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重生古代,靠生娃上位虐渣》 第1章 引子 公元2050年。 世界人口急剧下降,老龄化愈加明显。 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都是白发苍苍,却仍然步履匆匆赶着去上班的老者。 却鲜少见到几个年轻人。 而更为可怕的是,这些年轻人中,绝大多数人,是抱着不婚不育想法的…… 即使各地方纷纷出台激励措施,比如生孩子政府提供养孩子到18岁的奶粉和尿不湿啦,什么孩子大学前的学费生活费全免啦,什么生三胎奖励别墅啦等等, 仍无法遏制人口呈断崖式快速下降的趋势。 由此,如何实现人口逆势增长,成为世界人类学研究的一重大议题。 黎疏疏是某985重点大学一名即将毕业的大学生。 她品学皆优,形象好气质佳。 是他们这一届毕业生中的佼佼者。 黎疏疏学的这个专业,比较特殊,是什么人口社会学,专门研究人口对社会的影响,以及研究如何能通过宏观手段,促进人口生育,保障社会发展的措施。 说实话,当初选这个专业也是阴差阳错。 对于人必须要找一个对象结婚生子这件事,黎疏疏自个儿也是持怀疑态度的。 现如今,科技如此发达,还要那玩意儿干啥? 譬如,今早,她就是在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之后,才身心舒畅地来到实验室来着。 但她的对象,却并非人类。 现如今ai技术已相当发达。 但凡有条件的家庭,都有几件ai产品。 黎疏疏虽然还只是一名大学生,但因着从小父母不在身边的关系,为了补偿她,经济上,就相对宽裕些。 两年前,她失恋逛商场时,经别人介绍,毫不犹豫地买了一台当下最先进的ai机器男友。 从此,她和她的机器男友过上了幸(性)福的生活! 每天晚上回到家以后,ai男友早已贤惠地将家里布置得井井有条,美味可口的饭菜,温度刚好合适的洗澡水,连房间香氛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尤其在就寝时,只要带上特制的手表,男友会化身一张温软舒适的床,在她脑海中,可以出现她想要的任意脸孔和声音,只要她躺在床上,床仓一关,对她的所有需求,有求必应,低声诱哄,轻柔慢捻、肆意撩拨…… 总之,就是很会很会。 虽不能真枪实干,但每一场情事,她都能达到极致体验……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之间不需要付出真感情,不能生孩子而已。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用付出感情,就不用担心被伤害被背叛。 就不会扰乱她的心绪和正常生活。 她并不想要一个真正的男友。 她曾经又不是没有过,只不过那玩意儿,太烦人。 前男友是个粘人精加作精,还是个双标男,高兴了要捧场,不高兴了要哄,还爱吃醋,有时候自己累的要死,心烦气躁,可那边厢,却还憋屈地找她来求抱抱、求亲亲…… 而且,她听朋友说,如果两人做了那事,事前事后,还千万要注意避孕。 若是偶尔情难自抑,没来得及采取措施,一个不小心,造出个人来! 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至于孩子,黎疏疏也不说是不喜欢,但却还没喜欢到想要养一个的地步。 那可是要对人负责几十年的事,生下来发现后悔了,又不能塞回去! 既如此,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的好,有那时间精力,养一条ai小狗也是不错的,还不用把屎把尿…… 所以,ai男友多好? 自从有了他,随叫随到,需要的时候嘘寒问暖、温柔体贴,永不知疲倦…… 而不需要的时候,放一边,绝不会有任何怨言,还不用担心会意外怀孕。 简直不要太香哦! 黎疏疏的导师李教授,已六十有九,白发苍苍,带着很厚的老花镜,却仍坚守着岗位。 也是没法,如今的情形,养老金缺口越来越大,能为国家省一点是一点,他想。 况且,像他这么健康、有学识又经验丰富的教授,不将自己的人生阅历系数传授给后代,也是一种浪费。 他想退,可后继乏力啊! 经历过生育高峰期的老思想李教授,对黎疏疏他们这一辈年轻人的想法,总是嗤之以鼻:哼,那是你们还没体会过有爱人和孩子的乐趣。 比挑战任何高难度的游戏都有意思! 更不知道,千百年前,人们对孩子的到来是有多迫切。 而那时,要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再将其顺利养大成年,又有多不容易! 且,生个孩子带给古人们的福利,有时又是多么意想不到? 黎疏疏:“能有多意想不到?难道生个孩子就当皇后了?就能奖励十个亿?” 李教授:“欸,并不是不可能哦!还可能还不止十个亿哦! 再说,生儿育女是非常神圣的事情,怎么可以单单用金钱来衡量呢?” 李教授一边摇头晃脑,一边眼珠子一转,“不过当前倒是有一个机会,华盛公司最近新开发出一套时空穿越系统,是关于沉静式体验古人生孩子主题的,现招募志愿者去体验做任务,如完成全部任务,奖励二十亿,还可以由系统根据你的切身体验,自动生成论文,帮你完成毕业设计,小黎同学要不要考虑去体验一下呀?” 李教授循循善诱,难得碰到与他们研究课题如此匹配的公司,还愿意出资支持他们的科研项目,他满口答应了下来。 只是,那些任务可能并不简单,不然,奖金也不会有二十亿那么多。 所以,品学皆优的黎疏疏,成为了李教授的重点动员对象。 黎疏疏:“呃,要是没完成任务怎么办呢?”,她一向不相信天下有的午餐。 李教授:“倒是不怎么样,就是系统没法帮你自动生成毕业设计,只能靠你自己手写了呗!” 黎疏疏:“啊?” 作为社会学专业的佼佼者,黎疏疏被分配的毕业设计题目是一个关于人类繁衍的大课题,即:如何说服现代年轻人重新燃起对生儿育女的热情? 这,实在有些难了! 作为自己都不信服这个课题的黎疏疏,冥思苦想数天了,硬是没想到突破口,来说服自己,说服他人,更是没法下笔。 估摸靠她自己,怕是短时间内是完不成这个毕业设计的。 完不成毕业设计,就毕不了业…… 而她,已经上了二十多年学了,不想再在学校呆着了。 此时此刻,她一颗渴望校园外自由空气的灵魂,已经在咆哮:她要毕业,快快毕业! 想到即使任务失败,也没什么大的损失,黎疏疏满口答应下来:“好!” 对完成任务赢得奖金,她倒没什么信心,她从小玩游戏就是个菜鸟; 但能去体验一下古人的生活以及生个孩子啥的,倒是挺有吸引力的,这种游戏,好像她还没玩过。 左右最近也没啥别的事,或许能帮她找到一些写论文的灵感? —————— 【开篇避雷】 1、非女强文,女主有金手指,但没有上帝视角,有时候甚至还有点傻(也可能是作者傻),喜欢用上帝视角看文的亲,可能这里不适合您。 2、慢爽文,一些爽点没那么明显,需要细细体会才能发现,喜欢看短平快爽文的亲,请绕道。 3、可能是快穿也可能是慢穿,作者只想把故事尽量写好写完整,喜欢看超快节奏的亲,这里可能也不一定适合您,您可以试试看,离去不必专门告知! 4、看故事就是图一乐呵,大家开心就好,如果觉得不合理,欢迎提出具体宝贵意见,作者一定虚心采纳,但请别杠,杠就是你对。 5、写文不易,若是您觉得还凑合,跪求加书架和五星好评,差评就免了,呜呜,作者玻璃心,有些伤不起。 最后,祝大家品鉴愉快!么么哒么么哒,爱你们! 看到小作者强烈地求生欲了吗?(_) ()( ~3)(e~ ) 第2章 系统 得到肯定答复的李教授一脸欣慰,赶紧将黎疏疏带到了实验室最里层。 原来那里,不知何时,已经装好了一套新机器。 那机器与姜梓兮家里的ai男友有些像,但是明显要高级更多,纯白色的外壳,跟一颗巨型子弹一样。 李教授抬手在腕上按了一下,床仓打开,露出里面的仓体。 黎疏疏还没怎么反应过来,李教授就给她腕上带上了一只同款式的表,和一顶奇形怪状的帽子,直接让她睡了进去,关上了床仓。 黎疏疏:这是生怕她后悔跑了啊? 不过来不及等她多想,一道软萌软萌的童声响起,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欢迎主银,莅临全世界最新、最时尚、最豪华的古代生子上位系统,我是您的小可爱康康,请问您做好做任务的准备了吗?” 黎疏疏:“呃?具体是什么任务?要准备什么?” 康康:“很简单,我们叫穿越古代生子上位系统,顾名思义,主银你需要前往古时候的各个世界,去体验生孩子的乐趣,并顺便帮里面的主角上位……” 黎疏疏:“乐趣?你确定只有乐趣? 那什么情况算是任务完成?是孩子顺利生下来,我就算完成任务可以回来了吗?” 康康:“呃,也不一定哇,为保障真实体验效果,每个任务里,都会给主银设置一些障碍,主人当然需要克服那些障碍,才能生孩子。 但主人只要顺利生下孩子,让孩子健康长到三岁,并能顺利上位帮原主报仇,就算任务完成,届时,您可以选择回归进入下一个任务,或继续留在那个世界里。” 黎疏疏:“哦?听起来有点意思,好像也没那么单调,那我先试试?” 康康一副欣喜的声音:“哇哦,主银好爽快,康康最喜欢您这样的主银了。 那我们现在开始选道具?” 黎疏疏:“什么?还要道具?” 黎疏疏平日里很少玩游戏,所以,对一些术语不是太熟悉。 康康:“嗯嗯,主银,您穿越过去的都是古代社会,医疗、科技都还不发达,为了能让您更顺利完成任务,系统很慷慨地给您配了新手原始金币:500金币呢,您可以买一些您觉得可能用得上的道具带过去,有助您成功生娃和上位哦!” 黎疏疏:“有道理!” 说话间,黎疏疏眼前出现了一个小超市,琳琅满目的商品在她面前滚动,让她目不暇接,她用手指头轻轻滑动了一下,那些滚动的画面速度慢了下来,黎疏疏终于看清了一些物品的名称及价格: 一胎多宝(80金币,可以一胎生3-6个宝宝,性别随机) 龙凤呈祥(60金币,可以生龙凤胎,一胎搞定儿女双全) 孕龙丹(40金币,会生儿子) 孕凤丹(40金币,会生女儿) 随缘丹(30金币,生一个孩子,男女随机) 美体露(50金币,改善身体缺陷,获得完美身材) 电眼丸(50金币,让您的眼睛变大变好看) 美唇露(50金币,让您的嘴型变美,唇色撩人) 冰肌雪颜(20金币,你会肤白胜雪,滑若凝脂,) 香体露(50金币,你会很香,淡雅而不粘腻,还有小小的cui情效果) 安生符(40金币,你的运气会提高80%,同时你会百毒不侵,是防暗算的神器) 复原丹(30金币,生完孩子之后,你会比常人恢复更快,身体一切状态会恢复至生子前) 美发露(20金币,你会拥有令人羡慕的一头秀发) 假孕丸(10金币,可以用在自己或他人身上,出现怀孕的假象,效果因人而异) 软体露(20金币,有了它,你身体会变得相当柔软) 声入人心(20金币,你会拥有无敌软糯娇媚的嗓音,让听了的人念念不忘) ……… 黎疏疏看得眼花缭乱,系统提供的东西太多了,但她只有500金币,需要好好规划一下。 因为主要任务是生子,首先生子丸是必须的,但黎疏疏不喜欢不确定性,所以,虽然随缘单要便宜一些,她也还是没选。 她选了一颗孕龙丹,一颗孕凤丹。 想想为了省事,一胎多生几个效率更高一些,多胎丸或者双胎丸可能也用得上,但两个都不便宜。 在龙凤呈祥和一胎多宝上纠结片刻,她最终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各选了一颗。 那个假孕丸看起来好便宜,因为平素有点喜欢贪小便宜的习惯,她顺手加了两颗,保不齐宫斗宅斗什么的,能用来诈一诈对方。 这就一共花去了240金币。 最重要的东西都买好了,这就只剩下260金币了。 看着那些什么美体露、香体露什么的,黎疏疏觉着都想要,奈何口袋不丰,一时难以抉择。 想到了什么,黎疏疏开口问系统:“康康,你这系统可真抠门,初始才500金币,我看其他系统都比这个大方多了?” 康康:“主银,这个已经很不错了,还有系统一毛不给的呢。 您放心,第一个任务是新手任务,您完成起来会相对简单些,等您完成新手任务回来,系统会根据您的任务完成情况,多给您一些金币呢,等再进入下一个任务时,您可就阔绰多了!” 黎疏疏叹了口气:“哎,那也只能这样了,对了,我能问一下,任务里的女主,长相如何?” 康康:“这个,康康帮主银提前考察过了,主银运气很不错,这第一个任务里,原主长相那是相当过关的,可以给主银省掉很多金币,不信主银您看?” 接着,黎疏疏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绝色娇美的美人儿,肤若凝脂,杏眼桃腮,樱桃小口,娇滴滴的。 行动起来,有如弱柳扶风。 更为奇妙的是,那美人儿,竟让她莫名觉着跟自己有些像,好像是自己减肥以后,穿了古装,精心打扮后的样子。 这样就一点儿也不违和了。 不过,黎疏疏想着,既然要在古代跟别人生孩子,身材还是很重要的,原主看起来有点偏瘦,胸和屁股都不够丰满,她还是决定花个大价钱,买一瓶美体露。 毕竟,在现代,她在自己的外貌保养上,也是很舍得的。 就又花掉了50金币,还剩210金币了。 剩下的钱不多了,黎疏疏挑了一些又便宜又特别的小玩意儿:香体露、软体露、声入人心、安生福和复原丹,这些都拿下,就又花了160金币了。 还剩下50金币,不知该买点啥。 她又在超市里闲逛了一小会儿,目标盯着50以下金币的小道具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两个商标上:催泪符(10金币,你能在任意想哭的时候哭出来,可循环使用),镇痛丸(5金币,会让你的痛感减轻80,单次使用);还有一些痒痒粉、痘痘粉什么的,都很便宜。 黎疏疏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凭直觉,她觉得这些玩意儿可能派上用场,于是毫不犹豫地选了一些,凑了50金币,买了单。 康康:“主银,康康友情提醒您,为了保证体验效果,进入任务世界后,你会接收原主的所有记忆,在新手世界你并不会知道我的存在,你只会以为你是原主重生的。” 黎疏疏:“啊?还带这样的?” 不能带着现有记忆穿越? 那她在现代二十多年所学的知识,可不都用不上? 身为现代人的优越感突然就没了?! 怎么不早说! 她一时心里慌的一批。 不过,系统可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一句“卧……槽”还没骂完, 一阵白光闪过,黎疏疏感觉到头晕目眩, 随之,失去了意识…… 第3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1 “啊!” 好像做了一个多么了不得的梦,黎疏疏骤然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有些简陋陈旧的房间,她睡在一张梆硬的床上,连幔帐都已陈旧发黄。 这是……,宫女的住所? 她重生了? 脑子里电光火石,涌入上一世的记忆…… 她是大晟朝当今宰相黎相的第五女,却因生母地位的不堪,被父亲厌弃,沦为了嫡姐黎小蝶的丫鬟。 黎小蝶进宫成了妃嫔,将她也带进了宫。 因黎小蝶自己痴迷七王,故而不愿意侍寝,想让她代替,她们因着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来着,刻意打扮一下,还是很有几分相像的。 黎疏疏当然不愿意,士可杀不可辱。 于是,黎小蝶就让下人按着她的脖子,将其头埋入装满水的水缸中…… 记得前一世,在这里她没死成。 黎小蝶见她冥顽不灵,拿她小娘的命来威胁她,说是如果她不答应,就剥了她小娘的皮,用来做灯笼。 黎疏疏没法,只得被迫屈服。 她被简单梳洗一番,送上了那龙床。 所幸,前一世,黎小蝶的圣宠并不丰,平均下来,也就大概一月一次的样子。 而那帝王,或许也是纯粹为了生子的任务,中规中矩完事后,亦并未多看她一眼。 白日里,更是从未到过黎小蝶所住的宫殿——漱玉宫。 所以,三个月过去,她们并未露馅。 谁知,就在她代替黎小蝶侍寝三次后,一次偶然的机会,黎小蝶突然见到了皇帝真容,发现皇帝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是个老头。 反而拥有绝世容颜,身躯凛凛、俊逸非凡。 比之那七王,尊贵威严,容颜更盛。 这才后知后觉地,又迷恋上了皇帝。 她决定下次自己去侍寝了。 一旦她自己去侍寝,就没有留着黎疏疏的必要了。 相反,留着她,倒是个隐患——保不齐哪天万岁爷就发现了她们两姐妹之间桃代李疆的操作,那可就犯了大逆不道之罪,一切都完了。 于是,黎小蝶先是将黎疏疏贬去辛者库劳作了一段时日,后还是觉着不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一个夜黑风高的下雪夜,黎小蝶命她最贴心的下人刘嬷嬷,带着一群人,将她投入了冷宫门口的一口深水井里。 更过分的是,在那之前,刘嬷嬷还大笑着告知了一个让她痛不欲生的事实,她的小娘,因与人偷情,被大夫人抓住,早在一个月前,被父亲挖了双眼,浸了猪笼 …… “醒了?”宫女小叶来到床前,看她睁开了眼睛,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 “我劝你啊,还是从了,别忤逆小主,你斗不赢她的。”小叶叹了口气,规劝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黎疏疏冷冷地开腔询问。 小叶倒是没想到她都这会儿了,还能那么冷静。 她看了看外面的日头,“约莫快到酉时了”她又磕了颗瓜子“你要是想通了,就赶紧告诉我,我好去报告主子,戌时一过,乾清宫就该派人来抬人了。” “我愿意。”黎疏疏叹了口气,冷静地答道。 “什么?”小叶大概是想不到事情会发展这么顺利的,因着面前这位从前一向都是很轴的,虽然是个地位底下的庶女,但她一旦认死理不愿意干的事,是任谁也奈何不了她的。 当然,为此,她也受了不少罪。 今儿,是破天荒的,开窍了? “我说,我愿意,你去禀报小主,让她安排人为我梳洗。” 黎疏疏只得又确定了一次。 “果真?好好,我这就去。” 小叶好似得了莫大的好消息,赶紧地跑着去主子那儿邀功去了。 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黎疏疏自己扶着床沿坐了起来。 她抬起手腕,腕上凭空出现的一个手表。 点开开关,里面有很多不同的选项,一些不同名字的药丸和药水,不知为何,不用别人告诉,她也知道这手表怎么操作,这些药丸分别是用来干什么的。 手表旁,突然出现掉落一张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小纸条,她捡了起来。 展开,只有四个大字:生子上位! 黎疏疏眸光变得幽深:是了,既然上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那么她一定要过得与前世不一样。 这回,她要让那些欺辱她和小娘的人,通通付出代价。 随后,她若无其事地将那张小纸条扔进嘴里,嚼一嚼,吞了。 漱玉宫东偏殿里,小叶快速从外跑了进来,压低了嗓子,兴奋地喊:“小主,刘嬷嬷,好消息,黎疏疏她同意了。” “什么?”闻言,黎小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没想到这一次会这么顺利,“做得好,小叶,这次你功劳最大,回头重重有赏!” “谢小主!”小叶赶紧得瑟地行礼。 黎小蝶这才转头看向身旁的刘嬷嬷:“嬷嬷,接下来,就靠你了!” 刘嬷嬷眼里闪过一道精光,面色狠厉:“小主放心,定给您调教得明明白白的。” 刘嬷嬷紧随小叶屁股后面,来到黎疏疏所住的厢房。 正准备用点狠厉手段威胁她一番,谁知,那黎疏疏见她,早已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眼含热泪,抽抽嗒嗒地,“嬷嬷,奴婢想通了,什么都答应您,只求您轻些罚奴婢,则个……” 那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纵使再铁石心肠之人,也下不去手了。 刘嬷嬷欣慰地点了点头,嗯,看来孺子可教也,那就用不着她准备的那些物什了…… “嗯,如此甚好,那我就来教你一些侍寝的注意事项,以及传达小主的要求” 接下来,刘嬷嬷倒是没再为难她,只是强调让她侍寝期务必不要多言,不要有额外的动作,不要做引起皇帝怀疑的任何事,“可都记清楚了?” 黎疏疏假装恭顺地一一听了,点头确认,“奴婢明白,都记下了。” “那一会儿,我就安排人来替你梳洗。”刘嬷嬷走前,回头瞧了她一眼,满意地叮嘱道。 刘嬷嬷走后,黎疏疏脸色沉静下来,再次抬起手腕,望着腕上的目录,若有所思。 这个手表竟然可以用意念驱动,里面的药物也并不需要她拿出来放进嘴里,她只需脑中想着要用哪个,哪个就自动进入了她的身体。 而别人根本看不到她的任何动作和异常。 刚情急之中,她用催泪符试了试,果然效果不错。 她绝美的下嘴唇一勾,竟不合时宜地笑了笑。 要知道,上辈子,这里她可没那么容易应付过去。 上辈子,刘嬷嬷为了威胁她乖乖就范,不让她背地里做对不起黎小蝶的举动,用十根绣花针,生生扎进了她手指头的指甲盖底。 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痛,让她毕生难忘! 第4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2 洗漱完毕后,戌时三刻,果然有小太监过来抬她去往养心殿了。 过去的路上,黎疏疏脑子里也没闲着,她在快速地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首先,第一重要的,是必须尽快救出小娘。 上辈子,小娘被人陷害而死,是她最大的痛,或许正是因为死不瞑目,她才有了这次重生的机会,所以,她必须牢牢抓住。 算算离上一世小娘出事的时间,还有大概五个月,如果想这一世与上一世有所不同,今晚是她改变命运的最大机会。 必须好好把握。 如今形势,她没有别的办法,只有那圣宠,或许是她可以肖想一下的,唯一的,逆袭上位机会。 今晚她必须好好表现,让万岁爷记住她,才有她以后的翻身之本。 只是,上一世,她由于是被迫,加之过于紧张害怕,在那龙床上,始终都不敢睁开眼,也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导致虽然也有过三次伺候万岁爷的经验了,她却硬是没能看清楚万岁爷的长相,更是几乎全程与万岁爷零互动。 只记得他身形极为高大,动作也不怎么温柔还略微粗鲁,好像对床弟之事也不怎么热衷,每次都是快速例行公事般地解决完,就让人将她抬回去了。 那时,黎小蝶见她每每被这么快抬回去,还总是出言讥笑:“就说这届万岁爷果然年纪一大把了,身体不行,不然每回时间都那么短?也难怪登基十年,后宫竟一个子嗣也无……” 刘嬷嬷见她越说越不像话,赶紧出声打断:“小主,小心隔墙有耳!” 黎小蝶还不当回事儿:“怕什么,我说的就是事实啊……” 刘嬷嬷:跟着这么不靠谱的主子,也是作了孽了。 不过有一点黎小蝶是没说错,大晟朝当今圣上顾璟焱,十六岁即位,到如今已在位十年,已二十有六。 虽然国家在他的治理下,如今国运昌盛,民富力强,但唯一的遗憾,却是始终没能留下子嗣。 圣上虽然一向励精图治,鲜少光顾后宫,但毕竟也举行过三轮选秀,那后宫除去半路死去的妃嫔,如今在世的还摆着那二十多位,竟是一位都未能给他诞下一儿半女。 早年间,还曾有两个妃嫔怀过孩子,可惜都是半路流产,未能平安生下。 近几年,甚至,连个怀孕的都没有过。 日子久了,不说太后催得紧,就连民间和朝堂都替他着急,有关这届圣上患了不育之症的传言,在民间那也是愈演愈烈。 恰逢前两年,皇后患病离世,太后一时情急,下了死命令:这后宫暂不立后,谁先为陛下诞下皇子,谁就可以立马当皇后。 不论出身! 一时间,后宫妃嫔们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也很是热闹了一番。 皇帝或许也是感觉到了压力,这段时间来得也勤了些, 可好一阵子过去,还是未有任何动静。 害得皇帝都开始自我怀疑:莫非真的是自己不行? 因每每带着任务,强迫自己与不怎么喜欢之人行那单调乏味的运动久矣,皇帝对床弟之事越发地意兴阑珊,兴趣寥寥。 甚至开始自暴自弃。 这又好一阵没往后宫来了。 这回,选黎小蝶侍寝,还是今日去太后宫里请安,被太后强烈要求下,这才答应的。 说来,这黎相与太后,还带点亲戚关系,因着皇帝生育艰难之事在民间传开了,有条件又衷心爱护自己子女的家庭,都不愿意让自己孩子来这身宫守活寡,看不到希望。 这就间接导致每回的选秀,秀女质量越发参差不齐。 太后没法,这才私下要求黎相安排一个女儿入宫,美其名曰,可以巩固他在前朝的势力。 这黎相也最是个会钻营取巧的,想当初,他可劲儿纳下那么多小妾,又让她们敞开了肚皮生,这才有了六个女儿这么多。 对于这些女儿,他早就盘算好了,是要送到各个位高权重之人府里,用来联络关系和巩固自己地位的。 所以,对太后的要求,他当然满口答应了下来…… 嫡女,自然是要进宫的,他才不管这女儿过不过得幸福呢。 还好,黎疏疏的小娘早就看透了他的这一切谋算,在她很小的时候,娘俩就开始装傻充楞,别的小姐琴棋书画样样学,就她每天招猫遛狗,不务正业,还穿得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 这才惹了黎相的嫌弃,没将他这第五个庶女放在眼里,甚至仍由着大夫人欺负她娘俩,最终,沦落为婢女的身份。 因为在黎相看来,既然连后宫的宅斗都斗不过,那这个女儿基本也就是个废人了。 黎疏疏这也才逃过了被送去给那些七老八十老头子当小妾的命运。 只可惜上一世的黎疏疏,虽然没给老头子当小妾,最终却也没逃过凄凉的下场…… 黎疏疏坐在小轿上一番思量,为今之际,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得顺利应付过今晚的侍寝再说。 可是如若还像前一世一样,中规中矩,肯定是不中滴,必须…… 她悄悄抬起手腕,开始选道具,美体露、香体露、软体露、声入人心统统选上,想了想,催泪符好像是可以循环使用的,不用白不用…… 手指在那些有助于生孩子的各种丸前停了片刻,纠结再三,还是决定先不用了。 毕竟,这些丸数量有限,得省着点。 她现在身份还见不得光,有了孩子怕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可能更是催命符。 她得先让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能保护好自己和孩子了,再考虑生孩子之事。 况且,即使她现在有了孩子,又如何证明是皇上的呢? 现在明面上,来侍寝的,是漱玉宫的黎小蝶而已! 简而言之,她首先得让皇上迷上她、心里有她、重视她…… 道具用上后,她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胸口胀胀的,肚兜被撑得鼓起很高,她自己偷偷用手试了一下,嗯,手感不错。 软,很软,估计是软体露的作用。 臀部也有了变化,随着臀部变得挺翘丰满,那原本就很细的小细腰,显得更加盈盈不堪一握了。 总之,她对自己现在的身材,非常满意…… 养心殿的摆设一如上一世时,阔大的龙床,明黄的绣着龙纹的帐幔,博山炉里,好闻的龙涎香幽幽地燃着,一缕缕青烟直直往上…… 夜静,静得让人昏昏欲睡…… 黎疏疏在床上等了许久,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 三更时分,才听见开门的声音。 随后,有轻轻的脚步声迈了进来,脚步声透着沉稳,黎疏疏一慌,连忙闭上了眼睛。 虽则思想里有了上一世的经验,但毕竟这具身体,却还是初次,她还是紧张得心跳咚咚如捣雷。 她紧张地竖起耳朵,细细听着对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心都被汗浸湿了。 皇帝缓缓地走进,在床边坐下,带过来一阵淡薄的酒气。 皇帝今儿从太后处出来后,心情就不太好,一想到太后又逼着他宠幸妃子,催生孩子,就生出些逆反心理。 但他也知道太后说得没错,他如今年纪也不小了,确实得抓点儿紧留下个一儿半女的。 不然,他这苦心经营的大好江山,怕是得拱手让人…… 为了缓解情绪,他晚上特意小酌了几杯。 黎疏疏小手攥得紧紧的,心跳得老快,像是要从喉咙里窜出来一般,可等了小半天,他却也一直没什么动静。 黎疏疏闭着眼睛想:难不成,万岁爷,是在观察我? 他要是见过黎小蝶怎么办?虽说黎小蝶曾告诉过她,选秀当天皇上根本就未去现场,后来,两人也一直未曾有机会碰面,可万一呢? 万一在黎小蝶不知道的某个瞬间,皇帝见过她了呢? 第5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3 又觉着应该不至于。 本来她们两姐妹就长得很有几分相像。 且为她梳洗之人,有刻意按照黎小蝶的样貌来装扮她,加之现在灯火昏暗,即使皇上曾经远远瞟过黎小蝶一眼,也不该这么快发现什么异常才对。 再说,上一世,在这之前,万岁爷并没有见过黎小蝶。 黎小蝶一通胡思乱想,却听床侧之人,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她刚略微沉下去一点的心,又被重新提溜了起来。 深呼吸一下,缓缓睁开眼睛,却只瞧见了一个侧影。 皇帝没有在看她,只是微微地低着头,右手按着太阳穴,好似头很痛的样子。 对了,他刚喝过酒。 顾璟焱似乎发现黎疏疏睁眼了,忽然放下手,向她看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莹润白皙的瓜子小脸,那双小鹿般灵动的大眼睛,正忽闪忽闪地望着他,显得尤为单纯可爱。 皇帝心想:算了,她也是个无辜之人而已。 “是朕吵醒你了吗?” 那声音尽量轻柔,好像生怕吓着了她,但还是掩饰不住的威严。 黎疏疏这才看清皇帝的脸,呼吸瞬间一滞。 这万岁爷长得可真好看,他比那七王爷还要好看。 干净、漂亮的五官轮廓自不必说,就那双狭长的眼睛,黑沉沉的,温柔之下,又带着几分帝王的威压,让人甘心臣服。 鼻尖上一颗褐色小痣,使得他整张脸看起来稍微柔和了些,让人过目难忘。 并没外人传说的,像一般帝王那么让人望而生畏。 见黎疏疏不回话,他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又问:“怎么了?” 黎疏疏反应过来,连忙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臣妾是装睡的,万岁爷没有吵醒臣妾。” 这一出声,连黎疏疏自己都愣了一下,她的声音……,怎么变得那么软糯好听? 好似还是原来的声音,又好似不一样了,透着软糯,又透着些许妩媚,娇滴滴的。 皇帝跟着一愣,转而淡笑一声“你倒是实诚”。 复又开腔:“刚刚看着朕做什么?朕脸上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黎疏疏好似很认真地偏头想了想,答道:“有。” “嗯?”皇帝随着声音,用手抚上自己的脸,“哪里?” 黎疏疏狡黠一笑,小心翼翼道:“好看。万岁爷的脸,长得真好看。” 从前的黎疏疏谨小慎微,是断然不敢说这样的话的。 但如今,她变了,为了哄面前之人开心,她要习惯说好听的话。 果然,皇帝听了黎疏疏的话,甚是受用。 以为会一如往昔般,今晚又是乏味的一晚,却没想到有点儿意思。 他唇角勾了勾,伸手刮了一下黎疏疏的鼻子:“朕刚刚才夸你实诚,怎的,这就拍起马屁来了?” 黎疏疏讪讪地跟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暗忖:万岁爷错了,我拍的可不是马屁,是龙屁呢。 但这话谄媚过头,她没敢说出来。 只佯装怯怯地拉过被角,挡住脸,剩一双眼睛骨碌碌地瞧着他。 皇帝也没闲着,一边打量着她一边心想:倒是个妙人,比成日里来的那些中规中矩的女子,倒是有趣几分。 顾璟焱这下也来了几丝兴趣,他饶有兴致地俯下身子,与她四眼相对,压低着声音道:“躲什么?朕难道会吃了你?嗯?” 靠得近了,鼻尖闻到一阵暗暗的幽香,甚是好闻,缓解了他酒后的头晕头痛,有些舒服。 那小丫头又往里缩了缩,怯生生开口道:“臣妾怕说错话,嬷嬷说了,惹了皇上生气,是要杀头的。” 好似为了印证她的害怕,声若蚊蝇。 “哦?哪个不长眼的嬷嬷说的?”他佯装皱皱眉,一本正经道:“朕这就让人杀了她。” 那才好呢! 黎疏疏心内想着,那刘嬷嬷上一世对她可不好了,反正也是她要报复的对象。 但她知道这会儿不现实,她瞪大了眼睛,好像很害怕“诶?” 顾璟焱被她这天真的模样逗笑了,捏了捏她的脸:“朕唬你的,你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随心就是了,朕不会生气。” “疼……”黎疏疏摸了摸自己被捏得有些泛红的脸,好似这才放下心来,笑盈盈地望着他。 没想到,这一世皇上脾气竟是这样好,上辈子自己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 “你叫什么名字?”顾璟焱问道。 黎疏疏,我叫黎疏疏啊,她在心里回答,小娘很喜欢一句古诗“篱落疏疏一径深”,刚好她又姓黎,这不就取了这个名字。 可她这会儿怎么能说呢? 还未到时候。 “黎小蝶”她说完咬咬嘴唇,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转而又问道:“皇上叫什么名字?” 顾璟焱好似听了什么了不得的新奇问题,讶异了片刻,这才道:“顾璟焱。” 说完,他抓起她的小手,在她手心写字:“顾,璟,焱,知道了吗?” 黎疏疏乖巧点头。 “好好记着”他又道,抚了抚她一头柔顺的及腰长发。 “记住了”她认真答。 “你的指甲长得很好。”顾璟焱忽然说道,同时捏着黎疏疏的手指,看她指甲上的月牙。 黎疏疏心头一跳,因为常年干活的关系,她的指甲很短,而且手指头上难免磨出一些老茧来,不似一般大户人家小姐,都是细皮嫩肉,留着很长的指甲。 不过,这会儿,她仔细一看,还好还好,可能因为用了美体露的关系,手上肌肤也得了好处,变得柔嫩细滑了许多,只那手指甲,却是没有自个儿变长的。 不会被他看出点什么来了? 黎疏疏心跳得极快,小心翼翼地抬眼偷看他。 这会儿如果就看出来了,黎疏疏也不知是好是坏。 顾璟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眉头微蹙。 “怎么了?”黎疏疏小心询问。 顾璟焱扫了她一眼,淡笑着抬手捏了捏鼻梁:“没事。今夜喝了酒,有些头疼。” “我去给您要一杯蜂蜜?听说喝了酒,喝点儿蜂蜜可以解酒,兴许喝了蜂蜜,头就不疼了!” “不必了,你……”他正待拒绝。 黎疏疏已然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光溜溜的,不由脸躁得一红,急忙扯过挂在床旁的寝衣,将自己裹了起来。 不过,这也有些晚了,某人已经被那惊鸿一瞥,给怔住了。 白,曼妙,还有什么来着,他又揉了揉太阳穴。 黎疏疏下得床来,赤着脚跑了两步,想想不对,又折了回来。 还是别往外跑?多个人看见她,就多一份暴露的风险。 “怎么了?”顾璟焱滚了滚喉咙,暗哑着声音问。 黎疏疏心虚地走过去,道:“臣妾又想起来,那个好像是谣言,蜂蜜不能解酒。” “要不,要不臣妾给万岁爷揉揉?”黎疏疏绕到他身侧,果真就伸出手指,给他轻轻按了起来。 鼻尖好闻淡淡幽香越来越明显。 不一会儿,顾璟焱感觉舒适了不少。 抬眸,眼神在她身上游离片刻,忽然从身后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哑着声问:“那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爱妃?” “什……什么真的假的?”黎疏疏吓坏了,条件反射地双手抵着他的胸襟,一双小鹿眼乱撞着,浓密卷翘的睫毛颤颤的…… “蜂蜜解酒?”顾璟焱滚了滚喉咙,暗哑着声问。 他双手滚烫有力,黎疏疏被他握着腰肢,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哪里还说得出话? 脑子里跟团浆糊似的…… 他好似还不满意,又加重了些力道“嗯?是真的,还是假的?” 第6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4 有那么一刻,黎疏疏简直分不清他究竟在问什么。 但也就那么一刻。 随后,一个柔软的吻落下来,她脑袋就一片空白了…… 缠绵间,他在她耳畔低声询问:“爱妃……,用的什么香露?” 黎疏疏脑子里朦朦胧胧的:“没……,臣妾……,没,没用什么香露啊?” 顾璟焱:“哦,那许是爱妃的体香,甚是好闻,朕喜欢……” …… “爱妃好软,朕也喜欢” …… 许是因为用了催泪符的关系,这一夜,她哭了好多次,眼里一直雾蒙蒙的,就没干过。 引得身前身后那人各种怜惜不忍,却又因着自己的需求,只得不停地哄着她…… 直到后半夜,她才在他怀里抽抽嗒嗒地晕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顾璟焱早已去上朝了。 许是怕吵醒她,走的时候,特意轻手轻脚。 黎疏疏被自己吓了一大跳。 她头次侍寝,怎么敢在养心殿里睡了一夜整觉? 她没回漱玉宫,那宫里可不就有了两个黎美人? 不过转念一想,她既没回去,那黎小蝶断然也是不敢出来露面的,应该不妨事。 只是,这次回去怕要被黎小蝶给狠狠修理了。 她慌里慌张地下床来,自己穿好了衣服,低着头,打开殿门就要回去。 却被门口的小太监拦住了,“娘娘,皇上说让您多睡会儿,等会儿他下朝了来陪您用早膳呢。” 黎疏疏急得不行,可不敢让他看出自己是个冒牌的黎小蝶。 “公公,我想先回去洗漱,换身衣裳。”黎小蝶一边说着,一边侧过脸,佯装娇羞。 小太监了然地点了点头。 昨晚殿中的动静不小,他也是听着了的,可是响了许久,直到后半夜。 面前这位娘娘,是个有能力的,那声音断断续续的,跟个猫儿似的,饶是他一静了身的太监,也被撩拨得脸红心跳。 他可是从未见过万岁爷有过这般荒唐行径,想来万岁爷对她应是相当满意才对。 于是,他赶忙招呼人用轿子送黎疏疏回了漱玉宫。 回去路上,黎疏疏一度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偏差:万岁爷,何时变得这么勇猛孟浪了? 记得前一世,他很快的? 回到漱玉宫,刘嬷嬷将宫门一关,让黎疏疏跪下,黎小蝶坐于上位,厉声问着昨晚的情况,确定这事儿糊弄过去以后,又不放心地问万岁爷对她怎样,还让她将自己跟万岁爷的过程、细节都默背了下来。 黎疏疏红着脸,乖乖地详细描述了一通, “……万岁爷从我的腰肢一路摸了上去……, ……后来,沐浴时,万岁爷又没忍住……” 眼见那刘嬷嬷老脸也跟着渐渐泛了红,那黎小蝶更是一张帕子绞得稀烂,才在她一声“住嘴”中,停了下来。 黎疏疏是故意的,瞧着她俩的窘样,她有一丝暗爽。 “捡重点的说就行。”刘嬷嬷强调道。 黎小蝶心里五味杂陈的,不是传闻万岁爷不行吗?怎的好像与传闻不一致? 这小贱蹄子倒是享受了。 亏她昨儿以为七王会来御花园找她幽会,那冰山美男,她追了好久了,人家就是不搭理她,偏她也是个拗的,人家越是拒绝,她就越是难耐。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为此,她推了侍寝的活,却大半夜的在御花园喂了一晚上蚊子,硬是连七王个鬼影都没见着。 想想就气。 一气就拿起手边滚烫的茶水杯子,直往跪着的黎疏疏身上扔,黎疏疏扭身躲过了,但还是有几颗烫水溅到了她身上,烫得生疼。 “贱人,竟然敢躲,你还反了天了!”黎小蝶见没打中黎疏疏,更气了,起身就想去扇她巴掌…… “小主,稍安勿躁”刘嬷嬷还是不放心。 黎小蝶在宫中诸多事宜,都仰仗这刘嬷嬷,对她的话还是听几分的,只得讪讪地先忍着。 刘嬷嬷这才对着黎疏疏又问道:“昨夜,皇上跟你说了什么?” 黎疏疏果断地回答:“皇上没跟我说过什么话。” “哦?”她将信将疑地打量着黎疏疏“皇上全程没跟你说过话?就一直……” 这么长时间? 就这样还没子嗣? 她有些不相信。 “嗯嗯,皇上来得有些晚,许是政事耽搁了。奴婢都不敢看他的,怕露馅,真的,奴婢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清。”黎疏疏怕她不信,又强调了一遍。 刘嬷嬷这才点点头,姑且信了。 小叶带黎疏疏下去洗漱,看到她浑身上下那一身的斑斑点点,也是惊得不行,“这万岁爷,怕不是属狗的?” 黎疏疏对这些却是混不在意的,只脑子里在计划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果按照前世的记忆,那么她暂时还是安全的,万岁爷这次召黎小蝶侍寝后,下一次该是约莫一个月以后了,这个月里,她能干点什么呢? 可这一世,万岁爷明显对她有了些许不同,也不知到底会如何? 可由不得她多想,事情就超出了她的预计。 皇帝下朝后,径直来漱玉宫。 彼时,她已穿戴整齐的宫女服,忍着浑身快散了架似的酸痛,正在给黎小蝶端茶送水捏腿捶肩。 随着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李德海尖尖地嗓子喊了一声“皇上驾到”,有人就从漱玉宫门口,大跨步地进来了。 黎疏疏回来之时,忘了说万岁爷下朝后要同她一起用早膳。 当然,她也确实没料到万岁爷会追来漱玉宫。 这会儿,殿中几人皆是慌得一批。 慌忙之中,刘嬷嬷只得拖着疼得龇牙咧嘴的黎疏疏快速藏在了寝宫的门后面。 皇帝边跨进殿门,爽朗的声音却也跟着响了起来,“爱妃,朕不是吩咐人跟你说了一起用早膳吗?怎的直接回来了?” 黎小蝶也是第一次得见天颜,连忙行礼“臣妾接驾来迟,还请万岁爷恕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她,如今却是紧张局促得紧。 “免礼”皇帝亲切地拉起了她的手,和她一道在座位前坐下。 坐定后,半响,黎小蝶才想起开口解释“臣妾,臣妾是想回来先梳洗一下……” 皇上点头表示理解:“嗯,也是。” 几个宫女跟进来,往桌上放了些东西,大概是他带来的早膳。 黎小蝶全程也不说话,只怔怔地偷偷打量着皇帝,有些失神,黎疏疏在门后面瞧得真切,她猜,自己这嫡姐,怕是也没想到皇上长得竟这样好看。 旁人都退下后,他才启唇:“你气色似乎不太好,怎么不多睡会儿?” 昨夜明明见她肤色很是白腻红润,很健康的样子,这会儿,虽施了脂粉,却好似有些憔悴了。 黎小蝶忙忐忑道:“时辰已经不早,臣妾不敢贪睡。” 皇帝眉毛微皱“哦?不敢?这可不像你。” 第7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5 他这句“不像”,把一屋子的人都弄紧张了。 黎小蝶此刻应是比谁都紧张,她只知道黎疏疏代她去侍寝了,却不知道昨晚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又说了什么,因此回起话来,便句句斟酌,生怕说错话。 “万岁,万岁爷说笑了。”她干脆低下头,少说少错。 顾璟焱一听这话,又微微蹙了蹙眉,沉默片刻,将一只碗推到她面前,“先吃点儿东西,昨夜辛苦,该好好补一补。” “臣妾不辛苦,万岁爷先吃。”黎小蝶将另一只碗向他推去。 皇帝低头,盯着她手的位置看了片刻,站起身来,道,“朕不饿。” 说着,他覆手在殿中慢悠悠地散起步来,边走边观察房间。 “你进宫这些日子,住得可还习惯? 朕看这漱玉宫的陈设还是太过简陋,回头你可以跟李德海说说,缺什么,让他置办。” 边说着,他边就要转悠着,往寝殿方向而去。 他这话说得云淡风轻,黎小蝶和候在门口的刘嬷嬷却紧张得汗毛倒竖,恨不得跑步去揪住他,让他别到处转悠了。 “万岁爷!”就在皇帝抬脚要进寝殿之际,黎小蝶“腾”地站了起来,小步快走地到他身边,努力镇定下来,道:“臣妾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谢谢万岁爷关心。” 顾璟焱抬起的一只脚在空中停滞,“那就好,不过这屋里瞧着,总觉着哪里不对,像是缺了点什么……” 说着,他还是跨过了寝殿的门槛,鼻翼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那身前的阴影越来越大,黎疏疏在门后面躲着,大气都不敢出,心提到嗓子眼儿…… “哎呦……”就在皇帝准备再往前一步,黎小蝶忽然叫了一声,随后扶着额头,缓缓地跌坐在地。 刘嬷嬷心领神会,跟着演了起来,忙奔过去:“呀,娘娘,您怎么了?” 皇帝转身,盯着殿中一幕,僵硬了片刻,还是跨过门槛,行至跟前来扶她“爱妃怎么了?” 黎小蝶搭上他的手,娇娇软软地站起来,扶着额头道:“臣妾无事,臣妾就是突然感觉有些头晕。” 顾璟焱:“要紧吗?是否要传太医来看看?” 黎小蝶连忙摇头:“不要紧,臣妾应该是饿的,老毛病了,一饿就头晕。” 皇上点点头:“那就先吃点儿东西。” “好的,万岁爷您也吃。” “朕不饿,朕看着你吃。”说罢,顾璟焱果真在黎小蝶对面坐下,认真看她吃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许是觉着自己心里的某些想法很是荒唐,笑着摇了摇脑袋,就起了身,“朕还有事,先走了,爱妃慢慢吃。” 说罢,就大步往外行了去。 看着皇帝远去的身影,黎小蝶和刘嬷嬷这才松了口气。 一有闲工夫,黎小蝶就又生气起来。 她不知从哪,抽出一根鞭子,就往黎疏疏身上抽去,“贱人,都是因为你,才害得本小主这般狼狈。看我不抽死你。” 还是刘嬷嬷理智地拦下了她,“小主,使不得,她身上要是有了明显的伤口,怕是再侍寝要被万岁爷发现……” 黎小蝶阴森一笑:“哼,再侍寝?还轮得到他?” 既今日见了万岁爷的真容,那七王又一直没给她好脸色,下回侍寝就她自己来好了,虽然七王,她也还是不会放弃! “下次侍寝不用她了! 本小主决定自己来,现在就将她打发去辛者库,本小主看见她就烦!”黎小蝶一脸不耐烦。 黎小蝶仗着自己长得好,本就心高气傲,可偏偏黎疏疏这个庶妹,明明是个贱丫头,从小缺衣少食地长大,却长得比她还要好上三分,连那七王,都被她勾了魂。 这就让她嫉妒得发狂。 尤其是昨晚侍寝回来后,她发现那丫头,貌似出入得更加妖孽了,连那普通的下人衣服,都被她穿出风情来。 不然,怎么刚侍寝一晚,就让那传说中不中用的皇帝主动来了漱玉宫,这还得了? 必须赶紧处理,留着她将是个祸害! 黎疏疏正在给黎小蝶重新沏茶,听她这么一说,秀眉微不可察地跳了跳:这剧情,好像跟上一世不太一样? 上一世,她也是去过辛者库的,但那是侍寝三个月之后,可没这么快啊? 难道这辈子,有什么不一样了?她偏头思索了一瞬。 是了,这辈子是不一样的。 上辈子,皇帝并没有像今日这样,侍寝第二日来漱玉宫,黎小蝶要见到他的真容,得等三个月后的偶然遇见。 没成想,这一世,她用了些特殊方法,让皇帝对她有了印象,却也将他这么快给招了来。 这可不成啊,她还不确定有没有勾起皇帝的注意呢? 如若这就被罚去了辛者库,怕是没多久,万岁爷就要将她给忘了。 心里想着,她抬了抬自己的手腕,在上面划拉了两下,看看有什么合适的。 却在那个“痘痘粉”的菜单上停顿了,这痘痘粉顾名思义是让人长痘痘的,只是价格很便宜,才2金币,不知道效果如何? 哎,不管如何,她还是决定下一些试试。 管她的,反正又不是下在自己身上。 下完又觉着怕不够,还下了一份1金币的痒痒粉。 这两样东西都是一次性的,还好因为够便宜,她当时多买了几份。 果然,下午的时候,小太监又来传话了,宣黎美人今晚继续侍寝。 彼时,黎疏疏已经收拾好细软,在前往辛者库的路上了,却被气喘吁吁的小叶追了上来。 她不由分说地拉着黎疏疏就往回跑“疏疏,你暂时不用去辛者库了,小主叫你回去。” 黎疏疏佯装诧异:“啊?发生什么事了?小主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小叶却顾不得跟她解释那么多“回去再说。” 黎疏疏被小叶连拽带拉地“请”回了漱玉宫。 才一会儿不见,那黎小蝶却似变了个人一样的,脸上长满密密麻麻的红痘痘,身上脖子上也是,要命的是,奇痒无比,她还得一直不停地挠,一些地方,都已被她挠秃噜了皮。 见黎疏疏过来,她气急败坏地嚷道:“算你走运,万岁爷又宣我侍寝了,我如今这副样子怕是去不得,再便宜你这回!” 求人还求得这么理直气壮。 黎疏疏还在那假模假样地拒绝:“不要啊,小主,奴婢,奴婢不敢去了,万岁爷,可,可太能折腾人了……” 殊不知,旁边其余人,也是见过万岁爷容貌的,却纷纷露出羡慕的眼神:…… 黎小蝶也想过对皇帝据实以告,说自己生病了请假,但这是难得的圣宠,她又舍不得浪费:她来这宫里也有一阵儿了,一直都未有机会侍寝,这万岁爷好不容易想起她来了,若是拒绝,怕是以后机会就难得了。 最终与刘嬷嬷一商量,还是决定铤而走险。 此举,正合黎疏疏心意。 她在旁人不可见的某个瞬间,偷偷地勾了勾唇。 第8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6 再次来到养心殿,出人意外的是,皇帝竟早早就在殿中等着了。 皇帝着一件墨色丝质寝衣,矜贵华美,端坐于书案后面,手里拿支狼毫,正凝神在奏折上批注着什么。 黎疏疏这次学乖了,她没有像上次一样,全身脱得光溜溜,而是穿了一件素白的丝质寝衣。 见她过来,皇帝微抬了抬眸“来了? 朕很快就忙完,爱妃且等一下。” 黎疏疏行了礼,乖巧地去龙床上候着。 只不过,皇帝这下让她等的有点久。 百无聊赖之下,黎疏疏决定大着胆子下得床来,站到了皇帝身边,托着腮,静静地看着。 顾璟焱感觉到了身侧的异样,一股略微熟悉的幽香暗暗传入他鼻尖,让他原本有些疲累的身躯,缓解不少。 他微微抬眸,打量着她:“有事?” 黎疏疏刚才无聊将长发绑成了一条大麻花辫。 此时,她因着略微紧张羞涩,手里只把玩着垂直胸前的麻花辫尾,白嫩的手指缠绕着几丝墨黑发丝,在那慢悠悠地绕着,软糯着开腔:“臣妾无事,臣妾就是……有些无聊……” 她忽闪忽闪着大眼睛,“要不,臣妾帮万岁爷磨墨?” 说着,她也不等回答,就捏起墨条当真慢慢磨了起来…… 顾璟焱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那正捏着墨条转圈的手指:果然,不是他的错觉? 经过昨夜一通,今日他本就没有多少心思,叫人过来,左不过是为了印证自己那不切实际的猜想而已? 竟真有人敢在这皇宫中偷梁换柱、李代桃僵地糊弄自己? 她们胆子也太大了? 但此时,他还没想着这么快揭穿,他倒要看看,这些人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美人在侧,体香在鼻稍萦绕,一时间,顾璟焱也没了多少继续批奏折的意思。 只见他一手扣住黎疏疏的细腰,就将她抱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之上。 手中触感实在是柔软,他也算是有见识过各色女子,却是没一个如她似的,柔弱无骨。 他暗哑着声音在她耳旁吹气“爱妃这怕不是来帮忙的,是来帮倒忙的?” 黎疏疏一瞬间被他撩得,从脖颈直红至了耳根:“万……万岁爷,臣妾真是来帮您磨墨的,您看,您的折子还没批完呢?” 顾璟焱挑了挑眉:“美人在怀,朕如何能静得下心批折子?嗯?” 黎疏疏闻言,佯装羞怯地咬了咬唇,就要从他身上下来:“臣妾知罪,臣妾这就下来……” 可那人身高体壮,腕子格外有力,只轻轻地这么搂着她,她就感觉自己被禁锢住了,挣扎了几下,竟是纹丝不动。 怀中之人扭来扭去,没几下就将顾璟焱撩得没了脾气,只得扔下手中笔,将人打横一抱,就往那龙床大步而去…… 黎疏疏是存了些撩拨的心思,却没成想对方这么快就投降了? 她一时还有些适应不过来,“万岁……万岁爷,您奏折还没批完,臣妾惶恐……” 顾璟焱挥袖灭了远处的几盏烛灯后,将人放至床榻,“无妨,朕素日劳累,就当偶尔放一放假……” 一倾身,伟岸身躯就覆在了她之上,她一声娇呼还未发完,那鲜艳颤抖的唇瓣,就被攫取住了…… 第二日,黎疏疏又是在黎小蝶嫉妒得好似要杀人的眼神中回的漱玉宫。 黎小蝶今日身上脸上的红肿消了一些,但还并未痊愈,只得用一张帕子蒙着半张脸。 偶尔一不小心照到镜子里自己的样貌,更是脾气暴躁地随手拿起东西就砸,见人就砸。 连刘嬷嬷和小叶都免不了挨过几下子。 有时候黎疏疏觉着,自己这个嫡姐,这样的性子,那宰相父亲把她送来宫里,是不怕给自己宰相府惹祸上身还是咋滴?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个嫡姐平日里惯是会演,兴许在父亲那里,并不是这副嘴脸。 况且她们那父亲,本就不是什么好鸟。 能想到用卖女儿的方式来巩固自己地位的父亲,能有多高尚? 小时候,在她还似懂非懂之时,有点印象,那黎相的口头禅就是:你们且放开了斗,谁最后胜出了,谁就是为父心中的佼佼者,定让你们嫁入高门,前途无量。 所以,不管黎小蝶实际上是个什么德行,至少她在那宅斗之中,是胜利出头的佼佼者了。 只不过,可能进宫后,看没人怎么管着她了,放肆了些。 “等我身上的痘痘消了,立刻、马上,就将这货,给我送去辛者库!”黎小蝶看着镜中自己满脸的疹子,再看向黎疏疏那白得发亮的肌肤,及越发妩媚妖娆的身段,气得咬牙切齿。 没过两天,一个晚上,皇帝却再次亲自上门了,也不经人通传,好似在搞突然袭击。 彼时,黎小蝶已换了寝衣,正在泡脚,而黎疏疏,正跟小叶蹲在洗脚盆旁边贴身伺候着——没错,平日里为了羞辱黎疏疏,黎小蝶总是让她充当洗脚婢的角色。 门口小太监看到皇帝远远地来了,慌里慌张跑进殿来:“小主,小主,大事不……不……不,不好了!” 黎小蝶这时还不明所以地端着,刘嬷嬷代为发言:“何事如此慌张,捋直了舌头再说话,稳重,稳重知道吗?” 那小太监见她不急,也只得喘平了气后,再一字一字地表达:“皇、上、来、漱、玉、宫、了,这、会、子、恐、怕、已、到、宫、门、口。” “什、什么?”黎小蝶一脚踩翻了洗脚盆,“你、你、你,怎么不早说?” “小、主,刚、让、奴、才、慢、慢、说、的、啊!”那小太监还一脸憋屈,两手一摊。 刘嬷嬷毕竟老奸巨猾,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小主,快!” 几人分头行动,有人负责将倒洒了的洗脚水收拾一下有人去门口候着。 刘嬷嬷则是不管黎疏疏同意不同意,直接将她们二人往寝室一推,衣服一扒,就拿黎小蝶的寝衣往黎疏疏身上套……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顾璟焱已然到了殿中,正往寝殿走来。 还好现在是大热的天,又只是一件单薄的寝衣,穿起来比较快,她们给黎疏疏三下五除二套上后,也来不及管黎小蝶还没穿好,环顾四周,直接将黎小蝶塞到了旁边的一个大衣柜子里…… 第9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7 黎小蝶本来还满脸不愿的,几欲挣扎几下,却在听到那声近在咫尺的“爱妃”时,吓得一哆嗦,老老实实坐在闷热的衣柜底部,不敢动弹。 黎疏疏倒也配合,忙整了整衣衫,理了理秀发,稳稳朝皇帝行礼:“臣妾给万岁爷请安。” “爱妃免礼,私下不要行这些多余的虚礼。”顾璟焱忙疾走两步,扶住了她,略有薄茧的手指指腹,在她干净整齐的指尖摩挲,若有所思。 难不成,那日,真是自己看错了,眼花了? 细细想来,应该也是没人那么大胆子,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戏弄欺瞒才是? 可能确实是他多心了。 他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寝殿,眼眸在那个大大的衣柜停留了片刻,又瞧了瞧旁边略显慌张的刘嬷嬷,表情仍是将信将疑。 这才道“爱妃这里果然还是简陋了些,朕明日就让李德海给你送些东西来。” 黎疏疏不同于黎小蝶,一般这种时候,黎小蝶惯会拿腔调,出口肯定是拒绝,上回,皇帝来时,她就表现过两回。 黎小蝶却不同,她很是坦然,“如此,臣妾就先谢过万岁爷了。” 这答案明显更合顾璟焱的心意。 只见他深看她两眼,手指在她手上又摩挲了会儿,这才回道:“爱妃不必客气。” 寝殿里也没什么别的地方够她们两人同时落坐的,只有那寝床较为合适,顾璟焱边说着,就边拉着黎疏疏往那寝床边坐了上去。 下人见到这阵仗,早已退了出去。 寝殿内只剩下顾璟焱和黎疏疏两人时,顾璟焱有些恶作剧地凑近她耳边:“爱妃,两日不见,有没有想朕?朕倒甚是想念你呢!” 黎疏疏被皇帝这话撩得瞬间就红了脸色,“万岁爷……” 在养心殿时,黎疏疏存了撩拨万岁爷的心思,故意表现得胆大了些。 但这会儿,却与之前在养心殿有所不同。 她是真有些不适应的,毕竟,那衣柜中还有人在听着墙角呢。 她拿眼偷瞟了几眼那衣柜,还好衣柜中之人,想来也是个窝里横,这会儿是怂的没了一丝声响。 顾璟焱故意过来偷袭,一是为了印证自己心里的某些不切实际的猜想,另一方面,他倒确实没说假话。 这两日批奏折时,不知为啥,总是能想起她来。 自从尝得了面前女子各中滋味之后,他每每脑子得了空闲,都会想起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娇俏灵动,她柔软的身体,糯糯的嗓音,甚至她身体的幽香…… 无不令他着迷。 连他自己,都对自己如今的所作所思,觉得甚为奇怪。 他何时,会对一个女子,这般牵肠挂肚? 这苗头貌似不好? 他硬逼着自己忍了两天没招她侍寝,也没来找她。 今日却是不想再忍了,想不明白的事多了,他毕竟是皇帝,怕什么? 就只依着自己的念想,先过来瞧瞧了。 可如今娇软在怀,他又一点儿旁的也不愿去多想了…… 顾璟焱搂着黎疏疏的身子,大掌在她纤细的腰肢出摩挲着,随着那人体香幽幽钻入鼻腔,眼眸里欲色渐浓…… 正要进展至下一步时,黎疏疏娇娇柔柔的小拳头推开了他,“万岁爷,臣妾还未曾沐浴,怕是……,要不我们先去沐浴?” 顾璟焱闻言勾了勾唇,随着点了点头,“爱妃说得有道理” “来人,备水……” “要不,爱妃同朕一同沐浴……” 黎疏疏:…… 下人很快就抬来一个巨大的桶,里面放了足够多的水。 寝殿里,霎时水声四起。 黎小蝶一开始还有些好奇,透过衣柜细细小小的缝隙往那亮光处看。 当看到两道白花花的身影,再配上黎疏疏那与往日不同的声线,一声声“万岁爷”的呢喃…… 她万分后悔躲在衣柜里了! “贱蹄子”黎小蝶心里暗骂,一边麻利地闭上了眼,一边还使劲捂住了耳朵! 可衣柜空间狭窄,如今夏日又很热,里面本身还堆满被子之类的,这就导致她身上的痘痘反应更为灵敏了一些…… 身上奇痒难耐,无法,她只得一边浑身上下的挠着,一边还要用力的捂着耳朵,异常忙碌。 一面还心惊胆战地,怕一个不小心,弄出点什么动静来,就被皇帝发现了她。 真是憋屈他妈给憋屈开门,憋屈到家了! “明天,明天定让那贱人去辛者库”她在心里暗暗赌咒发誓,她想好了,哪怕此后皇帝再来,她宁愿戴个蒙面巾,告知皇帝自己脸上长东西了,也万不愿再让那小贱人代为伺候了。 好似故意一般,那外面的动静一直持续就没怎么停过,一会儿在水里,一会儿又去了床上,动静越来越大,原本有些压抑着的声音,到后面也是越来越放肆…… 事后,黎疏疏躺在顾璟焱怀里,眼睛偷偷往那衣柜又瞟了两眼,心里竟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开心。 顾璟焱细细观摩她的表情,眸色深沉,却也不说什么。 只唇角一勾,温柔地为她捋一捋额前打湿的碎发,说出了一句让那柜中之人彻底奔溃的话:“朕今晚不走了,就留在这儿陪爱妃了,好吗?” 黎疏疏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前世,她听闻皇帝从不留宿后宫妃嫔处,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乖乖应着“好!” “真乖!”顾璟焱眼中透着满意,笑了笑。 两人相拥着睡去,全然不顾其他! 第二日,黎疏疏是在黎小蝶等人的拖拽中醒来的。 皇帝已经去上早朝了。 彼时,黎小蝶原本已经消下去许多的痘痘,不知怎的又发了。 许是晚上没睡好,黑眼圈格外浓重,顶着一双熊猫眼在那咆哮:“贱人,我在那柜子里面又闷又热地受苦,你竟敢睡我的床,还睡这么久,真是岂有此理! 我受不了了,给我滚,滚! 刘嬷嬷,快,给我立刻、马上将她赶去辛者库!” 刘嬷嬷本来还想理智地再劝一劝面前的小主,可看她这架势,心知这次应是无论如何也劝不住了,只得认了。 她给小叶使了个眼色,让小叶去办,自己则在旁边轻声安抚着黎小蝶的情绪。 不一会儿,却有宫人来传话了,说是皇贵妃娘娘宣黎美人去钟粹宫一趟。 这个时候叫她们过去,不知所谓何事? 黎小蝶满脸疑惑地看向刘嬷嬷,刘嬷嬷摸了摸脑袋上黑白相间的头发,忽然想起,昨夜“小主”不是侍寝了吗? 按理,今儿应该去皇后宫里请安啊?! 宫里规定,妃嫔首次侍寝的次日,是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 可如今中宫无后,管理宫中事务的权利就交到了皇贵妃手里,请安自然也应相应地去皇贵妃宫里才是。 但到了黎小蝶这儿,前番两次侍寝,因着万岁爷的疼爱,都着人去帮她告假了。 只今儿,许是万岁爷也给忙忘了,就没给她告假。 她若再不去请安,怕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黎小蝶摸了摸自己依然痘痘密布的脸,一脸着急慌乱:“嬷嬷,这可怎么办呀?” 第10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8 刘嬷嬷这会儿稳了稳神,安抚道:“小主莫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立即喊住正欲遣送黎疏疏往辛者库去的小叶。 先让黎疏疏陪同她们去一趟钟粹宫,应付完皇贵妃再说了。 毕竟连日来真正伺候皇上的,都是黎疏疏,她们怕是皇贵妃要有个什么问的,答不上来,也好让黎疏疏在旁边帮上一二。 去的路上,刘嬷嬷还不忘用眼神警告黎疏疏:老实点儿,要是敢使坏,看回来怎么罚你! 黎疏疏心里翻了翻白眼儿,这俩怕是过于小心了,她与皇上之间的私密事,皇贵妃怎么可能知道? 不过,既然有机会提前见识那传说中的皇贵妃,她也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毕竟,之后若想在这宫中谋得一席之位,除了黎小蝶,她面临的劲敌可能还真不少! 前世她对这个皇贵妃,是未见其人,只闻其名。 听说这贵妃姓严名语嫣,是镇国将军严肃唯一的嫡妹,仗着哥哥的关系,一入宫就身居高位。 曾经还成为少数几个为皇上怀上过龙嗣的妃子,只可惜,孕胎未足三个月,就不幸小产了。 当时的皇帝和太后,为了弥补她,给她直接一把升到了皇贵妃的位置,并因她曾经有过孕,说明她是个会生的,还对她再次怀孕抱了很大希望,狠狠宠幸了一阵子。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自那以后,她的肚皮,再没有过动静。 慢慢的,随着皇帝心冷了,去的也少了。 这皇贵妃却因着失了孩子,又位居高位,就心里渐渐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简而言之,就是喜怒无常,在这后宫唯我独尊。 这些,太后和皇帝也是知道一些的,但看在她哥在前朝有功劳的份上,同时,后宫这两年在她的管理下,倒是也没出什么大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大热的天儿里,黎小蝶如今的身份,是还没有轿撵乘坐的,几人步行至钟粹宫时,早已汗流如柱。 黎小蝶因着身上长痘痘的关系,还要带个面纱,就更为难受些。 但这会儿也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她们麻利地经人通报进了钟粹宫。 钟粹宫里,皇贵妃严语嫣这会儿正斜倚在贵妃榻上,眯眼细细地打量着自己蔻丹红的长指甲。 见有人来请安,也不叫起,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四名宫女,两名正分别给她捏着肩和腿,另两名一左一右地拿把扇子伺候着,不一会儿,她眼睛微眯,好似要睡着。 黎小蝶半蹲着,见上方久无回应,大着胆子想站直了身子。 这时,皇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小环却发现了,“大胆,皇贵妃娘娘没叫你起,竟敢自己起来?跪下!” 黎小蝶吓得浑身一激灵,这会儿,也不管这发号施令的是皇贵妃,还是她身边的奴婢了,噗通一声低头跪了下去。 刘嬷嬷心疼自家主子,正欲开口:“贵妃娘娘……” 却见严语嫣漫不经心地站了起来,搭着旁边侍女的手,就往后面寝宫去了,还边走边打了个哈欠“啊,本宫今儿可能起得太早了,这会儿竟又有些犯困,得去睡个回笼觉去……” 刘嬷嬷就是再急,也心知,这会儿,怕是皇贵妃娘娘是故意要磋磨自家小主来着,也不敢忤逆,只能受着。 毕竟自家小主连日来,侍寝了三次,都未主动来皇贵妃处请安,怕是这贵妃娘娘心里正不知如何气着呢。 严语嫣就那么大剌剌地带人走了,殿中除留一名宫女在那守着,就剩黎小蝶规规矩矩地跪在殿中。 严语嫣这一回笼觉睡的时间可不短,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没见出来。 昨晚黎小蝶在衣柜中待了一晚,估计也是没怎么睡觉的,再加上衣柜空间狭小,她蜷缩在里面,胳膊腿得不到伸展,应也是极度乏累了才是。 又早上由于太过气愤,只等万岁爷一走,她就被人从衣柜里捞了出来,还没站稳,就顾着收拾在床上睡得正香的黎疏疏,直到皇贵妃派人来请。 可不就还没吃早饭? 这会儿跪在殿中的黎小蝶,只感觉是头晕眼花,双膝肿胀麻木,摇摇欲坠。 刘嬷嬷站一旁正一脸焦急地擦着汗: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黎疏疏也在一旁麻木地候着,不过,倒是乐得清闲。 虽然昨晚有些劳累,如今胯间犹有酸胀之感,两腿也有些乏力发软,但只要能看到黎小蝶不爽,她就觉着爽,甚至身上的疲累都消解了不少。 刘嬷嬷几次三番地跑去殿中守着的宫女处询问:“能否帮忙看看,皇贵妃娘娘是否醒了?” 那奴婢却好似早就得了旨意一般:“大胆,谁敢惊扰皇贵妃娘娘的美梦?” 约莫一个半时辰过去了,眼见黎小蝶实在是撑不住了,已经几次往旁边倒去,幸得贴心的刘嬷嬷每每在旁边帮扶一下。 下一次刘嬷嬷再去请示那宫女时,那宫女许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傲慢地瞥了地上一眼:“等着……” 就转身进了内殿。 内殿里,严语嫣早就起了,正精神百倍地吃了冰镇的西瓜,见那宫女进来,漫不经心地又叉起一块,问道“前面怎么样了?” 那宫女赶紧跑近前一些,低着声音答道:“禀娘娘,那黎美人怕是撑不住了,刚才险些晕倒了三回。” 闻言,严语嫣背后站着的小环谄媚道:“娘娘,这黎美人毕竟如今圣券正浓,若真是弄出太大动静来,传到万岁爷耳朵里,怕是对娘娘影响也不好,不如……” 严语嫣点了点头,不急不慢地将小叉子上的西瓜送进自己艳红的嘴唇里,这才放下叉子,搓了搓手,起身道:“如此,那就且随本宫出去一趟!” 正一脸焦急抹着汗的刘嬷嬷,见皇贵妃领着众人好不容易出来了,心上一喜,赶忙蹲下摇了摇正昏昏欲睡的黎小蝶:“小主,小主,您怎么样?快醒醒,皇贵妃娘娘来了。” 跪着的黎小蝶,此时双腿已经完全没了知觉,在刘嬷嬷的呼喊下,吃力地睁开了迷迷瞪瞪的眼眸,额上大颗大颗的虚汗直往下流,一脸的脂粉,被汗液冲刷出一道道明显的沟壑,面巾下的一张脸早已煞白,那唇也是完全没了一丝血色。 整张脸这时,完全没法看。 严语嫣这会儿,好似才记起来殿中还跪了个人,忙一脸皮笑肉不笑地过来,让身边侍女与刘嬷嬷一同去拉黎小蝶起身,笑着道:“哎呦,妹妹,你咋还在这儿呆着呢?” 她边说,还边捏着帕子抵了抵自己的太阳穴,“瞧本宫这记心,刚一时发困,就回里间睡了个回笼觉,还以为你早走了。 难道是本宫一时糊涂,走前忘记喊你起身了吗? 这一觉睡得着实有些久了,还望妹妹不要怪罪本宫才是呢!” 第11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9 黎小蝶在刘嬷嬷和那侍女的搀扶下,吃力地站了起来,膝盖疼得她龇牙咧嘴,两股颤颤,两条腿也抖个不停。 明明心里恨极了,嘴上却是怂得一批:“姐姐客气了,妹妹哪敢怪罪姐姐,之前是妹妹不懂事了,还望姐姐莫要再生气了才是。” 见她这么答着,严语嫣表面倒也没再为难她,只道:“妹妹伺候万岁爷辛苦,姐姐怎么会怪罪呢?” 严语嫣离得近了,这才看清黎小蝶脸上的异样:“妹妹这脸……?是怎的了?” 黎小蝶赶紧佯装慌张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怯声道:“今日早起,也不知怎的了,这脸上和身上都起了红色的疹子,怕污了姐姐的眼,这不,就用个面巾遮挡了一下,望姐姐不要怪罪才是。” 严语嫣闻言,赶紧往后跳开几步,一脸嫌弃,“既如此,那妹妹就赶紧回去先歇着。” 黎小蝶心知这下自己倒是因祸得福了,因着脸上痘痘的关系,严语嫣算是暂时放过她了,不然,恐怕还且得一番磋磨呢。 只抓住机会,赶忙行礼退了出去。 待她们三人走出钟粹宫几米开外,严语嫣让人赶紧拿了艾草在殿中熏了又熏。 这才捂着胸口落座道:“真是倒了霉了,身上有病,也不知死远点,还敢在本宫这宫里待这么久,我看她是存心的?” 下人见她这样,无人敢回身,只纷纷将头低得更低了些。 “这黎美人,听闻是个颇有姿色的女子,之前没仔细瞧,今日一见,身段倒是还行,就是这样貌,许是刚好出了疹子的关系,也不过如此啊? 也不知用了什么妖媚的法子,勾得万岁爷竟这般惦记,连着侍寝了三回?” 自皇后去世后,这宫中请安事宜,就都落到了皇贵妃严语嫣头上,严语嫣为了躲懒,将原本一月两次的请安动作,硬生生改成了一月一次。 只每月初一,才让宫中姐妹齐聚钟粹宫总结过去,畅想未来,顺便布置一下下一月的重要事宜和任务。 有时,那段时间刚好宫中无重要事宜,她甚至还会躲懒地称病休假。 因着严语嫣的喜怒无常,其他低位妃嫔也都是叫苦连天,对于请安这种场合,那也是能躲则躲,所以,每月初一,来粹宫的人并不很全,总有那么几位是请假的。 黎小蝶利用这点,才入宫不到半年的她,这也是请过几次假了,所以,与皇贵妃打照面的机会并不是很多。 严语嫣一向眼高于顶。 对于那些低位又无宠的妃嫔,自然是都看不入眼的,只黎小蝶刚来时,因着太后这层关系,她还稍加留意了一下,但几个月过去,见万岁爷却根本没打算宣她侍寝的意思,严语嫣这也就放下心没再理她。 没想到几个月过去,万岁爷突然临幸了黎小蝶,并且还连着宠幸了三次,事后,还每每贴心地着人为她来告假,严语嫣这才感受到了危机。 这不,好不容易逮着今日万岁爷没帮她请假的空档,想着招她来磋磨提醒一下子来着。 却不想,她却刚好浑身起了疹子! 这还了得? 这疹子可大可小,万一是天花之类的病,感染性极强,并且感染了,那可是要死人的! 严语嫣想想都一阵后怕,心中对这黎小蝶更是厌恶了几分。 她赶紧让人搀扶着自己离了正殿,去偏殿待着,又让人找太医要了些别的草药,将屋子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又熏了一遍。 还专门着人去知会了李德海,让他务必叮嘱太医仔细检查万岁爷的身体,并提示敬事房撤下了黎小蝶的绿头牌。 哼哼,如此,倒是顺理成章地削了黎小蝶的恩宠,严语嫣一边喝着宫人为她熬制的预防感染的药汤,一边得意地想着。 大太监李德海得了黎美人患病的消息,在御前磨蹭良久,还是决定跟万岁爷禀报一二。 虽则,这黎小主现在位份还不高,按理,是用不着单独挑出来说的,但毕竟,这几日来,万岁爷对这黎美人的喜爱和不同,他是看得真真儿的。 万一因着这事儿未能单独说给万岁爷,被他后知后觉知晓了,再怪罪下来,那罪责,他也是担不起的。 皇帝顾璟焱听了李德海的汇报,蹙着眉抬脚就要往漱玉宫走,“哦,早上朕走时,她好似还好好的?朕这就去瞧瞧。” 李德海赶紧拦着:“万岁爷不可。 黎美人这突然就起疹子了,听说,还挺严重,连身上都长了许多。 为了以防万一,太医建议您这几日,还是暂不要去漱玉宫了呢!” 顾璟焱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觉着这时候他去确实也无济于事,万一……,这天下和江山怕是要出乱子,只得耐着性子,又坐回了座位,叹了口气吩咐了句:“嗯,朕知晓了! 着人密切盯着漱玉宫,有任何动静,及时来报。” 李德海恭敬应着:“是”,下去吩咐去了。 倒是黎小蝶在回漱玉宫的路上,更加地歇斯底里了。 本是刘嬷嬷和黎疏疏两人左右各一个,搀扶着她往前走的。 可走得离钟粹宫远了一些,估摸那边看不清她们后,黎小蝶却使劲地拍开了黎疏疏的手,都不顾自己站不稳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去撕扯黎疏疏的脸,可惜没撕着。 黎疏疏早料到她这臭脾气,当然佯装害怕地躲开老远了。 黎小蝶紧追几步,可无奈腿脚不听使唤,又没吃早饭,饿得前胸贴后背。 跑了几步,便跑不动了,只跌坐在地上,恶狠狠地指着黎疏疏,气喘吁吁道:“小浪蹄子,你还有脸跑? 凭什么受宠的是你,逍遥快活的是你,受磋磨、受罪的,反倒成了我,昂?” 黎疏疏也是没吃早饭的,实际上这会儿,也饿得有点头晕,但她不敢松懈,毕竟,如果被黎小蝶追上,她的脸和身子,肯定是要受一番罪的。 所以哪怕跑不动,她也只能使出吃奶的劲儿跑得尽量离黎小蝶远一些。 她委委屈屈地求饶:“小主、姐姐,饶命!奴婢,奴婢冤枉呀,这不是,不是小主让奴婢去……去伺候万岁……万岁爷的吗?又不是奴婢愿意的,呜呜!” 黎小蝶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双手一拍膝盖,也顾不得其他,只呜呜咽咽地哭将了起来:“呜呜,我后悔了,肠子都悔青了,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 贱人,我要是再让你去替我侍寝,我就不是人……,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呜呜” 刘嬷嬷吓得不清,这可还是在皇宫的管道上呢,她忙左右望了望,幸好这会儿是大中午,太阳正烈,左右无人,她赶紧捂着黎小蝶继续哭丧的嘴,一把将她提溜了起来:“小主,慎言啊小主,有什么事,怎们回漱玉宫了,关起门来再说?” 刘嬷嬷一脸叹息,哎,摊上这么个小主,要是运气稍微差点,自己少操点心,估摸脑袋都搬家八百回了。 黎小蝶一愣,这才想起来事情的严重性,忙敛了哭声,恶狠狠地瞪了黎疏疏几眼,“你给我等着,马上,下午我就让小叶遣送你去辛者库!” 便任由着刘嬷嬷扶着往漱玉宫方向去了。 黎疏疏默默抹着眼泪,在后面委委屈屈地远远跟着,但这回,她倒再没想什么方法拖延去辛者库的时间。 她觉着,也是时候,让万岁爷发现些什么不同了。 当然,最好万岁爷不是在她身上发现,而是在黎小蝶身上发现,对她可能会更有利一些。 黎小蝶,就看你能否承受那人的雷霆震怒? 第12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10 黎疏疏想着,这连着伺候万岁爷也有三次了,床弟之间,明显感觉到万岁爷对她还是极为喜爱的。 若说,要让万岁爷发现什么端倪,从而对黎小蝶起疑,再去调查点什么,现在应该也差不多到时候了。 就当是测试一下万岁爷对她的喜爱度好了。 于是这次她啥也没干,只跟着小叶乖乖地去了辛者库。 去往辛者库的路上,小叶不停地唠叨:“你啊你啊,真是明明生在小姐身,命怎么比我这奴婢还苦呢?我都为你捉急!” 边说着便往身上摸了摸,掏出一包瓜子来,塞到黎疏疏手里:“喏,我这会儿手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这一包瓜子了,你去了那里,嘴巴甜一点,乖一点,跟大家多嗑嗑瓜子搞好关系,莫要再被人欺负了。 我这边观察着点情况,一有机会,就让刘嬷嬷把你调回来。” 黎疏疏笑看着她摇了摇头,“谢谢你,小叶,不过不用了!” 这小叶,是上一世为数不多对她好的几个人之一了,她记得,自己被投了井后,魂魄在空中飘着时,是小叶不顾冬夜寒冷,偷偷将她打捞了起来,找了个冷宫的僻静角落给葬了。 这一世,若有能力,她必会想办法报答她。 只是这会儿,她心里的筹谋,还暂未打算告诉任何人,小叶又怎么会知道呢? 这辛者库,前世黎疏疏来过,其实并没有传说中的可怕。 当时的黎小蝶也跟如今般疯批狠毒,并无二至。 只不过,当年皇帝对她的宠幸没来得那么快,那么热烈,所以,直到三个月后,黎疏疏第三次侍寝结束,一次偶然黎小蝶见到了万岁爷真容,立马决定不用她代替侍寝了,这才将她扔去了辛者库。 再到后来,她在辛者库才呆了不到三个月,就被仍不放心的黎小蝶又提溜了回去,一不做二不休的,乘着一个月黑风高的雪夜,将她绑了,堵了口鼻,扔进了冷宫前的一口水井里! 想到这里,虽是六月的天儿,黎疏疏依然感觉浑身冰冷,冷得牙齿打颤。 黎疏疏记得辛者库里的管事李嬷嬷,还是很不错的。 前世她们虽只是短短三个月的接触,但李嬷嬷为人正直和善,处处护着她,导致虽然身在辛者库,只是要稍微勤劳些,她也并没有受多大的苦,想来这一世应还是能遇见她的?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辛者库接收她的,并不是上一世的李嬷嬷,而是一名长相有些猥琐的孙公公。 想来,这深宫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里面的众人也跟着起起伏伏,这辛者库每日里来来往往者应也不是少数。 只那孙公公应是也是头一回见像黎疏疏这么身娇体软、浑身冒着香气儿的绝色美人儿过来。 看到她的一刹那,眼睛都直了。 她拉过黎疏疏的小手,轻轻抚摸着:“姑娘且安心在这呆着,只要你乖乖听公公我的话,保你日子甜如蜜,半点儿苦也不用受的”,那满脸的眉飞色舞,看得黎疏疏只想吐。 可她考虑到将要暂时在这儿待上一阵,还不敢一来就跟人交恶,只得忍着恶心,使了点暗力地抽出了手,脸上表情却仍是恭顺的:“如此,就有劳公公多加照拂了。” 身体残缺之人,最是敏感多疑。 就她这抽手的小动作,明明已经相当委婉了,那孙公公却好似受了奇耻大辱似的,转瞬变了脸色,只冷着脸不再看她。 跟旁边的下属吩咐道:“小姑娘看来还得好好调教一番才行,先安排她去刷一阵恭桶,等她什么时候愿意乖乖听话了,再给她换好一点儿的差事。” 在这种地方呆久了,旁边那个下属小太监也是个心里阴暗的,听他这么一说,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是。” 黎疏疏一边刷着恭桶,一边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前一世她来辛者库时,这辛者库明明不是这番风气,怎的这次不过就提前了两个多月过来,会如此不同? 问题出在哪儿? …… 转眼,黎疏疏已在辛者库呆了一个星期,算算时间,那痘痘粉和痒痒粉的药效也该过去了。 也不知漱玉宫现在情况如何?万岁爷有没有再招黎小蝶侍寝,又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呢? 养心殿里,顾璟焱听着李德海和太医的汇报,知道黎小蝶这会儿身上已然大好,漱玉宫中也并无其余人感染的情况,觉着甚为欣慰,连连点头:“嗯,如此甚好,甚好,待朕晚些时候去瞧瞧她去。” 漱玉宫中,刚用完晚膳的黎小蝶,洗漱沐浴之后,在铜镜之中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恢复如初的脸,一脸得意,“刘嬷嬷,就说黎疏疏那贱人是个不详之人?你看,她在漱玉宫时,我各种倒霉,现在将她赶去辛者库,这不,没几天我又恢复如初了? 想必,用不了多久,万岁爷又会招我侍寝,到时,嘿嘿,就更没她什么事儿了!” 见自家主子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气,刘嬷嬷自然也是在旁边连连恭维:“就是就是,小主说的,何尝不是呢?咱们小主这么国色天香,万岁爷定然会相当喜欢的。” 只小叶在一旁听着不说话,心里却暗想着:那倒还不一定? 几人正各怀心思地说着,那外面却来了通传,“万岁爷驾到!” 几人忙敛了声,前去迎接。 顾璟焱迈着大长腿进了殿来,急急扶起黎小蝶道:“爱妃前番受苦了,不用多礼” 皇帝身子高大,如今近在咫尺、居高临下看着自己,饶是黎小蝶平日里追人时再是大胆狂野,这会儿,也被这男性的压迫气息震得有些脑袋发懵。 只见她木讷地应着:“谢万岁爷。” 顾璟焱觉察出了异样,眉头微蹙:“爱妃身子如今怎样了?可还有哪儿不舒服?朕早就想来看你了,只那帮庸医,非不让来,怕朕感染来着。” 黎小蝶因着知道自己的声音不如黎疏疏那般软糯好听的,怕万岁爷发现什么异常,故而夹着嗓子答道:“臣妾无碍了,万岁爷放心,龙体重要,臣妾都明白的。” 顾璟焱听着她那矫揉造作的声音,更是不舒服了。 不过又想着她也可能是多日未见自己,有些紧张罢了,呆会儿床弟之间,保不齐又不一样了,恢复如初了呢? 就暂且忍着,只陪她低低地闲聊着,大多都是他问,黎小蝶答,黎小蝶过于拘谨小心,导致场面一度尴尬至极。 一来二去,顾璟焱也没了耐心,但一想到前番那些消魂的滋味,又不忍直接甩袖离去。 于是伸手捏了捏自己鼻梁后,起身去牵黎小蝶的手,“爱妃,夜已深,要不,咱们早些就寝?” 黎小蝶红着脸低头,低低地应着:“嗯” 顾璟焱边牵着她往寝殿走去,边摩挲着她长长的蔻丹指甲,心道:“这小妮儿,病了几日,这指甲倒是长得极快的。” 第13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11 黎小蝶平日私下里最是任性撒野,这会儿跟万岁爷在一起,却是万般扭捏又拘谨,竟还不如黎疏疏表现那般灵动从容,也并不娇羞可人。 加之生怕万岁爷看出什么不同来,黎小蝶全程尽量低着头,不让万岁爷看清她的正脸,想着待日子久了,万岁爷记忆模糊了,或许可以悄不溜地糊弄过去。 其实,说来,这见了万岁爷拘谨,也只是一般人的正常反应罢,黎疏疏前世不也一样紧张害怕,至始至终都未看清过万岁爷的的相貌? 只不过,如今重来一回,她存着些别的心思,所以故意大胆出格些罢了。 但旁的人,比如万岁爷又岂知这里的弯弯绕绕? 他只当黎疏疏是如此与众不同的,是懂他的,是能真正让他身心欢喜和放松的,就多留恋了几分。 两人薄衫浅退,皇帝一如往昔般抚着她的细腰,在腰间反复摩挲着,一低头,就吻上了黎小蝶的香肩锁骨…… 记得之前,他每次亲吻黎疏疏这一处时,黎疏疏最是怕痒,时而咯咯咯地笑着躲避,时而抑制不住地嘤咛出声,是各种娇俏妩媚,撩拨得他很快就热血沸腾…… 而那黎小蝶现在,却如个木头美人般,直直地坐着,只闭眼受着。 顾璟焱就有些兴趣索然。 而且,他感觉这身前之人,几日不见,变化太大,身子竟然都不如印象中的香软了,跟那后宫中其她妃嫔,也没甚大的区别…… 这是怎么回事? 那黎小蝶本闭着眼睛享受来着,感觉身前之人突然停了动作,她畏畏缩缩地睁开眼,发现万岁爷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瞧,心里一咯噔:莫不是万岁爷发现了什么? 该不会是那贱人平日里伺候万岁爷时,用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下作手段? 她轻轻皱了皱眉,她一堂堂宰相嫡女,对那些下作手段自是不齿的。 然而,如今万岁爷在前,要是出了问题,惹万岁爷震怒,那可就糟了。 思及此,她也只得奋力一搏,眼一闭,心一横,瞄准万岁爷冷峻的唇,就印了上去…… 顾璟焱本来还能将信将疑地继续忍受着,可那突然迎上来的唇,却是将他最后一丝坚持也彻底整没了…… 他鲜少跟人嘴对嘴亲吻。 只在黎疏疏这儿有所不同,第一次她主动亲吻他时,他有过片刻晃神。 等他回过味儿来,才发现,黎疏疏的小唇,非常柔软娇嫩如那娇艳欲滴的樱桃似的,那滋味亦是甜甜润润的,尝起来犹如抹了蜜,最是销魂,也是他平日里最为留恋之处。 可现在印在他嘴上的,那是什么? 干干的,硬硬的,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也不知是口脂的,还是晚膳时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嘴里剩余的菜味?…… 总之,顾璟焱当下只有一个感受,就是想:哕! 只见他一把推开黎小蝶,快速休整了下衣服,连鞋都来不及穿,只单手拎着两只龙靴,就往寝殿外冲去…… “万岁……、万岁爷……”黎小蝶被他一系列操作吓的窘迫万分,有些懵逼地出声询问。 “朕突感身子不适,下回再来看爱妃”顾璟焱强忍着胃部的不适,急急应了句。 大力拉开寝殿的门,头也不回地喊了李德全起身离开。 出得漱玉宫门,才好大力地呼吸了几下,再在李德海的伺候下,套上靴子,快步离了漱玉宫。 留下黎小蝶坐在那寝床上,呜呜咽咽地抽泣着,寝殿里能砸的东西,这会儿,也被她砸了个遍儿。 万岁爷都陪她坐上了寝床了,却半途逃走,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若明日里,被其他宫的妃嫔们听了去,她又该被笑掉大牙了,呜呜! 哭着哭着,眼眸一暗,又恨上了黎疏疏,定是那小浪蹄子偷偷使了什么绊子,这才让万岁爷如今厌弃了她! 指甲抠进肉里,脸上渐渐浮现杀人的狠厉表情:看来,这贱人是留不得了! 她拉过刘嬷嬷,如此这般的交待了一番。 顾璟焱大步回了养心殿,心绪却并未平复,他胸腔剧烈的起伏着,为了自己今晚的遭遇,亦为自己心中的疑虑,终是被证实。 他先是吩咐宫人赶紧拿了漱口水来,连漱了几回口,又用巾子使劲地擦着自己的唇瓣,擦得生疼也毫不在意,直到差点要将唇瓣上的皮给擦破。 之后又用茶水漱了个口,直到对着自己掌心哈气,发现没有异味了,这才作罢。 他屏退众人,自己一个人在那书案后面坐着,眉毛紧蹙着,像要能夹死一只苍蝇,手指细细地摩挲着玉扳指。 他确定了! 这次他无比确定,自己之前不是看花了眼,也不是多心了! 这今日之黎小蝶,并不是往日伺候他的“黎小蝶”! 有人、竟敢、真的、在他这皇宫里偷梁换柱,欺瞒他这九五至尊?!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顾璟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暴躁。 看来自己之前还是太过自信了,明明发现了蛛丝马迹,却还自欺欺人地认为不应该有人如此大胆,行此忤逆之事! 竟还让那些人连连欺瞒了他几回! 那既然,今日之黎小蝶不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一个,那真正的“黎小蝶”现在又去了哪里? 该不会被她们不声不响地做掉了? 一想到这个,他就浑身一震。 不行,这次既然被他确定了,他就一刻也忍不了了,“李德海!” “奴才在!”李德海早就觉察出了今日的主子心情不佳,所以得万般小心着伺候才对,这会儿,就格外贴心了些。 “你去,给朕查个事!”说着,他低头俯身在李德海耳边说着些什么。 李德海边听着边是眼睛逐渐挣得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找可靠的人,低调些,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快些!”顾璟焱反复强调着。 只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这会却不知在哪个角落里受罪,他就觉着焦躁不安,再一想到那些人竟敢如此大胆来欺骗他,就愤怒地握紧了拳头,额上青筋暴起。 但,现在,还不宜打草惊蛇。 也不知道那人,是自愿的?还是同伙? 不过,帝王的自信,让他很快确定,那人肯定是被迫的,是迫不得已才骗了他,是情有可原的。 所以,在此之前,他得先确定她的安全,确定她的所在位置。 李德海情知事情的严重性,连连应着,撅着屁股,一跌儿一跌儿地小跑着出去了! 第14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12 黎疏疏在辛者库里日夜劳作着。 一个星期过去了,却没有任何关于漱玉宫的消息传来,不免内心稍微地有些焦急。 偏孙公公一双不怀好意的眸子,时不时地在她身上打转,让她更是心内不安。 好似故意为难,这日安排给她的活,还额外多了些,只刷到晚膳时分,都未刷完面前堆积如山的恭桶。 孙公公那日似乎还格外严厉了些,规定没有完成手头工作,就不能去用膳。 辛者库的伙食本来就少油水,黎疏疏午膳用得不多,又干了一下午的体力活,随着这会儿日落西山,黎疏疏饿得更是前胸贴后背,浑身绵软,没了多少力气。 那孙公公眼见天色黑了下来,左右瞧着,宫人都已回去。 周边没了人,他朝自己手下使了个眼色,便悄不溜地踱到了黎疏疏身后。 趁着黎疏疏不注意,一双手直接从她正劳作的腋下穿了过去,双手捂着她的胸脯便使劲往墙根处拖。 黎疏疏大惊失色,使劲挣扎“什么人?救……唔……”,一声救命还没来得及喊,就被身后之人腾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使劲扭头一看,见是孙公公,心下更是大骇,她还记得刚来那天孙公公摸着她的小手,说的那番让人恶心的话。 只是,他一阉人,何以对她如此念念不忘? 眨眼已被拖到墙角根儿,那墙根下,刚巧有一眼深井。 见挣扎没用,黎疏疏干脆不挣扎了,也不喊叫了。 那孙公公本已被她挣扎得累出了一身汗,见她突然顺从了起来,心下一喜,以为她想通了,变乖了,便尝试着松了松手。 黎疏疏趁此机会,赶紧做低伏小地求饶:“孙公公,是您?此番,您想要对奴婢做什么?奴婢不喊就是了,求您不要再如刚才那般吓奴婢,奴婢胆子小……” 那孙公公搂着她得胳膊并未松懈,只埋首在她发间闻了闻,深深地吸了口气,一脸陶醉:“香,真她娘的香啊!” 然后又在她饱满的胸脯上揉捏了两下,“软,真软,咱家怎么就这么舍不得呢?” 黎疏疏只觉着从心底涌起一股恶心之感,直令人作呕。 但现在不是扭捏的时候,她得想办法自救,“孙公公,奴婢是做错了什么?求公公轻些罚奴婢则个,呜呜”,许是催泪符生效了,她眼泪来得极快,瞬间便泪盈于睫,让人望而生怜…… “咱家也不想怎么着你啊,可无奈上头有人交待,咱家也是没办法不是? 多娇滴滴的一美人儿啊,可惜了,啧啧,实是可惜了!” 他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两圈,转眼一脸淫笑,“左不过是逃不过一死,不如在死之前,让咱家师徒俩快活一回?也不枉你白死一场!” 他正说着,另一边,他那内心阴暗的手下听了,也跟着不怀好意地望了过来,压低着声儿:“师父,您放心地快活,徒儿定然给您看好风!” 孙公公满意地点头:“嗯,孺子可教也,放心,等为师享受完了,一会儿就轮到你了。” 两人或许觉着黎疏疏早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只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不堪入耳的浑话,完全不顾黎疏疏自己的意愿。 黎疏疏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只赶紧在手腕上点了几下——她给孙公公下了点痒痒粉。 果然,下一瞬,孙公公就迫不得已松开了手,去浑身上下地挠痒痒了,“哎呦,好痒,真他娘倒霉,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这么痒……” 黎疏疏趁此机会,瞄准方向,使了吃奶的力气跑了开去。 孙公公一看,不得了,到手的鸭子飞了! 赶紧喊他的帮手:“徒儿,快,快拦住那个贱人……” 那正守着门口的下人一回头,这还了得,啥也顾不上了,赶紧伸出胳膊拦住了那门口的去路。 黎疏疏利落地取下头顶一根簪子,毫不犹豫地对着那人的脖子就插了过去,“哎呦喂,贱人,还敢伤了老子?” 可惜黎疏疏因着饿着肚子的关系,本身又是弱女子一枚,力道还是不够,这一扎,并未扎得多深,只划破了那人一点皮,簪子还掉在了地上。 那人一手捂着自己受伤的脖子,却并未撤退,只一手使劲拽着黎疏疏的一只胳膊,硬是不放她走,还一边回头喊:“师父,这小贱人划伤了我的脖子,快来帮忙,我一个人搞不定。” 闻言,那孙公公一边痒得跳脚,一边挠着全身,一面小跑着过来了:“娘的,贱人,本来还想让你多活一会儿,看来是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咱家了。 走,我们一起把她扔到那井里去。” 说着,两人一人一手,拖拽着黎疏疏再次往那墙根的井口而去。 黎疏疏大力地挣扎着,却硬是挣扎不动,这会儿是真急了,只得扯着嗓子大喊起来:“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杀人了,救命啊……” 眼见自己被两人拖拽得离那井口越来越近,黎疏疏急得额头满是汗,内心闪过一丝绝望:难道重来一世,她仍然逃不过被扔井里的命运? 许是上天都可怜黎疏疏了。 一声“住手!”,落在黎疏疏耳里,有如天籁。 那是一道好听的年轻男声,声音清冷中透着威严,还似曾相识。 随着声音落下,一眨眼,一身着白袍,玉树凌风的的公子,出现在了黎疏疏身侧,三下五除二,就将孙公公两人胳膊卸了力。 很快,两人四肢关节全部脱臼,被扔在了一边的地上,疼得满地打滚,直哼哼。 “大胆,竟敢在宫中滥用私刑谋财害命,谁给你们的胆子?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此时,在地上打滚俩人,看清来人后,忙喊求饶:“饶命啊,七王爷,饶命啊,小人也是受人指使,才出此下策……” 那人根本不理他们,只快步行至黎疏疏身前,一手抵于背后,一手伸出,很是绅士地扶黎疏疏,温着声询问:“疏疏?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黎疏疏伸出小手,借着他胳膊的力道,使劲站了起来,这时的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但她并不打算跟面前之人说明,只摇头,低低地回了声:“无碍” 那顾璟恒却并不满意她的故作坚强,“疏疏,你怎么在这里?几个月了,我一直在找你,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黎疏疏却是来不及跟他叙旧,只后退了一步,规矩行礼:“奴婢参见七王爷,方才,多谢王爷搭救,奴婢感激不尽。” 顾璟恒却似乎对她的这一表现非常不能理解,他向前一步:“疏疏,你怎么了?怎的见了我如此生分?” 第15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13 黎疏疏摇了摇头。 面前这位七王爷,她使劲想了想,从上辈子见他最后一面,到这一世第一次见,不是恍如隔世,而是真的隔了一世那么久。 七王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又难得的是两世以来,对她另眼相看的男子,若说上辈子她对他没有肖想过,那是假的。 只可惜,不管是上一世还是重生这世,他们都错过了。 两世,她都未能逃过扮作奴婢,跟着嫡姐入宫的命运,两世她都沦为了皇帝见不得光的床伴——不管是主动还是被迫。 如今,她一心只想要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上位复仇,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爱情?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她是再也不会花费一丝精力去肖想的。 “疏疏,你是不是生气了?你是不是生气我的不告而别?”顾景恒再向前一步,伸出手想去搂她,“我可以解释的,疏疏。 我不是不告而别,我只是得了皇兄的急令,去往边关执行秘密任务去了,我想着等我执行完任务,领了军功回来,就向皇兄请赏求娶你的,可是等我回来,却找不见你了,我遍寻不着,都急疯了。” 七王爷谦谦君子,敦厚有理,他亏就亏在太敦厚有理了! 黎疏疏只是一宰相府不受重视的庶女,他想要求娶她做自己的正妻,却知并不容易,母后和皇兄不可能同意。 他一直在自己心里默默筹划,却并未向任何人吐露半个字,哪怕是黎疏疏,也只是隐约觉着他对自己想来有些许不同,却从未正经向她袒露过心迹。 他当然找不着,宰相让自己的庶女化作奴婢,跟着自己的嫡女一同入宫,这样机密的事情,除了少数几个经手之人,谁还能知道? 外人只道五小姐因病早逝了。 小娘也早被他们拘禁了起来。 当时黎相得了太后的旨意,需要送黎小蝶进宫,可黎小蝶却跟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就是不肯,还一哭二闹三上吊。 将黎相逼得没法,黎相只好妥协,问她到底要什么条件,她才答应入宫。 谁知黎小蝶竟真被说动了,环视一周,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圈,伸出手指,直指向正埋头躲在小娘身后的黎疏疏身上:“我要她,除非她变身成我的奴婢,随我一同入宫,我才愿意,否则,女儿死也不会愿意的。” 