江波真的有八千万流动资金？ 很快，陶颂友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八千万资金存在银行一动不动，这也太蠢了。 钱必须流动起来，才能实现真正的价值。 一个沙场老板能有多少钱？ 就算最近风光一些，也不会超出他的想象。 面对张安投过来的挑衅眼神，陶颂友完全还以颜色，表情甚至比张安还要欠揍。 “老陶，这事就这么算了。大家好聚好散，争取留下一个好印象。”冯领优轻声劝道。 经过一系列的事件，他已经心累了，准备守好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不再眼馋不属于他的东西。 “老冯，你年轻时的血性没了。商场如战场，一个没有血性的人肯定不会成为最后的胜者。”陶颂友的语气很是骄傲。 冯领优看着陶颂友的眼睛，张了张嘴巴，最终没有开口说话。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陶颂友已经魔怔了。 不多时，公证员拿着银行卡返回台前，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他办事从来没有这么流畅过，再说出白江波的名字后，所有审批几乎是一路绿灯，不到十分钟就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65。 17亿！ 当银行职员通过电话通知他的时候，他一度认为自己听错了。 但是这余额有零有整的，根本不可能是凭空捏造的。 据银行职员说，这还是一张私人银行卡，更让公证员摸不到头脑。 他认为他的银行卡也是私人的，为啥不长这个样子？ 不容多想，他双手把银行卡交还给白江波，然后再次回到台上。 “验资调查显示，白先生具备支付拍卖款项的能力，拍卖继续进行！” “八千万，三次！” “砰！” 第294章 野心勃勃 公证员宣布完毕后，拍卖师紧随其后。 没等陶颂友有反应，第三次倒数已经结束，木槌落了下来。 不知虚晃了多少次，木槌终于敲响，让众人的心也落了下去。 结束，收官！ 唯一有异议的就是陶颂友。 “怎么这么快？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八千万怎么了？八千万就是顶价吗？” 冯领优拍了拍陶颂友的肩膀。 “老陶，省省心，我们可拿不出八千万。你想争就自己去争，反正我不会再参与了。” 这句话让陶颂友很受打击。 合着协议白签了？ 血手印也白印了？ 察觉到陶颂友的目光，冯领优恍然大悟，连忙把那份印有血手印的协议拿出来，双手抵还回去。 “这个我用不到了，你自己收好。你仔细看一看，我没有掉包，这就是原来的那份。” 陶颂友一伸手，猛地将协议夺过去，然后撕个粉碎。 右手的方巾又渗出血迹，但陶颂友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你不合作，有的是人和我合作！”他低声嘶吼着。 然后他把视线挪向程程和吕志荣，如果颂友集团和建工集团、志荣集团联合，最起码能叫出一亿的天价，他不相信白江波还可以继续跟。 但是吕志荣投来歉意的眼神，程程压根就没正眼看他。 倒数结束，已经落锤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 而且两方合作都充满凶险，三方合作还不得打起来。 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 没人过问陶颂友的歇斯底里，会场的人慢慢散去，人们该回家回家，该付款付款。 围着陶颂友转的只有他的员工，而这些员工也对老板很无语。 白江波来到后台，开始签署合同，然后再刷卡付钱，白金瀚所属权以及那块土地的使用权就是他的了。 在经过律师团队的确认后，白江波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法拍得到的东西必须再三确认，不然后续的麻烦法院可不会负责。 当然，白江波也不怕麻烦。 徐江能搞得定的事，他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今天开始重新进行招聘，明天开始进行全面的打扫和修理，争取在一两周之内重新开业。”白江波对驾驶位的张安说道。 今天陈书婷再次前往缝纫店，白江波顺理成章地把陆涛支开，让张安开车带他来这里。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招人的事慢慢来，今天我就带着兄弟们干起来，先把里里外外都整理一遍。”张安兴致勃勃地说道。 “那样也行，辛苦费直接报给财务，全部算在这个月的工资里。”白江波点点头。 “不用不用，就这点小活而已，不用收钱的。只要是老板您给的任务，大家都抢着做！”张安满脸兴奋。 “事情一码归一码，兄弟们能看得起我，我非常高兴，但该给的钱必须给。这不是一锤子买卖，我需要大家长久的出力。而且只要肯出力，报酬就一定少不了。”白江波严肃地回道。 想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哪有这么好的事？ 或许最开始一两次，在鞭子的威慑之下，马儿能卖力的跑一跑。 但时间一长，马儿知道跑不跑都没草吃，自然就不愿意跑了。 优秀的马儿会去别家马场吃草，一般的马儿就走走停停，似跑似不跑。 白江波之前当过饿肚子的马儿，深谙其中的道理。 员工并不讨厌加班，只是讨厌没日没夜和不给加班费的加班。 张安从后视镜瞥到白江波的表情，瞬间认真起来，将白江波的话复述了一遍。 “辛苦费报给财务，和这个月的工资一起发。我一定通知到每个人，漂漂亮亮地完成任务。” “嗯，别紧张，以后都按照这个标准来办，时间会证明一切的。”白江波说完后，又看向副驾驶的张平，“交给你的事怎么样了？” “请稍等片刻。”张平在笔记本上涂涂画画，一副认真的模样。 片刻之后，他心满意足地收回钢笔，洋洋得意地说道：“通过他们在法拍会上的表现，大概可以推算出这四家公司的资金情况。后续只需要结合其他情报，与他们经营的业务联系起来，就可以摸索出全部情况。” “只需要找准时机，在他们资金流最薄弱的时候动手，有很大概率可以拿下比较可观的股份。如果他们不愿意交出股份，也可以收购他们手里的工程，总之不会空手而归。” “只不过这对资金有要求，我不清楚目前我们的资金还能不能支撑我们的操作。如果资金不足，还可以去跟银行进行贷款。但是这个业务我不是很熟悉，还需要专业的团队来操作。” 白江波满意地点点头。 通过只言片语得到的信息建设数学模型，在经过一系列复杂的计算后，就可以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几家公司的运营情况。 白江波野心勃勃，看中的不单单是建工集团，他还想把其他几家排名靠前的建筑公司都揽下来。 或许不会全盘操控，但也要有一定的控制权，这样才能把整个京海的房地产拿捏住。 届时再和孟德海里应外合，这样才能控制着整个产业，让它进行良性发展而不是爆炸性发展。 当然，这其中有很多困难，还需要未来慢慢去解决。 白江波很佩服张平的数学能力，他属于是自学成才，天生的！ 如果不是还需要用到张平，白江波甚至打算直接把他扔到京海大学的数学系，让他在那里面发光发热。 但这是不可能的。 一来白江波舍不得，二来张平也不愿意。 或许让他跟着学一学还可以，让他在里面整天研究的话，他甚至可能去剃度出家。 “你放心大胆的做，所有人都任由你调动。贷款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们还真有专业团队。”白江波歪嘴坏笑着。 他现在真没多少现钱了。 刚刚那17亿，减去八千万拍卖款项，六千万企业所得税，只剩下三千万可以自用。 所以他只能选择抵押贷款这条路，而深城还养着一支专业的代理团队。 丁润他们就是搞金融的，对于公司和银行直接的那些业务再熟悉不过，完全可以把他们调过来。 张平会心一笑。 “那好，请给我一年的时间，我还你三家地产大鳄。” 第295章 白金瀚经理的最佳人选 白金瀚开业在即，谁来管理是个大问题。 本来最合适的人选是张平，人比较机灵，也比较圆滑。 他之前可以管住地下赌场，主持白金瀚的日常工作完全手拿把掐。 但是他现在的负担有些重，不光要协调安保公司那边的工作，还需要着手针对那三个集团。 现在让他来接手白金瀚的工作，完全是大材小用，杀鸡用了牛刀。 而张平的弟弟张安更不符合要求，张安是典型的脑子跟不上手，动手之前根本不会动脑子。 白金瀚是喝酒、快活的地方，人喝多了之后就会不理智，不理智就容易起冲突。 白江波很清楚，如果把张安安排在白金瀚，他一个星期至少能打一桌客人，送到医院都能拼房，医院还得给他办法“热心市民”奖状。 不出一个星期，白金瀚绝对会被闹个底朝天，生意也黄得差不多了。 高启强最近也很忙，连锁店的工作可不比这些工作轻松。 老默更无法胜任，他表面上性格温和，镇不住部分找茬的顾客。但内心里杀伐果断，真被逼急了可能会送走几个顾客。 这可让白江波伤透了脑筋。 目前手底的亲信藏龙卧虎，但真找不出能够管理白金瀚的人来，必须放宽条件。 唐小虎或许是个合适的人选。 首先是人情世故，唐家兄弟的变脸速度是远近闻名的，几乎把察言观色的能力点满了。 让唐小虎来管理白金瀚，他一定能把客人捧得舒舒服服的，回头客自然就多了起来。 其次是心狠手辣，唐小虎在面对弱者的时候，那嚣张跋扈的劲头不遑多让。 这个特性在对付一些强词夺理、特别难搞的顾客时会有奇效，可以保障白金瀚的正常经营。 最后就是比较省心，唐小虎在遇到问题时，通常会选择自己先解决，通常不会给上面添麻烦。 不过这是利也是弊，平时的小事这么做会很省心，但遇到大事瞒着不报，很容易酿成大祸。 就比如私下贩毒或者明牌贿赂，对时局没有一个正确的判断，很容易好心办坏事，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猪队友。 白江波必须要警惕这一点，辛辛苦苦终于经营起现在的事业，被猪队友以“贩毒”、“贿赂”的罪名整进去，这可真是太操蛋了。 确定下来后，白江波把唐小虎找了过来，准备在此之前先敲打敲打他。 如果可以在这方面进行约束，唐小虎一定是白金瀚经理的最佳人选。 接到白江波的邀请，唐小虎的内心忐忑不安。 之前他的哥哥小龙为了救他，可是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 再后来他跟着强哥和老默混，成为了白江波小弟的小弟，暂时安定下来。 再后来白江波主动找过他，给他和旧厂街的兄弟们派了几个任务，他自认为完成的还算不错。 他们也得偿所愿地进入了白亭安保，可再后来就没了音讯。 他和旧厂街的兄弟们都是混混出身，个人素质完全比不上白江波的直属打手和那些退伍老兵。 由于多次被雇主和业主投诉，他们反而成了烫手的山芋，安保公司的中层管理正发愁呢。 尽管已经给他们安排了最密集的训练，但整体的素质完全达不到公司的要求。 正经的本事没多少，偷奸耍滑倒是很在行，这一点唐小虎很清楚。 他认为这次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白江波或许想把他们踢下车。 他已经编好说辞，请求白江波的谅解，争取获得一个宽大处理。 唐小虎缩着身子，颤颤巍巍地站在白江波办公室门前，犹豫了好久才敢敲门。 “请进！” 获得同意后，唐小虎轻轻推开门，只打开了一条缝，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生怕发出的声音引起白江波的反感。 “小虎，你来了，快坐快坐。”白江波热情地起身招呼道。 他要委托唐小虎重任，自然不能一开始就臭骂一顿，要恩威并施着来，让唐小虎产生敬畏之心。 “不敢不敢，您先坐您先坐。”唐小虎诚惶诚恐，不停地弯腰致谢。 二人落座，秘书端来茶水。 “小虎，最近在公司里的工作怎么样？”秘书离开后，白江波淡淡地问道。 唐小虎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还还好。” 他的语气极其不自信。 因为他们的考核表现并不是还好，而是排在公司的倒数第一。 连最新吸纳的一批小保安，最终的考核得分也比他们要好。 这个原因比较复杂。 一方面是能力问题，一方面是态度问题，总之哪儿哪儿都有问题。 “这里没有外人，你实话实说就好。考核倒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意识不到问题所在。”白江波拿起茶杯，意味深长地说道。 唐小虎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真是来算账的！ “老板，我作为小队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批评教育他们，争取在下个月摆脱倒数的帽子。”唐小虎坚定地说道。 他认为只要这样才能让白江波放心，而且最起码还能拖上一两个月。 “不用了，你们不适合这份工作。” 白江波吹了一口凉气，用嘴唇试了试茶水的温度，小心翼翼地嘬了一口。 另一边，唐小虎直打寒颤。 这句话已经给他们宣判了死刑，他和兄弟们都失业了。 如果放在以前，失业就失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本来就没有工作。 但现在享受到了拿工资的待遇，不用再担心条子的突袭，周围人和家里人的眼光也缓和许多。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们如果再回去当混混，那些流言蜚语会传得更胜。 而且现在混混也不好当，旧厂街不少商家联合起来与白亭安保签了合同，受到白亭安保的保护。 现在他们回去，连保护费和好处费都收不到，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老板，请不要开除我们。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这次我们一定会证明自己。”唐小虎哀求道。 他没想到白江波如此果断，一次警告都不给，直接想开除他们。 “开除？不是开除，是转岗。” 第296章 把屁股扎出血 唐小虎已经开始在挤眼泪了，听到白江波的话突然愣住，下意识地问道：“转岗？转到哪儿？工资和待遇会不会降？”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唐突，唐小虎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连忙道歉：“抱歉，我太心急了。您慢慢说就可以，不用理会我的问题。” 白江波没有在意，继续说道：“白金瀚你不陌生？我把那里买下来了。” “不陌生不陌生，这个消息我们也听说了，都在夸老板你豪气呢。”唐小虎小小拍了一个马屁。 法拍会不是什么秘密，在场的人有很多，即使没有进行结果公示，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少。 尤其是白江波豪掷八千万，只买下来一个白金瀚。 有人夸他有钱、豪气，有人骂他无脑、浪费，唐小虎和旧厂街的兄弟们也议论过。 他们不敢直说白江波是大傻子，但一致认为八千万只拍下一个白金瀚，有些不值得。 他们知道白金瀚金碧辉煌，是有钱人才消费得起的地方，但也不至于八千万这么多。 有钱人的世界，他们不懂。 “您是不是想让我们到白金瀚当保安？我还是那句话，您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一定会证明自己的能力的。”唐小虎信誓旦旦地说道。 白江波轻轻摇头，让唐小虎心中又生起担忧。 “不是都让你们去当保安，我想让你做白金瀚的经理。你可以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担任白金瀚的部分岗位。但是岗位有限，还是要找一些专业的管理人才。”白江波吩咐道。 唐小虎痴痴地看着桌上的茶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白江波在开玩笑。 忽然之间，他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大比兜，险些把自己打蒙过去。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告诉唐小虎，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真实存在的。 馅饼好像真的落他头上了。 “哈哈，啊哈哈哈。” 唐小虎发疯似地笑了起来。 天堂地狱就在一念之间，他本以为会被开除，结果得到的却是升职加薪。 这时候不笑两声，似乎对不起刚刚的大比兜。 “咳咳。” 白江波轻咳两声。 他没想到唐小虎能高兴成这样，但他不得不打断唐小虎的狂欢，顺便再给他上一上压力。 “我不知道刚刚你听没听进去，所以我再重复一遍。你担任白金瀚的经理，可以安排几个岗位，剩下的还是要选择专业人才。” “我把白金瀚交给你，是相信你的能力。正常的经营起伏不所谓，但如果是渎职或者通融产生不良影响或者损失，我一定会追究到底。” 白江波冷冷地盯着唐小虎。 冰冷的眼福瞬间把唐小虎拉回现实世界，让他意识到现在还没有上任，而且经理不意味着只手遮天。 “我明白，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争取把白金瀚好好地经营下去，再创辉煌！”唐小虎认真地保证道。 虽然他没有多少经验，但事前就退缩并不是他的性格。 有没有能力，会不会成功，不试试怎么知道？ 看着唐小虎莫名自信的表情，白江波感觉有些后悔。 虽说做生意有赚有赔，但唐小虎如果一路莽下去，赔的可能性更大。 “这样，必要的知识还是不能少。你抽空去京海大学的商学院报道，我帮你安排一些专业课，学一学还是有帮助的。”白江波吩咐道。 高启强已经在商学院报过到了，无论他现在有多忙，只要人还在京海，每周最少会去一趟，听一听专业老师的授课。 他主要听的是工商管理，其他的顺带着听听，工商管理对他管理连锁店有着很大的帮助。 他从之前一两个店就忙得头皮发麻，到现在几十个店都可以得心应手，靠的就是工商管理知识和自己的努力。 白江波不奢望唐小虎可以和高启强那样，稍加点拨就能一通百通。但也希望他好好听一听，多学两个专业名词可能都会有一定的效果。 一听到要去学校上课，唐小虎就犯了难，他连初中都没上过，去大学听课能听懂吗？ “老板，上课就算了。我这人看不了书，一看书我就犯困。尤其是坐在教室里，老师一开口，我的呼噜就打起来了。”唐小虎一脸无辜，想请白江波放过他。 “课必须得上，这件事没有商量。不过我会提前给老师打个招呼，让他们讲得简单易懂一些。管理白金瀚可不是靠的蛮力，而是智慧和脑子。”白江波伸出食指敲了敲太阳穴。 白江波的语气很坚决，唐小虎也知道分寸。于是他不再拒绝，一口答应了下来。 “那好，这个课我会去上的。我就算把屁股扎出血，也不会在课堂上睡觉的。实在不行就把头发吊起来，一打瞌睡就会被吊醒。” 白江波嘴角颤了颤。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唐小虎应该是想说“头悬梁、锥刺股”的典故。 但是 “股”是大腿的意思，是用锥子刺大腿，并不是用锥子刺屁股。 扎屁股有点太变态了。 白江波再次确定，唐小虎没有扯谎，他读的书真没多少。 “老板，我去白金瀚当经理，再带去三四个兄弟，那旧厂街剩下的人怎么办？我可不可以带他们去白金瀚当保安？毕竟白金瀚比较容易出乱子，我一定会教育好他们的。”唐小虎恭敬地请示道。 苟富贵勿相忘。 唐小虎虽然不知道这句话，但是他知道这个道理。 如果在这个时候拉兄弟们一把，这些兄弟一定会感恩他一辈子。 这是在卖人情。 但白江波果断拒绝。 他让唐小虎做经理，又安排几个亲信陪着他，这已经很宽容了。 让唐小虎他们做应酬和威慑，让专业人员做好规划和管理，双方相互制约才能长久走下去。 如果把旧厂街其他人全部拉下去，势力平衡会被打破，相当于唐小虎再起了一个山头。 白江波还没有老糊涂，会容忍这种拉山头的行为，这也是他派遣唐小虎的理由之一。 第297章 两辆半挂 白江波收拢旧厂街人员的时候，并没有立刻把他们在公司内部打散。 因为他们当时接到任务，立即冒着风险去家属楼支援高启强和老默。 虽然最后只是跑了一趟，并没有真正意义的帮上忙，但也算是一个小功劳。 面对用功的人自然是要奖赏，所以白江波收拢了他们，并给了唐小虎一个小队长的职务。 对于这个有功劳的小团体，如果白江波直接把他们打散，恐怕会遭到一些非议。 对功臣抱有戒心是大忌。 至少不能表现出来，表面上要客客气气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旧厂街小团体的劣势逐渐显现出来。 因为有唐小虎的纵容和庇护，旧厂街的人并不能端正态度，自然比不上其他的部门。 经过一段时间的考核差距，他们头上的光辉逐渐被磨灭干净，也就到了白江波动手的时机。 首先白江波把唐小虎调到白金瀚，连带着让他带走几个亲信，让小团体完全群龙无首。 接着再把小团体打散，完全安插到其他的部门之中，让他们来到一个全新的环境。 这时候他们已经没有了庇护，只能认真工作、达到要求，再或者卷铺盖滚蛋。 面对这两个选择，他们会很谨慎的用脚投票，回归到正常的工作中。 最后就能得到更有活力的白金瀚和更规整的安保公司，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至于白金瀚的安保工作，将由安保公司各个部门轮番负责。 白金瀚的环境比较舒适、工作强度比较低，这种差事自然要轮着来。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安保队伍是禁毒的最后一道防线。 白金瀚的管理层和服务员不能一直更换，但安保人员可以进行轮换。 只要保证安保队伍不被腐蚀，就可以及时发现有没有人进行毒品相关的生意。 白江波认为白金瀚的检查极为严格，但不能完全杜绝有人动一些歪心思。 毕竟这玩意儿的利润太高，总有人抱着侥幸心理以身犯险。 而相熟之人很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通过安保人员进行最后的筛查。 听到白江波的安排后，唐小虎对此了然于胸。 他还想着能不能把兄弟们都弄过去，继续保持他在旧厂街的声望，现在看来一切要落空了。 从此之后，他就会沦落为打工仔，手下不会再有打手为他而战。 唐小虎并不是特别抗拒，因为保持威望是为了赚更多钱，而在经理的位置上，赚的肯定比之前多得多。 最终目的都达到了，他再纠结过程就有些多余了。 按照白江波的性子，只要不是他主动作死，完全可以一直干下去，这辈子是不用愁了。 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唐小虎想起了他的哥哥。 兄弟连心，他现在发达了，哥哥唐小龙还在里面踩缝纫机呢！ “老板，我想问问我哥他”唐小虎的声音越来越小，毕竟唐小龙得罪过白江波。 “唐小龙啊”白江波歪着嘴靠在沙发上。 自作主张的唐小龙确实带来了麻烦，但徐江都已经死了，现在再去追究不值得。 更何况唐小龙在监狱里，还能派上一些用场，因为在医院门口肇事的钱金虎目前就在监狱里。 肇事后他被关到看守所，和张平一个监室，最终被张平套出话，暴露了老黑的位置，导致老黑等人几乎全军覆没。 陈泰虽然可以暂时对白江波忍一手，但不意味着他不会对虎子动手。 虎子在看守所内，陈泰没法动手。当虎子出来之后，就经历了生死时刻。 在张平释放一周后，虎子也被放了出来。 在老黑阵亡的第二天晚上，虎子就在新闻上看到了消息。 眼尖的他一眼就认出了事故地点，那个被炸得面目全非的房子就是老黑的家。 然后他第一时间就想到张平，但是他没有十足的证据。 于是在活动时间，他打听了个遍，终于在一个赌徒嘴里得知张平的身份。 张平是地下赌场的负责人，而地下赌场的老板正是白江波！ 虎子的脑袋嗡的一下炸开，瞬间就感觉天旋地转。他亲口出卖了老黑，让老黑死无葬身之地。 他知道，自己不安全了。 有人会为老黑报仇！ 余下的几天，虎子一直生活在心惊胆战之中，直到他被释放。 虎子背着包走出看守所大门，并没有人来接他回家。 他小心翼翼地在路上走着，结果在第一个路口迎面窜出来一辆半挂。 半挂目的很明确，直直地向虎子撞了过去。 虎子心知肚明，从走出看守所后，一直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辆半挂。 他扔下背包，撒丫子就跑，堪堪躲过撞击。 虎子知道所有解释都是徒劳，陈泰想直接让他死，外面不安全了。 他故意犯罪，并且拒不自首，成功地把自己再次送了进去。 这次进的是监狱，被判了十二年时间。 而陈泰也不会放过虎子，他也用金钱的力量买通了一些人。 这些人会在监狱里极限一换一，争取把虎子给做掉，然后为家人赚一笔钱。 这种一般是重刑犯，死刑或者无期的，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而白江波偏偏要插上一脚。 陈泰想让虎子死，他偏要虎子活下去。 他要让陈泰报不了仇，还要让虎子日日夜夜活得心惊胆战！ 能完成这一切的，就是还在监狱里服刑的唐小龙。 他被安排与虎子同一个监室，会在关键时刻救下虎子，打破陈泰计划的同时还能进行减刑。 恶心陈泰、折磨虎子以及捞唐小龙，这是一举三得。 至于白江波为什么会了解得这么清楚，这也是一个美丽的巧合。 其实在那辆半挂后面150米的距离，还停着另一辆半挂车，这辆车是白江波安排的。 虎子用酒驾为借口袭击张安和高启兰，白江波肯定要加倍地还回去。 虎子开的是四轮小车，还的是二十轮大车，这就是白江波的慷慨。 可惜白江波找的司机大意了，被陈泰找的司机抢了先。 司机当时也震惊了，还好奇虎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可以让两辆半挂同事出马，这是闹了王母娘娘的蟠桃会吗？ 尽管司机没有成功，但白江波还是钱，因为这个情报也至关重要，所以才能设计了这个机会。 计划需要保密，只能给唐小虎透露部分，剩下的就等着唐小龙出来后亲自讲述了。 第298章 三条红线 唐小虎满心欢喜，心里正盘算着要带哪些亲信前往白金瀚。 光头勇必须带上，这是他亲信中的亲信，从小就跟着他一起混的。 其他人可能需要挑一挑，忠心和能力要结合考虑。 “砰砰砰。” 白江波轻轻敲了几下桌子，让唐小虎重新回归现实。 “人员的事不着急，开业之前选出来就好。但有三条红线绝对不能碰，我必须提醒你一下。” “您说，我一定牢牢记住！”唐小虎紧紧握住双拳，充满干劲地说道。 “黄赌毒一定不要碰。尤其是毒，玩脱了谁都保不住你，我也得掉一层皮。”白江波的声音极为低沉，吓得唐小虎瑟瑟发抖。 “明明白，但是我有一个问题。”唐小虎缩着身子举起手。 “直接说。” “后两个都可以很轻松解决，但第一个黄有些困难。因为白金瀚本来就是娱乐会所，所以天然的和‘黄’密不可分。再加上那些陪酒小姐，她们可是习惯了挣快钱，可不是这么容易控制。”唐小虎小心翼翼地分析道。 还有一点他没直说，白金瀚本身就是京海最大的淫窝，这是深入广大群众心中的印象。 现在突然说白金瀚不碰黄色产业，简直有点痴人说梦的嫌疑。 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白江波，唐小虎肯定要笑话那人没脑子。 面对白江波，他肯定不敢。 “唉”白江波轻轻叹了口气。 这也正是他犯愁的地方。 “黄赌毒”这三样，他和徐江各占一个，赚不赚钱他能不知道吗？ 之所以断掉这条路原因有二。 一是良心上过不去，这三样都不是好东西。 黄——妻离子散； 赌——倾家荡产； 毒——家破人亡。 总有人说排在前面的“黄”危害不大，实则不然。 这里的“黄”可不是看看擦边主播或者小电影之类的，而是指卖淫嫖娼，贩卖或传播黄色信息。 如果你只是躲在家里偷偷欣赏，没人有那个闲功夫去管你。 而徐江已经突破了第一层境界，不单单仅限于卖淫嫖娼、权色交易的行为，已经开始强迫妇女从事该行业，并且做起人口贩卖、器官交易的生意。 这是“黄”堆积之后的必然结果，所以它的危害并不比其他二者小。 第二点，白江波解决徐江的时候得罪了太多的人。 这些人多多少少都受到了一些惩罚，对白江波恨之入骨。 白江波经营正常生意的时候，这群人不敢有所动作，恐怕被白江波反将一军。 可一旦白江波有了违法的证据，这群人一定会落井下石，把白江波狠狠地踩到地底，首当其冲的就是赵立冬。 这也变相督促白江波必须走正道，偶尔压个线还能有余地，一旦出了轨就会万劫不复。 纠结再三，白江波还是以为最初的想法不错。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是不能发生在白金瀚之中。只要你情我愿，一个愿意掏钱，一个愿意服务，你也别拦着，让他们离开就可以。周围有不少酒店宾馆，难道还容不下他们？” 听到这话，唐小虎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坐台”和“出台”吗？ 他还是有了解的。 看来老板理解了白金瀚的意义，决定把之前的生意捡起来。 “那出台费怎么安排？是抽一半还是按照其他比例？”唐小虎继续问道。 “啧，怎么安排？你说怎么安排？”白江波一下就来了火气，因为唐小虎还是没听懂他的意思。 唐小虎还在沾沾自喜，没听出白江波话中有话。 “一般都是五五分账，我们还要给顾客提供一些其他服务，比如开房优惠、服务保障、隐私安全以及条子预警之类的，按四六也不是不行。” 唐小虎掰着手指头，俨然化身为一个鸡头，开始对服务进行一条龙设计。 “是不是还要搭配捞人服务啊？”白江波不怀好意地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就再好不过了。这会让客人有更安全的感受，他们自然愿意多付钱。以老板您的面子，派出所和公安局那边” 唐小虎越说越兴奋，但他也不瞎，很快发现白江波的脸色越来越差，意识到自己曲解了老板的意思，声音便越来越小。 “说啊，怎么不说了？”白江波歪着头，露出阴森的笑容。 “我我错了，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在白金瀚中发生。”唐小虎立马改口。 “我再强调一遍，如果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也不拦着，但是这事不能发生在店里。出了白金瀚，一切与我们无关，他们过得愉不愉快，有没有被逮捕，我们一概不过问。”白江波提高音量。 “知道，我记下了。”唐小虎低着头，背上已经被汗水浸湿。 “还有一点，员工是我们的员工，我不希望店里存在强迫的行为。如果不是太过分，做好员工的安慰工作，给一些委屈费。如果已经构成猥亵或者强奸，给报警报警，公事公办。” “这样会不会” 唐小虎还是有些担心。 如果来了一些权势，非要在白金瀚里耍流氓，他可拦不住，也不敢拦。 “怕什么？你是怕他们还是怕我？只要你的行为合理，我一定给你撑腰，天塌了我来扛着！”白江波大手一挥，给唐小虎吃了一颗定心丸。 按照他的推测，肯定有人想去白金瀚搞事情。这时候如果退让，后面更加会一发不可收拾。 想要保持安定就要在一开始就严阵以待，以铁血手段粉碎别人的试探。 哪怕这些行为会再得罪一部分人，但是这都不重要，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唐小虎认真地记着，他已经开始感觉这并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了。 不光要维护老顾客的关系，还不能提供一些非常规的操作，这对他的能力是一种考验。 “你还有什么指示？我一并记下来。”唐小虎恭敬地问道。 白江波笑了笑。 除了这些不能做的，他今天还真有一件要事。 老婆大人吩咐的事都是要事。 第299章 准备时装秀 “我要安排一场时装秀，在宣传时装的同时为白金瀚积累热度。这事就交给你来安排，要搞得气派一些。”白江波淡淡地说道。 最近一段时间，陈书婷设计了不少服饰，想用一场时装秀来检验一下时尚程度。 她没有直接把目光集中在什么时装周、设计大赛上，而是准备用大众的眼光去检验品质。 相比那些奇葩、怪异的时尚因素，陈书婷更偏爱符合大众审美的时尚。 美是千面的，也是趋同的。 大众的审美才是王道。 陈书婷还没有经营服装公司，但她还是希望自己设计出来的衣服可以被千千万万的人穿在身上。 或许陈列在橱窗甚至展览馆之中，会显得衣服和设计师的逼格很高。 但衣服是用来穿的，不是用来看的，主次需要分清楚。 如果一件衣服只能用来当摆设，那它还不如一个花瓶。 所以陈书婷迫切地想得到大众的认可。 在家里，能欣赏她的杰作的人只有白江波、王姨以及小裁缝丁乐乐。 虽然看过的都说好，但人毕竟还是太少了。 一场时装秀显得尤为重要。 “地点是在白金瀚吗？我印象中白金瀚好像没有这么宽敞的地方。”唐小虎弱弱地问道。 白金瀚确实有豪华套房，也不过五六十平的模样，只能容纳二三十人，完全不够举行时装秀。 “在白金瀚旁边的空地上，我会派人手把场地清理出来，你负责按照图纸把台子和场地布置好。模特从以前白金瀚的小姐里挑，身材都不错，你负责挑一些面相好、讨人喜欢的。” 白江波早就有了大致的计划，只等着唐小虎前来执行。 “好的，我明白了。那还需要邀请一些专业人士或者其他大咖吗？” 组织的事没太多问题，主要还是人员的问题。 气氛好不好需要看参与人员，如果参与者总是冷场或者不配合，场面会显得异常尴尬。 “不用，连评委都不需要找，每一个参与者都是评委，我需要看到最真实的反应。” 白江波对陈书婷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而且他真心希望陈书婷可以展现自己的实力。 如果是只想讨陈书婷欢心，他完全可以花钱让每一个参与者都成为托儿。 但这有什么用呢？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如果真正尊重陈书婷的喜好，就要让她看到最真实的反馈。 或许会遇到挫折和坎坷，但成功路上的每一个坑都有它存在的价值。 如果能跨过去，甚至跌倒了再爬起来，就会离成功更进一步。 “好，那我就直接随机抽取路人了。不过我需要一些经费，给路人一些甜头，不然登场率可能不是很乐观。”唐小虎尴尬地笑了笑。 他们现在没多少号召力，就算在旧厂街叫人，不发点油梁米面，街坊邻居也不会去捧场的。 “没问题，经费不会少的，你直接去找财务就可以批下来。”白江波没有当回事。 但他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天才总是孤独的。 以陈书婷现在的天份，叫一声天才不为过。 他作为后世人，可以欣赏得来陈书婷的作品。 王姨是家政嫂，和陈书婷的关系不错，也不吝啬赞美。 小裁缝丁乐乐更不用说了，她就是裁缝出身，是个专业人士，她的审美也有些超前。 白江波生怕来的人过于保守，以比较封建的眼光来审视陈书婷的作品。 有些固执的人看到一些美好的事物，心中确实喜好，但到嘴里就开始批判，说三道四地用各种理由去攻击。 饱经互联网洗礼的白江波对这些人见怪不怪，但陈书婷可能会听进心里。 尤其是在孕期，她的情绪不是特别稳定，白江波都要时时刻刻地哄着她。 万一有些玩意儿不长眼，用一些荒唐的理由来攻击，产生的后果有可能会很严重。 孕期是陈书婷最坚强的时候，也是最脆弱的时候，白江波要慎之又慎。 “这样，你来负责一半的人员，剩下的一半我来负责。你的主要工作是把会场安排好，让活动正常的开始结束。安保工作也不用你操心，会有专业的人士进行操作。”白江波临时改变主意，他想到了一个更稳妥的办法。 现在年龄偏大的人对新事物的接受程度偏低，而年轻人则开放大胆得多，尤其是在活力四射的校园生活之中。 大学生对时尚的追求并不弱，是时尚中走在潮流浪口的那一波人。 而白江波恰恰有能力组织大学生参会，这就让时装秀有了保障。 他只会把人叫过来，不会干预大学生的评价，也不算违背陈书婷的意愿。 可惜全员都是年轻人会让陈书婷产生怀疑，不然白江波可以叫来百分之百的大学生。 他可是京海大学的名誉校长，组织这点儿小活动的权利还是有的。 “好，我现在就去做。” 见到白江波没有进一步的指示，唐小虎怀着愉快的心情离开办公室，准备组织人手完成工作。 白江波也没闲着，一个电话就打到方晨那里。 “呦，白校长，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电话刚一接通，方晨就打趣道。 “我人又没过去，只是打个电话，还不需要什么妖风。”白江波搞怪地解释道。 “哈哈，我说不过你。有什么事你直接说，能办的我一定办。”方晨一如既往地爽快。 “事情是这样的，要想组织一个时装秀，需要一些年轻的观众。在京海，除了京海大学，哪里还能找到如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行啦行啦，不就是要点人嘛，没必要说得这么肉麻。可以是可以，不过我需要做好报备。我想知道时装秀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我要为学生的安全负责。”方晨的语气逐渐正经起来。 嘴上说说很容易，但执行起来难免会有意外情况发生，他必须问得仔细一些。 “时间就在这周六晚上，地点在白金瀚旁边空地，我担任主办方，不会有意外发生的。” 第300章 我们要上电视了？ “嘶——” “周六？” “白金瀚？” 方晨发出困扰的声音。 “怎么了？不方便吗？”白江波急切地问道。 “确实有点不方便。”方晨说话有些支支吾吾的。 这时间地点都很另类，加在一起更是有难度。 首先是周六。 这是学生的休息时间。 想在周六把学生叫出来，只能说难度不小。 如果是正常的教学任务还好说，一个附加的校外活动，难度只增不减。 另一个就是白金瀚。 这个地方不太好。 部分学生倒是喜欢去玩玩，但组织学生一同前往是需要负责任的。 在之前，京海大学就有学生在白金瀚被殴打，后来报警都不了了之。 所以地点在白金瀚，让他的压力很大。 而且还是在晚上，情况更加得不可控。 方晨有些后悔了。 不应该答应得这么爽快的。 “你是在担心安全问题吗？”白江波一语道破。 “嗯。”方晨有些无奈。 周末的问题好解决，给一些综测分之类的表面奖励，肯定有人会前往。 主要还是安全问题。 “安全问题我来保障，出了问题我全责。”白江波肯定得说道。 “这不是担不担责任的问题，主要是我不放心学生们的安全。”方晨的语气很无奈。 担不担责任是后话，如果有学生出了问题，就算承担了全部的责任又怎样？ 学校里有成千上万的学生，但每个学生在他们的家庭中都是不可或缺的。 比起出了问题的补救，方晨更倾向于防范于未然。 “我忘记告诉你了，白金瀚现在是我的。之后的白金瀚和之前的白金瀚不可同日而语，学生们的安全由我全权负责。” “他们只需要在校内等候，我会拍大巴车进行车接车送。会场内有完备的安保力量，隶属于白亭安保，这个你应该听说过。” “在会场内，我会把社会人士和学生们进行一定程度的隔离，在不引起学生反感的同时，最大程度保障他们的人身安全不受侵害。” 白江波心中早就有了计划，对于学生的安排和会场的布置了然于胸。 这已经是他能做的全部。 如果还是不行，他就要考虑把时装秀搬到京海大学校园里了。 听到白金瀚属于白江波的时候，方晨小小的震撼了一下，但很快就平静下来。 之后，他完完整整地听完了白江波的安排，最终确认了一件事情。 白江波是把学生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的，并不是把他们当作工具人。 单凭这一点，他就超过了80的校内领导，他确实够资格来当这个名誉校长。 又纠结了一段时间，方晨最终退让一步。 “好，我同意这次的活动。不过我需要向校委会进行报备，并且还要进行全程陪同，这是我唯一的要求。”方晨郑重地说道。 “当然可以。如果后续还有人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和我联系。”白江波的声音轻松了很多。 方晨的工作态度也让他很佩服，能把学生放在第一位，这种校领导绝对可以信赖。 方晨能被京海大学的书记和校长寄予厚望，可就其工作态度和工作能力也是得到认可的。 唯一有些不足的是，方晨的年纪有些年轻，不然他很可能已经从副校长提爬上去了。 得知时装秀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陈书婷的干劲儿更足了。 她和丁乐乐都进入痴狂状态，玩了命的进行设计和赶工。 机会难得，她们都想在时装秀上尽量多展示几套服装。 这可让白江波心疼坏了。 他只能追在后面提醒陈书婷注意休息，但是效果不是很理想。 陈书婷除了保留正常的睡眠和吃饭时间，其他时候全部一心扑在设计上。 她甚至也不主动要求白江波交公粮了，搞得白江波一时之间有些不习惯。 没办法，只要她能按时休息就好，剩下的都好商量。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来到周六晚上。 白金瀚已经打扫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正式开业，招牌已经通上电，恢复了金碧辉煌的模样。 在旁边的空地上，围起一个简单的场地。 场地被一个巨大的“t”字一分为二，这是临时搭起来的走秀t台。 t台的右边已经坐满了大爷大妈，这些是唐小虎用米面粮油招呼来的观众。 大爷大妈手里拿着传单，工作人员正在挨个往传单上印上标记。 等到时装秀结束后，他们可以凭借着带有标记的传单，在距离白金瀚不远处的店面中领取奖励。 东西肯定不会事先发出去，不然大多数人肯定不会来观看时装秀。 为了不让观众长时间等待产生不好的感受，会场内安排了不少瓜果饮料，供大家打发时间。 这都唐小虎的意思，他对于这些人的了解十分深入，所以安排起来得心应手。 t台的右边空空荡荡的，只有一排排整整齐齐的椅子，京海大学的学生还没有到。 在t台的正上方，假设了一排排聚光灯，足以让夜晚的t台灯火通明。 后台还有专业的灯光师和音响师，为的就是把时装秀的氛围感拉满。 音响师已经放起了暖场音乐，距离开场没剩多少时间了。 这时，一个大巴车车队逐渐行驶过来，最后停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第一辆大巴车打开车门，方晨从前门走出来。 白江波热情地迎了上去。 “方校长，就等你们了。” “来的路上有一起交通事故，堵了一会儿车，应该没来晚。”方晨讪讪地笑着。 “没有没有，直接进场就好。” 白江波挥了挥手，保安拉起一道警戒线，护着学生们走进场地。 在场的学生们纷纷东张西望，他们是奔着走秀来的，但由于是校方引荐的，他们本身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可是来到会场后，他们猛然发现，这个时装秀好像是玩真的。 “乖乖，方校长可没说走秀是在白金瀚旁边，我怎么感觉我们抓大发了？！” “我也觉得是这样，就这场面恐怕不比电视上看得差。” “我焯？还真有摄像机！我们要上电视了？” 第301章 被嫌弃的两小只 在t台的正前方，架着三个专业摄像机。 其中一个正对着主舞台。 另外两个连接延长臂，伸向伸展台的两侧。 走秀中，主舞台一般只用来进行谢幕合照，主要的展示过程都在凸出来的伸展台。 模特从主舞台的上台口登场，然后在伸展台上来回走一圈，最后从下台口退场。 观众席就在伸展台的两侧，观众可以近距离、多角度的感受服装的设计和美感。 而一般的拍摄都集中在主舞台正前方，伸出去的摄像机只是在辅助拍摄。 这是京海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是白江波花钱请过来的。 白江波不光要举办一个时装秀，还要把全过程录制下来，放在电视台上播放。 这样才能让时装秀的影响范围最大化，而且电视节目有着更大的包容度。 一些地方台经常播放一些国外的走秀节目，模特身上的布料还不够做一件大裤衩，但收视率却不是很低。 大家在外面都有些保守，但在家里才能真正的释放自我。 毕竟外出时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居家时衣衫褴褛、一丝不挂的人一抓就是一大把。 所以在电视上才能得到最真实的反响。 因为审核问题，这次不能进行现场直播，只能进行录制播出，这些工作人员就是来录制节目的。 看到有摄像机在，大学生们不由自主地收敛很多，嬉戏打闹的也少了许多。 反而是另一半的大爷大妈们没多少反应，该吃吃该喝喝，就当镜头不存在。 他们吃过的盐比走过的路还多，哪里会在乎这可有可无的镜头，心里都想着什么时候能把油和面领走。 白江波请方晨一同坐在最前排，这里距离伸展台只有半米的距离，能最直观的欣赏到走秀。 “白先生，我以为这只是拉我们来凑个数，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大的阵仗。”方晨也有些惊讶。 这种规格的走秀，稍微做一做宣传，肯定会有一大群人抢着报名，没必要非得从京海大学挑人。 “哎，你可不要这么说，你们是来救火的。这次准备的时间比较仓促，招待不周的话，你们可要多担待。”白江波客气地回道。 这次就准备了五天时间，能做的现在的场面，只因白江波舍得砸钱。 为了平衡年龄和潮流的差距，白江波只能从京海大学借一部分人出来。 白江波又和方晨寒暄了两句，突然瞥到后台幕布处探出一个脑袋。 这是陈书婷在观察现场的状况。 她鬼鬼祟祟地探出脑袋，面带焦虑地观望着场下繁多的观众。 她告诉白江波想办一个时装秀，是想搞一个十人规模的试试水，让她对自己的能力有一个大概的判断。 没想到白江波不按常理出牌，五天时间搞了一个百人规模的。 面对这么多人，她心里紧张极了，她设计的衣服还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亮相。 这有一种被老师检查作业的感觉，在作业交上去之前，你永远不会知道老师对你的评价。 她闭上眼睛，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看向白江波，轻轻点了点头。 这代表着时装秀即将开始。 白江波看到后，对着唐小虎招了招手，唐小虎开始忙碌起来。 暖场的音乐戛然而止，灯光也跟着暗了下来。 情况突变，台下的观众也不再窃窃私语，把目光挪向主舞台的方向。 “啪！” 一道光打在主舞台，一架钢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舞台上。 接着又有两束小一圈的灯光打向上台口，两个小家伙不紧不慢地走了上来。 白晓晨和黄瑶沉着冷静地站在台前，彬彬有礼地向两侧的观众鞠了一躬，然后携手来到钢琴前。 这是开场节目。 唐小虎没时间去请专业的队伍，于是白江波就直接把这两小只扔了上去。 这两个小家伙人小鬼大，已经有过一次成熟的表演经验。 这次还是《d大调卡农》，依旧是四手联弹。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练习，以及秦老师的专项教学，他们已经对对四手联弹得心应手。 区区开场节目不在话下。 反倒是台下观众有些懵逼。 开场节目他们懂，钢琴表演他们也懂，可是上来两个小盆友，这是不是有点瞎搞了？ 请不来什么钢琴大家，请一个经验丰富的钢琴老师不费劲。 让两个小朋友来表演是什么情况？ 这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假设他们从娘胎里就开始学习，到现在琴龄也不过七八年。 从现实来说，四岁开始学琴，最多就弹了三四年，怎么可能登台表演？ 在左面京海大学的群体中，有一小部分人更是怒火中烧。 他们来自京海大学音乐学院。 他们从小练到大，经过艺考、文化考试，好不容易考上京海大学。 然后外出参加一个时装秀活动，结果开场节目是两个小娃娃表演钢琴。 这对他们来说就是煎熬。 如果不是方校长在前面坐着，他们或许直接就甩脸色走人了。 但是，一些质疑声难免传了出来。 台下观众议论纷纷，摆明了就是不信任白晓晨和黄瑶的能力。 “我怎么说又是发油又是发面，原来这次表演的配置这么低。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内容真是毫无诚意。” “嘘，小点声。这肯定是走后门进来的，小心你这话被保安听到，然后那你的传单没收了，到时候油米面都领不到。” “怕个锤子？！领不到就领不到，还不让人说话了？与其在这里听两个小娃娃乱弹琴，还不如回家听我孙子拉二胡嘞。” “过几天就有随堂测试了，如果我听了初选者的演奏，导致魔音入耳了怎么办？我可不想期末挂科，求求你们放过我！” “你把耳朵堵上不就得了？你就是平时练习的少，我天天教小朋友学琴，天天听这种杂音，我不一样弹得好好的？” “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我曾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两分钟弹了一百首曲子。但是自从听过一次小朋友的表演，我经脉具断、功力全失。” 第302章 再现四手连弹 “怎么还是四手联弹啊？一个人都没弹明白，两个人怎么合作？简直是胡来！这是那个老师教的，这么不负责任！” “这事也不能完全怪老师，或许是家长强烈要求的。应该是看了一些四手联弹的表演，就让自己家的孩子去模仿。” “可惜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四手联弹对于独奏来说，难度只高不低。如果最普通的独奏都没练好，只能得到‘1+1＜1’的情况。” 台下议论声阵阵，白江波听得真切，但是他并没有生气。 以貌取人、以年龄取人是不对的，待会儿晓晨和瑶瑶会狠狠打他们的脸。 他只需要静静地等候事态的发展，反差越大节目效果越大，他心里就越是舒服。 他反而有些庆幸，秦老师在后台看着，并没有和观众待在一起。不然听到观众现在的议论，怕不是会被直接气晕过去。 让白江波出乎意料的是，连方晨都把头靠了过来，询问具体的事务安排。 “怎么回事？怎么安排两个小朋友登台表演？如果你实在找不到人，可以告诉我啊！音乐学院的学生随便你挑，就是老师也可以。” “待会儿的模特不会也是业余的。我们学校虽然没有表演系的学生，但是我和京海艺术学院的校长很熟，借几个专业练形体的也不是不可以。” “话说这两个小朋友在哪里找的？他们有什么后台吗？我怎么看其中一个有些眼熟，我总感觉和什么人有点像。嘶——，该不会” 方晨说着说着，忽然之间恍然大悟，一切仿佛都被串通起来。 他的视线不断在白江波和白晓晨之间闪烁，眼中的震惊越来越甚，表情管理也全部失效。 “没错，晓晨是我儿子，瑶瑶是我干闺女。趁着这次机会，我想让他们多历练历练。”白江波诚实地说道。 方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经过小半年的接触，他知道白江波是一个没有绝对把握，一定不会贸然行事的人。 既然白江波同意让白晓晨和黄瑶上台，那就意味着对两个小家伙的完全信任。 方晨搞不懂，这两个年纪轻轻的小朋友，到底能有多大的能力，能够让白江波如此放心。 “你给我透个底，他们” “嘘，要开始了。” 白江波打断方晨的话，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台上的两小只。 方晨虽然一肚子疑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坐下来听表演。 白晓晨和黄瑶一同掀起钢琴的盖板，台下的声音渐渐地小了许多。 观众或许有些非议，但在表演的时候不能大声喧哗，不然维持秩序的保安随时有可能把他们礼貌地请出去。 今天的安保质量绝对上乘，保安个个都是虎背熊腰的壮汉，没人敢当着他们的面乱来。 安静一些后，白晓晨捏了捏黄瑶的手，给了她一些鼓励，然后撸起袖子，把手轻轻放在琴键上。 白晓晨轻轻闭上眼睛，没有在第一时间进行演奏。 他在静静地等候，等到黄瑶的情绪完全平复下来，达到最佳的演奏状态。 得到白晓晨的鼓励后，黄瑶抿着嘴唇，用力捏了捏小手。 她看了幕布后的陈书婷一眼，陈书婷握紧拳头举在胸前晃了晃，拼尽全力给黄瑶加油。 她又看了台下的老默一眼，老默没有太多的动作，这是默默点点头，给她一个信任的眼神。 黄瑶心中瞬间有了底气，情绪慢慢趋于稳定，也慢慢进入了表演状态。 察觉到黄瑶的变化之后，白晓晨猛然间睁开眼睛，同时他的手也跟着动了。 “噔~” “哒~” “咚~” “嗒~” 熟练的指法和连贯的演奏，让刚刚还在调侃的音乐学院学生瞬间惊醒。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这个开头的演奏水平，证明白晓晨的水平绝对不简单。 这不是一个小朋友该有的水平！ 他们的表情逐渐正经起来，就好像发现了宝藏一般，眼睛冒光地看向白晓晨和黄瑶。 有高手！ 他们是音乐专业的学生，最先发现音乐的水平不低，而其他人全部被蒙在鼓里。 直到演奏完两个小节之后，黄瑶抬起右手，巧妙地落在琴键上，完美和谐地融入进演奏，没有一丝一毫的顿挫感。 这时，普通大学生们也听出了些许门道。 他们不是特别懂音乐，但是听得并不算少。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这么流畅的节奏，让他们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判断好像有些武断了。 紧接着，黄瑶的左手也加入进来，开始真正的四手联弹。 四只手在琴键上上下翻飞，一个个活泼洒脱的音符从钢琴中跳动出来。 这下，大学生们终于确定下来，这两个小家伙真的有两把刷子！ 相比于大学生的机敏，另一边的观众还在观望之中，他们还是不能相信两个小朋友可以弹得如此出色。 部分人一度怀疑，这个钢琴是没有声音的，他们听到的音乐声是从音响里传出来的，而这两个小朋友只是在装模作样地乱弹一气。 当然，这只是极少一部分人。 随着乐谱的推进，旋律开始轻快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被两个小家伙所征服。 而接下来的举动，更是把氛围推上最高潮。 下一段是《卡农》最经典的部分，也是四手联弹中最考验默契的部分。 黄瑶习惯性地抬起左手，指尖落到白晓晨身前的琴键上。 白晓晨右手一低，从黄瑶的胳膊下绕过，精准地落在黄瑶身前的琴键上。 双手交叉，音乐依旧跳动。 大爷大妈们震惊了，大学生们震惊了，音乐专业的学生更加震惊。 还能双手交叉？ 这个难度可是地狱级的。 双方必须默契配合，一旦胳膊之间打架或者不协调，整个演奏就会乱起来。 但白晓晨和黄瑶做到了，有条不紊地做到了，音乐依旧流畅平稳。 谈到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听出这个熟悉的旋律。 很多人的手机和小灵通铃声就是这个曲子。 第303章 “神我”境界 “原来是这首曲子，和我的铃声一模一样！” “我的也是，看来这两个小家伙真不简单，之前是我唐突了。” “自古英雄出少年，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不可小觑！” 赞美的声音逐渐多了起来，其中也夹杂了一些其他声音。 “嘶——怎么觉得这画面在哪里好像见过，也是两个小朋友四手联弹，这是模仿还是”一个大学生突然说道。 “模仿怎么？你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让你模仿，你能模仿的过来吗？”旁边的人回怼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他们可能是同一对人。我记得是在网络上看到的，看地点是在香江的一个餐厅里。”前者解释道。 “抱歉，我误会你了。不过这有些太巧了，这么巧的事怎么可能会让我们遇到？” “无巧不成书，回去我去找找浏览记录，再看一遍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发我一份！” “也发我一份！” “还有我！” 察觉到台下的变化，白晓晨和黄瑶的心中越来越放松，指法变得越来越熟练。 后台的秦老师看到两个小家伙的变化，手里死死抓着幕布，几乎要把幕布给扯下来。 成了！ 成了！ 这就是表演中的升华！ 这是从新手到大师的必经之路！ 在公开演奏中精进自我，越来越自信、越来越得心应手。 这是很多人一辈子都到达不了的境界，而白晓晨和黄瑶顺理成章地就做到了。 她看过在香江西餐厅的录像，当时的白晓晨和黄瑶还不是特别熟练，还不具备达到这种境界的先决条件。 看到录像时的秦老师十分懊恼，因为她知道这种情况下特别容易产生蜕变，可惜她没有调教好两个小家伙，导致他们错过了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从那之后，她就变得越来越严苛，为的就是想让两个小家伙把握到下一次机会。 只是这个机会什么时候回来，她心里完全没有头绪。 这不是一次简简单单的表演就可以的，必须要求天时地利人和，不然人人都可以是大师了。 她作为京海远近闻名的钢琴老师，也只是初窥这个境界，不然她就是钢琴家了。 所以她只能让白晓晨和黄瑶把握每一次机会，万一他们可以蜕变呢？ 让她想都不敢想的是，两个小家伙说来就来，就在临时起意的表演中完成了升华。 还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一起。 天才！ 天才！ 还是成双成对的！ “晓晨妈妈，你们家的孩子今后一定可以成为钢琴大家！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秦老师激动地说道。 陈书婷也有些高兴。 在她看来，晓晨身穿燕尾服在金碧辉煌的音乐厅中演奏钢琴，这个画面挺不错的。 还有瑶瑶，能成为一个钢琴家也很好，成双成对的更是好极了。 唯一令她担忧的是，白江波似乎并不想让两个小家伙困在象牙塔之中，而是想让他们出去闯闯。 陈书婷肯定不乐意。 不过这些以后再说，现在还是时装秀要紧。 《卡农》不算特别长，满打满算只有五分钟左右，演奏很快结束。 弹完最后一个音符，二人一同收回双手，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感受着刚刚演奏时的奇妙感觉。 刚刚似乎进入了一种“神我”的状态，两人似乎合二为一，每一个音符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也不需要看谱子，所有乐谱都记着脑海中，自然而然地往外蹦。 蹦出来的同时，手指也跟着按了下去，配合、节奏掌握得恰到好处。 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似乎是被这段演奏镇住了，台下也久久没有声响，场面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直到一个音乐学院的学生站起来，带头开始热烈鼓掌，众人纷纷醒悟，站起身开始喝彩。 欢呼声惊醒了两个小家伙，他们从钢琴椅上站起来，走到主舞台的正中央向观众鞠躬致谢。 忽然之间，灯光突然变暗。 再亮起来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和钢琴全部消失在台上，让观众惊愕不已。 “哎不是，这就没了？再多表演一个啊！” “同意！强烈要求再来一个，太好听了！” “还要什么时装秀？改成钢琴表演就好了。” 观众纷纷开始抗议，让唐小虎犯了难。 按照流程，开场节目之后就开始走秀。 开场节目只是热场，让后面的时装秀更精彩。 只不过热的有点过头了，观众已经不想看时装秀了。 唐小虎看向白江波，向得到一点启发，是不是要依着观众的意思。 白江波摇了摇头，挥手摆了摆，让唐小虎继续原本的流程。 钢琴表演本身就是陪衬，真正的重头戏是陈书婷设计的时装，不能舍本求末。 气氛调动起来后，趁热打铁开始走秀。 如果再来一场表演，时装秀可就真没人看了。 唐小虎会意，开始让主持人登台，讲解时装秀的流程。 这时，电视台的负责人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这次的节目是白江波用钱买下来的，收视率不是最主要的指标，但这不代表收视率不重要。 如果这段节目的收视率惨不忍睹，很可能还会影响下一个节目的收视率。 到时候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毕竟收钱的是台长，收视率不好需要负责的是他们。 现在好了，有了这一段钢琴表演，收视率有了保障。 后面如果不尽人意，第二次播放的时候大不了把钢琴的片段多剪几次。 白江波等待着时装秀，方晨又靠了过来。 这次先过来的是大拇指。 方晨翘着大拇指，对白江波五体投地。 “牛，真的牛！”方晨发自内心地说道。 白江波的能力他是亲眼目睹的，今晚又看到了白江波儿子和干闺女的闪光点。 这一家人真是不简单，单拿出来都是拔尖的能人，聚在一起还不得起飞喽！ “这才哪儿到哪儿？更牛的还在后头嘞！”白江波得意洋洋地回道。 如果说音乐是艺术的洗礼，那么服侍穿搭才是深入人心的美。 有了白江波这句话，方晨也开始对接下来的节目产生期待。 主持人介绍完之后，就很快下了台，音响又传出音乐，不过这次的音乐更为动感。 时装秀正式开始了。 第304章 下衣失踪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少妇从上台口走了上来，立马吸引了全部观众的注意力。 她扎了一个清爽的马尾辫，脸上画着淡妆，一身紫色的运动套装，虽是少妇却充满青春的活力。 这套运动套装十分保守，长衣长裤并不暴露，但模特的穿搭却少见。 运动上衣敞怀打开，而里面穿得是运动内衣，只是把胸部遮住，将曼妙的腰肢完全展现出来。 这是陈书婷的策略。 她知道太过超前可能不被接受，尤其是比较凉快的穿搭方式。 所以她搞了一个搭配，开始循序渐进地脱开观众的接受程度，而不是一上来就雷霆一击。 头一个登场的模特已经很中规中矩了，应该不会产生太过突兀的感觉。 不过她眼中的中规中矩，在一部分观众眼中完全无法接受。 左边的大学生没有特别激烈的反应，倒是觉得这种穿搭很新潮。 可右边就完全乱了套。 怎么能把腰和肚脐露出来，风一吹着凉了怎么办？ 更何况这是在公共场合，是能随随便便给别人看的吗？ 大爷们倒是没说什么。 略显正直的悄悄把视线挪开，遵守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规矩。 而没太懂讲究的，眼已经看直了，完全挪不开现实。 这种场面平时在大街上可看不到，只有少数时候可以在电视上看到。 可今天就看到了，还是亲临现场，距离模特只有米的距离。 更有甚者从兜里拿出眼镜，准备更加清晰的欣赏一番。 如果是独身而来，这种场面没什么。 但大多数人为了多领一份礼品，是大爷大妈一同出马，还有把孙子孙女带过来的。 大爷们这种模样，让身旁的大妈们气不打一处来。 她们一边去捂住小孩子的眼睛，一边去扯大爷们的耳朵。 “老东西，你那玩意儿还能用吗？非要去看别人家的小姑娘，你是想反了不成？” “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戳瞎！哦，小宝乖，我们不看了，我们回家。” “这是什么活动啊？连个衣服都不好好穿，教坏小孩子怎么办？” 场面瞬间乱了起来。 右边的保安火急火燎地开始维持秩序，一个人当作两个人使，根本忙不过来。 唐小虎也没料到这种场面。 他在做宣传的时候就说着，时装秀不适合小孩子观看。 在进场的时候，他又强调了一遍，让带孩子的家长最好不要入场。 这一切都是为了这种场面的发生，但似乎没有太多的作用。 尤其是在进场的时候，还有人提出异议，是不是小孩子也能算一个名额，所以不准备兑现承诺过的礼物，所以才想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当时唐小虎好说歹说，险些被这群人把桌子给掀了，只好通知他们后果自负，并同意他们入场。 现在看来，这个后果还是需要别人来负，这群不听建议的人始终坚信自己没有责任。 唐小虎急得一身汗，疯狂地开始指挥保安维持秩序，自己也亲自出场去安抚情绪。 他生怕白江波察觉到这个现象，然后心中生出对他不好的印象。 白金瀚明天开业，如果今晚被撸下来，他可就亏大发了。 白江波只是稍微瞥了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对这个情况早有预判。 而他身后的大学生们倒是没有太多异议，只是静静地坐着欣赏走秀。最多相互交流几句搭配，想着回去后也学着这样穿搭。 对于模特身上的这套衣服，他们也比较满意，想着可不可以买回去一套，给自己或者女朋友穿。 方晨对于这个也觉得很正常，他比较年轻，也不是老顽固，对于这些有着更强的包容心。 不然他也不会成为京海大学最受欢迎的校长，让其他的领导眼馋又无法触及。 只是对面的乱想引起他的注意，让他不得不提醒白江波两句。 “我看对面的观众有些抗拒心理，需不需要暂停表演，先把他们的情绪安抚下来。” “不需要，不会出什么乱子的。在场的这些保安都是白亭安保的精锐，这只能算是小场面。如果刚一开始就暂停，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气氛就会完全断档，再想接上去就费劲了。”白江波轻轻摆了摆手，并没有采纳方晨的建议。 方晨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但白江波是东道主，他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陈书婷继续在后台观察着观众的反应，只不过她所在的位置在左边，看不清楚右边的具体情况。 她只清楚右边的观众可能有意见，但更多的细节无从考究。 令她欣慰的是，大学生们的反响不错，有人已经在讨论如何买到这些衣服了。 很快，第一个模特在镜头前定格两个poss，然后转身潇洒离去。 就在她走到下台口的时候，第二位模特无缝衔接地走上来。 二人擦肩而过，展台上始终有一个焦点。 第二位模特的上装保守很多，一个较为宽松的浅紫色长袖衬衫，外面套着一件深紫色毛衣背心。 现在这个天气，正好适合这种搭配。 可令人意外的是，模特竟然没有穿下装。 准确点说，是看不到有没有穿下装。 因为衬衫的很大，松松垮垮的，袖子长出来很多，下摆也一样。 毛衣背心同样如此，几乎覆盖到了大腿根部再往下。 而模特的下装仅仅是一个超短裤，被遮在上装之下，乍一看就好像没有穿一样。 这是陈书婷突发奇想的搭配，让人看上去有一种又纯又欲的感觉。 如此反差的上下装扮搭配在一起，相互碰撞出火花，有一种别样的风味。 白江波也觉得如此，甚至给这种风格起了一个名字，叫做“下衣失踪”。 其实这种风格在后世很常见，稍微穿一些下摆比较长的上衣，再搭配一个热裤就可以做到。 这还是部分明星带火的，网上经常流传出部分明星在机场的穿搭，这种“下衣失踪”的风格特别多。 白江波这种后世人很容易接受，但是不代表着当前的人可以。 第305章 小虎发威 “怎么没穿裤子就走出来了？真是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一位大妈站起身来，指着台上的模特大声控诉道。 被大声斥责的模特也慌了神，步伐明显乱了节奏，但表情的管理还算不错。 因为陈书婷已经提前给她们打好预防针，这是一场时装秀，肯定会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把服饰的特点和设计完完全全展示出来，给那些喜欢的人更多的细节。 模特看到，群情激愤的大多只是右边的人，而左边的人大多有些好奇，眼神中很清纯，并没有直接对她进行语言攻击。 或许这就是喜欢的人。 想到这里，模特的内心重新坚定起来，步伐跟着稳健起来，气质重新回到常态。 她在镜头前尽情展示一番，然后转身向后面走去。 与第一位模特不同，为了感谢左边的观众，她在转身的时候送给观众一个飞吻。 这下一石激起千层浪。 其实大学生们对于“下衣失踪”的风格也没有完全接受，他们一直在进行更深入的联想。 女生们大多有这种经历，在宿舍的时候，经常穿一个大一号的衣服，然后图省事，下面就不穿了。 而现在时装秀告诉她们，这是一种更潮流的风格，这让她们有些左右不定。 而男生们对此更加愿意接受，原因无他，对于这白花花的大腿，他们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尤其是那个飞吻之后，更是把男生们的狂热推向高潮。 “哇吼！好潮流的打扮！” “是啊，姐姐好漂亮！” “我这个乡下人长见识啦！” 男生们如此热烈的反应，让女生们也起了化学反应。 如果这种潮流可以被大众接受，她们内心也没什么需要抗拒的。 而且对美女的喜欢，女生也不遑多让！ “姐姐好飒啊！” “姐姐，我爱你！” “姐姐，还你一个吻！” 左右两边形成了一个极其强烈的反差，让时装秀的完整度直接拉满。 一个时装秀只有赞美和批评同时具备，综合双方理性和不理性的评价，才是最终想得到的反响。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一味地赞美和一味地批评都不足以促进进步，只有同时吸纳赞美和批评，才能走得更远。 陈书婷详细地记录着观众的反响，甚至跑到后台的另一侧，把批评和骂街同时记录在内。 她没有白江波想象中的脆弱，突如其来的丧夫之痛她都顶住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尽管大妈们骂的很难听，可是她依旧可以从中得到所需要的反馈。 “丢人啊丢人！早知道是这种表演，我今晚一定不会来的！我就知道在白金瀚旁边没什么好事，这就是白日宣淫！这哪里是白金瀚，分明就是婊子窝！”大妈大声控诉着。 一旁的大爷抱着孙子，再后面拉都拉不住。 如果不是保安在前面当着，或许她已经冲上台攻击模特了。 唐小虎连忙赶过来。 “喊什么？现在节目还在进行，请你们不要大声喧哗！如果你们想离开，我们也不会拦着。” 看到管事的跑过来，大妈更加趾高气昂：“那好，我们现在就离开。不过在离开之前，先把我们的东西给我们！” 大妈掏出做好标记的传单，举起来放在唐小虎面前。 还不是一张，足足有三张！ 其实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但如果想要领到奖品，必须要等到时装秀结束。 这才是大妈宁愿骂街也不愿意离开的原因，属于她的东西还没有拿到呢！ 唐小虎都被逗乐了。 传单上写得清清楚楚，宣传的时候也说得明明白白，完整的参加活动才有奖品。 不然每个人都来打个卡，然后领了东西直接退出，东西不就白发了。 这都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大娘，参与之后东西才能是你的，提前离场是没有奖品的。如果说中途离场还好说，可以发一半奖品给您。但现在只出来两个模特，诺，第三个现在才出来。如果我把奖品给你，后面离场的人是不是也要给？这不就乱套了吗？”唐小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企图说服气急败坏的大妈。 但这是不现实的。 如果这么容易就被说服，她也不会站起来破口大骂。 现在这种局面，摆明了就是要强拿强要。如果唐小虎不给，她就要让时装秀办不下去。 “我不管，你把东西给我，我就马上离开。不然你这个什么婊子秀也不要办了，我直接把台子给你们掀喽！”大妈不得理也不饶人，撸了撸袖子强势地喊道。 光脚的怕穿鞋的，在她看来，唐小虎为了平息事端，一定会把东西给她。 可唐小虎也不是吃素的。 他又不傻，正如他之前说的，开了这个口子，后面就止不住了。 有了第一个例外，第二个很快就会出现。不同意就会闹，闹得比第一个还凶。 他之前做过菜市场管理员，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如果不强势一点，部分摊主可能连摊位费都不会交。但是他们强势之后，发现可以收取更多的好处费，于是一发不可收拾，开始吃拿卡要。 他就是没有把握住尺度，但现在在白江波手下工作，有规矩的束缚，对尺度的把握就简单很多。 “这是不可能的，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如果想要奖品，就安安静静地观看节目。如果不想观看节目，就老老实实地离开。”唐小虎给出警告。 他的脸色耷拉下来，没有笑容的掩饰，嘴上的疤痕显得格外清晰。 这种痞里痞气的气势，一下子就把大妈震慑住了。 但事已至此，她也不可能临阵脱逃，就准备再试一次。 反正大庭广众之下，唐小虎肯定不可能动手。 “呦！装什么黑社会！信不信我现在报警，让警察怕你们抓紧去！” “不好意思，我们是正规公司。我们只是在维持会场秩序，反倒是你率先坏了规矩。” “那那我就报警，说你们公开进行皮肉交易，把你们都抓进去！” 第306章 嘿嘿，让我康康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在市公安局备过案。如果你想举报，尽管去举报就好。如果你不嫌累，出门左拐50米就有警车。”唐小虎冷笑着说道。 这种超过一定规模的活动，怎么可能会不在公安局备案。 按照白江波的指示，他直接前往市局进行备案，手续不出意外的很快办好，甚至还派出两个民警到附近进行巡逻。 对于这种面向群众的活动，市局在分析完风险后就会进行批准。 时装秀还是头一次，之前最多只是部分商场的小演出。 所以该文件一层一层递到副局长郭文建手里，由他来做最后的审批。 文件十分齐全，活动概述和资质条件写得很清楚，就连安全疏散和消防问题也考虑在内。 因为建工集团就是搞建筑的，搭一个临时的场地，出一份临时的计划书并不困难。 尤其是看到承办人是白江波和陈书婷后，郭文建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两个人可是精明的很，违法乱纪的事一概不碰，之前的证据也无从查起。 想从这个活动中找到纰漏，似乎有点不现实，所以他直接就给审批通过，又派了两个人来巡查。 这就是唐小虎的底气！ 哥们现在不搞吃拿卡要那些破事儿了，哥们做的是正规生意，怎么可能会怕警察？ 大妈被怼得哑口无言，似乎有些气急败坏，开始进行无差别的言语攻击。 唐小虎听着不堪入耳的咒骂，对着身旁的保安挥了挥手。 保安也不客气，左右两边同时发力，直接把大妈架起来，小跑着向出口走去。 同行的大爷一脸惊讶，领着孙子在后面跟了一路，直到最后来到会场围栏外。 一路上，大妈左右脚乱踢，让两个保安极为烦躁。不过他们依旧遵守着公司条例，本着轻拿轻放地原则，把大妈安全地放到外面。 大妈落地后，看着跟过来的大爷，怒目圆睁地呵斥道：“我都被打了，你还在那里看戏，不知道过来帮忙吗？” 大爷百口莫辩，也不管反驳，老伴儿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然又得大吵一顿。 而孙子天真地站在一旁，无邪地问道：“爷爷爷爷，我们为什么要出来啊？那群姐姐好好看，我想回去继续看表演。” 大爷还没说话，大妈直接把孙子拽过来。 “看什么看，再看警察就把你抓走了！” “可是里面还有好多人，警察也会把他们抓走吗？” “啧，嘶！还敢犟嘴！待会儿就让你爸妈教训你！不行，他们把我们家乖乖都教坏了，还不给我们补偿，我一定要去警察那里告他们一状！”大妈气愤地说道。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唐小虎没有骗她，左边不远处还真停着一辆警车，她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 在会场内，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被唐小虎平息下来。 这种不讲理的人还是少数，打掉这个典型后，反对的声音很快少了很多。 一些接受不了或者带孩子的，也不惦记着奖品了，很快就悄咪咪地离场，就像没有来过一样。 而那些对奖品念念不忘的人，依旧待着现场，继续观看着节目。 并不是所有人都无法接受，还是有不少人能继续看下去，不管是抱着欣赏还是批判的眼光。 这时，第四位模特已经快要下台，第五位模特闪亮登场。 第五位模特穿着一件白色小吊带，下衣是一件紧身牛仔裤。 牛仔裤不是陈书婷设计的，这只是为了搭配这个小吊带。 牛仔裤正是时下流行的元素，搭配上小吊带，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而恰到好处的高跟鞋和身材，让气质提升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这个牛仔裤我也有，原来搭配上一个纯白的上衣会这么哇噻啊！” “这可不是普通的纯白上衣，你看它的肩带，就是一根绳子，和吊带裙有些类似。” “原来如此，我之前穿吊带裙都是在里面穿一件t恤，根本不敢直接穿。” 台下的讨论声更盛，陈书婷又回到了左边，还是这边的更容易接受一些。 至于另一边的评价，她已经让其他人进行记录了，后续再系统地看一遍就好了。 接着一个个模特上台，每次都会在左边掀起一片欢呼和掌声。 这让右边的观众很不理解，难道他们的想法是错的，这才是受年轻人欢迎的？ 部分人开始脱离原来的思想，从另一个角度发现美的所在。其实这并没有太离谱，关键部位一点儿没露，好像还可以说得过去。 方晨正欣赏着，又看到一个不错的穿搭，准备问问白江波可不可以买一套，他想给自己媳妇打扮打扮。 看到陈书婷的设计和白江波夫妻俩的浪漫，他也想和自家婆娘温存温存。 老夫老妻也有浪漫的权利，搞不好还能激发爱情的第二春。 可是他一回头，发现座位空空，哪里还看得到白江波的身影。 白江波此时正在后台的私人更衣室，陈书婷正在给他打扮打扮发型，让他待会儿上台走秀。 这次的时装秀不局限于女装，还有男装系列。只不过陈书婷没有设计太多男装，只能从现有的市场进行扫货、搭配，展现出她个人的时尚风格。 女模可以从白金瀚里面选，而男模只能从安保公司里挑了。 模特不是完全看脸，更重要的是气质和身材。 安保公司里有不少老兵和猛男，确实可以挑出一些符合条件的。 陈书婷的审美并不畸形，她认为男性还是要以阳刚为主，阴柔什么的直接被排除在外。 而在她心目中，最阳刚之人非白江波莫属，所以她一定要让白江波亲自出马。 面对这种事情，白江波一开始是抗拒的，可耐不住陈书婷会撒娇。 为了让老婆高兴，他也只能当一次小白鼠了。 但是他也有底线，一定要戴墨镜，不然他真的放不开。 陈书婷也满足了他的要求，为此给他特意打了一套独特的造型。 “搞定！嘿嘿，让我康康。嘶嗖，很不错，赶紧上台！”陈书婷忍不住摸了摸嘴角的口水。 这是她精心设计的，散发的魅力连她自己都顶不住。 如果再不让白江波上台，她生怕会在更衣室里发生点儿什么。 第307章 西装暴徒 身穿淡黄色连衣裙的模特得到唐小虎的示意，刻意在镜头前转了一圈，之后接连摆了几个poss，然后快速向下台口走去。 与之前几次不同，这次没有下一位模特走出，和这一位模特擦肩而过。 等到模特下台后，灯光开始快速旋转，音乐也才轻快的风格变得更加雄壮一些。 不用多加介绍也可以知道，应该是还有更劲爆的节目。 左边的大学生瞬间兴奋起来，刚刚所展示的风格已经很潮流了，那之后的还不要起飞喽。 右边的观众也耐着性子，想看看还能玩出什么新的花样，完全被吊足了胃口。 方晨找寻白江波无果，耸了耸肩坐回座位，准备继续欣赏下面的表演。 他知道白江波的恶趣味，总是喜欢给人一个惊喜，所以想知道这次会有多惊喜。 方晨推了推眼镜，瞪大眼睛看向上台口，哪怕被乱扫的灯光照到也丝毫不避。 慢慢地，灯光冷静下来，音乐正式进入正曲，一个人影出现在上台口的位置。 “咦？” “卧槽？” “我尼玛！” 方晨直接来了一个感叹三连，一个比一个有气势，一个比一个更狂野。 周围的学生全部愣住。 这是怎么了？ 能让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方校长爆粗口，这件事的难度不亚于出门踩狗屎。 由此可见，这得有多震撼。 他们顺着方晨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一位男模特走上台，造型打扮有些奇怪。 明明身上穿着西装，却没有正式古板的气质，反而充斥着狂野和豪迈。 这人身穿一身烟灰色西装，西装敞怀打开，露出里面的花衬衫，并且没有打领带。 花衬衫的最上面几个扣子没有扣，一直敞开到胸肌的位置，领子完全从里面翻出来。 脖子的位置挂着手指粗的大金链子，再加上一个非常夸张的墨镜，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裤子和皮鞋中规中矩，但每一步都显得异常稳健。 西装并不是修身款式的，反而比一般的西装宽大不少，但看着隆起的幅度，一眼就能推断出肌肉的维度。 这一拳下去，最起码能打死一头牛，就连体育生也得鼻青脸肿，在床上躺两天才行。 模特又走近了一些，让人能看到更多的细节，越发被他的气质所折服。 部分女生已经尖叫起来，开始疯狂地打call，这种西装暴徒的范把她们拿捏得死死的。 男生们也咽了咽口水，这种身材和气质好想拥有，完全就是猛男的代名词。 大爷大妈们对此的反应比较平淡，并且有些瑟瑟发抖，因为这一身打扮太像黑社会了。 或者说有点像社会大哥，因为那种咄咄逼人的杀气无法伪装，看一眼就让人心生恐惧。 这时，有一位大学生突然喊了一声。 “我的天，这不是白校长吗？刚刚他还和方校长坐在一起，怎么一转眼就跑到台上了？” 随着惊呼声，不少人看向方晨所在的位置，发现旁边的座位上空空如也。 这下更证实了那人的说法，这人不是白江波还能是谁？ 怪不得方校长会爆粗口，这已经超出了惊喜的范畴，完全是惊吓啊！ 意识到台上的人是白江波，台下的大学生们观察得更仔细了。 之前他们也见过白江波不少次，但白江波都穿着比较修身的衣服。当时看上去只是觉得帅一些，并没有其他太多的感觉。 如果硬说有什么气质，只能说在金钱的加持下，整个人显得豪里豪气的，简直就壕无人性！ 可现在稍微打扮打扮，就有这么强烈的变化，这估计是搭配的问题。 已经有人开始默默记下白江波的装扮，准备事后模仿一番，看看能不能吸引一些妹子。 毕竟不少女生已经开始尖叫，这可是明星们才有的待遇。 而此时，白江波已经来到伸展台的尽头，正对着摄像机。 陈书婷让他自我发挥一些poss，可是他连拍照都不会摆造型，怎么可能会模特的动作？ 于是他想了个简单的办法。 模特要凹造型，健美选手也要凹造型，这两个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健美的动作也能在这里用，这完全就是天才般的想法！ 他对健美有些了解，最基本的一些动作还是可以完成的。 比如说“蟹式”。 他轻轻抬起手臂，先让斜方肌用力，在肩背处高高隆起。 之后大臂45°抬起，手臂90°弯曲，让手腕处交叉，然后手臂肌肉同时发力。 此造型就好像发怒的螃蟹，所以被命名为“蟹式”。 白江波稍微收了收力，让全部肌肉紧紧绷起，给了衣服很大的压力。 本来就有些局促的衣服，在肌肉的伸展下显得更加“修身”，好像要把西装顶破一般。 如果不是刻意留了三分力，这衣服绝对是保不住了，至少手臂处会被撑开。 台下传来阵阵欢呼，如此简单暴力的表演，倒也符合大众的审美。 白江波正要收力的时候，余光突然瞥到了场外的两个人。 对于这两个人的到场，白江波有些惊讶，他们总不会跑来参加这种时装秀。 由于注意力被分散了，其他地方就没了分寸，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 本来就岌岌可危的衣袖，在“滋啦”一声脆响后，完完全全裂开了。 无论是在场的观众，还是正对着白江波的摄影师，全都被这场面吓到了。 能把西装撑裂开，这得需要大的的力量？ 别说是其他人，就连白江波自己都没有料到，这下有些难以收场了。 不过白江波秉承着一个原则，如果自己不觉得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就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做着展示，甚至还多了一个动作——“前展肱二头肌”。 他将双臂经体侧上举，略微高出肩膀，弯曲肘部、双手握拳，用力收紧肱二头肌以及全身肌肉。 因为大臂处的衣服已经裂开，胸前也没有扣扣子，所以这次没什么阻碍，将动作完美展示出来。 台下一片寂静。 第308章 当面揩油 其实衣服裂开的时候，台下人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 而白江波继续着自己的表演，反而让他们有些放松起来。 难道说这个“爆衣”是提前安排好的，为的就是更加刺激的视觉体验。 如此看来，只要对衣服提前做好裁切，给相应的地方做一些划痕，使面料处于好像要裂开又没有完全裂开的状态。 等到展示的时候，只要稍微用一些力气，就会把原本就要的裂纹撑开，实现“爆衣”的效果。 不少人很快想起了这种可能性，这下一切就变得合理起来。 而且大臂处的衣服裂开，反倒有一些别样的风格，有一种破破烂烂的美，和破洞牛仔裤类似。 只不过这次的更为炸裂，属于破洞西装，有一种更加强烈的反差感。 很多人下意识认为，这种反差感代表着的就是时尚。 随后，台下的掌声逐渐多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进行千奇百怪的理解。 既然大家都说好，就一定有它好的地方。如果自己没有看出来，那就是审美不到位，也会跟着装模作样的鼓掌。 听到掌声后，白江波心中松了一口气，随后转身离开，准备下台换衣服。 这次完全就是意外事件，还好他反应比较快，机缘巧合之下圆了回来。 后台处的陈书婷也捏了一把汗，她已经特意把西装加宽加大，没想到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完全就是一股蛮力，想到平时这股力气都作用在自己身上，她无奈地抚住额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陈姐，怎么了？白先生处理得很好，没出现进一步的失误啊。”丁乐乐不解地问道。 她是策划者之一，知道“爆衣”纯属意外，但白江波处理得不错，这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会叹气呢？ “没什么，我突然想起了高兴的事情。”陈书婷露出无可奈何的微笑。 这下丁乐乐更懵了。 高兴的事，不应该笑得很开心吗？ 为什么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没等她们继续聊下去，白江波已经走到下台口附近，下一位男模特从上台口走上去，和白江波擦肩而过。 经过之时，二人默契地击掌接力，然后白江波终于从台上逃了下去。 这种事情可真不简单，比他平时开会的时候要难千万倍。 与其上台展示，他选择在会议上打瞌睡。 进入后台后，丁乐乐直接走了上去，好奇地看着白江波身上的西装。 这件西装是她亲自改的，她听取了陈书婷的建议，使用四股线缝了两遍，一遍定型一遍加固。 结果缝线的地方没有裂开，反而是面料直接被撕裂，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丁乐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裂口处的毛边，由于是突然间炸裂，每一侧都至少有六七处裂口。 光是看肯定没法全面了解，所以她直接上手摸了起来。 由于白江波的肌肉还没有结束充血状态，所以不可避免地摸到了白江波的手臂。 丁乐乐不由地把手缩了回来，因为白江波的胳膊如铜墙铁壁一般，能撑破衣服在情理之中。 “咳咳咳！” 陈书婷突然咳嗽两声。 在她面前直接上手摸她老公，当面揩油，高启兰都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丁乐乐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合理，拍了拍脑袋、吐了吐舌头，然后指了指旁边排着队的男模。 “我去帮他们整理整理着装，就不继续打扰你们了，我走了啊哈哈。” 丁乐乐一路小跑，快速离开犯罪现场。 之后，陈书婷也走了上来，看了看裂口处的痕迹，疑惑地说道：“昨天晚上你控制得不错，怎么一到台上就不知道分寸了。还好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不然打乱节奏，你就要好好补偿补偿我了。” 面对陈书婷一半调侃一半埋怨的话，白江波不方便多说什么，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如果不是走了神，他也不会搞成这样。 真要追究责任的话，他最多背50的锅，剩下50要让 说曹操，曹操就到。 白江波还没开口，唐小虎就带着人走了过来。 他身后跟着的就是这件事另一半责任人——安欣和李响。 如果不是看到他们，导致白江波出了戏，也就不会有之后的事情了。 “白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你这是什么造型啊？”安欣浅浅地笑着。 “没什么，当一回模特而已。安警官，有没有兴趣上台走一趟，你这种型男一定受欢迎。”白江波也没有跟安心客气。 “哎不行不行，我就算了，我哪里做得来这个？还是白先生专业。”安欣坏笑着。 他刚刚也看到了白江波在台上疯狂展示，巴不得当面调侃几句，把之前吃过的亏都找补回来。 “安警官李警官，你们怎么来了？我记得时装秀在市局备过案，应该惊动不了你们刑警。门口左边有警车，上面的民警同志知道具体情况。”陈书婷忍不住插了一句。 活动的时候被刑警找上门，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如果白江波被带着，她也没有心情继续把时装秀搞下去了。 “陈女士，您不要误会。我们这次来不是因为刑事案件，就是来处理一些事情。你刚刚说的外面的警车，里面坐的就是我们。”看到陈书婷有抵触心理，李响马上解释道。 “是的是的，最近一段时间恶性事件比较少，我们刑警队也开始轮值，做的都是一些治安类的工作，你们不要太过紧张。”安欣补充道。 陈书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们说的处理一些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 安欣李响相互看了一眼，安欣向前一步，耐心地解释道：“刚刚有一位大妈，她向我们举报这里涉嫌聚众淫乱。而且她还声称自己被殴打，所以我们需要过来调查一下情况。” 白江波和陈书婷不约而同地看向唐小虎，唐小虎腿下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他颤颤巍巍地说道：“天地良心啊，我们真的是小心翼翼地把她请出去，没有伤她一根毫毛。随行的保安可以作证，周围的观众也可以作证！” 第309章 看录像？看真人！ 唐小虎完全被吓破了胆，生怕自己解释不清，成为活生生的冤死鬼。 “你不要紧张，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只要你说的是真话，我们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李响开始安抚唐小虎的情绪。 他看得出那位大妈的语言有夸张的部分，因为被年轻力壮的人殴打后，不可能是那种状态。 那位大妈腿脚利索，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对劲，只是靠近警车后，立马开始装瘸，然后声称自己身上哪儿哪儿都疼，现在还在外面歇息呢。 当时他们两人就感觉到智商被侮辱了，他们又不是瞎子，警车又不是不透光，演戏都不知道演得全一些，非得到靠近了才开始演。 不过既然群众有举报，他们也不能坐视不管，必须来探查一番。 大妈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但是不能完全排除被粗鲁对待的可能性，一切要以调查为准。 白江波没有责备唐小虎，因为是他同意唐小虎动手的，而且动手的是白亭安保的人。 他对白亭安保员工的素质充分信赖，这些人不可能借机变相殴打他人，即使是对驱逐对象。 如果驱逐对象激烈挣扎，他们也能尽量避免其受到伤害，也不会施加暴力手段，除非是别人先动手，他们才会视情况开始进行合理合法地防卫。 其中的度比较难把控，白江波特意请律师团队给他们进行普法，让他们尽可能做好最佳准备。 这么说，如果白亭安保的人全力出手，那么大概率是正当防卫，绝不可能承担其他责任。 “小虎，你把刚刚的保安都叫过来，再把事件的主要目击证人叫过来。李警官说了，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快去。”白江波对唐小虎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唐小虎的心理负担瞬间少了许多，连滚带爬地跑出后台，开始去找人了。 安欣笑咪咪地跟了上去，白江波并多加没有阻拦。如果安欣不亲自跟上去，证人的真实性就不能确定，情况反而对他们不利。 李响也没闲着，继续询问相关的事件：“你们对这件事有什么了解吗？知道的都可以告诉我。” “当然可以，不过我坐在另一面，看得不是很清楚，能提供的信息有限。”白江波提前声明道。 “没关系，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首先，右区的观众都是用传单吸引过来的，传单的内容你可以看一下。”白江波递上一份传单，然后继续说道：“传单上简单介绍了时装秀的流程，最主要还是介绍可以发放的奖品。” “为什么有奖品？” “李警官，你也知道，这次的活动比较匆忙，如果没有奖品的话，恐怕连一半的人都凑不齐。虽然我可以带来更多的学生，但是单一年龄段的反响并不能作为主要的参考。”白江波耸了耸肩膀。 李响表示理解。 大多数商业活动都会用奖品来吸引顾客，只是大多没有白江波豪横，观看完表演的人全部可以领到奖品，而且奖品还不是小数目。 接着，白江波继续说道：“在传单上和入场的时候，我们都再三提醒，本次时装秀可能不太适合未成年观看，但是有些人一意孤行，我们没有权利阻止。” “刚刚那位大妈就是其中之一，她带着孩子强行入场，之后在展示环节破口大骂。为了维持现场的秩序，我只能派人把她请出去，这应该不是违法行为。” 李响思索片刻，耐心回道：“如果没有进行暴力行为的话，确实不构成违法。” “她完全是倒打一耙！她骂的话恶毒无比，难道我们只能被骂不成？如果她举报，我也要举报！她扰乱公共秩序，干扰时装秀的正常进行，我要追究她的法律责任！”陈书婷气不过得喊道。 本来被骂的时候，她就十分不高兴。现在又强词夺理地举报，完全点燃了她的怒火。 “陈女士，你消消气，我们还在调查，说不定只是一个误会。”李响有些慌，开始安抚陈书婷。 陈书婷说追究法律责任，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们确实有一个律师班底。 如果把那位大妈告上去，甚至可能直接把市局顺便告上去。 虽然胜诉的可能性极低，但也够他们难受的。 “老婆，没必要为这种人生气，小心肚子里的宝宝。”白江波立马扶着陈书婷坐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给她顺顺气息。 这是，唐小虎带人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安欣。 安欣对着李响点了点头，他亲眼看着全过程，保安是涉事保安，观众也是目击观众。 在一群人声情并茂地讲解下，李响大概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时装秀引起大妈的不适，然后大妈想拿到奖品后再离开，但是没有得到同意。 于是大妈开始无理取闹，就被保安请了出去，最后又到他们那里举报。 证据链很齐全，完全可以排除暴力事件，最多就算一场纠纷而已。 唯一有疑点的是，所谓的“聚众淫乱”是不是真的，大妈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我可以看看之前的录像吗？我想知道是不是真如大妈所说的，存在一些违规的地方。”李响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再次引起陈书婷的怒火。 如果陈书婷万一因为这件事，导致胎儿有一些异常，那他可就真的完犊子了。 所以面对孕妇的时候，他必须格外地小心。 “不用看录像！你想看什么，我直接就把人叫过来就好。”陈书婷严肃地说道。 她对着唐小虎使了使眼色，唐小虎立马跑向女更衣室，开始安排相关事宜。 李响无奈地看了安欣一眼。 其实这样也不错，看实际情况比看录像更加方便。 唐小虎很快带人赶过来。 模特们后续还需要进行大合照，并没有换衣服和卸妆，和上台的时候一模一样。 陈书婷挥了挥手，模特们直接排成一排，围着李响和安欣。 这突然让安欣和李响想到一些不久前的回忆。 第310章 当众秀恩爱，真该死啊！ 安欣清楚地记得，在他们追查黄翠翠案件的时候，一路查到白金瀚，进到二楼的老板包间。 结果又是送酒水，又是送果盘，最后还把一群姑娘叫了过来，整整齐齐地站在他们面前。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竟能如此相像 “人都过来了，你们想看什么只管看。如果看得不过瘾，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陈书婷面带厉色地说道。 白金瀚都没有开业，只是举办了一个时装秀，就已经有人开始举报聚众淫乱。 如果真的开业之后，再来这么三两次，多好的生意都得黄。 他们行得正、坐得直，不怕警察来查，但是凭空诬告也不可能。 白江波再三强调不搞类似的业务，最多就是擦擦边，只卖艺不卖身。 如果做了被抓到，他们认罚就是。 没有做反而被冤枉，心中自然愤懑不平。 “陈女士，请你冷静一些。我们只是做一些取证而已，并不是认定你们有违法行为。”李响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认真地解释道。 在李响解释的同时，安欣已经开始观察起来，他甚至还在这群女模特中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就是上次在老板包间里看到的那几个。 她们身上的衣服形态各异，与上次的制式包臀裙有所不同，但相同的是都有些性感。 上次露肩、露背、露大腿，这次也差不多，但是没有那么多胭脂俗粉的韵味，反而有些时尚潮流的感觉。 “这确实有些那个哈”安欣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他在电视节目上看到过类似的着装，也穿得比较暴露。时尚和低俗虽一线之隔，但对应的态度和法规相差甚多。 安欣不敢妄加判断，毕竟这是走秀，并没有进一步的皮肉交易，他不能做有罪推定。 “怎么了？这些都违法吗？”陈书婷眉毛紧紧缩在一起，咄咄逼人地看向安欣。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说确实不太适合未成年人观看。”安欣连连摆手。 这种服饰还构不成什么低俗之类的，只是在大街上穿得人不是很多。 不过在杂志和电视上，这种装扮并不算少数，甚至比陈书婷的设计更加暴露。 那些都经过层层审核，可以正常印刷、播放，那这次的时装秀就更不用说了。 “我再次强调一点，我们已经通知过，不建议未成年人参与。但是时装秀的场地不在白金瀚的内部，我们没有权力强制禁止未成年入内。”白江波适时地解释了一句。 经营性舞厅之类的娱乐场所是不允许未成年进入的，这是有法律依据的。 但地点如果在白金瀚外面，白江波就不能强制禁止未成年入内，只能不建议未成年入内。 他是咨询过律师的，不然又会有人闹事。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就像这次的事件一样。 李响点了点头，从目前的情报看，白江波一方并没有严重的过失，只是强制驱逐大妈这事有些不适宜的地方。 但是这么做维护了更多人的利益，他不能以此作为处罚的依据。 他心里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一想到大妈还坐在门口，等着他来“执行正义”，就感觉一阵头痛。 他之前在派出所的时候，经常接受调解邻里关系的案件，这种案件是最难处理的。 无论有没有道理、有没有依据，只要他做出的决定有利于任何一方，另一方大概率会说他偏袒对面，并且不接受调解。 无论三伏九寒，有时候他嘴皮子都磨破了，调解的结果依旧不被接受。 这是基层民警最头疼的事。 现在好不容易调到市局的刑侦支队，并且担任代理支队长，本想着终于能摆脱这些琐事，万万没想到 有些东西是躲不过的。 李响宁愿在危险的一线，哪怕是通宵蹲点，也不想处理这种事情。 想把这碗水端平，太难了。 安欣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委婉地向白江波解释，并且给予一定的歉意。 “算了算了，你们也不容易，这次就算了。不过请帮我转告那位大妈，做事动手前需要过过脑子，想一想自己占不占理。”白江波轻描淡写地摆摆手，准备终结这次的话题。 “没问题，多谢你们的配合。”安欣客气地回着。 陈书婷的表情依旧很不开心，突然之间被扫了兴致，放在谁身上都不会高兴。 白江波笑了笑，把她搀扶起来，在她的脸上狠狠嘬了一口。 “你干嘛，这么多人看着呢！”陈书婷猝不及防，娇声呵斥着白江波，伸手连忙把他推开。 在家里她很放得开，但是在公众场合，她还是比较腼腆的。 当中亲亲这种事，难免会有些羞涩。 “嗯嗯呢。” “咳咳咳。” “啊哈哈。” 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他们还没有开放到这种程度，看到此情此景也有些尴尬。 而且当众秀恩爱，你真该死啊！ “白先生、陈女士，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李响露出和善的笑容，准备转身离开。 陈书婷经过刚刚的那一大口，心中的怒火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再加上安欣李响之前把他们母子从勃北市平安接回来，她还没有正式地做出感谢，所以想借此机会感谢一番。 毕竟之前的几次见面都是被找上门的，气氛远没有这次的融洽，尽管这次也是协助调查。 “安警官、李警官，请等一下。之前你们把我和晓晨从勃北市护送回来，我还没有正式地感谢你们。接着今天的机会，我想送你们一点礼物。” 陈书婷招了招手，身后的工作人员立马会意，前往后面的隔间拿出两袋礼物。 “不用不用，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不过我们不能收礼物，只是违反我们的规定的。”李响想都没想，立马拒绝。 安欣也是如此。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都不算什么商品，就是手工做的几件衣服，这种东西应该不违反什么规定。” 第311章 威胁？拉拢？ 白江波顺手把袋子接过来，直接塞到二人的怀里。 “这这” “我们真不能收啊。” 二人还是严词拒绝。 事关纪律和原则，他们万万不能犯错。 万一是白江波故意给他们挖的坑呢？ 虽然二人都觉得这件事的可能性很低，但小心一点总不会错的。 更何况人多眼杂，这么多人看着，万一传出去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子。 “先别着急拒绝，先打开瞧瞧，还真以为我会在里面塞金子呢！”白江波指了指两个袋子。 “没错，其实也不算送给你们的，而是借你们的手送给其他人的。”陈书婷紧接着附和道。 安欣李响对视一眼。 对于这种想法，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就想着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二人分别把礼物拿出来，然后全部都傻眼了。 女装？ 袋子里分别有两套女装，看样子是陈书婷亲自设计的。 不过这两套比较中规中矩，不像模特们身上穿的那么潮流，穿着逛街也不会引起轰动。 只不过 他们两个都是男的，要女装有什么用？ 他们妥妥的直男，无论如何都不会女装的！ “这是什么意思？”安欣脱口而出。 他不知道白江波和陈书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刚刚已经解释过了，这不是直接送给你们两人的，而是要借你们的手送给你们的女朋友。我目前没有设计太多的男装，只能想到这个办法。”陈书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我没”安欣说不出话来。 他哪里有什么女朋友，曾经或许差点拥有，但是被他亲手断送了。 李响的表情更加怪异，因为他交女朋友这件事是保密的，还没有告诉队里的其他人。 他很好奇，陈书婷是怎么知道的，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看到二人百般推辞，不愿意接受现实，陈书婷更进一步地解释道：“你们也不要害羞，男欢女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指了指李响手上那件衣服。 “这是按照秀秀的尺寸做的，考虑到她上班的时候一直穿着白色制服，所以这套衣服设计了很多的色彩。这样就可以改变改变心情，不然放假的时候就像是在上班一样。” 李响瞳孔猛地一缩。 秀秀，白色制服 这几乎是把庄秀秀点明了。 陈书婷不光知道他有女朋友，而且知道具体的姓名、职业甚至尺寸，这让他心中无比警惕。 安欣皱着眉头看向李响，他没有听说李响有什么女朋友。 但是当他看到李响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李响应该真的有女朋友，而且被陈书婷完全说中了。 “哈，你什么时候谈得女朋友？连我们这群兄弟都瞒着，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安欣一拳捶在李响的胸口，把李响从震惊之中拉了回来。 “没有瞒着你们，还没有确立关系，所以我就没有说出来。”李响笑着解释道。 他的眼睛看向安欣，疯狂地进行着交流，想知道白江波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想通过威胁让他成为内鬼，在市局里应外合做一些肮脏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不可能当中说出来，至少不会当着安心的面，因为这只会起到反作用。 况且据他所知，白江波和郭文建的关系尚可，怎么会对他这个代理支队长伸出橄榄枝？ 安欣的眼神中也很无奈，他也不知道白江波想要做什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陈书婷转而面向安欣，继续客气地说道：“安警官手上的这件衣服，是按照小五警官的身材设计的。据我所知，小五警官好像暗恋安警官你哦，所以我才做了这件衣服。我觉得安警官和小五警官很搭，希望你不要怪罪我。” “啊？”安欣一脸错愕。 如果刚刚指出李响的女朋友让他感觉到威胁，那这次的乱点鸳鸯谱则让他感觉无厘头。 他和小五有什么关系吗？ 反正他是没有看出来，而且小五这么呆的一个人，怎么会偷偷暗恋他？ 李响的表情也是如此。 对于小五暗恋的说法，他也是第一次听说，难道说只有女人才懂女人心？ 如果点出庄秀秀的身份是为了威胁他，那么点出小五是不是为了威胁安欣？ 可是小五也是警察，利用一个警察的安全来威胁另一个警察，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安欣是个不怕死的人，小五也不是弱女子。 所说小五不怎么出现在一线，但是她心里的洪水猛兽可不比男人差。 想要用暴力来威胁警察，只有两个字——“找死”！ 陈书婷挺着肚子走进了些，还是介绍起两件衣服的特色，并且在搭配的时候需要注意什么。 陈书婷的语气很友善，丝毫没有威胁的意味，这样二人更加摸不到头脑。 只不过在临近结束的时候，陈书婷突然小声地给李响说了一句悄悄话。 “我希望你们对小兰的事情保密，我不希望这种事情会影响到其他事情。现在的风言风语不在少数，我不希望在乱起来。” 李响瞬间知晓事情原委。 这还需要从他和庄秀秀如何认识说起，当时就因为打听一些八卦才产生了接触，最后留下电话进一步交流，慢慢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而八卦的内容就是白江波、陈书婷以及高启兰之间的关系，因为秀秀是小兰的闺蜜，而他又调查过白江波相关的案件。 现在的传言越来越少，已经没有什么攻击性，因为一切都是猜出，还有很多相互矛盾的地方，所以并不能对白江波产生实质的影响。 但如果有更多细节流露，比如这些人的亲近之人透露出的消息，就会再次掀起轩然大波，势必会对白江波等人产生一些影响。 这些影响可能比较有限，但也是一个小麻烦，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这确实是威胁，但并不是威胁他做坏事，而是警告他必要乱说话，也不要让庄秀秀乱说话。 第312章 查！一查到底！ “请相信我的职业操守，我对于案件以外的事情不感兴趣。我为之前的情况感到抱歉，但那是考虑到一些人的知情权，我不觉得做错了什么。”李响认真地解释道。 这是在保证不继续外泄那些秘密，让白江波和陈书婷放宽心。 道歉是因为他把二人的隐私告诉了庄秀秀，这本身是不合法的。 但在李响看来，他想要保障高启兰的知情权，以免一些意外情况的发生。 但显然他没想这么多，不知道高启兰知晓自己的所作所为。 既然当事人都没说什么，他也不会继续追究，这是别人的私事。 陈书婷点了点头，但还是觉得不够，因为李响只保证了自己的行为，万一庄秀秀 看出陈书婷的担忧，李响立马解释道：“秀秀是小兰的朋友，她不会做出伤害朋友的事。而且按照秀秀的性格，如果她想说早就说了，大概整个医院都已经知晓，不会等到之后再说。” 这句话说得很小声，只有附近的几人听得到。 李响知道庄秀秀的外号是“急诊室大喇叭”，但对于一些关键的事情，她一定不会外传。 就比如白江波和高启兰的事情，还有她和自己的恋爱关系，这些事情一句话都没泄露出去。 详略得当，这是庄秀秀的优点。 陈书婷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那我就放心了，礼物不算贵重，只是略表心意，请你们不要拒绝。” “那好，我们就收下了。” 李响带头收下礼物，然后拽着安欣转身离去。 这种局面点到为止就好，再僵持下去只会越来越糟糕。 既然双方都达到了目的，那就好聚好散，来日方长。 安欣没搞懂事情的经过，但他出乎意料地没有反抗，而是跟着李响静静地离开。 “别围着了，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时装秀还没有结束，快快快，都动起来。”白江波挥了挥手，把众人全部打发走。 他轻轻把陈书婷搂回来，无奈地说道：“我说的没错，你这有点多此一举了。李响和庄秀秀不会乱说的，你这么做翻到会让他们产生抵触心理。而且就算说出去，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都可以出面摆平的。” “哼，好心当成驴肝肺！”陈书婷跺了下脚，伸手就掐到白江波腰间的嫩肉。 “哦！疼疼疼，哎呦吼！”白江波惊叫着向陈书婷求饶。 其实这种疼痛完全可以忍受，只不过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会哭的男人可以被原谅。 看到白江波如此大的反应，陈书婷还以为自己用力过猛，连忙松开手。 “让你疼一点儿也好，总比小兰心里疼要强！你大大咧咧、没脸没皮，不管别人怎么说都不会在意，可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其实我也没什么，有谁敢在我眼前说闲话，我把他的嘴撕烂！但是小兰不一样，她的性格你也知道，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她在外面受了委屈，绝对不会在家里诉苦。所以我想从根源处解决问题，让她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你给不了她名分，不能再让她感到心寒！” 陈书婷的语气极为认真，她很少这么跟白江波说话，只不过今天这些话不得不说。 白江波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他之前很少从这个角度想事情。 他一直希望小兰可以自我坚强，一直忽略了她所承受的额外的压力。 对于外界言论的免疫力固然重要，但那是最后一层防御，完全可以防范于未然。 他这么做反而是在逃避责任，没有尽到自己应尽的职责。 白江波面带愧疚地靠在墙上，伸手往口袋里摸摸烟，却只摸到一直棒棒糖，这是刚刚瑶瑶给的。 自从穿越之后，已经好久没有抽烟了。 体质改造似乎戒掉了他对尼古丁的依赖，直到这次被陈书婷骂醒，他才想久违地来一根。 他自嘲地笑了笑，剥开糖纸塞进嘴里。 既然没有烟，棒棒糖也一样，就是想嘴里叼一根东西。 “你你没事？我刚刚的话有些重，你不要太往心里去。”陈书婷立马靠过来。 自从白江波回来后，她们相处了五个月时间，还是第一次看到白江波这种表情。 “没事，你骂得对，我确实有愧小兰。之前的我太过自我，谢谢你把握骂醒了。以后我再有做不对的地方，你只管狠狠地骂我。”白江波真诚地对陈书婷说道。 之前的一帆风顺让他有些得意忘形，总觉得自己的觉得没有错。 可人无完人，是人怎么可能不犯错？ 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做错，更可怕的是知道了也不改。 白江波要用这件事警醒自己，一定要时刻保持反省和修正，耐心听取他人的意见。 至于没来得及改正的事情，就必须以强硬手段来弥补。 “张安！” “来了！” 张安一直守在不远处，随叫随到。 “之前的传言我没有管，但是我现在后悔了。对于普通人我无法干预，但是对于拿钱办事的人，我一个都不想放过。给我查，一查到底！” “明白！那查到之后怎么解决？”张安小心询问着。 “那些小杂鱼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你自己注意尺度就可以，不要给自己、给公司造成麻烦。至于那些大鱼，你告诉我就好，我亲自来解决。” “我知道了，这事就交给我！”张安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去。 这事过去这么久，并不容易调查，好在张安留了一个后手。 当时他还在住院，但已经让核心小弟偷偷去追查消息来源。 虽然白江波说过不必深入追究，但张安觉得气不过，这事是偷偷做的。 核心小弟都是亲信中的亲信，不同于安保公司的其他人，是可以做一些脏活累活的，所以用起来十分顺手。 白江波让他自己注意尺度，他一下就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只要不出人命、对方不追究，想怎么做都可以。他和手下的人都是老手，搞搞这个事情还是在行的。 而且主要目的是追查而不是蓄意报复，幕后之人大概可以确定范围，只要搞定证据链就可以。 第313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刚刚是什么情况？我还没说话就把我拉出来了，怎么感觉他们话里有话。”安欣迫不及待地问道。 刚刚的几句悄悄话他听得不是很清楚，而且说得极其含糊，搞得他云里雾里的。 不过经过这么多事情的磨砺，他虽然依旧棱角分明，但不会再傻头傻脑地冲上去。 “啊嘿，你总算能让人省点心了，他们确实话里有话。”李响无奈地笑了笑。 “刚刚他们是在威胁吗？” “一半一半。” “那你拉我出来做什么？就算是徐江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威胁警察及其亲属，简直无法无天！还能让他反了不成？”安心的情绪突然引爆。 “他不是徐江，他是白江波。”李响耐心地提醒道。 “他是白江波又怎样？你不会是担心他和孟叔孟局孟书记的关系？你不用想这么多，徐江还有赵立冬的关系呢，也没见有人来保。” 安欣拍了拍李响的肩膀，顿了顿继续说道。 “而且我相信孟书记只是被蒙骗了，如果真的出现违法乱纪的行为，他一定会及时划清干系，不会借机包庇白江波的。” 李响停下脚步，无奈地说道：“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只是和白江波夫妻俩做一个交易而已。” “响，你可不能越走越深，有什么困难直接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不能向黑恶势力低头！” 李响人都麻了。 显然，安欣脑补出一场大戏，但实际情况并没有这么复杂。 “你冷静点儿，其实就是保守一些秘密，谈不上什么威胁，只是陈女士的语气有些严肃而已。” “什么秘密？” “” 李响闭口不语。 如果能够随便说，那还叫秘密吗？ 意识到虚惊一场后，安欣心中放松许多，但是更想知道这个秘密了。 能让陈书婷公然威胁警务人员，可见这个秘密对他们的重要程度，安欣特别想听一听，或许能抓到白江波一个弱点也不错。 “刚刚他们也威胁我了，说明这个秘密我也可以知道。你放心，我不是什么喜欢八卦的人，只是想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而已。”安欣解释道。 李响想了想，刚刚陈书婷没有刻意避着安欣，或许说一说也没问题。 “就是白江波和高家的事，和之前的传闻有些类似。”李响轻描淡写地点了一下。 安欣知道其中一些内幕，很快就把整个事件捋清楚。 刚刚说得小兰应该是指高启兰，看来白江波和高启兰之间真的存在关系，并且还在刻意用各种方式保护高启兰。 这和之前的传闻不谋而合。 不过传闻说白江波是因为高启兰才重用高家兄弟，高家兄弟也把自己的妹妹送给白江波。 这一点安欣不敢苟同。 按照他对高启强、高启盛的认识，如果不是高启兰对白江波有些意思，就算高家兄弟粉身碎骨，也不可能把妹妹送出去。 况且白江波也不是完全的下半身生物，他重用高启强多半是看中了高启强的能力。 安欣咂了咂嘴。 现在看来，这两家有点亲上加亲的意思。 白江波提拔了高家兄弟，高家小妹又和白江波有深入的关系，然后形成了紧密的利益团体。 这和普通的利益团体不太一样，其中有了家庭的属性，情况和关系更加复杂。 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癖好？ 贵圈真乱！ 安欣又把心收回来，搞半天就是为了这事，完全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他早就知道白家和高家有关联，但这对徐江案件最后的谜团没有帮助，让他白高兴一场。 不过他也学聪明了，这种事情急不来。 案件结束这么久，拖一天、拖一周、拖一个月都没有什么区别。 从白江波这里没有进展，或许可以从师父曹闯那里寻找突破口。 可问题是曹闯也刻意躲着他，这样他更加清楚耐心的重要性。 他要先让曹闯放下警惕心，然后再借机从其嘴中打听情报，这种事情更急不来。 有了这个想法后，安欣结束这个话题，转而开始调侃起李响。 “话说那个什么秀秀是不是你的老相好？我就说你最近鬼鬼祟祟的，平时舍不得休的假，现在一有时间就休，原来是情窦初开啊！” 李响的表情突然正经起来。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哦，你是说休假的事情啊。以前局里比较忙，没有时间休假。这段时间不是消停很多吗？我们都开始做起治安警察的工作了，所以我想趁机多休息休息。” 没等安欣回答，李响继续向外面走去。 “嘿，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安欣不打算放过李响，小跑着追了上去，“被我猜对了，是不是？这个秀秀是做什么工作的？你们是谁介绍的？见过家长没有？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安欣得理不饶人，抓住李响这一点，开始刨根问底。 李响又加快几分脚步，但安欣很快跟上来。 如果不赶紧拦着，安欣都快要给孩子取名了！ “你先别聊我，先聊聊你自己。陈女士刚刚都看出来了，说小五对你有意思。经她这么一提醒，我也反应过来了，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所以你是什么意思，要不要找小五聊聊？” 李响不遑多让，吹起了反攻的号角。 “这你别扯开话题，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回答我，我就回答你。”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互怼着，这可比平时蹲点之类的任务轻松得多。 如果一直没有恶性事件就好了，倒不是在意个人的感受，而是因为每一起案件都会有受害者，都会伴随着血与泪的教训。 走着走着，一个身影突然挡住他们的去路。 二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刚刚举报的大妈。 李响和善地笑了笑，开始向大妈解释。 既然刚刚都是误会，那么解释清楚就好。 这件事情本身不算特别恶劣，也构不成什么诬告之类的，最多就算是一个乌龙。 可大妈却有不同意见。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第314章 我看的就是录像！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弄错了！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淫窝！他们一定偷偷换了衣服，帮你们全部蒙骗了！” “就那些骚里骚气的婊子，我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她们不对劲。白金瀚之前就是京海最大的淫窝，现在也差不到哪里去。” “你们再仔细查一查，一定能查到蛛丝马迹，到时候就会知道我没说错。对了，他们还录了像，你们可以好好看一看录像！” 大妈的情绪十分激动。 “我看的就是录像！”安欣被搞得很烦。 他在和唐小虎找涉事人员和目击观众的时候，看到有观众在旁边录像，便顺便看了看，准备找找证据。 可惜那位观众一心只想着拍台上的模特，并没有拍到台下的冲突画面。 不过看到过画面的安欣可以确认，模特的衣服并没有换，至少他看到的那几个没有换。 被安欣怼了一句，大妈面红脖子粗的，一时间憋得说不出话来。 李响瞬间接过话茬，开始安慰起大妈。 “消消气，您消消气。我们确实调查过了，这应该就是一场误会。因为这场时装秀不适合未成年观看，所以并不能把责任放在主办方头上。” “咋地？他们没有责任，难道责任在我们？我就是一个路人，我能懂什么？他们那帮xx，完全不知检点、败坏名声，都把我孙子教坏了！” 大妈开始胡搅蛮缠，搞得李响一个头两个大。 教坏孩子？ 时装秀不适合未成年人，但也是合法合规的，而且不违反道德。 反倒是大妈一句一个“淫窝”、“婊子”，还有充斥着怨气的咒骂，更容易教坏小朋友。 大人是孩子的榜样，孩子没有健全的价值观，只会刻意模仿大人的行为。 如果大人都不能约束自己，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孩子。当然，其中也可能出现逆反现象。 李响肯定不会直接明说，只能以相对委婉的语气继续劝解。 “阿姨，这里不适合未成年人是事实，但我看到在入口处有标识，也有工作人员提示，这完全可以避免的。主办方已经尽到了告知的义务，剩下的责任就需要你们自己承担。” “什么标识？我看不懂！而且刚刚乱糟糟的，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这怎么能怪我？小同志，你这是在强词夺理啊！”大妈直接倒打一耙。 李响一下子被气笑了，可又没有什么办法。 对于这种不讲道理的老人，他们也无从下手，总不能直接把他们拷回去。 拷回去倒是可以清静一时，可后续的麻烦会更多、更复杂。 李响和安欣尽力保持冷静的态度，一边又一边劝诫着大妈。 此景此景，连一旁的老伴都看不下去了。 “老婆子，那些东西不要了。时候不早了，该回家休息了。” “你说不要就不要？就你那仨瓜俩枣的工资，够干什么的？” 大妈瞪了大爷一眼，大爷瞬间缩起脖子。 “奶奶，我们回家，我困了。”孙子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说道。 “小宝乖，你在忍一忍，等奶奶处理完事情，奶奶一会儿给你买糖吃。”大妈用力揉了揉孙子的脑袋，想让孙子精神一些。 安欣的嘴角不由地颤了颤。 这真的是在心疼孙子吗？ 而且到了这个时间，大多数商店都关门了，已经买不到糖果。 这句恐怕又是个空头支票。 “来！我们今天好好聊聊！你们这两个小同志的思想出了问题，不知道为人民群众谋福利。”大妈又看向安欣李响。 “您是人民群众，他们也是啊。大家都有着相同的权利，所以不能难为别人不是。”李响脱口而出，瞬间感觉有些不妙。 “那就开始难为我了吗？！”大妈直接开始跳脚，“你们手里拿的是什么？” 说着，大妈冲上前去，想把李响手中的东西抢过来。 李响本能地护住袋子，但没有对大妈动手。 袋子被扯开一个角，漏出了里面的衣服。 “好啊！原来你们是收了礼的！我怎么说你们总是偏向他们，原来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大妈好像发现了新大陆，脸上留出得意的笑容。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只是谢礼而已。”李响急忙解释起来。 “不打自招，不打自招！你自己说漏嘴了，可不就是这次的谢礼吗？我要去举报你们，要揭发你们的罪行！除非你们帮我把东西要过来，我或许会考虑考虑放过你们。”大妈的嘴角快咧到耳根，脸上画满了小算盘。 李响痛苦地捂住额头，这下可算解释不清了。 这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粑粑也是粑粑。 弄了半天还是想要米面粮油，他都想自己出钱给大妈每一份了。 安欣正要出手制止住大妈，一下子被另一只手推开了。 “你们做什么？想对我妈做什么？”另一个较为年轻的女人一把推开安欣，把大妈护在身后。 “闺女，你可算来了。你来评评理，这两个警察收了礼，开始颠倒黑白”大妈娓娓道来。 每一个不利于她的事实都没跳过，那一丁点儿利于她的事实被无限放大。 少妇直接发了火，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静静，你冷静一下，先把事情搞清楚。”后面又走来一个身影。 不过灯光昏暗，看不清楚面容。 “女婿也来啦。你快过来看看，记住这两个人的脸。以后他们结婚，有他们好受的！”大妈脸上的笑容越发显得峥嵘。 “妈，话不能这么说，我的工作是规范生育计划，不是为难别人。” 人影越走越近，来着是一个青年男人，应该是这位大妈的女婿。 李响用力瞪了瞪眼睛，再三确认有没有看错，然后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阿光？” 那个男人一怔，把目光挪向李响，然后露出笑容回了一句。 “响哥！” 这下其他几个人都懵了。 “你们认识？”安欣悄悄问道。 “李宏光，你也见过的，之前在白家别墅那次。”李响提醒了一句。 第315章 名字有些耳熟 “白家别墅那次？” 安欣努力想了想，还真没想起来是哪次。 毕竟他们去了白家别墅不少次，每次的事情都有点糟心，让他选择性地开始遗忘。 “你被夺枪那次。”李响再次提醒道。 一提到被夺枪，安欣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原来是那次！ 计生办的人去白家别墅闹事，结果吃拿卡要不成反被暴打。然后他没搞清状况，被刘大可意外夺了枪。 幸运的是，没有枪响。 他记得那次是李响的同村发的短信，他们才能及时赶到。 那个人好像叫李宏光。 “响哥，这么巧啊，怎么是你们？”李宏光笑了笑，看向他的丈母娘，“妈，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响哥、李响，目前在市公安局工作。” 当李宏光介绍之后，大妈的表情立马有了180°的转变。 “哎呦，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刚刚我说的话有些重，你们两个年轻人可不要放在心上。”大妈热情地招呼着。 从最开始，她就以为这两个人是附近某个派出所的小民警，所以态度有些不善。 毕竟他们家里也有一个公职人员，而且是在计生办工作。 这个单位说大不大，但是权力可不小。 只要结婚就在管辖范围之内，所以她才会有恃无恐。 可市局的警察就不一样了，在她看来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哎呦，你怎么不早说认识宏光，这样我们也不会伤着和气了。”大妈又开始客气起来。 李响的笑容很尴尬，心里暗暗吐槽：我又不知道你是阿光的岳母，难道我还能开天眼不成？ “没关系，误会解开就好，这样也方便我们进行调解。”李响放缓心情，心想这下可以安稳解决了。 可大妈眉头一皱，对着李响摆了摆手。 “事情一码归一码，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过去了。” “妈，这是怎么回事？算了，还是让响哥来解释。”李宏光看向李响。 他知道，自己的岳母绝对不会说出完整经过，只会有选择的叙说，他可太熟悉这一套了。 他和静静之所以回来，就是因为岳母打电话告诉他们被别人欺负了。 现在看来，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可能真不是别人的错。 李响开始解释着整个事件，从最开始的举报一直讲到李宏光赶来，不过省略了一些小事，模糊了具体的人名，这是在保护个人隐私。 就在讲述期间，大妈还是一直插嘴，企图把自己的“悲惨”遭遇加进去。 李宏光知道这里面的坑，直接把岳母的话完全忽略，坚定不移地相信李响的话。 “响哥，我已经了解了，这件事我们确实不占理” 没等李宏光说完，静静就掐了他一下，并且给了他一个严厉的眼神。 这是在警告他，让他这时候护着家里人，不然回去之后有他好看的。 大妈看到自家女儿的表现，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自家闺女，就知道心疼自己。 李宏光立马僵住。 讲理固然重要，但代价就是和妻家闹矛盾。 岳父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可岳母不是。 如果在这件事情上没有正确站队，在未来的一两年之内，他在妻家的地位可想而知。 或许静静也会和他闹矛盾。 “响哥，这件事能不能帮帮忙。就是一桶油、一袋米的事，你出马的话应该不成问题。”李宏光疯狂向李响使眼色。 只要今晚让岳母把东西拿回去，那么一切都好说，甚至这些东西的钱他来出都可以。 面对李宏光的疯狂示意，李响就像没有看见一样，自顾自的说道：“规矩是主办方订的，这个我们无权插手，这件事我帮不上什么忙。” 静静又从后面提了李宏光一脚，让李宏光加一把力，态度还是不够诚恳。 李宏光苦涩地笑着，几近哀求地说道：“帮帮忙，响哥。只要你出马，谁敢不给你面子。你现在可是支队长，在京海还不是横着走。” 李宏光不断给李响戴高帽，可他越是这么做，李响越不能帮忙。 一是因为原则问题，再加上安欣在旁边看着，肯定不会同意他滥用职权。 更何况，他们想要薅的是白江波的羊毛，他就算是公安局局长，在白江波这里也没有多少面子。 “这个真不行，我也爱莫能助，你们赶快回去。”李响悄悄把手往下压了压，示意李宏光不要惹是生非，赶紧先溜为妙。 “嘿，你们这帮小同志怎么这样？自古都是帮亲不帮理，我不举报你们收礼，你们应该感谢感谢我们。”大妈跟着斥责起来。 “要不这样，响哥你告诉我主办方是谁，我自己通过关系去沟通沟通。”李宏光搞不懂李响为什么不愿意帮忙，难道是因为安警官在这里？ 不过他心意已决，既然李响不帮忙，他就动用自己的关系。 计生办的主任刘大可进去了，位置就暂时空了下来，而且还不好找人填补。 别人一听说是下湾区街道的计生办，就开始找各种理由拒绝调任，说什么都不肯来。 上一位主任还在里面蹲着，后续还有更多工作可能会接触白江波，他们哪里敢触这个霉头。 这就让李宏光捡了便宜，从科员晋升为了副主任，全权接手主任的工作。 当上副主任后，李宏光自认为有几分权力，所以想试着沟通沟通，大不了欠一个人情罢了。 李响无奈地撇了撇嘴，他没想到李宏光比大妈还勇。 大妈至少还知道来找警察，让警察代替她去和白江波沟通。 而李宏光却想着和白江波正面battle，这得多有勇气啊！ 看着李宏光殷切的眼神，李响只能开口：“这次是时装秀是陈书婷举办的。” “陈书婷？她是”李宏光皱了皱眉头。 这个名字好像有些耳熟啊。 “白江波的妻子，陈书婷。”李响提醒道。 李宏光终于回想起来，开心地笑了笑。 “哦，我就说嘛，这个名字怎么会这么熟悉，原来是原来是是” 李宏光念叨半天，终于反应过来，脸色忽然之间变得煞白，脑门上的汗瞬间渗了出来。 “是是她！” 第316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 李宏光开始不停地打哆嗦，牙齿不断发出“咯咯咯”的声响。 “响响哥，事情不严重。”他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现在还好，只要你不继续纠缠下去，他们不会找你麻烦。”李响拍了拍李宏光的肩膀，用的力气着实不小，想把李宏光给拍醒。 李宏光也没吭声，快速地把刚刚的情况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时装秀的主办方是白江波夫妇，而自己的岳母想薅他们的羊毛。 结果因为没有听取相关建议，想提前带着孩子退场。 但又舍不得薅羊毛的机会，就想撒泼打滚让对方退步，这才搞出了这么一桩蠢事。 后续的举报更是无中生有，幸好这次负责的警员是响哥和他的搭档，不然惹火了白江波，一家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上一个敢在白江波面前嚣张跋扈的，目前已经在局子里吃上“公粮”了。 “响哥，今天就当我们没有来过，就不继续打扰你们了。”李宏光微微颔首，然后表情严肃地转过身，拉着静静就要离开。 “你干什么？事情还没解决呢！”静静很是烦躁，对丈夫的行为很是不满。 而且听到陈书婷的名字后，李宏光的神态显得极为不寻常，这让静静暗暗生出疑心。 他是不是出轨了？ 为什么突然如此反常？ 那个女人是不是他的姘头？ 静静杵在原地闭口不语，李宏光也没有强拉硬拽，而是把目光看向岳父岳母。 “爸妈，我们先回家，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在这里不方便。” 然后李宏光蹲下身子，一把将儿子抱起来，直接准备开溜。 既然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他晋升副主任的时候，就有人偷偷提点过他，不该惹的人不要惹，指的就是白江波。 他深表赞同，有些手续来了就加急办理，不来他也不去催白江波，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 只要这么保持下去，他应该算是白捡了一个副主任的位置，是天大的好事。 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没想到最接近作死的原来是这一次。 李宏光抱着孩子走出几步，一回头发现其他人寸步未动。 老丈人看上去倒是想离开，却被丈母娘死死按住原处。 “怎么了？怎么都不走啊？”李宏光急得直冒汗。 “你是不是出轨了？” “啊？” “好啊，我怎么说你胳膊肘往外拐，原来是魂都被勾走了！” “啊？” 母女俩一唱一和，搞得李宏光瞠目结舌。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跟我回去！”李宏光没有解释，好不容易硬气一把，拽着静静就要离开。 “我不走！这事没个说法，我绝不离开。”静静蹲下身子，撒泼打滚地赖在地上。 大妈也冲上前去，准备给女婿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老赵家的规矩。 说时迟那时快，李宏光反手给了静静一耳光，不光把静静打懵了，连大爷大妈都看懵了。 从结婚开始，这位姑爷就客客气气的，从来都没有红过脸，今天却直接动了手。 这是怎么了？ “你打我？你敢打我？”静静泪眼婆娑地捂着脸颊，高声质问着李宏光。 大妈反应过来，撸起袖子准备打回去。 可李宏光面露凶光，一个眼神瞪回去，把二人吓得思思发抖。 李宏光在她们眼里一直是老实人，还是头一次出现这种局面。 而且李宏光的眼神很坚决，大有一副实在不行就离婚的架势，一下子就把二人唬住了。 老实人真正发火的时候是非常恐怖的，因为根本无法预知他下一步的行动。 其实这也不怨李宏光心狠，母女俩这行为完全是想要他死啊！ 他为了保命别无他法。 婚离了可以再结，人没了可就真的没了。 再加上他现在这个条件，就算是二婚带个娃也是婚恋市场的抢手货，所以他才会如此果断。 “那就先回家” “回家再说，回家再说” 大妈和静静全部服软，收拾好东西跟在李宏光身后，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还好没出什么大事。”安欣长吁短叹道。 就刚刚那一会儿，他就憋了一肚子气。 这衣服本来就是半强制地塞给他的，还是送给小五的，他又穿不了。 如果认为这个被举报受贿，他可太冤枉了。 “是啊，阿光这人从小就聪明，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然这事还真不好办。”李响把抽出来一半的银手镯塞了回去。 李宏光毕竟是他的同村，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或许会强行把李宏光铐回去，也算是变相的救李宏光一命。 “这就叫什么事儿啊！”安欣吐槽了一句，然后继续往警车的方向走去。 会场外面不需要他们，会场里面的保安更多，他们更帮不上什么忙。 “结果是好的就可以，我之前在派出所时，遇到的这种事情多了去了。”李响心态不错。 “哦？快给我讲讲。” “你要是不嫌烦，我可以挑两个讲一讲。” 时装秀临近结束的时候，白江波重新回到左侧的观众席。 他对外面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只要不再来触他的霉头，他也懒得管这种琐事。 “帅，真的非常帅！” 没等白江波坐下，方晨就冲他伸来大拇指。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白江波谦虚地摆了摆手。 “嘿，夸你两句还喘上了。不过这是最近的潮流吗？怎么感觉破破烂烂的。” 方晨伸手拨了拨白江波的柚子上方，一条条破布条子极为抢眼。 “你懂什么？这就叫做时尚！要的就是这种放荡不羁的感觉！”白江波底气十分足。 因为被安欣他们耽搁了一会儿，他没来得及去换衣服，只能把破布条子穿了出来。 不过他肯定不会承认这是意外，这就是时尚。以前不是，现在也得是。 “好好好，你办的活动你说得算，我不跟你争了，这没有意义。”方晨连连点头。 “你知道就好。” 白江波歪嘴笑了笑。 我的地盘我做主，主打一个自信。 第317章 ？会坏掉的！ 男模特的人数不多，加上白江波只有十人，但每一个身材都是百里挑一。 可圈可点的身材，加上陈书婷的搭配，男模特们所呈现的效果十分不错。 男模特过后，又是一批女模特，然后时装秀即将结束。 在结束之前，所有的模特需要一同登台，在主舞台上留下一张合影。 这时候观众开始散场，学生们需要坐车返回学校，其他人则拿着传单去指定地点领奖品。 “我需要上前拍个照，就不亲自去送你了。车还是在外面等着，你们跟着保安的指引就行。”白江波把保安小队长拉了过来，和方晨告别。 “那好，改日再见。”方晨挥了挥手，然后就开始加入清点学生的行列。 有多少学生跟车过来，他手里都是有数的。来多少就要回去多少，这种事情马虎不得。 学生比较多，但有保安的帮助，一切都在有理有序地进行着。 白江波也从观众席跳上主舞台，伸手搂过从后台上来的陈书婷。 他们夫妻俩站在最中间。 前面蹲着一排，后面站在铁架上一排，左右也有不少人。 一群人把他们簇拥在中心。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把摄像机扛在肩上，站在伸展台上走近了一些，给全体人员来一个特写。 旁边还有专门的摄影师，跪在地上拍摄合照，用于后续的宣传和收藏。 京海电视台负责人的脸都笑歪了，这简直是白捡了一个大便宜。 来之前，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次时装秀的质量会这么高。 他在和白江波谈合作的时候，以收视率不佳为借口，小小地抬了一下价格。 可从目前的拍摄效果来看，这种质量的时装秀想上京海电视台的节目，不需要缴纳任何费用，甚至他们还需要给一些版权费。 这相当于赚了钱，又赚了节目，妥妥的双喜临门，还有这种好事？ 尤其是两个小朋友的钢琴合奏，完全不亚于正规的音乐节目，幸亏把专业的收音设备带来了，不然后悔都来不及。 既然不用版权费，如果收视率不错的话，他还想着多播放几次。 与负责人的心思不谋而合，白江波也是这么想的。 他完全相信陈书婷的能力，这次主办的时装秀应该不愁卖，至少不会亏本。 但是花点钱却可以让电视台多播放几遍，这才是白江波的最终目的。 陈书婷现在并不出名，第一次举办时装秀最重要的就是流传度。 只要在第一次把规模搞得大一些，第二次、第三次的时候，她的身价会直线飙升。 之后越流传身价越高，身价越高越受欢迎，会慢慢构成正向反馈，持续地增长下去。 台上所有人都笑得很开心，这次时装秀的圆满成功离不开每一个人的努力。 而在主舞台的幕布上，不光有装饰图案，还有大大的“白金瀚”三个字，这是利用幕布打广告，这是和电视台沟通过的。 所以只要节目播出一次，就会给白金瀚打一次广告，这比直接在电视台投送广告便宜得多、有效得多，也算是偷偷钻了一个空子。 彻底谢幕后，白江波让唐小虎带着模特和工作人员去预定好的酒店用餐。 因为需要走秀的原因，模特在上台前不能正常进食，只能吃很少一部分食物。 现在他们早已饥肠辘辘，白江波也好不吝啬，提前订好了桌，让他们去饱餐一顿。 还有丁乐乐等一众工作人员，也为了时装秀的事情四处奔波，这顿庆功宴自然少不了他们。 陈书婷操劳一个多星期，现在完全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感觉晕晕乎乎的，就没有参加的庆功宴，白江波陪着她一起回了家。 晓晨和瑶瑶早就跟着老默回了家，今晚晓晨暂时在隔壁借宿，因为白江波有大动作。 把白江波和陈书婷送到家后，识相的陆涛果断开溜，营造出一个二人世界。 陈书婷嘴角带着笑意，推开别墅的大门，边揉着肩边走向客厅，然后直接瘫倒在松软的沙发上。 “哎呦，这一周可累死我了。” 她舒舒服服伸了一个懒腰，小脚在沙发边缘有规律地晃动着。 而她脚上的鞋子早在进门时就被踢飞出去，袜子也被丢在沙发的另一侧，裸露的玉足粉嫩光滑。 白江波带着坏笑把门反锁，脱下伤痕累累的西装，撸起袖子就捉了上去。 “啊！你做什么？” 突然被捉住双脚，陈书婷有些慌张。 她看到白江波脸上的坏笑，立马就明白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要不今天就算了，我有点累，明天再加倍补上。”陈书婷试着挣脱了几次，发现一切都是在做无用功。 “啧啧啧，你从一周多以前就是这么说的，加倍加倍再加倍，算到今天已经快十天了。简单算算，二的十次方是1024，再翻倍可就2048了。”白江波可不想再拖下去了。 “啊？1024？会坏掉的！”陈书婷大惊失色。 “不着急，不着急，一次还不完可以再欠着，反正都是利滚利，早晚有一天能还完的。” “救命啊！这是高利贷啊！是违法的！”陈书婷半推半就地踢了踢腿。 白江波伸手一捞，抱着陈书婷就上了二楼，开始开心愉快地二人世界。 京海大学的学生们全部回到学校，一个个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京海还有这样的人物，设计和审美完全不是世界潮流。之后还看什么时尚杂志，直接去现场看岂不快哉？”一个学生躺在床上感叹道。 “老四，你拿时尚杂志作对比还可以，但世界潮流我却不能认同。时尚杂志需要考虑销量，比较符合大众的审美。但你看看世界潮流的时装秀，一个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拿来和白金瀚时装秀对比，完全是对白金瀚时装秀的侮辱！”对面的人并不同意这个想法。 “我觉得老二说得对，那些名义上顶尖设计师的审美简直反人类！或许是我不懂得欣赏，但我是真的欣赏不来！哎，老三，你回来的路上还念念叨叨的，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第318章 这不得好好炫耀炫耀！ 老大的一句话吸引了老二和老四的注意力。 在回来的路上，老三嘴里一直在念叨什么“太像了”、“肯定没错”、“就是他们”之类的。 但是在回来之后，老三反而消停许多，坐在桌子前半天没有动静。 老三还是没有回应。 三人不约而同地把头伸了过去，发现老三正打开笔记本电脑，认真地浏览着网页。 “老三，干什么呢？”老四从床上爬下来，拍了拍老三的后背。 他习惯性地看向电脑屏幕，发现网页的标题都是一些繁体字。 “嚯，你这是找什么呢？” “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老大和老四也从床上翻下来，兴奋地挤在老三身边。 现在能买得起笔记本电脑的家庭屈指可数，想要用电脑只能去学校机房或者网。 但老三家庭条件不错，还比较乐于分享，经常给他们找一些好东西看，以及一些珍藏碟片。 老式的笔记本电脑大多都有光驱，可以直接播放碟片，不需要vcd或者dvd。 “别想歪了！你们都是麻雀脑子吗？还记得我之前在时装秀上说过，那两个小朋友的四手联弹我好像看过，就是在网上看到的。”老三随口解释两句，把驶向高速的车重新拉了回来。 其他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时装秀上的表演一浪接着一浪，尤其是那个当场爆衣的白校长，简直让他们惊掉了下巴。 所以他们很快就把钢琴的事抛之脑后，以至于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找到没有？我其实挺好奇的。”老二的反应最快，一句话就把事情翻篇。 “对对对，我们挺想看的。” “你说是在香江，怪不得有繁体字。” 其他两个人很快跟上节奏。 “别催别催，看片猴急，现在也猴急，急什么啊！网速就这么快，你让我怎么办啊！”老三又给了其他三人一个暴击。 “咳咳咳，不急不急。” “我们不催，你慢慢找。” “慢慢找，我们等着。” 三个人老实了不少，耐心地蹲在老三身后。 老三快速翻找着记录，又搭配着搜索，终于找到一个小网站。 网站的中间挂着一个在线视频，封面中有一架钢琴。 “快点开瞧瞧。” 其他三人有些迫不及待。 “别急别急。” 老三边说着，边点开播放按钮。 可惜网速实在是感人，再加上是外站的原因，视频画面中间有几个小点，一圈又一圈的转着，却始终不能正常播放。 “哎呦，可急死我了！” 老二被急得满头汗。 正如他的排序，他是最见不得这种临门一脚，明明可以进去，却始终进不去的场面。 “马上马上” 老三嘴上劝着，其实心里也没底。 现在这个破网速，看个视频一晃九卡，他之前是看到这个视频播放量奇高，才耐着性子看完的。 正当老二想要继续催的时候，视频的画面动了起来。 视频的清晰的只有180p，画面几乎糊成一团，但在2000年的网络上不算差也不算好。往下有类似马赛克的90p，往上还有270p和360p。 不过这些画质放在后世，只能得到一个中肯的评价——座机画质。 画面正对着钢琴的侧后方，然后慢慢向左侧平移，逐渐过渡到演奏者身上。 这是在运镜。 这个画面是第二遍演奏时拍摄的，所以加了一个开场运镜。 这个本意是好的，可以增加演奏者的神秘感，让整个视频更加有韵味。 可惜他们的网络不行，运镜还没有结束，演奏者的脸还没露出来，画面又开始转圈圈。 “我焯！” 老二破防了。 “老二，冷静！” 老大和老四不停劝解老二。 其实他们心里也挺难受的。 “哈啊哈哈，要不我把视频下载下来。”老三挠了挠头发。 “下载的速度比较快？”老二冷不丁地问道。 “没有，可能更慢。” “那下个锤子？” “但是本地播放不会卡，不用担心一直转圈圈的问题。” “下！赶紧下！” 又磨蹭了半个小时，整个视频终于下载完毕。 老三熟练地打开播放器，开始完整地播放心心念念的视频。 随着摄影师的运镜，画面渐渐挪向演奏者，钢琴椅上坐着两个六七岁的小娃娃。 “像吗？像不像？”老二瞪大眼睛问道。 “我来对比对比。”老三拿出数码相机，开始对比两个画面。 尽管电脑上的画面很模糊，但是已经可以确定是同一对金童玉女。 “还真是！”老四惊呼道。 “嘘，仔细听。” 老大制止了其他人的动作。 宿舍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电脑播放出的声音。 经过压缩后的视频，音频的质量也会下降。 尽管声音有些粗糙，但他们已经可以听出是同一首《d大调卡农》，而且风格十分相似。 “真的是他们！我一直以为这对金童玉女是香江的公子小姐，哪曾想竟然出自京海！京海市真的是藏龙卧虎，世界怎么会这么小？”老三不断地摇头，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这条消息发到咱们学校的论坛，不，是京海高校圈的论坛！这可是我们白校长的儿子女儿，这不得好好炫耀炫耀！”老大咧着嘴狂笑，心里迫不及待想看到其他高校的反应。 “好主意，就按老大说的办！”其他二人纷纷表示赞同。 老三也不含糊，直接打开论坛就开始上传。 在上传的间隙，他开始在帖子上编辑文本。 “数月前，香江某餐厅的钢琴表演视频斩获全网数百万播放量。而今天我们竟然可以亲耳聆听，这都要感谢白校长举办的白金瀚时装秀。” “在时装秀的开场节目上，白校长的公子和千金合奏了一首《卡农》。以我的音乐素养，我无法做出太多的评价，诸君请静静聆听。” “这段视频是香江版本的，画质音质比较差。如果想要观看更清晰的版本，敬请期待京海电视台的节目，因为我看到电视台也去录制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段合奏只是开胃小菜，后续的时装秀更加精彩！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你们都可以大饱眼福！另外还有白校长友情参演，请不要把口水流在地上！” 第319章 意外火出圈 帖子一经发送，立刻在论坛里掀起一阵风波。 尤其是这个“白金瀚时装秀”的标题，瞬间抓住许多京海人的眼球。 在他们的第一印象中，白金瀚无论如何都不会和时尚挂钩，举办一个时装秀难道是靠卖肉吗？ 许许多多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点开帖子，又被帖子的文字所吸引。 京海某网里，出现这么一幕。 三个人围在一台电脑前，浏览着这篇帖子。 “数百万播放量？香江有这么多网民吗？” “你懂什么？这说的是全网，又不是只算一个地方。” “别吵别吵，点开瞧瞧。” 由于本地论坛的服务器大多架设在本城，或者临近的城市，速度比才外网快许多，仅仅用了两分钟便下载完毕。 几个人挤在一个耳机旁边，把声音开到最大，凑合着听完一曲，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我焯！这么牛掰？” 足足过了两分钟，才有一个人爆了一句粗口。 “我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穿开裆裤呢！” “我还在村口撒尿和泥巴嘞！”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众人纷纷感叹。 三人的一番感叹，自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兄弟，你们说啥呢？”隔壁座位的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看到了两个小神童！那可太牛了！” “真的假的？”隔壁的人伸过脑袋。 “骗你做什么？你自己来看，或者去论坛上看也可以，热度还挺高的。” “你把网址发在网公共聊天室里，我直接访问这个网址。” 于是乎，临近的人开始浏览这篇帖子。 尽管时间已经过了午夜12点，但网里依旧非常热闹。 由于目前个人电脑比较昂贵，大多数人只能来网过过瘾。 1996年，第一家网落地首都，当时的网费一度飙升至40元\/小时，真的是家里有矿才上得起。 之后的四年，大大小小的网在各地开花，网费渐渐回落下来，白天维持在3-5元\/小时，但这依旧有些高。 而包夜的价格还算不错，从晚上10点到次日7点只需要15元。 其实还可以更便宜，就像刚刚三人那样，三个人用一台机器，每个人使用三小时。 当一个人使用的时候，其他人可以在后面看。 这没什么隐私不隐私的问题，兜里没多少钱，只能这么操作。 “这这” “这么牛？” “我的天！” 其他人也被糊成一团的视频所震惊，气氛瞬间蔓延到整个网。 “等一下！我有一个问题！”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众人的讨论。 “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这有没有可能是合成的？我听说有一种技术可以合成视频，就像我们平时看的电视剧，都是用这种技术合成的。” “哎，有道理！这么小的娃娃，不太可能有这种本事。如果真的有，也早在京海出名了。” 一时间，赞美声和质疑声在网里产生激烈地膨胀。 “我看你们就是嫉妒！如果真的是合成视频，为什么几百万的网友没一个指出来？” “你怎么知道没人指出来？再说了，就算我是第一个指出来的，那我说的就是错的吗？” “证据！证据！说话做事是要讲证据的！别以为发在网络上的东西就可以随便造谣！” 来上网的都是些年轻人，几句口角之后，一个个争得满红脖子粗，险些动手打起来，好在被周围的人拉开。 “别吵了！别吵了！楼主不是写了吗？如果想看清晰版本的，就去关注京海电视台的节目。” “楼主还说后面有时装秀，丝毫不逊色这个钢琴表演，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电视台就不可能造假吗？依我看，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我要在网上揭发他们！” “话不要说得这么慢，下面的楼层有人发了照片，好像真的是在现场录制的节目。如果有现场观众的话，根本不可能造假，不然会被直接拆除。” 部分人纷纷开始翻帖子，确实在下面的楼层找到了部分观众发的现场照片。 照片上人头攒动，一眼望去至少有大几百的观众，而且照片正中的模特的穿搭非常不错。 “哎呦我去！白金瀚！后面的背景板上写的是白金瀚！”其中一个人发现了盲点。 “我擦嘞！真的是白金瀚！这是白金瀚侧面，我去过两次，不会错的。”又有人附和道。 “我不是故意针对你们，你们看帖子都不看标题的吗？标题里面就有白金瀚时装秀啊！”最初的三个人中，有一个人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还真是哈哈不好意思，我是从网址进去的，直接去看视频里，没有注意到标题。”刚刚那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 “你一说白金瀚我就想起来了，我这里还有白金瀚的传单呢！听说去了就发奖品，我以为是什么推销活动就没去，直接过来上网了。” “那你岂不是错过了许多东西？这不是亏大发了？心疼你三秒钟。” “别说了，我已经很难过了。” 类似的场面在京海的大部分网均有发生。 只要网里有一个人点开这篇贴子，基本上都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然后再轰动整个网。 在各个高校的宿舍中也是，先是一个人发现这篇贴子，然后辐射到整个宿舍，再辐射到临近的几个宿舍，一发不可收拾。 由于访问量指数级增加，论坛管理员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这篇帖子被加精、置顶，被越来越多的人看到。 后来也出现了设计本次时装秀的贴子，也沾了不少的光，直接被网友们顶了上去。 本来白金瀚时装秀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白江波的计划也是在电视台播出的时候才生效。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时装秀已经结束，电视节目还未播出，白金瀚时装秀却意外得火出圈了。 而这时，白江波还在疯狂催债，陈书婷在拼命地还债。 