小娘听了,一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爷,不可啊,疏疏还那么年轻,才刚及笄,您就让她随大小姐入宫,这一入宫门深似海,可就毁了她一生啊!” 黎相犹豫了片刻。 这第五个女儿,平日里太过胆小平庸,本来就被他放弃了,如今,若能陪着黎小蝶进宫,让黎小蝶顺了他的心,也算是功德一件? 于是,他不管地上的人儿如何哀求,只果断点头答应了黎小蝶的请求:“好,为父答应你。” 小娘急着跪行到黎相腿边,抱着他的大腿声泪俱下,“老爷,不可以呀,妾身求求您了,你让妾身做什么都行,可否不要让疏疏进宫?” 黎相一脸不耐烦地一脚踢开小娘,“来人,将这惹人烦的妇人给我拉下去,关起来。” 黎疏疏忙跑至小娘身边拦住那些拖拽之人:“住手,父亲,父亲,女儿答应您,您要女儿做什么,我都答应您,求您对小娘好一些,她身子骨本就弱,不能再这般粗鲁对待……” 黎相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满意地点点头:“嗯,这才算是识相,如此,就如了你的愿,你们对五姨娘客气着些。” “是”那些下人恭敬地答着,却也心知这黎相只不过是在做表面功夫而已,手上力气并未轻多少。 黎疏疏安抚着泪流满面的小娘:“小娘,您放心,疏疏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等过几年,年纪到了,我就会被放出宫了,您在宫外等着我的好消息,到时我回来天天陪着您。” 小娘抚着她的脸,默默流着泪点头。 这话,她们自己都是不信的,但她们都以为对方会信,就谁也没有揭穿,“好,小娘等着,你要好好的。” 然后,小娘就一步三回头地由下人们“搀扶着”出去了。 只是没想到,那竟是她与小娘的最后一面。 事后,当黎小蝶如愿让扮作侍女的黎疏疏跟着入了宫时,她才将自己心中所想,得意地炫耀出来:“小贱人,让你将那七王爷勾得神魂颠倒?我让你做奴婢跟我进宫,进了宫,我看你还怎么与那七王爷眉来眼去。 哈哈,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黎疏疏这才恍然:原来,那一世,他虽是给过她唯一的温暖与阳光。 然而,她最大的痛苦与黑暗,亦是他带给她的。 他何其无辜,但她又犯了何罪呢? 只不过造化弄人罢了。 顾景恒见她半天没了声响,再上前一步,这次也不顾男女之防了,只伸出两只温热的大掌,握住她的手,“疏疏,你说句话啊,你怎么了? 你不用怕,什么也不用担心。 如今,我有军功在身,只要我同皇兄请求,让她将你指给我,我们必能达成心愿。” 他在说这话时,眼里有光,笑得是那么开心,彷佛整个夜空的星星都落入了他的眸中。 黎疏疏却觉着内心酸涩无比:他想得可能太天真了。若是让万岁爷知道了她的存在,还知道那几次侍寝都是她在代替黎小蝶,他还能放过她? 让她顺当地嫁给自己的王弟做妻子? 不可能! 黎疏疏苦笑着摇了摇头,“王爷,眼下,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处理眼前的这两位再说?” 顾璟恒回过神来,略有尴尬地挠了挠头,“也对。 对不住啊,疏疏,好不容易找着你,刚过于激动了些,那些都是后话,我们先处理了这两个碍眼的家伙再说。” “那么,疏疏想要如何处理他俩呢?可要移交慎刑司?顺便查一查那想要害你的背后之人?” 黎疏疏摇了摇头,她深藏在漱玉宫中数月,除了漱玉宫中几位,外人根本认都不认识几个,这投井的套路又如此熟悉,还要查什么?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谁要害她。 而若是将两人移交慎刑司,她就势必也要跟着过去配合查案。 ——她并不想以这种情况曝光在皇上面前,若是极端一些,甚至有可能皇上根本都不知道这件事,她就已经被那些人给害死了。 “不,他们刚才想将我投井,如今反过来,我们也就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就将他们二人也投到这井中好了!” 闻言,顾璟恒眸中现诧异之色,“果真?” “嗯。”黎疏疏坚定地点了点头。 顾璟恒只当她刚才被吓坏了,现如此行事虽是有些过于冷血了,但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好!”一脸宠溺。 那地上被四肢卸了力的两位,听了他们这般对话,骇得大惊失色,可惜嘴里早已被黎疏疏塞了布条,硬是叫不出来,只“呜呜呜呜”地求饶着。 身下,早已湿了一地,真真是,屁滚尿流。 第16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14 对顾璟恒的干脆回答,黎疏疏心里是不可谓不吃惊的。 据前世对他不多的了解,她知道他是一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一个妥妥的君子。 没想到,此刻,在她眼前的他,却突然那么没了原则。 她是真的想将这俩差点害死她的畜生扔井里的。 但她本可以先打发他走了之后,再自己慢慢操作。 她故意说给他听,实则是为了刺激他,让他看清她的“真面目”:或许她并不像他以为的那么良善,是朵纯洁无辜的小白花。 她想把他吓走。 可是,目前看来,并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 “呃”既然他都爽快答应了,那她也乐得多了一个助手,“那我们现在就动手。” 两人吭呲吭呲将那俩仍在呜哇乱叫的阉人,先后扔进了深井之中。 只听“噗通”“噗通”,两声闷响,刚开始,还能听到一些哗哗的水声,合着挣扎声。 很快,那深井之中便没了多少声响。 亦并未溅起多少浪花。 收拾完这一切,顾璟恒双手按在黎疏疏的肩:“疏疏,你现在就跟我走? 我明儿就去请示皇兄和母后,定然不负你。” 听他屡次三番这般天真的发言,黎疏疏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可惜,她不能跟他走。 感动不能替她复仇,亦不能替她保护她想保护的人。 现在,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重活一世,她变得成熟了,冷静了,同时,心也冷了。 她轻轻推开了他放在自己肩膀的手掌,依然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顾璟恒无法理解。 “首先,今日落井这两人,明日或者过几天迟早会被人发现,如果我此时走了,大家就一定会想到怪到我头上,所以这会儿,我不能走。”黎疏疏冷静地给他分析着。 顾璟恒点头,深以为然。 还是疏疏考虑得周到,刚是他一时心急,倒是疏忽了。 黎疏疏却接着道:“其次,感谢七王爷对奴婢的抬爱,奴婢自知属实配不上王爷,王爷对奴婢的救命之恩,奴婢无以为报,只能待来世了……”她一边说着最绝情的话,眼里,却控制不住地泛起了一层雾。 她想要极力忍住来着,奈何忍不住! 可能是那催泪符的功效,黎疏疏自我安慰着。 “奴婢、奴婢!疏疏,你在我面前何以变得这般卑微小心,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说什么来世?我不要来世,我等不了,我要今生,我要的是生生世世,你懂吗?” 顾璟恒有些着急,他也跟着红了眼眶,向前一步,想要再次拥着她。 时隔几个月,好不容易在这深宫的辛者库找到她,他不敢,也不想再让她再次离开自己的视线。 黎疏疏心想:可不就是不一样了吗?从前的她,虽然地位卑微,但是除了在外人面前装傻充愣,在信任的人面前,她还是偶尔可以放飞自我的。 那时,她还是有盼头的。 那会儿,她跟自己的小娘无数次偷偷盘算,等她及笄了,有了安身立命之本,就找一个靠谱简单、家世清白的男子嫁过去,将小娘也带过去,远离这宰相府的是是非非。 可如今,发生过太多太多他不知道的事,他们之间,甚至隔着生死…… 她使劲挣脱了他的束缚,后退两步,咬了咬唇,思量着,怕是只能用再狠一些的话语,才能吓走他了。 她滚了滚喉咙,像是下定了多大的决心,“王爷,奴婢知您好意,可……”她语带哽咽,接下来的话,委实有些残忍,但她不得不说,“可奴婢已非完璧之身,不值得王爷如此真心对待!” “什么?”顾璟恒后退一步,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有如雷击。 在他们这个时代,女子的贞操是如此重要,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听到此话,都不会无动于衷。 可是他并没有愣怔多久,而是很快又向黎疏疏靠近,他温声地安慰着“疏疏,没关系,我不在乎,我喜欢的是你,是你这个人,只要你也心里有我,那些都不是障碍,好吗?” 黎疏疏却并不领情,只默默流泪摇着头。 他见此情景,心中怜惜之情更盛,“或者,或者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欺负了你?我去帮你报仇好不好?我去帮你杀了那欺负你的人好不好?” 黎疏疏泪却流得更汹涌了,“不,没用的,王爷,那人,你杀不了……” 顾璟恒显然不相信:“这普天之下,还有我顾璟恒杀不了的人,我不信!难道他是皇帝陛下,天皇老子不成?……” “皇帝?”他见黎疏疏好似更激动了,眼眸睁得更大,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怎么可能?竟是他最尊敬的皇兄,那天下至尊? 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夺去了他最爱之人的贞操? 心中犹如被什么钝刀子猛烈地刺痛了几下,钝钝的痛感很快蔓延五脏六腑。 黎疏疏不知此时自己是什么心情,本来,她说出此事,就是为了逼顾璟恒知难而退,可是看他那般难受的表情,心中却又闪过一丝不忍。 但她心中暗暗告诫自己,现在不是拖泥带水的时候,要想得到一些什么,想必是要失去一些什么的。 她心中想得清楚,但泪还是止不住地汹涌而出,她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再下一剂猛药:“是,就是王爷你认为的那个人。” 她含泪苦笑一声,“好笑?说来,我之所以有今天,还真跟王爷脱不开关系呢,我的嫡姐,黎小蝶,她心慕你已久,然则,王爷却久久不给她回应。 于是,她就将怨气撒在了我的头上。 恰逢太后要父亲安排她进宫,她为了防止自己进宫后,王爷和我能毫无障碍地双宿双飞,就要挟父亲让我扮作她的奴婢一起进宫,父亲妥协了,于是,我就成了父亲那个最开始被放弃的女儿。” “可,可即使你入了宫,也不用……,皇兄他不是那样的人……”顾璟恒仍是无法理解。 “是,万岁爷不是那样的人。 可禁不住黎小蝶对王爷您一往情深啊,她不愿意侍寝,还在为您守身如玉呢,只得拿小娘的命,逼迫我做了她见不得光的替身……” 消息太过震惊,顾璟恒似乎被吓到了,愣怔在当地…… 黎疏疏本就存着吓退他的意思,这个结果本就在她的预料之中,可是不知为什么,她依然控制不住地哭得双肩剧烈抖动…… 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她索性转身跑了开去。 留顾璟恒在那傻傻地愣着,一脸疑问:可,即便如此,她既承了宠,又是如何沦落到来这辛者库受罪,还差点被人给投井了的? 心思细转一下,他能猜出个大概来。 或许,皇兄现在并不知道有她的存在,那么,他是不是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向皇兄求娶她? 第17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15 没过几天,顾璟焱派出去的人,就拿了结果过来给他。 看着手里的卷宗,正襟危坐在龙椅上的顾璟焱,深眉紧皱。 这黎相,也太不靠谱了些!竟敢同时送了两个女儿入宫? 尤其是这黎小蝶,也太胆大妄为了,她竟敢……! 手握成拳头,重重地砸在面前的书案上,胸腔起伏不定。 只是,暗探目前还只是摸清了宫外的情况,宫内情况,却是因着外男不好入宫的规定,摸查起来,有诸多不便,还待进一步核实…… 既然摸清了外面的情况,宫里的情况,就另找合适的人来查好了。 顾璟焱本来有更简单粗暴的办法,比如直接去漱玉宫将黎小蝶等人抓起来一顿拷打审问即可。 但,这样未免影响太大,他还得考虑到那人儿的安全、感受和名誉…… 他火速招来贴身内卫,将手中的卷宗交给了他,吩咐他务必以最快速度找到黎疏疏。 之后,他开始有些控制不住地坐立难安,一想到很快就能再见到那香软的人儿,竟然心脏也开始突突突地跳着…… 又一想到,那人消失了十来天了,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他极力想维持着自己作为帝王表面的镇静。但却真实地感觉出自己在百爪挠心,火烧火燎。 他干脆从龙椅上起身,焦躁地在养心殿中踱着步子,手指习惯性地摩挲着玉扳指。 暗卫的动作也快,只过了约莫半天时间,他们就探查到了黎疏疏的准确位置。 …… 第二日,一大早,果然有人在辛者库的水井里打捞出来两具尸体,尸体被井水泡了一夜,已经发白浮肿,但眼睛大大地睁着,显见死时,是如何地恐惧。 现场情况惨烈,很快有人禀报了慎刑司过来查案,但一时半会儿,却是查不出什么的。 不过,也没有人,会将怀疑对象,想到黎疏疏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身上。 很快,辛者库的管事便换了人,换成了前世黎疏疏熟悉的那个李嬷嬷。 不过与前世不同,前世的李嬷嬷只是怀了善意,默默地对她好,这一世,她却表现得相当明显。 李嬷嬷新官上任三把火,先是将所有人叫来训了一番话,之后很快遣散了大家,只面容和善地单独留下了黎疏疏。 没了外人时,只见她亲切地拉过黎疏疏的手,道:“姑娘,前段日子你受苦了,从今往后,你莫要害怕,老身是七王爷求了人安排过来的,自会好好关照你,你明天起就不用刷恭桶了,就负责去给各宫送一下洗好的物品。” 那就是说,前世也是七王爷偷偷找人在关照她了? 但前世直到死,也没有人跟她过这个,黎疏疏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 故人重聚,虽然李嬷嬷并不知情,黎疏疏却还是有些感慨的。 她按捺下心中涌动的情绪,只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如此,奴婢就先谢过李嬷嬷了。” 晚一些的时候,黎疏疏得了旨意,要前往各宫送洗好的东西。 她算了算时间,如果没记错,上辈子的今日,就是万岁爷第二次宣黎小蝶侍寝的时间了。 依稀记得,当时江南水患,需要募捐赈灾物资,黎相带头捐了不少银钱,这才导致龙颜大悦,回到后宫,转头就翻了黎小蝶的牌子。 只是,今世随着黎疏疏的不同表现,万岁爷的反应有了些许不同。 上一次万岁爷就已经亲自来了漱玉宫,今晚,他会不会不是让人来抬走黎小蝶,而是也亲自上门呢? 黎疏疏决定,不管如何,先去碰碰运气。 只是,她手持着托盘,准备与其他宫人一起,出发去往各宫时,在辛者库门口,却再次碰到了顾璟恒。 只经过一晚,他却明显憔悴了很多,眼眶通红,下巴处也有了青色的胡茬。 他挡在她身前两步开外,也不着急说话,只静静地凝望着她。 同伴见此情景,只得先行离开。 旁边没了人,顾璟恒才缓缓开了口:“疏疏,你不是自愿的对不对?我回去想了一整晚,只要你不是自愿的,只要你心里……还有我,我定会想方设法救你出去……,哪怕是被皇兄和母后责罚……” 黎疏疏见状,赶紧上前两步伸手抵住了他的唇,左右瞧了瞧:“王爷,慎言! 奴婢真的不值得您这样做,奴婢现在要去干活了,王爷还请自便,不要再惦记奴婢了。” 说完,她扭身越过顾璟恒,头也不回地离去。 顾璟恒却犹不甘心,只在后面低低地喊着:“疏疏,这次我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这段日子,有李嬷嬷在,你近期在这辛者库暂时不会难受,你先安心呆在这,我定会尽快救你出去的,你且等着。” 闻言,黎疏疏脚步顿了顿,她眉头蹙了蹙,却也只是一瞬,她就又头也不回地往前了。 …… 养心殿里,内卫正在给顾璟焱汇报消息,“臣查到黎疏疏姑娘现在正在辛者库,只不过,臣下午去时,看到她……” 内卫犹豫着,要不要将这黎姑娘下午与七王爷会面的消息告诉给万岁爷…… “看到她怎么了?说!”顾璟焱显然听出了他的欲言又止,皱着眉催促。 那内卫,显然是惧怕万岁爷的威严的,忙低头继续汇报“启禀皇上,属下下午去时,看到七王爷在辛者库门口找黎姑娘,就没敢上前打扰她,并将她带回来。” “哦?”这倒是有意思,他又摩挲了几圈玉扳指,这丫头,跟七弟还有纠葛? 然后果断扭头,吩咐李德海,“摆驾辛者库。” 得了消息的顾璟焱,顾不得天气炎热,跨步就要前往辛者库而去。 一行人前呼后拥地来到辛者库,却谁知扑了个空,黎疏疏这会儿,正被派出去,前往各宫送东西去了。 管事李嬷嬷明显是没见过这么大阵仗,被吓懵了,只带着人规规矩矩地跪在当地,连头都不敢抬。 李德海瞅了一眼顾璟焱,代替他开口问话:“谁是这里管事的?” 李嬷嬷闻言,赶紧匍匐在地:“回,回万岁爷,正是奴婢。” 李德海继续又问:“你们这儿有没有一名叫黎疏疏的姑娘?” 李嬷嬷赶忙回答:“有,黎姑娘正是奴婢这儿的宫人。”心里却寻思上了,这黎姑娘看来往后是个有出息的,先是被七王爷优待,如今,就连万岁爷都亲自找上门。 看来姑娘福气不小,往后还得好好待人家才是。 闻言,顾璟焱撩起眼帘在匍匐的众人前搜寻一番,却是没看着熟悉的身影,也不等李德海发言了,而是亲自发声:“她人呢?” 李嬷嬷又压低了些身子:“回万岁爷,您来得不凑巧,黎姑娘这会儿,正去给各宫送浆洗好的物品去了。” 第18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16 “哦?”顾璟焱若有所思。 李德海会意,赶忙追问:“去了哪个宫?” 李嬷嬷着人拿着本册子过来查看了一番,又是一通汇报。 得了黎疏疏的去向后,顾璟焱也顾不得其他,只转身就往册子上所标注的宫殿而去,李德海留了几个人在原地等消息,怕万一没碰着黎姑娘,好让他们将人带回养心殿。 之后,小跑着前去追万岁爷 …… 黎疏疏这一趟,是要连着去几个宫的,也不知道她具体送东西的顺序。 顾璟焱等人只能根据常人思维,按着地理位置一个宫一个宫的追过去。 却硬是没碰着。 很快,天就黑了,夏日的夜晚,雷鸣阵阵,眼看着就要下暴雨。 李德海还没吃晚饭,陪着万岁爷小跑着找了一路,早已饥肠辘辘。 他小心地劝着:“万岁爷,要不,咱们先回养心殿用晚膳?龙体要紧,兴许,黎姑娘送完东西已经回去了呢? 奴才也安排了人在辛者库那边候着,一旦见着黎姑娘,自会带她前往养心殿复命。” 顾璟焱闻言,顿住了脚步:也对,或许他们跟着人屁股后面这一番追没没追上,结果人家早已在养心殿等着他呢? 左右她干完活总会回辛者库,早早晚晚总会有人将她送来养心殿才是。 正准备放弃,跟李德海回养心殿。 往回走了几步,却突然福至心灵,漱玉宫?她会不会去了漱玉宫? 是了,好不容易得了出来的机会,说不定她会去漱玉宫瞅瞅? 瞬时,心上一喜,他感觉自己已经找到了正确答案,转身就往漱玉宫方向疾步而去。 “万岁爷,您慢点儿”李德海在身后,懵逼了一瞬,只得又摇头晃脑地小跑着跟了上去。 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还好李德海有随身带伞的习惯。 他撑开大伞,行至顾璟焱身侧,跟着他大步地往漱玉宫方向迈着…… 果然,在漱玉宫门口,顾璟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儿,正在那儿跪着。 大雨早已打湿她的衣衫,湿透的劣质宫女服,紧贴着她的玲珑身段,此刻那人犹如暴风雨中的花骨朵,正被风雨吹打得摇摇欲坠…… 旁边的刘嬷嬷自己撑着伞,还正在絮絮叨叨地,给她教训着什么,偶尔,还用脚尖踢向那人儿…… 顾璟焱只感觉心尖儿一颤,怒从中来,他更是加大了步子,三步并作两步就行至了那人影跟前,朝着刘嬷嬷大力就是一脚。 只将她踢飞丈远,额头撞着宫墙,发出一声闷响,刘嬷嬷一阵懵逼,抚着额头“哎呀!” “大胆!给朕将这老虔婆拉下去砍了!”顾璟焱低声地咆哮。 “是”下边人得了令,立马有两人过来,将刘嬷嬷给拉了下去。 刘嬷嬷看清来人竟是万岁爷后,吓得肝胆俱裂,顾不得额头上正在血流如注,赶忙噗通一声跪下,以头触地,磕头如捣蒜,颤着声音求饶:“万岁爷饶命,万岁爷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见万岁爷根本不搭理她,刘嬷嬷转头就朝漱玉宫里喊:“救命啊,小主救命!” 无奈宫门厚重,又下着大雨,漱玉宫内毫无反应。 顾璟焱根本懒得看那老虔婆的丑恶嘴脸,只瞪着面前正瑟瑟发抖的人儿,心头泛起一阵怜惜。 他很想冲过去一把将她抱住。 可帝王的修养和尊严,让他此时反倒冷静了下来。 他拿过李德福手中的伞,为那人挡住迎头浇下的大雨,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眼前的人儿,头依旧埋得很低,许是害怕,许是被大雨袭击,身上冷,身子也在瑟瑟发抖,但背脊却一直绷得很直。 “黎美人?”顾璟焱努力沉着声音发问。 那人或许反应不过来,停顿了一瞬,颤着声小声地回答:“万岁、万岁爷,奴婢不是黎美人……” 顾璟焱心间又颤了颤,他更确定了,面前之人就是他一直在找之人没错。 只因,那特有的软糯嗓音,他曾在床弟间听过无数次,他曾喜欢迷恋得紧。 他滚了滚喉咙,继续装深沉:“哦?那告诉朕,你是谁?” 黎疏疏脊背再次绷直了些,犹豫片刻,却又转而匍匐在地,“奴婢,奴婢是辛者库黎疏疏。” “黎疏疏?”终于听到她亲口说出的答案,顾璟焱心头一喜,之前从卷宗上虽然看到过,也有过猜想,但如今真人就在眼前,那感受却是完全不同的。 “抬起头来。”他抑制住内心的激动。 黎疏疏好似没听到,只肩膀轻颤了下。 “朕说,抬起头来。”他放低了声音,好似怕吓到她,但那声音里,仍有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黎疏疏又默默酝酿了一会儿,这是她好不容易赌来的机会,绝不能轻易放过…… 她寻了一个自认为最好看的角度,面上浮起最楚楚可怜的表情,眼中浮起雾气,缓缓抬起头,撩起那小鹿乱撞的眼眸,向顾璟焱看去…… 虽是在脑中预想过无数次,可当看到那绝美如玉的脸庞,小鹿似的雾蒙蒙的眼睛…… 那往日娇嫩的樱桃小嘴,此刻或许因着虚弱的关系,虽有些泛着白,却仍让人忍不住想要去采撷…… 顾璟焱还是忍不住心头一紧,心里有什么又开始突突突地狂跳了…… 他呆愣地看着她,忘了下一步动作。 黎疏疏觉着,这时或许时机刚刚好。 她突地眼一闭,就歪着身子,往旁边地上晕倒过去…… “疏儿……”顾璟焱心头一痛,二话不说扔了雨伞,快速取下身上的外衫,覆在黎疏疏身上,俯身就将她打横抱起,往养心殿大步迈去“传太医,快,传太医。” “是”李德海被吓着了,万岁爷也太不爱惜自己个儿的身子了。 他赶紧捡起地上的雨伞,又跟在顾璟焱旁边小跑着:“万岁爷,养心殿离这漱玉宫路远,您看,要不要下人们来帮您……” “不用!”他想也不想地拒绝,许是怕颠到了怀中的人儿,那步子迈得更沉稳了些。 怀中之人,柔弱无骨,帝王一贯有些冰冷坚硬的心,此刻却不由得跟着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怜惜之情更盛。 第19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17 漱玉宫中,黎小蝶急得正在来回踱步。 今儿她让刘嬷嬷去打探辛者库的情况,却得知那孙公公和另一名太监竟不知不觉被人害了,还投了井。 刘嬷嬷回来给黎小蝶汇报时,两人吓得大惊失色:该不会是黎疏疏那贱人做的? 又觉得不太可能,那贱人平日里弱得跟个鸡仔似的,何时变得这么厉害? 两主仆正惊得忐忑不安时,却看敞着的殿门前,黎疏疏捧着些什么东西,正缓缓经过。 两人跟见了鬼似的,赶紧跑了过去,刘嬷嬷一把扯住黎疏疏,本来,她们想将她扯来漱玉宫内的,哪知黎疏疏跟铁了心似的,就是不肯进。 两人一时没有多想,只得就地让她跪下,就开始压着嗓子逼问,她在辛者库里到底做了什么,何以孙公公会突然死了? 哪知,一向低眉顺眼的黎疏疏,此时却抬头对着他们阴笑:“小主和嬷嬷认为奴婢对他们做了什么呢?” 黎小蝶从没看过她的这种表情,一时吓得不轻! “贱人,就知道你平时是装的,跟朵柔弱小白花似的,这下露出真面目了,啊?!”黎小蝶跑上前去,撕扯她的头发和衣服,黎疏疏却并不怎么反抗。 只似笑非笑着瞪她,好像是要故意激怒她似的。 一眨眼,空中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就下了下来,刘嬷嬷赶紧搀着黎小蝶进了殿,只余黎疏疏在那门口儿罚着跪。 黎小蝶嫌那宫门前挺直后背跪着的人过于碍眼,还让宫人“啪”地一声关上了宫门。 可是这并不够。 黎小蝶一想到黎疏疏带给她的那些屈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夜,万岁爷来了她这儿,两人都准备就寝了,万岁爷却还拎着鞋子跑了出去。 宫中本就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这儿。 自然第二日,就引来不少人笑话。 这几日,更是她走到哪儿,便被人笑到哪儿,就连漱玉宫里,偶尔也能听到下人们的窃窃私语声! 真是奇耻大辱! 肯定是黎疏疏那贱人,之前在代她侍寝时,不知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勾缠,这才导致万岁爷如今竟厌弃了她! 她才是嫡女,她才是名正言顺的帝王妃嫔好不? 黎小蝶越想越气,胸腔剧烈起伏,她自己嫌夜太黑雨太大,怕打湿了衣衫,就派刘嬷嬷去继续折磨黎疏疏:“刘嬷嬷,去,给我往死里整她! 下这么大雨,路边应是不可能有人经过,真是天助我也! 今儿,我看她到底有多命硬,落到咱们手里,还能让她毫发无损地回去辛者库? 休想!” 刘嬷嬷随着黎小蝶眼眸一暗,回答道:“是,小主,您且等着。” 边拿着把伞就出去了。 小叶见她们如此,心里不禁为黎疏疏捏了把汗,可面上却是什么也不敢表露出来。 只默默站在黎小蝶身后,替她扇着风。 刘嬷嬷出去时,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没多久后,她们就听到了一些类似于耳光声和女人的辱骂呜咽之声。 黎小蝶坐在殿中,听着那断断续续传来的声响,心中暗爽。 这时,膳房贴心地将晚膳上了来,小叶搀着她,心情奇好地去用了个膳。 等她用完膳,再出来殿中时,却没怎么听到殿外的声音了。 她喊了几声“刘嬷嬷,刘嬷嬷。” 并无人回应。 她心中奇怪,无奈雨水下得太大,宫门又闭着,便犹豫了片刻没有及时出去看。 等到雨小一点儿,再出得漱玉宫门口左右一看,哪还有人影? 只有一把本应刘嬷嬷打着的墨色雨伞,打翻在地…… “刘嬷嬷,刘嬷嬷,你在哪儿?”小叶尝试着对着空气喊了几声,却并无任何回应。 刘嬷嬷最是黎小蝶的得力助手,不管是曾经在相府的深宅大院,还是后来在皇宫,黎小蝶对她的依仗都是颇多的,如今突然没了身影,黎小蝶只感觉突然没了主心骨,心里就慌得厉害。 不过,如今已经入夜,她们也不好大张旗鼓地去找人,只得回宫继续等着。 难道是刘嬷嬷处理了黎疏疏,没来得及汇报,自行去毁尸灭迹了? 希望刘嬷嬷吉人自有天相,早些回来,阿弥陀佛,黎小蝶心中祈祷! …… 养心殿里,顾璟焱不顾自己浑身湿透,只将黎疏疏轻轻地放在了龙床上。 那动作轻柔得,彷佛手里捧着的是一件多么了不得,多么易碎的稀世珍宝。 又赶紧吩咐宫女,拿了干净的衣衫,给黎疏疏换下。 自己则也是在李德海的一再催促下,才去屏风后简单换了个衣衫。 很快,太医就来了,他屏气凝神地诊了会儿脉,然后就开始在单子上写着什么。 顾璟焱等不及,沉着声开口:“太医,她怎么样?” 太医忙恭敬回答:“启禀万岁爷,这姑娘应是淋了雨受了风寒,再加之长期营养不良导致晕倒,臣给她开几副药驱驱寒,一会儿等她醒来,再给她补充一些易消化的食物,将养几日,当可痊愈!” “哦,那就好!”听完,顾璟焱好似舒了口气。 “万岁爷,要不让太医给您也看看?您刚才也淋了雨,当心着凉。”李德海在旁边焦急地问。 “朕不用,朕什么身子,这点雨怕什么?”他挥手拒绝了李德海的提议。 太医开好单子,又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行礼下去了。 很快,宫女就将熬好的药端了来。 宫女正准备扶着黎疏疏起来,给她喂药。 黎疏疏却突然幽幽转醒了,她好似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似的,愣怔了良久,一双怯怯的眸子,环顾一周,却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万岁爷的伟岸身躯。 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到了皇上的养心殿。 她连忙一骨碌坐起来,欲推开宫女,想要下床行礼:“万岁……,万岁爷,奴婢,奴婢有罪!” 顾璟焱此刻,心情却出奇的好,他唇角一勾,就势坐在了床沿,从宫女手中接过黎疏疏的上半身,让她侧靠在自己的胸膛,低着声地询问:“哦,你有何罪?” 黎疏疏只感觉自己心咚咚咚地打鼓,好似要从胸膛跳将出来,她将头压得极低,不敢看万岁爷,只那脸红得犹如滴血,连着那细长的脖颈也染上了一层粉色。 她身子略有些颤抖着,却不敢接万岁爷的话。 顾璟焱若有所思的观察了一会儿,想明白过来,“你们先退下。” 那旁边端药的宫女有些为难地发问:“这药? 太医吩咐要趁热喝……” 顾璟焱沉吟一瞬,“朕知道了,你先放那。” 殿中诸人于是得令,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李德海最后走的,还体贴地轻轻带上了门。 霎时,殿中一片寂静。 黎疏疏这才赶忙从顾璟焱怀中挣脱了起来,就着龙床下跪,下午跪得有些久了膝盖早就受了伤,这会儿再次跪下去,疼得龇牙咧嘴。 顾璟焱注意到了她的微表情,忙阻止道:“停停停,私底下不要这么拘礼。 直接说,你说你犯了罪,具体是何罪?” 第20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18 黎疏疏闻言,这才就坡下驴地轻轻往旁边一歪,跪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压低着声音答:“奴婢,奴婢犯了欺君之罪,请万岁爷责罚。” 顾璟焱一挑眉:“哦?”这小妮子倒是坦诚。 这会儿那么老实,早干嘛了? 黎疏疏接着又道:“欺瞒万岁爷,虽非奴婢所愿,但错确实是错了,她们,她们拿奴婢小娘的命来威胁奴婢……,求万岁爷看在奴婢也是被逼的份儿上,不要摘了奴婢的脑袋。” 说着说着,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嗒嗒地往下掉,瞬间龙床的被单就被打湿了一些。 她这一番主动请罪,就把顾璟焱架那儿了。 说实话,他一开始知道自己被人李代桃僵骗了时,内心是相当气愤的,是真的动过要摘了那些人脑袋的想法的。 可这会儿冷静下来,又面对着面前这个吓得跟小白兔似的人物,他哪还下得去手? 他在想,面前这小妮子也何其无辜? 如果可以选,她定然不会愿意成为别人的替代品,被送上那龙床…… 那他们也……,不可能有其他的交集…… 这么一想,他仿似还应感谢那些作恶之人一样的。 不,他不会轻易饶过那些人,但面前的人儿,却是跟自己一样无辜的,她也是受害者而已。 总而言之,他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罚的。 想明白这些,他轻轻叹了口气“你倒是一如既往地实诚。” 他想起她初次侍寝那晚,他也这么表扬过她来着。 他端过一旁的药碗,拿起调羹,从碗里舀了一勺,“来,先把药喝了。” 对面的人见他说得模棱两可,也不敢动,蹙着眉瞅着那药碗,也不来喝,想来,又是个不喜欢喝药的主。 顾璟焱见状,没法,只得耐着性子哄“放心,朕不罚你,只要你把药乖乖喝了,朕不仅不罚你,还要奖励你。” 她闻言,猛地抬起了头,眼睛犹自含着泪,却忽闪忽闪地眨着,透着天真无邪的喜悦,“果真?” “果真!”他笑,将药勺抵至她唇边。 她轻皱了皱眉,乖乖地喝了一小口。 他又舀了一勺递过去,她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的脸,又乖乖喝了下去。 正当他准备舀第三勺时,她却伸出白皙的小手拦住了他,“万岁爷,不用,奴婢自己来。” 她从他手里接过药碗,皱着眉,打量着那碗黑糊糊的汤汁半晌,眼里仿似又聚起一层雾气,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最终却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一低头,“咕咚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下去。 顾璟焱在一旁看着,就有些想笑,不过是喝碗药而已,却跟个孩子似的勉强。 却又乖巧得让人心疼。 见她喝完,他赶紧从旁边拿来蜜饯,亲手夹起一块,递她嘴里,“给,这是奖励。” 她反应了一瞬,乖巧答着:“哦!”,微微张着唇瓣接过那蜜饯,小口地品尝着。 喂完药,顾璟焱又想起什么,起身,在旁边小柜子里一阵摸索。 片刻后,他拿出一白色的小瓷瓶过来,重又坐回床沿。 这些东西,以往向来都是下人收拾的,所以他平时并未留意准确位置,只今儿不知怎的,就“懒得”叫下人进来了。 他将小瓷瓶打开,一股好闻的药香淡淡飘来。 黎疏疏正在愣神打量他之际,他却伸手拉过了她的腿,替她轻挽起裤管,露出一截葱白似的修长小腿。 只那膝盖上早已青青紫紫的一片,他蹙了蹙眉,用无名指在小瓷瓶里蘸了点药,轻轻点在她的膝盖上…… “嘶~”虽然他动作很轻,黎疏疏却还是感觉到了刺痛,她轻轻地抽了口气,腿微微动了一下,想收回来,却没能成功。 “别动!”他一只手箍住了她的一条腿,另一只手的无名指,在她膝盖轻轻缓缓地画着圈儿。 “这个药效果很好,涂了它,好得快。”顾璟焱耐心地解释着。 “可,万岁爷,疼……”她虽知他是为她好,可那药物的刺激,还是激得她浑身轻颤,只想要抽出腿来。 他却并没有如她的意,箍住她腿的手,更用力了些,只另一只手上的力气却更轻了些,“乖,一会儿就不疼了。” 他一边涂,还一边吹着气,偶尔反应过来,自己这会儿怎么这么像一个正在哄女儿的老父亲? 他自嘲地笑笑:要是他有女儿,或许自己应该可以做个合格的父亲,只可惜,他没有。 忙完这一切,两人一时没了什么要说的,顾璟焱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人儿,他发现自己之前竟真没怎么仔细瞧过她,只印象中,觉得她触手软滑,身上的香味好闻,性格还格外乖巧,又偶尔有些灵动…… 今儿仔细一瞧,才发现她长得真是极好的。 宫中美女如云,她这会儿虽未施脂粉,也只穿着素白的寝衣,却比之那些精心妆扮过的妃嫔毫不逊色,甚至还多了些干净清纯,却又妩媚的气息…… 此刻,她微低着头,小脸可能因着亲密接触而略有害羞,泛着微微的粉色,就连耳朵尖尖也是粉得透明,一双小鹿眼,躲躲闪闪,时不时地偷瞄他一眼…… 正在殿中安静得有些尴尬之际,却突兀地响起了一声什么“咕咕……,咕咕……”声,打破了这份尴尬。 她赶忙捂着自己的肚子,耳尖更红了。 顾璟焱唇角勾了勾,想起了太医的交代:“来人,给上一些小米粥和清淡的小菜过来。”突然想起自己也还未用晚膳,刚一时出神,竟没觉出饿来。 贴心的李德海早就让人准备好了,在外面候着呢,只等万岁爷吩咐。 稍倾,宫人鱼贯而入,很快,几样可口的小菜,并肉沫小米粥便摆好了。 “你可能自己起来?”顾璟焱温声询问,他在人前一向严明,不知怎么,到了这小妮子面前,却总是冷不下脸来,生怕吓着她。 “奴婢,奴婢可以的。”黎疏疏一边答着,一边用胳膊撑着床,准备下来,只是那膝盖实在是疼,她就有些吃力,嘴唇都疼得有些发白,顾璟焱最后还是没忍住出手帮扶了她一把。 两人静静地吃了一顿晚膳。 所幸黎疏疏的吃相一直很好,既没有扭捏着不敢吃,也没有发出什么声响,总之,在顾璟焱看来,面前之人,做什么都让他觉着赏心悦目。 晚膳后,黎疏疏本来假模假式地想要请安后回辛者库。 顾璟焱却直接挥手打断了她的话,“还回去做什么?嗯? 你就先踏实在这住着。” 然后,他就让人将自己未处理完的政务搬来养心殿,认真地处理了起来,今日找她耽误了些时间,有一些政务被耽搁了。 黎疏疏回到龙床上,找了本闲书看了会儿,一开始还心内忐忑不定,但劳碌一天,终是抵不住一阵困意袭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那一夜,不知为何,她好似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她睡得很沉。 直到第二天醒来,发现万岁爷并未与她睡同一张床。 方觉自己昨夜睡前的一番忐忑,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第21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19 顾璟焱当然想要她。 他从没试过这么想要一个人。 况且,他是一国之君,与七王不同,他从登基之初便知,这天下都是他的,没有什么是他想要而不能要,或不敢要的。 只是,他是帝王,但不是畜生。 就昨晚黎疏疏的情况,他就是再想,也得忍着。 而且,很奇怪的是,在这小女子面前,他变得出奇的有耐心。 来日方长,他不急,等得起。 所以,当他昨夜处理完政务,看到黎疏疏抱着本书,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时,他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只轻轻将她放平,又替她盖好被子后,自己则心甘情愿地去旁边的榻上对付了一宿。 直到早上,李德海叫早时,看到他衣冠整齐地从榻上起身,惊慌失措的样子,才惊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他禁了所有人的言,好让她继续做着美梦。 出门前,他扭头看了眼还在熟睡之人,她真的很乖,连睡姿都那么文静,一整晚好像没怎么挪动过位置。 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让顾璟焱心情愉悦地去上朝了…… 这日早朝时,顾璟焱难得地思想开了小差。 只因,脑中之人的脸终于无比清晰了起来。 之前可能因着她们白天夜里是两个不同的人扮演的关系,再加之那会儿,他还没太走心,所以虽对那人儿有些印象,但说实话,印象不挺深,偶尔想起她来,也只是记起她的曼妙身姿什么的,对那脸,却是印象模糊的。 只这里隔了十来日未见,又得知了那背后的真相之后,经过昨夜一夜的相处,才让他真正记住了那张脸。 他想她想得出了神,以致于连那底下官员又开始关于催生和过继的话题,他竟都差点没听着,直到李德海小心提醒着:“万岁爷,万岁爷……” 才将他飘远的思绪拉回。 “万岁爷,刚紫金光禄大夫陆大人是想建议您从宗室里先过继一个孩子过来养着”李德海心知万岁爷今儿心里有牵挂,定是开了小差没听到,只得低着声儿在旁边提醒着。 “放肆!”顾璟焱一听,当然不同意:“朕还年轻,才堪堪二十六岁,你们就这么着急替朕找接班人了?” “可,陛下,毕竟您登基已有十年了,选秀也经过了三四轮,可却……”陆大人还在坚持:“臣是认为,早挑选合适人才,趁着他们还小,早过继过来,早做培养,免得到时候万一……,有备无患嘛,对,陛下!” “咳咳”顾璟焱在其他国事上向来杀伐果断,自信满满。 只每每一听他们提起自己登基十年,子女这块却一无所出这点,便有些心虚,“咳咳,之前那不过是朕醉心国事,鲜少踏足后宫而已,并不是说朕就不能有后? 况且,这后宫又不是没人怀过,皇贵妃不就怀过?” “再说,太医也每日为朕诊脉,并未诊出朕身体有什么问题!”他用拳头抵着自己的嘴唇,又假咳了一声来缓解尴尬:“咳咳,朕如今身体康健,无非就是往后多去后宫走动走动就是了,此事,无需再议。” “可……”那陆大人是个轴的,倒也不是为了自己,是真心为了这大晟江山,他怕万一后继无人,引起不必要的争端,苦的还是百姓们。 “退朝!”顾璟焱今日却不想谈这事,只喊道。 “退朝……”李德海跟着喊了一声。 不理下面乌央乌央的行礼声,顾璟焱喊上李德海,快步走出了金銮殿。 顾璟焱出了金銮殿,正兴冲冲地准备回养心殿同黎疏疏用早膳来着。 却被太后身边的人给堵了去。 原是太后也听说了早朝上的事了,又跟着着急了,这才赶紧派人来请皇帝。 要说这太后,年纪一大把了,要是别人家的太后,到她这个年纪,早已是几十个皇子公主的皇奶奶,到她这,却恁是一个也没有。 焦虑,是真的焦虑! 自己当年肚子是如何争气,连生了顾璟焱和顾璟恒两个儿子,还生了一个女儿。 按理,他们这遗传的基因应是没什么问题才是啊? 怎么到了后代这上头,却是皇帝登基十年,成亲也有十多年了,后宫佳丽来来去去也三十好几个了,除了一两个怀孕又流产的,却硬是没一个孩儿能瓜熟蒂落,呱呱坠地。 那七王顾璟恒更是离谱,至今也是过了弱冠之年了,竟是连个对象都没有,更别说子女了,偏催他,他还不听,说自有打算。 太后每每一想到这事,头发都要多愁白几根。 “儿啊”太后说:“要不,你就听听大臣们的意见,先从宗室挑选合适的人才过继一个?此事干系重大,早做打算也好。” 虽然不是自己儿子亲生的,但哪怕过继一个过来,让她过过奶奶瘾也好啊,她老了,这深宫里也没个孩子的欢声笑语,太寂寞了。 顾璟焱却还有自己的坚持,他说:“母后,您看,还是有妃嫔怀孕过的,说明儿臣并不是没有生育能力是不是?儿臣还想再试试,万一能成呢? 朕现在还年轻,要不,等到朕三十岁了,若还没有皇儿出世,再考虑过继之事? 您也不想我们苦心经营的大好江山,就这么拱手让人嘛不是?” “三十啊,还得四年呢?!”太后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不行,四年太久了,两年,哀家最多再给你两年,两年内要是再无所出,你就给哀家乖乖过继去!” 这是自己的生母,顾璟焱还是不敢太过忤逆老人家的,只得先应付着:“行,好,儿臣答应您。” 太后瞧着他那没正形的样,睨了一眼:“这还差不多,那……”她正想再嘱咐几句,什么要多来后宫啦,雨露均沾啦之类的话。 顾璟焱却点着头,打断了她:“那母后,要是没什么旁的事,儿臣就先撤了?” “走走走”太后被整得没了脾气,连连挥手,这不中用的玩意儿,要不是形势所迫,她还懒得见他呢。 连个孩子都整不出,忒没用,看着就招人烦! “好嘞,那母后您保重身体。”边说着,顾璟焱就边起了身。 太后扶着额头,“哎呦,你要想让哀家这把老骨头,在有生之年还能见着亲孙子的面,就再加点紧,再努力些儿!” “得嘞”顾璟焱在太后面前故作轻松地嬉皮笑脸。 转身后,脸却马上垮了下来。 催生催生,到处都在催生,他也想啊,可这事,也不完全是他能把握的不是? 想他堂堂天子,可掌管天下所有人的生死,却硬是在子嗣这块无能为力,也真是让人泄气! 实在是压力山大呢! 好心情都被搞没了,真是! 第22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20 黎疏疏一早起来,皇帝顾璟焱已经去上早朝了。 养心殿里空荡荡的,只有两个宫女贴心地为她梳洗,宫女一个叫珍儿,一个叫珠儿。 梳洗完后,珍儿告诉她,万岁爷早起走时,吩咐说会回来同她一起用早膳,但如果她饿了也可以先吃一些,问她要不要先吃? 黎疏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并无饿意,许是昨晚吃得太晚的缘故。 她摇了摇头,“那我就等万岁爷回来再一起吃。” 珍儿、珠儿为她梳洗完,恭敬地出去了,一时养心殿中又恢复了针落可闻的状况。 黎疏疏百无聊赖,拿起昨晚那本游记,又假模假样地看了起来。 其实,这会儿,她根本就看不进去,只眼神盯着书本做样子,思绪早就飘远了去。 昨儿真是凶险,她从漱玉宫前经过,故意放缓了步子,引起她们的注意。 她本就计划着,激怒她们,等她们欺负她时,若是刚好能被万岁爷撞到,或许万岁爷会动恻隐之心? 如果万岁爷已经知道了一些真相,因着前几次的原因,会更怜惜她一些? 毕竟,自古男人都喜欢英雄救美的情节。 本就有些赌的成分,还好万岁爷竟真的来了,还真毫不犹豫地救了她,将她一路抱回了养心殿。 万一他要是没来…… 没来,她也想过,自己只不过可能要多吃些苦头,在官道上,生命危险倒应该是不存在的。 那黎小蝶和刘嬷嬷她是知道的,虽然心肠很黑,却只敢来阴的,在明处,她们向来很怂。 再者,李嬷嬷如今那么关照她,如果到了晚上,她还未回辛者库,自然也会派人来寻的。 她细细回想昨儿与万岁爷相遇的所有细节,在心里悄悄给自己打了个80分的高分。 从昨儿万岁爷的表现来看,显然他已经知道了黎小蝶和自己李代桃僵之事,但他并未怪罪自己,反而对自己相当温柔呵护,那是否说明万岁爷心里,待她已与旁人不同了? 她想,或许是有一些不同。 毕竟,昨儿万岁爷亲手给她涂了药,动作还那么轻柔,可以算得上是贴心了,并且并没有当晚不顾她的感受就强要了她! 只是,自古天家薄情,帝王的恩宠,瞬息万变,她该怎样牢牢抓住万岁爷这颗心,先将小娘救出来呢? 毕竟,她如今在这个世上,真正关心和牵挂的,就只有小娘一人了。 只有先将小娘救出来,她才能毫无顾忌,放心大胆地去开启自己的复仇计划…… 刘嬷嬷昨晚应该是已经被砍了脑袋。 可惜了,那老虔婆害了她那么多次,却死得那么痛快,还真太便宜她了! 至于黎小蝶、大夫人、黎相……,待她救出小娘后,自会将他们上辈子赋予她的痛苦,一一还回去的,不急…… “疏儿,想什么呢?” 正胡思乱想间,顾璟焱已从太后处回来了。 他大步跨进养心殿,就只看到梳妆打扮好的黎疏疏,正拿着本书,倚靠在美人榻上若有所思,经过一夜的休整,她的气色明显恢复了不少。 因是白天,黎疏疏今日并未着平日里代替黎小蝶侍寝时的寝衣,亦未着一般宫女的服饰。 只让珍儿珠儿给她梳了一个未出阁姑娘最简单的发髻,发饰也用得极少,只插了几根珍珠的簪子,和同款的步摇,随着她或躺或坐的动作,珍珠流苏亦跟着浅浅晃动,一件款式简约的浅绛色的纱裙,服帖地勾勒出曼妙飘逸的身段。 好一副美人椅榻图。 黎疏疏听得声响赶紧回过神来,起身行礼,“奴婢参见万岁爷,万岁爷吉祥。” 顾璟焱三步并作两步,行至她跟前,扶了她起来,顺势坐在了美人榻上,大掌往她腰间一扣,就将她抱坐在了自己腿上。 他做这个动作,做得理所应当,旁若无人。 好似这是他们惯常就有的动作似的。 黎疏疏却紧张地左顾右盼,还有好几个宫人在呢,瞬间俏脸一红“万……万岁……” “可用了早膳?”他视若罔闻,微笑着在她耳边轻声询问。 “还,还未曾。 珍儿说,说让奴婢等万岁爷一起”她低着头回答,那抚在她腰上的手掌,正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她的腰肢,令她有些紧张,发痒,身子也不由得绷紧了一些。 “傻的,朕不是说,如果饿了,让你先吃吗?”顾璟焱并没有停了手上的动作,只将盯着她粉嫩脖颈看的眸子抬了抬,吩咐道:“快传膳。” “奴婢,奴婢不饿。”黎疏疏心里有些微的吃惊,前世,万岁爷从未展露过这样的一面,几次侍寝,可以说,从未有过什么额外的动作。 何以这一世,会有如此巨大的不同? 转眼,早膳已然摆放好,顾璟焱也不再逗她,只搂着她起身,去往餐桌旁就坐了。 早膳相当精致丰盛,灌汤的小笼包子,九味的各色丸子,鲜嫩的虾饺,软滑的鱼片粥,还有各种各样的小菜和点心。 美食当前,黎疏疏一时忘了紧张,吃了两辈子以来,最丰盛美味的一顿早膳。 顾璟焱因着吃腻了这些,加之帝王惯有的自律,用得倒是不多,各种味道都尝了一下后,他放下了筷子,只瞧着她专心地吃着,竟觉着比自己吃了还解压,还放松? 因为太好吃,黎疏疏吃得有些快了,待察觉出来饱意时,竟已十二分饱。 她抬起头,看到正一脸兴味看着自己的万岁爷,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皮,“奴婢吃饱了。” 顾璟焱闻言,点了一下头,只一个眼神,宫人们又轻手轻脚地将面前的膳食都撤了下去。 一眨眼,殿中又只余她们二人。 顾璟焱拉着她的手,去到书案旁,又很自然地搂着她的纤腰,坐在了他的腿上。 却没有其他过分动作。 他随手拿起昨晚未批完的折子看了起来。 黎疏疏不明所以,在他怀中乖巧地坐着,内心却是忐忑不已…… 顾璟焱却好似心情甚好,只专心地看着奏折,待准备拿起笔来需要批阅奏折时,发现因着早遣走了宫人,这时却没人磨墨。 于是低声地吩咐黎疏疏:“替朕研墨。” 黎疏疏显是又开小差去了,愣了愣。 “愣着干什么?之前不是磨得挺好的吗?” “哦!”她试图从他身上起来——站着磨好用力一些。 可他却不放,“就在这儿磨。” 他喜欢近距离闻她身上的体香,每每闻着,觉着原本烦躁纷乱的情绪,竟能奇迹般地冷静下来。 她于是只得乖乖坐在他腿上,轻轻慢慢地磨着墨。 顾璟焱显然对她做的工作很是满意,“做得不错,那这几日,你就专门在这儿给朕磨墨,就别想着回辛者库了,嗯?” “啊?”黎疏疏假模假样地吃惊了一瞬,最后还是乖巧地答着“是。” 她如今膝盖疼得紧,道都走不动,也干不了其他,还是先听万岁爷的将养几日再说。 第23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21 黎疏疏感觉自己是被皇帝给圈养了起来。 这连着日过去了,她都在养心殿呆着,除了皇帝批阅奏折时,让她坐他腿上帮着研会儿墨,就没有其他任何事可干了。 原本疼得不行的膝盖,已然恢复得差不多。 她甚至觉着自己都被养胖了些,小脸圆润了不少,尤其是那胸口,涨鼓鼓的,她原来的肚兜,都有些紧了…… 帮万岁爷磨墨时,偶尔不小心也会瞥到一些奏折上的内容。 比如,这会儿万岁爷正盯着一幅奏折出神,眉头深锁,显然奏折上的内容并不讨他欢心。 黎疏疏有些好奇,于是偷偷瞄了两眼,只见那上面写着“子嗣难、过继什么的。” 她一边没有停止手上的研磨动作,一面偏头想了想,她想起自己初醒之时,那四字锦囊:“生子上位” 心头一跳:莫非,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她放下手里的墨条,扭转身子偷偷打量顾璟焱。 顾璟焱显然发现了她的打量,问了一声“怎么了?” 她有些坐不稳,小心地尖起手指,扯着他的衣袖,“万岁爷不高兴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怎么?”他眼睛并未从奏折上离开,只随意地问了句。 “万岁爷救了奴婢,奴婢想着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好为万岁爷分忧。”她可能联想到了什么,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一张俏脸又开始泛红,“就当,……,就当报答万岁爷的救命之恩。” “哦?”他放下奏折,勾唇打量起了她来:“你想怎么报答?” 她头埋得更低了,“万岁……,万岁爷需要奴婢怎么报答,奴婢就怎么报答。” 闻言,他好不容易因批奏折而老实下来的手,这会儿却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温热的大掌,隔着夏日薄薄的衣料,在她腰肢来回摩挲着,引起一阵颤栗。 不一会儿,还觉着不过瘾,大掌悄不溜地撩起衣襟下摆,滑了进去,直攀上那处浑圆高耸…… 她只感觉浑身软得不行,耳里嗡嗡地响着,嘴角抑制不住地有什么声音要溢出来…… “疏儿难道是想这样帮朕?嗯”他哑着嗓子,在她耳边吹气。 “万……万岁……”,她又羞又急,情不自禁地伸出玉臂,攀上他的脖颈。 “奴婢不……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想说……,”她极力忍着不知从何处升起的躁意,试图一本正经地解释:“其实奴婢的小娘和外祖母,都是易孕体质。” 她外祖家虽地位不高,但外祖母生了很多孩子,黎相当年南下江南时,与她的小娘偶遇,黎相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强要了她小娘。 外祖家本是不愿让小娘远嫁给人做妾的,可黎相用权势威胁他们,况且小娘那时竟然发现怀孕了,只一次小娘就怀了她,这才不得不背井离乡跟着黎相来了京都。 “或许,或许,奴婢能帮您生孩子……”她说完这些话,自个儿都觉着羞得不行,偏那双作乱的大手却一点也不闲着,还加大了力道…… “哦?”顾璟焱听她这么说着,心里是不报什么希望的,这后宫里的女子,大多是太后为他寻来的,哪个一开始来时,不都是说是易孕体质? 可最后呢?都没结出个啥果来。 但美色当前,他这会儿倒是有些心不在焉。 不说生孩子,光这又香又软的触感,都让他回味无穷。 “那还不是同一个意思?嗯?”他哂笑一声 “你想替朕生孩子?”然后哑着声在她耳边吹气,“倒也不是不行……” 他猛地将她背转身子,抵在了书案…… “这样,应该就不会弄疼你的膝盖了。”他邪魅一笑,自言自语着。 从那夜雨中重遇她,到现在,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要她。 他从未这么渴望过一个人。 可偏偏她受了伤,还那么娇气怕疼。 本想再忍忍,再等等,等她膝盖上的伤再好一些。 偏她一脸天真,还毫不知情地来撩拨。 作为一国之君,他忍了很久了,便无需再忍了…… 身后之人身高九尺,巨大的阴影投射过来,能将黎疏疏从头到脚整个笼罩住。 黎疏疏只想想,就有些害怕,“万……,万岁……” 她颤着声地,有些想求饶…… 又有些后悔,不该挑起这个话题。 可那人,早已不管不顾…… 一把扯下…… 第24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22 或许是忍了太久,皇帝即使一开始有心怜惜,想尽量温柔,到后面却也忍不住予取予夺,失了分寸…… 黎疏疏只感觉,那身子,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膝盖处不小心碰到桌子腿,好像又要坏了…… 中间,黎疏疏犹豫着,要不要服用生子丸。 毕竟,眼下从朝堂到后宫,都在催着万岁爷生孩子,太后甚至还曾亲口说过,谁要是给皇上生下皇子,谁就是下一任皇后,不论出身。 如今看来,万岁爷对她,还兴趣正浓,要不要趁着现在,赶紧先怀一个再说呢? 可,现在黎小蝶对她恨之入骨,其他嫔妃都还不知道她的存在。 万岁爷如今虽将她圈养在养心殿里, ——这是后宫中,任何女人都未曾享受过的尊容。 但却并未提及给她名分的事。 如果她现在就服下生子丸,大概一个多月后,就会被发现她怀孕,到时地位低下的自己,会不会成为众矢之的,等着被所有人群起而攻之? 正犹豫不决之际,身下某人只一只手臂,就将她搂了起来,她吓得一声惊呼,连忙双手圈上了他的颈项,只感觉自己一屁股坐在他臂弯里…… 位置有些居高临下,摇摇欲醉之感。 而那人边往寝床走,还边吃她的……, 羞耻! …… 又是一番折腾下来,她早已心神涣散,忘了自己之前在思考着什么…… 迷迷糊糊间,脑子里只重复着那几个字, “生子上位,生子上位,那自然是先生子,再上位的。 又不是上位生子。” 只眼一闭,心一横,既然要生子上位,那就先吃一颗孕龙丹再说。 或许,怀孕了,就可以顺其自然地上位,就可以求着皇上将小娘接来宫里? 本来她有点想服用龙凤呈祥,儿女双全,一次凑齐一个“好”字,可考虑到自己初孕,怕太辛苦,就想着还是先生个儿子适应适应好了。 思及此,趁着身旁之人喘息休息之际,她在自己手腕上快速地点了几下。 良久后,那人可能休息得差不多了,终于慵懒着开腔:“疏儿,你想让朕怎么处理漱玉宫那位?” 黎小蝶胆大包天,竟敢戏弄天子,他不可能轻易放过。 前番没有处理她,只不过是未来得及分神,且还不清楚她的态度,怕处理太过,会吓着她。 如今,看她刚才的反应,虽是半推半就,但身体骗不了人,她应该也是心悦于他的,那就断然不能再拖泥带水了。 只是,出于对她的尊重,还是先问问她的意见好了。 当然是要让她不得好死了!礼疏疏内心的想法差点脱口而出。 但她咬了咬唇,隐藏起内心真正的想法,“奴婢,奴婢未知,她毕竟是奴婢的姐姐,是宰相的嫡女,万岁爷应是不舍得处罚她的?” “啧”顾璟焱漫不经心地一手枕头,一手绕过她的颈项,搂住她,“朕一直想要的是你,如今朕得偿所愿,何来舍不得?” 他好似又想起了什么,自嘲地笑了笑:“说来,朕倒是应该谢谢她才是,没有她,朕还遇不着疏儿呢?你说是不是?”他说着,又轻轻在她额上亲了亲。 既如此,她很想直接让万岁爷直接砍了黎小蝶的头。 但理智告诉她,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娇弱善良的人设,不允许她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说,当时在辛者库,在顾璟恒面前,她故意暴露自己狠厉的一面,是要将他吓走。 如今在顾璟焱面前,她却还不想让他认识真正的自己。 她怕他知道后,认为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是有目的的,只是想借助他上位而已。 况且,黎小蝶两世将她害得那么惨,就这么轻易砍了她的头,是不是太便宜了她? 不,她想要慢慢来,钝刀子磨肉。 让她一样一样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让她也体验体验她曾经所承受过的痛苦。 “要不,要不万岁爷降一降她的位份好了?”她佯装狠下心,“嫡姐嚣张跋扈惯了,降了她的位份,或许……,或许能磨练一下她的心智?” “就这?”顾璟焱有些意外,面前这小妮子,善良得有些过了头。 “嗯,爹爹是宰相,奴婢怕罚得重了,万岁爷为难”她认真地点点头,像是有些不忍。 她不是一向以嫡女自居,以皇帝的妃嫔自居,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吗? 那就让她先在这宫里抬不起头来,做最末等的妃嫔,见谁都要行礼的那种。 “疏儿倒是替朕考虑得周到。”顾璟焱笑了笑,其实大可不必。 他在位十年,励精图治,早已掌握朝中各种平衡制衡之术,不是任何一个人就能威胁到他的。 “那疏儿想要朕给你什么位份?”他忍不住又亲了亲她,摩挲着她光滑柔软的后背,再次发问。 这些天,他一直有在考虑此事。 寻觅了十多天才找回她,又经过了这些天在养心殿的朝夕相处,他这才知道自己喜爱她,喜爱得紧。 他想要给她更高的荣誉,让她感受到自己对她的宠爱,可是给了位份封了妃,她就暴露在了所有人眼下。 他就得给她赐宫殿,侍寝还得靠翻牌子…… 专宠一人,甚至还会被前朝臣子们的口水淹没。 位份给得高了,难免遭人非议,将她推向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 给得低了,过不了他自己心里的坎。 私下里,他巴不得她永远留在养心殿里,这样,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随时想要她,都可以勾勾手指或大手一览,并不需要什么旁的琐碎程序…… “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用的,奴婢只想着好好伺候皇上,等皇上哪天不需要奴婢了,奴婢可以还回辛者库……”她惯会以退为进。 “掌嘴……”顾璟焱听她越说越不像话,佯装生气,“朕的女人,怎么可以再回辛者库?想都不要想……” 这时,殿外想起了轻轻的敲门声,李德海谄媚的声音低低地问:“万岁爷,可要传晚膳?” 话题被打断,两人这才想起:是了,刚才他们一番胡闹,竟错过了晚膳时间。 顾璟焱披衣起身:“传。” 一番能量消耗过大,黎疏疏也属实饿了,强撑着酸胀得快散架的身子,也跟在后面穿戴着起身。 几名宫女跟在李德海身后鱼贯而入,不一会儿,就摆满了丰盛的一桌。 李德海细心地替他们一一试过毒后,就可以开动了。 “万岁爷,黎……”李德海犹豫着该怎么称呼黎疏疏比较好。 前几日,他还能自然地叫人家黎姑娘,毕竟,之前她们姐妹之间李代桃僵之事,除了陛下,并未过到明面上来。 只不过今儿……,情况又貌似不同了,他也不知道万岁爷如今是何想法。 “主子”顾璟焱夹了一块鱼片到黎疏疏面前的小碟子里,微笑着打量她,眼睛舍不得离开她半分“往后,她就是你们的主子,叫她黎主子就好。” 李德海心下大骇,这……,这这,可是绝无仅有的存在啊! 不过跟在万岁爷身边时间不短,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他赶忙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惊慌,“是。万岁爷,黎主子。” 黎疏疏显然也是被万岁爷这话吓得不轻,她朝李德海连连摆手,“不,不,李公公,您还叫我黎姑娘,或疏疏就好!” 李德海谄媚一笑“哎呦欸,黎主子,您可别折煞奴才了。 膳房刚就是说今儿这道鱼最是新鲜,是从南方快马加鞭送来的,用冰水镇着,到膳房时还喘着气呢,两位可以多用些。” 顾璟焱:“嗯,知道了,你先退下。” 第25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23 “那就暂且依你。”旁边人退下后,顾璟焱给黎疏疏碗里又夹了点儿菜,“先将那黎小蝶的位份降为采女,至于你的位份……”他摩挲了下玉扳指,若有所思,“容朕再想想。” 主要是他还舍不得让她离了养心殿去另住,想在旁人还不知情的情况下,多留她在养心殿一些时日。 如给了她位份,过了明面后。 顾璟焱作为帝王虽然可以自由出入后宫,但总有人跟着,瞧着,记录着,到底与现在是不同的。 那日,将她抱回养心殿后,他立马让人封了辛者库诸人的口,养心殿里的情况,对外人来说,自然也是如水桶一般,无法窥探的。 所以,现在除了养心殿里贴身照顾的几人,暂时无人知晓皇帝在养心殿金屋藏娇。 亦无人知晓黎疏疏的准确去向。 “谢万岁爷”黎疏疏忙诚惶诚恐地放下筷子,就地行了个礼,却仍欲言又止…… “至于你的小娘,因你的身份现在还未过明面,暂时不方便接来宫里,但朕会安排几个人,时刻保护她,以防意外。”顾璟焱知她心中忧虑,都已经为她细细考虑到了。 “是,万岁爷为奴婢考虑实在周全,奴婢感念万分。”这次她是无比真心的。 因她刚才还想着,为了小娘的安全着想,要不要求万岁爷暂时不要做任何动作,以免打草惊蛇,让黎小蝶她们得知了自己的动向后,又去谋害小娘,或者拿小娘来威胁她来着。 没想到连这一层,日理万机的万岁爷竟也为她想到了。 如此,她虽然还没那么快能见到小娘,但至少小娘暂时是安全的,她就无后顾之忧了。 第二日一早,李德海就带人去漱玉宫宣了旨,将黎小蝶由正五品的美人,降为十品的采女,一应份例按位份削减,超出份例的宫女和太监也相应撤出漱玉宫。 正所谓,一撸到底。 黎小蝶接到圣旨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又气又怕,颤着身子,畏畏缩缩地接过圣旨,低声下气地想问李德海情况,“敢问李公公,本小主是犯了什么错?万岁爷何以突然要降我的位份?” 要知道,她本来位份就不算高,作为宰相嫡女,不说封嫔封妃什么的,她进宫后本应至少得个正四品的婕妤才是,可因着万岁爷不喜她们的作为,又不愿明着忤逆太后,就只给她封了个正五品的美人。 当时,她跑去找太后哭诉,太后还安慰她来着,起始位份不重要,待他日承了宠,或有了皇嗣,那升起位份来,可不是分分钟的事? 前番黎疏疏替她侍寝时,万岁爷明显是宠着漱玉宫的,她还幻想着能借机升点儿位份来着,怎的突然却一降到底了呢? 偏生这刘嬷嬷好几日都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身边也没几个可用的人,就一个小叶,还是草包吃货一个,哎! 刘嬷嬷,你死哪去了,倒是快回来啊! 李德海这些时日也陆陆续续了解了一些黎小蝶的所作所为,自然明白万岁爷是如此不待见她的,就也懒得给她什么好脸色,只悄悄白了她一眼,鼻孔朝天地答道:“小主自己做了些什么惹万岁爷不高兴了,难道自己还不知?” “本小主不知,本小主什么都没做啊?”黎小蝶还在那犹自懵圈,心里存着侥幸,她们做下的事,万岁爷应该不会发现才是。 也不敢对李德海怎么样,只自己私下使劲绞着帕子。 李德海已然没了耐心,“那就请小主自己好好反思一下。” 说罢,也不管后面人的反应,转身就走了。 哼,宣这种旨,连个荷包都得不到,没劲。 颁旨那天,黎疏疏在脑海中幻想着黎小蝶那张永远趾高气扬的脸,突然被告知降为了末等妃嫔,不知会是啥表情呢? 她一面心情超奇地好,又一面觉着可惜,没能现场见证黎小蝶的高光时刻。 希望下一次,她能在场。 之后的个把月,黎疏疏和皇帝继续在养心殿里过着没羞没躁的日子。 再次尝得美妙滋味的顾璟焱,像个毛头小伙子似的,总是欲求不满。 黏得不行,巴不得让黎疏疏天天长在他身上似的。 有时候不舍昼夜,有时候晨昏颠倒。 直把黎疏疏累得不行。 这些日子,她除了吃,就是睡,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度过。 偏那狗皇帝却跟什么成了精似的,精神得狠。 有时候,常常荒唐一夜,白日里竟还能照样精神百倍地去上早朝…… 黎疏疏就在心里暗暗期待,赶紧怀上孕,怀上孕,她或许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休息一阵了。 但虽说有孕龙丹,怀孕是容易了,但时日还是需要那么多时日的。 至少也得一个多月才能查出来?黎疏疏暗暗在心里掰着手指。 只那一日,却将她吓了个半死。 那一日,顾璟焱一如往常般搂抱着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批折子来着。 皇贵妃严语嫣却带着侍女在门口求见。 主要是万岁爷太久没有去她那儿了。 虽说这万岁爷平日里不喜光顾后宫,但她那儿,还是偶尔要去两次的。 可,这里已经至少半个月以上没去过钟粹宫了。 饶是严语嫣一向自视甚高,这也有些不淡定了。 于是让下人准备了一些消暑的点心、汤羹,装模做样地也来乾清宫里探望来了。 虽贵为皇贵妃,但她在乾清宫并无特权,自然也是需要通传才能进去的。 以往,顾璟焱对后宫管理森严,尤其他这乾清宫和养心殿,是处理政务的机要之所,自然不愿让后宫之人随意进出,染指他的国事。 如今,在这儿藏了个黎疏疏,他更是让人将防卫升了几级。 不过,饶是如此,黎疏疏本乖巧坐在他大腿上的身子,听得门卫的通传,却还是骤然一紧,就挣扎着想要下来,退到后殿去。 顾璟焱本不愿与那些不相干之人纠缠,欲开口说不见,让严语嫣回去。 可见面前小人儿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好像生怕别人来抓“奸”,抓个现行似的。 顿觉甚为有趣,眼珠子一转,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宣她进来”顾璟焱唇角一勾,沉着声音,若无其事地对外吩咐着。 “是”门卫应着,赶紧出去宣去了。 第26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24 殿外很快就传来严语嫣那急切的脚步声。 “万岁爷……”人未至,声音已故作妖娆地传了进来。 听着这动静,黎疏疏心里慌得一批,若是被严语嫣看到她出现在乾清宫里,还坐在万岁爷怀里陪着他批折子…… 这暧昧姿势,这前所未有的举动…… 怕是严语嫣当场就要气炸,光那眼神,就足够将她刺成筛子了才是。 黎疏疏越紧张越就有些坐不稳,她本是背靠万岁爷坐着的,一急之下,只得扭转了身子,小手扯着万岁爷胸前的衣襟,小声地哀求着:“万……万岁……万岁爷……” 偏那顾璟焱却并不领情,假装不明所以,只握着她腰肢的温热大掌又加了几分力度,“嗯?” 大掌还在习惯性地摩挲着。 黎疏疏羞愧极了,紧咬着的唇,都泛了一丝白,“万岁爷,您放奴婢下来……” 小鹿眼无辜地乱撞着,瞬间就被吓得浮起了一层雾气。 此举落在顾璟焱眼里,却是觉着竟是如此刺激有趣。 与之相比,从前的皇宫,实在是太过憋闷乏味了。 “万……万岁爷,再不放奴婢下来,就来不及了……,呜呜”黎疏疏哀求的声音更低了,带着哭腔,生怕被外人听见了她的动静去。 顾璟焱一双眸子似笑非笑地与她的小鹿眼对视,眼里没有半分要放开她的意思。 却在眼角余光瞥见门口屏风处露出的裙摆一角时,手上突然卸了力,“可不?好像已然来不及了呢!”他语气里掩饰不住地促狭。 黎疏疏只感觉躁得不行,一时惊慌失措,这会儿起身肯定是不行了,来不及逃走。 只得一哧溜,顺着顾璟焱大腿,就滑到了书案底下。 “万岁爷……”严语嫣夹子音再度响起,明显又近了些,估摸人已至殿中。 黎疏疏吓得浑身一激灵,只顺手就趴在了万岁爷的大腿上,一动再也不敢动。 “万岁爷,您都好久没来臣妾的钟粹宫了,臣妾……”严语嫣本想说,她想死他了,但她知这万岁爷最是不喜后宫女人这般惺惺作态,大胆直白,曾经还因着一个妃子太过矫揉造作,他就以品行败坏为由,直接将人赐去了冷宫。 她捂着胸口,咽了口口水,吞下本欲脱口而出的话语,道:“臣妾想着如今日子炎热,或许万岁爷胃口不好,就亲手做了些消暑的冰镇酸梅汤,还有几样小点心,拿来请万岁爷尝尝呢。” 顾璟焱此时,有些心不在焉。 因着,那底下之人,扶着他的大腿,看似很老实,但夏日衣衫实在是单薄,她许是有些紧张,正对着他的大腿呼哧呼哧小口的喘着气,偏他那地方,素日就最为敏感,就……弄得他有些痒痒。 但明面上,他还得应付着:“如此,就有劳爱妃了。” 严语嫣闻言,心上一喜,就想要上前,“如此,那臣妾就给万岁爷盛一些拿过来?趁着这会儿酸梅汤正冰凉可口。” “不用!”顾璟焱连忙摆手朝前,拒绝。 “呃?”严语嫣不明所以,正掀开食盒盖子准备盛汤的手,顿了下来,眼神疑惑地望向顾璟焱,委屈撒娇道:“万岁爷,是嫌弃臣妾了吗?” 顾璟焱收回手,难得有些微囧地眨了眨眼,“那倒也不是,爱妃莫要多想。” “朕只是,刚下朝用过早膳不久,这会儿肚子不饿,有些喝不下。爱妃不若先放那儿,等会儿朕自会让人盛了来给朕喝。” 严语嫣闻言,倒是放松地嫣然一笑,“原来如此!万岁爷要是因为这个,那倒是更应该尽快饮些酸梅汤才是,毕竟,这酸梅汤可是消食去腻的利器呢。” 她边说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眼看一碗汤盛满,就要转身上前…… 桌子底下的黎疏疏听得动静,更是紧张到不行! 要说刚开始,她若坐在万岁爷腿上,被人撞见,顶多只是被瞧了真容去,认为万岁爷偏宠了个奴婢罢了,可现在…… 要是被人瞧见她躲在桌子底下,趴在万岁爷大腿上,这这…… 场面过于辣眼,她实在无法想象严语嫣一会儿的反应。 一时间肠子都悔青了,她感觉自己在万岁爷这儿,真是脑细胞不够使,一不小心就掉进他挖好的坑里。 她暗自懊悔,却不知,抓住万岁爷裤子的小手,又紧了紧,引得上方那人,一阵儿颤栗…… 她急死了,急得额头汗珠子直蹦,眼泪也嗒嗒地落了下来,湿了顾璟焱的小片裤腿。 她壮着胆子,轻轻摇了摇顾璟焱的大腿,以示哀求。 顾璟焱感受到大腿的湿意,一时有些不忍,况且,他也并未打算就此真的就让黎疏疏暴露了去,刚纯粹只是想逗弄她一下而已,看着严语嫣越来越近的身子,他只得连忙开口,“慢着!” 严语嫣步子顿了下来,表情更是疑惑,“万岁爷?!” 顾璟焱难得地与她对视的眼珠子有些躲闪,“咳咳”他伸拳抵住自己的唇瓣假意轻咳两声,脑子快速地转动着,“爱妃还是先放那,朕这份奏折甚为重要,万一一会儿一个不小心,咳咳,汤水打湿了奏折,可就不好了。” 严语嫣撇撇嘴,貌似极为不愿意,“哦” 但帝王的威严,让她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逾矩,只得讪讪地扭转身子,又将汤碗放回了茶几处,“哦,如此,那臣妾就先回去了。” 她轻轻地跺了跺脚,以示不满。 明显感觉到身下之人好似松了口气似的,扶在他大腿处的手,貌似都松了松。 顾璟焱俊眉一蹙,又有些不高兴了,有些后悔:他好似太容易心软了,就这么放过了那作乱的小妮子? 不,他还玩儿得没尽兴呢…… “那倒不用”顾璟焱稳了稳心神,佯装与平日无二般展示自己君王的仁慈,温着声道“爱妃要是不着急,可在那坐着等朕一会儿,朕一会儿批完了这几本折子,就过来同你饮用。” 严语嫣被顾璟焱几次三番拒绝,本来心里已经气急,这一听来了转折,以为是自己那一跺脚撒娇的功劳,自然是心上一喜,“果真?臣妾不忙、不忙的,那万岁爷慢慢批,臣妾就在这儿等着。” 说罢,她还当真规规矩矩地在茶几旁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坐下去后,眼神也没闲着,开始四处打量——即使她身为皇贵妃,也鲜少能在这乾清宫自由出入,更是没怎么像今日般,能得万岁爷恩准,在这儿做较长时间的停留…… 听明白外面的动静,黎疏疏原本略微放松的心情,瞬间又被提溜了起来。 顾璟焱明显感觉出那抓着他裤管的小手,又紧了紧。 忍不住眉尾飞扬了一下,很是满意! 第27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25 饶是感觉出满意了,他却还不准备停歇。 露出书案的上半部分身子坐得笔直,右手握着狼毫,好似认真地看着奏折,若有所思。 装模作样了没一会儿。 左手却悄不溜地,溜到了桌子底下,在那人的脖颈和后背来回摩挲着。 黎疏疏本就有些紧张的身子,绷得更紧了,牙关也紧咬着,但她仍然硬忍着没做任何反应,坚持着不露馅…… 见她竟然这么能忍,顾璟焱微不可闻地轻摇了下头,好胜心更盛。 作恶的大掌更肆意了,他从后背绕自那人颈前…… 领子太高,就伸出骨节分明的两指,轻轻一挑,直接解了人家上面的两颗盘扣,然后长长的手指带着温热的大掌,就从那松开的领口,蜿蜒而下…… 电流一阵阵蹿上黎疏疏的脑海…… 煎熬,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煎熬。 她牢牢抓住万岁爷的裤腿,紧咬的嘴唇更为白了些,她甚至不敢抬眼与那人对视,只头埋得越来越低。 从顾璟焱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她原本白皙的脖颈和耳垂慢慢变红,红到好似要淌血,连那领口往下的白腻,此刻也泛着粉…… 眼前春色太过撩人,他突然没忍住地大力揉捏了两下…… 这可要了命了,正忍得呼吸急促、不知所措的黎疏疏,终是不敌,一个不留神,发出了一声令她自感羞耻至极的…… 她惊得魂儿都要掉了! 慌乱之中,想用什么塞住自己的嘴,却又遍寻不着。 一个着急,只张嘴轻咬在了那人的大腿; “嘶”顾璟焱显然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轻轻的不知是痛感还是什么的传来,他毫无思想准备,竟直接痛呼出了声。 还好,他反应快。 “咳咳咳,咳咳咳”在那声音传出的一瞬,他即佯装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黎疏疏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忙松了扶住某人大腿的双手,改为死死地捂住自己嘴巴。 顾璟焱在听到她那声的时候,也是浑身一颤,他是存心要逗她,但她真没想到她竟……,真的被他逗得,发出那样的声音…… 严语嫣显然也听到了那声不和谐,媚入骨髓的声音,她“咦”了一声,就要起身,“万岁爷,您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咳咳咳”顾璟焱忙用拳头抵住嘴又咳了两声,“什么声音,朕倒是没听到,许是朕这几日偶感了风寒,有点忍不住咳嗽罢了……” 严语嫣边起身往他这边走,边摇头否认,“不不,臣妾听得真真儿的,那声音,很是奇怪,好似……猫儿……叫春的声音”她拿眼探索地打量着顾璟焱,“只是,万岁爷这乾清宫里,啥时候养了只小猫了吗?” “咳咳咳,没有”顾璟焱继续睁眼说着瞎话,“朕哪有养猫,许是那李德海趁朕不注意,从哪捡来了野猫在那养着? 回头朕一定将他逮来,好生教训一顿!” 就在他心思略微慌乱之间,转眼,严语嫣已经靠近了那书案,只站在书案对面,伸着鼻子闻了闻,“万岁爷,您今儿用的是何熏香,若有似无的,淡淡的,煞是好闻呢,可否赏赐臣妾一些?” “熏香?什么熏香?”顾璟焱难得地眼神躲闪了几瞬。 反应过来,估摸是桌子底下那人的体香,不小心被她闻着了“朕这乾清宫,从来只熏龙涎香,爱妃怕是闻叉了。” “不是,明明……”严语嫣预再靠近一些,甚至想要绕去书案后面,跟他争辩一二…… 那书案底下,黎疏疏听得动静,更是吓得不轻。 加之她蹲了太久,腿脚早就发麻失去了知觉,而刚刚因为捂嘴,一时松开了扶住那人大腿的手,没了支撑。 一时不察,竟没想到会直直地朝那人的……裆部,倒去…… “啊”她捂着嘴压抑着发出的闷哼,一动再不敢动。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他发出更大的咳嗽来掩饰底下的不平静,直到咳得他自己都面红耳赤,上气不接下气。 “停,站住!”他语带不善,君王威严尽显。 首当其冲的,就是要及时阻止严语嫣的继续靠近。 “万……,万岁爷……”严语嫣被他这雷霆一吼给震住了,她愣怔在当地,“万岁爷,您是否身体不适,需不需要臣妾为您传太医?” “咳咳,不用,出去!”顾璟焱再也没了耐心跟她周旋。 明明一开始是自己起了恶趣味,想要逗别人玩,最后,自己却也被弄得,马上要下不来台,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懊恼、窘迫…… “万岁爷,要不臣妾帮您倒点儿水?”严语嫣还在尽量保持体贴。 “朕说,让你出去!听不懂吗?滚!”顾璟焱一声狮吼,面红耳赤。 严语嫣这下,才着实被震慑住了,她眼里快速聚集了泪水,哽咽道:“是,臣妾这就告退……”,然后“呜呜呜”地快步跑了出去。 直到确认严语嫣跑了出去,没再回来,顾璟焱才总算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这会儿,他才再次低头看向那靠在自己那儿,大口喘着气,一动不敢动的黎疏疏。 此时,她正羞得瑟瑟发抖,浑身上下,跟煮熟的虾尾似的,用一种近乎求救的目光,看向他,“万岁爷”,委屈巴拉的的眼泪也跟不要钱似的哗哗往下落 顾璟焱真是被自己的这番操作给气笑了,他半是气恼,半是促狭地打趣道“这下,你可满意了?” 见那人还愣怔在那里,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他再也忍不住,扔下手中的笔,蹲下身子,只一把将她扛上肩…… 她可能知道他想干啥,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 他却咬牙拍打了两下她的屁股,“别闹,再闹,大白日的,朕在这就办了你!” 黎疏疏:…… 吓得浑身一哆嗦,却是乖乖地再也不敢动弹了。 他这才满意地邪魅一笑,加快了步伐。 自然,将她放上那龙床后,肯定还是便宜不了她的。 仍是少不得一番更深入的探讨…… 这事儿才算勉强翻过篇儿去。 第28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26 跑出乾清宫的严语嫣越想越不对劲。 刚那声儿,她听得明明白白的,可万岁爷说他没养猫。 不是猫那是什么,难道…… 她好像被自己的猜想给吓到了,忙伸手挡住自己大张的嘴。 若是……,那刚刚那香味儿,是不是也…… 不得了,了不得。 万岁爷竟然破天荒地在乾清宫里藏了人,怪不得这么久不来后宫! 也不知是哪个贱人,竟然敢在宫里明目张胆勾引万岁爷! 还……还……,青天白日的! 要是被她知道是谁了,定要扒了那人的皮才是! 她很想冲动地往回,再去乾清宫一探究竟。 可她知道,这次怕是不中了,乾清宫本就被保护得跟铁通一般,万岁爷刚才又是将她吼出来的,门卫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今儿也不可能再放她进去。 只得原地跺了跺脚,继续往回了! 哼,狐狸尾巴总有露出来的一天,她只得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 眼看就要入秋,黎疏疏没等来自己怀孕的消息,却等来了万岁爷要去近郊围场秋围的消息。 如今,顾璟焱已习惯了有黎疏疏在身边的贴身伺候。 甚至批奏折时,都希望有个温香软玉时时坐在他腿上,任他把玩。 自然是要带上她去的。 至于其余陪驾人选,都由皇贵妃严语嫣来安排。 这等场合,已是末等妃嫔的黎小蝶本来是不够资格去的。 但她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被万岁爷厌弃了,还想努力一把,于是七弯八拐地求了太后,硬是得了个名额挤了过去。 对此等自己毫不关心的小事,顾璟焱自然是懒得管的。 直到去到秋围的晚宴上,黎疏疏才迫不得已地,暴露在了公众眼中:难怪万岁爷这么长时日都不入后宫,原来身边竟有如此绝美娇软的小宫女作陪?! 那还要去那后宫作甚? 坐在座位末端的黎小蝶,再见到在万岁爷身边被将养的溜光水滑的黎疏疏,那眼里的嫉恨,彷佛能生出火来。 这次,她再后知后觉,也该明白了,刘嬷嬷,怕是早就被这贱人给害死了! 自己如今的遭遇,怕也是跟她脱不了干系! 指甲抠进掌心里,深深的凹痕,快要渗出血来。 贱人!我一定要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 皇贵妃严语嫣,也被万岁爷身边那妖娆妩媚的身影给震惊住了! 贱婢! 原来那日,躲在乾清宫的,竟然是她? 竟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使用下作手段,勾引万岁爷?! 就说原来万岁爷虽不怎么去别人宫里,可她的宫里,还是一月会去两回的。 毕竟,她是这后宫为数不多的,曾经怀过孩子的妃子了。 况且,她长得不错,家世也不错! 万岁爷没理由冷落她。 原来竟是真的在养心殿里藏了人! 定是这狐媚子使了手段,才将一向英明神武的万岁爷给迷住了。 哼,看本宫改日得了机会,还不撕破她的脸! 太后难得也参加了这次秋围。 她一看到自家儿子看向他身旁那小宫女的眼神,就知这俩之间不一般。 听说皇帝这又有个把多月未入后宫了。 真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她刚给他强调过要雨露均沾,努点力,认真点。 要多播中广撒网的,也不知道最后就在哪块地里结果。 可他转头,怎么就相中了一棵歪脖子树呢? 看那宫女,胸脯倒是够大,哺乳倒是没什么问题,可那细胳膊细腿的,尤其是那小细腰,跟一折就会断似的,肚子平平整整,哪像个能生仔的? 再好的锄头,也得用在好地上不是? 况且他这锄头,还不咋中用! 太后生气地连连摇着头,虽是气不过自己儿子不听老人言,可连带着,对黎疏疏的第一印象也是差得离谱。 黎疏疏穿着宫女装,站在顾璟焱身侧为他斟酒,她感受到数道如利剑似的目光,在她脸上穿梭,只觉得双颊滚烫生疼,有些不自在。 本来正跟群臣谈笑宴宴的顾璟焱,注意到了她的窘态,桌子地下的手,悄悄地就先是从她臀部轻轻掠过,最后抚在了她腰上,轻轻地摩挲了几下,然后又轻轻拍了拍,大意是让她不要紧张,放轻松。 黎疏疏哪听得到他的心声,只想着大庭广众之下,这万岁爷也真是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么一想着,身子绷得更紧了,还微微了晃动了下腰部,企图离了那人的手。 顾璟焱想也知道她此时心里的想法,觉着甚为有趣,唇角勾了勾,却硬是全程没有放开自己的大掌。 他们这一番小动作,两人天真地以为只有自己知道,却不知有多少双毒辣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们,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宴会上有双眼睛,也同样在目不转睛地盯着黎疏疏。 但那双眼,与其他或嫉妒,或嘲笑的眼神不同,黎疏疏顺着那道眼神偷偷望回去,却发现那是七王爷顾璟恒。 他此刻也正在宴会上坐着,看到失踪多日的黎疏疏,竟然突然站在了自己皇兄的身侧,做了他的贴身宫女,况且两人之间……,一看就有些不正常…… 他一时忘记了身为臣弟应有的本分,一双望向黎疏疏的眼里,充满痛苦、悔恨、不甘、疑惑……,各种神情。 黎疏疏虽然之前就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但如今被他这么瞧着,仍是觉着不自在,有些愧疚…… 顾璟焱很快也察觉出了一样,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就看见了自己皇弟那目不转睛盯着身旁之人的眼神。 抚在黎疏疏腰上的手一紧,黎疏疏会过意来,赶紧悄悄地埋低了自己的头,逼自己刻意去忽略那炙热的目光。 宴会后,皇帝跟大臣们还需推杯换盏一会儿,毕竟每年所谓的秋围,就是一个君臣团建,拉近距离的好时机,他也不会忘记。 怕黎疏疏在旁边陪着无聊尴尬,就放她先回营帐…… 黎疏疏如今身份未明,很怕碰见熟人找茬,就只低着头疾步快走着,想尽快躲回万岁爷的营帐里呆着好了。 却不想,迎头撞见了严语嫣。 严语嫣正愁找不着机会惩治这小贱人,她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好得狠! 第29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27 黎疏疏心里有事,埋头赶路,都没看清对面之人,正准备带着旁边的侍女珍儿绕过去。 却听一声尖利高亢的厉喝:“站住!” 黎疏疏抬头,这才发现前方是皇贵妃,赶忙屈膝行礼:“奴婢参见皇贵妃娘娘。” “哼,你也知道自己是奴婢了?”严语嫣板着脸,义正言辞地教训,“见着本宫都不行礼的,本宫看是反了天了!” “皇贵妃娘娘恕罪,实在是奴婢刚才走得太急,没看清楚您的尊驾。”黎疏疏心知今儿自己在大殿上太过招摇,怕是引来了很多嫉恨,赶忙乖巧求饶。 “那么急干什么?赶着去投胎吗?”可严语嫣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跪下!” “来个人,帮本宫好好教教她规矩。” 黎疏疏这会儿也没法,万岁爷不在,身边就连说得上话的李公公都不在,只珍儿跟在她旁边急得不行,可明面上两人等级都差不多,也不可能跟皇贵妃求得了情。 “是”黎疏疏只得认命地乖乖跪下了。 严语嫣却还不解气,继续吩咐道:“给本宫重重掌嘴,打到她长记性为止!” 那下人得了令,正准备抡起胳膊扇上黎疏疏的脸,却听到一声好听的男声:“住手!” 同时,一道清隽的身影瞬间挡在了黎疏疏眼前,那正准备打人的小太监,也被他揪着胳膊甩了出去。 “呦,七王,你一向不是不问世事的? 今儿怎么这么好心管起闲事来了?这名宫女刚可是冲撞了本宫,本宫这会儿正在教她规矩呢。”严语嫣看清来人是七王爷顾璟恒后,有些不解。 “皇嫂,得罪了。”顾璟恒不徐不燥地给严语嫣行了个礼,方道:“这名宫女,乃是臣弟的发小兼好友,还望皇嫂看在臣弟的份上,暂且饶过她这一回?” “哦?是吗?”严语嫣闻言,两眼在黎疏疏与顾璟恒身上来来回回穿梭了几遍。 “要是本宫执意要教训呢?七王该当如何?” “那皇嫂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了,本王今日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让人伤了她的。“顾景恒回答得不卑不亢,却也相当坚决。 严语嫣没想到这回清风明月的七王尽是来了真的。 一时心里更是气愤难当,使劲绞了绞手中的帕子。 但她明白,为了一奴婢,与七王硬碰硬,非明智之举。 只得沉默片刻,然后,嗤笑出声,“呦,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那就算你命大,本宫今儿就暂且看在七王的面儿上,放过你这一次,下次不要再落到本宫手里!” 言罢,严语嫣转身,嘴角带着阴森的笑,扭着身子走了。 这七王乃万岁爷一母同胞的兄弟,她暂时还不想在明面儿上得罪他。 但她并没准备就此收手,而是派了人,去了万岁爷那边。 她倒要看看,万岁爷若是得知了自己钟爱的贴身宫女,自己的新欢,与自己的皇弟有私,该如何处置这两人呢? 尤其是,如何处置这小贱人呢? 当是有趣得紧呢! 反正只要这小贱人还在宫里,迟早还会落到她手上,她倒是有耐心等得起。 严语嫣走后,顾璟恒赶忙扶起黎疏疏,并急切地问:“疏疏,这段时日你去哪了?我去辛者库找了你很多回,都没找到,问李嬷嬷,她竟然都不知道你的去向。” 怎么又会出现在皇兄身边? 这句话顾璟恒忍着没问。 黎疏疏忙后退了两步,与顾璟恒保持礼貌安全的距离,避开他炙热的情意。 答非所问道:“谢七王爷刚才帮奴婢解围,奴婢这会儿还有事要忙,就先下去了。” 黎疏疏心知如今大庭广众之下,她已然与万岁爷说不清道不明,不知被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自然是不敢再与七王爷有任何瓜葛的。 不然,不仅害了自己,怕也会害了他。 可好不容易碰到她,顾璟恒当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她走:“疏疏,你怎么了?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那次,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真有在为了我们的未来而努力。 本来我有军功在身,但我评估了下,如今,你既已入宫当了宫女,我那点军功,应还不够向母后和皇兄求娶你……”他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好像有些泄气。 接着又抬起了头:“但你放心,这次皇兄带我们出来围猎,如果按照往年习惯,围猎拔得头筹者,可以向皇上申请一个封赏。 我会好好利用这次机会,争取拔得头筹,待请赏时,我再加上之前的军功,向皇兄凑请娶你为妻,皇兄定当同意的。” 他自己给自己鼓气,沉浸在自己制造的美好泡影里。 黎疏疏却知,事到如今,已不可能回头。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虽有些不忍心,还是绝决道:“奴婢之前已经跟王爷说得很清楚了,怕王爷没听清,如今奴婢再跟王爷强调一遍,奴婢感谢王爷抬爱,但王府的门槛太高,奴婢已非清白之身,实在是不敢高攀,还望王爷忘了奴婢! 如果是因为之前奴婢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让王爷误会的话,奴婢在这儿一并向王爷道歉。 王爷几次三番为奴婢解围,奴婢感激不尽,只是,奴婢这会儿实在无以为报,只得待来世做牛做马来报了!” 顾璟恒闻言,瞪着眼睛仍是不敢置信,他不明白,他都为她做了这么多了,她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开他? 他逼近两步,双手覆上她的肩,“疏疏,你别这样,疏疏,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是被迫的,以往的事我都可以不在乎的,只要以后,你和我两个好好的。 疏疏,求你别推开我了好不好……” 黎疏疏心慌地再次后退,想要避开……,却眼角余光猛地看到一道明黄色身影。 她吓得脑子里有如一道闷雷炸开,坏了,万岁爷什么时候来了,也不知他听了多少去,要是被他误会了,自己这回怕是要完了。 她死不足惜,少不得,怕还要害得顾景恒也跟着遭殃。 于是,她一转念,只得将计就计,甩开了顾景恒落在肩膀上的手,用更为冰冷决绝的语气道“王爷您错了! 谁说我是身不由己的,被迫的呢?” 她佯装痛苦地咽了口口水:“或许,或许一开始,奴婢是被嫡姐所迫,有些身不由己,可……可……,自从奴婢第一次见到万岁爷,跟万岁爷……,奴婢就被万岁爷的风采所折服,不知不觉间,奴婢已情不自禁地沉沦在万岁爷的温柔和宠溺里,无法自拔……, 万岁爷他是世间少有的伟岸男子,他虽贵为九五至尊,却对奴婢百般体贴呵护,他哪哪儿都好,奴婢为什么不愿意?” 黎疏疏嘴里说得绝情,可想到顾璟恒对她几次三番的施救,着实有些不忍,所以,还是有些难以控制好面上表情…… 顾璟恒当然不信,“不,怎么可能? 疏疏,你肯定是骗我的。你素来不会撒谎,你看你现在……” 顾景恒有点得寸进尺,他想要再伸手去抚黎疏疏的脸颊。 这哪行?黎疏疏赶紧再次后退着避开了。 却在此时,一道威严的男声响起:“哦?朕竟不知,朕的皇弟,还与朕的贴身宫女,有着诸多渊源纠葛?” 第30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28 顾璟焱快速行至黎疏疏身边,伸出大掌,黎疏疏乖巧地将小手放入他的手掌之中,就这么被他拉靠了过去,另一只手,习惯性地又抚上了她的侧腰。 黎疏疏佯装才发现皇帝过来,有些惊魂未定,楚楚可怜地解释:“万岁爷,您别误会,奴婢和七王爷什么也没有。” 她不知他刚才到底听了多少去,只希望她刚才最后故意说的那番话,能纾解他心里的一些怀疑和不快。 “哦?是吗?”顾璟焱却并不看黎疏疏,只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黎疏疏的手背,两眼睥睨着顾璟恒,“朕想先听听七弟怎么说?” 顾璟恒显然也是被突如其来的皇帝吓了一跳,一瞬间,原本一肚子想要向黎疏疏倾吐的话语,全被卡在了喉咙里,上下不得。 他看着黎疏疏靠在自己皇兄身侧,一副小鸟依人的乖顺模样,再看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彷佛喉咙里吞了只苍蝇般难受。 他沉默了一会儿,终是苦涩地行礼道:“黎姑娘说得没错,臣弟与她只是幼时相识,闲聊了几句,并无其他事,若是皇兄没什么旁的交待,臣弟就先告退了。” 顾璟焱上下打量了自己这个弟弟一小会儿,终是叹了口气,道:“如此,便下去。” “是。”顾璟恒再深看黎疏疏一眼,只得咽下所有,准备退开去。 “不,七王爷所言不对,万岁爷万莫要被她俩骗了去。”正当三人准备就此离去时,一道不和谐的女音响起。 黎疏疏听在耳里,皱了皱眉。 随着声音,黎小蝶带着小叶,缓缓从大树后的阴影处款款走了出来。 她不慌不忙地请了个安:“臣妾给万岁爷请安了。” 黎小蝶今日因着要参加宴会,也是特意打扮过的,况且她长得本也不丑,还跟黎疏疏有那么几分相象,这会儿有点故意学黎疏疏的意思。 只是这声音,跟黎疏疏现如今的声音相比,差距有点儿大。 只一个矫揉造作可以形容。 顾景恒应该是第一时间认出来她是谁了,脸露厌弃之色,扭转头去不看她。 皇帝蹙了蹙眉,若有所思,沉着声问道“你哪位?” 黎小蝶听了,内心一咯噔,完了,万岁爷都不记得她了! “万岁爷,臣妾,臣妾是黎小蝶啊,黎相的嫡女,您亲封的黎美人!”她操着一口哭腔,夹着声音委屈道。 “哦?”顾璟焱略微回想了一瞬,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号人,“黎采女?”,他纠正道。 对这个人,他是真没什么印象的,毕竟之前统共见过她两面,两面时间都很短,而且,那时她应是怕坏事败露,每次都故意低着头,各种不让他瞧她正脸。 “抬起头来!”顾璟焱一时起了好奇心,两人到底是长得有多像,之前竟让他没分出来。 黎小蝶闻言,心上一喜,以为万岁爷这次终于注意到她了,忙敛了敛神,找准一个自认为最美的角度,缓缓抬起了头…… 也没多像啊? 顾璟焱暗自在心里自我揣摩着。 若说之前,他对两人都不熟悉,单独拎出一个来,又故意学着对方,还遮遮掩掩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他一时分不清。 那这回,跟黎疏疏朝夕相处了这么段时日后,他是再不可能搞错了。 这两人,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啊!尤其是气质拿捏这块。 若一个是天仙,另一个,怕是天仙不小心掉到了泥坑里,还滚了几滚的感觉。 怪只怪之前自己太过自信,明明发现了端倪,竟还不相信会有人那么大胆,活活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戏弄了去。 想想那日,自己竟还亲了她,差点与她同房,就想“哕!” 若按他以往的性子,黎小蝶不说脑袋搬家,这会儿冷宫是断然已经去了的。 现在的结果,还是考虑到黎疏疏的意见,才给她安排上的。 小小一犯了事的采女,竟还敢在他面前抛头露面?谁给的胆子? “哦?朕倒是想听听,黎采女有什么新鲜的意见?”他冷着声地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扳指,眼神在几人脸上分别停留了片刻。 “据臣妾所知,七王爷跟臣妾这庶妹黎疏疏关系匪浅,可不像七王爷说的只是发小那么简单。”黎小蝶说完,拿眼小心翼翼地瞟了瞟万岁爷的脸色,见他没什么变化,这才壮着胆子继续说道。 “臣妾记得,臣妾这个庶妹从小顽劣,父亲母亲,包括我们所有兄弟姐妹都不太待见她,只七王爷,自从在学堂外碰着了逃课的黎疏疏后,对她倒是极为不同。 每每庶妹犯了什么错,只要七王爷在场,定会百般呵护,千方百计帮助她免于被责罚。 臣妾和几个兄弟姐妹曾还一度以为……”她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又瞟了瞟三人的脸色。 见顾景恒的拳头越握越紧,黎疏疏也面露一丝紧张焦虑的神色。 顾璟焱却神色如常,只若有所思地听着,看不出喜怒。 心内感叹了一句,不愧是帝王。 不过,顾璟焱见她停顿,倒是出乎意料地追问了一句:“以为什么?” 黎小蝶用帕子抵着太阳穴,阴森一笑,知万岁爷上钩了,自己这次看来是真踩着黎疏疏的痛点了。 “臣妾和兄弟姐妹们还以为,待疏疏长大后,是要嫁与七王爷为妾的呢! 臣妾,怕是他们早就暗通款曲……” “大胆,休要胡言。”顾景恒本来还很有点期待,想让自己皇兄知道站他身边的那位,是自己朝思暮想了多年的人儿。 他一直没太弄清楚自己皇兄和疏疏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到底对她是存着什么样的心思。 私底里,他还是不太相信自己英明神武、后宫妃嫔无数的皇兄,会对一个奴婢上了心的。 所以,他想开口跟皇兄表明自己对疏疏的心意,又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没法开口。 这会儿,来了个嘴替,他一开始也就没有立马阻止,想看看皇兄的反应。 可他听那黎小蝶越说越离谱,再看皇兄的脸色,前一秒还神色如常,后一秒已阴沉如墨…… 她这样说下去,怕是对疏疏极为不利的。 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了,他不得不开口打断。 “皇兄,您千万不要听她胡说,臣弟与疏疏姑娘虽然打小认识,也确实多说过几句话,但绝对清清白白,没有她说的那些腌臜……” “是吗?”顾璟焱随着他的话语看向黎疏疏。 黎疏疏这会儿心跳如雷,但她心知,白的说不成黑的,说多错多,倒是也没急着开口要解释的意思。 只是使劲地冲顾璟焱摇着头,催动自己的泪腺,眼中又已晶莹一片…… 顾璟焱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这姑娘跟了他之前,是否冰清玉洁,他还不知道吗? 初次时,她那处…… 让他记忆深刻。 还有那殷红的帕子,又是做不得假的。 第31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29 可他探究的眼神,落在黎小蝶的眼中,却让她误以为自己挑拨离间成功。 竟还按捺不住地想要得寸进尺: “万岁爷有所不知,我这庶妹啊,平日里惯会演,您别看她外表看起来单纯善良柔弱,跟朵小白花似的,其实厉害着呢。 臣妾,呜呜……”黎小蝶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了不得的伤心事,声音竟也跟着转而带了哭腔, “臣妾的贴身刘嬷嬷,是臣妾娘亲的陪嫁丫鬟,看着臣妾长大的,与臣妾最是亲密,却被她不明不白的给害了,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呜呜呜……, 万岁爷,您可得为臣妾做主啊……” 顾璟焱听她越说越不像话,深眉紧皱,而眼前的小妮子却始终不说开口解释一句,只顾着哭,心中难免烦躁。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处,眼里墨浪翻滚。 “住口!”他终是开口打断了黎小蝶的喋喋不休,“你说的那老虔婆,是朕杀的,你看怎么办? 至于其他的,朕不喜欢听,也不想再听,休要再开口,给朕滚远点!” “啊?”黎小蝶正拿帕子为刘嬷嬷抹着眼泪,自己感动自己,却突地听皇帝这么一说,被惊得不行:“什、什么? 刘嬷嬷,是被……,是被万岁爷……杀的? 她……,她可是犯了何事?” 她一时无法接受,愣怔在了当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朕看她碍眼,怎么啦?朕杀个人,何时还需经你的同意了?” 黎小蝶吓得连忙摆手:“不,不不,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见黎小蝶不识趣地还呆愣在原地,啰里嗦的。 顾璟焱俊眉又皱了皱,耐心耗尽,只沉着声吩咐道“李德海,将这个聒噪的东西,给朕扔远点!” “是”李德海本来躲在稍远一些的地方,边认真听着这边的动静,边以备不时之需来着。 在听到顾璟焱的吩咐后,赶忙叫了身旁几名小太监一起过来。 不管不顾黎小蝶的惊慌失措,只一人扯着她的一肢,跟抬那膳房待宰的母猪也差不多的姿势,真扔老远了去……! 一时间,场地又恢复了安静。 黎疏疏这才抬起泪眼,委屈巴拉地叫了一声:“万岁爷……” 她欲言又止。 “朕知晓!”顾璟焱果断打断了她想要说的话,对她摇了摇头,以示自己对她的信任。 刚才她对七王说的那番话,他是听全了的,不得不说,如果不考虑自己那皇弟不该有的心思,他对疏儿的表现还是相当满意的。 甚至,有一丝被她浓浓的情谊感动到。 但这会儿,他也不想真的就将自己的亲弟怎么样。 顾璟焱扭头对着顾景恒冷声道:“这里没什么事了,皇弟不若先回!” “是!”顾景恒恭敬回着,却在行礼过后,转身离去之际,仍是没忍住,无比眷恋地瞅了黎疏疏一眼。 这一眼,黎疏疏自然是不知的,她正背对着他,靠在顾璟焱怀中。 可顾璟焱却看着了,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以男人对男人的了解,让他瞬间紧了紧搂着黎疏疏的胳膊。 他的女人,不是任何人可以肖想的,哪怕是他的亲弟弟,也不可以! 顾璟焱一直盯着顾璟恒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时,见没了动静,黎疏疏终是有些疑惑,从他怀中抬头,出声打断了他:“万岁爷?” “嗯?”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紧了紧握她的手,“我们也走罢。” 于是拉着她,快步朝营帐走去…… 黎小蝶捂着屁股“哎呦哎呦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小叶伸过来扶她的手,都被她焦躁地拍开了。 因皇帝只叫他们将黎小蝶扔远点儿,却并没交待他们再怎么处罚人家。 所以,几名太监也没对她做过多的动作。 待太监们走了之后,黎小蝶还是可以行动自如的,只是今日所受的屈辱,确实让她怒火中烧! 但万岁爷她得罪不起。 怪不到万岁爷头上,她就只能将自己的怨气,系数怪到黎疏疏头上。 暗夜里,她眸子里的怒色跟妒色跟快要着火一般:“死贱人,勾搭万岁爷不够,竟然还缠着七王爷阴魂不散,我一定要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 她随手扯过花圃的几朵花,使劲地揉搓着,瞬间,那几朵原本开得正艳的花骨朵,就被她摧残成了碎片,片片掉落…… 小叶被她吓得不轻,“小主,慎言,咱们要不还是先回营帐再从长计议?” 闻言,黎小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已今时不同往日,而那黎疏疏,现在也不再是以前那个任她捏圆搓扁、随便欺压的窝囊废了。 只得强压住内心嫉妒的火焰,扶着小叶先回了营帐。 下一次,她必须从长计议,用一个绝妙的计策,打得黎疏疏这个贱人,永无翻身之日! 那边厢,皇帝顾璟焱拉着黎疏疏几乎是连奔带跑地回了他专用的营帐。 帐帘拉下,他挥退了所有随从,直接将黎疏疏大力拽进了里间,有些暴力地将她扔在了寝床上。 黎疏疏有些吃痛,她疑惑又很害怕,刚刚明明万岁爷说了他知晓的。 她以为这事儿过去了,可这会儿…… 她颤着声求饶“万……,万岁爷……” 顾璟焱却似一头发了疯的野兽似的,不给她任何机会! 他一欺身就压上了她,瞬间,衣衫就被大力地撕成了碎片。 他知道她其实很无辜,对七王她已经拒绝得很明确了,她本没有错。 可他就是忍不住…… 一想到顾璟恒看她的眼神,一想到他那句话尾“以后,我们两个好好的……” 一想到,在自己之前,她跟别的男人有过纠葛,他就妒火丛生…… 许是晚宴多喝了几杯酒,许是被什么刺激到了。 “刚才,他的手碰了你哪里?嗯?”他魅惑着声音发问。 “是不是这里?”他用牙狠狠咬她的肩头……,引发她一阵颤栗。 “还是这里?”他啃咬她的脖颈…… “还是这里?嗯?”他一路往下。 前所未有的粗鲁,一丝往日的怜香惜玉也无。 黎疏疏不知道是疼、是怕,亦还是什么别的感觉, 总之,就是绵软得无一丝反抗之力……; 她被帝王突然的暴戾吓得瑟瑟发抖。 她心中苦涩,却只能被禁锢在那人身下,被予取予夺。 她咬着唇,默默受着,泪涟涟而下,打湿了大片的枕巾和床单…… 第32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30 “对不起”事后,望着她迷迷瞪瞪的泪眼和满身的痕迹,他满脸愧疚。 他连连亲吻她眼角的泪“是朕的不是,怪朕贪了几杯酒,朕回宫就给你位份,朕一定好好补偿你。” 黎疏疏扭头不理他。 她要让他知道,她也是有气性的,她不是他的玩物。 他见她不理他,急了,轻轻掰正她的脑袋,与他对视。 “朕信你的” “朕只是……”他其实有点难以启齿,“见不得其他男子对你有任何肖想。” 他终还是承认自己醋意太浓,“朕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 黎疏疏:…… 她知道,这个时候,无声流泪就是最好的武器,她要让他记住此刻自己对她的这份愧疚,来日,才会好好补偿她。 行事上,也才会多为她着想几分。 第二日,用过早膳,顾璟焱带着众人去围场策马打猎。 黎疏疏因着不会骑马,只得留在了营地。 这可给了那些虎视眈眈盯着她的人机会。 还好顾璟焱走前有特意安排暗卫保护黎疏疏,一旦发现任何异动,会有人在保证黎疏疏生命安全的同时,立马去寻他,报告给他。 黎疏疏昨夜承了一夜君恩,今日里浑身酸软乏力,跟散了架似的。 肩膀脖颈处的咬痕,还火辣辣地疼。 自然是一整日都不想出营帐的。 只想在床上歇着。 这几日,她本来就时常感觉疲劳乏味,嗜睡得紧,又没什么胃口。 严语嫣带着太后来到皇帝的营帐时,她正在里间安静地睡着。 守卫见是太后和皇贵妃两位娘娘,一时也拦不住。 只得用眼神示意暗处的暗卫,赶忙去寻万岁爷过来。 进了营帐,严语嫣指使身边嬷嬷去里间,将黎疏疏给提溜了起来。 黎疏疏正在睡梦中,被两名嬷嬷大力地从床上拽起,披散着头发,连外衣都还未来得及穿,就跪到了太后跟前。 太后端坐于主位,摩挲着自己长长的小指甲,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严语嫣坐太后身旁,一脸得意。 “母后,您瞧,儿臣就说,这贱婢,果然背地里爬了万岁爷的龙床,真是不知羞耻!”她好像邀功似的,吊着嗓子对着太后说道。 “不仅如此,她竟然还勾搭了七王。 昨儿晚上,儿臣想教她规矩来着,七王还破天荒地出面维护她,还对儿臣不敬呢。 您知道的,他一向最为重礼,呜呜,定是这贱人教唆的。”严语嫣假模假样地抹了抹自己毫无眼泪的眼角。 “得了,哀家知道了。”太后蹙眉,她对严语嫣向来不满,并不喜她在旁边惺惺作态。 但听说自己的两个好大儿,竟都迷上了眼前这同一个宫女,却也是她无法忍受的。 故而,今天,她才心甘情愿地被严语嫣拉来当枪使。 “你,抬起头来。”太后明显是对着黎疏疏喊话。 黎疏疏被人从睡梦中提溜起来,虽然吓了一激灵,但脑子还没转那么快,只得依着指令,缓缓抬头看向了太后。 得见她的素颜真容后,太后和旁边的严语嫣不禁同时抽了一口冷气:这女子,长得实在太过妖孽了点儿。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绝色的女子呢? 将妩媚和清纯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竟糅合得如此完美? 能让人情不自禁又爱又怜! 太后是上一届宫斗冠军,在这后宫经营数十年,不管是先帝妃嫔还是自己儿子的妃嫔,也见识过不下百人,她们都曾千娇百媚,姹紫嫣红。 但竟无一人,能比得上眼前这位婢女! 而她此刻,竟然还是纯素颜,既未化妆,又没有华美的衣服首饰。 也难怪,自己那向来不重女色,不开窍的两个好大儿,都会被她迷上了! 估摸是个男人都能被她迷了去! 妖孽,定是妖孽,来祸国殃民的! 不行,这女子留不得。 “你叫什么名字?”太后沉着声音发问,反正皇帝和七王都去围猎去了,左右她们也不赶时间,就慢慢磋磨一下面前这小贱人再说。 “回太后娘娘,奴婢黎疏疏”黎疏疏情知今日怕是免不了要受一些罪了,只得尽量表现得乖觉一些,希望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还好她记得自己的手表里,好像有一个叫镇痛丸的玩意儿,若是万一太后一会儿真的罚下来,她要挨打,兴许可以派上用场。 只是……,她悄悄抚了抚自己的小肚子,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真有胎儿了,可千万别伤着ta。 若一会儿真要挨打,恐怕要将唯一的安生符也用上了。 哎,算了,实在不行,一会儿要不先装晕算了,能拖一会儿就多拖一会儿。 “哦?也姓黎?”太后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竟是她母亲的本家。 “回太后娘娘,奴婢是黎相的第五个女儿,黎小蝶是奴婢的嫡姐。”黎疏疏清晰地答着。 “哦!”太后若有所思,想来,是那黎相瞒着她,又偷偷往宫里塞人了。 她这个远房表弟,官做得这样高了,却还是不够老实。 总喜欢私下里搞些小动作,她不喜欢。 若不是看在本家的份上,他对她也还算恭敬,他可能早遭殃了! “哀家怎么听说,你同时勾搭了哀家的两个儿子,皇帝和七王,可有此事?”太后向来直接,既已知道她的底细,也懒得跟她拐弯抹角。 “回太后娘娘,奴婢冤枉呀,奴婢绝没有勾搭万岁爷和七王爷之意……”黎疏疏假意被吓得匍匐在地,肩膀微微地抖动着。 她心知,上位者最是喜欢看着自己的猎物害怕惊慌,又臣服的模样。 果然,太后又放缓了点语气,与她周旋开来:“既没有,那你说,你何以在皇帝的营帐内,又何以这个点了还在他的里间,衣冠不整?” 这能怪她吗?黎疏疏一想起这个就气。 还不得怪她那个醋坛子好大儿,不然,她也不至于,这个点了,还下不来床。 她一向勤勉小心。 “奴婢……,奴婢……”黎疏疏假装为难地咽了口口水,“奴婢今儿早起,感觉身体不适,万岁爷感念奴婢昨夜……,辛劳……,故准予奴婢今儿上午在营帐内休息一下。” 她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倒也挑不出错。 她昨夜是辛劳啊,至于是干活辛劳了,还是其他事辛劳了,就靠她们自己去理解想象了咯。 太后听了她这一番话,眉头又皱紧了些。 这番话听到严语嫣耳里,却让她觉得,简直像是在凌迟她。 她感觉对方就是在故意侮辱她,在啪啪打她的脸。 想来,万岁爷去她那儿本来就不多,而且每次都只是公事公办,从无半点情趣和留恋,以致于,她甚少感受过多少欢愉,和尽兴。 现在,更是去都不去了! 可这小贱人……,这是赤裸裸的炫耀,气人,实在是气人! 第33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31 严语嫣大力绞断了一条帕子,扔到黎疏疏跟前,冲着太后撒娇:“母后,您还跟她废什么话,依儿臣的意见,这贱人留不得,您还是赶紧好好责罚她一番,再将她赶出宫去为妙!” 太后皱着眉一边听着严语嫣的怂恿,一边睥睨着黎疏疏。 竟觉得严语嫣说的有几分道理,跟着点了点头,“也好!” 她沉吟片刻,朝身后吩咐道:“来人,给哀家上拶指(夹手指的刑具),好好审审这名女子,看她入宫,到底还有何目的?” 即使没有别的目的,她同时勾引皇帝和王爷,惑乱后宫,也该罚! 黎疏疏一听,不得了,那玩意儿想想都很疼,她这身娇体软的,哪能受的住? “不要,冤枉啊,求太后娘娘饶命。”她开始呜呜咽咽地哭着求饶。 两名嬷嬷正欲上前拖拽她之际,她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重生后,她的听力好似比以前要好了一些,比旁人也更为灵敏了一些,能比别人早一些听到较远较小的声音。 那脚步声沉稳中透着急切,但她等不及看到那双绣着龙纹的马靴了…… 昨夜消耗过大,早上本就没用膳,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加之方才又惊慌失措了良久。 她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一虚,就半真半假地朝一边地面倾倒了过去…… “朕看谁敢?!”晕倒之际,她好像听到皇帝的咆哮声。 然后是伴随着一声“疏儿”,有人在她与地面亲密接触之前,搂住了她。 “疏疏……”好像还有七王的声音。 黎疏疏心中疑惑:他怎么还敢来添乱? 只不过,这会儿,她实在是无一丝力气去想其他了,只放心地晕了过去。 顾璟焱此时心里五味杂陈,又急又气。 他的女人,只有他可以欺负,但旁的人,谁都不可以。 就算她是太后,也不行! 他墨黑的眸子,盯着面前两个女人,严语嫣正躲在太后身后瑟瑟发抖。 太后许是也没见过自己这个儿子冲她发这么大火。 这会儿,竟也被震慑住,没来得及反应。 顾璟焱只恶狠狠地瞟了她们一眼,就不再看她们。 他这会儿没空。 他转而盯着自己怀里,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黎疏疏,轻柔地喊:“疏儿,你怎么样?” 黎疏疏当然没能应答。 “李德海,传太医”顾璟焱见黎疏疏面露痛苦之色,连卷曲的睫毛都微微颤抖着,不知她到底怎么了。 心下大骇,忙边抱着黎疏疏大步前往里间走,边强压着内心的怒火,边朝李德海咆哮:“快!” 将黎疏疏轻轻放上床榻后,他才再次看向太后和严语嫣,冷着声儿质问:“母后,你们这是为何?” 太后也有些晕,她这还没来得及怎么罚这同时勾了她两个儿子的小贱人呢,怎的她这么快就吓晕了? 这胆子也太小了些? 怕莫不是装晕的? 不然,这也太巧了! “皇帝怎的,还要因为一个宫女,与哀家置气不成?”太后不答,反问“我们可是亲母子。” 她这个儿子,虽贵为九五至尊,但平日里对她都还算尊敬,毕竟是真正血脉相连的母子来着。 没想到,今儿却因为一个卑劣宫女,对她怒目而视! “她并没犯什么错,儿臣认为,母后不该听信他人谗言,不经朕的允许,就随意处罚朕身边之人。”顾璟焱心里有火,他虽在回答太后的问题,眼睛却死死地瞪着旁边的严语嫣,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一向嚣张跋扈的严语嫣,这会儿被皇帝的眼神,吓得缩在太后身后,头都不敢抬。 她知道这万岁爷平日里一向宽厚,不轻易处置人,但一旦发起怒来,却也是雷霆手段来着。 心里还在暗暗后悔,是否自己今日太急切了些?应该再慢慢等更适合的机会? “皇帝说她没有错? 非也,哀家认为,她一地位低下女子,敢随意爬龙床就是她的错,敢同时勾引哀家的两个儿子,就更是大错特错!”太后的气性也被逼出来了 “今儿,不管你在还是不在,哀家认为,都该让她好好学学规矩,不然,以后这后宫,我看要反了天了。” “谁跟母后说是她爬的龙床?”顾璟焱简直无语,但这会儿他没心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太后白扯。 “母后,我们之间的事您不懂,不是您想的那样!”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先不在这事上与太后花费太多口水,“回头,儿臣再跟您解释!” 现在,疏儿到底如何了,才是最关键的。 太后本就理亏,这会儿,只得顺着台阶,往下先下了再说! 林太医本就在皇帝营帐不远处随时候着,李德海很快就将他领了来。 他用帕子搭着黎疏疏的手腕,凝神静气地把了会儿脉,脸色却越来越沉。 顾璟焱看出异常,也顾不上跟其他人纠缠。 只来到太医身边,忙问:“林太医,可有何不妥?” 难道是她们趁着他不在,在为难她之前,还给她下了毒? 若真是那样,他定当不能轻饶了她们。 尤其是严语嫣! 还是怪自己太大意了。 明知如今黎疏疏已暴露在众人眼光之下,必然会有人想方设法地谋害她,他却还未能做出妥善安排。 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真是妄为这九五至尊。 顾璟焱在内心懊恼万分。 “启禀万岁爷,这姑娘身子倒是无甚大碍,只是……”林太医摸了摸花白的胡子。 “只是什么?”顾璟焱听他前半段,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却又听到太医欲言又止的后半段“快说,再这样吞吞吐吐的,小心朕砍了你的脑袋。” 闻言,林太医吓得不轻,他赶紧退了几步跪倒在地:“万岁爷饶命,这姑娘身子骨应是无甚大碍的,万岁爷大可放宽心。 只她脉象有些异常,微臣一时有些难下决断,需得再寻几名太医来会诊一二。” 这林太医是太医院的院正,颇有些资历了,平日里是专门给皇帝请脉的,医术应是这皇宫中当仁不让的首屈一指。 只是如今这姑娘的脉象……,他看了看皇帝,有些匪夷所思。 第34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32 既然身子无甚大碍,那倒是没那么着急了,顾璟焱松了口气,看向李德海。 李德海会意,又去叫其他太医去了。 营帐里一时无人敢大声喘气。 顾璟焱坐到床沿,握住黎疏疏的手,眼神一眨不眨地落在她娇弱苍白的小脸上,舍不得移动分毫。 顾璟恒跟在人群后面,虽不敢上前,却也满脸急切。 只太后盯着自家这两儿子,内心的悲愤不打一处来。 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哦,两个儿子都不给她好好生孙子就算了,竟还同时喜欢上一个卑贱女子,若他日两人再反目成仇,该如何是好? 不行,这女子看来是无论如何也留不得了。 就算是拼了母子关系破裂,她也要想办法除了她。 帝王震怒,太医请了一波又一波,动静闹得着实不小,自然惊动了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黎疏疏的黎小蝶。 她特意收拾打扮了一番,也来到了皇帝的营帐,躲在后面偷偷瞧着热闹。 看到太医一脸为难的模样,她内心窃喜:“嘿嘿,真是老天开眼,这贱人就这么死了才好呢。” 很快,又有三名太医随着李德海进了来,这应该是随驾来围场的所有太医了。 几名太医有年老的,有年轻的,擅长的东西也各不相同。 只在他们一一探过脉后,却在脸上纷纷露出了同样的疑惑表情。 他们看看皇帝,又看看黎疏疏,看看黎疏疏,再又看看皇帝,脸上表情精彩纷呈,却统一的不敢开口说出自己的诊断。 林太医是他们几个里地位比较高的,他看了看大家的反应,对自己心里的判断,又笃定了几分。 “万岁爷,事关重大,请允许臣等去往外面商议一番,再行答复。”林太医道。 顾璟焱闻言,也不好说什么,只挥了挥手,“快去,朕必须尽快得到你们的答案。” “是,请万岁爷稍候片刻。”林太医恭敬答着,领着另外几名太医出了营帐。 几名太医在帐外嘀嘀咕咕地商讨了好一会儿。 几人讨论的重点,是黎疏疏到底是否怀孕,以及怀孕的时间。 关于她是否怀孕这个,几人只互相看了下对方脸色,基本意见统一,确实是怀了。 之所以,所有人都不敢直接跟万岁爷禀报,是因为…… 宫里已经有好些年未传出过女子怀孕了。 而这骤然来了一个…… 这黎姑娘,一看万岁爷对她的紧张程度,就知道两人关系不一般。 可……,她这会儿怀孕…… 要说是万岁爷的种,他们都是不太敢置信的,毕竟万岁爷这不孕事实已久。 虽然林太医每日为万岁爷诊脉,也并未查出他患了什么不孕之症。 可事实是,宫里这么多妃嫔,十多年过去了,就是没有皇子公主生下来。 事实胜于雄辩,他们不信万岁爷有病,也只得信了。 诊不出原因,可能只是因为自己医术还不到家。 可,若这黎姑娘腹中胎儿不是万岁爷的……? 那他们贸然捅出这么个消息……, 还不得引发山崩海啸? 想想都头疼。 万一要是因此惹恼了万岁爷,怕是在场之人的所有人的人头都要不保! 难,实在是难! 怕,也是真怕! 几人一番推诿,最终还是决定由林太医来汇报情况。 毕竟,一开始这就是他的活,其他人,只不过被他硬拉进这个坑的。 林太医没法,只得赶鸭子上架,畏畏缩缩地又带头进了营帐。 “启禀万岁爷,臣等经过一番商榷,均已达成一致意见,这黎姑娘,是腹中有喜了……” 林太医一边说着,一边拿眼偷偷地瞟向皇帝。 他吓得说出的话声音都是哆哆嗦嗦的,连嗓子也跟着哑了。 “什么?”顾璟焱闻言,惊得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 一时竟愣怔住了,忘记了下一步动作。 顾景恒也是惊得后退两步,一副万念俱灰的表情。 那几名太医,许是早就猜到万岁爷会有这般反应,倒也没太过吃惊,只略微往后缩了缩身子,匍匐在地,一动也不敢动,只等着上方那雷霆震怒,不知何时会降下来。 倒是太后和严语嫣最先反应过来。 “什么?”太后气得直摇头,抖着手指着黎疏疏的方向,“一宫女,竟敢在宫里淫乱后宫,与人私通,竟还怀了孩子,真是岂有此理,成何体统啊,成何体统! 这还了得,来人,给我将这贱人拉下去,严刑拷打,务必将那奸夫给找出来,一起砍了头,哀家要给这后宫树树典型,看往后还有谁敢!” 有人都已经上前了,顾璟焱才反应过来。 “停,停停停,母后,母后,您先歇歇!”顾璟焱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林太医,你确定疏儿,她腹中真的有孩子了?”顾璟焱以难得的谨慎小心的表情再次确认。 “是,这是微臣几个把过脉后,一致得出的结果。” 林太医生怕皇帝到时单拎出一个他来治罪,每次都故意拉上大家伙儿一起。 毕竟法不责众! “那,胎儿多大了?”顾璟焱追问。 “呃,约莫一个来月”林太医又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因着怀孕时日尚浅,所以脉象还比较弱,微臣这才请万岁爷多叫了几个太医一起会诊。” “一个来月?” “姑娘腹中有喜了、有喜了、喜了……” “一个来月、一个月、一个月”顾璟焱脑中来回翻滚,自动循环着太医的这段话。 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情绪,惊喜、震惊、亦或是难以置信? 他哆嗦着腿,行至太后跟前,郑重地握着太后的手:“母后,母后,您不应该罚她,您应该重重地赏她! 疏儿,疏儿,她肚里,她肚里有您的金孙啦!” 顾璟焱边说着,边抑制不住地红了眼眶,一种巨大的惊喜,仿似要砸晕他似的,在他胸腔脑海来回震荡。 要说前些年,他还是对子女有期望的,也曾为此努力过。 可奈何一直没有动静。 这些年,他虽然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地安抚着太后,安抚前朝,说还有希望的,不要着急,可天知道,他自己每每失望,内心是有多么地灰心丧气! 可如今,在他即将要彻底失望和放弃之前,却有人告诉他,他有孩子了,还是在他最为喜爱之人的肚子里。 “什……,什么?”这次,轮到太后吃惊得不得了! 她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向顾璟焱,又看向那床榻。 她拍开严语嫣欲扶着她的手,路都有些走不稳地往那床榻奔去…… “你说,她腹中,是你的孩子?”太后再次确认,生怕自己听叉了去。 原来,那奸夫竟是她儿子?!!! 顾璟焱连连点头! 那感觉,竟像是少时,学堂里考试得了先生表扬后,回来找母后领赏时那般得意! 甚至更得意一万倍! 严语嫣却在一旁急得抓心挠肝,她今儿是带太后来惩治那个贱人的,而不是来这看他们表演皆大欢喜的! “万岁爷”她掐着嗓子开始挑拨,“您如何得知,她腹中的孩子就一定是您的呢?” 第35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33 “或许……,臣妾是说或许,她是跟别人……,才有的呢?毕竟,她看起来也不像那么洁身自好的样子。” 顾璟焱和太后纷纷用严厉的眼光扫向她,严语嫣有些略微紧张。 但她咽了口口水,还是将接下来的话,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毕竟,她认为,这很重要,甚至可能关系到自己的将来,是在天上还是地下。 “再说,万岁爷您……“她斗胆看向他的下半身,眼神闪烁。 顾璟焱:…… 恨不得立马将她眼珠子挖出来喂狗! 但他忍了!他倒是要看,她能说出什么花来! “臣妾是说,臣妾不相信有人就运气当真那么好,我们后宫这么多姐妹,很多人努力了十多年,都求不来的,她这才几日,就中了?” 她这话说得好,这点确实是在场所有人心里都有的疑问。 包括太后,若说一开始,她被顾璟焱的那句“孙子”砸中了,乐得失了理智,这会儿,她的理智又回来了。 自己这个傻大儿,贵为一国之君,不会头顶大草原,给别人养了孩子,还不自知? 但顾璟焱却相当笃定。 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这个孩子是自己的骨血。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从那个雨夜将她从地上捞起,抱回养心殿开始,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黎疏疏就再没离开过那里半步。 而今,她腹中的胎儿,刚好一个月左右,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只有他自己清楚,这段时间,他有多卖力,他们有多疯狂。 虽然做那些时,他多半不是为了子嗣,只是纯为了…… 但或许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如今回想起来,那时,她软糯的声音,言犹在耳:“奴婢……,奴婢是说,奴婢的小娘和外祖母都是易孕体质……” 她眨巴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脸天真,“或许……,或许,奴婢可以给您生个孩子。” 当时,他只当她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似的,不知所云的说笑而已。 如今回想起来,她当日的语气表情竟是如此真诚。 原来……,她真没骗她。 她竟真的是,如此易孕的体质吗? 他何其有幸! 恰在此时,黎疏疏在床上动了动,她好像醒了。 她挣扎着好像要起来。 旁边的珍儿珠儿想过去帮忙来着。 顾璟焱却先冲了过去,阻止了她们的动作。 他轻轻搂着她的上半身,将她扶起,就势靠坐在了自己怀中。 黎疏疏睁眼,好像这会儿才看到现场那么多人,惊得不行,挣扎着就要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可挣脱不动,她开口哀求“万岁爷……” “别动”顾璟焱宠溺到骨子里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响,“你如今怀了朕的孩子,行动万万要小心,莫要伤了自己,再伤了腹中胎儿。” “啊?”黎疏疏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随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万,万岁爷是说,奴婢真的怀孕了吗?” 顾璟焱不顾众人在场,在她额头亲了口,“可不是吗,疏儿腹中果真有了我们的结晶呢,疏儿你可太厉害了,你就是朕的福星! 朕真的好欢喜。回去,朕定当重赏你!” 虽然知道自己不讨喜,但严晓蝶还是忍不住提醒:“万岁爷,您这就确认了她腹中胎儿是您的吗,不需要让人再排查一二?” 她怕顾璟焱不拿她的话当回事,转头又摇了摇太后的胳膊,“母后,您看万岁爷,都被这怀孕的消息冲昏了头脑,要是被人骗了,可如何是好?” 太后听了,果然有所动容,“皇帝,皇嗣之事干系体大,还是慎重点为好!虽然哀家也很想抱孙子,但若是这孙子来路不明……,哀家情愿不抱。” 黎疏疏闻言,脸一沉,挣扎着从顾璟焱怀里出来,转身跪到他面前,“万岁……,万岁爷,奴婢没有,您相信奴婢”她语带哭腔,却底气十足,她泪盈于婕,却硬忍着不让它落下。 “朕信你”顾璟焱伸手为她擦了擦眼角,拍了拍她的手背,想将她继续搂过来。 黎疏疏却轻晃了一下身子,挣脱了。 她知道,光万岁爷信还不行,此举必须狠一点,让旁的人无话可说,不然后面的流言蜚语恐要将她淹没。 她举着三根手指,就要发誓:“我发誓,黎疏疏此生,只同万岁爷有过……,绝未与别的男子有过任何逾矩行为,从前不会,以后也绝不会,若有虚言,愿遭天打五雷……” 顾璟焱连忙捂住了她后面的话,一手将她拉回了自己怀里,“别说了,疏儿,朕信你,朕说了,朕怎么会不信你呢?” “可……”黎疏疏眼神瞟向下方,那里有太后,还有严语嫣,还有一众相关不相关的人员。 顾璟焱明白她的顾虑,只见他思虑片刻,沉声开口:“朕说这孩子是朕的,就是朕的。 朕自有自己的方法定论! 任何人,休要再胡言。 日后,若是让朕听到有关于这方面的任何谣言,朕听到一个,就砍一个人的脑袋,听到一双,就砍一双,明白了没有!” 众人吓得瑟瑟发抖,忙跪下行礼:“是” 只严语嫣仍不甘心,“万岁爷……” “住嘴!”顾璟焱对她怒目而视,“看来,朕往日是对你太过纵容了,才导致你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朕的耐心。 来人,皇贵妃严语嫣谣言惑乱后宫,拖出去掌嘴三十,夺去皇贵妃封号,降为贵妃,禁足钟粹宫三月。 下不为例。 若再有下回,直接罚去冷宫,君无戏言,你可记住了?!” “是”下人麻利地来了。 “万岁爷,不要啊,臣妾知道错了,求万岁爷收回成命”严语嫣这下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了,忙跪下求饶…… 可已然来不及,顾璟焱扭过头,根本就懒得再搭理她。 严语嫣在几个下人的拉扯下,哭得撕心裂肺地被拉出去了。 很快外面响起了“啪、啪、啪”的打脸声,和女人的痛呼声。 黎小蝶躲在人群后面,摸着自己的脸颊,感觉到随着那“啪、啪”之声,自己的脸都在一抽一抽地疼。 本欲再说些什么的她,只得明智地选择闭嘴! 第36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34 但看那黎疏疏此刻被万岁爷抱在怀中,故作娇羞的得意模样,她又觉着怄气得狠,简直看不下去 只得拉着小叶,怒气冲冲地回了自己营帐。 太后见皇帝这么确信那宫女肚里的孩子是他的,这才好似跟着放下心来。 她在宫女的搀扶下,行至龙床前,她先是再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儿黎疏疏。 这一看,竟觉着面前这个怀了孕的女子,如此温婉可人,一看就是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刚才是谁说她妖媚惑人来着? 真的是乱说,该掌嘴。 她伸出双手,握住黎疏疏的一只小手,“你叫……” “疏疏,黎疏疏”黎疏疏赶紧接话,“太后娘娘叫奴婢疏疏即可。” 太后微笑着点头,面露黎疏疏从未见过的和善,“疏疏啊,好孩子,如今你腹中怀了皇帝的孩子,那也是哀家的金孙,看看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啊……” 太后好似忘了,就在刚才,她还要夹人家手指头来着。 黎疏疏摇摇头:“谢太后娘娘,奴婢现在这样就挺好,不敢再提什么要求。” 太后脖子一缩,心里暗道:这姑娘倒是实诚,也不知道母凭子归,她如今就是要那天上的月亮,也是够格的。 于是,她面露不赞同之色:“诶,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如今为皇帝怀了第一个孩子,那生下来就是哀家的皇长孙,金贵得狠呢,怎么可以没有赏赐,还是宫女身份呢?” 太后说着,抬头看向顾璟焱,果断吩咐道:“你,回去就给咱们疏疏赶紧封个位份,嗯,就先封个贵妃,哀家觉着疏疏长相出众,人品贵重,又贤良淑德,贵妃的位份正好合适她,若改日生下皇长孙,再给她升去做皇后。 对了,给她赐个条件好点的宫殿,安排几个贴心些的宫人,万要细心地照顾着,千万不能再出一丝差错了!” 顾璟焱笑看着自己这个亲娘:“好的,如此,就依了母后的。” 他又看看黎疏疏,见黎疏疏好像没什么不满意,就决定先这么定了。 本来,依他自己的想法,他是想直接封黎疏疏做皇后的。 可她年纪小,未经过世事,性子天真、纯洁又良善。 他担心她若突然登上后位,会被前朝后宫之人针对,她这朵纯洁无辜的小白花,又没什么宫斗经验,怕是要吃些苦头。 还是让她先在贵妃之位上适应适应算了。 反正,离孩子生下来左不过还有九个来月而已,她应该也是不急于这一时的。 黎疏疏自然赶忙恭敬起身下跪,对着太后谢恩,“谢太后娘娘。” 太后微笑着扶她起身,“无妨,好孩子。” 太后留意她下跪时,翘起的屁股,圆润又饱满。 心里又开始活动了:古人都说屁股大好生养,看来古人诚不欺我啊! 此时,她似乎又忘了,一开始,她还嫌弃人家小细腰和平坦的小腹来着? 太后这会儿,真是越看黎疏疏越喜欢。 她甚至有点儿怀疑,自己一开始是怎么会不喜欢这个姑娘的?为什么啊? 她明明哪哪儿都好啊? 长得又好,脾气性格也好,对她又恭敬,最主要的,她还能给她生金孙。 哎!自己一开始肯定是老眼昏花了! 老了老了,还是小辈自己的眼神好使! 太后自嘲地摇摇头,在心里给顾璟焱这个好大儿竖了个大拇指! 事情差不多搞清楚后,太后将营帐中的众人都敢了出去,“你们不要在这打扰疏疏,和哀家的金孙的休息!” 她自己也兴高采烈地走了! 走之前,还瞪了一眼顾景恒,那意思是:你还不走,还在这干嘛?留着过年吗? 人姑娘跟你皇兄,连娃都造出来啦,你还是另觅良缘,我的傻大儿呢! 顾景恒感受到了来自太后和皇兄的双倍火力! 只得跟在人群中,失魂落魄地往外退。 他知道自己这回,怕是与疏疏再无可能了。 一想到这个,他就痛彻心扉! 他捂着胸口,轻一脚重一脚地出了营帐。 刚一出来,被头顶明晃晃的太阳一照,他觉得晃眼得狠,就伸手在额前,想为自己挡住那刺眼的光。 却不想,身子往前一栽,直直地倒了下去! 黎疏疏眼角余光有留意到他的动静,但她掩饰得很好,什么都没做。 只静静靠在顾璟焱地怀中,享受着他这一刻的体贴备至 …… 因着黎疏疏有孕,原本计划为期半月的秋围狩猎活动,早早就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宽大的马车里,黎疏疏头枕着万岁爷的大腿,正舒适地躺着。 顾璟焱一开始给她剥着葡萄皮喂她; 她吃几颗后,就没了胃口,皱眉摇头拒绝。 于是顾璟焱赶紧净了手,改为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她的后背。 经过京都主街道时,顾璟焱突然贴心地提醒:“疏儿,想不想去看看你的小娘?” 黎疏疏心头一跳,来了精神,忙坐起来问:“可以吗?真的吗?” 顾璟焱微笑着点头,满脸宠溺“当然可以。” 第37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35 于是,马车临时拐了个弯,就绕去了宰相府。 所谓近乡情怯,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小娘了,黎疏疏心跳如打鼓。 临到宰相府时,黎疏疏却又改了主意:那个相府,她并不喜欢,甚至还有些恐惧,她不想在里面过多停留。 除了小娘,她也不想见里面的任何人。 况且,她现今虽然口头得了皇帝和太后的旨意,却还并未真正做上贵妃。 还要等着回宫后,按着礼仪,走完流程才算的。 若是她自己一个人进府,势必又要被那些讨厌之人磋磨一番。 可若要搬动万岁爷…… 有万岁爷在,被欺负肯定是不会的,但看到那些讨厌之人,影响自己和万岁爷的心情,那也是难免的。 她暂时还不想因为这些事,去让皇帝烦心。 “万岁爷,不若我们叫小娘出来见一面就算了?奴婢就不进去了。 这样,您就不用下马车了,不用面对那些无聊的臣子内妇了,也不用耽误您回宫处理政务。” 顾璟焱闭着眼睛,一路马车摇晃,他这两天因着黎疏疏怀孕的事太过兴奋激动,也没太休息好,就有些疲倦,但他仍温着声地回答:“疏儿觉着怎样开心就怎样来,朕无碍的,都依你。” 闻言,黎疏疏乖巧笑笑,道:“谢万岁爷。” 因是临时起意,宰相府自然是没有提前得到消息的,也没做任何什么准备。 当门卫看到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门口,赶紧跑了出来迎接。 却在看到是李德海先下车,再恭恭敬敬扶着黎疏疏从车上下来后,变了脸色,“呦,是五姑娘回来了?怎的,是替大小姐回来办事的?” 门卫并不认得李德海。 不过,看他的服饰,大概猜得出是个太监。 想来是大小姐身边的奴才,同五姑娘一起回来替大小姐办事来了。 黎小蝶被一撸到底之事,还没传来相府,即使传来了相府,黎相知道了,也不会那么快让其他不相干的下人知道,他是很要面子的。 毕竟如今刘嬷嬷死了,黎小蝶身边也没什么人了,也指使不动谁为她跑腿,跟家里的联络应该是少了。 黎疏疏这会儿心情好,也不恼,只急着见到她的小娘:“不是,我是回来看望小娘的,麻烦大哥能否帮忙请小娘出来一见?” 那门卫居高临下地瞅了黎疏疏一眼,“这……”,他好似有些为难,他素来知道这五姑娘在相府就是个不受待见的,跟个奴婢的地位也差不了太多。 况且,那五姨娘…… 他可不愿意为了这娘俩去斗胆请示大夫人。 李德海见那下人竟敢对自家主子这副态度,脱口而出一声“大胆”,就要发威。 黎疏疏却阻止了他。 她从袖中掏出几两银子,塞到那门卫手中,“大哥,这点小心意,你收下,麻烦你去帮忙通报一下,如果可以,将小娘带来门口见见我可好?” 她深知这宰相府的风气,上梁不正下梁歪,求人办事,讲道理太费力气,不如银子省事。 那门卫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又在黎疏疏与李德海身上来回多瞅了几眼后,这才漫不经心地往回道:“等着。” 慢悠悠地进去了。 不一会儿,门卫出来了,带来的却不是黎疏疏的小娘,而是大夫人。 大夫人在贴身奴婢的扶持下,趾高气扬地出了来,见到黎疏疏,她瞥了一眼,不用自己开口,身旁的丫鬟就发话了:“大胆奴婢,见着夫人,也不下跪行礼!” 在她们眼里,五姑娘早就被老爷贬为黎小蝶的奴婢了。 这会儿,心底里有皇上撑腰,黎疏疏断然是不可能给人跪下的,但她这时还不想花大力气跟人撕破脸。 只装模做样地欠了欠身子,“女儿拜见母亲!女儿出宫办点儿事,想顺道来看看小娘,还望母亲成全。” 大夫人打了个哈欠,睥睨了她一眼道:“不慌,不慌,你先给我说说,你嫡姐如今在宫中过得如何?可侍了寝得了盛宠了?宫中近期可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 这届皇帝,对后宫要求甚严,非经他同意,不让后宫妃嫔与家人有过多联系,避免影响到前朝。 所以,大夫人消息并不畅通,她只知自家宝贝女儿不知为何,突然被皇帝从五品美人降为了十品采女。 至于具体是何原因,黎小蝶一开始不知道,所以她也并不知情,只能心底里跟着瞎着急。 想来,还是这帮子奴婢没能照顾好自家主子。 本来,她就不喜那五姨娘谢氏和这黎疏疏,这会儿,看到几月不见,黎疏疏竟然出落得越发水灵了,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黎疏疏眨了眨眼角,“认真”回道“回夫人,嫡姐她在宫中挺好的,万岁爷也招他侍寝了,就是偶尔有点想念父亲母亲……” “咳咳”顾璟焱在车厢里百无聊赖地假寐着,却在听到黎疏疏的胡说八道后,俊眉一蹙,假意咳了两声,以示警告。 黎疏疏心知不能再说下去了,乖乖闭了嘴,只又问道:“请问我可以见我小娘了吗?” 大夫人本来还想再打探点什么,见黎疏疏没有要再回答之意,这才眼珠子一转,回道:“想要见你小娘啊?这恐怕不成。 五姨娘前些日子犯了错,被老爷罚了,老爷都吩咐了,将五姨娘囚禁在后院之中,这没得老爷的允许,谁也不敢带她出来啊?” 黎疏疏闻言,心里急得不行。 她进宫前,不都跟父亲说好了,父亲答应善待小娘的吗? 这是又怎么了,怎么又被囚禁了? 她内心非常着急,只得降低自己的防线“那实在不行,要不,我进去见见她?” 说罢,她抬脚就要往里走。 大夫人却道:“不行!” “为什么?”黎疏疏也快被她整的没了耐心,语气已然不善。 “既然是被囚禁,既然她不能出,那你也自然是不能进的。”大夫人打量着她,用一种自鸣得意的,带着暗爽的语气说出这句她认为毫无破绽的话。 她从来都看不惯这俩母女,大的妖娆妩媚,当年就将自己的夫君勾得丢了魂,还好,她智商在线,没多久,就将那贱人治得服服帖帖的,还让黎相厌弃了她。 如今,这小的,竟然长得还有超越她小娘之势,那面容,那声音,那身段,无一不透着风情。 这还了得! 她得替自家女儿黎小蝶提早除了这祸害,不然,要是被别人发现了她的美貌,怕是后患无穷。 “那么,请问大夫人,到底要如何,我今日才能见到小娘呢?”黎疏疏质问,她已然失去了所有耐心,她觉得一开始,自己想要跟这帮人好好说话的想法,根本就是错的。 “抱歉,今日你怕是见不成了,改日再来。”大夫人也毫不示弱 “父亲,父亲呢?是否父亲同意就可以了?”黎疏疏好像想到了什么。 “老爷?老爷这会儿去了临州视察,怕是一两日内回不来。 实话告诉你,今日不管是谁来,你也绝无可能见到你家小娘,不要再在这浪费你我的口水了,好吗?”大夫人就是要让她们不爽,她们不爽了,她感觉自己就爽了。 说完,她扶着旁边奴婢的胳膊,就准备转身往回。 黎疏疏闻言,白了她一眼,转而看向那一直拉着帐帘的马车。 “哦,是吗?那要是朕来了,该当如何?” 还好,马车内,一道冷冽的男声配合着响起。 第38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36 “什么人?”大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大胆!”李德海一边呵斥着,一边赶紧去拉车帘,“见了当今万岁爷,还不下跪行礼?” 大夫人一开始还不信,万岁爷怎么可能不经通传,突然来了相府呢? 她觉着,这中间必定有诈。 偷偷抬眼打量了一眼那马车之中的人。 但只一眼,她就噗通一声跪下了。 那马车里,正正襟危坐的,满身贵气威严的,不是万岁爷又是谁? 她虽然见得不多,但作为高官家眷,还是偶尔参加过几次宫宴的,宫宴上,也曾远远地目睹过当今圣上的风采。 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掀帘子的公公,可不正是万岁爷平日里贴身伺候的大公公? “臣妇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夫人带着奴婢下人,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马车车厢里,却许久未传来任何动静,也不叫起。 大夫人一脸疑惑,偷偷抬眼打量,却见万岁爷这会儿根本没在看她们的,只两眼一直瞧着黎疏疏的态度。 许久过去,他才缓缓开口,却不是对着旁人,只对着黎疏疏轻声询问:疏儿,你可满意了?你要是不满意,朕就一直让他们这么跪着。 黎疏疏被皇帝瞧得万分窘迫,俏脸一红:这万岁爷……,也太直白了些。 这光天化日的。 但她还是不得不勉强对他点了点头,心里甜滋滋地。 “都平身”顾璟焱这才随着她的动作,漫不经心地叫起。 “咳,朕听刚才夫人的意思是,我们今天特意来看望舒贵妃的小娘,却是见不成了?”顾璟焱沉着声儿问。 “舒贵妃?”大夫人有一瞬间的愣神,她疑惑地看向皇帝,又看了看黎疏疏。 “嗯,正是。朕刚已决定,封疏儿为朕的舒贵妃了,回宫就立马下旨册封,你可有意见?” 大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复又匍匐在地,“臣妇不敢,臣妇不敢。 即是万岁爷和贵妃娘娘来了,当然是可以见的,臣妇这就安排人,将五姨娘请出来。” “怎的?这下不用黎相发话了?”顾璟焱故意确认道。 “不用,不用。”大夫人笑得一脸谄媚,也不嫌尴尬。 说罢,她朝自己身后的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嬷嬷心领神会,小跑着去了。 一时间,现场陷入了一片安静,大夫人跪在地上,没人叫起,她也不敢起,只拿眼角偷偷打量着面前的黎疏疏。 心里暗忖道:果然自己还是下手晚了! 这黎疏疏竟已然得了万岁爷的青睐,估摸是已经成功爬了龙床了,果然跟她那不要脸的小娘一样,是个爬床的骚贱货色。 万岁爷这会儿,不仅对她言听计从,竟还破天荒地越级给她一把封了贵妃——这可是史无前例的荣耀。 也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黎小蝶现在怎样了? 不行,赶明儿得想办法与她联系一下,不要叫她在这贱人底下受了委屈去。 黎疏疏这会儿心知大夫人在心里不知正怎么编排自己呢,不过她现在也没心思管这些,她只伸长了脖子,盯着那门口处,焦急地等待着那具身影的出现。 她还是前世入宫前,见了小娘的最后一面,那时小娘的身子就不太好。 前世,她随着黎小蝶进宫,进宫后,再没机会出来过。 半年多,就被她给投井里害死了。 这回重生过来,也不过才不到两月,算算加起来,她跟小娘总共8个月左右未见。 可不知为何,她竟觉着,时间过了那么久,恍若隔世! 不,是真隔世。 她在马车前来回地踱着步子,翘首以盼。 顾璟焱看得久了,有些想笑,“疏儿,过来!” 他坐出来了一些,朝黎疏疏伸手,黎疏疏感觉莫名,但她还是习惯性地乖乖将自己的手,放心地放上了他的手里。 顾璟焱覆手握住,在她手背上轻轻揉捏着,轻声地哄着“疏儿莫急,你瞧,你都将朕给晃晕了。 来这坐会儿,你如今要时刻记得担心点儿自己个身子,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与往日是不同的,知道吗,嗯!” 黎疏疏这才想起,她好似现在正怀着孕呢! 因着早孕反应还不太明显,她一时着急,竟给忘了。 她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连连点头,“嗯,奴婢、我、不,臣妾知道了!”她自称奴婢久了,一时还有些改不过来自己的称呼。 本来,这倒也没什么,她可以不在乎这些虚的,但如今在大夫人面前,她得端着,所以,硬逼着自己改。 她听话地坐到皇帝身侧,静静地等着。 着实等了蛮久,才有两个嬷嬷,搀扶着一个弱不经风的中年妇人出了来。 黎疏疏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再也等不及了,忙跳下马车,朝她奔去。 皇帝在后面摇头苦笑:她是又忘了自己怀孕的事了! “小娘”她眼里浪花翻滚,“小娘,疏疏来看你了。” 那妇人闻言,缓缓抬起了头,她脸色苍白,巴掌小脸,杏仁眼,瓜子脸,一眼看去,不难看出年轻时的美貌,只是这会儿,有些过于清瘦憔悴了。 不知是否被关久了还是怎么的,她神情有些呆滞,怔怔地看着黎疏疏,半响才缓缓抬起手,抚摸她的脸“你是……,疏疏?” “是啊,小娘”黎疏疏连忙点头,“小娘,您怎么了,您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你真是疏疏?我的好女儿啊!”小娘好像这才反应过来,眼里有了一些光亮汇聚,摸索着一把搂住黎疏疏,痛哭起来。 她或许没想到,自己此生,还能再见着她的宝贝女儿,所以有些激动异常。 黎疏疏轻拍她的后背,安抚着:“是,疏疏回来了,疏疏来看您了,疏疏现在过得很好,小娘尽管放心。” “嗯嗯,疏疏过得好,小娘就放心了。”小娘语带哽咽。 “小娘,这些日子,您过得怎么样?大夫人她们待您可好?女儿看您都瘦了!” 小娘闻言,往大夫人方向看了看,“好,好,小娘一切都好!” 言罢,她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扭转了身子道“若没什么事,疏疏还是尽快回宫去,小娘这里什么都好,你不用牵挂。 小娘这几日偶感风寒,身子不适,可不要把病气过给你了……” 母女俩在那动情叙旧时,大夫人和她的贴身嬷嬷们在旁边却是看得心惊肉跳。 第39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37 她老担心黎疏疏会看出点什么来,毕竟,她进宫前,这五姨娘的身子骨虽然有些弱,但比现在还是强多了。 虽然,她们刚才用各种方式威胁了她一番,才放她出来见黎疏疏,但她们还是有些担心她会露馅。 “是啊是啊”大夫人忙在旁边帮腔,“五姨娘身体底子弱,不宜久站,也不宜吹风,你们要是见得差不多了,不若让人扶她先回房。” 黎疏疏却是万般不舍。 她想开口求皇帝,能否直接现在就接小娘跟她一起回宫。 但她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些逾矩了。 毕竟,她的册封礼都还没过,现在就将自己的小娘接去宫中同住,是否有点恃宠而骄了? 宫中妃嫔众多,要是都像她一样,岂不乱了套了? 看来,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她得忍着,想个好办法,名正言顺地将小娘接到自己身边。 顾璟焱摩挲着玉扳指,打量着这对母女,又往旁边的大夫人和她身边的奴婢身上瞅了几眼。 若有所思。 既然母女俩如此思念对方,他不是没想过直接让黎疏疏这就将她小娘带回宫。 可是,观她小娘的言行,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或许她有了什么不想让黎疏疏发现的秘密?或苦衷? 若她入宫,能对疏儿的心情和孕期有所助益,自然是皆大欢喜。 可若是因此而影响了疏儿的心情……, 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若,回头还是找保护她的暗卫来问问清楚情况再说。 反正,有人保护,她的人身安全,暂时还是有所保障的。 之前,他的确安排了人来保护她,但却鲜少过问。 看来,这回不仅是保护那么简单了,还得让他们去查一些事情。 几人各自心里打着小心思,却都没有明说出来。 黎疏疏从背后抱住她的小娘,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小娘放心,万岁爷马上就要封女儿为贵妃了。 而且,女儿腹中已有了万岁爷的孩子,等我这回回宫,封妃礼之后,我就立马向万岁爷申请接您去宫里同住,如何?” 小娘背对着她点点头,眼角有了湿意,却不敢让她发现,只瘦弱的手,轻拍她的手背,“好,好,小娘不急,只要疏疏过得好,小娘就算死,也瞑目了。” 黎疏疏蹙了蹙眉“小娘,您说什么死不死的呢?不吉利!呸呸。 您等着,女儿很快就接你进宫享福去,我说到做到。 这段时日,您可得保重好自己的身体,等着我的好消息,知道吗?” 小娘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我等着。 时候不早了,我突然……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 疏疏……,也早些回。” “那……好。”黎疏疏在她的一再催促下,只得一步三回头,不情不愿地上了马车。 她看着小娘在那嬷嬷的搀扶下,慢慢地走进了相府的大门。 然后,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帘子。 像小娘那么瘦弱的女子,看起来连喘口气都费力,怎么可能会去偷情呢? 前世,大夫人她们竟然挖了她的双眼不止,还要将她浸了猪笼! 一想起前世小娘的种种悲惨遭遇,她就忍不住地想嗷淘大哭,可万岁爷坐她对面,她又不敢太放肆。 她极力忍耐着,忍得辛苦,所以肩膀抖动得厉害。 顾璟焱看得揪心,只得将她轻轻揽过,亲吻她额头,拍着后背安抚,“疏儿放心,朕会尽快将你的小娘接回宫来,和你同住。” 黎疏疏闻言,怔怔地望着他,眼里泪没停,却狠狠点头:上一世的一些疑惑,看样子这辈子她是永远无法解开了。 但还好这一世,她抗争过了,她的命运不一样了,小娘,她一定也可以救她出苦海的。 此刻,她无比庆幸,当时自己坚定地选择了万岁爷…… 想到这儿,她情不自禁地伸出玉臂,回搂着他的腰背,手臂越收越紧,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有什么,从她臂弯里失去似的。 感受到她手臂的用力,感受到她对自己的依赖。 本还陪着她一起有些伤心忧虑的顾璟焱,不知怎的,竟莫名有一些开心,唇角上勾,是无论如何想憋,也憋不住的笑意…… 或许,这就是男人该死的虚荣心! 回宫之后,皇帝果然马不停蹄地就册封黎疏疏为舒贵妃,赐居碧玉宫。 “舒”音同疏,乃舒展、舒适、舒服之意,他知她前十几年活得憋屈,希望此后,她能如她的封号一般,随心所欲、无忧无虑地生活,他会尽力护着她。 同时,他着暗卫以最快速度调查黎疏疏小娘谢氏的具体情况,以便为她解决后顾之忧。 很快,暗卫便带来了消息。 那消息却是,不容乐观。 原来,谢氏,那日之所以那么着急赶她们回宫,是有原因的。 她年轻时,本就被大夫人欺负,数次被迫堕胎流产,身子本就弱。 自从黎疏疏作为黎小蝶的奴婢进了宫之后,情况更为糟糕。 她被大夫人囚禁在一处暗无天日的房间里,终日不得出。 可想而知,这种待遇下,在衣着、吃食上,肯定也是受尽苛刻,吃尽苦头的。 不仅如此,她还在她的饭食上,下了慢性毒药,想让她在不知不觉中,五感尽失,慢慢死去。 黎相一开始强娶回谢氏,还狠狠宠幸过几年,可后来发现谢氏一直对他是个不情不愿的状态,加之大夫人在中间挑拨,又随着谢氏年纪大了,他又有了新欢。 也就对谢氏不管不顾了,对大夫人的作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各种伤心失望,对命运的不公,对唯一的女儿黎疏疏的牵挂下,她整日以泪洗面。 现如今,眼睛已非常差,基本看不到什么东西了。 那日,是她在别人的帮助下,刻意隐藏,所以才没让人看出来。 那个嬷嬷,进去了那么久,估摸是着急给她梳妆打扮和威胁利诱来着? 一想到这些,顾璟焱就懊恼地想敲自己的脑袋。 当时他是怎么答应疏儿的? 他说过会派人保护她小娘的安全,可是最后呢? 安全倒是保护了,可谢氏情况那么糟糕,他竟从未想起过问一句! 还是自己不够细致。 或许是心有灵犀,那日,睡至半夜,黎疏疏突地大哭着从梦中惊醒,浑身颤抖个不停。 顾璟焱睡眼惺忪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怎么了?” “臣妾……,臣妾梦见”她好像还在回味梦中的情景,后怕不已,咽了口口水“梦见她们挖了小娘的眼睛,小娘顶着两只空洞洞,留着血的眼睛来同臣妾告别,臣妾好惶恐、好害怕,呜呜呜” 黎疏疏觉着自己如今已然封妃,也有了自己独立的宫殿,是时候接小娘过来同住了。 刻不容缓。 于是略施小计,想了这么一出。 “梦是假的,疏儿不用害怕” 顾璟焱却内心稍微震惊:她竟能梦到跟现实情况差不多的情境?好巧! 第40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38 仍是耐心摩挲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着。 “万岁爷,我们把小娘接来好不好?” 黎疏疏从他肩上伸直脑袋,一双泪汪汪的眼睛与他对视,眼里全是哀求, “臣妾就只这一个要求,虽然不合后宫规矩,可……,求万岁爷体恤好不好?” 顾璟焱:…… 心里就软得不行。 哪还忍心拒绝,所有瞻前顾后的思量,全都不见了踪影。 “好,我们明天就去接她回宫,朕明天亲自陪你一起去!” 要是连她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满足不了,又何谈要护她一辈子无忧无虑呢? …… 翌日 时隔没几天,再次来到宰相府门前的黎疏疏,早已鸟枪换炮。 上回她们有多低调,这回就有多高调。 但这次,她们同样选择了没有提前通知,而是突然袭击。 皇帝出行,声势浩大,前有引驾队鸣锣开道,中间走着护拥着皇帝的仪仗队,仪仗队举着旌旗和剑戟,旌旗招展,剑戟森森。 宰相夫妇直到听到动静到了自家门口,才慌里慌张地整理衣冠,下跪迎接。 彼时,黎疏疏着浅紫色贵妃仪制的宫装,尊贵典雅。 三千青丝被绾成了望仙九鬟髻,其上各色钗环环佩锒铛,尤其两只金色蝴蝶步摇,带长长流苏,行走间,自成一种风情。 俏脸薄施粉黛,额间花钿,衬得整张脸,娇艳非凡。 黎相跪在地上,偷眼打量了一眼搀着小太监,正从御辇上下来的舒贵妃,有一瞬间的愣神:这位华美盖世的娘娘,真是他们家之前那位毫不起眼的老五? 还是被旁边大夫人偷扯了下衣角,他这才回过神来,规规矩矩跪着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黎疏疏根本就懒得拿正眼瞧他们,自然,也不会叫起。 只直接往内院冲,随便一个眼神,就逮住一名家丁:“带本宫去见五姨娘!” 家丁瑟瑟发抖:“是” 他们疾步行至最里间的一间小屋面前,小屋门被人从外面反锁着。 不等黎疏疏吩咐,就有原本守在暗处的暗卫出来,三下五除二地砸开了门。 随着门打开,黑漆漆的小屋里,透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味道来,可能是尿骚味,亦或夹渣馊了的饭菜味? 适应了一会儿后,黎疏疏才看清自家小娘正被一根粗大的生了锈的铁链锁着,侧坐在黑漆漆的简易木板床上,手拿个发黄馒头,正愣怔地望向自己方向。 未施脂粉的脸上,肌肤蜡黄,头发亦是因着营养不良,已如稻草一般,披散着——并没有人为她绾发。 黎疏疏瞬间泪如雨下,她奔过去,紧搂着她“小娘,疏疏来了,疏疏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疏疏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长久的囚禁,生活在黑暗里,身中慢性毒药,整日以泪洗面,让谢氏思维呆滞,视力也已接近为零。 难怪上次见面,嬷嬷要进去那么久,想来是着急忙慌为她临时梳洗,又用尽各种手段威胁了很久,掩盖自己的虐待人的罪孽来着! 谢氏还未反应过来之际,黎疏疏强忍着心头剧烈的起伏,已果断打落她手里的发黄泛着馊味的馒头,拉起她就往外快速走去。 宰相府门口,乌泱泱地跪了一地,全都在瑟瑟发抖。 尤其是大夫人,这会儿汗如雨下,又不敢抬胳膊去擦拭,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已是沟沟壑壑,完全无法看。 黎疏疏拉着谢氏出了相府,将她送上马车后,一转头,就从侍卫腰间拔出一把刀。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她边步步逼近,边低低默念着什么。 提着刀,冲到黎相和大夫人面前,高高举起,就要往下砍去…… 那黎相和大夫人,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但哪见过这么混的? 但一开始,他们心内还存在一些侥幸,以为万岁爷在前,她应只是吓吓人而已,是不敢真的胡来的,况且,她们娘俩从前一向懦弱! 可他们不知道,正是因为万岁爷在,才给了她足够发疯的底气。 而她黎疏疏,也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黎疏疏! 大夫人只一个愣神的瞬间,大刀已然落下,砍在了她的一条胳膊上。 一截胳膊随之落地,血淋林地,在地上蹦出老远。 剩下半截犹自挂在肩膀上,在那痛苦地乱晃着,还往外喷溅着红色液体!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她真疯了! 黎相忙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大声哭喊:“万岁爷饶命啊,贵妃娘娘饶命!” 大夫人倏地没了一截胳膊,早已疼得滚翻在地,涕泪横流,是又惊又怕,不能自已地颤抖! “你们当时怎么答应我的?”黎疏疏被气得龇牙咧嘴,“你说只要我答应作为婢女跟随黎小蝶入宫,就会好好待我小娘。” 她气得胸腔上下起伏,“这就是你们善待我小娘的方式?昂?!!!” 她举着十来斤的大刀,见着宰相府的人就砍! 她一路追,他们一路逃,很快双方都气喘嘘嘘。 那黎相,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甚至都能看见他深色下装上,液体打湿的大片布料。 顾璟焱紧皱着眉,旁观这一切,烦恼地用手指习惯性地捏自己的眉心。 果然如他心中预想的那样。 一开始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就担心她会心情起伏过于巨大,毕竟,她肚里还有孩子呢。 可昨夜看她哭得那么惨,终还是没能忍住地惯着她了。 这会儿看她这样,就又有些后悔,是否这么依着她,反而害了她? 是否应该徐徐图之,将一切安排妥当了,再告诉她的? 饶是心中再焦急,心知她此时心中有恨难平,也只得任由她胡闹了一会儿。 见她实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悄悄从背后,一把搂住她,在她耳边安抚“疏儿,疏儿” 黎疏疏杀红了眼,以为是谁要偷袭她,正转身准备反抗…… 他箍得极紧。 熟悉的,稳重的嗓音,自耳畔传来:“疏儿,别怕,是朕。 你听朕说,你暂且休息一下。 这班恶人,由朕来替你惩罚,好不好? 你多顾及着点自己的身子,还有腹中孩子!嗯?” 黎疏疏无比纷乱烦躁的心绪,终是被这声音安抚得稍微平缓了一些。 这时才又想起,自己肚里,还揣着个孩子呢?! 她瞪大眼睛,一手抚上自己的小腹:他应该不会有事? 一转头,靠着顾璟焱的怀抱,晕了过去。 手中大刀随之“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随之,宰相府众人,才好似松了一口气! 第41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39 “疏儿!”顾璟焱忙将她打横抱起,送至车内。 还好他早有准备,带了太医过来。 太医快速为她施针,以安抚她剧烈起伏的情绪,和腹中胎儿。 得知疏儿和胎儿都没事,这才转身。 站在马车前的顾璟焱,脸色铁青,周身墨气萦绕,风吹动的凛冽的袍子翻飞,活脱脱好似阎王现世…… 他没有过多言语,直接冷着声开始宣判: “相府所有欺压过谢氏的下人,一律杖毙!” 闻言,跪在当地的众人皆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纷纷喊着“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 顾璟焱却好似没有听到,沉吟片刻,才继续又判道: “黎相之妻柳氏,心肠歹毒,冲撞贵妃和皇嗣,杖责五十,若是没死的话, 着黎相即刻休妻,搬离相府,不得有误!” 一般人杖责十棍以内就会晕过去,柳氏饶是再凶残,她一介弱女子,杖责五十,怕是这回也凶多吉少了! 即使侥幸活命,往后拖着残缺之躯,日子应也是不好过的。 或许,比之直接砍了她的脑袋给她一个痛快,看她拖着残缺之躯,挨顿板子,再被人休弃,从高处彻底跌落深渊的窘境,更能让疏儿心内舒坦一些。 “黎相管家不严,导致后宅不宁,冲撞了贵妃,重打二十大板,官降三级,罚俸一年!”黎相毕竟是疏儿的亲生父亲,明面上暂时也没有做出值得杀头之事,先小惩以观后效。 不过二十大板,对于一个文弱书生来说,不死也去足够掉半条命了。 那大夫人,听到自己如今被黎疏疏无故砍了一截手臂,没人替她做主不说,接着还要被打,还要被休,一时间吓得失了魂魄。 只吊着半条胳膊,匍匐在地,重复着哭喊“不要啊,求陛下收回成命,臣妇冤枉啊! 老爷,老爷您说句话啊!您不能休了我,千万不要啊,您想想这么些年,为了支持您的事业,我和我的母家为您付出了多少? 您现在要是休了我,我该怎么活下去啊?呜呜呜!!!” 黎相白了她几眼。 这会儿他自身都难保,他心知帝王震怒,这会儿是说啥都没用的,说多错多,哪还敢开腔? 怕再纠缠下去,脑袋都要不保。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老谋深算如他,此刻也只能选择跪得离柳氏远一些,暂时先默默忍着。 “起驾回宫”顾璟焱雷厉风行地下完这些旨意后,一刻也不愿再停留,麻利地带队回了宫。 至于刑罚,身后必有贴心之人替他执行,无需操心 …… 碧玉宫里,黎疏疏幽幽转醒之际,大喊了一声“小娘!” 坐在床边的顾璟焱,听得动静,赶紧拉起她的手,轻声安抚:“疏儿放心,这是在碧玉宫,你小娘也已经妥善安置好了!” 好在他事先考虑周全,随身带了太医过去,没出什么大事。 不然的话,要是疏儿和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要后悔死去,太后也该剥了他的皮,想想都后怕! 黎疏疏倒是没那么担心,因她知道自己吃了生子丸,一般情况下,是没那么容易出意外的。 “我想去看看小娘”她吃力起身。 “好”他扶着她,满脸宠溺。 这姑娘,身世太过可怜,让他每对她深入了解一分,都甚为忍不住地对她更怜惜几分! 如果可以,他愿意满足她的任何要求和意愿,只要能换来她的展颜一笑。 谢氏是被以照顾舒贵妃安胎为由接进宫的。 这样,后宫别的妃子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毕竟,谁让她们的肚子不争气呢? 她被安置在碧玉宫的偏殿里,房间宽敞明亮,宫女已为她梳洗换装,太医也已为她诊治开方,她刚喝了药,正沉沉睡去。 相信过不了多久,她的身体和精神都会相应好转。 此时,落在黎疏疏眼里的小娘,显见被照顾得很好。 她坐了一小会儿,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轻手轻脚地关上小娘房间的门后,她看到覆手而立,等在门边的顾璟焱。 她猛地从背后抱住他,语带哭腔道:“谢谢你,谢谢你!” 这次,她没喊他万岁爷,这一刻,他在她心中,不仅是万岁爷,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她可以依靠的男人。 顾璟焱转过身子搂她入怀,轻叹口气道:“谢什么?这是朕应该做的,只要疏儿开心就好!” 她狠狠点头:“我开心,我真的很开心。” 她泪水打湿了他前胸后背的小片衣衫,凉凉的,但此刻,他的心却柔软无比! 被心爱之人需要,并能为她力所能及地做一些事,让他拥有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至于相府众人的处理,顾璟焱跟黎疏疏细细说明后。 黎疏疏自然也是认可的。 顾璟焱毕竟是帝王,与生俱来的赏罚分明,心里自有一杆秤在左右他的判刑。 显然,若按照正常的刑律,这次,他已然重判了! 黎疏疏无话可说,只心里想着:若黎相和柳氏这回能彻底歇气,她或许可以暂时放他们多苟延残喘一段时日。 毕竟,她现在的重心是小娘和腹中的胎儿。 为那些人花太多精力,确实不值当! 但,他日,他们要是敢再得寸进尺地作妖,她必然不会再让他们有一丝侥幸! 当然,凭她对他们的了解,这帮人也必然不是那么容易消停的。 那就,等着看,他们到底还能折腾多久! 第42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40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小娘已经被接来宫中半个多月了。 在太医的精心料理下,她身上的余毒已基本清理干净,身子好转很多,精神也恢复不少,不再像原来那么呆滞迟缓了。 眼睛虽然还视物不是很清楚,但有宫女的贴身照顾,再加上黎疏疏常常过来陪伴,心情好,这些就都只是小问题了。 黎疏疏自己做了高位妃嫔,如今除了与她平起平坐,但毫无圣宠还被禁了足的严贵妃,后宫无人再敢欺辱她,连黎小蝶见了,也得恭敬行礼。 皇帝宠她入骨。 腹中有了孩儿,小娘又在身边。 黎疏疏享受着两辈子从未有过的现世安稳,竟然连孕吐都来得晚了一些。 八月十五前夕,根据宫中惯例,太后需要带着阖宫妃子去往宫外的能仁寺烧香拜佛。 为大晟王朝祈福,为皇帝祈福,也为天下百姓祈福。 黎疏疏腹中的孩子才两个来月,按照惯常的说法,胎还未坐稳。 顾璟焱有些担心她,说舟车劳顿太辛苦,路上又恐出意外,让她要不就别去了。 太后却不同意。 她说:去年哀家祈福,就许愿请佛祖赐她一个金孙,如今如愿了,是必须要带着疏疏去还愿的。 答应佛祖之事必须要做到,不然,怕是要被佛祖惩罚的。” 顾璟焱看着黎疏疏,满脸的担忧。 黎疏疏却安抚他:“万岁爷放心,臣妾会加倍小心的。” 实在不行,她还有安生符呢,东西放着不用,那也是一种浪费。 太后见他们这般甜蜜,会心一笑。 毕竟是自家儿子,儿子开心了,做母亲的自然也跟着开心,她调笑道:“皇帝放心,哀家会贴身保护好你的眼珠子的。” 顾璟焱闻言,眦了太后一眼,竟被自己母后逗得些微有些脸红。 拜佛祈福,本来是很简单的事,但因着有了身孕的舒贵妃也要过去,阵仗就搞得极为隆重。 首先,皇帝给她安排了很多护卫,明的几十个,还有躲在暗处的十几个,全都是功夫高手,防卫等级不亚于皇帝出行。 其次,他要求寺院封锁了当日上山的香客,当日只接待皇宫诸位,还安排人提前检查了寺院所有房间和犄角旮旯,以防小人提前躲藏暗害。 再次,还不够放心,他竟然准备下朝后,马不停蹄地亲自赶过去,贴身陪护!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人挖空心思地使坏 …… 黎小蝶自从上次秋围,被人扔出去后,再无动静。 她并不是不想动作,而是在努力憋大招,耐心等机会。 所谓祸害遗千年。 那大夫人柳氏硬生生挨了五十大板,当时浑身上下已然血肉模糊,没一片好肉,出气多进气少了,但饶是这样,竟然还硬生生被她给扛过来了! 如今,经过在娘家半个多月的休养,竟然也已好了许多,只是,每日里只能趴着,动弹不得,一动弹就浑身疼痛,只能“哎呦哎呦”地大喘气。 身上一疼,心里就恨,这恨积多了,就着急要发泄! 大夫人不顾身体的残缺,迫不及待地就想要报复。 她好不容易通过提前在宫中布好的暗线联系上黎小蝶。 黎小蝶这才知晓,一向疼爱自己的娘亲,竟已被黎疏疏害得如今瘫痪在床。 而陛下,竟还下令,强迫父亲休妻! 太过分了! 所有这一切,定是黎疏疏那贱人搞的鬼! 她悲从中来,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大夫人龇牙咧嘴地说:此仇不报,她死不瞑目! 再添油加醋:黎疏疏和她腹中的孩儿,留不得!如她们留下了,黎小蝶往后在宫中将寸步难行! 黎小蝶眼神一暗:有道理,正合我意! 于是母女俩出奇地团结一致,黎小蝶也难得聪明独立了一次,准备来个破釜沉舟,殊死一搏。 大夫人来定计划,采买药物等材料,毕竟这一套,她熟。 黎小蝶来负责实施。 礼佛流程一如既往,按照往年的惯例,太后带着妃嫔们上午抵达,烧香拜佛后,中午在寺内用素餐和短暂午休,下午再听主持念念经,就可以往回了。 却不想,用完午膳后,孕期尿频尿急的黎疏疏,在去小解的路上,偶遇了很久不见的小叶…… 小叶一如既往地抓着把瓜子,走至黎疏疏跟前,却漫不经心地递了张字条到她手里。 黎疏疏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后山小屋一聚 落款只一个“恒”字! 黎疏疏盯着手里的字条,思索良久。 终还是叹了口气,决定随同小叶前往。 此行,她没带任何人,只跟珍儿珠儿说是饭后腹中难受,又碰到了旧日的同僚,想一起去后山走走,顺便忆苦思甜,说说体几话。 随行众人,无敢不从,就连暗卫,都被她支开了! 因为此行,她所做之事,并不想让万岁爷知晓! 众人虽然觉得不妥,但无奈贵妃娘娘坚决,而万岁爷之前也吩咐过,贵妃娘娘的命令等同于他的。 便也只敢较远一些地偷偷跟着,不敢太靠前,也听不清看不清她们的话语和动作。 小叶在前面带路,黎疏疏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期间,小叶一路磕着瓜子儿,瓜子壳顺嘴就吐在了林间,还问黎疏疏要不要也吃一些。 黎疏疏微笑着摇了摇头。 很快,她们走进一片山林,小叶带着黎疏疏越走越深,直到前方出现一个小木屋。 小木屋看着时日已久,陈设简陋,略微破败,想来是这林间猎场里的哨站,或者是给路过的猎人旅客歇脚、喝水、休息的地方。 位置很偏僻,周边没有太多足迹。 走至小木屋门前,小叶伸手指了指,“就在里面。” 黎疏疏深吸了口气,正要推门,却被小叶一把推进了里面。 随后,小叶也跟着进屋,关上了门。 屋里光线很暗,从强光骤然到黑暗,黎疏疏一时半会儿有些适应不过来,什么也看不见。 等到逐渐适应,黎疏疏看清前面的人影后,骤然一惊。 “嫡姐?”她叫了一声。 却听见破空一声爆响,长鞭狠狠地向黎疏疏抽来。 黎疏疏被一鞭抽番在地,胳膊和后背火辣辣地疼。 借着这个空挡,她总算看清了屋内的情形:黎小蝶正拿着一根长长的银鞭,凶神恶煞般地瞪着她,眼眸猩红。 黎疏疏痛得缩在地上,面露痛苦之色,她诧异地问“嫡姐,你怎么在这里?小叶,你不是带我来见七王爷的吗?” 第43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41 “黎疏疏,你装什么傻?”黎小蝶气急败坏地扑下来,掐住她的脖子,逼迫黎疏疏直视她,道:“你还敢见七王爷?你是个什么东西?啊?” 黎疏疏被她掐得眼泪直掉,说不出话。 黎小蝶恶狠狠地道:“我不会让你好过的,黎疏疏,你毁了我,你毁了我娘,你以为我们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 如今,你竟敢还怀上龙嗣,得了万岁爷的独宠,你以为你这就算人生赢家了?昂?做梦!” “小叶!”她扭头唤了一声,小叶便跑过来,掏出一翠绿色瓷瓶,掐住黎疏疏的嘴巴,将里面的液体悉数灌进了她的口中。 黎疏疏挣扎不过,咳呛着,痛苦地咽了下去…… 小叶松手后,黎疏疏趴在地上,手伸进嗓子眼里抠,想要吐出来。 可她抠得眼泪横流,却硬是没什么用。 “哈哈哈!黎疏疏,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黎疏疏抬起头,望着她,面露惊恐之色。 黎小蝶得意地笑着:“小叶,告诉她,你给她灌了什么。” 小叶得令,不慌不忙地嗑了颗瓜子,笑盈盈地说道:“这个呀,是抹在箭头上麻痹猎物的毒药,人喝下去呢,就会眼瞎、耳聋、口哑、皮肤溃烂,永远活在黑暗和痛苦里,死都死不掉。” “听见了吗?你会烂掉、臭掉,却不会死。 我倒要看看,万岁爷还肯不肯独宠这样的你!七王爷还惦不惦记这样的你?!” “哦,对了,除了这个,我还在里面加了神秘的绝子药成分呢,你都这样了,你那腹中的孩子,也就不用出来受苦了,不是说易孕体质吗?我让你再也怀不上孩子,哈哈哈哈!” 黎小蝶狂笑一会儿,笑够了扔掉鞭子,在桌旁坐下,小叶连忙凑过去,给她倒茶、捶背。 黎小蝶接过茶水,惬意地喝了一大口。 她第一次觉得小叶这个侍女好似也还不错,对她今日的表现难得地,还比较满意。 “黎疏疏,我说过的,我才是宰相嫡女,而你一个不入流的庶女,还想跨过我去?休想! 你永远也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之前留着你,是我仁慈! 现在我不高兴了,想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你不是有万岁爷罩着了吗?你不是想逃吗?让我看看,离了万岁爷,你还能做什么?现在的你,还怎么逃?” 她阴恻恻地笑,悠闲地喝着茶,等着看黎疏疏毒发,看她痛苦不堪的狼狈模样。 黎疏疏蜷缩着,问她:“黎小蝶,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就这么恨我吗? 你是大夫人的女儿,是相府嫡出的小姐,我并没有跟你争抢过什么,从小为什么就这么容不下我呢? 我死了不足惜,可你诓害皇嗣,一旦被发现,你也活不成,甚至整个相府,九族之人都会被株连,都活不成!你想过吗?” 黎小蝶又是哈哈一笑,她疯了,彻底的疯了。 “九族之人?那些蝼蚁? 我管那些人作甚?我不在乎! 我宁可不要了这条命,也绝不会让你小人得志!” “黎疏疏,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张脸。 你这样的下贱东西,凭什么长这么张脸?凭什么能抢走本该属于我的东西?都是你逼我的,你知道吗?” 不知何时,黎疏疏这张跟她有几丝相像,却又更为美貌的脸,已经成为她的心魔。 可是,黎小蝶从来都没有自我反省过。 所有的事,一开始全都是她逼迫黎疏疏的,而不是黎疏疏逼迫她。 若有选择,黎疏疏绝不愿意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从来没想过要抢过你的东西,这么多年,我做低伏小,装傻充愣,所求的只是能和小娘好好地活着,可你和大夫人,却连这也容不下!”黎疏疏叹了口气,争辩着。 黎小蝶一听,却更疯了:“好好地活着?黎疏疏,你就不该生出来! 若没有你,七王爷会喜欢我,我会与他早早地成亲,而不是被送进宫里,天天独守空房,陷入这无休无止的宫斗之中。” 对于她这样的神逻辑,黎疏疏觉着无语,“呵,你什么都怪我,可你有没有想过,很多事情就算没有我,也不会改变?” 黎小蝶更为恼怒,骂道:“才不会!一切都是你的错,全都怪你!” 黎小蝶当然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啊。 是了,她这样的人,从来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到死都不会改变。 黎疏疏计算着时间,与小叶对视一眼,见小叶微微点了点头,她突然翻了个身坐起来,“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黎小蝶厌恶地皱起眉头,问道:“你干什么?” 黎疏疏又笑了一小会儿,直到看黎小蝶不耐之色更甚,这才伸手捂住了嘴,勉强止住了笑:“嫡姐,咱们俩,这两辈子的孽缘,今日终于要结束了呢!” 黎小蝶冷笑:“是啊,毁掉你,从此以后,我就是独一无二相府嫡女,再也没人能跟我抢!” 黎疏疏又跟着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笑得黎小蝶浑身发毛后,她总算停了下来,用无比欢快的语气,问道:“嫡姐,你为什么就那么笃定,今日毁掉的是我,而不是你呢?” “哦不,准确的说,从你主动要求带我入宫开始,你就已经在自我毁灭的路上了,呵呵。” 黎小蝶愣了一下,脸色惊变,“你……,什么意思?!” 第44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42 她“腾”地想站起来,却在那一刻忽然皱眉,抬手捂住了胸口,面露狰狞之色。 很快,她不得不弯腰使劲蜷缩着身子,试图缓解身上的痛苦! “是不是胸口和腹部剧痛,呼吸不上来?” 黎疏疏悠悠地站起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像藏了刀片一般刺着嗓子,胸口痛得更厉害,腹部也是,几欲呕吐。 然后,突地跪倒在地上,鼻腔开始滴下血来。 她抹了一把,终于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不可置信地看向小叶。 是的,小叶早就提前告知了黎疏疏她的所有计划,并在不知不觉中偷换了她俩的药。 小叶本来自始至终若无其事地,只静静在一旁看这俩上演的好戏。 这会儿终于有人想起她来了,她笑了笑,不忘吃瓜群众的本能,顺手又从怀里拿了几颗瓜子出来,嗑了嗑,弹走瓜子壳。 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她看向黎小蝶问:“茶好喝吗?小主?” “小叶!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为什么要背叛我?” 小叶眨巴眨巴眼:“忘恩负义?小主你整天动不动打我骂我,连我嗑个瓜子你都不让,何来的恩,哪来的义?” 黎小蝶:“当年,我,我好心收留你……” 她不说还好,一听这话,好似彻底激怒了小叶。 她捡起黎小蝶刚掉落在地的银鞭,恶狠狠地抽在了她的脸上、身上,足足抽了十几下,直抽得黎小蝶哭爹喊娘,在地上打着滚连连求饶。 她才终于停下,歇了口气道:“大夫人毁人家产,害得别人家破人亡,让别人家幸存的幼女给你当牛做马,做你们底下连畜生都不如的奴才,这也叫好心? 我,啊呸!” 黎小蝶惊愕地望着她,也不知是中毒的原因还是刚挨了鞭子的原因,这会儿,她满脸血肉模糊,表情相当扭曲。 她痛苦地干呕了几下,随后急忙向门口爬去,可才爬两步,就又被小叶掐着脚踝,拽了回来。 她涕泪横流,拉住小叶的裙摆,声音沙哑地求她:「小叶,你放过我。我,给你钱,给你十辈子都用不完的珠宝! “我不稀罕。”小叶一脚踹开她,冷冷地道:“我从九岁给你做奴才,等的就是这一天,等了这么多年,等得这么辛苦,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你呢?” 黎小蝶趴在地上,绝望地掉着眼泪,继续干呕着。 可能绝子药已经发生效应了,她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嘴唇发白。 黎疏疏看够了,笑着问她:“怎么样,嫡姐?被反噬的滋味好受吗?” 她用力地抬起头,嗓子已经开始哑了,颤抖着,用难听的声线指向黎疏疏:“你?你竟敢暗算我?……” “是,我是想暗算你! 但我没想过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我本来只想上位,取代你,让你和你娘为你们所作的恶,付出相应的代价。 如果你在采女的位置上规规矩矩,每次见了我,向我行礼,不搞额外的小动作,或许,本来你还能多活一段时日的,可惜了! 是你自己妒忌心太强,非要着急给我投毒。 你看,若不是你教我,我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厉害的东西呢”黎疏疏声音软糯好听,即使说着最恶毒的狠话,依然像在口吐芬芳。 可再好听,这会儿被黎小蝶听来,仍然毛骨悚然。 黎小蝶怔了怔,她又笑又哭道“你想取代我?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的?” 黎疏疏果真偏头认真地想了想,“哦,那早了哦!” 黎疏疏本想说上辈子,她就想算计她了。 上辈子临死前那滔天的恨意,她永生不会忘记。 不过,估计她们也听不懂。 就只能从最近的开始说,“你还记得两个多月前,你让我替你侍寝吗?” 黎小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你从那时候就心怀不轨了?” “对,没错,第一次侍寝的当晚,我就故意露出了破绽。 万岁爷那么精明细致,如若不是他愿意,你以为我们真能瞒天过海这么多次?” 黎疏疏觉得还不够过瘾,又偏头想了想“嫡姐,你吃的药里除了你自己下的那些,妹妹还给你加了点材料呢。 就是会让你变得痴傻的药呀,或许只有让你变得痴傻了,才不会去告发我,不会再想起来害我了? 你知道那药,妹妹是从哪儿得来的吗?是大夫人给我小娘用剩下的呀。 若没有她,我还不知道这世上竟还有这种东西呢!” “姐,你说,这是不是就叫做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呢?” “姐,你本有一手令人羡慕的好牌啊,宰相嫡女,太后亲定,帝王宠妃,本来都是你的囊中之物啊,可你却打得稀烂。 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很绝望呢? 要怪就怪你自己作! 怪你和大夫人的不知足,怪你们的心狠手辣,最终将你们自己送上了绝路!” 这应该是第一次,黎疏疏站着,黎小蝶趴着,她对她说了这么多话。 从前,都是黎小蝶居高临下地斥责她,鞭打她,辱骂她,待她还不如一只牲口! 即使这些她都忍了! 她们千不该万不该那样对她的小娘! 她的小娘那样美丽柔弱又善良,她什么坏事也没做。 这辈子唯一的错误,恐怕就是遇见了黎相,而被他用了强,又强行带回了京都! 否则,小娘原本可以在惬意的江南水乡,觅一门当户对的郎君,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 饶是这样,小娘已经认了! 甚至,每每黎相在她这儿留宿后,大夫人给她送来避子药时,她都毫不犹豫地一口喝下! 连意外有的孩子,被大夫人明目张胆地下堕胎药,她也只能忍着受着。 本来,她也不想给黎相再生儿育女。 她们母女在这相府相依为命,委曲求全,只有一个卑微的愿望就是活着,活到黎疏疏及笄,活到黎疏疏可以嫁一普通郎君时,再脱离这里! 就这么小小的愿望,却被她们母女几次三番地作贱! 若不是这次重生,黎疏疏做鬼也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想到这,黎疏疏行至到她面前,俯视着她,缓缓地道;姐姐,但凡你们给我们一点活路,我也不至于做得这么绝! 黎小蝶张了张嘴,她面露震惊、后悔、惋惜之色,五味陈杂,最终只化成一声斯哑的哭叫,眼角也开始流血,眼睛应该也很快要瞎了。 她在骂黎疏疏,但嘴角涔出血来:嗓子已经沙哑得听不出她说的是什么了。 …… 侍卫们找到黎小蝶的时候,是在山背面悬崖底部的一条水沟旁,身边还有几条蛇。 那时,她已然断了气! 彼时,黎疏疏正躺在禅房假模假样的午休! 而小叶,没过多久,也从外面惊慌失措地跑回来,说是跟黎小蝶在后山碰到猛兽袭击,走散了。 一个小小奴婢,自然无人关注。 黎小蝶平日里并不是好相与的主,自然也没什么真心人想着给她声张正义。 只是看到黎小蝶的尸体被抬回来时,黎疏疏愣住了。 她们当时离开时,并没有搬动黎小蝶。 因目标太大,她们力气不够,当时现场又没有别的帮手,而黎疏疏还怀着孕。 况且,黎小蝶当时还没有断气! 她反正也不着急让她死,她吃的药,已然让她面目全非,又瞎又哑,还成了痴傻,即使活着被人发现,也与一盆植物无甚区别,她怕啥? 况且,那些毒药手段,都是黎小蝶自己精心安排策划的,黎疏疏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又有何错? 可即便如此。 又是谁,把她搬到了山崖下的水沟边呢? 第45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43 难道有人看到了这一切? 虽然心知黎小蝶不管是生是死,都已对她没了威胁。 可黎疏疏一想到可能有人看到了过程,还是有些警觉了起来。 如若真有人看到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没有人去揭发她,也没有任何人看起来比较可疑呢? 黎疏疏内心忐忑,但面上还是一如既往地继续维持着平静。 因发生了命案,她们一行人就没着急回宫,都在原地待命。 不知道谁起的头,说黎小蝶是被毒蛇咬了,才会变成那样。 可能她是被毒蛇咬了,又不幸坠崖,然后丧了命。 对此,知道真相的黎疏疏自是不信的。 但,到底是什么情况? 黎疏疏疑惑丛生,但该装还是要装一下的,于是,她扑到黎小蝶身上痛哭了起来:“姐姐!你的命好苦啊!” 这时,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顾璟焱,却拨开众人,大步向她跨来,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 黎疏疏正催动泪腺,哭得“撕心裂肺”呢。 突然看到黑沉着脸的皇帝,就……一脸懵逼。 顾璟焱面色前所未有地严肃,将她快速拉入她临时住宿的客舍,啪的一声将门关上。 之后,他竟双手撑门,将她牢牢地禁锢在了门后。 墨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眼里翻涌着不知是怒火还是恐惧什么的情绪。 胸腔起伏得厉害,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 黎疏疏被他周身浓浓的压抑感吓到了,她抬头怯怯地对上他的双眸,战战兢兢地小声询问:“万岁爷,您……,您怎么了?” 顾璟焱却不说话,只目色沉沉地盯着她,盯得久了,眼眶有些泛着红血丝。 黎疏疏被他盯得有些发毛,以为他魔怔了,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扯扯他的衣袖“万岁爷?” 顾璟焱却一把将她搂住了! 搂得极紧,好像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黎疏疏感觉自己的骨骼都被他摁得生疼! 黎疏疏不明所以,先是乖乖地在他怀里待了一会儿,试图伸着小手轻拍他后背。 然后因为实在被箍得有些疼,就小小地挣扎了一下,她再次抬起头唤他“万岁……,疼……” 顾璟焱却不管不顾,他抬起一手,勾住她的下颌,一埋头,使劲吻住了她!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黎疏疏毫无思想准备,她被他大力地压在背后的木门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肩膀上本就有得鞭伤,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他却吻得那样动情,那样深入…… 以至于,她很快,就感觉自己呼吸都困难了…… 她感觉到一阵眩晕,小拳头急急地捶打着他的肩膀,示意她不舒服。 可他好像忘乎所以,只松了点点力道,却仍在她的檀口流连不已。 不过,全程他倒是没忘了护住她的肚子。 黎疏疏有感受到,他刻意在腹部跟她保持了一些距离。 良久后,他终于恋恋不舍地从她檀口离开。 她娇嫩的双唇,此时一片红肿,上面犹挂有晶亮的水渍,他边努力稳住呼吸,边用略微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樱唇。 然后,他终于哑着嗓子,开口问出了第一句话;“可有受伤?嗯?” 刚才第一眼看见她,确认她没什么大事后,一时激动…… 还没来得及问就……,他后知后觉地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 黎疏疏眨巴着大眼睛,继续一脸懵:“什么?” 他捧起她的小脸,仔细检查,又掀开她的袖子,转动她的胳膊反复查看,终于在她上臂发现了淡红色的鞭痕,“你,受伤了?” 黎疏疏赶忙抽回手,“没,许是午休时,不小心被什么东西咯到了。” 他却不管不顾,再次拉过她的胳膊,在鞭痕处轻轻吹气,“疼不疼?” 她摇头,“不疼。” “疏儿,你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 你知道朕第一时间知道消息时,有多害怕吗?”他再次搂过她! 他下朝后,匆匆赶来寺庙,第一时间来找黎疏疏,却被告知,她屏退众人,一个人去了后山。 他预感不妙,生怕她出什么意外,连忙撒丫子去追。 后山林森密布,光线昏暗,他并不知道她行走的具体方向,还好被他身边的暗卫细心地发现了小叶沿路扔的瓜子壳。 好不容易一路跟到了小木屋门口,却发现小木屋门敞开着,里面除了一个趴在地上的女子,再无人影。 而在看到那名女子的背影时,他心忍不住地揪住! 她们身形本来就有好几份相像,黎小蝶那天不知为何,竟还刻意模仿了黎疏疏的妆扮 ——或许是觉得黎疏疏的打扮着实比较养眼? 所以乍一看,无不让顾璟焱吓得内心颤抖。 他奔过去,大喊:“疏儿,疏儿,你怎么样了?” 那地上之人,没有任何反应,她已陷入重度昏迷。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将那人翻过来,仔细辨认,虽然那人脸部早已血肉模糊,但他有自己的办法确认她的身份。 待到确认不是她时,他才终于松了口气,瘫坐在地,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之后,他冷静地安排人处理了后续善后事宜。 这才着急忙慌地赶回来,确认黎疏疏的情况。 直到看到她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方才觉得一颗高悬的心,落回了地面! 这小妮子!真是太鲁莽了!胆子也太大了!看朕不好好罚她! 回来路上,他在心里默默念叨着,这次一定不能再心软,要给她教训,让她知道什么是害怕! 