第320章 白金瀚开业 热度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正在家里上网搜集素材的项导也看到了帖子。 项导是京海电视台的节目导演，并且他的真名也叫做项导。 他的老爹最开始给他取名项导弹，希望他像导弹一样一飞冲天，同时祝愿祖国的导弹越打越远。 但是他的老娘坚决不同意叫这个名字，自家儿子绝对不可能取这么随意的名字。 而且项导弹，导弹和捣蛋是谐音，他的老娘生怕他因为名字的缘故，开始调皮捣蛋。 经过极力的抗议，他的老爹退让一步，去掉一个“弹”字，所以他的名字就成了“项导”。 他的老娘细细想了想。 项导项导，这是导演的导，说不定自家儿子可以成为导演，这可是个好工作。 最终也勉强点头同意。 于是他的名字就成了项导。 项导很争气。 因为母亲从小的暗示，他对导演的工作产生了兴趣，最终考上电影学院，毕业后进入了京海电视台。 进入工作岗位之后，他才意识到名字的大坑。 在学校的时候，老师和同学都叫他项导，他还有些沾沾自喜。 来到电视台后，他的直系上司叫他项导，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熬了十多个年头之后，通过自己的努力，他终于成为了独立节目的导演。 他升任正导演后接手的第一份工作，就是负责剪辑拍摄白金瀚时装秀。 对于这种花钱上电视的节目，肯定不会派来咖位比较大的导演，一般都是找资历比较浅的新人，随便应付应付，把老板哄开心了就可以。 这就是项导担此重任的原因。 不过上面不重视，不代表项导不重视。 这是他第一个单独导演的节目，节目的质量会表现出他的工作能力，所以他工作得比较上心。 像是专业设备之类的，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其他各组手里，东拼西凑出一套顶配设施。 如果不是这些努力，白晓晨和黄瑶精彩绝伦的钢琴演奏，和众多模特美轮美奂的走秀可能不会被如此清晰地记录下来。 项导准备慢工出细活，花个一两周的时间进行后期的剪辑工作，然后再把成品放出来。 可是他看到网上的热议之后，立马就察觉到这件事不能拖，必须要尽快赶制出来，蹭上网上的这一波热度。 电脑或许不是每一家都有，但是电视却是家家户户必备的。 只要宣传得当，再利用人潮效应刺激一下，节目的收视率分分钟爆表！ 想到这里，他有些坐不住了。 开干，现在就开干。 他二话不说，拿起手机就拨了出去。 “嗯啊昂？项导，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听起来就是刚睡醒。 “别睡了！之后有的是时间睡觉！现在立刻马上回台里，明晚之前把节目赶制出来！”项导语气异常激动。 收视率一飞冲天，就代表着他也会一飞冲天。 这个天赐良机摆在面前，任谁都会激动得睡不着觉。 “啊？你之前不是说不着急吗？”剪辑后期有些懵逼。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你难道不想升职加薪，拿一份厚厚的年终奖？ 京海电视台的年终奖和收视率挂钩，还有一份年度收视率第一的大奖。 这个大奖几乎每年都没新闻栏目组包揽，今年或许有机会把奖从他们手里撬出来。 一听到升职加薪还有大奖，剪辑后期立马支棱起来。 加班时不可能加班的，除非钱给的足够多。 相同的话术，项导一连打了好几通电话，给几个热血的青年打了鸡血，嗷嗷地冲向工作岗位。 “我去一趟台里，明天晚上再回来。”项导换了衣服，对半睡半醒的妻子说了一声。 “嗯嗯？这么晚了，你做什么去？”妻子一下子就精神了。 “工作而已，记得明天晚上十点，准时收看京海电视台，我的节目会如期播出！” 说完这句话，项导火急火燎地走出家门。 网上的讨论异常激烈，但是现实中的表现有一定的滞后性，暂时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波。 次日上午十点，白金瀚准时重新开业。 白金瀚的装修没有变化太多，但核心卖点有些很大的改变。 为了和之前的白金瀚做一个决断，这次重新举办了一次剪彩仪式。 在昨天还未拆除的主舞台上，白江波和唐小虎共同剪开红色缎带，标志着白金瀚开始新生。 “小虎，记住我之前提的几点要求，别让白金瀚再有那么多污名。即使不做那些违法的行当，白金瀚也可以有不错的收益。”白江波再次强调。 “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主持白金瀚，争取让白金瀚做大做强，再创辉煌！”唐小虎咧开嘴大笑着，嘴唇上的刀疤似乎浅了许多。 这一周多的时间，他除了准备时装秀的各项事宜，还把目前白金瀚的底子摸了一把。 与他想象中的不同，那些之前只会出卖色相的公主，现在一个个都能唱会跳的。 他简单地抽查了几个，业务水平都在及格线之上，完全可以支撑白金瀚的转型。 现在的白金瀚要走艺术路线，用丰富的才艺和曼妙的舞姿征服观众。 唐小虎找了几个熟人点评一番，比起之前给钱就能得到服务的模式，这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更能让人欲罢不能。 而且还不用担惊受怕，不需要时刻盯防警察的突击检查，还能剩下一大笔上下打点的费用。 所以唐小虎充满了信心。 简单搞完仪式，白江波又请前来捧场的诸位进到包厢里享受。 凡是今天办卡的顾客，今日的消费五折，后续的消费九折起步，充的越多折扣越大。 不过第一天显得还是有些冷清，直到晚上的时候，客人才慢慢多了起来。 来的大部分是一些老主顾，目的是想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在得知白金瀚回归正道之后，不少人找个理由就离开了，只有少数人留了下来。 因为既然白江波敢这么操作，就一定有他的底气。 第321章 这个理由你之前用过了！ 果不其然，在欣赏完舞姿后，部分老顾客动起了歪心思。 对于那些机械式服务的人，他们这些老油子早就失去了兴趣。 现在这种欲拒还迎的感觉，再加上明面上规定的不能强迫等限制，更加能让他们提起兴致。 规定中说了不可以直接进行皮肉交易，但是没规定不让他们慢慢攻略。 有上班的时候，就有下班的时候，下班的时候规则可不会生效。 既然有规则，总会有漏洞。 这也是白江波故意留下的漏洞。 他能提供稳定的工作岗位和相对丰厚的薪资，至于这些人怎么选择是她们自己的事情。 当然，如果有人想洗心革面，不肯再沾染这些方面却饱受别人的骚扰，白江波也会出面干预。 自甘堕落之人，白江波不会从中阻拦。 心向光明之人，白江波也不会见死不救。 即使这么做可能会得罪很多人，但是白江波不是很在乎，他本身得罪的人就不少，再得罪一两个又有何妨？ 在开业的首日，店内就发生了两起冲突，但全部都被保安及时制止。 之后唐小虎再上去当个老好人，左右分别劝一劝，给他们一个台阶下，让他们双方各退一步。 大多数人迫于白金瀚老板白江波的势力，就借坡下驴、息事宁人。 至于少数没有眼力劲的，也全部交给唐小虎处理。 想要安安稳稳地坐好白金瀚经理的位置，就要在合适的时候展现出自己强硬的手腕。 唐小虎之前只是旧厂街的小混混，无论是认识他的还是不认识他的，都不会给他太多的面子。 但是他身后有白江波撑腰，有整个白亭安保撑腰，足以让他从容地打出自己的威风。 白江波只待到九点钟左右，就匆匆忙忙地坐车回家了。 因为项导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白金瀚时装秀的节目今晚十点准时开播。 他惊讶于京海电视台的效率，按照他的理解，这种事情拖个一两周都在正常不过了，可现在却在次日晚间就开始播出。 而且是十点钟播出，虽说不是黄金档，但是这个时间段也有不少人收看节目。 在八点钟黄金档播放两集电视剧后，不少人会试着看看十点钟的节目。 在这个时间段，小孩子大多数已经休息，剩下的成年人也适合观看这场时装秀。 白江波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他连忙来到客厅打开电视。 打开电视后，他都愣住了。 黄金档电视剧刚好播放到第二季后半段，这时候一般会插一个比较短的广告。 可今天并没有插广告，插播的是十点钟节目的预告，也就是白金瀚时装秀的预告。 这个广告位价值不菲，用它来播放预告，可见电视台内部对十点钟节目的重视程度。 白江波越来越兴奋了。 昨天时装秀表演的时候，他陆续收获了少数积分，加起来差不多30点。 在时装秀表演过后，又收获了部分积分。但是当时白江波忙着要债，没有放在心上，后续数了一下，差不多100点。 所以白江波更加期待真正的节目播出后，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现在京海电视台大力宣传，他自然乐意看到。宣传得越狠，他的积分越多，就算后续收他一笔宣传费，他也愿意付款。 预告剪得也不错，许许多多镜头一闪而过，却有恰到好处的节奏，让人留下一些模糊的影响，并且产生一探究竟的冲动。 凡是看到这个预告的人，极大概率会守在电视机前，继续收看十点钟的节目。 白江波欣喜若狂，大步冲向二楼卧室。 陈书婷已经早早睡下，因为昨晚还债异常的辛苦，导致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精神，完全没缓过来。 自从白江波掌握好合适的激烈程度后，就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动作幅度，开始简简单单的普通攻击，不再追求攻速和暴击，转而打消耗战。 这样确实不会伤到陈书婷，但长时间情绪酝酿让她达到同等高度。 被白江波晃醒后，陈书婷眼中带着些许惊恐。 “别别催账了，真的还不上。实在不行就即使欠着，早晚都得还，就宽限两天。”她嘴角微微向下，小声地哀求道。 看到陈书婷这副模样，白江波鬼使神差地坏笑起来：“此话当真？多欠一天就多还一天利息，到最后恐怕连利息都还不上了。” “本来就还不上！”陈书婷娇喝一声，抽出枕头就向白江波砸去。 白江波轻描淡写地接过枕头。 “好了，不逗你了。今晚不催债，带你看个好东西。” “这个理由你之前用过了！说是看个好东西，还不是做同样的事情？哼！” 陈书婷一甩头，嘴巴翘得老高。 “啊？有吗？” 白江波不自信地搓了搓手。 最近这段时间，他确实编了不少接口，连他自己都记不全了。 毕竟借口只是借口，目的才是重头戏，哪曾想陈书婷记得清清楚楚。 看来以后编借口的时候要注意注意，万一像今天这样撞车，那情况就比较尴尬了。 “咳咳咳，这次不是借口，我保证。刚刚项导给我打电话，说时装秀会在今晚播出。所以我就匆忙赶回来，想和你一起看节目。”白江波缓缓道出实情。 “切，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怎么可能会这么迅速，怎么着也得要三四天！你别想骗我出去，今晚晓晨在家，要做也只能在卧室做。”陈书婷完全不相信白江波的话。 “” 白江波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话说刚刚不是不同意的吗？ 怎么现在又说只能在卧室？ 看到白江波沉默不语，陈书婷还以为自己猜透了他的小心思，得意洋洋地瞥了他一眼。 白江波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调出通话记录。 “喏，真没骗你，这次是认真的。” 陈书婷再三确认，的确是项导的手机号。 她脸色一红，刚想钻到被窝里，又突然反应过来。 “上电视了？” 白江波点了点头。 “哇！快抱我下去！” 陈书婷哇的一声跳到白江波身上，双手挂住他的脖子，腿轻轻卷住他的腰。 白江波没多说什么，刚走了一步，突然感觉有人戳了戳他的肚子。 陈书婷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他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咱儿子好像给了我一拳。” 陈书婷自然能感受到，但脸上更多的是兴奋。 “哼！活该！儿子，别光用拳头。用脚，用脚踹他！” “” 第322章 审美疲劳 项导紧张地坐在监视器前，开始进行最后的调试工作。 整个节目组的人都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他们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工作，一直加班到现在。 “项导，还有20分钟就开播了，最后一次审核已经完成，要不你去休息一会儿？”旁边的人轻声说道。 “不用，时间还来得及，我们再4倍速检查一遍，最后一遍。”项导摇了摇头，再次开始播放。 他每一次都是说最后一遍，单是这个“最后一遍”就已经放了五六次了。 他对这次的节目很有信心，但心里始终感觉非常慌张。 为了让节目今晚就可以播出，他在台长面前立下军令状，保证时装秀不会弱于原定节目。 所以他现在的压力很大，如果他的眼光出了问题，时装秀没有引起轰动，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刚刚获得的独立节目导演资格或许会被收回，继续到别人的节目里当一个任人使唤的副导演。 京海电视台是地方台，只有京海和临近的区域可以收播，所以收视率要比全国统一放送的电视台高上一些。 比如央央电视台的黄金档节目，收视率达到5是个不错的成绩，收视率达到10就是大爆款了。 而京海电视台的黄金档节目，收视率基本可以维持在5左右，每逢节假日就可以达到7左右。 晚间十点钟的节目稍微差一点，但普遍可以达到3-5的收视率。 如果时装秀的收视率低于3，项导的处境就会比较尴尬。 鉴于他在台长面前放下豪言壮志的情况，收视率达到5才能安然无事。 “节目预告播出了吗？”项导一边看着监视画面，一边询问身旁的人。 那人翻着手中的笔记，略显紧张地回道：“九点半的插播预告已经播放完毕，九点五十的正常预告即将播放。” “那就好，你勤盯着点儿。” “嚯！老项，你连插播预告都整上了。这个应该不容易，我听说广告位都要10万元30秒。”副导演推门从外面走进来，刚好听到这段对话。 “什么十万二十万的，我去刷脸整回来的。不光是我的脸，还有你的也给算上了。”项导嘿嘿一笑。 听到这话，副导演贾峰的脸都黑了。 他和项导是一起进的京海电视台，项导的成绩突出一些，提前升到了独立导演。 他和项导的关系不错，项导就把他拉到自己的节目，准备两个人一起干一波大的。 他们二人是好朋友，更是损友。 他时不时调侃项导几句，项导坑他也没商量。 最近的一次就在昨天，项导这个新人导演光凭刷脸可借不来这么多好设备。 所以项导二话不说，直接就把贾峰押出去了，让贾峰在别人的节目里当牛马，这才勉强把设备接出来。 所以无论是拍摄现场，还是后期剪辑，贾峰都不在场，但依旧不影响他是最大的功臣。 他还要在别的节目当五天牛马，欠的债还没有还完，结果项导又把他卖出去一次。 这搁谁谁不生气？ “我尼玛？！” “你先别着急，今晚节目如果爆了，明天你的债就销了。还不还都无所谓，咱腰杆子硬了。”项导连忙开始劝说贾峰。 一听到不要再当五天的牛马，贾峰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继续追问道：“你的把握有多大？” “你快来看看，这个节目真的不错。先不说别的，这钢琴演奏已经有大师三分水准。” “这个不重要，我想知道你有几分把握？” “啧啧啧，你看看这服装、这造型、这审美，这踏马的才叫作时尚！” 项导的眼睛死死盯着监视画面。 贾峰人都麻了。 项导不喜欢说谎话，一而再、再而三地岔开话题，就是因为他自己心里也没把握。 贾峰现在想直接骂娘，可惜事已至此，后悔也来不及了。 “罢了罢了，我就舍命陪君子。”贾峰轻轻叹了口气，半个椅子坐在项导身边。 他瞟了眼监室画面，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仔细地盯着看了一会儿。 过了两分钟，他戳了戳项导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没放错片子？这真是你昨晚拍的？不是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设计师吗？” 贾峰的语气充满着不确定。 看到略显平庸的舞台，他知道时装秀的投入不大。 可看到模特身上的装扮后，他又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他在这个行业摸爬滚打十多年，自认为对审美有独特的见解。 虽然不能说是鉴赏大师，但最起码得美丑还是能分个高低的。 镜头里的这些装扮，就算放在国外那些时装周里，也丝毫没有违和感。 这真是新人的设计？ 不会是某个大师在玩扮猪出老虎的戏码！ “我还能骗你不成？这就是我们团队自己拍摄的。”项导头都没有抬。 他已经看了一天的走秀画面，对于整个时装秀的流程轻车熟路，每一套衣服都再熟悉不过。 所以他的胃口已经被养刁了，从一开始的惊艳到现在的习以为常，他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接纳了这种审美风格，所以才会越来越慌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试着看着优秀的作品，把他的眼界拉高了。 而贾峰不一样。 他从始至终没有看到过时装秀的表演，所以对于画面中的服饰啧啧称奇。 “你你刚刚是在装傻？有有这种高质量的节目，怎么可能还会担心收视率的问题？”贾峰一脸不可思议。 “我知道节目还不错，但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保证一定成功。”项导耐心解释道。 “” 贾峰都无语了。 他转头看了看周围的其他人，也差不多是这种表情，这才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你们已经审美疲劳了，看不出这些服饰的真实水平。信我的，这次的收视率一定会爆！”贾峰肯定地说道。 天时地利人和，他们全部占着，难道还有不成功的道理？ 第323章 虚惊一场 “话不要说得太满，相信遭到报应啊！”项导立马捂住贾峰的嘴。 他用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贾峰，好像贾峰说了一件十分忌讳的事。 贾峰也不想解释什么，他知道现在项导和其他人已经入魔了，不等到成绩出来，没有人可以说服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很快来到九点五十九分。 “节目快开始了！” 一个工作人员吆喝了一声。 其他所有人全部打起精神，正襟危坐地正对着实时监视画面，上面的画面和电视上的画面是一致的。 整点报时后，再次播放了一次预告，紧接着画面一黑，节目正式开始。 灯光亮起，两个小朋友坐在钢琴前，接着开始演奏《卡农》。 小朋友弹钢琴本来就比较有视觉冲击感，而且还是难度比较高、更吸引眼球的四手联弹，视觉效果直接拉满。 即使只是路过看一眼，也想看看之后的发展，究竟是噱头还是有真本事。 音乐出来后，人们心中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开始静静聆听着悦耳的琴声。 得益于优秀的收音设备，电视上播出的声音甚至比现场的版本还要优秀。 在现场，周围还坐着其他人，部分声响会干扰你的听觉。 但收音设备紧挨着钢琴，又可以过滤到其他杂乱的噪音，只保留最纯真的钢琴声。 所以听感比现场强上不少。 只可惜观感有些不足。 因为项导就带了三台摄像机，分别架设在正前方、左前方和右前方，对于主舞台的拍摄角度十分有限，主要照顾的是伸展台的走秀。 从而导致画面只局限于主舞台的75°-105°，并没有对白晓晨和黄瑶进行360°的环拍。 不过综合下来，还是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可以打到85分以上。 “现在的收视率是多少？” 项导的心思没有完全放在节目上，时时刻刻关注着收视率的变化。 一旁的工作人员马上点开程序，开始观察收视率的变化。 程序之中，收视率股票的k线图一样，折线时时刻刻随着时间而波动，可以显示每个时刻的具体收视率。 “最开始的时候是4，现在已经到了7，目前还在持续上涨中！”工作人员兴奋地答道。 项导紧张地握了握拳。 开始的4不算低，因为很多观众在节目开始前喜欢调到别的频道，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再调回来，从不能一直看着广告不是？ 按照以往的数据，十点钟节目的起始收视率大概只有1-2，如今4的水平主要得益于先前不遗余力的预告。 可见准备预告和要广告位的行为并没有白费，给整个节目开了一个不错的头。 目前播出了有两分钟左右，收视率已经攀升到7的水平，说明节目的质量极佳，正在快速吸引更多的观众。 这已经刷新了今天的收视记录，甚至是近一个月时间的收视记录。 今天的黄金档节目的平均收视率只有52，最高收视率是67，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这是该剧集的一个大高潮剧情，所以没有出乎意料。 而近一个月的最高瞬时收视率是69，差一点点达到7，在本次时装秀面前不堪一击。 很快钢琴表演来到尾声，项导也不想听着别人报收视率，干脆直接来到机器面前一睹为快。 此时的收视率已经飙升到103，已经成为了年度的最佳记录。 “爆了，爆了！” 项导压抑了很久，终于痛痛快快地喊了出来。 其余众人也纷纷鼓掌欢呼，这是他们努力的结果，还他们的奖金挂钩，于情于理都要庆祝庆祝。 “项导，这收视率怎么往下掉了？” 一个眼尖的小伙子突然看到曲线往下走去，短短十秒钟已经跌倒了9。 这句话一下子把项导噎住。 节目的质量不光看瞬时收视率，更重要的是平均收视率，成绩也是按照平均收视率算的。 就算节目在某个时刻的收视率达到50，但平均收视率只有1不到，那它也是不合格的。 其他人也紧张起来，纷纷停止欢呼，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正看着节目的贾峰笑了笑。 “这还不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你看着生硬地过渡画面，人不跑才怪呢！而且超过10只是偶然，收视率大概可以稳在七八点左右。”贾峰耐心地解释起来。 这都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但是项导他们熬了一夜，又有些神经质，反应不过来不稀奇。 “嘶——哎呦我这脑子，都不转弯儿了！”项导轻轻用掌根拍了拍后脑勺。 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全都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基本达到给个枕头就能睡着的程度。 贾峰唏嘘不已。 看来为了后期剪辑，他们这群人到现在都没有休息。 昨晚出完外勤后，回到家的时间也不早了。有人睡了一会儿，有人压根没睡，就全部到台里进行加班，一直干到了节目播出前。 还好他被押了出去，在别的节目组当牛做马也没有这么累的。 众人纷纷冷静下来，静静地看着收视率曲线往下回落。 这时，时装秀的部分正式开始，曲线回落的速度开始放缓，最后稳定在72左右，然后又开始慢慢地上浮，但是上浮速度慢了许多。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项导拍拍胸口，坐回座位。 其他人也坐了回去，开始欣赏接下来的表演。 贾峰兴致满满，知道现在为止，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刚刚在监视画面中，他只看到了结尾的片段，再加上是四倍速播放，所以不能好好地欣赏。 现在正是欣赏的好时候。 他一边看着节目，一边点着头，甚至有些想见见总设计师。 当第一批女模特展示过后，后续的男模特也让他眼前一亮。 其中不乏有职场穿搭，他也可以借鉴借鉴。 尤其是白江波的爆衣表演，更是被项导给了各角度的特写，给足了视觉冲击感，收视率立马有了一个上浮的波动。 第324章 那你是去睡觉吗？ 等到节目完全结束后，贾峰意犹未尽地抬起双手，想给予节目完全的肯定。 当他抬起手后，突然发现周围环境有些安静，转头一看，只看到项导等人东倒西歪，已经全部进入梦乡。 身体的那根弦紧绷了那么久，现在终于能放松下来，困意自然而然地席卷而来。 贾峰踮起脚尖，悄悄来到屏幕旁，细细观察着上面的数据。 现在节目已经播放完毕，收视率的最终报告也新鲜出炉。 和他的预测十分类似，甚至要偏高一些，节目的平均收视率在83，最高收视率为103。 后续白江波爆衣的瞬间，收视率上涨到98，但是不具备持续的震撼，没有打破白晓晨和黄瑶合奏的记录。 稳了！ 不光是奖金稳了，他们的地位也稳了。 在项导升职后，台里一直有一种声音，说项导的能力配不上现在的位置。 类似的言论一直困扰着整个团队的人，让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 现在首个节目就如此炸裂，等于狠狠地打了质疑者的脸。 或许会有出道即巅峰的忧虑，可那是之后需要担心的事，现在狂欢就对了。 不过想要狂欢，需要先等他们醒过来。 贾峰悄悄地把温度往上调高了一下，又从休息室拿来几个毯子，给项导等人披上，今晚直接在这里凑合一晚得了。 白家别墅。 陈书婷依偎在白江波怀里，完整地看完了整个节目。 这比她在后台的视野好得多，从最好的角度记录下整个时装秀。 品鉴完节目，她心中又冒出了不少时装的改进方案，甚至还有许多全新的灵感和创意，停都停不下来。 她撑起身子去拿笔记本，把脑袋里的想法记录下来。 可是屁股刚刚离开沙发，整个人就被白江波搂了回来。 “怎么了？往哪儿跑？” “别闹，我就是拿个笔记本。” 陈书婷用力拍了拍白江波的手，但是已经被抱了回去。 “这次的节目怎么样？”白江波认真地问道。 陈书婷停止挣扎，开始思考起来。 “e，整体看起来不错，关键问题是” 陈书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中间的过渡有些生硬，转场时不够平滑，对不对？”白江波一语道破。 “嗯嗯。”陈书婷极为赞同。 整体看下来，就是这两点最为致命。 因为时装周的规划有些仓促，所以能保证质量已经不错，中间的转场没有经过慎重的考虑。 这是他们的问题。 不过这已经做到极致，短时间内将一台半吨重的钢琴安安稳稳地抬上去、抬下来，还是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这还要感谢出苦力的保安们。 正常来说，这些瑕疵都可以通过后期剪辑进行规避，并不会真正播放出来。 可惜白江波没料到项导这么心急，只留了一天的时间，第二天晚上就正式播出。 这么短的时间，只能进行粗剪，并不能进行精修，所以效果没有太多的改善。 “不过这已经很好了，看到这么多人喜欢我的设计，我非常开心！”陈书婷愉快地伸了伸腿脚。 “你开心我也开心，不过问题不能忽视，明天我让他们再改一改，争取再重播一次。”白江波揉了揉陈书婷的脑袋。 “这样可以吗？会不会有些麻烦？”陈书婷担忧道。 “不会，我明天去商量商量，兴许还不用花钱呢。”白江波嘿嘿笑着。 他说这话并非没有依据，因为系统的积分从播出的时候就开始刷屏，一直到结束时才慢了下来。 四十分钟的节目，给他带来将近600点积分，目前总积分达到了1712点。 其中有200点来源于白晓晨和黄瑶的合奏，剩下四百点来源于陈书婷的设计。 能带来如此高的积分，可见收视率不可能低。 如果他想要重播，京海电视台巴不得同意。 而他不知道的是，项导早就有了反复播出的心思，只不过现在人在昏睡，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他。 在白江波思考的功夫，陈书婷又想趁机逃跑，结果再次被白江波抓获。 他二话不说，抱起陈书婷直接返回卧室。 “该看的也看完了，困了累了，睡觉去了。” 陈书婷面色绯红。 那你是去睡觉吗？ 明明是睡她，好吗？ 一夜无话，只有“支支吾吾、吞吞吐吐”。 正如白江波所料，项导第二天一早就打来电话报喜，得意洋洋地说出节目的收视率。 听到最高103的收视率之后，饶是白江波也被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概念？ 假设昨晚十点钟，京海共有100个人看电视，其中就有10个人来看白金瀚时装秀。 项导也说出自己的意图。 他想趁着风潮，在最近几天先来一个重播，时间段就定在黄金档。之后再来几次深夜重播，争取进行最大的曝光度。 这次的准备会比较充沛，会对整个节目进行精修，争取让节目更加平滑，不白白流失观众。 并且是不收费重播，完完全全地宣传。 白江波没有戳破项导的小心思，这种情况他不找京海电视台收费已经很不错了，怎么还想着拿的噱头来忽悠他。 白江波也有要求，那就是不能把白金瀚的幕布进行模糊，要让白金瀚的宣传一同曝光。 这样广告费抵了出场费，每个人都能获得一定的利益，妥妥的双赢。 白江波向项导要了一份克隆母带，他需要进行收藏，这可是陈书婷的时尚处女秀，意义非凡。 再或者刻录成光碟发售，也可以获取一定量的曝光，不过宣发工作就要麻烦那些唱片公司了。 两个月时间已过，再过几天就要进行第二次版权谈判，正好可以再白嫖一波儿。 白江波又去了白金瀚视察一圈。 今天是周一，白天的客流量明显少了许多。 但是到了晚上，马上让白江波大开眼界。 自从六点过后，陆陆续续有一大波人前来，竟然比昨天开业时的人还要做。 询问之下才发现，大多数是看了昨晚的电视节目，于是成群结队来体验体验。 广告的威力慢慢体现出来。 第325章 憨憨中的铁憨憨！ 时装秀的爆火是可以预料的，一切都要从论坛里的那个帖子开始说起。 那篇帖子发布时间比较晚，经过一夜时间的发酵，第二天小范围传开了。 再加上京海电视台第二天的节目，更是把整件事情推向高潮。 在电视节目播出后，相关的讨论再次被顶上热门，越来越多的网友加入讨论。 在第三天时，讨论更多地开始转向线下，白金瀚时装秀的口碑慢慢被传了起来。 如果时装秀结束当天只是小部分网民的狂欢，那么现在就是大部分网民的热议，甚至是京海市大部分市民的热议。 或许很多人不了解时尚和新潮文化，但是他们知道带上这个词，逼格瞬间就高了起来。 “我听说白金瀚不是那种地方吗？怎么和时尚扯上关系了？我真的搞不懂，难道那玩意儿也是时尚？这不怕警察吗？” “你懂个锤子！一看你就没了解过，前天晚上的节目你看了吗？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别拿你龌龊的思想揣测别人。” “说得在理！虽然我觉得时装秀的造型有些前卫，但是不得不承认很帅、很漂亮。这白金瀚是怎么一回事，突然开窍了？” 青华区的单位食堂里，一群人正在吃午饭，刚好聊到了这件事情。 “你们几个是新来的。”邻桌一个稍微年长的人问了一句。 这三人纷纷点点头。 他们是今年从考上来的，都是外地考上来的，对京海的消息知晓的不多，还都是老旧的新闻。 “难怪，我帮你们科普科普，省得闹出笑话。之前白金瀚是徐江的产业，在徐江身亡后，白金瀚就被没收，前一段时间从法拍出去。” “而最终拍到白金瀚的人就是白江波，据说一共用了八千万，才把白金瀚拍下来。现在他是白金瀚的主人，这个时装秀应该是他的手笔。” “白江波你们应该认识，如果你们连他都不认识，那我可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老油子看着三人痴痴地表情，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认认识，就是之前来做中间担保人的那位吗？我还亲眼见过呢！” “乖乖，八千万！那个地方能值八千万？” “原来是他啊，那一切都不奇怪了。” 三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值不值八千万我不懂，但据说是从志荣、颂友几个集团手里抢下的，应该有一定的道理。”老油子继续解释道。 “那我们能去吗？好想去看一看，顺便还能去长长见识。” 长者看到三个年轻人的小眼神，瞬间猜透了他们的小心思。 “这属于灰色地带，没有明令禁止，所以如果你们” 老油子话说到一半，突然像卡住一样，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所以什么？没有明令禁止，然后呢？”其中一人着急地追问道。 但是旁边两人都用胳膊肘戳了戳他，让他不要这么好奇，少说两句。 “干什么？捣我干嘛？你们难道不想去？我可不是为我自己问的。”那人理直气壮地回怼道。 旁边两人疯狂地撅着嘴，眼睛不停地乱转，疯狂地向他使眼色。 “怎么了？抽风了？那边有什么？难不成还有魔鬼”他甚至指引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不怒自威的中年人站在那里，让他说到一半的话也被卡住。 “孟孟孟孟孟孟书记？”那人舌头绕了好几个弯，才说出连贯的三个字。 孟德海面色铁青地站在两米开外的位置，老油子就是看到他才闭口不语的。 另两位年轻人懂得一些察言观色，也用余光察觉到孟书记的到来。 只有中间的一位憨憨，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一直在这件比较敏感的问题上抓住不放。 “讨论什么呢？怎么我一来就不说了？”孟德海带着浅浅的笑意问道。 “孟书记，其实没什么” 老油子刚要起身解释，直接被孟德海打断。 “你们几个别说话，你来说。” 孟德海指着中间的憨憨。 “我我我来说，我们没说什么，就是聊一聊家常，绝对没有提白金瀚，也对白金瀚没有任何兴趣，绝对不回去白金瀚的！”中间那人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老油子和其他两人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脸上满是懊恼的表情。 怎么能和这种人相处的这么近，嘴上一点门都没有，撒谎都不知道怎么撒。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岂止是憨憨，简直是憨憨中的铁憨憨！ 那人的话说刚说出口，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不打自招，想开口解释却发现没法解释。 那一点点破事都被他都出去了，难不成还能当着孟德海的面颠倒黑白？ 他没有继续狡辩，悄悄把头低下，承认错误。 孟德海看到他们一个个认错态度良好，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留下一句警告。 “这里是单位食堂。虽然是午休时间，说什么是你的自由，但是不能太放松。这次就这么算了，以后多注意一点儿。”说完，孟德海转身离开。 目送着孟德海走出食堂后，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大哥、大哥，孟书记什么意思啊？我有些没听懂。”中间那人锲而不舍地问道。 老油子叹了口气，吃完最后几口饭，端着餐盘站起身来。 “书记说得本明白了，在单位里不要讨论这种话题，其余的就不多说了。” 老油子端着餐盘匆匆离开。 “什么意思啊？” “你傻啊！还不明白吗？下班之后告诉你。” “你先别说话，好好吃饭。” 周围两人也很无语，只让他暂时闭上嘴，剩下的下班后再说。 孟德海回到办公室，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老顽固，不喜欢对下属的私生活指手画脚，但是这件事他非说不可。 下班做什么是个人的自由，这要做的事情不违法，没有太多人会管。 可是那是单位食堂，有时会有其他人到食堂里就餐。如果被他们撞击这种情况，那会让整个青华区蒙羞。 所以他才会多嘴两句。 第326章 就这事儿？ 现在的白金瀚已经完全改头换面，白江波甚至邀请过孟德海，但是被孟德海委婉地拒绝了。 孟德海知道自己出现在娱乐场所，会立马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场所是正规的，也没有行贿受贿，但是他出现在那里肯定不合适。 只要他被人认出来，一定会有人无端联想。 即使他什么都没做，即使是他自己买的单，也摆脱不了这些质疑。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不会去做这些愚蠢的行为。 而且更高规定也针对此事有隐含解释，总之不去犯忌讳准没错。 至于其他的一些人，就像那个老油子所说，这是一个灰色地带。如果你没有被认出来，没有什么违法行为，一般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但如果出现意外情况，或者有人设圈套等你来钻，那可就没有什么清白可言了。 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自己的行为自己买单，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 不过提到白金瀚，他确实有些头疼。 前几天的电视节目，他和孩儿他妈也看了，还是特意守在电视机前看的。 原因无他，宝贝女儿千里迢迢打电话，让他们完完整整地看一遍，并且拍几张照片发过去。 如果是孟德海接电话，肯定会严词拒绝。但是孟钰给崔姨打的电话，让崔姨来说服孟德海，孟德海只好看了一个不怎么感兴趣的节目。 不过也没白看，当他看到白江波“爆衣”的时候，人都乐坏了。 想不到威风凛凛的白江波还会上台当模特，不愧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不过他没什么资格嘲笑白江波，因为他也是陪着老婆看电视的，属于五十步笑百步。 至于孟钰为什么知道时装秀这件事，那就又回到那篇帖子上面。 虽然她已经离开京海，前往首都，并想在那里安个家，但是京海有太多她牵挂的人。 她的父母在京海，安欣在京海，连那个见过几次面的白江波也在京海。 所以她经常访问京海的论坛，速度有些卡顿，但依旧可以了解到京海最新的动态。 这可比新闻野得多，有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比如之前白江波的恶名以及一些桃色新闻，全部被记录其中。 尽管后来所有相关的帖子都被删除，但是孟钰悄悄进行了备份。 那天晚上，她如往常一样浏览着论坛，突然看到一个带着“白金瀚”标题的帖子。 在更早些日子，她就看到白江波豪掷八千万拿下了白金瀚，还从老爹的嘴里得到了验证。 在好奇的驱使下，她点开了这篇帖子，细细地开始浏览起来。 首先是文字介绍，一下子就勾起了她的兴趣。 她只和白江波见过几面，对白江波知之甚少，尤其是白江波的家庭，她只在网上看到过传闻。 她很好奇这两个孩子有什么神奇之处，也想知道这场时装秀的质量和水平。 继续往下翻，她看到部分时装秀的实拍画面，时尚的打扮让她眼前一亮。 哪个女孩子没有爱美之心？ 时装秀上的模特或许没有她的资质，但是一个个的打扮甩了她几条街，这让她产生极大地兴趣。 当过了好久，终于把视频下载完之后，她看到两个小朋友的表演，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男人是一代枭雄，女人是时尚之花，孩子也有艺术细胞，这是什么神仙家庭？ 说不羡慕是假的，孟钰岂止是羡慕，简直是嫉妒！ 还有时装秀上展示的衣服，她很想找两套试着穿一穿。 不过她有点拉不下脸，就想着让老爹做一回大头兵。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把电话打到老妈那里，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听着宝贝闺女娇羞的话语，当妈的怎么可能听不出女儿的意思。 只可惜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让老伴试一试，能不能成功还要另说。 这才有了之前的画面，孟德海被强拉着看了一次时装秀，并且拍了几张适合自家闺女风格的衣服的照片。 其实看着这种没有裤子的打扮，孟德海的心里开始本能的拒绝。 但想到自家丫头那执拗的脾气，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这是遗传的是他的性格。 结果一连拖了好几天，他都没有去找白江波。直到今天在食堂听到有人提到这事，他才想起来。 如果过几天还没有动静，估计电话就直接打到他这里来了。 犹豫再三，他还是拿起电话打给白江波。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白江波才接通。 “喂，怎么孟书记找我有事？让我看看，今天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白江波调侃了一句。 “你现在可看不出来，太阳在头顶挂着呢。得再过两个小时，看看是不是往东边落。”孟德海轻松地回了一句。 白江波开玩笑是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拖着不接电话的，是真的有事耽误了。 孟德海把玩笑开了回去，是想表达自己并不在意这件事，也没有因此生气。 双方一来一回试探一番，之后的对话才能轻松下来。 这不像是面对面交谈，可以通过动作、表情判断对方的心情。 在通话的时候，只能通过语气和隐喻判断，难度高了不少。 “大中午来电话，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晶东方那边出了问题，需要我过去协调。”白江波耐心地问道。 大中午打来的电话，一般都不是什么小事。 “没有，那边工程进展得很顺利，没有需要麻烦你的地方。” “那是什么事？”白江波一头雾水。 “就是那个你”孟德海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让白江波心里更急了。 “老孟，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别磨磨唧唧的。”白江波催促道。 他那边还有事情没解决，没多少时间唠家常。 孟德海听出白江波的语气，也不再顾虑什么，直接把要求说了出来。 “你前几天不是开了场时装秀吗？其中有几件衣服挺好看的，孟钰一眼就相中了。我想把那几件衣服买下来，多少钱你报个数。” “啊？” “怎么了？不方便吗？”孟德海担心起来。 “就这事儿？” 第327章 签了吗？如签！ 白江波人都麻了。 他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结果就要两件衣服，整得他怪紧张的。 “对，就是这事。”孟德海如实答道。 “” “我也不知道孟钰这丫头从哪得到的消息，让我们老两口半夜看电视，还要给她拍出来发过去，让她好好挑一挑。”孟德海的语气很无奈。 “为什么她不直接找我要，我记得她有我的电话。”白江波下意识问道。 “这个你去问她，我哪里知道？”孟德海没有正面回答。 其实他心里也猜到个大概，但是那有点太扯，所以他只当孟钰是不好意思。 “那也行，我后面直接问她就好。这些衣服都是量身定做的，如果拿回去不合身，展现的效果会大打折扣。”白江波解释道。 “那行，之后你们直接沟通，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孟德海当即把事情甩了出去。 这种事他夹在中间很不自在，还是让当事人直接沟通为好。 这样一来势必会牵扯到陈书婷，正好可以借此打消孟钰不安分的念头。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最终挂断电话。 白江波笑着摇摇头，他也品出来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当初他在白金瀚碰到孟钰纯属意外，出手相救一是因为善心、二是因为孟德海。 如果孟钰在白金瀚遭遇不测，孟德海估计会直接暴怒，那对他恢复身份极为不利。 而第二次相遇是他刻意为之，目的更加明确，就是为了孟德海。 不过当时孟钰给了他一个惊喜，让他知道这个女人并不完全是一个花瓶。 尤其是第三次见面的时候，能见到汪东升全靠孟钰的灵机一动。 这才让白江波对孟钰有了些许改观，她不仅仅是因为有个好父亲，她本身的能力也不容小觑。 不过毛毛躁躁的性格会让别人很头疼，特别是那股子任性的劲儿上来，那真的是看一眼就烦。 但是单从目前来看，孟钰的表现在白江波眼里还是不错的，至少她没在白江波面前任性。 衣服的事情好说，陈书婷不会介意，不过再深入的事情，那就不是他能主导的了。 陈书婷和孟钰完全没有见过，不像高启兰那样有一定的感情基础，估计会有一定的排外心理。 所以陈书婷的态度代表着白江波的态度，在得到默许之前，白江波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白江波收起手机，慢慢地踱步走回会议室。 与会人员是各大唱片公司，所有人加起来几乎占据了90的华语乐坛。 按照之前的约定，他们需要把版权授予白亭科技，白江波全权代理网络传遍权，然后他们获得彩铃业务30的分红。 可是白江波步子迈得太大，一不小心把电信公司也拉了进来，让这些唱片公司再起歹心。 如果只是一个蒸蒸日上的移动公司，所带来的利益让他们眼馋，他们可以接受这个条件。 可坐拥2亿用户的电信公司插了一脚，让他们看到其中更加巨大的利益，贪心就更大了。 打头的是那几家香江的公司，他们联合起来想要倒逼白江波让利。他们态度十分明确，要么让利要么散伙，之前那份合同不作数。 后续的公司见状，也纷纷起了歹心，成为了他们的摇旗呐喊者。 当白江波摆出之前的意向书，想用契约精神来让他们回头的时候，却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签订这份意向书的时候，只有龙国移动一家公司，现在多了龙国电信公司，自然要重新来过。此一时彼一时，不可同日而语。” 白江波只想喊一句“去踏马的”，去踏马的契约精神，去踏马的诚信。 在利益面前，这些全部都是白纸一张，贪心的人永远喂不饱！ 白江波的态度也很明确，爱签就签、不爱签就滚，可是他们给出了第三种做法——“如签”。 他们既没有集体离席，也没有提笔签字，就这么拖着，不停地在卖惨。 签了没有？ 如签！ 究竟签了吗？ 如签！ 这个会已经从上午九点拖到现在，大家都没有去吃饭的意思，都在用行动表达着自己的决心。 白江波只在心里骂了两声，表面上十分平静自然，仔细聆听着各公司的哭诉，权当听沙雕故事。 白江波知道各公司之间虽然达成共识，但也不是完全地信任，他们也怕彼此之间背刺。 如果大家都离开，有一家偷偷联系白江波，私下达成协议，让彩铃业务支撑下去。那么这家一个人吃独食，其他家只能眼睁睁看着。 这对各公司来说是囚徒困境，他们并没有白江波淡定。 白江波来到会议室门口，利用敏锐的听力听了几秒钟，随后才推门走进去。 当他进入会议室后，那些窃窃私语瞬间小了许多，一个个负责人又回归了卖惨的状态。 白江波敢说，这群人的演技绝了，就像是真的没了妈妈一样，特别的催人泪下。 但是刚刚那几秒，白江波也听到了一些东西，他们有一部分人已经想退却了。 拖了这么长时间，白江波又突然离席，他们肯定有些慌张。慌张的情绪不断传播、放大，一小撮人最先顶不住了。 这是胜利的信号。 看来孟德海那通电话并不是坏事，给了他离席的借口，给足了这群人压力。 白江波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如果谁率先拍桌子离席，谁就是罪魁祸首，会承担主要责任。 可坏规矩的明明是他们，白江波也不会傻乎乎地气愤离席，让有理的事变得无理起来。 白江波回到座位，右手撑着下巴，继续听各家公司诉苦，继续陪他们消磨时间。 不知不觉，又是两个小时过去，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半，这些人有些顶不住了。 一小时前，已经有人提出暂时休息，吃过午饭之后再谈，不过白江波的话让他们放弃了。 白江波表示自己不会离开，如果有人改变了注意，随时可以签合同。 这下没人敢离开，至少负责人不敢离开。如果他们离开了，没有人当主心骨，被别人抢了先机，那之前的付出就全白费了。 现在已经不再是口才的比拼，反倒成了体力消耗战，这东西白江波擅长。 第328章 两个假瘸子 白江波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上下翻飞地转着笔，笔已经被盘得锃光瓦亮。 其余人渐渐没了声音，不再哭爹喊娘地诉苦，只是静静地坐在位置上表明态度。 会议室里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偶尔的咳嗽声，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啪！” 千代唱片的负责人拍案而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李经理，怎么了？有什么意见要提吗？”白江波面无表情地问道。 “没没什么，抱歉抱歉，腿坐麻了，起来活动活动，我去趟洗手间。”李经理带着笑意，假装一瘸一拐地离开会议室。 他确实想撂挑子不干了。 他是来进行商业谈判的，可是现在只坐不谈，让他有力气也使不出。 不过他身上的使命不容许他掀桌，他只能凭着蹩脚的理由发一发心中的怒火。 周围的其他人纷纷对其竖起大拇指，并投去欣赏鼓励的目光。 他们也对白江波的态度很不爽，可他们没有李经理这样的魄力。 不过这一切都躲着白江波，在桌下、身侧伸出大拇指，悄咪咪地暗送秋波。 李经理也收到了这个信号。 相比于会议开始前，现在大家的心比较齐，或许可以联合起来试一试，万一能成功就赚到了。 其他人除了关注李经理，也悄悄关注着白江波的态度。 李经理这个举动虽说没有撕破脸，但也是在给白江波甩脸色，是一个比较冒进的试探。 白江波作何反应，会让他们在之后选择不同的方案，摆出不同的态度。 白江波自然知晓李经理的意图。 尽管借口十分蹩脚，但是人家认错速度快。 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如果白江波揪着不放，反倒显得小肚鸡肠。 但是察觉到其他人在观察他的态度，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他转头直接给了张安一脚。 “能不能有点眼力劲儿？李经理都这样了，你就不知道去扶一下？万一在我们这里摔着了，是你负责任还是我负责任？”白江波朝张安吼了一声。 张安向一旁踉跄几步，夸张地翻倒在地上，然后又狼狈地爬起来。 “我的问题、我的问题，是我的工作做得不到位。”张安立马认错，抬手指着两名保安：“你们两个，陪着李经理去厕所。李经理如果伤到一根毫毛，我拿你们试问！” 张安的表情有些癫狂，声音十分狂野，让其他人心中不由一寒。 在外人看来，白江波把气撒在了张安身上，张安又把其撒在了保安身上。 殊不知白江波那一脚根本没用力，只是气势特别足，剩下的全靠张安的演技。 而张安也机灵许多，渐渐地能明白白江波的意思，跟上白江波的计划。 那两名保安立马上前，一左一右架起李经理，扶着他去上洗手间。 “不用不用，我走走就好，不用扶。”李经理连忙拒绝。 他不能说自己脚麻是装的，不然之前的谎言就会被拆穿。但他也不想被别人盯着，这种感觉有些怪怪的。 “李经理不用客气，您千里迢迢来到京海，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我们可不能怠慢了您。”白江波面带微笑地说道。 只是着微笑在李经理看来，有点像恶魔鬼魅的笑脸。 “不用，真不用” 没等李经理说完，白江波又给了张安一脚，把他踹得连滚带爬，继续怒斥道。 “就知道使唤别人，你不知道自己去吗？李经理的拒绝是在给你机会，你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如此暴虐的场景，让其他人大气不敢出一下，纷纷把头低下，静待着狂风暴雨的消失。 李经理咽了咽口水。 他真不是这个意思，可事情到了这种份上，他不接受也得接受。 张安艰辛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来到李经理旁边，代替了一个保安的位置。 就这样，两个假瘸子相互搀扶，旁边还有一个正常人，这么一个奇葩的组合缓缓向洗手间走去。 一路上，他们吸引了诸多目光，让李经理极为尴尬。 可他不知道的是，更尴尬地还在后头。 “白先生不要这么生气，生气伤肝。这个会开了这么久，大家都有些急躁，这有些不符合我们原本的诉求，要不我们择日再议？”环星音乐的负责任再次提议终止会议，等下一次再商量。 这一次他们的准备并不充分，几个巨头公司只是达成口头协议，没有白纸黑字的签署协议。 所以他们需要时时刻刻警惕别家的背刺，这种情况不能团结一心，自然给不了白江波压力。 等到这次会议休息或终止，他们必须找个时间聊聊，把协议确定一下，一起来和白江波对抗。 白江波哪里会不懂他们的小心思，他没有给会议留下休息时间，就是怕这种情况的发生。 如果这些公司真的联合起来，他的局面就会变得异常被动，不得不让出巨大利益。 “这件事已经拖得够久了，现在是四市测试，之后会全省测试，然后推广全国。我不希望版权的事情成为彩铃业务推广的阻碍，所以这件事还是在这个会议上解决。”白江波的态度异常坚定。 “我们也想今天解决，不过分成比例必须做出改变。这些歌曲都是我们费力发行，歌手也是我们培养出来的，只拿30确实有些” “是啊，彩铃业务依附于移动、电信的网络，他们拿着30的利润，我们可以理解。不过您当然，我们有否定贵公司的付出，只是” “只是你们的付出值不值得最大的回报，这件事还有待考究。毕竟贵公司只是提出了想法，并且在原有的链路上做出部分改变，仅此而已。”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群刚刚还胆战心惊的人，现在突然硬气起来，言语也尖锐许多。 “哦？那我想请问，你们这些唱片公司、音乐公司发行的作品，歌词、曲谱也不过是汉字、音符的排列，至于收取版权费吗？” 第329章 我是自愿的！ “这不一样！” 下面的人有些急了。 他们打算在白江波身上切下一部分利益，但白江波想直接把他们的祖坟刨了。 如果创意不收费，他们将没有任何收入来源。 “怎么不一样？do、re、i、fa、l、、ti，还有平常说的汉语，再加上每一个人都拥有的声带，一首歌不就是这么组成的吗？”白江波慵懒地扭了扭脖子。 “白先生，我们的歌手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有着远超于普通人的唱功，不是所有人都能唱出这么美妙的声音，这是需要功力的。” “没错，我们作曲、填词也是专业的，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顶替他们？您这么类比，倒是显得有些无理取闹了。” 其余人纷纷表达抗议。 不过他们已经落入白江波设计的逻辑陷阱，怎么可能是白江波的对手？ “所以，在我提出彩铃业务之前，你们有谁产生过这个想法，并且付之于行动。我不用你们搞多大的规模，有过残次的实验也可以。” 众人纷纷哑口无言。 在此之前，他们确实没想到有这种赚钱办法。 他们主要的收入就是买专辑、演唱会之类的。 最近新出现的p3和网络，开始为盗版添油加瓦，让他们的收益有了一定的下滑。 所以当彩铃的业务摆在他们面前时，他们显得如饥似渴，想拼命赚到这次机会，又想趁着机会多赚一些。 “既然你们不回答，那我就当你们默认了。所以比例不会改变，你们也别想着狮子大开口。”白江波耸了耸肩膀。 众人对视了一眼，环星音乐的负责人再次开口道：“白先生，您成功说服了我们。我们承认贵公司在此业务上的不可替代性，所以我们会降低之前提的要求。” “之前我们想要50的分红，但是现在40就可以。您说的没错，创意是非常重要的，但是我们的作品也是创意的结晶。相比之下，我们付出的东西更多，所以40的比例并不过分。” 她的表情十分纠结。 很显然，突然放掉10的利润，让他们十分肉疼。 “风华唱片没有意见。” “花纳音乐同意提案。” “正西唱片可以接受。” 接着，其他公司纷纷表态，唯独缺少了千代唱片。李经理去洗手间了，剩下的人没有主导权。 不过他们依旧在无形之间组成统一战线，开始向白江波施压。 他们之间态度一片祥和，只等着白江波点头同意，这个会议就算结束了。 可白江波依旧没有表情，并不准备做出改变。 局面一再僵持，隐隐有谈崩的趋势。 这时，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李经理表情怪异的走了进来。 他的眼神下意识地躲避着其他人，径直来到座位上坐下。 “李经理，刚刚你没有在，我说明一下情况。现在我们一直认为，版权需要收取40的利润，不知道您意向如何？”环星音乐负责人低声问道。 千代唱片的其他人也把情况简单复述一边，让李经理知道现在的局势。 可是李经理始终表现得心不在焉，完全没有把他们的话听进耳朵里。 “40是我们的底线，希望白先生考虑考虑。” “30也是我的底线，你们也考虑考虑。” 双方剑拔剑拔弩张。 不光版权方害怕谈崩，白江波也有些害怕。 如果谈崩了，后续又要多出许多工作，光是想想他就感觉到头大。 “30就30，我们千代唱片同意，就按照之前的协议来履行，千代唱片有十足的商业信誉。”李经理义正严词地说道。 这句话一出，不光是其余唱片公司，连千代唱片的其他人都愣住了。 在参加会议前，李经理言之凿凿地说最起码拿到45的利润，怎么现在连35都不争取，直接缴械投降了。 不过李经理是第一负责人，他可以代表公司做一切决定，其他人没有资格插嘴。 白江波的表情稀疏平常，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一般。 “古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李经理就是俊杰之才啊！” 环星音乐负责人悄悄靠过来，小声问道：“李经理，你是不是受到别人的威胁了？如果是的话，你就大胆地讲出来，现在是法治社会，有法律会为你做主的。” “没有，别乱说，我是自愿的！契约精神是合作的基础，白纸黑字的协议都签了，怎么能说变就变。如果规则都不遵守，那岂不成了笑话？” 李经理的一番话将其他人的脸打得啪啪响，包括他自己。 但是他一点都不在乎，他只想尽快搞定合作，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 刚刚在洗手间发生的一切，他至今不想在经历过第二次。 公司的利益算什么？ 在他来之前，公司高层许诺过，如果他能谈下来更高的比例，就给他额外的奖励。 按照30损失的是公司利益，他只是拿不到奖金而已。 在脸面和安全面前，奖励显得无足轻重。 李经理严词否决，让其他人无话可说。 他们总不能报警，说白江波胁迫他人。 这里是京海，他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搞错了，那才是真正得罪了白江波。 千代唱片属于是给他们的裤裆来了两下重击，让他们全部现出了原形。 给压力的窍门在于齐心协力，现在心已经不起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千代唱片及其附属的公司，有不少当红歌手，比如蔡女王、陶吉吉、许威、胡颜斌等，完全可以撑起彩铃业务。 他们如果还咬着不放口，白江波完全可能会掀桌，只和千代唱片合作，把他们晾在一旁。 长此以往，面对如此高昂的收益，恐怕资源都会向千代唱片倾斜，歌手也可能跳槽上去。 届时，他们如果再想合作，恐怕连30的利润都拿不到，那时才真的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第330章 强人锁男 “30也不是不行，我们也同意。” “我说过不能丢掉诚信，就按之前的来。” “契约精神，我们是非常在意的，就30。” 其他公司纷纷反水，只剩下环星音乐一家尴尬地站在原地。 环星音乐的分量也不小，旗下艺人比千代唱片还要火，比如孙燕紫、张辉妹、王欣凌等，其入股公司更是数不胜数。 但是如果只剩他们一家，再多的挣扎都是徒劳的，甚至可能会葬送环星音乐的前途。 负责人咬了咬牙，最终点了点头。 一盘好棋打了个稀烂，这让她心中很是委屈。 面对白江波这种没有章法的进攻，他们没有太多的招架之力。 尤其是千代唱片的致命背刺，导致了集体大反水，给了他们致命一击。 面对其他人怨恨的目光，李经理连忙把脖子缩回去，心里有些虚，不敢与其他人对视。 白江波挥了挥手，早就准备好的合同呈上来，让各家唱片公司进行签署。 努了力大半天，连午饭都没吃上，比例连百分之一都没涨，这些人欲哭无泪。 所有人也没有了心情，签下合同之后很快就离开了，不想多在这里待一秒。 尤其是李经理，第一个签完，第一个跑的，生怕爬满了被别人围殴。 等到秘书把合同一一收好后，郭成济小跑着进入会议室。 白江波看着姗姗来迟的郭成济，朝着他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呼呼没没谈拢？”他气喘吁吁地问道。 他去外地开了一个会，本来订好了机票回来，正好可以赶上这次的会议。 白江波一早就料到这些唱片公司不老实，所以提前通知过郭成济。 郭成济可以代表移动公司，给那些唱片公司当个模范。移动公司都只拿30，你们凭什么拿30以上，凭脸大吗？ 不过飞机晚点、路上堵车，直接让郭成济错过了这次会议。 幸好白江波随机应变，不然等郭成济赶来，黄花菜都凉了。 “嘶——哎呦，这是我的问题，不对，是航空公司的问题。快，快把他们叫回来，我和他们掰扯掰扯，或者我们让利也可以。”郭成济急坏了。 如果唱片公司没有谈成，彩铃业务就是空想，只剩下定制彩铃一条路，瞬间少了95的规模。 看到郭成济上蹿下跳的模样，白江波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了？你笑什么？到底成没成？”郭成济心中更加疑惑。 “看看这是什么。”白江波拍了拍堆成一摞的合同。 郭成济立马靠上来，拿起几份翻阅起来，看到签字和盖章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签了就好，签了就好。哎，他们都走了？你也没请别人吃个便饭？”郭成济好奇地问道。 “e” 白江波无言以对。 那些唱片公司现在可能比吃了苍蝇还难受，能留下来吃庆功宴？ 想想就不可能。 尤其是千代唱片的李经理，不知道张安对他做了什么，跑得比兔子还快。 说起张安，白江波也有些疑惑。 自从李经理去过洗手间之后，张安就没有跟着回来，回来的只有李经理一个人。 那两人在洗手间蹲上瘾了？ 安抚好郭成济，白江波把合同锁进保险箱，之后又来到洗手间。 只见离会议室最近的洗手间，外面有一个保安把守着，那人正是搀扶着李经理的保安。 “张安呢？”白江波随口问道。 “张张张总，他他在里面。”保安支支吾吾的。 白江波皱着眉头走了进去。 从门外就听到水声，进门之后声音更大。 张安躬身在水龙头前，一边一边地洗着手，香皂、洗手液轮流使用。 “你这是咋了？” 白江波有些看不懂，就算是尿手上也没必要这样。 手都洗秃噜皮了！ 张安也支支吾吾的，最终碍于白江波的威望，把真相说了出来。 白江波面露难色，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 事情是这样的，张安和保安一左一右搀扶着李经理来到洗手间，李经理肯定是要防水的，便想自己去方便，脚已经不怎么麻了。 但是张安深谙其中的道理，他知道白江波想给李经理一些刻骨铭心的教训，这需要他自由发挥。 如果使用暴力，张安肯定没问题，他至少可以打二十个李经理。 可惜这件事上不能使用暴力，不然也不会这么麻烦了。 单论动脑子，他真比不上哥哥张平，属于有脑子但是不多的那种。 于是他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馊主意。 他和保安并没有松手，强行架着李经理方便，并提供了贴心的服务。 不用亲手拉拉链，甚至不用亲手扶着，一切都由张安代为操办。 李经理挣扎无果，被“强人锁男”，险些留下屈辱的泪水。 他不知道后续还会发生什么奇葩事，只能打不过就跑，匆匆签下合同了事。 李经理无法接受，张安也是如此，他认为自己帮别人扶着的手脏了、不干净了，所以一直在拼命地洗、一遍又一遍地洗。 白江波总算知道为什么李经理会落荒而逃了，这事搁谁身上都怪膈应的。 “要不我给你放两天假？你回去休息休息，其他事情先放一放。”白江波试着安慰道。 他也没遇到过这么尴尬的情况，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是张安的魄力值得肯定，如果不是张安突然来这么一下，刚刚肯定不会这么顺利。 “不用！”张安咬着牙关上水龙头。 “之前您交给我的事还没办好，其实已经查得差不多了，这两天我给您一个答复。”张安带着杀气，咬牙切齿地离开洗手间。 之前的事指的是查散布谣言的事，看来张安想用暴虐来让自己走出来。 白江波没有阻拦，只能为那些个倒霉蛋祈祷，希望他们不要不知好歹。 搞定这些事后，他又带着郭成济搞了一个庆功宴，并叫上移动公司和电信公司的其他人，准备联络联络感情。 吃吃喝喝很容易，但白江波的心思早就跑到其他地方。他一直在思考孟钰的事情怎么跟陈书婷解释，如果直接让她们沟通，会不会再起争执。 他感觉这比谈版权还要难！ 第331章 玉足？奖励！ 白江波轻轻推开家门，看到陈书婷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上播放的是某个时装周的录像，陈书婷在拓宽眼界，学习更多的设计思维。 她对自己的设计很自信，但不妨碍她继续学习其他着名设计师的风格。 真正的大师始终保持着学徒的心态。 她全神贯注，丝毫没有注意到白江波的出现。 白江波二话没说，直接钻进厨房。 半分钟后，他端出一盘苹果，小心翼翼地来到客厅。 陈书婷看了他一眼，并且朝他点了点头，然后注意力又回到录像上。 “来，多吃水果，补充维生素c。”白江波捏起一瓣苹果放到陈书婷嘴边。 “啊——” 陈书婷向左歪着头，张大嘴巴让白江波喂，眼睛却始终没离开电视。 白江波一瓣一瓣地把一小盘苹果喂完，又帮陈书婷擦了擦嘴，然后继续帮她捶腿揉肩。 期间，陈书婷一句话没说，直到把录像看完。 之后，她把注意力挪到白江波身上，表情有些怪异。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有吗？哪有！我能有什么事！” 白江波直接否认三连。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陈书婷微微蹙眉。 “我很激动吗？我感觉挺正常的，我平时就是这个状态。” 说着，白江波捏住陈书婷的脚，开始给她做全方位的足底按摩。 精准的穴位揉搓，让陈书婷发出阵阵舒爽的呻吟声，全身骨头就好像酥了一般。 “啊——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会这一招？” 陈书婷闭上眼睛很是享受，断断续续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发现你的脚有点要浮肿的前兆，就自学了足底按摩，来帮你按按，缓解一下疲劳。”白江波边按边解释着。 由于子宫压迫下腔静脉，造成下肢静脉血回流受阻，因此孕妇容易出现下肢水肿的现象。 虽然陈书婷经过体质改造，但是那两个小家伙也不是善茬，导致她并不比一般的孕妇轻松。 白江波咨询过医生，通过穴位按摩可以缓解症状，前提是穴位按得准。 白江波牢记心里，可又不放心外面的水平，还不如自己动手。 反正现在的积分很多，花一点也不是很心疼。 他直接把按摩专精点满，使他现在的技术不必一二十年的老师傅差。 再加上他操控自如的力道，更是能甩别人三四条街。 他的手指轻重缓急、上下翻飞，按得陈书婷舒服得不要不要的。 经过半小时的呵护，陈书婷躺在沙发上娇喘不已，身上微微发汗，积攒的疲劳一扫而空。 “七号技师服务完毕，如果您觉得还不错，麻烦您给一个好评。” 白江波一边说着台词，一边再陈书婷脚上套了一双棉袜。 现在已经来到十月底，一早一晚气温有些凉，可不能疏忽大意。 “你一定有事瞒着我。” 陈书婷用胳膊一撑，整个人坐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白江波。 白江波讪讪地笑着。 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解释孟钰的事情，当初答应得有些果断，现在让他头疼不已。 “你怎么这么肯定？” 白江波没有继续否认，而是换了一个角度，看能不能把话题移开。 “因为你今天很不正常，举动特别反常！”陈书婷眼睛微眯，一副“我已经看穿你”的模样。 “这没有。我之前也经常帮你切水果。按摩也不是第一次做，尽管之前按得不专业。” 陈书婷露出鬼魅的笑容。 “就是按摩暴露了你！之前你按摩的时候，手可没有这么老实。捏肩时手往下窜，捏着捏着就捏到别的位置，然后变成了奶盖。揉腿时手往上爬，揉着揉着就揉到别的位置，然后就就” 陈书婷本来是在诉说白江波的罪行，可说着说着就有些难为情。 那种事情根本说不出口，太羞耻了！ “就怎样？我好像没听懂。” 白江波反客为主，很快靠了上来。 “就就那样了” 陈书婷的脸上又染上一抹晚霞，羞涩的面容娇滴滴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还是抵挡不住白江波的流氓行径，更别提亲口说出来。 “我怎么说这么容易就被你识破了，原来是这里漏出了马脚。不摸白不摸，我现在就补上。” 说着，白江波伸手想要捏住陈书婷的下巴，然后开始狠狠地蹂躏一番。 “不要！你还没洗手，不卫生的！” 陈书婷慌乱中把白江波的手打开，死活不让他现在碰自己。 白江波抬起双手，十根手指有规律的弯曲着，一脸邪恶的坏笑。 “这双手刚刚是在帮你捏脚，你怎么能自己嫌弃自己呢？” 说着，他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继续说道。 “我帮你闻过了，不臭的，还是香的嘞！不信你来闻闻。” 白江波张牙舞爪地向陈书婷扑了过去。 “不要啊！” 陈书婷对于这种特殊癖好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直接伸出脚去阻挡白江波的攻势。 结果她的玉足正正好好踩到白江波脸上，狠狠地给了白江波一次“奖励”。 见到白江波根本不躲，陈书婷连忙把脚收回，带着哭腔说道：“别别闹了，再这么下去，我真的生气了！” 见到陈书婷这番表态，白江波终于停止攻势，决定让她慢慢接受，徐徐图之。 他转身前往卫生间洗了洗手，很快折返回来，准备把没做完的事续上。 可当他回到客厅时，发现气氛有些不对，陈书婷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已经没有刚刚娇羞的模样。 白江波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假装无事发生地靠了上去。 刚想伸手，就被陈书婷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这是做贼心虚，完全不复之前的雄风。 “解释解释，你刚刚已经说漏嘴了。”陈书婷冷冰冰地说道。 白江波后悔不已。 刚刚有些得意忘形，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出来，现在遭到报应了。 第332章 你三围多少？ “其实也没啥事就真没啥事。” 白江波眼神躲闪，绞尽脑汁地想着措辞。 陈书婷嘟着嘴巴，气呼呼地盯着白江波。 “说啊，怎么不说了？” “就是有人看了时装秀，想要两套合身的衣物，我怕你不同意，所以没敢直说。”白江波模糊地解释起来。 “就这事儿？” 白江波点点头。 “那人你认识？” 白江波再次点点头。 “女的？” 白江波习惯性地点点头。 “哎，不是，不是。” 白江波立马改口。 “男的？” “也不是男的。” “不男不女，难不成是人妖？”陈书婷把脸凑过去，目不转睛地看着白江波的眼睛。 “不是人妖，是女的，顶多算是个女孩，对！是女孩。”白江波仿佛抓到了一个救命稻草，瞬间肯定了这个说法。 “女孩？” 陈书婷一脸疑惑。 这不就是女的吗？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 这么强调“女孩”，主要是怕她想歪。 可越是强调，她就越容易多想。 “你早说嘛，我又不是多疑的人，是不是女的我又不在意。”陈书婷违心地说道。 白江波笑着挠挠头，这句话他一个字也不信。这种情况下，女人最喜欢说的就是反话。 “她是看了时装秀，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你设计的衣服，所以托了关系才找到我的。”白江波认真地解释着。 “不是直接找你？” “对天发誓，真的不是。” “托什么关系？” “孟德海。” 白江波没有隐瞒，直接把孟德海说出来。 陈书婷如有所思的点点头。 如果只是衣服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多说什么。 但如果真的只是衣服的事情，那个“女孩”就不会大费周章地拜托孟德海来要了。 如果问心无愧，她大可以直接和白江波沟通，现在这种情况才说明她心中有鬼，而且大概率可能对白江波有非分之想。 这也是白江波顾左而言右的原因，就是这件事隐含着一个复杂的关系。 这是想穿着她设计的衣服，然后还要勾搭她老公啊！ 什么牛头人剧情？！ 小兰最起码还姐姐长、姐姐短地叫着她，还顾及她的感受，生怕她有一丝一毫的误会。 但是这“女孩”有点明抢的意思，尽管现在表现得像暗夺。 陈书婷没有直接爆发，她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关键因素——孟德海。 能让孟德海亲自为了这件事麻烦自家老公，这中间的关系必定不浅。 她在做证人的时候见过孟德海，孟德海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请动的。 如果不是权柄滔天，或者至亲所求，孟德海根本不会做出这种行为。 假设是前者，那么会直接来找白江波，不会特意兜个圈子。 那么只能是后者。 陈书婷知道孟德海有一个宝贝闺女孟钰，这下一切都说得通了。 再联想到之前安警官说的女大学生，和白江波的招供，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孟钰看了我们举办的时装秀，看上了其中的衣服，然后让孟德海拜托你买两件？”陈书婷条理清晰地问道。 白江波竖起大拇指，肯定地点点头。 “对，就是这么个情况。” “那她为什么不直接找你？我记得她和你有接触，为什么兜了个圈子？”陈书婷歪着头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啊！” 白江波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的表情。 他心里也有猜测，但肯定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坏事了。 他知道陈书婷心里也有猜测，能不能同意全靠陈书婷一句话。 如果陈书婷摇头，他就会直接拒绝孟钰，谁的面子都无济于事。 如果陈书婷点头，那样子再好不过，可以进一步完善与孟德海的关系。 气氛僵持了好一会儿，陈书婷终于再次开口。 “三围多少？什么体型？什么风格？” “好，我现在就打电话回绝嗯？啊？” 白江波被惊得目瞪口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陈书婷。 虽说他想过两种方案，不过按照他的猜想，前者概率为99，后者概率只有可怜的1。 他已经做好了回绝孟钰的准备，结果 结果陈书婷同意了！ “谁的三围？”白江波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还能是谁的？就你说的那个女孩——孟钰的三围。”陈书婷再次强调道。 “你没发烧？我再确认一遍，你是不是在说反话？”白江波咽了咽口水。 陈书婷答应得这么果断，反而让他心里惴惴不安，生怕这是在试探自己。 “我很好，我有些怀疑你是不是发烧了。”陈书婷伸出手贴在白江波额头，发现温度正常后继续说道：“我猜你是误会了，有人喜欢我的衣服，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说反话呢？” “哦哦，这样啊。” 白江波不确定陈书婷是怎么想的，但是这事已经成了，走一步看一步。 “数据我不太清楚，我得打电话问一问。”他拿出手机，拨通孟钰的电话。 对于孟钰的身材，白江波有一定的数据。 身高在165厘米，这个可以看出个大概。 他在白金瀚扛过孟钰，根据他的感觉，大概只有85-90斤，都没有一袋水泥重。 三围是他目测出来的，分别是72\/59\/69，属于小巧珑玲型的身材。 这些数据不说百分百准确，但也八九不离十，做个衣服肯定是没有问题。 关键是他能说吗？ 肯定不能！ 现在开口，潇洒一时！ 今晚沙发，悲催整夜！ 很快，孟钰就接通了电话。 “喂，有什么事吗？” 孟钰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生怕白江波给她否定的答复，更怕白江波对她进行责怪。 “你三围多少？” “72\/5啊？” 孟钰下意识地报起三围，很快就反应过来情况不对，脑袋“嗡”得一声后变得一片空白。 “呀——嘿——哈！” 陈书婷抡起拳头，直接把白江波打“飞”，把手机抢了过来。 打电话问的第一句就是三围，哪个女孩子能正面回答？ 第333章 父爱如山．．．体滑坡！ “抱歉抱歉，他脑子坏掉了，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陈书婷连忙替白江波道歉。 上来就问三围，这多冒昧啊！ 可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回声，陈书婷还以为电话被挂掉了。 她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了看屏幕中的“正在通话中”，这也没有挂断啊！ “喂？你还在吗？孟钰？孟妹妹？”陈书婷小声地呼唤着，生怕吓到电话那头的孟钰。 “嗯啊哦，我在，我在。”孟钰如同大梦初醒，急急忙忙地回道。 “抱歉抱歉，刚刚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老白在犯病，说的都是胡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陈书婷再次替白江波道歉。 “啊，没没关系的，请问您您是”孟钰如同小白兔一般，战战兢兢地问道。 “我是陈书婷，你看到的那些衣服都是我设计的。我比你年长两岁，如果你不嫌弃，直接叫我陈姐就好。”陈书婷大大咧咧地介绍着。 “哦哦，好好，陈姐好。” 听到陈书婷的大名，孟钰更加慌张。 她不过是让老爹卖两件衣服，怎么还把正主给找来了？ 老爹的面子这么大吗？ 可是她费尽心血，辛辛苦苦兜了个大圈子，为的就是把正主躲过去。 如此一来，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 她可以避开陈书婷，就是怕交流的时候尴尬，万一被察觉到一些小心思，那就更说不清楚了。 现在这种局面，让她这个身经百战的记者有些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交流。 “我听说你喜欢我设计的衣服。”陈书婷率先开口，化解尴尬的气氛。 “是的，我特别喜欢你的设计语言。我还没有看过完整的录像，不过从那些照片可以看出来，这次的模特不是专业的。不过她们因为服装设计，迸发出一种特有的气质，这才是让我着迷的原因。” 一说起时装秀，孟钰的话匣子就打开了，还是滔滔不绝的夸赞起来。 一方面是真心喜欢那些设计，另一方面是想借机讨好陈书婷。 听到对自己成果的认可，陈书婷心里很是高兴，尤其孟钰是记者出身，夸起人来更是高明。 她不会简简单单地夸衣服头多好看，而是从气质、内涵等方面更委婉地表达出赞美。 这种夸赞听上去不突兀，不像是敷衍了事，完全说到了陈书婷心坎儿里。 她笑得合不拢嘴，比起白江波直男式的赞美，这些话完全可以直接写在杂志上。 “多谢你的夸奖，昨天有家时尚周刊联系我，想给之前的时装周一个专栏，其中的介绍可以有你来主笔吗？”陈书婷灵机一动，准备人尽其用。 “当然可以，能做这份工作是我的荣幸！”孟钰一口答应下来。 只要陈书婷不对她产生敌意，其他的要求只要不过分，她都可以全部答应下来。 况且这种工作她也乐意做，她现在完全是陈书婷的小迷妹，这种追星方式简直是泰裤辣！ “哦，对了，险些忘了正事，你不是想要几套衣服吗？你说要那几套，我直接按照你的尺寸重新设计，你在提出一些要求也可以。” “不过我需要你身材的详细数据，这就是刚刚老白找你要三围的原因。不过他太冒昧了，已经被我收拾了一顿，你不要太在意。” 陈书婷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向二楼走去。 白江波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生怕陈书婷和孟钰起了争执。 如果真的发生争执，他可以第一时间拦截，把局面控制在相对可控的范围内。 陈书婷自顾自地走着，进入卧室之后直接反手关门，没给白江波留任何趁虚而入的机会。 如果不是白江波闪得快，恐怕鼻子必定遭殃，红肿是最轻的结果。 白江波没有强求。 既然陈书婷要和孟钰说些悄悄话，他就不能当面窃听，所以他选择在门口偷听。 不过陈书婷显然防着他这一招，可以压低了说话的声音，导致白江波几乎听不到完整的话。 即使他有着远超常人的听力，也没法从密闭完好的房间听到蛛丝马迹。 这一切都怪前不久做的隔音，这效果似乎有点太好了，以至于卧室已经成了半个密室。 凭借现在的隔音水平，门窗关好后，就算在卧室里唱k，外面也听不到太多声音。 至于为什么要做隔音，是因为白晓晨向他们夫妻进行了严肃的投诉。 他们夜里的声音严重扰民，导致白晓晨睡眠质量断崖式下降，都快熬出黑眼圈了。 陈书婷又羞又怒，敕令白江波把隔音搞好，这样才能不限制她的发挥。 究其原因，还是在白晓晨身上。 白江波思考了一下，想找个机会狠狠教训白晓晨一次，让他尝尝什么叫做父爱如山体滑坡！ 正在教室上课的白晓晨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忽然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怎么了，晓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不需要去医务室？你不用担心缺课，以你的成绩缺一二三四节课都无所谓的，不舒服就别硬撑着。”老师看到白晓晨的异样，连忙关心道。 校长刻意嘱咐过她，让她多关照关照白晓晨，毕竟白江波捐了一栋教学楼。 “没关系的，老师。估计是什么人想我了，才让我有了心灵感应。”白晓晨半开玩笑地回道。 他此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完全不知道自已已经上了老爹的暗杀名单。 白江波趴在门上听着动静，门突然就开了，他一下子就蹦了起来。 “谈完啦” 陈书婷只穿着袜子，踮着脚尖把门打开，就是想突然吓一吓白江波，好好出一口恶气。 尽管隔音不错，让白江波听不到对话。可是走进之后，他完全可以判断到陈书婷的小心思。 他没有让陈书婷扫兴，假装被吓了一跳，用自己的出糗来换老婆的开心。 陈书婷洋洋得意地把手机还给白江波。 “搞定啦！你又多了一个老婆。” “啊？！” 第334章 老登，我鬼火停你楼下安全吗？ 第334章 老登，我鬼火停你楼下安全吗？ “等等会儿！你说什么？我咋听不懂。” 白江波坐在地上靠着墙，仿佛见了鬼似的。 他认为陈书婷和孟钰之间不起冲突，这已经是天大的好事。 二人之间谈得比较融洽，完全是意外之喜。 现在告诉他多了一个“老婆”，这可就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 “装，还在装！你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吗？这小丫头挺不错的，比较对我的胃口。” 陈书婷戳了戳白江波的胸口，一副“你别狡辩了，我都知道”的表情。 “这我” 白江波说不出话来。 他承认自己确实很花心，但也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不是什么人贴上来都要收下的。 尤其是这一次，他犹豫再三是怕陈书婷误会，反倒让陈书婷更加坚定了想法。 结果他还什么都没有做，陈书婷似乎已经帮他铺好了路。 “唉，你也不要太担心我。我知道你想把孟德海绑上船，骗到他的宝贝女儿，这件事就算成了一半。我就帮你这一半，剩下的你自己努力。” 陈书婷用力拍了拍白江波的肩膀，然后转身进了书房，开始忙活起来。 听到孟德海的名字，白江波终于明白陈书婷这么做的意义，不过事情可不是这么办的啊！ 如果他和孟钰关系不错，孟钰偶尔在孟德海身边磨磨耳根子，确实会有利于双方的关系。 但如果他拐走了孟德海的女儿，这件事就完全变了一个意义。 老孟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早年因为工作原因疏于照顾，今后一定会加倍补偿。 他现在这种行为，不亚于当着孟德海的面说一句“老登，我鬼火停你楼下安全吗？”，孟德海绝对会当场翻脸。 这就是他一直没有和孟钰太过亲近的原因，这是一个双刃剑，用不好会插在自己身上。 白江波现在可以比较容易地拿捏孟德海，自身条件也不算差，如果是单身，或许还可以一试。 但他作为有妇之夫，给不了孟钰名分，孟德海完全不可能同意。 并且这件事还可能影响孟德海的仕途，更是禁忌中的禁忌。 白江波脑袋里一团乱麻，赶紧冲进书房，着急地问道：“书婷，你都和她说了什么？你可不要乱来，孟德海对孟钰表面放养，实则非常关心。” 陈书婷放下手中的直尺，认真地看着白江波回道：“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我又没有直说，而是通过潜移默化的影响，不会影响其他人的。” 陈书婷越是这么说，白江波心里越是不放心。 “要不” “哎，再说就多了哦。” 陈书婷嘴角一撇，隐隐有些不快。 白江波连忙闭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眼下先稳住陈书婷的情绪，剩下的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再去和孟钰摊牌。 “对了老公，我想开一家服装厂，专门用来生产我设计的衣服，你觉得可以吗？”陈书婷手里的工作没停，一边画图一边问道。 “为什么想开服装厂？那玩意儿很累人的。小丁不是可以帮你做出样品吗？如果想批量生产，可以把订单外包出去，这样会轻松很多。”白江波小心翼翼地劝道。 想运作一个服装厂，可比单纯的设计累的多。现在陈书婷怀有身孕，肯定不能过度操劳，所以白江波没有同意，而是委婉地拒绝了她。 “小丁确实可以帮我做样品，可是我想让更多的人穿上我设计的衣服，而不是只在台上做展示。如果找其他服装厂定做的话，成品质量无法保障，所以我想亲力亲为，或许还有一些新想法。” 陈书婷的态度很坚决，让白江波很是头疼。 可陈书婷越坚决，白江波越不能同意。 如果只是当一个甩手掌柜，平时负责设计，偶尔视察一下，那么并不会特别累。 但是依照陈书婷这么认真的态度，怎么可能会放心交到他人手中，最起码每天都会进行抽查。 这样一来，工作量立马就上去了，十分不利于安胎养胎。 所以白江波肯定不能同意。 “你说得不错，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不过家里最近资金有点紧张，多出来的钱全部都投进晶东方工厂的建设和公司运营了。” “要不这样，能到晶东方的工厂建成，我就立马把服装厂建起来。规模一定不会小，使用机械和人工结合的产线，把瑕疵率降到最低。” “不过是服装厂，还有面料的研发和生产，服装的销售和推广，打造一个全生态链的工厂。你的设计可以解决美观问题，面料可以解决肤感问题，直销模式还能降低价格，让更多人买到实惠。” 白江波滔滔不绝地说起方案，给陈书婷画了一个又一个大饼，把她喂得饱饱的。 听着白江波的计划，陈书婷时不时点头同意，想到了很多之前疏忽的地方。 服装厂只能解决一部分问题，剩下的还涉及到很多方面。 就那最简单的t恤举例，首先是它的面料和缝纫工艺，这是穿在身上时可以感受到的东西。 缝纫工艺可以在服装厂完成，但是面料需要在其他地方进货。至于适不适合她的设计，这完全不可控，不同批次的面料甚至有不同的特性。 其次才是设计和印花工艺。t恤的设计只要在于前后两面的图案，之后通过印花工艺完成衣服。不光需要设计得好，还需要成熟可靠的印花工艺。 不然图案设计的不错，洗了没两次就开始掉色掉渣，让衣服成了昙花一现的艺术品，这不是陈书婷的本意。 最后是销售、推广以及售后。 衣服的出厂价一般不是很高，但是经过中间商层层批发，最终到零售商手中时，已经不知道加了多少的价。 如此繁杂的销售渠道，完全得不到下游市场的及时反馈，导致上游全凭感觉出发。销量好的断货无法得到补充，销量差的在仓库堆积成山却源源不断生产，最后只能低价清仓。 这都是非常致命的问题。 第335章 帅，是一辈子的事 陈书婷肯定不想做一锤子买卖，她想把品牌打出去、名气打出去，做一门源远流长的生意。 “你说的有道理，我之前想得太简单了。”陈书婷表情有些没落，“就依你说的，建厂的事情再往后拖一拖。” “放心，等不了太长时间。我提前让人准备，把这件事先筹备起来。”白江波安慰了一句。 其实这件事不着急，等到两个小娃娃出生，陈书婷更没有时间忙其他的事情，这件事估计还是会继续向后拖，毕竟这两个宝宝可不像善茬。 事情告一段落，白江波终于松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楼下又传来车声，是陆涛把白晓晨和黄瑶接回来了。 不久前立得fg，很快就可以实现了。 “老婆，我带着晓晨出去玩玩，你如果感觉饿了，晚饭不用等我们。” 说着，白江波一溜烟跑下楼去。 陈书婷有些疑惑，之前都没看到白江波这么积极。但这也不是坏事，她就没有放在心上。 车库门口，白晓晨刚从车后座跳下来，就被白江波凌空抓住，并且重新塞了回去。 “不着急回家，我带你们出去玩。”白江波露出狡黠的笑容。 白晓晨再一次打了一个寒颤，感觉老爹似乎没安什么好心，最好不要跟着出去，避一避为妙。 “爸，我作业还没写完，我先回去写作业，等写完作业再说。或者你带着瑶妹去玩，她回来讲给我听也是一样的。”白晓晨再次背起书包，又从车后座跳了下来。 结果他再次被白江波抓住，再次被塞了回去。 “作业什么的不重要，回来再写也不迟。而且以你的效率，作业应该在学校写完了。瑶瑶，你的作业写完了没？”白江波看向更里面的黄瑶。 白晓晨疯狂地向黄瑶使眼色。 黄瑶接收到了白晓晨的信号，可是她完全不可能对白江波说谎，只能如实说道：“是的，我的作业已经写完了。而且老师说，以我的成绩完全可以不写作业。作业是对课堂知识的巩固，但是我不需要巩固。” “我们家瑶瑶真棒！”白江波没有吝啬自己的赞美，转而又看向白晓晨。 “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白晓晨哭丧着脸，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还差不多！”白江波坐上副驾驶，“去京海体育馆，把车停在南门，那离拳击馆比较近。” “好的，请系好安全带。” 陆涛重新发动汽车，从车库门前倒了出去，直奔京海体育馆而去。 听到“拳击馆”三个字的时候，白晓晨的感觉更加强烈，心中的不安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来到体育馆南门，白江波看到一排警车，其中还有一个熟悉的车牌号，这是安欣的车子。 这里是市直属的体育馆，有警察、消防、武警之类的在这里集训并不奇怪，所以白江波没有放在心上。 体育馆这么大，能不能遇到还是两说。 况且他有没有做坏事，更不需要怕警察。 白江波左手领着黄瑶，右手拽着白晓晨，坚定不移地向拳击馆走去。 后面的陆涛斜挎着一个包，里面装的是毛巾、拳套、矿泉水等。 为了扮演好卧底这个角色，他不仅要当一个好司机，还有当一个小跟班，更加深入地获取信任。 来到拳击馆内，里面竟然没有多少人，显得空空荡荡的。 “请问您是来练拳击的吗？是贵公子还是贵小姐想练习？我们都是专业的教练，第一节课可以试听，上得不好不要您一分钱。”白江波刚进门，一个教练就靠了上来，还是推广自己的业务。 像这种领着孩子来拳击馆的，多半是想让自家孩子学一点本事防身。而且看他们的行头，身后还有一个小跟班，肯定不是一般的家庭。 这种人出手不是一般的阔绰，尤其是哄好孩子之后，那钱完全是哗哗得来。 “就不麻烦你了，我只是来教教孩子。”白江波委婉地拒绝道。 这时，陆涛从包里拿出一张卡，展示给拳击教练看。 当教练看到两位数的卡号之后，立马从白江波身前挪开身子。 这种两位数的卡号，都是体育馆的捐赠者，享有终身使用体育馆任何设施的权利。 如果惹恼了这些人，他连饭碗都保不住，还是离远一些为妙。 来到拳击台旁边，白江波把包打开，将里面的装备拿了出来。 这是两套小尺码的拳击手套和护具，粉色的那套是瑶瑶的，蓝色那套是晓晨的。 白江波蹲下身子，帮瑶瑶把鞋脱掉，然后开始给她穿护具，那叫一个耐心和仔细。 穿到一半的时候，他看到白晓晨站在原地没有动，便皱着眉头说了一句：“你还想不穿护具上台吗？是不是自己偷偷在家里练过？” 听到这话，白晓晨立马蹬掉鞋子，拿起地上的护具，慌慌张张地穿了起来。 听老爹的语气，上台肯定是免不了的，估计挨打也是免不了的，那就穿好护具，争取把伤害和疼痛降到最低。 陆涛看到白晓晨行动不便的模样，也走上前帮他把护具穿好，刷一刷小老板的好感度。 穿好之后，白江波把黄瑶抱上拳击台，让白晓晨自己爬上去。 厚实的护具穿在身上，白晓晨行动十分不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陆涛的帮助下勉强爬上台。 白江波左手拎着大红色的拳套，右手抓在边绳上用力一拉，整个人翻了上去，轻轻地落在台上。 这不光把两小只和陆涛看呆了，还把周围的教练看呆了。 这动作他们见过，但也只限于电影里，演员需要吊威亚才能完成。 可是现在发生在眼前，让他们叹为观止。 白江波会不会打拳击先不说，至少现在逼格已经拉满了。 帅，是一辈子的事。 他费了些功夫，把两个砂锅大的拳套戴好，用力对了对拳头，发出“嘭嘭”的闷响。 看着这对比他脑袋还大的拳套，白晓晨咽了咽口水，腿已经开始有些软了。 第336章 V1男人大战 “这不会打死人？” 黄瑶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有些害怕。 “你懂什么？同样力度下，受力面积越大，造成的伤害越小。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搞不懂吗？”白晓晨没好气地说道。 他的语气有些烦躁，并不是有意针对黄瑶，而是内心恐惧所致。 以前老爹打他的时候，都是严声厉色的，愤怒从脸上就能看到，让他心里有些准备。 可现在老爹表面很平静，他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比之前更加恐怖。 “哦，我知道了。对不起，我学识不够。”黄瑶惭愧地低下了头。 “没关系，我们瑶瑶已经很棒了。这些你之后都会学到的，现在不懂也没关系。”白江波用拳套轻轻揉了揉黄瑶的脑袋，然后一个严厉眼神，打向心不在焉的白晓晨。 被这眼神盯上后，白晓晨瞬间醒悟，知道刚刚自己的态度和语气不对，似乎伤到了妹妹的心。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瑶妹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我不是有意针对你的。”白晓晨说话都有些结巴。 “没关系，我没有生气。”黄瑶急忙回道。 她也看出白江波有些不对劲，连忙接受白晓晨的道歉，以免哥哥受到惩罚。 见到黄瑶原谅了白晓晨，白江波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反正白晓晨在劫难逃，不差这一两分钟。 “你们两个过来，排成一排站好。”白江波招了招手，让两小只站在一起。 两人乖乖照做。 “我先教你们最基础的动作，我教的不是正规的拳击，而是更灵活的散打。首先是格斗式，双脚前后开立，前脚跟和后脚跟与肩同宽。”白江波跟着话语摆出姿势，让两个小家伙学习。 “报告！” “讲！” “是左脚在前还是右脚在前？”白晓晨大声问道。 他想表现得好学一些，让老爹高兴高兴，待会儿下手的时候可以轻一些。 “可不可以让我先讲完？”白江波瞪了白晓晨一眼，“左脚在前，全脚掌落地，右脚在后，脚跟略微抬起，双膝微微弯曲，自然内扣。这是左格斗式，反过来就是右格斗式。” 白晓晨心中大呼不妙。 他的积极表现错了地方，反倒显得没有认真听讲，完全起了反作用。 此刻他已经不再奢望突出表现，现在只有不犯错误就已经是大成功。 “左右格斗式都要掌握，因为在危急关头时，哪个姿势方便用哪个。实战之中，你可没法要求别人给你换姿势的时间。” “现在我们先练习左格斗式，右格斗式换个方向就可以了。刚刚说的是腿部姿势，你们先摆出架势，我先看一看标不标准。” 两个小家伙摆出姿势。 “要侧身45°对着前方，尽可能减小暴露给敌人的躯干面积。左脚在左前，右脚在右后，不能再一条直线上，不然动作始终会慢半拍。” “重心放在两腿中间，这样无论是前后左右，都可以最快做出移动动作。膝盖微曲，保持最有弹力的状态，便于瞬间发力。” 白江波纠正着二人的动作。 差不多之后，他继续开始教学：“然后是上半身动作。左臂弯曲90°在前，肘部自然下垂。右臂弯曲45°在后，胳膊护住下肋，拳头护住下巴。” “下颌内收，把脖子尽可能藏起来。眼睛盯着前方，那是敌人的方向。肩膀放松，完全沉下去。腹部收紧，微微含胸，但是不要驼背。” 两个小家伙开始照做，不足的地方会被白江波点出来，然后立马改正，学习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之后白江波又交了步法、拳法和腿法。 进步、退步、绕环步、侧跨步 直拳、摆拳、勾拳、后摆拳 边腿、正蹬腿、侧踹腿、截腿 当然还有防守。 拍挡、挂挡、后闪、下潜 至于摔法，白江波没有教，他们现在完全用不到，交了也没啥用。 周围的教练在不远处看热闹，反正没有学院也是闲着，还不如找点乐子看看。 不过慢慢的，他们发现白江波真的有两下子，做的示范动作极为标准，看上去绝对不是二把刀。 还有那两个小家伙，真是今天才接触散打吗？这学习速度，让成年人看了都自愧不如。 短短半小时的时间，他们已经可以做的有模有样了，甚至得到了教练们的认可。 白江波点了点头，还是好学生好教，几乎任何东西都一点就会，完全不需要费太大功夫。 “好了，瑶瑶，你先下去喝口水，休息一会儿。”白江波看到瑶瑶的头发已经粘在额头上，就让她下去休息休息。 白晓晨喘了口粗气，用袖子擦了擦汗，跟在黄瑶身后，想下台去喝口水。 “哎哎哎，你干嘛去？”白江波叫住白晓晨。 “不是休息了吗？”白晓晨直言道。 他看上去很轻松，心里却直打鼓，头上已经冒出汗珠。还好有先前的汗做掩饰，没有让他露馅。 “瑶瑶是女孩子，体力本来就是弱项，年纪还比你小，你们能一样吗？”白江波翻了一个白眼。 “可可是我已经练会了啊！”白晓晨无力地拍了拍拳套，拼命地解释道。 殊不知，白江波等的就是这句话，这就是他处心积虑的计划。 想要打孩子，直接莽上去肯定是行不通的，不然今晚还是得睡沙发。 所以就要伪装一下，比如散打 “既然你觉得自己练得不错，那就和我打一场。这是1v1男人大战，不会有人来打扰的。”白江波笑得很是阴森，让白晓晨感觉毛骨悚然。 他感觉脑袋懵懵的，虽然待会儿可能会更懵。 这场面就像是 握拳会，出拳也会，都学会了？好了，你已经可以挑战泰森啦！ 白江波冲着教练招了招手，让他们开始计时、敲钟。既然是擂台赛，那么玩得必须专业一些。 几个教练以为白江波想和孩子玩一玩，也兴致勃勃地搬来裁判桌，陪着他们开心开心。 直到他们看见 第337章 父子初交手 最开始一切正常，有点亲子互动的感觉。 白晓晨严阵以待，表情认真地摆起格斗式，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这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争强好胜的小男孩，让旁观的人露出会心的笑容，似乎想起了儿时和父亲玩闹时的快乐时光，感叹起小孩子的无忧无虑。 白晓晨不这么认为，他虽然有些争强好胜，但此次全部是好胜心作祟，而是只想着自保。 尽管白江波还没有摆出格斗式，但站在正前方的白晓晨已经感觉到了压力。 这不光是心灵相通的缘故，还要得益于白晓晨自身敏锐的感知力，他知道必须全力以赴。 白江波单膝跪地，把高度降下来，和白晓晨齐平，然后微微抬起右拳，把左拳背在身后。 这是要让白晓晨一拳两腿的节奏，没有直接用武力值碾压过去。 白晓晨没有丝毫轻敌，他知道就算只用一根手指，老爹也可以把他虐得体无完肤。 但是束手就擒不是他的风格，无力反抗和不敢反抗不是一个概念。 他心里异常冷静，快速分析着当前的局势，包括自己的优劣和对手的优劣。 自己的优势是行为不受限制，可以随心所欲地进攻、移动。但劣势更多，主要集中在身体素质和经验上，这些是客观存在的劣势。 对手的优劣恰恰反过来，这就要求白晓晨扬长避短，利用灵活多变的攻击，避开正面的对抗。 这时，拳击馆的人稍微多了一些，有些来上课的人陆续赶来。 可教练全都围在拳击台旁，没有立刻给他们上课，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 “这不就是陪练吗？至于这么正式吗？”一个学员吐槽道。 “是啊，小孩子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些花拳绣腿罢了，估计连我都打不过。” “哎，要点儿脸。人家多大？你多大？你这不就是欺负小孩子吗？” 台下开始窃窃私语，教练也没空搭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擂台之上。 突然，白晓晨动了。 他左脚微微抬起，向前迈出一小步，紧接右脚蹬地跟进，站位向前平移一小步。 这就是“进步”。 他和白江波之间有一定的距离，一小步并不足以进入攻击范围，所以他连续做了好几个进步。 由于动作特别连贯，全身也很协调，看上去就像是跳步一样，显得格外灵活。 “漂亮！这步伐太标准了！” “这真的只练了半小时？” “和我那些蠢材学员比起来，这孩子简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一众教练纷纷发出感叹。 能进入市直属的体育馆，实力不是泛泛之辈，这点眼力劲儿还是要用的。 这些赞美却让一旁的学员十分受挫，尤其是最后一个教练说的话，简直不要太伤人！ 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可现在就是在打他们的脸，而且还当着他们的面！ 不过学员们平时没少挨骂，这种事只在心里气气，说出来找挨罚不值得。 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个好奇心极重的学员开了口：“教练，前两天我跳来跳去的时候，可被你狠狠地骂了一顿，你这不是妥妥的双标吗？” “你懂个锤子！”教练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形容的就是这种情况。 “怎么不一样？我看就一样！”那名学员有些不服气，直接在教练前面跳了起来。 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围着教练跳个不停，特别想得到教练的一句夸奖。 可惜他除了脑袋上挨了一巴掌，并没有得到其他的奖励。 “都说了，不要跳！不要跳！当你双脚离地的时候，你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这是你防御最虚弱的时候，别人打你都躲不开！” “可是” 学员指了指台上的白晓晨。 “来来来，你给我看清楚，瞪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你不要连贯着看，只看单一动作。你看看人家步伐，有没有双脚同时离地的时候？” 教练把学员拉过去，撑开他的眼睛，让他仔仔细细看个明白。 学员在教练的引导下，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白晓晨的步伐上，开始拆解每一个动作，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奥秘。 这确实只是简单的前进步，只不过一切太过流畅，给人一种跳起来的错觉。 其实只要多注意注意，或者本身的水平很高，完全可以看出步伐的秘密。 这时，越来越多的人被刚刚的话点醒，他们这才意识到，台上的小屁孩不是三脚猫，而是有一定功力的高手。 可是刚刚有教练说他只练了半小时，这不是妥妥的骗人吗？ 这种练武奇才，他们只在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里读到过。 台下有台下的故事，台上又是一番景象。 白晓晨快速移动到白江波面前，试探性地打出一击左直拳。 白江波轻轻抬手往外一挡，轻轻松松化解掉白晓晨的攻势。 白晓晨早有防范，紧接着就是一击后手直拳，直奔白江波的面门而去。 这里打得是一个间隔空挡，白江波抬手挡下左直拳，自己的左拳背在身后，势必会中门大开。 可惜白晓晨小瞧了老爹的速度，挡下前拳再折回来挡下后拳，这对白江波来说小事一桩。 这一招太过明显，前拳试探、后拳进攻，这是最常用的组合式。 而在白晓晨打完蓄力后的右直拳，身体难免会有一些僵直，这就是白江波的进攻机会。 白江波快速改变拳路，径直冲着白晓晨脑袋打去，想用砂锅大的拳头给他来个脑瓜崩。 白江波肯定是收着力的，保持着能打疼但不致伤的力度，这就是打孩子的最佳力度。 然而白江波并没有收到击中的触感，很明显这蓄谋已久的一拳打空了。 白江波又不是傻子，他早就猜到了老爹能看破他的意图。所以在后手直拳末端，他已经提前收了力道，并且右脚后撤、左脚蹬地，先一步撤回去，这才避开了一记爆栗。 第338章 父慈子孝 这下让白江波喜出望外，看来儿子真的有些天赋和直觉，是块值得捶打的好料子。 这一拳会空，原因有三。 其一，他轻敌了，小看了这个臭小子。 其二，拳套太大，阻挡了部分视线，让他没有看清身形变化。 其三，白晓晨的力度太小，他完全分辨不出哪个是全力、哪个是收力。这种力道的拳头，打在脸上都不疼不痒。 “关系挺融洽的，我小时候怎么没有这么贴心的陪练呢？” “是啊，有接击、有还击，完全就是一流的陪练，对技术的增长有巨大帮助。” 几名教练又感叹起来。 刚刚那一幕像极了陪练，接下两拳再打回去。既练习了击打，又练习了闪避。 可是 只有白晓晨意识到刚刚有多危险，要不是他聪明一些，利用一些心理战术，此刻他已经躺平了。 劫后余生的他心跳有些加速，但是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保持最大的警惕。 这次他改变了战术，交替利用前进步、后退步试探距离，看上去就像前后跳一样。 “晓晨哥哥加油！”黄瑶在台下为白晓晨摇旗呐喊。 白晓晨用力咬了咬牙。 这下，他又多了一个不能输的理由！ 他突然改变了步伐的节奏，两个前进步突然贴上来，开始快速地用左拳进行试探。 这动作在别人眼里或许很快，但已经在白江波的反应范围内。 他轻描淡写地接下所有试探，并时刻提防着来自其他部位的攻击。 白晓晨可选择的攻击方式很多，可以继续右直拳，或者右勾拳、后摆拳。还有腿上的动作，左右的边腿、正蹬都可以。 白江波目前是单膝跪地，用腿来进攻似乎更便捷，更容易打破白江波的平衡。 白晓晨的眼神下意识一瞥，看向白江波的左下方，紧接着重心落到左腿，右腿用力蹬地，来了一记势大力沉的右边腿。 他的右腿像鞭子一样，朝着白江波左侧攻去。如果同等身高下，这一击边腿应该踢到大腿位置。只不过因为白江波是跪姿，受击打部位是左侧腹。 这一招如果踢实了，纵使是白江波也不好受。 边腿的威力很大，尤其是后边腿，蓄力时间更长，蓄力距离更大，威力更胜一筹。 可正因为如此，导致它的前摇很长，比较容易格挡。 无论是截击还是闪避，只要能提前预判，完全不成问题。 白江波不方便闪避，利用力量优势进行格挡也完全可以。 “砰”的一声，白晓晨的脚面重重踢在拳套上，让他疼得龇牙咧嘴的。 技术可以速成，但抗击打能力是积累出来的，除非想白江波这样直接升级，或者是像陈书婷、高启兰那样直接嗑药。 可惜白晓晨二者都没有，那就只能自己受着。 尽管非常非常痛，但白晓晨没有停下，紧接着就是一击左正蹬，想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可惜疼痛影响了他的脚步，让他左腿的动作慢了半拍，再一次被白江波轻松挡下。 但是这还没有完，在白江波发起反击之前，白晓晨忍着疼痛快速侧向绕圈移动，来到白江波的左侧，进攻这个最大的弱点。 白江波让了一只手，那么这一次就完全没有防守，确实是最弱的一侧。 白晓晨一早就看清楚这一点，先前的所有进攻都是为了这次的移动做铺垫。 胜败只在一瞬之间，即使不能取胜，也有拼劲所有的力气。 这次是一击高边腿，狠狠踢在白江波后背上，发出一声厚重的闷响。 白江波表情毫无变化。 相比于较为脆弱的侧腹部，异常发达的背部肌群让他不屑做出闪避、格挡动作。 白晓晨的脚面正好落在肩胛骨的位置，那个地方是斜方肌和冈下肌的交界处，宛如铜墙铁壁一般坚不可摧。 从白晓晨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和之前踢倒拳套时不同，这次没有填充物作为缓冲，感觉就像是踢在了铁板上，让白晓晨的表情瞬间开始扭曲。 他下意识去捂右脚，这种疼痛实在难以忍。 可是现在比赛并未结束，白江波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在白晓晨倒地之前，“狠狠”击中其面部，让白晓晨完全失去平衡。 在白晓晨倒地后，白江波用膝盖在擂台上挪过去，又跟上几击砸拳，打得白晓晨抱头蜷缩。 别的地方也没放过，白江波方方面面都又照顾到，给了白晓晨一个完整的童年。 “对，把头护好，头部是最重要的。” “身体蜷缩起来，双腿用力弯曲，用膝盖抵住胸膛，把后背和屁股露出来，这两个地方抗打。” “对，很不错。手护住后脑勺，这个地方最关键。头顶挨几下没关系，最最脆弱的是后脑勺。” 白江波边打边纠正着白晓晨的姿势，教会他如何在极端情况下保护自己。 当然，如果真遇到打不过的人，第一选择肯定是逃跑。 这一系列的动作是在在被堵住或者倒地后，面对一群人的围殴如何把伤害降到最低。 这种事情最好不要经历，但是应对方式不能不知道。 为了让白晓晨记得更牢固，白江波要让他亲身经历一番。 这都是为了教育他，肯定不是借机寻仇，也不是找个理由打孩子。 为了体验的真实性，白江波刻意加快攻速。 在保证力道的情况下，绵密的拳头很好地诠释了被围殴时的状况。 台上俨然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把台下的教练和学员都看呆了。 瑶瑶也惊讶地捂住嘴巴，但是她心里认为，干爹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敲钟！敲钟！回合结束！”教练慌张地指挥着。 他现在心里怕极了。 这算是家暴吗？ 好像不算，因为白晓晨护具齐全，护胸、护头都有，不可能受太严重的伤害。 可是这有点太吓人了，他们如果这么教学，早就被家长举报了。 为了避免出现事故，他们只好立刻叫停。 白江波也不恋战，铃响的同时停止出手，紧接着开始关心起儿子的情况。 第339章 麻雀张彪 疼是真的疼，但受伤肯定是没受伤。 以至于痛打之后，白晓晨伤得最严重地方是两次全力一击的右脚面。 他的右脚面有些发红，甚至开始微微肿起。 这可不是白江波有意为之，主要是反伤甲属于被动技能，他又不能主动关闭。 白晓晨也很硬气，除了轻哼两声，没有喊一声疼，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挨完一顿打之后，他反而觉得有些放松。 毕竟阳光总在风雨后，雨过天晴有彩虹，暴风雨之前的压抑才是最可怕的。 “感觉怎么样？”白江波一边检查着，一边耐心地问道。 “我这次输是因为力量和经验不足，这些都是我自身的原因，我今后一定会勤加锻炼。”白晓晨冷静地分析起来。 之前他已经用了所有能用的方法，奈何双方实力差距太大，宛如云泥之别，这是任何方法都不足以弥补的。 “我没问你这个，我是说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白江波有些无语。 这小子不会是被打傻了？ 这也太实诚了！ 难道就不想诉诉苦，或者问一问为啥打他。 “除了右脚有些痛，其他地方没啥问题。”白晓晨哈哈笑着。 “你就不好奇为啥我带你来打擂台？” “不好奇，不过我一定会打回去的！”白晓晨眼里充满着希望。 “有志气，我等着你。不过刚刚交给你的东西不要忘了，那玩意儿在关键时刻能保命。当然，我并不希望你会用上这种东西。”白江波摇了摇头。 趁机打一顿白晓晨只是附带的，并不是教这些东西的主要原因。 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的，但他一向会做好最坏的打算。 所以他才教两个孩子散打，又教白晓晨如何在关键时刻保命。 这时，黄瑶和两个教练也走了上来，协助检查白晓晨的伤势。 令两位教练啧啧称奇的是，白晓晨除了右脚，其他地方真没有伤势。 这就说明白江波对力度的掌控到了一定境界，看上去很是骇人，其实完全在可接受范围内。 就算是他们这些老教练，都不能保证在这么高强度的打击下，还能保持着力度的精准掌控。 白江波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再次拔高。 白江波正准备把白晓晨抱下去，一个声音突然从人群之中传出来。 “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有种和我打一场，我也可以让你一只手！” 白江波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张彪站在人群后面，表情阴沉的看着他。 “麻雀？哦，不是，张警官，这么巧啊！”白江波笑着打了个招呼。 可张彪丝毫没有给他面子，黑着脸从人群中间走过来，从擂台边上翻了进去。 今天刑侦支队在体育馆拉练，他们刚做完其他项目，准备来拳击馆练练对抗。 张彪最先完成项目，所以提前一步来到这里，但是一进门就看到常威在打来福白江波在打白晓晨，于是火腾的一下就起来了。 他最看不得这种家暴的场面，因为在他小时候就经历过这种悲剧，所以他才痛定思痛，当上了一名人民警察，为的就是制止这些悲剧。 他显然没有看到全部的经过，不然也不会把这件事当做家暴。 “这里是擂台，不是你胡作非为的地方。我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张彪眼睛瞪得滚圆，此时的他只想痛扁白江波一顿。 “这位警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教练想把事情解释清楚。 张彪身上的作训服已经表明身份，教练也不想这个误会继续扩大化。 张彪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还有你们这些为虎作伥的旁观者，在某种程度上，你比他还要可恶！” 教练咽了咽口水，这下可解释不清了。 白江波摆了摆手，让教练把白晓晨和黄瑶带下去。他也没有玩够，正好可以和张彪过两招。 自从上次捣毁老黑的老巢，他已经很久没有活动身子了。 张彪作为刑侦支队的一员，身手自然不会特别差。 虽然不能作为真正的对手，但是耍一耍身手还是可以的。 “哼！” 张彪冷哼一声，开始穿戴手套。 他用得拳套可不是拳击手套，而是专业散打使用的半指拳套，就是ufc八角笼里使用的那种。 这种拳套体积小很多，具有更大的杀伤力，打在身上可那种大拳套完全不一样。 白江波看了一眼陆涛，后者立马拉开背包，从立马拿出一副半指拳套，并且扔了上去。 刚刚砂锅大的拳套是为了保护白晓晨，如果晚点真是的，他也不需要藏着掖着了。 看到白江波戴上半指拳套，白晓晨再次咽了咽口水。刚刚如果老爹狠心用这玩意儿，他现在估计半条命已经没有了。 这下，他反向体会到父爱。 “呵，装备还挺齐全，要不要把护具穿上。我下手可没有轻重，你最好做好自我防护。”张彪碰了碰拳头，发出“嘭嘭”的闷响。 “这话我正想对你说呢。你要不要穿上护具，不然打伤了你，我心里会非常愧疚的。”白江波把半指拳套戴好，活动了一下手腕，确认十分牢靠。 “口出狂言！”张彪只说了四个字。 他现在一肚子的怒火，需要全部发泄出来，要好好让白江波长长记性。 现在，张彪完全不在乎白江波是什么身份，他只想帮白晓晨讨一个公道。 认识孟德海怎样，认识郭文建又怎样？ 在这个擂台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要用拳头教会白江波一个道理。 对局一触即发，台下的教练再次兴奋起来。 既然对局无法阻止，那就公平公正地打一场。 这可比刚刚的“父子大战”有意思，现场欣赏高水平对局的机会可不多。 教练举起小锤正要敲钟开打，扬起的手突然被抓住。 教练转头正要发火，看到那人也穿着作训服，瞬间就没了脾气。 “张彪，你做什么呢？和群众打擂台，成何体统！赶紧给我从上面下来！” 第340章 张彪能不彪吗？ 气势正足的张彪被这一声怒喝破了防，虽然心里有些不服气，但依旧放弃了进攻姿态。 李响一只手抓着教练准备敲钟的手，另一只手指着台上的张彪，怒目圆睁、龇牙咧嘴。 他身后站着十多个身穿作训服的人，全部都是京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骨干。 这群人没有像李响这么生气，他们表情耐人寻味，更倾向于看热闹。 这是双方同意的擂台友谊赛，和街头斗殴的性质完全不同，讨论选手的身份没有太多意义。 李响作为代理支队长，负责管理队伍，思考得比较谨慎，所以选择果断制止擂台赛。 白江波也放下格斗式，有些遗憾地说道：“看来这场比赛打不成了，我还想和你过过招呢。” “谁说打不成了？李队只是不知道事情真相，如果我把原委告诉他，他也会支持我教训你！”张彪自然不能输了嘴上功夫。 见二人之间依旧处于剑拔弩张的状态，李响害怕他们突然打起来，便亲自脱了鞋子翻上擂台。 “说什么悄悄话呢！”李响走到张彪身边低喝一声。 “李队，我” “你什么你！你想上明天的头版头条吗？还不给我下去！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李响怒斥道。 他不清楚张彪为何如此鲁莽，但他相信必定事出有因，可这些都不是借口。 一旦有人以讹传讹，编一些不好的谣言，传播速度极为迅猛，造成的影响异常恶劣。 等到了那个时候，警方进行情况说明也起不了作用。 因为部分人已经先入为主，他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真相算是什么东西。 “警察在擂台打人报复”永远比“警察在擂台进行比赛”有噱头。 无论事情的真相如何，一旦引发争议，张彪势必会受到波及。 张彪默默低下头，不甘心地瞥了白江波一眼。 “李警官，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麻雀警官想进行一场友谊赛，这叫做民警一家亲。”白江波为了能够继续格斗，直接给了张彪一个台阶下。 “是这样吗？”李响瞪了张彪一眼。 他心里清楚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不然刚刚张彪不会有那么强烈的怒意。 张彪没有领情，心中的怒火丝毫不减，仿佛想生吞了白江波。 他转过身把李响拉到旁边，把刚刚的所见所闻全部说出，并且解释了自己的动机。 李响恍然大悟，疑惑地看了白江波一眼。 他知道张彪小时候的遭遇，理解张彪方才的行为。但他对白江波也有了解，知道白江波的性格。 从刘大可那件事就能看出来，白江波对家人的安全十分重视，怎么可能会有类似家暴的行为。 还有张彪所描述的“所有人冷眼旁观”，这似乎有些不现实，当今世道再麻木也不止于此。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等调查清楚也不迟，你作为警察更要讲究证据。”李响小声提醒着。 “我都亲眼看到了，难道能是假的不成？”张彪又开始激动起来。 “你别激动！”李响伸手按住张彪。 “李警官，我和张警官只是过过招，又不会下狠手，不会有什么隐患的。”白江波突然插话道。 张彪冷笑两声。 他认为李响一直在阻挠他，是想间接地保护白江波。 可白江波倒好，不但不领情，还非要挨这顿打。 这不是欠抽吗？ 李响一脸愁容。 他阻止格斗不光是怕流言蜚语，还怕张彪打不过白江波，被打伤不说，又丢了颜面。 他见识过白江波的身手，就当着他的面一闪而过，夺枪、飞踹一气呵成，凌空两脚把一个胖子踹出前院。 平心而论，他自己肯定做不到。这身手最起码得是个特警水平，和他们刑侦支队不是一个级别。 张彪去挑战白江波，这才是赶上门找打。 可是李响又不能明说，现在张彪正在气头上。如果他说张彪打不过白江波，张彪可能会顶着违反纪律的压力，也要和白江波过上两招。 张彪、张彪，看名字就知道这个人非常彪，张彪能不彪吗？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白江波退一步，想把倔成一头驴的张彪拉回来不容易。 李响眼睛眯起来，露出标准的微笑，平和地向白江波说道：“白先生，你知道双方实力有差距，万一控制不好力道伤到对方，这就有些麻烦了。” 李响的话说得很巧妙。 白江波听到后觉得是在说他水平高，怕他失手伤到张彪，会影响警务安排。 张彪听到后觉得是在说他水平高，怕他失手伤到白江波，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一句话能让两个人听到后都觉得舒服，李响在代理支队长的位置上也不是吃白饭的。 如果是普通人，或许因为这句话就放弃了，大家好聚好散，或者坐下来谈一谈。 可是其中一方是白江波，李响的这点小心思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他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并且对自己的力量把控有信心，只想舒舒服服地打一场。 “没关系，我接受这些隐患，不知道张警官能不能接受。”白江波看向张彪，眼神中带着些许挑衅的味道。 “怎么不敢？我接了！”张彪可不会惯着白江波。 李响一个头两个大，十分无奈地扶着额头，有手掌挡住张彪的视线，冲着白江波疯狂使眼色。 白江波直接当作做看不见，转身走到擂台边，大声地想台下的观众介绍着。 “这些都是市公安局的同志，我因为案情和他们有过接触，他们都是很好的同志！” “今天我有一些技痒，想找一些高手过过招，所以邀请警官一较高下。” “这都是我自愿为之，今天请大家做个见证，以免市局的同志受到处罚。” 白江波把情况介绍一遍，让吃瓜群众能吃得明白，极大程度避免以讹传讹的情况。 只晓得人多了，就算有人故意编造话题，也会被热心群众当中拆穿，彻底堵死传播途径。 李响千算万算，没算到白江波还有这一手。 得，这下不打也得打了。 第341章 军警格斗术 “放心，俺们知道咋回事。不就是友谊赛吗？没人会多说什么的。你们都没收我们门票，我们又怎么会惹是生非。” “我们拳击馆内部三天两头办比赛，这就什么好编排的，那都是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人。你们只管好好切磋，我们在下面认真观摩。” “我倒是想看看那个小崽子胡言乱语，我直接给他牙打掉！哎呦，警察同志，不好意思，我就是说着玩玩。” “彪啊！你可不能输啊！你代表的是我们刑侦支队，千万不要给我们丢脸！你如果输了，这事我能笑你一辈子！” “老爹加油！我想看你全力出手的样子！小陆叔叔，快把录像机拿出来，我要拍给妈妈看！” 台下观众情绪高昂，市局的其他警员和白晓晨他们也非常兴奋，纷纷开始给各自代表摇旗呐喊。 面对着铺天盖地的呼声，李响也没了主意，只能让两人简单地切磋切磋。 “记住，点到为止。”李响意味深长地向张彪嘱咐了一句。 按照白江波的性格，只要张彪不下狠手，他也会手下留情，最多是痛个一两天。 可一旦张彪手下没了分寸，白江波同样会加大力度，到那时可没什么好下场。 “放心，我最多让他受一些皮肉之苦，不会让他伤筋动骨的。”张彪轻轻安抚着李响的情绪。 看到张彪轻描淡写的神态，李响不禁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救了，彻底没救了。 到现在还不知道危险的是谁，待会儿真打起来可没机会后悔。 李响抬手掀起边绳，一弯腰从台上翻了下去，回到安欣的身边。 “我们要不要提醒提醒张彪？万一两个人越打越激烈，最后吃亏的一定是张彪。”作为为数不多只能白江波身手的人，安欣也很担心张彪的处境。 “没用的，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听。只能寄希望于他早点发现端倪，然后比较体面的输掉比赛。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结果。”李响看了眼台上的张彪，眼神中充满着怜悯。 安欣哑口无言。 他知道张彪的脾气，平时就喜欢阴阳怪气，头脑热起来更是不计后果，或许吃点苦头更有益处。 “说的明明是人话，却不怎么干人事。我知道你年龄大，如果你扛不住的话，立刻乖乖认输，并向晓晨道歉，我或许还会手下留情。”张彪再次摆出架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用不着，这些事等打完之后再讨论，我的铁拳已经饥渴难耐了。”白江波活动活动肩膀和脖子，轻快地跳了几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张彪对此嗤之以鼻，眼神中的凶狠呼之欲出。 一个教练从台下爬上来，他已经套上裁判的条纹服，准备做这场友谊赛的裁判。 白江波暴打白晓晨的时候，大家只当做是一个过家家，并没有完全按正规流程走。 但两个成年人比赛，裁判是不可或缺的，不然场面会极为不可控。 如果真的打急眼，使出了踢裆、插眼、咬耳朵等下三滥的手段，裁判必须第一时间制止，免得选手受到违反体育精神动作的侵害。 裁判双手伸向两位选手，往中间轻轻靠拢，示意两人碰拳问好。 这是比赛开始前的仪式，是对对方最基本的尊重，即使是死敌对上也不能忘了礼数。 这叫先礼后兵。 白江波向前迈了两步，伸出右手和张彪碰拳。 可张彪压根没搭理他，歪着嘴做了一个鬼脸，这摆明了是在藐视他。 比赛还没开始，火药味已经飘出来了。 裁判有些懵逼。 不是说友谊赛吗？ 这样能是友谊赛？ 台下的加油声、嘘声混在一起，让混乱的场面再次升级。 裁判连忙挥了挥手，台下立刻有人端来托盘，上面是清洗好的全新护齿。 散打比赛需要穿护齿、护裆以及缠手带，后两者没法立刻穿戴，但护齿必须给他们备上。 万一牙被打掉了，有可能会引起一场扯皮，拳击馆必须尽力规避。 张彪没有拒绝，直接拿起护齿塞到嘴里，并且来回咬了咬，发现尺寸挺合适的。 当裁判端到白江波面前时，白江波伸手把托盘退了回去。 “我不需要这个。”白江波轻描淡写地说道。 开玩笑，这种程度的比赛值得上防具吗？ 也不看看他以前遇到的都是什么敌人。 赤手空拳都能对战持刀、持枪之人，对付同意赤手空拳的人还能输了不成。 “先生，把护齿戴上。多一份保险，多一份安全。”裁判不停地劝道。 “只有弱者才上护具，我看不上这些东西，这只会影响的我发挥。”白江波逐渐装起来了。 裁判满脸黑线，再三确认后果自负，他最终把托盘送回台下。 这弄得张彪很是尴尬。 尤其是那句“只有弱者才上护具”，简直是精准踩雷，并且疯狂在雷区里跳舞。 张彪本想把护齿吐出来。 可转念一想，已经戴上的东西再脱下来，这好像会更没有面子。 他只好再次火冒三丈，把怒火集中在拳头上，强忍着没把护齿吐出来。 殊不知，这个决定拯救了他的牙齿。 “预备——” 裁判再次伸直胳膊只想两个选手，随之向内合掌并下摆，同时喊出下一句口令。 “开始！” 而裁判桌前的人也同时敲响拳击钟。 清脆的钟声响彻整个拳击馆，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擂台之上。 张彪闻声而动，右手护住下颚，左手放得比较低，一步一步迈了上去。 这不是正规散打的路数，而是军警格斗术的起手。 张彪想要快速制敌，在极端的时间内压制白江波，并且擒拿住他，让他主动承认错误。 白江波看出张彪的意图，心里不免有些讥讽。 想要进行快速擒拿，必须出其不意或者实力有巨大悬殊，二者最起码要符合一条。 可现在是面对面格斗，要怎么出其不意？ 而且白江波实力也不弱，张彪幼稚的想法注定落空。 第342章 谁才是真正的老头？ “呼”的一阵风声，白江波瞬间动了。 他后脚猛地蹬地，上来就是一记右边腿，狠狠地朝着张彪踢去。 白江波的速度让张彪有些出乎意料，但是他早就提防了白江波的动作，尤其是来自左侧的攻击。 他把左手放得很低，使得身体左侧防御大开，懂点门道的人都会选择进攻左侧。 张彪没有选择最稳妥的闪避，而是准备硬扛这一腿，为之后的擒拿做好准备。 他左胳膊往外一架，计划用胳膊进行格挡，在白江波僵直的时候，顺手抓过他的小腿。 只要控制住对手一条腿，之后是迎头痛击还是进行关节锁，这都将会由他来主导。 事实证明，轻敌是最大的敌人。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况且是面对实力不明的对手。 一开始，一切都按照张彪的计划进行着，他也顺利格挡住白江波的边腿。 可当他想去反手勾住白江波的小腿时，却发现左胳膊使不上劲，有一种乏力、发麻的感觉。 他的胳膊就僵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白江波把腿收了回去。 他还看到白江波不解的眼神，这种眼神就好像在看傻子一样。 没等他思考怎么回事，左臂就传来刻骨铭心的疼痛，这就是他无法及时反击的原因。 俗话说得好，胳膊拧不过大腿。 面对边腿，通常的防守方式是闪避、截击。 即使选择格挡，大多数是提膝格挡，用腿来防御腿。 小部分的手臂格挡高边腿，需要用力绷紧大臂小臂，才能硬扛住踢击的伤害。 像是张彪这种把胳膊支出去，就想着硬抗伤害的行为，完全是第二错误的做法。 第一错误的做法是用肋骨去抗伤害，接下这一腿半条命都没了。 如果不是白江波及时收力，张彪的胳膊最起码要打两个月绷带。 可是现在张彪也不怎么好受，左胳膊已经失去了大半的战斗力。 他连续后退数步，拉开与白江波的距离，左臂紧紧贴着身体。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勉强抑制住左臂的颤抖。 此刻他心里已经完全没有轻敌的想法，强忍着疼痛把左胳膊抬起来，摆起了标准的格斗式。 “要不要休息休息？”白江波关切地问道。 这话在张彪看来是完完全全的挑衅，他咬着牙说出两句逞强的话。 “休息？打完你休息也不迟！刚刚那一脚完全没力，我用一只胳膊就能挡下来！” 白江波和裁判满头黑线，这话也就骗骗台下的吃瓜群众。 他们俩站得这么近，一眼就能看出来张彪的左胳膊在抖。 站在靠近擂台的内行人也一样，能够看出刚刚那一脚给张彪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他的逞强只是面子使然。 “张彪！认真一点儿！你平时嘲讽我的劲呢？在台上可不要当软脚虾啊！”安欣忍不住喊了一嗓子，提醒张彪认真对战。 “我踏马知道，用不着你提醒！”张彪骂骂咧咧地回了一句。 经过短暂的修整，他的左胳膊恢复一些，做少数简单动作还是可以的。 这对他整体的战斗力没太大影响，因为他的惯用手是右手，主要杀伤还是靠着惯用手。 张彪再次逼了上去。 他回归正常的打法，不再去想那些歪点子。 前拳试探，后拳杀伤，时不时再用脚找机会，尽可能削弱白江波的体力。 他明白自己无法短时间拿下白江波，就想着来打持久的耐力战。 数据显示，白江波已经四十多岁了。虽然整容可以让人看起来变帅、变年轻，但对于身体素质没有提升，张彪是这么认为的。 张彪现在不到三十岁，正值体力耐力的巅峰，欺负欺负四十多岁的老同志还是没问题的。 四十岁的力量衰退不明显，但是耐力会明显下降，他想要把白江波拖死。 等到白江波气喘吁吁的时候，才是他吹起反攻之时。 他需要时刻保持进攻骚扰，加剧白江波体力的消耗，这就是他频频发起攻击的原因。 当距离较近时，张彪发动攻击的同时，白江波也会时不时给予回击，给张彪添了不少的麻烦。 他拼命咬牙坚持着，想熬到白江波打不动的时候。 可慢慢地，他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一开始，他的进攻比较多，白江波的进攻比较少。 后来，他的体力下降得也很厉害，攻击开始缓慢起来，白江波的进攻加剧很多。 再后来，二人的进攻防守几乎平分秋色，进行到正常的比赛范畴之中。 直到最后，他的气息完全乱了，进攻节奏全部断掉，变成招架多、进攻少的局面。 反观白江波，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进攻节奏反而加快了许多。 这让张彪迷糊起来。 这个熬老头战术熬得究竟是谁？ 谁才是真正的老头？ “叮叮叮！” “停！” 急促的铃声夹在着裁判的口令声，第一回合的比赛结束，双方各自进行一分钟的休息。 第一回合这三分钟，对于张彪来说，完全是度日如年。 他的精气神在第一回合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需要在一分钟的休息时间尽快恢复。 市局的同志帮他揉肩搓腿，并且端茶倒数，让他最大程度休息。 李响和安欣带来最新消息，他们在观众之中问了一圈，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并详细解释给张彪。 张彪接受了这个说法，承认确实是他太鲁莽，没有搞清楚真相，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不过事已至此，已经不是真相可以左右的，后面全部都是尊严之战。 一名正值青壮年的警察输给一个中年群众，这传出去岂不是被笑掉大牙？ 他是为了个人荣誉而战，也是为了刑侦支队的荣誉而战。 休息时间转瞬即逝，仿佛一眨眼就过去了，张彪完全没有休息够。 裁判已经就位，他撑着边绳站了起来，在钟声之后继续对战。 他继续跟着白江波的节奏完成进攻、防御以及反击，虽然进行得比较艰难，但还在掌控范围内。 直到一只拳头穿过他的两只手，重重地命中他的左下巴，眼前的景色瞬间黑了起来，然后又变得明亮起来，只不过到处都是闪闪的星星 第343章 投降输一半 白江波眉头微蹙，这一拳他没用多少力气，就怕直接把张彪ko，那他之后就没得玩了。 不过看到张彪摇摇欲坠的样子，他似乎有些不确定，难道刚刚没收住力？ 他要先等一等，让张彪缓一缓。 台下一片哗然。 看到张彪挨了一拳，吃瓜群众们又开始激动起来，能不能一击定胜负，能不能重新振作起来？ 有人开始叫嚣，有人开始加油，只有刑侦支队的人没有发表意见。 最开始交手的时候，他们对张彪的胜利满怀希望。现在他们已经认清现实，只求张彪能够输得体面些。 对打是个极其耗费体力的事，无论你是专业运动员还是受过训的军警，也无法保持全胜姿态。 张彪的表现还不错，放在一般人身上非常了不得，就是在警队之中也是上游水平。 但在白江波的映衬下，张彪就显得极其狼狈。 经过将近两个回合的鏖战，白江波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张彪的进攻越来越乏力，出拳速度越来越慢。可白江波与最开始相比几乎没有变化，这就导致张彪慢慢变成防守的位置。 并不是白江波变快了，而是张彪变慢了。 在耐力的比拼之中，张彪被虐得体无完肤，现在又挨上一拳，更是雪上加霜。 “彪哥不会撑不到第三回合？”小五紧张地问了一句。 “第三回合肯定能打，就看他自己想不想打，愿不愿意打了。”李响观察着擂台上的形势，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什么意思？”小五有些懵。 以她“机敏”的反应，很难听出其中的门道，只能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时，安欣接过话茬，开始讲解场上的形势。 “张彪的体力已经见底，现在是强弩之末。第三回合肯定能打，但是战斗力会进一步下降。刚刚被命中下巴后，张彪短暂失神，可白江波并没有乘胜追击，这说明他不想简单解决战斗。” “这其实也是一种放水，充分展现了双方的实力差距。现在决定权在张彪自己手里，如果他主动认输，第三回合就不用打了。刚刚误会基本解开，双方没有太大的恩怨，早点结束是件好事。” 经过安欣的点拨，小五终于反应过来。 现在坚持下去也不会对结果有任何影响，二者之间存在巨大的实力鸿沟。与其被ko在场上，或是最终被判负，还不如早一些收手。 毕竟投降输一半，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有些事不能做得太绝对。 张彪很快从晕眩状态清醒过来，死死地盯住白江波，心中的忌惮又多了两分。 刚刚只是稍作大意，下颚直接挨了一拳。 倘若白江波乘胜追击，他现在已经倒地了。 他还能站在台上，完全拜白江波所赐，给他留足了脸面。 他心中甚至有些感动，再加上刚刚冤枉了白江波，还没来得及道歉，两种情绪混合在一起，让他对白江波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观。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白江波并没有思考太多。擂台上没有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唯一需要正视的就是对手，他手下留情只是为了多玩一会儿。 “叮叮叮！” “回合结束！” 第二回合在双方的对峙中结束，再进进入一分钟的休息时间。 不过这次张彪没有去休息，而是走到裁判身前宣布认输，以比较体面的方式结束比赛。 “你确定吗？你现在还有余力，真的不再尝试尝试，或许可以反败为胜。”裁判再三确认道。 他不是专业的裁判，是拳击馆的教练。由于这次的友谊赛，拳击馆的观众人数是平常数倍之多，附近几个场馆的人全部被吸引过来。 如果把其中的百分之一收为学员，他们今年的业务就完成了。如果能收百分之二的人，他们场馆绝对会爆满，成为体育馆内的第一名。 现在最火热的是乒乓球馆和羽毛球馆，拳击馆几乎在垫底行列，所以他特别想抓住翻身的机会。 尽可能地让比赛延续下去，继续保持吸引力，让观众产生一些兴趣，他们才有可能成为学院。 不过这就要委屈张彪，继续和白江波对战。 “打什么打？打不过，第三回合不打了。”张彪言简意赅。 他从裁判脸上看出一些小心思，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只想体面一些。 待会儿的人会越来越多，他丢面子的几率会更大，现在认输是及时止损。 裁判看到张彪坚定地态度，也不好意思继续劝说，只能先告知白江波，然后再进行成绩宣布。 “什么？！”白江波的声音提高了许多。 他正想着怎么才能让张彪打满第三回合，甚至再想办法再加一个第四、第五回合。 现在告诉他，张彪已经认输，这让他有些不能接受。 刚刚的大嗓门引来不少人的注意，白江波迅速压低声音和裁判说道：“你就让他再坚持坚持，一个回合只有三分钟，三个回合都坚持不到，那还算什么男人？你帮我转达一下，让他提提精神。” 白江波企图用激将法重新让张彪燃起斗志，这爽到一半就不让爽的感觉着实令人恼火。 “没用的，我已经劝过了。但是他态度坚定，说什么都不肯打下去。别说这是友谊赛，就算是正规比赛，也不能不让人认输啊。”裁判表示无能为力，该做的尝试他已经全部做过。 “我亲自去说，好好的比赛怎么能说没就没？他不打了，也得派个其他人上来。”白江波推开裁判，快速向张彪所在的角柱走去。 看到白江波直直走过来，原本在和安欣李响交流心得的张彪立刻站起来，恭敬地面向白江波，做出了真诚的道歉。 “对不起，刚刚是我没有了解事情的全貌，所以对你产生了误会，还整出了这么一个闹剧，在此我向你郑重道歉。” “我不需要道歉” “我知道我的行为很恶劣，您或许会不接受道歉，我也会尽全力弥补你的损失。无论是公开声明还是财务赔偿，我都会尽力去弥补。” “” 白江波看着表情认真的张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直到一个想法从脑海中蹦了出来。 第344章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看到白江波蔫坏蔫坏的笑容，张彪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伸手推了推身旁的李响。 李响尴尬地搓搓手，不好意思地说道：“白先生，你是知道的，张彪他这人就这样，做事不怎么过脑子，有些毛毛躁躁的，你别往心里去。” “对对对，这些我一定改，一定都改。”张彪连忙附和道。 “实在不行的话，我们之后会上门赔礼道歉，或者请你喝一顿也可以。”李响轻车熟路地说着。 在他看来，白江波只是好个面子，不会揪住张彪不放的。 可惜这次他没有猜对，不揪住不放，白江波怎么能再打两场？ “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压根没放在心上，这种小事就过去。”白江波随意地摆摆手。 “那就好，还不快谢谢白先生。”李响拍了拍张彪的肩膀。 “白先生大人有大量，是我张彪误会了。”张彪拱了拱手。 “不过” 白江波话锋一转。 这几人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说“没放在心上”、“就让它过去”吗？ 这里的“不过”是什么意思？ 感情你说一套做一套是！ 他们也只敢在心里吐槽，顺便再骂上两句，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 “您请说，我们能做到的，只要不违反规定，基本上都可以答应。”李响面带微笑地说道。 “其实我的要求不多，咱们第三回合继续打。既不用花钱也不用请客，这个要求不过分。”白江波爽朗地笑着，乐呵呵地提出要求。 李响：？？？ 安欣：？？？ 张彪：！！！ 这不过分吗？ 这非常过分！ 他们就是想结束比赛才认输的，后续又追加这么多条件，结果一切都在原地踏步。 “白先生，张彪确实打不过你，也没有继续打的必要了，你肯定”李响试图继续劝说。 白江波一抬手，打断李响的话。 “结果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难道不是吗？”白江波反问道。 张彪抬起自己止不住颤抖的左手，面带愧色地说道：“刚刚我一直在强撑着，其实我的左胳膊暂时无法正常运动，第三回合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我只说第三回合，又没说必须是你。你们随便挑人上来都可以，只要有人陪我继续就行。”白江波不解地看着张彪，认为他有些自作多情了。 “哦啊？”张彪张大嘴巴。 他还以为白江波想狠狠地羞辱他，就把自己的糗事说出来，结果压根不是这么回事。 白江波只是想继续打下去。 如此好战的性格不多见，市局里只有特警支队存在这样的奇葩。 “只要有人陪你继续就可以吗？”李响再次确认道。 “当然，谁都可以，我不挑食。”白江波表情十分轻松，完全不怕来个boss级别的人。 如果真来了一个重量级选手，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得到确认后，李响下意识看了一眼安欣。 他知道安欣在心里没有放过白江波，偶尔还是会拿起老钢铁厂的卷宗进行复查，希望找到一些关键性证据，使真正正义得到伸张。 还有他们的师父曹闯，他的退休也和白江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尤其是那声与众不同的枪响，和证词完全对不上，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让安欣发泄发泄深藏心底的怨气，顺便还能满足白江波的要求。 安欣也下意识看向李响，看到李响在对他使眼色，眉毛瞬间拧成了一团。 白江波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现在上去可不是发泄怨气，而是被当成沙包打啊。 谁爱去谁去，反正他不去。 看到安欣无动于衷，李响准备劝两句，利用情理把他骗上去。 “安欣、安欣，要不你” 安欣突然伸手抓住李响的胳膊，带着崇拜的目光说道：“这种事必须要队长出马。响，我们刑侦支队的荣誉全部在你一人肩上，你可不要不了张彪的后尘，要打出我们支队的威风！” 作为默契十足的搭档，安欣怎么会不清楚李响的意思。 既然你做初一，那我就是十五！ 安欣先下手为强，毫无负罪感地把李响卖了，用一个队长的帽子把李响架了上去。 这顶高帽扣在头上，让李响有话说不出。 他对安欣这种“死道友不死贫道”表示强烈谴责！ 二人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眼神碰撞在一起，通过微表情进行无言的对话。 张彪不由地后退两步。 在他的眼里，这两人直接已经擦出火花，随时随地都可能爆炸。 又僵持了一会，白江波不耐烦地催道：“还没有人选吗？你们人不是挺多的吗？” “白先生，是这样的。大家的身手良莠不齐，短时间内挑不出能和你平分秋色的。”李响惭愧地摇摇头，暗中拍了一个小小的马屁。 白江波对此不以为然。 别说“短时间内”，就是“长时间外”也找不出来，这就是作为穿越者的底气。 “我也没说只能选一个人。实在不行你们俩一起上，如果还觉得不行，就再多喊几个人。”白江波随意地点了点，表情格外轻松。 听到这话，安欣李响有些不服气。 他们承认单打独斗不是白江波的对手，但一打二是不是有些看不起人。 只要两人配合得当，形成两面包夹之势，一人主攻一人骚扰。 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白江波也不会很轻松。 尤其是一对多的情况，在一定范围内，人数的增加会是难度成指数级增长，“一打三”比“一打四”困难很多。 二人对视一眼，决定给白江波上一课，让他知道太狂妄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也不需要顾及什么颜面问题，该丢的人早就丢光了，后面再输才是奇耻大辱。 “好，我们一起上。”安欣李响异口同声地说道。 一旁的裁判瞬间来了精神。 现在不光要继续打，还要继续增大难度，这下一定会吸引更多的观众，他心里乐开了花。 “你们确定吗？如果确定的话，我们就去安排了。”裁判认真地问道。 现在观众已经等得有些急了，部分观众已经选择离场。如果这件事可以确定，他们就会去做好准备，并且用更大的噱头把人吸引回来。 这句话不光在问安欣李响，也在问白江波，毕竟他是吃亏的一方。 “我没问题，这个想法是我提出来的，我完全同意。”白江波果断答道。 看到白江波表态，安欣李响也纷纷表态。 “我们也没问题，就照这个来。” “那好，我现在就去” “等一下！”一个声音打断了裁判的话。 众人纷纷回头看向抱着左胳膊的张彪，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你什么情况？ 现在都不关你的事了，怎么还来打岔？ 张彪轻咳两声，说出自己的想法：“不是说几个都可以吗？我其实只有左臂略微受伤，完全可以继续上场，要不我们三个一起上。” 安欣李响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能继续上场，那还要我们做什么？ 你继续上去挨打不就行了？ 第345章 三英战吕布 察觉到安欣李响不友善的眼神，张彪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 “我不是怕你们两个打不过吗？加上我比较保险。再说我已经受伤了，顶多算半个人，就相当于两个半打一个，其实也能接受。” 安欣李响不屑地撇撇嘴，张彪这想法真够魔幻的，不过确实没有违反规则。 刚刚白江波说几个都没问题，可以保险一些再好不过了。 他们三个是刑侦支队的武力巅峰，即使张彪受了一点伤，但也能发挥80的实力。 两个人的阵容，他们害怕白江波最开始先解决一个，然后再变成一打一，他们的胜算也不高。 但三个人的阵容扎实很多，容错率高了不少，几乎不存在翻车的可能。 “白先生，我们三个可以吗？”李响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说过，几个人都没问题。如果你们确定好了，就赶快开始。刚刚才热完身，现在身体又要冷下来了。”白江波不耐烦地催促道。 安欣李响满意地点点头，唯独张彪心里更不是滋味。 刚刚热完身？ 他这么卖力的对抗着，在白江波看来只有热身的强度，他连个小卡拉米都算不上？ 这更坚定了他复查的计划，他要借着这次三打一的机会，把丢出去的面子找回来。 他刚刚拿下护齿检查了一下，发现上面有些许血迹，应该是口腔表皮被打破了。 这都要拜白江波所赐，刚刚击中下颚那一拳波及到了牙齿。如果不是他带着护齿，最起码得断两颗牙，而不是破点皮这么简单了。 一打一他唯唯诺诺，三打一他在所不辞！ 这么好的机会，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裁判开始着手准备起来。 首先就是宣传出去，把流失的观众拉回来。 还留在台下的观众，看着这群人聚在一起嘀咕半天，也有些不耐烦了，直到裁判站了出来。 “咳咳，下面宣布一个公告，原计划的第三回合现在取消。”裁判扯着嗓子喊道。 “切——什么情况？我们等了这么长时间，说不打就不打了？” “还没分出胜负。到底是谁认输，或者有什么原因，你好歹说明一下情况！” “刚刚有人叫我来看比赛，结果就是在耍猴，这有什么好看的！” 台下观众的意见很大，嘘声和抗议声充盈着拳击馆，俨然一副要退票的模样。 可惜他们并没有买票。 “静一静！静一静！我还没有说完！还有新消息！”裁判把手往下压了压，吊足了观众的胃口。 等到会场大致安静下来，他才继续说道：“相信刚刚大家或许看出来了，台上对战双方实力差距有些大。为了考虑到大家的观感，下面的比赛将会进行以一敌三的规定，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我焯？真的假的？一打三吗？这太刺激了，正常人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不是遭罪受吗？” “三只鸡我都对付不了，只能一只一只的杀。如果他们同时扑腾起来，连我都要退避三舍。” “那可是，俗话说得好，三人成虎，这三个人在一切，绝对能像老虎那么猛！” “没文化可以多读读书，三人成虎讽刺的是以讹传讹，可不是什么团结起来力量大。” 看到台下被调动的气氛，裁判满意地点点头。 他看到，已经有其他的教练去外面拉人，还有一部分人开始分发传单了。 这些都是他未来的业绩。 并没有让白江波等很久，这三人整整齐齐地站在台上，正视着白江波。 接下来的比赛不能输！ 几人心里默念着。 白江波轻松许多，还像原来那样站着，并没有因为人数的增多而失去冷静。 源源不断地人从外面走进拳击馆，等到人数很拥挤之后，裁判开始自己的指挥。 “预备——” “开始！” “叮——！” 比赛已经开始，大战一触即发。 安欣李响猫着身子，同时向左、向右移动，想把白江波困在中间，来一个前后夹击。 白江波跟着李响转着身子，正面盯着李响，也时刻注意着安欣和张彪的动向。 没等他们率下出手，白江波选择先下手为强，直接向李响进攻过去。 这是一道组合拳，直拳试探、勾拳打击，试图先测测李响的身手。 李响面对汹涌的攻势，招架得得心应手，连突如其来的扫腿都可以勉强避开。 没等白江波继续追击，身后安欣的进攻已至，他不得不调转方向，和安欣过上了招。 安欣清楚白江波身高，知道他人高臂长，所以躲避了拳法攻击，重在用腿进行远距离袭扰。 他的任务很明确，辅助李响的攻势，给李响造成机会。 白江波开始提膝格挡，并且躲过了几个踢击，几乎没有还招的余地。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人没出手，这人猫着边绳附近，也没憋什么好屁。 事实证明，体育竞技中的一打多有些吃力。 如果放在恶性事件，白江波可以肆无忌惮出手的时候，他会完全没有压力。 那种情况下，面对数人的围攻，他可以选择一个方向进行突击、打击，并且毫无力量封印。 只要抓住一个点捅穿，就可以极大程度打击对方的士气。 可现在他不能出“踢裆、插眼”之类的杀招，被规则束缚住了手脚，不能完全地自由发挥。 这样也好，能让他多一些压力，可以让他的身体更加兴奋一些。 台下的观众都看呆了。 “真的可以一打二！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少林寺出来的扫地僧？” “别这么多戏，这是我市着名企业家白江波先生，你不会连他都不认识。” “我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他不是大老板吗？为什么身手会这么好？” “我怎么知道？反正这不太像假的。这玩意儿剧本都拍不出来，不可能是排练好的。” “你们看！第三个人动了！这下真成三英战吕布了，我建议这里改名为虎牢关！” 第346章 吕布捅义父 白江波正招架着安欣和李响的攻势，张彪看准时机冲了过去，直接就是一个滑铲。 如果脚下使不上力，那么实力就会大打折扣。把白江波拖入地面战，他们可以凭借人数的优势，相对轻松地结束战斗。 人与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曾有人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一个滑铲解决了一只老虎。 张彪没考虑这么多，他只需要把白江波铲倒即可。 白江波没有放松对张彪的警惕，当张彪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他便已经察觉动向。 面对这直截了当的滑铲，白江波在打退安欣和李响后，轻轻一个翻身就躲了过去。 躲过滑铲后，他退到边绳旁，让所有的对手都处于视线之内。 这可不是拍电影，在主角身后的小喽喽只会看戏，等到主角转过身来再进攻，然后被轻易打倒。 真正的打斗中，背后的袭击很难防守。 在点到为止的比赛中，白江波也只能放下一个人，所以他需要让三人中的两个处于视线内。 比赛中虽然不能动杀招，但是有场地的限制。当你背靠边绳的时候，不可能有人从背后攻击。 在合理的运用规则后，白江波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如果再极端点，他甚至可以站在角柱旁，那才是单挑的圣地。 “这下真成三英战吕布了，我建议这里改名为虎牢关！”台下观众的呼声传到白江波耳中，让他额上暴起两根青筋，瞬间有些不乐意了。 “你才是吕布！你全家都是吕布！我可没有三个义父！”白江波转过头回怼道。 打比方也不知道找个正面角色，白马银枪赵子龙不好吗？非得整一个三姓家奴。 他能是吕布吗？ 他又没捅义父！ “嘶——！” 白江波倒吸一口冷气，他突然想起一些事情。 陈泰是陈书婷的义父，陈书婷是他的内人。按照关系算，陈泰也是他的义父。 因为任务的缘故，他早晚会捅陈泰一戟，这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还真别说，这个吕布形容得很贴切。 “不好意思，刚刚我有些激动，没管住嘴巴。我送你一句话，你看人真准！”白江波向后招了招手，给先前那人打了一个招呼。 台下的观众都被这迅速地变脸搞懵了，刚刚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现在又喜笑颜开。 比赛没有终止，刑侦三虎不会让白江波有休息的机会，迅速展开下一轮攻势。 既然不能用前后夹击来达成目的，他们就准备上车轮战，耗尽白江波的体力。 张彪先前已经打过一场，体力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有安欣、李响作为主攻手，交替和白江波进行对打，张彪只顶替二人交手的那个间隙。 由于这个战术，白江波的压力瞬间小了许多。 没有前后夹击，没有腹背受击，以这三人的水平，完全压制不了他。 为了让这三人更激烈一些，白江波甚至短暂地离开边绳，在擂台上兜兜转转起来。 三人看到这个举动，纷纷拿出十二分精神，再次开始饱和式打击。 白江波双拳难敌六手，惊险地躲过几拳后，来到了另一侧的边绳，让他们再次改变战术。 压力下来后，白江波再次离开边绳，又在擂台中逛了一圈。 如此几次之后，李响他们也看出来了，这就是在戏耍他们。 