让她知道,碰到事情,到底应该依赖谁,第一时间向谁求助。 而不是什么都自己扛! 她现在也是有了靠山的人了,而且这个靠山还够硬! 她实在用不着自己再去单打独斗啊?! 第46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44 可是,当看到她的一瞬,他却抛却了原先脑中的所有想法! 他像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回了失而复得的宝贝。 他根本舍不得罚她,只想抱着她,搂着她,使劲亲吻她! 他只能在心里万分庆幸,感谢上苍,让她平安无恙! 黎疏疏此时总算猜到,那帮她善后之人到底是谁了! 她眨巴着天真无辜的大眼,有些忐忑地问“万……,万岁爷……,您……都知道了?” 她其实是不想让他知道的,她想努力维持在他心里单纯善良柔弱的形象。 不然,此行,她也不会如此冒险。 可……,看来终是装不下去了! 顾璟焱这才想起来,他应该生气。 于是,他推开她一些,努力低沉着嗓音回她:“你觉得呢?” 见她沉默着不敢回答。 他拿出一只簪子,放到她的手心,那正是黎疏疏今日所佩戴的。 不知何时,掉落在了小木屋。 要是被别人发现了,难免会出现一番风波。 黎疏疏后知后觉地生出些许恐惧:“对不起,万岁爷,我……,臣妾当时没想这么多,小叶跟我细细的说了黎小蝶的计划,我判断了一下,觉得自己可以应付,所以……” 她没告诉他,其实她有安生符,必要的时候,是可以为她挡过一击的。 她也没让他知道,自从知道了大夫人对小娘前世今生做的那些事,再加上黎小蝶前世今生对她的戕害,她有多迫不及待地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之前她足够忍耐,是因为小娘还在她们手上。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小娘就跟她安稳地待在宫中,她再也不用顾忌什么了。 况且,这次是黎小蝶自己出的恶毒计划,她根本不用做什么,只需将计就计就行了! 若是错过这次,要她日后自己来做计划和实施,估计还得费不少事呢,还不一定能够有她做的完美——毕竟,这些歹毒的计划,不是谁都能想到的! 多好的机会?!多大的诱惑?! 所以,她实在是按耐不住,没考虑多久,就毫不犹豫地去了! 顾璟焱一听,更气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腹中的皇儿?有没有想过朕?万一……,那小叶不如你想的那般对你坦诚,万一,那黎小蝶还有后招?你再有个三长两短,你可有考虑过后果?!” 黎疏疏:…… 顾璟焱觉着自己简直无语透顶了! “疏儿,朕再强调一遍,你如今已不是孤家寡人了,你有困难可以跟朕求助的。 朕就是你最大的靠山! 你做什么事情、做什么决定之前,麻烦多想想朕,多想想你腹中的孩儿,再不计,你也想想你的小娘…… 你知道你自己的安危有多重要吗? 朕……” 顾璟焱咽下了后面的话,他觉得有些肉麻。 “不想失去你!”这样的话,好似不应该从他一国之君的口中说出。 很幼稚,又煽情! 但,他娘的,他心里刚刚就是真真实实这么想的! 黎疏疏瞪大眼睛听他说了这么一大堆,其实她心里是有些暗爽的:万岁爷竟然能容忍她所做之事,并且还不问缘由地替她善后了! 原来她真的是有靠山的人了呢!那靠山不问对错,只对她好! 不知该说什么,她只貌似无辜地回了个“哦!臣妾下次再也不敢了。” 她吐吐舌头,跑去抱住他,傻兮兮地一脸得意。 他心中本就思绪纷乱,再一看到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他止不住内心咆哮的怒气。 也不知是还在气黎疏疏刚刚的鲁莽行径,气她有困难第一时间没想到自己,没向自己求救? 还是在气自己竟然……,有了如此明显的软肋?! 有了软肋,就有了被人拿捏的资本。 他被自己这突然的发现吓到了! 没有软肋,是他十多年来,一向纵横前朝后宫,引以为傲的资本! 如今,他竟然不知不觉间,失去了这一资本? 作为帝王,他心知实属不应该。 他从未如此! 他内心别扭,可是对上那人儿,却仍是舍不得说太多重话! 只轻轻推开怀抱中的黎疏疏。 离她稍远一些距离后,他尽量用平静的地语气说道:“天儿不早了,我们回。” 所有的纠结、矛盾,就让他自己慢慢消化就好! 所有以后可能出现的问题、风险,就让他自己来部署,防范就好! 谁让他是帝王呢? 谁让他是男人呢? 是她的……男人! …… 至于小叶, 经黎疏疏再三挽留后,她仍是不愿意再回宫了。 她说,她平生的志向,就是浪荡江湖,做一个闲适的散人。 黎疏疏没法,只得准了!她给了她很多金银珠宝。 如果使用得当,应该够小叶逍遥好一阵子了。 …… 大夫人得知了黎小蝶死亡的消息后,彻底疯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明明该死的,那个是黎疏疏才对啊? 她们的计划那么完美,她们的毒药那么厉害! 怎么会是她的宝贝女儿黎小蝶中毒死了呢? 定是黎疏疏那贱人,害死了她的女儿。 她越想越想不通,明明她才是黎相正儿八经娶进门的大夫人,明明黎小蝶才是嫡女。 明明谢氏那贱人只不过是一愚蠢至极的贱妾。 而那黎疏疏也不过是她生的贱婢而已。 为什么最后却是她的女儿得了盛宠,还怀了皇嗣,做了贵妃。 现在竟然将谢氏也接去了皇宫养着。 而自己的女儿,如今却就这么被不明不白的给她们戕害了? 她硬撑着难受的身子,让人抬着,去求黎相,求他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查清事情的真相,为她的宝贝女儿讨回公道。 可黎相并不怎么待见她。 她如今人老珠黄,还身体残缺破了相。 曾经让她占着宰相正妻的位置,不过是因着看她生了两个好女儿,有手段,又家世还不错的份上。 可如今,她早就已经被休了!她的家世,也在这些年里,逐渐被他掏空了! 黎相一想起自己堂堂一国宰相,因柳氏她们这些没处理好的后宅斗争的腌臜事,害他被皇帝一把从一品官位上撸了下来,现在不过是一四品小官,就窝了一肚子火。 每日里上朝时,平日那些对他点头哈腰的属下,如今在他面前都硬气了起来。 他还得时不时给人行礼。 他这一肚子火气正无处发泄呢,她竟然还有脸来烦他! “老爷,求求您,想办法查一查,小蝶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给害了呀,她曾经可是您最宝贝,最看重的女儿”大夫人这会儿单手抱着他的大腿哭求。 黎相一脚踢开她,“贱人,你还有脸来哭!” 他觉着不解气,还在她肚子上又踹了两脚,直疼得柳氏脸色瞬间就泛了白——她之前被杖责的伤,还并未好全。 可是她这会儿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忍着疼,耐心等他先发泄完了再说。 “要不是有你这个不中用的娘,能将好好的一个女儿教得那么蠢笨不堪? 着了人道,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的玩意儿! 要不是你们两母女干的好事,我如今会混成这样? 还让我想办法,我如今自身都难保,见皇上一面都难,如何能调查后宫之事?” “可是,可是老爷!不能就这么放过谢氏和黎疏疏,就让她们这么逍遥啊! 咱们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她们娘俩害的啊!您难道就不想找她们报仇吗?” 第47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45 她这话倒是提醒了黎相:对啊,黎疏疏也是他的女儿啊,她如今已被封为贵妃,来日还将诞下皇嗣,前途不可限量,若是能联系上她…… 或许自己未来的飞黄腾达,还是指日可待的。 只是可惜…… 平日里,自己还是看走眼了,竟没怎么想着善待那对母女。 不过没关系,想来,给她们说说好话,卖卖惨,她们那么白痴,应该很好骗,说不定还是会认自己这个夫君和父亲的才是? 黎相正喜滋滋地沉浸在自己即将官复原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幻想里。 “老爷”大夫人却以为他被说动了,又爬过来,抓住他的裤腿摇了摇。 即使他能攀上黎疏疏,也跟面前这贱人没半毛钱关系了。 她的存在,除了坏事,对他已没有任何的用处。 黎相美梦被打扰,面色相当不愉,只飞起一脚,又将她踢开了,“贱人,莫再纠缠,滚!” “父亲,父亲,求您不要赶走母亲,求您了!”见大夫人没能说服得了父亲,早在一旁吓得畏畏缩缩,干抹眼泪的六姑娘黎婉婉终是忍不住扑了过来帮忙。 这六姑娘,是相府嫡次女,只不过年纪还小,家中哥哥姐姐又都出府了,就一直将养在柳氏身边,看起来娇娇弱弱的,没经历过什么大事,存在感也不强。 黎家六姐妹,三个被黎相以各种名义送去了各大高官世家,有些是续弦,有些是侍妾,她们因着害怕黎相,都会按着黎相的要求来笼络那些人,给他们吹耳旁风,让他们在一些事情上,站在黎相这边。 但心底里,他们对黎相甚至相府,或多或少都是有些恨意的,所以,除非必要,她们平日里,并无甚往来。 剩余三个女儿,嫡女黎小蝶被送去皇宫为妃嫔了,最不受待见的黎疏疏也被买一送一地送走了。 如今留在身边的,只剩这个老幺,黎婉婉。 要说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是真心关心大夫人柳氏的话,那就只剩黎婉婉了。 只因,她跟黎小蝶一样,是柳氏亲生的。因是幺女,年纪不够的关系,这两年母女俩也是日常陪伴最多的。 柳氏见黎相不为所动,拉过一旁正哭哭啼啼的黎婉婉,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老爷,别赶我走,我们还有婉婉,您看,她如今也已十四了,明年就及笄了。” 她咽了口口水,狠下心说出自己脑中早已想过数遍的计划“既然黎疏疏那贱人能怀上龙嗣,说明皇帝还是有生育能力的。” 之前他们因着皇帝没有生育能力的传言,并不想在皇帝身上多投资,只想留着女儿,看准了机会,投资到下一位储君身上来着。可现在不同了, “咱们的婉婉比她更年轻,长相也青春靓丽,说不定更容易怀上呢,要不咱们让婉婉明年也去选秀? 婉婉比之那黎疏疏听话,万一,万一婉婉获得了圣宠,生下龙嗣,那老爷定当前途一片光明啊!” 大夫人眼中闪过狠厉,心里想着:若真是那样,到时黎疏疏那贱人说不定就失了宠,那还不得任她们捏圆搓扁? 届时,她一定要将那对母女碎尸万段,扔去河里喂鱼! 为她的宝贝女儿小蝶报仇! 妒火和蚀骨的仇恨,已经让她完全失去了理智! 黎相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陷入了深思:这话倒并不是没有道理,但又不完全正确。 如今来看,黎疏疏是深得万岁爷喜爱的,就她目前的条件又怀了龙嗣,黎婉婉的资质,即使侥幸进了宫,怕要胜过她,在万岁爷面前露脸,也是希望渺茫。 但,若是黎疏疏能听他的话,任由他拿捏的话,那他的未来前途还是一片光明的。 看来,当务之急,还是得见一见黎疏疏,看看她的态度再做决定了。 他恐怕是忘了,上一次见面时,黎疏疏是怎么将他吓得尿湿了裤子的? …… 趁着这个空档,黎疏疏倒是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黎小蝶死了,严语嫣又被禁了足,其他妃嫔根本没什么存在感。 宫中一下清净了不少。 如今小娘就在黎疏疏宫殿里住着,在太医和她的精心调养下,身体也越来越好。 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岁月静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怀孕两个多月的她,孕反应越来越严重。 因着怀孕和孕反的缘故,黎疏疏就很少出碧玉宫了,也毫无精力再去管其他事。 她整日里精神萎靡不振的,只在碧玉宫里闲适着,大部分时间都是昏睡。 渐渐地,她的孕吐也愈发严重,吃什么吐什么,人也日益地消瘦了下来。 顾璟焱听闻了此事,急得不行,时不时地拎林太医过来想办法,林太医药方子也开了无数,可这舒贵妃是着实反应比一般人大,怀孕之人,也不宜用太狠的药,这这,就着实有些难办了。 只得一边再想办法,一边安慰着顾璟焱:“万岁爷,这孕妇怀胎,头三月有孕吐反应实属正常,虽则,咱们贵妃娘娘这孕吐是严重了些,但民间传闻,这孕吐越是严重,说明胎儿越是强壮,实乃好现象也!” 顾璟焱:…… “还有这么一说?”心里想的是,这孩子,还在肚子里就这么能闹腾她娘,等生下来了,可不得多打几次屁股! 殊不知,等那肉乎乎的小娃娃生出来后,他不知道有多喜欢亲人家的小屁股呢,哪还舍得打? 第48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46 他看着她这样,着实是心疼的厉害,各种利于怀孕安胎的补品,如流水似的往碧玉宫里送。 每日里,只一下朝,就早早来碧玉宫陪她了。 自从怀孕后,黎疏疏就老感觉哪哪儿都疼,还腿抽筋。 顾璟焱有时候给她捏捏肩,有时候给她揉揉腿,全都不让侍女来,而是尽量亲力亲为。 难熬的日子,有了某人的贴心呵护,也总算是过得快了一些。 到了十月,天气转冷,黎疏疏的孕反现象也终于过去了。 太医再来诊脉时,交待她们,这段时日,要注意多多锻炼,没事时,可以多出去走走,散散步,有利于后期生产,生产之后也恢复得快。 新手父亲顾璟焱在旁边听了,连连点头,心里小本本也跟着记了下来。 从此,他们就多了一项固定活动,每日晚膳后,必去御花园里溜达半个时辰,再回碧玉宫歇息。 自从黎疏疏怀孕后,顾璟焱每日必来碧玉宫看她,陪她,但却鲜少留宿碧玉宫了。 每晚在看着她就寝后,自己却是回养心殿歇着的。 只因,黎疏疏对顾璟焱来说,实在是太过诱人,他怕两人同睡一床,万一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伤着了疏儿和她腹中的胎儿…… 再者,每每他去太后处请安,太后也反复跟他强调过的:这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儿,他万万要注意节制,可不敢乱来,再弄出什么流产之类的事来,她定然饶不了他! 顾璟焱心知太后是在内涵他,前两个妃子流产可跟他真没什么关系啊! 但既然太后都这么交待了,他对自己在疏儿面前的自我把控力又毫无自信可言,就只得从物理上隔开些距离 …… 十月末的一日,晚膳过后,顾璟焱又陪黎疏疏去御花园散步了。 进入冬日,晚上的御花园还是有些冷了。 顾璟焱让珍儿给黎疏疏穿得厚厚的,还觉着不够,临出发,还给她带上一个斗篷,从头裹到脚,生怕冻着她。 就这还不够,一路上,他都紧牵着她的手,还时不时伸到自己嘴边哈哈气,给她搓一搓,再觉着她的手不够暖,就干脆将它伸进自己的怀里捂着。 许是没什么外人在场,他已然没了一点人前的王者道貌岸然之风…… 黎疏疏:……,下次得记得让珍儿珠儿将手炉拿出来用了! 虽已是初冬,但花园里的桂花却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两人慢悠悠地溜达了一会儿,黎疏疏突然想起来吃桂花糕了。 自从胎儿满了三个月之后,她的胃口就变好了起来,时不时想吃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精神状态也出奇的好。 这桂花糕虽不是什么难得的食物,但这大半夜的,要吃现成的,倒也是不容易。 一时间,碧玉宫的小厨房里,大半夜灯火通明了起来。 顾璟焱见她这会儿还精神得狠,也不似往日般精神萎靡,就也不着急走了,只让人将地龙烧得更旺了些,在那儿陪着她闲闲地聊着天。 忙活一通,待桂花糕上到面前时,已临近子时。 黎疏疏拿起餐具吃了一小块儿,却是觉着有些腻,吃不下多少,就不吃了。 顾璟焱:…… 他宠溺地笑着摇了摇头,让下人将东西收拾了,安顿好她后,又准备起身回养心殿了。 他本是侧坐在床榻上看她睡的,可等他起身时,却被人轻轻拉住了衣袖。 他回头,黎疏疏眨巴着水灵灵的小鹿眼,撒娇,“万岁爷……,您今夜能在这儿陪着臣妾吗?您看,您都好久没陪臣妾就寝了,况且,这外面下雪了,天冷路滑的,臣妾舍不得您走!” 果真,刚他们吃桂花酥时,看屋外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小雪,他们开门看了…… 那细小的雪花,点点飞舞而下时,她灵动的笑颜,好似能治愈一切烦忧! 此时,她声音软软糯糯地,透着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朕也舍不得离开疏儿……,可……”顾璟焱内心挣扎,脚底瞬间像灌了铅,一点儿也拔不动。 身体最为实诚! “臣妾保证,会老老实实睡觉的,绝不乱动,不耽误万岁爷明儿上早朝!”她举着小手真还做出赌咒发誓的模样。 顾璟焱心就软得不行,他将她的手收进被窝,“罢了,那就依你。” 反正太医也说了,胎儿满三个月之后,也不是完全不能同房,注意着些就行了。 这段日子,他忍得委实是辛苦! 一番收拾后,他翻身上床,她拉过他一只胳膊,习惯性地枕了上去,眼睛眨巴眨巴地打量着他。 “怎么了?”顾璟焱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 “万岁爷还是那么好看”她软糯着答。 他笑,心情不错“乖,快睡觉,不早了。” “嗯”她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一阵熟悉的幽香传来,他心里一安,也随之闭上了眼,准备就此睡去。 却没过几秒,感觉有什么软软弹弹的东西,覆上了他的双唇,那是一种他无比熟悉的,渴望的触感…… 湿润、软弹,透着微微甜和微微凉,唇瓣还在微微颤抖,小舌却已迫不及待地挤入…… 他倏地睁开眼睛,脑袋微偏躲避,颤着喉结哑声道:“疏儿……,你忘记你刚答应朕什么了?你在惹火,你知不知道?” 黎疏疏狡黠一笑,闭着眼睛,颤抖着睫毛:今日她便说话不作数了,便惹了,又如何? 她深知,自己服了孕龙丹,娃在肚里牢靠得狠,但一直冷着的旁边这位,倒是有些可怜了…… 况且,她自己,也是想的…… 本来是她先撩拨,他一开始还挺能自制,只是被动地浅尝辄止。 可无奈,到了后面,她太肆意,而那滋味又太过香软诱人…… 他不得不用力攫取住她的唇瓣,动情回吻…… 怕伤着孩子,他手上动作极尽温柔,可耐不住心底里的渴望,随着越吻越深入…… 手也忍不住加了力道,在他最为熟悉,喜爱的几处流连。 许是怀孕的关系,已孕三个多月的她,小腹还未显怀,那浑圆饱满的胸部,和挺翘的臀部,却是发育得更好了…… 第49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47 直到她感觉快窒息了,才用力地挣脱开来,娇喘连连…… 他顾忌着她的肚子,极尽隐忍着,本不打算继续下一步。 可没成想,那人咬着红唇,几个急喘,却一个翻身坐上了他的…… 他瞬间眸子变得幽深,眸中的欲色更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了。 女人,是你自找的! …… 黎相果然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联系上了后宫的一名奴婢,让她给黎疏疏传话,要求约见一面。 黎疏疏自然是不会搭理他的,她顺手将那传话之人给扣下了。 冬日寒冷,她才懒得出去呢。 况且,如今她怀着孕,身子也一日比一日重了,只想安心养胎,先将宝宝平安生下来再说。 她怕自己见了他,又忍不住动刀动枪的,吓着自己肚里的宝宝。 见黎疏疏没个回应,黎相只得另找人递了封写了很多字的信给她。 黎疏疏出于好奇,打开瞅了瞅,里面内容无非是什么她如今在宫中孤身一人,在外也没个依仗,如果她愿意原谅,黎府上下自会任她差遣,一定做她的最强助力。 还有什么六妹黎婉婉已近及笄之年,看她能否帮忙引荐入宫,这样,她们姐妹在宫里也能互相有个照应之类的话。 黎疏疏看完,勾唇一笑,将信直接扔去面前的炭盆子里烧了。 笑话! 助力?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还差不多! “暗影!”她往外处随意一喊,一道藏在暗处的黑色劲瘦的身影迅速飘下。 暗影是自从黎疏疏上次上山拜佛差点出事后,顾璟焱给她寻来的贴身暗卫头目。 之前的暗卫,都是男的,直接听命于皇帝,一些场景也不是很合适,比如黎疏疏若是要如厕或是沐浴什么的…… 这批不一样,皆是武艺高强的女子,唯一的主子是黎疏疏。 她们可以做到更贴身的保护。 “属下在。”暗影躬身行礼。 “帮我派人仔细盯着黎相和柳氏,有任何风吹草动,及时来报!”黎疏疏命令道。 “是”暗影答着退下了。 黎相左等右等,硬是没等来黎疏疏的回信,再派人去与宫中内应联络时,却发现已失了联络——想来应是内应也被黎疏疏的人全都给控制住了。 黎相这次才彻底死心:哼,看来这贱人还是不准备跟她和好了! 跟他之前认为的的一样蠢!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于是,他转头花了重金,敲开了镇国大将军府的大门 …… 由于防护得太好,黎疏疏孕后期的几个月,竟然都过得相当安生,即使严语嫣解了禁足,也奈何不了她半分。 这期间,最让黎疏疏烦恼的,竟然是…… 某人越来越过分的,不顾她怀着孕身子的……,欲求不满…… 自从那次让他解了禁,他尝试了,发现肚里胎儿无碍之后,他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黎疏疏有时,就相当后悔那夜自己的行为,早知……何必……呢? 快六个月时,黎疏疏的肚子已经相当明显了。 顾璟焱不知听谁说,在水里可以解轻她的负担,于是那之后,他们大部分时候,都是在水里行事,有时是带她去后山的汤泉,有时为了省事,也会在浴房的大桶里。 因是冬天,怕她着凉,他总是吩咐人将地龙烧得很旺。 每每最后,在他叠着声“疏儿疏儿”的呢喃里,她竟也跟着大汗淋漓……丢盔……弃甲…… 连第一次感觉到他们的宝宝踢她,都是在水里! 太后知道了,时常敲打自家这个败家的子儿! 她捂着胸口骂:她成日里提心吊胆的,皇帝倒好,只顾自己享乐,就完全不顾虑他的孩儿和江山社稷的传承吗? 皇帝理亏,后来只得被迫收敛了一些。 黎疏疏:太后婆婆,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直到来年4月,黎疏疏的肚子踩着太医测算的预产期的点,开始发动了! 得到产婆的确认,是要生了后,黎疏疏赶紧服用了手表里的镇痛丸。 果然,原本很痛,越来越痛的腹部,竟然一下感觉安生了很多,那痛感闷闷的,有些酸胀,竟好像只是有些胀气想放屁的感觉?! 但她不能表现得太淡定。 太淡定了,就得不到某些人的心疼怜惜了。 她假模假样地随着肚子的动作,时而大声的哭喊,时而小声地啜泣…… 到后面,不知是药效过了,还是实在疼得太厉害,她真的又感觉疼痛难忍的时候,忍不住大声地骂 “顾璟焱,你……混蛋,你这个大混蛋,都怨你!呜呜! 疼死我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我再也不跟你生孩子了,呜呜呜呜……” 产房外的众人,太监、宫女、太医,包括太后,听了这些虎狼之言,无不畏畏缩缩地看向皇帝,表情怪异,噤若寒蝉…… 只顾璟焱好似真跟犯了错的小学生似的,站在产房门口,来回跺着步子,一脸愧疚和悔意。 随着她的哭骂,心里一句句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原来生孩子这么辛苦的?他心疼的不行。 早知如此……,悔不当初啊! 这会儿他当然不会较真:如果骂出来,能让她舒服点,他情愿被她多骂点! 随着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产房外众人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终于回落了一些。 不久,产房门终于打开了,产婆喜滋滋地出来报喜:恭喜太后娘娘,恭喜万岁爷,舒贵妃生了一个皇子,母子平安呐,恭喜贺喜!” 顾璟焱一个箭步冲了进去,他来不及看自己刚出生的皇儿,只直奔那产床。 看到黎疏疏惨白着一张小脸,已然昏迷在床,眼角还犹挂着泪。 他心骤然一紧,忙拉过一个产婆问:“不是说母子平安吗?怎么会? 太医,林太医,快来给舒贵妃瞧瞧!” 第50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48 产婆见皇帝这么关注贵妃娘娘,忙笑着安慰:“万岁爷放心,娘娘无碍的,只是生子太累了,休息一下而已。” 闻言,顾璟焱这才稍安心了一些,但他还是不放心地执意让林太医再把把脉。 林太医得了指令,很认真地把了一会儿,恭敬回复道:“万岁爷放心,贵妃娘娘身子康健得很,应该不会有事!” 顾璟焱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他握住她的手,为她将额前鬓角的乱发理好,又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这才对所有人噤了声,让她静养。 这才想起去看一眼自己那新得得好大儿。 小娘眼睛还并未完全恢复,但也能看得个大概。 她见满屋子的人,产房开门时,除了她自己第一时间让婢女扶着她来看疏疏外,万岁爷第一时间竟也顾不上去看好不容易得来的皇儿,而是来看疏疏,心里跟着一暖:看来疏疏这次,总算是得遇良人了。 她比自己终归是幸运一些的。 她安慰地暗暗点了点头,只静静地在一旁等着,并不去打扰二人。 产房外的正殿里,太后从产婆手里接过金孙,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好啊,好啊,哀家高兴,真是太高兴了,赏,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重重有赏!” 果然,太后和皇帝各给在场之人赏了一回,赏银还不少。 林太医并上次在围场一起会诊的几名太医,这回都来了现场,得了赏赐互相看了看,心上皆是喜滋滋的。 上次诊断怀孕时,他们都感觉战战兢兢,命悬一线,虽然后来还是得了赏,但总归是心惊肉跳着的,想着下次这种场景还是能躲则躲,这份赏赐可不好挣。 这回,因庆祝皇子呱呱落地,这赏赐就更重了,他们感觉这就容易挣多了! 毕竟,在这大晟朝的后宫,已经十多年没有这样的喜事了,白得这么多好处的他们,纷纷在心里祝愿:贵妃娘娘,既然您能生,那就多生些! …… 黎疏疏直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醒来后,看到顾璟焱胡子拉碴地守在床旁边,心里还是有些安慰的。 顾璟焱见她醒了,忙问她感觉怎么样,黎疏疏蹙了蹙眉,眼泪一下就哗哗出来了:“疼……” 顾璟焱瞬间就心疼得不行,“疏儿不哭,咱们不生了,咱们再也不生了,好不?” 黎疏疏点了点头,想要看看他们的宝宝。 顾璟焱忙让奶娘抱了过来,见到那浑身粉嫩嫩跟只小猪一样酣睡的宝宝,黎疏疏竟面露一丝嫌弃:“咦,这么丑,长得肯定不像我。” 顾璟焱被逗笑:“好,好好,长得像朕,满意了?” 其实因着宝宝是足月生产,孕后期黎疏疏又将养得好,宝宝已经算非常好看了,皮肤都不像一般新生儿那么皱巴巴的。 可无奈,他娘一开始还是有些嫌弃他! 黎疏疏趁人不注意之时,给自己服下了复原丹。 那复原丹不便宜,药效也是杠杠的,服下不久,她就感觉自己该疼的地方不怎么疼了,浑身也舒爽了不少,跟怀孕前没什么两样! 可惜,复原丹只有一颗,如果再生的话,就…… 不过,那还不知是啥时候的事了呢。 况且,刚万岁爷也已经答应她,不再生了! 黎疏疏坐月子期间,顾璟焱只要一下朝就赶来碧玉宫陪她和他们的皇儿。 两人在一起,讨论最多的,还是皇长子的取名问题。 顾璟焱给皇长子取了好多个名字,不过最终选定的还是黎疏疏。 就“顾亦辰”,她说。 这个名字,黎疏疏一听就有种温文尔雅,长身玉立之感,她觉着凭她自身条件和皇帝的形象,他们的儿子长大后,一定称得上这么好听的名字。 “疏儿真有眼光,这个名字也正是朕心中的第一选择。” 他们愉快地达成了一致。 本来坐月子三十天时间,顾璟焱硬是按照太医的建议,让黎疏疏坐了满满四十五天的大月子。 因为太医说,月子坐得好的女子,身子会恢复得更好! 黎疏疏:…… 其实她想说,她有复原丹,已经早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期间,太后也来看了黎疏疏和辰儿好几次,还贴心地给她了很多赏赐,如血燕、人参、阿胶什么的,见到她总是满脸感激地“好孩子,辛苦你了,谢谢你”之类的话。 虽然知道太后是看在金孙的份上高看她一些,但黎疏疏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到了太后这年纪,谁不希望早早抱个孙子呢? 她觉得或许设身处地,她到那把年纪,说不定也会急着抱个孙子。 四十五天大月子坐完后,果然,顾璟焱迫不及待的就给黎疏疏封了皇后,赐居凤仪宫,还顺便封皇长子顾亦辰为太子。 对此,朝中众臣也是有些有异议的。 但既然太后都支持,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些之前闹腾着让皇帝去过继的臣子,这下终于偃旗息鼓了! 顾璟焱在这块,内心终于也是扬眉吐气了一阵儿,内心对黎疏疏还是相当感激的。 毕竟,男人被人怀疑不行,就……实在太打击人了。 哪怕他是皇帝,之前那些年,也常常深觉气馁。 是疏儿帮他解脱了出来! 皇后册封大典过后不久,黎疏疏带着珍儿珠儿还有奶娘一起陪太子去御花园溜达,扑蝴蝶,看花花,却意外碰到了很久很久没见的严语嫣。 严语嫣被整了那么一回,再加之如今黎疏疏已经升居后位,见到她就没了原先的气焰,只恭恭敬敬地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黎疏疏睨了她一眼,“免礼。” 却在看向她身后之人时,手心一紧:她果然还是进宫了?! 看来,这帮人还是忍不住着急着,自己送上门来了! 第51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49 黎婉婉跟在严语嫣身后,偷摸地抬头打量着黎疏疏。 虽然她与黎小蝶是同一母亲,但因着是幺女的关系,气质却全然不同,一个嚣张,一个看起来窝囊。 但她们并没有本质的不同,黎疏疏从她们眼中看出了同样阴暗的心理。 若不是黎婉婉悄悄抬头,不怀好意的那一眼,黎疏疏可能还不会注意到她。 她知道黎相的盘算。 本来,按照常理,今年三月就应该进行新一轮选秀的,那时黎婉婉也刚好及笄了。 黎相一手算盘打得贼响,既然知道当今圣上并不是不能生育,他就决定要送自己最后一个女儿黎婉婉入宫,企图搏一把,再拼一个光明的未来。 为此,他花费巨大地给黎婉婉请了最好的老师,琴棋书画,穿衣打扮,权谋诡辩之术、甚至房中秘术,都给她教了不少。 他们心里想的是,这把必须一击即中的。 他们不相信黎疏疏能一直独霸着皇帝,毕竟,男人的劣根性,不管身边女人多优秀,久了还是会腻的,碰到更新鲜的,更年轻的,总难免把持不住。 尤其那顾璟焱是帝王,具有先天优势! 可谁知临了临了,皇帝却以贵妃孕晚期不宜受刺激为由,竟取消了选秀。 一时间,他们一腔热情都付诸了东流。 黎相气得捶胸顿足,这可如何是好? 正好,他们得知严将军及严贵妃最近对后宫之事也颇为不满。 于是他主动找上严府,一番商量,决定让黎婉婉效仿当时的黎疏疏,也变身为严语嫣身边的一名宫女。 他们以为,既然黎疏疏当时作为宫女能爬龙床成功,那黎婉婉为何不能效仿一二呢? 或许当今圣上,就喜欢这种类型的桥段?有这种奇怪的癖好? 黎疏疏想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绝美的下颌一勾:哼,想要效仿她,这黎婉婉怕还是差着些斤两! 黎婉婉长得是还不差,年轻,清秀,乍一看,还透着些娇娇弱弱惹人怜的气质。 要是没有黎疏疏的存在,或许顾璟焱会一如往常一样,顺着他们的心意,宠幸她个一两回。 可现在有了黎疏疏了,那就自然不同了啊? 谁能有她香,谁能有她软,谁能有她声音好听,让他每每欲罢不能? 现在,除了疏儿,别的女人在他眼里,跟一头母猪也差不了多少,甚至让他完全提不起欲望去抬起眼帘,哪怕是看一眼! 黎疏疏让暗影派人仔细盯着那边的动静,一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果不其然,见黎婉婉来宫里个把多月了,还没机会见着万岁爷,她们开始着急,满皇宫地转悠,千方百计地制造偶遇机会。 还终于被她们逮着了一次机会。 那日深夜,或许是提前知道皇帝要经过御花园前往凤仪宫,严语嫣和黎婉婉就想来个半路拦截。 她们穿着清凉的纱裙,在御花园的凉亭里,一个弹琴,一个翩翩起舞。 虽然蚊子很多,她们总是忍不住地要停下来,“啪啪”打几下蚊子,琴和舞就……,都有点断断续续,但是好在她们够坚持,还真在大半夜,盼来了皇帝的回眸。 皇帝那日本就因着朝政繁琐,有些心烦气躁,结果好不容易想安安静静地在御花园里走会儿路,去看看疏儿和孩子,却发现御花园里也不得安生。 断断续续的琴音,聒噪得狠,吵得他更是心烦,头更疼了。 他捏了捏鼻梁,扶着额头,跟李德海说:“去,找个什么物什,将那些聒噪的玩意儿,给朕赶走!” “是!”李德海连忙应着。 今日他们出来,万岁爷并没带旁的人,只留了李德海在前面掌灯。 这李德海要去找工具,看着手里唯一的宫灯,有些为难地踌躇着。 皇帝看出来了,伸出一手,道:“灯给朕。” 李德海见也无甚更好的办法,只得听命将手里的宫灯递给万岁爷自个拿着,就小跑着找工具了。 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只得随手抄起一块板砖…… 那黎婉婉本就断断续续偷瞄着万岁爷这边得动静…… 黑不溜秋的夜里,突然见有个人影举着块板砖向皇上靠近…… 她想,这下终于可以表现一把美女救英雄,救驾有功了,心上一喜,计上心头。 即使是假的,也能让万岁爷瞧出她的真心去。 只见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就冲到了皇帝面前,一句:“万岁爷,小……”还没喊完,李德海以为哪来了个图谋不轨的刺客,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竟一板砖,直接拍在了她的头顶…… 霎时,血流如注,她摸了一把头顶汩汩往外冒的的血,许是心里在想:怎么还真砸啊?跟她预想的效果还不一样啊?…… 就直挺挺地往后,朝地面倒去,顾璟焱这手,都没来得及伸出去,自然也就没人扶住她了…… 严语嫣直接被吓得惊声尖叫了几声后,愣在当地。 还是李德海反应快,叫人赶紧去传了太医。 可惜了,黎婉婉出师未捷身先死,虽然没死成,却硬是被那一板砖,拍成了呆子! 每天睁开双眼,只两只眼珠子一对,痴痴愣愣的,倒也有了几分憨厚可爱。 只是这争宠,却是不太可能了。 黎疏疏听得暗影的回报,先是一愣,接着大笑起来,最后竟禁不住笑得前俯后仰,直笑得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地叫疼。 没想到,自己这庶妹,还有几分幽默的天赋! 本还在计划着,要不要吃个假孕丸什么的,引她们来暴露自我。 却没成想,得来全不费工夫! 看来,所谓好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黎疏疏因着这事,倒是开心了不少时日,每每一想起,都忍不住勾唇摇头! 当然,笑过之后,她仍然会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她心知,有些事,最后还得面对!或迟或早! 她倒是希望能更早一些…… 严语嫣自然不会养废人。 确定黎婉婉脑子坏掉没可能再治好了之后,火速命人将她送出了宫,退给了黎相。 黎相:…… 大夫人柳氏:…… 双双仰天长泣,老天待他们实在是不公啊!呜呜呜! 第52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50 自从黎疏疏封后之后,每月初一十五,宫中妃嫔向皇后请安的制度,就又恢复了开来。 管理中宫的权力,也由严语嫣处收回了黎疏疏手中。 本来黎疏疏不想收这个权力,她嫌累。 可……,若是由严语嫣继续掌管,又似乎极为不妥。 虽然连番吃了教训,加上上回万岁爷说她若再犯,要将她打去冷宫的威胁,严语嫣短时间内不敢轻举妄动。 但黎疏疏知道,她虽然现在表面上看着老实了,但是她不可能一直这么老实、认命的 从她看向自己那虽然极力隐藏,但仍忍不住露馅的不甘眼神中,从她竟愿意带黎婉婉入宫的举动中,便可判知一二。 从前的她,多么骄傲?哪可能同意一个不相干的旁人帮她争宠? 黎疏疏猜得没错,严语嫣私下里确实很焦躁,而且越来越焦躁变态。 虽然从前万岁爷待她也并未过于亲密,但大体还是比旁人要好上三分的,况且她有良好的家世,也是她骄傲的资本,先皇后走后,宫中权力也系数落入了她的手里,她虽无皇后之名,却也基本自视得了皇后之实! 从前的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如今,这倏地没了权力,又没了帝王的宠爱,膝下还没个孩子,可如何是好? 严语嫣在自己的钟粹宫里天天焦虑得夜不能寐,暗戳戳地诅咒黎疏疏和她的孩子,巴不得自己亲自上手,掐死那俩才好! 她也曾真的想过,要想办法不计一切代价毒害年幼的顾亦辰。 可包括太后在内的所有人,都视顾亦辰如眼珠子般珍贵,竟一时没能得了手。 黎疏疏自然也心知自己宝贝儿子,这会儿指不定多少人惦记着他的命呢。 虽然护卫森严,但敌暗我明,想来还是防不胜防的。 于是她趁人不注意,在自己的手腕上翻翻找找,可惜也没啥太多有用的,只唯一的一张安生符,这回是不能舍不得用了,她果断下在了顾亦辰的身上,希望能为他挡挡灾祸。 至于她自己,虽然难免有人在暗处等着害她,但她毕竟现在是皇后,身居高位,且又是成年人,跟孩子一比,自保能力还是要好上不少的。 却在不久后的某一日,安生符果然派上了用场。 那天,太后来看望了小亦辰后,黎疏疏腕上传来感应,她抬腕一看,安生符竟这么快就失了效? 想来是刚才有人对小亦辰使了坏! 太后视小金孙的命,比自己的都重要,是自然不会戕害小亦辰的,那到底是谁,用了什么方法来害他呢? 黎疏疏端着茶杯的手指紧捏,也顾不得茶水滚烫:哼,平日里算计着谋害本宫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来谋害本宫的皇儿,那本宫查出是谁后,自然是绝不会手软的。 她让暗影去仔仔细细查了太后来凤仪宫前见了什么人,去了哪里。 最后发现,果真太后在来凤仪宫的路上巧遇了严语嫣,两人还同行了一路。 许是那时,严语嫣就在太后身上用了什么无色无味的毒,那毒许是对大人无甚作用,但小亦辰才不过是个不足三月的婴孩,抵抗能力肯定是要差很多的,加之大人或居高临下,或抱他入怀,若是那衣衫上真有什么毒,他还不是一准中招? “严语嫣!”得到消息的黎疏疏,眼神似淬了毒。 母性护崽子的本能,被彻底激发! 她低低声地发狠道“看来这一次,是再留不得你了!” …… 深夜的钟粹宫里,严语嫣在殿中焦虑地跺着步子,一整天,她都在等着好消息,她下的毒极重,按理说,应该那小太子若是中了毒,应该早就发作了啊? 这么大的事,如果发生了,肯定太后皇帝是要震怒的,那她这边应该很快能得到消息。 可一整天过去了,怎么那凤仪宫却没一丝消息传出来? 难道说,那太子没中毒?被她们发现了? 不可能! 她们想的这种方法,如此巧妙,那毒又无色无味,不可能这么容易被人发现啊? 再说,若有人当场发现了,肯定也会闹得沸沸扬扬才是,何以如此安静呢? 不寻常,实在是不寻常! 她慌得跟个母鸡着急下蛋似的,在殿中来回的晃着,直到快天亮,也没等来她想要的消息! 黎疏疏从不主动出击,在她的惯性思维里,别人害她,她如果顺其自然将计就计,那是正当防卫,她没有错。 但若是别人没害她,而她主动去使法子害别人,那……在她心里还是觉着有些别扭! 况且,她主要还是懒得去想那些损招,她不想自己变成跟她讨厌的那些人一般恶毒。 可这回,她要再不主动出击,看来是不成了! 那些人躲在暗处,还不知道有多少明枪暗箭正等着她和太子呢,她必须想个法子,将那些人引出来、一举消灭掉,好让她们母子往后能真正过上舒坦日子。 在得知严语嫣独守空房了这么段时日,竟然终于忍不住与侍卫私通,行了那苟且之事时,黎疏疏绝美的唇角一勾,机会来了! 第53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51 她这阵子,一直在心中暗暗思索着计策。 翻看手表时,她发现里面可用的道具属实不多了,而那些痘痘粉痒痒粉什么的,虽然能让严语嫣不舒服一阵,却不足以致命和让她完全倒台。 只在看到假孕丸时,她思索了许久 既然其他的药,能用在自己身上也能用在别人身上,那假孕丸应该也是可以的,不妨用一颗去严语嫣身上,让她以为自己怀了孕,欣喜一场,结果再发现是假孕,犯了欺君之罪…… 看着她起高楼,看着她楼塌了,是不是会很爽? 只可惜,自家那位万岁爷太过争气,竟是后来再也没去过别的宫里,自然也不会突然想起来去临幸严语嫣了。 这万岁爷不临幸她,怎么让她假孕? 总也不能像那些传说故事里的一样,靠做梦就让她怀上? 再说,黎疏疏也没法帮着万岁爷,将他硬塞上人家的床啊! 黎疏疏为了此事,狠是烦忧了一阵。 却没想到,总算等来了机会,虽然但是,与严语嫣上床之人不是万岁爷…… 这剧情的走向嘛,自然也是要变一变的! 但那也无妨,说不定效果反倒奇佳呢? 想到此处,黎疏疏毫不犹豫地在腕上又点了点…… 严语嫣提心吊胆了一个多月,在月事果然没有如约到来,她又私底下找了自己信得过得太医把脉后。 她果然有孕了! 得知这个准确答案的严语嫣,瞬间瘫倒在地! 怎么办,怎么办? 她撕扯自己的头发,为自己曾经做过的糊涂事,悔恨不已! 那段时日,她总日愁苦焦虑,一到晚上就孤寂难眠。 实在没法入睡,她就让下人给她拿了些酒过来,她屏退众人,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闷酒。 很快不胜酒力的她,就开始一个人发起了酒疯,她时哭时笑,时而瘫倒在地,时而暴跳如雷,她气命运的不公,气皇帝的薄情!恨黎疏疏夺走了她的圣宠和权力。 却在她快要断片晕过去之前,不知是哪个好心的小侍卫走了过来,朝她伸出了手,朦朦胧胧中,他说:“娘娘,您醉了!属下扶您去休息!” 久居深宫,饥渴难耐的严语嫣,从未感受过男人如此的温柔,她怔怔地盯了对方一会儿,模模糊糊间,竟觉那人如此伟岸,她突地心下一激荡,想要那人怜惜蹂躏自己一番的欲望,从未如此迫切…… 许是借着酒劲,按耐不住地,直接将对方推倒在地…… 那一夜,她竟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欢愉,自己也从未如此奔放。 从前,在万岁爷面前,她总是出于面子和家教考虑,得各种端着、拘着…… 她终于知道,做一个女人,原来也可以那么幸福?! 她想,若果有机会再重来一次,她定然还会毫不犹豫地推倒那人。 这么一说,她应是不后悔自己所做过的糊涂事的。 只是可惜,事后,她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对方的面容了,而那人,也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从未再在她面前显露过半分! 糟糕的是,一个月之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更为糟糕的是,她竟然舍不得做掉这个孩子! 进宫多年,若说太后、皇帝迫切地希望她们能生下孩子,那与之相比,她们这些妃嫔,哪个又不是很想有个孩子呢? 毕竟,深宫太孤苦!孩子可能是她们很多人唯一的寄托和希望! 严语嫣努力很多年,都没能如愿。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身孕,虽然ta不是皇帝的,但她突然就母性大发,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做掉的。 既然打定主意,要留下孩子,那她就得想出一个办法来,让这孩子能名正言顺地生下来。 她尝试过勾引皇帝,她故技重施地给皇帝做了汤羹点心,还在里面加了料,想去养心殿再推倒皇帝一次,哪怕就一次,她的孩子也能过到明面上来。 可惜,皇帝自从厌弃了她,就再也不愿意见她,又怎么可能再吃她做的东西呢? 她急得没法,她必须在孩子显怀前,搞定一切。 于是,一个暗夜里,严语嫣披上墨色的斗篷,偷偷出了宫…… 对严语嫣的这些动作,黎疏疏自是知道的,只是她目前还不准备做什么,她只静观其变,等着最合适的机会降临。 严语嫣偷偷潜回了严府,想与家人商讨一下方案。 严老将军在听了她无耻的行为后,狠狠扇了她一巴掌“下贱胚子,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还敢回来?!” 哥哥严肃却有不同意见。 一则,严语嫣是他唯一的亲妹妹,她们兄妹自小感情深厚,他舍不得她受罪。 二则,严肃已然感觉到了前朝的氛围,对他们严家是越来越不友善了,他们严家世代习武,仗着开朝期间的军功,已然在朝中横行数年。 那时候,皇帝还是任他们拿捏的死死的。 如今,皇帝已登基十来年,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培养了一批自己的势力。 严肃最近,感觉到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若说,之前严语嫣是皇贵妃时,他们还抱着一丝希望:或许严语嫣生下皇子,之后继承大统,那他们家族自然是无虞的。 或者,若干脆后宫无子,他们自会提前找一个好操控的提线木偶,催着皇帝过继,推他上储君之位,那未来,他们也还是可以确保家族安全的。 可如今,皇帝厌弃了严语嫣,反倒立了相府庶女黎疏疏为后,还得了太子! 那他们的未来就……,不好说了! 严语嫣听哥哥跟自己的父亲这么分析着,眼神豁然明亮了一瞬,她不知天高地厚道:“父亲,哥哥,不若我们干脆反了?……” 第54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52 “大胆”严老将军沉着嗓子打断她的话,随即左右看了看,生怕被外人听了这大逆不道的话去。 还好,这时是深夜,明面上并没什么人在他们周围晃动,应是没被人听见的。 自己这个女儿,真是越来越胡闹了! 严肃反倒挑了挑眉毛,他举手挥停了父亲和妹妹的对话,歪着脑袋思索着。 说起来,如今,严家当家主事的就是严肃了! 严老将军毕竟年老,已然退休养老的状态,而严语嫣,如今虽在宫中占着贵妃的位置,却也过得相当憋屈。 只有严肃还在高位上呆着,而且有实权,虽则这些年被皇帝分散了他不少兵权,但在军队经营数年,小十万的战士,提前谋划谋划,应还是能招呼齐的。 “夜深了,妹妹,你且先回皇宫等着,为兄再好生思量一阵,回头再行联系!”严肃思量许久,什么也没说,只催促道。 严语嫣最是了解自家这个兄弟,心知既然他这么说,那么就是有戏了! 她心中喜悦,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暗道:孩儿,看来你是个有福的。 当夜,她做了一个美梦,梦里,她诞下一男婴,男婴成长很快,不一会儿,就长成了成年人的相貌,只是看不清面容。 然后,他坐上了龙椅,而她严语嫣则身着华丽的太后服,坐在帘子后面,垂帘听政! 那个梦,简直太过于美好,以致于,严语嫣第二日醒来时,有种深深的怅然若失之感。 不过,她相信,很快,她就要梦想成真了! …… 黎疏疏拿着暗影递过来的情报,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她点点头,再一次笑了! 事情远比她相像的顺利,竟然不需要她费什么力气,就朝着自己设想的方向前进了: 严肃果然开始行动了,他秘密笼络属下,和联络朝中对当局不满的一些臣子,筹谋着谋逆之事。 早已对自己在当局的升迁看不到任何希望的黎相,自然是屁颠屁颠地主动参与了。 还试图拉拢他的女婿们过来支持他。 当然,那些女婿,有些虽然好色却并不昏聩,有些虽然好色但足够胆小的,也没能上他的贼船,最后真心支持他的并不多…… 在严语嫣怀孕三个月左右的时候,又秘密出宫回了一次严府,她着急地催问自家哥哥,到底准备得怎么样了?再不发动,她得肚子该要显怀了…… 黎疏疏得到消息后,心知,快了! 之后,她找了个机会,将自己掌握的消息,巧妙地透露给了顾璟焱。 顾璟焱情报网其实岂止是黎疏疏能比的? 自然是比她更早之前就掌握了消息,并着手布置了! 他本就有心清剿朝中对他有异心的反动势力,这次,是绝佳的机会 …… 半个月后,以严府、黎相为首的叛党分子在聚会密谋谋反事宜时,被皇帝的禁卫军当场抓获,缴获谋反人证物证无数,证据确凿,当场之人全部被打入天牢,等候问斩。 党羽及其家属根据情节严重程度,或收监处斩,或流放…… 当严语嫣得知严府被查抄,父亲和哥哥全部要被斩首时,这才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她痛哭失声,哭晕在当地。 待她再次醒来时,等待她的,是皇帝的赐死诏书和一杯鸩酒。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还怀着孕呢,怎么可以死? 不行,她必须去求求万岁爷,无论如何,让她生下腹中的孩子才可以死! 她嘶吼:“大胆,本宫腹中怀了万岁爷的骨血,怎么可以现在死?本宫要见万岁爷,快,带本宫去见万岁爷。” 传召的太监听了,他不明所以,但内心忐忑,这事关乎皇嗣,可不是小事,得上报才行呀? 当时,顾璟焱正在凤仪宫陪着黎疏疏逗小亦辰玩呢,半岁大的小亦辰早已经会翻身会打坐了,圆嘟嘟的,时常自己就给自己反转身子趴在那儿,扮演老鹰展翅……,逗得凤仪宫诸位呵呵呵地笑。 听到太监来报严语嫣那边的情况,顾璟焱自然是不愿意去的,他都多久没去过钟粹宫了,何来的皇嗣?估摸是想换着法儿找他求情来着? 不去! 况且,刚处理了朝中叛党,一些岗位空缺,也得找合适的人才补上,他叫了几个得力的大臣来商议,一会儿还有好多政务要处理,忙着呢! 黎疏疏却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软糯着声音开腔道“万岁爷要是实在太忙,要不臣妾就勉为其难地替您过去瞧一瞧?” 顾璟焱沉吟片刻:“也好!那就有劳疏儿了,切记多带几个人,保护好自己!” “臣妾明白。” …… 深秋的夜色,如同粘稠的墨汁,紧紧包裹着夜幕下一切的事物,伸手不见五指。 黎疏疏在工人的指引下,来了钟粹宫。 这是她第二次来钟粹宫。 第一次来时,黎疏疏曾被它奢华的装饰所震撼,那时还是皇贵妃的严语嫣,嚣张跋扈的气焰也还历历在目。 如今,随着主人身份和心境的变化,整个钟粹宫也都显得萧条了。 黎疏疏带了不少人。 有暗卫,也有太医。 暗卫,是为了保护她安全的,严语嫣万一一会儿发起疯来……,还是有备无患。 太医,她知道,一会儿必然用得着! 第55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53 门“咣当”一声沉沉打开,秋夜的凉意也顺着涌进钟粹宫的正殿里。 跪倒在地的严语嫣,闻得声响,抬眸见来人竟是黎疏疏,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也在意料之中了,万岁爷待她本就情意凉薄,更何况出了这么多事…… 刚一时情急,为了肚里的孩子,胡乱攀扯出自己怀了龙嗣的话语。 后来回过神来,却知万岁爷是不可能信的。 只是她还抱着一丝侥幸心里,若万一万岁爷还念着往日的哪怕一丝情分,过来看她一眼,她亦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求万岁爷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后再行刑。 毕竟,万岁爷之前自己也一直未有子嗣,想来,对孩子总会有一些恻隐之心才是,虽然那骨血不是他的…… 可如今,他却是连瞧也懒得来瞧她一眼了。 万般无奈之下,她看向黎疏疏那绝美严肃带着一丝冷气的脸…… 她突地跪行过去,想要抱她的大腿。 “你干什么?”却被珍儿珠儿提前发现,大惊之下,硬生生给隔开了。 她见抱人家大腿不成,只得改为匍匐在地不停磕头,哭求着“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求您看在臣妾身怀有孕的情况下,暂且饶过臣妾这条小命。 待来日臣妾诞下孩儿,任凭娘娘惩罚,来世,臣妾定当做牛做马来报答。” 黎疏疏曾经被严语嫣数次刁难,她在脑中料想过无数次严语嫣匍匐在自己面前求饶的模样。 如今,终是见着了,她却皱着眉…… 她后退小半步,以防不备之时被那人又来个突然袭击,又抽出帕子,蹙着眉掸了掸刚刚差点被她蹭上鼻涕眼泪的裙摆,不急不缓脆着声道:“不急,咱们一件件来。 你说你腹中有了孩儿,可知是谁的孩儿?据本宫所知,万岁爷可很久没去过你宫里了?” “这……”严语嫣有些难以启齿,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臣妾一时糊涂,犯了寂寞后宫女人常犯的错误,还望娘娘成全……” “大胆,身为皇帝妃嫔,竟敢做出如此淫乱后宫之事,还敢这般恬不知耻地来求情,本宫看你是死得不够透,来人,给本宫狠狠地掌嘴……” “是”,就有宫人上前,固定住严语嫣的身子,又开始“啪啪啪”扇起了巴掌。 一阵儿巴掌扇下来,直到黎疏疏听着那枯燥的声音和严语嫣痛哭的嘶吼声,有些不耐烦了,她才挥手叫停。 严语嫣仍在叫嚣呜咽着“我的孩子,求娘娘饶了我的孩子,呜呜呜” 黎疏疏:“看来,今日不让你死得明白,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甘心的,太医……” 她朝身后喊了一声。 太医领命上前,细细地替严语嫣把了会儿脉,瞧着太医已然心中有了结果,黎疏疏沉着声问:“如何?” 太医忙行礼道:“回皇后娘娘,严氏应是并未怀孕,据微臣诊断来看,兴许,她腹中只不过是有些胀气,或者是一些陈年宿便也未可知……” “哦?”黎疏疏佯装奇异地挑了挑眉。 其实她是早就知道的,那假孕丸是能达到让人假孕的效果,有效期四个月,但用在自己还是别人身上,却还是有些微的不同。 若用在自己身上,最后药丸失效之时,那症状就如同真的怀孕流产一般…… 若用在别人身上,却是不同的,但具体如何不同,她倒也不知那么确定…… “胡说,怎么可能?”严语嫣闻言,震惊不已:“本宫已然怀孕四月有余,月事也已停了四个月。 症状与怀孕完全符合,之前的太医也确诊过。 如此千真万确之感受,怎可能做得了假? 黎疏疏,定是你,定是你从中做了手脚,你跟太医合伙来诓骗本宫了,是与不是?”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严语嫣,这会儿也顾不得假装那恭敬之态,瞬间恢复了往日那嚣张跋扈的气焰。 “本宫诓骗你?”黎疏疏脆甜一笑,“呵呵,事到如今,这个时候,本宫诓骗你还有甚意义?” “不若你告诉本宫,当日为你确诊怀孕的太医是哪个?本宫派人帮你叫来复诊一下,可好?” 本来,大可不必这么麻烦,但黎疏疏这会儿却相当有耐心,她觉着眼前这场戏甚为有趣,倒是不舍得这么快落幕呢! 严语嫣闻言,眼睛一亮,止住了哭泣,“当真?” “当真,今儿定让你明明白白的。”黎疏疏耐心地回道。 “李太医,当初是李太医帮本宫确诊的,不信你将他叫来!”严语嫣这会儿顾不得多想,也毫不客气。 黎疏疏朝随从使了个眼色,很快,随从就领着战战兢兢的李太医过了来。 “李太医,快,替本宫把脉,让他们还不相信本宫有了身孕!”严语嫣说着,迫不及待地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李太医这会儿自感大难临头,畏畏缩缩地不敢动,只跪在地上向黎疏疏请安,并等着她的吩咐。 黎疏疏倒是也不发怒,也不多言,只瞅了他一眼,道,“去。” 李太医得令,只得赶紧去了。 他凝神探了很久,脑中各种思绪翻涌,面露犹疑之色:咦,明明之前探她的脉,明明白白的是有孕了,这会儿怎么又没了呢? 真是奇了怪了,匪夷所思! 他眼光在严语嫣脸上和腹部反复探寻了几遍:或许那时就是她用了什么药物,骗了他?但,她那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他只能啥也不管了,恭恭敬敬地跪到黎疏疏面前据实以报:“回皇后娘娘,微臣经过仔细探查,严氏她……,确实未曾有孕!” “什……么?!”严语嫣这下彻底卸了力气,瘫坐在地! 要说别的太医她不信,这李太医可是她养了多年的亲信,怎么也? 不过,不由得她多想,一眨眼功夫,她只觉腹中突然开始翻涌,疼痛难忍,她捂着腹部,哎呦哎呦地叫了几声后…… 一连串响亮的“嘣、嘣、嘣”声响起,随之,众人闻到一股奇异的,难以置信的气味…… “哕,哕”所有人屏住呼吸,纷纷打开大门,去院中呕吐了起来。 第56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54 黎疏疏也是郁闷,本来就是来看场戏的,没想到还白白遭了这一番无妄之灾。 那药效……,也太奇怪了? 她直让宫人拿了很多大的蒲扇,里里外外扇了半个时辰,味儿才散了些。 她再次捂着帕子进到大殿时,只看见严语嫣一脸难以置信地捂着自己本来已经有些显怀,这会儿却又完全瘪下去的肚子,“不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的,我的孩儿,怎么回事?……” 她哭喊,她不甘,“定是你,黎疏疏,定是你使了什么奸计,夺走了我的孩儿……”她疯癫地又想要过来撕扯黎疏疏…… “不可理喻!”殿中余味未消,黎疏疏也没了看戏的耐心,只在众人的簇拥下,退出了钟粹宫。 她犹听到严语嫣在那又哭又笑:“我真蠢,我怎么这么愚蠢啊,父亲,哥哥,都怪我,是我害死了你们,为了腹中这不存在的胎儿……,嫣儿竟然愚蠢到……,嫣儿有罪,嫣儿很快就来给你们赔罪……” 黎疏疏摇了摇头,她并未选择将自己给她下假孕丸之事说与她听,毕竟,她们很久未有接触,说了,严语嫣也不会相信。 况且,她人都要死了,又何必给自己拉仇恨呢? 与其让她临死前知道自己是被人害了,将怨气怪到黎疏疏头上,倒不如,让她被自己的愚蠢,害了自己至亲的家人,在愧疚中死去,可能更好一些? 第二日,宫人来报严语嫣悬梁自尽时,顾璟焱刚好又在凤仪宫里。 他只手指头顿了顿,头都未曾抬一下,反倒对着黎疏疏说了句:“疏儿辛苦了!” 有时候,黎疏疏内心也会稍稍感叹一下:这帝王之心,要是冷硬起来,还真叫人心寒呢! 不过,幸好,这冷硬,不是对她! …… 反叛众人秋后问斩的日子到了。 行刑前一夜,黎疏疏知会了皇帝一声,还是带着小娘去了趟天牢,见了黎相最后一面。 本来,对于如此父亲,黎疏疏已完全无感,不想再见。 但想想小娘憋屈的一生,思虑再三,就还是决定带她去出口气。 黎疏疏带着小娘经人领路,来到黎相牢前后,屏退了众人。 多日不见的黎相,脱下官袍改着囚服,早已不见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昏暗的天牢里,有股子腐烂的气味在空中飘荡着,不知何处,还在滴答滴答地滴着水。 黎相听得动静,缓慢抬起头来,涣散的瞳仁慢慢凝聚,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衣着华贵的女子,是自己曾经的小妾和庶女。 他快速爬至黎疏疏站立的牢门前,激荡着声问:“疏疏是你吗?疏疏,你是不是来救为父出去的?” 黎疏疏蹙了蹙眉,离着他远了些,道:“父亲犯下如此大错,竟还指着本宫来救你出去,想得怕是美了些?” 黎相闻言,跪着的身子直了直,“你什么意思?” 黎疏疏:“没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 事到如今,救父亲出去,是不太可能的。 只不过想着父亲往日对小娘和我的‘恩赐’,特来看望一二而已。” 黎相听出她语气里嘲弄的口吻,一向骄傲自大的男人,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既如此,那娘娘还是请回,我很好,不劳您挂记。” 黎疏疏“嗤”了一声,“挂记自是不会的,只不过女儿可怜小娘意难平,带她过来看看你如今的惨况,也好让小娘疏解心中沉积多年郁气!” “黎疏疏,你!”黎相颤着手指指向她,“我毕竟是你的父亲,与你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你不救我出去也就算了,何苦还来如此苦苦相逼?你心中难道毫无一丝孝道伦理纲常吗?” “哈哈哈哈”黎疏疏好似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孝道?伦理?纲常?你配吗? 你当年强娶小娘时,可顾过什么纲常? 你娶了小娘进门,却除了强迫她跟你行那周公之礼外,任由大夫人柳氏和那一屋子的兄弟姐妹欺负我们母女时,你可考虑过伦理? 你让我做黎小蝶的侍女进宫,为奴为婢,不论生死不闻不问时,可曾想过我也是你的女儿? 脱了裤子放屁,穿上裤子走人的玩意儿,既毫无教养之恩,何来的孝道之理?” “你、你你……”黎相被她怼得哑口无言,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个他之前最看不入眼得女儿,竟如此伶牙俐齿,看来,他之前真是看走眼了,还不是一星半点。 他被气得胸腔剧烈起伏,紧接着,开始咳嗽不止。 黎疏疏见他如此,觉着心中舒爽,该说的话都说了,该骂的娘也骂了,也就不想再逗留下去了。 她看了看小娘,温柔地问了句:“小娘,你可还有话,要跟他说?” 小娘闻言,再扭头看了看那黎相,却是对她摇了摇头,“没了,不若疏儿,我们走。” 她向来寡言,心中所思所想,刚才黎疏疏又都帮她表达出来了。 本来就毫无共同语言可言,如今,又有甚可再说的呢? “好”黎疏疏无比宠溺地拉上小娘的手。 “疏儿,五姨娘,别走,我错了,我错了! 你们给我机会改正好不好?” 黎相突然想起正事来,还想继续扮可怜,努力一下,“疏儿,万岁爷喜爱你,只要你开口,万岁爷必定会听你的,出来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好不好,我定会对你小娘好……” “万岁爷?她会听我的放了你?”黎疏疏佯装认真思考了片刻。 “或许你说的对”黎疏疏脚步顿了顿,眉眼又嘲讽地笑了笑,但她没回头,“但我不愿,抱歉。” “我们走!”两母女紧紧拉着对方的手,一起缓缓步出了天牢。 她明显感觉到小娘素日紧绷的情绪,这回是彻底放松了下来。 见小娘此种,黎疏疏跟着也算彻底放松了下来。 希望小娘经过今晚,能彻底脱胎换骨,从此,在她的庇护下,惬意地享受自己的后半生。 第57章 替身庶女靠生子上位虐渣55 处斩的日子,黎疏疏倒是没去看。 她一弱女子,还是见不得那血淋淋的场面。 据说本届皇帝仁慈,只斩了叛乱的头目,对一些只是听命的部下、小兵,只要认罪态度良好,倒是给他们留了改过的机会。 不过,饶是如此,还是有几十颗人头落地的,听闻现场也是血流成河。 至此,朝中应再是没人敢生一丝叛乱之心了! 可以安稳很久了。 柳氏和黎婉婉,因着柳氏已被黎相休弃,又没参与叛乱,倒是因祸得福,没在斩首的名单之中。 不过她们如今一个残,一个呆,据说早被母家赶出来了,因着原来柳氏做宰相夫人时,除了要挟母家给予,鲜少有过什么回馈。 如今从高位摔下,母家除了已故的亲生父母,其余众人,自是不再待见她们的。 偶有听珍儿珠儿从外面八卦来的消息说,两母女在城门处拿个破碗乞讨来着,不知真假,不过黎疏疏早已经不在乎了。 期间,听闻七王顾璟恒自请去了边关,太后虽然略有不舍,皇帝倒是爽快地准了。 黎疏疏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她只当未知 …… 冬去春来,顾亦辰满周岁后,已经能站能走,也会咿咿呀呀说话了。 他集齐了父母的优点,是既聪明伶俐,外貌又出奇地软萌可爱。 成天“户皇、户黄”地叫着,直叫得他老爹顾璟焱每日里玩得爱不释手,时不时抱着他上朝,或是抱坐膝盖上批改奏折,也是常有的。 黎疏疏有时见了,也会笑,自己的专属位置,如今终是被人抢了去…… 顾亦辰两岁那年除夕宴,皇帝召集了皇亲国戚和一些天子近臣同饮宴。 因着现有的帝后宽厚,席间,一些官员自也带了家属过来,满地的孩儿欢声笑语,跑来跑去,好不热闹。 偶见一些扎着两个小丸子头,穿着小襦裙的伶俐小萝莉,软软萌萌地,说话嗲声嗲气的,黎疏疏和顾璟焱总是看得拔不开眼,满脸艳羡! 人总是贪心的,没有的时候,希望有一个就很好了,有了一个儿子后,还希望尝尝有女儿的味道,儿女双全。 说不定有儿有女之后,他们又会期盼儿女成群? 好在,他们不存在带孩子的人手问题,吃饭问题,更是不在考虑范围内! …… 除夕那夜,两人高兴,都喝了点儿酒。 顾璟焱例行跟着黎疏疏回了凤仪宫。 奶娘懂事地早就将小亦辰抱去了他的房间哄睡。 周围寂静之后,顾璟焱粘腻的眼神,就再也舍不得从黎疏疏的俏脸上离开。 因着要会见官员的关系,已经贵为皇后的黎疏疏,今日自然是由下人好好梳妆打扮过了的,一袭金色的凤袍迤地,衬着身姿婀娜,惊鸿归云髻上,装饰大大小小的牡丹,点缀凤型金钗和同款步摇,行动间贵态万千,又摇曳生姿。 额间牡丹型花钿,衬得一张本就绝美的脸,更是倾国倾城,顾璟焱直觉着拔不开眼,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厌…… 耳鬓厮磨间,黎疏疏感觉出他的欲言又止…… 她懂他的纠结:定是看了别人家的娃,又羡慕了,想跟她再生一个,又想着自己之前答应过不再让她生了的,毕竟君无戏言…… 他不好意思自己打自己的脸了呗? 黎疏疏自从与太子朝夕相处之后,母性被激发得爆棚,本就对奶娃娃没了任何抵抗力,这会儿,见那一国之君,在她面前如此踟蹰,不免心下一软…… 她伸出玉臂,轻轻巧巧地勾住了他的脖颈,浅浅一笑,软糯娇羞着道:“万岁爷,不若……,我们再要个公主?” 此言正中顾璟焱心意,他心上一喜,“好是好,只是朕担心疏儿……,会辛苦……,况且,朕答应过你的……” “无妨,臣妾听闻,头胎会辛苦些,后面就容易一些……”黎疏疏宽慰他。 “真的吗?那就都听疏儿的……”他欣喜若狂地……, 再搭配上她此时的媚态,他只觉,骨头都酥了。 那夜,他更是格外卖力了些…… 当晚,黎疏疏就偷偷服下了一丸,不过她服的并不是孕凤丹,而是一胎多宝。 她想着保不齐这家伙,后面还想再生,与其不停怀孕生娃那么辛苦,不若干脆一次多来几个的好…… 或许,还能给大家个惊喜? 生之前,她还一直有些隐隐地忧虑,这万一多胞胎里没有公主,可如何是好? 她觉着自己是开启了一场豪赌,真是疯了! 一胎多宝丸服下后,黎疏疏心知自己此举,必然十月之后就能再次生产,就有点心安理得地待产的意思。 可那人却是毫不知情的。 那段时日,他又是无比勤劳地,卖着廉价的力气。 好似不知辛劳的小蜜蜂,成天围着黎疏疏转。 又似一头勤恳的老牛,一逮着机会,就使劲犁着肥沃的土地,企图多多产粮。 果然,没过多久,就再次传来了他们期盼的好消息——太医说,皇后娘娘又有孕了! 皇帝听到消息,一蹦三尺高,完全不顾自己已是第二次当爹。 太后娘娘也是高兴得老泪纵横,在永寿宫里多转了几千步,她扶着旁边嬷嬷的手,颤抖着声“太好了,太好了!” 只是,这一胎怀的却是格外辛苦:黎疏疏那肚子,委实是太大了! 原来怀太子时,四个多月的肚子,都还不太显怀,这一胎,四个多月时,却长得好似六七个月那么大了,六个月时,更是仿似要生了似的。 黎疏疏成日里感觉自己身形笨重,脚也肿了,腰也疼,晚上还总睡不好! 顾璟焱瞧着黎疏疏每次被孕胎折磨,心疼后悔不已,又时时担心她会不会早产。 总算挨到了九个多月时,肚子终于还是发动了。 索性黎疏疏的镇痛丸还有,她赶紧再次服下…… 自然又是免不了的一番折腾、哭喊,黎疏疏感觉自己差点就要死在产床上,半条命是没了…… 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的心软,为什么要跟他再次生娃? 凭什么男人只需一秒快活,女人却要受此等的罪? 直到嘹亮的“哇哇”声,一阵一阵地想起…… 随之,四只粉粉嫩嫩的小可爱,呈现在她面前时,她方才觉得一切值了! 顾璟焱这次,听说了四个小娃娃的降生,后知后觉地,很是欢喜,但更多的,却是被吓坏了。 他急奔至黎疏疏跟前,泪流满面地亲吻她的手:“疏儿,辛苦你了,疏儿,朕保证,下次,我们再也不生了!” 黎疏疏虚弱地抬起手,为他拭泪,“好!” 三日后,两人依偎着,看着面前摆放整齐的四小只,心满意足地笑了。 两男两女! 黎疏疏虽然内心有过一丝希望,早知道自己会是多胞胎,但能运气这么好,生得这么对称,倒是她不敢肖想的。 顾璟焱却是:做梦都没敢做过这么大的! 太后更绝:哎呀哎呀,咱们母子,到底应该朝哪个方向磕头,才求来的这般好运气?才得来的疏疏这样的好媳妇?! 黎疏疏:…… 两人得闲了,自然又是一番琢磨给四小只取名的问题。 黎疏疏想了想,“万岁爷,不若,我们先给他们取个小名好了,反正大名不着急?” 顾璟焱:“也行。” “要不,两个公主,我们就叫乐乐,陶陶,两皇子,我们叫壮壮、跳跳,可行?” “行,都依你。” “那大名?……” 黎疏疏再次jio美一笑:“大名,不若就交给咱们的读者朋友们来发挥?” 顾璟焱:……好主意! ——此位面完—— 第58章 番外1 生完四小只后不久,顾亦辰满三岁了。 黎疏疏脑中突然传来一阵软萌的声音:“恭喜主银,顺利完成第一世界的任务,那么主银是否要回归呢?还是继续留在这个世界里?但凭主银选择。” 黎疏疏看了看周围的众人,顾璟焱宠溺的帅脸,五小只可爱乖巧,对她依赖满满…… 就这,她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这会儿离开的。 于是,她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我还没尝试过当太后的感觉呢,还是再过一阵再离开好了。” “好滴,收到。 主银,那康康就不打扰主银在本世界中享受生活了,我们回见啦!” 言罢,脑中的声音瞬间偃旗息鼓。 搞得黎疏疏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不过,她脑中关于现代的记忆和知识倒是都回归了的。 也因此,她在后面的日子里,也过得更为舒心了些! 直到后来,顾亦辰即位。 又过了几年,顾璟焱驾崩了…… 黎疏疏感觉心里闷闷盾盾的…… 她极力说服自己,那些都是纸片人,纸片人,没关系的…… 可每次午夜梦回,她却发现自己总是泪湿沾巾。 那个人倾尽一生对她的好,她是真真切切体会到的,又怎能完全无感? 那个暗黑的雨夜,他一声大喊“大胆”,一脚踢飞刘嬷嬷,然后果断扯下自己袍子,将她大步抱回养心殿…… 那个黄昏,他将她抵于门后,说:“疏儿,你也是有靠山的人了,朕是你最大的靠山……” 生下顾亦辰时,他激动地轻吻她,说感谢她,说她就是他的福星…… 那些耳鬓厮磨的日日夜夜,他对她的温柔、宠溺…… 无不在她脑海中,来回翻滚,每每牵扯到她胸口一扯一扯地疼,像要被撕裂。 重生一世,虽然是她自己极力挣脱命运,但说到底,真正救赎她的,却好似他。 她时时后悔,早知他会走在她前面,那时就应该时时提醒顾璟焱,让他平日里注意保养,政事上可以不用那么辛劳,那么鞠躬尽瘁的。 甚至房事上,也应节制一些…… 古代帝王本就短寿,他后来并没有其他的妃子,若是……,不然也不至于这么早逝…… 再后来,又过了些年,她自己身子也终是撑不住了…… 弥留之际,看着乌压压跪倒了一地的子子孙孙,她安慰着他们:“哀家无事,你们要知道,哀家并没有死,只是要去另一个世界了……,你们无需伤心…… 你们照顾好自己……” 她说得真,可旁人哪知? 纷纷呜呜咽咽地哭个不停! 尤其是顾亦辰,他是长子,提前享受了三年完整的父爱母爱,尤其是当这个孩子,是父亲母亲乃至祖母盼了好久,才好不容易盼来的。 感情自是更为深厚些。 可如今,父皇母后却先后相继都要离开他了! 堂堂一国之君,九尺男儿,眼泪鼻涕一大把,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 “母后……” “皇奶奶……” 她好似听到了几声沉重的丧钟……,那声音她曾听过两次,印象深刻,真的很讨厌…… 太皇太后走时如是,顾璟焱走时,亦如是! 终是忍不住,眼角落了泪…… ———— 现代, 华盛公司顶层, 总裁办公室。 纯白的子弹型床仓里,顾璟焱缓缓睁开了眼。 他抚了抚自己有些闷痛的胸口,有些意犹未尽。 那梦中的情节,他仍是记忆犹新,可是梦中的人儿,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她们的面容了。 “太好了,总裁,您总算醒了,志玲可等您好久了呢。”机器人娇嗲的声音传来。 “给我稳重点”他蹙了蹙眉,冷着清俊的脸,厉声喝道。 “好嘛,不要这么严肃嘛!”志玲瞬间变了腔调,变成了一个略微有些轻佻的男声,那男声,是他好兄弟陆宇航的。 此刻,陆宇航正用操控器跟床仓中的顾璟焱对着话。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脑中的人,全都面貌模糊?”他从未玩过类似游戏,所以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疑问。 “这很好理解啊,因为你这个是个快穿系统,你需要穿越不同的世界,扮演不同的角色,跟不同的人发生故事,如果前一个世界的人面貌清晰,你还怎么投入到下一个世界去?” 顾璟焱点了点头,也是,前一个世界中的所有人物,对现实中的他来说,都只不过纸片人,如今,既然已从前一个世界出来,自然也没了再沉溺其中的道理。 只不过……,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位置,总感觉有些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好像有些闷闷的痛感,又好像是……,缺了一小块? 那些记忆太过深刻,他一时半会儿,怕是无法完全忘怀了。 要说这顾璟焱,那妥妥是别人家的孩子。 本就是家世显赫的富二代,却还双商奇高,从小一路少年班、奥数班、尖子班读上来的,十六岁便前往国外最顶尖大学攻读人工智能专业,四年年时间博士毕业。 毕业后不顾国外各种顶级高科技公司的重金挽留,硬是选择了回国创业,他美其名曰:“外国的月亮,哪有祖国的圆?” 仅五年时间,就将自己创立的华盛公司打造成全国最强独角兽,市值n多个亿。 不仅如此,关键他还人长得奇帅,据传有一米九,身材挺拔,长相俊美,气质清冷,那要是去t台上走秀,也是能碾压一众小鲜肉的存在。 可惜的,就是,人无完人…… 貌似无所不能的顾璟焱,却有一个致命缺点,这个缺点却搞得他最近深为烦恼。 因从小是学霸,太过优秀,周围鲜少有人能与他有共同语言,导致顾璟焱从小孤僻,不怎么会与人打交道。 尤其是女人,除了家人,他就几乎没怎么接触过其他女人,甚至还有一些恐女症之感,跟女人说话说不利索,只要女人稍微靠近他点,就浑身紧张,脚趾头抠地那种。 看了无数心理医生,多贵的都看过,医生们纷纷只说他没问题,却硬是没治好。 如今他已年满二十五周岁,已然到了结婚年龄,作为家族的一根独苗,还是根拥有无比优良基因的独苗,再不结婚生崽可如何是好? 顾家世代单传,可不能到他这辈就没了香火,断了后! 家里最近就催得很紧,尤其是,他那有着浓重传统观念的,八十多岁的奶奶,急着抱重孙子。 正急得一筹莫展之际,恰逢华盛公司最新研发的数款角色扮演\/体验系统上线。 他的创业合伙人,好友兼铁哥们陆宇航,就建议他前往体验一下其中的一款系统——古代帝王将相角色体验系统。 毕竟,在外面招体验人员,还得付工资,而他这的劳动力,就不用白不用。 “再说,古代男人动不动三妻四妾,那帝王们还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说不定去体验了这款系统,你这不能接触女人的臭毛病,就不治而愈了呢?” 于是,前次,顾璟焱就在陆宇航的半推半就下,半信半疑地进行了第一次体验。 “如果从角色扮演里出不来了怎么办?”顾璟焱皱着眉,前次体验,他感受不错,可现在明显还出不来。 “简单啊,迅速进入下一个系统,你又将失去所有的记忆,只以为自己是原主,就没有这方面困扰啦?”陆宇航轻描淡写。 “能否给安排个金手指什么的?”顾璟焱突然想到。 一般这种系统,不都给开些金手指的吗? 怎么到他这儿,什么特殊能力也没有呢? “你想多了。”陆宇航摩挲着手里的操控器,“你这个是纯角色体验系统,是被攻略的对象,又不用做任务,需要什么金手指?况且地位尊贵,可不就是你最大的金手指?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咱没多余的钱去开发那些没用的功能哈!” “呃……”顾璟焱还想说什么, “走你!”那边厢陆宇航已按钮一按,就给他输送走了…… 第59章 番外2 “主银,您终于舍得回来了,康康都等得无聊死了。” 黎疏疏还未睁眼,就听到了那暖萌又兴奋的童声。 她缓缓睁开眼,眼力所及之处,除了头顶白色的床仓,并无其他。 在世界里面如此记忆深刻的一辈子,思绪归位后,却发现对床舱里的她来说,不过是弹指须臾。 她抬手抚了抚犹有钝痛的胸口,所有的感受都还在,只是那故事中众人的脸,她却是无论如何也记不清了。 她大概猜到原因。 “我们何时进入下个世界?”她开口问系统。 虽然很是不舍,但她想强迫自己抽离。 她已千次万次地告诉自己,那些都是纸片人纸片人。 她企图用不停的做任务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如果快速进入新的世界,就会失去现有记忆,这样,她就不用再沉溺在如今让她感觉不怎么舒服的情绪里。 “好的,主银。”康康爽快地答着。 “主银,我们现在开始选道具,上个世界里,由于您成功生下五个宝宝,奖励1000金币,再加第二关的原始1000金币,您现在有2000金币可以用哦。 注意,这一次,主银可以提前了解您即将去到的世界背景哦!” “啊?”黎疏疏瞬间得寸进尺,“那为什么上一次不给我提前看?” “呃,这个嘛,提前了解世界背景,需要花掉您1000金币,而上个世界……” “哦,不用说了……,我懂!”上个世界还是她太穷了,不够资格呗。 “当然,主银如果有更好的考虑,也可以考虑不看世界背景,省下这部分钱。 那主银,您要不要花1000金币来购买这个功能呢?”康康再度确认。 黎疏疏并没有考虑多久,上个世界她用500金币都撑过来了,这次一下多了1500金币,说起来,凭她自己的脑洞,还真不知道要买点啥,倒不如……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要看。” 至少这次可以根据世界背景,有针对性地选一些道具,不再两眼一抹黑了。 反正花完这1000,她还有1000可以大买特买。 “好的,那让我们看看接下来的剧情:话说,您即将要去的这个朝代名叫大夏朝,原主是名门侯府之女,十三岁那年被三皇子向皇帝请旨赐婚为三皇子妃,约定年满十六岁就完婚,但三皇子并不是真的喜欢原主,他只不过是图原主家在朝中的声誉,做个样子给皇帝看。 实则,三皇子暗地里早已与镇国将军之孙女白冰婧暗通款曲,白冰婧早被圣上指婚给太子,但她为了不嫁给太子,与三皇子合谋趁着太子外出围猎之时,将其毒害,太子从此不知所踪,生死未知…… 而在原主生产之时,三皇子亦纵容侧妃白冰婧残害原主,一尸两命! 主银此次的任务是要帮助大夏朝寻回太子,并通过为太子生子上位,为原主报仇。” “了解!”黎疏疏听了之后心里有了些底,既然知道即将要面对的问题,那选起道具来就相对简单了。 2000金币花掉了1000买故事背景。 剩余1000金币,因着前次买的货还有些库存,她就先将前世用完的各种丸子补充了一些。 尤其是安生符和复原丹,这次钱够,她就多买了几颗。 想着万一有需要,安生符还可以用到自己关心的其他人身上。 至于那复原丹,前世她没想清楚,就只买了一颗,导致生二胎时,恢复身体很是花了些力气和时间,这次既然还得生崽,可得多买几颗。 同时,考虑到太子中毒需要解毒,她买了好几颗万用解毒丸。 又因着上一世的经验,发现毒药这东西在古代还真是好用,又添购了几款无色无味的毒药、蒙汗药等,便宜的痘痘粉、痒痒粉自是也补充了不少的。 剩余500金币,她实在不知道买些啥了,她随便翻了翻面前的物品,不是太贵,就是灰色的(应该是缺货)…… 正苦恼剩下的钱到底买些啥,才能达到利益最大化之际,突然看到一个叫“锦鲤符”的东西,价值刚好500金币。 她一下来了好奇,仔细翻看了一下使用说明,这符竟然是可以让自己,在一个世界中,毕生好运气增加80的神奇道具! 这意思不就是,她买了之后,就会锦鲤附体吗? 好东西啊! 她毫不犹豫地拿下了! 走之前,她再次看了眼女主的相貌,发现原主跟自己或前世还是有些相像的,却又有些微不同,这一世的女主气质上明显更温婉贤淑了些,举手投足间无不透着世家闺秀的大气之感。 只是美则美矣,却貌似少了些勾人的调调。 不过,无妨,她有道具,心里不慌。 她点开手表,在里面熟悉的几项菜单上点了几下,然后,心有成竹地闭上了眼…… 第60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1 夜黑风高,适合逃婚。 …… 黎疏疏本是晋安侯府嫡女,三年前的一次上元节灯会,与三皇子夏慕宇偶遇,入了他的眼,两人互生了情愫。 没过多久,夏慕宇便在殿前向圣上请求为他俩赐了婚。 本来准备明日完婚的。 却不想出了意外…… 重生归来的黎疏疏,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嫁给夏慕宇了。 前世,她天真地以为夏慕宇是真的对她一见钟情,心悦于她,才要求娶她的。 因此欢天喜地地穿上婚服,在全家人的注视中,登上喜轿,成为了三皇子妃。 谁知一夜春宵后,趁着夏慕宇去上朝之际,卧房的门却被一个姿容艳丽,又有些嚣张跋扈的女子给重重地踢开了。 女子说她叫白冰婧,是镇国将军的孙女,原是太子的未婚妻,但她并不喜太子,早就与夏慕宇有了夫妻之实,只是还未过到明面来。 女子说三皇子并不喜欢她,只不过是看重她的家世清白,能让那上位之人放心而已。 让黎疏疏不要有独霸三皇子的想法,三皇子心中真正爱慕的人只能是自己,而且也只有镇国将军白府,才能真正给到三皇子助力。 太子夏慕焱年二十有三,于三年前外出围猎后,不知所踪。 三年过去,全国上下,从朝廷百官到民间百姓都怀疑太子已遭了不测,纷纷上书皇帝另立太子,可皇帝如今始终还未松口。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就导致白冰婧如今是顶着未来太子妃的名头,进退不得。 三皇子先是在自己母亲皇贵妃的帮助下,暗地里攀上了有实权的白府,后又在明面上大张旗鼓地向皇帝求娶了黎疏疏。 自是想着里子面子都有了,坐享齐人之福的。 殊不知,他此举,却是将两个女人尤其是黎疏疏架在了火上炙烤。 一颗前一刻还欢天喜地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黎疏疏从此心中便有了气,对自己这个夫君彻底失望,即使夏慕宇后来偶尔再来她房中,她也是不怎么待见人家了。 她与夏慕宇提过和离,但夏慕宇不同意,作为堂堂皇子,刚大婚没几日就和离,说出去面子挂哪? 况且,他们是御赐的姻缘。 黎家世代清贵,在朝野之中风评良好,既不站队,也无实权。 作为一个表面上没什么野心的皇子,自是求娶这样的良家女子,更得圣心。 所以,即使他与白冰婧早已暗通款曲,但现如今让他去求娶白冰婧是断不可能的。 毕竟白家世代习武,老白将军年轻时曾为大夏朝开疆扩土,被封为一品镇国将军,手握兵权,他一普通皇子,若是去求娶,只怕会引来圣上的猜忌和怀疑。 所以,外人看来,白冰婧最好的归宿,是当朝太子夏慕焱。 可惜,月老可能在牵红线时喝醉了酒,却硬是将这本应顺顺当当,门当户对的两桩姻缘搅了个稀乱。 前世的黎疏疏从小受世家豪门的礼仪教养,虽骨子里不愿与她人分享自己的夫君,但做起事来却没那么坚决。 她气三皇子欺骗她,在她过门前,就与别人暗通款曲,但提了和离人家不应后,为了家族考虑,她也还是只能暂时忍耐着。 直到后来查出怀了孕——只大婚当夜一次机会,却也能有孕,足见她的易孕体质。 既然有了身孕,那便更只能忍着。 却是不曾想,就在她临盆之时,白冰婧出手了。 她买通产婆,连同她自己,一起在产房,趁着她生产不备之时,给她灌了一碗不知是什么的汤药,害她当场一尸两命。 而匆匆赶来的三皇子,却是在看到现场惨况后,只对着白冰婧摇了摇头,却并未过多苛责。 那表情,黎疏疏记得深刻:好似只是他院里的一只小畜生不幸难产死了似的,有点可惜,但不多…… 黎疏疏重生在大婚前三天。 既然忆起了前世种种,这婚,她是断然不会去结了的。 但退婚,已然来不及,侯府深严,也要脸面。 况且御赐的姻缘,不是她不去了就可以不去的。 她不想拖累自己的娘家。 重生后,不知为何,没人告诉她,但她就是知道自己不一样了。 她抬起手腕,腕上凭空出现一只手表,随意划了划,里面有不少好东西。 她稳了稳心神,先快速点了一下“锦鲤符”。 有了好运气,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感觉心里就更有底了些。 同时,空气中凭空落下一张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小纸条,她捡起来瞧了瞧:“找太子,生子上位”。 看完,她扔嘴里,嚼了嚼。 吞了。 她决定逃婚。 既然前世三皇子对她不仁,就休怪此次,她的不义。 她不仅要逃婚,还要在大婚前夜逃,只因她需要时间准备。 既要逃婚,又不能连累侯府,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假装被人掳走。 莲儿是她的贴身婢女,从小一起长大,为人机灵,又忠心耿耿。 当她将自己的计划说给莲儿听时,莲儿眼睛渐渐瞪得老大,“小姐,你当真……?” 她是不明白自家小姐了,那三皇子生得又俊,母亲又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妃子,嫁给他未来一片大好,为啥自家这个主子,放着好好的一桩姻缘不要,大冷天的,却要逃婚呢。 但一向以小姐为天的莲儿,即使不理解,也只是愣怔了一瞬,自然还是照做了。 黎疏疏给了莲儿足够的钱,让她去外面请了几个可靠的壮汉,大婚前夜等黎疏疏逃走之后,再像模像样地扛个麻袋在侯府面前晃上一趟,然后莲儿再喊:“来人啦,不好啦,小姐被人掳走啦,救命啊!” 壮汉们自然早已四处逃散,黎疏疏此时也早已乔装打扮,逃离侯府几条街的距离。 途径一条河时,她故意脱下自己的一只鞋,扔在了河边。 她早就让莲儿与壮汉们合计好,万一壮汉们要实在被抓了,就说不小心让她自己逃走了,却在追的过程中不幸落水了…… 黎疏疏想着,这么缜密的计划,应是能拖延一阵时间的了…… 三月的夜晚,毫无征兆地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经过一晚的奔波,又困又乏的黎疏疏,终于来到了提前安排好的马车所在地。 暗夜的城墙底下黑漆漆的,停着一辆同样黑漆漆的马车。 马车上没有车夫,只有两匹健壮的马儿在“嘶嘶”地摇着尾巴喘着气。 虽然这马车比黎疏疏预想的要大一些,但黎疏疏也没有留意。 想来这大半夜的,除了她,应该也是没人要等在这墙根了。 她身上衣服被小雨打湿,有些冷,也来不及犹豫,就直接上了那辆马车。 天儿太冷,她想着第一件事,还是先换一下衣服好了,不然一人在外,要是得了伤风感冒了,可是要够呛。 本来,出行为了方便,她让莲儿提前给她准备了两套男装。 可正当她披散着三千青丝,趁黑衣衫半褪之际…… 马车帘门一掀,随着一股冷气,横刺里却突地闪进来一个高大硬朗的黑影…… 第61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2 临近黎明前的夜色很暗 但适应了之后,借着天上的弯月,黎疏疏那白得发亮的肌肤,在帘子掀起的一瞬,应该还是落入了对方的眼中。 同时,黎疏疏也在那一瞬,看清了来人的“样貌”——那是一张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脸孔,身躯凛凛,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啊——唔……”黎疏疏条件反射地捂住胸口,想要惊叫出声,却被那人快速捂住了口鼻。 “不要喊!”男性低沉的嗓音抵在耳边威胁她,男性的气息,激得她又羞又怕,浑身颤抖。 他一手捂着她口鼻,一手箍住她赤裸的肩颈,胳膊肘处,还隐约有些起伏之感,直觉触感生滑,面具后的脸颊耳稍,竟控制不住地微微有些发热…… 然而,此刻他们忙着逃亡,是断然起不了什么别的心思的。 黎疏疏这时也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逃跑中,是断不可叫人发现了去的。 所以只得乖巧点头闭嘴。 之后,那人试着松了松手,见黎疏疏当真没再叫,又发现面前之人正在所作之事时,这才赶紧背转过身子,靠着车厢低声说了声“抱歉!” “?”黎疏疏反应了一瞬,意识到自己还衣衫不整,只得赶紧慌乱地又穿了回去。 不多久,却听车外有人低低的喊了一声:“大哥,你怎么样?” 那人低声回了句:“无事,快走!” 然后随着“驾、驾”两声,马车竟快速地跑动了开来。 想来,是城门正好已开…… 天渐渐亮了起来,黎疏疏整理好衣衫,束好发后,就有些忐忑地缩到角落里。 她不知道面前之人是谁,是如何深更半夜出现在了她租的马车里,又要对她做什么? …… 凭感觉,她觉着此人,来者不善。 但现在人家又没对她说什么做什么,敌不动我不动,她也不好直接发作。 就只能搂着胳膊,紧张地等着对方的动作。 却不想,因着劳累了一夜,前两晚也是在反复思量逃跑计划中度过,没怎么睡好,再加之马车一颠儿一颠儿地,竟将她给晃得睡着了! 迷迷瞪瞪也不知睡了多久,黎疏疏再次醒来时,已然艳阳高照。 马车还在快速地跑着,她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群山环绕,一条不太宽敞的车道,坑坑洼洼,蜿蜒向上,两旁,都是高挺笔直的翠竹…… 显然,他们早已离了京城,来了这人迹罕至的偏僻之地。 车尾坐着那人,却仿似还保持着昨天的姿势,一动也未动。 黎疏疏就有些奇怪,又有些害怕,她朝那人轻轻喊了句“喂” 没反应。 她只得又喊了句,“喂,壮士”,还是没反应。 她觉着奇怪,大着胆子,凑近些去摇他的胳膊,那人却趁势倒在了地上。 因带着獠牙面具,黎疏疏瞧不真切他的脸色,但从面具下先露出来的清冷薄唇,却是惨白得厉害。 甚至,顺着他这么一倒,黎疏疏这才发现,他玄色的衣衫,已经湿透,而那地板上,早已沾上了斑斑凝固的血迹…… 黎疏疏心道一声“坏了”,只得赶紧拍车厢门,“停车,快停车,有人受伤晕倒了!” “吁~~”前头的车夫闻言,赶紧将车停了下来,从车头跳下,就赶紧奔了过来。 车夫是个长得有些俊俏的年轻小伙。 看到黎疏疏,他有些诧异,“咦,你是谁?何以在我们的车里?” 黎疏疏:“说什么呢?这明明是我花钱租的马车,我还没来得急问你呢,你倒先问起我来了?” 小伙正欲再分辨:“胡说,我们这马车,是有标志的,你看……” 黎疏疏:“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你快看看,这人怎么回事?” 那小伙,这才反应过来,“大哥,大哥你怎么样?” 他稍大点力气摇了摇那人,还是没反应。 “许是失血过多,晕迷了,快!”黎疏疏边说着,就边准备解他的面具,查看他的脸色。 “不可!”那车夫忙阻拦。 “大哥这个面具从不让人取下,从前也有小兄弟好奇,想取下来瞧瞧大哥真容,都被他严肃阻止了! 大哥之前对兄弟们说过,谁取了他的面具,谁就得死!” 闻言,黎疏疏手上一顿,“不取就不取。那要不,我们掀开他衣服看看,到底是何处受伤了?” 黎疏疏正欲动手,想到自己毕竟是女子,旁边有个劳力看得正认真,遂停了手“还是你来。” 车夫没法,只得照做。 随着粘腻的墨色衣衫被退下,男人匀称的上半身裸露出来,宽肩窄腰,冷白色的肌肤,肌肉劲瘦而修长…… 黎疏疏并不敢一直盯着看,毕竟是久居深闺的黄花大闺女。 她只随意地瞟了两眼,便觉耳根发烫,赶紧测过脸去不敢再看。 很快,腰腹处就显露出一寸见长的伤口,那伤口血肉模糊,还有些狰狞的白肉外翻。 那小伙毕竟是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动作虽然尽量轻柔,却还是笨手笨脚的。 他想给那人包扎伤口,却无药无工具,急得愣在当地,一筹莫展。 黎疏疏见了,终是顾不得女孩子的娇羞,叹了口气道,“要不还是我来。” 既然准备逃跑,她还是做了一些准备的,包袱里就有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物,还有一小卷白纱布,她手脚轻,从前在侯府时,也少不得要为一些自己养的小猫小狗包扎处理伤口。 “水”她朝车夫伸手,车夫“哦”憨憨地赶紧去车头去了壶水来。 她先用赶紧的纱布打湿了,给他细细地清理了伤口,然后再在伤口上倒了些白色的药粉。 药粉倒上去后,许是受了刺激,她明显感觉那人身上的肉紧了紧,小声闷哼了一声。 三月底正是倒春寒严重的时候,他的身上竟然还出了些许细细密密的汗,伤口应该是极疼的。 但除了那声闷哼后,那人却再没了一丝声响。 黎疏疏不得在心里对他生出些敬佩:是条好汉。 黎疏疏自己就特别怕疼。 小时候,有一次,她跟小朋友们奔跑,不小心划到了蹭破了点皮,嬷嬷们给她上药时,那种刺激酸爽的感觉她再也不想有。 所以,后来,她平日里尽量少让自己受伤,她怕疼,更怕涂药…… 可眼前这人,明显要比她的伤严重数倍,却是一晚上忍着,硬是没吭一声,甚至连清洗涂药这么大的动作,也只哼了一声而已! 第62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3 涂好药后,黎疏疏又用绷带给他缠好,动作很轻很柔,然后顺便给他嘴边倒了些水。 那个车夫小兄弟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想来也不是个坏人,这会儿才起了心思继续问:“小兄弟,你是谁?怎么大半夜在我们车里?” 黎疏疏这会儿穿了一身男装,一副白面书生妆扮,她再次环顾了一下车厢四周,发现果然是自己坐错车了:她花的那点银子,应该是租不到这么宽大的车的。 “李舒”黎疏疏简短答道 “你叔”那小伙挥起一掌就作势要拍她,“小小年纪,竟敢占我便宜,我可没你这么小的叔!” 黎疏疏闻言,噗呲一笑,知道人家误会她了,“谁占你便宜呢,我说我叫李舒,本来约了人今日一大早赶车去探亲的,可能是天色太暗,竟坐错了车,抱歉。” “哦,原来如此!”那小伙这才就势将伸出的手掌改为挠了挠自己的头,“我是阿厉,这位是我大哥……” 说话间,那个被他叫大哥的人却好似苏醒了,他撑着身子,吃力地顺着车厢壁坐了起来,一双清冷的眸子,警惕地看着身着男装的黎疏疏,若有所思。 “大哥,你醒了?感觉怎样?”阿厉见自家大哥好不容易醒了,这会儿也没了跟黎疏疏闲聊的心思,赶紧关心地问。 那大哥不答,却继续看着黎疏疏,问“你是谁?” 黎疏疏心知面前之人定然不如阿厉心思单纯,怕是没那么好应付过去。 正犹豫间,倒是阿厉着急帮她答了:“大哥,她叫李舒,是要去探亲来着,谁知昨夜天色太黑,坐错车了,这不……” “原本要去哪?”那人眉头皱了皱,却没耐心听阿厉啰嗦下去,他不像阿厉和黎疏疏,并未将发全部束上去,而是只用发带绑了一些在后面,剩余的墨发披散在背后。 此刻,虽然有稍许几缕垂至胸前,却并不觉得凌乱,反倒与他的面具相得益彰,有几分黎疏疏看的话本子里,那些江湖大侠的飘逸之感。 “呃,这个”说实话,黎疏疏一开始只想着逃出城再说,倒是没作他想,这骤然被问,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原本,是要去江南,探望外祖家的,听闻外祖母病重……” 她本想着随便扯几句,糊弄糊弄,等着人家打断呢,那人却好似故意似的,一双幽深的眸子盯着她,却并不出言叫停,好似在说:“编,接着编……” 这再细的,也编不下去了呀! 黎疏疏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敢问大哥,你们这是要去哪?如果是同去江南方向,可否带小弟一程?” “不同方向”那人冷着声,答得果断。 “那……”黎疏疏有些犹豫,这可如何是好? 阴差阳错被他们带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儿,她还真没想好接下来该往哪走。 “大哥”阿厉有点不忍心了,“刚才你的伤口是他帮忙包扎的,你看这山路崎岖的,就快到咱们寨子了,这会儿下山,他又没个马车,小兄弟一看就脚力浅……” “不行,我说过什么? 寨子里不可带来历不明的陌生人进去。”他打断了阿厉的絮叨。 “哦?敢问两位大哥,你们是要去哪个寨子?”黎疏疏也就随口一问,毕竟她一养在后宅之人,对这京都以外的世界,是不太了解的。 “青龙寨”那阿焱正要阻止,显然已来不及,阿厉快人快语地给说了出来。 “青龙寨?!”