白江波完全有能力顶住他们的所有进攻，甚至对他们造成一定的反击，可白江波始终没有认真起来。 这让他们很是恼火。 当你拼尽全力时，却发现对手在戏耍你，这放谁身上都会生气。 “叮叮叮！” 计时钟被敲响，第一回合结束。 三人回到角柱旁，拿起水灌了几口。 憋屈！ 三个打一个还陷入被动，这说出去还不让别人笑话？ “李队，你们有没有认真起来？这是友谊赛，不是表演赛，你们得支棱起来啊！”狗子快速地帮张彪揉打胳膊，想让他下个回合能发挥得更好。 “我觉得狗子说得没错，虽然他帮过我们忙，虽然他和局长、前局长关系不错，但我们也不能让他为所欲为。我们是刑侦支队，身手好是必须的，怎么能让一个普通人比下去？”大刘附和道。 “这你们就不懂了。这是在还别人的人情，之前白江波帮过我们，如果第一回合就把他打趴，后续的关系可不好处理。”老李自认为看得透彻。 安欣、李响、张彪只管喝水、擦汗，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想尽快恢复一些体力。 如果不是有外人在，他们很想让这群兔崽子上去，亲自试试白江波的身手。 怎么叫做表演？ 这还没支棱起来？ 台下的人觉得台上的人很轻松，可是他们的压力巨大无比，时刻都要提防着白江波的重击。稍有不慎，就会被抬着出去。 吹牛谁都会，只不过是上嘴皮碰下嘴皮而已。真打起来，这些人还真不如他们三个。 “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安欣、队长他们没有留手，平分秋色的原因是因为白先生太强。”小五平时慢吞吞的，可她的业务能力没得说，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 “不可能。我承认白江波身手不错，能和彪哥打得有来有回，但是面对三个人的围攻，怎么可能招架得住？”英子立刻否定了小五的话。 “你们看不出来吗？”小五有些底气不足。 她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可面对公开的质疑，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真没看出来，我觉得英姐的话更在理。” “是啊，哪有人可以一打三？小五，你不会是电视剧电影看多了。” “我看像，最近小五总是抱着一本书看。” 其余几人纷纷否定了小五的说法，让小五显得有些尴尬。 “小五说的没问题，我们确实打不过。这不是我们故意为之，就是硬实力打不过。如果你们有谁觉得有问题，可以随时上来试试。”看到小五受了委屈，安欣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把事情说出来。 这没有什么好丢人的，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第347章 K．O！ “我说安欣，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看下面多少人看着，你难道一点个人荣誉感都没有吗？今天如果输了，京海市公安局会成为最大的笑话！”狗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在他们眼中，荣耀是不可或缺的东西。为了荣耀，他们可以拿命去拼。 “如果一场胜利就能决定警察的荣耀，那你所说的荣耀也太廉价了。警察的荣耀是在一件件案子中积累起来的，认真完成工作，维护社会稳定，保障群众利益，这才是我们的荣耀。” “今天的输赢无法剥夺你的荣誉，只有固步自封才会让你荣誉尽失。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没有什么好争论的。知道自己的水平，接下来继续加练就可以。输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承认。” 安欣少有地直接怼回去。 他无法认同这群人浅薄的荣誉感。如果这是正式地比武，这么讲确实没问题。但把一场友谊赛无限升格，完全就是小题大做。 还有这些人对待小五的态度，让安欣极为不舒服。之前他还能忍一忍，自从把陈书婷送的时装抓交给小五后，他看到这种情况会没来由的生气。 几人被怼得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呦，为了小五发脾气，可真罕见啊！”后面一直没说话的姜超挤了上来，“我怎么说前几天看到你送给小五一个东西，你们不会是” “别瞎说！” “别瞎说！” 安欣、小五异口同声说道。 “我没别的意思，我赞同狗子、大刘刚刚的说法。并不是因为什么荣耀，而是因为现场观众的反应。刚刚我听到已经有观众怀疑市局的专业度，这对我们的公信力有很大的影响。” “所以你和小五也别唱什么双簧了，赢下来是最重要的。我不知道你和白江波有什么交易，现在任何事情都要往后放放，你只需要稳稳当当地赢下比赛。”姜超的语气很坚决。 她的一番理论让比赛输赢和公信力结合起来，让赢下比赛变成了唯一的选项。 刚刚自认理亏的大刘狗子纷纷附和，表示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表达上出了问题。 几人又吵成一团。 在经过白江波的默许下，裁判再次延长休息时间，让他们好好吵一吵，把事情都捋清楚。 “好了，别吵了。”沉寂了许久的李响终于发话，制止了这场闹剧般的争吵。 “李队，这你得评评理。现在市局的公信力受到威胁，你可不能坐视不管。”姜超的态度没有退却，直接把问题抛向李响。 “这个我知道，先不聊公信力的事。我们三个打一个，没赢下来我们也很丢人。所以我们并没有放水，我们也很想赢，可是就是打不过，这有什么办法？”李响右手背砸在左手掌上，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他见到安欣豁出去，他也不装了，摊牌了：我就是打不过，你们想让我怎样？ 安欣说出这句话，这些人还要怀疑是不是在包庇小五的说反。 但李响说出这句话，大多数人都相信了。队长在这种时候，可不会无聊到开玩笑。 唯独狗子和大刘心存怀疑，默默地看向“沉默寡言”的张彪。 张彪捂着脸，无奈地点点头，还咂了咂嘴。 他是单挑单挑打不过，群殴群殴也没打过，传出去指不定让人笑话多长时间。 这下所有人心中都有所改观，对白江波再次刮目相看。 “他真有这么强？”狗子低情商地问了一句。 “来来来，下回合你替我上，你去试试他到底有没有这么强。”张彪冲着他招招手。 “嘿嘿嘿，不了不了，我打不过彪哥你，自然也打不过白江波。”虎子讪讪地笑着。 “要不我们干脆认输。”大刘提议道。 这个刚刚张彪一个人挑战时遇到的问题一样，乖乖地认输就会万事大吉。 李响白了他一眼。 “那你说说，我们现在为什么会三打一？” “这”大刘说不出话来。 因为白江波不同意认输，想继续打下去才开始的三打一。 现在认输，待会儿岂不是要派上去五个人？ 看到裁判询问的眼光，李响从擂台上站起来。 “继续！赢不赢看运气，我们只管努力。” 安欣和张彪跟着站起来，再次来到擂台中央，开始第二回合的较量。 这次他们没有留手，无论白江波是不是位于边绳旁，三人全部全力以赴，拿出吃奶的力气进攻。 他们已经不奢望第三回合的扭转，能不能赢全看第二回合的奋力一搏。 尽管他们拼尽全力，但白江波还是游刃有余，甚至比第一回合还有轻松。 他已经摸透李响三人的路数，初步掌握他们的出手习惯，可以更加从容地接招、应敌。 在第二回合他不拘泥于防御，逐渐开始更有侵略性的进攻，让李响三人有些无力招架。 到下半程时，白江波完全离开边绳，站在擂台中央和三个方向的人交手，并且占据上风。 这是只有电影里才能见到的画面，如今完完全全展示在众人眼前。 “我焯！这太牛了！我们带相机，不然高低得拍下来！” “布鲁斯李！当代李小龙！这如果去拍电影，高低是个影帝级别的人物。” “去拍电影？去投资电影还差不多！演员是帮别人打工的，出品人才是真正的老板。” 观众的气氛更上一层，铺天盖地的欢呼声几乎要把拳击馆的天花板掀起来。 台上，白江波左脚站定，右脚蓄力之后猛烈蹬地，一记势大力沉的高扫踢袭向安欣的脑袋。 安欣瞳孔剧缩，凭借肌肉记忆，身子往右前方一探，扫踢从他头顶擦过。 按照头顶感受的风推算，挨下这一击记扫踢，估计得在地上躺半天。 扫踢和边腿不同，边腿是“提膝、里合、弹、原路收回”，右腿始终支着力，不管是否击中目标都可以原路收回，不会乱了自身阵脚。 而白江波的这记高扫踢是泰拳的路数。扫踢需要拧腰，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腿部，倾力扫出。 如果命中目标，则借着回弹力站稳。 如果没有命中，便顺势旋转360°返回原处。 在安欣躲过扫踢后，白江波的动作没有停顿，左脚微微踮起，继续向李响袭去。 作为第二位受害者，他有足够的反应时间。他轻轻往后一退，完美闪避过去，比安欣从容得多。 不过脸颊上感受到的风压让他不免有些后怕，他也清楚这个扫踢中蕴含的威力。 张彪到没有太多动作。 他对这种扫踢不陌生，现实中没见过，但电视上时有发生。 在转完半圈之后，白江波必须收腿站直。不然回不到原处，还会完全失去重心，得不偿失。 令张彪没想到的是，白江波左脚脚后跟落地，凭着强大的控制力硬生生多转了小半圈，连他所在位置也包括在内。 可怜的张彪本想着趁白江波没站稳，试图偷袭白江波，便往前迈了一小步。 就是这一小步，让他此时闪避不急，只能看着大脚向自己的脑袋飞过来。 “pia！” 一声清脆的肉贴肉的声音，张彪应声倒地，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ko！ 第348章 只有刑侦支队受伤的世界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台下的观众都没看清，张彪已经在地上躺着了。 擂台上的安欣、李响没有发愣，他们很清楚，现在比赛还没有结束，外加损失了一员大将，要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机会。 他们看准时机，向着还未完全收招的白江波攻去。 由于中途强行多扭了半圈，扫踢的力道小了很多，靠的全部都是最开始的惯性。 并且在命中张彪之后，白江波完全失去平衡，身体不受控地向后倒去。 倒地的过程中，白江波用余光看到二人袭来，再次使用规避动作。 他上半身躬起，左脚轻轻一蹬，向后倒的速度更快，以屁股、后腰、脊背的顺序依次接触台面。 靠着惯性的作用，再用手掌反身一撑，整个人从台面上倒着翻了起来。 在进攻袭来之前，他惊险地从安欣和李响中间闪了过去。 落地后一个翻滚，再次回到边绳旁，彻底打消了二人追击的念头。 裁判连忙冲了上来，立刻中止比赛的继续，马上去观察张彪的实际情况。 人在被ko之后，比较容易引起神经系统意外紊乱，可能无意识做出咬舌头等行为，造成二次伤害，所以要第一时间干预。 比赛中止后，安欣、李响也跑到张彪身边，检查起张彪的身体情况。 “把嘴张开，不要用力！” “张彪！张彪！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在经过掰嘴、撑眼、拍耳光、掐人中等一系列措施之后，张彪悠悠醒来。 看到他有自主意识地眨眼，顺带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众人全都放下心来。 白江波暗中抹了一把汗。 他这一招高扫踢本想着帅一下，完全没想到还有一个憨憨迎上来，自己把脸往脚面上贴，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后续的力道不大，但踢到下巴也足以击晕。 当时他已经失去重心，想收回力道都来不及，还好没有引发大问题。 张彪的眼神有些缥缈。 “安欣，你怎么变成三个人了？你是不是有两个长得很像的兄弟？哎李队，你也有双胞胎兄弟，长得真像，我都分不出来！”张彪傻呵呵地笑着。 此话一出，身旁的众人又紧张起来。 “完了完了，彪哥不会被踢傻了！本来人就不是特别聪明，现在又挨了一记扫踢，现在彻底变傻了。”狗子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别瞎说！好的都能被你说成坏的！”李响恶狠狠地瞪了狗子一眼，把狗子吓得缩回脖子。 小五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张彪的情况，最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没有那么严重，这个力度刚好达到晕厥的阈值，摔在擂台上有较好的缓冲，不会导致太大的伤害，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都说胡话了，还不严重啊！”大刘忍不住插了一嘴，然后抬头瞥了白江波一眼。 这是在埋怨白江波没有点到为止，现在刑侦支队不仅输了比赛、颜面尽失，还有可能损失一员大将，完完全全地损失最大化。 “那是因为他还没有完全清醒，你在半睡半醒的情况下也会说胡话，这是同样的道理。”小五相信自己的判断，坚定地怼了回去。 狗子没有再说什么，众人合力把张彪抬下去。 之后裁判询问了李响、安欣的意见，再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宣布比赛结束，获胜者是白江波。 台下再次传来一阵欢呼，没有之前那么激情，因为该爽的已经爽完了，这个结果没有出人意料。 观众满心欢喜地离开，教练拿着手里没剩几张的宣传单也很开心，之后学员或许会井喷式增长。 白江波没有到达酣畅淋漓的地步，但一连打了四个回合，其中两个回合是以一敌三，给他带来的压力着实不小，让他也小爽了一把。 唯独刑侦支队很不爽，不光有队员被ko，多打少的对局还输了，简直就是颜面无存。 只有刑侦支队受伤的世界已达成。 场上虽然输了，场下的风度还是要保持，安欣李响毫不吝啬地赞美起来。 “之前就见识过白先生的身手，没想到对上的时候才能感受到真正的压迫感。不可小觑，真的不可小觑，确实是高手在民间。” “其他方面我不能做评价，但是在身手方面，你即使放在特警支队，也属于拔尖的存在。这次我们输得不冤，你有这个实力。” 这二人心服口服，或许在别的方面颇有微词，但是实力方面，他们已经切身体会到了。 “哪里哪里，你们也不差，已经让出使出了九成力气。”白江波客气地回道。 安欣、李响尴尬地笑了笑，互相对视一眼，心里已经开始骂娘。 他们知道白江波还留有余力，甚至都没用到九成功夫。但你已经客气地说出“九成”，就不能再多客气一下，再加“一成”又不会怎样。 “对了，我有一个疑问，不知道你们方不方便回答。”白江波顺势转移话题。 “嘶，涉及机密的我们无法回答，一般问题是可以回答的。”李响认真地说道。 “前几天我看你们还在街上执勤，现在怎么全员来到体育馆，不会是一个案子都没有。”白江波问出自己的疑惑。 按道理说，警察会进行正常的轮休，如果没有重大案件，或许会像之前那样暂时性调岗。 但像今天这样全员来到体育馆，这肯定有些不合常理，应该存在特定情况。 “这这个问题”安欣看向李响，话语中存在着犹豫。 “这个不在保密的范围内，可以给你简单地做一些介绍。年底省里有一个大比武，每个市都会派出队伍前去参赛。” “往年都是直接派遣特警支队参赛，但是今年规则有了一些变化。特警是处置重大案件的，出动的条件相对苛刻，所以把他们单独划分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治安警察、刑侦警察、缉毒警察等，这些警种往往出现在第一现场。为了应对更极端的情况，就有了这次的比赛。” 第349章 你们练得怎么样？ “这次的比赛需要派出两支队伍，其中一支为特警支队或是专门响应极端事件的队伍。这是理想情况，测试的是处理非常规警情的上限。” “另一支队伍是常规警种，设定是紧急情况，测试的是处理非常规警情的下限。当然，这肯定不能派交通警察这些，允许进行择优选择。” “在十一月底，市里会进行一次区域性比武，选拔出第二支队伍。优胜队伍会和特警支队一起参加大比武，绝对最后的荣耀。” “现在每个支队都在挤时间训练，我们几个支队合计后，对值班进行了调剂，这样可以相对集中的进行训练，今天正好轮到我们。” 经过李响的解释，白江波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来体育馆，原来是想在考前冲刺一下。 这大比武也很有意思，用两支队伍测试上限和下限，估计策划的人没少想点子。 特警支队和其他支队不同，他们平时以训练为主，只有在特定案件才会出动。 他们是一把磨得很锋利的尖刀，需要在见血的时候给不法分子致命一击。 比如之前把徐江的器官买卖、人口贩卖窝点一锅端的时候，派出的队伍就是特警支队 。他们也不负众望，只用了一夜时间，就把这些窝点全部剿灭。 白江波和孟德海吃饭的时候，孟德海偶然提起过此事。 在白江波的追问下，孟德海最终道出实情。 当时执行任务时，孟德海和安长林丝毫没有留手，给了他们开火的权力。 如果犯罪正在进行，或者嫌犯胁迫普通群众，他们有权不进行上报，可以直接当场击毙。 这是一个很大胆的决定。 如果不是这些事件太过耸人听闻，孟德海和安长林绝对不会下此命令。 因为稍有不慎，他们就会被波及。 但是正因为这个决定，让特警支队直接击毙数个想殊死一搏的亡命之徒，拯救出更多的受害者。 孟德海说到这一段时，不由地沾沾自喜起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了这些无辜的人，他赌一赌未尝不可。 正是这些处于规定边缘的做法，让赵立冬有了可乘之机。 赵立冬趁机夸大此种做法的危害，如果不多加干预，引起了他人的效仿，恐怕会出大问题。 赵立冬的死咬不放，再加上一些别的原因，让处于调任时期的孟德海受了很大的干扰。 在舅舅的帮扶下，他来到青华区蛰伏起来，等待着东山再起的一天。 强大的战斗力需要刻苦的训练，他们的日常任务只有训练、训练，不停地训练。 所以特警支队的战斗力和当地的经济有一定的关联。 当地的经济发达，有更多的经费，就可以训练出更出色的特警。 当地的经济欠发达，经费相对不足，特警的质量就差一些。 而且在实际情况中，大多是其他支队先到场，确定了案件的性质后，才会动用特警支队。 普通群众提供情报，特警支队进行清扫，这种情况极为罕见。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白江波，可以搜索出详细证据，足以让特警直接出动。 这时，其他支队的能力也很关键，拿出来进行比试未尝不可。 不过从针对案件不同，大概率会从刑侦支队、禁毒支队中选一个。还有下属分局的相应中队，也比较有竞争力，这需要在赛场上分个高下。 李响他们很重视这次比武，获得优胜的队伍能代表京海市出战，这是莫大的荣誉。 “嗯嗯，你们警察互相之间能进行较量，相互学习、相互进步，我们这些普通人感觉很安心。对了，你们练得怎么样啊？”白江波捏着下巴说道。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安欣李响都觉得很受用。 可后半句问出来后，他们的表情都阴沉起来。 练得怎么样？ 都和你过完招了，三打一都没打过，你说练得怎么样？ 看到他们二人的表情，白江波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抱歉，我的问题。该说不说，你们练得真不咋地。如果有格斗比试的话，他们获胜的几率不大。这可不是在嘲讽你们，我说的都是真话。” 白江波知道自己的身手，安欣三人输给他并不丢人。但是暴露出来的问题，在他看来比较致命。 比如招式太过公式化，攻防转换比较僵硬，团体配合没有默契。 这些在赛场上都是小毛病，因为在赛场上犯错只会导致输比赛，后续可以通过训练改正。 而他们奋斗在一线，万一出现失误就会有性命之忧，所以必须重视起来。 在真实场景之中，歹徒的招式不会一成不变，险情比赛场上多得多。 如果连赛场上都应对不了，在真实场景之中更加困难。 “这正是我们遇到的问题。现在刑侦支队资历最老的是老李，他的对抗经验还没有我们多。之前还有师父可以问问，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李响的表情有些无奈。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现在他们的师父已经退休，全靠他们自己去摸索。 之前的那些老刑侦也被其他支队请走，他们连仅剩的后援团都没有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只能拼命地练了。格斗赛名额是三固定两随机，我试着联系一下之前的老战友，看看能不能请他们过来帮帮忙。” 一提到师父曹闯，安欣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对。 现在是要素齐全，李响和白江波都在，全部是第一现场的目击人，这让他情绪有些不稳定。 白江波用手拼命地指自己。 “我，我，我啊！” 白江波很想参与这次的比武，或许会发生有意思的事情。 不过他不是警察，最多只能以顾问身份陪同。 刚刚他以一敌三取得胜利，当个格斗顾问不过分。 “你？”李响皱起眉头。 “对，是我。我难道不厉害吗？我有一个特训教程，包你们一个月内脱胎换骨！”白江波毛遂自荐，疯狂的宣传着自己。 李响下意识看向安欣，想看看安欣的态度。 安欣的表情不美好，但依旧对李响点点头。 白江波的身手有目共睹，或许真可以让他们的水平直线提升。 第350章 白江波的小迷弟 “真的假的？包教包会？”没等安欣、李响回答，恢复意识的张彪凑了上来。 他不知道白江波和安欣、李响聊了什么，但是最后一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特训教程、脱胎换骨，每一个字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经过加起来共四回合的对战，张彪早已被白江波的实力所折服。 尤其是最后ko他的那一脚，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如果能得到白江波的真传，说不定还可以让他的实力更进一步。 “包教包会算不上，不过肯定可以有进步。你们如果不信的话，晓晨、瑶瑶过来，你们来给他们耍一个！”白江波向两个小家伙招了招手。 白晓晨在黄瑶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白江波定睛一看，发现白晓晨的右脚已经肿了起来，看样子刚刚的反震让他受到了一定的伤害。 “嘶——”白江波头皮发麻。 这待会儿回家怎么解释？ 不会要睡沙发。 “你的脚有没有事？”白江波蹲下身来。 “没什么大事，就是刚刚震了一下。”白晓晨摆了摆手。 白江波轻轻地摸了摸骨骼，并没有发现错位的迹象，看样子没有伤到筋骨，过两天就可以恢复。 “那你先去一旁休息，瑶瑶一个人演示。”白江波看向黄瑶。 “我我可以吗？”黄瑶依旧缺乏信心。 黄瑶从两岁开始跟着外婆生活，一直处于缺少父爱母爱的情况，所以显得极为不自信。 如果想改掉这个性格不容易，白江波一直在努力，经常鼓励黄瑶展现自己。 “当然可以，你学得很不错。现在我想让你给几位警察叔叔展示一下学习成果，让他们见识见识我教出来的徒弟是什么水平。”白江波轻轻搓了搓黄瑶的脑袋，开始给她加油打气。 “瑶瑶只练了半个小时，如果表现得不好，你们可不要打击孩子的自信心。”白江波提前给安欣等人打了一剂预防针。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我们很期待瑶瑶的表现，瑶瑶可以给叔叔们表演一下吗？”安欣等人露出和善的笑容，所有人都在鼓励着黄瑶。 黄瑶认得安欣，她从老默口中得知，安欣对他们一家帮助很多，是除了白江波以外，他们家的第二大恩人。 在白江波和安欣共同的鼓励下，黄瑶鼓起勇气同意演示。 白江波找来一个手靶作为黄瑶的进攻目标，让她把先前所需尽数展示出来。 安欣等人本以为只是展示小孩子的一些技巧，可当黄瑶摆出格斗式之后，他们开始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标准，太标准了！ 这哪里是小孩子，从目前的姿势、气势来看，完全像一个练拳七八年的老手，尽管她现在的年龄都没八岁。 黄瑶与白晓晨的主要差距是在力量上，在技巧上并没有差出太多。 白晓晨能做到的，黄瑶一样可以做到。 比如流畅到像跳步一般的进步、退步，自由组合并且丝滑流畅的拳脚进攻，勇敢果断、不拖泥带水的格挡和闪避。 一套动作展示下来，黄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好了，已经可以了。”白江波放下手靶，让黄瑶放松放松。 在白江波帮助下，黄瑶脱下拳套，小口地抿了几口水，有些焦急地问道。 “我做得还可以吗？” 看着黄瑶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白江波宠溺的笑了笑。 “我是你师父，怕有人说我偏心，所以我不做评价。这几位叔叔也是专业的，你让他们简单评价一下。”白江波竖起拇指往身旁指了指。 黄瑶做了两个深呼吸，小步跑到安欣面前，忐忑不安地问道：“安叔叔，我做得还可以吗？” 安欣目光有些呆滞，没有回答黄瑶的问题。 直到李响在背后捣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噢噢，很好，太棒了！”安欣拼命地向黄瑶竖起大拇指，用苍白无力言语夸了起来。 他悄悄挪到白江波身边，小声地质问道：“你确定这只练了半个小时？” 说实话，安欣是不相信的。 可这么小的孩子不会撒谎，他以为是白江波在整蛊他们。 “我为什么要拿这种事骗你？晓晨、瑶瑶、小陆都可以作证，连拳馆的教练也可以作证。”白江波随手指了指，对于安欣的不信任有些恼火。 “好好好，我信我信。”安欣连忙点头。 他招着手把李响、张彪拉到一旁。 “这是你们怎么看？我觉得做假的可能性不太高。以白江波的性格，不太会拿家人弄虚作假，除非他们想联合起来坑人。”安欣对白江波的了解越来越透彻，对这件事展开分析。 “我觉得安欣说得没错。在这件事情上，他怎么坑人，难道想看我们出丑？我觉得他没有这么低级趣味，我的意见是请他来做格斗顾问。”张彪罕见地同意了安欣的说法。 李响难以置信地看了张彪一眼。 放在平时里，即使安欣说得不错，张彪可能都会找找茬，他们都习惯了，这两个人是冤家。 如今在白江波的事情上，张彪一反常态地支持安欣，让李响有些少见多怪。 放下这些干扰因素后，李响仔细分析起来。 “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掌握了这么多技巧，说明小女孩对于身体的掌握比较透彻，属于一点就通的类型。这只能说明她是天才，没法直接说明白江波的教学有质量。” “当然，拿这些一起比较有些牵强。综合来看的话，白江波还是比较有水平的。请他来做格斗顾问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需要经过郭局的批准，事情才能完全定下来。” 李响看向安欣和张彪。 “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郭局点头，我们就这么做。”安欣说出了心里话。 “没错，如果郭局不点头，我们再想想其他的办法。看看能不能打个擦边球，让白先生稍微指点指点。”张彪也说出心里话。 只不过经过铁拳洗礼后，他已经完全沦为白江波的小迷弟，想尽办法都要从白江波那里学两招。 第351章 现在后悔？晚了！ “” “” 安欣、李响一脸无语地看着张彪，他们的沉默震耳欲聋。 挨了一顿打，又被一脚ko后，直接把白江波当成崇拜者。 安欣很想知道，张彪是不是脑子被踢坏了。 如果没有的话，他也想踢一脚，省得张彪一直和他唱反调。 “我没开玩笑，只是指点一下而已，难道你们不想进步吗？比武冠军、先进个人，这还不够有吸引力吗？”张彪察觉到二人的眼光，再次解释道。 除了对白江波实力的崇拜，荣誉的吸引让他有些“不择手段”。 李响对这些表示理解，但依旧给了张彪一句警告：“服从组织安排，不要做越线的事。这事我们现在不能给答复，需要得到批准后才可以。” 看到队长严肃地态度，张彪终于认真起来，坚定不移地点点头，对李响说的话表示赞同。 三人达成一致意见后，重新回到白江波身前，解释了他们的决定。 “没问题，这种事情肯定要上报，我理解。不过你们要注意时间，现在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越早接受训练，实力提升得越快。”白江波叮嘱道。 “这是自然。今天归队后，我会立刻向郭局汇报，争取两天之内给你答复。”李响点了点头。 这事经不起拖，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行的话直接开始训练，不行的话再想别的办法。 如果十天半个月才回复消息，临近比武再进行突击训练，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哦，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想了解一下。我想知道武装押运的安保服务许可证下来了没？申请已经提交有一段时间了，后续一直没有消息，公司还等着许可证开业呢！你顺便帮我问一问郭局。”白江波又嘱咐一件事情，让李响成为了跑腿工具人。 李响费了半天劲，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这个我只能帮忙问问，因为许可证是省里面审批的，我们京海市公安局插不上手。” 单纯问一问，李响还能接受。 如果白江波让他暗箱操作一番，他绝对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 经过这一突发事件，队员们也没有了训练的激情。 在李响的带领下，他们迅速归队，开始制定之后的训练计划。 白江波把白晓晨背起，准备回家挨一顿臭骂。 “这位先生，请等一下。”裁判小跑过来，拦住白江波的去路。 “怎么了？难不成这里还需要收费，我记得我在外面刷过卡了。”白江波眉头微蹙。 “不是不是，我们哪里敢收你的钱。我是想咨询一下，你有没有当教练的计划。刚刚有不少人表示，如果你开课的话，他们都会报你的班。”裁判紧张地搓了搓手，想说服白江波下海当教练。 “啊？”白江波大为震惊。 他只是稍微展示一下，就有人想报他的课。 如果他再秀一下身材，是不是有人要掏钱 想到这里，白江波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没有计划，不感兴趣，缺少时间。”白江波直接拒绝三连。 教一教家人或者朋友还可以接受，开班去叫路人格斗、散打，他怕会起到反效果。 他教白晓晨、黄瑶这些技巧，是让他们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可以有保全自己的能力。 他想教刑侦支队技巧，是让他们有能力保护更多人，也可以保护住自己。 如果给普通人一个建议，那就是遇到特殊情况撒丫子就跑，反抗、还击的下场一般都很惨。 假如你可以赤手空拳打过歹徒，但架不住对方有甩棍、刀子、电棒之类的武器。 跑，永远是最正确的选择。 这个道理他可以给家人讲清楚。 可一旦开班，无论他再怎么强调，也一定有傻缺会去逞能。 下场好一点可以横着进医院，下场差一点直接堆着进盒子。 到时候进行溯源，再查到他的教学上，绝对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种事情不值得冒险。 看到白江波坚决的态度，裁判决定换一种方式，用金钱来诱惑白江波。 “先生，你有所不知。我们这些当教练的，一个月的工资少，一个月一千五百块是有的。你身手这么好，价格可以定高一些。兴许一个月可以拿到三四千块，这你都不心动吗？”裁判故作神秘道。 “” 白江波哑口无言。 这次不需要白江波说话，陆涛从后面站出来，用身体把裁判隔开。 “你谁啊？你是不是这位先生的亲戚？我告诉你啊，你这是在自断你们家的财路！”裁判吼道。 “对不起，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司机。你怕是不知道我们老板的身份。我们老板是白” “小陆，出来要低调，一定要低调。”白江波把陆涛拽了回来，“我没想去当教练，只是一个爱好者而已。这里设施不错，以后或许还会再来。” 白江波背着白晓晨，领着黄瑶离开拳击馆，陆涛紧紧地跟在后面。 这次裁判没有阻拦。 刚刚陆涛话没说完，依旧透露了两个信息。 白江波是一个老板，还有专职的司机。 老板并不稀奇，摊位老板也能自称老板。 可有专职司机的老板，那可真是大公司、大企业的老板，确实看不上教练赚得这仨瓜俩枣。 他踱步回到裁判桌旁，看着众多一脸诧异的教练，略显尴尬地调侃道：“刚刚那人你们认识吗？他是我们市的大老板？我让他当教练开课，结果人家压根看不上，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你真的不认识他？多久没看新闻了？” “你的胆子可真大，敢那样对他说话！” “我还以为你去要签名，结果你直接整了一个大的，还好没有酿成大错。” 其余教练全是劫后余生的神情。 “啊？他很出名吗？你们这么一说，我确实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裁判歪着脑袋想着。 他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两个小家伙身上，后来的欣赏了一会对抗，又上台做了一阵裁判，完全没有在意白江波的长相，也没有别人告诉他真相。 “我擦嘞？！白江波你都不认识，就是那个干掉徐江的，前些日子还传过绯闻的。”身旁的一个教练提醒道，试图唤醒裁判的记忆。 “白江波？白江波白江波！”裁判不停地念叨着，突然反应了过来。 再想想之前的行为，他只感觉腿脚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伸手摸了摸后背，发现衣服已经湿透。 如果不是膀胱肌发动，或许连裤子都湿了。 白江波忐忑不安地回到家中，背上还背着白晓晨。 他没有带着白晓晨去高家或者老默家躲着，因为脚上的伤需要三四天才可以痊愈。 无论去谁家，陈书婷都不会同意三四天见不到宝贝儿子，还不如直接摊牌认错。 为了让陈书婷气小一点儿，白江波依旧领着瑶瑶，企图增加一层防御。 这时，背上的白晓晨哼哼唧唧地笑了起来。 现在终于到家了，是他硬气的时候了。 在这个家中，老爹把老妈宠上了天，老妈的地位绝对是最高的。 而老妈又很宠爱他，让他的地位也不低。 所以家里才是主场。 刚刚在拳击馆的时候，你不由分说地爆锤我。 现在回到家里，我也有人疼啦。 现在后悔？晚了！ 现在白晓晨极为膨胀，有靠山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他现在正在思考，要不要在老妈面前哭两声，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第352章 两个显眼包 张彪被送到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刚刚的突然ko可能会有后遗症，必须要详细检查一遍。 安欣、李响第一时间赶了回去，他们需要向郭文建提交申请。 今天的值班局长不是郭文建，再晚一点郭文建就要下班了，他们不想再多等一晚上。 来到郭文建门口后，安欣和李响又犯了难。 刚刚他们一心赶时间，没有做太多的考虑。现在得知郭局还没走，他们的心也冷静下来，一个最大的问题横在他们面前——谁来开口？ 旁人或许不是很清楚，以为白江波和郭局关系不错，这个事很简单就可以办成。但安欣、李响对此事知根知底，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 在郭局眼里，白江波始终是个危险人物，之前安欣帮白江波说了两句好话，直接被郭局劈头盖脸一顿骂，直接领了一份万字检讨。 李响只是在一旁吃了个瓜，没来得及表达什么观点，也被郭局的怒火波及，甚至惩罚加倍，领了一份两万字的检讨。 这次的申请如果不够委婉、有理，他们估计逃不掉再领两份万字检讨。 写检讨是真的难，尤其是要写得深刻且触及灵魂，更是难上加难。 他们宁愿多加几个夜班，也不愿意写那个什么破检讨。 李响朝着安欣甩了甩头。 “你去、你去，你和孟局、安局关系近，郭局应该不会为难你。”李响顺势把安欣往前推了推。 “关系近有什么用？我靠的又不是关系！”安欣无情地把李响的手甩开。 对于这种说法，他不是特别喜欢。他一直都很逃避关系户的角色，因为他能来到市局不是靠两位叔叔的关系，他在部队中也有优秀士兵的荣誉。 为了继承父亲的遗志，他毅然选择了转业。当时班长、排长都进行了挽留，但依旧改变不了安欣的决定，还是离开部队来到京海。 按照当时安欣的成绩，以优秀士兵的身份进入军校磨炼一番，出来之后就是中尉起步。之后再磨一些年头，上尉、少校、中校、上校、大校几乎是顺理成章，远比他在市局里安稳得多。 有这种平步青云的路子不走，安欣偏偏选择了现在的路，想为京海的安定奉献一份力量。 单从这方面看，李响自愧不如。如果他有安欣的机会，他绝对不会选择这条路。 李响是考上的警校，之后分配到街道派出所。因为表现良好才被提拔到市局刑侦支队，所以他看问题的方式和安欣有很大的不同。 安欣时而强调规则，时而无视规则，他做事出于本心，对得起良心，这才是安心。 李响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些不妥，立马换了一个态度：“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之前队里的表彰是因为你才拿到的，我想着或许郭局会对你态度好一点儿。” “咦，没看出来。你是队长，还是你去报告，这在你的职责范围内。”安欣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李响咬了咬牙，没想到安欣油盐不进。无论是好话还是坏话，他都不愿意往前一步。 既然靠嘴没办法，那就来点真实的。 他左手加大力度开始把安欣往里推，右手靠在门把手附近，准备随时开门让安欣进去。 安欣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响，对这种“出卖”队友的行为很是不解。 当然，他也没有坐以待毙，而是用两只手反抗起来。一只手压制住李响的左手，另一只手把李响往里推。 二人互相推搡着，在局长门口玩起了摔跤。 他们还有控制发出的声音和造成的动静，不然引起办公室内的人的注意，那一切可就白费了。 随着局面的僵持，二人使出的力量越来越大，不可避免地发出一些动静。 最终李响把安欣的脑袋按在办公室门上，安欣反手扣住李响的鼻孔，二人的动作形成了平衡。 “松手，快松手！鼻子，鼻子疼！”李响小声地吼道。鼻孔被手指插着，他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先松手，你在使点劲门就开了！”安欣哈着气说道，他根本不敢大声说话。 正巧有文员从办公室门前经过，看到这二人扭打在一团，好奇地驻足停下看热闹。 在安欣和李响的合力瞪眼下，文员尴尬地小跑离开，眼神中有一丝不同寻常。 正当他们目送着文员离开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 二人的姿势本来就很别扭，能站稳完全靠安欣地脸贴在门上作为支撑。 现在支撑点没了，他们自然会往门的方向倒。 “哎呦我焯！” “松手！松手！” 失去重心的一瞬间，二人纷纷大呼不妙。 在重力的作用下，二人齐齐摔在地上，身体终于相互分开。 郭文建站在门旁边，一只手握着门把手，面色铁青，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个显眼包。 安欣、李响这才反应过来，为啥刚刚的文员眼神这么奇怪，原来是在窗户里看到了郭局的身影。 二人立马打着滚从地上爬起来，胡乱掸了掸衣服上的浮土，立正站在郭文建身前。 “局长！” “局长！” 郭文建瞪了他们一眼，往里面挥了挥手。 “赶紧进来，少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 安欣、李响立马走了进来，表情尴尬地站在沙发旁边，呼吸都变得谨慎起来。 郭文建伸头向门外看了看，发现没多少人看戏之后，再次把门关上，回到自己的座位。 “你们干什么呢？你们不是调了时间去体育馆训练了吗？训练结束得早，为什么不回去休息？非得来我这里显眼，有一点当警察的样子没有！”郭文建的语气有些愤怒，对他们的行为很是不满。 打开门的时候需要估计二人的颜面，关上门之后就可以全力输出了。 “刚刚我们确实在训练，只不过遇到了一些突发情况，所以想回来跟你报告一下。”安欣小声说道。 他低着头，眼睛悄悄瞥着郭文建，随时观察郭文建的反应。 “什么情况？你直说，别拐弯抹角的！”郭文建眉头皱得很深，对这个答复很不满意。 第353章 脑子让狗啃了？ 安欣用胳膊肘捅了捅李响，把这个麻烦事甩给他。 李响其实不想接过来的，毕竟这个主意是张彪提的，安欣最先附和的，他当时是最理智的。 但是面对郭文建凌厉的眼神，他知道自己要担起支队长的责任，代理支队长也是支队长。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在体育馆进行了常规的训练，要用格斗训练收尾的时候，遇到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张彪和那人交手两个回合，完全被压制于下风。最后我和安欣，再加上张彪，同时与他交手，依旧占不到什么便宜。” “在第二个回合末，他还用一记多出来半圈的扫踢把张彪ko了。所以这个人的身手很不凡，我们想请他来当我们支队的格斗顾问。” 李响把事情经过简单描述出来，但是刻意隐去了白江波的名字，想来一个偷天换日。 “还有这种事情？”郭文建的眉头皱得更深。 和张彪打得不分胜负，甚至可以压制张彪，这一点他是相信的。 因为警察经过专业的训练，民间也有传承者、爱好者、从业者进行大量的格斗练习。 从这群人里挑出一些高手，或许真的可以和警察一较高下。 但后面的就有些扯了。 三打一还占不到便宜，难不成对面是兵王？ 这可是无器械格斗，一打二都很困难，更何况是一打三。 “我可以作证，这是真的。支队的其他人也可以作证，我们没必要在这上面说谎。”安欣适时地站了出来，为李响的发言作证。 他偷偷瞥了一眼李响，眼神中充满了肯定。 耿直的他没想到还能用这一招，先把白江波的名字藏起来，等到郭局同意后在说出来。 到时候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郭局想后悔也来不及了，最多只能骂他们两句。 郭文建表情越来越认真。 他死死盯着二人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应该没有撒谎，他们也没必要撒谎。 大比武这种事马虎不得，这事涉及集体荣誉，没有人想拖后腿。 在这种事情上耍花招，除非他们脑袋坏掉了。 如果一个人脑袋坏掉还能理解，两个人一起坏掉，甚至一个支队的人都坏掉，那市局就全完了。 发生这种事情的概率，不比火星撞地球的概率高。 而且只是一个格斗顾问，不会涉及太多事情。如果能提高刑侦支队的实力，那再好不过。 在郭文建眼中，能排得上号的只有刑侦支队、禁毒支队。下属的分局也有几个不错的中队，但实力有些参差不齐。 不过以现在的水平，想要在省里的大比武拿到名次比较困难，突击训练一下很有必要。 “行，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郭文建思考良久，最终点头同意。 “yes！”安欣、李响有些激动。 “不过你们要注意尺度，要遵守规章制度，不能泄露机密。”郭文建再次嘱咐道。 “没问题，我们只在工作之余训练，绝不会泄露工作内容和情报。”李响大声回道。 “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回去，我差不多也该下班了。”郭文建随意地挥挥手。 “是！” 李响转身准备离开，却发现安欣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 “怎么了？走啊！”李响拽了拽安欣。 郭文建少有的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趁着白江波的身份没暴露，李响想要马上离开。 等到在训练场上看到白江波时，郭文建后悔也来不及了，于情于理都只能让白江波继续执教。 安欣侧过头来，小声地说道：“他吩咐的事情还没办呢，就是那个许可证的事。” “啧！”李响猛地拍了一下脑门。 刚刚一直在相互推脱，又把事情叙述了一遍，完全把许可证的事情抛之脑后。 现在他再次犯了难，申请许可证的只有白江波一家公司，如果提及此事，就等于明牌了。 “要不这事以后再说，我们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李响小声提议道。 “做人不能这么不实在，他帮了我们，我们就要还回去。”安欣摇了摇头。 他心里有一杆秤，让自己始终保持着公平。 咨询许可证的进度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情，所以这件事他一定会给白江波办得漂漂亮亮的。 “哎呀！你怎么这么死脑筋，等” “又嘀咕什么呢？还有事？”郭文建看着二人交头接耳，又不离开办公室，再次开口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马上就走，不打扰您下班。”李响摆了摆手，想把安欣强行拖出去。 “我还有一件事！”安欣大声说道。 李响只顾着拽安欣，却没来得及把他的嘴堵上。 “直接说，别磨磨叽叽的。”郭文建只抬头看了安欣一眼，继续低头整理着文件。 “我想知道白亭安保的武装押运相关的保安服务许可证有没有通过审核。” 李响的手僵在半空中，他没来得及捂住安欣的嘴巴。办公室里静得可怕，李响有些不敢呼吸，感觉每一秒都是度日如年。 不知过了多久，郭文建终于开口说话。 “这是白江波让你来问的？” 安欣诚实地点点头。 他心里也直打鼓，但这种情况只能莽上去。 “你是怎么嘶该不会你刚刚说的那个神人就是白江波。”郭文建逐渐清醒过来。 “是。”安欣底气不足地回道。 “你也知道这事？”郭文建又看向李响。 李响抿着嘴、闭上眼睛，欲哭无泪地点点头。 “啪！” 郭文建一巴掌拍在桌上。 “胡闹！你们脑子是不是让狗啃了？！让他来当格斗顾问！简直是不可理喻！” 郭文建瞬间爆发，让二人下意识缩起脖子。 “他真的比较有实力，让他来当顾问” “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凡事能不能看得长远一些？！其中有多大的危害你知道吗？你看看老孟现在的处境，我都怕他被纪委带走！”郭文建完全爆发起来，连孟德海都一起骂了。 直觉告诉他，要远离白江波。 尽管接近白江波的人受益良多，但越是这样越让他感觉到危险。 第354章 老局长和现局长 安欣、李响毕恭毕敬地站着，被郭文建骂得狗血淋头。 对于孟德海的事，安欣有较为详细的了解。 他知道孟德海在白江波的帮助下，让一家国内龙头企业落户京海市青华区。 这在他看来，应该是天大的好事。但同时他也清楚，天下没有的午餐，天上不会掉馅饼。 他对孟德海的处境也很担忧，但从现在主流观点来看，孟德海和白江波的评价非常之高。 骂了差不多十分钟，郭文建已经口干舌燥，不得不起身倒了一杯水。 “呼呼你们两个记住，和白江波保持距离。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郭文建不想再多说什么，只给了他们一个忠告。 “那许可证”安欣小声地嘀咕着。 “没有消息！还有，之前的事情也取消，顾问的事情想都别想！”郭文建严厉地盯着他们。 “好，我们知道了。”李响连忙应道，然后强行拖着安欣走了出去，顺便把门给带上了。 办公室安静下来后，郭文建下意识喝了口水，被刚到的热水烫得直吐舌头。 吹了吹后，他又抿了一小口，便把杯子放在一边，拉开带锁的抽屉，拿出一个文件夹。 这里面正是白江波日思夜想的许可证。 许可证核发下来已经有一周时间，但郭文建没有第一时间交给白江波，而是偷偷扣留下来。 他看着许可证的信息，和后面的申请资料，轻轻地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这个许可证所属公司为“青华区白亭安保”，是青华区和白亭安保联合控股的子公司。 该公司注册资本为1000万元，其中青华区占比51，白亭安保占比49。 公司有多名符合规定条件的守护押运人员，甚至还有当地武装部的推荐信。 推荐信中说道，大多数守护押运人员是退役士兵，经过专业的训练，熟练掌握枪械使用。 这种资质的安保公司完全符合条件，只要资料提交上去，通过审核只是时间问题。 郭文建曾经也想把资料拦下来，堵住向上申请的通道。 可惜孟德海上面有人，这些资料是上面亲自要过去的，郭文建想不给都不行。 这一系列事件中，孟德海的舅舅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自家外甥还是要好好照顾的。 郭文建感觉到深深地无力感。 他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普通保安服务许可证已经核发下来，他迫于多方压力只能交给白江波。 从那之后，白亭安保取得了不小的成绩，并把手伸向了武装押运。 再后来的事情已经不受郭文建的控制，他只能悄悄地拦截下来，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最终还是要发放给白江波的。 他之所以对白江波如此警惕，就是看破了一个道理，官和商不能走得太近。 自古以来，官商勾结都会引发矛盾。 现在看来，孟德海和白江波走得太近，很可能会引出越来越多的麻烦。 现在孟德海没有做一些违反规定的事情，但不代表他以后也能坚守本心。 比如说这一次的许可证，孟德海的动作已经超越了一般状况，已经开始由外部力量干预。 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兆头。 他是管治安的，他非常怕这种新势力的形成，怕京海再多出一个徐江一样的人物。 “嘟嘟嘟”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郭文建随手接起，听到了孟德海的声音。 “喂，老郭啊，这么长时间不见，要不要出去吃一顿便饭？”孟德海开门见山地说道。 “哎呦，真是不巧。今天我是值班局长，实在是抽不开身，下次、下次，下次我请你。”郭文建对此已经轻车熟路，随口就可以编一个理由。 “又骗我不是？我已经打听过了，你今晚不是值班局长，刚刚还着急下班呢！”孟德海大笑着。 郭文建尴尬地笑了两声。 理由还没捂热乎就被拆穿，这肯定是要内鬼作祟。 不一定是刚刚出去那两人，但他们的嫌疑绝对是最大的。 “哈哈，确实不是我值班，但我今天真的没时间。你有什么事直接在电话里说，能帮忙的我尽量去帮忙。”郭文建不再隐瞒，准备打直球。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安保公司的事情。之前合伙投资了一个安保公司，现在都等着开业，结果没有许可证，只能干着急。”孟德海的话比较委婉，没有直接提出郭文建卡证件的行为。 孟德海在省里有人，许可证核发后就立马得到消息。等了一个多星期，许可证依旧没有发到手。 一个星期时间，再慢也应该送到了。没送到就是中间环节出了问题，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郭文建。 郭文建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没想着完全拦住这件事，只想给他们一个忠告——遵守规则、敬畏规则。 “哎呦，你瞧我这脑子。我还想着核对一下信息，结果把事全部忘了，我的问题我的问题。”郭文建也不会明说，只能够去内涵。 “那你可要快一点儿了。区里好不容易有家公有企业，我们还指望着它把我们赚钱呢！青华区穷啊！多拖一天就是巨大损失啊！”孟德海给郭文建一口大锅，让郭文建浑身都不自在。 “不会不会，我很尽快处理完，然后尽快发放给你们的。”郭文建无可奈何地回道。 他作为市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主管的是京海市的治安问题，绝对不能影响正常的合法经营。 “那真是多谢你了。对了，局里是不是要举行区域比武？我听说这次的大比武改变规则了。”孟德海话锋一转，顺理成章地说到了比武的事情。 “没错，是改变了规则，比之前的更贴合实际情况。同时，难度也有了很大的提升，需要其他队伍同步发展，并且各成员均衡发展。” 郭文建细细地介绍起来。 老局长想知道大比武的事情，他没有什么理由能拒绝。这就像回娘家一样，总不能不让进门。 “啧，这确实很有挑战性。你们现在准备得怎么样？想当年，我带队的时候，可从来没低于前三名的位置。”孟德海得意洋洋地说道。 之前都是特警支队参加大比武，京海市的特警支队并不弱，只有天海市、勃北市等几个靠前的城市可以一战，获得前三不是特别困难。 但是规则更改之后，是按参赛的两支队伍的综合成绩计算最终排名，能不能跻身前三尚未可知。 “没关系的，我也很有信心。刑侦支队、禁毒支队练得都不错，估计可以拿到靠前的名次，应该不会拖后腿的。”郭文建强装镇定地说道。 他不是特别有底气，但是面子上要过得去。 “我在市局工作了这么多年，对局里的情感异常深厚，我来给你支个招。”孟德海故作神秘道。 “你要什么招？”郭文建已经猜到七七八八，依旧顺着孟德海的意思说下去。 “安保公司啊！我们公司员工都是老兵，或许可以指点指点。不说一定可以进步神速，但能进步一点就是一点。”孟德海开始毛遂自荐，介绍其自家的安保公司，还没开业就开始拉生意。 “行行行，我知道了，就按你说的办。”郭文建无奈地点了点头，同意了孟德海的办法。 关断电话后，他紧接着拨通了刑侦支队办公室的电话。 “喂，我是郭文建，来拿许可证。” 第355章 兴师问罪 接到电话的李响一脸懵逼，他们一群人正在想怎么跟白江波解释，顺便再白嫖一波格斗教学。 结果前后不到半小时，郭局的态度发生180°大反转，这是李响始料未及的。 “怎么了？”安欣回过头看着李响，“别这么轻易的放弃，那身本事我们一定要学过来。” 安欣的态度很坚定，完全把郭文建说的话当成耳旁风，依旧想让白江波做顾问，甚至还想白嫖白江波，不过这些都要瞒着郭文建。 “郭局找我们，让我们再去一趟。”李响惊魂未定地回道。 “找我们干什么？我们还没行动呢！”安欣汗毛竖起，以为他们的计划走漏了风声。 他们还没讨论出结果，为何郭局先一步知晓？ 有内鬼！ 一个念头出现在安欣脑中。 “你们中间是不是有人打小报告了？”安欣眯着眼睛看向在座的其他人。 “开什么玩笑？屋里都是自己人，我们自己举报自己吗？” “从开始讨论起，没有人出过这扇门，有谁能偷偷摸摸打小报告？” “安欣，你可别血口喷人！我刚从医院回来，板凳还没坐热乎呢！” 其他人纷纷开始抗议。 没有人喜欢被冤枉。 “那为什么郭局” “安欣！”李响打断了安欣的话，“郭局不是要批评我们，他是要我们去拿许可证。” 安欣突然尬住，空气开始凝固。 其他人虽然不清楚是什么许可证，但是他们知道刚刚安欣想岔了，让他们蒙上了不白之冤。 面对众人冒着红光的眼神，纵使是我行我素的安欣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走走走，郭局等着我们，我们不能耽误他的下班时间。”安欣急忙把李响拉出去，暂时逃过一劫。 众人生气归生气，并没有第一时间追出去。之后的格斗训练比较多，他们计划让安欣也体验一下一打二、一打三的情况，让他增长一下战斗经验。 在前往局长办公室的路上，安欣忍不住问起细节：“郭局有没有说什么原因？为什么刚刚还把我们骂了一顿，现在又让我们去拿许可证？” 李响轻轻摇头，嘟着嘴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他就说了一句话，说完就挂电话了。不过听他的语气，心情不是很好，不知道会不会挨骂。” “”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多说无益，二人一路走到局长办公室门口，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门内传来了中气十足的声音，依稀带着些许怒气。 二人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推门走了进去。 “局长。”二人异口同声道。 “啪！” 一份文件夹被摔在桌上。 “这就是你们要的许可证，拿走。”郭文建挥了挥手。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拿回来，生怕郭文建在钓鱼执法。 刚刚的怒骂声还在耳边萦绕，没有确切解释，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拿啊！怎么不拿了？” 看到二人没有动作，郭文建又伸手推了推文件夹。 二人摆了摆手。 “郭局，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我们可不敢拿这玩意儿。”李响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敢拿？都敢打电话叫人，东西却不敢拿。这真是稀奇啊！”郭文建冷笑着说道。 “打电话？打什么电话？不是你给我们打的电话吗？”李响有些懵，不知道郭文建说的是什么。 “别装了，老孟已经和我打过招呼，我也没拒绝，再装就没有意思了。”郭文建提醒道。 “郭局，我是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李响一脸无辜，拼命地为自己辩解。 “你们没有打电话给老孟报信？那为什么你们前脚刚走，老孟后脚就把电话打到我办公室？这实在是太巧了！” “还有值班局长的消息。为什么老孟已经调离市局，却对值班局长是谁了如指掌？莫不是老孟长了千里眼、顺风耳，看到值班局长排表吗？” 郭文建拍着桌子，大声质问二人。 李响不知怎么回答，只能默默站在原地。 如果真的是巧合，那一切也太巧了，巧到其中吐露着诡异。 这时，安欣默默举起右手。 “说到电话，我好像接到了一个。” 安欣说活唯唯诺诺的，全身上下都透露着求生欲。 “是你在泄密？” 李响不可思议地看着安欣。 如果是安欣所为，那么郭局就没骂错，确实是他们的责任。 李响也不想进行分割，这件事错了就是错了，他会接受一切处置。 郭文建也把目光看向安欣。 他最开始怀疑的就是安欣，以安欣和孟德海的关系，安欣的嫌疑始终是最大的。 他刚刚主要批评的是李响，就是想让安欣主动承认，这么做可以给孟德海留下一丝颜面。 “不不不是我，我我没泄密。不对，我不是故意的。”安欣已经紧张到说话结巴。 “我听你解释，你慢慢说。”郭文建也不急。 既然安欣已经承认，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如果安欣是无意为之，他会让安欣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并且杜绝下一次犯错的可能。 如果安欣已经无可救药，他就要考虑是不是要给安欣调岗，把他调离一线岗位，给他一个闲职。 总之，在市局中必须以他为准，不能让任何外部势力有任何操控。 市局必须是铁桶一个，不然自身都是缺口，怎么能查到别人的漏洞？ 孟德海之前也是这么做的，郭文建会把这种做法贯彻到底。 “不是我主动报信的，是孟叔给我打的电话。他说想和郭局叙叙旧，不知道今晚郭局值不值班。我让他亲自给您打电话，可是他说电话打不通。” “我在想是不是您在路上，没注意手机来电，这才把值班信息告诉他。我发誓，类似的行为绝对是最后一次，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泄露信息！” 安欣紧张地挺直腰杆，生怕犯下不可饶恕的错位。 “你是几点接到电话的？”郭文建眯着眼问道。 “刚出办公室没多久接到的，当时正好走到卫生间附近。”白江波如实答道。 “这一点我可以作证，我从卫生间出来时，刚好看到安欣挂断电话。”李响附和着。 郭文建紧闭双眼。 比起内部出现叛徒，这种情况更加棘手。 第356章 兵分两路 每次和白江波交手，或多或少都会出现怪事，这就是郭文建忌惮白江波的原因。 安欣、李响前来咨询许可证，并且还要让白江波当格斗顾问，这件事如果没有白江波的驱使，郭文建是不相信的。 这两人比较年轻，很容易会中白江波的圈套，这次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白江波展示了自己的身手，稍加劝说就让他们同意了顾问的事情，还要帮忙来要许可证。 还有孟德海那一通电话，先是打给安欣试探，之后再打给他出招，时间掐得极其准确。 再结合白江波的动态，这两通电话应该也有白江波的指使。 这说明白江波在很短的时间内，用了两个小招式就把他们耍得团团转。 许可证的事解决了，顾问的事也顺理成章地通过了。 难搞！ 郭文建再次警惕起来。 同时，他也感觉有些心力不足。 在规则的束缚下，他完全不是白江波的对手。 他肯定不会逾越规则，这就代表着他肯定无法战胜白江波。 除非白江波像徐江那样自己露出马脚，不然他只能处于被动的情况。 不过从白江波种种行为看来，这种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 地下赌场以及近千万的非法盈利说扔就扔，单论这种魄力，也不是徐江可以比拟的。 郭文建的表情越来越差，安欣心中更加紧张，忍不住开口说道：“郭局，这次是我疏忽了。我承认自己的错误，我写检讨，三万字可以吗？” 他希望通过这种行为，可以减轻自己的处置。 “郭局，这事不能完全怪安欣。既然是孟局孟书记打的电话，安欣作为晚辈不好推脱。而且孟书记是前任局长，这种事情有些有些” 李响也在为安欣求情，可说着说着把自己绕回去了。 从规章制度来看，安欣确实犯了错。 别说是孟德海，就是再加上安长林，他也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事先这么算了，你们拿着许可证，现在就去找白江波，帮我探一探他的口风。”郭文建又把文件夹往前推一推，略显着急地说道。 二人都是一愣。 这就没事了？ 不是说要处罚的吗？ 李响最先反应过来，立马向前一小步，拿起文件夹，随后拉着安欣就要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安欣终于反应过来。 “等一下，那个顾问的事情” 安欣稍微提了一嘴。 这次他们去白家别墅，如果没完成白江波的要求，去了很可能会白去。 他现在提出“顾问”的事情，并不是情商低，而是为了此行顺利。 “唉，这个顾问批准了。不光是格斗顾问，还有其他的”郭文建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白江波和孟德海是一伙的，现在白江波肯定什么都知道了。 后半句安欣没听懂，但是前半句说得很清楚，这件事情批准了。 他立马转过身去，拉着李响往楼下跑去。 郭文建看着敞开的大门，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继续收拾物品。 安欣去探白江波口风的同时，他也要去会一会老局长，看看孟德海究竟想做什么。 这决定了他之后的方针和策略。 他需要做的事维护治安、打击犯罪，如果白江波暂时没有威胁的话，他更愿意把力气花在别处。 市局内部目前看上去祥和一片，但水下面已经暗流涌动。 他知道一直有手想伸进市局，想利用市局作为其手套胡作非为，这是他最怕的事情。 同时，他也要像孟德海学学经验，看看怎么应付那些大手腕。 “砰，砰砰。” “砰，砰砰。” 安欣有规律地敲着别墅门。 “来了来了！” 门里传来白江波的声音。 门打开之后，安欣看到白江波衣服有些凌乱，胸前的扣子都崩掉几颗，显得十分的狼狈。 白江波看到来者是安欣、李响，心中也有些奇怪。但是看到安欣手中的文件夹后，他立马品出了其中的味道。 刚刚孟德海已经把事情告诉他，他以为消息会明天通知，没想到今天晚上就赶过来了。 “您这是”安欣指了指白江波的衣服。 白江波身上穿的正是下午那一身，在经过一对一、一对三的打斗后，他的衣服都没乱成这样。想要达到这个效果，最起码得一打十。 “噢，没啥事，就是闹了点小矛盾。”白江波理了理衣服，把这件事一句带过。 这一切都是陈书婷的杰作。 老婆打他，他还能还手吗？ 只能挨着。 时间回到刚到家的时候。 白江波把白晓晨背到沙发上，想给白晓晨上一点红花油。 没等他放下背包，陈书婷就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一直在二楼的书房工作，听到车声后立马走了下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白晓晨红肿的脚背，立马小跑过来询问原因。 白晓晨在权衡利弊之后，表现正常地把事情陈述一遍，没有添油加醋，甚至还帮白江波说了两句好话。 机智的他已经想明白了，如今在老妈面前哭两声，或许真的可以让白江波受到更严厉的惩罚，但他们爷俩总有单独相处的时候，还是逃不过老爹的魔爪。 冤冤相报何时了，他准备这次吃点苦头，为的是以后少吃苦头。 当然，这次的“仇”他也不会忘记，他要等自己再长大一些，然后亲手以切磋的名义打回去。 得知事情真相的陈书婷只是瞥了白江波一眼，并没有大动肝火，而是把他拉到隔壁的房间。 她知道白江波有一种药，受了伤可以立马恢复如初，所以才没有生气。 她把白江波叫过来，就是想要一颗胶囊，让白晓晨恢复如初。 可是白江波拒绝了。 体质改造胶囊固然好用，但是要选好使用者。用于体质在极端时间内改造，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不适应的状况，比如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道。 在服用胶囊后，陈书婷不小心捏碎数只瓷碗，她最开始还以为是意外，直到白江波做出解释。 大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小孩子。 第357章 双线开花 白晓晨和黄瑶在系统的加持下，已经表现得异于常人，展现出小神童的姿态。 如果再来一颗胶囊，白江波怕白晓晨会被拉去做切片研究。 如今他们年龄还小，必须要他们高兴地玩闹，等到长大了可就不轻松了。 所以，白江波拒绝了这个请求。 拒绝之后，陈书婷直接炸锅了。 如果说用手段能让白晓晨恢复，陈书婷还认为白江波情有可原。 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其罪当诛，气得陈书婷直接上手要进行“家暴”。 可惜二人的身体素质差异巨大，打普通的地方根本伤不到白江波，那些要害的地方又舍不得打。 她只能掐一掐腰两侧的嫩肉，扒一扒白江波的衣服，最后又牵了一把牛犊，弄得白江波很狼狈。 安欣看到沙发上沉默不语的陈书婷，心中不免有些打怵，陈书婷的霸气他是见识过的。 “要不我们出去说？”安欣立马提议道。 “行，出去说。”白江波也不想陈书婷担心。 三人出了院子，来到安欣的桑塔纳车上。 安欣、李响坐在前座，白江波独自一人坐在后座。 安欣转过身子，伸手把文件夹递给白江波。 “这是保安服务许可证，我们已经核对过了，现在正式交到你的手上。” 白江波双手接过，随机打开看了看，确认是他们公司的名字。 有了这个证件，就会极大地拓宽他们的生意。比如银行现金、有价证券、珍贵金属、文物、机密文件等物品的运输都可以承接，而且价格不菲。 而且这是国内为数不多可以合法持枪的公司，自然也可以成为一种身份的象征，能让一部分宵小之辈望而却步，不会不长眼地过来找茬。 “另外顾问的事情也通过了。”李响补充道。 “这个我知道，而且不仅是格斗顾问。”白江波随口说道。 安欣、李响纷纷皱起眉头。 类似的话，之前郭局说过。 难道他们说的是同一件事？ “这是什么情况？”安欣好奇地看向白江波。 “其实也没啥。比武不是有很多项目吗？格斗相关的、枪械射击相关的、急救相关的，其他项目我也可以帮你们找顾问。”白江波轻描淡写说道。 “啊？还有人比我们更懂枪？”二人瞪大眼睛看向白江波。 格斗和急救还好说，比较有相关的职业，确实能找到专业的顾问。 可是枪械射击能找谁？警察是为数不多可以接触到枪械的人，难不成还有人比他们更了解？ 该不会找来什么仿制枪黑作坊，顺便帮他们年底冲冲业绩！ 看到二人表情怪异，白江波知道他们想歪了。 在正常社会中没有，毕竟禁枪令非常严格，能接触到合法枪支的都是少数。 但部队里面有，而且多的是枪王、神枪手。 恰巧，白江波花重金把人从武装部那里淘来，作为武装押运人员的基底。 神枪手是用子弹喂出来的，这些人打得子弹比市局的人多得多，枪法自然要好很多。 枪打得多了之后，自然而然可以训练出枪感。尽管无法直接教授，但依然可以点拨他人。 还有一些拆解、组装枪支的小技巧，可以帮助他们提高拆解、组装速度，这是比武项目之一。 白江波扬了扬手里的许可证。 “从队伍里退出来的可不是只有安警官，我们公司里也有很多神枪手。” 安欣恍然大悟，原来说的是那些人。 在军旅生涯中，安欣枪法只能排在中等水平，同一个连队中有不少人打得比他快、比他准。 如果是把这一部分人请来，确实有指导他们的能力。 “那急救呢？”李响多问了一嘴。 “李警官，你不会忘了你女朋友就是京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护士。”白江波耐心提醒道。 “这我当然没忘。可她说这一段时间比较忙，没什么休假时间，可能抽不开空过来。”李响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那是你没找准时机！” 说着，白江波拿起手机。 “喂，是江院长吗？我是白江波。” “对对，是有点小事情。我想请一位急诊科护士帮忙培训急救知识。” “是来市公安局，对刑侦支队的人进行培训，把技能强化一下。” “我觉得那个叫庄秀秀的女孩不错，我之前接触过，人美心善的，要不就她。” “嗯嗯，好好，没问题，再见再见。” 白江波挂断电话，冲着李响摊了摊手。 李响倒吸一口冷气，然后挠了挠头发。 他真没有看出来这事和时机有半毛钱关系，完全是用人脉堆出来的道路。 不过一想到庄秀秀能来警队教学，他还有一丢丢兴奋和羞涩，对明天充满了期待。 短短十分钟不到，白江波已经给他们安排得明明白白，让他们二人感觉特别畅快。 不过他们依旧没有忘记郭局布置的任务，来探一探白江波的口风。 “白先生，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这么不遗余力地帮助我们？是有什么”安欣最终没能把最有一句话说出口。 他想问白江波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一直在帮助他们。 白江波其实想说，他这么做的原因是在和赵立冬作斗争。 市局的人就是这些，他必须对他们一些了解，防止赵立冬蛊惑人心。 刑侦支队的权利比较大，如果被赵立冬掌控，在后续的斡旋中会对他造成很大的困扰。 他没想着刑侦支队能为他做什么，他只需要刑侦支队保持良好的职业素养，不听赵立冬的即可。 不过这件事自然不能直接和他们二人直说，相关的事宜孟德海会直接和郭文建谈。 所以在这里，他要换一种说法。 “你们的口号不是警民一家亲吗？你们是警，我是民，我对你们好一点不是正常的吗？” “而且你们把犯罪分子都抓进去，改善的是生活环境、经商环境，收益的还是我们，所以我自然要为我今后的生活想一想。” “再说你们比武的事情，你们出去比武就是代表着我们京海的颜面。作为土生土长的京海人，我有这个权利也有这个义务帮助你们！” 白江波一番感人肺腑的发言，让安欣、李响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话是这个话，没错。 理也是这个理。 但是从白江波嘴里说出来，安欣始终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白江波说出这些话，他们也不能泼凉水，只能对此表示高度赞扬。 “白先生，您的格局真是这个啊！”安欣竖起大拇指。 “一个不够，我得给你两个！”李响双手都竖起大拇指。 于是，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安欣、李响顺利完成任务，然后驾车离开白家别墅。 白江波重新回到别墅里，开始伺候陈书婷，让她消一消气。 又过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孟德海终于打来电话报喜。 “搞定了，该说的都说明白，后续你遇到的阻力不会很大。不过你要记住你的承诺，不然郭文建不会放过你的，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孟德海最后给出了一句警告。 “放心，我分得清楚利弊。”白江波轻描淡写地回道。 与其这么担心他，还不如担心担心刑侦支队。 安欣意志坚定，肯定不会被拉拢。 李响坚持六年，才被赵立冬拉下水，甚至还想收集证据扳倒赵立冬，所以暂时也不用担心。 至于其他人，就需要提高警惕。 前面两个人油盐不进，赵立冬必定会拉拢其他人。尽管不一定有支队长有用，但至少有个内应。 而这个最可疑的人选就是张彪。 和李响的下定决心不同，张彪是在不知不觉中沉沦的，这比其他的情况更难防范。 第358章 无事生非 第一次特训的时间定在周末，刑侦支队的重要人员都能到场，也省的白江波一堂课教两回。 上午是格斗特训，只需要白江波到场即可。 这次的地点不是在市体育馆，而是市局专用的操场。 操场的隔壁就是靶场，时不时能听见六四式手枪的枪声。 “这片草地没有人，我们在这里训练。”李响用手指画了一个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露天训练实属无奈，市局有室内训练馆，但早就被预定到十一月中旬，临时起意只能来操场练。 参加区域比武的队伍不止刑侦支队，其他的队伍情绪也很高涨。 听说禁毒支队的人晚上蹲点，白天去室内训练馆加练，李响都怕他们练进医院。 “平时操场也没有这么多人，自从宣布大比武规则改变开始，人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还不如平时多练练。”安欣有些无力吐槽。 他是操场的常客，经常来这里跑跑步，做一些常规性的训练，所以他对此事很有发言权。 刑侦支队的其他人听到这话，顿时感觉有些无地自容。安欣在吐槽别人的同时，无意识地波及到他们。 平日里的工作量并不轻松，如果不是大比武，他们也不会来操场加练。 “这不恰恰证明大家对比武的重视性吗？多练练总不是坏事，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白江波接着安欣的话，强行把事情圆了回来。 怪不得张彪总是怼他，这情商不挨怼算别人有素质。开个玩笑没问题，但也要委婉一点儿啊！ 白江波心中默默为安心祈祷，这种事情是纠正不过来的，需要他自己幡然醒悟。 这个过程就叫做长大了。 “咳咳，其实人多一点儿蛮好的，人多会比较热闹，大家一起训练才有劲头！”李响也帮安欣圆了圆，顺便拽了拽安欣的衣服。 这一次，安欣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而是乖乖闭上嘴巴，开始思考刚刚说的话合不合适。 李响把一切看在眼里，这和他印象中的安欣有些不同，以前的安欣可不会理会这些。 虽然安欣没有改掉心直口快的行为，但能意识到其中的问题，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哎呦呵，李队，早上好早上好。我听说你们之前三打一都没打过别人，还被ko了一个。之后你把人家请来当了教练，教练在哪儿？我怎么看不到？”一个人正在跑道上慢跑，看到刑侦支队，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拳击馆的事件发生的第二天，整个市局上上下下全部知晓此事，都等着看刑侦支队的笑话。 刑侦支队平时可是局长津津乐道的模范队伍，现在出了此等糗事，有些人难免想过来踩两脚。 李响、安欣纷纷皱起眉头，反倒是张彪站了出来。 “唐小飞，你故意找茬是不是？有种咱俩一对一单挑，少在那里阴阳怪气！”别人还顾及一些情面，但张彪可不会给这种人留面子。 “嘿！怎么还要动手？我警告你，虽然我是经侦的人，但是我的身手可不差！”唐小飞尖叫着摆出架势，脚上却暗戳戳退了两步。 他的身手和普通人相比肯定不差，不过和张彪相比绝对相形见绌。 相传刑侦支队三个打不过一个，可他不想以身犯险。以张彪那个体格，解决他绰绰有余，这一点他是有自知之明的。 其他人不会做事不管，纷纷趁手把张彪拦了下来。张彪也没有太激烈的挣扎，只是装作很凶狠的模样，稍微吓唬吓唬唐小飞。 倘若他真的冲到唐小飞面前，他究竟出手还是不出手？不出手折了面子，出手少不了处分。 所以一个暴跳如雷，其他人出手制止，这已经形成了默契。 既让别人看到了态度，也不会丢失掉风度。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话说你们的教练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唐小飞依旧在嘴硬，但脚下又多退了两步，随时准备撒腿就跑。 “这位同志，我就是刑侦支队的格斗顾问。你好像对我颇有意见，我们要不要过两招？正好你可以借此检验一下，我能不能胜任这个工作。”白江波笑眯眯地走上前，对唐小飞下了战书。 别说是经侦支队，就算是禁毒支队、特警支队的人来了，他也能指点几招。 唐小飞上下打量着白江波，心中对白江波很是轻蔑。张彪好歹人长得壮实一些，但眼前这人除了高一点，看上去身材显得单薄。 他现在又怀疑起拳击馆事件的真实性，莫不是刑侦支队想为失败找借口，集体编了一个谎言？ 他不敢接张彪的挑战，但他的头也不是面团捏的，任谁都可以揉几下！ “怕你不成？我丑话说在前头，训练场上拳脚无眼，如果不小心伤到了你，可不要把责任赖在我身上。”唐小飞嚣张至极地掰了掰手指。 李响、安欣无奈地摇摇头，张彪、狗子等人已经开始偷笑。对于白江波的实力，他们放一百个、一千个心，只等着看唐小飞的笑话。 众人纷纷往后退了几步，给二人腾出交手的空间。 这里是草地，是天然的缓冲材料，比较适合作为格斗场所。 二人的战斗一触即发，一个声音突然打断场决斗。 “唐小飞！让你跑十圈，现在第几圈了？” 听到这一身怒吼，唐小飞浑身上下颤了颤，瞬间收起架势，下意识立正站好。 “报告！已经跑了五圈，还剩五圈！” “放屁！我看得清清楚楚，明明只跑了三圈，还有整整七圈！”