好像在哪里听过。 黎疏疏努力在前世今生的记忆里仔细翻找这名字,想起来后,心下骤然大惊! 据前世记忆,这青龙寨好像是个土匪的山寨,前世那名气也是响当当的。 据闻,那青龙寨兴起得突然,短短三年内,从无到有,突然就名声大噪。 里面聚集了上百号悍匪,个个武艺高强,杀人如麻。 不过,他们倒是不危害普通老百姓,专挑那些贪官污吏,不良奸商来打劫,甚至,寨子周围的村落,一些贫困人家,偶尔还能平白受到他们的接济,颇有几分劫富济贫之感。 在民间,对他们的评价亦是两极分化得厉害,一些人认为,他们是悍匪,希望官家出兵围剿,一些人又认为,他们干了自己想干又不敢干的事,对他们是肃然起敬。 这些,本来她是不知的。 只不过前世,她嫁给夏慕宇后,百般愁苦无奈,就喜欢蒙着面纱去茶楼里听人讲评书,那会儿有个时事讲得忒精彩的先生,就讲过《青龙寨传奇》; 因着很少踏出后宅,乍一听闻如此酣畅淋漓的侠士生活,她当时也是听得相当入迷,自然记忆也深刻了些。 只是,记得那评书谢幕后,她听下面的看客还在小声地议论着什么,她是不参与的,但她还是有些好奇,所以认真听了一会儿,大致是那个青龙寨的寨主,有人猜测竟然是当朝太子殿下,只可惜,在三皇子成婚前夜,被设伏诱杀! 后来没多久,那青龙寨也被朝廷出兵,缴了个干净。 这个说法,对于前世的黎疏疏来说,她觉着有些扯,堂堂太子怎么可能落草为寇呢? 但重生一次,她的看法变了。 既然自己都能重生,那太子当个山匪,又有什么稀奇的? 反正如今太子失踪,找他就有如大海捞针,与其如此漫无目的,还不如去青龙寨一探究竟?! 若前世的八卦消息准确,太子果真在青龙寨,那黎疏疏此行,坐他们的车,岂不是顺路得不能在顺了? 果然,用了锦鲤符,有锦鲤附体,就是不一样呀,得来全不费工夫! “怎么?你知道青龙寨?”夏慕焱见她许久不吭声,暗地里挑了挑眉头。 黎疏疏赶紧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从未听说,小弟平日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倒是从未听闻这个寨子,只是觉着这个名字倒是大气!” 夏慕焱暗地里哼了一声,什么圣贤书,不要以为他不知道,昨晚,虽然光线暗淡,但那触感,那起伏…… 他也不是眼盲耳瞎,或是得了健忘症,这么快就能忘了?…… 女人,果然都是骗子!没一个好货色! “下车!”夏慕焱边这么想着,边就冷着声命令。 “大哥……”阿厉还想求情,又有点不敢,毕竟大哥平日在山寨里,可是说一不二的。 “这位大哥,您看,这山路这么陡峭崎岖,离山下又那么远,小弟这忙活一天,啥都还没吃,能否麻烦您暂且收留一晚,明早,我定然下山?” 黎疏疏伸手掀开帘子,又望了望山下,一丝人际也无,这会儿被扔在半道上,她实在是有些胆怯,也不知这山里有无老虎猛兽,虽然她有锦鲤符,可也并不是百分之一百的保险呀! 想到这,她只得继续腆着脸求。 一晚,只需一晚,或许凭着她的好运气,就能探得山寨里到底有没有太子了。 “不行,下车!”不能拿全寨子兄弟的安危来赌,夏慕焱仍坚持道。 “呃……,好!”黎疏疏虽百般不愿,但耐不住人家拒绝得坚决,也只能不情不愿地乖乖收拾起行囊,跳下了马车。 见人下了车,夏慕焱片刻不愿停留,吩咐阿厉,“走!” 阿厉又瞅了瞅黎疏疏,才十分不忍地一甩马鞭“驾”,马车扬长而去。 第63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4 马车跑出去老远,黎疏疏还站在原地默默地望着,像是站成了一块石头…… 长长的车道蔓延,她杵在那中间,小小的一点儿,看起来好似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格外地悲凉。 阿厉悄悄往后打量了一下,还是有些不忍,欲言又止的。 夏慕焱本来惨白着一张脸,正闭目养神。 武艺高强的他,自是闭着眼睛也听着了前方那人的声声叹息,“怎么?” 阿厉脸部扭曲了一下,“大哥,咱们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李舒他一看就文质彬彬得,不像是什么坏人,肯定不会给寨子带来麻烦的。 况且,他刚给你包扎了伤口,也算是救了你,而你却转头要把他扔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儿……” 夏慕焱:…… “人不可貌相。” 是不是坏人不好说,但凭她女扮男装,大半夜出现在他们马车里,这女子来历就不简单,谁又能保证她不会给寨子带来麻烦呢? 思及此,“无需多言,好好赶车”他捂着依然很疼的伤口。 黎疏疏原地愣怔了很一会儿,确认那马车不会回头来接她了,只得认命低着头往下山的方向走。 边走边心里骂:死山匪,臭山匪,忘恩负义,回头找官府将你们一锅端了,看你们还得瑟…… 这路看不到尽头,她希望自己能在天黑前下到山脚,找到落脚的地方。 却在走了不多久,听到后面有“嘚嘚嘚”的马蹄声,忙转回头看…… “李舒,李舒”只见阿厉兴奋地站在车头,朝她招手:“快上来,大哥答应了。” 黎疏疏心下一喜,也顾不得扭捏,忙朝他们奔去:“真的?那真是太谢谢了!” 黎疏疏在夏慕焱审视的目光中再次坐到了车上。 马车再次启动,阿厉高兴得打开了话匣子,“李舒,你知道吗?这是我们大哥三年来第一次同意带人回寨子哦?!” “哦”黎疏疏闻言,再次看向了对面那副面具,以及面具下面,那深不见底的眸子,“如此,那就谢谢大哥了!” “多嘴。”夏慕焱并不理她,面具下的脸,也看不出表情,只佯装生气,阿厉立时闭了嘴,又狠劲抽了两下马屁股,马车跑得更快了些。 大约一个多时辰后,他们来到一一座更为陡峭的山崖前,没有路了,马车是上不去了。 阿厉停好马车,只朝上面喊了句“来帮把手”,很快就有两名小弟模样的人跑过来,喊了声“大哥”后,恭敬地搀扶着受伤的夏慕焱往前走。 阿厉正准备带着黎疏疏跟在后面往前。 夏慕焱走了两步,却想起了什么,对阿厉道:“将她眼睛蒙上。” 阿厉虽有疑惑,还是照做了。 黎疏疏蒙着眼,跟着他们七弯八拐地走了刻把钟,也没觉着爬什么坡,却在扯下蒙眼巾时,眼前豁然开朗。 古色古香的木制结构寨子,建于刚才她面前的那个石崖之上,那石崖,从下方看时陡峭异常,但石崖之上,却是难得的一块宽阔的平地。 两层小楼依着山体结构,围成一圈,应是有几十间房子。 中间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上,正有一队人马在操练,见到夏慕焱,都纷纷停下来喊“大哥”。 黎疏疏当下就有些诧异,一开始以为这个大哥,只是阿厉的大哥,但看到寨子里众人对他恭敬的程度,莫不是这位大哥,就是他们青龙寨的寨主? 那不是……? 黎疏疏瞬间心下就有些激动,也忍不住多打量了前方之人几眼。 那人或许感觉出她不怀好意的注视,突地扭头过来,冷冷地给了她个眼刀…… 黎疏疏:…… 她百般无奈,只得又细细环顾四周,整个寨子里眼之所及之处,全是男人,竟是没有一丝女人身影。 阿厉这时亲切地过来拉她的手:“李舒兄弟,你今晚就跟我对付一宿得了,走,带你去我的房间。” 黎疏疏默默抽出手,犹疑了一瞬,她长这么大可还没和男的一起住过。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好……”,最终她还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跟着阿厉走了,顺便一会儿还可以找他打探点信息。 却被夏慕焱用眼神给制止了,“她今晚跟我住一屋。” 她是女的,又身份不明,阿厉他们这些糙汉子,都是几人共住一屋的,他可不敢放她跟那些人一起住,万一出什么幺蛾子!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什么重要信息 ………… 京都,三皇子府里,大红灯笼高高挂,处处张灯结彩。 只因,今儿是三皇子迎娶三皇子妃的大好日子。 不过,昨晚新娘黎疏疏突然失踪,这就使得婚宴现场,有些乱糟糟的,宾客们的帖子是早就发出去了的,这临时取消或是改期,自是来不及。 虽是极力压制住了消息,但还是有不少人知道了内幕。 三皇子夏慕宇震怒不已,他拳头握得极紧,派出很多部下去追查,要求他们务必第一时间按将人给寻回来。 同时,婚宴却并未取消,在三皇子的要求下,侯府只得想办法,找人暂时替嫁。 黎疏疏的贴身婢女莲儿,因与她身形相近,又对她的各方面习性甚为了解,就被迫穿上嫁妆代替她先走了过程。 虽然消息封锁及时,但一些与两家稍微熟悉之人,还是了解一些内情的,也有一些关于三皇子妃大婚前晚失踪的消息泄露了出去…… 晚膳过后,回房的夏慕焱自己坐在床沿,吃力地换药。 寨中的郎中白日里已经给他处理过伤口了,这会儿只需换药,他就没叫人家再来。 他动作略显笨拙,歪着手弄了半天也没搞定,虽极力忍着,还是眼见着,额头疼出了汗。 黎疏疏看不过去,“算了,看在你收留我一晚的份上,还是我来。” 在他微微失神的目光中,她为他换药,她的动作很轻,很温柔,身上有淡淡的幽香,自鼻尖传来,格外舒服; 莹润如玉的小脸,不施任何粉黛,却近看也无一丝瑕疵,只有几根细细的碎发,调皮地在她额前鬓角晃荡,让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去帮她捋齐整。 夏慕焱:这么明显的女子容貌,阿厉他们那些人都是瞎子吗?竟然看不出来? 本来也没什么,可同一个姿势,保持得久了…… 手指接触到他的少量皮肤时,那触感微凉,一种异样的感觉自腹部升起…… 他注意到她脸由白转粉,就连那耳朵尖尖也粉得彷佛透着光。 黎疏疏全程都在忐忑,她在想,一会儿睡觉时,如何不动声色地提议打个地铺? 她可不想跟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共睡一张床,她担心万一她睡梦中一个动作不对,他随时可能会结果了她。 昨晚夜那么黑,也不知道他看瞧清楚什么没有? 他不会知道自己是女子了? 不过显然,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想多了,只见那人直接扔了床被子到地上,毫不客气地吩咐:“你,去墙角那边打个地铺,我不喜欢跟前有人打呼!” “你……”黎疏疏虽然求之不得,但这话似乎有点太伤人了“我才不打呼呢!” 第64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5 刚躺下时,黎疏疏脑子里还能思绪万千:竟这么巧,坐错个车,就来了青龙寨? 这随便帮个忙,还救了寨主?寨主还可能就是太子? 可,明显现在这个太子是百般不待见她,这可如何是好? …… 许是连日劳累,一开始还有些忐忑不安得睡不着的黎疏疏,不知不觉瞌睡虫袭来,竟然睡了一夜香甜的整觉,直到她再次醒来时,早已艳阳高照,那床上之人也早已没了踪影。 寨子本就建在山中,今日天气甚好,林间鸟叫蝉鸣的,好不热闹。 黎疏疏麻利起床,开门看到夏慕焱正覆手而立,旁边一身形矫健的年轻男子,正在他耳边汇报着什么,眼光还时不时地向她这般扫过来。 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夏慕焱也随着他转头,冷漠的眸子像一把利剑,仿似直接要将她看穿。 “黎疏疏,李舒……”夏慕焱心里暗念着这五个字,袖中的拳头逐渐收紧。 黎疏疏突然就感觉到了杀气。 她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跟人尴尬着打了招呼后,顺便问了句:“感谢款待,我今日就下山?” 其实,她心里是还不着急下山的,毕竟此行的目的,她还没达到呢。 也不知太子是否真的就在这青龙寨之中?不知面前这位会不会真的就是太子? 但样子总是要做的。 那夏慕焱却一反常态,“不急,既然来都来了,何必急于这一时就走?” “呃……”黎疏疏清晰记得,昨日他放她上车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时他跟施舍似的,强调说只留宿她一晚,绝无可能再让她多逗留的。 怎的,这么快就改主意了?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你不愿意?”看出她的疑惑,他漫不经心地抬起手腕活动了下筋骨。 “愿意愿意,如此,那就暂且再待两天,这山里环境优雅,空气清新,我还挺喜欢的,有劳了。” 黎疏疏目的达到,赶忙认怂。 夏慕焱知道了黎疏疏的身份,倒是并没有立即限制她的行动,他还想看看这女人千方百计混进他们山寨,到底目的何在? 作为当朝太子,他在这青龙寨里,窝了三年。 如无意外发生,他本来准备继续窝下去,直到他死。 可前几日,他手下兄弟去城里出售山货时,却得来一个消息,让本来已对外面世界毫无留恋的他,不得不上了心。 听闻当今圣上病重,正在举国上下寻求良医,望有能之士踊跃揭榜。 夏慕焱如今在世上基本了无牵挂,要说还有一丝挂念,就是那个自始至终认可自己,坚定扶持自己做太子的父皇! 在他印象中,父皇虽然性子较软弱,但身子骨一向硬朗康健。 也不知他这病是真是假? 但他想,他这次是必须去见一见自己父皇的,即使有诈,这种时候他也只能去了。 毕竟,三年前他不明不白消失,应也惹得父皇很是伤心了一阵,这次如果再不去看望一下,他怕一不小心,就隔着生死。 况且,三皇子夏慕宇这几日即将大婚,要是能顺便搅乱一下他的婚事,就更是大快人心了! 皇宫果然设置了天罗地网,只等他去钻。 他倒是见着了父皇,年老的皇帝,缠绵病榻,见着他,激动万分,老泪纵横。 呼哧带喘地求他:“焱儿,原来你真还活着。 既然活着,就听父皇的话,回来。 这江山社稷,交给谁,朕都不放心,唯有你,是朕心中唯一的继承人。” 老皇帝在夏慕焱很小的时候,就看出他有倾世治国之才,比自己强太多了,所以那时,他就经常将他抱坐腿上,跟着一起上朝,批奏折。 对夏慕焱的表现,他也是非常满意的,只想着等时机合适,就将位置传给他了,只是没想到…… 夏慕焱虽心中冰冷,“父皇,儿子这次单纯就是来看望您身体的,至于那皇位,您要好好治病吃药,争取长命百岁,若实在不行……,就当儿子已经死了,另觅良主。” 他不愿对这从小唯一真心维护自己的父皇说狠话,可实际情况就是,他如今,是断没有资格再去做储君的…… 皇帝内心激荡,“朕的好皇儿,你如今为何这般固执? 你就不能为了父皇,为了这黎民百姓多考虑考虑吗? 很多人觊觎朕的这个位置,他们或利诱或要挟朕; 朕在其他事上可妥协,可软弱; 可唯独这储君之事,朕为了江山社稷着想,一直苦苦坚持着, 咳咳,你就不能体谅一下为父的这份苦心?” 夏慕焱:…… 他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冷心冷情的啊! 实在是,他如今的这副身子,虽看着年轻硬朗,只怕比父皇的也好不到哪儿去,如若按照目前的状况发展下去,谁走在前头还不一定呢,他又如何能答应担此重任? 再加上他的相貌……,如今只能靠着面具来遮掩,哪有一国之君带着面具上朝的? 曾经,他也意气风发,勤学苦练,学习为政为君之道,憧憬着即位后能有一番作为,造福黎民百姓…… 可直到三年前毒发,他才知道,那些都只不过是镜花水月,贵妃早在他年幼时,就偷摸地给他饭食之中下了慢性毒药,虽然父皇和自己都一直万般防范,可那药无色无味,也不立即发作。 甚至于,直到他长到二十岁,都未表现出任何症状。 直到那次围猎,他突然毒发,又听到了自己未婚妻与夏慕宇的那番对话,他才知道自己的毒,竟已深入骨髓。 他刚在山寨站稳脚跟时,还曾幻想着早日治好身上的病,再回皇宫惩罚那些恶人。 可偷偷找过很多良医,偏方诊治后,他们皆跟他说无药可治,回天乏术。 听得太多,他才不得不冷下心,断了回去的念想…… 他在山寨里筹备三年,从无到有,不顾每逢初一十五毒性发作那身体被撕裂般的痛苦,苦苦支撑着,又从无到有地组建起了人马,可不是为了回来夺回太子之位的,而仅仅是为了伺机惩罚那几个害他之人。 皇贵妃、夏慕宇,白冰婧…… 他思虑再三,要想将这帮人一网打尽,或许,夏慕宇的大婚之日,时机最是合适。 所以,夏慕宇大婚前夜,他难得地亲自下山再次来到了阔别三年的京都和皇宫,一则看望父皇,一则提前筹谋大婚之日复仇之事。 他素知那帮人狼子野心,却没曾想,他们竟敢将魔爪直接伸向了父皇…… 而且,他们或许早就猜到了皇帝病重的消息一出,他极有可能偷偷回宫,所以早早就在宫里布下了天罗地网。 他好不容易从皇宫脱身出来,在大街上穿行,正准备前往提前准备好的藏身之所,等待执行第二天的复仇计划…… 却不曾想,一队一队的官兵们在各大街道上急行,好似出了什么事,又好似在寻找什么人。 饶是他们尽量小心,仍禁不住被训练有素的官兵发现了异常,躲闪之间,为了顾全他那些武力不及他的兄弟,他也受了伤。 这就,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趁着事情未发之前,赶紧回马车,出城。 却不想,那马车上,竟已提前藏了人——本来即将成为三皇子妃的黎疏疏。 大婚前夜,新娘不见了,自然引发系列轰动,而因此,夏慕焱受了伤,复仇计划也被打乱。 她一个小小的举动,害他精心筹谋三年的计划,全部泡了汤。 要说不气,那是假的。 第65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6 殊不知,若不是沾了黎疏疏锦鲤符的光,他或许已经如前世黎疏疏所听的评书里那般,悄无声息地死在了那个雨夜呢? 既然决定暂时留在山寨里,又没人禁了她的足,黎疏疏自然还是会找一切机会在寨子里溜达,打听消息来着。 阿厉很热情,带着她一路闲逛,一路给她介绍着寨子里的风土人情。 比如寨主规定,寨子里不能有女人,如若有兄弟有了心仪对象,可自行申请下山,寨子可以出一些资金,为他置购部分房产田地; 比如寨子背面是悬崖峭壁,只有南面有一条小路通往山下,但那小路并不好走,崎岖不说,还布满毒蛇猛兽; 阿厉是真不把她当外人。 比如寨主每月初一十五就要到密室修炼,除了他的近身侍卫冷七,不得任何人靠近。 “连你也不行吗?”黎疏疏觉着奇怪,插嘴道。 “不行,我怎么够格?这寨子里除了冷七是跟寨主一起来的外,其余人差不多都是大哥后来慢慢收编的,大哥私人事务,从来只交给冷七来打理。” “那,那天……?” “那天晚上吗?那是冷七有了更重要的任务,大哥才让小弟我去给他驾车而已。”阿厉挠挠头,并没有透露大哥待他亦是不同的,只因,三年前,是他“不小心”捡到重伤的大哥,并带回了寨子里。 那时的他,还不是一名土匪,只不过是周边村里的孤儿,长大了无处可去,就靠来山上打猎养活自己,而他们猎人有时一进山好几天,这座废弃的寨子,自然就成了他落脚歇息的最佳场所。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晃悠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黎疏疏环顾四周,确认四下无人后,突然鬼鬼祟祟地凑近阿厉的耳朵,问道:“你们大哥全名叫什么呀?你可看清过他面具后面的样貌,长得如何?” 阿厉一听,怔了怔,眼神有些躲闪,“这个……,看是看过的。 其他我不知道哦,大哥也不让说。 大哥从未跟我们说过这些,我们都只叫他大哥或寨主,李舒兄弟何以对我大哥的私事这么感兴趣?……” 黎疏疏一看,不仅没问到有用信息,还害得自己差点露了馅! 忙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道:“呃,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你家大哥平日里老戴个面具,看着怪神秘地,这不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吗,呵呵。” 一眨眼一天又晃晃悠悠过去了,黎疏疏却感觉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打听到,就难免有些泄气。 却在晚膳过后,夏慕焱叫住了阿厉和黎疏疏。 他本来背对着他们,等四下无人之后,才转过身来,一双冷眸直视着黎疏疏:“既然对我这么感兴趣,何不直接来问我呢?嗯?!” 黎疏疏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她看看旁边的阿厉,只见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一脸抱歉:“不好意思啊,李舒兄弟,大哥问我,我也不好撒谎的……” “这没你事了,你先下去。”夏慕焱瞅了阿厉一眼,表示他现在杵在这里除了碍眼,没别的用处。 “是,那你们好好聊……”阿厉好像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恩赐,赶紧小跑着走开了。 阿厉走后,夏慕焱又盯着黎疏疏良久,企图从她的表情里读出点儿什么,奈何黎疏疏除了满脸疑惑还是疑惑,啥有用信息也没有。 “罢了,既然你那么想了解我的身份,我不妨直接告诉你,我的全名叫夏慕焱,你可曾听过?” 夏慕……焱……! 犹如一声闷雷在黎疏疏脑中炸开,她有过怀疑和猜测。 却没想到这么快,就由他本人亲口告知了答案,她一时,被这进度有些砸懵了。 “你是……,大夏朝的太子?”黎疏疏脱口而出,但仍有些不敢置信地使劲捂着了嘴巴。 “正是,怎么,作为交换,你是否也该告知我你真实身份呢?”夏慕焱向她靠近一步。 对方投射过来的压力太大,黎疏疏紧张得咽了口口水,一时却是下不了决定。 自己是皇帝御赐的三皇子妃,朝中皆知三皇子与太子不对付,尤其是重生之后,她更是知道三皇子还与他未过门的太子妃有了首尾,若是现在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会不会死无全尸? 可,她本来就是来找太子的,还要跟太子生孩子…… 显然,现在说这个……,还有些别扭和为时过早。 是不是,应该等慢慢熟悉些,让他对她有些好感之后,再告知他自己的真实身份更为合适些呢? 她心中思绪万千,面上表现出来落入别人眼中的,却是犹豫不决,不够真诚。 夏慕焱心想,这女子果然是个骗子! 他没了耐心,女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亏他一开始还对她抱有一丝希望…… “罢了,你不想说,就算了!”夏慕焱蹙了蹙眉,转身就要离开。 “只是,这些时日,你就不要想着离开寨子了,且先在这安心住着。” 他步伐矫健,并未再回头多看她一眼。 三皇子妃?夏慕宇白冰婧那些人曾经对他做过什么,他永生不会忘记。 而晋安侯府,在朝中素来拥有清贵美名,却愿意将女儿嫁给夏慕宇,想来,也并没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好嘛?! 必然也是跟夏慕宇沆瀣一气的。 既然这女子好不容易落到他手里,自然不会就这么放她回去,便宜了他们去。 但到底怎么处理这女子,夏慕焱却还没想法,毕竟,此前她并未做什么伤害他之事。 当天晚上,卧房里只有黎疏疏,夏慕焱却是到了午夜时分,也并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黎疏疏以为是夏慕焱厌弃她,厌弃到都不愿意跟她一个屋子待了。 她就有些微的失落愁苦:那人如今对她这么嫌弃,怎么可能会愿意跟她生孩子呢? 却不知,离她较远的一间密闭厢房里,夏慕焱正坐在椅子上,让冷七给他捆绑全身。 今儿是初一,如无意外,他身上的毒,又该发作了。 “绑紧点!”夏慕焱看冷七有些怕伤着他,捆绑的力道上有些不足,强调道。 七尺男儿冷七这会儿红了眼眶:如此场景,他也见过几十次了,每一次自家主子受这罪,他都跟着揪心想死,一想到那些人对他下这么狠的毒,他就恨不得立马杀回京都,砍下他们的头颅,将他们碎尸万段! “主子,属下实在是……,下不去手”冷七哽咽。 “无妨,你只管绑紧点!”夏慕焱却好似习惯了一般,云淡风轻道:“孤并不怕疼。 发作时,孤已经不知疼为何物了。 你只管想想山寨的这帮弟兄们,若是你不绑牢靠点,万一一会儿孤一个不受控制,挣脱了开去……,受罪的还是这般兄弟们,孤不想因此酿成大祸!” 见他如此坚决,冷七没法,只得听命又紧了紧手中小臂粗的麻绳,却仍是忍不住,一面绑系,还一面咬牙切齿;“那帮子恶毒之人,属下得了机会,定要为主子报仇雪恨去。” 夏慕焱已经感觉出身体渐渐浮现的异样了,但他现在还能忍“孤,自然不会让他们逍遥快活多久了,你绑好了,就快出去!” 他到后面几个字时,身体实在难受,已经止不住开始有些咆哮。 第66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7 黎疏疏因着今日夏慕焱竟然这么爽快地,告诉了她,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有些震惊和忧虑,再加之夏慕焱久久不回房,又有些忐忑,不知道太子是否也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 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 不知告诉他了之后,他会作何反应? 一时间脑子里思绪翻涌,就……有些失眠睡不着。 她在地铺上翻来翻去,这时,却听到一声什么“嗷~”的声音,那声音高亢,吓得她一哆嗦,赶紧蜷缩起了身子。 “嗷~嗷嗷~”又有几声传来……,好像是狼嚎?寨子里有狼? 黎疏疏虽然没听过狼叫,但在一些话本子里,也是看过关于狼的描述的,比如狼的外貌,叫声,习性什么的,总之,应该极为凶残…… “嗷,嗷嗷……”那声音再度传来,不知为何,听到黎疏疏耳里,竟渐渐听出一丝凄厉,可怜的意味来,而且,那声音好像就在旁边不远处? 她被吵得睡不着,一时起了疑,就想起身去看个究竟。 她隔着门缝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夏慕焱……,夏慕焱?” 没有人应,她轻轻打开房门,屋外空无一人,连个看守她的人都没有。 她回身从屋里随便摸了个什么东西,麻着胆子,就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她循着声音,往那最靠边的厢房走去…… 待去到跟前,却见冷七抱着膝盖正蹲在门口守着,一边止不住紧张地朝房子里张望,一边还抽手抹着自己脸上的泪…… 见到冷七,黎疏疏紧张的心情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毕竟有了同伴,不再是单打独斗。况且,据她猜测,冷七的功夫应该不错,毕竟是太子近身侍卫来着。 “李舒?!”冷七显然也看到了手里举着个大茶壶的黎疏疏,“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他满脸戒备地站了起来。 “里面发生了何事?”黎疏疏不答反问。 “不用你管,你快走!”冷七面色不善地要驱赶她。 不过,此时,房间里又传来“嗷呜,嗷呜……”的狼嚎之声,伴随椅子还是什么的砸地之声,还有一些人为的闷哼之声,听起来动静不小。 “主子,您怎么样?”冷七一听,急了,也顾不上驱赶黎疏疏,耳朵赶忙靠近房门,焦急地问道。 屋内并没有人回应,动静却并未结束,好似有什么肉体撞击硬物之声,冷七扒着门缝,压着嗓子继续焦急地询问:“殿下,您怎么样了,可别吓唬属下……” 黎疏疏已然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她记得太子失踪前,应是中了剧毒的…… 看这样子,是他的毒并未被解除? 还好,她早有准备,她背过身子,偷偷拿了颗万用解毒丸出来,提前藏在衣袖里。 本来,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直接在手表上点几下,下到对方身体里的。 不过,这会儿,她不想这么做。 毕竟,她得让人家知道欠了她这个人情不? 现在并不流行做好事不留名这一套。 准备好之后,她就开始做冷七的思想工作,“是不是你家主子在里面?他怎么了?是不是中毒发作了?快,放我进去,我手中有一颗万用解毒丸,是多年前偶遇一神医所得,或许可以解他的毒!” 那冷七,自是没那么容易相信她的。 药丸?! 不会是毒药? 万一直接将殿下毒死了可如何是好? 思及此,他仍是背转身子堵着门口,跟堵墙似的,就是不让黎疏疏靠近。 只是,里面的动静更大了些,各种皮肉与硬物的撞击声和闷哼声持续传来,冷七又有些担心:殿下,该不会一不小心,自己把自己给撞死了? 他看了看黎疏疏,有些犹豫不决。 “还等着干什么,快开门啊!”黎疏疏朝他吼,真是被夏慕焱这既忠心又死轴的属下,气得不行。 冷七还在犹豫着,不过明显已没了刚才的坚持。 黎疏疏见状,心知有戏,趁机从他腰间扯下了门钥匙,打开了门。 饶是有了思想准备,屋子里面的状况,还是让黎疏疏有一瞬的愣神。 那情景,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原本身躯凛凛,仪态万方的堂堂九尺男儿,这会儿却浑身被粗粗的麻绳捆着,半跪在地上。 背上犹背着把椅子,衣衫不知是被他自己挠的,还是身体膨胀或者动作力度太大? 反正已全部破烂,一片片挂在身上。 许是因为出了太多汗,那布片,片片湿得淌水。 那肌肤,前两次涂药,黎疏疏是见过的,原本是冷白色的,这会儿却红得厉害,肌肤下的血管,凸起得特别明显,好像里面的血液,随时都要冲破血管往外喷溅似的。 此刻,他正极力隐忍着呻吟,粗粗喘着气,虽然带着面具,仍能感觉到他面具下的脸孔,此刻一定疼得扭曲变形了才是,嘴唇早已被咬破,牙印明显,还透着血迹。 双眸通红…… 冷七心疼自家主子,此刻啥也不愿多想,一个箭步冲过去抱住他,哭道:“殿下,殿下,您怎么样了?!呜呜” 夏慕焱闻言,抬起头,左右看了看,看到两个人影,好似回复了一丝清明,赶紧朝他吼道,“谁让你们进来的,赶紧出去,听话,快,快……滚!” 话还没说完,一阵痛感袭来,他又疼得在地上打起了滚。 见此情景,黎疏疏不知为何,也瞬间有了泪意。 她不管不顾地行至两人跟前,急急地说道:“夏慕焱,你听我说,你别害怕,我这有药,可以解世间一切毒药的药,你乖乖听话,我现在就喂给你吃,吃完你就不痛苦了,好吗?!” 夏慕焱当然不会信。 况且,他此时也毫无精力搭理他们,只疼得在地上打滚,“滚,快滚,听见没有?” 见夏慕焱已疼得快失去了理智,黎疏疏赶紧看向冷七,“冷七,你信我,赶紧的,扶起你主子,我们喂他……吃药!” 不知为何,黎疏疏竟然也越说越急,逐渐哽咽了起来。 事后,她有给自己想过好几个理由,许是她害怕夏慕焱就这么死了,她就无法上位复仇了;许是她只是比正常人的怜悯之心厉害一些罢了;许是催泪符被她不小心催动了…… 事实是,那时,她根本没心思想这些,只是全凭自己的一时冲动在思考、行事。 冷七还在犹豫纠结…… 她知道冷七在担忧什么,毕竟,他们认识,也才短短两三天的时间。 谁会相信,他们花费了大量力气,花了三年时间,都束手无策的毒,能被她轻而易举就给解掉呢? 况且,如真有万用解毒丸这种神药,肯定金贵无比,万金难求,她凭什么要拿出来,去救这个萍水相逢之人呢? 这……,貌似不符合常理啊?! 那边夏慕焱已然疼得更厉害了,正在用头使劲“哐哐”砸着地面,虽然他带着面具,但面具下的脸,想必也好不到哪去。 黎疏疏当机立断,将药丸往嘴里一扔,“你看,没毒的。 你放心,死马当活马医嘛,大不了药丸没用,也坏不到哪去啊!” 第67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8 冷七好似终于被说动了,只见他迅速绕至夏慕焱背后,双臂一揽就将本来就已经有些失了神智眼看快要痛晕过去的夏慕焱给抱住了,他大喊:“快!” 黎疏疏也不迟疑,从嘴里拿过药丸,就要往那人嘴里送,可那人嘴抿得极紧,头还在扭来扭去,脸上戴得面具又极为碍事,药丸根本就塞不进去。 黎疏疏一个不耐,直接拔下他的面具,将药丸再度咬住,用两手使劲固定住那人的脸,只一个跺脚,一个埋头,就准确无误地将唇怼上了他的…… 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从嘴唇传来,几欲昏迷的夏慕焱突然脑子清醒了一瞬,眸子逐渐睁大。 软弹,温热,微甜,润?…… 他长这么大,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那人还……试图用力顶开他的牙关…… 他只失神了一瞬,一粒微苦,还带了一些腥味的药丸,就送进了他的嘴里。 他条件反射想要往外吐,那人却相当霸道,将他的唇堵得极紧,还呜呜咽咽地嘟囔着什么,好似在说:“吞,吞,给我吞下去!” 他还想反抗,那人却使劲咬了一口他的舌头,瞬间,一股铁腥味蔓延,他终是不敌,卸了力气,往下咽了一口,药也随之咽了下去…… 又过了片刻,确定他不会再将药丸吐出来后,她才终于放开了他。 见他好似吃了药,真的平静下来了一些,冷七也松了手上的力气。 晕过去之前,夏慕焱感觉自己受了极大的侮辱,活这么多年,从未受过的屈辱…… 即使前一刻,他还疼得浑身快要虚脱,但此刻,他仍是无法忍受这屈辱!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还回去,他闭着眼睛一通乱扯,因毒性发作,他的指甲也已变得发黑尖利,胡乱间,听到衣帛撕裂之声…… 黎疏疏一边衣袖已然被他用力扯下,瘦削白腻的一边香肩就这么暴露了出来,他不管不顾,只闭着眼睛一张嘴,就咬了下去! “嘶~~”痛感传来,黎疏疏禁不住痛哼了一声。 但她并未推开他,反而是更紧地抱住了他,还轻拍他的后背,轻声安抚说“没事了,没事了!” 许是药效发作了,许是感觉有被安抚到,夏慕焱渐渐趴在她肩头安静了下来,很快就晕了过去。 见他脸部表情变得舒缓,呼吸也逐渐平缓,冷七一颗始终悬在半空的心,也总算落了地。 “谢谢!”他对着黎疏疏说。 不论这药,是否能真的能解他家殿下的毒,对她刚才的表现,他都已心悦诚服。 “来,帮帮忙。” 黎疏疏快速将衣服扯好了一些,这会儿也顾不得跟冷七客气,害羞。 夏慕焱整个身子靠在她怀里,还是有些重量的,刚才情况紧急,她勉力支撑了良久,这会儿,感觉自己的小细腰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他们一起,将夏慕焱解开绳索,扶回了卧房。 将他放平在床上后,她让冷七打了盆温水过来,给他擦洗了一下,又让冷七给他换上了干净整洁的衣衫,便让他下去休息了。 冷七这会儿,对她已经算百分之一百信任了,劳累一晚,自然也是听话地离开了。 屋子里没了别人后,黎疏疏这才得闲坐在床边,安静地打量着夏慕焱。 也才有了心思回想起刚才的种种。 取下夏慕焱面罩时,她清晰地看到他面庞四周有浓密的灰色的毛发覆盖,——那不是正常的人类的毛发。 应是跟他中的毒有关,再配上她之前听到他的叫声,怎么说呢,他好像一头狼,一头受伤的,无助的,悲伤的孤狼…… 而刚才给他擦洗时,他身上被绳子捆绑的青青紫紫的勒痕,亦是触目惊心…… 他不是怕疼之人,犹记得第一夜他们见面时,他受伤晕倒了,她给他涂药,他也只是闷哼了一声。 可刚才…… 足见他有多痛苦。 不知怎的,心中对他的怜惜之情,被激得无以复加! 同时,又有着强烈的怒气在心中激荡。 想他堂堂大夏国的太子,本应尊贵无比,到底是什么人,将他谋害成这般? 还好,她手表里的药丸看起来很有效。 至少,现在躺在床上的他,面容平静,脖颈以下的肌肤,勒痕虽然没那么快消退,但其余地方,俨然已恢复了正常的冷白色。 脸上的毛发,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消退…… 正愣神间,她看见夏慕焱睡梦中皱了皱眉,嘴唇好似也有些干裂,又赶紧过去倒了点茶水,拿小勺子一点点的喂给他…… 折腾一夜,临近黎明时,又困又累的黎疏疏,还是禁不住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 夏慕焱是被窗外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吵醒的。 他感觉浑身舒泰,很多年了,他的身体从未如此清爽过。 他扭头,就看到了趴在床边犹睡得正香甜的黎疏疏,她是侧着头睡的,唇瓣微张,嘴角还有亮泽的口水印子,应是睡梦中流的…… 许是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她眉头微蹙了蹙,被他刚巧看到了,他忍不住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想要去替她抚平。 却在再一次看向她的嘴唇后,改变了方向。 她的嘴唇,昨夜应是也被他不小心咬伤了,此时,正有些红肿和破损,看起来莫名有种楚楚可怜之感。 他情不自禁就用指腹覆上了那处伤口,在上面轻轻地摩挲着…… 软软弹弹的触感通过指尖传至他脑海,逐渐蔓延全身,他突地回忆起了昨晚的片段…… 虽然昨晚他疼得快要断片了,但此刻,那些片段,不知为何突然又清晰了起来,在他脑海里一帧一帧地放着慢镜头…… 很多事情,他从前是从来没有做过的,他甚至以为他这辈子也没机会体验了,却没想到…… 他瞬间红了脸庞,甚至耳朵和脖颈都有被染红…… 夏慕焱常年习武,尤其是上了青龙寨后,难免要跟兄弟们一起狩猎、比试等等,指腹有些粗粝,黎疏疏睡梦中嘴唇被他摩挲得有些不舒服,胳膊也麻了…… 她蹙了蹙眉,抬起头,想换一边继续睡,却吓得夏慕焱一弹,动作就有些大,简易木板床也跟着晃了几晃。 黎疏疏迷迷糊糊地,就被晃醒了…… 她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看清面前之人的容貌后,她眼睛逐渐瞪大,跟着嘴巴也越张越大,像要塞下一个煮熟的鸡蛋…… “你,你你你……”她指着他的脸,半天憋不出下一个字来。 第68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9 黎疏疏前世,听过传闻,说当今太子姿容绝世,风华无双。 但那时,她是实在想不出,那会是个什么模样? 她也不是没见过美男子,那三皇子夏慕宇,虽然人品不怎么样,长得却也是不俗的,不然她也不会毫无挣扎地,就愿意嫁与他。 她闺中之时,虽不常与之出去,但毕竟是订了亲的,也还是一起游过园什么的,见过夏慕宇好几次。 可……,面前之人的相貌,超出了她的预期太多!如果说,他是一颗明珠,那夏慕宇,在他面前,可能连颗尘土都比不上。 面前之人生了一双好看的含情目,此刻目中光芒灼灼,看起来好似情深许许。 健眉横插入鬓,鼻梁若山根一般划出好看的弧度,薄唇轻抿,下颌线如刀裁般优雅又不失清冷…… 冷白色的肌肤,只鼻尖那颗褐色的小痣,如画龙点睛一般,徒添一丝风情,让人无端生了怜惜之情。 黎疏疏看得呆了,张着一张小嘴,已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心里只突突突地跳个不停…… 本来就有些害羞脸红的夏慕焱,被她这么一惊一乍的,又一阵打量,自是更加不自在了。 他换上一副清冷的表情,“怎的?孤的真容,这么吓人?” 此时,他应是还不知道自己已然恢复了容貌。 黎疏疏听了他的问题,拼命点头,再一想,不对,又拼命摇头。 “你摸摸自己的脸,你不是吓人,是好看,你现在非常好看,超级无敌好看!”黎疏疏已然完全顾不上名门淑女的教养,反正她现在也是着的男装。 闻言,夏慕焱有一丝诧异,他依言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竟然没有了他早已习惯的那种扎手的毛毛的感觉? 他不信,又在整张脸上反复摸了会儿,果然不同了,他同样惊得瞳仁开始越睁越大…… 黎疏疏看他不信,整个房间瞄了一圈,想找个铜镜给他,可……,明显这是直男的房间,没那玩意儿。 只得另想办法,她瞧见那脸盆架上的脸盆,想起好似里面有水还未倒掉,赶紧端了来,放在床边地上“诺,不信来这里照照” 夏慕焱随之起身,当真伸出头去那盆水里照,这下,他更是被自己惊掉了下巴, 这…… 这不是在做梦? 有生之年,他以为他不可能再恢复自己从前的相貌,这突然,这么容易,就…… 真解毒了?!!!…… 黎疏疏这会儿,感觉出了一点子得意的味儿来,只见她双手抱胸,微抬着下巴,脸上氤氲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你准备怎么谢我?” 突然,她又想起自己肩膀上被他咬的牙印,心里很是火辣辣地疼,伸手轻轻揉了揉,暗自腹诽着:这夏慕焱怕是属狗的? “孤……”夏慕焱有些为难,他还来不及想,看她揉肩的动作,就又想起了昨晚某个片段,脸一红,“你想让孤怎么谢你?” 黎疏疏:…… 总不能现在就要求人家跟她生孩子?太草率了! “我还没想好呢,算了,要不我先记着,等我想到了,再找你讨要?” “也好!”夏慕焱点头起身,拿起旁边的面具,继续戴上。 “不都恢复了吗?怎的还要戴面具?”黎疏疏有些不解。 “习惯了”他难得耐心地解释道,“况且,很多人在找孤,暂时,孤还没想好要不要被他们找到,所以,还是暂且带着面具的好。” 黎疏疏一想,也对,毕竟他是太子,还是思虑得更为周全些 …… 一整天,夏慕焱都在跟自己闹着别扭,时不时地耳根子发烧…… 之前,他把黎疏疏当成空气,当成陌生人,后来,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后,他把她当成仇人的盟友,对她只有警惕,厌弃,甚至是仇恨…… 可过了昨晚,好像一些东西,突然就很不一样了…… 他的眼睛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要去搜索她,追寻她。 可每次一不小心对上她的眼眸,却又倏地一惊,着急忙慌地想要躲闪,面具下的脸孔,也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活这么大,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他有些坐立难安,有些焦躁,又有些兴奋,时常感觉气血上涌…… 他有时在暗暗地想,该不会是那解毒丸,有什么后遗症? 但他也不好意思问,毕竟,一些细微感受也不那么好描述,他有些难以启齿…… 晚间的时候,寨子里有兄弟山上打猎,收货颇丰,打来了一头野猪。 大家心情好,就决定在门口的广场上将野猪给烤了吃。 其他兄弟因不知内情,对黎疏疏到是没啥感觉,除了觉得她长得细皮嫩肉的有些好看外,只把她当成寨子里又新添了一普通兄弟。 但自从黎疏疏救了夏慕焱后,冷七就完全对她另眼相看了,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阿厉本就对黎疏疏有好感,这会儿,也不知道她是女儿身,就更是照顾得亲密无间。 两人一左一右地围着黎疏疏坐着,跟她称兄道弟,推杯换盏。 香喷喷的野猪肉烤好一部分,他们就切下一部分,细细地切成小薄片,沾上胡椒盐,殷勤地送至黎疏疏眼前的小碟子里。 还一个劲地劝她喝酒,说那杏花酒可是他们寨子里最有名的老师傅酿的,市面上可是买不到的,过几天,她要是走了,可喝不到这好酒了,今晚务必要多喝些…… 黎疏疏是真见识到了,这般山匪朋友们的豪爽和热情好客! 也真是服了! 只得陪笑推脱着,说自己不胜酒力,每次只喝一点点。 可,盛情着实难却…… 到后面时,不胜酒力的她,再怎么着,也就有些醉了,懵了。 夏慕焱端坐在自己的主位上,眼睛时不时地瞟向那下首的三位,尤其是当阿厉或是冷七跟黎疏疏有拍背,搂肩,击掌等身体接触时,他就拳头收紧,长腿往外桌子外面一伸,就想起身…… 但他又着实不好发作。 他没有理由发作啊?! 只得全程强迫自己忍着!憋着!耐心地等着! 好不容易吃完喝完,阿厉和冷七瞧着黎疏疏的样子,是站都要站不稳了,就抢着要过去扶她回房。 “李舒兄弟,你喝醉了,我扶你回房哈”阿厉自己也步子有些踉跄。 冷七赶紧拍开他的手,“说什么呢,哪用得着你送?李舒兄弟跟主子住一屋,我反正要陪主子回屋,顺道送过去就行了,就不麻烦你了啊,用不着你专程跑一趟了!” “不麻烦,不麻烦”阿厉还待争辩,两人边说着,边作势又要去搂黎疏疏的肩膀。 黎疏疏本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但这会儿,她身着男装,也不好太扭捏,再加之她实在是有些晕乎乎的,仿似立马要断片似的,反应就有些迟钝…… 夏慕焱见了此景,眉头皱得更紧了,要这俩货不是他最中心的属下和兄弟,他估摸早已将他们一拳打出老远…… 他迈开长腿,三下两下就行至三人跟前,轻巧地拨开了那犹在互不相让的两人,“你俩都喝多了,孤现在命令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她,孤自有安排!” 言罢,也不管那俩犹在那晃着脑袋反应不来,只一个躬身,就将黎疏疏打横抱起,快速朝那二楼卧房大步迈去。 冷七:……这姿势,怎么感觉有些奇怪? 阿厉挠头:男子,也可以这么抱的?…… 第69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10 回到房间后,夏慕焱有些暴力地将黎疏疏扔在了床上,一把扯了自己的面具。 黎疏疏感觉到背部有被床板咯到了,有些疼,忍不住轻轻地哼了一声,那张紧闭着眼的俏脸,这会儿也是带着两朵红云,睫毛一颤一颤地,煞是娇憨。 夏慕焱脸带一丝嫌弃,双手撑着床沿,俯瞰着她,心道:一个名门大家闺秀,何以如此没得一点规矩?白瞎了这张有些温婉秀气的脸。 只是,黎疏疏这会儿又迷迷瞪瞪地一骨碌坐了起来,还好夏慕焱闪得快,不然,就撞到了的得额头或鼻子了…… 她环顾四周,挠了挠后脑勺,有些疑惑“我怎么躺床上了?哦,对,我应该要去打地铺的”她瞅了眼近在咫尺的夏慕焱的一张俊脸,没反应过来,“那面具男一会儿回来见我睡他的床,还指不定怎么说我呢,快,放我下去!” 夏慕焱蹙了蹙眉,双手按着她的肩部,又将她按躺下了,“你放心躺着,孤保证不说你!” “呃……”黎疏疏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他,这会儿倒是有些过分乖巧。 夏慕焱被她瞧得不自在,从旁边拉过被子,直接将她从头盖到脚,“睡觉!” 然后,他跑去茶几那儿倒了一大杯凉白开,“咕咚咕咚”大口喝下去之后,长腿一屈,就坐到了黎疏疏打的地铺上,随即双肘撑头,就这么躺下了。 可是一向睡眠还不错的他,这会儿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他在地铺上翻来覆去,地板有些硬,咯得他的背也有些生疼,他就在心里暗暗后悔,从前,他一定是脑子进水了,竟让黎疏疏那么娇气的千金大小姐睡这地板床? 这几晚她肯定很受罪,彻夜难眠? 再有,他一时不知该拿黎疏疏怎么办了。 原本,他留她在山寨,是想着要弄明白她的阴谋,要看她出丑,甚至要用她来羞辱夏慕宇来着…… 可现在……,他显然不再想做上面那些事了,那……又该怎么办? 他好似终于明白自己这是捧了个怎样的烫手山芋回来,现在是拿拿不起,放又放不下。 这会儿,在他脑海里,黎疏疏名义上是他三弟的媳妇,是名正言顺的三皇子妃,虽然他并不怎么待见他那个弟弟,甚至很是仇恨那个弟弟,她也是别人替嫁的,本人还并没有进三皇子府。 但明面上,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别人家的媳妇了! 其他方面,夏慕焱是即未开窍,也未多想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对黎疏疏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苦恼,烦闷,愁!!! 他随手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了自己头上,准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那床上之人也不安生,还在翻来翻去的,简易的木板床被她翻动的嘎吱嘎吱响。 这响声,他原来自己睡时也时常听到,但那时,他是自动忽视掉的。 今儿听在他耳里,却是那么刺耳,那么烦人! 她不是喝多了,应该睡得跟猪一样才对吗? 这会儿翻来翻去,到底是要做什么? 那边动静并没有停下,黎疏疏一边一遍一遍地翻着身,一边还伸手全身上下的挠。 夏慕焱被烦得不行,只得长腿一伸,再次站起身,行至她床前,居高临下地打量她。 “你怎么了?”他习惯性冷着声问。 黎疏疏本来是闭着眼挠的,被他这一问,也不得不迷迷瞪瞪又睁开了眼,然后她眼圈不知为何就有些发红,“痒……”她委委屈屈地简单回了一个字,又忍不住开始全身挠。 “痒?”夏慕焱有一瞬间晃神。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姑娘应该是好几天没沐浴,不舒服了? 想她一千娇万宠着长大的侯府嫡女,自是每日有人为她沐浴焚香才是,如今跟他们来这山寨也是几天时间了,却一直未有机会沐浴,想必是身上难受了。 想当年,他刚离开皇宫,在这山寨生活时,也很是不适应了一段时间的。 他当机立断,拽着她起床,拿起外衣给她随意地披上,就开了房门,一路拉着她大步往后山上行去。 后山离寨子不远处,有一处温泉泉眼,他平日里沐浴,都在这边。 只不过这几日各种杂事扰乱了他的思绪,一时没想起来。 “身上痒,就去那边温泉里洗洗,孤给你守着,不让人靠近”他指了指那个泉眼,冷冷地说道。 黎疏疏这会儿酒还未全醒,属于半醉半醒之间,她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咧着嘴笑了笑,就准备脱衣服下水了。 夏慕焱:…… “你、你到那边脱去,别在这儿脱”他赶紧背转过身,耳根子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 “哦”黎疏疏嘟着嘴,果真就晃晃悠悠地去到温泉那边脱了。 可能因为有些醉酒,她也没想那么多,只习惯性地,脱得只剩白色丝质、绣着一朵空谷幽兰的肚兜和白色小衣…… 然后,她用脚趾尖小心地试了试水温,发现温度不凉不烫刚刚好之后,心上一喜,就迫不及待地噗通一声跳了进去,溅起不少水花。 夏慕焱听得那声响,心中暗骂:真是不稳重! 只不知自己的脸颊更红了,忙伸手用夜晚稍凉了些的大手,去给自己的耳朵降温。 那温泉并不深,要是黎疏疏站着,刚好能没过她的臀,若是坐下来,倒是刚好到她肩颈位置。 因着需要适应水温,她先不着急坐下来,只解开三千青丝,青丝如瀑一般地垂至她腰间和胸前。 她站在那里,掬起一捧水,就着月光轻轻浇在自己的脸上身上,轻轻揉搓着发丝和身体,水光粼粼,趁着她胜雪的肤色更是莹白…… 温温的泉水浇在她身上,让她浑身舒爽,连日来身心的疲惫,和刚才身上奇痒的感觉,一扫而光。 逐渐适应了水温后,她终于坐了下来,无比惬意地闭上眼睛,舒适地泡着,手还不停地掬水,往自己的脸上头上浇…… 过了一会儿,她好像摸到了一根什么东西,滑滑地,凉凉地。 她有些奇异地举起手来,想趁着月色看一下到底是个什么,然后…… “啊……啊……”女人的尖叫,突然在深夜的山谷回荡! 夏慕焱听得不对,一时没想那么多,赶紧转过了身子。 “蛇,有蛇!”黎疏疏吓得跳脚,她一把扔了那条蛇,赶紧从温泉里爬了上来,呜呜呜地就直往夏慕焱的怀里钻,“救命,救命,温泉里怎么会有蛇,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夏慕焱,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这个坏蛋,呜呜呜呜……” 她哭得梨花带雨,粉藕似的的胳膊,挂在夏慕焱的脖颈上,修长白嫩的双腿也自动圈上了他的腰。 完全没顾及到自己这会儿的形象是有多么地香艳诱人,那纯白的肚兜和小衣,被温泉水打湿,如今已贴着她的肌肤,呈半透明状,点点起伏若隐若现…… 夏慕焱禁不住地连连咽口水,他心跳如雷,脑袋眩晕,在心里狂喊着:救命救命! 天知道,这会儿,他比黎疏疏还更慌得一匹!!! 第70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11 那湿漉漉的身躯,手感太过滑腻绵软…… 他只感觉触手所及之处,像是过了电。 电得他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紧张,无一处不酥麻,一时张着嘴瞪着眼,僵楞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办了才好…… 可是等不及他多想,寨子里已经有了动静。 眼见很多房间里的灯陆陆续续点亮——应该是一些睡眠浅的家伙,听到了黎疏疏的尖叫,好奇起来想要查看…… 夏慕焱终还是反应过来,二话不说,拿起黎疏疏刚才脱到一旁的衣服,往她身上只随便一裹,一个飞身,施展着最快轻功,直往房间奔去…… 他再次将黎疏疏大力扔到了床上,用被子将她从头到脚给埋住了! 之后,他才仿似反应过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一想到自己被她弄得这么狼狈,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冷七已然来到了房门口,见房间里灯仍亮着,他轻轻地敲了敲房门,问道:“殿下,您没事?” 夏慕焱歇了一瞬,强压着自己镇定道:“孤能有什么事?” 冷七:“刚才寨子里有奇怪的声音,属下担心,就过来瞧瞧。” 夏慕焱:“孤无事,孤困了,你且去睡,莫再打扰。” 冷七恭敬道:“是” 然后轻手轻脚地退下了。 黎疏疏后知后觉地从被窝里钻出头来,她先是被蛇吓了一大跳,酒已经醒了一半;然后她掀开被子,正准备下床,感觉不对,低头往自己身上瞅了一眼,更是被吓得浑身一激灵, ——酒全醒了。 她迅速用被子裹紧自己。 天儿并不冷,她却哆哆嗦嗦地,浑身羞得跟只煮熟的虾子也差不多。 “干的衣服在哪?”夏慕焱眼睛都不敢看她,只背转着身子,眼观鼻鼻观心地盯着地面。 “在……,在那里边,那个包袱里。” 黎疏疏羞红着脸,伸出葱白似的手指,往墙角指了指。 夏慕焱臊眉耷眼地走过去,解开包裹,在里面细细地翻找了一会儿,翻出两件浅色的小衣服,看起来应是肚兜和亵裤一类的东西。 他蹙着眉,尖着手指捏着那俩,好似捏着什么了不起的毒物…… 行至离床不怎么远的距离时,他使了点暗力,扔了过去,“赶紧换上。” 接着,他又转身去包袱里翻了干净的里衣裤和罩衫扔给她。 然后背转身子,静静等着黎疏疏穿衣。 两人一度尴尬到不行,皆是脸红脖子粗的。 房间里一时间充斥着努力压制的,有些急促的呼吸声,除此之外,再就是黎疏疏轻手轻脚换衣服的声音,再无任何其余声音…… 夏慕焱耳力好,那些声音他听得分明,不知为何,脑子里总会不自觉地跟着那声音自动联想出画面…… 他突然感觉鼻腔里有什么黏黏的东西,正在快速地往外冒,他随意抹了一把,竟抹了一手掌的鼻血,他赶紧随意扯过一旁黎疏疏刚脱下的衣衫摁住鼻子…… 却谁知,那衣衫上,有他略微熟悉的黎疏疏的体香,幽幽的,很是好闻…… 然后,他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他瞪大眼睛望向自己的下半身……, 很有些不可思议。 他赶紧跑去茶几那里,来不及倒水,就着茶壶里的凉水,直接往嘴里猛灌了一大壶…… 等黎疏疏好不容易换好衣服了,夏慕焱又勉力平缓了一小会儿,他才转过身来,用相当严肃的语气道:“明日,孤让阿厉送你回去。” “啊?”黎疏疏有一丝诧异,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刚才的一系列动作,黎疏疏只专心换衣衫去了,并不知情。 “孤说,明日,孤就放你下山,回你的侯府或者三皇子府都行,总之,不要再留在这山寨里了,黎疏疏!” “你……,为什么?何以这么突然?”黎疏疏有一瞬的窘迫,原来他已然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但更多的是不愿,不是说要让她在山寨里多住些日子的吗? 这也还没两天啊? 况且,她这两天光顾着这些七七八八的事,寨子周围哪都还没去逛过呢,就这么急着赶她下山? 主要是,她下山后,实在也是不知该去哪儿了。 侯府和三皇子府是断然不能回的,原本想着去找太子,可现在太子就在眼前了,却还要赶她走…… 一时,她就感觉有些渺茫,“不,我不走!” 黎疏疏拒绝道:“凭什么你说走就走,说留就留,我还救了你的命呢? 今天,你不给我说清楚理由,休想赶我走!哼!” “理由?!”夏慕焱低低重复了一遍。 沉默了。 他该跟她说什么理由呢? 难道说,他突然对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身体……有了不该有的反应? 丢人! 第71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12 不,绝不可能 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他更不可能说与她听。 肯定是那解毒药丸,有什么副作用! 他犹记得,当年几个皇子围猎,夏慕宇和白冰婧将他诱至一处僻静无人的山崖处,算准了时间等他毒发倒地后,那嚣张大笑的表情。 夏慕宇从马上跳下来,踩着他的头颅,本来与他同乘一骑的白冰婧,竟也从马上跳了下来,行至夏慕宇身边,挽上他的脖颈,居高临下道:“太子? 哼,这还是那个一向高贵清冷的太子吗?哈哈! 以前装得跟什么似的,还以为谁都稀罕你呢,一个不举的男人,根本就不是男人! 难道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还会傻不拉几地期盼着嫁与你吗? 皇贵妃娘娘早已将其中内情告知我了。 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守活寡,生不出下一代。 就算嫁给你这个太子又如何?还不是深宫孤苦毫无盼头? 所以……,两相权衡之下,我既选择了三皇子,也就怪不得我咯!” 说完,她还当着他的面,亲了夏慕宇一口…… 夏慕焱那是第一次毒发。 他浑身上下有如撕裂般地疼痛,脸颊还很痒,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疯长,他疼得脑袋发晕。 一开始,他根本没听懂白冰婧说的是什么意思,可能也跟当时药物发作有些关系,他只觉着愤怒,不甘,屈辱到想发疯。 直到后来他数次回想,再加之他仔细留意身体状况…… 这才渐渐明白过来:原来皇贵妃对他下的毒,早已不知不觉间,导致他不举,失去了生育能力! 只不过,他从前不懂。 母后早逝,父皇繁忙,也没什么人细心地观察过、教导过他。 他以为自己跟白冰婧在一起时,虽然他们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妇,但他从来都心如止水,毫无一丝波澜,对身体接触亦从无欲望,他只当是自己本就清心寡欲,心思不在这一块呢? 原以为大婚之后就会顺其自然好呢? 原来…… 并不是他真的有多清心寡欲,而是他早已失去了某些能力而不自知! 中毒又被辱的他,被激得失了理智,他使出浑身力气,挣脱了夏慕宇的脚底板,他随手夺过夏慕宇腰间的刀,就要结果了这对奸夫淫妇。 可那厮,好似早有防备,已然跳开老远。 而他周围的暗卫,也早已做好了伏击准备。 成百上千的暗箭,顷刻间朝他射来。 他全力抵挡,却终是不敌,被其中一支箭给射中,那箭力道足够大,直接将他击得连连后退数步,瞬间从山崖跌落! “理由?!”他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再次重复了一句。 含情目中,突然显现暴戾之气。 他突然大步跨至床边,居高临下地打量了她一番,然后长腿一曲,坐在了床侧,扶正她的肩膀,一张嘴,就用力地啃上了她的樱唇…… 这一刻,他在心中肖想过数次,也忍了很久,终于还是没忍住! 许是故意的,黎疏疏只感觉他唇瓣坚硬,力道很大,她柔软犹如果冻一般的唇瓣根本不敌他的侵略…… 他并不懂得怜香惜玉,也没有任何技巧,只凭本能,一味地横冲直撞…… 将黎疏疏的嘴唇和牙槽,撞得生疼。 她很不舒服,感觉无比屈辱,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感觉到窒息之前,她握紧小拳头,使劲地捶打他的肩膀,还使劲往外推搡着…… 感觉到她的拒绝,他虽失落生气,但理智却恢复了些许。 他猛地放开她,然后,嗤笑一声,“你要理由,现在懂了?” “你是女儿身,之前孤不知道,也就算了! 但如今既已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山寨里上百个兄弟,孤既难保你的安全,也不想看到兄弟们为你争风吃醋闹得不合,便劝你还是尽早下山!” “只要你不说,他们并不知道我是女儿身,况且有你,阿厉和冷七在,他们即便知道了,也并不能把我怎么样!”黎疏疏争辩道。 “你还不明白吗?”夏慕宇咽了口口水,艰难地冷下声来:“即便是孤,也不敢保证自己不对你……,所以,在让你后悔之前,孤决定,明日一早,必须送你下山!” “我,我我,我不想下山”黎疏疏不知为何,自动忽略了一些他的意思,“我不知道下山后,该去哪里!我不想回三皇子府,也不想回侯府。” 眼里不知不觉氤氲起了眼泪,她我见犹怜地小声嘟囔着求。 “不行!”夏慕焱强迫自己再狠下些心,“孤自不会管你要去哪。 总之,你本就不该来山寨,这里并不欢迎你。 你或许根本不知,孤当时为何要让你留在山寨? 那是因为孤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你是夏慕宇的皇子妃——黎疏疏。 听闻你们之前感情不错,而他是我的仇人,他们母子不仅害了孤,还怂恿孤未来的太子妃一起背叛孤。 所以,那时,孤留下你,并不是出于好心收留。 而是想要看你出丑,要利用你,利用羞辱你,来达到羞辱夏慕宇的目的,你可知?” “但如今,你却阴差阳错地给孤解了毒,救了孤。 虽然至今不知道你救孤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但现在孤是不可能再对你下手了,孤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让步,也只能是放你平安下山!你可懂?” “你收拾一下,好好休息,明儿一早就走。”夏慕焱边往外走,边交待道。 今儿他是不可能再跟她住一屋了,他准备去冷七房里先对付一宿。 “夏慕焱”黎疏疏急了,在背后喊住他,“若我说,我并不心悦三皇子,我是自己主动逃婚出来的,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你信与不信?” 她大着胆子想尝试着说出来,她豁出去了。 夏慕焱身子顿了顿,却并未回头:“孤不信!” 说罢,他打开房门,强迫自己头也不回地走了。 怎么可能呢? 民间传闻三皇子夏慕宇与晋安侯府嫡女黎疏疏于上元节灯会一见钟情,男才女貌,第一时间就互许了终身。 夏慕宇还为此专门去向父皇请旨求娶。 此举,在民间广为流传,成就了一段才子佳人的美谈。 而且,订婚后,他们也曾一起数次出游,每每他们的出现,必引起民间大众的艳羡和趣谈; 虽然那时,他不怎么关心这些民间八卦,但耐不住宫里有些喜欢八卦的小宫女,后来,山寨里的兄弟去镇上办完事,也会当稀奇事来学给他听,他总是被迫地听过几嘴。 他一直认为,夏慕宇和黎疏疏两人,至少是两情相悦的。 今日,她却说她不喜欢夏慕宇,她逃婚了! 他是绝不可能信的! 虽然还不知道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阴谋,但他敢肯定是个阴谋! 第72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13 女人都是骗子! 他被女人骗过太多次了,他不会再相信任何女人了。 从小,母后为了与其他妃子争宠,总是骗他吃错东西,或者骗他少穿衣服、去淋雨,将自己弄生病了,便可以邀请父皇来看他。 那时候,虽然他知道母后的小心思,但他甘心被骗。 后来,母后去世,父皇将他委托给皇贵妃抚养,皇贵妃长相貌美,表面对他也是友爱有加,好似与她自己的亲生儿子没什么区别,却在不知不觉间,给他下了剧毒…… 再后来,他的未婚妻,御赐的姻缘,镇国大将军之孙女——白冰婧。 虽然那时他还不懂所谓情爱为何物,但既然父皇说她是他合适的未来太子妃,他就也认可了她,他以为她将是他未来一生的伴侣,会与她一同坐拥天下,共览江山。 却没想到,最后她却与他的弟弟暗度陈仓,趁着围猎之机不仅谋害他,还百般羞辱他! 所有这一切,都是女人做的。 在他心里,所有女人都是骗子,都是坏的,都是来害他的。 这种观念,早已根深蒂固。 如今,突然冒出一个素不相识的黎疏疏来,她救了他,还说是专门来找他的,叫他如何信? 一定有原因的,一定是有目的的,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把她送走,趁着两人如今还可以勉强称得上“朋友”之时,趁着她的阴谋还没开始实施之际,将她送走。 其他的,不可能更多! ………… 黎疏疏被气得一晚上辗转难眠,她在心里暗骂:死夏慕焱,臭夏慕焱,让你忘恩负义,让你赶我走,到时候你再求我回来,我可就不回来了! 夏慕焱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带着面具,仍能看到他眼底的黑眼圈。 可能看出黎疏疏的不情愿,夏慕焱第二日倒也没再强迫她。 而是委婉告知了她一个消息:就是侯府与三皇子的联姻并未因为她的失踪而解除,而是瞒着所有人,让她的贴身婢女莲儿暂时替嫁了。 “什么?”这倒是黎疏疏未曾想到的。 她作为新娘子,都失了踪,甚至她将鞋放在了河边,就是想告诉别人,她已经死了! 人死事消,她以为这桩婚姻,应是顺理成章的就取消了,不会给侯府带来什么后遗症才是。 却没想到,对方那么执着的吗? 为了不取消这桩婚事,竟然连婢女替嫁这种法子也愿意接受? 他不是有了新欢白冰婧吗? 白冰婧前世不是还嫌弃她挡了她的道吗?白府不是他更强的助力吗? 她死了,不是他们更应该皆大欢喜吗? 想不通的事很多,这一时半会儿,她也不打算想了。 但既然莲儿落到了三皇子府,既然侯府最后还是迫不得已跟他联了姻,那这婚,她逃起来好似也没了什么意义。 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将莲儿扔在火坑里不管了? 思及此,她也就没再过多纠结被赶下山之事,她乖乖坐上了那辆来时的马车。 阿厉坐在车头,万分不舍地瞅着她,“李舒兄弟,你怎么走得这么突然?” “突然想起家中还有要事等着回去处理,辛苦阿厉兄弟了。”黎疏疏陪着笑答道。 冷七瞧了瞧自家主子,也是摇着头有些不舍,“殿下,您就不挽留一下?” 夏慕焱覆手而立,面具下的脸孔,看不出表情,只冷冷回着:“不必了!” 回去的马车上,黎疏疏脑子里快速地运转着:她是应该先回侯府再去三皇子府,还是直接去三皇子府接莲儿呢? 这新婚前夜失踪已经过去几天了,她该如何面对夏慕宇,怎么跟人解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肯定不能跟他们说,自己那夜是跟人去了青龙寨。 那样势必将青龙寨牵扯进来,虽然夏慕焱那木头,她现在是想起他就烦,但那里的兄弟都还是不错的。 况且,如若别人知道她去了青龙寨,她的清白恐怕是没得保了。 虽然,现在还愿意相信她清白的,估计也没几个人了。 但她这会儿,面对的既然是夏慕宇,倒也无需在乎他的想法了。 …… 阿厉将她送至那夜的城墙根后,下车不远不近地跟着黎疏疏,直至看到她进府之后,才又驱车离开,这是夏慕焱事先交待好的。 他不允许阿厉被三皇子府或侯府的人发现,否则,很可能给山寨带来灭顶之灾 …… 黎疏疏没有去侯府,而是直接去往了三皇子府。 到达时,已经临近正午,夏慕宇这会儿也已下朝归家。 听到门卫的禀报,夏慕宇简直不敢相信,一旁的婢女莲儿也是又惊又喜。 他们一起,大踏步来到大门口,看清果真是黎疏疏后,莲儿直接哭奔过来:“小姐,小姐,还好您没事,奴婢,奴婢还以为……,呜呜” “傻莲儿,你小姐我厉害着呢,能有什么事?”她轻拍莲儿后背安抚着。 夏慕宇跟在莲儿身后,覆手而立。 看到黎疏疏,倒也没说啥,只点了点头,道:“回来就好!” 几人正说着什么,一辆豪华马车停在了三皇子府门口,白冰婧从车上下来。 看到黎疏疏,好似见着了鬼:“你?!你竟然还敢回来?新婚前夜,莫名失踪,你还有脸回来?” 夏慕宇闻言,眉头一皱,出言斥道“婧儿,不可无理!” “宇哥哥,我说的就是事实嘛? 这三皇子妃不明不白失踪了几天,据说是被人绑走了,这会子怕是早就清白不保了?还敢有脸回来?”白冰婧不怎么怕夏慕宇,仍坚持道。 黎疏疏幸亏是重生一世,早就想好了这些可能遇到的弯弯绕绕,只见她不慌不忙地踱至那白冰婧身前,微抬下巴道:“我倒是有办法自证清白。 只是不知这位白姑娘是以何等名义来怀疑我呢? 在怀疑别人前,是否有想过自己是不是冰清玉洁呢? 虽然对着你,我觉着没什么必要,但若是你也愿意自证清白,我倒是乐意跟你玩儿这一回,不知你敢与不敢呢?” 她这句话说得不轻不重,但落在夏慕宇和白冰婧耳里,两人心中却是皆咯噔了一下。 面色也瞬时转阴。 两人自己做过什么,自然心知肚明,白冰婧哪敢真的就当着她的面来自证清白? 但不让黎疏疏当场出糗,她又不甘心。 随着两人的争执,皇子府门前越来越热闹,不仅下人们聚了过来,就连路过的行人,也驻足停留,等着看热闹。 “可,可以啊,不信,你先来?!” 黎疏疏心中有底,自然二话不说地撸起袖子,给人看了她殷红的守宫砂。 “好了,你的呢?”然后,她慢悠悠地将袖子挽下来,一脸玩味地看向白冰婧。 “我……”白冰婧瞧了瞧夏慕宇,眼神躲闪,她突地绕到夏慕宇身后“笑话,我凭什么要给你看我的守宫砂?你有什么资格看?” 对于她的这一反应,黎疏疏倒是早有预料,她耸耸肩“随你怎么想咯!反正公道自在人心!” 周围之人见白冰婧这副模样,纷纷有了各种猜测,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看来这白姑娘是敢做不敢当啊,怕是早就不是黄花大闺女了?” “没想到啊,这白姑娘堂堂镇国将军府的孙女,竟然这般不知检点?” “她不是太子妃吗?太子三年前就失踪了,那时他们还未成婚,她这婚前失贞,也不知是同何人?” “怕是与这三皇子早就暗通款曲了罢?如此淫娃荡妇,真该抓去浸猪笼!” 众人明目张胆的言论,陆陆续续落到几人耳中。 白冰婧一张脸是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她气得直跺脚:“宇哥哥,你看嘛?这帮人如此这般羞辱我,您快找人拿下他们,撕烂他们的嘴!” 夏慕宇此时却顾不上她。 因为黎疏疏这会儿,已经不愿意再与他们纠缠了,她拉上莲儿,转身就招了一辆路过的马车,正欲抬脚上车…… 夏慕宇不解,忙上前阻止:“王妃这是要作甚?” 第73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14 黎疏疏此时倒是相当飒气 她瞅了瞅夏慕宇,又瞅了瞅白冰婧,道:“既然殿下已有了心仪的红颜知己,想必就不缺弱女子我一个了。 况且,刚刚我也能感觉出殿下对我的不信任,我还是自己识趣些,回侯府。 聘礼什么的,我会让父亲母亲尽早清点了,给殿下退回来。 还望殿下尽快上达圣听,判我们悔婚也好,和离也罢?” 夏慕宇:…… 就要上前阻拦。 白冰婧面上一喜,也顾不得脸面,只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殿下,您看,她都愿意主动退婚了,您还……” 夏慕宇瞪了她一眼,有了些不耐烦的表情,他甩开她纠缠着的胳膊,朝她低吼了一句“闭嘴!” 转而又对着黎疏疏露出笑脸,“疏疏,你错了,本宫自然是信你的,你大可不必……” 这会儿,父皇病重,太子失踪,正是他需要维护好名声和风评的紧要时刻,他绝不允许出现什么大的变动,或是纰漏! 况且,不知为何,原来他也觉着黎疏疏美,是难得一见的大家闺秀,端庄美人,只是,美则美矣,却少了一些风情。 所以,在碰到白冰婧的百般主动和勾引之后,再加之有她的家世做保,他才会情不自禁地失了分寸…… 可,这会儿,再见到黎疏疏,却又觉着她好似不一样了。 虽然,她今日着的是男装,亦未施脂粉,却不知为何,脸上身上无一处不透着风情,竟让他总是挪不开眼。 与之相比,旁边的白冰婧看着,倒是有些俗气和碍眼了。 夏慕宇骨子里本就有些好色,只不过平日里因着还要肖想那位置,所以明面上并不敢做得太过。 可这黎疏疏是他明媒正娶的皇子妃啊,那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办了她,也是人之常情? 思及此,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现在放她走了的。 “呃”他这么一说,倒是在黎疏疏的预料范围之外,“这……,不好?” 怕,黎疏疏倒是不怕的,重生一世,她有了自己不为人知的小本领,应该暂时是可以应付的。 只不过……,如果这回跟着进去了皇子府,她往后,再该找何理由脱身? 是个问题! 谁知那夏慕宇,见她犹豫,这会儿却是不管不顾地,就给莲儿使了个眼色。 莲儿一时也搞不明白自家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从她的认知里,她觉得三皇子既然这种情况下都愿意相信自家小姐,还是值得托付的。 又想到自家老爷夫人,要是知道小姐回来了,还得到了三皇子的信任和热烈欢迎,该有多高兴? 相反,要是她们这会儿打道回府,再让他们来给小姐退婚,又该有多伤心? 莲儿毕竟见识浅,一想明白这些,就只得扶着黎疏疏道:“小姐,要不?我们先听殿下的,进去歇着? 莲儿……,也还想收拾些细软。 其他的,等殿下与老爷夫人联系上了,再细细商量?” “对对,本宫现在就派人去侯府请岳父岳母过来。”夏慕宇连忙在一旁帮腔,又差了下人,小跑着去侯府通报去了。 黎疏疏被她们这么一番热情逢迎,一时就有些半推半就地,先跨进了三皇子府。 气得白冰婧在旁边欲哭无泪!还欲再说什么。 “婧儿,你要是没什么事,要不就先回? 今日本宫事忙,怕是没什么空陪你了,过几日,本宫再来看你。”夏慕宇进府前,还不忘打发了白冰婧,不让她跟去府里捣乱。 快到晚膳时分,侯爷和夫人就被接来了三皇子府。 两人见到黎疏疏好生生站在面前,激动得老泪纵横,与她抱头痛哭。 夏慕宇无比热情地留侯爷夫妇与他一起用了晚膳,并挽留他们:好不容易与女儿重聚,要不,晚上就先别奔波回去了,暂且在三皇子府住下? 黎疏疏有些诧异地看向夏慕宇:他何时变得这么殷勤? 记得前世,虽然他同样求娶了自己,但也只是明面上对侯府表示尊重,私下里,对她的父母,也是没多少好脸色的? 用膳期间,几次黎疏疏都想要与父母提出与三皇子和离之事,可都被夏慕宇巧妙打断了,一想到父母好不容易与她重聚,就又要面对她们和离的打击,黎疏疏又有些不忍心。 心道,罢了,要不明日,让他们先缓缓,明日,定然要提了,不能再拖。 就寝的时候,夏慕宇喜滋滋地将黎疏疏安排在了他们大婚那时准备的婚房里。 自己也打算沐浴更衣,与黎疏疏一起。 可黎疏疏是断然不可能让他得逞的。 一想到上辈子的遭遇,她就糟心,反胃,恨不得立时将他阉割。 还会跟他洞房?门都没有。 “我今日凑巧葵水来了,要不殿下还是先去偏殿歇着?”黎疏疏挡在门前,只跟他说了这么一句,就“嘭”的一声带上了门。 “你?!……”夏慕宇被她这态度气得不轻。 不过他忍着没发火,毕竟,现在是她想和离,而他不愿意,只得暂且忍着! 他想着慢工出细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人家越是磨着他,他竟然越是被磨出了耐性,可见这人性本就…… “那……,疏疏你就先好生休息着,本宫不急……”他佯装大度地一番表态,转身却偷偷穿着黑色斗篷出了王府。 来到平日与白冰婧幽会的老地方后,如他所料,白冰婧果然还在痴痴地等着他。 白冰婧此时穿着无比轻薄的丝质寝衣。 夏日的天里,着实也有些热,寝衣本是呈一条贴身裙子形状,但这条裙,却相当短,直露出白腻的大腿根,甚至,稍稍移动,那再往上的风景也能若隐若现…… 当得是相当勾人了! 见到夏慕宇过来,白冰婧一个媚笑,一个急奔,就撞至他怀中,娇嗲着声道:“殿下,您果然还是来了,婧儿就知道,您心里还是有我的。” “可不?”夏慕宇此时,也有些急不可耐,他一个埋头,就啃上了怀中之人…… 不知是何原因,自从今日再见到黎疏疏,他就浑身上下一直有一种原始的冲动在蠢蠢欲动,他之前极力掩藏,但到了白冰婧面前,他却是再也不必藏了。 他在她身上尽情驰骋,脑子里肖想的,却一直是黎疏疏那张莹白无暇的脸…… 白冰婧被她折腾到不行,连连哭着求饶:“殿下……,殿下……” 甚至到了最后时刻,他嘴里脱口而出的呼喊,竟然成了“疏疏……” 白冰婧:…… 一个翻身,将他踢下了床,开始呜呜呜地撒泼…… 毕竟,她本也是地位尊贵的女子,并不是那青楼或是其他地方来的,在家里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长大来着。 何时受过此等屈辱? 夏慕宇跌下床来,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犯了多大的过失! 这这这……,也是得罪不起的祖宗! 他赶忙安抚,“婧儿,对不住,我不是……,许是今日事多太忙乱了,我……” …… 打发了夏慕宇后,黎疏疏又打发莲儿去睡了,她自己拴好门,脱了外衫就躺去了床上。 毕竟是皇子府,新床很是阔大柔软,估计躺个五、六个她都不成问题,可惜她这会儿心中有事,就只能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哪怕身体已极度乏累了,昨夜也没休息好,可还就是睡不着。 难熬的一夜…… 在接近黎明时分,黎疏疏终于强迫自己正准备浅浅入睡了。 窗户处,却传来轻微的动静,黎疏疏吓得浑身一紧:不会是夏慕宇仍不死心? 她翻转过身子,黑暗中,瞪着双眼,死死盯着那窗棱处。 不一会儿,窗子被轻轻掀起,很快一个高挑的身影轻轻跃过窗棱,跳将了进来,落地竟无一丝声响。 趁他转身之际,就着月光,黎疏疏看清来人脸上熟悉的面具后,一颗心落了地! 她再次闭上了眸子,心里却在窃喜, 他,果然,还是追来了! 第74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15 看来,自己这几天在山寨里的所作所为,并非没有对他造成影响嘛。 黎疏疏在心里暗笑。 她佯装睡得安详,柳眉轻蹙,美眸紧闭,卷翘的睫毛如浓雾般盖在下眼睑,小巧的鼻子,粉嫩润泽的樱唇上,一个细小的伤口,显得她尤为楚楚可怜。 夏慕焱久久伫立在床边,就着月光凝视着她的脸,失了神。 今日看着她上马车,马车沿着山路蜿蜒而下,逐渐消失在他眼中时。 他好似心里某一处失了一块,又好似被什么揪住了一般,生疼。 他好像立时就后悔了! 但他一直还强忍着,硬逼着自己克制住了去拦马车,将她拉回来的冲动。 直到黄昏时分,阿厉驾着空车回来,他才知道,她是真的离开了。 阿厉跟他禀报了她的去向。 他告诉他,她直接去了三皇子府。 三皇子并未怀疑她嫌弃她,而是热情地将她请进了门。 而后,他好像不受控制地,彻底疯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突然发现,只要一想到她会与夏慕宇卿卿我我,她会在夏慕宇身下承欢,成为夏慕宇真正的女人,他就嫉妒得发狂! 他后悔了,一刻也等不及地想要去阻止她,想要将她抢回来! “不,夏慕宇那么花心,那么坏,根本就配不上她! 她若真的成为了他的女人,迟早会被夏慕宇给害死的! 孤必须去救她出火海!”他给自己做各种心理暗示,他并不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也不是因为自己强烈的占有欲,而纯粹是为了她的安危考虑。 一想到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突然心情舒展了些许,他立时翻身上马。 他的马是一匹纯白色的良驹,名曰追风,可日行千里。 当年他还是太子时,是他父皇所赠。 那时,他中了毒跌下山崖,什么都没留下,只有追风,顺着他的气味,寻了过来。 他醒来后,就一直将它将养在山寨里,平日出去时,倒是很少骑的,他怕被人认出来。 “殿下,您要去哪?”冷七急忙追问。 “走,回京都!”他答得果断。 言罢,双腿一夹马腹,追风好似懂得主人的心思似的,瞬间朝着京都方向狂奔开来。 “殿下,等等我!”冷七得了旨意,心下一喜:殿下终于想开了,愿意回京都继承皇位了? 赶忙也骑上一骑,追着他而去。 夏慕焱在黎疏疏床前伫立良久,像是要站立成一座雕像。 一颗毛躁了一整日的心,在看到阔大喜床上,那一团小小的身影时,终是平静下来一些。 脑子里还是思绪万千。 还好,他们还未圆房。 至少,他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那就暂且当作他们还什么都没发生。 但今夜没有发生,不代表明夜不会发生,即使明夜也不发生,却不代表夏慕焱永远都不会来黎疏疏的房中。 同样身为男人,一向自视足够冷静自制的他自己,对着黎疏疏都情难自已,他不相信夏慕宇的为人,更不相信他的定力。 不行,他得加快动作,刻不容缓! 眼看着快要天亮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才不得不恋恋不舍地离开。 他要去左相府,通过左相,再名正言顺地回到前朝,回皇宫,继承父皇大统! 那个皇位,他小时兴致寥寥,后来经过父皇的悉心教导,他也曾真心想过要做出一番贡献。 再后来,他被那些人谋害,毁了容貌,差点失了性命,从此,心灰意冷,除了复仇,他再也没想过要回去。 可这次,他却无比着急地,想要回去。 回到本应属于他的位置上,将那些曾经欺辱过他的人,全都踩于足下,将他想要的,全都拿过来! 左相早起出恭之时,看到院中立着的高大清贵背影,好似有一些眼熟。 他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 夏慕宇适时转过了身来,面具早已被他取下,还特意换了一套华贵一些的服饰。 左相惊得张大了嘴,又伸手“啪啪”拍了两下自己的脸,怕是自己又做梦了。 太子夏慕焱本就是他的得意门生,当年太子出事之时,他可是为之伤心难过、可惜了很久。 “老师,好久不见。”夏慕焱缓缓开口,言语间不乏学生的谦逊和上位者的威严之气。 “太子,您怎算舍得回来了,老臣还以为……”左相老泪纵横,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再次见到自己这个得意门生。 “是,孤回来了!”夏慕焱无比确定道 …… 黎疏疏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昨夜,本来提心吊胆,辗转反侧的她,不知为何,在知道夏慕焱来了之后,反倒是心安理得地睡死了过去,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许是,那人实在站得太久了; 许是她实在太困了。 她这么安慰自己。 一觉起来后,她心情大好,也终于改了主意。 本来她是准备今日一早,就跟父母和三皇子摊牌,坚决和离,然后,不管他们同意不同意,她都要离开三皇子府,回侯府,或者如果父母亲不肯原谅自己,那她就自己暂时找个落脚点另住的。 可,夏慕焱既然追来了,那她就反倒不着急了! 她改主意了! 不是当时你坚决赶我走的吗? 不是你让我回三皇子府的吗? 不是你觉得我和夏慕宇是相亲相爱,琴瑟和鸣的吗? 现在还追来干什么呢? 人要脸树要皮,我黎疏疏可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你让我滚,我滚了。 你让我回来,对不起,我滚远了! 她决定心安理得地先享受一段时间夏慕宇的殷勤供养再说。 对不起?谁叫夏慕宇上辈子欠她的呢? 她要看看夏慕焱那木头疙瘩,到底能不能承受来自自己皇弟和自己的刺激和挑衅? 她要让他为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悔青肠子! 她且还要看,他到底会为了自己,做些什么呢? 她暂时还不知道,自己在对方心中,到底轻重几许。 若是侥幸,真如她期盼的那样,那倒不失为一件一箭双雕的好事! 第75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16 大夏国时隔许久,又难得地开了一次早朝。 自从皇帝病重,上早朝的日子,就变得十分稀少了。 国事平日里都由几位身居高位的肱骨重臣分工筛选后,只将一些重要的奏折,写好处理意见后,递至御书房,看皇帝身体状况,来酌情批复。 这日,是难得的一次陛下亲临朝堂 据说,他今日早起自感身子舒泰了一些,也许久未见各位朝臣了,就主动要求来上早朝了。 皇帝难得来一次早朝,臣子们自然是卯足了劲,要将平日里堆积的重要事宜,当场上达天听,请圣上当即裁决。 今日,朝臣们讨论最多的,还是改立太子之事。 右相道:“毕竟太子夏慕焱,已失踪三年有余,皇帝陛下如今又身体抱恙,为防不测,国事不稳,还是建议陛下早日改立太子为好。” 很多人附议。 还有人直接提议,说是三皇子夏慕宇素有仁爱贤明之名,在百姓和朝堂都有不俗的口碑,建议直接改立三皇子为太子。 皇帝端坐龙椅,面容憔悴,却耐心地睥睨着殿中众人,不置一言。 直到所有人都发完言了,他才咳嗽两声,缓缓开口:“咳咳,众爱卿都是这么想的吗?都想让朕改立三皇子为太子?” “是”殿中大部分众人,竟然异口同声回答。 夏慕宇此时也立于殿中,面带微笑地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恭维的目光。 他感觉这回,他当太子的计划,应该是板上钉钉了。 不由得胸腔一阵激荡,一闭眼,彷佛就看到那上方的龙椅正在向他招手…… “臣不敢苟同!”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一道洪亮稳重的声音,打破了殿中的平衡。 只见左相从队列中,行至殿中央,对着皇帝一拜,道:“微臣始终认为,太子夏慕焱,才是具有经世治国之才的皇子,是胸怀天下,不可多得的储君。 他既没犯任何错误,亦没有人确认他的死讯,何以要另立?” 对他的一番言论,朝臣中一些正直,无私,真正关心国计民生的大臣,倒是颔首认可,只是:“太子是难得的储君,这点毋庸置疑。 只是可惜,太子已失踪良久,如今既不知他是死是活,再给他保留着位置,怕也是不妥啊,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 “谁说不知孤是死是活?”话毕,夏慕焱一袭墨色斗篷,帽檐遮脸,款款朝大殿走来,行至殿中,他将墨色斗篷的一掀,露出那张风华绝代的脸…… “孤这不是活得好好的?” 他好似比三年前更高了,更魁梧强壮了,也更气势威严了! “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殿中众人皆有被惊到,绝大多数都未肖想过此等场景,只得赶紧跪下行礼。 唯有几人面部表情不同: 皇帝和左相,摸着下巴上的花白胡子,微笑着连连点头,一脸欣慰; 夏慕宇和白将军(白冰婧的父亲),显然未料到夏慕焱还会回朝堂,甚至是毫发无损,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朝堂,皆是被惊得不行。 尤其是夏慕宇,就跟见了鬼似的,吓得浑身一震,感觉到一阵儿肝疼! “怎的?孤三年前打猎,在山上偶遇得道高僧,高僧见孤灵根非凡,遂留孤多讲了几日佛法,下了几盘棋,就这么点时日,你们就这么不耐了,竟急着要换储君?” “原来如此吗?”朝臣们闻得太子有此奇遇,自是议论纷纷。 山中几日,人间几年,众人皆知这是仙界与凡间才有的区别啊,他都能与仙人对弈了,自当是命中注定的下一任天子! 夏慕焱好似本就知道夏慕宇此时的心中忐忑似的,忽然调转头,一双眸子直视着他:“三弟,扰了你的好事,抱歉!” 夏慕宇这会儿,内心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是不敢表露分毫,他自小就有些怕太子,毕竟,太子与他相比,各方面强太多了,若单凭个人实力,简直是全方面碾压他! 不过,好在,她有母妃支持,如今,他还有了白府的支持! 而太子,却没有。 他如今除了病重父皇那点可怜的执念,也无甚别的有力背景了! 一想到这,夏慕宇就又有了一些底气,他挺直了一些腰背,道:“不妨事,皇兄能有这般际遇,倒是运气不错!” “承让。”夏慕焱一抱拳,在皇帝的招手示意下,就行至了皇帝身侧,站在龙椅背后。 皇帝拉过夏慕焱的手:“太好了,朕的焱儿回来了,朕就放心了!” 然后,他对着殿中众人宣布:“既然如今已然太子平安无恙地回来,那改立太子之事,众位爱卿无需再提。 朕近日身体不适,接下来所有朝政都交由太子打理,各位爱卿见太子当如见朕,对太子所做的任何决定,只需执行不必多问,且都明白?” “臣等明白!”众人表情各异,却也只能纷纷行礼。 “既明白,那今日就到这里,退朝罢!”皇帝道。 “是”,众人恭敬着退了出去! 此次早朝,也算是为夏慕焱的复出,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但情况并不乐观。 经过左相连夜周旋,联系一些真正忠君爱国的臣子,和一些以往本就拥护太子的臣子,自是同意继续坚定地站在太子这边。 但毕竟夏慕焱离开朝堂已然三年有余,再加之皇贵妃母族和夏慕宇这些年在朝中的精心布局,且他们现在又有了白府的支持。 如今的朝中,分别支持太子和三皇子的臣子势力,竟然不分伯仲。 虽然老皇帝还在位,暂时可以压制一二,但皇贵妃这些年逐渐势大,嚣张与明目张胆程度,与三年前相比,早已今时不同往日。 也是重新回到朝堂后,夏慕焱才知晓,自己其他的兄弟,除了夏慕宇之外,不是被流放边关,就是被以各种罪名打压、消除殆尽…… “岂有此理!”听完汇报,夏慕焱捏紧袖底的拳头:从前,他身中剧毒,自身难保,自是不愿再理朝中这些腌臜,他还期盼着父皇能从他的其他皇弟中挑选贤能之士来即位,只要不是夏慕宇就行。 却没成想,那帮人竟已嚣张狠毒到如此程度! 这样一来,那皇位,他不争也得争了,总不能真便宜了那夏慕宇去?! 况且,本来就该是他的。 不过,他心知,自己接下来还有几场硬仗要打。 如果不是为了疏儿,他即使回朝,也可能不会这么着急,会谋划得更为精心些。 当时左相也曾友善地提醒过他:要不要趁着现在他在暗,敌在明,先不着急现身,再多多谋划一番,徐徐图之。 但他拒绝了。 他可以等,但疏儿等不得。 他心知,若想彻底救疏儿出夏慕宇身边,仅凭他一个山大王的身份,是完全不够的。 他必须尽快拿回自己太子的身份,甚至,若是父皇故去,帝王的身份也只能是他的。 为了疏儿,即使计划不够完美,他也决定要立即回朝,坐回自己的太子之位。 徐徐图之,他是万万等不及的。 第76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17 养心殿内,皇帝拉着夏慕焱的手,反复打量着他。 “朕不是做梦?朕的焱儿真的愿意回来了?”他依然不敢相信自己,只觉着是自己近日身体不适,病出幻觉来了,“那夜,朕苦苦哀求,焱儿还是不肯同意回宫来着?” “父皇,那时,是儿臣不孝。 儿臣身中剧毒,自感将不久于人世,怕父皇听到伤心,这才不敢回来,也不敢告知父皇”夏慕焱双膝跪于皇帝床前,拿起皇帝形容枯槁的手背,去蹭自己的脸。 “幸好,儿臣挺过来了。近日儿臣突有奇遇,竟得高人帮儿臣解了奇毒,儿臣这才想着迫不及待地回来为父皇分忧。” “哦?是哪些歹人要谋害朕的皇儿?告诉朕,朕来罚他们,咳咳咳咳。”老皇帝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他想起身,无奈身子骨着实病得厉害。 “父皇,不用!”夏慕焱连忙为皇帝拍背,父皇如今病得这样重,实在不应该让他再为自己费心。 “既然儿臣如今回来了,就让儿臣自己来处理好这一切!父皇知道,儿臣有这个能力。”夏慕焱眼中闪过狠厉,“只求父皇好生保养身体才好!” 皇帝点头,平生难得的霸气了一回“焱儿有什么想做的,尽管放开了手脚去做,出了什么事,都有父皇替你兜着!” 这几年皇贵妃她们的所作所为,皇帝并非毫无察觉,他平素是有些软弱,但一想到她们对他的皇儿们做出那么多的坏事,他就心内有愧。 只可惜,之前他觉着自己命不久矣,也不忍江山后继无人,虽然知道她们的一些小动作,但只要夏慕宇明面上大差不差,他还是忍了。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太子回来了,那么,他大可以名正言顺地将他扶上皇位。 “好!”夏慕焱郑重点头,脑中各种计划纷至沓来 …… 三皇子夏慕宇从早朝归来,心绪一直不宁。 又担心黎疏疏再次跟他提和离之事,就只得躲着她:太子都还朝了,他更是不可能在这节骨眼上闹合理,引朝堂之人笑话。 黎疏疏知他心里所想,既然昨日当场没有放她走,这会儿必是没那么容易放她出府的。 也就干脆佯装忘了昨日之事。 将父母好生一番安慰后,打发她们回了侯府。 自己则带着莲儿,在三皇子府里,暂且安定了下来。 但她还是不放心夏慕宇的,她不是没瞧见昨日夏慕宇看她的眼神,是那种粘腻的,像大灰狼看到了小白兔似的兴奋。 虽然她为了刺激夏慕焱,选择暂时留在了夏慕宇身边,但并不代表她就要拿自己的清白来赌。 虽然她如今以月事之由,暂时挡住了夏慕宇,但过了这几日呢? 万一哪天他突然兽性大发,甚至都不管她月事在身之说了呢? 若真是那样,她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怕是真要被他吃干抹净了才罢休…… 思及此,她抬腕翻了翻只有自己可见的手表,她记得那里面有一个名叫“不举丸”的道具,之前,她懵懵懂懂的,一直也没想明白这玩意儿能用来干啥? 甚至一开始都不明白“不举”是啥意思,直到她仔细看了说明书,大致理解了意思之后,她又有疑问了,这玩意儿怎么帮她生子上位? 这会儿,她却是突然想明白它的妙用来。 她毫不犹豫地在那菜单上点了几下…… 那边夏慕宇,正心思烦躁地与一般幕僚们想着对付太子的对策。 突然身子不受控的抖了一下,也就一下,他好像感觉自己有些不同了。 但他扭扭脖子,伸伸胳膊,又实在感觉不出是哪里的不同,也就只得作罢。 “殿下,为今之计,我们与太子的势力几乎旗鼓相当,区别的关键就在于白将军及他手里的十万大军愿意效忠于谁,目前来看,他们自是向着殿下的。 只是,这太子回朝了,他与白将军之女本就有着婚约。 这往后,不知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呢?” “那必须是不可能的”夏慕宇一脸自信:白冰婧跟着他的时日不短了,只要一想到她在自己面前各种不顾体面的浪荡模样,他就觉得她应该是爱惨了自己的,是断不可能再回头去找太子的。 况且,即使她愿意回头,太子还会要她? 那夏慕焱,他还是相当了解的,洁癖不是一般的严重。 一般女人都近不了他身,何况是白冰婧这种跟过别人的女人,他怎么可能再要? 复又想到,前一夜他和白冰婧的不欢而散。 这些年,因他以为夏慕焱已死,朝中无人能再与他抗衡,心里自是嚣张得瑟了一些。 对白冰婧的态度亦不如之前那般百般讨好恩宠,尤其是昨夜,竟然当着她的面,喊了别人的名字…… 自己着实过分了些。 但白冰婧那女人也太胡搅蛮缠了,他都给她道歉说明了,她却还不依不挠! 他一气之下,就将她晾在那里,自己先回来了。 看来,这几日,还得找机会,好好再去安抚一下白冰婧。 他心里打着算盘:不然,今晚再去好好抚慰她一下好了 …… 皇贵妃在钟粹宫里,听到了今日早朝之事,气得摔坏了一地的杯盏茶盘。 “这皇帝老儿,黄土都埋到脖子根了,还不消停?” “太子?哼,那蠢货,都已经被本宫的毒药毒了十几年了,身体怕早已形同枯槁,还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她叫上一众宫女嬷嬷太监,气势汹汹地就来了养心殿。 “皇上……”皇贵妃未见其人,先问其声地进了养心殿。 待看到跪在床侧的夏慕焱时,她愣了愣。 不是中毒变异了吗?何以看起来,仍是如此身躯凛凛,气色非凡? 她记得当年她花了重金得到那毒药时,是相当兴奋的,不管是失去子嗣的功能,还是容貌变异的功能,还是多年后再发作的功能。 所有的功能,都正合她意。 夏慕焱闻声站了起来,他身高九尺,站在皇贵妃面前,犹如一座小山,皇贵妃霎时就失了气焰。 “母妃,好久不见!”夏慕焱朝她阴鸷一笑,打着招呼。 皇贵妃只感觉浑身一冷,彻骨冰凉。 第77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18 但皇贵妃这会儿并不打算与夏慕焱掰扯。 在她心里,夏慕焱暂时还不值一提,毕竟陛下还在世呢。 “陛下,您糊涂啊!”皇贵妃捏个帕子,胳膊一挥,就扑倒在皇帝床前。 皇帝见此,眉毛微微皱了皱:这几日,他病得这样重,她也不曾来看他,今儿倒是稀奇了! “皇上,您怎的这么糊涂啊!太子虽然今日还朝,您怎的就将所有的朝政这么快放心交给他呢?”皇贵妃边说着,还边用帕子抹了抹自己并不湿润的眼眶,让她看起来好似真心为皇帝着急。 “太子毕竟离开朝堂三年之久,这刚一回来,许多事宜自然是理不清头绪,当不知从何下手才是,怎可一下子全权交给他来处理?” “况且,这些年,宇儿为了您,在前朝与那般臣子们极力斡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这么做不是寒了他的心? 臣妾知您现在身体抱恙,处理朝政吃力,既然您想找人代为打理,也不必只找太子一人啊,您莫不是忘了,您还有一个儿子,夏慕宇呢? 您大可以将朝政一分为二,让他们俩分工合作, 这样,一来可以减轻太子的工作负担,另一方面,也能让能让宇儿学习学习为政之道,以备不时之需啊,皇上。” “孤并不怕辛苦,也没什么不时之需,就不劳母妃费心了。” 皇贵妃说了一大通自己来的路上反复思量的官话,却谁知,皇帝只静静地耐心听着,不置一言。 反倒是夏慕焱轻飘飘的一句,四两拨千斤地就给她打发了? 不,就这么算了,回钟粹宫? 她是断然不可能接受的。 “住嘴!”她朝太子嘶吼一句,她以为太子还是三年前那个略微有些傻,很好骗,心思单纯得任她捏圆搓扁的傻大个,所以,内心深处,她并不怕他。 殊不知,经历一番生死,夏慕焱早已不再是曾经的夏慕焱。 况且,他曾经也并不是真的傻,百分之几十的傻,也不过是他伪装的而已,只不过,三年前,他还是错估了人心,错估了她们的狠毒。 “本宫与皇上说话,哪轮得到你一个晚辈插嘴?”皇贵妃此时气焰还是相当嚣张的。 若是往日,皇帝可能会怕了她的胡搅蛮缠,快快速速地应了她的述求,将她赶紧打发了去。 但今日,太子在他身侧,不知怎的,他突然觉得更有了一些底气。 他并不着急打发她,也不回应她,只像看戏似的,看着她的倾情表演。 皇贵妃又唱了一会儿独角戏,发现皇帝并未准备搭理她的意思,自个儿觉着没趣地慢慢止住了抽泣。 夏慕焱与皇帝对视一眼,面露不耐之色。 突然,他就对外宣了一声:“来人,皇贵妃顶撞皇上,罚禁足钟粹宫三个月,期间不得接见任何人,无诏不得出!” 闻言,很快就有两个小太监领命过来拖拽。 皇贵妃这才一惊,她当然不会就此认命“大胆,你算什么东西,陛下还在呢,你竟敢如此对待你的长辈,还有没有王法了?陛下,陛下,您说说话啊,您看太子,他是怎么对臣妾的?” 皇帝看了一通她的表演,本来身子有些困乏,正准备闭眼假寐来着。 却被她给硬生生叫醒了,他抬手佯装揉了揉自己的眼,打量了一下皇贵妃,又看了看太子,决定和稀泥,““皇贵妃多虑了,焱儿三年前本就已经开始帮朕打理朝政了,并无任何不妥。 爱妃啊,太子这刚回朝,我们做长辈的,还是应该多给他一些支持和鼓励,是不?万不可一来就拆他的台,那他还怎么成长成熟嘛,你说对不对?” 皇贵妃:…… 在她不可思议的表情中,被拖拽去了钟粹宫,关了禁闭。 这种待遇,她是好多年都没有享受过了! 钟粹宫中的杯碗、瓷瓶,花草树木,自是又折损了不少! ………… 暂时处理了皇贵妃后,夏慕焱迫不及待地进行下一步:举办阖宫家宴。 因着太子已多年不在宫中,这乍然回宫,召集皇宫内外家人亲眷聚一聚,联络一下感情,倒也是说得通的。 只不过来三皇子府通传之人的口谕却是有一些奇怪,特意强调了要带上家眷。 三皇子刚大婚,明面上既没有子嗣又无妾氏,那唯一的家眷,当然就只有前日刚刚失踪归来的三皇子妃黎疏疏了。 得到消息的黎疏疏,心里不是没有微微诧异的。 她听闻院子里的人讨论,说失踪三年多的太子,今日突然还朝了,她当时心下稍安:夏慕焱总算没有让她失望。 她隐隐有过期盼,他走上高位后,会不会想起她来? 她知道,太子离朝三年多,定然有许多事许多人等着他去处理,她做好了等的准备。 却没成想,他的动作这么快的? 黎疏疏让莲儿从她的嫁妆里,挑了几套衣衫出来——侯府虽然清贵,但对于这唯一的嫡女,他们却很是舍得,所有嫁妆,都是按照能给的最高规格来准备,嫁妆里的新衣,自然也质地上陈,价值不菲。 黎疏疏挑了一套天青色云纹纱裙,让莲儿给她梳了象征已婚妇女的凌云髻,其上点缀碧的玉簪子和珍珠步摇,行走之间步步生莲,给人一种飘飘欲仙似的淡漠疏离之感。 晚膳前夕,夏慕宇来接她,看清她的装束时,整个人为之微微一怔;昨日她着男装时,就已经很是吸引他了,他以为自己之所以当时拔不开眼,只不过是想图个新鲜,没成想,今日她换成了女装,却比之更美,更勾人了。 他突然感觉有她站在自己身侧,自己都显得更为高大英俊,倍儿有面子了。 他喜滋滋跑去她跟前,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她的俏脸,殷勤地伸出胳膊,想让她搭着,引她一同前往马车就坐,黎疏疏却仿似未见,只搭着莲儿的手,微笑着往那马车行去。 剩夏慕宇一人在那尴尬了一瞬,又自嘲地笑笑,然后屁颠屁颠地跟着上了马车,往皇宫方向而去。 第78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19 马车来到皇宫门口,夏慕宇先跳下车,又连忙殷勤地来扶黎疏疏。 都到了这儿了,黎疏疏自然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她强忍着腹中翻江倒海的厌恶,伸出葱白似的芊芊素手,搭在了夏慕宇的腕上,轻轻巧巧地下了马车。 然后夏慕宇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自然而然地伸出一只胳膊,揽在了她的侧腰,一同往宴会大殿而去。 夏慕焱离开宫中太久,在宫中没有太多信得过的人,只有冷七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后来,他又让冷七飞鸽传书,将阿厉叫了过来。 至于山上其他的兄弟,他还暂时没想好他们的去处,他心知,他们并非适应朝堂之人。 在他根基未稳之前,让他们继续留在青龙寨,是最合适的安排。 所以,他让阿厉传他旨意,将寨中事务悉数秘密托付给可靠的兄弟处理后,就暂且从那边脱离了出来。 寨中众人,并不知道他就是当朝太子。 冷七和阿厉被安排专门来宫门口接应三皇子的马车。 当他们看到从马车上下来,身着女装的黎疏疏时,互相对视一眼,露出了极为惊异的神情:原来李舒竟是女子?还长得那么美啊? 难怪当时殿下不让她跟他们住一屋呢。 怕是殿下早就知道真相了? 思及此,阿厉甚至都有一种想要上去与她攀谈的冲动,一只脚伸出去,被冷七立马拉了回来。 “三皇子,皇子妃,请!”他们指了指宴会厅的方向,前面亦有小太监和宫女带路,待黎疏疏微笑挽着三皇子的手行至他们前面后,方在后方小心翼翼地跟着。 两人这才明白,为何太子殿下执意专门要指派他俩来迎接三皇子了。 这哪是迎接三皇子啊,这明明是为了迎接三皇子妃啊?! 席间,一行人各有心思,谈笑晏晏。 夏慕焱端坐于上位,心思自然完全不在宴会之上,而是目光灼灼地始终看向夏慕宇和黎疏疏方向。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着女装,之前,她不是男装就是寝衣。 原来,作女子打扮的她,竟是如此惊艳 !一颦一笑无不牵引着他的目光。 之前他在脑海中也偷偷肖想过她着女装的模样,却是不及现在的她半分。 只可惜……,看着她那扮作妇人的发髻,以及坐在她身侧之人,他禁不住地,眸子冷了又冷。 黎疏疏自然也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但她佯装不觉,只羞怯又恭敬地享受着夏慕宇的殷勤伺候。 夏慕宇自然也是感受到自己皇兄的打量的,他只当自己这个皇兄是嫉妒自己娶到如此如花美眷,一面暗地里自鸣得意着,一面表现上就更放浪形骸了些。 他为她夹菜斟酒,时不时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逗得她捏着帕子羞笑个不停。 一只手还不老实地揽在她的纤腰上,不曾离开片刻。 甚至,偶尔两人谈得开心了,那大掌还在她侧腰上轻轻上下摩挲着。 黎疏疏心下一阵恶心,但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应付着。 夏慕焱冷冷地旁观着这一切,心中好似着了火,袖中骨节分明的拳头,早已捏得铁紧。 待到宴会结束,夏慕宇搂着黎疏疏准备离开时,一名皇贵妃宫中的侍女突然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皇贵妃娘娘瞧着三皇子妃甚是喜爱,邀请三皇子妃前往钟粹宫一聚,还请随行。”那宫女恭敬地说道。 夏慕宇犹有疑问:“母妃?她怎么会?” 夏慕宇不是不知道,自己母妃向来不喜这黎疏疏,在她眼中,家世背景更为有利,更为巧舌如簧的白冰婧,甚合她的眼,怎会? “娘娘催得紧,具体原因,请恕奴婢未知,三皇子妃请随奴婢来……”那婢女不卑不亢,就往前带路了。 即是自己母妃的旨意,夏慕宇也没法,他本欲同去,却被旁的人拦住了:“男女有别,后宫深严,殿下请留步。” 黎疏疏:“殿下放心,妾身去见过母妃,如无甚要事,很快便回去了。” 夏慕宇只得眼看着黎疏疏跟着那宫女消失在他面前 …… 宫女领着黎疏疏在宫道上急急地走着,好像很是着急。 黎疏疏在后面跟着,越走越是感觉出奇怪来。 前世也来过皇宫的,虽然次数不多,但她依稀记得,去往钟粹宫的路,不是这个方向。 等察觉出不对劲来,她停住了脚步,“站住!” 她声音软糯,此时却也带着些许威严,“这并不是前往钟粹宫的路,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那宫女,果然就停住了脚步,却并不回答,只看向前方。 这时,从旁边暗黑的小道上行出一人。 宫女见了,连忙行礼:“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夏慕焱挥挥手:“今日你做得很好,有赏,退下罢。” “谢太子殿下。”那宫女连忙听命离开了。 “是你?”黎疏疏虽早有猜测,但真再见到夏慕焱,还是略略吃惊,“不是皇贵妃娘娘……” “是孤”夏慕焱身躯凛凛从暗处走来,仿若披星戴月,注视着她的眸子中仿似纳入万千星河。 “怎的,见到孤很是意外?”他又向前靠近几步 黎疏疏后退半步,恭敬地行礼:“妾身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夏慕焱忙欲伸手扶她起来,却被她着意躲了躲,只扶了一把空气。 黎疏疏起身后,又往后退了半步,与之隔开一些距离道:“不知殿下深夜叫妾身过来,有何要事?” 夏慕焱若有所失地抬手看了看自己的空手掌,“怎的?三皇子妃,才几日不见?就对孤如此生疏?” 黎疏疏眼神躲闪,仿似有些害怕,“太子殿下息怒,妾身如今已回三皇子府,是名正言顺的三皇子妃,男女有别,还是……,不太方便……” 夏慕焱见她这一副躲躲闪闪的害怕模样,顿觉心中一股躁意袭来,他索性跨走两步,直接站到了黎疏疏跟前,“慌什么?孤又不会吃了你!嗯?” 他居高临下地,在她耳边吹气,“在山寨时,孤竟不知,疏儿还有这么腼腆的一面?” 第79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20 黎疏疏被他这一问,一时面上更是慌乱。 她又连连后退几步,却不知,被道旁一棵粗壮的大树给挡住了退路。 夏慕焱当然不会就此放过她,他紧追而上,一手撑着树干,一手勾起她小巧的下巴:“孤后悔了!” 他沙哑着声音继续在她耳边吹气:“孤一见到你在夏慕宇身边巧笑倩兮的模样,就嫉妒得想杀人。” 他说:“孤错了,孤后悔了!回来好不好?” 他用嘴轻抵她的唇瓣,点了点,继续呢喃:“疏儿,从前,孤不懂。 但现在,孤懂了,也实在是悔,你回来孤的身边好不好?” 黎疏疏状似无奈:“殿下说笑了,如今妾身已嫁作人妇,有了家人和世俗的约束。 与在那山上时,无拘无束的豪放做派,自是不同了。 若无要事,还请殿下尽快放妾身回去。 三皇子要是知道了,怕是……,唔……” 她小嘴巴拉巴拉的,内里像藏着无数根绵软的针,虽不至于致命,却打在他心上,只觉着一刺一刺地生疼。 他眼中戾气满溢,不由分说地堵住了她的唇,企图将她那些扎心的话都堵回去! 一开始,他力气很大,攻击力十足,横冲直撞地,像要将她吞噬殆尽…… 黎疏疏在他面前,毫无抵抗之力,身子很快就软得不行,败下阵来。 后来,他却无师自通地,好似品尝出美味来,开始轻挑慢捻,细细品味…… 连带着黎疏疏也好似感觉出了一种涓涓细流,缠绵悱恻之感,她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去勾他的脖颈…… 可是,渐渐地,她好似清醒过来! 不对,他们这样不对! 她倏地眼睛睁大,使了极大力气,想要推开面前的铜墙铁壁,却是一丝也推不动,反倒被他箍住了双手,举于头顶,继续予取予夺…… 黎疏疏急得直落泪,呜呜呜地哭泣着。 良久,他总算放开了她,两额相抵“就这么不待见孤?夏慕宇就真那么好?嗯?” 黎疏疏:“他好不好妾身不知道。 妾身只知道,我们这样,要是被旁人抓住,是要被浸猪笼的……” 夏慕焱被她气笑了。 “孤倒是想看看,谁敢将孤浸猪笼?” 黎疏疏撇撇嘴:“您是太子殿下,自然是没人敢将您浸猪笼,可妾身就不一样了,妾身身份卑微,还有家人牵绊,委实不敢冒险,还望殿下……,放过妾身!” 闻言,他脸色转而铁青! 只见他一手拽过黎疏疏的皓腕“疏儿错了! 孤既已决定回宫,是断不可能再放你回夏慕宇身边的。 疏儿这么好,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孤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为好! 至于浸猪笼,除非有人敢将孤同你一起浸。 否则,疏儿大可放心,孤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一分一毫!” 黎疏疏:…… 她被夏慕焱扯着腕子,大力拉拽至了东宫的一处偏殿。 这处偏殿,是他下午就着人好生收拾出来了的。 时间紧任务重,内务府增派了好些人手,硬是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将它给收拾得妥妥贴贴了出来。 其布置装饰,甚至比之太子的正殿,也毫不逊色。 盛夏天气炎热,连殿中的冰鉴,都比别的殿中更为多了一些。 夏慕焱早上下朝,吩咐这些的时候,心内是带着隐隐期盼的,他那时嘴角一直带着笑,想象着即将与黎疏疏重聚的时光,一定会是美好的。 毕竟,在山中短短几日,虽然两人并未言明任何心迹,但他们一起经历了诸多。 他能感觉得出来,黎疏疏并不讨厌他,甚至,对他,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奇怪的关切之情。 不然,为什么见他毒发时,她会哭成那样,急着用那样的方式喂他吃药呢? 不然,为什么回三皇子府当晚,她并未与夏慕宇同房呢? 他并不相信夏慕宇的忍耐力,只有一种可能,是黎疏疏想了什么办法,故意支开了他。 一下午,他满脑子都是即将与她重聚的各种画面。 却没成想,没等来她的欢欣鼓舞,反倒等来了他们夫妇二人在宴席之上郎情妾意的表演。 他以为她或许还是在生他的气,是故意表现出来气他的。 亦或是因着身份地位,夏慕宇要挟着她配合而已? 但刚才,没了外人,只剩他俩后,她的害怕,她的躲闪,她隐隐的拒绝,却不像是作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疏疏种种不合情理,不在他预料之内的表现,让他心内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 狂躁不已! 第80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21 内心狂躁,表现出来的,就只能是不顾她言语中的拒绝,强拽过来东宫再说。 夏慕焱本身就比正常人生得高大许多,再加之山中三年打猎生涯的磨练,手掌自是比一般人要粗粝有力不少。 他牢牢拽住黎疏疏的一只皓腕,将她一路生拉硬拽至目的地 黎疏疏本就生得细皮嫩肉,哪经得住这种粗鲁对待? 她只觉着自己的手腕与他手掌所接触之处,皮肤被咯得相当难受,尤其是走了那么久后,腕子好似已经从肩颈被人生生扯了下来似的,不属于她自己了! 好不容易将她拽至殿中,他不做丝毫停留,直接带她来到寝殿。 他粗暴地将她扔到了床上,转而欺身而上,狠狠地啃在了她的脖颈、她的香肩、她勾魂夺魄的唇瓣…… 黎疏疏内心恐慌,大力地推拒着,却是无论如何也推不动。 她凭本能,想扭头躲闪他炙热的吻,却发现在他面前,这些都是无用功…… 她本就极力忍着的眼泪,瞬间就顺着眼尾滚了下来。 连她自己都很疑惑、迷茫: 她不是本来就要跟身前之人生孩子的吗? 如今,人家马上就要如了她的意。 她却为何觉着这般委屈?不愿意? 只要能达到目的,过程、态度如何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咬着唇,极力说服自己:既来之,则安之。 感受到她突然没了动静,狂躁中的夏慕焱好似恢复了一丝清明,他微微抬起头,发现她正闭着眼睛,泪如泉涌,他突地心就一抽…… 他动情去吻她的眼泪,咸咸涩涩的,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别哭”他说,“疏儿,对不起,求你别哭!” 不知为何,见到她哭,他心疼得厉害,莫名心悸:他是不是不知不觉中,将她推得离自己更远了? “孤错了,孤下次再不会再如此。”他哑着嗓子,低低声地哀求,艰难地从她身上起来。 她捂着胳膊,只无声流泪,并不答她。 夏慕焱掀开她的袖子瞧了瞧,胳膊红了很大一圈,他很是懊悔,“对不起,孤竟不知……”,他不知道面前女子,肌肤竟是这样娇嫩,竟跟水做似的。 若是早知如此,他肯定舍不得这般粗鲁对待,他肯定呵护都来不及。 黎疏疏只感觉自己的胳膊、脖颈像是被抹了辣椒油似的,火辣辣地疼。 她吃力地坐了起来,抬起愤怒的眸子,直视着他,质问道“殿下到底想怎样?那时妾身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逃婚,九死一生还逃了出去,不愿回来,是您非要赶妾身回来的。 这会儿也还没过几日,殿下又来玩儿这一出,又是为了什么? 如此反复欺负、逗弄一个弱女子,殿下觉得很有趣吗?” 黎疏疏边哭边问,夏慕焱更慌了,他从未面对如此场景,“不是的,疏儿,你误会了” 他坐于床沿,长臂一展,揽过她来,“孤本意并非如此,孤,不过是觉得那夏慕宇并非良配,既然孤现在回来了,有了足够的权力,孤想第一时间将你从他身边解救出来。” 黎疏疏从他怀中挣脱,泪眼朦胧地哽咽道:“他不是良配?那敢问谁是良配?是太子殿下您吗? 您可别忘了,是您亲自让人送妾身回去的!” 夏慕焱被她一番连连质问,慌得不行,可越慌他口舌却越笨,“非也,孤……” 黎疏疏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笨嘴笨舌的模样,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殿下不必再说了,若是殿下还念着往日山寨里的情分,还请殿下尽快放了妾身回去。 不然,弄得众人皆知,怕是有辱殿下声誉,那后果,妾身……,亦是万万担当不起的” “那绝无可能!”夏慕焱果断拒绝,他有自己的坚持。 “那日送疏儿回京都,实属孤考虑不周,抱歉。 但孤已经在尽力想办法补救了!”他急急道,“疏儿这几日就只需在东宫好生休息,其他事,无需忧心,自有孤来替你打算!” “今日不早了,疏儿早些休息,孤先走了。”看得出黎疏疏今日心情极为不佳,态度不善,夏慕焱怕她说出更绝情的话,不待她回答,便逃也似的走了。 只留下冷七,领着一支暗卫,在四周保护。 夏慕焱走后,黎疏疏一开始还思绪万千,可不多久,终是抵不住困意来袭,沉沉睡去。 她并不知道,夏慕焱去而复返,只是为了给她的手腕涂药——他还惦记着她因自己的粗蛮而发红的腕子、脖颈,和香肩。 涂完药后,他又在她床边伫立良久。 从前,他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怕自己会因为复仇而不小心伤到她,就只得将她赶走,推开。 如今,他后悔了,将她拐回身边,可她的态度,却让他又不知该怎么办了。 不过,他也有庆幸:至少她现在是在自己身边了。 只要她实实在在地留在了自己身边,其他事,可以慢慢来,他不着急! 回去后,他难得心安地,也睡了个好觉,他已经连着好几日,彻夜未眠了。 翌日。 夏慕焱召左相前来议事。 议事结束后,左相见他预言又止,便主动询问:“殿下是否还有什么事,需要微臣去办的?” 夏慕焱摩挲着玉扳指,思索片刻,终是开口:“老师,敢问若是师母生气了,您平日是如何哄好她的?” 左相一副过来人的清醒模样,“哦?殿下可是有了心上人?可是与未来太子妃白姑娘闹了别扭?” “不是她!”夏慕焱否认。 左相:…… 白冰婧早已背叛太子之事,因瞒得严密,左相暂时还未知。 但他这会儿,也不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毕竟未过到明面的,暂时还只是人家小青年的私事。 “这男女相处啊,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确实难,家家情况自是不一样的。 不过据微臣经验,殿下与您说的那位,若有什么话,还是要敞开来说比较好,藏着掖着,天下自是没有那么多解语花。” 见夏慕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左相突然凑近些,又兴味未明地加了句:“另外,我们夏国有句古话,叫:小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殿下或可实践一二?” 夏慕焱:……? 左相见他好似还未开窍,就有些为难:“这男女之间,有些事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女人心海底针,有时也着实不好猜。 若是殿下还不明白,微臣倒是建议殿下有空可多看看那民间的话本子。 微臣少时,倒是看过一些。 一些小女儿的心思,都在那里面了,或许可解殿下困惑一二? 实在不行,微臣着人给您搜罗几本送来也行。” 夏慕焱:“不用,孤自己可以。” 随即,他连忙安排阿厉去京都最大的书局,将当季最火的话本子全部给买了来,他要细细研读。 第81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22 皇帝身子一日不比一日,夏慕焱知道自己很多事都要加快速度了。 既然确认黎疏疏在东宫是安全的,他也就放心些去谋划布局。 偶尔,忙完前朝之事,回到东宫已是夜半时分,黎疏疏已然睡下。 他还是会轻手轻脚地,去她房中看看她。 黎疏疏大部分时候已然入睡,偶尔清醒着,却也是在装睡。 这夜,夏慕焱从养心殿回来,坐在黎疏疏床前良久。 父皇刚清醒了半个时辰,像是预感到自己大限降至,拉着他的手,交代了一番身后事:暗卫、兵符(可领二十万大军)、国库,等等皆已交由了他。 最后,他还关切地问他,准备何时与白家姑娘大婚? 生子,应是来不及了,生前,他能否还能看到他娶妻? “不,儿臣并不想娶白冰婧。”他拒绝得干脆。 “当年父皇为儿臣赐婚时,儿臣还并不懂”夏慕焱虽然不忍父皇病中听到这种消息,但是非曲直,他不想隐瞒,“但如今,儿臣如今已有了心仪之人,还是她救了儿臣性命,除了她,儿臣如今谁也不愿娶。” 关于白冰婧怎么伙同皇贵妃和三皇子陷害他之事,他暂时选择没说。 他心知,这会儿说出来,除了害父皇生气,没什么别的作用。 时隔多年,他既无证据,不论是皇贵妃、三皇子还是白冰婧,都不是他空口一句,就能绞杀了的,他得耐心等着自己即位。 皇帝叹了口气,“不管那白家姑娘秉性如何,那白老将军,甚至是白将军,倒还是纯良忠诚之人,若是能得白家助力,你未来的帝王之路,应是更为稳妥些……” “儿臣的未来,儿臣会凭自己的努力去获得,无需女子母家的牺牲。”夏慕焱道 皇帝闻言,了然地点了点头,“可惜是有些可惜。 不过焱儿既然有自己的想法,朕也会无条件支持你! 朕不希望当年我和你母亲的悲剧,在你身上再发生。 所以,想到什么,就只管去做。” 当年,他与夏慕焱的母亲,先皇后,也是青梅竹马长大,他本意是只娶她一人为后,不再娶其他女子的。 可最终,却因着平衡朝堂的考虑,又因着自己软弱的性子,还是纳了那许多的妃子,害得先皇后整日里郁郁寡欢,最终在宫斗中早早丧命。 若是自己的儿子,能在这上面比他强一些,倒也不是件坏事…… “只是,那白家手握重兵,且白老将军曾是朕的老师,如何安置他们,焱儿务必考虑周全才是。” …… 夏慕焱伫立黎疏疏床头,想起父皇即将要离开自己,又想起与白家的纠葛,心中甚是烦闷。 想要自言自语着跟她说说话,又怕将她吵醒,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出去了。 黎疏疏那时刚好还未睡着,感觉他应是碰到了什么难题。 第二日,她就将阿厉和冷七叫了来。 这两家伙,一开始知道黎疏疏是女的,还窘迫得很,与之前在山寨时跟她称兄道弟、勾肩搭背的作风完全不一样了。 但禁不住黎疏疏一番套话,最后,两人还是被黎疏疏问得七七八八:原来是皇帝病得越来越严重了,太医来了一轮又一轮,却全都摇头,只道是所剩时间不多了。 夏慕焱心知父皇一向康健,如今变成这样,可能也是中了什么厉害的不知名的毒,可让太医们查来查去,硬是没查出来,更谈不上解毒了。 黎疏疏一听,这事好办啊,她还有万用解毒丸啊? 她本想直接拿出来,交给冷七和阿厉,让他们去给夏慕焱喂给皇帝。 可转念一想,这个毕竟只是解毒丸,又不是救命丸,老皇帝如今病重,或许有中毒的原因,或许还是真病了。 积重难返,她贸然献一颗药过去,要是老皇帝好了倒还好说,要是万一没治好,或者,病情恰巧突然加重了,别人误会她毒害皇帝,可该如何是好? 思及此,黎疏疏决定还是当面交给夏慕焱,跟他说明一下情况的好。 下一夜,当夏慕焱再次在她床头叹气之时,黎疏疏佯装被惊醒。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看清来人后,她往床里挪了挪,“我莫不是在做梦?殿下这时怎会在我的寝殿里?” “是不是孤吵醒你了?”夏慕焱见她醒来,有些欣喜,可见她略带防御的动作,又有些失落。 “对不起。”他垂下头,用手指揉了揉眉心。 此时的他,有些孤单和无助,很希望有个人来安慰一下,如果那个人是疏儿,那就更好了。 黎疏疏听出他声音里不同于往日的落寞,见他没了下一步动作,遂放松了戒备,轻轻又往床前挪了挪。 “殿下可是碰到什么为难之事? 妾身虽人微言轻,不一定能帮殿下解决什么,但若是殿下需要,妾身不介意勉力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夏慕焱心中欣喜:她好像也不像他以为的那么讨厌他,也会关心他? “孤无事,孤只是想到父皇的病情,有些担心……” 终于聊到正题了,黎疏疏轻轻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到夏慕焱手中。 “此事,白日里我听冷七和阿厉说过了。 这个药丸,就是上次给殿下吃过的那个万用解毒丸,妾身本来留着这颗以备不时之需的…… 既然皇上现在更需要,殿下就先拿去。 本来妾身是想着明日见到殿下再给您的,既然现在您来了,就更好了。 只是这是万用解毒丸,却不是万用治病丸,也有可能解了毒,皇上的身体积重难返,并不能完全康复,届时,还请殿下斟酌一二,不要反倒怪罪妾身才是……” “当真?这救命的丸子,疏儿当真还愿意……给孤,去救父皇?” 夏慕焱心中激荡,忍不住伸手一把搂过面前的娇娇儿,“孤怎么舍得怪你呢?即使你什么都不做,也是应该的。 孤深知,这药丸贵重难得,你上次已经给了孤一颗,现在却还舍得再拿出来一颗,疏儿的深明大义,实令孤感动……” “大是大非之前,疏儿自是分得清轻重的,也……自是愿意的。”黎疏疏这次难得没再挣脱。 她乖乖趴在夏慕焱胸前,听他胸腔咚咚的跳动,像一只听话的猫。 两人再一次感觉到久违的,内心的柔软和宁静。 “谢谢你”良久之后,夏慕焱道。 有了她,他不孤单,也不无助。 …… 夏慕宇晚宴回去后,越想越觉着不对劲。 自己的母妃何以会不通过自己,无缘无故单独召见黎疏疏? 肯定有诈。 第二日一早他就找宫内靠得住的人打听,一问才知,自己母妃不仅没有召见黎疏疏,反而还被禁足了! 他急了,连忙求见父皇,可父皇病重,昏迷在床,根本无法响应他。 他去找太子,太子并不搭理他。 他觉着,或许是时候了,他也该做一些准备了。 或许父皇很快就要殡天,母妃和他筹谋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原想着,太子已死,他们就在等着父皇松口,改立他为太子,再等父皇归天后,他就能顺理成章地坐上那位置。 却没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太子这个时候,竟然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着实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会儿,连他一向的主心骨,母亲皇贵妃,竟都被禁了足。 他有些慌,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于是,他准备了精美礼物,送至白府,留了字条,说是道歉信,字条上情意绵绵,全是肉麻的情话,顺便约白冰婧“老地方”一见。 白冰婧跟他发了几天脾气,冷战了几天,想着毕竟自己已然是他的人了,对他也还有爱意,于是就坡下驴地答应了出来。 夏慕宇见了她自是一顿哄,两人甜言蜜语你侬我侬了半天,等到真准备如往昔般赤诚相见时,却发现坏了:小夏慕宇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了…… 两人想尽了各种方法,一阵吹拉弹唱,忙得满头大汗,那货却是一丝动静也无! 白冰婧感觉到了羞辱! 一向自感妖娆妩媚,人见人爱的她,现在一丝。不挂地在人前各种表演,那人却一点反应也无,这不是说她魅力不够,啪啪打她的脸吗? 她觉着自己真是相当倒霉,倒霉透顶了! 怎么碰见一个不举的废物太子还不够,这个本来好不容易契合一些的夏慕宇,突然也废了? 越想越觉着自己倒霉。 她又是一脚,将夏慕宇蹬下了床。 然后胡乱套上衣衫,气哄哄地跑了出去。 夏慕宇瘫坐在地:男性雄风,这可是他一贯征服白冰婧,以达到拉拢白家的有效手段啊! 怎的一下变成了这样? 一时间心中是又急又慌又疑惑,气馁到不行! 白冰婧气哄哄地回了白府,却听自家爷爷,白老将军在极力地夸当今太子如何如何英明神武,玉树临风,对自家这个未来的孙女婿甚是满意。 今日,他进宫见了皇帝,皇帝如今病重,一些老伙计,如今是见一面少一面了,所以,他时不时也会进宫去看看他。 想当年,皇帝年轻时,他还曾是皇帝武艺骑射方面的老师,皇帝与他的感情,自是与常人不同的。 所以,皇帝当年才会放心为太子夏慕焱与他的孙女白冰婧赐婚。 只是,后来的白老将军,因着年龄的关系,渐渐将事物与权力转给了自己的儿子,他也从朝堂逐渐隐退,是以,他并不知自家这个孙女,根本就没按照他的想法来…… 第82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23 “太子殿下端的是人中龙凤。 不得不说,老夫当年果然还是眼光好,这么多皇子中,独独为婧儿挑选了他作为你未来的夫婿,那时,他还未被立储。”白老将军摸着自己花白胡子洋洋得意道。 “爷爷……”白冰婧想要辩解些什么,被她的父亲用眼神制止了。 “太子殿下如今既然回来了,我们也该催催他们尽快完婚了,毕竟,这婚事本来三年前就该进行的,这都拖了不少时日了,再拖下去,我们婧儿都拖成老姑娘咯!” “父亲说得有道理。”白将军附和着自己的父亲。 等到好不容易将他打发走,他才转而问白冰婧道:“婧儿,你现如今到底是怎么想的?是选太子还是三皇子?” 白将军自是知道自家女儿的心思,他知道她之前就不喜太子,反倒对三皇子一往情深,所以,当太子失踪之时,他心底暗暗地,也有临阵倒戈之意。 也跟三皇子和皇贵妃的人马,有过一些接触和交流。 但他并不知道皇贵妃、三皇子、以及自家这个女儿曾经对太子所做之事。 毕竟,他们白家世代忠烈,即使为了自家女儿的幸福,可以略略有自己的想法,但自己手中的权力,自始至终是只能向着皇权的。 忤逆或者是陷害之类的肮脏事宜,他还是做不出来的。 “女儿……,女儿不知道,呜呜”白冰婧想起这两回的遭遇,心里跟吞了苍蝇似的难受。 “太子……,太子是断然不会再娶我了”她呜呜呜地哭着,“可三皇子……,三皇子,女儿现在也不想嫁了!” “这如何使得?”白将军见她这样,出声呵斥道:“女儿家家的,最忌朝秦暮楚,当年你要舍了太子转投三皇子时,为父就曾极力反对过! 你当时是怎么跟我说的? 你说若要嫁给太子,你定会守活寡,宁可不嫁! 为父当时也是心疼你,只得依了你。 如今,三年多过去了,原以为太子身死,你虽然暗地里等了这么多年,但只等三皇子一登基,你便可顺理成章地上位,扬眉吐气一番。 怎的,如今太子回来,你内心又摇摆了?” “父亲,实在不是女儿愿意摇摆。”白冰婧感觉无比委屈,“若是按照以往,哪怕太子回来,女儿亦会毫不犹豫地跟着三皇子,斗争到最后。 可是,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呜呜!” “怎的不同了?你们吵架了?”白将军追问,有时候他也挺尴尬的,白家女眷都走得早,白老夫人和白夫人都在白冰婧还小时既已离世。 他后来续的弦,自己的孩子都顾不过来,对这继女,自然也没什么真心来教导。 所以,这个嫡女,可以说是跟着他们一堆糙老爷们长大的,又是嫡长女,自是娇惯了些。 一些小女儿家的细腻心思,他们确实是有些没顾过来。 “三皇子自从娶了亲后,他厌弃女儿,不待见女儿了,呜呜,女儿也不知该怎么办了!”白冰婧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眼里淬了毒,她将夏慕宇所有的变化,都算在了黎疏疏的身上。 所有这一切,无论是夏慕宇的变心还是不举,都是因着黎疏疏的出现而改变的。 不管她最后与夏慕宇结果如何,她想,黎疏疏她是定然饶不了的。 不将那贱人毁掉,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怎会这样?”白将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气得直摇头。 这会儿,他心里也开始打鼓了,今后,他们白家,到底该支持谁呢? …… 夏慕焱给皇帝用了黎疏疏的丹药后,皇帝的身子突然大好了。 之前总是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整夜整夜地咳嗽,脸色蜡黄,基本不吃不喝。 眼看行将就木的他,突然有朝一日,竟然能睡整宿整宿的觉了,还能每顿吃小半碗饭,精神头也好了不少。 每日里能清醒着跟他说话的时间也由原来的少得可怜,到现在能坚持一、两个时辰了。 夏慕焱心中欣喜,对黎疏疏的感激,又增了几分。 同时,他也更加确信那些人在父皇的身上下毒之事,眸中狠厉之色更盛,只待时机成熟,他定是要将那些人一网打尽的。 夏慕焱叫了太医过来看,太医纷纷感叹:奇迹,真是奇迹! 原本以为活不过一旬的老皇帝,看这架势,只要继续好生将养着,应是还能多撑些时日了,三个月应是没什么问题了。 夏慕焱听到太医确定的消息,心情更是大好! 他委实是个孝顺的孩子,况且,如今,在这世上,真正关心他的亲人,就只有父皇了,能多陪他一天是一天,他相当珍惜。 每日早朝例行处理完政务后,他都会去父皇的寝宫陪驾。 他本就是经史治国的奇才,所有前朝之事,当下能处理的,他毫不手软地处理,急不来的,他默默安排,耐心等待合适的时机。 所以,虽是临时接手,他也还算处理得得心应手,甚至很多政事的见解、处理,比老皇帝还要妥帖不少,朝中众臣,拥护和信奈他之人,也越来越多…… 有时父皇昏睡之时,他得闲了,就会拿出让阿厉给他买的那些话本子来翻一翻。 那些话本子里的故事,有些精彩,有些离奇,也有些不着调。 但他领悟力高,拥有一目十行的本领。 从前,他一心只读圣贤书,看的都是跟国家治理相关的书,后来,去了青龙寨,身边都是一群糙汉子,大家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直来直往,自然也没那么多儿女心思。 很快,他就从那些缠绵悱恻,跌宕起伏的话本故事里,领略了一些男女相处万变不离其宗之道,也学会了一些技巧和窍门,只待找到合适的时机,便可实践。 合上最后一本话本子时,他信心满满。 这次,他定要让疏儿从身到心都属于他,只属于他! 她跑不掉的! 他眼神如狼,像是认准了他看中的那头小绵羊,定逃不出他的陷进一般。 自信又执着! 第83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24 白冰婧决定下一次爷爷再进宫时,她也要跟着进宫一趟。 几年未见,太子到底出落成何等模样了?竟让自家爷爷这么赞不绝口。 她还准备大着胆子试探一番,若是太子……真好了,她本就是名正言顺的未来太子妃,不管是哭闹还是赔罪,哪怕求到皇伯伯面前,她也定要想办法留住这个位置。 至于太子心里怎么想的,她暂时不管,她只想要保住自己的未来,和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男人嘛,到时候说说好话,哄一哄,哭一哭,骗他说自己当年是被逼的,实在不行,再在房事上,多努努力,他在男女之事上那么单纯,总会重新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 说巧不巧,那日,皇帝又召老将军进宫下棋了。 这些时日,皇帝已基本能下床行动,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又有太子打理朝政,所以他就安心继续将养着,得空了,叫些老伙计过来叙叙旧、聊聊天、下下棋。 白冰婧哼哼唧唧地跟自家爷爷撒了会儿娇,顺理成章地也跟着进了皇宫。 她一进皇宫,就有暗卫过来跟夏慕焱通报了,夏慕焱点点头,让暗卫继续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白冰婧跟着爷爷给皇帝请安后,就得了皇帝的特赦,去御花园等各处闲逛去了。 当时,夏慕焱还在处理朝政未归。 她逛着逛着,就逛到了东宫附近,她通过栅栏,往里瞅了瞅,却恰巧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天气好时,近日,黎疏疏会在宫女的陪伴下,来院子里走走,赏花纳凉。 “黎疏疏?”她有些疑惑,黎疏疏不是应该在三皇子府吗?怎么会出现在东宫? 不过隔得远,她并未看清,那人便进房间去了。 她本欲跟进去看个明白,却被宫人拦在了门口:“太子殿下规定,任何人,未经他的允许,不得入内!” “放肆,我是未来太子妃,也不能进去吗?”白冰婧企图以威压人。 可那侍卫得到过太子严苛的指令,自是不敢违抗,“抱歉!” “你!”白冰婧被气得没法,她转头就走,本想去找自己爷爷告状,求皇帝伯伯给她撑撑腰,却在御花园碰到刚好下朝的太子夏慕焱。 三年多不见,他成熟了,魁梧了,墨色朝服在身,更显金尊玉贵,神采华然 不变的是,他对她一贯冷漠的表情。 想当年,情窦初开之时,她也曾经为太子的龙章凤姿所倾倒过的,无奈太子对她一直冷淡,若即若离,后来,皇贵妃又叫她过去,告知了太子身有隐疾之事,她才终于知道太子冷淡的原因。 这才让她彻底死了心,转而投入三皇子的怀抱。 如今再看到他,再想到他的身子可能已经痊愈,不由心又一阵咚咚咚狂跳。 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又从背后扯过一缕长发至胸前,两手把玩着那缕青丝,蛇行至夏慕焱身前,夹着嗓子道:“太子哥哥,好久不见!” 夏慕焱俊眉紧皱:怎么在这儿碰到她?晦气。 他高昂着头,视若未闻地绕过那人,继续大跨步地往养心殿而去。 白冰婧并不气馁,想到自己之前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太子现在对她这样的态度,已经算是好的了,本在她预料之中。 “太子哥哥,好巧啊,您是要去养心殿吗?我也要过去找爷爷了,要不一起?”她继续搭讪。 夏慕焱脸色淡漠,闪现不耐之色。 此人,如今已不能再扰乱他心绪,但像只苍蝇一样在旁边嗡嗡嗡的,还是让他觉得聒噪,他对身边公公王安使了个眼色。 王安是个人精,立马会意过来,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陪笑道“白姑娘,太子殿下这会儿正有要事要思考,您还是暂且离她远些,莫再打搅,万一殿下一会儿被惹怒了,咱们也不好收场不是?” 白冰婧闻言,面色讪讪。 不过,她很快想明白了,往日积怨颇深,这会儿想让太子回心转意,怕是没那么容易,来日方长,也不急于这一时。 于是,她继续把玩了两下胸前的发丝,妖娆地转身道:“罢了,本姑娘好久没来皇宫了,这御花园的花儿倒是开得鲜艳,我还想再赏玩一会儿,就不与你们同路了。”她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台阶,溜得贼快。 夏慕焱已走出老远,心知有暗卫帮他盯着,自是懒得理她…… 谁知,那白冰婧溜达着,溜达着,不知怎么就溜达去了御膳房…… 第84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25 晚间的时候,黎疏疏与往日一般梳洗好后身着寝衣正准备上床歇息来着。 却听到低低又急急的敲门声。 莲儿去开的门。 之前参加宫宴,莲儿也是跟来了的,只是那会儿太子要找黎疏疏说话,就找个由头让人将她提前给支开了。 后来,夏慕焱决定将黎疏疏留在东宫后,想着有个贴心人陪着她,也好解解乏闷,就又将莲儿叫了来。 莲儿心中虽然疑惑重重,自家主子不是嫁与了三皇子为妃吗?何以太子又要将她囚在了东宫? 不过,她见自家主子都这么淡定,又见东宫众人对她们也都很是客气,慢慢也就跟着放下心来。 毕竟,主子的心思,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好去妄议。 开门后,冷七在门外拱手行礼。 “黎姑娘”他低低地喊,并未喊“皇子妃”之类的称呼,是太子要求他们这么称呼的。 “殿下今日酒喝多了,回来要沐浴,他平日也不喜叫人伺候,如今进澡房已半个时辰了,属下唤了几次,也不应声,好不容易应了,也不出来,只说他头晕,让我寻您去帮他!” 黎疏疏:……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应,莲儿在一旁不乐意了:“这叫什么事儿啊?他不让旁人进,可我家小姐是有妇之夫,男女授受不亲好不好?这叫别人知道了,该怎么看我家小姐啊?” 冷七:“这……?”,一脸为难的表情。 黎疏疏心知必是那夏慕焱犯的浑,说冷七也没用,只得又问一句:“你没问问他,你和阿厉进去成不成?” “殿下只要您去。” 黎疏疏沉吟一瞬。 罢了,他赤身的样子,也不是没瞧过。 至于名声?她被拘在这东宫这么些时日,怕是早就没什么名声可言了…… 或许,他是真碰着了什么难事? 夏日天气本就炎热,她本穿着素白的寝衣,披散着头发,想想这个形象出去貌似不妥,但再梳妆打扮,又怕人家等不及,就只得让莲儿给她拿了件薄薄的披风,发丝只用束带简单地束于脑后。 跟着冷七出了房门。 莲儿本欲跟着去,却被冷七拦住了,“殿下交待,只要黎姑娘一人前往即可。” “这……”莲儿面露担忧之色。 黎疏疏转头安抚莲儿:“你先去睡,放心,我不会有事。” 莲儿只得忐忑地点头应着了。 虽在东宫住了些时日,但太子住的正殿,黎疏疏却是从未踏足。 这是她第一次过来,与别处并无不同,冷冷清清地,装饰甚至还比不上她住的偏殿,一如他这个人给人的第一印象。 冷七直接将她带至了浴房门口。 黎疏疏敲门,喊他:“殿下,殿下……,你怎么样?” 并无人应。 这会儿,黎疏疏也跟着有些急了:“夏慕焱,夏慕焱,你若无事,就说句话!” “疏儿,进来……,其他人……,走!” 许久,他才回应道。 可那声音听着,沙哑得不像话,很是不对劲。 闻言,黎疏疏只得对冷七投以安抚的目光后,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浴房里切了个十尺宽十五尺长的长方形浴池,旁边放着一张榻,榻上搭着布巾,榻旁放着皂荚。 夏慕焱靠于池壁上,头发披散着,修长有力的胳膊,就这么伸张在池旁,头微微垂着…… 衣衫许是脱得很急,杂乱地堆放在一旁的地上,池子里的水,一丝热气也无。 可他紧闭着眼睛,面色却异常潮红,薄唇轻启,微微喘息着。 黎疏疏轻轻踱了过去,语音中有一丝担忧:“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靠得近了,她终于看清,他虽赤着胸膛,裤子却还在身上。 他身上的肌肤,也透着不正常的粉色,与水接触之处,竟还有丝丝热气往外冒。 黎疏疏蹲下身子,伸出葱白玉指,小心地试了下水温,凉,刺骨冰凉,那水,它应该不仅仅是冷水这么简单,应该还着意让人在里面加了冰块。 “夏慕焱,你怎么样?”她语气更为关切,伸手试着摇晃他的肩膀。 这会儿是什么世俗礼仪也顾不得了。 他突地扭转了身子,面向她,睁开了眼,“疏儿……” 他眼角赤红,含情目里涌动着水光,透着诱惑…… “你被人下药了?”黎疏疏咬着唇看他。 他这个样子,还能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谁敢在皇宫这么谋害太子? 他是怎么忍到现在的? “疏儿……”他又喃喃叫了一声。 黎疏疏看他的样子,怕是意识已经不甚清晰了,那催情之药甚是歹毒,若是解得太晚,怕会暴毙而亡。 “我去给你叫太医,或者,你有无通房丫头之类的?我去给你叫!”黎疏疏匆忙想要起身。 却被他一把拽住了衣角,“不要”他痛苦地摇头,拒绝。 “那怎么办?你这样……,拖下去会死的!”黎疏疏急急道,又蹲下身子,手捧了些冰水,待感觉手快要被冻麻了之时,再扶上他的额头,想给他降温。 “疏儿,我想要你,我只要你”他好似已然完全失了神智,闭着眼睛,只低低地呢喃着。 迷蒙中,他忘了他该自称“孤” 黎疏疏心又被揪住了,慌乱中,她好似忘了自己还有万用解毒丸…… 她咬了咬唇,沉默了许久,终是抖着手,解了自己的披风……, 罢了,或许,时机也差不多了…… 她不顾冰水严寒,坐到池边,和衣轻轻跳下了水…… 他或许不习惯,闭着眼睛挣扎了一下…… “是我,我是疏儿。”她捧着他的脸,低低地去吻他的眼,他的唇,他的唇热气灼人,好像烫得她心口都疼了。 他突地再次睁开了眼,只愣怔地看着她,任由她的唇,贴着他的,辗转亲吻。 她复又去亲他的眼角,他鼻尖上的小痣,他脖颈的喉结,胸口交错的伤痕…… “疏儿……”闻着她的幽香,他好似恢复了一丝清明,“是你?疏儿,真的是你吗?” “是我”她轻抬头,无比确定地回应他。 他心中涌过一阵欢喜,“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他还是不确定,自己怕不是在做梦。 他愈加急,却又心中忐忑,想得到她的确认。 她娇羞,脸红。 却不直接回答,再次吻上他的喉结,用行动告诉他,可以。 他终是得到确认,瞬间,衣衫被他嫌碍事地大力撕。碎,扯出老远…… 他化被动为主动…… 池水冰冷,他的身子,却很是炙热、而滚烫; 黎疏疏感觉自己仿似死了,又活过来。 感受着他无尽的欢愉,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 第85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26 这一刻,夏慕焱感觉自己委实期盼了太久。 初尝滋味的青年男子,又有那催。情之物的加持,他着实是把。持不住…… 荒唐,持续了一整夜…… 直到那香滑柔软瘫倒在他怀中,他神智也随着逐渐清明,方才一脸餍、足地抽离。 他看着她不知是被汗水还是泪水亦或是池中之水打湿的乌发,黏在额间鬓角,忍不住轻轻为她抚平。 他满心愧意,却又万分庆幸:眼前的女子,是她的了,完完整整,只属于他。 为了弥补对她的愧意,他以后定要对她更好,要爱惜她,比爱惜自己的生命和眼珠子更甚 …… 黎疏疏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上的岸,怎么回到寝宫的。 或许是她真的累怀了,或许是不愿意睁眼,总之,她睡了很久。 朦朦胧胧中,她知道他给自己清洗了身子,温柔地将她放至了榻上,又用布巾擦拭干后,再轻手轻脚给她换上衣衫,抱她去了床上。 不是她自己的床,是夏慕焱的床 …… 她起得很晚,莲儿来时,她正披头散发,在他的大床上睡得香甜。 醒来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她还有些发懵。 此时,夏慕焱已上完早朝回来,他就在那窗底的榻上坐着,看起来风神俊朗,神清气爽。 阳光透过窗棱打在他的身上,仿佛整个人都带着一层柔光。 莲儿伺候她梳洗。 换衣时,莲儿看到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眼泪哗啦一下就出来了,她埋头偷偷地瞅了一眼夏慕焱,眼中带着怪慎,又恐惧:自家小姐被他欺负成这样,三皇子要是知道了,她以后还要怎么活?呜呜! 黎疏疏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她覆上她的手背,有些虚弱地对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如今,她的嗓子,是哑得说话都吃力那种。 莲儿替她梳洗完后,就出去了。 屋里就剩他们两人。 他们对视一眼, “昨夜……” “昨夜……” 他们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疏儿先说。”夏慕焱俊脸微抿,展现一脸无限的温柔。 “昨夜,事出紧急……”黎疏疏微低着头,羞涩极了,“殿下不必挂怀,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原本软糯的嗓音,这会儿哑到不行,好像只有一些气音从她唇瓣往外冒,夏慕焱得尖起耳朵认真听才行,一想到那些荒唐,夏慕焱心中愧意更甚。 “不!疏儿无需再说。”夏慕焱紧走两步,行至她跟前,一伸胳膊就揽住了她,“孤已经是疏儿的人了,疏儿休想抹去昨夜之事。” 黎疏疏佯装生气,小力地挣扎着:咋还讹上了? 他却箍得更紧…… “往后,疏儿无需担心任何事,该有的,都会有!” …… 昨夜,他确实有演的成分。 他并没有失去理智,而是半醉半醒,甚至,清醒的时候更多…… 当时,暗卫来跟他汇报,那白冰婧在御膳房偷偷摸摸给他下药时,他就知道了。 他本可以不动声色地避开。 但汤碗放下之际,他想到了疏儿,决定将计就计,给她下一剂猛药。 他本做了三年的山匪头子,在山寨的日子里,他与兄弟们说什么做什么自是直接又干脆,讲究个酣畅淋漓。 何时这么磨叽过? 再这么温温吞吞下去,他受不了。 时常满脑子都是关于她,都影响到他打理朝政了! 于是,他果断喝下了半碗汤水,他既想让自己出现中那情毒的症状,却又不喜欢事情不受自己控制。 感觉身体开始出现一丝异常之时,他就从养心殿告辞,大步朝东宫走去。 那白冰婧自然知道是什么情况,忙也找了个由头,疾步追了出来。 “太子哥哥,您怎么了?”她跟在后面,使出浑身解数,尽量媚着嗓子喊他。 她知道,这种时候,声音越是动听,越是能达到催动他体内药物发作的效果。 她小跑着,在一座拱桥上,好不容易追上了他,大着胆子扯着他的衣袖。 “太子哥哥,可是不舒服?可需要帮忙?”她佯装娇羞地解开了一丝衣襟,露出修长的脖子和底下的一小片白腻,“若是太子哥哥需要,小女愿意……” 夏慕焱身子本就躁得狠,她却还在喋喋不休。 “滚!”他一阵心烦,只大力一甩袖子…… “噗通”一声,那白冰婧一个不稳,竟一个趔趄直接从桥上翻下了池水之中。 白冰婧并不会游水。 “救命……,救……咕……”她心慌得一匹,咕嘟咕嘟地大口喝着池水,身子还在不停的扑腾。 夏慕焱却是皱着眉,懒得搭理,他一刻也不曾停留地回了东宫…… 他等了一会儿,直到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时,才跳入那冰冷的池水之中,然后着冷七去请黎疏疏。 在她来前,他内心无比忐忑,又纠结……,他这样,是否有些枉为君子? 她会不会不来?她会不会不愿意?她会不会根本就不关心他的死活? 虽然,即使她不愿意,他也不会真的毒发而亡,他有后手。 但若真的那样,他的心,怕是要比死了更难受。 可是,她真的来了。 还出乎意料地,他听到了她声音里的颤抖,听出她的关切,她甚至没多久,就主动…… 比之身体得到的满足,心里上的满足,更让他觉着自己此刻是如此幸运,一种被幸福包围的甜蜜,溢满他整个胸腔,今日一整个早朝期间,他都是忍不住唇角上勾的。 患难见真情,古人诚不欺我啊! 话本子里都说了,只要结果是甜蜜的,过程用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又有什么关系呢? “进来!”他叫来早已安排好在门口候着的侍女,从她手里端过一碗姜汤,亲手喂她喝下,“昨夜那水很凉,都怪孤……, 疏儿快些喝下,以免着凉!” ………… 黎疏疏昨夜趁机给自己下了一颗假孕丸。 其实昨夜那种情况下,她是几乎没有时间精力去思考的。 只不过,在此之前,她本就无数次在脑中描述过此环节。 她在第一胎到底是吃龙凤呈祥,还是假孕丸上纠结过许久。 龙凤胎生出来,固然可以皆大欢喜,但那些坏人,却依然还在逍遥。 昨日,隐约间,她仿似看到了御花园里的白冰婧。 依她前世对她的了解,她知道她不会就此认命,善罢甘休。 所以,她那时就决定,自己第一胎,必须是假孕丸。 龙凤胎固然美好。 但与之相比,她觉着,或许在除掉那些坏人上,她可以再给太子一些助力。 流掉的若是自己真正的孩子,她可能会不舍难过,但若是假孕,倒是可以接受。 至于太子或其他人,他们或许会因此而伤心难过一阵,不过没关系,那只是暂时的。 先帮太子清除障碍,顺便,帮自己复了仇。 然后,再轻装上阵,给未来的宝宝们创造一个更好的环境,让他们一出生就不用面对那些尔虞我诈,那些陷阱毒物,不是更为完美?! 第86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27 “疏儿,从今往后,你便同孤住在这儿,不再回偏殿了,可好?”夏慕焱喂她喝完姜汤后,拿帕子为她轻轻拭着嘴角,柔着声道。 看向她的眼眸,满是希冀。 “不好!”黎疏疏羞涩低头,“妾身还是有夫之妇,被人知道了,肯定要被戳脊梁骨的。” 又是这! 夏慕焱蹙眉。 却又不得不耐心地,等她用了一些早膳。 不然怕她一会儿饿得没力气。 道,今儿应是走不动道的。 但身子还是重要,总得补充些营养,才能帮助其修复。 折腾一夜,黎疏疏也是真的饿了,她小口小口地慢慢喝着粥,吃得有些久。 夏慕焱坐她对面,耐心地等着,也不多说什么。 只那眼神,就让她羞得低着头,不敢对上他的目光。 她一低头,眼光就不得不触上了他的腰。 他的肩很宽,但腰却细,当得是宽肩窄腰的衣服架子。 记得少时,她的母亲就跟她说过,细腰的男人没用。 看来母亲还是不够了解男人……! 昨夜的动静,何止是大? 也不知冷七后来走了没有……? 再说那夏慕宇,腰应是比夏慕焱要粗上几分的,但前世…… 哎,不提也罢! 她自己想着想着,不知怎的,就脸红了…… 好不容易,她停下了箸(筷子)。 他起身,蹲至她椅侧,直接一个横抱,就将她抱了起来。 她惊呼:“殿下,您要带妾身去哪儿?” “去养心殿,找父皇,给你写和离书。”夏慕焱高声答,他好似有一丝抑制不住的兴奋。 “殿下,放妾身下来,妾身自己走”黎疏疏有些紧张地圈住他的脖子,低低声地求着,她可不想让整个宫的人,都看到她与太子的亲密模样。 “疏儿确定今儿还能自己走,嗯?”夏慕焱唇角勾着,连带着,问句的结尾都跟着往上扬。 “呃”黎疏疏一想,这会儿,怕着实是,不便远行…… 只得认命地咬了咬唇,将头埋在他怀中,任其抱着。 黎疏疏并不重,夏慕焱只觉着抱着她,像抱着满怀的幸福,他不介意直将她抱去养心殿。 可他知道,这小女子太害羞,肯定不想让太多不相干的人看到。 于是,他提前安排了轿撵,在东宫门口等着。 他直抱到,将她轻轻放上轿撵,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 黎疏疏还是羞得不想见人,头靠在他肩上,低得不能再低。 她在他脖颈细细地喘气,引起他心间一片涟漪。 若不是考虑时机不对,又怕她经受不住,他真想立即下了轿撵,再将她立马再拐上床…… 可是,他知道这不现实,他得克制,他自嘲地笑笑,大掌却抚在她的细腰上,不自觉地轻轻摩挲着…… 他们的亲密举动,其余宫人倒是不甚在意,毕竟他们是主子。 在这后宫之中,他们已经习惯了处变不惊。 只是,躲在一个墙角偷窥的白冰婧,却是眸子里怒火中烧。 她先是想撕了手中的帕子,发现扯不烂。 只得又随手摧残墙角的几朵绿植。 很快,那绿植,就被她撸秃噜了…… 昨日,她处心积虑,大着胆子,给太子下药。 本想着一方面确认太子身体的恢复情况,一方面可以趁机占有太子,让他与自己生米煮成熟饭,然后,他就不娶也得娶自己了! 没想到,她机关算尽,自己没捞着半点好,却是便宜了别人。 昨日,她差点就被淹死,喝了满肚子水。 如今想起那池水的味道,她就想吐。 要不是路过的小太监将她救起,此刻,她可能还在那池塘底,喂着鱼。 不过,她也因此,得了皇帝的恩赐,让她昨夜暂且留在宫里歇息一晚。 她不甘心,太子明明喝了那汤,中了药,却不找她,该找谁去? 据她的了解,太子并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断不可能随便找一个人交合。 那药歹毒,也不是轻易能解的。 而据闻,昨夜东宫,并未传太医。 所以,她一早就过来在门口等着,她且要看,是谁,敢肖想她的太子妃之位? 却没想,还真被她瞧见了,而那人竟还是她的老相识——有妇之夫,黎疏疏? 哼,贱人,贱人! 真是下贱,勾搭一个三皇子不够,竟连太子都还要勾搭! 去死,去死,她怎么不去死?! 白冰婧眼里淬了毒,心里恶意弥漫,一时还没想到好的法子,只得又胡乱扯了两把旁边的绿植,恨恨地先跺着脚离开了 她想着,第一件事,是要赶紧去告诉夏慕宇,他家皇子妃,在外偷人了! …… 夏慕焱与黎疏疏乘坐着轿撵,来到养心殿门口。 夏慕焱本想继续抱她走,黎疏疏却是无论如何也摇头不肯了。 无法,夏慕焱只得搀扶着她,一瘸一拐地进去。 老皇帝这会儿正倚靠在床榻上,翻着本闲书。 夏慕焱拉她跟着自己一齐跪下。 “父皇,儿臣有罪!”夏慕焱恭敬地以头触地,大声地说道。 皇帝自是不相信的,自己这个儿子,他又不是不了解,向来靠谱。 “焱儿何罪之有?突的行此大礼作甚?快起来快起来。”他伸着手,连连想来扶起他。 可夏慕焱这回却不应。 “除非父皇答应儿臣,帮忙盖了这份和离书,儿臣才肯起。”他从袖中抽出一个卷轴,恭敬地递了过去。 “哦?”老皇帝满脸疑惑,他瞅了瞅夏慕焱,又意味深长地瞅向跪在他旁边,背挺得很直,却始终未曾抬头的女子。 第87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28 夏慕焱这一出,不说皇上,就连黎疏疏,也觉着有些吃惊。 来的路上,黎疏疏就疑惑地问过夏慕焱:“殿下当真觉着,陛下会同意给妾身和离书?” 夏慕焱当时好似胸有成竹:“疏儿放心,孤自有办法说服父皇。” 却没成想,他不仅是来求皇帝写和离书的,而是早就写好了和离书,只等皇帝点头盖印了。 可见,他早就……处心积虑……。 夏慕焱:不错,孤不仅处心积虑写了和离书,孤曾经还想过,要是父皇很快故去,孤登基了,会亲自盖上这份和离书,甚至若是有人敢不同意,倒也是不介意直接让疏儿守寡再嫁。 不过,既然,如今父皇身体见好,能多陪孤一段时日,那就先让他们和离好了 …… 皇帝细细地看了会儿和离书的内容,“黎疏疏?”他跟着念出了黎疏疏的名字。 “臣女在”黎疏疏不得不赶紧恭敬行礼。 “晋安侯府家的嫡女?”皇帝又问。 “回皇上,正是臣女”黎疏疏的头又往下低了低。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皇帝命令道。 黎疏疏闻言,不得不轻轻吸了口气,缓缓抬起了头,那眼睛却是相当恭敬地不看皇帝,只低垂着。 看清他的容颜后,皇帝心里不由得一惊,这女子果然是拥有倾国倾城之貌,说是有祸国殃民之姿也不为过,只不过,她的美,却是那种温婉贤淑的美,不似传说里妖妃祸国的那种妖媚,看着很是舒服。 也难怪朕的两个儿子都为她着迷,要是他再年轻些,说不定都…… “朕若是没记错,三年前朕的三皇子宇儿不是请朕为你们赐婚了? 前阵子,你们应该才刚大婚才是?又是怎的跟太子搅合在了一起?”当时皇帝病重,自是没有去到现场,对替嫁之事也是毫无所知。 黎疏疏:…… “父皇,儿子来说”夏慕焱自是不舍得黎疏疏窘迫,抢着帮她回答:“疏儿是三年前被您指婚给了三弟不假,但大婚当日,她们并未真正拜堂,而是有歹人将疏儿掳了去,三弟不过是跟一个替嫁的丫鬟拜了堂。” “什么?他们竟敢如此?”这可是欺君之罪,他们也太大胆了些。 不过这后半句话,皇帝并没有说出来,身为皇家,他们都心知肚明,到了那个份上,可能都会不得不采取此法。 所谓欺君之罪,他在心里想安就安了,不想安也没关系,但是君无戏言,一旦金口一开,说出来了,那就难收回了。 所以他平日里都养成了不确定之事,不往外说的习惯。 “嗯”夏慕焱并不打算在此深究,毕竟若要真正论起欺君之罪来,晋安侯府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所幸,疏儿在被绑途中侥幸逃脱了,却不想一路逃奔,夜黑路滑,一不小心掉进一条河里,直被冲到了下游,被一户农家救起,后又机缘巧合地解了孤身上的毒,就连父皇您现在身子大好,也是因为服了疏儿给的解毒丸。” 为了疏儿着想,夏慕焱不能说她是自己逃婚,只能将计就计,自己编了个故事。 “嗯”老皇帝捏着手里的卷轴,耐心地听他讲着,微微点头,看向黎疏疏的目光,若有所思。 “父皇,那时,儿臣就已对疏儿情根深种,加之昨晚……,儿臣身中催情药,已与疏儿有了夫妻之实,儿臣斗胆,还请父皇为三弟和疏儿,盖了这份和离书。” “什么?”老皇帝再次一拍大腿,“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宫里算计太子?” “是白冰婧,父皇。 昨日晚膳时,她在儿臣的汤里下了药……”夏慕焱看向皇帝,心中了然,自己这个父皇,对白家,还是始终存着些宽容心思的,他并不抱什么希望,父皇会怎么责罚她。 “这丫头,也太胡闹了些,传朕旨意,罚她近日不准再进宫。” 果然,老皇帝只不轻不重地念叨了句,蹙了蹙眉。 得亏夏慕焱昨日自己就顺手惩罚了她。 “父皇,没有疏儿,就没有儿子的今天,儿臣这辈子除了疏儿,谁也不会娶,求父皇成全。”夏慕焱见自己父皇事情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再次以头触地表决心。 老皇帝因着对夏慕焱的愧疚,又加之感觉自己时日无多,实则前阵子是什么事都爽快依着他的,但这回…… “黎姑娘一直未曾表态,你自己怎么说?”老皇帝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再次被迫营业的黎疏疏知道,此时,必不是应该拖泥带水的时候,连忙跟着太子一起以头触地的表决心,“臣女至始至终只心悦太子殿下一人,如今……,亦是非太子殿下不嫁…… 但臣女心知,太子殿下金尊玉贵,不是臣女该肖想的,臣女有罪,还请皇上责罚。” 老皇帝点了点头,此女子倒也是个懂事果决的,并不像一般女子那样畏畏缩缩,拿不起放不下,或许还真是太子往后的贤内助,又还同时救了太子和自己的命…… 思及此,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你那什么,解毒丸,是从何而来?” “回陛下,那万用解毒丸是臣女幼时体弱多病,母亲带臣女去庙里祈福时,机缘巧合,得一神医所赠,臣女一直贴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她这话不假,幼时,她确实身体底子弱,母亲没少带她去烧香拜佛,只不过这药,是谁什么时候给的,应是没人能说得清了。 “哦?竟有如此奇遇?给了几颗?可还有?”老皇帝来了兴趣。 “回陛下,总共三颗,当年臣女身子不适时,自己吃了一颗,后来还剩两颗,一颗给了殿下解毒,一颗殿下给了您……”她低低慢慢的说着,好似再说一件什么平日里司空见惯之物,比如跟好姐妹分享桂花糕那么平常。 在场的皇帝和太子却皆是内心激荡。 夏慕焱:原来疏儿真的是心悦我的,啊啊啊!好欢喜! 皇帝:此药如此贵重神奇,她自己用完后,总共就剩两颗,却统统拿出来给了他们父子! 实乃赤子之心啊! 黎疏疏的这些回答,却是本就事先思考过很多遍的,实际上,那丸子,她还有两颗,但她不准备再让它们现世了。 毕竟,最重要的两个人,她已经救了。 她想着,或许,以后自己或孩子们,可能需要用到。 再者,东西少,才更显珍贵,才更显她的赤忱。 若是让他们知道了,自己身上有好几颗,又如何能让他们对她印象深刻,另眼相待呢? 第88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29 老皇帝内心震荡了一会儿。 眸子紧盯着黎疏疏,摩挲着自己的玉扳指,又想起那晋安侯府,向来就家风清明,想来,能培养出一个这么好的女儿,也实属正常。 只是,他那对她一见钟情的宇儿,怕是没福了。 罢了,看眼前二人如此一往情深的模样,拆,怕是拆不开了。 与其等自己百年之后,再让他们兄弟相争,或者焱儿登基之后,再去兄夺弟妻,影响他的清誉,引发朝堂众人不满,倒不如这个恶人,就让他这个即将入土的人来当。 “将朕的玉玺拿来。”老皇帝终是下了决定。 “儿臣谢过父皇。”夏慕焱虽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但仍禁不住一阵欣喜。 他从那无比熟悉的地方拿过玉玺,恭敬地递给了皇帝,其实,如今国政都是他在全权打理,要说不经过父皇允许,直接盖这和离书,也并不是不可行。 但他觉着儿女婚姻大事,还是得到长辈的认可和祝福,会更好一些,尤其是疏儿,当面得到父皇的亲口应允,定是能安心不少。 黎疏疏拿到新鲜热乎的和离书,心里某一处终是踏实了。 这份和离书,她前世今生都无比想要。 尤其是前世,若她能在知道夏慕宇与白冰婧背地里的那些手脚之后,能早些顺利拿到和离书,或许就不会死得那么惨! 可惜,前世,她地位实在是太过卑微,没人会关心一个身居后宅妇人的所思所想。 而今生,她竟真的就这么拿到了。 看来,得到这身居高位之人的宠爱,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和离书,朕现在可以应允你们,给你们盖了,但你二人之事,朕还是建议不宜这么早暴露,毕竟,焱儿现在初回朝堂,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为好。 待时机成熟,朕再为你们赐婚。”老皇帝毕竟经验丰富,考虑得还是比较周全。 “是,臣女谢皇上。”黎疏疏心知皇上这样的安排已算是非常妥帖了,忙表达自己的谢意。 皇帝忙起身将她扶了起来,拍拍她的手道,“好孩子,起来,晋安侯倒是养了个好女儿。” …… 夏慕宇人在家中坐,和离书从天上来。 夏慕焱差宫人给他送一式二份的和离书其中属于他的那份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这……,这这,到底什么情况? 他急于找黎疏疏确认情况,可黎疏疏自从多日前进宫后,再未出来。 他试图去晋安侯府问原因,晋安侯府早已有重兵保护,他一时拿他们也没办法。 再说,即使见了晋安侯夫妇又能怎样呢?他们比他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还是白冰婧过来,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他,他才恍然明白,自己不知不觉,被这太子老兄给摆了一道,头顶绿色大草原了。 但他不相信,他的疏疏会这么容易背叛他,毕竟,是他更早遇到疏疏,是他们更早订了亲。 他想,疏疏一定是被逼的,一定是太子为了报复他和白冰婧而劫持了疏疏,从而胁迫了她。 他一定要找到机会去当面问一下疏疏,只要她说自己是被迫的,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她救回来 ………… 有了和离书后,夏慕焱再让黎疏疏跟他住一起,黎疏疏一开始还是有些害羞犹豫的。 夏慕焱怕是自己那晚的孟浪吓着了她,连忙举着手指头发誓,说那次是事出有因,自己下次再也不会那样了…… 一时,黎疏疏也没了拒绝的理由…… 前两晚,夏慕焱果真很老实,只是拥着她,细细地说会儿话,感觉到她的乏累,也会跟着老实地睡去。 可两三天后,他就原型毕露了…… 那些话本子,他并没有白看,不禁如此,他还领悟力奇高。 他无师自通地,解锁了各种花式…… 他好似开启了什么新大陆,各种好奇,简直日夜笙歌。 寝殿里也因此换了或增了很多东西,床换了更为坚实宽大的,床旁边多增加了一个榻,椅子换了更宽的,上面垫了厚厚的垫子。 就连那窗台底下的榻,也换成更为柔软坚实的…… 有时候,他们一起倚窗赏月,兴致来了,会…… 他说,换个柔软厚实的榻,对膝盖好。 夏慕焱好像卯足了劲,要将前面那些年亏欠的,都补回来。 黎疏疏有时羞涩,有时痛苦,更多的时候,是跟着一起欢愉,一起……疯狂。 还好,重生回来的她,身体底子不错,比常人总是要恢复得快一些…… 终有一日,荒唐过后,夏慕焱搂着刚刚清洗过,却暂时还睡意缺缺的她,有些愧意的开了口。 这话,他思索良久,还是觉着应该尽快告诉她,不然,他心里藏着秘密,在她面前,始终是不安。 只是,这些日子,黎疏疏太过乏累,每每两人完事后,她都等不及洗漱,就已沉沉睡去,让他没了开口的机会。 今儿,应该是白天补觉太多的缘故,所以难得地,她这会儿还有些精神。 “疏儿,有件事,孤一直想对你坦白。”他有些忐忑地开口,他手指绕着她的秀发,打着圈儿,鼻尖轻触她的脸庞,贪婪地呼吸她身上的香气。 黎疏疏莞尔一笑,心想:这厮终于愿意说了? “什么?”她佯装不知地懒懒应着,桃花眼天真地看向他。。 “关于那晚,催情药之事……”他难得眼神有些躲闪。 她伸出纤白玉指抵住他的唇,“殿下先别说,让我猜猜……,那药是你自己下给自己的?” 其实,那天后来,她就想明白了: 堂堂太子,已经经过了那么多尔虞我诈才侥幸活了下来的,又是在宫里,就那么容易神不知鬼不觉被人下了药? 即使被下了药,不应该第一时间叫太医吗?为什么是忍成那样以后,反倒来叫她呢,她又不是郎中? 怕是故意借此来考验她还差不多。 “你怎么知道?”他惊道,不过也好,这就不用他一字一句说明了,毕竟做了亏心事,他一直有些羞于启齿。 “疏儿并不知,只是前几天做了一个梦,刚巧梦见了。” “哦,那疏儿的梦还真是准。 那药虽不是孤亲自下的,但也跟亲自下的差不多,孤明明知道白冰婧下了药,却还是喝了那一半的汤水……”他低下头,神色难免愧意。 “孤不过当时就是贪婪地想,早点证明疏儿对我的情意……,但孤又担心疏儿铁石心肠,孤真会暴毙而亡,所以,只喝了一半……” “那疏儿的表现是否合格了?” “合格,满分,满意!孤当时真是太欢喜了!都不知用何语言才能形容出孤当时的心境…… 不过……,疏儿是否怪孤,毕竟……?” 第89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30 黎疏疏闻言,掰过他的脸,认真摇了摇头。 怪什么呢? 要说,她还得谢谢那白冰婧。 其实,这不过是迟早的事,这榆木疙瘩! 不然,她担心自己还得寻思找个啥合适的时机,亲自给他下药,麻烦! 还好,他好似现在开窍一些了…… “疏儿并不怪殿下,疏儿知道殿下做这些,不过是因为真心爱慕疏儿。 既是殿下真心待我,我又何必生气呢?我只知,殿下不论生得怎样高,最后都还是要低下头来看我,殿下喜欢我,我心中欢喜!” “果真?”夏慕焱闻言,眼中瞬间弥漫笑意,心中溢满欢喜。 这些日子,说实话,他为此事颇有些烦恼。 黎疏疏不知为何又有些脸红,娇羞地点了点头。 夏慕焱一时又心软得不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色,顷刻间又情动不已。 他颤抖着唇,再次吻上她的娇嫩唇瓣…… 而后,是她白皙到几近透明的耳垂…… 再是,香肩锁骨…… 舌尖卷上那处丰盈挺翘前,他抬首,暗哑着嗓子低低道“今夜,换孤为疏儿……” ………… 黎疏疏真不知道他到底何时,是怎么开的窍,是怎么从山寨那个啥都不懂的榆木疙瘩懵懂少年,突然变成这样的。 不过…… 确实还挺享受的,也就……懒得追究了 ………… 一个月后,黎疏疏逐渐出现了怀孕症状,呕吐,嗜睡,也没什么胃口。 莲儿毕竟是个黄花大闺女,见自家主子这样,慌得不行,以为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哭哭啼啼地就去禀报太子 夏慕焱知道了,也是急得不行,赶忙从乾清宫直接拉了正好给他例行问诊的太医,就火急火燎地要过来瞧。 那太医谨慎地把了许久脉,才终于跪下道喜:“恭喜殿下,这位姑娘身子应是有喜了。” “什么?”夏慕焱惊得跳起,他眼眶瞬间红润。 虽然在山寨时,他就知道身上的毒被疏儿的药解了,但他一直担心自己的子嗣问题,会不会治不好? 毕竟皇贵妃那药持续下了十几年,会不会总留下些什么后遗症? 如果他真的子嗣艰难,与疏儿成婚,是不是反而害了她? 虽然一开始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得到她,甚至是现在,他也不舍得与她分开,哪怕是半日。 可若是让她后半生,锁在深宫之中,又不能拥有自己的子嗣,他是不是过于自私了些? 这些日夜,他一方面是不想苦苦压抑自己的情欲,一方面也是想勉力证明一下,自己到底还有无生育能力。 要是真没有,他甚至想过,要如何不动声色地安排好疏儿在宫外的后半生。 她那么好,应该有夫君和孩儿绕膝的温馨幸福生活,而不是苦守深宫,同他一样,做一个无后的孤家寡人! 一想到后半生的日子里,可能没有了疏儿的陪伴,他就更加卖力,想把除了前半生的亏欠,还连带后半生的遗憾,都在这短短的时日中找补回来…… 却没想到,这么快,疏儿就给了他惊喜答案。 “太好了,疏儿,你太厉害了!”他当场抱起黎疏疏,转了一圈又一圈,“孤有孩子了,是疏儿和孤的孩子!” 他笑声难得灿烂,高兴得,自己就像个孩子。 黎疏疏被他感染,也跟着心情飞扬起来。 只不过,一想到那假孕丸,她又内心有些愧疚:她没想到,他原是这么喜欢孩子,期盼孩子到来的吗?之前她倒是没看出啊? 恐怕这次要让他失望难过了…… “殿下,快放我下来,我头晕”一想到这,她连忙打断他:现在有多期待,到时就有多失望,她内心委实有些不忍 “好、好!”夏慕焱果真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坐回了榻上。 黎疏疏被他晃得恶心,连忙起身,找地方呕吐去了。 夏慕焱心疼,“太医,可有什么方法,缓解疏儿的孕吐?孕期可有什么要注意的?” “呃……,这……”花白胡子的太医有些为难地在太子和黎疏疏之间来回打量。 “这孕吐嘛,胎儿满三个月前实乃正常现象,若要说缓解,可尽量吃得清淡些,少食多餐,不要一次吃太饱……,一般来说,三个月之后会自然缓解。” “至于这注意事项嘛,咳咳,就是头三个月,胎儿不稳,要禁房事……”太医说得含蓄。 黎疏疏和夏慕焱却是都听懂了。 黎疏疏:……,终于可以消停一阵,歇一歇了。 夏慕焱:那意思就是不能……?好可惜! 不过没关系,为了疏儿和宝宝,我能忍,前面二十几年我都忍过来了,不差这三个月。 “孤知道了,今日孤高兴,在场众人都重重有赏!”他一脸喜悦地吩咐道。 殿中众人,纷纷行礼道谢:“恭喜殿下,谢殿下赏赐。” 黎疏疏见他这样,心下有些不忍,友情地提醒他“殿下,八字还没一撇呢,也不知道胎儿健康不健康,能不能平安落地,您现在这样,似乎有些高兴太早了?” 夏慕焱却是不管不顾,又一把将刚放下的她,横抱起来,大步往外迈去,“快,备轿撵,孤要去找父皇赐婚去。” 疏儿怀的这可是父皇的皇长孙(女),自从上次盖了和离书,又已经过去一个月了,父皇这回总该可以同意了? 第90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31 “什么?”老皇帝听了他们的好消息,惊喜得老泪纵横,直道“好孩子,好孩子,有出息!” 他是半截脖子埋黄土里的人了,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听到自己即将有皇孙(女)的消息。 “大婚,赶紧大婚!这事儿,不能拖!趁着现在还没显怀!” 老皇帝因为激动,走起路来都更有劲儿了,在养心殿里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兴高采烈地转着圈儿。 既然决定要大婚了,黎疏疏再住在东宫就好似不太方便。 夏慕焱虽然不舍,只得依着她,先将她送回了侯府。 为了她的安全起见,自是安排了不少暗卫来保护,甚至,为了方便,专门训练了女暗卫,连她出恭沐浴之时,都给保护了起来。 然后,侯府和皇宫,开始紧锣密鼓地张罗大婚所需事宜,采买事物,定制服饰和头面,准备嫁妆。 上次嫁与三皇子时的嫁妆,虽然三皇子不是很乐意,最后和离时,还是要回来了的。 毕竟他给的聘礼也不少,肯定不想做亏本买卖,所以退聘礼时,自然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因为一些通用的东西能用则用,所以,相对皇宫的紧张,侯府就显得轻松多了,毕竟有过经验。 晋安侯和侯夫人在得知黎疏疏与三皇子和离,又嫁给给太子之后,短暂地懵了一段时间。 不过,自从黎疏疏回府,跟他们大概说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他们很快也就认同了这桩婚事,毕竟他们宠爱女儿,只要女儿觉得好的,那他们就认定是好的。 一个月的时间,对皇家婚礼来说,着实是匆忙了些。 但对夏慕焱来说,却已经是太久了,是他等待的极限了。 大婚当日,十里红妆。 黎疏疏凤冠霞帔,一身红色喜服尤为惹眼,薄如蝉翼的盖头被微风卷起,礼服长长的下摆逶迤在地,随着她轻移的脚步如水波渐渐散开,更让纤腰看上去盈盈不胜一握。 美而不妖,媚而不俗,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行走间自带风韵。 官道两旁的民众,一开始还纷纷讨论着侯府这二嫁女子的奇事,传闻。 待风起时,不慎将盖头吹起,露出盖头底下半张倾国倾尘的脸:艳红的花钿,衬得肌肤胜雪,艳若芙蓉,人比花娇。 他们终于明白,如此绝色美人,莫说是二嫁,几嫁也端得是有人愿意来抢才是。 并没有常人所担心的那些流言蜚语、吐沫星子…… 自古,人们就喜欢捧高踩低,这是人之常情。 锦上添花到处有,雪中送碳世间无。 话语权,往往掌握在上位者的手中。 这不,好久不见的三皇子夏慕宇,果然出现在了官道的那头。 他试图冲上前来,扯住新娘子质问缘由,或干脆拉住她逃婚。 此举,当然是被提前安排在周围保护黎疏疏的暗卫们给挡开了。 夏慕宇并不服气,直接跟到了皇宫,在夏慕焱与黎疏疏正一人扯着红绸子的一端,准备拜堂时,他终是冲出了重围,不顾众人围观,大声喊了出来:“疏疏,不要! 你定是被逼的是不是?如果你是被迫的,就点点头,给本宫个机会,本宫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将你救出去。” 此时,皇帝端坐主位,自是给了夏慕宇一些底气,毕竟父皇在场,量他夏慕焱也不敢胡来。 夏慕焱闻言,本欲用眼神示意属下们将其拖走,却还是被黎疏疏轻轻摇头阻止了。 该来的,总归要来。 她清越着嗓音糯糯开口:“三皇子或许有所误会,妾身嫁与太子,本是两情相悦,水到渠成之举,何来被迫?” 夏慕宇:“可,明明是本宫与你先相遇相识,先定的情,为何……?” “为何?”黎疏疏转过身来,掀开了盖头一角,露出半截勾魂夺魄的脸,所有现场看到她相貌的人,都不由为之一惊。 夏慕宇更是被这一张脸,悔得肝肠寸断,为何要让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她的美,她的好,却还未来得及……,又让她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只是,这张脸,此刻对着他,却没有任何温度:“当殿下与其她女子欢好之时,可曾想过,是我们先相识? 殿下或许不知,在我们大婚前的那些日日夜夜,妾身反复做着一个噩梦,梦里,殿下对刚刚新婚的我不理不睬,却放任其他女子来欺辱我,终害得妾身一尸两命……,那时,妾身每日都是在以泪洗面中醒来? 如此,妾身还如何能安心嫁与殿下?” “可,那些只是梦,做不得真啊?”夏慕宇不解,争辩。 “是,妾身现在无比庆幸那些只是梦。否则,殿下只需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即可预知,妾身若真嫁入三皇子府的下场。 如今,我腹中已有了太子的骨肉,殿下再来纠缠又有何意义呢?”言及此,她一边伸出白皙小手抚上自己的小腹,一边看向太子,投以无比温柔的笑。 她是故意的,不让他们知道自己有孕,又怎能引他们铤而走险呢? “总之,我与殿下,无论是今生还是来世,生生世世再绝无无可能,殿下莫要再纠缠。” 言罢,黎疏疏朝夏慕焱潋滟一笑,毅然重新盖上了盖头,在他欣喜的目光中,随着他,坚定地抬脚往前走去…… 随着司仪几声嘹亮的呼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礼成” 黎疏疏被送入了熟悉的卧房,静静地安心等着…… 夏慕宇眼看着自己最近心心念念的人儿,终是嫁作了他人妇,精气神儿瞬间就垮了。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也不顾在场众人各种探讨打量的目光,转身颓着头快速离开了现场,眸中,闪现前所未有的狠厉阴骛。 所有这一切,白冰婧躲在人群中,自然看在眼中,气在心里。 她先是被黎疏疏抢了三皇子妃的位置,如今太子妃之位,甚至她未来的皇后之位,都被她抢走了。 而两个男人的心,为什么都在她身上? 这个贱人,她到底哪里比自己好? 凭什么?她才是钦定的未来太子妃! 不,她绝不允许自己一通算计忙活,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而黎疏疏这种专门夺人所好的贱人,却得了所有实惠,活得那么风光快活! 她一定要毁了她,毁了她,哪怕玉石俱焚,也得毁了她! 思及此,她放下对三皇子的不满嫌弃,赶紧转身追了上去。 她心知,自己的祖父和父亲,定是不可能帮自己做太过出格之事。 而屡次三番动手失败,太子已然对她有了防范。 如今,仅靠自己一人单打独斗,应是很难斗赢他们了,必须与有着同样敌人的夏慕宇,最好是,与同在深宫之中的皇贵妃,紧密联盟起来才有赢的希望! 第91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32 东宫。 太子卧房里。 大红灯笼高高挂,满屋都是红色,红色的锦被和红色的螺纹锦帐,窗户和所有用品上,皆贴上了大红的双喜字。 小臂粗的红色蜡烛,静静地燃着,无不彰显着“喜庆”二字。 黎疏疏并没有蒙着盖头等多久。 因夏慕焱舍不得让她等。 他只匆匆交代了下人妥帖招待外面来宾后,就急急地赶来了寝房。 大夏朝规定,新婚夫妇婚前三天,是不可以见面的。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所以,到如今,他们已经隔了很多个秋了。 太子拿过喜秤,轻轻坐于她身侧,颤抖着手,轻轻挑开她头上的红盖头…… 美人含羞带怯,眼若秋水,面似桃花。 “疏儿,孤终于娶到你了,孤很欢喜。”他扔了喜秤,一把紧紧地抱住了她“孤这几日,很想你……” 一激动,他言语都哽咽了。 此种场景,他无数次只在梦里见过,没想到有朝一日,梦想竟成了真。 遇见疏儿之前,他的人生全是苦涩,觉着毫无盼头。 遇见她之后,他身子好了,回到了自己本来的位置。 如今,他有了最爱的妻子,很快,他们还会拥有自己的孩子。 他只感觉现在胸中被喜悦和甜蜜充盈,对未来充满无限美好的期待。 这一切,都只因为他遇见了疏儿。 有今天,他无比感恩。 随着内心的激荡,搂着她腰腹的手,也跟着寸寸收紧。 直到黎疏疏感觉不适,蹙了蹙眉,“殿下,当心孩子。” “哦,瞧孤,都差点忘了咱们的孩儿,该罚!”他忙松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小心翼翼地抚了抚她的肚子。 才两个月的肚子,并未显怀,还平坦如初,可在他眼里,那里有个他无比珍视的小生命正在孕育,很是神奇。 夏慕焱平日里喜欢着深色的服饰,看起来清冷严肃,给人一种莫名的疏离威严之感。 今儿,着大红喜服的他,少了淡漠疏离,反倒多了几分人间温暖,端看着,也是人间罕有的绝世容颜。 再配上他那个有些高兴过头的憨傻动作和表情,黎疏疏没忍住,被逗的“噗呲”一笑,“殿下也不用这么紧张激动……” 今日,确实是个值得高兴的大好日子,就连老皇帝都感觉出精神头好了很多,不仅端坐高堂,全程观看了他们的婚礼,甚至还小酌了几杯。 朝臣们不管真心还是假意,皆是不敢在此大喜的日子触霉头,喜堂内外,全是祝福的好话。 除了夏慕宇那一幕小插曲之外,一片喜庆和谐之气。 “该喝合卺酒了”夏慕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给黎疏疏却倒了一杯水,“疏儿现在怀着孩子,就以水代酒了。” 他笑看向她,一脸宠溺,两人情意绵绵地交杯…… 大婚之夜,本应被翻红浪,良辰美景不虚度才是。 但因着黎疏疏肚里的孩儿还不足三个月,夏慕焱只是亲了亲她的额头,两人默契地相拥而卧,并没有过多的想法。 虽然到了后半夜,夏慕焱闻着她的体香,忍得实是辛苦,也只是轻手轻脚地趁着她熟睡之际,去冲凉房冲了个凉水澡完事儿 …… 虽是假孕丸,但症状与真怀孕是一模一样的,两个多月正是孕反严重之时,黎疏疏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每日里尤其是晨起时,吐得昏天暗地。 夏慕焱每每在旁边看着,怜惜得不行,简直巴不得自己来替她怀孕。 很快,黎疏疏原本被他将养得还稍有些圆润的下巴,就变成了尖下巴,莹白的脸上没了往日的血色,略显苍白,眼睛倒是更大了。 夏慕焱整日里除了打理朝政,就是拉着太医,探讨各种帮助她减轻孕反的方子,每天对他又是捏脚,又是捶背的,简直堪称二十四孝好夫君。 直到黎疏疏孕三个月之时,孕反才逐渐减轻。 太医为她检查了之后,告知夏慕焱,太子妃腹中胎儿如今看着很是康健,应是坐稳了胎,接下来就是要注意多补充营养,以及适当地多走动走动,有利于生产。 太子听了连连点头,一一认真地记下了。 从那之后,御花园里,每个黄昏,总少不了太子和太子妃深情缱绻,相拥着散步的身影。 由于二人外貌实在过于优秀,以致于每每他们所到之处,总引来宫人的侧目。 逐渐地,关于太子与太子妃二人琴瑟和鸣,如胶似漆的传闻,传遍后宫每个角落,甚至不知怎么地,连民间也有了他们的传闻。 钟粹宫里,皇贵妃终于解了禁足。 夏慕宇和白冰婧两个长时间没了主心骨的孩子,也终于有了依靠。 皇贵妃毕竟在后宫横行那么多年,一朝解了禁足,自是雄心壮志地想要大干一场,而且,她心知,以目前的形势,若是再不抓紧时机,好好谋划一番,趁早夺了那位置,怕是自己多年的筹谋,很快将毁于一旦。 她第一时间将夏慕宇和白冰婧召集到了钟粹宫。 夏慕宇经过连番打击,早已没了往日的趾高气扬。 如今,他胡子拉碴的,斗志全无,虽心中不忿,展现出来的,却是一副颓丧模样。 皇贵妃看着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内心焦急,对夏慕焱和那老皇帝的所作所为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白冰婧出于对黎疏疏的嫉妒和对自己如今处境的不甘,自是也在旁边一通添油加醋,恨不得立马就将黎疏疏那贱人拉来,撕扯一番。 几人一番细细商量,一条条毒计逐渐成型:既然他们拦了她儿子的通天之路,那就谁挡杀谁好了啊! 从前,她没有碰到什么强有力的竞争,想着反正那位子已是夏慕宇的囊中之物,瓮中之鳖,也就没有什么紧迫感。 老皇帝也几乎对她唯命是从,想着与其铤而走险,还不如等着那位置到时候顺理成章地落到自己儿子手里。 可如今,眼看希望落空,虽然现在还有老皇帝在中间和着稀泥,但明显事情已经渐渐脱离了掌控。 他日,若是让那夏慕焱上了位,怕是必没了她们活命的机会。 既如此,为今之计,恐怕也就只有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了! 第92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33 听闻白冰婧被皇贵妃接来宫中小住的消息,黎疏疏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看来快了! 这些天,她去御花园散步的次数更多了,时间也更长了。 太子有时处理政务还没过来,她就让莲儿扶着她先过去走走。 莲儿笨笨的,一开始对于自家小姐逃婚又悔婚的操作完全想不明白,不过,现在看太子视她如珠如宝,况且小姐如今又有孕在身,自是为她欣喜不已,连带着,对小姐肚子里的未来小主子,也是关心体贴得紧。 八月,正是桂花飘香之际。 御花园里种了好几颗桂花树,还别说,迎着秋日凉爽的风,呼吸着桂花沁人心脾的香味,总能让人心旷神怡。 眼看快到八月十五拜月节(中秋)。 宫里按例准备举办大型赏月活动,宫人们开始各种忙活,御花园里偶见人来人往,搬东西的,搭台子的,大家都喜气洋洋,忙得不亦乐乎。 八月十四,黄昏。 太子因着政务没那么早回来,黎疏疏照例又去御花园溜达。 终于与白冰婧不期而遇。 黎疏疏如今怀孕三个多月了,孕味愈加明显,脸上退了一丝青涩,更添了一丝温柔娴静之感。 随着怀孕,身子也出落得更为成熟,曲线愈加玲珑,浑身上下闪着母性的圣洁光辉,却又处处透着妩媚,直让白冰婧瞧得心中妒意横生。 反观她自己,许是少了滋润,许是最近心绪着实不佳,原本还算有几分娇艳明媚的姿色,如今却是即使化了妆,也掩不住地憔悴,原本就削尖的下巴,更尖了,更显尖酸刻薄。 “哎呦,这不是三皇子妃,哦不,太子妃吗? 怎的?今儿太子哥哥没空陪你来遛圈了?”她捏着帕子掩着口鼻,嘲弄地笑着, “我还只道太子哥哥对你多么珍视呢,原来也不过是涂个新鲜感呀? 这么快就厌弃了?! 男人啊,都是这符德性,喜新厌旧的。 以色侍人,安能长久?” “你!”莲儿作势想要上前与之理论,被黎疏疏拉住了,“莲儿,我们换走那条路。” “呦,怎么这就着急走了呢?再聊会儿天呀”她紧走几步,又拦住了人的去路。 “是不是被太子哥哥冷落了,心绪不佳呀? 可要小心招呼肚里的孩子哦,这可是我那之前不举的太子哥哥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要是连它都没保住,啧啧……” 要是往常,她自然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可一想到明日…… 她就来了底气。 不知为何,就是想提前刺激黎疏疏一下子,反正只要她不开心,自己就会很开心。 本不欲与之过多纠缠的黎疏疏,这会儿闻言反倒停住了脚步。 黎疏疏一开始拉着莲儿想躲,就是为了激她,她知道,像白冰婧这种人,最是欺软怕硬,你越是怕她,躲她,她越是会得意忘形。 “来人”她沉下眼睑,软糯着声音喊了一声。 “呦,太子妃总该不会为了这么几句话就责罚我? 我又没做什么?你能拿我怎样? 再说,我好歹也是一品护国将军的孙女,是皇贵妃娘娘的座上宾……”白冰婧这时,自是没想到她能将自己怎么样的。 毕竟,黎疏疏看起来柔柔弱弱,弱柳扶风的,一副随时要被风吹走的样子。 她平素最讨厌黎疏疏这种惹男人怜惜的娇弱模样,但这会儿,她却万分庆幸她是那么娇弱,不然,自己哪来的机会,来这儿羞辱她呢? 况且,她身边除了笨丫头莲儿,也没旁的人,应该是不能将她怎样的。 谁知,随着自己话音刚落,她们面前竟突地出现几名黑衣劲装女子,其中两人一左一右,就钳制住了她的两条胳膊。 “跪下!”黎疏疏声线温柔,即使发号着最严厉的指令,让人听来,亦不觉着凶。 白冰婧自然不会乖乖下跪,她挣扎着“凭什么?你们是谁?哪儿来的? 黎疏疏,你敢?! 我要去找皇贵妃娘娘,不,我去找皇伯伯告状去,说你滥用职权……” 只是她话未说完,就觉着膝盖弯一酸,随着暗卫的一脚,她不得不“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暗卫动起脚来,可是毫不留情的。 “你们……”白冰婧被人束缚住了手脚,只得扭头与她们掰扯:“你们敢在皇宫里,大庭广众之下滥用私刑,还有没有王法了?不怕皇贵妃娘娘归罪吗?你们就不怕皇上吗?” 暗卫们板着脸,自是无人搭理她。 她们打成为暗卫的那天起,就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黎疏疏。 “白冰婧,大庭广众之下,污蔑太子,诅咒皇嗣,妖言惑众,掌嘴三十,以儆效尤。”黎疏疏刚不紧不慢地吩咐完,就有随行的小太监上前,卯足了劲开始执行。 霎时,竹板子啪”、“啪”打在皮肉上的声音,连带着白冰婧呜呜咽咽的咒骂声,惨叫声,响彻御花园…… 第93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34 毕竟是女人,皮肉还是不抗揍。 没两下,就见那白冰婧脸颊红肿,嘴角有鲜血流出…… 不多久,她就感觉嘴里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她不顾形象地就地吐了一口,却发现吐出来几颗还合着血的大门牙…… 她更疯了,想张嘴再次破口大骂,可缺牙的她,嘴里呼呼漏着风,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她使劲挣扎,想摆脱束缚,无奈那暗卫力道大,心眼也死,按得极牢! 黎疏疏刚开始还觉得有些新鲜,小看了一会儿。 没多久,就觉得有些血腥无聊了,她揉了揉太阳穴,柔柔地吩咐了声“聒噪,让人将她的嘴堵了!” “是”旁边有人连忙寻了不知什么黑乎乎的巾子,塞到了白冰婧的嘴里,这会儿,她是漏风的话,也骂不出来了。 黎疏疏这才轻轻搭上莲儿的胳膊,缓缓转身准备离开。 “太子殿下怕是要过来用晚膳了,我也乏了,莲儿,我们走罢。” 莲儿之前替嫁那几天,在三皇子府也没少受到白冰婧的戳磨。 只是那时,她一传统思想的婢女,总是认为即使三皇子有了别的女人,但只要自家主子还是名正言顺的三皇子妃,三皇子心里又有她,对小姐来说,也还算不错的归宿。 直到太子娶了自家小姐后,看到太子对自家小姐的无微不至,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俩是一对多么可耻的渣男渣女。 也才在心底里暗自庆幸,自家小姐真是太明智了,还好她逃得早! 如今,看到昔日在她面前嚣张跋扈的女人,就跪在自己面前挨刑,莲儿内心深处也不由得升腾起一股快意。 她顺着黎疏疏的话,扬了扬下巴,恭敬地道“是,太子妃,奴婢扶着您,小心些您肚里的小殿下。” 看向白冰婧的眼神竟也有了一丝睥睨之感:“你们用刑可得认真些,万不许偷工减料哦!” 之后还俏皮地伸了伸舌头。 白冰婧:…… 狗仗人势的东西,看你们还能得瑟多久! 还小殿下,哼!明儿就有人让他见不着后天的太阳! …… 莲儿全程殷勤地搀扶着黎疏疏,两人心情奇好地回了东宫。 本来以为太子应该肯定已经回来,等着跟她一起用晚膳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今日还并未回,只是着王安带了话过来,说今日事忙,要晚点回来。 黎疏疏只转念一想,也大概明白了: 明日赏月宴怕是将有一场大戏要演,亦或是一场大仗要打,太子这会儿忙一些,也是正常的。 秋日晚间,已经很有了一些凉意。 晚膳过后,莲儿伺候黎疏疏梳洗,之后,黎疏疏因着今日下午的兴奋劲儿还未过,又在内心猜测寻思着明日之事,一时了无睡意。 月光正好,她行至窗前,倚着窗,思索着什么,莲儿贴心地为她拿来一件披肩披上,“小姐,夜里寒凉,担心着凉” 黎疏疏对她轻轻一笑,“嗯,我无事了,你也下去歇着。” “是”莲儿得了吩咐,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夏慕焱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扇形的轩窗旁,美人斜倚,皓白的腕子,托腮望月沉思的美景。 忙碌一天,略带疲惫的他,突然心就这么安定了下来。 他轻轻推门入内,许是那人儿望月太过出神,竟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轻轻挪至她身后,一手就揽在了她的纤腰上,“疏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黎疏疏闻声微微一愣,只扭头朝着他甜甜一笑,“殿下回来了?” “嗯”他一边应着,一边埋头,贪婪地呼吸着她脖颈上诱人的幽香,“疏儿,孤好想你。” “殿下,我们不是天天见面?”黎疏疏的脖颈格外怕痒,她轻笑着,微微躲避,声音软软糯糯地,一脸天真无邪。 