说话间，那人已经走了过来。 来者体型健硕，不比李响、张彪等人弱，而且好像是个头头。 “队队长，你都看着了，还问我做什么？”唐小飞一脸无辜。 “我就想看看你诚不诚实！废什么话？还不把那七圈补上！” 说完，那人一改严肃的表情，赔笑着对李响说道：“李队，不好意思，孩子小不懂事，让你见笑了。” 第359章 经侦支队的后怕 “吕队，你们经侦支队唱的哪出啊？”李响带着笑意，但语气很冰冷，显然对刚刚的事不满意。 你经侦的人已经嘲讽到我们刑侦脸上了，想用一句“孩子小不懂事”一笔带过，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各支队之间确实要和睦相处，但前提是大家都和和气气的。现在明显是经侦支队理亏，李响也不能让刑侦支队吃个哑巴亏。 这个代理支队长是大家一票一票投上来的，如果自己人受了委屈都不发声，那他这个代理支队长不当也罢！ 听到李响不友善的语气，吕盛强立马把唐小飞抓过来，按着他的头让他鞠躬道歉。 “这小子手枪打得不错，但是容易翘尾巴。打完之后，我让他来跑圈，没想到又惹火了你们。实在是抱歉，我回去就教训他。” 解释完后，吕胜强又照着唐小飞的屁股踢了一脚，把他踢回了跑道上，让他继续跑圈。 吕胜强的态度很诚恳，既让唐小飞鞠躬道歉，又给了他一定的惩罚，这让李响不好再追究下去。 “既然吕队都这么说了，我们再揪着不放也不合适，这事就这么算了。”李响看向其他队友，没人表示不接受道歉。 这事本来就模棱两可，他们只是稍稍占理，纠缠下去不一定有好结果。 “那就这样，我们去操场跑圈，你们继续训练。”吕队挥了挥手，走向操场。 白江波上下拍了拍手，不用出手正好省事。 他出手只为给刑侦支队找回面子，现在用不着他出手更好不过。 在特训开始之前，白江波让刑侦支队的众人做一些热身活动，以免拉伤肌肉。 他示范着动作，让身后的人跟着做。 经侦支队的其他人打靶后，全部集合到操场，在支队长吕胜强的带领下继续跑圈儿。 唐小飞自动归队，排在队伍的最末端。 “怎么了小飞？不高兴啊，小心队长看到了，再让你多跑两圈儿。”有人笑着调侃道。 “唉，别提了，遇到倒霉事。”唐小飞哭丧着脸，把之前的事情讲述一遍。 “我不清楚为什么队长为什么不让我继续？我明明可以打败那个人，狠狠地打刑侦支队的脸。别以为他们解决了徐江案就可以骄傲自大，那个案子里我们也出了很大的力气。”唐小飞愤懑地说道。 “行了，别生气了。那个案子的最大功劳就是刑侦支队的，是他们找到足以扳倒徐江的证据，不然我们也不可能深入调查。”旁边的人安慰道。 唐小飞无法反驳，这就是事实。 他们经侦支队是调查经济犯罪的，徐江手里错综复杂的公司也在他们的调查之中，但他背后的势力让调查举步维艰。 直到刑侦支队破获徐江的案子，他们的调查才顺利进行下去。 “哎对了，你说见到打败刑侦支队的人，他在哪里？”旁边的人好奇地问道。 他们想看看能一个打三个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诺，不就在那儿站着吗？就是那个穿灰色运动服，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唐小飞指了指正在带人做热身运动的白江波。 周围的人纷纷抬头眺望，看向操场对侧的刑侦支队。他们正处于位置最远的对角，大概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只能看到大致的人影。 “高高瘦瘦的，不像能一打三的人，会不会是瞎编的？”有人喃喃说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正想和他打打，结果被队长拦下来了。”唐小飞懊悔地说道。 “你小子就会欺软怕硬，怎么每次见到张彪，你就怕得不行？”旁边的人嘲笑道。 “那能一样吗？你看看他那虎背熊腰的样子！你能打得过他？”唐小飞反驳道。 “我又没说我能！”那人耸耸肩。 “” 一分钟后，经侦支队跑近了些，逐渐看到白江波的脸。 其他人纷纷皱起眉头，他们没想到这人会是白江波。 “看到没？就是这个人！我一个估计能打他两个，我没开玩笑。”唐小飞自信满满地说道。 “你想和他打？你疯啦？” “我看八成是。” “幸亏队长把你拦下来，不然你就完蛋喽。” 周围人纷纷感叹，暗中舒了一口气。 如果唐小飞真的起手，如果事情闹大了，他们整个支队的人都要跟着受惩罚。 原来在他们打靶的时候，灾难悄悄地和他们擦肩而过。如今稍微回想一下，被吓出一身冷汗。 “你们至于吗？单挑是他提出来的，我应战及时打伤了他，最多去赔礼道歉，有这么严重？”唐小飞对身旁人的态度很是不屑。 “不是，大哥！你，干经侦的！你不认识他是谁？你不会是在开玩笑！”身旁的前辈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唐小飞，完全不能理解唐小飞的想法。 “他是谁？我非得认识他？”唐小飞嘟囔着。 不过前辈的表情很严肃，让他不得不多看了白江波两眼，想在脑海中找出这究竟是谁。 “徐江案就是他帮助刑侦支队破获的，目前京海市最出名的企业家，前段时间豪掷八千万拍下白金瀚那块地，上个星期还上了电视。” “之前让你认一认京海市的企业家，当时就跟你说了，这不光对办案有好处，对平时也有一定的益处，你偏不信。” “现在好了，险些犯下大错。我不知道你打不打得过他，但是我知道，如果你把他打了，孟局第一个不会放过你，郭局也饶不了你。” 周围人七嘴八舌地说着。 着名企业家、重大案件功臣、上过电视，白江波身上的buff已经叠满，市局里没人敢招惹他。只要他不主动惹事，完全可以在市局横着走。 即使惹了一些事，只要不是原则性错误，大概率会也不会怎样。 一个企业家帮助市局破案，提供了有力证据，多么好的宣传材料，这事还登上过报纸头版头条。 据说省里的大佬对其评价很高，估计是想用这种企业家树立一个好理念。 多的不说，年之内，这就是民警合作的典范，每次相关的会议都会提及。 此时如果传出一些不好的消息，比如某支队的某队员打伤了白江波，这个消息就是一颗核弹！ 他不光打了自己的脸，还打了市局的脸，支队长、局长甚至再往上全被打脸。 之前的宣传全部反噬，变本加厉地还回来，没有人能担起这个责任。 为了防止唐小飞听不明白，几个前辈你一句我一句地描绘出相应的后果，想让他长长记性。 唐小飞被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如灌铅一般，脚下一软，摔了一个狗吃屎。 众人吓了一跳，很快把他扛起来，两个人架着他继续跟在队伍末尾。 他们知道，这事队长应该也很清楚。别看吕队现在带着队伍跑步，心里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呢！ 现在必须装作无事发生，一切等到跑完圈，离开操场之后再说！ 第360章 一塌糊涂 这一切都被刑侦支队看在眼里，他们纷纷捂住嘴开始偷笑。 李响最清楚这是什么感受，那天他看到张彪和白江波在擂台上时，当时心里直接凉了半截。 而且他还知道白江波的身手，清楚不太可能发生太严重的后果，不然他很可能直接翻白眼。 而吕队现在就是这种感受。 “好了，集中注意力。”白江波拍了拍手，把大家从看戏的状态叫了回来。 “接下来做什么训练？”李响好奇地问道。 之前白江波只说是格斗特训，并没有说训练的内容是什么，对此他还是比较好奇的。 “你们先摆好格斗式，听我的口令做做动作，我先看看你们大致的水平。”白江波抬起双手比划道。 对于这个要求，李响有些不理解。只是摆好格斗式打一打空拳，看出什么水平？ 格斗讲究的是随机应变，固定的招式是练习用的。摆摆花架子谁都会，怎么能看出真实的水平？ 不过他还是转头对队员招了招手，让大家全部都动起来。 有了李响的命令，大家全部动起来，在原地摆起了格斗式。 他围绕着方阵转了几圈，所有人的格斗式都看了一遍。 不愧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几乎所有人的格斗是都很标准。 在常人看来或许看不出什么区别，但是在白江波眼里，这些动作分出了三六九等。 不过单看格斗士并不能完全确定，还需要后续继续观察。 “左直拳！接右后拳！”白江波吼了一声。 “哈！吼！” 众人反应极其迅速，抬起左手打出直拳后，纷纷扭腰打出后手直拳。 或许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缘故，刑侦支队众人的动作极为整齐，就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出完两拳之后，他们又退回原地，等待接下来的指令。 “左直拳接右勾拳，左摆拳接右后摆拳。” 这次的指令比较复杂，而且右后摆拳需要转胯扭腰，通过转身蓄积的力量，把右拳像鞭子一样甩出去。 后摆拳的动作比较迟缓，但如果使用的时机得当，很有可能一拳ko对手。 由于用到身体多个器官组合发力，人与人之间的差距逐渐显现出来。 最先表现出来的是小五、英子等几个女同志，她们的身手属于最差的一批。 由于女同志不太可能出外勤，所以她们及时接受同等的训练，也没有机会在真实情况中运用。 而安欣、李响等人的本事，是在与犯罪嫌疑人一场场残酷的都中磨练出来的。 “一个左正蹬，一个右边腿。”白江波再次发号施令。 众人提膝蹬腿，收腿后再来一个右边腿。 这次的动作没有那么整齐，差距越来越明显。 之后白江波又下了几个指令，难度越来越高，慢慢排出三六九等。 首先是第一梯队，由安欣、李响、张彪三人组成，他们三人的战斗力在支队中是断层的存在。 不出意外的话，那三个固定名额是他们的。 以他们的实力，争个个前三完全不是问题，能不能拿第一还要看当时的临场发挥。 第二梯队就是狗子、大刘、老李等人，他们的实力也不是很平均，但勉强说得过去。 格斗赛的名额是三固定、两随机，如果随机到第二梯队的人，不能百分之百赢下来，但也不会输的太难看，不会拉开太大的分数。 第三梯队是小五、英子、姜超几个女同志，女性的力量本身就弱于男性，她们几人又没有经过实战练习，所以经验和技巧会差上很多。 如果那两个随机名额分到她们头上，那么在格斗赛中有很大的劣势。 因为她们的对手不一定是女性，大概率会抽到男性，这就是本次比武最变态的地方。 女同志很少出外勤，但不代表不会出外勤。 如果遇到突发情况，身为警察的她们也要挺身而出。 突发情况是不可控的，无法保证嫌疑人是男是女，所以本次比武才会采取男女随机的模式。 这本就不是一个公平的赛场，而是要最大程度模拟现实情况。 这就让格斗比赛充满了偶然性，在比赛中运气占据了很大一部分。 他们操控不了随机结果，也无法保证自己始终是幸运的一方。 只能尽全力补足短板，可以输，但不至于输的太难看。 白江波默默点头，让他们放松下来。 现在对他们的实力已经有初步了解，可以制定更合适的训练。 首先是第一梯队的三人，他们的基本功比较扎实，所欠缺的是更高超的技巧，这种技巧只有在对战中才能领悟。 白江波让他们进行二打一的不公平对战，以此来压榨他们的潜力。 在一些关键细节处理上，如果他们有所不足，白江波会及时指出来，并教授一些正确的方式，让他们自行体会其中的奥秘。 等他们习惯这种高压对战后，白江波会亲自出场再来一次一打三的对决，用更直接的方式让他们的身体记住这些技巧。 第二梯队的人也比较好训练，白江波让他们进行一对一作战，时不时过来看两眼，指出他们应对中的不足，并做出正确示范。 “那个谁！别看了，就是你，狗子是。是谁教你的跳步？一紧张就瞎xx跳，两只脚同时离地，你没感觉到吗？” “在双脚悬空的过程中，行动力是最差的。跳不明白就一步一步来，格斗看得不是华丽步伐，而是你能不能赢？” “老李，对方进攻最猛烈的时候，也是他防备最弱的时候。不能老想着防守，眼睛始终盯着对方的弱点，必要的时候才能一击制胜。” 这些人的当务之急是解决对战时的恶习，在学习一些有用的小技巧，短时间内也可以提高水平。 最让白江波头疼的还是第三梯队。 白江波让她们也进行一对一，看看她们对战时的水平，想着和第二梯队一样改恶习、提建议。 可当他们对打起来时，白江波开始后悔了。 只有四个字来形容 ——一塌糊涂。 第361章 刑侦支队的改变 只有姜超好一点点，其实也没好多少，其他人完全就是花拳绣腿。 一拳打出去，生怕打疼对方。 一脚踢出去，生怕踢坏对面。 这就不是在格斗，连摆架子都算不上，完全就是过家家。 “咳咳咳，请大家认真一点。”白江波轻咳两声，十分委婉地说道。 可这话就仿佛耳旁风一样，对小五他们完全不起作用。 不得已，白江波把她们叫停，认真的对她们说道：“这是格斗，这是赛场，不要怕打疼对方。在擂台上。你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击倒敌人。如果你不击倒敌人，那么被击倒的就是你。” 白江波摆起架势，给她们示范起来。拳头打得虎虎生风，腿踢得迅捷有力，迎来阵阵掌声。 “我不是让你们鼓掌，是想你们跟着做。都认真起来，拳头硬一些。”白江波无奈地说道。 “道理我们都懂，可是现在练的不是技巧吗？我们先收着力来，不然打疼了也记不住。”英子举起手，向白江波解释道。 “只有疼才让你们记住，现在疼是为了发生突发情况时不疼。在案发现场，你们不会怕打疼嫌疑人？拳头握得用力，腿撒开踢，不要留手。”白江波低吼一声，让她们重新紧张起来。 似乎是接受了这种说法，再次开打后，她们全都认真不少。 虽说打得还是一塌糊涂，但至少态度有了十足的长进。 这种情况下，白江波可以开始指点技巧。 与第二梯队不同的是，他给第三梯队指点都是一些大问题，而不是去抠一些细节。 在他看来，她们能做到不犯大错误，态度上认真一些，就不会完全一败涂地。 “不要乱、不要乱！对方攻势正盛，你要做好防守。我不要求你找机会反击，把脑袋和要害保护好。不要胆怯，不要慌了阵脚。” “不能为了进攻而进攻，进攻必须要有目的。出拳时用另一只手护住自己，不要只知道进攻，完全疏于防守。” “脚下动作灵活一些，明知道自己顶不住，就不能退两步吗？别跟个木桩一样，步伐动起来。慢一些无所谓，但你不能把自己绑在原地。” 白江波绝大多数精力都用在第三梯队上，特训不止这一次，现在先解决最关键的问题。最重要的是补齐短板，剩下的可以之后再说。 正在跑圈的经侦支队把一切看在眼里。 最初看到白江波让刑侦支队众人摆起格斗式，在原地打空拳的时候，他们险些笑出声来。 这种水平就能当教练？ 说实话，这种事他们上也可以。 当空拳结束后开始分开对战，经侦支队看到小五等人的花拳绣腿，险些没笑晕过去。 虽然他们支队里的女同志也不少，但不耽误他们放肆地笑话别人。 可在白江波指点完一圈后，经侦支队的人笑不出来了。 这家伙好像真有本事，指点后的刑侦支队完全不一样了。 先不说安欣那三人，这三人是犯规的存在，暂时排除在外，只聊狗子、老李和小五他们。 狗子、老李等人的实力本身不差，和他们经侦支队的主流水平差不多，甚至还有强上一些。 没办法，他们是查经济犯罪的，不能和刀剑舔血的刑侦支队比。 虽然有一定差距，但如果上等马遇到中等马，中等马遇到下等马，他们还是有机会赢的。 可经过白江波短暂的指点，他们发现狗子等人的手法凌厉很多，气势完全膨胀起来，看起来和安欣、李响等人没差多少，直接跨越了一层台阶。 现在他们有一种感觉，现在如果上等马遇到中等马，中等马遇到下等马，他们大概率赢不下来。 真正的结果需要打完才知道，但是在气势上他们已经输了一大截，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才哥，我怎么觉得我们赢不了，这对上他们肯定输啊！就连队长对上狗子、老李他们，或许都不能百分百赢下来！”唐小飞已经开始退却。 “闭嘴！刚刚你喊得最欢，现在也是你怂得最快。你要是再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小心待会儿我给你单独加练！”韩志才低声吼了一句。 尽管他心里也有类似的想法，但是说出来兴致就变了，会乱了经侦支队的军心。 唐小飞连忙缩回了脑袋，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他知道单独加练是啥意思，那是要把他往死了练，练爬下都不带停的那种。 “才哥，你看那几个女” “别乱看，队里的还不够你看的？把你那些花花肠子收起来。”韩志才直接给了唐小飞一巴掌。 唐小飞捂着后脑勺，一脸无辜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她们的拳脚凌厉很多。”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韩志才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目光向小五等人看去。 刚刚他一直把注意力放在狗子等人身上，完全忽视了这群同样在练习的女同志，她们的变化比狗子等人更大、更突出。 虽然她们的战斗没有拳拳到肉的视觉冲击，但决心击倒敌人的气势已经展现。气势一旦出来，后续的成长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刑侦支队的短板也进行补强，他们经侦和刑侦的差距越来越大。 支队长吕胜强同样发现这个情况，心里对白江波的评价暗中高了许多。 跑圈热身已经结束，他带着队伍进入室内训练场，让他们进行常规的练习。 而他则开始暗中观察起白江波的行为，试图从中偷师一部分技巧，让经侦支队一起进步。 可是白江波每次的行为不尽相同，让吕胜强看得一头雾水，完全无法掌握其中的精髓。 这就像老师在指点学生，老师对所教的知识已经滚瓜烂熟，学生出现任何错误，老师都可以一眼看出来，并且正确地纠正错误。 但是相同的问题，在其他学生看来，错误完全混迹在正确答案里，他们完全分辨不出来。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第362章 进阶课程 在白江波眼里，刑侦支队警员的格斗技巧还是有很大不足的。 因为是第一次训练，这次改的都是比较大的毛病，几圈儿逛下来之后已经过了大半个上午。 中途休息几次，白江波讲述了一些对战心得，给他们加加经验值。 临近中午的时候，白江波准备给安欣三人上一堂进阶课程。 其实这个课程他们之前也上过，就是三对一的不公平对战。 不过这次白江波的重心不在于活动身体，而是一直在强调安欣三人动作上的不足。 “腿没踢到位，这一腿是冲腰去的，你现在踢的是胯胯轴子。你这个力度可以冲击到内脏，但是踢不折别人的胯骨。” 白江波提膝格挡住安欣的边腿，对他的角度和力道做出点评。 “进攻一定要有目的性，不是次次都想大力出奇迹。这一拳是袭扰还是伤敌，这一脚是击退还是重创，在出招之前就要想明白。” “之后再搭配合适力道和角度，以最小的体力付出得到最大的收获。格斗拼的不仅仅是技巧和力量，还有体力、耐力和意志。” 安欣默默点头，把这些话记在心里，并在之后的招式里付诸行动。 “大彪，你怎么回事？磨磨唧唧跟个娘们儿似的！要进攻就进攻，要防守就防守，动作轻巧麻利一些，不要一直介于二者的中间态。” “你现在防守防守做不好，进攻进攻做不好。把事情想的简单一点，这么难吗？进就是进，退就是退，不要犹豫！” 白江波看向手足无措的张彪，顿时生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想法。 如果按照要求狗子、英子的标准，张彪其实没什么问题，甚至称得上优秀。 但他和安欣、李响二人比起来，明显就差了半个层次。 在刚刚一对二的不公平对抗中，相关的表现还不够明显。 但是现在对手换成白江波，变成了一对三的不公平对抗，张彪开始变得越来越犹豫。 似乎现在的场景和上次一样，让他产生了些许应激反应。 再或者他怕的只是白江波，以白江波作为对手时就显得慌乱不已。 不管是哪种情况，白江波都必须帮助他纠正。 在数次提醒之后，张彪的状态逐渐回暖。他慢慢找回状态，开始和安欣、李响配合起来。 “李队的表现很不错。不光招式灵活，配合也非常巧妙。”白江波对李响的评价比较高。 “多谢夸奖，这都是小时候学到的。”李响咧嘴笑了笑，手上的攻势更猛了。 白江波听懂了李响的意思。 李响的招式灵活，是因为他在接受正规训练之前，就已经有了比较丰富的经验。 李响姓李，莽村出身。 虽说在大事和生死面前，莽村人也会忘了莽村的“莽”是怎么来的。但一般情况下，莽村的民风还是比较彪悍的。 一个自小在莽村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有打过架？李宏伟和李宏光对李响很是尊敬，可不只是因为他是市局支队长。 小时候他也是个孩子王，打遍全村无敌手，同村的孩子都要听他的。 如果不是考上警校，让李响收了心思，莽村年轻一辈儿的话事人不一定是李宏伟。 而且李响的天分不低，他将受到的专业训练和打架技巧糅杂在一起，创造了专属于他的流派。 经过点拨之后，三人的状态越来越好，配合越来越默契，给到白江波的压力越来越大。 这不得不让白江波多拿出一分力气，继续把形势保持在五五开的局面。 如此精彩的对决，让观战的狗子、小五他们大为震撼。 这和几天前的擂台战不太一样。当时虽然也很激烈，但局面多数为一边倒，要么是白江波只防守不还击，要么是白江波压着其他三人打。 而现在是平局，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使对战的精彩程度增添了几分。 如此精彩的对决，光是看看就能提升感悟，不少人在其中看到了之前被白江波指正的相关动作。 在对局中看到一遍后，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其中的道理。 这不仅仅是在表演，而是同时教场上场下的学生一同学习 被震撼住的不光是刑侦支队，还包括正在不远处小心翼翼偷师的吕胜强。 吕胜强呆呆地趴在室内训练室的窗口，一动不动地看着操场上的情况。 一开始，他还会时不时换个窗口，以免被外面的人看出端倪。 但是在白江波开始一对三后，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场对决，一直持续到现在。 这也解答了他心中的疑惑，为什么白江波会成为刑侦支队的教练，因为他确实有这个资格。 “队长、队长，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啊！再晚一点，食堂又开始挤了。”唐小飞挥着手，向窗边的吕胜强大声问道。 吕胜强没有回头，依旧呆呆地看着操场方向。 “队长，你看什么呢？不会是外面有美女？让我康康！”唐小飞调侃着走了过来。 他顺着队长的视线看向操场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交锋在一起的四个人。 这四人打得有来有回，不停地挪动着脚步，功守交换就在一呼一吸之间。 “哎呦，卧槽！”唐小飞嗷地叫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没能把吕胜强惊醒，却把经侦支队的其他人吸引过来。 他们纷纷靠过来，看向操场的方向，也顺理成章地发现了打斗中的四个人。 惊呼声、感叹声、称赞声不绝于耳，顺利把室内训练馆的其他人全部吸引过来。 于是训练馆的人全部聚集在窗户口，全神贯注地看着欣赏着精彩对决。 “这是一打三，还是二打二啊？怎么看着这么乱我有一点儿迷糊。” “肯定是一打三，你看安欣、李响、张彪三人同时攻向一个人，这不是一打三是什么？” “我滴个乖乖，原来传言竟然是真的，刑侦支队在拳击馆三打一没打过，还把对方聘请过来当格斗顾问！这都是真的！” “我之前还嘲笑过他们，怎么可能有人能一打三！没想到小丑竟是我自己，自己打自己的脸，脸都被打肿了。” 正在酣战的白江波突然发现积分涨了几点，然后用余光瞟到了挤满人的训练馆窗户。 如果继续下去，或许能多得几点积分，但是安欣三人的体力已经接近极限，再打下去恐怕会影响下午的训练，白江波准备就此收手。 不过在收手之前，他打算故技重施，再给他们三人上一课。 “来喽来喽，要来喽！要小心喽！”白江波突然喊了一嗓子，默默退着三人中间的位置。 他左脚作为支撑，右脚轻轻踮起，身体拧着一股劲蓄势待发，这是要使出高扫踢的节奏。 第363章 下午还是我 张彪的脸色突然变了变，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之前他就是被高扫踢ko的，这次一定要多加小心，尤其是那个多半圈的诡异高扫踢。 白江波提起右腿，如所有人预料的一样，来了一记高扫踢。 这次的第一、第二目标依旧是安欣和李响，二人十分轻松地躲过去。 白江波故技重施，左腿再次一扭，准备多踢半圈儿，攻向张彪的方向。 吃一堑长一智，张彪很早就在防范这一招。 自从被ko那天开始，那猝不及防的一脚让张彪刻骨铭心，他一直在思考破解。 他不想只是简单地躲过去，而是想对这招发起新一轮的反击。 高扫踢的过程中，撑地脚是弱点所在，尤其是白江波强行多转半圈，更是让撑地脚失去了原有的平衡，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如果此时进攻撑地脚，就可以攻其不备，使其失去重心，丧失主动权。 张彪身子一矮，在躲过高扫踢的同时，一个滑铲袭向白江波的撑地腿。 他准备用双腿夹住白江波的左腿，再施以旋转的力量，将白江波绊倒在地。 配合安欣、李响的攻势，应该可以赢下这场比试。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张彪在即将滑到白江波脚下时，突然发现自己的滑铲停下来了，同时感觉到胸口一阵闷痛。 原本扫过他头顶的右腿，此时正踩在他的胸口上。 原来，这次多转的半圈提前收了力，白江波不会完全失去平衡。 相反，他在扫过张彪头顶的一瞬间，便把腿收了回来，顺理成章地踩在张彪身上。 安欣、李响看到这一幕，果断地放弃进攻意图，没有再贸然上去。 这一脚明显收了力，不然势大力沉的一脚跺在张彪的胸口，至少会断三四根肋骨。 这其实和被ko没什么区别，肋骨折断后扎入肺泡中，很快就会形成血气胸，完全丧失战斗力。 所以接下来的战斗是一对二，和那天在擂台上的结局一模一样。 “这就是要教给你的课堂小结。你不会被同样的招式打败两次，我也不会使用两次同样的招式。自以为是，往往是殒命的开始。”白江波居高临下地看着张彪，物理意义上将他踩在脚下。 张彪眼里满是震惊，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 白江波几乎成为他心中的梦魇，他太渴望用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让他完全冷静不下来，这就给了白江波可乘之机。 “道理我都懂，但是你能把脚拿开，让我先站起来吗？围观的人挺多的，我想留点儿面子。”张彪拍了拍白江波的小腿，小声地恳求道。 围观的人不止刑侦支队，还有操场上正在跑步的其他人，以及训练馆窗户旁的吃瓜群众。 虽说他确实技不如人，但这种姿势被别人看到，张彪还是感觉非常丢人。 “哦好好，刚刚光顾着耍帅，忘了你还在我脚底下。”白江波连忙把脚挪开。 “” 张彪沉默不语，在白江波的援手下挺身站了起来，假装若无其事的拍了拍后背的尘土。 “大家应该都饿了，快去吃饭。事先说好，我可没有带钱，你们这儿应该管饭。”白江波连忙转移话题，顺口开了一个玩笑。 “被抓来的人在这儿都会管饭，你是我们请来的顾问，还能不给你管饭吗？”李响笑呵呵地回了一句，把众人全部逗乐了。 气氛逐渐轻松起来，众人走在白江波身旁，带着他向单位食堂走去。 白江波和刑侦支队虽然离开，但是他们留下的震撼让吃瓜群众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这一次是他们亲眼所见，而不是据三舅姥爷的大姑妈家的表弟所言。 真的有人能以一敌三，没人再去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也不可能是行政支队放出的烟雾弹。 是真的还是演戏，如果他们都看不出来，那之前的训练都白练了。 如此劲爆的消息在市局中迅速传播开，在白江波一行人走到食堂之前，消息已经提前传到食堂。 他们刚进食堂门，就开始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被各类异样的眼光所笼罩。 “李队，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大家的目光不是特别友善。”狗子悄咪咪地问了一句。 “我们现在找到了强力外援，间接破坏了规则的公平性，如果还有人友善的看着你，那你就要格外小心了。”李响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早就对这种局面有所预料。 在他们请白江波作为顾问之前，其他队伍遇上刑侦支队的胜率是四六开或三七开。 现在白江波给他们进行特训，至少在格斗项目上，胜率已经达到二八开或一九开，彻底泯灭其他队伍为数不多的希望。 当然，其中也不乏走上前和李响攀关系的。 白江波是李想请来的，他们想和理想搞好关系，让白江波也教导一下他们的队员。 直接面对白江波，他们没那个胆子，也说不上话，只能从理想那边下手。 而理想一视同仁，将类似的请求全部拒绝，丝毫不留半点情面。 他并不是不近人情，而是因为白江波是自愿前来的，他可没有权利操控白江波的行为。 谁是学生谁是老师要分得清，不然老师拍拍屁股走人，他可没有后悔药吃。 单位里的午餐不是特别丰盛，但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唯一不足的是分量有些少，一份肯定不够白江波塞牙缝的。 在其他人震惊的目光中，白江波简简单单吃了两份半的套餐，勉勉强强吃了个八分饱。 走出食堂后，众人准备跟白江波道别。 下午是枪械射击训练和急救训练，已经没有白江波的任务，就不用继续占用他的时间。 “白先生，今天上午的特训真是让我们受益良多，很期待你的下一次特训。”李响伸出手和白江波重重的握在一起。 “好说好说，其实你们也用不着太期待，因为下午的顾问还是我。” 第364章 同城异地恋 安欣：？？？ 李响：？？？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没有理解白江波是什么意思。 “白顾问，格斗训练不是只在上午吗？下午计划进行其他专项训练。这些顾问也是你安排的，来自安保公司和第一人民医院，你不记得了吗？”小五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这种情况还是要小五出马，其他人反应太快，生怕说的话得罪白江波。 而小五事事慢半拍，即使说错了话也有借口，不至于闹得太过尴尬。 “我当然记得，不就是枪械组装、定点射击以及紧急救治吗？”白江波掰着手指头算起来。 “这些需要专业的人，您恐怕” “咳咳咳！小五是想说想说”李响剧烈咳嗽几声，打断小五的话，他知道小五想说什么。 枪械、射击类的项目不同于格斗，一般人根本不能合法接触。 除了士兵和警察，其他人只能在射击馆稍微体验一下，但水平和专职人员无法相提并论。 小五想说白江波没有他们专业，恐怕没能力指导他们。 但是这句话太过直白，他需要换一个委婉的说法，可是一时想不到委婉的语句。 “你们用必要这么紧张吗？白先生应该是想参观一下靶场，看看射击顾问如何指导我们训练。毕竟枪这个东西，哪个男人不梦想拥有？”张彪自认为看得很透彻，跳出来解释道。 “当然，我国有严格的枪支管理法，这是我们必须遵守的。”张彪又补充了一句。 “哦，原来是这样，是我理解错了。”李响瞬间领悟张彪的意思，之前他有些先入为主了。 如果白江波是想旁观，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根据他们的管理规定，非专业人员不能进入或接近靶场，这是为了避免悲剧的发生。 有的老乡为了那三四两子弹壳，在训练的时候提前入场，曾经酿成好几场悲剧。 但是白江波现在的身份是顾问，只要他不乱摸、不乱跑，李响还是能勉强把他带进的。 白江波对枪感兴趣，李响也不觉得奇怪，这一点从白晓晨身上能看出端倪。 白晓晨整天端着玩具枪跑来跑去，估计是受了来白江波的影响。 “原来如此，白先生是想旁观射击训练。严格意义上讲，这是不可以的。但您现在作为顾问，我可以带着您进去。前提是您必须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李响认真地说道。 白江波笑着轻轻摆摆手。 李响皱起眉头。 什么意思？ 这是不想进去，还是不接受他提出的要求？ 没等李响开口，白江波率先说道：“李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说下午的顾问也是我。” 这下李响彻底懵了。 “这不会是在开玩笑！不是说会派一些有经验的退伍老兵吗？白先生，不是我不尊重你，你胜任不了这项工作。”李响再次强调道。 涉及枪械的事情都不是小事，你想肯定不敢让白江波摸枪，更别说上靶场打靶了。 “不是在开玩笑。相关的许可证刚发下来，他们全部去接受审查，加急办理持枪证了。既然他们没有时间，就只能我来代劳了。”白江波耐心地解释道。 李响的心情溢于言表，疯狂地用双手挠着头发。其他人也非常尴尬，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这个影响并不是很大，他们下午自行训练即可。在射击方面，他们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把白江波顺利地劝回去。 看到众人奇怪的表情，白江波就明白他们把自己的话只当做一句玩笑。 论枪法，他真不比这群人差。还有枪械的组装，也是手拿把掐。 当初抬手一枪打中徐江右侧胸口，不是因为只能打中躯干，而是他有意而为之。 打在胸口处，从两根肋骨中间穿过，击中半边的肺叶，引起的血气胸足以致命。 其中会有一个殒命的过程，时间足以让他进行贴脸嘲讽。 如果直接打中心脏，或者一枪爆头，不光会溅得到处都是，还会间接便宜了徐江。 如此深重的罪孽，必须让他含恨而死，不然怎能解心头之恨，怎能平息受害者家属的怒火？ 以他的能力确实能教一些小技巧，不过如何说服李响他们是个难题。 如果进不到靶场内部，他的枪法再准也没有用武之地。 李响在思考如何把白江波劝回去，白江波在思考如何混进靶场，两边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这时，李响的手机响起来。 李响的表情有些紧张，还以为有紧急任务。 当他看到屏幕上的来电号码，紧张的表情立马缓和下来。尽管看上去很平静，但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让熟悉的人立刻猜到对面是谁。 爱情的酸臭味扑面而来！ 时装秀那晚之后，白江波把李响的恋情曝光，让安欣吃到了新鲜的瓜。 这种事情一旦被一个熟人知晓，其他相识的人很快就会知道。 安欣不是特别喜欢八卦的人，但是这种事情稍不留神就会说漏嘴，刑侦支队的人纷纷表示祝贺。 之后李响不再隐瞒，闲聊的时候偶尔会提到。 下午负责急救培训的人就是李响的女友，此时打来电话正好可以对得上。 “喂，宝秀秀，你到哪了？”李响冒出一丝冷汗，险些当众把肉麻的话说出来。 “喔——！” “哦——！” “呦——！” 众人纷纷开始起哄，这种场面可不多见。 李响伸出左手向后摆了摆，拿着手机走远了一些：“噢，你已经到了啊！好，我现在去接你！” 挂断电话后，李响看了白江波一眼，摇了摇头就向大门的方向跑去。 他刚刚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间接的劝退白江波，不过需要在靶场的时候才能用。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庄秀秀进来，最近休息时一直在训练，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平时只能打一打电话，明明在同一个城市，过得好像异地恋似的。 现在终于能见面了，他心急得不得了。 第365章 武斗不行，可以文斗 经过一个上午的满负荷训练，中午必须稍作休息，才有精力继续下午的训练。 刑侦支队的众人纷纷返回办公室，搬出自己的折叠床进行短暂的休息。 当然其中有一个例外，李响拉着女友庄秀秀，并没有回到办公室，这两人有好多话想说，要找一个风景优美且僻静的地方。 白江波没有被送走，李响准备下午再劝退他。他被带到会客室，这里的沙发比折叠床还要舒服。 午休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让众人回回血，重新变得精神起来。 李响牵着庄秀秀的手，重新回到众人面前，一同向靶场的方向走去。 安欣、张彪等人纷纷捂嘴偷笑，小声议论着二人的喜事。 “我就说，李队就是闷骚型的。以前一直掖着藏着，不敢走漏风声，看似害羞腼腆，其实心里早就想告诉我们了。”张彪手舞足蹈地说着。 安欣重重地点点头。 之前因为他说漏嘴，把李响和庄秀秀的事捅出来，为了给李响道歉，特意请他好好搓了一顿。 不过现在看来，那顿饭完全就多余！ “我说漏嘴那天，你看他那个表情，简直就要把我给生吞了，你再看看现在。手牵着手，脸恨不得贴在一起，连人都不避了。”安欣撇着嘴，跟着张彪开始起哄。 李响回头瞪了安欣一眼，连忙解释道：“啧！我有吗？那天是你工作时间谈论不相关的事，我只是履行支队长的责任制止你。” “啊对对对，都是我的错！不过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你问问大家信不信？”安欣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回头看了看众人。 “不信！！！”众人齐声喊道。 白江波看热闹不嫌事大，也准备掺和一脚。 “李队长，你是不是洗脸没洗干净，脸上的口红印都没洗掉。”白江波指了指自己的左脸。 李响瞳孔猛地一颤，立马抬手捂住左脸，面色唰得一下就红了。 “有有吗？你你看错了！哦哦哦，我想起来了。之前格斗的时候左脸被打了一拳，现在开始有些红肿。嘶，不提还好，一想起来还有一点疼！”李响趁机用力揉着左脸，想把口红印擦掉。 “啊？你受伤了？要不要紧，让我看看。”庄秀秀心里咯噔一下，立马伸手去拽李响的胳膊，想检查检查左脸的伤势。 李响冲着庄秀秀使了使眼色，让她不要这么大反应，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上午的格斗确实很激烈，但他这种水平怎么会被打到头？ 就算被意外打到，肯定早就开始疼了，怎么会现在才反应过来。 这就是一个借口而已，目的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擦掉口红印。 可庄秀秀不光没看到李响的眼色，还一直用力想把李响的手掰开，把李响急得直冒汗。 他用右手搂住庄秀秀的腰，在庄秀秀身上轻轻地掐了两下，给出更直接的提示。 此时庄秀秀已经把李响的手掰开一半，完全没有看到红肿的迹象，再结合李响的提示，她才反应过来。 不过 “我今天没涂口红。”庄秀秀小声在李响耳边嘀咕了一句。 护士上班最多只能化淡妆，口红、腮红什么的不可以用。庄秀秀上午在医院工作，中午就来到市公安局，中途也来不及补妆，怎么可能有口红印？ “啊？没涂口红？那我脸上”李响一声惊呼，突然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他再次回头看向白江波等人，只见后者已经快要憋疯了。 众人看到李响反应过来，纷纷开始放声大笑，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 事实证明，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不一会儿的功夫，笑容就从李响的脸上转移到其他人脸上。 李响有些恼羞成怒，但白江波不是他的下属，他也没什么理由批评白江波。 索性已经来到靶场门口，他可以实施先前想到的计划，从白江波那里找回场子。 靶场门口的戒备还是比较严的，必须核对每一个人的身份信息。 毕竟他们身上携带着枪支弹药，涉及枪的事都不是小事。 “这两位是”值班的同志看向李响，投去询问的目光。 “这两位是我们支队的顾问，他们想参观参观射击科目。这是局长签字的文件，可以证明他们的身份。”李响早就做好了准备。 查验文件之后，白江波和庄秀秀才顺利进入。 进入靶场之后，迎面袭来一股肃杀之气，让人不得不严肃起来。 这其实是硝烟的味道，尽管无烟火药烟雾小，但耐不住这里打得多。 白江波下意识抽动两下鼻子，这种味道让他很是怀念。 众人来到射击位，每个射击位后方都有一张桌子，这是练习枪械组织的地方。 李响来到一张桌子旁，掏出手枪放在桌上，抬头看向一脸陶醉的白江波。 “白先生，你说可以指导我们进行射击训练，但我对此深表怀疑。你的格斗技巧确实很强，但格斗每个人都可以练，而射击却不一样。” “我知道你们有钱人都有些小癖好，想玩枪也不是不可以。国内有合法合规的射击馆，国外对此管控更宽松，或许你进行了一定的练习。” “但是，你们的训练和警方训练、军方训练有很大的区别，我不认为你有足够的实力指导我们。请不要用你的爱好来挑战我们的专业。” 李响的表情异常严肃，让身旁庄秀秀都感到很大的压力。 白江波倒是一脸轻松，一脸玩味地看着李响，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哦？所以李队长想做什么？既然你不认同我，又为什么要把我带到靶场？” “因为空口无凭，单纯从语言上并不能让你很透彻的理解我们之间的差距，所以我想让你切身感受一下。”李响伸手拍了拍桌上的手枪。 “怎么切身感受？我们来比一比，看谁打得环数高吗？” 李响轻轻摇头。 “我不能给你子弹，这不符合规定。我有一个好主意，武斗不行，我们可以文斗。” 第366章 张彪的小媳妇儿 “文斗，有点意思，我接了！”白江波兴奋地搓了搓手。 “你都不问问内容？”李响有些错愕。 白江波歪嘴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不需要，我已经猜到了。如果武斗是射击的话，那么文斗应该就是枪械组装。” “没错，就是枪械组装，这也是比武的环节之一。”李响爽快地承认，“既然你想要指导我们，就必须比我们都要强，这样才有指导的资格。” 李响顿了顿，看了一眼众人的反应，然后继续说道：“我们来比试枪械组装，如果你能赢过我，我就相信你有这个水平。反之，你就要乖乖离开，不要干扰我们的正常训练。” 听到这话，安欣立马靠上来，用肩膀拍了拍李响，让他稍微冷静一下。 说实话，这有些欺负人。 如果单纯是射击练习，愿意花钱、花时间，或许可以练得不错。 但是枪械组装这东西，必须靠日积月累才能练成，完全不是爱好者能掌握的技能。 更何况是和李响比，市局的记录就是李响去年打破的——98秒。 在98秒内，先把手枪进行分解，再把零件重新组装。 这么短的时间，不熟悉的人可能连套筒都取不下来，更别提分解完重新组装。 他们这些人从警校开始训练，日复一日地磨砺技巧，最终才有了今天的成绩。 在警校上枪械训练课程时，他们进行第一次练习，很多人费了半天劲把手枪拆解，之后在组装时发现装不回去了。 之后再对着拆解图，回忆着老师的教学，才勉强拼了回去。拼回去后还不一定好使，有可能会卡壳，有可能无法上膛。 总之，他们要进行一次次踩坑才能学会，再学会之后再进行一次次练习，最终才能把时间一秒一秒的缩短。 能练到十五秒以内的都是凤毛麟角，而李响这种破十的人更为罕见。 安欣是在军队中接触的枪械，配发的是八一式自动步枪，接触六四式手枪是在转业之后，所以他的成绩没有李响那么耀眼。 但这不妨碍他拉着李响。 “冷静点，刚刚是玩笑，你不要太认真。如果一点不留情面，可能下次格斗特训就没了。”安欣伸手拍了拍李响的后背。 “这和之前的事没有关系，关于枪械的事马虎不得。”李响没有给安欣面子。 “要拒绝就直接拒绝，这么做有点羞辱人了。就算想这么做，你话也说得委婉一些。”安欣再次劝道。 “我刚刚说的不委婉吗？” “” 李响有些上头，安欣完全拉不住。 安欣脑袋飞速运转，正在思考如何圆过去。 “我接受！” 一个声音打断安欣的思路，让安欣错愕地看着白江波。 能接下这个试炼，安欣不知道是该敬佩白江波的勇气，还是同情白江波的自负。 在安欣看来，白江波毫无胜算，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毫无胜算。 这个代理支队长不是唬人的，他当时也投了李响一票，就是因为李响有这个能力。 “你接受就好，不过这里没有多余的手枪，你需要从别人那里借。”李响无奈地摊摊手。 这是他设置的第二层难关。 配枪几乎不会借给别人的，配枪就是一个警察的命。 当时安欣丢枪，孟德海和安长林加起来才勉强保住，其他人可能直接被停职了。 尽管现在是在靶场内，丢失配枪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万一拆解、组装时出现纰漏，导致配枪零件受损，他们可没地方哭去。 李响不给白江波准备手枪，其他人更不可能借给他。 “这我怎么好意思开口，要不还是李队长帮我借一把。还是说你是不想输给我，所以才用了这个计策？”白江波直接把皮球踢回去。 这是一个赤裸裸的激将法，对待平常的李响确实不会起作用，但是现在的李响心乱了。 李响自然看出这是激将法，而且还是很低级的那种，可是他不得不中招。 一是因为他认为自己不可能输，二是因为他不能对白江波太苛刻。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庄秀秀现在在身边，让李响下意识地想表现自己。 几个因素综合在一起，让李响义无反顾地跳进激将法的陷阱。 李响扭头看向安欣和张彪，刚刚就他们两个笑得最欢，现在是他们奉献的时候了。 “安欣、张彪，你们两个商量一下，借一把手枪给白先生。”李响用下巴指了指。 “没得商量！不可能！” 没等白江波开口，安欣直接捂住自己的配枪，十分坚定地说道。 之前的配枪丢失让他记忆犹新，甚至现在时不时还做一场噩梦。 如果当时疯驴子用他的配枪打死郭振，他这一辈子就全完了。 别管什么孟德海、安长林，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他。 所以当时他顶着枪线冲出去，甚至用自己的身体掩护郭振。 子弹打在他身上，他最多一命呜呼。 子弹打在郭振身上，他会比死了还难受。 借枪？绝对不可能！ 安欣率先表态，白江波把目光看向张彪。 张彪露出难为情的表情，也想拒绝这个请求。 但是面对白江波的眼神，他权衡利弊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还是拿枪掏了出来。 他熟练地把弹匣退出来，检查其中是否有子弹，之后在检查手枪是否上膛，做了完全的准备后，再用双手把手枪递给白江波。 “老大，你悠着点儿。输了不要紧，输给李队不丢人，你别把我的枪弄坏了。”张彪小心翼翼地嘱咐着，生怕白江波太粗鲁。 “你放心，我很专业。而且枪是铁铸的，没有你想的这么金贵。”白江波伸手去接手枪。 “那也不想，你得发誓，注意力度。”张彪立马把手缩了回去，让白江波抓了一个空。 现在他还是单身一个，这把枪就像他的小媳妇一样，宝贝的不得了，怎么可能随便对待？ “” 白江波一脸无语，但只能安张彪说得来。 “好好好，我发誓，一定小心谨慎，绝对不会把枪搞坏。” 第367章 破八了！ 经过三申五令之后，这把枪才终于落到白江波手里。 六四式手枪体积小、重量轻，在白江波手里显得更加袖珍，几乎被他完全藏在手中。 入手之后，白江波习惯性地进行验枪工作，即使刚刚张彪亲自在他眼前验过枪。 验枪这种工作，还是要相信自己的手。 无论之前验过几次，到自己手里都要再验验，看看是否退膛、是否装弹。 这是一次次悲剧、一次次血与泪中总结出来的经验，一切为了安全着想，尽量减少非战斗减员。 手枪在白江波手里上下翻飞，白江波验枪的动作很是熟练，不像是第一次接触六四式手枪。 李响的眉头皱了皱，这场面让他有了些许不祥的预感。 他用力摇摇头，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丢了出去，现在他要专注于比试。 他让庄秀秀站得远一些，以免被手枪里的复进簧崩到。 庄秀秀有些担忧的看着李响，自从中午她和李响聊过之后，李响就变得有些不对劲。 但是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乖巧地站得更远一些。 “既然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开始。”李响拍了拍桌子，“小五、英子，你们两个来计时。” “啊？不是两个人比吗？应该不需要计时，比比谁更快不就好了。”小五略显呆萌地问道。 “” 李响满头黑线。 其实他想说把时间记下来，可以更直观地看清楚二人之间的差距，但理智让他忍住了。 “这是白先生第一次拆解、组装手枪，比较有纪念意义，可以把时间记录下来留作纪念。而且我觉得我能破纪录，所以也想做个记录。”李响更加委婉地解释道。 “哦，越来如此，是我想得太少了。”小五拍了拍脑袋，从兜里拿出秒表，站到白江波身旁。 英子也拿出秒表，站到李响身旁。 白江波和李响距离约有一米，二人身前有两个小桌子，桌上各摆着一把手枪。 二人严阵以待，表情变得稍微僵硬，眼神愈发凌厉。 声音渐渐小了起来，气氛变得很是凝重，所有人都在等比试开始。 安欣走到二人中间，慢慢地把手抬了起来。 “各就各位” “预备” “开始！” 安欣把胳膊迅速向下一挥，小五和英子同步按下秒表。 与此同时，白江波和李响伸手摸向桌上的手枪。 二人同时拿起手枪，在握住握把的同时，右手大拇指已经按向弹匣扣，弹匣顺势弹出。 然后在把扳机框向下拉，同时用右手食指轻轻一顶，再用左手把套筒推向最后端。 只听见“咔”的一声，套筒被取了下来，随之弹出的还有复进簧。 最后再把套筒向下轻轻一磕，击锤和拉杆就被倒了出来。 在日常保养和维护中，枪械只会拆解到这个程度，其他的螺栓、护板等不需要完全拆开。 所有零件陈列在桌上，李响抬起双手后，示意拆解已经完成。 他双手轻轻一拍，再次拿起零件开始组装。 他左手拿起套筒，右手捏起拉杆和击锤，把拉杆重新塞回套筒之中，然后把击锤安装到位。 在右手拿起握把的同时，左手手掌夹住套筒，手指捏住复进簧，把复进簧套在枪管上。 然后手掌微微松力，让套筒掉落在手指上，往枪管上方轻轻一盖，前后稍微一晃，套筒重新被装了回去。 最后伸手拿起桌上的弹匣，用手掌轻轻一推，弹匣重新归位。 组装完成！ 他把手枪放回桌上的时候，英子重重按下秒表的按钮。 李响长舒一口气，抬头看向身旁的英子。 英子知晓队长的意思，把秒表递了上来。 972秒！ 再次刷新了记录！ 不过这次不是在比赛上，不能作为正式记录登记在册，但是李响已经非常满足。 这一个月再多练练，区域比武时刷新记录简简单单。 他的目标不只是97秒，他想要进入95秒内，甚至是9秒内。 不过这和百米赛跑差不多，破十的人已经少之又少，破十之后的每个01秒，甚至是001秒都宛如天堑一般，想要跨越十分困难。 不过，他有信心。 想了这么多，他突然想到自己正在比赛，便抬头想看看白江波的进度。 只见白江波身前的桌上，一把六四式手枪静静地躺在那里，就好像没被拆解过一样。 或许真的没拆？ 李响皱起眉头。 他不知道白江波的水平，但是弹匣总会拆。 刚刚验枪的时候，白江波已经拆过弹匣。 难不成他放弃了？ 还是说白江波真有这个实力，在他完成之后愣神的功夫，已经把手枪组装完毕。 他拆解、组装时全神贯注，没有去关注白江波的动向。 不过这一切都在小五的记录中，问一问小五就能知道时什么情况。 “小五，这是怎么回事？” 被李响叫了一句，小五才回过神来。 她慌乱地看着李响，脸上充满了诧异。 “成绩不错？十五秒还是十六秒？”李响平静地问道。 他用时972秒，再加上看成绩和愣神的时间，差不多就是十五、十六秒的样子。 如果白江波的成绩在十五秒左右，那就证明他真的有一点实力。 这个水平在刑侦支队的算是中上等的水平，如果能进入十三秒，那才算得上比较好的成绩。 不过这些和他比起来，完全不够看，这个成绩不足以指导他们进行训练。 “七七七” 小五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十七秒？也不错。” 李响点点头，给予肯定。 如果是十七秒的话，算是中下游的水平。 不过让他好奇的是，他刚刚发呆接近六七秒，似乎有些长了。 只是一愣神的功夫，没这么长时间。 “七七秒七！是七秒七！破破八了！”小五嗷的一嗓子喊了出来。 李响一头雾水。 破八？ 十七秒能叫破八？ 嘶—— 李响倒吸一口凉气。 他突然看到其他人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或许 真的破八了 第368章 再演示一遍 安欣、张彪等人瞪圆了眼睛，比起一脸懵逼的李响，他们把过程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 77秒的时间，一次呼吸的时间。 在这个时间内，一把手枪从整枪到零件，又再次还原成整枪，就像是变魔术一样。 虽然李响的动作很快，但他们还能看清李响的动作，知道李响每一步在做什么。 而看完白江波的动作，他们却没有看明白。 这把枪仿佛是一个魔方，在白江波手里左拧右转，在极短的时间内被还原了。 他们震惊的点在这里，而李响只是在感叹时间短。 见到没人继续回答自己，李响亲自走上去，把小五手里的秒表拿了过来。 “0:07:723” 这是秒表上显示的数字。 这不光破了京海市公安局的记录，还破了整个临江省的记录，甚至在全国范围内都没听过这么短成绩。 这真是人能到的吗？ 李响第一时间想到一种可能。 “小五，你是不是记错时间了？”李响强装镇定地问了一句。 “没有，绝对没有。请相信我的技术，不快不慢，时间刚刚好。”小五抬起手表示抗议。 论枪械组装的技术，她确实不是很在行，大概是22秒左右的成绩。 你可以说她技术差、枪法烂，但是说她掐秒表的功夫不到家，这绝对绝对不能接受！ 她就是专门干这个的！ 她不敢说比得上专业仪器，但误差控制在01秒以内，对她来说还是简简单单的。 无他，唯手熟尔！ 从警校开始，她就担任起掐表的工作。在掐表着一亩三分地，她还没怕过谁！ 李响被小五的反应吓了一跳，气势瞬间弱了几分，小声地嘀咕道：“难道是秒表坏了？” 他按下秒表的按钮，对着腕表试了几次，发现没有明显的误差。 掐表没失误，秒表也没坏，难道这个成绩是真的？ 李响疯狂摇了摇头，这个成绩他无法接受。 “你们是不是在联合起来骗我？这种时候就不要闹了，还是抓紧训练比较重要。”李响正经地看向其他队员。 或许是刚刚秀恩爱的行为引起了众怒，所以这群人约定好了，打了一个配合来恶作剧。 白江波大概率只是装作专业的模样，开始之后只卸下弹匣，之后又装好放在桌上。 小五配合着把秒表按到七秒多，其他人也装出惊讶的模样。 这看起来好像白江波完成了壮举，实际上只是想看他出糗而已。 他说完这句话以后，其他人没有太多反应，反而想把他说服。 “他就这样这样，在那样那样，拆解组装就完成了。真的只用了七秒钟的时间，千真万确啊！李队！”狗子双手胡乱地比划着。 “” 李响不知道该说什么。 究竟是哪样哪样？ 你完全是在乱比划，好吗？ “你没看懂就别瞎吵吵！”张彪把狗子按了回去，“李队，是这样的。组装我没看清楚，但是拆解步骤和你大差不差。他拆解完成时，你才刚刚击锤和拉杆拿出来，确实比他慢了一步。当我看回去的时候，他已经组装完毕了。” 如果之前的张彪说出这话，李响应该会选择相信他的话。 只可惜现在张彪被完全打服，都快成为白江波的小弟，李响肯定不敢信。 “好了好了，我认输！现在你们的目的已经达成，接下来可以好好训练了。”李响举起手来，表示自己已经被骗到，可以不用继续演戏了。 众人依旧没有反应，看向李响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 在他们的印象中，李队没有现在这么争强好胜的性格。 难道是因为交了女朋友，想在女朋友面前留下好印象吗？ 安欣伸手拍了拍李响的肩膀，轻轻地对他摇了摇头。 “我们没有那么无聊，平时开开玩笑也罢了，在训练的时候可不会用玩笑说事儿。” 其他人纷纷附和，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对于安欣，李响还是信得过的。 既然安欣都这么说了，那么事情八成是真的。 其实他不敢相信这个成绩，并不是因为不敢承认别人比他优秀。 就好像在格斗方面，他可以很轻松承认白江波比他强，面子什么的不是很重要。 只可惜这个成绩太过惊世骇俗，已经是全国第一的水平。 如果这只是个恶作剧，他怕哪天有二货把这事吹出去，到最后还是打了刑侦支队的脸。 当然如果这是真的，他恨不得自己出去吹。 “白先生，您能否再演示一遍。请不要误会，我不是质疑你的水平，我是想亲眼学习一遍。”李响委婉地说道。 与其在这里瞎猜，还不如让白江波复现一遍。 考虑到77秒的成绩或需要运气成分，只要白江波的成绩达到9秒以内，他就接受这个现实。 临江省的大会比武记录是92秒，进入9秒以内已经是临江省第一。 据说有人可以做到89秒，但那是在多次联系中取得最佳成绩，在大比武上没有进行过复现。 “没问题，又不是什么大事。”白江波爽快地答应下来。 爽快得让李响猝不及防。 众人纷纷打起精神，准备这一次观察得更仔细一些，看看能不能学到一些技巧，提升提升自己的成绩。 这次由李响亲自计时。 他把秒表紧紧握在手中，看到白江波做好准备后，开始抬起手准备开始。 “预备——” “开始！” 这次的口令很简单。 李响按下秒表按钮的同时，白江波伸手握住桌上的手枪。 正如张彪所言，拆解部分没什么不同。 白江波右手握住枪，按下弹匣扣，将弹匣探出来。 但是他的左手没有抓住弹匣，也没有让弹匣直接落在桌上。而是让弹匣撞在掌心的位置，然后再次弹到桌子上。 这样既不会浪费时间放下弹匣，也不会让弹匣进行自由落体，摆出一个糟糕的角度，影响后续的组装工作。 其他人或许不会注意这一点，但在拆解过程中追求极致的李响轻而易举地看了出来。 如果能把这一招学会，最起码能节省01-02秒的时间！ 第369章 是不是非常简单？ 白江波的动作没有停下。 在接到弹匣并让它以合适的角度下落后，他立刻用左手握住套筒，右手食指在扣下扳机框的同时轻轻让里一顶，套筒就被左手扣了下来。 右手把复进簧倒出来的同时，左手拇指把击锤和拉杆顶了出来，全部落在身前的桌子上。 白江波把手中的枪身和套筒全部放在桌上，表示自己的拆解工作已经完成。 李响瞥一眼秒表，现在只过去了33秒。 快到令人发指！ 他完全拆解需要4秒多。 展示完成后，白江波没做什么花哨的动作，也没有学李响拍手示意。 他直接拿起枪身和套筒，同时用右手的中指、无名指和拇指捏起击锤和拉杆。 然后左手握着套筒一斜，右手握着枪的同时把击锤和拉杆装在套筒上。 套筒抬起后往枪身上一盖，没有什么阻碍直接盖了上去。 左手轻轻按住弹匣的尾部，让它斜着立起来，右手斜着用枪屁股砸上去。 弹匣不偏不倚，刚刚好被装上去。 随着弹匣扣“咔”得一声，代表组装已经全部完成。 白江波立刻撒手，李响按下秒表的按钮。 78秒！ 比上次慢了01秒，但这成绩依然恐怖。 “复进簧呢？复进簧装了没有？”人群后方的老李突然喊了一声。 两次都是如此，在组装的时候，他都没有看清白江波如何装的复进簧，甚至都没有把复进簧套在枪管上的动作。 复进簧是怎么装上去的？ 经过老李的提醒，很多人立刻开始回想。 在他们的印象中，好像也没有看到白江波如何装的复进簧。 只不过枪可以正常上膛，并且桌上没有遗留的零件，让他们下意识忽略了这一点。 “对，复进簧怎么装的？” “不会是掉在地上了！” “应该不会，枪可以正常回弹，而且刚刚拆的时候，枪里确实有复进簧，大家看得清清楚楚。” 众人议论纷纷。 唯独李响、安欣、张彪没有发言。 因为他们看到了白江波暗中的动作，非常的隐蔽，甚至让人怀疑究竟能否做到。 白江波看了安欣三人一眼，知道他们似乎发现了这个小把戏。 反观其他人的表情，似乎完全被骗过去了。 “咳咳，我再用慢动作演示一遍，你们可要看清楚了。”白江波已经带入了顾问的身份，开始给其他不懂的人进行讲解。 他三下五除二地把手枪再次拆解，零件全部罗列在桌子上。 在组装的时候，他的动作放缓了下来。 “注意看我的左右手，我分开来演示。”白江波适时提醒了一句。 右手的动作他们看得很清楚，握住枪身的同时还要用中间两根手指捏住击锤和拉杆，这本身就非常的有难度。 更何况还要在这种状态下，准确无误地把这两个小玩意儿装回去，难上加难！ 右手拿起零件之后，白江波开始演示左手的动作。 只见他捏起套筒，轻轻在桌上一划，旁边的复进簧也不见了，只剩下弹匣孤苦伶仃地躺在桌上。 这就像变戏法一样。 众人纷纷想起“三仙归洞”的把戏，这复进簧不是藏在手里，就是被按在套筒之中。 白江波把左手的东西重新放下，复进簧从套筒中滚落下来。 “我再做得慢一些。” 白江波再次拿起套筒，轻轻在桌面上一划，借助套筒的边缘把复进簧铲了进去。 如果动作连贯起来，这个动作就像是简单的拿起套筒，然后再去按住击锤和拉杆，铲起复进簧的动作完全被掩饰起来。 “那也不对啊！提前把复进簧放进套筒里，接下来怎么套在枪管上？复进簧必须套在枪管上，你好像没有这个动作。”狗子再次提出疑问。 拿起套筒的同时拿起复进簧，他们其中也有人会这么做，但他们会捏着复进簧，而不是把复进簧完全藏在套筒里面，不然根本无法按装复进簧。 复进簧在套筒内部，还会影响拉杆的安装，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慢慢往下看。”白江波轻轻说了一句，随后继续手上的动作。 他左手握住套筒，正下方只是虚握，让复进簧沉下来，不会干扰拉杆的正常安装。 在安装完拉杆和击锤后，他把套筒盖向枪身。只不过不是从上往下，而是从斜前方往后盖去。 在这个过程中，他把左手手指微微抬起，复进簧在重力作用下下落，但依旧被套筒顶着往后方移动。 之后复进簧分毫不差的套在枪管前端，在继续作用下完全套住枪管。 在盖上套筒之前，复进簧的拿起和安装全部完成，几乎没有浪费任何时间。 这又剩下了近1秒的时间，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 只不过这个技巧极为困难，万一没有配合好，复进簧就装不上去，甚至还会被弹飞。 这种难度就像是抛起一个长弹簧，然后用略小于弹簧半径的铁棒去穿过弹簧。 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最后斜着立起弹匣，用枪身迎上去，这难度比复进簧的安装简单一些，但也没简单到哪里去。 “这就组装好了，是不是非常简单？”白江波摊了摊手。 “”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这和简单有什么关系？ 很难，而且是地狱难度！ 这一系列动作拆解下来，都够他们连好长一段时间，然后才能慢慢熟练起来。 至于复进簧那个，连练得必要都没有。 那种极限的准度，在就像是在赌运气一样，练了也不一定每次成功。 比起众人关注的这些大环节，李响、安欣和张彪更加注重一些细节，比如白江波盖套筒那两下。 虽说看上去都是把套筒盖上去，但其中的门道却很多。 他们全部都是把套筒虚盖到大致的位置，然后用些力气让下压，同时轻微的前后滑动。 当卡扣顺利卡住，在稍稍一用力，套筒就安装完毕。 这也属于碰运气的操作，只要找准大致位置，肯定可以成功。 当然，这也会浪费一些时间，尽管只有02秒左右。 而白江波的操作有些不同。 第370章 可狱又可囚 白江波没有去碰运气，而是直接一步到位，在他用力的时候，卡扣已经完全对准位置，只响了一声就直接卡上，随后上膛检验即可。 这种情况他们也遇到过，只要练习的次数足够多，总会有那么一两次可以特别轻松地盖上套筒。 这就是卡扣完全对准，不需要前后挪动调整位置。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所用的时间会短上一些，这就是为什么偶尔会超常发挥的原因。 但是这种情况可遇而不可求，因为你不能完全保证每次的手感完全一样。 在对卡扣的时候，任何细小的位移、微小的角度都会影响是否对得上。 甚至是当前的环境温度，是否会使套筒产生热胀冷缩，从而产生那么一点点细微的形变，这都会改变完美卡扣的位置。 说实话，这里面有一些玄学因素，李响等人知道自己做不到。 可偏偏眼前就有人可以做到，还快速演示了两次，每一次都成功了。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他们对这句话有了新理解。 “我输了。”李响郑重地宣布道。 事已至此，所有疑点全部解开，这个成绩是真实有效的，李响肯定不会玩赖。 有了这个成绩，他们可以出去吹牛了。 格斗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甲赢了乙、乙赢了丙，但是甲不一定能赢丙。 如果把格斗的事往外吹，其他人或许会嘲讽他们。 但是枪械组装不一样，这玩意儿可以计时。 77秒就是77秒，用一个具体的数据，拿出去随便比。 什么？ 你嘲笑我慢？ 哥们你表演一个，能不能快过77秒？ 有了衡量标准，他们可以出去随便吹。 面对众人敬仰的目光，白江波歪嘴笑了笑，心里终于踏实了一些。 其实他刚刚也是在赌运气。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张彪的枪，对于整体情况没有很好的了解，只能通过验枪时的手感进行猜测。 幸好凭借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观感，他在第一次时猜对了，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 不然他的成绩不可能是77秒，大概要在85-9秒之间，当然也是不错的成绩。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凭借他细致入微的手感，第二次、第三次也会水到渠成。 有细微的差距，但破八不成问题。 白江波顺手把枪还给张彪。 他轻轻搓了搓手，有些无语地看向张彪：“你枪油上得有点多，打起来不呛人吗？” 张彪配枪上的枪油绝对不是正常量，打起来之后烟会特别大。 不管你是六四、八一还是九五，枪油上多了打起来就冒烟，而且非常呛人。 张彪双手接过配枪，爱惜地轻轻抚摸着。 “嘿嘿，平时擦得勤了些，下次注意，下次一定注意。”张彪嘿嘿地笑着。 他把枪看作小媳妇，最近练习比较多，他就开始猛猛地上枪油，以至于上得有点多。 关心则乱，他最近也感觉有点呛鼻子，看来还是注意一下为妙。 “李队长，现在我有资格指导你们了吗？”白江波微笑着看向李响，冲着他挑了挑眉毛。 “有！有有！你可太有了！”李响甘拜下风，完全认可了白江波，“只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民间不允许持枪啊！” “咳哼咳！”白江波剧烈咳嗽几声，“晓晨，我给晓晨买过玩具，就是那种仿真玩具。虽然不能击发，但是可以拆解，非常的还原。我平时没事喜欢拆一拆，长此以往就熟悉了。” 白江波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他总不能说，上一世他也是个兵，后来因为救人而穿越了。 之前的队伍以炊事班为掩护，实则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耍耍枪还不是轻轻松松？ 再结合改造后的身体，强悍的力量和入微的感知，让他之前的身手和技能不降反增。 这些都是绝密，不能外泄。 白江波的这个借口，李响只能信一半，但他也不会追究下去。 他不能做有罪推定，在白江波没有犯事前，他没有权力展开调查。 不过安欣多留了一个心思，以白江波的身手，在老钢铁厂应该不会只是一个看客。 其中疑点重重，唯二的两个当事人是他师父曹闯和白江波。 在白江波这里，他占不到什么便宜；在师父曹闯那里，更是有来自多方面的阻力。 他想还原真相，尽管困难重重。 “现在能不能给我一个配枪？待会儿进行射击的时候，我总不能干看着！”白江波比出一个手枪的手势。 “能，肯定能。”李响爽快地点点头，然后看向大刘。 在大刘的战术背包里有备用枪械，本来是给未到场的退伍老兵准备的。 现在退伍老兵没到，白江波来当顾问，那这枪自然要配发给白江波。 “子弹等射击训练的时候再给你，你对实弹射击应该不陌生。”李响把枪交给白江波时，安欣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实弹确实没打过，但是bb弹打了不少。有塑料的，有橡胶的，放心，没有铁制的。”白江波冷静地回答道。 这里说错一句话，就会变得十分“可铐”，甚至有些“可刑”。 这种“可狱又可囚”的机会，白江波看到不会看一眼。 “bb弹和实弹不太一样，待会儿你可能需要适应一下。”李响友情提醒道。 他转头看了安欣一眼，知道安欣想做什么。 可是他心里并不想把老钢铁厂的案子翻出来，那可能会牵连到师父曹闯。 当时击毙了嫌犯徐江，曹闯英勇负伤，白江波作为人证，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虽然曹闯的突然退休有些诡异，但他知道那对师父来说不完全是坏事，尤其这件事背后还有孟局和安局的影子。 倘若他把枪声顺序的事情说出来，上述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而能得到的只是一个冰冷的正义。 他不是安欣，不会这么选择。 现在罪大恶极的徐江得到应有的惩罚，其他人或多或少受到相应地处理，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如果不出意外，这件事会烂在他肚子里，老钢铁厂的一切都成为定局。 白江波把手枪拿在手里耍了耍，保养得也非常不错，看来管理员没少花心思。 把配枪别起来后，他看向无所事事的众人，清了清嗓子。 “都别愣着了，检验完我的水平，你们也赶紧开始训练！” 第371章 怪老头 在白江波的监督下，众人纷纷开始练习。 他们分成两人一组，一个人拆解组装，另一个人进行计时，完成一次后交替进行。 白江波刚刚展示的是进阶技巧，成绩如果在15秒以外，完全用不到那些技巧。 像小五这样的“学渣”，只能通过一遍遍的练习来进步，没有太多的捷径。 好在枪械组装和射击都是单人项目，不计算团队的整体成绩。 只要李响几人脱颖而出，包揽前几名的位置，就可以让刑侦支队长长脸。 前提是小五等人的成绩不能太离谱，尽量做到20秒以内。 不然最好的和最差的在一支队伍里，被别人提起来也不怎么好听。 白江波来回转悠着，时不时纠正一些不规范的动作，改掉恶习对提升成绩有不小的帮助。 当他走到李响身边时，发现李响正在闭着眼睛进行盲拆，有条不紊地把零件放在桌上。 拆解完毕后，李响通过双手的触感摸索着桌上的零件，又把一个个零件盲拼起来。 整个动作看起来很慢，但那是在和他睁眼的水平相比，其实时间并不是很长。 “1968秒，已经迈进20秒的大关了。”安欣掐着秒表，兴奋地拍了拍李响的肩膀。 蒙上眼睛进行拆装，二十秒以内确实是不错的成绩，这比小五睁开眼睛都要快。 白江波下意识地看向小五，发现小五也在看向他们，便给了小五一个鼓励的表情。 没办法，不鼓励难道还能上压力吗？ “运气好而已，只有少数时候才能破二十，其他时候都在20-25秒之间徘徊。”李响轻轻摇头，对现在的成绩不是特别满意。 组装时不光要摸，还不需要眼睛看，先是眼到然后再手到。 而盲拆盲拼恰恰打乱了这个节奏，只能通过触觉来分别零件，然后再进行组装。 组装的过程中，是否已经拼装到位，光靠手摸是很难感知的。 他们的手饱经风霜，已经磨出了茧子，使盲拆盲拼的难度更大。 “你们练这个做什么？我记得项目里没有这一项。”白江波突然开口问道。 “规定上没有，但是首长很喜欢现场出题，这道题几乎是必出题。尤其是对于成绩优秀的人，肯定会被要求进行蒙眼拆装。”李响小声地解释道。 李响说的首长，是在全省大比武时去的嘉宾，来自临江省所属的军区。 全省大比武会请军区的人进行观摩，并且提出一些专业的指导意见，这已经是老传统了。 其中的一位老首长，很喜欢现场出题，给最优秀的一批人加一加难度。 这一点他是从特警支队那里打听到的，并且在郭局那里得到证实，所以提前练了起来。 “嗯~！”白江波若有所思，“像，太像了！这很符合我对一些怪老头的刻板形象。” “咳咳咳！” “咳咳咳！” 安欣、李响猛地咳嗽起来。 怪老头？ 你知道那是谁吗？ 那可是他们局长见了都要敬礼的人，省里的厅级领导都要客客气气地接待。 你现在说人家怪老头？ 二人被吓得不轻。 白江波倒觉得没什么，难道实话都不让说吗？ 前世参加的两次比武中，确实碰见了一个和蔼可亲的怪老头。 因为他们小队得到了最优秀的成绩，怪老头提出了各种各样的刁钻要求。 不过他们的能力不止于此，提出的所有要求全部满足，再一次拿下了优异的成绩。 本来他们都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想努努力让怪老头长长见识，并且证明他们是最优秀的。 没人把这当作是额外的任务，直到一份嘉奖令一级级传下来，他们才知道那个怪老头不一般。 白江波不知道李响说的是谁，但那些怪老头都有共性。虽然会为难你，但如果你完成了挑战，奖励肯定是不会少的。 白江波把袖子撸了起来。 “你在演示一遍，我看看你有什么需要精进的地方。” 他干劲十足，准备给李响开个小灶，给这次的怪老头一点小小的震撼。 “你也练过盲拆盲拼？”李响不可思议地看着白江波，心里顿时高兴起来。 睁着眼和闭上眼进行拆装完全是两回事，李响没想到白江波在这方面还有研究。 “无聊的时候练过，就像是玩魔方一样，练得多了肯定想闭上眼睛试试。”白江波给出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 李响张大嘴巴。 这种事情能和魔方相比吗？ 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 白江波睁眼都有那个成绩，闭眼稍微练一练，成绩不会差到哪里去。 李响废话不多说，再次闭上眼睛进行演示。 白江波聚精会神地看着李响手上的动作，开始找其中的不足之处。 拆枪过程很顺利，闭上眼睛也很好拆，难的是装起来的过程。 所有零件罗列好之后，李响双手摸索着，开始进行组装工作。 步骤和睁眼时没太大区别，只不过每一次都需要进行零件的分辨，这会浪费比较多的时间。 在这次的盲拼过程中，李响动作出了岔子。 首先是拉杆的组装，他没有安装到位，拉杆从套筒里掉了出来。 尽管他在第一时间进行补救，但依旧浪费了很多的时间。 其次是复进簧的安组装，他没有一次到位，又重新套了一次，又浪费了一些时间。 这次的运气不是很好，两次失误直接把时间拉到2487秒。 李响睁开眼睛看了看时间，笑着自嘲道：“在我的预料之内，两次失误就会25秒。少失误一次快一点点，不失误才有可能破二十。” “已经很不错了，只是有一些细节需要稍微打磨一下。”白江波给予充分的肯定。 练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只要盲拼能拼出来，那都是个人才。 “我来演示一遍，你看看我的细节。”白江波把枪放在桌上，也不上了自己的眼睛。 在一声“开始”后，白江波迅速动了起来。 与睁眼时不同，白江波少了许多花里胡哨的动作，选择了比较保守的方式。 第372章 小五的表现 白江波此次拆解的动作和小五很像，不会急着把零件甩出来，而是慢条斯理地把零件拿下，再轻轻的放在桌面上。 看起来动作很慢，但由于动作很流畅，用的时间并不算多。 大概只用了6秒钟的时间，枪械零件全部陈列在桌面上。 摆放得不是很整齐，但其中的间隙都是白江波刻意为之。 在他的脑海中，已经构建出桌上的画面，每一个零件的位置都可以对得上。 此时再进行零件的拿取，不说完全零误差，也能把误差控制在两厘米以内。 两厘米的误差，只要把手稍微张开一些，就能百分百抓到零件。 后续的组装过程也和小五很像，完全是书上教地规范流程。 先把拉杆和击锤拼在套筒上，再进行复进簧和套筒的组装，最后把弹匣熟练装上。 组装完毕。 安欣按下秒表。 “1233秒！” 安欣错愕地看着白江波。 这个成绩和他睁眼的成绩一样，好像有一点侮辱人了。 他此刻完全能够体会小五的感受，人比人真的没法比啊！ 而且白江波得动作看上去很慢，完全没有他们组装时火急火燎的样子。 但是成绩却很好，好的让他有些嫉妒。 “看明白没有？”白江波睁开眼，看向身前的二人。 “啊？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李响摇摇头，又点点头。 安欣也是如此。 白江波叹了口气，耐心地解释道：“蒙眼拆装不追求快，追求地是稳。这和正常的拆装不一样，一旦出现失误，想要挽回需要花费双倍的时间。” “你必须要稳住，稳住了自然就快了。在拆解的时候，一定要记住零件的位置，以免拼装时找不到。如何排列、间距多少，按照你们的习惯来。” “组装时不能嫌麻烦，用手指摸清楚再行动，组装失误比细微迟疑浪费的时间多得多。没有大的失误，成绩会很稳定，之后再想着稳步提升。” 二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张彪等人也围上来，跟着听了听技巧。 “动口比不上动手，我让人来演示一下。小五警官，你有没有进行过专项练习？”白江波在人群中找到小五，准备让她进行演示。 “啊？我？” 小五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对于白江波的突然抽查很不理解。 按理说，这种事情应该找个好学生，怎么着也轮不到她呀！ 白江波自然有他的理由。 这么多队友之中，只有小五用的是最传统的方式，也是最标准的方式。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对动作进行些许更改，不同程度地缩短了时间。可这种行为恰恰成为了阻碍，让他们在蒙眼操作时失误频频。 小五此时想一块璞玉，尚未进行特别的雕琢，学习时比其他人更有优势。 “对，就是你。”白江波再次指了指小五，把她从人群里拉了出来。 白江波细致地把要点讲了两遍，包括哪里需要注意摸索，哪里需要提前限制位移 这是在教小五，也是在教所有人。 教学之后，白江波又让小五睁着眼睛，把所有的动作重复一遍，不足的地方立刻进行指正。 随后他拿出一条黑布，把小五的眼睛遮住。 白江波不是不信任小五，而是因为初学者总会下意识地睁眼，用布遮住可以防止意外。 “这是几？” 白江波伸出两根手指头，在小五面前晃了晃。 “这啥都看不见啊！”小五摇了摇头。 她此时慌得不得了，生怕在众人面前出丑。 “好，没问题。准备计时，马上开始。”白江波拍了拍小五的后背，给了她一定的信心。 小五重重点点头，把紧紧握在手中的配枪放在桌上，等候着开始的指令。 “预备——” “开始！” 安欣一声令下，小五行动起来。 她一把抓住桌上的手枪，开始笨拙地进行拆解工作。 弹匣、套筒、复进簧、击锤、拉杆被依次拆解下来，整整齐齐地排放在桌上。 小五现在的水平还没到个性化摆放的程度，完全是怎么整齐怎么来，根据零件的摆放进行记忆。 完全拆解后，时间已经过去12秒。 小五愣了一秒钟，再次开始组装作业。 她根据脑海中的记忆，一一拿起相应的零件，在按照标准的流程和白江波的指导进行组装。 在组装每一个零件前，她都要细细摸索一遍，保证位置和方向的正确，然后再进行组装零件。 