她这表情,对别人,那是温柔,是甜美,而对夏慕焱来说,却透着致命的诱惑。 “不是……”夏慕焱否认,他抬首,一双含情目深深地看向她,目光灼灼,黎疏疏只感觉自己要融化在他的目光中…… 她懂了。 自从她有孕,他们再没有过逾矩行为,哪怕是平日里相拥而卧时,每次他再怎么情难自已,最后关头,他也总是能控制住自己。 她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毕竟,曾经的他那方面有多强烈,她也是知道的…… 如今,她好不容易怀孕满三个月了,他或许一直在心里掐着手指头翘首以盼,却硬生生还是多忍了几日,应也只是为了更保险,让她和胎儿更安全。 然而,或许明日过后……,他们的这个孩子,就将不复存在! 思及此,黎疏疏突然觉着眼前之人有些可怜了起来。 也罢,就当提前弥补他接下来的悲痛好了…… 她扭转过身子,主动亲吻他…… 她难得的主动,害他身躯一凛,心尖儿轻颤了颤。 心里瞬间拂过一抹欣喜,搂着她的纤腰,顺势坐到了窗旁的榻上,让她顺其自然地跨坐在了他的大腿,一埋首,就啃在了他那极为喜爱的饱满…… 披肩落地,一件浅色的不知是小衣还是肚兜的什么东西,悬挂于榻旁的扶手上,轻轻晃荡…… 怕伤了她腹中的孩儿,开始他极尽温柔,缓慢…… 可是不行…… 后来,他索性扶着她的纤腰后背,站了起来…… 许久之后,他犯浑时,会在她耳边调侃: 那晚,她双手撑着窗棱,仰着脖颈,青丝风中凌乱…… 可却生怕别人发现,紧紧咬着唇,死活不肯泄露一声儿。 那欲哭未哭、泪眼朦胧的娇羞样儿,最是令他难忘。 月色撩人,她比月光更皎洁。 第94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35 拜月宴隆重而盛大。 前些年因着太子失踪,老皇帝每到月圆团圆之夜,睹物思人,心绪不佳,就没办过拜月宴了。 去年,本来皇贵妃极力说服了他办,可临了临了,皇帝身子突然不适,就也没办成。 所以,今年太子回归了,太子妃腹中又有了皇孙,皇帝高兴,就着人办得格外隆重了些。 难得的团聚的日子,除了皇室众人,一些天子近臣,也被邀请进宫来同乐。 怕大家赏月太过无聊,甚至还邀请了戏班子过来唱戏。 许久未曾露面的皇贵妃一身华丽酱紫色服饰,端坐于皇帝身侧,美艳而不失优雅,气势逼人。 太子及太子妃坐于皇帝下首,风姿绰约的两人,深情缱绻,羡煞旁人。 三皇子坐于皇贵妃的下首,形单影只,望向对面的躲闪眼神中,透着落寞与狠厉。 再往下,白老将军自然是在列的,只是同在邀请名单的白将军和白冰婧却未见踪影。 期间众人谈笑晏晏,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直到太子妃黎疏疏突然双唇发白,额头冒汗,捂着肚子痛晕在地…… “太医,太医!”太子夏慕焱疯了。 今儿就怕出事,他亲自坐在疏儿身边,几乎疏儿入口的所有东西,都是他事先尝过的,为何还会这样? 太医离得并不远,毕竟这种宴会,为了防止意外发生,都会提前安排好太医在旁边待命。 太医很快就来了,可黎疏疏浅色的纱裙,还是见了红。 太医抖着手,给她细细地把脉。 “如何?”皇帝关心太子妃腹中的皇孙,站起身关切地问。 太医突地双膝下跪,匍匐在地,颤抖着声求饶“禀皇上,禀太子殿下,太子妃腹中胎儿,怕是……已然流产,保不住了!” “什么?”皇帝闻言,瘫坐了下去,脸露颓然之色,好似一下子被人抽走了精气神儿。 “不,不可能。”太子并不相信,他明明已经做了完全的保护措施了,为何还会这样?他红了眼眶“太子妃的胎儿每日你问诊时,不都说胎已坐稳,很是康健?” “是,昨日还是,许是,许是中了毒。”太医瑟瑟发抖着辩解。 “谁?到底是谁?要谋害疏儿,谋害孤的孩儿?” 他眼光似箭,刺向上首正面露一丝得色的皇贵妃,又刺向对面好似幸灾乐祸,又好似面露关切的夏慕宇。 “封锁现场,查,给朕狠狠地查,务必要将那罪魁祸首给朕揪出来。”皇帝颓着声地吩咐着,心中万分后悔:还是不该办这赏月宴的,要是不办,或许就不会出这一遭。 他哪知黎疏疏苦苦撑着孕肚,就是为了等这赏月宴。 她的肚子,马上就要满四个月了,若是再不抓紧机会,怕是要白白遭受这一遭了。 “你们慢慢查,若没什么事,本宫和宇儿,就先回了。”皇贵妃起身,若无其事道。 她本来确实安排了人在宴会的菜单里做手脚,要弄掉黎疏疏腹中的孩儿,只可惜,太子护得太紧,她们一直还苦于未找到合适的机会。 谁知,这黎疏疏竟然自己就流产了,这下岂不是皆大欢喜?她又没做什么,自是问心无愧地想要回钟粹宫歇着去而已,她可没心思陪这帮人在这哭唧唧。 “不准走!”夏慕焱眼眶通红,像一头发怒的猛兽,随时想要跳起将人撕碎。 “事情未查明真相之前,谁都不可以离开这里!”他发号司令,很快,一小队禁卫军,就将整个会场,围了起来。 “凭你?就凭你也敢拦着本宫?不知深浅的毛头小子!哼!”皇贵妃反倒不着急了,她转过身,恶狠狠地盯着夏慕焱,“本宫若执意要走,你待要如何?” “违令者,杀无赦!”夏慕焱冷着声,红着眼眶,不直接答她,却只对这禁卫军嘶吼着下发命令。 “是!”禁卫军最近被太子殿下连番训练,仪容仪表已有了大的改善,对太子殿下的能力自是心悦诚服,无一人敢违抗。 “笑话,皇上,您怎么说呢? 您也觉着臣妾不可以离开吗?”皇贵妃又将眼光投向皇帝,此时,她还带着一丝希翼,要是皇帝能对她保留最后的温情和信任,或许,她还可以不那么快,使出那最后一招。 “爱妃,事出突然,你还是配合一下的好。”皇帝并不看他,只关切地瞧着苍白着一张脸,靠在太子怀中的黎疏疏,心道:难道朕,闭眼之前,真就没机会见那小皇孙一面了吗? 这段时日,好消息频传,皇帝心情好,也特别配合太医的治疗,加之太子如今管控严格,坏人也无法对他下手,他感觉身子骨好了不少。 之前太医说他再撑三个月没有问题,如今,已悄不溜地过了四个多月了,他却还觉着自己精气神儿不错,说不准可以撑到皇孙出世也不一定,可如今…… 皇帝心中苦涩。 “在场之人谁都有嫌疑,爱妃若是坚信自己是清白的,更应该耐心等着他们给你证明你的清白!”老皇帝又说了一句,实际,他心中也并不相信皇贵妃的清白。 在场之人,谁最想害太子,谁又最有能力手伸那么长,不言自明。 “本宫偏不!”皇贵妃被他们这一激,自是实在压不住自己的脾气,终还是决定实行她们早就拟定的计划。 这计划,她们早就商量好,只不过,在参加宴会的前一刻,她还在犹豫,到底时机成熟未成熟?她有些担心,万一一击不成,全盘皆输。 所以,当夏慕宇和白冰婧使出浑身解数劝她谋反时,她都没立即同意。 直到昨日深夜,身披暗色斗篷的白将军也跟着白冰婧,出现在了钟粹宫。 她清楚自己,善于蛰伏,却不善于击杀,但这回,她却不得不走出那一步了! “来人!”她厉声喊了一句,很快,殿外齐整的军靴踏步声传来,那人数应是不少,紧接着白将军和白冰婧身穿铠甲,出现在了殿门口,三皇子趁机也移去了母妃身后。 “太子及太子妃谋反,皇上不敌,被太子击杀,谁能替本宫捉拿太子和太子妃,待三殿下即位后,重重有赏!”这句话,皇贵妃私下里练过很多次了,所以此刻她喊起来可谓意气奋发,只感觉自己隐忍、蹉跎了这么些年,终于要扬眉吐气了! 第95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36 皇帝闻言,腾地站了起来。 “你……,你们!要干什么?”他颤抖着手,指着皇贵妃,又指向三皇子,最后指向白将军! “皇上您说呢?”皇贵妃展现一抹冷艳的笑,“您觉得臣妾是在干嘛?” “你们,竟敢谋反?!”皇帝震怒。 “是!又怎样?”皇贵妃彻底豁出去了,她看看皇帝,皇帝被气得吹胡子瞪眼,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她又看向太子,太子夏慕焱或许是因着失去了孩儿,受的打击太大,此时,竟也只是紧紧抱着怀中的黎疏疏,好似神游天外,并无明显的反抗迹象。 “皇上和太子,可真是命大呢!”好戏终到了落幕时刻,皇贵妃也到了尽情倾吐之时,“臣妾寻遍世间,花了万金,才得来的两款罕见奇药,耐着性子给你们下了那么多年,你们竟然都没死成?!” “果真是你?”太子闻言,好似有了触动,回过神来,“孤跟你们有利益冲突,你给孤下药就算了,可你不仅给孤下药,竟然还给父皇下药,父皇是一朝天子,这么多年对你宽容有加,你! 这是谋逆,弑君,简直丧心病狂!” 太子之前所有的怀疑也好,猜测也罢,都苦于未找到证物,若不能做到一击即中,他担心最终气倒了病重的父皇,还不能一把解决这些祸害。 好在皇贵妃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终在这一刻,亲口验证了自己过往所做之事。 “对本宫宽容,哼哼”皇贵妃好似吃了什么极其恶心的东西,那表情一脸嫌弃,“本宫十几岁刚一及笄就进了皇宫,伴驾二十多年,我是来求得宽容的吗? 陛下对先皇后一往情深,对旁人却端得是冷心冷情! 好不容易,将那贱妇给送走了,以为陛下心里总算可以腾出一丝空间来看一下其他人。 可是呢? 陛下却并未!陛下在与旁的人翻云覆雨、颠鸾倒凤之后,天天梦里喊的是什么? 还是先皇后的名字!你可知? 每每这个时候,臣妾都恨不得趁您在梦里,直接砍下您的头颅呢! 您珍爱先皇后,连带着,对她的孽种都格外关心宽厚些,即使太子中毒,不孕不育,失踪,您也还留着位置,苦苦等他回来,凭什么?!” “什么?就连母后也……?”夏慕焱一脸震惊地看向父皇。 皇帝也听到了,闭眼仰头,好似正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是吗?本宫说漏嘴了吗?”皇贵妃好似突然醒悟自己失言了似的,捂着嘴,故作惊羞状:“可能是?时间太久远,本宫也不记得了呢,嘿嘿……” 老皇帝气得身子抖个不停,他哆嗦着身子,在旁边太监的服侍下,来到皇贵妃面前,“啪”的一掌,扇在了皇贵妃那涂满胭脂水粉的脸上。 瞬间,一张白皙的脸,起了五个指印,“毒妇,看来,还是朕平日里太惯着尔等了!” 皇贵妃捂着脸,满眼愤恨,“多说无益,如今白将军十万大军,加上我母家的所有势力,全部集齐在一起,尔等如今,应是插翅也难逃了。 还是想想,到了下面,跟你那感情深厚的挚爱,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 是说,因为你的愚蠢深情,害死了她呢? 还是你的愚蠢害死了自己和她的孩子? 亦或是你的看似专情却是无情,害了包括她在内的后宫中众多女人?” “既然不爱,又何必强迫自己,假装博爱呢? 毁灭,都毁灭!哈哈哈哈!”她脸上闪过各种表情,有凄厉,有不甘,有悔恨,此刻,竟透着一种疯癫破碎的美…… 说罢,她眼神看向白将军,降低了调子,吩咐道“动手,在场之人,除了自己人,一个也不留,做完后,一把火,烧了这座宫殿!” “是!”白将军闻言,正欲转身,下令执行。 却一不留神,那戏台上咿咿呀呀,原本正在唱着并未停歇的戏子,突地一个飞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窜至了他的跟前,手中红缨枪,直直地顶在了他的咽喉。 然后,那武打小生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竟露出一张相当俊俏的脸来,带着欢快的调子道“皇上,太子殿下,微臣救驾来迟,还请见谅。” 来人,竟是边关手持二十万大军的将军陆宇航! 是太子的发小皆死党,当年太子失踪,他一个急切就想要扔下边关事务回来找寻,苦于找不到合适的人手接他手中的活。 又担心万一太子回归,而他反倒失了兵权! 还是太子的贴身侍卫冷七,经过一番艰难寻找,找到了太子,这才安抚住了他,两人之间,也秘密联络上。 “白将军,你怎么了,上啊,难道你还怕了这毛头小子不成……?”皇贵妃并不熟识陆宇航,不明所以地催促着。 与此同时,另外两名武打小生也一前一后地从戏台飞了下来,用刀子顶在了皇贵妃和夏慕宇的脖颈,是冷七和阿厉。 皇贵妃首次尝试被刀子顶住喉咙的感觉,一时也有些两股战战,失了言…… 白将军虽则手持十万大军,毕竟常年驻守军中,出手的机会并不多,比之这年轻却日日在边关厮杀的陆宇航,不论是武艺还是体力亦或是反应,都是比不上的。 况且,既然陆宇航来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的二十万大军?…… 白将军一时又有些踌躇和不自信,有些懊恼自己昨夜的一时冲动。 “父亲……”,旁边的白冰婧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还等着事情了结后,去打回黎疏疏那三十巴掌呢…… 可白将军此时,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一是他在犹豫要不要动,另外一个,他是实在也动不了! 场面一度僵持! 还是白老将军站了起来。 铁骨铮铮的汉子,老则老矣,却依然身姿挺拔! 不过,他现在面色不愉。 只见他迈着矫健的步伐,行至自己儿子面前,不由分说地甩手就是一巴掌,“孽障,竟敢干出如此忤逆之事,真给我们白家列祖列宗丢脸!” 第96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37 白老将军的为人,在朝中,自身无人不敬仰。 即使是新一代武将翘楚陆宇航,也无不将他作为了自己毕生膜拜的偶像。 所以,看着白老将军过来,他不自觉地将红缨枪换了位置,改为抵住白将军的后背。 当然,他对自己的武艺有足够的信心,并不担心白将军借机能做些什么。 “父亲!”白将军捂着红肿了一边的脸,一脸委屈道“儿臣也不想的,实在是,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嘛不是?”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目光幽怨地看向太子。 “什么欺人太甚?太子殿下做什么了?害你愚蠢成这样?” 白将军是个武人,嘴巴并不十分利索,他一着急,也不言语,只一把扯下旁边白冰婧脸上的蒙面巾,道“父亲,您看!” 此时白冰婧也顾不得貌丑羞愧了,在旁边委委屈屈地帮腔道:“爷爷,您看他们把我打得?” 她脸颊红肿起老高,说话间两颗缺了的门牙呼呼漏着风,跟个缺牙老太简直一模一样,竟莫名地让人瞧出一丝喜感来。 “是太子打的?”白老将军问。 “不是,是黎疏疏打的,呜呜,她让人打得可狠了,我牙都被打掉了,好疼,呜呜!” “太子?”白老将军闻言,这时黎疏疏正晕着,他也问不了什么。 只一脸疑问地看向太子,暗卫自然有向太子禀报过此事,但他觉得这女的活该,并不打算多做解释,佯装未知地看向莲儿。 知情人莲儿会意,站了出来,“禀太子殿下,昨日奴婢扶着太子妃在御花园散步,是白姑娘先冲撞了太子妃。 她先是拦住了我们的去路,然后,又出言不逊,诋毁太子,还诅咒皇嗣,太子妃气愤不已,这才着人掌了她的嘴! 呜呜! 还说呢,昨儿她诅咒小主子,今儿小主子就没了,说不定这就是她,就是她们害的!呜呜!”莲儿声情并茂地述说一番,手指指向白冰婧,又指向皇贵妃,最后又觉得自己人微言轻的,使不上劲。 只得使劲揉搓着眼睛,泪水涟涟的,是真心为自家主子伤心难过。 “既如此?! 这不是你该吗?打得好啊!你冤什么?”白老将军大概听明白了缘由,转头又开始斥骂自己的孙女,这家伙,怕是被他们惯得没边儿了,真是子不教,父之过…… “爷爷!……”白冰婧还欲再狡辩。 白将军反应过来,“婧儿,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昨儿回来可不是这么跟为父说的! 你怎么说来着,你说太子妃无缘无故打你,你找太子告状,太子不仅不给你伸冤,还让人又多打了几十巴掌,你找皇伯伯,皇伯伯也不理你?” “你昨天是不是这么说的?”见白冰婧心虚地后退了两步,白将军心知自己被自家女儿给骗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蠢货!”白老将军气急,又骂了一句。 “如此离谱的话,也不知道先来找人验证,就被自家这心术不正的小丫头骗子给挑拨利用了!即使真如她所说,就值得你做出如此倒行逆施之事?愚蠢,真真是愚蠢!” 白将军此时,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 他气得高高举起宽厚有力的手掌,一掌又一掌,使劲扇在了白冰婧的脸上,“孽障,孽障,连你父亲都敢骗,真是反了天了。 这回,整个白家,都被你给害惨了,你知不知道?” 武将手掌的力气,自是小太监不能比的。 顷刻间,白冰婧嘴里又是包着一大口血,往外吐时,发现又有几颗牙跟着吐了出去…… 白将军宣泄完成,也顾不得那么多,当机立断,只双膝跪地,认错道:“皇上,太子殿下,微臣错了,请皇上和太子殿下责罚,微臣死不足惜,只不过微臣乃一时被小女蛊惑,犯了糊涂,还好醒悟及时,请皇上饶了白家老小!” 皇帝并不说话,只冷着脸看向太子。 夏慕焱亦未急着发言,只紧了紧搂着黎疏疏的胳膊,若有所思…… 见上位之人没表态,那就应是他们的诚意还未到位。 还是白老将军反应快,只见他往自己儿子身上一通摸,摸出一块兵符来,双膝跪地,举于头顶,道:“白家有罪,自感有愧于先皇和皇上的嘱托,对不起列祖列宗,现主动交出兵符,请皇上另派贤明之人来掌管!” “老将军!”皇帝动容,连忙走过去扶起老将军,“老将军不必如此。” 白老将军却并不肯就此作罢,而是执意将兵符,交到了皇帝手中,皇帝接过兵符,看也不看地递给了旁边的夏慕焱,然后,着力将老将军拉了起来。 皇贵妃和夏慕宇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幕发生,心也跟着一点点地冷了下去。 他们后退两步,浑身瘫软,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白将军临阵倒戈,没了兵符,连带着边关的陆将军也率兵回京,他们那点人马,在他们绝对的力量面前,那简直是螳臂挡车…… 第97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38 黎疏疏幽幽转醒之际,一切已基本成定局。 皇贵妃谋害皇嗣,又意图谋反,和了二十几年稀泥的皇帝,这次也终于有了决断。 皇贵妃降为庶人赐白绫,全族参与谋反之人皆被斩首。 夏慕宇贬为庶人、赐鸩酒。 白冰婧斩首。 白将军削去职位和兵权,流放宁古塔。 念在白老将军过往功勋,以及白家迷途知返的份上,白老将军及白府全族得以保全…… 所有这一切,好似顷刻间,尘埃落定。 怎么说呢,黎疏疏好像就是晕了一下,昏睡了一会儿,她的仇人,就全部消失殆尽了! 她好像除了假孕一场,也没做什么别的。 这就一时让她感觉不知是该爽呢,还是该不爽。 要说爽呢,确实也挺爽的,没费什么力气,仇人就被一网打尽,让她感觉自己好似躺赢了一般,尤其是前世高不可攀的皇贵妃,竟也就这么没了! 前世,她跟皇贵妃打交道不多,但要说恨,她也是恨的,毕竟,若不是她在白冰婧和夏慕宇后面撑腰,她也不会那么惨! 要说不爽呢,也有点儿不爽,毕竟,她都还没来得及亲自下场虐渣,甚至,连亲眼看她们被拖下去都没看到! 就少了那么点儿,感觉! 不过,算了,毕竟她也没那喜欢看血腥画面的癖好。 太子多年的委屈和夙愿,在这一刻终是实现了。 可他并不开心:这次谋划,他以为他准备得万无一失了,可他还是害疏儿受了苦,失了他们的孩儿。 他抱着黎疏疏,看着她苍白得毫无一丝血色的小脸,不禁悲从中来,滚烫的泪,一滴滴滴在了黎疏疏的脸颊。 或许是那泪太过炙热,黎疏疏被烫醒了。 她伸出纤纤玉指,去替他擦拭眼泪,她说“殿下,不用伤心,我们很快还会有我们的孩儿……” 她不说则已,她这么一说,太子竟然顾不得在场众人,更悲伤欲绝了,他禁不住地哭得浑身颤抖,搂着黎疏疏的胳膊寸寸收紧,“疏儿,我对不起你们,都怪我。 我知道我们可能还会有孩儿,可是,他们却也不再是他\/她了……” 他不会忘记,这个孩子的到来,所带给他的欣喜,希望,和感动。 下一个孩子,他定也会很爱很爱,但这个孩子是不同的,这是他和她的第一个孩子啊! 太子面容悲痛,在场之人,无不为之动容。 老皇帝突遭横祸,乐极生悲,既失了皇孙,又忍痛舍了皇贵妃和三皇子,心中悲伤更是不亚于太子。 饶是黎疏疏提前偷偷给他下过安生符了,勉力支撑了那么久,待所有事宜尘埃落定后,他终还是身子摆了几下,突地往地上一头栽去! 当然有旁边的太监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 “父皇!”夏慕焱刚失了孩儿,见到父皇如此,更是心急,赶紧安抚好黎疏疏后,冲到了皇帝身边,紧张看望。 几名太医联手抢救,所幸,皇帝只是激动过度,一时晕倒,暂无性命之忧…… 第二日,皇帝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着人写退位诏书和传位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咨皇太子夏慕焱,朕之元子,幼有圣质,孝敬温文,宏博慎敏。禀天地之仁厚,含日月之贞明,承训响方,秉礼抱义,朕今传位于其,望其为爱民之明君,钦此!” 很快,选了良辰吉日,夏慕焱完成继位大典,成为新一任帝王。 黎疏疏亦同步被封为大夏国的皇后,移居凤仪宫。 对于黎疏疏被封为皇后,其实前朝是有一小撮声音的,毕竟,如今太子膝下无子,黎疏疏又曾是二嫁之身,这么急就占着后位,似乎不太合适。 很多人都认为太子应该重新选秀,选择一些家世更为显赫,身份更为清白的女子,看谁先诞下皇长子,再封皇后也不迟。 但都被夏慕焱给拒了! “选什么秀? 朕之前落魄之时,是幸得皇后,搭救,才留了朕这条命。因为这,朕给她什么,都不为过,莫说一个后位。 再者,那时,朕就心悦皇后,曾暗地里起过誓,此生只娶皇后一人为妻,绝不另娶! 君无戏言,难道各位想让朕做那言而无信之人不成? 众爱卿休要再提!” “可是,皇上!”有那喜欢操闲心的大臣,又拿皇嗣来说事了“皇嗣事关体大,如不重视,恐影响民生社稷,皇后娘娘刚刚流过产,按照民间一般惯例,流过产的女子,再难有孕,即使再有孕,也难顺利产下孩儿,难道皇上就不担心……” “朕该担心什么? 朕并不担心!朕现在才二十三岁,现在就说这些是否还为时太早? 朕看,与其担心朕的皇嗣,爱卿倒不如担心担心自己的脑袋什么时候搬家为好!” 第98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39 夏慕焱不是老皇帝。 之前身居太子之位时,自然是要顾及病重的老父亲的感受,尽量顺着他,不让父皇难做。 如今,到他自己身处高位,那自是要更为杀伐决断的,这才是他真正的性子。 况且,他有这底气。 三十万大军在手,又经过几个月的代理朝政。 朝中但凡真心为民的,都已然明白,这一位,将是难得一见的一代明君。 很多人都明白,新君既在国事上出类拔萃,那后宫之事,说起来,也只是人家的家事,他们又何必过多干预呢? 陆宇航站在朝臣中间,笑看着夏慕焱的所言所行,一个劲儿地点头。 这才像话嘛,这才是他心目中帝王所应有的霸气! 晚间,夏慕焱带着黎疏疏在宫里设宴,为陆宇航送行。 冷七前不久亲去边关,紧急将他请了回来,边关很多事宜还等着他去决断,自然不能在京中留太久。 实际上,本次他并未将二十万大军带来,只不过带了一小队亲兵而已。 按夏慕焱的计划,如要与皇贵妃和白将军的势力硬碰硬,他们也不会输! 但不行,他不能那样! 不管是谁手下的兵,作为一位帝王来看,都是他的臣民。 若是因着他们的一己之私,皇位纷争,而害了那么多臣民的性命,从而最终害得百姓受苦,那即使他真的上位了,也是输了! 所幸,他早就看出白老将军和白将军并非真正奸诈小人,所以想了这出“草船借箭”的戏码,希望通过兵不刃血的方式,以最小的代价清除奸佞,解决问题。 陆宇航当时听到他的计划,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大骂,儿戏,简直就是儿戏! 这分明就是拿自己的前途命运在赌! 但夏慕焱还是说服了他! 毕竟二十万大军从边关回来,劳民伤财,不到迫不得已,谁也不想行这一招。 最后,他赌赢了,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这位昔日的好兄弟,今日的好战友,更是对他的胸襟和谋略,心悦诚服! “这位就是嫂子啊,听闻是您救了皇上,微臣敬您一杯!”陆宇航不管在什么场合,总是一脸笑意,很会调节气氛,很有一种让所有跟他接触之人,都能瞬间感觉到放松的能力。 殊不知,上了战场,他也是那个杀人不眨眼,英明果决的将军呢? “将军过奖了,与将军对陛下的帮助相比,本宫不值一提” 黎疏疏本欲端起一杯酒回敬,被夏慕焱拦了下来,“疏儿刚……,身子不适,还是朕来替她。” 说罢,还顺便给黎疏疏倒了一杯温水。 “哎呦,哎呦呦,单身狗简直要被你们给酸死了!”陆宇航一边指着两人调笑,一边抚着自己的胸口,“可怜微臣我也正值壮年,却每每孤枕难眠!” 单身狗这种词,本不属于这个朝代,但不知为何,他们三人却硬是无一人不懂! “懂了,下次朝臣们再让朕选秀,朕就给你选一个绝世美人,给你们赐婚!”夏慕焱打趣道。 “哎呦呦,饶了微臣,那些娇滴滴的女子,我可消受不起。”陆宇航连连摆手。 现场亦无其余人,三人竟像相知多年的老友一般,轻松愉快的畅聊了开来…… 新帝即位,诸事待定,其实夏慕焱的任务并不轻松。 西北干旱,需要赈灾; 淮南蝗灾,若不及时救治,也可能影响百姓生计。 不过,夏慕焱都处理得很好,他先派得力得大臣前往赈灾,安抚民众,解决百姓得温饱问题。 继而又派能人前往西北修筑大运河,南水北调,东水西引,以求利在当代,功在千秋。 南边得蝗灾一开始没有好的治理法子,直到他广开言路,民间有一厨子主动献计,说可以将蝗虫炸了做一道美食…… 这不,上下五千年都抵挡不了美食诱惑的人们,就像突然开了窍…… 没过多久,蝗虫们就被消除得无影无踪,就是打着灯笼找,也找不着了! 一时,那蝗虫的售价也是水涨船高。 民间,自此,还多了一道美食,自古流传…… 黎疏疏自从流产后,被夏慕焱当成菩萨给供了起来。 每日里,珍馐美味,各种补品燕窝如流水似的往凤仪宫送。 前朝若是得了什么稀奇宝贝,异域圣品,夏慕焱也必会第一时间拿来给她把玩。 这小月子坐得,黎疏疏感觉自己都被养胖了一圈。 好不容易等到小月子坐完,两人心照不宣地,准备尽快大干一场…… 第99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40 那日下朝早,夏慕焱过来凤仪宫时,黎疏疏正无所事事地靠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懒懒地晃荡着。 他自然地走过去,将她抱躺在自己大腿上,随手捏起旁边盘子里的一颗葡萄。 “朕听闻,民间传说,秋日里怀的孩子,最是好命”夏慕焱一边剥着葡萄皮,一边状似随意地说着。 那深紫色的皮,一看就非常美味,紫色的皮褪尽,露出里面绿色透明的果肉来,果香四溢。 黎疏疏躺在他的大腿上,只觉着一个劲儿地想咽口水,“为何?” 夏慕焱不用眼睛看,就知道她正馋得紧,也不逗她,忙喂去她嘴里。 樱红小嘴连带着舌尖不小心碰到他骨节分明却干净整齐的指尖,让他身子酥了一瞬。 “听闻,是因为秋日是丰收的季节,秋日里的水果最是品种繁多,怀孕的母亲若是多吃各种水果,孩儿在肚里,不是也跟着享福了?” “嗯,有道理!”黎疏疏了然,“这葡萄可甜,真好吃!” 夏慕焱:“是吗?” “真的!不信,你也试试?”黎疏疏狠狠点头。 夏慕焱刚好又剥了一颗,正准备往她嘴里塞。 闻言,俊眉挑了挑,面露一抹不明之色“也好!” 他若无其事地将那绿得晶莹剔透的果肉轻轻搁至她唇边,待她轻启朱唇贝齿将将含住时,他一个低头,就凑了上去…… “唔,是好吃”他略微抬头咬了咬,汁水四溢,满口沁香。 他嘟囔着,“朕还要吃。” 突然,他顺手大力地将她抱坐到了自己大腿上。 “唔,陛……陛下……,现在还是白天。”秋千晃得厉害,黎疏疏有些坐不稳,她情不自禁地圈上他的脖颈,颤着声小声提醒着。 “无妨,朕已命人关了宫门……” “可是……,还有人……” “哦?也对……,你们都退下罢” “是!” …… “疏儿,我们再生个孩儿……” “好!” …… ……后半夜的时候,黎疏疏在累晕过去之前,还是没忘给自己下了龙凤呈祥。 那一月,夏慕焱日日下朝,都早早都来凤仪宫。 为了即将到来的孩儿,他格外勤奋,也格外卖力…… 所以,当一个月后,凤仪宫再次传来皇后有孕的消息时,他虽然也很是欣喜,却并没多少意外,因为他冥冥之中就有预感,自己很快就又要当父亲了。 还是太上皇更为激动些。 拜月节过后,太上皇狠狠颓废了一阵子。 虽然身子骨还算凑合,心情却是一直不太爽利,朝政也已完全不需要他关心了,无事时,他只拉着身旁的老太监跟他一起下下棋。 之前,白老将军还常来陪他下,两人颇有些忘年交的意味。可自从出了谋逆之事后,两人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当夏慕焱来亲口告诉他,皇后又有孕了之时,正在下棋的太上皇手一抖,一颗棋子直接从手中滚落到了桌子底下。 “好,好,好样的,没想到啊,朕有生之年竟还能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太上皇说着说着,眼眶都有些湿润了,他心知自己命不久矣,上次的皇孙不小心没了,他怕是再也等不到了。 “焱儿,朕这段时日,时时后悔,应该早一些将皇位让与你的,若是早些让与你,或许,就不会出现后面那些事!” 夏慕焱回朝后,他就想过要让位,但又觉着前朝后宫还有很多不稳定因素,他担心夏慕焱初回朝堂,不足以应付。 又担心他处事太过极端,不能有效平衡自己与贵妃他们之间的关系,怕他们斗个两败俱伤。 还想着自己毕竟也快入黄土了,也不怕被人骂,一些拦路虎和障碍,就趁着自己还在位,先给他清除干净了,给他尽量留一个清朗一些的朝堂。 却没成想,自己这个儿子,比自己想象中的还睿智果决,有手段。 简而言之,就是远比自己优秀。 不管是应对宫变,还是旱灾和蝗灾,不管是面对催生还是选秀,他都用自己的方式给扛过去了,而且效果还不错。 所以,这段时日,他常常反思,若是当时,自己更早一些禅位给他,结果会不会不用那么悲惨? 至少,他们的皇长孙,也不会被人害? “父皇,都过去了!”夏慕焱心知父皇心中所想,拉过他的手,认真看着他的眼睛道,“往日之事不可追,您无需多想,您看,他不是又回来了? 朕现在有您,有疏儿,又有了孩子,朝堂稳固,四海升平,朕很知足。 您啊,啥都不要想,您就养好身子,等着抱您的大胖金孙(女)!” “好!好!”太上皇阴霾密布的心间,难得又隐现阳光,脸上久日不见的笑容,又终于恢复了一些,“为父会配合太医,尽量等到与我的金孙见面的。” 第100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41 夏慕焱即位后,后宫甚是清明。 太上皇住去了宁寿宫,其他太妃,也全部都去了想去或该去的地方。 一些有子女的,有意愿与子女同住的,皇帝格外开恩,准许他们移居宫外与子女同住。 一些自愿留在宫中的太妃,移居寿康宫,皇帝着人好生照顾着。 所以,诺大的皇宫,一时之间,就剩帝后两位主子在里面横行。 几十个大大小小,布置各异的宫殿,如果他们图新鲜,想换着住,只要他们愿意,一天换一个,甚至可以轮着住上好几个月,简直不要太惬意哦! 八个多月之后,龙凤胎开始发动。 黎疏疏因着有镇痛丸附体,并未感觉到有多痛,但演还是好好演了一番的。 总之,一番惊天动地的接生之后,随着几声“呱呱”声,小皇子和小公主呱呱坠地的瞬间,夏慕焱激动得再次落泪了! 他事先并不知道黎疏疏肚里怀的是双胎,尤其是双胞胎,只当是她孕期吃得多,养得稍丰盈了些。 当产婆告知他生的是龙凤胎后,他狂奔至黎疏疏床前,顾不得她满头满脸的香汗,抱着她就使劲狂啃,“疏儿,你太厉害了,你太能干了,你知道吗?ta回来了,一定是咱们失去的孩儿,又回来了!” 之前失去了一个,是他永生的遗憾。 本来,现如今再生一个,他虽然知道不可能是那一个回来了,但还是选择自欺欺人地安抚自己和太上皇,说是那一个孩子又回来了。 但如今一次来俩,他就无比确定地相信是那个孩子,肯定是那个孩子,ta是回来弥补他遗憾的! 产后几近虚脱的黎疏疏,撩起眼帘瞥了他一眼,不忍打击,只虚弱地回道:“是,陛下说的都对,肯定是ta不忍陛下伤心,又回来了!” 说完,她实在是脱力,沉沉睡了过去。 夏慕焱满脸眷恋地陪了她一会儿,看她睡得香甜,又抽空去看了看两个小家伙。 两个小家伙因是双胎,出生时并不是很大只,在襁褓里粉粉嫩嫩地,皮肤还皱皱的,并不十分好看,但夏慕焱不知为何,就是喜欢得紧,他盯着他们良久,感觉自己好似在做梦,进入了一场难得的好梦,他可真不舍得醒啊! 很快,他又想起重病在床的太上皇,赶紧大跨步着亲自去跟他汇报了这个龙凤胎的好消息。 太上皇自是再一次激动的老泪纵横,拍着大腿直呼:“祖宗庇佑,祖宗显灵了。” 取名废皇帝夏慕焱和皇后黎疏疏,经过艰苦卓绝的查询史籍、翻遍唐诗宋词,又着朝中最是有文才的大臣们一齐群策群力,差不多用了整整一个月时间,才将小皇子和小公主的大名给定了下来。 小皇子叫夏亦珩,小公主叫夏倾钰。(注:此处借用了上一位面虞娇a宝宝的取名哈,特在此提出感谢!) 龙凤胎满月宴之日,夏慕焱就当场宣布了立长子夏亦珩为太子的决定。 又有那多事的朝臣们不干了,他们说:“皇上,您这样……,是否太过草率了些?!” 夏慕焱皱眉:“怎么?” 朝臣:“大皇子才一个月大,并不知其秉性如何,毕竟事关未来一国之君,您是否应等他长大一些后,观其言行品性,再做决断?” 夏慕焱一脸没来由的盲目自信,“朕和皇后的孩子,秉性自当是极好的,还需怎么观察?” “可是……”朝臣仍待要再辩。 “朕看爱卿呆在现在的紫金光禄大夫的位置,倒是屈才了,爱卿可能更适合去边关大草原驻守。” “呃,陛下何以这么说?”那大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爱卿管得那么宽,只有草原辽阔,适合你去管理!” 从此,朝堂再无人敢就皇帝的后宫及其子嗣方面的问题,发表言论! 产后,黎疏疏昏睡了一觉,醒来后,立马吃了恢复丹,自我感觉良好! 本来,产后第二日,她就感觉可以下床活动了。 可夏慕焱这个老古董硬是不让,非让她卧床静养,说他小时候就听宫里嬷嬷说过,女人生完孩子,定是要好生卧床将养着的,不然不利于恢复,若是再落下月子病,那就麻烦了! 硬生生让她的月子坐了两个月那么久。 宫里面人手充沛,除了白日里例行给娃们喂一下奶,偶尔奶娘抱两小只过来给她逗着玩一下,她就整天无所事事。 甚至,晚上怕影响她休息,还有奶娘喂奶,不用她管。 黎疏疏那个无聊透顶啊! 还好无所事事的日子,过得倒是很快,浑浑噩噩地,六十天月子就坐完了。 当晚,夏慕焱专程早早地忙完政务,洗香香就过来找她了。 奶娘们,下人们,也都识趣地躲得远远的。 …… 黎疏疏虽然用了恢复丹,但还是稍有些不自信,行进到一半时,她忍不住羞红着脸问“陛下,……有感觉出什么不同吗?” “唔,有”他含糊不清,却答得干脆。 “果真?”她还是略有些失望的,看来这恢复丹效果也没自己想象中的好嘛,“是……松了吗?” “唔?”夏慕焱正意、乱、情、迷,就有些不明所以,“不是,是大了……,很多……” 那还不是一个意思?黎疏疏就有些兴致寥寥的,不开心。 夏慕焱察觉出不对,略一思索,回过味来,“疏儿理解错了,朕说的不是那儿,那儿还是一如既往……” 朕说得是“这儿,还有这儿”,说完,他不怀好意,又恋恋不舍地,在她身后的翘臀和身前的丰盈上摸了两把…… 引来一阵嗔怪! 第101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42 在太子和大公主大约半岁的时候,黎疏疏又用了一颗一胎多宝。 本来,她不想那么早就生二胎的。 可是太上皇因着珩儿和钰儿的出生好不容易好一些的身子,又一日不如一日了。 他们经常带着两小只去看望太上皇,黎疏疏注意到,太上皇是真的很喜欢小孩子的,他每每看向自己皇孙和孙女的眼光,都是带着星星的。 夏慕焱对小孩子的喜爱,明显只比他父皇更甚,现在只要是下朝没事,就会过来,一手抱一个,举高高,转圈圈。 连连亲他们肉嘟嘟的小屁股,就连他们的屎尿屁,都觉得是香的。 加上黎疏疏不论是生产还是带两小只,都没费什么力气。 不知怎的,那一天,她就突然心甘情愿地,想趁早再为他们,也为自己生几个孩子。 这次是多胎,肚子更大了。 即使是用了镇痛丸,怀孕期间也难免难受,到怀孕后期,那肚子,感觉跟个气泡一样,一戳就会破的那种,不说黎疏疏,就连夏慕焱想起,都一阵儿后怕。 想着生完这胎,一定不能再生了,太吓人了! 许是觉得母亲的肚子里太挤了,这次宝宝们出来得更急切了。 才诊出怀孕不到八个月,胎儿也才不到九个月,就发动了。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大家就稍微淡定了些。 不过,在看到生出来的那五小只,跟几只大号的小耗子似的,整整齐齐排列在那儿时,夏慕焱的震惊还是无以复加。 两男三女啊,两男三女! 疏儿,你可太伟大了! 当时是哪个混账朝臣说皇后第一胎流产,后面恐难生育来着? 是不是该拉出去给毙了?! 太上皇笑得一脸褶子:“列祖列宗,菩萨保佑,够了够了!” 起名起名,五个娃儿的起名,着实太难了! 还是太上皇睿智,先给起了小名: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小七。 大名不着急,不有读者朋友吗?请他们在评论区帮忙取好了,反正也不着急! 夏慕焱\\u0026黎疏疏:小三?听着好像哪里有些奇怪,就是又不知道到底怪在哪儿! 只得作罢! 这时候,夏亦珩和夏倾钰两小只已经一岁多了,能站起来摇摇摆摆地走路了,也能咿咿呀呀地说话了。 就是那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像两只鸭子,时时有种摇摇欲醉之感,夏慕焱时常在后面瞧着,怎么瞧,怎么想伸手去扶,每每被黎疏疏用眼神给制止了:养孩子,要学会放手! 这中间,太上皇又享受了一年多含饴弄孙、天伦之乐的美好时光,终于心满意足地含笑九泉了。 在夏亦珩和夏倾钰三岁多的时候,黎疏疏已经恢复了记忆。 不过,她依然没有选择立马回去,毕竟,夏慕焱对她实在是太好了。 而那七个葫芦娃,还都嗷嗷待哺,她实在是舍不得。 虽然宫人们很给力,但她也不会当甩手掌柜,纯让宫人们来管她的孩儿们。 每日里,坚持给孩儿们讲故事,成了她的一大重要工作。 她讲的故事,稀奇古怪,很多都是这个朝代没有的,娃儿们喜欢,有时候甚至宫人们也听得出神。 彼时,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小七都还太小,只会扶着东西满地乱窜,说话还有些不太清楚,夏亦珩和夏倾钰倒是听得相当认真的。 不过,他俩,毕竟性别不同,那脑回路也是风格迥异。 两人在一起,日常就是斗嘴,斗嘴,斗嘴,撒娇,撒娇,撒娇,搬救兵搬救兵搬救兵。 黎疏疏时常被动夹在他们之间,充当夹心饼干的角色。 太子智商奇高又毒舌。 夏倾钰是个小哭包,说话又不利索,经常被气得: (??◣w◢)?? (⊙o⊙)… 小哭包夏倾钰只得眼泪哗哗地求助母后:“母后,皇凶不讲武德,又欺负银啦……” 黎疏疏:…… 这俩到底随了谁? 伤透脑筋啊,伤透脑筋。 长大后,也不知是何方神圣,才能收了这俩奇葩! 又想着,不对啊,自己可不止这俩奇葩呢,自己还有那五小只呢,长大后,又不知是什么样的奇葩? …… 第102章 逃婚后被山匪头子强迫生娃43 不过,有时,两兄妹倒是古灵精怪地、意见出奇地一致。 比如,当黎疏疏给他们讲《美女与野兽》这个故事时,黎疏疏说,那位长相狰狞的怪兽其实是一位俊美的王子,他被巫婆诅咒,所以变成了野兽。 需要美女的真心,才能解除魔咒。 那位美女最后发现野兽除了外表难看,内心其实很善良,两人在城堡里相处久了,美女最后竟然不再害怕野兽,真勇敢地爱上了他。 当然,最后,野兽也恢复了真身,变回俊美的王子,过着幸福的生活。 听完这个故事,夏倾钰小嘴又开始叭叭:“我就几道,我就几道,野兽肯定长得很帅,超级无敌帅的那种,跟父皇一样帅。” 夏亦珩这次难得没出言讽刺:“错,母后怕不是讲的就是自己和父皇的故事? 那野兽就是咱父皇,美女就是咱母后,没听出来,小样?!” 虽然宫里现在没有其他妃嫔,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偶尔得空的时候,黎疏疏也会跟这两小只普及一下安全教育,她也会告诉他们自己与夏慕焱是如何相遇的,以及夏慕焱之前中毒之事,让他们在外时,留意小心。 夏倾钰估摸是没啥感觉,没想到夏亦珩倒是听了进去,还自动展开了联想,这,这这,小脑瓜子,很快她就该驾驭不住了呀! …… 有了七个葫芦娃后,夏慕焱和黎疏疏两人心照不宣地,就再也没提起三胎之事。 虽然宫里人手多,他们带起娃来并不吃力。 但毕竟,娃多了还是吵得慌。 尤其,七小只,那要是争风吃醋起来,又都有着不低的智商、手段。 两人时而感觉,完全招架不住! 有了他们之后,皇帝皇后两口子的二人世界都被缩减了不少。 算了算了,够了够了! 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黎疏疏还会意外怀孕! 这一次,她是真没吃任何丸子啊! 她一直以为,夏慕焱虽然解毒了,身子的有些损伤,其实还是不可逆的,所以,前两次,她都是靠吃了丸子,才生的娃。 也是巧了,平日里她不吃丸子的时候,确实也没中过招。 后来不准备再要小孩后,也就是不吃丸子了而已,倒没有刻意去避过孕。 可是她忘了,原主本就是个易孕体质来着。 所幸,三胎的时候,老天还算垂怜,只怀了单胎,她终于可以像普通孕妇一样怀孕了。 十月分娩,他们又有了一个皇儿:小八 有时,夏慕焱看着眼前的大大小小八只,各个生得相貌不凡,他会情不自禁地感慨:这四儿四女的人生不要太完满呀! 他经常自己内心激荡一会儿之后,就会忍不住动情地搂过黎疏疏,给她一阵狂亲。 谁叫她那么厉害,那么给力呢? 现在,他俩,加上那八只,凑一起十只,这……,简直不要太十全十美呀! 有了完美的人生和稳定的后宫后,夏慕焱在国事上也更是励精图治,他虚心纳谏,厉行俭约,轻徭薄赋,使得百姓们安居乐业。 就连那风雨都调顺了不少,各方邻国更是争相主动臣服。 千古一帝夏慕焱,他的人生传奇,成为大夏朝甚至历朝历代,历史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同时,帝后一生一世一双人,恩爱一生。 美名亦为后世所传。 <本位面完> 第103章 番外过渡章 “恭喜总裁,顺利完成第二个世界的体验”系统志玲兴奋地道。 顾璟焱蹙了蹙眉,很是缓了一会儿,准备坐起。 “欸欸欸,哥们儿,别着急起来呀!”陆宇航边看着自己手里的操控器,边给那船舱按了个锁死按钮。 “没意思!不玩儿了,让我起来。”顾璟焱佯装生气。 “咋没意思了?我看你在任务世界里,可不是这样子的哦,还是很是投入嘛。” “在任务世界里没有金手指,没有记忆就算了,出来后,又会忘记世界里人物的样貌,这一趟一趟地,有何意义?你们这开发的什么破烂玩意儿?”顾璟焱捂着自己地胸口,若有所失。 其实,他有点口是心非,他明明是不舍得从世界里出来的感觉。 那种感觉,是他二十多年的现实生活中,所从未体验过的。 但他不想被陆宇航嘲笑,只得假装不愿意再继续。 “得,得,得,满足你。”陆宇航佯装投降。 这新系统的测试,且还得一阵子呢,顾璟焱这好不容易进行到第二环了,怎么着也得坚持下去呀,不然,换个人来,浪费钱不说,前面的又得重来,前功尽弃! “你等一下。”陆宇航顶着一头蓝色的泡面头,佯装不耐烦地出去了。 他走到研发区,朝一位同样留着白色泡面头的身影喊:“小叶,小叶,你过来一下。” 小叶,全名叶汐妩,名字很唯美,却是个假小子,人也看起来吊儿郎当的。 却是他们公司研发体系的首席架构师,可以说是老天爷赏饭吃来着。 年纪轻轻的,编得一手好程,人狠话不多。 叶汐妩本来正带着耳机在看着什么,旁边有人听得陆宇航的叫唤,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往后一瞧,赶忙取了耳机小跑了过来,顺手递给陆宇航几颗瓜子,“陆总,有何吩咐?可是您体验的那套吃瓜系统,出了什么bug?” 陆宇航并不接,只摇摇头,“倒不是,那系统目前我体验的倒还是不错,就是顾总体验的那系统,他嫌什么功能都没有,不够好玩,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叶汐妩闻言,乱发下的一双桃花眼骨碌碌转了两圈,“有倒是有。 最近,网上一款叫读心术的功能非常之火爆,很受各年龄阶层欢迎,我们也跟着开发了一版玩儿。 就是,这功能是新开发的,可能不是很完善,也还不知道有没有bug,要是总裁不嫌弃,我们先将它加载过去,顺便测试测试?” 陆宇航略一沉吟,狡黠一笑:“成!就先这么定了!” 然后,他迈开大长腿,回到船舱前,跟顾璟焱那是一通天花乱坠地夸。 顾璟焱将信将疑:“这玩意儿,真有你讲的那么神奇好用?” “那是自然啊。 你想啊,读心术,读心术呢! 你有了这金手指,所有人心里的想法,你都能看穿,那还不上可九天揽月,下可深海捉鳖?!简直要逆天了啊!” 顾璟焱还是不太相信:他这哥们儿,坑起他来,可从不带喘气儿的。 待还要再度确认…… “走你……”陆宇航那边早已懒得多言,给他一键按走了。 叶汐妩这时却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发现来晚了“已经出发了?” “嗯,去了。”陆宇航一脸得瑟。 “这么快!我还说再给顾总说明说明呢,毕竟这读心术,只能听到女主一个人的声音,也可能带来一些副作用,不知他适应不适应。” “什么?”陆宇航挠了挠头,“那可能我给他讲解错了。 不过无事,他那么聪明,前两世没有金手指都过得那么滋润,这一世,肯定也不怕不怕的啦。” “也是。”叶汐妩点头,“话说,我们那吃瓜系统,陆总有什么好的改进建议没?” 陆宇航:还真有…… “恭喜主银,完成第二世界任务,获得三千六百金币。”康康又是一脸兴奋道。 黎疏疏对此,已经轻车熟路了。 “主银,您刚从上个世界出来,要不要缓缓。” 黎疏疏沉思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还是不要了。” “那行,主银,要不要花一千金币来了解新世界的故事背景呢?” “要”三千六百金币,实在是有些多,不买背景,黎疏疏实在也不知该花在哪儿。 “好滴。” “主银请看,这第三个世界,是在辽阔的大草原哦。” “阿诗勒部族,是西部大漠上唯一的绿洲,科尔草原最强悍的部族。 他们经过几代人的励精图治,建立了西部最强盛的王国,阿诗勒王国,国力与原来的中原霸主大禹国可谓并驾齐驱,甚至,由于大禹国当朝国君的不作为,隐隐有超越之势。 在最近一次的阿诗勒王国与大禹国战争中,大禹国战败。 两国签订不平等条约,约定大禹国割地十座城池,并派公主前往阿诗勒王国和亲为代价,两国三十年内不再作战,以便两国国民休养生息。 您不幸地,成为了被派往和亲的公主昭阳公主。 您本次的任务是要刺杀阿诗勒国王,并通过生子上位,当上阿诗勒国的太后。” “什么?这么刺激?还要谋杀亲夫?”黎疏疏听到这个任务,下意识地觉得好难。 “这这这……,臣妾做不到啊!” “主银别急,您可以选择合适的道具,说不定任务完成起来,就没那么难了呢?” “好”黎疏疏一听,言之有理,也只得勉为其难地走一步看一步了。 三千六百金币,除去一千,还剩两千六。 黎疏疏觉着上一个世界的锦鲤符和万用解毒丸相当好用,本想再补充点,可是划过去菜单一看,竟然都是灰色(缺货或是下架了),顿觉不开心。 那锦鲤符有效期是针对一个世界的,那就是说,下一个世界,她就不能锦鲤附体了,呜呜呜。 还好,那万用解毒丸,她上一世界很节省,还剩下两颗,勉强应该也够了。 不知道该买些啥,她只得将那些熟悉的丹药又全部补充了一些,又胡乱选了几个看着顺眼觉得可能用得着的东西,凑够二千六金币。 可买单时一看,金额竟然超了。 她点进去自己的购物车,发现里面有一个叫“替身猫”的玩意儿,竟然价值1500金币。 难怪金额会超,她试图删除,也没找到删除键。 于是她问:“康康,这玩意儿是干嘛的?” 康康:“我看看,哦,主银,忘了告诉您,抱歉抱歉。 这玩意儿应该是这个世界默认必带的道具,有了它,您才能顺利完成任务,是不能人为删除的哦。” “哦?!”黎疏疏倒是也没太大所谓,反正她刚漫无目的地买了很多东西,有些可以减少数量,有些甚至应该暂时用不到。 凭她的脑洞,实在是想不到该买些什么道具,倒不如系统帮她默认呢。 于是,她删删减减,终于腾出1500金币出来,爽快地买了单 …… 第104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1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黎疏疏掀开马车窗帘的一角,望着窗外的景色,在脑子里疯狂输出自己曾经学过的诗句,也不管应景不应景。 她是大禹国派来这阿诗勒王国和亲的昭和公主,出发前,她就知道路途遥远,但她确实没想过会这么远。 她从大禹国的上京出发时,还是杨柳依依的春末,到达这大漠却已是秋季。 本来就植被稀少,漫天黄沙的大漠里,只剩远远的边界处的一片片胡杨林隐隐可见。 胡杨林的树叶已经由青变黄,在茫茫沙漠中,湛蓝的天空下,绵绵的戈壁滩,展现着特有的风光,成为一道特别的风景。 这大漠的景色乍一见着,还挺新奇的,可瞧得久了,处处景色几乎都一样,也无甚新意,黎疏疏瞧得就有些兴趣寥寥,遂放下帘布,抚摸着此刻正安静睡在她膝盖上的小提,思绪开始胡乱飘远…… 小提是一只纯白色的猫,有着蓝色的眼睛,黎疏疏自己都不记得它的品种和来历,只知道自己重生后,小提就一直跟着自己了。 这西北大漠,她并不是第一次来。 曾经,她就是土生土长的大漠人,只不过,八年前,她父母双亡,全族被灭后,被迫离开这里,几经被卖,辗转成为大禹国上京城最高端的青楼——凤鸣阁里一名被重点培养的舞姬。 曾经,她不甘命运的捉弄,不服从阁里妈妈们的管教,在艰苦训练技艺和屡次逃跑被抓回毒打的往复中,受尽折磨和屈辱,最后,病死在了十六岁那年。 死前,她还有很多未了的心愿,一想到那些愁那些怨,那些可恶的人,她就觉着自己这辈子真是憋屈,可谓是死不瞑目。 所幸,她重生了,重生在自己十三岁那年。 重生归来,她好像突然开悟了。 凭什么命运要这么对她,她本也是父母的掌中宝,本也是全族人娇养着长到八岁的娇娇儿,做了坏事的并不是她和她的家人族人,凭什么最后是她受尽折磨而死,而那些坏人却继续逍遥? 不,她不认。 既然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决定这辈子,绝不再像上一世那么憋屈地活着,又毫无作为地死去。 “我命由我不由天”她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 于是,阁里所有妈妈们突然发现,十三岁之后的黎疏疏,在又一次经历一顿鞭打体罚晕倒后,再次幽幽转醒过来的她,好似突然变了个人。 她不再哭着闹着反抗和逃跑,变得特别乖巧和上进,对妈妈们安排的各项训练任务,总是非常认真地执行,超额甚至双倍完成。 不仅如此,她对管教妈妈们也变得相当恭顺嘴甜,只那眼神好似不一样了,时而看似单纯无邪,时而却深不可测,好似里面藏着所有人都看不透的迷雾。 但,妈妈们得了她嘴上的甜头,却很是受用,表面上对她,那是跟亲女儿一般无二。 这样,黎疏疏接下来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就这么着,在凤鸣阁日复一日的训练中,黎疏疏长到了十六岁,终于迎来了她人生的重大转机。 这次转机,黎疏疏前一世也听闻过,可惜那时她没能把握住。 重生这一次,不一样了,她早就计划着要牢牢把握这次机会 …… 前中原霸主大禹国和新晋崛起的草原霸主阿诗勒王国,这些年连年征战。 在新一次的两国交战中,大禹国不敌阿诗勒王国,不仅需要割城赔地,还需要派昭阳公主前往和亲。 可这一届的皇帝政事上不作为,对子女却是格外看重,是不可能将亲生女儿真送去那么遥远的漠北旮旯去受苦的。 于是,皇室派人悄悄在民间紧急筛选优质少女,尤其是跟昭阳公主长得有几分相象的女子,进宫选拔。 通过层层筛选,决出最后一位,代替真正的昭和公主,前往阿诗勒和亲。 黎疏疏本就绝色,又在凤鸣阁被当作未来花魁经过了多年的精心培养,自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就连那方面,也是耳濡目染,比一般懵懂少女要懂得多得多。 虽然重生之初,她就与凤鸣阁阁主有过约定,她会让凤鸣阁赚得盆满钵满,但有一个条件,除非她自己愿意,阁主不能强迫她提前被人开苞…… 所幸,凤鸣阁阁主答应了,现在十六岁的她,还是完璧之身。 这种情况,在凤鸣阁这种地方,实属罕见,只能说黎疏疏还是有些资本和本事的。 也得益于她的坚持。 否则,皇室再怎么不堪,也不可能安排非处子之身的少女替嫁,要是被阿诗勒发现了,恐将又是一番战乱。 黎疏疏才艺卓绝,冰清玉洁,又恰巧有那么几个地方跟昭阳公主相像,所以,相对顺利地拿下了这个替嫁的名额。 皇室给了凤鸣阁万金,作为她的赎身费和封口费。 又在宫里,给黎疏疏紧锣密鼓地训练了两个月宫规礼仪,公主喜好和习性,教养等等。 两个月之后,穿上公主同款服饰的黎疏疏,乍一看,言行举止已俨然蜕变成一位副名副其实的真正公主。 临行前夜,大禹皇帝单独召见了黎疏疏,对她一番交待,最后问她:“在大禹,可还有什么心愿?” 黎疏疏佯装天真地偏头略略思索了一会儿:“民女唯一的遗憾,就是可惜没能一把火烧了那凤鸣阁。” 虽然今生不一样了,但她不忘前世在这阁中所受的屈辱。 这地方害了太多的花季少女,重生回来,她曾经暗暗心中起过誓,若是可以,定要一把火少了这地方。 皇帝点头:“朕答应你。” 翌日,就是约定出发的日子。 一辆马车,一队护卫,轻车简从地将黎疏疏送往了和亲之路。 经过凤鸣阁时,道路拥堵,人潮涌动,远远地,黎疏疏就听到不少哭泣喊叫之声,她微微蹙眉,掀起帘子一角查看,但见那凤鸣阁正浓烟滚滚,已处在熊熊大火之中。 黎疏疏顿觉心中暗爽。 她勾了勾唇角:大禹皇帝这事儿,做得倒是挺漂亮…… 第105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2 车马出了上京,一路往西往北,转眼已过了差不多半年时间…… “哇,好大的草原,好多的羊只,看那儿还有骏马……” 黎疏疏被车外众人略带惊奇的感叹声,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她掀了掀帘子,果然,前方出现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虽然现在已是秋季,草地并不十分葱绿,但因着草原广阔,一群群洁白的绵羊和各色骏马,在其间穿梭,场面还是相当震撼唯美的。 颇有几分“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之感。 很快,车队停了下来,有随从在外禀报:“公主,阿诗勒前来迎接咱们的队伍到了。” 黎疏疏点点头,“紫苑,我们下去。” “好的,殿下。”紫苑赶紧拿了个白色的幕篱,给黎疏疏带上,又为她贴心地披上一件纯白的披风,这才扶着她,缓慢地下了马车。 紫苑和半夏,是黎疏疏现在的贴身丫鬟。 紫苑,是她在凤鸣阁时的伺候丫鬟,两人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黎疏疏在内心深处将她当成自己的妹妹。 后来,她被选上代替昭和公主和亲之后,问了紫苑的意愿,紫苑自然愿意陪同前往,她就求了阁主将紫苑的卖身契给还了她。 毕竟黎疏疏已让凤鸣阁赚得盆满钵满,他们自然也不会在一个不值钱的丫鬟身上为难她。 另一名丫鬟半夏,是宫里给她安排的,自然也存了盯着她一举一动的意思。 但半夏为人沉稳,对大禹皇宫各项规矩秘辛相当熟悉,又有不俗的武功伴身,若是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倒也是黎疏疏不可多得的助手。 阿诗勒前来迎接的队伍并不十分壮观,只有一支十来人的小队,只是草原之人本就生得十分高大,再骑在那骏马之上,就显得更是气势非凡。 尤其是为首那人,身姿更为挺拔修长,气质出众。 身着一袭白色修身皮草,宽肩窄腰,上有雄鹰暗纹。 看起来既有草原汉子的男子气概,又不显粗犷,半遮脸的银色面具,露出下半张脸来,线条坚毅,棱角分明。 一副冰冷的面容,跟他的眼睛一样,透着刻骨的冰凉。 黎疏疏只这么轻轻一打量,心里就悄悄打了个冷颤,“妈耶,这草原汉子的身形都如此高大威猛,若是换做他们大禹的一般江南女子,恐怕是要驾驭不了! 还有,那为首之人,面色那么冷,是谁欠了他八百两白银吗?要吓死个人了。” 阿诗勒焱这会儿,正从马上下来,突然耳朵里就传来一道软糯好听的声音,他警惕地左右瞅了两眼,确认旁边没有女子。 他又往对面望了一眼,只发现一道婀娜的身影静静矗立在前方,看起来清冷优雅。 女子面带幕篱,饶是他眼神很好,样貌也并瞧不真切,只觉着那双眼过分妩媚多情,饶是他的心再冰冷坚硬,也不敢盯着瞧太久。 女子怀中,静静趴着一只纯白色的猫,那猫浑身上下透着一种慵懒,此刻,却炯炯有神地用它湛蓝色的眼睛,盯着阿诗勒焱。 他只当自己是幻听了。 阿诗勒焱摇了摇头,迈开大长腿,行至黎疏疏面前,并不需要他自己发言,就有旁边随从代替开腔:“来人可是大禹国的昭阳公主,可汗今日有事,无法亲迎,这位是我们小可汗阿诗勒焱,代替可汗前来迎接公主殿下。” 黎疏疏闻言,沉稳地点头行礼表示知晓,“如此,昭阳谢过可汗和小可汗。” 声音疏离有礼。 阿诗勒焱并不说话,只点了点头,随从又替他发言了:“可汗念昭阳公主长途跋涉辛苦,特意嘱咐您不着急进宫,先请公主随我们前往客栈歇息几日,待整顿好了之后,再行进宫不迟。” 言罢,也不待黎疏疏表达意见,阿诗勒焱又走回自己马前,一躬身就上了马,缓缓在前面带队。 黎疏疏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回身上了马车,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马车又摇摇晃晃地行了一阵儿,黎疏疏发现越往北行,地势就变得越发平坦,周遭也逐渐热闹了起来。 因着有外人在场,黎疏疏并未解下幕篱,只悄悄又掀帘子打量了一番外面,只见一顶顶白色的蒙古包像巨大的蘑菇似的,密密麻麻地矗立在车道两旁,空气中到处飘荡着酥油茶的香气。 或许有老乡认出了阿诗勒焱的队伍,纷纷热情地跟他们打着招呼,邀请他们进去留宿、歇息。 阿诗勒焱面容依然冷峻,但面对老乡们的盛情,倒也不好再过端着,只得朝他们摆摆手,示意自己有任务在身。 “真好啊,也不知道这是哪个部落,想当年洛伊部落也是这么热情好客的,也是一派亲切祥和之气,只可惜……,哎”软糯的声音又再度在阿诗勒焱耳中响起,还带着草原儿女特有的口音。 他蹙了蹙眉,伸手握住自己腰侧的弯刀,又不动声色地前后左右查看了一眼,依然未能辨出声音的来源。 黎疏疏想起自己的父母和族人,眼中不自觉浮起一层雾气,她怕露馅,赶紧放下窗帘。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自己阿爸阿妈和洛伊部落了,即使是做梦,也梦得越来越少了,这会儿,许是触景生情的缘故,她心情起伏有些大。 好几年了,她都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心绪,不会随意被人影响。 她一直藏得很好,这些年来,已经鲜有人知晓她并非汉人,都只当她是土生土长的大禹上京人士。 又行了一阵,队伍在一座看起来比较宽大的帐篷前停了下来,阿诗勒焱再度翻身下马。 黎疏疏也跟着从马车上下了来。 “公主暂且在此处歇息,我回去给父汗复命后,父汗自会安排后续事宜。”阿诗勒焱终于开口说话,声音与相貌相符,冷到骨子里。 黎疏疏照例规矩行礼:“是,有劳!” 心里却开始疯狂吐槽:“长途跋涉半年,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却是阿诗勒迪那老头的面儿都见不着,想来这是阿诗勒给大禹的下马威?看来这和亲公主的活儿,也不好干啊!” 正欲翻身上马离开的阿诗勒焱再次听到这奇怪的话语,终于忍不住狐疑地看向黎疏疏: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背地里直接喊大汗的名字? 可黎疏疏这会儿明显并未开口说话,正摆着恭敬的姿势恭送他们离开呢。 而且,那话音明显带着草原人特有的口吻,她一上京土生土长的公主,怎么可能说得出来呢? 于是,他又打量了一下黎疏疏身边的两位侍女,紫苑和半夏。 只是,此时两人都站在黎疏疏身后,恭敬地低头行着礼,嘴唇并无半分动过的迹象。 阿诗勒焱环视一圈后,照例找不出声音的来源,肉眼可见的几人,都被他一一排除,只得作罢! 或许是周围哪个不懂事的百姓私下里的嘟囔,也较不得真,罢了! 第106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3 安顿得差不多后,就已到了晚上。 黎疏疏屏退众人,自己一个人抱着小提,偷偷查看了下手腕上只有自己可见的那只手表。 不出所料,手表里掉出一张并不符合她们这个时代的纸条来。 黎疏疏捡起它又细细地看了看。 三年里,这张纸条她反复摩挲观看过,纸条已经有些变旧发黄了。 其实上面也没写多少字,就十个字:“刺杀大可汗,生子当太后”。 从前,黎疏疏一直没有毁掉这张字条,每次看完还会放回原处,是为了时时提醒自己,别忘了重生回来的任务。 现在,她觉得不需要了,而且毕竟这东西,留着还是有隐患。 她再次摩挲了一下那张纸条后,将它伸至旁边的烛灯上。 纸条被瞬间点燃,黎疏疏盯着那蓝色的小火苗看了一瞬,待烧得差不多了,顺手扔在了旁边的铜盆中,直到看着它完全化为灰烬。 这个任务有点难! 一开始,黎疏疏就知道。 但现在看来,好似比想象中的更难,她作为过来和亲的公主,历经半年,好不容易来到了和亲的王国,却连大可汗的面都没见着。 看来,大可汗并不准备怎么待见她,毕竟,大禹国是战败国,昭阳公主,可能在自己国家是金枝玉叶,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但既然来了他们这里,不过就是一战败的贡品,甚至可以说是俘虏。 作为草原民族这种有些骄傲自大的民族来说,羞辱战败国送来的贡品,似乎更能让他们感觉出快意。 当夜,舟车劳顿了半年之久的黎疏疏,决定啥也不管,先好好睡一觉,休养生息一夜再说。 第二日,也并没有什么变化,宫中派了一些侍女和侍卫,美其名曰来保护黎疏疏她们的安全,又派人定时定点给她们送吃的用的各种补给,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甚至黎疏疏想出去走走,都不能,侍卫会拦住她,说大汗有令,为了公主的安全,不可随意走动。 黎疏疏没法,只得听话地暂时躲回帐篷继续耐心等着,为了晚上更有精神些,她甚至强迫自己多睡了会儿午觉。 夜晚终于来临,黎疏疏决定不再坐以待毙,她必须偷偷溜出去。 溜去皇宫,查探一下情况,若是能探得阿诗勒迪的打算和安排,那就更好办了。 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黎疏疏并不会武功,无法如其他有武功之人一般,换上夜行衣,飞檐走壁。 但她有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一到夜晚,只要她在腕上的手表上点一下那个“替身猫”的按钮,她就能跟小提交换位置。 小提会变成她的模样,在床上安睡,而她则化身为那只蓝眼睛的白猫。 化身为白猫的黎疏疏,静悄悄地从帐篷里溜了出去。 侍卫们或者没看见,即使看见了,也不会当回事,毕竟,一只猫而已,出去了就出去了。 黎疏疏初来乍到,并不知道王帐的具体位置。 今儿是第一天出来,她也没打算一次就能进到皇宫,只凭着感觉在周围到处转转,碰碰运气。 看来,明天得请半夏出去帮忙买张地图了,她想。 既然是王帐,那肯定得是这方圆之内最大、最豪华的帐篷才对。 黎疏疏想先走上比较高一些的地方,观望一下帐篷的排列,再决定行走的路线。 因着她们住的这里,也算是阿诗勒部落的核心地带了,所以帐篷相当密集。 化身成猫以后,黎疏疏也有了比较不错的抓举和跳跃能力,为了节约时间,她在各个帐篷顶部跳来跳去。 倒是没想到,没过多久,它就看到远处有几个帐篷看起来相当豪华,比一般的帐篷要高大许多。 帐篷里灯火通明,还隐约能听到歌舞之声,和男女的调笑之声。 可能就是那里了,黎疏疏想,运气还不错。 她加快了跳跃的步伐。 越是靠近那边,黎疏疏就越是有些紧张激动。 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次见到仇家,不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呢? 变身为猫的自己,她倒是不担心的,就是不知改日,他见着长大后的自己,还认不认得出呢? 猫本性慵懒,可因着黎疏疏今晚初来乍到的兴奋劲儿,还是坚持在各帐顶间跳跃了很久,才终于逐渐靠近那王帐了。 到了最大那个帐篷的隔壁,黎疏疏停了下来:现在那里人太多,她一只外来猫,贸然出现,怕是会引起围观和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小提这身子,在猫届也算颜值奇高的了。 万一碰到一个刚好喜欢猫的人,将她抓走圈养起来,那就麻烦了。 她想着还是耐心等一等,等到那帐篷中众人散去,她再偷偷溜进去逛一逛好了。 此时,王帐中众人的声音,也断断续续传入她的耳中: “大汗,听闻那和亲公主已经到了,马上就要进宫成为您的妃子了,一代新人胜旧人,到时怕是大王就要忘记臣妾了,呜呜” “怎么会呢,爱妃如此温柔体贴,娇俏可人,本汗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啊,哈哈” “真的吗?大王?” “哼,敌国俘虏,急什么,先凉她一段时日再说,不然,她还不知道自己该处的位置。” “那大王准备何时迎那昭阳公主入宫呢? 听闻那公主貌若天仙,最是清冷高贵,大王难道就不想尝尝这异域风情?” “急什么,那大禹国的人,男人身子骨都是弱叽叽的,更别提女人,一定是没几两肉的骨头架子,没意思。 本汗还是喜欢像爱妃这种身材丰腴,热情奔放,又体力好的,舒服!” “哎呀,大王……” 化身为猫的黎疏疏,耳力本就比较好。 一时间,接下来传到黎疏疏耳中的,竟是一些不堪入目之声…… 她耷拉下耳朵,自动屏蔽掉那些声音,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切,糟老头子,坏得很,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年纪了,还好意思嫌弃别人! 秋天草原的夜晚,本是已经相当冷了的,可黎疏疏因为连番运动,又加之过于紧张激动,竟一时没觉出一点冷来。 就是有些累了,也着实有些困了。 她大部分时间作息规律,饶是今日白日里刻意补过觉了,这一通奔波下来,又因着关闭了自己的耳朵,一时竟觉周遭安静得出奇。 不知不觉间,黎疏疏趴在那帐篷顶部,竟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是被冻醒的,她试图动动胳膊动动腿,却发现: 完了,被冻僵了!动不了了! 第107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4 草原的深夜,寂寥而悠远。 此时,对面王帐中的声响业已停歇,万籁俱静 偶尔可见远处草地上不知名的虫鸣声,天空如一块深蓝色的幕布,照在整个大草原上,繁星点点闪耀,煞是好看。 如果按照计划,这会儿黎疏疏要去王帐中查探,正是好时候。 可惜,千算万算,她不会算到自己这会儿四肢几乎被冻僵。 跳,是完全跳不动了。 她被冻得瑟瑟发抖,只得凭着自己的意志,在帐顶艰难地慢慢挪动着,企图先想办法从这帐篷顶部下到地面,找一处暖和的地方缓缓再说。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了一处不同:她所处的这个帐篷顶部,正有一处类似于烟囱的地方,在汩汩往外冒着白汽,一看就很暖和。 她心上一喜:真是天助我也啊! 她连忙调转头,又缓慢地朝着那处“烟囱”爬去。 果然,那“烟囱”里冒出的,正是温温的水蒸气,连烟囱周围都比其他地方暖和一些。 黎疏疏在那烟囱旁静静地待了一会儿,感觉四肢稍稍有了一些麻麻的知觉。 刚睡了一觉,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内心有些焦急:万一没在天亮之前,赶回自己的帐篷,那就麻烦了,太阳一升起,她就会与小提自动调换回来,可她现在并没穿衣服…… 于是,她决定铤而走险,再往上爬了爬,直爬到了那烟囱顶上。 “真暖和啊”黎疏疏感叹了一句。 那烟囱并不细,刚好够她直立身子通过。 攀爬本就是猫的强项。 一不做二不休,她决定再为自己的解冻加加速。 她用前爪抓住烟囱边沿,小心地将自己的后爪和身体探入了烟囱里面,贪婪地享受着的“桑拿” 可在这之前,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她忘记透过烟囱看看下方的情景了。 若是她提前看一眼,或许,就不会做这么冒险之事了。 “谁?”黎疏疏正舒适地享受着烟囱管道里,暖气的呵护。 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吓得她一个哆嗦,本就还未完全解冻,不甚灵活的前爪,一不小心就失了力度…… 她感觉整个身子,随着那声厉喝,直往下沉,“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黎疏疏吓得闭上眼睛,以为自己肯定要摔到坚硬的地面,或者被帐篷的主人抓个正着了…… 却不想,“噗通”一声,她竟掉入了一个温热的热水中! 池水温热舒适,可…… 猫并不会游泳! 黎疏疏在水中连呛两口水,吓得惊慌失措,四肢胡乱地噗通着,她想喊“救命救命”,发出来的声音却只能是断断续续的“喵”,“喵喵”声! 黎疏疏心想:“完了,出师未捷身先死,自己今日怕是要溺毙在这池水之中了。” 却不想,被一只宽大温热的手掌一把捞了起来。 “原来是只猫?”那声音再度传来,此时却有了些许温度,不似之前那般冰冷。 “小家伙,怎么跑这来了?是不是迷路了?”男人也不管猫听不听得懂,一把将她捞到怀中,骨节分明的大掌,就开始亲切地给它撸起毛来。 黎疏疏举起小短爪,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猫眼,方才看清面前男人的一张脸。 男人拥有一张过分好看的脸! 眉眼深邃,棱角分明,鼻梁高挺,下颌线如刀裁般凌厉冷峻又不失优雅,鼻尖褐色的小痣,让黎疏疏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明显的胸肌和腹肌…… 搂着她的胳膊,亦如络铁般坚硬。 再往下……,黎疏疏没敢再看下去,心里不停地喊“救命,救命,这男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她感觉自己再看下去,可能要流鼻血…… 可能是猫的能量小,之前隔得远,阿诗勒焱没听到她前面的那些心理活动,但这两句近在咫尺的“救命”和对他的夸赞,他倒是听到了。 他勾唇一笑,“孤真有那么好看吗?连小猫咪你都这么说?哎,真是烦恼!害得孤每次出行,都不得不带上那破面具,不然,总要引来一些麻烦! 对了,小猫咪,你叫什么名字?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呃,我叫……小提”黎疏疏虽然不抱什么希望,对方能听得懂她的心声,但还是不自觉地跟他聊起了天,发出“喵呜,喵呜”之声。 阿诗勒焱都听到了,却假装猜测道:“让我猜猜,你叫小提?对不对?” 黎疏疏:……???!!!,这都能猜中?这是神? 阿诗勒焱听着她心内的感叹,心情更好了,他突地从浴池中站了起来,迈开大长腿,就上了岸。 黎疏疏:非礼勿视非礼勿看非礼勿听…… 她乖乖地闭上眼睛,作为一只猫,也得有猫的觉悟。 男人被这种猫逗得心情甚好,难得地嘴角上勾,拿一块布巾盖住她的头后,自己则不慌不忙地先擦着身子,穿起衣服来——他不喜欢沐浴时,旁边有人伺候,但猫却不同。 他向来冷淡,却独独对毛茸茸的动物,没有任何免疫力。 更别提像小提这种,浑身雪白,拥有碧蓝眼睛,颜值奇高的猫科动物了。 他自己穿戴整齐后,又开始轻轻给黎疏疏擦拭,那动作及其温柔缓慢,黎疏疏虽然出身风尘,但一直以来,在她自己的要求下,也因着她出色的资本,凤鸣阁将她保护得很好,从未与男子有过如此长时间的亲密接触。 她一开始紧张失措,浑身紧绷,现在她是只猫,所以看不到脸红,若是真人,估摸早就红透全身了…… 但到后面,慢慢习惯了之后,她却觉得相当舒服,舒服得……又想睡过去了。 将猫毛差不多擦干后,阿诗勒焱抱着它就往帐篷外走去,准备回自己的营帐。 他现在处的这个帐篷是一个引温泉水过来搭建的浴池,专供给他沐浴的。 今日带兵操练有些劳累,他又不喜欢沐浴时外面太过吵闹,所以,只得等着四周安静下来,深更半夜才来这沐浴。 “小提,你好像是那昭和公主带来的?”阿诗勒焱第一眼看到这只猫,就觉得有些眼熟,刚才又仔细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了它的来处。 “是不是来到这儿人生地不熟地,有些无聊?想出来透气迷路了?” “这会儿太晚了,孤不方便送你过去,等明早,明早孤安排人送你回去,今晚你就跟孤对付一晚得了。” 他不说则已,他一说,本在他怀中昏昏欲睡的黎疏疏,吓得浑身一激灵,赶忙从他怀中挣脱了出来。 她跳下地,头也不回地朝自己营帐跑去。 阿诗勒焱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一时有些失落,“这小家伙,这是迫不及待要回自己主人那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那公主人不怎么样,却养了只好猫,真乖!” 此时,他并没意识到,自己跟猫对话,有什么不对。 第108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5 黎疏疏趁夜在草原上各个帐篷的间隙里疾行。 更深露重,她的皮毛本就还未被彻底擦干,被夜里凉风一吹,就更冷了,一路上都在瑟瑟发抖,左摇右晃。 行了好一阵儿,好不容易硬撑着回到自己的营帐,快速与小提换回了身子后,她就悲催地,晕晕乎乎地病倒了。 第二日,紫苑和半夏过来营帐伺候梳洗时,发现不对劲,紫苑探了探她的额头后,大惊失色“公主,您怎么发烧了?”,抹着眼泪就要往外面去叫人。 却被守门的侍卫拦住了,“可汗有令,为保障公主及其随从安全,所有人不得外出。” “我家公主病了,麻烦大哥帮忙找个大夫来瞧瞧。” 紫苑被拦在帐篷里,急得不行。 侍卫大哥不信,“公主昨日还好好的,怎得突然病了?” 紫苑:“许是连日奔波劳累,加之初来乍到这大漠,水土不服?请大哥帮忙尽快通传,否则,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汗怪罪下来……” 那侍卫正犹豫着要不要往上报。 毕竟他们都知道这和亲公主并不受大可汗待见,万一要是没什么大问题,被上方怪罪下来,他也不好交待;可若是真有问题没上报,出了事,他也不好交代…… 半夏见侍卫这副半信半疑不爽快的模样,气得不行,腰间软剑一拔就要与之对抗…… 这时,恰好路边有一小队人马经过,见帐篷前有冲突,驻足准备过来查看。 紫苑认出为首那人,正是那日随小可汗去接她们的随从,忙大声哭喊:“大人,大人” 那大人名曰耶律寒,名字冷人却并不高冷,是阿诗勒焱的发小、随从、皆好兄弟。 他闻言,狐疑地打量着紫苑“何事喧哗?” “大人,我家公主病了,烧得厉害,烦请大人帮忙请一位大夫过来瞧瞧可好?求求了!”紫苑哭得可怜兮兮的。 “哦?!”耶律寒似有犹疑,朝身后望了望,好似在等什么人。 半夏虽是大禹皇宫派来盯着黎疏疏的,却在半年的随行相处中,也处出了一些感情,见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忍不住怒斥道:“阿诗勒是否欺人太甚? 我家公主金枝玉叶,长途跋涉过来,你们可汗不第一时间接见就算了,就连现在她生病了,请个大夫来看都不行吗? 你们不请,我们自己请。 好狗不挡道,请让让!”说着,她举着自己的软剑,就欲飞身出去,自己去找大夫。 “慢着!”耶律寒叫住了她,“这位女侠,你不要太冲动,我什么时候说不给你家公主叫大夫了,只不过,我这不是就有现成的郎中嘛?你且耐心地等一等,他一会儿就该来了。” 说话间,就见一匹白色骏马自远处飞奔而来,马上之人银色面具在秋日的太阳底下闪着银光,那速度奇快,气势凛凛,犹如天神降临。 耶律寒显然也看到了动静,赶紧远远朝他招手“焱!” “吁!”阿诗勒焱来到耶律贤跟前后,随着他的招呼声勒住了缰绳,冷着声问道:“发生何事?怎的在此逗留?” 或许是看到了希望,紫苑这会儿也顾不得尊卑之别,赶紧冲破侍卫的阻拦,跪在了阿诗勒焱的马前,哭求道: “禀报小可汗,我家公主生病了,今早奴婢去伺候她梳洗时,发现她额头烫得厉害,人事不知,若是再不帮忙请大夫,奴婢担心……,求小可汗成全,帮忙找人请一下大夫,呜呜” 面具后的阿诗勒焱蹙了蹙眉,心里暗道“这中原来的女人,怎的这么弱?事多!” 但身子却是没有半分犹疑地下了马,就要往帐篷里迈“带孤进去瞧瞧。” “这……?”紫苑有些犹疑,毕竟公主是个未出阁并且即将成为大可汗女人的女子,这小可汗进帐篷,也不知合适不合适? 半夏显然也想到了这层,伸着软剑挡在阿诗勒焱面前。 耶鲁寒见此情景,笑骂:“啧,你们不是要找大夫吗?这现成的好大夫摆在你们面前,你们却又拦着,真是!” 紫苑闻言,眼神一亮“果真?” 阿诗勒焱与耶律寒对视一眼,“你们倒是主仆情深,既然不需要,那孤先走了,你们慢慢再去请大夫来好了。” 紫苑立即反应过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奴婢明白了,请小可汗留步,千万不要走。 奴婢,奴婢这就进去准备准备,半夏……”她给半夏使了个眼色。 半夏会意朝她点了点头后,再次挡在了阿诗勒焱面前,紫苑这才小跑着进了帐篷准备去了。 阿诗勒焱连番被这异国侍女用剑指着,一脸不耐,但念着人家也只是救主心切,倒是也忍着没发作。 但与耶律寒的眼神交流,却是满满的厌弃,眼神冷如刀剑,大意是:”让你多管闲事?“ 耶律寒被他的眼神逼得没法,又不懂紫苑她们这波操作,为了缓解尴尬,只得问道:“这是何意?” 半夏解释道:“小可汗和大人可能有所不知,在我们大禹,未婚女子的闺房,是不能让男子随意进出的。 但此番我家公主病了,实属情非得已,为了顾全公主的身体和名誉,紫苑只得先行过去给公主带幕篱去了。” “哦,原来如此。”耶律寒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你们中原人,就是规矩多。” 阿诗勒焱的眉头却蹙得更深了:“麻烦!” 不一会儿,紫苑应是收拾好了,这才打开帐篷的帘布,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此时,耶律寒也因为好奇,已从马上下了来,随同阿诗勒焱一起进了帐篷。 只见那张并不是很大的床上,幔帐垂落着,幔帐里,隐隐约约可见一个在他们看来有些娇小的女子,捂在被褥里,小脸上系着一块浅色面巾。 许是太冷,被褥遮住了她本来就蒙着面巾的半张脸。 一只纤细的胳膊从被褥底下伸出来,搭在床侧的扶手上,露出小半截莹白的皓腕,腕上同样搭上了一块薄薄的丝绢,丝绢底下,玉指纤细而柔弱,与这大漠草原上丰腴健硕的女子,自是不同的。 阿诗勒焱不自觉地盯着那皓腕和手指,多瞅了几眼…… 紫苑早已在床侧放好了凳子。 阿诗勒焱回过神来,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手指搭在那纤细的脉搏上,仔细把起脉来。 稍顷,他起身准备离开,冷着声对紫苑道:“你家公主应无甚大碍,许是这大漠日夜温差变化大,偶感风寒所致。 你们现在用温毛巾给她擦拭退热,孤回头叫人给你们送一些药来,煎了喂她服下,多喝热水,多休息,注意早晚添衣,不日当可痊愈。” 一边说着,一边人已经到了帐篷外。 不知何时,小提偷偷溜到了他脚边,被他发现了。 他难得地唇角勾了勾,蹲下身子,抱起小提,顺手撸了撸它的毛发,语调也跟着缓和了几分,“小提?你可是认出孤了?” 小提却跟他并不亲热,挣扎了两下,又从他怀里跳开了。 阿诗勒焱面具底下的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跑的那么快,跟昨晚一样,真是没良心的小家伙。 接着,他翻身上马。 紫苑和半夏这才松了口气,恭敬地送至门外,“奴婢谢过小可汗。” 阿诗勒焱也不回应,再瞅了瞅小提离开的方向,只一声“驾”,就策马离去。 第109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6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人给黎疏疏送药过来了。 此时,紫苑正在给黎疏疏用温毛巾退热,经过她的反复擦拭,黎疏疏果然退热不少。 因这里不是大禹,也没那么多讲究,半夏就在旁边搭个炉子,熬着药 她一边用扇子细细地扇着风,一边瞅见了在一旁打盹的白猫,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紫苑聊着天,“你说,这小可汗,是啥时候认识咱们小提的?好像没什么印象?” 紫苑偏头想了想,“嗯,确实没有。而且,才见了两面,也没说过几句话,他竟然知道我们公主的猫叫小提?” 半夏:“不过,许是他们阿诗勒情报工作做得比较细,提前了解到了这些信息也未可知。” “也是。”紫苑点点头,“这小可汗人看着怪冷的,没想到,关键时刻倒是他出手给咱们公主看了病还派人送了药来。” 半夏继续扇着风,道“嗯,回头公主醒了,我们定要告诉公主,让她好生谢谢小可汗才是。” 紫苑赞同地连连点头。 黎疏疏退了热后,又吃了几次药,倒是病好了不少。 只是,或许是因着生病,或许是大可汗故意,又是好几天过去了,仍然没有召见她的意思。 黎疏疏倒是也乐得清闲。 本来嘛,她一花季少女,一想到要去面对那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心理上就有些难以接受,来的路上,她虽然尽力给自己做思想工作了,但仍免不了一路忐忑。 既然现在人家不着急怎么着她,她又何必上赶着呢? 虽然她要报仇,但既然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唯一令她不爽的是,整日里被困在毡帐中,无所事事,就有些乏味。 偶尔心情低落时,她会随手坐到旁边的古筝前,拨弄几下,她自幼受凤鸣阁悉心教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擅舞和古筝。 但因着在大禹国,舞都是下等人才学的,而她现在假扮的是尊贵的公主,所以,并不能在人前展示她的舞技。 唯有古筝,倒算是一门高雅艺术,恰逢昭阳公主本身也擅古筝,她就可以时不时地拨弄几下,技艺几乎能够以假乱真。 这日夜里,用过晚膳,她坐在古筝前思绪万千地弹了几首曲子,百无聊赖,她停了下来。 拿出这几日叫半夏偷偷出去寻来的阿诗勒部落堪舆图,她在桌子上展开之后,细细地观察了很久,将路线和一些重要的毡帐在脑中一一记录了下来。 最终,她还是决定趁夜提前去王帐中查探一番…… 阿诗勒焱今日被大可汗叫来王帐中共进晚餐了,但他心情并不美丽。 用膳过程,表面一派祥和的父慈子孝,内里却各有心思和打探。 还好,不知何处有悠扬的古筝声若有似无地传来,缓解了阿诗勒焱心底不少的烦躁。 他在大可汗阿诗勒迪面前,始终表现得无比乖顺听话,但实际上,他心底里并不待见阿诗勒迪,甚至看见他,就觉得恶心。 而阿诗勒迪,也并不全然信任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 多年前,阿诗勒部落还不如现在般强大,周围还有好几个部落,实力能与之抗衡。 而阿诗勒迪也还只是阿诗勒部落一个不起眼的庶子。 阿诗勒焱的母亲,却是另一个部族族长的嫡女,是她不顾他的不堪身份,情愿与家人断绝关系,也铁了心地嫁给了他,并为他生儿育女。 可阿诗勒迪并未感激自己发妻的付出,相反,好似为了气她一般,妾氏纳了一个又一个,直到将发妻气得带着年幼的儿女出走,而他自己也大难临头,这才后悔莫及。 阿诗勒焱与其妹妹跟着母亲并没有回母亲原来的部落,而是辗转在各个部落之间流浪,流离失所,时常食不果腹,朝不保夕。 直到终有一日,母亲和妹妹纷纷染病去世,只剩他一人孤苦伶仃地生活在这世间。 所幸得到贵人相救,这才顺利活到了十八岁。 就是在他十八岁这一年,阿诗勒迪才总算想起来,他曾经还有过这么一个儿子,于是派人四下寻找,历经多时,才寻回了已然成年的阿诗勒焱。 此时的阿诗勒部落已不再是当年与其他部族平起平坐的小部落,而是经过连年的征战和吞并,已然成为新一代草原霸主,而阿诗勒迪,也成为了阿诗勒部落的大可汗。 或许是因为阿诗勒迪那些年造了太多的孽,如今身居高位的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后宫佳丽无数,却硬是没人能再给他生个一儿半女! 也因此,这好不容易寻回的独子,阿诗勒焱,既成了他的宝贝疙瘩,又因着隔着原配和女儿的死,以及十来年的离别,父子之间互相并不十分信任,亲密也只是维持在表面。 阿诗勒焱深夜好不容易应付完了父汗,正满腹心思地往王帐外走,却在门口听到几声激烈的犬吠。 他本无意识地,只随意抬眼往那几只獒犬聚集的地方瞟了一眼,准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继续往外疾行。 却惊见那敖犬的包围圈内一团白色的身影正警惕地匍匐在地,发出略微熟悉的“喵,喵”的求救声。 “小提?!”不知为何,本不欲多管闲事的他,不自觉地就走了过去。 几只敖犬不仅认识他,而且都有些惧怕他,见他过来,竟纷纷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正中那团白色的毛毛球,本来被恶犬们吓得瑟瑟发抖,正强装镇定地玩命抵抗。 见着他,好似终于见着了救星。 只见它纵身一跃,直往他怀里撞来,好似在说:“还好你来了,呜呜呜呜!” 第110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7 阿诗勒焱出于本能,双手一伸,准确地就接住了那雪白小猫。 他低头一瞧,见那团白色的小东西正抬起头,一双蓝色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一时心就软得不行。 “小没良心的,碰到困难就想起孤了?嗯?”他压低着嗓音,看似在责怪她前两次从他怀里毫不留情地挣脱,实则听得出话音里难以抑制的心情愉悦。 他搂着黎疏疏,旁若无人地迈开大长腿就走出了王帐,几条敖犬此时倒是没了声响,只敢乖顺地为他让路。 “今儿你要是再敢从孤的怀里立马逃走,孤就让人将你抓起来拔光你的毛,你信不信?”他勾着唇,一边往自己的毡帐走,一边威胁着。 黎疏疏可能是因为变了猫身,属性也有些随了猫,本来在他怀里被他轻抚毛发,舒服得昏昏欲睡来着,听他这么一说,吓得浑身一激灵,脊柱都伸直了不少,蓝眼睛瞪得老大,眼里水汪汪的,好似在说“不要啊,我再也不过敢了,呜呜” 显然阿诗勒焱听到了它的声音,“这才乖嘛,放心,只要你今晚乖乖听话,呆在孤身边,孤就不拔你的毛,明早孤再派人送你回去。” 闻言,黎疏疏这才松了一口气,听话乖乖地靠在他怀里。 阿诗勒焱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倒是没再耽搁多久,只是用布巾轻轻为她擦拭干净爪子后,又给她仔细检查了下,发现她的小爪子稍微有些皮外伤,就又细心地给她包扎了下。 自己再去快速梳洗之后,搂着小猫就准备上床睡觉了。 黎疏疏全程乖得跟只猫似的,虽然她现在本来就是只猫。 心想,既然他不让自己走,那就先耐心等着他睡着好了,毕竟他都救了自己很多次了,这立即拔腿就走,好似确实太不近人情了。 阿诗勒焱:“你休想趁孤睡着时走,你若是敢,明儿孤就叫人过去将你抓来,拔光你的毛!想来,你们那什么公主,也必不敢违抗孤的指令!” 黎疏疏:…… “不过,这会儿孤着实是有些困了,先睡觉。” 说着,阿诗勒焱将面具往床边一放,就搂着她一起进被窝躺下了。 阿诗勒焱一边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毛发,一边闭目养神着,不知为何,他感觉这猫身上竟有一种幽香,闻着很舒服,能令他很快安心下来。 其实,因着心里装了太多的谋划,阿诗勒平日里入睡并不是很快,这就是他为什么总是选择深更半夜去温泉池里泡澡的原因。 但今夜,他搂着那只小猫后,没一会儿,竟沉沉睡去。 黎疏疏好不容易等他睡着了,这才偷偷地睁开眼,一张俊脸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身上,他搂她搂得极紧,她感觉自己猫毛下的皮肤仿似烫得要烧着了。 不行,她得赶紧出去透透气! 虽然感觉自己就这样溜掉很不道义,再说,这毡帐里暖和,外面寒冷,若是有的选,她肯定也不想大半夜的,长途跋涉。 但没办法啊,如果在这睡一晚,明早化为人形得自己,会不会被他们当成妖怪抓起来呢? 再说,小提到了明早就变回去了,紫苑他们发现自己不见了,又该闹出一番怎样的动静呢? 她是带着任务来这儿的,可不能连阿诗勒迪的面都还没见着,就半路夭折了啊? 于是,她艰难地从他怀里再次钻了出来,跳下床后,她循着自己脑中的堪舆图,一路又摸索回了自己的毡帐中…… 翌日, 大可汗阿诗勒迪终于想起了黎疏疏这位远道而来的和亲公主。 或许也是觉得晾她这么久,晾够了。 黎疏疏得到宣她明日进宫觐见的消息,心头跳了跳,她心知早晚有这一日的,但这一日终是到了,她还是有些紧张。 之前,她几次三番想去王帐中提前查探,都是半路夭折,无功而返。 到了现在,她竟除了八年前对阿诗勒迪的刻骨印象外,其余关于他的信息,略等于无。 不过,她始终牢记自己此行的目的,她得趁着这次觐见的机会,将阿诗勒迪一举拿下,只有让他对自己感兴趣,着迷,她才有机会进行后续的计划…… 觐见当日,她让紫苑给自己穿了一件大红的公主制式华服。 华衣裹身,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挽迤三尺有余,纤腰款款,使得步态愈加娇艳柔美。 三千青丝挽成飞仙髻,斜插碧玉龙凤钗,同款步摇垂至鬓尾,额间花钿衬得面若桃花般娇艳,眸含春水清波流盼。 即使带着幕篱,亦能让人看出她的倾国倾城色。 草原名族与大禹不同,相比于大禹的循规蹈矩,草原上的众人更是自由,无拘无束。 因着和亲公主远道而来,阿诗勒鲜少有这样的稀奇事,众人皆好奇,所以,觐见当日,王帐附近的百姓,官兵,朝臣,甚至后宫妃嫔,也都出来围观。 众人皆惊异于这昭阳公主得容貌身段,无不或窃窃私语,或张嘴惊叹。 包括大可汗在内的很多人,都有听闻过大禹国昭阳公主生得如何国色天香的美名,但他们是不信的,再美,也是那温室里柔弱的花朵,能有他们草原上娇艳的格桑花美? 能有他们马背上长大的草原女儿热烈奔放? 草原人都喜欢烈性的酒,在他们心里,女人如酒,只有草原的女人,才是那最烈的酒,喝起来过瘾又刺激,那中原的女儿红什么的,闻着是香,但喝起来太过寡淡,温温吞吞的,乏味。 只是这昭阳公主的容貌,倒确实是颠覆了他们对美人的想象,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一种美,这种美,好似柔弱,却很坚韧。 不分国界不分种族,淡妆浓抹总相宜,不管是谁,不管在哪,看到了都挪不开眼! 大可汗阿诗勒迪身形彪悍,头发浓密卷曲,一脸狂野的络腮胡子,像是一头草原的雄狮。 他端坐于上位,对众人的围观,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反倒是像得了罕见得宝贝,迫不及待想显摆给大家看似的,高兴得时不时哈哈大笑。 黎疏疏袅袅婷婷地行至大殿正中驻足行礼,清冷高贵的声音,不卑不亢道:“大禹国长公主昭阳,参见大可汗。” 阿诗勒迪像是看到近在咫尺的囊中猎物般,野兽似的眼里充满戏谑。 他手肘撑着膝盖,伸出两指,摸着自己下颌的浓密苒须,雄厚的嗓音命令道:“取下幕篱,抬起头来,给本汗瞧瞧。” 第111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8 众人都随着阿斯勒迪的声音望向黎疏疏。 就连阿诗勒焱也跟着望了过来。 黎疏疏闻言,也不扭捏,伸出纤纤玉指,扯着幕篱的一边盘扣,边慢慢取下幕篱,边缓缓抬起了脸,她特意模仿遥远记忆里,母亲当年的穿着和妆容,又用自己认为最像母亲的那个角度,面向阿诗勒迪…… 脸若银盆润如玉,淡扫峨眉眼含春,柔光若腻不点而赤,下巴尖尖,楚楚动人。 殿中有那么一瞬突然极为安静,可能所有人都在惊异于黎疏疏的美貌,而忘了呼吸。 阿诗勒焱垂在身侧的手指,稍微动了动:小提在猫届算是倾国倾城,是他见过最美最可爱的猫了,他还说,这么清冷的主人,是怎么养出这么可爱的猫咪的呢? 原来,颜值倒是随了它的主人! 而且黎疏疏的这张脸,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实在又想不起来,曾经在哪见过? 阿诗勒迪却是望着黎疏疏的脸,一脸惊异、犹疑又激动,原来脸上霸气侧漏的表情,一瞬间荡然无存。 他惊异于这张脸,实在是好看得紧,仿似哪哪儿都长在他的审美上。 一时间,竟觉着自己那后宫三千佳丽,六宫粉黛都毫无了颜色。 又犹疑于,这张脸,让他想起了一位故人,只是那位故人,早在八年前就已香消玉殒,不可能再出现在他面前,而且如若那位故人还在世,不可能如现在殿中之人般年轻。 据他所知,故人当年已全族覆灭,并没有存活于世的子女。 况且眼前的昭阳公主,来自遥远的大禹,是绝无可能与他的那位故人有任何关系的。 只有可能是巧合! 绝对是巧合,原来世界上真的是存在毫无联系,却长相极为相似之人的。 他实在没想到,当年他倾尽全力,竭尽所能用尽一切或卑鄙或可耻的手段,只为获得自己心中挚爱的垂怜,却终未能如愿。 那一日,心爱之人好不容易穿上大红嫁衣坐到了自己卧房,却没成想,她自己事先服了剧毒。 眼看着自己心心念念许久的人儿,自缢在眼前,却无能为力,那种遗憾,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弥补了。 却没成想,时隔多年之后,上天再一次将她送至了自己面前,而且还是一个更年轻,更完美的美人。 他心中激动万分,一时声音都有些抖了。 他突然有些后悔,如此美人,竟然被他无知地晾了那么久? 真真是暴殄天物。 “来人”阿诗勒迪抖着声音吩咐,“快,给昭阳公主赐坐。 赶紧安排人,准备大婚事宜,本汗要最快速度以可敦之仪,迎娶昭阳公主,之后,她就是我们阿诗勒最尊贵的可敦(王后的意思)!” “是!”宫人们绝大部分惊讶于可汗前后的变化,尤其是那些平日里被大汗甜言蜜语迷惑的妾室: 大汗不是说那异国公主是温室里的花朵,不会待见她,要冷落她,羞辱她吗? 大王不是说最喜欢草原女子的热烈奔放吗?不是不会忘了她们的吗? 怎么这么快出尔反尔? 可敦的位置,大可汗空悬了八年,后宫多少女子盯着它,为此挤破脑袋,却未有一人如愿,这次,却何以这么轻易就给了这异国来的贱人? 只有大可汗最亲近的梅录(宰相)知其原因。 大约在九年前,那时大可汗阿诗勒迪还并未即位,还只是阿诗勒部族一个韬光养晦的闲散王爷。 却在先可汗即将病逝的那场夺嫡大战中被波及,身负重伤,流窜至离阿诗勒部族比较远的一个小部落——洛伊族。 洛伊族善医,世代偏安一隅,靠着自己出色的医术悬壶济世,从来与世无争,也不在任何门派、部族之争中战队。 尤其是族长黎束娶了同族女子阿依舒之后,两人更是琴瑟和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阿依舒是洛伊族族花,从小美名远播。 不仅如此,她还心地善良,医术了得。 至及笄之年,引各部族王公贵子争相来求娶。 可她并不愿意,所谓荣华富贵,对她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她并不在意,惟愿求得一知心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两人三餐四季地过一辈子。 所幸,同部族就有她心仪的对象,那就是族长之子黎束,黎束不仅是族长之子,还为人热情,长相俊逸,医术了得,对阿依舒更是有求必应。 他们从小认识,算是青梅竹马,到了情窦初开之际,两个同样优秀的年轻人,自然而然地互相吸引,走到了一起。 洛伊族向来重视爱情、亲情、友情等甚于一切,既然两位年轻人认准了彼此,双方长辈自是没有阻挠的必要。 黎束顺利继承了族长之位,阿依舒顺理成章地成了族长夫人,两人婚后育有一女,名为黎疏疏,只因夫妻二人名字里都带了一个“shu”。 一家三口既有地位,又受族人爱戴,本是其乐融融的幸福之家。 两夫妻同为医者,均认可救死扶伤是他们的天职。 所以,黎疏疏记事起,就见自己的父母救治过无数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些是本族的,有些甚至是不相干的其他部族的。 