细细观察后可以发现，她除了些许摸索动作，其余动作和正常拼装时几乎一模一样。 零件一个个复原到位，装上弹匣后组装完成。 小五兴奋地把配枪放在桌上，一把扯下自己的眼罩。 在看到桌上完整的枪时，她高兴地跳了起来。 这是她生涯第一次蒙眼操作，结果第一次就成功了。 安欣看了看秒表上的时间，有看了看桌上的手枪，不由地走上前去拉了一下套筒。 枪可以顺利上膛，组装没有故障，挑战成功！ “时时间是多少？”李响迫不及待地问道。 所有目光击中在安欣身上，等待他报出最后的结果。 “三三十二秒！”安欣咽了咽口水，说出了小五的成绩。 周围人伸长脖子，看向他手中的秒表。 “32:32”，这是秒表上的数字。 听到这个成绩，小五再次跳了起来。 想不到她小五也有这一点，也能在队里成为别人羡慕的对象。 “多少？”李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亲自走上前看了一眼。 确实是三十二秒。 简直不可思议！ 他的正常成绩是九秒多，蒙眼成绩是二十秒，足足翻了一倍。 小五的正常成绩是二十二秒，蒙眼成绩是三十二秒，只多了十秒钟的时间。 换一个方向，他和小五都多了十秒钟。但是不能忽略一个重点，这是小五第一次练习。如果后续再多练练，完全可以做到更快。 能够在短暂的时间里，教会一个人蒙眼拆装，也已经很变态了。 白江波不光教会了小五，甚至还没增加多少时间，更是恐怖。 除了震惊，他已经没有别的感觉。 第373章 五枪六眼 如果小五长了尾巴，那么现在一定翘得很高。 在她进行实践验证后，其他人也按照白江波的教学练了起来，全员开始蒙眼拆装训练。 好消息是，绝大多数人都成功了。少数人在经过失败后，紧接着也成功了。 坏消息是，大部分人的成绩都比不过小五，小五的成绩可以排在前五。 很多人的蒙眼时间是正常时间的两倍以上，像李响这种两倍的很少很少。 对于这一点，白江波没有感到意外。 他能把小五挑出来，就代表着小五在这方面有得天独厚的条件。 其他人由于动作不规范，已经形成了深刻的习惯，一时间肯定改不过来。 打个比方，如果让一个人从一开始就只练习蒙眼拆装，在熟练之后让他进行正常拆装，第一次的正常成绩可能都没有蒙眼成绩好。 因为他已经养成了习惯，认为闭着眼睛更容易操作，让他看得见、看得清反而会拖后腿。 相比于正常练习，蒙眼练习没有进行太久。 这是范围以外的项目，不能占用太多的时间，想练的话可以业余时间加练。 枪械组装结束后，就要开始射击训练。 由于之前许诺过，李响给白江波发了子弹。 子弹不多，只有十发，进行两轮射击。 射击项目分为两部分，一个是25米精准射击，一个是15米速射射击，每次射击五发子弹。 由于马上进行实弹射击，安全员从值班室里走出来，开始监督众人的行为。 除了射击位，靶场其他位置不允许其他人随意入内，调靶位距离、换靶纸等工作全部由安全员完成。 李响拿来背包，拿出未开封的子弹，将大包装撕开。 大包装里是一个个小包装，小包装里面才是金灿灿的子弹。 六四式手枪的弹容量为7发，为了减轻弹匣中托弹簧压力，延长弹匣使用寿命，一般只装5发子弹，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射击五发的原因。 白江波双手捧着子弹，来到一旁的桌子上开始压子弹。 一颗颗子弹压入弹匣，比硬币进入存钱罐小猪的声音还清脆。 压完子弹后，李响开始分配射击位，白江波正好处于李响和安欣中间，和张彪只隔了一个位置。 刑侦支队的三个高手把白江波团团围住，他们不想在射击上输得太难看。 先开始的是25米精准射击，在安全员调整完靶位距离后，射击位前的众人纷纷给手枪上膛，打开保险、瞄准25米外的靶子。 六四式手枪的有效射程是50米，但不意味着它只能打50米。一般能用到手枪的时候，也是和目标贴脸的时候，射程的意义不是很大，干脆直接定了一个50米的距离。 白江波右手握住手枪，左手摊开后轻轻托住右手，轻轻地等候着射击的指令。 不过有一点让他有些不舒服，那就是六四式手枪有些太小了。 小有小的好处，同时也有坏处。 比如白江波握住握把时，小拇指是悬空状态，无名指勉强抓住握把边缘，这枪对于手比较大的人不是很友好。 别扭是有些别扭，但是不妨碍使用。 眼睛、准星、靶子，三点一线。 白江波把准星对准靶子中心后，有往下微微挪动一些，最终对准下八环偏上的位置。 这是根据弹道调整的。 子弹在出膛时低于准线，但它是沿着很小的抛物线进行移动。 在一定距离之后，子弹的飞行轨迹会和瞄准基线第一次重合，这是第一个归零位。 之后子弹继续往上飞，一直处于瞄准基线的上方。 但是用于自身重力的作用，子弹在达到最高点后，会逐渐进行下落，直到再次和瞄准基线重合，这是第二个归零位。 以六四式手枪为例，第一个归零点位于10米左右的位置，也就是说10米距离可以直接打，并且指哪儿打哪儿。 在10米之后，子弹高于瞄准基线，25米处的弹道高约为125厘米。 如果像正中25米处的靶心，需要把准星往下瞄125厘米，大概是下八环和下九环的分界线。 当然，每一把枪的都有细微的差别，需要根据当时枪的状态及时进行调整，这也是为什么先进行精准射击的原因。 精准射击是自由开火，自己掌控射击的节奏，只要在一分半钟以内完成射击即可。 “开始射击！” 一声令下，蓄势待发的众人几乎是同时扣动扳机。 一阵枪响过后，有了一个短暂的停歇，每个人都在计算弹道误差，并准备在下一发时进行修正。 25米的距离在白江波眼里不算远，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靶子上的弹孔。 十环偏左下，差一厘米就打到了九环，这枪的误差有些大。 这也是正常情况，毕竟是一把备用配枪，平时只做做保养，不会进行射击方面的校准。 这一发子弹没脱靶，已经证明保养人员的技术很不错了。 过了大概七八秒时间，陆续有人开始进行第二枪射击，之后的枪声逐渐乱了起来。 白江波没有犹豫，想右上进行修正后，果断地打出第二枪。 这一枪不出意外地正中靶心。 找到感觉之后，白江波以7秒一发的频率，在半分钟内打完了剩下的子弹。 这和速射射击还有一定差距，但在精确射击中算是比较快的。 打完子弹之后，白江波看向李响，发现李响的靶子上已经有三个弹孔，两个九环、一个十环。 “砰”一声枪响，又是一个十环。 技术确实过硬。 再看看另一侧的安欣，情况不是特别乐观。 靶子上有两个弹孔，一个七环、一个六环。 六环上的那个在右侧左边缘，差一点点就脱靶了。 白江波看向准备射击的安欣，发现他的手一直在抖。 尽管这个抖动不明显，别人几乎看不出来，但对射击是致命的。 一个细微的抖动产生一个偏差角度，在25米外会被成倍放大。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成绩不理想，安欣的抖动更加剧烈，已经失去了射击时该有的平静。 再这么下去，恐怕真的会打到旁边张彪的靶子上，给张彪来一个五枪六眼——五发子弹打出六个眼。 当安欣准备扣动扳机时，白江波突然从后面把他的保险打开了。 第374章 把他mua醒！ 被外力干扰后，安欣先是一愣，然后全身放松下来，如释重负。 他顺手卸掉弹匣，退掉枪膛中的子弹，强装镇定地看向白江波。 “有什么事吗？” 白江波拿起桌上的弹匣，看到里面还有两发子弹，再加上被单独退出来的一颗，正正好好三颗。 这说明他刚刚没猜错，安欣只打了两发。虽然两发都歪得离谱，但没有到脱靶的程度。 现在安欣还有的救。 “其实没啥大事，只是看你状态有些差，想问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白江波开门见山道。 安欣心中一惊，但很快就平静下来。 根据白江波先前的表现，能看出他状态不对很正常。 安欣沉默不语，微微点头。 他作为曾经的王牌射手，到现在连25米的靶子都险些脱靶，心理落差非常之大。 如果发生恶性事件，需要他来进行射击，他能不能一击毙敌？ 他认为自己现在不具备这个水平，这让他对自己是否能继续担任警察的职务深感怀疑。 当自身开始产生怀疑后，想再找回信心难如登天。 除非遇到贵人，就像现在这样。 说话的功夫，其他人全部射击完毕，收枪后转头看向安欣和白江波的方向。 一旁的李响最先靠上来。 “怎么回事？安欣，你怎么没打完啊？”李响低头看了看桌上的弹匣和多余的子弹。 没等安欣开口，白江波率先说道。 “安警官胳膊受伤了，端枪都端不稳，可能要退出本次比武了。” “啊？这么严重？”李响着急地挠了挠头发。 作为安欣的搭档，他对安欣受伤的经历很清楚。 一次是被唐小龙用铁棍袭击，导致轻微骨裂，用绑带吊着一段时间。 一次是为了救坠楼的麻子，整条胳膊被钢筋戳穿，险些到了截肢的地步。 其他的暂且不提，这两次负伤对得起他帽子上的警徽。 只是他没想到影响会这么大，已经过去了小半年的时间，后遗症依然困扰着安欣。 “没有！别听他胡说，我好得很！” 一听到白江波要让自己退出比武，安欣瞬间急了起来。 下属分局和派出所人员众多，遵循自愿报名的原则，可以挑一些战斗力强的人和小队报名，其他人不想参与可以当个观众。 但市公安局的队伍不一样，这些支队必须要求强制参赛，在一般情况下不能进行人员调整。 如果需要退赛处理，一般是到了病休的地步。 安欣认为自己远不于此，还能尽自己的努力，贡献出最后一点力量。 所以他不想退赛。 “很好吗？要不你把剩下三发打完，看看成绩再说。现在端不稳枪，就不要再逞能了。”白江波丝毫没给安欣留面子。 他知道安欣是心理问题，生理上没多大毛病。 如果想要叫醒现在的安欣，一定需要一个不寻常的办法、非常过激的办法 ——把他ua醒！ 被白江波的话刺激到之后，安欣憋着一口气，把子弹重新压回弹匣。 “打就打！刚刚只是失误而已！” 装弹之后上膛、抬枪，他把枪对准靶子，关闭保险并将食指扣在扳机上。 周围人纷纷屏住呼吸，等待安欣后续的射击。 五秒、十秒、三十秒 久久不能听到枪响，众人心中疑惑越来越大。 25米精准射击一共只有一分半的时间，现在已经过了一分钟，结果安欣一枪未开。 如果加上之前两枪耗费的时间，整体时间已经完全超时，成绩已经定格，只计算先前的那两枪。 在众人开始窃窃私语的时候，安欣终于长舒一口气，把枪对准地面，打开保险、退弹收枪。 “你说得对，我现在已经没法正常工作。或许自己主动申请调岗比较好，我看交警的工作不错，我现在刚好可以胜任。”安欣垂头丧气地说道。 刚刚的一枪不发，是他想保留最后的尊严。 先前两发没脱靶已经是运气，后面三发如果脱靶，甚至打到别人的靶子上，就成了最大的笑话。 之前除了几个长辈，还从来没有人这么直接的批评过他。 碍于他的关系，最多只是阴阳怪气两句，不敢和他直接顶牛。 而白江波毫无顾忌，以身外人的身份戳破他的伪装，让他看向了现实。 安欣不是很生气，反而有些感激白江波。 他现在进行调岗，避免了有无辜的受害者被他的枪法误伤，也算是奉献了最后的力量。 众人错愕不已，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连白江波都没想到安欣是这种态度。 这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永远冲在最前面的安欣吗？ 他想以此击发安欣的斗志，让他解决心理上的问题，结果直接让安欣破防，准备去干交警了。 这是个什么概念？ 安欣太单纯了，他为了继承父亲的遗志，把身家性命都放在这份工作上。 事业、爱情、家庭都可以不要，但一定要维护京海的秩序，成为京海的守护者。 虽说交警维护交通秩序，但和安欣的追求有着天大的差距。 现在安欣要调岗去当交警，就说明整个人的心气儿没了，彻底的没根儿了。 沉默，久久的沉默。 平时总会损安欣两句的张彪，在此时也没有开口说任何话。 “你是在开玩笑！”李响打破沉默，“你一定是在开玩笑！说实话真的不好笑，连冷笑话都算不上，不信你看看大家的反应。” 李响用力拍拍安欣的肩膀。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安欣轻轻摇头，看向身旁的安全员，“同志，射击已经结束，请将靶纸取回。” 安全员闻言后，列队跑到靶位前，换上崭新的靶纸，将旧靶纸送到众人面前。 安欣制止了周围人的劝说，穿过人群走上前，按照射击位的编号找出自己的靶纸，大大方方地平摊在桌上。 “我说了，我不是在开玩笑。你们看看我现在的水平，还有资格担任刑侦任务吗？” 安欣用力拍了拍桌子，这份靶纸对他来说同样是耻辱。 第375章 心理问题 众人纷纷围上来，看向桌上的靶纸。 两个手指粗细的孔洞，一个七环、一个六环，且都位于比较边缘的位置。 五环的那个孔洞再偏半寸就会脱靶，看起来非常的惊险。 这种成绩或许在警校练习时还算不错，但对于一个现役的刑侦警察，这未免有些太差了。 之前安慰安欣的众人不说话了，现在这种局面怎么安慰？ 如果他们打出这个成绩，绝对会被单独批评一番，根本没有被安慰的资格。 “这应该是意外，安欣的胳膊之前受过伤，估计现在没完全好利索。”李响帮安欣辩解道。 安欣抬起手摆了摆，让李响不要为他辩解。 “以我现在的状态，真的不适合继续待在刑侦支队，这是基于综合层面的考虑。” “这你就想错了。老刑侦讲究的是经验，你的思维很敏捷，经常发现别人容易遗漏的地方。即使枪法差了一些，经验也会有很大帮助。”李响继续坚持着。 以他对安欣的了解，如果安欣真的离开刑侦支队，并且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之后的人生几乎就废了。 毫无拼劲、浑浑噩噩，在交警支队可没法激发他内心的能量。 只有留在刑侦支队，才能有一线希望。 “对啊！虽然你枪法变差了，但是你的身手没有变差。真正需要开枪的时刻是少数，你的身手能解决大多数的问题。如果真到了紧要关头，你身边还有我们这些战友！”小五紧接着劝道。 “嘿，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安欣的身手真没差多少。刚刚练习的时候，他的右摆拳挺有劲的，打在身上是真的疼。”张彪也跳了出来。 “欣哥，你能一打二。如果你都没法继续干，那我们这些小喽喽不是应该早就被淘汰？” “谁都有打得不准的时候，我之前还脱靶呢，现在不照样能达八环、九环！” “多练练，歇两天能恢复过来。” 众人七嘴八舌地劝着。 李响用胳膊勾住安欣的脖子，把他拉到一旁，小声地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想把我们全丢下来。打人的时候这么猛，打枪就不行了？” “我肯定不是故意的，我是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人吗？至于为什么只有打枪时会抖，我也不知道。” 经过这么多人的劝说，安欣的心情平静许多，但他也回答不上来李响第二个问题。 他的这条右胳膊，无论是吃饭还是格斗，全都是正常的。 平时不会痛，去医院也检查不出问题。 他甚至试过其他东西，水杯、书本、砖头 无论轻重，端在手里都不抖，只有端枪的时候会抖。 而且平时端枪不抖，只有装弹、上膛，准备击发的时候才抖。 这种情况很怪，就好像中邪了一样。 “不着急，这种事情越着急越治不好。明天我陪你去一趟医院，看看医生怎么说。”李响拍了拍安欣的右胳膊。 “没用的，我之前看过医生，医生说没问题，只给我开了一些安神的药。”安欣沮丧地说道。 他去的是京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挂的是骨外科的专家号，是京海市骨外科第一人。 如果再想找更牛的医生，那就只能去省城或者深山老林找神医了。 “我觉得医生没毛病，你确实需要安神。”白江波悄咪咪走到二人身后，突然开口说道。 二人被吓了一跳，但他们更在意的是白江波说的话。 “需要安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响焦急地问道。 既然白江波能说道说道，就代表他可能有应对方法。 “就是字面意思，这是心理问题。你可以看看心理医生，或许对你有所帮助。”白江波耸耸肩。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有心理问题？”安欣直接否认，率先排除这种可能性。 “喏，你看，嘴硬就是心里问题的第一步，神经疾病患者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有精神疾病。”白江波指了指安欣，对李响说道。 李响点头表示同意。 如此脆弱的安欣，如果心理没出现问题，那才是真见了鬼了。 如果是之前的安欣打出这个成绩，及时被张彪骑脸嘲讽，最多就是生闷气，然后开始疯狂加练，直到练回原来的水平，而不是自暴自弃。 “你不要紧张，你现在的症状比较轻，日常生活没有受到影响，格斗也没有影响。只是在握枪的时候有心理障碍，然后通过手枪、子弹成倍放大。你不要想太多，积极配合治疗就好。”白江波也开始安慰安欣。 安欣表示无法理解，但又没理由反驳。 按照现在的情况分析，只有这一种情况可以解释，他不承认也没办法。 “白先生，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心理治疗都是长期的，现在看心理医生来不及了。”李响直接问道。 他虽然没看过心理医生，但在警校学习过相关的知识，比如犯罪心理学等等。 他很清楚，心理问题是小问题，也是大问题，治疗起来比较困难，部分受害者的心理创伤需要用一生抚平。 但月底就要区域比武，下个月底就要大比武，他们的时间非常紧迫。 看到李响求助的眼神，白江波无奈地摇摇头。 要问有没有快捷的治疗方法，那肯定是有的，只是 “治肯定可以治，但是要违反规定，李警官有没有这个胆量？”白江波坏笑着看向李响。 一听到违反规定，李响顿时心生退意。 他不知道白江波想做什么，或许这件事不会违法，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不行，我不同意。”安欣跳出来阻止。 一般违反规定的是都是他做的，为的是让自己寻个安心。 现在别人要为了给他治疗违反规定，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接受。 “我是队长，你说的不算！”李响一挥手，否决了安欣的意见。 “白先生，我想知道你想怎么做。如果是违反原则问题，那我不能同意。如果是其他的规定，我还能考虑考虑。”李响小声说道。 他不是古板的人，为了兄弟可以疯狂一次。 白江波冲他勾了勾手指，在他靠近后将计划耳语告诉他。 安欣皱起眉头，不知道这两人搞什么鬼，只看到听到计划的李响脸唰得一下白了。 第376章 借机灭口？ 怪诞的一幕发生在靶场上。 安欣端着枪站在射击位，枪口指着地面，鬓角处不停留下汗珠。 此时他还没有把枪端起来，手已经开始不停地颤抖，和新手比起来都逊色不少。 他后方站着刑侦支队的其他人，他们脸上也露出慌乱的表情。 在他们的身后，戴着被看章的安全员全部被铐了起来，嘴巴还被堵起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人群中看不到白江波和李响的身影，因为他们此刻正站在靶场另一端，一左一右地靠在靶子上。 这就是白江波的办法。 以毒攻毒！ 不是心理有问题吗？ 不是端起枪手抖吗？ 不是打靶会脱靶吗？ 没关系，派人站在靶子左右，只要打偏了就有可能出人命。 这直接给安欣压力拉满，对他的心理展开新一轮的摧残。 其实靶子两边最好站着安欣最亲近的人，这样才能给他极致的压力。 最好的人选是刑侦支队的各位，但馊主意是他提出来的，他不上场也没人敢上，所以他会亲自站在靶子的左边。 至于靶子右边的李响，此刻脸色依旧惨白，有种生无可恋的表情。 他现在非常的后悔，后悔让白江波想办法。 现在办法想出来了，需要他冒着风险站在靶子右边，他又怎么好意思拒绝？ 帅已经耍了，风头已经出了，他哪里还有什么退路？ 尽管有些腿软，腿肚子有些抽筋，但他依旧坚挺地站在靶子右侧。 “这这方法真真的有用？”李响结结巴巴地问道。 “或许有用，这要看安欣的心理素质。” “” 李响想骂娘。 或许有用？ 合着不一定成功啊！ 如果不成功，他这种行为也算不少工伤，况且把安全员全部给绑了，处分肯定是少不了的。 想到这里，他有些后悔了。 疯子！一定是疯子！ 只有疯子想得出这种方法！ 李响心里疯狂吐槽着，并且祈祷安欣争点气，及时打偏了也不能偏得离谱。 打中胳膊、腿还能抢救一下，打中心脏或者直接爆头，那就直接送太平间了。 “怎么还不开枪啊？气氛都到这里了，不开枪不合适！”白江波冲安欣喊了一嗓子。 安欣犹豫不决，他内心是不同意这个办法的。 可是没等他拒绝，李响已经使眼色，让其他人把安全员给绑了。 其他人绑完安全员后，才知道白江波的计划，也是非常的后悔。 可惜事已至此，他们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继续进行下去。 他们对安欣有信心，相信安欣一定可以做到。 安欣才是被架在火上烤的人，他完全是被迫而为之。 面对众人的期许，没了心气的安欣只能顺着大家的意见行事，半推半就地站在现在的位置。 再加上白江波和李响给的压力，他不停地在内心中做抉择，所以枪口一直对着地面，没有立刻进行射击。 “你别催他！让他自己来决定！”李响冲着白江波低声吼道。 他现在心里还有一丁点侥幸，或许这只是白江波的计策，当安欣真正有勇气抬起枪口时，白江波会立刻叫停计划，不会让安欣真正的射击。 “行行行，我不催他。不过你得祈祷他动作快一些，我估计这里的情况很快就会被发现。如果有人前来制止，安欣没能完成心里蜕变，那么他的情况可能会变得更糟糕。” 白江波倚在靶子上，看了眼另一侧的李响。 “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应该好好计划一下！现在直接动手，一点退路都没有！”李响面如死灰。 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不光安欣的心理问题加剧，他们还会白白被处分。 纯亏！ 巨亏无比！ “你也没问我啊！” “” 李响强忍着没去找白江波拼命，一是因为不能让安欣分散注意力，二是因为他真打不过白江波。 “据我分析，他的心理问题就是徐江事件导致的。其中一点是因为赵立冬，明明是浮出水面的大老虎，为什么可以逃避法律的处罚？”白江波突然转移换题，让气氛稍稍缓和下来。 李响眼光一凌，认真地看向白江波。 “你就这么肯定是赵立冬？纪委和反贪局都没有动作，这种事情可不能靠猜。” 之前安欣说过类似的猜测，他对此表示一定的怀疑。 因为他们没有完整的证据，而且这不是他们的职责范围。 直到他当让刑侦支队的代理支队长，有一个姓王的秘书找上门来，想请他过去喝杯茶、吃吃饭。 这时他才明白，他已经入了局，想再脱身非常困难了。 听白江波的语气，他似乎也知道其中的秘密，所以故意提出质疑，想套一套有用的信息。 “你也别套我的话，你心里很清楚赵立冬是什么货色。他确实给我造成了一点点麻烦，但是仅此而已。现在的阵线比较清晰，我们算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别把心思都用在自己人身上。” 白江波笑眯眯地看着李响。 被猜透心思的李响心中更加震惊，一脸警惕地看着白江波。 白江波没有理会，继续自己的分析。 “第二点就是曹闯，其实也和赵立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个人认为这一点比较关键，这才是导致安欣心理障碍的导火索。” “我警告你！不要乱讲！” 李响咬着牙盯着白江波。 他知道师父曹闯的情况很复杂，但是不希望别人对曹闯随意点评。 “我可是目击证人，知道的自然比你清楚。你放心，这件事已经翻篇，没人会主动提起此时，前提是你不把关键信息说出来。那几声枪响，你应该听到了。”白江波我行我素地说道。 按照当时李响到场的时间推算，他几乎百分百听到了那几声枪响。 之前白江波故意没提，是料定李响不会出卖师父曹闯。 现在他和孟德海已经和郭文建达成协议，这种事情也不重要了。 此时说出来，可以更好地拉拢李响，让他不要倒向赵立冬的阵营。 听到“枪声”的关键词，李响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这个秘密他保守了很久，既没有网上报，也没有告诉曹闯。 如今旧事重提，他不知道白江波的目的。 莫非 李响的冷汗瞬间浸湿后背。 难道是想借机灭口？ 第377章 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李响此时反应过来。 刚刚安欣的射击一直往右偏，现在让他站在靶子的右边，可不就是想让他挨一枪吗？ 看到李响脸都黑了，白江波急忙解释道：“别紧张，不是想害你，只是在表明立场。” “真的？那我们换个位置？”李响表示怀疑。 “当然没问题。” 白江波看到安欣还在纠结，就抬起手让他等一等，和李响对调了位置。 现在他站在靶子右边，李响站在靶子左边。 李响冷静下来。 如果白江波真的想针对他，其实有很多办法，没必要一起和他站在这里，冒着同样的风险。 “你究竟想做什么？”李响认真问道。 “这不是很明显吗？帮安警官治疗心理问题。不然为什么站在这里？” “我不是说这个，你为什么突然提及此事？” “我也说过了，只是表明立场。还是说你想知道更多关于曹闯的事？”白江波反问道。 “我” 李响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怀疑师傅背弃初心，那么当赵立冬派人找上他时，他已经有了大概的判断。 如今白江波旧事重提，可以将一切的真相告诉他的时候，他反而又有些犹豫。 白江波没有在意他的反应，开始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要地进行说明。 “曹闯和赵立冬有勾结，暗地里帮徐江摆平了不少事，所以他不可能留在市局。你应该暗中查过他的银行流水，是不是对自己的发现很惊讶？” 李响如遭雷击。 他其实和安欣一样，对这件事都有疑惑，但是他们的做法不同。 安欣一直在对案件本身进行调查，一遍一遍查看现场调查结果，然后再进行上访申请，请求开启案件的重新侦查和审理。 在这件事上，无论是孟德海、安长林还是赵立冬，所有人都接受了现在的结果。尽管不是所有人都很满意，但继续查下去可能会更糟糕。 所以安欣的申请不可能成功，这触及到了大多数人的相关利益。 李响对案件本身的结果没有太大兴趣，那只是想看看师父究竟做了什么，收了什么好处。 尤其在赵立冬派人找上他之后，他对此事更加上心。 他利用身份的便利，托关系调取了曹闯的银行的转账流水。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几百万的银行流水，他辛辛苦苦干一辈子，可能都赚不了这么多钱。 不过这个账户已经被冻结，甚至给这个账户转账的其他账户全部处在监管之中。 如果他不是托了关系，此次的查账行为也会被记录在案。 这时他突然明白，这件事涉及到的不光是一个势力，而是两方甚至多方势力的博弈。 “师父的银行卡被冻结，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李响一针见血，问到关键问题。 “聪明！你知道为什么曹闯可以平安落地吗？因为他和另一帮人达成了协议，这帮人就是” “孟局？安局？” 李响开始抢答。 “恭喜你答对了，我就说脑子不转圈的人当不了支队长。”白江波笑着点点头。 “所以师父的退休和孟局、安局有关系？” 李响很早就有了猜测，但真相摆在面前时，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换句话说，曹闯能够顺利退休，还是在副局长的位置上进行退休，这已经是孟德海和安长林最大的让步了。” “他们没有去深究曹闯之前的过失，而是看在他既有功劳又有苦劳的份上，把他温柔的踢出了司法系统。”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们不想让京海市公安局蒙羞。如果市局出现了大问题，会对公信力造成致命的打击。” “这个做法不能说这完美的，但也帮助市局度过了一次灭顶之灾。你们可要珍惜这次机会，这是两位老局长冒着被摘帽子的风险帮你们争取的。”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好运气只有那么一次，之后可没有人会帮助你们解决这种问题。” 李响听后久久不能平静，这件事对他非常有冲击力。 沉默良久，李响再次开口。 “你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白江波耸了耸肩。 他做了什么肯定不能说，因为当时现场不止他和曹闯两人，还涉及到了老默和高启强。 与其编一个谎话，还不如直接不说，让李响自己去猜，反正他没有证据。 李响看到白江波的态度，刚想上前追问，却被白江波的话再次打断。 “安欣要开枪了！” 李响浑身一激灵，立刻挺直身子，不敢再随便乱动。 刚刚被白江波转移了注意力，他差点忘记自己还站在靶子旁边。 现在他还有着生命危险，不小心就可能中弹受伤或阵亡。 他急忙抬头看向安欣，发现安欣没有抬枪瞄准靶子，只是把枪口稍稍抬起。 显然，白江波在转移话题。 但安欣和刚刚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李响再次回头看了白江波一眼。 刚刚白江波没有提到自己在这件事中的作用，但他对事情的经过这么了解，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参与其中。 李响心中虽然很好奇，但他也知道这件事知道这么多已经够了。 再深入查下去，后续事情的发展可能会不受他控制，他还不想惹上这么多的麻烦。 他一再警告自己，这件事到这里彻底结束了。 枪声什么的不重要，眼下他只想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家人，也保护好庄秀秀。 他看了一眼人群后的庄秀秀，此刻她还傻愣愣地看着热闹。 因为李响告诉庄秀秀，这只是一次演习，枪里装的都是空包弹。 庄秀秀对李响十分信任，对李响说的话坚信不疑，也没有表现出太多抵抗情绪。 相反，庄秀秀身亲的众人很紧张，更紧张的人在射击位。 忽然，安欣猛然端平枪口，瞄准25米外的靶子，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此时，他眼神中的迷茫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有坚毅和信仰。 他的手指扣向扳机，子弹随时都可能出膛。 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着安欣的百步穿杨。 “住手！！！” 第378章 我没死吧！ “住手！！！” 一声暴喝从靶场门口传来。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所有人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 郭局来了！ 他们知道绑了安全员，很快会有人来巡查。 如果那时安欣还没准备好，他们甚至可以再把巡查员给控制住。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次来的是郭局。 就算再给他们十个胆子、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把郭局给绑了。 众人纷纷接受命运，放弃抵抗、等待处分。 现在慌张已经没用了，被抓个现行有什么好说的。 但是 现在最慌的人在靶子旁。 在进行射击训练时，一般身后是不能站人的。 像刚才白江波直接开安欣手枪保险的举动，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别说是上手，只是大声说话都不允许。 因为人受到惊吓，可能会擦枪走火，大部分事故的原因都是走火。 现在郭局突然赶来，还在门口暴喝一声，李响生怕安欣会受到惊吓走火。 刚刚瞄准了打都歪得离谱，如果受到惊吓导致走火，岂不是肯定会脱靶？ 倘若打到天上或地上，甚至打到其他靶子上，李响都不是特别害怕。 怕就怕安欣在努力瞄准，想打中眼前的靶子，但实力和意外导致脱靶，且只脱了一点点！ 这时候，他和白江波就成了现成的靶子，挨一枪的滋味可不好受。 “砰！” 李响看到一抹火光，听到一声枪响。 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这时候挪动身体被打中的概率更大一些，所以他直接钉在原地。 六四式手枪的子弹初速为310米\/秒，并没有超过音速，所以在听到枪声后，子弹才会随之而来。 距离25米，相差时间只有7毫秒左右。 人的反应速度为200-300毫秒，开始动作又需要耗费200-300毫秒，在这种距离下躲子弹是不可能的。 李响已经认命，而白江波根本不慌。 如果安欣没有十足的把握，绝对不会开枪。 虽然他在很多事情上都有低情商的操作，但是在这种关键时刻，他还是比较靠得住的。 看到安欣开枪，郭局的心也凉了半截。 他还是来晚一步，没有第一时间阻止安欣。 他感觉很对不起两位老局长，如果安欣这一枪致人伤亡，无论谁来都保不住这一身警服。 更绝望的事还在后面，在第一声枪响后，安欣再度扣动扳机。 “砰！砰！” 这次是两连发。 郭文建脸色惨白。 开一枪就算了，现在又补了两枪，这下真没有退路，可能要法庭上见了。 打空弹匣后，安欣平静手枪，眼神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在白江波李响交谈的功夫，他一遍一遍问询着自己的内心，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做警察。 父亲的遗志？ 为了正义？ 他想了好多，但依旧走不出困顿。 直到他意识到一件事情。 现在重要的不是他为什么要当警察，而是他现在就是警察，他此刻正处在这个位置，他需要做什么、怎么做，身上有着什么样的责任。 这才是他的本心，之前他一直被师父、赵立冬的事情困扰，让他以为希望渺茫、前途昏暗。 可他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如果他此时选择放弃，那才是真正的没有希望。 他要坚持下去，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 想明白这些事情，他心中豁然开朗。 端着枪的手也不抖了，25米外的靶子越来越清晰。 人是人，靶子是靶子，他瞄着靶子，就不会打到旁边的人。 于是，他把25米精准射击达成了25米速射，5秒之内打完三发子弹。 等他手枪以后，郭文建也赶了过来，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如果说第一枪是被听见他的制止，那第二枪、第三枪绝对是故意为之。 “郭局？你怎么来了？”安欣一脸错愕地看着郭文建。 刚刚他全身心投入在射击中，排除了外界的一切干扰，根本没有听到郭文建的暴喝。 郭文建恶狠狠地瞪了安欣一眼。 他现在最关心的不是安欣是真傻还是装傻，而是靶子旁的两个人有没有事。 他直接从射击位翻了过去，带着人来到白江波和李响身边。 白江波像个没事人一样，依旧可以活蹦乱跳。 李响却已经吓傻了，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直到郭文建走到他身旁。 “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中弹？”郭文建急切地问道。 他不光用嘴问，直接上手去检查李响的身体。 “我没死！”李响大梦初醒，慌乱地摸索着前胸后背，细细检查一番后，没发现身上有中弹的地方。 他仿佛被剪断弦的木偶，瘫软地坐在地上，全身上下已经湿透。 在检查完二人后，确定二人没有收到伤害，郭文建也松了一口气。 “你是队长，这件事你来解释解释！”郭文建不再担惊受怕，但火气却上来了。 在市局靶场，从未出现此等荒唐之事，这简直就是胡闹！ 他的余光突然瞥到靶纸，发现三个明晃晃的窟窿全部位于中心附近，两个十环、一个九环。 成绩不错，但该罚的还是要罚！ 在郭文建检查的功夫，他带来的其他人把被绑的安全员解救出来，并且把其他人全部控制住。 这件事非常严重，一定要谨慎处理。 虽然他表现得很严肃，但心里还是想着尽量内部处理。 如果把这件事上报上去，可就不是几个处分那么简单。 最严重的情况，整个刑侦支队都会被革职，这可是涉及背叛的大问题。 此刻庄秀秀紧张地蹲在地上，脸上充满了兴奋的神色。 她还以为这是演习的一部分，现在正在进行下一个项目。 郭文建注意到除了白江波，现场还有另外一个外人。 为了防止事件扩大化，他将庄秀秀安排到门卫室暂时休息，并派人严格“保护”起来。 众人纷纷列队，规规整整地站在郭局面前。 刑侦支队的人面露愧色，安全员们面露愠色。 郭文建扫试着众人，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这件事真的很麻烦！ 第379章 他肯定是瘟神转世！ 为什么这件事难办？ 如果只是人站在靶子旁，这件事还不是特别的麻烦。 这最多就是危险操作、未按照规定行事。 如果认错态度良好，写个一两万字的检讨，可能只会被通报批评，连处分都不会有。 但麻烦的是，李响让人把安全员绑了，这下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他们是安全员，但也是警察的一员，李响为了不让他们阻止计划，直接把他们控制起来。 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就是打闹，往大了说甚至涉及叛乱。 至于结果如何，还需要看安全员的反应。 如果此事不能一碗水端平，安全员对处理结果不满意，把情况上报上去，那就全完了。 不过是刑侦支队玩完，整个市局都完了。 这件事直属赵立冬管理，如果赵立冬抓住市局的这个小尾巴，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市局。 公平执法称不上，但赵立冬一定会把不听话的拿下去，把重要的位置换成手下的忠犬。 如此一来，整个刑侦支队，乃至整个市局都会沦为赵立冬的私人工具，被他随意拿捏。 郭文建深知其中的危害，对白江波参与其中很不理解。 不过要先解决眼下的事情，如果能把事情内部解决，他甚至可以把碗全部端给安全员。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来解释解释？” 话虽如此，但郭文建看向领头的安全员队长，让他第一个进行发言。 让人家把怨气都发泄出来，之后才好客客气气地说话。 “郭局！你可要帮我们评评理！现在来靶场打靶的队伍很多，我们忙了一天几乎没休息。本来下午进行得好好的，结果我们刚把第一轮的靶纸取回来，突然就被他们绑了！没天理！没天理啊！”安全员痛斥着刑侦支队的恶劣行径。 “一点都没商量！上来就把我给按倒了。” “可不是嘛！不愧是刑侦支队，动作那是既标准又麻利！” “在外面怎么没见你们这样？对付自己人倒是得心应手！” 其余安全员七嘴八舌地补充着。 刑侦支队的人全部低下头，没有一个人敢出言反驳，连平时最暴躁的张彪都不说话。 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理亏，他们也看出来郭局是在保他们，让别人骂两句就骂两句呗。 郭文建耐心地听完安全员的哭诉，转头看向垂头丧气的李响。 “你有什么解释的？” 李响无奈地摇摇头。 “没有，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我不是在问你真假！这件事我亲眼看到，难道还能是假的？我是在问你这么做的理由！”郭文建陡然提高音量，眼睛瞪得滚圆。 “其实是我的原因。他们是为了我铤而走险，一切的责任都在我。”安欣挺身而出。 “我现在没问你！”郭文建瞪了安欣一眼。 “这就是事实！”安欣态度坚定。 “你来说，什么原因？”郭文建没有理会安欣，继续问着支队长李响。 “我” 安欣刚要解释，被李响抬手打断。 “我来说。” 李响看向郭文建，突然走上前，从一堆靶纸中翻出安欣的第一张靶纸。 “这是安欣前两发的成绩。” 郭文建不知道李响要干什么，低头随便看了一眼。他没有多看，因为多看一眼就会爆炸。 一个六环、一个七环，这种成绩是安欣打出来的？ 说实话，他不信。 如果是新人打出这个成绩，他会让新人继续努力。 如果是老刑侦打出这个成绩，他肯定会让那人看看眼睛。 开什么玩笑！ 25米还能脱靶？ 他看向安欣，发现安欣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完全没有反驳的意图。 “这真是你打的？”郭文建不相信地问道。 安欣默默点头。 “怎么回事？”郭文建追问道。 “因为之前胳膊受过穿刺伤，还有一部分心理原因，不过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李响帮安欣回答道。 他又抽出一张靶纸，正是安欣打得后三枪。 两个十环、一个九环，九环的那个孔紧挨着十环的线，是非常不错的成绩。 而且这是五秒内打出的速射，能有这个成绩非常地惊人。 这不光恢复正常水平，反而更加精进了。 “所以你们两人站在靶子旁，然后就让安欣恢复正常了？”郭文建冷笑一声，感觉这件事就像痴人说梦一般。 如果这样可以改善成绩，他甚至可以天天站在靶子旁，让其他人进行训练。 “就是，糊弄鬼的！” “我怎么不信呢？” “跳大神都没有这么神！” 安全员们对此话嗤之以鼻。 如果是因为正当理由把他们绑了，他们或许可以原谅刑侦支队。 但现在更像是刑侦支队违规操作后，现场想出的一个蹩脚理由。 他们甚至怀疑，刑侦支队是故意为之，就是为了这盘醋才包了这顿饺子。 “这是真的！安欣是心理问题，破除心魔后自然可以恢复正常水平。”李响苦口婆心地解释着。 安全员不接受这种说法，郭文建也对此事充满质疑。 “我为他们担保，他们说的是真的。”白江波站了出来。 “这不关你的事，你的问题之后再说。你的身份更麻烦，现在的水已经够浑，你消停消停。”郭文建丝毫没给白江波留情面。 前不久才和白江波、孟德海达成合作关系，共同抵抗赵立冬的力量。 结果今天白江波不光没制止刑侦支队乱搞，反而参与其中，甚至站在唯二的c位上。 郭文建很不理解，难道合作是假的？ 白江波和孟德海只是想搞垮市局？ 这种烦心事等私下再说，现在需要把眼前的事情解决。 “不关我的事？这个办法可是我提出来的，我至少得占一半的功劳。”白江波得意洋洋地说道。 “噗！” 郭文建险些被口水呛到。 你出的主意？ 你还得意上了？ “对，就是他！李队和这个人说完悄悄话，然后才把我们绑起来的！” “我也想起来了，不过这人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 安全员纷纷醒悟，认出了这个罪魁祸首。 郭文建皱起眉头，用掌根揉了揉脑门。 本想着把事情简单化，结果现在越聊越复杂。 牵扯上白江波的事情，真的没一件简单的。 瘟神！ 他肯定是瘟神转世！ 第380章 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白江波笑嘻嘻的，完全没有要认错的态度。 安全员看到白江波此时的表情，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如果没有郭局在，他们甚至想上去给白江波一点颜色看看。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看到安全员咬牙切齿的表情，李响立刻跳出来安抚他们。 “这位是我们请来的格斗顾问，如果冒犯了大家，我在这里提前说一声对不起。” 李响敏锐的分析了当前的形势。 他已经向郭文建阐述了理由，刚刚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拯救安欣。 按照郭局的性格，多半不会严肃处理他们，但他们搞了一波安全员，让事情复杂起来。 现在只要安抚好安全员，把事情在内部解决，就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你不会是在诓我们！” “这地方是外人能进的吗？” 安全员很生气。 如果白江波不是刑侦支队的人，他们想告状会很麻烦。 部门与部门之间的矛盾，市局和外人之间的矛盾，这两者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这一点我可以作证，他们没有说谎。这位先生还有门卫室的那位小姐都是顾问身份，根据规定是可以进入靶场的。”一直没说话的门卫突然开口说道。 他刚刚并没有被绑，只是大刘以休息为借口，混到门卫室和他谈天说地，并且偷偷摸摸把电话线给拔了。 所以门卫没有收到消息，郭文建才会带人急匆匆赶过。 安全员交头接耳地交流着。 门卫如果可以放人，一定是得到郭局的批准。 现在郭局就在他们面前，门卫不可能当着郭局的面撒谎。 所以门卫说的是真话。 他们露出踌躇的表情，但领头的人非常坚定。 “郭局，尽管现在牵扯到外人，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结束。” 其他人跟着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是联合起来给郭局上眼药。 这件事总要有个说法，他们这个亏不能白吃。 “我知道，你们在这件事上确实受了委屈，我绝对给你们一个说法。”郭文建非常认真。 他转头看向白江波，眯着眼睛，很是不悦。 “白先生，我批准你担任刑侦支队的顾问，是想让你教给他们一些技巧，在大比武上取得一个好成绩，而不是让你肆意妄为的。” “还有一点，我记得你应该是格斗顾问，为什么会出现在靶场之上？而且你还拿到了配枪，这是谁发给你的？！” 郭文建看到白江波腰上的枪套，眉毛不由地挑了挑。 以顾问的身份确实可以进来观摩，但只能在安全范围内观看，绝对不可能拿到配枪。 “射击顾问有事来不了，所以我就辛苦一下，帮他代一天班。”白江波笑眯眯的解释着。 “代代班？” 郭文建青筋暴起。 这种事情还能代班？ 你有那几把刷子吗？ “白先生，你可不要瞎胡闹。” 郭文建发出最后的警告。 “没胡闹，也没开玩笑。” 李响刚把安全员安抚好，转身又开始安抚郭文建。 “白先生对枪械非常了解，在枪械拆解和组装方面有着很高的造诣。他的不少手法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现在小五都学会了蒙眼拆装。” 李响迅速作出解释，同时在背后向张彪挥了挥手。 张彪在得到指令后，从一堆靶纸中翻到属于白江波的那张，并把它递给了李响。 李响接过靶纸，并大方地展示出来，向郭文建继续解释道：“他的射击水平也不是很差，不信您看看，这是他打出来的成绩卧槽？！” 李响在展示的时候才看到白江波的成绩，一不小心就爆了粗口。 刚刚他们的注意力全部在安欣的靶纸上，完全没有在意其他人的靶纸，也不知道白江波的成绩。 在李响看来，白江波只要没有全部脱靶，再结合他高超的枪械拆装技术，就能把这件事圆过去。 在打靶的时候，他关注一下白江波，发现白江波射击的速度并不慢，并且非常有信心的样子。 所以他推断白江波的成绩不会很差，但没想到白江波可以打出这样的成绩。 其中一个弹孔位于十环偏左下的位置，这是白江波打的第一发，主要用于校准枪械的准度。 而在靶子的正中，有一个开口的“一”字，在这个“一”字两端和中间共有四个点。 这是把四发子弹打成一条横线，精准地命中十环的区域。 由于靶纸比较薄，在四个弹孔很近的情况下，非常容易裂成一道口子。 “一”字就是这么来的。 白江波看到李响的反应，心中默默给自己的成绩打了一个满分。 他当然有能力枪枪都命中同一个地方，但那样只会打出一个稍大的洞，究竟中了几枪、有没有脱靶根本没法证明。 还是像这样打成一条直线更好，能够最直接的体现出他的实力。 郭文建看到靶纸上的弹孔，表情也有些震惊。 “你确定这是他的靶纸？” 郭文建狐疑地问了一句。 “绝对没错，我们也打不出这个成绩啊！”李响极其肯定的点点头。 他转身将靶纸交给张彪，又从桌上拿出他打的靶纸。 只见靶纸上有五个弹孔，两个位于九环、三个位于十环。 这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但和白江波的比起来有些相形见绌。 五个弹孔杂乱的分布在十环、九环的位置，还属于正常人可以打出来的范畴。 张彪拿到靶纸后，眼睛险些没瞪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从开口的“一”字中穿了过去，验证了这是真实存在的一个裂口。 刑侦支队的其他人看到李响的反应，纷纷好奇地围了上来。 在看到靶纸后，没有一个人在意形象，无不发出了打电报般的感叹。 安全员看到这个场景，非常地不理解，也挤上来走热闹。 领头的安全员挤进人群中层，看到了被团团围住的靶纸。 “不就是个破靶纸吗？有什么好稀奇的卧槽？” 在人头的遮挡下，他最初只看到最旁边的一个孤零零的十环。 十环固然是个不错的成绩，但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 直到张彪把靶纸举起来，他才看到了中心的裂口，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第381章 你们确定不想听一听？ 在25米的手枪射击中，掌握了基本瞄准技巧，再结合弹道高校准等技巧，足以打出不错的成绩。 像风速这些的因素，在25米所产生的问题几乎可以忽略，那是中远距离射击才需要考略的事情。 在警察需要用到枪时，也没有时间考虑这么多的因素，直接开枪射击就好。 如果瞄准的是鼻尖，打中左鼻孔还是右鼻孔无关紧要，只要打中了要害即可。 在25米的距离，风速只有这么微小的影响，体现在靶子上大概只有一厘米左右的距离。 即使偶尔妖风作祟，只要你瞄得准，也不会偏出十环的距离。 打出五个十环，也不是没有人做到过。 正常来说，不应该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但白江波的成绩不一般。 四个弹孔一字排开，在水平方向成一条直线，且每个弹孔相距的位置几乎相等，至少用肉眼无法区分。 这说明除了第一发可以随意一些，其余的三发必须做到指哪打哪。 并且指的地方只是一个点，偏五毫米都会非常显眼。 如此精准的射击必须考虑风速、空气湿度等非关键因素，在精确地计算后才能具备打出这种成绩的基础条件。 除此之外，还必须要求手格外得稳，必须根据计算出来的角度进行射击。 一分一毫的偏差都会被25米的距离成倍放大，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因为人需要呼吸，脉搏随时跳动，肌肉也会进行运动，不存在完全静止的状态，只能找到一个相对静止的状态。 以上条件加在一起，或许只有特等射手才能做到。 但李响等人知道更关键的因素，白江波打出这四枪只花了半分钟的时间。 其中包含了瞄准、计算、校准、射击全过程，还是在独自一人的情况下。 怪物！ 李响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白江波。 如果让他来操作，给他足够的时间、精确的数据，或许他能偶尔做到。 但在同样的情况下，他再练个二三十年也没有希望。 白江波不够格吗？ 假如今天来的是原本的射击顾问，他真的可以超越白江波吗？ 在场没人再去怀疑白江波的能力，你可以说他不按规定办事，但你不能质疑他的实力。 看到白江波的实力后，安全员变得收敛很多，对白江波有了些许尊敬。 事情他们依然会追究，但态度变好了很多。 “咳咳咳！”郭文建轻咳两声，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对于代班的事情，暂且不追究你的责任。但是违规操作证据确凿，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郭文建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没什么好说的，这确实违反规定。当然这么做可以拯救一个负责任的警察，我个人认为非常值得。”白江波回头看了一眼安欣，后者满脸羞愧。 “这么说你是承认错误了？” “得出这个结论为时过早。相反我比较推崇这种做法，这是在模拟劫匪挟持人质的状况。如果面对一个靶子都无法开枪，当面对真人时有足够的勇气开枪吗？”白江波看向郭文建。 当时他训练的时候，就是按照类似的方法，用实弹进行练习。 这需要对战友百分百的信任，对自己百分百的信任。 稍有不慎就会出现非战斗减员，高层也承担着极大的压力。 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们的职责就是处理极端情况。 比起在犯罪现场流血牺牲，他们宁愿在训练时把血流干。 这种训练方法对刑侦支队比较残酷，或许特警支队更加适合一些。 不过为了解决安欣的问题，白江波还是冒险一试。 他对安欣比较有信心。 事实证明，安欣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被白江波的话怼了回去，郭文建的情绪再次变得激动起来。 “模拟真实情况？他们是刑侦支队，不是特警支队，更不是特种部队！你所描述的是极小概率事件，这种方式根本不适合他们的日常训练！” 郭文建有理有据，让白江波落了下风。 “极小概率事件也有发生的时候。再说我不是让他们每天都这样训练，只是偶尔进行一次而已，比如这次。”白江波开始耍小聪明。 郭文建脸都气歪了，但白江波这种态度他也没什么办法。 白江波不是他的下属，和他有合作关系，后台貌似比较硬，让他很是头疼。 “李响你来说，这件事怎么处理？”郭文建跳过白江波，直接让李响进行回复。 他说不过白江波，只能直接从刑侦支队下手，给他们一些处罚，平息安全员的怒火。 “我我们” 李响犹豫不决，一时拿不定主意。 他很想独自把责任揽下来，但这件事全员参与其中，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既要让安全员出口气，又要让兄弟们少受罚，他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办法。 “依我之见，这件事要不就这么算了。”白江波再次开口道。 “不可能！” “不可能！” 郭文建和领头安全员异口同声说道。 安全员对郭局的反应很满意。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件事也必须有一个说法。 实在不行他们就上报，找政法委的人举报，总有人会站出来为他们做主。 郭文建就怕他们去找政法委，那相当于把刀亲手递到赵立冬手里，所以他也不会轻易翻篇。 “别着急，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完。”白江波抬起手往下压了压，让他们都冷静一些。 “你有什么好说的？”安全员很是不爽。 “关于赔偿的事情，你们确定不想听一听？”白江波坏笑地看着一众安全员。 一提到赔偿，他们瞬间来了精神。 给事情要个说法，不一定是要狠狠的处罚刑侦支队，给他们一些补偿也可以。 但人要脸、树要皮，他们总不能直接开口向郭局要。 而且内部补偿这种东西一般很敷衍，可能也就是粮油米面之类的，逢年过节也会发，他们不差这一口，所以他们默认跳过了这个话题。 但白江波主动提出来，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第382章 还打上瘾了？ 白江波的身份是外人，如果是他进行赔偿，应该不会太过敷衍。 而且已经有人认出了白江波，知道他是京海市着名企业家。起初白江波穿着运动服，和之前西装革履的模样完全不同，不仔细看根本认不出来。 对于白江波来说，给他们一点点补偿，也就是吹口气的功夫罢了。 看着白江波充满暗示的表情，郭文建知道他想用钱摆平此事。 这种方法相当于私了，用在这里不是很合适，但却是影响最小的办法。 刑侦支队免于处罚，安全员得到安抚。 如果白江波这么做，可以一下子收获来自两方的好感。 郭文建很担心，自己的人会不会被腐蚀。 所以他必须谨慎一些。 “白先生，我觉得这件事还需要” “我们同意！” 没等郭文建说完，一个愣头青突然打断了他的话，直接接受了白江波的提议。 领头的安全员回头瞪了他一眼，吓得愣头青立马缩了回去。 越是到这种时候，越是要表现得矜持一些。 不然既会闹笑话，又捞不到真正的好处。 郭局此时出言中止，并不是不同意这个方法，只是想做一些叮嘱罢了。 郭局最终还是会同意赔偿，不然这件事不会轻易收场。 可是愣头青太愣了，让他们的吃相略显难看。 “没事没事，年轻人不懂事。郭局您有什么要说的，直接说出来就好，我们悉听教诲。”领头安全员小心翼翼地找补着，帮郭文建找回面子。 郭文建瞥了他一眼，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甚至还给了他一个微笑。 这不单单是郭文建的格局，还有他的一部分计策。 他现在给安全员留了面子，这是一份人情。 待会儿进行赔偿商议的时候，安全员也要还他一份人情，给他一定的话语权。 面对郭文建的微笑，领头安全员回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他自然明白郭文建的意思，这件事不同意也得同意。 郭文建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刚刚的话说道：“这件事还需要慎重考虑一下。赔偿合情合理，但赔偿的数目和金额也需要合理。” “对对对，我们同意郭局的说法。”领头安全员连忙点点头。 “那肯定得合理，我还能花冤枉钱不成？”白江波歪嘴笑了笑。 他指着最前面一个人的手腕说道：“你看看，我就知道他们下手没轻重，铐自己人还这么用力。你看着大红印子，没两三天根本消不了。这去一趟医院，车马费、医药费最起码得一千块。” 听到一千块，众人纷纷张大嘴巴。 这给的也太多了！ 这妥妥的封口费啊！ 郭文建皱起眉头，刚要出言制止，白江波继续说了起来。 “你们看看这衣服，在地上滚来滚去，粘的全是土。手腕又红又肿，用手洗肯定不方便，必须给你们把洗衣机安排上。我送不了太贵的，千元价位的还是出得起的，就按一千五百块算。” 还送洗衣机？ 一千五百块？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语气。 他们本来计划也就百的赔偿，现在已经两千多了。 郭文建连忙拉住白江波，想要制止他的撒钱行为。 白江波回头看了郭文建一眼，我文件从他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情绪。 如果是安全员狮子大开口，郭文建倒是有一些话语权，毕竟刚刚卖了一些面子。 现在是白江波主动给，他不好多说什么。而且白江波似乎没有贿赂的意思，他从其眼神中看到了很认真的态度。 郭文建不在阻拦，让白江波继续自由发挥。 之后白江波又以鞋脏了、嘴巴酸了、受委屈以及受惊吓等理由，林林总总加起来，赔给没给人五千元的巨款。 连被蒙在鼓里的门卫，都领走了两千元。 这不是白江波钱多烧的，这就是简简单单的封口费。 这种事情传出去的影响巨大，必须把钱全部给到位，这样才能真正的实现封口的目的。 “赔偿就是这么些，今天就可以发放。一点点心意，请大家不要嫌弃。”白江波客气地说道。 “白先生太客气了，您的诚意很足。” “没想到白先生这么会做人，怪不得你可以发大财，做大生意。” 刚刚还义愤填膺的众人，现在已经完全换了一副面孔。 这一笔赔偿相当于他们两个多月的工资，他们完全可以接受，甚至感觉赚翻了。 而且这笔钱是赔偿所得，他们拿着也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不过有一件事我想强调一下，如果大家都接受的话，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权当一些都没有发生过。”白江波收起笑容，认真地叮嘱了一句。 他能做的事已经完成，该赔的、该安抚的已经全部到位。 如果有人贪心不足蛇吞象，想借机狡诈勒索，他肯定也不会留手。 “一定一定。” “都过去了。” 众人非常高兴，对于白江波的嘱咐显得有些敷衍。 这时，郭文建站了出来。 “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听到没有？！” 他的声音特别严肃，让众人打了一个机灵。 “是！听到了！” 众人纷纷立正，认真回答着郭文建的问题。 现在局长郭文建已经发话，白江波的钱也跟的很实在，他们都给了最大的诚意。 众人心里明白，这两人非常认真，不单单是在叮嘱他们，而是在警告他们。 这让原本有些小心思的人缩了回去，都想着尽快把这件事忘掉，不然真的会迎来雷霆般的怒火。 郭文建有训了几句话，把刑侦支队的人又骂了一顿，之后也没再多说什么。 这件事就算翻篇，以后谁都不准提及。 庄秀秀也从门卫室走了出来，她全程都被蒙在鼓里，还以为刚刚的只是演习。 如果让她知道子弹是真的，李响和死神擦肩而过，她肯定会立马昏过去。 李响认真地给她讲解着，让她把之前看到的一切全部忘掉。因为那些都是绝密，让她旁观已经很勉强，绝对不能外泄。 庄秀秀捂着嘴巴点点头。 虽然她以大喇叭着称，但在这种严肃的事情上，她还没有掉过链子。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郭文建并没有离开，而是准备监督完剩下的训练。 当他看到白江波拿着枪再次站到射击位时，头皮突然一阵发麻。 “你干嘛？还打上瘾了？” 第383章 北斗七星 白江波从兜里掏出一把子弹，放在手中轻轻掂量一下，非常认真地说道：“子弹都发下来了，不打岂不是浪费？勤俭节约是优良传统，我们要坚决杜绝这种浪费行为！” “” 如果不是碍于身份，郭文建高低得给白江波来上两句鸟语，对他展开亲切地问候。 刑侦支队训练可以提升成绩，无论是大比武还是突发情况都用得到，用再多子弹都是值得的。 可你训练有什么用？ 除了这个场地，你还能整把枪不成？ 今天手枪腰里揣，明天手镯为你戴。 这无法子弹省下来才是节约，打出去就是纯纯的浪费啊！ 但白江波刚刚才花钱摆平了事端，郭文建肯定不会扰了他的兴致，只能把火力转移到李响头上。 “不是说过子弹要按项目进行派发吗？有的人做事马马虎虎，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这次先给你一个警告，下次不许再犯！” 李响战战兢兢地点点头。 其实他已经分批发放，整个训练需要进行三轮射击，25米精确射击和15米速射射击交替进行，一共要打30发子弹，他一次性分发10发子弹已经做得比较规范。 如果换成别的队长，指不定30发子弹已经全部发下去。 他怎么会不清楚郭局的意思？ 这就是在指东骂西罢了，他也只能受着。 白江波悠闲地压着子弹，就当没听见这些话。 有本事指名道姓地说出来，如果只是含沙射影的话，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当他装好弹匣，准备上膛射击的时候，先前的安全员凑了上来。 “白先生稍等片刻，靶子还没来得及调，我们需要把25米的靶子放倒，把15米的靶子立起来。” 刚刚白江波的赔偿非常到位，安全员的态度好得不得了。 白江波抬了抬手，制止了安全员的动作。 “现在有人正烦着嘞，我还是早点把子弹打完为妙。不然把人气坏了，我可赔不起。”白江波做出无可奈何地表情，有意无意地瞥了郭文建一眼。 不就是阴阳怪气嘛？ 搞得跟我不会一样！ 郭文建脸色铁青，青里又透着红。 倘若年龄再长几岁，恐怕现在已经躺地上了。 “让他打！” 郭文建冷喝一声。 听到郭文建的命令，安全员立马让开身位，让白江波可以正常射击。 在没人打搅后，白江波深呼几口气，刨除一切杂念，使自己完全平静下来。 速射射击比精准射击困难很多，因为瞄准时间和准备时间被压缩非常多。 5发子弹需要在10秒之内打出去，根据规则的不同，这个时间很可能会被再次压缩。 所以他们训练时要求在5秒内打完5发子弹，每次的瞄准和射击只有一秒的时间。 所以速射安排的是15米靶，这是长时间摸索出来的规律。 根据警察的日常使用情况，15米是使用连续射击的极限距离。 超过这个距离，很容易出现失误。 在真实案件中，失误代表着不必要的流血与牺牲。 所以才引申出25米精确射击的项目。 现在白江波想进行25米速射射击，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其余人不由屏住呼吸，想看看白江波的表现。 刚刚安欣后三枪射击勉强达到速射标准，那个准度着实让人吓了一跳。 现在再让他打一次，估计都打不出先前的成绩。 速射射击时，第一发不是很难，从第二发开始才是真正的挑战。 因为后坐力的存在，每打完一发子弹，都需要在极端的时间内重新瞄准、射击，非常考验临场能力。 稍过片刻后，白江波做好准备，上膛后正面靶子的方向。 他迅速抬起手枪，瞄准靶子下八环中间位置，再结合当前环境进行微小的纠正。 “砰！” 第一发子弹应声出膛。 在后坐力的作用下，枪口微微上扬，很快又被白江波掰了回去。 再次瞄准、射击。 “砰！” 再次重复动作，直到弹匣打空为止。 小五按下手中的秒表，记录下射击的全过程。 她从白江波举枪时开始计时，在最后一声枪响后结束计时。 秒表显示“03:62”。 不到四秒钟，五发子弹全部打完。 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速度，只要成绩平均在八环以上，考核成绩肯定会是优秀。 白江波手枪后，安全员迅速翻了进去，把对应靶子上的靶纸取了回来。 “白先生，你的成绩。” 白江波摆了摆手。 “不用给我看，我打出的成绩，我清楚得很。你给郭局看看，他那个表情好像很好奇。” 白江波指了指尚未恢复的郭文建。 安全员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小心翼翼地将靶纸递给郭文建。 “哼！” 郭文建冷哼一声，一把将靶纸扯了过去。 他倒想看看白江波耍的什么名堂，难道还能在给他什么意外不成？ 李响、安欣等人悄悄靠上去，都想在第一时间看到白江波的成绩。 郭文建没有在意，直接把靶纸展开。 其他地方不用看，五个小窟窿都在十环位置，这个成绩非常的豪华。 不过相比于之前的一字排列，这种成绩倒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虽然速射比精准射击难，但你不足以弥补先前的震撼效果。 “成绩不错，再接再厉。”郭文建敷衍地给了一句夸奖。 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反应，没有先前那种直爆粗口的场面。 “等一下，你们仔细看看，有没有觉得这个形状怪怪的？”安欣观察得比较细致，突然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经过安欣的提醒，众人再次观察起弹孔位置，想从中发现一些猫腻。 “这是”小五皱起眉头。 “你看出什么了吗？”安欣兴奋地问道。 “我不太确定，只是有些像而已。”小五苦恼地摇摇头。 “像什么，你倒是说啊！急死人了。”安欣越来越着急。 “北斗七星，你是不是想说这个？”庄秀秀突然插嘴道。 “对对，就是这个，非常像。”小五疯狂地点头，看来自己没有猜错。 第384章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北斗” “七星？” 众人一头雾水，开始去找角度，往北斗七星的图案上靠。 庄秀秀从后面挤进来，指着最边上的一颗弹孔说道：“这个是天枢，是勺子的前沿。然后这是天璇、天玑、天权、玉衡，这是勺子的本体，后面是勺柄，但这里是一个短柄。” 正说着，庄秀秀突然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靶纸上戳了两个洞。 “这是剩下的两颗，开阳和瑶光，这才是真正的北斗七星，就是我们平时可以看到的形状。天璇与天枢连线的五倍延长线上，也就是这个位置，是北极星的位置。” 庄秀秀丈量出大概的位置，用食指再次一戳，把北极星的位置戳了出来。 李响两次都没来得及阻止，眉头狠狠地抽动了两下。 这是白江波的靶纸，随随便便地戳了几个洞，恐怕有些不尊重白江波。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白江波一眼，发现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这让李响松了一口气。 “我擦嘞！真的嘞！这是一个大勺子！” “这是碰巧还是故意为之？这比刚刚的还要牛啊！” “你以为呢？‘一’字都能打出来，北斗七星还不是简简单单。” 众人根据庄秀秀的讲解，也看到了其中的精妙之处，纷纷开始感叹起来。 这可是速射啊！ 速射都能随心所欲地操控子弹的落点，这实力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很不错，没想到还能有人可以认出来。”白江波竖起大拇指。 七个位置只点出五个，如果不是特别熟悉，很少有人能想到北斗七星。 但是小五和庄秀秀做到了，后者还点出了七颗星的名字和北极星的位置，让他感觉非常意外。 意外的不只是白江波，李响也非常好奇，为什么庄秀秀会对星象这么了解。 之前他们约会的时候，庄秀秀可没提到她对星象感兴趣。 “你怎么对这个这么熟悉啊？”李响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语气非常的温柔。 “哼，不过是最简单的知识罢了，本小姐知道得多着呢！”庄秀秀一副傲娇的神情。 “好好好，你最厉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天下之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天下之事不见得，但第一人民医院那点事，我还是非常了解的。” 这对小情侣当众斗起嘴来，引得周围众人吹起口哨、开始起哄。 “响哥，你的知识储备不够啊！嫂子看上你，相当于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什么话！什么话！就因为嫂子文化高，所以才能看上咱们李队！这叫慧眼识人！” “我同意！李队和嫂子郎才女貌，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郭文建也无奈地看了李响一眼。 这打情骂俏有些不合时宜！ 现在还在靶场！ 李响尴尬地轻咳两声，胡乱解释了几句，但根本没有人再听。 没有办法，他只能用命令要求众人开始15米速射射击，这才暂时逃避了社死的场面。 庄秀秀的脸也红扑扑的，在李响的同事面前出尽风头，让她有些飘飘然起来。 说来也巧，她学习星象知识，没想到可以用在这种地方。 作为一名合格的八卦人，在八卦别人的同时，用八卦算上一卦不过分！ 她是这么计划的，但实施不是很完美。 她硬逼着自己去恶补相关的知识，结果除了认识了几个星象，完全没掌握什么精髓。 所以从那之后就搁置下来，直到今天当了一回小老师，赚足了面子。 而且这些家伙嫂子长嫂子短的，叫得她心里非常舒服，甚至想给他们发红包。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靶场上再次响起枪声。 白江波没有继续跟着训练，而是在众人身后走来走去。 他根据每个人的姿势，还有打出的成绩，分析出当前的欠缺之处。 比如一些人的姿势有些别扭，还需要改一些细小的地方；一些人的瞄准有问题，速射开始后子弹就飘没影了；一些软饭对弹道高理解不到位，打出的成绩在数值中线上，但上下差非常不稳定。 在这一轮速射之后，白江波根据每个人的成绩和动作提出意见，并亲自对他们进行纠正。 经过一番交流之后，李响派发了第二批子弹，众人开始第二轮练习。 在郭文建的监督下，白江波不出意外地没有拿到更多弹药，只能继续在后面进行指导。 效果没有立竿见影，但也有了不小的改观。 经过第一轮的纠正，大部分人都有一定程度的进步，除了张彪这个大聪明。 在第一轮速射结束后，张彪的眼睛就红了。 原因正是白江波先前提过的，他的配枪枪油擦得太多了。 在精准射击时，犹豫射击间隔比较大，影响不是特别明显。 但在速射射击时，需要在五秒内完成射击，连发后的黑烟集中起来，在一阵风的作用下全部呼在张彪脸上，直接把他的眼睛熏哭了。 他红着眼睛打了第二轮，虽然经过纠正，但瞄不准导致打不中，再好的纠正也没有办法。 第二轮射击后是第二轮纠正，之后开始第三轮射击，这一次张彪的成绩正常很多。 一是因为枪油已经烧完了，二是因为眼睛已经恢复了。 第三轮射击后，白江波再次进行总结，又传授了一些射击经验。 郭文建全程看着，表情从一开始的铁青，慢慢地缓和下来，现在已经开始乐呵了。 经过白江波的指导，刑侦支队的成绩更上一层楼，他能不高兴吗？ 之前被白江波气得半死，现在这笔账一笔勾销。 就算是白江波再气气他，只要能让刑侦支队变得更强，他认为也是值得的。 在众人走出靶场后，郭文建松了一口气。 除了靶场，白江波肯定碰不到枪，闹事能力直接小了一大截，他总算可以回去忙局长的事情了。 “你们都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再做出违反规定的事情。如果还有下一次，我绝不姑息！”郭文建最后放了一句狠话，然后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第385章 急救培训 郭文建离开后，刑侦支队众人也松了一口气。 尽管郭局对他们刑侦支队很照顾，但有领导和长辈在，还是让他们感觉有些拘束。 现在郭文建离开，他们可以轻松许多。 “同志们辛苦了！我们已经进行了格斗训练和射击训练，还有最后一项急救培训，培训过后就可以休息了。” 李响倒退着走在最前面，给众人加油鼓劲。 他们平时的工作很忙，想凑出这种大部分人都在的时间比较困难，所以训练全部集中在一天。 经过接近一天的磨炼，众人已经精疲力尽。 但急救培训的顾问是庄秀秀，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嫂子的面子一定要给足的。 倘若你给李响说几句好话，他或许不会对你笑脸相待，甚至可能会给你加练几组。 而你给嫂子说两句好话，李响绝对心里美滋滋的，难道还会对你甩脸色？ 所以众人强撑着身体，势必要在接下来的急救培训上好好表现。 看到众人干劲十足，李响非常满意，甚至计划急救培训后再给兄弟们加练几圈。 热血未冷，奋斗不停！ 幸好其他人不会读心，不然得知李响现在的想法，绝对会一头撞死在墙上。 急救培训之前，庄秀秀需要换一件衣服。 她现在穿得是常服，有些不方便进行教学，换成护士服更便捷一些。 在小五的引领下，庄秀秀来到更衣室，换上了护士的衣服，重新回到操场之上。 其他人已经准备就绪，把市局的教具假人搬了出来，还有成套的急救箱。 他们平时也会进行相关训练，这是日常的训练项目之一，但和专业人士比起来有不小的差距。 庄秀秀就是专业人士，工作在京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急诊室，接触着海量的病患，有着丰富的急救经验。 刑侦支队众人列成方阵，整齐地坐在草坪上，白江波也混在其中。 庄秀秀站在方阵的正前方，她面前躺着一个半身假人。 庄秀秀认真地说道：“急救培训第一课是心肺复苏，抓住这黄金四分钟，可以挽救很多生命。我知道你们曾经受过培训，所以我先进行一遍标准演示，你们可以先完整看一遍，然后再进行提问。” 接着，庄秀秀收起笑容，一瞬间进入状态。 “发现患者时首先判断环境是否安全，包括自身安全和患者安全。” 庄秀秀假装突然发现地上的假人，之后左右观望，判断当前环境。 “再判断患者意识，”庄秀秀蹲在假人身前，俯身到假人耳朵旁，“先生先生，你怎么了？先生先生，能听到我说话吗？” “确认意识丧失后，摆正复苏体位。整体呈仰卧，平躺在硬质的床或地面上，解开胸前衣物。” 庄秀秀有条不紊地操作着。 她用食指、中指直接触摸颈动脉判断心跳，用面颊感受患者有无呼吸。 “1001、1002、1003、1004、1005，患者无自主呼吸，胸廓无起伏，颈动脉无搏动，心跳呼吸骤停，马上实施心肺复苏术。” 庄秀秀慷慨激昂地说着。 她声音非常大，立刻引起操场其他人的注意。 众人感到非常尴尬。 但一想到庄秀秀是在为他们进行演示，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他们反倒挑三拣四的，立刻羞愧地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由于庄秀秀认真的态度，众人纷纷被其感染，仿佛眼前是一场真实的急救案例。 “快来人，这位先生，你帮我拨打120。” 庄秀秀向李响招了招手。 李响点点头，假装拿起手机拨打120。 庄秀秀继续进行急救。 她双膝跪在患者身旁，开始进行胸外按压。 左手掌根紧贴患者胸部，另一只手重叠在上，双手手指交叉锁紧，上半身前倾，肘关节伸直，以上半身的重量加上腰腹髋的力量垂直按压。 频率为100-120次\/分钟，按压深度5-6厘米。 再进行三十次按压后，庄秀秀打开患者气道，开始进行人工呼吸。 两次人工呼吸后，再次进行三十次按压，之后以30:2的比例进行循环。 每五个周期需要判断患者是否恢复生命体征，如果没有则继续进行心肺复苏。 由于每次按压都拼尽全力，不到两分钟，庄秀秀已经满头大汗。 但是她并没有停止，一直操作了大概五分钟。 “先生您醒了，您刚刚晕倒了，请您不要太过紧张。医生护士都来了，您好好休息。” 说完这句话后，庄秀秀才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众人跟着长舒一口气，仿佛庄秀秀真的救活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呼呼以上就是心肺复苏的全过程。” “如果心肺复苏持续三十分钟以上，患者仍未心跳和自主呼吸，可以考虑终止复苏。这里只是展示，所以只演示了五分钟。” 庄秀秀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这可把李响心疼坏了，立马递上一瓶水，已经提前帮她拧开。 庄秀秀脸颊微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害羞的，腼腆地结果水，轻轻抿了一小口。 “你们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全部可以提出来，我一一进行解答。”庄秀秀向众人说道。 她已经做过一遍展示，在看过之后，众人肯定有一定的了解，也会有一定的疑问。 只要全部解释清楚，就会让他们记忆更深刻。 众人争先恐后地举起手来，开始各种各样的提问。 庄秀秀一一解答，并且补充了很多细节。 之后，她又进行了止血包扎、骨折处理、烧伤处理等紧急情况的处理演示，完全地倾囊相授。 刑侦支队学得特别认真，全部都拿出笔记，把要点记得清清楚楚，便于课后随时进行复习。 操场上的其他人一开始对庄秀秀的行为很不理解，但看到庄秀秀的专业性后，他们偷偷摸摸地走到刑侦支队方阵后方，开始进行偷师学艺。 庄秀秀进行的是最标准的操作，是护士考核时的必考项目。 她的所作所为都要大声说出来，并且动作特别的夸张。 这并不是哗众取宠，而是必须让身体养成一个习惯。 这样一来，在真正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才能从容不迫的进行急救。 急救培训结束后，时间已经接近傍晚，一天的训练全部结束。 “让我们感谢白顾问和庄顾问，谢谢他们专业的指导和教学。”李响带头鼓起掌来。 众人以雷鸣般的掌声，向两位顾问致以最高的敬意。 一天的特训，几乎顶得上半个月的训练，绝对的物超所值。 尽管中间有些小插曲，但整体上来说还是很完美的。 小五再次带庄秀秀去更衣室换衣服，李响则单独向白江波表示感谢。 “白先生，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你不光出了力，还消了财，这让我们心中有愧啊！”李响非常不好意思。 尽管馊主意是白江波想出来的，但最终的执行经过他的同意，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现在白江波出钱摆平此事，按道理他也得出一部分。 可是白江波给的太多，一个人就赔出去五千，远远超出他的工资。 这让他爱莫能助。 “客气了，今天我也玩得很开心。”白江波笑着挥挥手。 今天能摸到心心念念的枪械，还能打上十发子弹，他已经非常地满足了。 “您太客气了！你现在要回去吗？我可以派人送您回去。”李响体贴地问道。 “不着急回去，我还有其他事情，你可以带我去一趟局长办公室吗？” “没问题，我现在就啥玩意儿？你要去哪儿？” 第386章 互相拆台 一听说白江波要去局长办公室，李响好像一只炸了毛的猫，直接跳出一米开外。 “你想做什么？局长办公室就不必了。”李响擦了擦鬓角的汗珠，委婉地劝说道。 下午在靶场时，白江波怎么气郭文建的，他看得清清楚楚。 结果白江波还没玩够，还要去局长办公室找郭文建，这是打算不气死郭局不罢休吗？ 郭文建不敢骂白江波，但郭文建肯定敢骂他李响，而且可以骂得狗血淋头。 他可不敢带路。 “只是找郭局商量商量事情，而且是关于你们比武的，我有一个很好的想法。” “要不你直接说给我听，我可以帮忙转达给我们郭局。”李响试探着问道。 “这事你可做不了主，还是直接找郭局比较保险。你如果不方便的话，要不我自己去？” 白江波作势要离开。 “等等等等等一下。”李响连忙拉住白江波。 他跟过去还能调和一下，如果让白江波独自过去，事情会变得更加不可控。 可他又不想跟过去，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李响决定把这个重任交给安欣。 “安欣！安欣！” “怎么了？” 听到李响的呼唤，安欣急匆匆跑过来。 “白先生想去一趟局长办公室，我还有事，要不你辛苦一趟？”李响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安欣立刻警惕起来。 他这个人虽然很固执，会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不代表他真的很傻。 下午的时候，郭局真的动了怒，是白江波将其怒火浇灭。 可白江波后续的行为，又点燃了另一团怒火，这团火还没发泄干净。 现在二人再次见面，指不定摩擦出什么火花。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说的是武松，但他是安欣。 “今天你又不值班，你有什么事啊？”安欣立马拆台，想把事情推回去。 “秀秀不是来了吗？我一会约了她吃饭，现在需要准备准备。都是兄弟，帮帮忙不行吗？” 李响伸手去抓安欣的胳膊。 安欣反应迅速，立刻躲开李响的手。 亏你有脸说“都是兄弟”，有这样上赶着让兄弟送死的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放心，时间来得及，女孩子换衣服很花费时间的。晚上你们去约会，她绝对会补妆，花费的时间更长，你放心地去。” 安欣向外摆了摆手，让李响放宽心，安心地上路。 这一句话把李响的路全部堵死。 李响被气得牙痒痒。 这么玩是！ 那就都别玩！ “你好像没什么事，那我们一起去呗。多一个人，多一份参考依据。” 李响一个小跳，直接伸手抓住安欣的胳膊，拉着他、带着白江波向行政楼走去。 “等等等等，我也有事，我也没时间。”安欣非常抗拒，这是要拉着他自爆啊！ “今天你又不值班，你有什么事啊？”李响把刚刚的话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我我” 安欣一时语塞。 他边走边想，脑袋飞速运转着。 一个面孔出现在他脑海中，安欣已经顾不得其他事情，直接开口说道：“小五，小五说有一部新电影上映了，我今晚想着和她一起看看。” “哦？” “哦？” 白江波和李响同时发声，他们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白江波早就知道一些情况，李响是在上次时装秀时得知的。 他们都没有想到，两人之间的进展会这么快，现在已经计划一起去看电影了。 但李响不会简单地放过安欣，这句话正好撞在了他的枪口上。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小五带秀秀去更衣室了，在秀秀出来之前，小五会一直陪着。我现在都有时间，你没有时间吗？” 这句话完全绝杀，同样堵死安欣的退路。 两人互相拆台，把对方逼上绝路。 没一会儿，他们已经来到局长办公室门前。 “你敲门。” “不，你来敲。” 二人再次争执起来。 尽管看着两人斗嘴很有意思，但白江波现在同样赶时间。 老婆等着他回家吃饭，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事。 白江波伸手拉开二人，从二人中间挤过去，将他们彻底隔开。 在他们尚未反应过来时，白江波转动门把手，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懵逼的不止安欣、李响，连正在办公的郭文建都懵了。 进局长办公室不敲门，白江波还是头一个。 安欣在某些时候进安长林办公室时也不敲门，但仅限于形同养父的安长林。 再借给他二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直接推孟德海或郭文建办公室的门。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郭文建，他看着三个人拥挤在办公室门口，知道这三人绝对有事情。 推门的是白江波，他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礼貌地问道：“你们过来有什么事吗？刚刚在靶场不是刚见过吗？” “那里人多眼杂，有些事情不方便说。”白江波直接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说明情况。 “人我们已经送到，那我们先走了。”李响站直身子，向郭文建报告道。 安欣同样如此。 “用不着，你们两人都留下，你们又不是什么外人。”郭文建摆摆手，让安欣李响进来。 安欣李响面如死灰，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进办公室，并且轻轻把门带上。 郭文建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坐到单独的沙发上，和白江波拉近距离。 坐下之后，他发现安欣李响还在局促地站着，再次向两人招招手。 “坐，你们也坐下。又不是批评你们，有什么事情坐下来谈。” 二人拼命点头，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上，但不像白江波坐得那样随意，只是坐上四分之一屁股，随时准备一跃而起。 没理会这二人的不寻常，郭文建再次看向白江波。 “白先生，你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吗？我个人认为，我们之间没什么好商量的。” 这是郭文建的肺腑之言。 他和白江波的合作完全建立在孟德海参与的基础上，如果让他和白江波亲自谈，没有孟德海的参与，他无法完全相信白江波。 “你误会了，要谈的不是什么生意，而是关于比武的事。”白江波咧嘴笑了笑。 “比武？” 第387章 坏了，奔我们来的！ “比武？” 孟德海有些疑惑。 “对，就是比武。” 白江波再次确认。 这句话把郭文建整得一头雾水。 比武是他们公安系统内部的比赛，和外人没有特别大的关系。 白江波能够担任刑侦支队的顾问，这已经是不常有的例外，还能有什么事是关于比武的？ 难不成他还想参与比武？ “你能不能说得再详细一些，我有些不能理解你的意思。”郭文建追问道。 “简单来说可以总结为一句话，我不对我们想参与比武。”白江波淡定地说道。 “” “” “” 一句话再次让其他三人同时沉默。 愣了好一会儿，郭文建抬手指了指李响，让他给白江波进行讲解。 李响清了清嗓子，端正态度，向白江波认真解释道：“白先生，比武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参加的。参与人员需要满足最基本的条件就是警察身份，只有就职于当前的警务系统，才有参赛资格。” “你能知道参赛项目以及参赛规则，完全是得益于顾问的身份。众所周知，顾问是不可以参加比赛的，只能对参赛人员进行辅导。” 在李响解释的时候，安欣用力抿着嘴唇，强忍肆虐的笑意。 此时如果笑出声，仅仅会丢了风度，更会引起白江波的反感。 所以还是忍着为妙。 “现在你有没有搞清楚，你想参赛的请求，我不会答应，也不能答应。”郭文建坚定地说道。 “你们恐怕误会了，我不是以正常身份参加比赛，只要能进行比赛项目就可以。所以这件事要在这里讨论，就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你们的比武正常进行，我只是借用比赛的场地、规则、人员，成绩不计入系统。当然，涉及的费用我们全部报销，你们那方面也可以报销。” 白江波耐心解释着。 安欣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我非常好奇，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如果只是单纯的考核项目，完全可以自己规划。项目和规则你已经知晓，直接模仿不就” 说到一半，安欣突然发现一个关键点。 在他们的比武中，有相当的一部分项目涉及枪械和射击，这在一般的考核中是不允许的。 白江波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大概率就是奔着这一点来的。 毕竟他们没有能力组织一场可以使用枪械的合法考核，尽管他们的公司具有武装押运的许可证。 早在安欣醒悟之前，郭文建和李响已经知道白江波在打什么算盘。 白江波提出的报销费用确实很诱人。 因为区域比武是他们自己申请展开的，下发的经费非常有限，甚至连一半的项目都安排不了。 为了弥补空缺的预算，只能从其他地方省钱，对他们的报销等方面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如果白江波可以友情赞助经费，会给他们减轻非常大的压力。 但凡事都有代价。 让一个非警务系统的队伍参加比武，对市局来说有些冒险，稍有不慎就会出现大问题。 安欣李响感觉还好，毕竟这事他们做不了主。 最烦心的是郭文建。 白江波的提议就像是一半解药、一半毒药掺在一起的神秘液体，喝下去是什么反应谁都不知道，但不喝的话会非常的口渴。 办公室陷入一片沉寂。 白江波在等候答复，郭文建在权衡利弊，安欣李响在看戏。 正当安欣和李响准备窃窃私语，交流一些想法的时候，郭文建突然抬头看向他们。 郭文建这一抬头，两人心中顿感一凉。 坏了，这是奔我们来的！ “李响，你是队长，这事你怎么看？”郭文建首先看向李响。 李响转头悄悄看了安欣一眼，二人默契十足，瞬间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我认为白先生的想法非常好。我觉得内部需要更多的动力，不然每次都是特警支队夺魁，其他支队轮番拿第二名，这不利于整体的进步。” “尽管今年第二名也可以参加大比武，但就目前看来，部分支队的兴致仍然不高。如果能引进一支业余队伍，或许可以激发相对消极的支队。” “输给同样专业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输给业余选手，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我想利用这个想法去鞭策他们，让他们为了自己的颜面而战。” “而且经费方面我就直说，如果白先生能进行资助，哪怕只是一半的费用，就会让年前几个月的预算比较充足，才能让大家过个好年。” 李响说得头头是道。 他可以避开了坏处，把好处大肆宣扬。 按照他的意思，完全欢迎白江波参赛，举双手双脚同意。 郭文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把目光转向安欣的方向。 安欣已经做好准备，得到郭文建的示意后，迫不及待地说了起来。 “我不同意白先生的提议。抱歉白先生，恕我无理，但我不能容忍意外发生。如果让你的队伍参赛，带来的影响是完全不可控的。” “我相信你的队伍成员会非常专业，但万事总会出现意外。格斗、急救等项目不是特别危险，参加这些项目是没问题的。” “但关于枪械方面的，我是坚决不同意！首先是手枪射击，这个地点在靶场，我们没有那么多配枪借给你们使用。” “其次是人质拯救行动，这比手枪射击更加危险。人质拯救的场地是未知的，虽然使用的是空包弹，但未必不会发生万一情况。” “如果我们的人伤了，从工伤会非常困难。如果你们的人伤了，情况更加麻烦，我们甚至可能会收到批评，甚至处罚。所以我不同意。” 安欣简要地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他和李响完全相反，直说坏处、不提好处，坚决反对白江波的提议。 他们两人结合在一起，一半赞同一半反对，只是对情况进行了简单分析，完全不具备参考价值。 皮球又被踢倒了郭文建脚下，事情究竟如何必须由他来拍板。 第388章 能用长枪不？ 郭文建深吸一口气，无奈地咂了咂嘴。 这二人已经学精了，完全不上他设下的圈套。 一个往左、一个往右，主打一个不粘锅。 说到底，这件事还是要由他来决定。 “你看这样行不行？格斗和急救的项目我现在就可以同意，但射击和人质拯救项目我需要考虑考虑，之后才能准确地给你一个答复。” “没问题，等你想好了再聊也不迟。”白江波点了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我话还没有说完。”郭文建立刻起身拦住白江波。 “没说完吗？这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这件事等之后再聊。”白江波两手一摊，表情十分无奈。 “我刚刚可能没说清楚，格斗和急救项目可以确定下来，要不我们先把这两项约定好，之后再添加项目比较方便。”郭文建和善地笑着。 白江波眯起眼睛瞥了他一眼，眼神犹如看一个白痴一般。 郭文建是想提前达成协议，然后让白江波尽快打钱，解决现在预算不足的问题。 如果白江波点了头，然后把钱打了过去，事情才是真的没了下文。 郭文建几乎百分百会违约，这个钱他会先黑下来，但是肯定会还给白江波。 只要把钱的事情拖到年后，新的预算就会让他们好受很多，钱自然而然可以还上。 这就是用时间换空间，是一种比较常用的金融手段。 到那时，即使郭文建按照银行的利息，连本带利把钱还上，市局也是赚的。 这相当于没什么代价就贷了一笔款项，而且利息不算高，手续也非常的简单。 白江波肯定不会当这个冤大头，他肯定是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同意一半、不同意一半算啥玩意儿？ 面对白江波质疑的眼神，郭文建非常心虚，他知道自己的意图全部被看穿。 他太想当然了，白江波再怎么说也有企业家的身份，总不至于轻易吃这种亏。 “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谈，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郭文建连忙让白江波坐回去。 谈判的机会就这一次，如果白江波离开，没有肯定的答复谈对不会回来。 白江波抬手看了看时间，整理了一下衣服坐回沙发上。 “最好快一些，我急着回家吃饭。” “一定一定。我想问一下，你们的队伍都有哪些人，我想先确认身份。”郭文建认真地问道。 “急救项目不参加，常规项目和格斗项目从白亭安保里选拔。至于射击和人质拯救项目，参与的所有人都有持枪证，也经历过专业的训练。”白江波简单地介绍着。 他对自己的人还是很有信心的，但论实力的话完全不必刑侦支队差。 如果从中精挑细选，甚至可以比肩特警支队。 郭文建微微点头。 他知道白江波说的是谁。 人员大概率从白亭安保和青华区白亭安保这两个公司里选拔，前者的人只能进行常规项目，后者的人全部拥有持枪证，可以参加枪械的项目。 人员的条件是没问题的，但确实不符合规定。 郭文建踌躇不已，起身将办公桌上的保温杯打起来，倒了一杯滚烫的开水。 他边吹着热水，边思考着。 这是大比武改革的第一年，通常第一年的荣誉最有含金量，同时具有特殊的意义。 就像李响所说，如果能用白江波的队伍激发斗志，让消沉的支队恢复正常，让正常的支队再接再厉，他们很有可能在本次大比武拔得头筹。 为了这个荣誉，冒一些风险是值得的。 郭文建一咬牙，接了！ “我同意你们的队伍参与，成绩不计入系统，只参与、无成绩。射击项目可以提供三把配枪，人质拯救项目就要靠你们自己去借了。” 这个条件已经非常不错，市局给出三八配枪相当不容易，至于人质拯救项目真的是爱莫能助。 两支队伍、十多把枪，他们真的没有这么多闲枪，总不能让他们把其他同志的枪给别人用。 “哎，我正想说这个。我听说特警用的长枪，我们可不可以也用长枪？规则按特警那边的规则，我们无所谓的。”白江波笑嘻嘻地问道。 “噗！” 郭文建正准备抿一口水，结果被白江波的话吓得一哆嗦，直接烫到了嘴唇。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用难以言表的表情看着白江波。 让你们用枪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还提要求，要用长枪？ 蹬鼻子上脸啊！ “长枪我们可没有多余的，给不给要看特警支队的意思，他们可不想刑侦支队这么好说话。”郭文建没有明确拒绝，但这话和直接拒绝差不多。 如果是手枪的话，白江波靠刷脸确实能从刑侦支队借到不少。 但换成长枪的话，特警支队绝对不会外接，他们配备的79式冲锋枪远不是手枪可以比拟的。 丢一把手枪会消耗一名警察，丢一把冲锋枪会消耗一个支队长，想想都十分可怕。 “用不着借，我们的装备已经下单了，预计月中就可以到货。。”白江波轻松地说道。 合资控股的安保公司从事的是武装押运，既然是武装押运怎么会没有武器？ 他们不光有武器，还是搞来的长枪，比手枪更具要威慑力。 郭文建瞬间明白白江波的意思，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阻拦已经没有意义。 如果白江波用自己的武器，他们也能少担一些责任。 “那行，是79式冲锋枪吗？空包弹我会帮你们准备的。”郭文建随口问道。 白江波摇了摇头。 “不是79冲锋枪，用的不是762毫米子弹，是58毫米的小口径子弹。” 郭文建皱了皱眉头。 小口径子弹？ 目前就那几款量产枪，不过都不怎么容易卖，他真猜不出来是哪一款。 看白江波的表情，估计是想暂时保密。 但是他的保密也就是针对安欣、李响而已，枪械到货之后是需要找他审核的，到时候型号还不是一目了然？ 事情到这里已经告一段落，只等着明天协议拟好，签字、交钱达成合作。 白江波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在安欣、李响的带领下离开办公室。 一路上，他们两人也很好奇，白江波卖到的究竟是什么枪，是87式还是95式。 87式产量很少，现在不容易卖到。 95式现在是紧俏货，各部队正在分批列装，比87式更难卖到。 可白江波闭口不语，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准备到时候给他们一个小小的震撼。 路过更衣室时，三人走了进去。 安欣李响需要换下作训服、换回便装。 白江波需要换一家新衣服，免得灰头土脸的衣服让陈书婷心生忧虑。 在换衣服时，安欣李响时不时瞥两眼白江波，对他的身材羡慕不已。 他俩的性取向完全正常，但完美身材对男性的吸引力往往比女性更致命。 比如你一头扎进健身房，想练一身腱子肉，以此来吸引女性。 结果你会发现，练成之后往往身边会围着一群男性，不为别的，只是想夸夸你，顺便学习一下健身技巧。 现在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 三人正讨论着如何练出更好的身材，隔壁的女更衣室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不难分辨，尖叫声是小五的。 原本谈笑风生的安欣直接变了脸色，半裸着身子冲出更衣室，跑向隔壁的女更衣室。 在他身后还跟着李响，因为庄秀秀也在隔壁。 第389章 乱点鸳鸯谱 “啊！！！” 又是一声尖叫传来，白江波刚探出身子，就看到安欣被轰出门外。 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冲进女更衣室，不被轰出来才是真的有鬼了。 “误会误会！我以为你们遇到危险了！”安欣一边抬手护住脑袋，一边拼命地解释道。 “危险？什么危险？你才是最大的危险！吃我一拖鞋！”小五罕见地生了气。 因为安欣推门进去的时候，她的着装不是特别雅观，险些走了光。 并且安欣也衣冠不整，很难让她不想歪。 脑子一热，拖鞋、钥匙、包包什么的，一股脑丢了出去。 不过听到安欣的解释，又看到李队也跟过来，她才知道安欣没有撒谎。 刚刚她的尖叫确实比较容易引起误会，不过现在她不想解释什么，也不想听什么解释。 刚刚局面太过尴尬，她需要时间静一静。 “砰！”门被狠狠地关上。 面对紧闭的大门，安欣松了一口气。 他随手从李响手里拿了一件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弯腰捡起小五扔出来的东西，整整齐齐地摆在更衣室门口，一开门就可以看到。 见到没有危险，李响耸了耸肩膀。 他在门缝处看到了庄秀秀，衣着打扮很得体，就穿着陈书婷送给她的衣服。 来看衣冠不整的只有小五，幸亏他跑得慢，不然看到不该看的，今晚的计划就泡汤了。 李响和白江波先一步回到更衣室，不久之后安欣摆放完东西后才回来。 李响直接靠上去，用胳膊肘戳了戳他的胸口，急切地问道：“哎，刚刚你看到什么了？小五是局里难得一见的好脾气，我从来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的火。” 听到这个问题，安心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就像是红屁股一样。 “没没什么！” 安欣把身上披的衣服还给李响，来到自己的柜子前进行换装。 白江波和李响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安欣肯定没说实话。 这小子应该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不然小五绝对不可能会这么生气。 艳福不浅啊！ “哎，欣哥，你待会儿和小五去看电影，看的是什么电影？”李响冷不丁问了一句。 “啊？什么电影？哦哦，你说这个啊！就是那个什么，名字我记不太清了。” 安欣先是一愣，为什么和小五看电影？ 随后他才想起来，这是刚刚自己为了推脱编的一个谎话。 为了维持住自己的人设，他可不能承认自己胡言乱语，就糊弄的敷衍了一句。 关于电影，他完全没有关注，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电影正在上映。 “哦？应该是最火的那部！”李响一步一步引导着。 “对，就是那部。”安欣连连点头，他只想赶快跳过这个话题。 “让我想想，那部电影好像叫《卧虎藏龙》，讲的是现代社会市井中的能人异士，好像还挺搞笑的，确实很适合两个人去看。”李响附和着。 “没错，我就是看中这一点才选的这部电影。新奇、轻松、有趣，我的品味很不错的。”安欣洋洋得意地说道。 “噗噗” 白江波从一开始就在憋笑，现在终于是憋不住了。 李响真是蔫坏蔫坏的，直接甩直钩钓鱼，没想到安欣真的上钩了。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安欣显得有些心虚。 “对对对，你总结的很到位，哈哈哈！”白江波本想着继续装一下，装到一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安欣一脸懵逼，李响适时站了出来。 “你小子，稍微挖个坑你就踩。《卧虎藏龙》是武侠片，也算是爱情片，和现代社会有半毛钱关系？！” 安欣又羞又怒，站起来话都说不利索。 “你你这么阴险，我我真不该信你！” “这可不赖我，是你自己先扯谎的。”李响摊了摊手，一副你自找的模样。 “说一句谎话，需要用一百句谎话来圆，而且终有圆不过去的一天。而且你不适合说谎，稍微试探一下就能试出来。”白江波一边穿鞋一遍说道。 安欣如遭雷击。 这句话他很熟悉，之前安长林也对他说过。 他本想着真诚地道个歉，没想到白江波直接靠了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的说道：“骗骗哥们没问题，别把自己骗进去了。你和小五现在还没有发展，不要一个人幻想，想追就大胆去追。” “没错没错，我不是有意钓你，而是真为你着急。女追男隔重纱，你们现在属于女有情、男有意的局面，捅破那层窗户纸，一切都水到渠成。”李响也跟着劝道。 做他们这一行的，工作休息每个定点，隔三差五地就要蹲点、值班，找对象不是很容易。 最好就找相同工作，或者医生、护士之类的，大家都各忙各的，不会产生太多间隙。 不然一个人忙着、一个人闲着，很容易引发家庭矛盾。 他听到过一些小八卦，孟书记家里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还有孟书记的女儿孟钰，李响知道孟钰和安欣是青梅竹马，两人之间有一些关系。 李响看得很清楚，这两个人不是一路人。 安欣的野心不大，就算让他当一辈子的警察，无论升得再慢，他也不会特别在意。 孟钰不一样，孟钰的野心很大，不是一个能闲得下来的人。 如果想要降得住孟钰，就要比她还有野，安欣肯定不符合这个条件。 对比下来，小五和安欣非常合适。 他觉得两人可以试一试，不试试怎么会知道结果？ “好啊，你怎么说你们东一枪、西一枪的，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你们不要乱点鸳鸯谱，这可不是能随便开玩笑的。如果让别人听到，他们会怎么看待小五？”安欣义正严词地看着二人。 “” “” 如此迟钝的反应，白江波和李响都想上去给他一拳。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小五对你有意思，这难道还有疑问吗？ 不会真的要小五亲自开口，你才能幡然醒悟，才知道小五的心意？ 第390章 两条连衣裙 女更衣室。 小五脸上布满红霞，心扑通扑通加速狂跳，半天没有冷静下来。 “你没事？”庄秀秀小声问着。 她伸出手摸了摸小五的脸颊，发现小五就像发烧一样，脸上是滚烫的。 “没事没事，我去洗把脸。”小五起身就向水池的方向走去。 “哎等一下，你刚化完妆，还不能沾水。”庄秀秀连忙拉住小五。 她把小五按在凳子上，亲自给她扇风，帮助她把温度降下来。 “妆有些花了，一会我再帮你补一下。”庄秀秀细细地观察着小五的妆容。 她已经换装完毕，并且补完了妆，还没有出去就是在帮小五化妆。 刚刚安欣推开门时，她正在给小五化妆，小五身上只披了一件外套，所以才会如此动怒。 幸好看到的人是安欣，小五不至于彻底爆发。 至于为什么要给小五化妆，这事还要从刚到更衣室说起。 培训结束后，小五带着庄秀秀来到更衣室，把身上的护士装还回去。 庄秀秀晚上还有约会，自然要打扮的美美的。 她不光要补妆，还要穿上一件有意义的衣服。 这件衣服就是不久之前李响送给她的，据说是别人为了感谢，从而转赠给她的。 对于这个说法，她保持怀疑态度，认为或许是李响比较害羞，所以才编了一个说法。 至于李响有多害羞，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在中午二人小聚的时候，她强烈要求李响不要藏着掖着。 毕竟她来到刑侦支队当顾问，总不能继续装作是陌生人。 那样显得太刻意了。 而且李响和她恋爱的消息不胫而走，公开和不公开没有太多区别，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 她费了很大的功夫，最终才说服了李响。 可李响下午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有些不正常，非常喜欢抢风头。 这让她非常忧心。 好在下午的训练很有趣，让李响恢复了正常，不然她会自责很长时间。 而这一件连衣裙貌似很有来头，估计是李响找人定做的。 因为这件连衣裙的设计非常巧妙，在市面上也找不到同款裙子。 她想在今晚穿上，给李响一个惊喜。 当她拿出连衣裙时，小五突然“咦”了一声，因为这件连衣裙她非常眼熟。 这很像之前安欣送的一件礼物，尽管安欣说是陈书婷的感谢礼物，他只是转交而已。 因为陈书婷在市局时，小五进行过接待，并且态度非常好，所以才送了一件礼物。 这个解释非常牵强，小五也是不信的。 但她没有拆穿安欣，只是愉快地收下礼物。 由于裙子是安欣送的，小五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穿过，甚至没有拿回家，就放在更衣室的柜子里。 直到看到庄秀秀类似的衣服，她才想起来这件裙子。 “怎么了？这件裙子不好看吗？”庄秀秀看到小五的异样，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你穿上去非常漂亮。我有一个问题，你这个裙子是哪里买的？”小五浅浅地问道。 “这不是我买的，是你们李队送给我的。”说到这件事，庄秀秀美美地转了一个圈，裙摆在离心力的作用下转起，给人一种青春活力的感觉，仿佛从漫画里走出来一样。 “不过他说是别人转赠的，虽然这听起来有些扯，但我没有拆穿他。”庄秀秀捂嘴偷笑着。 “转赠？”小五眉毛微蹙。 这个说法太耳熟了，因为安欣也是这么说的。 有一个或许是意外，有两个总不能是巧合！ 再加上两条裙子的设计同宗同源，大概率出自同一人之手。 将两边的信息整合起来，分析得出这条连衣裙是陈书婷做的，并且是送给安欣、李响的女伴的。 庄秀秀是李响的女朋友，所以才会收到这条裙子。 而她也收到了裙子，难道 想着想着，小五头上就冒了烟，让庄秀秀急得不得了。 小五被晃醒后，突然起身来到自己的柜子旁，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取出一件崭新的连衣裙，展示在庄秀秀面前。 “哇” 这次轮到庄秀秀震惊。 两条裙子的设计有所差异，但整体的设计思路是不变的，所以看起来非常的和谐。 如果放在一起，有些像姐妹装或闺蜜装。 “这是谁送的？” “安欣。” 庄秀秀恍然大悟。 原来李响没有害羞，他说的是真实情况。 同时，庄秀秀也理解小五为什么会这么激动，送这条裙子该不会是在表白！ 她兴奋地和小五交流起来。 得知真实情况后，她又有些笑不出来了。 这两个人都是闷罐儿，两人主打一个谁先开口算谁输。 你不说、我不说，同一个盆里的鸳鸯也擦不出火花。 这种事要大胆地说出来！ 在庄秀秀的蛊惑下，小五慢慢坚定信念，准备穿上这条裙子，给安欣一个暗示。 至于安欣能不能理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既然要穿新裙子，脸上的妆必不可少。 庄秀秀本以为小五也是因为工作原因，所以不能画比较浓的妆，所以干脆连淡妆都没花，几乎就是素颜出镜。 结果看了小五的化妆品后，庄秀秀才直到小五压根不会化妆。 一个雪花膏、一个唇膏，这算是化妆品吗？ 不得以，她只能拿出自己的工具，亲自帮小五画一个美美的妆。 结果她给小五打完腮红后，小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自觉地惊呼了一声。 这一声惊呼传到隔壁，被几个大男人听成了尖叫。 没过几秒钟，安欣就推开了更衣室门。 之后小五又羞又怒，把自己鞋子都扔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等小五冷静下来后，庄秀秀又给小五补了妆，然后把最后的口红涂上。 “完美！” 庄秀秀看着自己的杰作，非常之满意。 “你确定这能有暗示作用吗？”小五忧心忡忡地问道。 “百分百有！刚刚听到你尖叫，安警官奋不顾身地冲了过来，这还不能体现他的内心吗？”庄秀秀拍了拍小五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嗯嗯。”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就出发，狠狠地惊艳他们一次！” 第391章 刷好感度真累啊！ 男生换衣服非常快，当小五正在补妆时，安欣等人就在楼下等着了。 安欣本想一走了之，没想到被李响拉着，陪着他一起等庄秀秀，让他显得自然一些。 当然，这都是借口。 庄秀秀在出门帮小五拿鞋的时候，已经偷偷地联系了李响，给李响说明了她的计划。 李响听完后大喜，直接把安欣拉住，让安欣和他一起等人。 这种事自然少不了白江波。 他特意打电话给陈书婷，告诉老婆自己正在吃瓜，会晚一些回家。 可惜陈书婷兴致不高，语气非常平淡，但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 这才让他留下来继续吃瓜。 行政楼前，一个男人兴奋不已，一个男人坐立难安，还有一个男人贱兮兮地笑着。 不久后，一个倩影从一楼走出来。 她有着精致的妆容，连衣裙凸显出身材，让李响眼前一亮。 看到李响炯炯有神的眼睛，又看到安欣无动于衷，庄秀秀下意识一回头，发现刚刚还跟在身后的小五已经没了人影。 她不得不折回去，进到大厅后发现，小五躲在拐角处不敢出去。 “你怎么了？妆化好了，衣服换好了，怎么到最后一步又怂了？”庄秀秀伸手去抓小五的手腕。 “等等等一下！我让我准备准备。”小五死死的扒着墙，不敢跟庄秀秀出去。 “小五警官！你连犯罪分子都不怕，难道害怕一个小警察吗？”庄秀秀正经起来。 小五总感觉这句话怪怪的，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哪里怪怪的。 在她愣神的功夫，庄秀秀眼疾手快，一把捉住她的手腕，牵着她走出一楼大门。 安欣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所以一直想离开，可一直被李响和白江波拦着。 李响他都不一定能打过，更何况再加一个白江波？ 所以他只能在这里陪着。 当庄秀秀走出来的时候，安欣只感觉眼前忽然一亮，同时为好兄弟感到高兴。 兄弟有福了！ 不过他很好奇，小五为什么没一起出来，他还想给小五道个歉。 而庄秀秀折回去时，让他心中有些疑惑，直到庄秀秀把小五拉出来。 相同风格的连衣裙，不相上下的妆容，二人有着不同的特点，但都让人眼前一亮。 安心的感觉更加强烈。 他总觉小五呆呆萌萌的，但今天的装扮让他大开眼界。 在保留清纯的同时多了些许性感，二者的比例恰到好处。多一份清纯会拉远距离，多一份性感会略显轻浮，现在是最完美的状态。 庄秀秀带着小五走下楼梯，来到三人面前，蹦蹦跳跳搂住李响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一口。 这一次确确实实留下了唇印，让李响闹了一个大花脸。 庄秀秀得逞之后没有得寸进尺，而是细心地帮李响擦掉唇印。 李响也在这个时候，给庄秀秀披上一件外套。 二人其乐融融，和另一队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安欣和小五相隔两米远，分别斜着身子面向对方，一副爱答不理、欲言又止的模样。 两个闷罐儿在一起，再简单的事也没进展。 中间隔着的窗户纸对他们来说是防弹衣，打不穿也割不烂。如果没有助攻，一定会卡在这儿。 “咳咳！安欣，你不是想说点什么吗？”李响提醒道。 “哦哦对，刚刚的事非常抱歉，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 安欣想说担心小五，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提到那尴尬的一幕，小五脸色微红，抿着嘴轻轻摇头：“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她撩了撩耳边的秀发，下定决心准备开口，却被安欣抢了先。 “呼，你能理解就好。刚刚我真没看到什么，只看到你的肩带是肉色的，本体是什么颜色我一点都没看到。我说的千真万确，不掺半点假话。” 安欣举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发誓。 白江波：！！！ 李响：！！！ 庄秀秀：！！！ 你踏马会说话吗？ 会说你就多说点！ 不会说就闭上嘴！ 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丫嘴开过光啊！ 三人恨不得把安欣撂倒，给他一顿爱的圈踢。 小五捏紧拳头，脸上再次涨红。 你看见就看见了，不说出来就当你没看见，现在说出来岂不是更尴尬？ 她很像给安欣一拳，但觉得有点不太合适。 于是她上前走了几步，抬起右脚，用低跟小皮鞋狠狠地踩在安欣的脚上。 小五怕踩上安欣，所以不敢用全力；又想着出一口恶气，所以下脚也不轻。 这一脚踩下去，介于特别痛和痛之间，让安欣表情扭曲，不自觉地哼唧两声。 这一脚来得突然，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更不知道为什么要踩他。 女人，好麻烦 除了安欣，其他人都觉得罪有应得，这一脚让他们倍感舒畅。 “我你” 安欣捂着脚，想问问理由，白江波突然走了过来。 “安警官，你不是说要请小五警官看电影吗？就是你说得那部《卧虎藏龙》，你不会说话不算话？”白江波双手环胸，撇了撇嘴说道。 “我什么时候” “真的？是真的吗？” 小五眼前一亮，满是期许地看着安欣。 “我” “是真的，我可以作证。他刚刚为了等你，都想放郭局的鸽子。”李响直接把事情做实。 他没有扯谎，这话确实是安欣说的，虽然安欣是在扯谎，但是他“信以为真”了。 面对小五冒着星星的眼睛，安欣完全无法开口拒绝。 但他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提前买票。 “是真的，只不过我疏忽了，今天没有买票，要不” “哇，这是谁丢的电影票？还是第七排的中间位置！太可惜了，这么好的位置不去看。” 白江波突然摸出两张电影票，拿起来故作夸张地表演着。 这肯定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他让陆涛刚刚买来的，就是为了打助攻。 安欣嘴角颤了颤，这演技也太假了！ 只是小五根本不在意，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看向安欣的眼神几乎可以拉丝。 安欣硬着头皮接过电影票，掏出皮甲要付钱给白江波。 白江波笑着拒绝道：“安警官，你护送书婷从返回京海，这只是作为感谢而已。” 一番拉扯后，白江波还是没收钱。 “如果女孩子说天气有点凉，就是在暗示你给她披一件外套，你千万要记住，绝对没有错。”白江波又交给安欣一招。 不然小五说自己有些冷，结果安欣回一句我也是，并且把拉练拉上，那么这些努力全白费了。 目送走安欣、小五上车离开后，白江波又递给李响一个名片。 “这个餐厅挺不错的，味道好还不够，适合你们去吃饭。现在时间不早了，你把名片给给前台，他们会给你安排一个包间的。” 李响本不打算接下，但想着让庄秀秀过得舒服一些，便犹豫地接了下来。 又送走一对情侣后，白江波坐上车启程回家。 他仰着头瘫坐在后座，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这刷好感度真累啊！ 来帮忙有兴趣的因素，但更多的是拉拢李响，不要求他偏向自己，但一定不能倒向赵立冬。 钱什么的谁都能给，但是特训这种事不是谁都能做，再加上一些举手之劳的小事，绝对可以刷一波好感度。 至于给安欣、小五牵红线，一方面因为吃瓜的本性，另一方面因为孟钰的原因。 孟钰本身的占比不多，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爸是孟德海。 按照白江波的计划，在高启盛成长起来前，都需要孟德海进行政策扶持。 这不涉及违法的事，但如果安欣是孟德海的女婿，他的行事难度会增加数倍。 为了让今后的自己轻松一些，现在做一些麻烦事倒也值得。 最后的比武没其他原因，完全是因为他手痒，想和真正的高手过过招而已。 第392章 偷偷工作被发现 车子开到别墅街道的路口，白江波就让陆涛停了下来。 “小陆，你在这里歇十分钟，然后再把车子停在车库，这一小段路我走回去就行。” 吩咐完后，白江波下车走向家的方向。 陆涛不知道白江波想做什么，只能静静地坐在车里，按照白江波说的做。 前几天堂姐给他传过消息，说最近风头有一些紧，让他说话做事再小心些。 堂姐的话还是要听的，所以他最近小心很多。 路口距离白家别墅只有200米，白江波很快走到别墅门口。 这次他没有敲门，而是直接用钥匙打开门锁，轻轻推开门后走了进去。 听到门锁的声音，王姨立马迎上来，给白江波送来一双拖鞋。 “白” “嘘！” 白江波竖起食指，让王姨不要出声。 王姨有些不理解，莫非又要玩什么小情趣，完全照做的同时，不禁感叹小年轻的新花样真多！ 尽管白江波没比王姨小几岁，现在只是看起来年轻而已。 白江波又瞥了一眼白晓晨，白晓晨立马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发出声音。 之前那顿打还没搞清楚原因，白晓晨肯定不敢以身试法，不然又免不了擂台上父子大战。 说是父子大战，其实就是单方面的打小孩，这种事情还是只经历一次就好。 稳住两人后，白江波蹬掉运动鞋，连拖鞋都没有穿，蹑手蹑脚地来到二楼。 只有书房里照出灯光，陈书婷应该在书房。 他大费周章地来偷袭陈书婷，不是因为涩涩或者恶作剧，而是因为陈书婷最近很不对劲。 他最近忙于帮刑侦支队训练的事，陈书婷同样在偷偷忙碌着。 他之前提醒过陈书婷，孕期不能过于劳累，这段时间身体本来就弱，过度操劳容易出问题。 经过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陈书婷最终听了进去，自觉地放下手中的工作。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表象，她只在白江波回家时假装无所事事，实则一直在偷偷加班。 这让白江波非常头疼，抓不到“犯罪”过程，也不能对陈书婷发脾气。 今天更是变本加厉，在得知白江波一天都不回家后，陈书婷的笑容完全藏不住。 如果不是白江波知道事情，他都以为自己头上长草了。 尤其是傍晚时分，接到白江波的电话，明显就是心不在焉的模样，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所以白江波急匆匆赶回来，计划来一场神不知鬼不觉的夜袭。 白江波悄悄潜到门边，侧身探出半个脑袋，看到陈书婷果然在工作。 陈书婷左手翻着时尚杂志，右手拿着铅笔涂涂改改，这是在画时装设计图。 尽管拷贝台的台面有30°的夹角，对伏案工作者比较友好，但长时间伏案作业对颈椎、腰椎的压力很大。 更何况陈书婷是孕妇，挺个大肚子不能紧贴着拷贝台，只能坐的远一些，上半身向前倾斜，坐姿十分不健康，更容易疲劳、酸痛。 她时不时揉揉脖子，抬头转转脑袋，以此缓解现在的疲劳。 她时不时伸手拿起尺子、圆规，全身心投入在画图工作之中。 这让白江波有些疑惑，时装秀已经结束，暂时没有再举办的打算，没必要着急赶工，为什么还会这么忙？ 看着陈书婷认真地模样，白江波反而有一丝不忍打断她。 这是，陆涛根据白江波的要求，把车子开了过来，稳稳当当地停在车库前，车库门缓缓打开。 车库门的正上方就是书房，所以引擎声和开门声比较大。 书房的窗户留了一道缝，就是为了听这个声音的。 陈书婷条件反射般地合上杂志，熟练地将台面的稿纸有顺序地收拾起来。 铅笔、尺子、圆规统统归位，仿佛没有动过一样，连摆放的位置都全部还原。 一切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显然不是今天一天训练出来的。 就像听到父母脚步声的小朋友，可以用极短的时间关上电视，假装自己在学习、看书。 陈书婷则是听到了车声，用极短的时间收拾，假装自己一直闲着。 趁着陈书婷收拾的功夫，白江波闪身来到门的另一边，想看看陈书婷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陈书婷收拾完毕后，再次清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向房间外跑去。 她知道最近貌似引起了白江波的疑心，如果继续出现在二楼，很容易就会联想到她在书房，这样一切全都露馅了。 所以她要尽快赶下去，顺便和白晓晨串个供。 她还没出书房的门，身子已经开始左转，有手抓住门框边缘来了一个小飘逸，拖鞋踢踏个不停，迈着小碎步跑下楼去。 如此一来，她完全没看到白江波的身影，更不知道白江波已经发现她的小秘密。 看到陈书婷活泼的步伐，白江波不禁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伸出手想去扶一把。 不过陈书婷有自知之明，对自己的身体有一定的掌控力，她敢这么跑，是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 白江波最终没有伸出手，而是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当他走到楼梯口时，陈书婷已经跑到一楼。 陈书婷慌乱地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发现门没有开，地上还摆着白江波的拖鞋，浅浅地松了一口气。 她快步走到沙发旁，靠着白晓晨坐下，顺手把白晓晨搂过来。 “乖宝，爸爸还没回来，妈妈给你说件事。如果待会儿爸爸问你妈妈做了什么，你就说妈妈一直在陪你看电视。”陈书婷摸了摸白晓晨的头发，一副宠溺的表情。 “啊？可是妈妈没有陪我看电视，妈妈不是说过，说谎是不对的吗？小朋友不能说谎。” 白晓晨大大的眼睛里写着大大的问号，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刚刚爸爸不是上去了吗？ 为什么妈妈说还没回来？ 难道说其中有诈？ 还是爸爸在用计策？ 无数疑问在心中产生，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或许可以保持中立，这样最差也不会挨揍。 第393章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确认自己的计划后，白晓晨心里嘀咕着：亲爱的妈妈，不是我不想提醒你。如果我提醒了你，我也得挨顿揍！你和爸爸比较亲，他又不会打你，打也不会使全力，你自求多福！ “妈妈，我觉得还是实话实说最好，好孩子是不可以撒谎的。”白晓晨再次强调道。 尽管想着不提醒陈书婷，白晓晨还是给陈书婷使了眼色，只不过陈书婷没有理解他表达的意思。 看到白晓晨朝自己挤眉弄眼，好像是在反过来教育她。 陈书婷柳眉微微蹙起，似乎有些不高兴。 不过仔细想想，这事确实是她做得不对，白晓晨的做法没错。 所以她要换一种说法，以理服人。 “乖宝，妈妈是说过这句话，但这种事情要看情况的。”陈书婷微微抬起头，朝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现在这不是在说谎，而是在维护妈妈和爸爸的关系。” “你仔细想想，如果妈妈和爸爸吵架，家庭关系是不是被破坏了？所以你帮妈妈，不是在说谎，而是在维护家庭的和谐。” “不然妈妈和爸爸吵架、打架，最后甚至可能会离婚，这个家不就嗯散了吗？乖宝，你可要帮帮妈妈，为这个家出一份力。” 陈书婷动之以情、晓之以情，完全没有在正经讲道理。 不光没有讲道理，还小小的道德绑架了一下，搞得白晓晨现在进退两难。 不过父亲爱的铁拳让他迅速清醒过来，这件事帮理不帮亲，您二老慢慢玩去。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就像是歌词中唱的那样： 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像父亲的铁拳、母亲的责骂，永远难忘记。 除了小心父亲的铁拳，还要小心母亲的责骂，这个时候最好先答应下来。 白晓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嗯嗯，我知道了。一会儿爸爸问什么，我都护着妈妈来回答。” 听到白晓晨的答复，陈书婷终于露出笑脸。 搞定宝贝儿子后，她还要再嘱咐王姨一下。 她抬头看了看王姨一眼，平日里她告诉过王姨这件事，所以她甚至没开口，王姨就明白了。 但是王姨和白晓晨一样，表情有些怪怪的，无奈地笑着点点头。 陈书婷的眉毛不安地挑了挑。 这是怎么了？ 怎么今天感觉别人都怪怪的？ 而且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老公还没从车库进到家里来？ 就在她好奇的时候，别墅的大门被敲响了。 王姨请示后去开门，打开门后愣在原地。 真是活见鬼了！ 门口站着的正是白江波。 那刚刚进来的是谁？ 在这演“真假美猴王”呢！ 白晓晨也张大嘴巴。 不过他对父亲的身手有所了解，从二楼翻下去不成问题，很快就平静下来。 如果他猜得没错，妈妈这下可惨喽 白江波鼻子细微地抽动两下，直接蹬掉脚上的皮鞋，边揉着肩膀边向客厅走去。 看到白江波抽动鼻子，王姨渐渐收起惊讶的表情，弯腰再次把白江波的提起，规规矩矩地放到鞋柜的位置。 这次放的是皮鞋，刚刚放的是运动鞋，这两双鞋都是白江波上午带走的。 王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这人就是白江波。 这种局面最好要避开，她一头扎进厨房，把已经微凉的饭菜重新加热一遍。 “老公，你回来啦！今天真是辛苦你了，这么努力的赚钱养家，我和晓晨净享福了。”陈书婷浅浅地笑着，说的话有些不打自招。 白江波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压了回去，一副疲惫的模样，直接瘫倒在沙发上。 “这是应该的，你就安心在家里养胎，肚子里的宝贝最重要。如果连你们一大三小都养活不了，我还算什么男人？” “嘶” 白晓晨倒吸一口冷气。 这开局、这语气，有些不妙啊！ 但陈书婷完全没有察觉，坐起身来说道：“忙了一天一定很累！我来帮你捏捏肩、捶捶背。” “不用不用，我很好。倒是你，脚和小腿又开始肿了，我来帮你捏捏。” 白江波闪过身子，一把捉住陈书婷的小脚。 此时的脚不是粉粉嫩嫩的，而是有些发白，按下去就是一个小坑，老半天才能鼓回去。 “医生说你要多休息，不能久站、久坐。前几天刚消了肿，现在怎么又肿起来了？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工作了？你这样可不行啊！”白江波一边按着脚，一边皱着眉头问道。 “没没有，这这应该是周期性的，肿几天、消几天，我可没有久坐。”陈书婷连忙否认，可惜底气不是很足。 她带着求助的眼神看向白晓晨，打算让白晓晨帮她作证，就像之前计划的那样。 “不信你可以问晓晨，我在这里陪他看电视，之前一直是躺着的，才做起来没多久。” 陈书婷用胳膊戳了戳白晓晨，白晓晨被逼无奈地站了起来。 “是这样吗？” 白江波眯着眼睛看向白晓晨，好像在警告他说话先过过脑子，说错话的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 “乖宝，怎么不说话啊？”陈书婷有些着急。 “没有，妈妈说谎！妈妈刚从楼上下来，她一直在书房里工作。”白晓晨眼一闭、心一横，直接把陈书婷给出卖了。 他本想着打一手太极，两边都不得罪。 但白江波的眼神让他清醒过来，这种情况下只能站一边，不然会喜提男女混合双打。 站一边只得罪一方，挨的打肯定轻。 有了上次的经理，他肯定选择站白江波。 妈妈最多吼他两句，要打也只是打屁股，爸爸可是会给他爱的铁拳的！ 陈书婷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仅剩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把她卖了！ 而且卖得特别果断，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她狠狠地瞪了白晓晨一眼。 白晓晨立马缩起脖子，脸上满是歉意。 真是夫妻吵架儿子受罪，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白晓晨欲哭无泪。 第394章 逆子！！！ “咳咳咳！” 白江波轻咳几声，把陈书婷的注意力拉回来，让她暂时没有精力针对白晓晨。 既然白晓晨站在他这边，他自然会稍微护一下表示表示。 “老公，你听我解释~” 眼见事情败露，陈书婷立刻开始撒娇。 “哦？你还想辩解什么？我是不是说过，这段时间多休息休息，不要忙于工作。”白江波一副不悦的表情，让陈书婷更加自责。 “没，我真没有工作。我只是想看看杂志，躺着看有些不方便，就去书房看了一会儿。没想到一下子着了迷，完全忘记了时间。” “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了！下次，对，我下次定一个闹钟，只看坐着看三十分钟，绝对不会多看一眼，你看这样行不行啊？” 陈书婷直往白江波怀里钻，开始疯狂地撒娇。 她没有说工作的事，一口咬定自己看杂志入了迷，并且下次绝对不会再犯。 这是在用小错误掩饰大错误，说是自己看杂志忘了时间，实则掩饰偷偷摸摸工作的真相。 如果白江波不是亲眼所见，还真被陈书婷骗了过去。 但铅笔、直尺、圆规齐全，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这只是单纯的看杂志？ 连白晓晨这种七岁小孩都骗不了，怎么能把他骗住？ “唉，我对你很失望。” 白江波无奈地摇摇头。 “算了算了，时间不早了，先吃饭。有什么事情，等吃完饭再说。” 白江波把陈书婷扶起来，一同向餐桌走去。 陈书婷很是不解。 看白江波的反应，她的必杀技没有奏效？ 不可能啊！ 之前这种事情百试百灵，只要她撒一撒娇，白江波就会百依百顺。 可是今天 难道是被发现了？ 还是对自己失去耐心了？ 孕期的女人很容易焦虑，一点小事就会随便乱想，陈书婷也是如此。 王姨把饭菜加热后端了上来，但陈书婷完全没有胃口，连动筷子的欲望都没有。 “嗯？怎么不吃啊？”白江波夹起一块排骨放在陈书婷碗里。 他刚刚那种态度是想让陈书婷长长记性，没想到陈书婷这么在意。 其实他不介意陈书婷做一些自己的事，但问题在于分不清事情的度。 陈书婷一开始工作，就会完全进入忘我状态，身体什么的全部往边靠，她一心只想赶快出图。 这才是白江波不让陈书婷工作的真正原因。 “没胃口” 陈书婷噘着嘴摇摇头。 她此时陷入深深的自责，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唉，好了好了，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今后我也不强制要求你不能工作，但一定要注意工作时间。靠你自己肯定不行，就麻烦王姨来提醒你。” 白江波只能退让一步，谁让这是自己老婆呢？ 他不疼，又有谁来疼？ “真的？” 陈书婷就像小孩子一般，脸色说变就变。 听到白江波不责怪他，立马变得开心起来。 “你别高兴太早，一定要注意时间！王姨，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如果书婷不遵守规矩，你直接给我打电话。由于给你加了任务，所以每月再给你加20的工资。”白江波认真地看向王姨。 王姨满脸错愕。 照顾陈书婷本来就是她的工作职责，只不过多了一件似是而非的任务，直接涨了20的工资，简直不敢想象！ “我我” 王姨兴奋地说不出话来，总觉得拿着这钱不太踏实，便想着开口拒绝。 “你先别着急拒绝，这件事情非常严肃的。你一定要严格执行任务，这样势必会得罪书婷。后续书婷或许会为难你，这算是一笔委屈费。当然，如果你不同意，我也可以想其他的办法，你不要有心理负担。”白江波耐心解释着，给王姨说明情况。 “你怎么这么说我？！王姨照顾我就像照顾半个女儿，我怎么会故意刁难王姨？”陈书婷用脚踢了踢白江波，不高兴地说道。 “好好好，这笔钱算奖金，奖励王姨把你照顾得白白胖胖的。”白江波顺着陈书婷的意思说道。 “这还差不多！” 陈书婷把头一甩，一副傲娇的模样。 “王姨，你看这样行不行？”白江波再次问道。 “可以可以，我一定会认真工作的。看到书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心里也挺担心的。既然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尽到自己的责任！”王姨用力地点点头。 “我！我！我！”白晓晨兴奋地举起手，“我也可以完成这个任务，能不能给我加点零花钱？” “当然可” “你敢！！！” 白江波刚想同意，陈书婷嗷的一声叫了出来，险些把白晓晨手里的碗吓掉。 她呲着牙看向白晓晨，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刚刚的账还没算完，现在就想靠举报老妈涨零花钱？ 逆子！！！ 看到陈书婷的眼神，白晓晨连忙闷头扒饭，不敢再出半点声音。 他现在有些后悔了。 相比起父亲的铁拳，还是母亲的责骂更可怕！ “别生气，别生气。来来来，多吃点儿！” 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开始当和事佬，缓和一家人之间的矛盾。 他一边给陈书婷夹菜，一边给白晓晨加汤，好不容易才安稳地把晚饭吃饭。 “我不行了，吃不下了。”陈书婷擦了擦嘴，打了一个饱嗝。 现在她一张嘴供应三个人，每次吃饭都像打仗一样。 这个情况很不正常，但白江波爱莫能助，只能对她多一份关心。 这两个小家伙活力无限，无时无刻不在消磨着陈书婷的体力，子宫是保护母体的最大屏障。 白江波有些后悔，当时没有给陈书婷一颗中级体质改造胶囊。 可惜对正常人来说，体质改造必须循序渐进，不能直接跳到中级，不然会有未知危险。 这是系统给出的警告。 现在给陈书婷也有些晚了，脐带连接着母体和胎儿，药效可能会被胎儿直接吸收，对陈书婷的伤害更大。 他能做的只有维持现状。 饭后，王姨收拾完碗筷后就离开了。 白晓晨在陈书婷的注视下，悻悻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又来到了二人世界。 两人携手上楼，走到书房门口时，陈书婷突然发现灯和窗户没有关。 她扶着后腰走了进去，想把窗户和灯关上。 她又整理了一下桌面，不经意地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书房工作啊？我明明已经掩饰得很好了” “确实掩饰得不错，理由很充分。而且你收拾东西的时候很麻利，完全不像一两天练出来的，恐怕是个惯犯！”白江波倚在门框上说道。 “啊？你你怎么知道？你你看到了？” 第395章 我让你偷偷工作！ 白江波撇了撇嘴，一脸坏笑地说道：“你不要小看你老公，也不看看我是谁？” 他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桌子旁的陈书婷，一副尽在掌握中的模样。 “你究竟是怎么发现的？你在家里安监控了？我怎么不知道？”陈书婷有些激动。 她每天工作都偷偷摸摸的，生怕被白江波发现端倪，结果今天还是露出马脚。 而且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让她非常慌张。 “哪有什么监控？你猜的没错，我确实亲眼看见了。原来你在书房偷偷用功，就是想第一时间听见车声，好马上做出反应。” “很遗憾，这次我先到的家，亲眼目睹了你做坏事的整个过程。你明显是做贼心虚，出门的时候也不知道往右看看，跑得这么快，摔着怎么办？” 白江波提高些许音量，做出很生气的模样。 偷偷工作的事另说，就那冲下楼梯的几步，看得他心惊肉跳。 万一脚下拌蒜，别说是孕妇，正常人都会摔的够呛，这太危险了。 “啊？你提前回家了？那这”陈书婷有些懵，指了指门口，又指了指楼下。 一孕傻三年，她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在二楼出现，却从一楼大门进来。 “你忘了你老公的能力了？别说是二楼，就算是七八楼，上上下下也不需要楼梯。” 白江波一步步走过去，把陈书婷逼到角落。 经过白江波的提醒，陈书婷才反应过来。 她拍了拍脑门，显得十分懊恼，自己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不应该忘记的，因为她和改头换面的白江波第一次见面就是类似的场景。 当时她躲在勃北的小别墅，白江波爬到二楼，把窗户撬开，直接把她扑倒。 彼时彼刻，就像此时此刻。 陈书婷直接被抱了起来，轻轻地被放在书桌，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你要做什么？”陈书婷楚楚可怜地问道。 “当然是做一些爱做的事情，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桀桀桀！”白江波放肆地笑着。 上次产检时，医生已经提醒过，到十一月中旬左右，爱做的事情就不能做了。 所以现在趁着有条件，肯定要多温习一下。 陈书婷害羞地捂住眼睛，对这件事有着一点点小期望。 之前都是在卧室或浴室，第一次在书房，总会有一些不适应。 不过这种全新的感觉，让陈书婷莫名兴奋，敏感度都提高了一个等级。 当然，白江波把地点选择这里，也是有一部分原因的。 “我让你偷偷工作！” “我让你偷偷工作！” “我让你偷偷工作！” 就像打小孩一样，白江波边打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不偷偷工作了，以后都听你的。”陈书婷束手就擒，连忙向白江波服软。 “你以前每次都是这么说，结果每次都还会再犯。所以这次一定要狠狠惩罚你，让你深刻地长长记性。” 白江波动作非常之轻柔，但是多了许多花活，再加上长时间的徐徐图之，让陈书婷欲罢不能。 “不不敢了不敢了，饶了我。”陈书婷苦苦哀求，迎来的只有另一个招式。 过了许久，二人躺在书房的单人床上，相互依偎在一起，白江波也问出心中的疑问。 “时装秀已经结束了，短时间内也不会再办，你为什么还有这么劳累？眼下正是孕期，你要多注意休息。” 白江波帮陈书婷理了理头发，指尖在她光滑的背上轻轻划过。 陈书婷扭了扭身子，靠得更近了一些。 “我是这么想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有了一个新的机遇。” “新的机遇？” 白江波皱了皱眉头，没理解陈书婷的意思。 陈书婷顿了顿，从白江波怀里钻出来，踮起脚尖跑到书桌旁。 这里经过刚刚的大战，汗水等全部溅在桌上，桌面被弄得乱糟糟的。 陈书婷在一旁翻找起来，很快抽出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 她松了一口气，幸亏提前用文件袋装起来，不然弄脏就麻烦了。 她走回窗前，将文件袋递给白江波，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不是说你的经费不充足吗？我找到了天使投资人，给钱特别痛快，要的股份不算多，简直占了天大的便宜！” “天使投资人？天大的便宜？” 白江波还是没能理解陈书婷的意思。 “喏喏，你先看看再说。” 陈书婷把文件袋塞到白江波手里。 白江波抽出里面的文件，借助着点点星光看了起来。 他简单的翻了两页，发现这是一份入股合同，入股的公司是白亭时装。 白亭时装的创立完全是为了申请时装秀，用相关类型的公司作为主办方，审核难度比较小。 虽然叫时装公司，但完全是个空壳，一个工厂和仓库都没有。 这份合同选择直接入股这样一家公司，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且这入股金额 300万美元，只占49的股份。 40企鹅股份，他才用了440万美元。 这都快赶上企鹅的股份了！ 这这这 这和白送钱有什么区别？ 如果来钱可以这么快，他还需要大费周章地跑一趟香江？ 看到白江波惊讶的表情，陈书婷不由地翘起尾巴，一副傲娇和期许的模样，希望白江波夸夸她。 但白江波的注意力全部在合同上，完全没有看到她的表情，让她感觉有些失落。 白江波迅速地翻着合同，中间部分全都是相关的约束内容，是每份合同必不可少的。 直到翻到最后面，白江波才看清庐山真面目。 入股方香江丽人，代表人林慧。 这样一切就不难理解了。 林慧何许人也？ 小超人李凯的一员大将，同时还把他迷得神魂颠倒，是李家二儿媳的第一人选。 现在虽未正式入门，但对外宣传都承认她的身份，名门正娶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是林慧领头，那背后的力量可就大多了。 第396章 清一色的阔太太 首先，林慧肯定没有这么多钱。 所以出钱的大概率是小超人，光这一点就可以保证资金的稳定。 或许是白江波出现后的蝴蝶效应，小超人在把企鹅股份卖给白江波后，利用这个新闻大造声势。一时间，他的声望在香江甚至超过了他老爸。 这就带来了一个结果。 原本他需要偿还银行上百亿贷款，短时间内筹不到这么多钱，使得他的信用出现了危机。 当信用危机出现时，别人会谨慎考虑和他的生意往来。 这时候不可能有人给他过桥垫资，一是因为金额实在太大，而是因为他的信用很危险。 即使他亏本卖掉手下的资产，别人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拿到手。 如果资产背景没查清楚，股权没有完全穿透，别人完全不敢接受。 因为一旦小超人的贷款违约，别人拿到手里的东西可能都会被银行收走。 就拿企鹅的股份举例，如果不是白江波出手，他把股份挂着原价卖，都不一定有人能看上。 但白江波出手后，一切迎来了反转。 李凯靠着口碑的逆转，借来足量资金，顺利把银行上百亿贷款还上，电讯公司安安稳稳落在他的手里。 虽然形成了新的债务，但哪个公司不背债？ 现在新公司的债务没到期限，正常债务规模很健康，李凯走出了泥泞，一切迈入正轨。 这三百万估计是来自李凯，而投资的理由是因为李慧。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为博美人一笑，三百万连眼都没眨就投进来了。 “你就不觉得好奇？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能融到这么多钱？”陈书婷试探地问道。 “有一点点，大概都能猜到。”白江波合上合同，笑吟吟地回道。 “我不信！你肯定又想诓我！”陈书婷把头扭向一边，双手环胸，脚尖有规律地点着地板。 “骗你做什么？你看，合同上写的是林慧，但她只是代理人，出资人肯定是李凯。” “嘿嘿，你也有猜错的时候！”陈书婷突然露出笑容，心里兴奋得不得了。 这是第一次赢过白江波，着实让她兴奋不已。 “那好，请陈老师说明一下情况，我好好听一听是怎么回事。”白江波正襟危坐，认真地看着陈书婷。 陈书婷下颌微微上扬，一副傲娇女老师做派，伸手把合同拿了回来。 她俯下腰，指着入股方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公司？” “香江丽人，之前没听说过，难道是什么大势力？”白江波被陈书婷问的有些不自信了。 “nonono，这只是一家新成立的公司，它目前的实际控制人就是林慧林小姐。”陈书婷伸出一只手指，在白江波面前轻轻摇着。 “那不适合我说的一样吗？林小姐没有资产，出资的只能是李凯。”白江波很是不解。 “这么说也没有完全错误，但李先生不是全额出资，这三百万他只出了两百万，所以你说得不完全准确。” “” “除了林小姐，还有黄小姐、陈小姐、蔡小姐等多人，她们出了剩下的一百万。” 陈书婷表情十分嚣张，就好像赢了比赛似的。 听到这么多人，白江波浅浅地回忆一番，发现这些人似乎都是那天私人聚会的人员。 清一色的阔太太，虽说没有林慧的咖位，但也不可小觑。 太太团加起来拿了三百万进行入股，并且只占49的股份，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白江波认真地看向陈书婷，如果他没有猜错，这场豪赌的关键人物是他老婆。 陈书婷看到白江波认真的眼神，心里十分的满足，直接把事情全部说明清楚。 “从香江回来后，我一直保持着和林小姐等人的邮件联系，经常交流一些时尚穿搭。这次时装秀结束后，我照常发了几张有代表性的图片，但这次有了不一样的回复。” “在得知这是我举办的时装秀后，她们让我把录像寄过去。正好电视台送来两份，我就拿了一份寄到香江，让她们进行一些评价。在看过录像后，她们彻底疯狂了。” “一开始，只是让我寄几件衣服，后来完全等不了，直接派人从香江飞了过来。我知道你肯定不同意这事，所以是在乐乐的店里和林小姐见面的，这份合同也是在哪里牵的。” 经过陈书婷的介绍，白江波明白了事情原委。 这似乎是意外之喜，但来得不是时候。 “你还知道我肯定不会同意啊！” 白江波还想再说两句，但想着事情已经过去，张了张嘴巴，最终只说出一句话。 “我已经知道错了，刚刚都道过歉了。”陈书婷捏着裙摆，委屈唧唧的。 “好好好，我不追究了，这是就依了你。” 事已至此，生米已经煮成熟饭，白江波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况且，这件事他也有一定责任。 之前他用资金不足的理由拒绝了陈书婷办厂的请求，现在人家自己拉来投资，可以办更大更好的厂子，他有什么理由阻止？ 当时还不如花点钱办个小厂，给陈书婷找一点事做，还能有更好的休息。 “所以” “不行！” 陈书婷还没开口，白江波就直接拒绝。 “我还没说什么条件！你！你！” “好好好，那你说，我先听着。” “我想上午画三小时图，下午画三小时图，晚上再画两小时图。加起来一共八小时，绝对不会多一分一秒，你看行不行嘛！”陈书婷撒娇道。 “不行。” 白江波没有开口。 “为什么？这已经很短时间了，比之前少了好多时间，完全不会累着我的。”陈书婷反驳道。 “画半小时图，休息一小时；画一小时图，休息两小时。这两个二选一，没有多余选项。” “这时间这么零碎，完全没办法集中注意力，这样怎么可能出好作品啊！”陈书婷掐着腰，对此方案进行强烈抗议。 “就这两种方案，不选的话只能休息。再补充一句，每天最多画三个小时的图，一分钟、一秒钟都不能多，不然我会亲自在家守着你。” 白江波的表情十分严肃，让陈书婷不敢出声。 第397章 互联网思维 看到白江波坚定地态度，陈书婷瞬间服软了。 别的她不怕，就怕白江波亲自守着她。 以白江波的性格，一定把她看得严严实实的，让她没有半点画图的可能。 如果是王姨盯着她，或许能通融通融，每次多花几分钟，少休息几分钟，多少可以补一点时间。 “我选二，你不能反悔！” 陈书婷冲着白江波扬了扬鼻孔。 “你不是说零碎的时间不能集中注意力吗？我还以为你选择第一种方案呢。”白江波浅笑着。 他的目光在陈书婷身上打量着，让陈书婷顿时感觉有些心虚。 既然想要钻漏子，自然是次数越多，得到的累计时间越多。 注意力什么的只是借口，以她的天赋，进入画图状态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这你别管，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二选一，你可不能反悔！”陈书婷强装镇定，用强硬的态度把问题甩了回去。 “行，我说话算话，不会反悔的。” 白江波看出了陈书婷的心虚，也预料到她打了什么主意，不过没有直接拆穿她。 只要她做得不是很过分，每次的误差在五分钟以内，这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说得不能多一分一秒只是吓吓她，让她的态度端正一些而已。 这些会全部吩咐给王姨，让王姨通融一点点，但是不能太多。 这会让陈书婷以为自己的计划得逞，沾沾自喜地同时也不会过分超时。 “工厂的事怎么样了？要不要我来帮忙？”白江波体贴地问道。 如果要建厂，肯定是就近在京海市建厂。以他和孟德海的关系，在青华区拿块工厂用地还是比较简单的。 服装厂的面积不大，还是劳动密集型产业，能提供大量就业机会，拿地更加简单。 “不需要，她们已经派了专业的人过来，工厂的事完全不用我操心。而且现在公司是外资性质，政策上有不少的优惠。”陈书婷意气风发。 白江波再牛也只是在京海牛，而她已经牛到香江去了，自然有嚣张的资本。 白江波拍了拍脑袋。 “我倒把这事给忘了。” 在商业活动中，大陆以外的一切投资者都是外商，现在香江丽人拥有接近一半的股份，自然可以用外资的身份获取一定的优惠政策。 这就是招商引资，如果利用得当，会极大程度加快当地的经济增长。 白江波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们自己弄也可以，不过尽量还是把工厂的地址定在青华区。具体原因” “我懂！” 陈书婷坏笑着，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白江波虽然不明白陈书婷懂了什么，但是可以确定她一定是想歪了。 歪了就歪了，只要结果正常就好。 现在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白江波一弯腰，直接把陈书婷抱了起来：“刚刚没有尽兴，我们回房间继续！” “啊？还没有进行？要不改日！” “没问题，那就悉听尊便！” “？？？” 白江波把陈书婷喂得饱饱的，听到身边熟睡的鼾声，白江波也准备尽快休息。 还没等他闭上眼，床头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他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机挂断，回头看看陈书婷没有被吵醒，才小心翼翼地从床上起来，悄悄地离开房间。 在白江波关上门后，陈书婷猛然睁开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一旁空空如也的床铺。 她不知道白江波去做什么，但知道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只能心里默默为老公祈祷。 白江波再次回到书房，按照通讯录回拨过去，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听。 “喂，老板，是我，张安。” “我知道是你，有事说事，没事就挂了。”深夜来电总是会让人有些不爽。 张安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很抱歉深夜打扰您，但是这件事很重要，所以我在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您，人已经找到了。” 白江波眼神一凌。 “在哪里？” “我们在康泰庄园对面的停车场，您最好亲自来一趟，电话里说不清楚。” “好，我马上过去！” 白江波迅速换好衣服，亲自开着车奔向约定的地点。 张安说“人找到了”，指的是之前造谣的人，而且是关键人物。 白江波都不愿意搭理那些小虾米，但罪魁祸首一定要付出代价。 地点在康泰庄园附近，康泰庄园就是陈泰的庄园，陈泰估计脱不开关系。 一路狂飙后，白江波来到张安所说的停车场，见到了穿着一身黑衣的张安。 “老板，非常抱歉，这件事拖了这么长时间。这个人非常滑头，我们查他花了不小的功夫。”张安默默低下头，解释着事情的原因。 在开版权会议时，他已经查到了些许眉目，并夸下海口说两三天内肯定有结果。 当他更加深入调查后才发现，事情远没有他想得这么简单，为了不打草惊蛇，调查难度非常大。 他查了这么长时间，才最终确定真正的来源。 “没关系，只要查到就好，先说明一下情况，其他事不重要。。”白江波没有太在意时间问题。 如果是当时就展开调查，直接深挖下去，查起来肯定轻轻松松。 但隔了两个月，溯源的难度非常大，能查到已经很不错了。 “经过我的调查，这次的流言是经过周密计划的，而且有严格的分销制度。它就像经销一样，有一层一层的经销商，形成一个完整的流言体系。” “一级经销商拿大头，在抽掉一半流水后，把任务分发给许多二级经销商。二级经销商在传谣同时，再抽调一半流水，继续分发给三级经销商。” “经过这三轮的传播，流言已经初具规模。届时已经不需要再用金钱支持，坊间自然而然地进行传播，规模进一步扩大，导致舆论狂潮。” “我们经过溯源，找到了一级经销商，但他们大多已经身亡，或者已经进了监狱。而今天这个很特别，他也是一级经销商的体量，但并没有金钱支持，我怀疑他的来历可能更高。” “他就在陈泰的庄园里，目前只是保安身份，我严重怀疑这只是伪装。我也试着查了他的背景，发现他的背景不在本市，所以他的嫌疑更大。” 张安把事件的详情娓娓道来，让白江波大受震撼。这种手法非常像后世的互联网谣言，没想到早在二十一世纪初期，互联网思维就已经被如此熟练的运用。 “你直接说是谁，我忍他好久了。”白江波摩拳擦掌，手不自觉地痒了起来。 “田大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