大多数人,黎疏疏并不记得了,她只隐约记得,有一个比她大几岁的宴哥哥,在她们家很是生活了一段时间。 她不知道宴哥哥的具体名字,也不知道他具体年龄,更不知他来自哪儿。 她只知道她的宴哥哥平日里看着很冷,对她却很好。 她的宴哥哥很厉害,小小年纪,每每出去打猎,都能满手而归。 他还曾经送过一颗狼牙给她,说那是他独自一人猎的第一头狼,很有纪念意义,让她带着,就像他一直在她身边保护她一般。 这些年,黎疏疏用一根红线挂着那颗狼牙,不管辗转至哪,始终都戴在自己的颈项上,很多无比痛苦和困难的时刻,是那颗狼牙的力量,帮她挺了过来。 曾经,她的父母,还有意收宴哥哥为义子,耐心地教他医术,他也颇有天赋。 若不是黎疏疏八岁那年的一场变故,她的宴哥哥或许现在已然成为一名出色的医者,甚至继承了洛伊族的族长之位了? 可惜,后来洛伊族全族覆灭,宴哥哥当日刚好外出打猎,也不知有没有被波及? 是否,也已命丧于那场变故当中呢? 不然,这么多年,为何没来找她? 黎疏疏还记得,自己八岁那年,母亲外出捡回来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重伤男人。 原以为,只是如往昔般的一场助人为乐的善事,却没成想,他们周遭的一切,从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112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9 重伤又众叛亲离的阿诗勒迪,走投无路之下,昏迷在洛伊族的道边。 阿依舒刚巧路过,见此情景,赶紧叫黎束与她一起,将阿诗勒迪扶回了家,并精心照料。 几日过后,阿诗勒迪终于脱离生命危险,从昏迷中醒来时,刚好那日黎束外出给人治病去了,是阿依舒在他身边照料。 他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看到正在俯身喂他喝药的阿依舒,佳人一身白衣胜雪,巴掌小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温柔笑意,梨涡浅浅,竟觉眼前之人,仿似仙女下凡。 只一眼,就弥足深陷地爱上了她。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阿依舒,眼皮一眨也不舍得眨,甚至都忘了张嘴接住她喂过来的药。 阿依舒当时还没太当回事,毕竟这些病人清醒后,盯着她失神的情景,她也不是没碰到过,她只当是又一次情景再现而已。 伤势再好一些的时候,在一次喝药途中,他突然激动地握住了她拿着调羹的手,内里含义不言自明…… 阿依舒用力挣开了,她有些怒气地说道“大哥,要是伤好得差不多了,就请回,我们洛伊族地方小,往后怕是不适合大哥继续在此待着了。” 后来,她再也未再出现在阿诗勒迪的面前,每次换药喝药都是黎束或者派他们的下人过来。 阿依舒的态度决绝,若是一般人,早就该知难而退了。 可阿诗勒迪不是一般人,他对阿依舒一眼万年,自然不想就此放过。 从前,他的原配妻子爱他至深,为他生儿育女,他却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待见她,只觉得那人给他压力,让他失去自由,甚至有时,他还有些厌烦。 直到妻子带着一双儿女离家出走后,他才有过那么一丝后悔和内疚,但并不多。 毕竟,那时,他还有不少温香软玉,红粉知己,并无多少精力来分给那孤儿寡母。 可后来,夺嫡大战中,他被无端波及,王爷的位置都岌岌可危。 那些所谓的红粉知己,前一夜还在他身下承欢的女子们,顷刻间变了脸,纷纷毫不犹豫地弃他而去。 他才知道,这世间,最难能可贵的是真情。 好在,在他最困难的时刻,他竟碰到了他命定的女人——阿依舒,是她,不顾身份地位种族之分地救了他。 她那么善良又温柔,注定是他的救赎。 可惜,阿依舒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存在,对他阿诗勒迪的价值。 他甚至好了之后还不愿走,赖在洛伊族的部落中又游荡了几日,处处寻觅阿依舒的身影。 却是甚少见着。 可能阿依舒刻意躲着他。 唯有最后一次,他才看清真相。 那日,阿依舒怀抱一个小姑娘,坐于秋千上荡着,一大一小两名女子,发出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而那旁边,推秋千之人,正是洛伊族的族长黎束。 他们一家三口笑啊闹啊,看起来是那么和谐、幸福。 可这画面,落在阿诗勒迪的心间,却像是一根刺,深深地刺痛了他! 阿依舒应该是他的,只能是他的,必须是他的。 阿依舒是如仙子一样温柔善良美丽的女子,那个叫黎束的男人,他何德何能,能得到她,还让她为其生儿育女? 他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得到阿依舒! 此生,他从未如此想要得到过一个人,一个女人和她的心。 不管用什么手段,付出什么代价,哪怕是前路荆棘,他也一定要得到! 为此,那本来离他甚远的王位,他也决定要竭尽全力去争一争! 一个人,若是不顾一切地想要得到一样东西,那潜力是巨大的。 没过多久,原来毫不起眼的阿诗勒迪竟然凭着他的凶狠不要命的拼搏精神,真的回到了阿诗勒部族,并杀出一条血路,成为了夺嫡最后的胜出者,坐上了那王位。 掌权后,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洛伊族拿下黎束,抢夺阿依舒 …… 宫人们按着大可汗的吩咐,迅速搬来了座位,置于大可汗王座的旁边。 此时,黎疏疏还立于殿中,保持了行礼的姿势。 大可汗起身,亲自走下那王座就来牵黎疏疏的手,想让她坐到自己身侧。 却在他将将要碰到黎疏疏的手时,黎疏疏轻轻“嘶”了一声,躲开了。 见大可汗面露不悦之色,黎疏疏忙伸出手肘解释道: “大可汗见谅,昭阳前翻不小心伤了手肘,这会儿怕是使不得力,昭阳自己走就可以。” 阿诗勒迪随之抬眼看向她的手腕处,那里果然缠着白色的绷带,脸色瞬间缓和,“原来如此,那,公主请?”他也不再执着地要去牵她,只伸出胳膊做出一个绅士的请的动作。 阿诗勒焱站得近,两人之间的对话,被他听得一清二楚,他听她说胳膊肘受伤了,眼光也随之落在了她白色的绷带上。 想起昨晚小提受伤的情景,不知为何,他不合事宜地忍不住嘴唇勾了一下:宠物受伤了,主人也受伤了,位置都相同,这俩货倒还真是天生的缘分! 想起这些,他不由自主地环顾了一周,想看看那昨晚趁他睡着,又偷偷溜走的小没良心的,在不在殿中。 却是有些失望地发现,那小家伙并没有跟来。 下次见了它,定要给它点颜色瞧瞧,他想。 “公主即日起搬进王宫来住,就不用回你原来的毡帐了,那里条件太过简陋。”阿诗勒迪继续殷勤地吩咐着。 “是,谢大可汗。”黎疏疏忙朝阿诗勒迪乖巧地点了点头,眼眸微低,似是很有些害羞。 阿诗勒迪见此情景,心中更是高兴,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拥有这张面孔的女子,会有对他如此乖巧顺服的一面。 想当年,那个阿依舒,他用尽一切办法,也未能换来她的回眸一笑,想想就有些晦气。 黎疏疏表面温顺地应着,心里却在盘算:“看来,今日对阿诗勒迪的攻陷,算是比较成功了,顺利住进王帐,任务就成功了一半。 后面就是要看如何找到合适的机会来刺杀他了! 问题是,既要刺杀他,又要给他生孩子,还要当太后,谋杀孩子他亲爹,这任务前后有些矛盾啊,这可如何是好? 况且,她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杀他是她唯一的人生目标,见到他就想起阿爸阿妈和全族人的刻骨仇恨,现在却要为他生孩子?怎么可能?” 以前,没到这一步时,黎疏疏曾无数次在自己脑海中描绘过此种场景。 当时,因着凤鸣阁周遭的氛围,那些姐妹们妈妈们,从小就跟她洗脑,说什么男人嘛,眼睛一闭心一横,都是两只眼睛三条腿,没什么区别。 之前,她觉得,为了任务,只要能达到目的,她应该也是可以忍了。 但此时此刻,眼看着阿诗勒迪那炙热淫邪的眼神,她却浑身难受,恶心想吐,与他洞房,为他生孩子,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因着常年的训练,脑中虽然胡思乱想着,各种忐忑谋划,面色却毫无波澜,依然清冷贵气地安坐着,对旁边的阿诗勒迪也始终保持着礼貌疏离的态度。 虽然她的任务是要攻陷阿诗勒迪,但她并不能做到对他多么地热情粘腻。 不过不打紧。 她知道,阿诗勒迪这种男人,并不需要她像其他女人一样,多么地刻意奉承,越是若即若离,他就越是心痒难耐一些,不然,世间美人那么多,当年,他何以就盯着她的阿娘一个人念念不忘呢? 或许,就是阿娘的拒绝,刺激了阿诗勒迪那男人该死的征服欲!才导致了后面的那些悲剧。 黎疏疏毫无顾忌地任思绪在心间脑海翻涌,却不想,下方的阿诗勒焱,随着她的思绪飘远,缓缓抬起了头,注视着她。 那眼神,满是考究,震惊和难以置信! 第113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10 这次,阿诗勒焱终于确定自己听到的女子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如此软糯甜美的絮絮念叨,竟是从上方坐在阿诗勒迪旁边那满面清冷的女子身上发出的。 而他仔细盯着她的唇瞅了半天,却并未发现她的唇,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难道,这是她的心声? 他竟能听到她的心声?这是怎么回事? 阿诗勒焱对此疑惑不已。 不过与之相比,令他更震惊的是,她那心里想的内容?!那都是些什么? 刺杀大可汗?洛伊族?为阿爹阿娘报仇?她是谁?她到底来自哪里? 她不是大禹国的和亲公主昭阳吗?难道……? 洛伊族,好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那是个被他悄悄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名字,八年来,他从未跟任何人提过这三个字。 若不是听到她的心声,他以为,这世上除了他,并没有人记得曾经还存在过一个叫洛伊族的部落。 这些年,他蝇营狗苟在阿诗勒迪身边,认贼作父,细细筹谋,就是为了制造机会,彻底给师父师娘师妹和洛伊族复仇来着! 师妹,难道师妹竟还活着? 不可能,他的疏儿早就死了!他亲眼所见。 当年十三岁的他,还只是一孤苦无依的弃儿,并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还很不幸染了重病倒在路边,是才五岁的疏儿,在杂草丛中发现了他,并将自己的阿爸阿妈喊来救了他。 醒来之后,因不知该回哪里,他在黎家一呆就是三年。 族长和夫人将他当作亲生儿子般对待,为了让他拥有保命的资本,拥有一技之长,更是将他们的医术倾囊相授。 那时才五六岁的疏儿,还是一个软萌软萌的小丫头,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宴哥哥,宴哥哥”地叫得很甜,像一个可爱的小天使。 他出生不详,命运坎坷,是疏儿一家人第一次让他体会了家的温暖。 三年里,内心冰冷的少年,每每在疏儿那萌化了的一声声“宴哥哥”的叫唤中,唤醒了藏在内心深处久违的柔软…… 出事之前,他们虽然还并没有举行过什么拜师仪式,但在内心深处,他早已将族长和夫人认作了他的师父和师娘,疏儿也是他最珍视的小师妹。 他毕生也忘不了,出事那日,他外出打猎回来,远远地,就见洛伊族聚居的地方火光冲天,处处充斥着族人悲痛的哭喊声,一队队官兵,在毡帐间穿插搜索,见人就砍! 有随行的官员,大声宣判“洛伊族族长黎束,企图毒害大可汗,罪无可赦,判斩立决,灭九族。 族长夫人阿依舒,因救驾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令将其捉拿归案,择日再审。” 那时,已然十六岁的他,虽然还有些稚嫩,但浑身也有了不少力气。 眼见师父一族的惨剧,他泪眼磅礴,企图不顾一切,冲破官兵的阻挠,赶去救师父和师娘。 可是,旁边有人拉住了他,那人悄悄跟他说,洛伊族族长黎束已死,阿诗勒此次派来围剿的兵力实在是强大,他去了,也只是枉添一具冤魂。 他本来不信,师父师母待他恩重如山,哪怕是拼了一死,他也不可能独活于世。 可浑身被捆的师母看到了他,师母流着泪对他轻轻摇头,眼神看向旁边方向,唇轻轻地无声地动了动,他看出来,那是“疏儿”的意思,师母让他去救疏儿! 疏儿是师父和师母的掌上明珠,是他们最珍视的珍宝,她不能有事! 他不可以冲动,必须先去将疏儿救出来! 他往师母眼神所示的方向狂奔,眼泪随着他的奔跑,在空中横飞,可他顾不得擦拭。 只内心祈祷一定要来得及,千万千万要赶得上! 疏儿,他的疏儿,他们的疏儿,不可以再有事! 可,还是晚了。 好似老天都在为洛伊族的天降横祸鸣不平,天空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他被大雨阻挡了视线,官兵的脚印,也被冲刷得几不可见。 他凭着直觉,在雨中极力地狂奔着,太累摔倒了,他就地用胳膊支撑着身体往前爬,直到他看到让自己肝胆俱裂的一幕…… 她被埋了! 那些丧尽天良的官兵,竟然将一个才刚刚八岁的小姑娘,就这么给活埋了! 不可以! 畜生,这些畜生,他想要杀了他们!若是平日里,他是有些力气的,武艺和胆量也不错! 只是那日,他刚好打猎回来,本就有些劳累过度,再加之师父师母那般惨烈之事就发生在他面前,毕竟是才十六岁的少年,他只感觉浑身颤抖乏力,几度晕厥。 他好不容易从地上站了起来,想狂奔过去,阻止那些人往疏儿身上堆泥土,可是才走出两步,他又不争气地晕倒在地! “太没用了!”他现在回想起那时候的自己,还是恨不得以头撞墙。 等他再次火急火燎着醒来时,倾盆大雨并未停歇,官兵们却早已离开。 他感觉浑身无力,但内心焦灼,他片刻也等不及,直接以四肢匍匐在地,爬行至那座小小的新坟前,抖着手,开始用十指用力地刨泥沙! 所幸那些官兵为了图省事,并未用太多地泥沙来埋黎疏疏。 他刨了不一会儿,就看到了疏儿的腿脚,那腿脚伸得笔直,在大雨的冲刷下,腿上的泥沙,很快就被冲洗干劲,露出雪白的肌肤。 可惜,那腿脚冰凉,并无一丝动弹的迹象。 阿诗勒焱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小师妹就这么死在自己的面前!他实在有辱师父师娘的重托,怎么办?怎么办? 他调转方向,去另一头再次疯狂刨土,他还是不信,疏儿就这么离开了自己。 十指早已破皮出血,但他并不觉得疼,他的心,在这一刻,早已痛得麻木了。 直到泥土里,露出那张他无比熟悉的苍白小脸来,他忍着心里巨大的恐惧,抖着手,伸出食指去她鼻腔下试了试…… 瞬间感觉浑身被卸了力气,散架了似的。 他瘫倒在地,无声狂哭——原来痛到最深处,连痛哭出声,都是一种奢侈。 前一日,她还在自己面前笑容甜美,一声声“宴哥哥”地叫着,转眼却成了一句尸体,她还这么小,连师父师娘也……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儿离开的,他甚至觉得那一刻,自己肯定是灵魂被抽离了。 不然,为什么当时他要离开师妹呢?为什么不再将师妹刨出来抢救一下试试呢? 为什么不给师妹再好好找一处地方埋了,让她安息呢? 或许是因为害怕,那一刻,他毕竟也才十六岁,第一次碰到如此惨烈之事,他本能地害怕面对,只想快速逃离。 他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本来,他就是个无家可归之人,可自从遇到了师妹一家,他们给了他前十几年无论如何也不敢奢望的家的温暖,他以为,只要他乖乖地听话,好好学医,用力地生活,这种幸福宁静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 可是,这一切,顷刻间消失得荡然无存。 他在陌生的大街上,如孤魂野鬼般的游荡了一夜。 直到第二日,他才幡然醒悟,不能让小师妹一个人孤零零地就那么在野外呆着,他得带她回来,至少,给她埋一个好一些的地方,再竖一座碑。 他连忙循着记忆,跑了回去。 可疏儿所在的那处位置,这会儿哪还有人? 只剩一堆乱泥,被大雨冲得七零八落。 疏儿的尸体定是在夜里,被草原上的野狼给拖走了!!! 思及此,他当场后退了几步,心中后悔内疚无以复加。 即使到了如今,七八年过去,他一想到那时由于自己的懦弱,害得疏儿尸骨无存,就懊悔得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第114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11 阿诗勒面具下的双眸细细凝视着黎疏疏,仔细看来,他终于想起为什么会觉着她面熟了,原来她长大之后的样子,跟当年的师娘是那么的相像? 只是,当年疏儿被阿诗勒迪的军队活埋,是他亲眼所见,断了气也是他亲自测试过的。 如果现在出现在殿中的,真是疏儿,那当年,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阿诗勒焱心里闪过千万种猜测,虽然他竭力控制着面部表情,但掩在袖中的拳头,却渐渐缩紧。 “本汗来给公主介绍一下,这位是阿诗勒焱,本王的长子,你们俩应该见过?”阿诗勒迪向来敏感多疑,阿诗勒焱此时的异样,他已略有察觉。 黎疏疏点点头表示赞同,“是,昭阳见过小可汗。” 阿诗勒焱因着思绪飘远,一时竟没能听到两人的交谈。 这么些年来,他是第一次如此失态。 “焱儿?!”阿诗勒迪又喊了一次,脸已然冷了下来。 站阿诗勒焱旁边的耶律寒见状,连忙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阿诗勒焱这才回过神来,忙拱手行礼:“见过昭阳公主” 阿诗勒迪深看他一眼,表面上暂且放过了他,又开始殷勤地向黎疏疏介绍殿中其余的大臣,“这两位是本汗的左膀右臂,梅录(宰相)卓耿和叶护(分管兵权)叱利奇” 卓耿和叱利奇两人均用阿诗勒特有的手势向黎疏疏行礼。 黎疏疏也礼貌地跟他们点头。 这两人,她认识。 当年,就是这两人亲自带兵去屠杀她的部族,卓耿充当宣判之人,叱利奇是刽子手。 她永远记得卓耿那面无表情,无中生有的宣判:“洛伊族族长黎束毒害大可汗……,诛全族……” 叱利奇,她的印象更是深刻,当时,见她是小孩,一些士兵不忍下手,是他亲自将才八岁的她给绑了,安排了一队人马,将她活埋…… 她笑容甜美,心里却是想着,这两人应是蹦跶不了几天了。 下朝后,耶律寒拉着阿诗勒焱疾步回了他的营帐。 帐帘一关,耶律寒焦急地询问,“焱,你怎么了?何以刚才这么失态?” 阿诗勒焱却犹自沉浸在痛苦的回忆和失而复得的喜悦中,胸腔剧烈地起伏着,他忍不住双手撑住耶律寒的肩,颤抖着声道:“师妹,师妹她可能没死!” “……?”耶律寒一脸懵逼,“怎么可能?” 他一直都知道阿诗勒焱心里藏着很多秘密,少时,他们就交好,曾经,因着可汗的薄情,他们断了几年联系,后来,阿诗勒焱回归后,对他多有提携,他们的关系比之储君与臣子,更像是朋友,兄弟。 阿诗勒焱很多事,并没有跟他细说,但那个“师妹”,他是知道的,应该是对他极为重要之人。 只是可惜,早在八年前,阿诗勒焱回朝之前,斯人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阿诗勒焱平日里极为自律,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实在是苦闷时,与他饮酒后的梦中,他才会痛苦流泪,说是他弄丢了自己的师妹,师父和师娘定然要怪他了。 他们对他那么好,而他却有负所托,九泉之下,他实在是无脸去见他们。 “真的。”阿诗勒焱激动道:“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听闻,孤也是绝不会相信的,可她今日,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孤面前!” 耶律寒:“你们相认了吗?” 阿诗勒焱顿住:“这倒没有。” “那你怎么确定她就是你的师妹呢?或许只是长得像而已,或许是巧合呢?毕竟你们已经断了联系八年?” 阿诗勒逐渐清醒过来:也对,他应该再去确认一下! 当夜,他就迫不及待地秘密前往王帐去探查了。 回归阿诗勒王朝几年,这王帐他实在是太熟悉了,就连那几条守门的敖犬,见到穿着夜行衣的他都不敢叫出声。 他施展轻功,在帐顶飞檐走壁,准确地摸到了黎疏疏所在的那个房间。 彼时,已经夜深,侍女们刚好都从房间里退了出来,房间也随之熄了灯。 落地后,他又在窗前矗立了一小会儿,估摸着里头的人,应该已经睡着了,他才轻轻掀开窗户翻了进去。 里面的人儿,果然已经睡熟,他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掀开盖子,房间随之有了微弱的亮光。 他按耐住心中突突突的心跳,一步一步缓缓挪至床前…… 却见那梦中的人儿正眉头紧皱,眼尾含泪地正嘴里喃喃着什么,他听不清。 不过,他略一凝神,就听到了她梦中的心声“阿爹,阿娘,宴哥哥……” 他心头一跳,激动得手中的火折子差点都要扶不稳。 他再一次忍了下来,站在她床前,近距离细细地打量着她:像,真像,长大后的疏儿,果然是像极了当年的师母,容貌甚至比师母更胜一筹。 只是仅凭这些,他们就能相认吗? 死而复生的疏儿,他突然拥有的,仅仅能听到疏儿心声的读心术——这一切都太过诡异了! 会不会是阿诗勒迪发现了他的什么破绽,故意找人想了辙来诱他露馅? 不行,他得更小心谨慎些才对,这么些年的隐忍筹谋,绝不能白费! 他死不足惜,可若不能替师父师娘他们报了仇,他定会死不瞑目。 正胡思乱想间,黎疏疏突然翻了个身,一只胳膊,就这么露在了被褥外面。 身着素白寝衣的黎疏疏,或许是寝衣的衣袖太过宽大,衣袖随着她的动作,堆至了她的肘弯处,露出一截莲藕似的小臂,细腻柔白。 大漠的秋夜寒凉,她这样睡着,露出被褥的那只胳膊,时间长了,肯定要被冻坏。 不管眼前之人是真的疏儿还是假的,阿诗勒焱这会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当作视若无睹。 他轻轻将被褥掀开一条小缝,捏起她胳膊上的一小片衣袖,就试图帮她将胳膊收回被褥之中捂着。 那睡梦中的黎疏疏却是没那么乖巧配合,因着梦中感觉到手臂被钳制只见她双腿一蹬,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将整个身上的被子索性全部压在了身下。 这会儿,她是一丝白日里的高贵清冷也无! 阿诗勒焱忍不住摇头轻笑:她果然还是如此秉性难移!记得小时候,师父师母就因她晚上不好好盖被子,没少在他面前戏谑她。 却在猛然看清她悬挂于脖颈上的红线下方的吊坠时,他眼眶瞬间泛了红! 是她,一定是她! 那狼牙,他一眼就认出来,是他当年送给她的那颗。 这是他和她之间的秘密,除了他俩,绝无第三人知道! 阿诗勒迪更不可能! 第115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12 巨大的喜悦充盈在阿诗勒焱的心间,他感觉浑身都忍不住要颤抖。 他伸出手,想要抚摸那张莹白如玉的小脸,像她小时候,无数次在他身边睡着时那样。 他想立即将她晃醒,告诉她,这世间她不是孤身一人,孤立无援,她的宴哥哥还活着,就在她眼前。 他很想问问她,当年那种情况,她是如何死而复生,再死里逃生,活到现在的? 又是怎么去到遥远的大禹国,成为那边的公主,来阿诗勒和亲的? 可是,微颤的手伸至她面前时即将要触摸到她的肌肤时,他却停住了。 他不能。 弑君之路何其凶险,他为此筹谋了好几年。 阿诗勒迪一开始对他各种怀疑试探,极为不信任,直到这一两年,才逐渐放下些戒心。 虽然在他下的慢性毒药下,阿诗勒迪已经完全失去了生育能力,不知不觉中,身体健康也每况愈下,但他不知道他何时会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不知自己可否全身而退。 这条路,即已开始,他不想半途而废。 但他更不愿意她再去冒这个险! 复仇之路,牺牲他一人就足够。 或许,不相认,让她不知道这世上还有牵挂,即使到时,他万一失败了,万劫不复,跟她也没有任何关系,她也不会因他而伤心流泪,才是对她最好的安排。 至于她的复仇大计,就让他来帮她好了,她的手掌娇嫩,她从小是那么善良天真的人,不适合沾染鲜血 …… 阿诗勒迪向来雷厉风行,下人们也习惯了他的说一不二。 既然大可汗都说了要尽快与昭阳公主完婚,下人们自是不敢懈怠。 草原礼仪相对大禹国来说,流程简单太多,无非就是准备足够的酒和牛羊肉,大婚当日,大家喝着酒吃着肉,载歌载舞庆祝一番。 既然阿诗勒焱已然知道了黎疏疏的真实身份,是定然不愿意让她再嫁给阿诗勒迪,委身杀父仇人之下的。 当晚,阿诗勒迪与黎疏疏分别着上大红吉服,举行了一系列拜堂仪式。 阿诗勒迪好似格外兴奋,拉着黎疏疏还专门去一些他的近臣前碰杯,卓耿和叱利奇自然也没放过。 阿诗勒焱则趁此机会,悄悄退了出去…… 众人举着草原特有的大碗,纷纷与大可汗碰杯,嘴里说着各种祝福的词汇。 期间,他们还挤眉弄眼地说着一些不明就里的荤段子,什么“祝大可汗今夜重展雄风”啦,什么“祝大可汗早日喜得二王子”啦之类的话,不绝于耳。 那卓耿因着是文官,兴许确实是肚里有些货的,连浑话都说得与众不同,“中原有句古话叫一树梨花压海棠,大可汗今夜辣手摧花,可要悠着点,不要闪了您的老腰,明早上不来朝!” 阿诗勒迪被他们调侃得更是得意忘形,只见他意味不明地往黎疏疏手中的酒杯中瞟了一眼,然后爽朗地哈哈哈大笑起来。 他本就感知这昭阳公主对他虽然没有明显拒绝,但也并不十分心甘情愿。 有了当年阿依舒的经验,今晚,他定然不会让自己再重蹈覆辙。 女人嘛,身体在哪,心就在哪。 相信过了今夜,她定会乖乖臣服于自己才是。 众人,尤其是阿诗勒迪的心腹好兄弟们,自然也是心领神会地跟着哈哈哈哈笑着,场面一度相当喜庆和谐。 黎疏疏梨涡浅笑地在旁边陪着,除了一脸娇羞之色,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只是,在没人注意的角落,她在自己腕间轻点几下,给这俩货下了一些噩梦丸和幻境粉。 她要让他们在死前,无数次回想起当年自己在洛伊族所造的孽,在巨大的恐惧和后悔中死去,才是他们应有的好下场。 给卓耿和叱利奇敬完酒后,黎疏疏谎称身体不适,想要提前回房。 众人也没过多为难她,只是促狭地让她饮了杯中酒后,就放了她,他们则同大可汗继续饮酒嬉闹。 黎疏疏有留意他们眼神中的邪魅,但因着知道自己还有两颗万用解毒丸,所以她也并不十分在意,想着做戏做全套。 大可汗的寝殿,自是豪华气派,墙上和座椅上,陈列着好几张兽皮,黄黑相间的虎皮和各种深浅颜色的不知名兽皮,妆点着卧房,连喜床上,都铺满毛绒绒的兽皮。 这些无不彰显着这间房子主人的威猛,霸气,尊贵和超级自恋。 黎疏疏坐于兽皮床之上,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那柔软舒适的毛发,心里在暗暗盘算着什么,她准备一会儿若实在不行,也给阿诗勒迪下一些致幻粉,再让小提来代替她好了…… 虽然,让小提委身于那暴君,她也有些不忍,但……这或许就是替身猫存在的价值? 这会儿,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这时,婚房的门突然被打开,阿诗勒焱身着夜行衣,闯了进来,拉起黎疏疏的胳膊,就要将她往外带。 黎疏疏不明所以,当然不肯,她张嘴就要尖叫:“来人啊……唔!” 阿诗勒焱早就料到她不会乖乖跟着走,本来现在的他们就不熟,更何况,他现在还一身夜行衣。 但他当然不会让她叫出声,只用个沾了迷药的手帕,轻轻捂了下她的口鼻,她就乖乖软倒了下去。 阿诗勒焱一蹲身,就将黎疏疏扛上了肩,疾步往外行去…… 夜色如墨,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一辆黑漆漆的马车,趁着夜色,在草原的大道上疾行着。 阿诗勒焱下的迷药,并不重,他不舍得。 马车并未行出多远,黎疏疏就被身体的一股燥热,给热醒了。 迷迷糊糊中,她扯了扯自己的领口,“热!” 阿诗勒焱赶紧拿过他随身携带的水壶,给她喂了点水,情况并未得到缓解。 黎疏疏感觉身体更热了,她被迫睁开了眼,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此时,阿诗勒焱并没有带面具,夜行衣的蒙面巾也被他扯开了。 她迷迷糊糊中想起,晕过去之前,好像她在阿诗勒迪的喜房中,有刺客闯入! 她一骨碌坐起,往车壁靠了靠:“小可汗?你在你父汗的大婚之夜,掳了昭阳,是要作甚?” 阿诗勒焱心知她现在一定是极其害怕的,只得用不同于以往,尽量温柔的嗓音安抚道:“公主别怕,孤没有别的意思,阿诗勒即将大乱,公主金枝玉叶,并非阿诗勒的臣民,孤只是不忍你无端受其牵连,想要提前将你送走!” “不,我不走!”黎疏疏抗议道。 “听话,阿诗勒王宫,并不适合你。”阿诗勒焱自从知道了黎疏疏的真实身份后,在她面前,再也无法端着王子的身份,总是忍不住像多年前对待那个软萌的小妹妹一样,轻声诱哄。 黎疏疏却不依,她忍着身体不知从何处,不断加剧的燥热,态度坚决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你不是我,请赶紧送我回去,大可汗或许这会儿已经饮宴结束,我劝你在大可汗发现之前,我们尽快回归原位,或许,还可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否则……” “你想回王帐,绝无可能!”阿诗勒焱本想严厉些。 但看黎疏疏眼里已然闪现泪花,心里瞬间软得不行,只得再次轻言细语道:“除了送你回去,其他条件孤都可以应承你。 你相信孤,你想做什么,孤都知道,你无需亲自去冒险。 孤会替你达成心愿,在此之前,你只需保护好自己。” “为什么?”黎疏疏很是诧异,她又扯了扯领口,脸颊逐渐绯红,额上有细细密密的汗开始往外冒。 阿诗勒焱随着她的动作,细看向她,这才注意到她的异样! 第116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13 他不顾黎疏疏的拒绝,拉过她的手腕来,只在腕上探了一瞬,眉头紧蹙道:“你中药了?” 黎疏疏:…… 她突然想起来,宴会中,那些人看向她酒杯的暧昧眼神。 她当时就有所猜测,本来准备回婚房后,就要赶紧给自己解毒的。 可是阿诗勒焱突然出现,又迷晕她掳走了她,打断了她的计划和思路,害她一时差点忘了此事。 她本想快速给自己下解毒丸,可此时,阿诗勒焱已经诊出她中了药,阿诗勒焱的医术,她并不是没有见识过,既然他刚诊出了她中毒,总不能莫名其妙地突然就好了? 这该如何是好? 阿诗勒焱这会儿却并没有心思去听她心里的那些细细的花花绕绕。 今日宴席,他因着计划要带她离开,并没有全程参与。 他本有随身携带针药包的习惯,但今夜因穿着夜行衣,并不方便,所以,他没有带来,况且那普通的针药包里,并没有为她解毒所需要的药物。 所幸,现在他们离开王宫的距离并不是很远,阿诗勒焱略一沉吟,决定铤而走险,带她先回自己的毡帐找到解药,帮她将身上的毒解了再说。 他心急如焚,思及此,他立即从马车里飞身出去,坐上马背。 “驾”他使劲抽着马屁股,调转车头,就朝自己的毡帐而去。 今夜的行动太过重要,因此,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即使是自己最信任的兄弟耶律寒,他也没说,毕竟,疏儿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所以,很多事,他都得亲力亲为。 马车再次在草原上狂奔。 黎疏疏身子的燥热越发严重,浑身难受得甚至从座位上滚到了地上。 阿诗勒焱听到里面的动静,也顾不得隐瞒身份,只朝里低喊了一声,“疏儿,你别急,有我在,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此时,黎疏疏还强忍着,并未给自己下万用解毒丸。 一则,阿诗勒焱既已发现她中毒,她觉得用起来就不是很方便,一会儿又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自己前后的变化。 另则,这解毒丸只剩两颗,相当珍贵,本来没有别的办法时,她会毫不犹豫地用掉一颗,可现在有了阿诗勒焱,或许他能帮她省掉一颗也未可知,不到最后关头她并不想随便就将它用掉。 不知为何,她与阿诗勒焱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却很奇怪的,她对他有一种毫无依据的信任,觉着只要有他在,她的任何困难好似都能得到解决,尤其是他刚才的那句“疏儿,有我在……” 突然地,就让她想起了她的宴哥哥,少时,每每她碰到任何难题,宴哥哥也总是这么宠溺地唤她,安慰她的…… 只可惜……, 宴哥哥已经离开她多久了?好像快九年了? 若是他在,她是否就不用遭受如今这些? 是否能在她感到孤立无援,决断难下时,给她一些助力,一些支持? 她抚向自己胸前的狼牙,泪盈于睫。 渐渐地,她感觉车厢的温度越来越高,快要透不过气来,迫切需要一些清凉的什么来缓解她周身的燥热。 她艰难地掀开马车帘子…… 深秋夜里,草原的风很大很凉,瞬间灌进车厢。 寒风如刀子般扫过她的脸颊。 让她原本胡思乱想的脑子,又恢复了一丝清明。 前方,阿诗勒焱俯身于马背上,正策马狂奔。 从她的角度望过去,那背竟是如此宽阔挺直,让人安心依赖。 她的宴哥哥如果还活着,或许到如今,也该出落成如他一般伟岸俊朗的男子了? 或许是药物的作用,她不知是从心底还是身体里的何处,突然升腾起强烈的渴。望…… 所幸那寒风继续在刮着,将她飘远的思绪再次拉回了一些。 她想起自己此行的任务:生子当太后。 她讨厌阿诗勒迪,是断然不可能给他生孩子,帮他圆生子梦的。 可是不跟他生孩子,又该跟谁生孩子呢? 她总不能还是处子之身,就给自己下个丹药,凭空生个孩子出来? 可纵观自己周身,并没有合适的人选…… 望着前面那马背之人,他长得不错,那外貌说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也不为过。 他还或许有意,或许无意地救过她几次。 她想:罢了,反正她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眼前之人,就当报他前番几次的救命之恩好了! 古人不还说了吗?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就这么办! 打定主意后,她突然感觉身子更为燥热了些,她更感无比难受,是一刻也等不得了。 她掀开帘子哭喊,“停车,停车!” 阿诗勒焱并未停止策马的动作,只回头问她:“疏儿,你感觉怎么样?” “难受,我好难受!”黎疏疏痛苦地喘息。 “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要到了。”他藏起内心的焦急,柔声安抚着她。 “我不,呜呜,我好热,快要热死了,你快停车。 你过来一下,再不停车,我就跳下去!”她脑袋晕晕乎乎地威胁他,此时,她迫切地想要触摸他,她想要一具凉凉的身体,来缓解她身上的热度。 再这样下去,她感觉自己快要烧着了! 阿诗勒焱迫不得已,只得又飞身回马车,蹲到她身边,他扶住她的胳膊,“疏儿,你怎么样?能否再坚持一会儿,到了前方我的营帐,立刻就给你解毒。” 身侧,夜风吹过的男人身体传来一阵凉意,黎疏疏来不及回答,不管不顾一把抱住了他。 滚烫的脸颊贴着他冰冷的胸膛,贪婪地吸附着他身上凉凉的体感,“不行,呜呜,我实在坚持不住了!” 阿诗勒焱:…… 僵住! 有生之年,除了小时候的疏儿,他从未与女子这般接近。 而那怀中娇艳欲滴的女子则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将他一把推到在地,一个俯身就凑了上去:“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阿诗勒焱只感觉被她弄得浑身紧绷,脑子里嗡嗡的。 但他还想坚持。 虽然,他也不是不乐意,相反,或许疏儿是他这辈子唯一愿意与之……之人,但毕竟,她现在并非清醒状态,他也并不知道她的心意如何。 他是将死之人,而她以后,应该还有更好的人生。 他不想疏儿醒来后,后悔与他……,再责怪他。 他想要推开她“疏儿,你别这样,再忍忍,我们很快就到了,很快”,他强调着,但他挣扎的力气并不很大。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或许是心疼疏儿,舍不得弄疼她,更舍不得严厉拒绝她。 或许是温香软玉在怀,他虽理智上知道应该拒绝,但身体却太过诚实…… 可那人却根本听不进他的任何话语,只进一步匍匐在他身上,那曼妙曲线,紧紧贴着他的身子,娇唇一仰,就印上了他的…… “好舒服……”她含糊其辞,香软小舌也不老实…… 电流一次次贯穿全身,他引以为傲多年的意志力在这一刻,被击得溃不成军。 他从未感觉自己如此失控过,在彻底失控前,他用力掰开她作乱的头颅,暗哑着嗓音确认:“疏儿,你……当真不后悔?” 她被迫停下来,满脸迷迷瞪瞪的神色,眼神却无比炽热,小手亦并未停止作乱,“后悔什么?” “你可知道我是谁?”他问。 “知道啊,焱哥哥,你是我的焱哥哥!”黎疏疏鬼使神差地这样回答,凤鸣阁多年的训练,让她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已成肌肉记忆。 “你……”阿诗勒焱听她的那声“宴哥哥”,一时心潮澎拜,情难自持。 纵使是心硬如钢铁,此刻亦被化为了绕指柔, 是再也拒绝不下去了。 “罢了!”他轻轻叹了口气,任她与取与夺…… ……她醒后,若是要怪,就让她怪好了! 第117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14 正当阿诗勒焱下定决心,倾情配合之际…… 那作乱之人,却突地停了下来,只呜呜地哭着,好似很急,却又不敢下一步…… 可阿诗勒焱这会儿,眸中欲色正浓, 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本疑惑不已。 却在听到她心里的呜咽之声后,倏地眼睛瞪大, “这尺寸……,呜呜呜,好怕怕,早知道就不找这么大个的了……呜呜呜……现在退货怕也是来不及了……,这可该怎么办,呜呜呜……” 阿诗勒焱:…… 真是哭笑不得! 他就是她这么随便可以更换的人吗? 这该死的读心术! 这会儿,他倒是真不知道有了这门特异功能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了…… 光说不练假把式! 他乃草原真汉子,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思及此,凭着本能,他一翻身,化被动为主动,将那娇小柔软整个覆于他之下…… “不,不要……,会疼”她呜呜得更厉害了些,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哪还有一丝白日里公主的清冷气质? 可这样的她,他却更喜欢得紧…… 他勾着唇,在她耳边轻声诱哄“疏儿乖,不这样怎么帮你解毒呢? 我会尽量轻一些……” 中间,阿诗勒焱觉得那马车应是失了人的控制,肯定偏离了该有的方向,不然,回去的路,不会这么颠簸。 可他那时,却是顾不得了,只就势将她抱坐在身 …… 此时的阿诗勒迪却还不紧不慢地,正跟他那帮子好兄弟们,在喝酒嬉戏。 算了算时间,公主的药应该要发作了。 可他并不着急。 他要让她实在急得不行,痛苦不堪时,再出现在她面前,充当她的救世主。 一想到那张跟阿依舒如此神似的脸,即将在他身下哭求着他,勾缠着他,他就心中暗爽无比。 没想到啊没想到,有生之年,他最大的缺憾,竟然还能被如此弥补。 他果然是天选之子,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如此良辰美景,不豪饮一番,怎么对得住? 于是他或主动或被动地,跟兄弟们饮得更欢了。 …… 在那人的与取。与夺中,黎疏疏感觉身子从未有过的惫懒,精神却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 她瘫软在他怀中,浑身湿透,汗湿的发丝黏腻地贴在她的额前鬓尾和脖颈…… 他忍不住为他轻轻拨弄好。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真的爱上了她。 以前,他也爱她,宠溺她。 但那时她还太小,他跟着,对她的爱,也变得纯洁无瑕。 他从未想过,有遭一日,他们会如此这般…… 但他并不后悔。 他感觉自己此刻是幸福的。 甚至这幸福,超过了他以往的任何时刻,哪怕是在洛伊族生活的那几年,那幸福也远不及此刻! “后悔吗?”他温着声询问,内心有小小的期待,又有着大大的忐忑。 黎疏疏摇摇头,“不会。” 他感觉自己的幸福又加深了许多,紧了紧搂着她的手臂,动情地说道:“既如此,那疏儿就别回去了,可好?一切交给我,嗯?” 黎疏疏沉默了。 她何尝不想就此逃离呢? 可是不行。 若真的那样,她知道阿诗勒迪不会放过他们的,同样,她也不想就此放过他。 她继续摇头,坚决道“我必须回去,现在,立刻,马上!” “你?!……”阿诗勒焱叹息,欲言又止。 “焱哥哥放心,我有办法保全自己,定然不会让自己吃了亏去,但我也有不得不回的理由,焱哥哥无需再劝。”她认真道。 “罢了”阿诗勒焱叹了口气,只得依她。 还好,他早有安排,一些朝中早就暗中归顺于他的兄弟,今晚会作死的多劝阿诗勒迪喝酒,希望他能不负众望地喝断片儿,先将今晚应付过去再说。 马车将他们带至宫门口后,他如来时一般蒙上面,刚强有力的手臂打横抱住她,轻快地飞身进去…… “把我放到床上”她圈住他的脖颈,头埋在他胸前,后知后觉地有些羞怯。 他依言将她轻轻放至了床榻,又拉过被褥来,为她盖好。 “你走,我自己可以”她催促着,“大可汗说不定马上就到了。” “疏儿,你当真……”自从和她……,阿诗勒焱对她的心思就完全不同了。 他舍不得她留在这,一想到她跟阿诗勒迪,哪怕是虚情假意的接触,他都受不了! “放心,我会想办法,不会吃亏的。”黎疏疏继续强调着,安慰他。 夜已深,殿外想起踉踉跄跄的脚步声,明显是大可汗阿诗勒迪终于按捺不住过来了,“公主,公主,本汗来了,害公主久等了,是本汗的错!哈哈哈哈” “快走,快走!”黎疏疏继续催促道。 阿诗勒焱却依然不舍,原本看谁都冷冰冰的视线,如今投射到她身上,却浓密得仿似黏了胶、拉着丝…… “再不走,我喊了!”黎疏疏没法,只得吓唬他。 “你别,我听你的就是。”阿诗勒焱只得赶紧一个飞身,蹿了出去。 确认他走了之后,黎疏疏当机立断,抬腕急急地点了几下。 她将自己与小提掉了个个儿,小提化身为她,静坐于床,而她则化身为那只蓝眼睛的猫,在旁边的柜顶惫懒地安睡着,她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小提多次假扮她,已然有了少量人类的智商,一些举动模仿她已经惟妙惟肖,她并不太担心。 怕为了以防万一,黎疏疏又给阿诗勒焱下了些致幻粉。 就让他在自己的梦里,同小提欢愉好了! 同时,她还不忘给自己下了一些假孕粉:她要让阿诗勒迪尝尝从喜获麟儿的喜悦到失去孩儿的痛苦,同时,她也想让那两个帮凶,尽快得到应有的惩罚! 她趴在柜顶,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房中的一切。 醉酒加处在幻境中的阿诗勒迪,在她面前丑态毕现,令她恶心至极。 她甚至想,如果她现在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 可是不行,她还得借助他的手,做许多事。 现在确实还不是时候。 只得委屈小提了,明日,多给它弄点它爱吃的小鱼干来,补偿补偿它好了。 黎疏疏这么想着,见果然没出什么状况,原本还想找个地方清洗一番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实在是感觉乏累,只得什么也不顾地,昏睡了过去。 第118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15 实在是太累,日上三竿时,黎疏疏才在柜顶醒来。 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如往常般在破晓之际自动与小提换回去。 可能是小提又进化了。 多年与小提的接触,她发现它一直是在不断进化的,总是能给她一些惊喜。 譬如,原来他们只能互相替换,但有一天,她发现,小提可以在她不变身的情况下,也变作她的模样。 昨晚,她本来想过不回来,直接让小提替她应付阿诗勒迪好了。 但她还是不放心,毕竟小提现在的智商还并不太高,也还不会开口说话。 阿诗勒迪这会儿,却还睡得跟猪似的,果真没去早朝。 黎疏疏赶紧按个按钮,跟小提交换回了身份。 假模假样地躺回了床上,离阿诗勒迪稍远一些的位置。 恰逢阿诗勒迪翻了个身,醒来。 昨夜,他心满意足,却又意犹未尽,他朝黎疏疏挪近了一些,看着面前娇羞的美人儿,一时眼中好似又涌上了情欲。 黎疏疏却泪眼婆娑地求饶,“可汗……,昭阳……,不舒服,想先去梳洗一下。” 阿诗勒迪闻言,一脸得意,看来自己还是宝刀未老啊,小家伙都被他折腾怕了。 “也好,可敦昨夜受累了,今日本汗就暂且饶过你。” 他油腻一笑,起身,知她受累,还特意没让她起来,只让下人伺候着穿衣。 出去之前,还扭头对她意味深长地一笑,“本汗今夜再来看你!” 黎疏疏:…… 阿诗勒迪走后,她泡在浴桶里,这才有心思回想起昨夜的种种。 阿诗勒焱昨夜叫她什么来着? “疏儿?”他是怎么知道她的本名的? 难道他不仅查到了她是假冒的公主,竟连她真正的出身也查到了? 怎么可能? 她的来处,除了自己,应该绝对无人知晓才是啊? 回想当年,洛伊族突遭横祸,阿爹阿娘紧急情况下,给了她一颗假死丸,让她关键时刻服用,以便保命。 阿爹死后,阿娘以死相逼,求着那些官兵必须给她留个全尸。 她吃了药后,被那些人在暴雨中拖拽了很远,最后,她晕晕乎乎中,甚至都不知何时,被他们活埋的。 只知道她再次醒来后,莫名其妙地,原本应该附在她身上的泥土,并没有覆盖全身,她的脸和腿,都已经露了出来,甚至,被大雨冲刷得相当干净。 当时已经入夜,她又冷又湿又怕,带着满脑的疑惑,快速从那剩余的小土堆里爬了出来,黑暗中,她并不知该逃跑的方向,只知自己不能再回洛伊族。 她用尽全力狂奔,也不知跑了多久,只知道她实在是跑不动了时,不管不顾地一头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却悲催地发现,自己已然落到了人伢子手中…… 这么些年来,她历经两世,不管与谁多交好,都从未向任何人吐露过自己真正的出处。 不可能有人能查得出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遇到了故人! 只是,怎么可能呢? 阿诗勒焱,他不是大可汗唯一的儿子吗? 为什么他会认出她,还会愿意帮她去弑君? 她百思不得其解。 本想叫半夏去帮她打听一下情报,但又觉得不妥,怕打草惊蛇了。 她决定,找机会,还是自己当面确认一下好了。 毕竟经过昨夜,她觉得他们只见的关系,应是更进一步了。 大婚当晚,卓耿和叱利奇回到住处后,开始做着可怕的噩梦,梦里,他们见到了多年前被他们枉杀的那些人,纷纷来向他们索命。 那些人全都披头散发,身着素白的衣衫,有些七窍流血,有些甚至头颅还提在他们自己的手中。 “冤枉啊,我们死的好冤啊!” “拿命来,速速拿命来……”他们伸着长长的胳膊,从远处向他们走来,动作僵硬,却目的明确,吓得两人数次从梦中惊醒。 这么些年,他们为扶持阿诗勒迪上位,手上本就不甚干净,多少坏事他们都做了。 当年做的这件亏心事,本来都已经被他们淡忘了,不知为何,独独今晚却在梦中屡屡出现,吓得他们再也不敢入睡! 第二日,他们实在没休息好,也就没力气去上朝,只得纷纷请病假。 阿诗勒迪本就去得晚,但他想着,自己昨日新婚,今日去得晚一些,大臣们应该会理解才是。 却发现他的两位肱骨之臣,竟比他还要嚣张,直接请假没来! 于是,心中存了一些膈应:看来,平时自己还是太惯着他们了! 而趁着那两人好不容易没来,有些早就看不惯他们的大臣,或许有心,或许无意,纷纷开始向阿诗勒迪告状,说他们在他眼皮子底下囤兵又敛财,怕是早就存了异心。 阿诗勒迪表面并不相信,胸腔却控制不住地剧烈起伏着,拳头也握得极紧。 “住口!”他大力拍了下座椅的扶手,“关于他俩的事,无需再说,本汗自会查明。退朝!”他说着,就要如往日般起身离开。 却在站起身的霎那,突感头重脚前,眼前一黑,整个身体朝前栽去…… “大可汗”随从见状,吓得大声呼喊,“蒙医,快传蒙医!” 众人急忙将大可汗移到了他平日处理朝政累了时休息的毡帐之中,蒙医也适时赶了过来,还有人专门去将黎疏疏请了过来。 毕竟她现在是可敦,是大可汗的正妻。 蒙医把着他的脉良久,却摇摇头并不急着说话,以一种甚为奇怪的眼神看向黎疏疏。 “如何?”黎疏疏佯装关切地问道。 蒙医跪下行礼道:“大可汗身子应无甚大碍,可能是辛劳过度加怒急攻心所致,微臣为他开几副药方,煎了服下,当可痊愈。” “只是……”蒙医摸着山羊胡子,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莫要吞吞吐吐的。”黎疏疏训斥道。 “只是,近段时日大可汗最好禁一下房事,以防再度体力透支……” 黎疏疏:…… 她果断阻止了蒙医接下来的话:“好了,莫要再说了,退下罢!” 众人退下后,黎疏疏原本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懈了下来。 她正愁着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应付阿诗勒迪的同房需求,总让小提来替她,她实在不忍。 她手里有让大可汗生病的药,可她得让大可汗认为自己是怀了他的孩子,还不能让朝臣发现大可汗是因为娶了她才犯的病。 这就有点难! 这不,有了蒙医的吩咐,她就有了正当理由,又可以应付一阵了。 等一个月后,再查出有孕,她就有了拒绝的理由了!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妙啊! 殊不知,这枕头,正是有人处心积虑筹谋良久,主动递给她的呢? 第119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16 阿诗勒迪这病来得蹊跷。 黎疏疏只当是因为小提。 毕竟,她在话本子里看的那些人妖恋故事中,人妖结合,人大抵是要中妖毒的。 虽然小提这种情况也不知是不是妖,但他却刚好病了,那就说明,可能真的有毒。 其实,她不知道,阿诗勒焱在这事上也颇费了些心思。 那朝堂之上的挑拨离间与纷争,跟他的人有关。 那蒙医,得了他的真传,自然是他让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只不过,这阿诗勒迪病倒得刚好是时候,他们再算也算得没那么精准。 那晚阿诗勒焱回去之后,思绪并不平静。 原本,他以为疏儿死了,师父师娘洛伊族都覆灭了,那么,他的计划,就是要接近阿诗勒迪,不知不觉中杀了他,进而取代他,夺取他最引以为傲的阿诗勒王位,再最好能在他闭眼前告知他一些真相。 后来,他发现疏儿竟然还活着,他的计划就发生了变化。 他决定在计划之中,将保全疏儿作为第一要务。 他自己的生命安危自是不必在意的,但疏儿不同。 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不可以再让她卷进这场漩涡,他要不顾一切将她救出来,将她送得远远的,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让她从此过上宁静安稳的生活。 然后,他再回来替她复仇,完成他们共同的心愿,他虽死亦无憾。 因此,他不能跟她相认,万一他不幸暴露,计划失败,他不想让疏儿再次为他的死而伤心难过! 当然,若是他成功了,他也会第一时间再来跟她相认的,但那都是后话! 可, 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而疏儿又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阿诗勒王宫! 她不愿意听他的,明显是对他还不够信任。 这样下去不行,他的计划已行进到关键时刻,一个不小心就会误伤疏儿。 譬如今日,若不是他们的人故意搅乱,阿诗勒迪的突然病倒,难免被有心之人怀疑到疏儿身上去。 那他是不是应该告诉疏儿,自己的真实身份? …… 趁夜,黎疏疏身着墨色斗篷,在半夏的帮助下,来到了阿诗勒焱的毡帐,这次,黎疏疏并未与小提再换身份。 毕竟,她今天是来问话的,化身为一只猫,好似不太方便。 当然她也可以先化身为猫出来了之后,见阿诗勒焱前再变回去,可她担心那样万一被人瞧了去,尤其是若是被阿诗勒焱发现了,再把她当成妖怪,那就麻烦了! 半夏是大禹皇宫派来的不错,但当时人家派她来,只是监视黎疏疏,让她不要做对大禹有害之事,并无更多具体指令。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半夏已然将黎疏疏当成了自己的主子,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黎疏疏不做违反她认为的原则性的事情,半夏自当是全力支持的。 阿诗勒焱见黎疏疏竟敢深夜过来,有些诧异,何事值得她如此冒险?若是被发现了…… 黎疏疏当然知道此举冒险。 但与之相比,问清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却让她觉得是更为迫切之事。 不然,她始终寝食难安,束手束脚。 所幸阿诗勒迪现在自身难保,而他最忠心的两名属下,此时也应正被噩梦缠身,无暇他顾。 只要她小心些,应该还不至于出太大问题。 “你到底是谁?”黎疏疏让半夏在外面等候,自己姗姗然踱至阿诗勒焱面前,边取下黑色斗篷,边清冷着声问,那目光灼灼,好似能看透一切。 阿诗勒焱本是坐在沙盘图前思索来着,见她靠近,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身高腿长,气势汹汹的黎疏疏本来个子也不低,可在他面前,就瞬间低了气焰。 “疏儿觉得我应该是谁?”他低沉着声反问,上身往她前面倾了倾,心中当即就有了决断。 黎疏疏被他的姿势吓得有些后缩,“你……,你不是阿诗勒焱?阿诗勒迪唯一的儿子?那,昨晚,你为什么那么对我?” 她的意思是,阿诗勒焱昨晚为什么要将她掳走,并试图送她走。 “错,疏儿莫不是记岔了? 昨晚不是孤怎么对疏儿,而是疏儿怎么对孤了?”阿诗勒焱明显理解错了。 黎疏疏一听,瞬间就有些窘迫脸红,“你……”,明明到后面他反客为主了,可毕竟一开始是她起的头,她就被怼得哑口无言。 阿诗勒焱无心再逗她,只拿起她的斗篷,温柔地给她套上之后,拽住她纤细的胳膊,往帐外疾走,“孤带你去个地方,你就明白了。” 他们来到一匹高头骏马前,阿诗勒焱先自己翻身上马,然后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黎疏疏这会儿急于知道答案,也顾不得扭捏,柔荑递至他的手中,他一用力,就将她拉至了马背上,坐于他身前。 “驾”他开始策马狂奔。 马儿在大草原上跑了很久,寒风在耳边呼呼的刮着,脸颊被风吹得有些生疼,黎疏疏禁不住回头问:“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阿诗勒焱也不直接回答,坐在他身后,忍不住唇角勾了勾“快到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知为何,一想到即将要跟疏儿相认,他心里竟有一些无名的兴奋。 黎疏疏察觉到他的态度,也静下心来,观察周围的环境,看着看着,她眼睛渐渐开始湿润。 那时候她还小,离开得又有些久了,这么些年过去,洛伊族的具体位置,实际上她都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她曾经想过,来到阿诗勒后,她一定要想办法回来看看。 可这些日子以来,她除了化身为猫可以在营帐周围走走外,其余时间都被困在帐中,寸步难行。 阿诗勒焱显然懂她。 八年过去,虽然很多景物已经变了,原来洛伊族生活的地方,已基本被移为平地。 有阿诗勒迪在位,也没有其他人再敢来此地生活。 但记忆的匣子里,那山,那树,还有曾经她小时候走过无数次的蜿蜒石子小路,还静静地存在着。 阿诗勒焱载着她,在一棵苍天大树下停了下来,扶她下了马后,他抽出火折子,拉着她走到大树的一侧,指着大树上的几条横线,颤着声问“还记得这个吗?” 黎疏疏又凑近了些,伸出纤纤玉指,在大树上那几条划痕上拂过,脑中不自觉地想起一些甜美欢乐的声音:“哇,阿爸阿妈,你们看,我又长高了一些呢,等再过几年,我就能长得像宴哥哥这般高了!” “是呀,咱们疏儿只要好好吃饭,定能很快追上你宴哥哥的身高的。”那时阿爸轻轻抚着黎疏疏的头发,一脸宠溺地哄着她,阿妈就靠在阿爸的接头,不住地点头微笑。 “宴哥哥,看?我很快就要超过你了哦!看你还欺负我!”才七八岁的小姑娘,一脸天真地不知天高地厚。 “是是,你最厉害,你长得最快了,很快就要超过我了,我好怕怕!”那时的宴哥哥,跟他们一起生活了三年,已然从一个冰冷少年,蜕变得有了一些温度。 尤其是面对她时,几乎是有求必应,完全冷不起来。 “你……,是宴哥哥吗?”回忆越甜蜜,现实越痛苦。 因着回忆,黎疏疏眼中早已氤氲起晶莹泪珠,她哽咽着声,问出了在她脑中盘旋许久的问题,“如果你是他,为什么你的容貌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宴哥哥不是她,她那时候才八岁,长大后外貌自然是变化很大的,别人认不出来,很正常。 可宴哥哥与她分开时,已初具成年人的模样,即使八年过去,他更成熟了,更健壮了,也不应该变化到,她认不出的地步。 难道是因为她当年还太小,记忆出了偏差的缘故? 第120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17 “是他,一定是他!” 当年,每到她生辰前后,阿爸阿妈都会带着她,还有宴哥哥一起,来这棵树下量身高,比好位置后,阿爸就会在树上划一条线,来年再来看看,是树长得快,还是她长得快。 虽然,那时,这棵树还不如现在般高大苍翠,那划痕如今也随着树的生长,长得比原来的位置高出不知多少。 但阿爸阿妈已然离世,这么细节的事,这世上除了她,或许就只有当年的宴哥哥还记得。 阿诗勒焱情绪激动,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他一时说不出话,只拉着她,又来到树后的一小片平地前。 这个地方,他无数个深夜睡不着时,都会来坐很久,顺便打扫一下,所以与旁边其余地方的杂草丛生相比,算是非常干净整洁了。 那平地上,鼓着三个小土包,两大一小,土包上面,已然长满细细的青草。 应该是三座坟,每座坟前,都立了一块石碑,只是那石碑之上,空白着,没有写任何一个字。 黎疏疏心中有所猜测,她激动地扑到那两座大坟前,细细地摩挲着那石碑上的纹路。 “阿爸阿妈,是阿爸阿妈吗?”她仰起头望向他,泪如雨下。 “是!”阿诗勒焱眼眶也跟着湿润泛红,但他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艰难开口“这三座坟,是族长,夫人,……还有你的!” “宴哥哥,你真的是宴哥哥?”她奔至他面前,心情无比激动,她实在是没想到,有生之年,她还能再见到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还跟他有了深度的连接,这是怎样的缘分? 阿诗勒焱肯定点头,望向她的眼神复杂难懂,有喜悦,有内疚,和一些不知什么的情绪夹杂。 “宴哥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何会变了容貌,又成为了阿诗勒迪的儿子,快告诉我,呜呜呜。 当年,你为什么不来找我,阿妈走前,还说让我吃了药,在原地等你,可你没来,你没来,我以为你也……,呜呜呜呜,” 巨大的幸福与悲伤砸在黎疏疏的心间,她激动得使劲地摇晃着阿诗勒焱的胳膊,完全忘了自己假扮昭阳公主时清冷的模样。 不过,这才更像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爱哭爱闹的小疏儿。 或许只有在最亲近信任的人面前,人的本性才能毫无顾忌地释放。 阿诗勒焱一想到她这些年来可能所受的苦难,就心疼不已。 他一把将她搂至胸前,轻拍她的后背,痛惜地安抚道“疏儿,疏儿,你冷静一些,好在,我们两个人现在都还活着,不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好吗? 然后,你也将你这些年的经历慢慢说与我听,可好?” 黎疏疏在他的轻拍安抚下,渐渐冷静下来,她仰头看了看她,乖乖地点头,“好!” 她想从他怀中起身,刚才自己一激动,泪水鼻涕打湿了他胸前的小片衣衫,虽然面前之人是她最喜欢、最亲的宴哥哥,他肯定不会怪她的,但她现在已经是大人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阿诗勒焱并不介意。 他继续拥着她,到一处比较整齐的浅草地处停下,他解下马儿的缰绳,让它自己在旁边随意地走动吃草,然后又解下自己的披风,垫在地上,这才拥着疏儿,一起坐到了披风上。 他先凝视了一瞬黎疏疏近在咫尺的俏脸,觉得一切仿似不真切的一场梦,他仰头,望着深邃的天空,那里繁星点点,能抚慰人的心情。 然后,他缓缓打开了话匣子。 那时,他去而复返,发现黎疏疏的尸体不见了之后,万分悲痛,他想起师娘,师娘被他们绑去了阿诗勒都城,还在那坏人手里,他想去救她。 他一路风餐露宿,长途跋涉,好不容易接近阿诗勒都城时,却听到百姓们的议论,说是他们大可汗新娶的可敦,洛伊族的阿依舒,在新婚当晚就突发恶疾,去世了。 那些街边的百姓半猜测半认真地议论纷纷,他们有人说阿依舒是生病死的,有人说她是不愿嫁与可汗为妻,自缢的,还有人说,她是惹恼了大可汗,被大可汗一气之下给杀了。 那些人,就这么将一个人的生死,当成了茶余饭后的闲谈。 在大草原这种地方,当时思想还比较原始,他们崇尚武力和权力,并不认为阿诗勒迪强娶阿依舒有多大的错,毕竟,本来物竞天择,在这个世界,谁更强,谁就拥有掠夺的资本。 殊不知,旁边的少年,听到他们的这些言语,内心有着怎样的波动。 弄丢了疏儿,他后悔自责万分。 这次,他绝不敢再道听途说了,他一定要亲自去验证,除非见到师娘,或是看到她的尸体,他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他终于来到了都城,终日在王帐不远处游荡打听,却最终还是被他确认了师娘的不幸事实。 他万念俱灰,他本来想要去行刺,他想找一个深夜,潜入王帐,杀了阿诗勒迪那混蛋,虽然那时他武艺还并不高强,也没多少成功的把握,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除了替师父他们报仇,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却在他即将动手之时,即被旁边一个黑衣人给截住了。 那人武功奇高,控制着他毫无还手之力,拉着他在黑夜里疾行许久后,又骑马跑了一夜,直到清晨,这才在一座大山深处停了下来。 摘下面罩后,那人露出雪白的发和清攫劲瘦的面盘,他摸着自己的银须道:“公子,老夫终于找到你了!幸好赶得及。 公子千万不要冲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想要报仇,不用急于这一时。 你现在过去弑君,基本是以卵击石。 倒不如先跟老夫学好本事,细细筹谋,待时机成熟了,再取而代之。” “住口,我不是什么公子,你怕是找错人了,你赶紧放我回去。”他当然不信。 天下没有的午餐,这人怕不是有什么目的。 “公子放心,你就是老夫要找的人。 老夫既然能准确地在王帐前截下公子,自然是调查清楚了才找到你的。 黎族长和夫人对老夫有恩,如今他们二位及洛伊族有难,老夫未来得及施以援手,深感抱歉,现惟愿能保全公子性命,若有需要,老夫愿意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帮助公子实现心中所愿!” “我出生卑微,无名无姓,一无所有,说,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阿诗勒焱那时还是不太相信。 那白胡子老头无奈摇了摇头,只得进一步明说道:“公子还真是执拗,不过你错了,你的出生并不卑微,你也并不是无名无姓之人。 你的全名叫阿诗勒宴,是先可汗遗落在民间最小的王子,只不过多年前,你的母族被奸人所害,致使你流落民间,幸得洛伊族族长收留……” “老夫与你外祖交好数十年,你的外祖弥留之际,将寻找你的任务委托给了老夫,老夫也是寻觅多时,才最终找到你,如今,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你去送死的!” 阿诗勒宴并不笨,听他这么一说,虽然还有些将信将疑,但也暂时被劝解了下来。 那老头倒是说到做到,从第二天起,就开始教他本事,武功,医术等等。 从此,他在山间跟着他刻苦地训练,一练就是两年,直到有一日,那老头再次从山外带回来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少年…… 第121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18 “那少年,名叫阿诗勒焱,被先生找回时,他的母亲和妹妹已然离世,他自己也面色苍白,被伤病缠身,命不久矣。 陆先生说,这个少年,将是我回朝接近阿诗勒迪的绝佳机会。”阿诗勒宴说道。 陆先生,就是曾经将他劫持来深山的那个白胡子老头。 “阿诗勒焱跟我同样恨着阿诗勒迪,可他与我不同,他若是回朝,那就是弑父,是大逆不道之事。 况且,他当时的身体状况,已无法支撑到他回朝。” 于是,他细细与阿诗勒宴说了自己记忆中的所有事项,自己和母亲,妹妹这些年的遭遇,包括短暂的,与阿诗勒迪相处的一些细枝末节。 然后,他含恨而终。 闭眼之前,他拉着阿诗勒宴的手,安抚他道:“记住,我死之后,你就是阿诗勒焱。你只管代替我,去复仇!其余的,都不用去考虑!” 阿诗勒宴郑重点头,说:“谢谢!” 阿诗勒焱却摇摇头说:“不,是我该谢谢你,我终于解脱了。 接下来要拜托你替我负重前行……” 为阿诗勒焱处理完后事,陆先生开始着手为他准备回朝之事。 陆先生本就善医术,但之前阿诗勒宴并不知道他竟还善改头换面之术。 不是易容,是真正的改头换面,是永久的。 他让阿诗勒焱躺在床上,服用一些麻沸散后,他就失去了知觉。 等他再次醒来时,只感觉自己整张脸被白色纱布裹缠,上半身也缠了一些地方。 那些地方肿胀疼痛。 他有些焦急,不知陆先生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陆先生却不紧不慢地安慰他,他说别急,一个月之后拆了纱布,当可见分晓。 一个月过得很快,当全身纱布被拆下时,阿诗勒宴发现自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又好像没变。 他的眉、眼、还有嘴角、下颌,明明还是自己的,却又有了一些阿诗勒焱的影子。 他们本就有着一点点的血缘关系,有一些相似之处,两人本来长得就不凡,只是阿诗勒宴比之阿诗勒焱更为高大一些,经陆先生这一融合,简直是鬼斧神工般,让他的容貌超越了原来的两个人,竟变得俊逸非凡。 而且,不得不说,陆先生不仅手艺出神入化,也非常细心,就连阿诗勒焱鼻尖的小痣和腹部曾经受过的旧伤伤疤都一比一复刻到了他身上。 “从此,你就是阿诗勒焱本焱,明日你就下山去,据老夫推算,近日,阿诗勒迪就将派人来寻你。”陆先生撸着自己的银白胡子道。 “那,先生,您要去哪里?”经过两年多的相处,阿诗勒宴已然对这位不求回报,无私奉献的先生有了一些感情,一时竟有些不舍。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老夫自还有老夫的任务,你且离去,无需挂怀。”陆先生潇洒道。 果然,第二日阿诗勒宴早起时,已然不见陆先生的身影。 他只得依言下山,找了合适的时机,回了王宫。 阿诗勒迪本就疑心重,初时对他非常防备,一则怀疑他是否真的阿诗勒焱,另一则,怀疑他同意回朝是否别有用心。 只是迫于自己暂时没有子嗣,江山无人可以继承才不得已寻回他,只不过经过几年的接触,又多方考察,现如今,阿诗勒迪才对他慢慢放下戒心。 只是,从那之后,阿诗勒宴再未见过陆先生。 “疏儿,我是你的宴哥哥,但我现在同时也是阿诗勒焱,我代替了他的身份,答应替他活下去……” 黎疏疏不等他说完,又往他怀里钻了钻,更紧地抱住了他,对于他曾经为了自己和家人所受的苦,而心疼不已。 “宴哥哥不必多说,疏儿明白。不管你是我的宴哥哥也好,焱哥哥也罢,对我来说,你就是你,名字只是代号,正好两者都同音,那以后,我就叫你焱哥哥好了!” “恩”阿诗勒焱欣慰点头,总算说清楚了。 怀中娇软如此乖巧,好闻甜美的体香通过鼻尖幽幽传来,不知为何,此时听她叫自己焱哥哥,他突地回想起昨晚,她在他怀中身下,那一声声“焱哥哥”。 一时竟有些…… 他红了脸,还好现在是暗夜,黎疏疏瞧他的脸色并瞧不真切,他努力压制住自己心底的欲色,紧了紧搂她的胳膊,以示回应。 然后,他转移话题,“疏儿,当年,我是亲眼看你被那帮畜生活埋,并且亲自从那土堆里挖出你后,测试了你的鼻腔,确认你已经断气的,你又是如何死而复生的呢?” “这个啊,也就说来话长了……”于是黎疏疏也跟他讲了自己的经历,假死药失效后,她如何醒来,又如何被人伢子辗转卖去了大禹都城,又怎么代替昭阳公主来和亲。 重生之事,她并没有说,毕竟,这事儿有些玄幻,她暂时还不知他能不能接受。 “说来,还是焱哥哥那时阴差阳错将疏儿从土堆里刨出来,救了我呢,不然,或许我早已化作一抔黄土……” 能与焱哥哥重逢,她感觉自己无比幸运,一时,在他面前恢复了小时侯天真浪漫的语调,装作毫不在意地开着玩笑。 那边阿诗勒焱却早就红了眼眶,他紧紧地搂着她,亲她的发丝,亲她的额角,“对不起,疏儿,对不起!都怪我。” 都怪他,当年若不是他的懦弱,或许疏儿就不会受后来那些苦。 也不用现在还要委身在阿诗勒迪身边,做那什么狗屁可敦。 草原多野兽,当时,要是疏儿醒来,真的碰到了野狼或者什么别的,她一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女孩,就要沦为野兽的美餐…… 他只要一想到,这些都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和懦弱所致,就内疚自责不已。 九尺男儿,泪流满面,声音哽咽,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 黎疏疏也同样心疼他,她伸出柔弱双手,捧住他的脸,使劲摇头,“没关系,焱哥哥,真的没关系,你看,我们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 而且,那帮坏人,很快就要得到应有的惩罚了。” 她见他实在是自责伤心不已,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得颤抖着唇去亲吻他…… 与那晚是不同,那晚,她中了药,心中思绪纷乱,就没那么多心思来害羞,而且,那时,她存着别的心思。 而此时,她清醒着,就觉得有些羞怯,但他是她的焱哥哥,她这时却是心甘情愿地,想要安慰他,转移他的注意力…… 唇瓣柔软的触感传来,他怔了一会儿,然后,热烈地回应着。 第122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19 两人一时间吻得难舍难分,直到黎疏疏感觉自己快透不过气来,她才用小拳头拍打着身前之人的胸膛,示意他放开。 “焱哥哥无需自责。” 她稳了稳呼吸后,继续宽慰他:“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若是当年你就顺利救回了我,说不定我们早被阿诗勒迪发现,给砍了呢?” 这么一说,阿诗勒焱心里好似又舒服了些,他想起了正事: “疏儿,如今你既已知我身份,便不要再执拗了,今夜,我便送你离开,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可好?” 他盯着她的眼光,无比诚挚。 如今他们之间,除了小时候的情谊,还多了一层肌肤之亲,只要一想到她还要继续回去面对那阿诗勒迪,他就有些受不了。 “不,焱哥哥,这也是我接下来想跟你说的。 既然好不容易我们才重逢,我不会走,我不会放你一个人在这里单打独斗。 而且,我有我的任务,我的计划也已经启动,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将自己用了假孕丸,不出意外,过一个月,就会被诊出有孕之事,赶紧告诉了阿诗勒焱,她可不想到时候,他听到这个消息,再误会自己,或是平添无端伤心。 “焱哥哥放心,我目前除了昨夜同你……,并未在阿诗勒迪那里吃亏。 阿诗勒迪昨晚不过是喝醉了,断片了而已。 况且,阿诗勒迪如今病了,并不能把我怎样。 四个月内我必须让卓耿和叱利奇这两个刽子手,为他们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实则,她知道阿诗勒迪如果真只是断片了,是糊弄不过去的,毕竟他对她这张脸执念太深,如果不让他记住点什么,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再来,所以,那晚她迫不得已,让小提替了一下她。 还好有致幻剂存在,阿诗勒迪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人在自嗨,小提并未受多少苦。 “疏儿不必为这种小人费心,我去帮你直接杀了他们即可。”阿诗勒焱道。 之前他的主要复仇对象是阿诗勒迪,因着当年他出去打猎回来得晚,隔得有些远,并未能看清那祸害洛伊族的具体执行人是谁,他只当他们都是受了阿诗勒迪的命令而已,并未想到要找他们复仇。 但显然,在怎么对待那些刽子手上,亲身经历过的疏儿,才最有发言权。 “不,这么痛快就死,太便宜他们了。 我已经在他们身上用了一些手段,这段时间,他们会非常难熬,先让他们难受一阵好了。 况且,除去他们,并不需要我们亲自动手,自有更适合之人来代劳。 焱哥哥你未来可是要继承大统的,还是尽量不要让自己在明面上沾上血腥为好。”黎疏疏解释道。 阿诗勒焱还想再说些什么,见黎疏疏态度坚决,也只得作罢。 “如此,那就先依了疏儿,只是,你务必要保护好自己……”阿诗勒焱再次搂紧了她一些。 直到即将破晓前,两人才同乘一骑,慢悠悠地迎着晨风回到各自的位置。 阿诗勒迪那一头栽下去之后,身子就再没彻底好起来。 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睡中度过,这个样子,他自然是处理不了朝政的。 日子久了,朝中大臣觉得不妥,于是纷纷推举小可汗阿诗勒焱为摄政王,代理朝政。 被噩梦缠身,痛苦不堪的卓耿和叱利奇偶尔也会来上朝。 只是他们如今因着睡眠不好,常常顶着熊猫眼,大眼袋,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他们一开始并不同意,这不等于谋朝篡位吗? 大可汗跟他们当年是拜把子,小可汗却跟他们不熟,这要是真让小可汗当政,他们的优待权不就跟着没了? “大可汗还活着呢,要什么摄政王?”他们反驳道。 “小可汗本来将来就是要继承大可汗位置的,如今大可汗身子抱恙,让小可汗提前熟悉朝政,大可汗还可以趁机休养一下身子,又有什么不对?”其他人讲得更有道理。 于是,阿诗勒焱就假装半推半就地当上了摄政王,开始打理朝政。 既然权力好不容易交到了他的手里,他自然也不会心软,将很多关键岗位换成了自己的心腹,又将卓耿和叱利奇他们手中的权力一点一点,削了又削,每次都能让他们不舒服,但又在勉强可接受的范围内,不至于造反。 直到他们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手中的权力,怎么不知不觉地,短时间内被削去了多半? 他们不乐意了。 哭着求着要见大可汗理论,却也见不着。 可敦黎疏疏说,大可汗身体不适,上次发病就是因为上朝时受了刺激所致,说起来,还没追究他们两个的责任呢,可不敢再受刺激了。 一个月后,黎疏疏正在可汗寝殿看望阿诗勒迪时,她突然出现了呕吐的症状,宣蒙医来诊断后,发现竟是怀孕了。 阿诗勒迪病中听到这个好消息,几乎是垂死病中惊坐起:他他他,是完全没想到,自己不惑之年,竟然还有机会再做一次父亲! 他简直是太开心了,开心得老泪纵横。 而且,他和可敦,说起来,也就是大婚那一夜而已,竟这么厉害的吗? 没想到大禹国男人不怎么样,送来的女人,倒是很不错的,不仅长得好,还是个能生的,不像他之前后宫的那些女人,一个个都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本来,他就不太满意自己那长子阿诗勒焱,总感觉他跟自己不是一条心,这会儿,若是昭阳再给他生个儿子,他就有得选了,不必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一个不孝儿身上。 因着可敦有孕这个好消息,阿诗勒迪感觉身子都日日好了起来,每日里有精神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渐渐地,能自己坐起来,甚至偶尔还能自己下床走两步。 这正是黎疏疏想要的! 朝野上下听说了可敦怀孕的消息,大部分人无感,少量不明真相的群众,跟着阿诗勒迪瞎开心,还有一部分人,却表示怀疑:大可汗在位近十年,后宫无数,除了原配妻子给他生过一双儿女外,后来再无一丝血脉诞生。 这新来的可敦才上位,突然就有了,怕不是中间有什么猫腻? 那孩子,是大可汗的吗? 尤其是跟阿诗勒迪走得比较近的卓耿和叱利奇两位,就更是怀疑。 他们深知,大可汗在当年的夺嫡之中,本就伤了根本,虽不说完全断子绝孙,但当时蒙医是说他从此不易致孕的,果然后来很多年,也没人为他诞下一儿半女。 现在年龄又那么大了,怎么反而还一炮而中了呢? 不可能。 肯定是昭阳这异国来的女子不知检点,趁着他们可汗生病期间,给他带绿帽子了。 就不知道那奸夫是谁,如果被他们抓到,定要告诉大可汗,让大可汗将他们碎尸万段才是。 两人也不是全无脑子之人。 这个把月来,他们同是被噩梦缠身无法安睡,有时候,还能清醒着见到洛伊族的鬼魅在空中飘着,向他们索命。 两人一勾兑,发现他们梦中的内容都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而且开始发梦的时间,都是在大可汗大婚当夜…… 他们就不得不把怀疑目标定到了黎疏疏这位新来的可敦身上。 毕竟,她刚巧与当年那阿依舒长得可太像了。 以前,他们只当是巧合。 但事事凑巧,就不正常了。 第123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20 他们一边派人去大禹,探查昭阳公主的来历,一边安排王帐的内线偷偷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两个多月过去,派去大禹的人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回来,不,他们应该是还没有到达大禹才是,估计还在半道上晃悠来着。 毕竟,当年黎疏疏可是走了半年多才走到这儿的。 倒是王帐之中的线人,却给他们传来了一个消息,小可汗阿诗勒焱最近经常深夜来王帐与可敦会面,有时候时间还不短。 卓耿和叱利奇一听,瞬间感觉找到了问题的正确答案。 在又一天夜里得到准确消息,说小可汗去了可敦的毡帐后,他们迫不及待地准备亲自去抓奸。 两人轻手轻脚地来到可敦的帐房外,果然见到毡帐里影影绰绰,男人高大的身影和女人玲珑的曲线,被光线投射到白色的帐壁上,里面之人的动作简直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见那阴影先是一件件地往下剥衣衫,然后紧紧地抱贴在一起,最后竟然嘴对嘴开始亲吻,然后倒了下去…… 两人看得刺激极了,他们兴奋不已,拔出刀就带着人冲了进去,也不顾门口侍卫的阻拦。 这次,他们一定要将这对奸夫y妇给绑了,送到大可汗面前,让大可汗重重地惩罚他们去! 哪知他们冲进去后,却根本没看到他们期待的一幕。 可敦的毡帐不知何时,被人隔成了前后两个帐,他们刚才看到的阴影应该是前帐的才是,可这会儿,前帐空空如也,哪还有人? 他们愣怔了一瞬,预感不妙。 但来都来了,闹出那么大动静,却没抓住点啥,自然是不肯就此罢休的。 他们觉得那俩肯定是转移了阵地,于是一转头就继续往后帐中闯。 哪知,后帐中的一幕,更是让他们傻眼了。 阿诗勒焱和黎疏疏确实都在…… 只是,大可汗阿诗勒迪不知何时也来了。 这会儿大可汗正趴在床上,小可汗和可敦一边一个,衣着整齐地,正在给他贴心地一个按头一个按着腿…… 听到异动,原本正在享受的阿诗勒迪睁开了眼。 见满脸迷茫的两人都手举着大刀,他沉声喝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可是要造反?” 两人一听,吓得立马丢下手中的刀具,跪了下来,“可汗饶命,可汗饶命。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是收到消息,说小可汗和可敦……” “哦,说他们什么?”阿诗勒迪挥手叫停了背后两人的动作,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这几天,他感觉自己身子又好了一些,如果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他相信自己不用多少时日,就可以痊愈并回归朝堂了。 两人对望一眼,这会儿是进退两难: 他们大半夜拿着武器冲进可敦的毡帐,如果就这么打道回府大可汗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可若是想说点什么,他们又没有捉奸在床! 卓耿还在犹豫思考对策时,叱利奇却是忍不住了,毕竟他是武将,脑子直来直往,“大汗,有人找臣等告密,说看到可敦和小可汗有染……” “大胆!”阿诗勒迪一听,激动得大力拍了一下床板,“何人竟敢如此造谣?” “很多人都这么说,大汗,不信,你问问卓耿,他也知道,我们今夜过来,就是来捉奸的,刚才在帐外,我们明明也看见他们二人抱在一起……, 只是不知,大汗竟也在此。”叱利奇继续强调道。 卓耿本来还在思索着全身而退的计策,见叱利奇已然将他们此行的目的全抖了出来,又将他也拖下了水。 他暗暗叹了口气,知道今夜是躲不过去了,他们与那昭阳公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胡说,刚才,本汗一直在此,可敦和焱儿也未曾离开本王半步,能发生什么本汗不知道之事? 你们作为本汗的肱骨之臣,国家大事不好好用心,却手伸到本汗的后宫之中来,多管闲事,实在是太让本汗失望了!咳咳咳!”阿诗勒迪说到激动处,胸腔又开始剧烈起伏,咳嗽了起来。 黎疏疏忙假模假样地去帮他拍后背,“两位大人快别说了,大汗这好不容易好一些,可不能再受刺激了……” 阿诗勒焱也沉着声开腔:“两位要是无事,就赶紧给孤滚出去!莫要再打扰父汗和可敦的休息。” 卓耿一直忍着未曾发言,此时见大汗明显是被这两人给糊弄了,如若此次他们再不将自己心中的猜测表达出来,下次再见到大汗又不知是何时。 只得把心一横,跪行到阿诗勒迪床前,道:“大汗,您不要着急赶我们走,您且先听微臣和叱利奇把话说完,再做决定也不迟。 毕竟,我们现在见您一次,实在是太难了啊!” “咳咳,有屁快放!”阿诗勒迪虽然最近对卓耿和叱利奇的表现本来就不满意,但毕竟卓耿在他心中还是比叱利奇靠谱一些的,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想来,他们应是有什么重要发现,本来他就疑心重,这被他们吊起了胃口,岂有不听的道理? 至于他们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他心中自有判断。 卓耿得了阿诗勒迪的允许,也不再畏畏缩缩,他指着黎疏疏,言语直击要害“大汗,微臣斗胆,猜测您的这位可敦,昭阳公主,身份大有问题,怕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大禹国的公主,而是当年那洛伊族的余孽,前来找您和我们复仇的来着……” “闭嘴,怎么可能?”阿诗勒迪打断了他的话,“当年洛伊族全族被灭,不都是你们两个亲自在场执行的吗?你们现在的意思,难道是想告诉本汗,当年你们执行不力?” “大汗,微臣不是这个意思,虽然微臣和叱利奇当年的确将他们一网打尽了,可人数众多,也难免存在漏网之鱼啊,大汗!不然,为什么我俩同时在大汗新婚之夜开始做噩梦,连做几个月了,梦的内容,都跟洛伊族相关呢? 况且,大汗,您不觉得这可敦,跟当年的阿依舒长得实在是过于相像了吗? 而且,大汗,您也是大婚第二天开始生病得!”卓耿不愧是文官,嘴角和逻辑毕竟比那叱利奇还是利索一些。 阿诗勒迪经他们一说,若有所思地看向黎疏疏,“你的意思是,当年洛伊族可能存在漏网之鱼,而那漏网之鱼去了大禹,成了那边的和亲公主,又恰恰好跟阿依舒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这话说出来,你们自己信吗?” “呃,这……”卓耿挠了挠头,这话说来,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毕竟,当年黎束父女是他们亲自看着处死的,而那阿依舒也是死在大可汗眼前,若这可敦真是洛伊族当年的漏网之鱼,是怎么做到跟阿依舒长得那么像的呢?总不可能是阿依舒死而复生了? 黎疏疏此时,连忙在叱利奇身边跪了下来,“大汗,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臣妾不想做过多无谓的解释,只是,臣妾本就是大禹国远道而来的昭阳公主,大汗不信,自可以派人去查。 自从嫁给大汗,臣妾从始至终并未做任何对不起大汗的事,还有那什么洛伊族,到底是何方神圣,臣妾听都未曾听闻过,他们这么诬陷臣妾,臣妾实在是觉着委屈! 还请大汗替臣妾做主,不然,臣妾和臣妾腹中孩儿,怕是活不成了……” 查,她自然是不怕查的,先不说她假扮公主之事,他们能不能查到。 仅是这大禹距离阿诗勒千里之遥,他们一来一回得一年多时间,到那时,阿诗勒迪或许早就不在人世了,她怕个球?! 第124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21 阿诗勒迪连忙让人将黎疏疏扶了起来,他拍了拍黎疏疏的手背“可敦不要着急,本汗自有定夺,你如今怀了身孕,担心身子,快起来。” 毕竟,她腹中怀了自己的孩子,孩子事大,他可不能让ta出任何差错! 黎疏疏跟着他的动作,站了起来。 叱利奇见卓耿说了半天,还是未说到重点,在旁边急得不行,他不顾黎疏疏的话语,继续说道:“大汗,您还在担心她肚里的孩子,您知不知道,她这腹中孩子,是不是您的,还得两说呢。 若是她真跟小可汗有染,怕是那小可汗的种也不一定呢。 您怕是被自家儿子和自己的可敦带了绿帽子,头顶大草原还不知道哩!” “你!……”黎疏疏捂着肚子,被气得胸腔起伏,“你如此口出狂言,污蔑于我,到底有何证据?!” 阿诗勒焱虽然一早就知道黎疏疏的计划,可此刻看她捂着肚子的动作,额头还痛出了汗,就心疼得不行,袖中拳头紧握,“大胆逆臣,竟敢如此造谣生事,看孤今天还不宰了你!” 那叱利奇也是被激得完全失了理智,他忽地伸手,将身侧的黎疏疏轻轻一划拉,就站了起来,“哼,敢做还不敢当了?小可汗你还是不是我们草原的汉子了?! 那你告诉微臣,大可汗后宫妃嫔无数,十来年了,都未曾有一人为他诞下过子嗣,何以这一次,这么容易就让这异国来的可敦怀上了?要知道,大可汗可是大婚第二日就病倒了的……” 叱利奇心里暗暗得意,这么简单的逻辑,只要可汗稍微想想,就应该起疑,相信他们的话才是! 可他错估了男人的盲目自信,和死好面子! 那叱利奇的划拉力道倒是不重,他的主要目的,应该是为了让黎疏疏到一边去,不要挡住他看向阿诗勒焱的视线。 可黎疏疏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她就势往地上一坐,脸色霎时变得苍白,眼泪就开始簌簌往下落。 她痛哭着打断了所有人的话语,“大可汗,我肚子疼,臣妾……,臣妾恐怕,腹中胎儿要不保了……” 说着,她往自己屁股上摸了一把,将手掌伸至面前一看,一手掌的血,“啊?!……,血!”她就势晕了过去! “可敦……,传蒙医,快传蒙医”阿诗勒焱看了一眼阿诗勒迪,这会儿倒也不用顾及其他了,他心知,在多疑的阿诗勒迪眼中,他只有心中越有鬼,才越要避嫌。 相反,他若坦坦荡荡地去做他该做的,更能打消阿诗勒迪的疑虑。 毕竟,可敦在名义上是他的继母,继母现在晕过去了,父亲又身体不适,他去帮忙也并无不可。 他快速奔过去,从地上抱起黎疏疏,将她轻轻放至床上。 看着地上那一滩鲜红的血迹,再看黎疏疏那痛苦的模样,阿诗勒迪脑中回荡着叱利奇刚才的话: “她腹中孩子,是不是您的,还得两说呢” “您怕是被自家儿子和可敦带了绿帽子,头顶大草原还不知道哩!” 过分,真是太过分了! 男人最怕几件事,一怕别人说他不行,二怕别人说他媳妇给自己戴绿帽子! 这叱利奇怕是仗着早年的军功,如此口出狂言,简直太过肆无忌惮了!!! 孩儿,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儿,就这么没了?!!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他激动地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在众人的注视中,他弯腰捡起刚才两人由于避嫌害怕而扔在地上的刀。 他颤抖着身子,行至叱利奇面前,在叱利奇惊诧的目光中,高举起了刀…… 手起刀落,他用尽全身力气,一刀就斩下了那人的头颅! 头颅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两下,瞳仁还瞪得老大,仿似到死,他都不敢置信,自己最后,竟会是落得这么个下场! 黎疏疏事先服了镇痛丸,实际上此时身子并没有多痛苦,也没有真晕过去,她躺在床上,能清晰听到殿中所有动静,偶尔她捂着肚子侧过身子,偷偷将眼皮睁开一条小缝,甚至还能看到地上那咕噜噜转动的头颅! 她先是吓得紧闭了一下眼皮,继而心中觉着暗爽无比,她甚至忍不住有些想笑,“哎呦”她捂着肚子又哼唧了一声。 阿诗勒迪扔了带血的刀子,赶紧坐至她床前,关切地问:“可敦,你感觉如何,蒙医很快就来了,你再忍忍!” 黎疏疏佯装从晕倒中醒来,睁开眼,脸颊和嘴唇苍白,泪眼婆娑,“大汗,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呜呜呜……” “不一定,不一定,蒙医还没来呢,说不定没事,你先别急。”此时,阿诗勒迪心中还抱有一线希望。 其实阿诗勒焱已暗中为黎疏疏探过脉了,已然孕相全无。 不过,阿诗勒迪一直以来,并不怎么相信他的医术。 此时,他也不想做这个传递坏消息的人,还是让他从别人处得到噩耗好一点。 蒙医很快就来了,谨慎地把了会儿脉后,蒙医擦擦额头的汗,畏畏缩缩地跪倒在地:“大汗,可敦,请恕微臣无能,可敦腹中的孩儿,应是保不住了!……” 阿诗勒迪闻言,身子颤了颤,黎疏疏也趁机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此时,阿诗勒迪根本来不及想那孩子到底是谁的,黎疏疏的来历到底有没有问题,他只知道,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儿,没了,又没了! 他年事已高,如今身子又不够康健,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了! 人到这个年纪,就迫切希望享受子女承欢膝下的感觉。 并且,在他心里,他就是认定黎疏疏腹中的孩儿就是自己的! 毕竟,大婚那晚,他印象深刻。 他甚至那时就有预感,自己一定能一举中的,让顶着他最爱女人这张脸的黎疏疏,怀上他的孩儿。 甚至,他都想好了,若她能顺利生下来,他一定要好好教导,到他长大,就将可汗之位传给他。 他绝不会像当年对阿诗勒焱一样。 那时他还不懂,对子女毫不在意,导致如今,父子俩之间存了很难消除的隔阂,即使阿诗勒焱表面上对他各种恭敬孝顺,他也始终感觉走不进他心里,对他始终不敢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卓耿早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毕竟是文臣,当亲眼看到叱利奇人头落地的那一刻,他就吓得当场瘫软在地,呆在原地是一声也不敢吱!甚至都尿失禁了! 阿诗勒迪心中悲愤无比,实在无处发泄,他眸中喷火,再次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从地上捡起那把带血的刀子,行到卓耿面前:“这下,你们可满意了?!” 卓耿吓得浑身抖如筛糠,匍匐在地:“大汗饶命啊,大汗饶命!微臣错了,再也不敢了,大汗仔细想想臣等说的话,万莫要……” 阿诗勒迪被气得脑中嗡嗡地,根本听不见他的求饶,只颤抖着手,又高高举起了刀! 随着“咔嚓”一声,卓耿原本那叠着的求饶声也跟着停了下来! 第125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22 紧接着,阿诗勒迪白眼一翻,又晕倒在地。 大可汗再次被气倒,主事人自然只能换成小可汗和可敦。 他们根本来不及管那晕倒在地的阿诗勒迪,只叫人过来将那两具尸体拖了出去处理,又以谋反弑君为由,火速派人对卓府和叱利府进行了相应的抄家和问罪。 然后,在黎疏疏略带狡黠的目光中,阿诗勒焱安排人将大可汗安置去了他自己的营帐。 他可不放心阿诗勒迪继续留在黎疏疏的帐篷里,即使他生病了。 今夜让阿诗勒迪过来这边,只不过是为了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配合两人演一出戏,好刺激那两人入坑。 从今晚的结果来看,他们今儿这出戏还是很成功的,就是不知道大可汗阿诗勒迪日后醒悟过来,发现是自己亲手斩了自己最忠心的部下,断了自己的左膀右臂,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 冬去春来,待到黎疏疏坐完小月子时,草原的春天已然不知不觉地来临了。 大可汗阿诗勒迪的身子却并未好起来。 由于再次发病,他病得更严重了,都有些口斜眼歪,大多数时候,他躺在床上,已经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 但黎疏疏并未立即让他死,因为,她还得再给他“生”个孩儿,继承他的王位呢。 随着春季的到来,草原一年一度的春围活动开始了。 因着大可汗身子不适,就只有小可汗阿诗勒焱和可敦出席。 虽然明面上,春围是召集各王公贵胄、天子近臣们一起来打猎,加强君臣沟通。 但暗地里,却有一些不成文的习俗,比如,一些大臣们会将自己的家眷带来围场,尤其是家里有适龄女子的,都会趁着这个机会来好好表现。 要是大可汗还康健,他们可能会考虑让自己正青春貌美的女儿去勾引大可汗,以达到一人飞升,鸡犬升天的效果。 大可汗如今后宫中不少女子,就是通过这种手段得来的。 可现在大可汗病了,权力全部落到了小可汗手里,若是不久之后,大可汗再…… 小可汗现在还未成亲,若是谁家女儿这回能入了小可汗的眼,来日可不就是这大草原上最尊贵的女人? 这次来到围场的适龄女子就格外地多了一些。 宴席时,黎疏疏坐于主位,看着下面那一群莺莺燕燕看向阿诗勒焱时,或各种含羞带怯的眼神,或搔首弄姿的表情,一开始,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她瞄了瞄阿诗勒焱,发现他一如既往地戴着面具,面具下面的脸,一副冰冷彻骨、生人勿近的模样,顿感非常满意。 一转眼,她反而不吃醋了,眼珠子一转,甚至还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端起旁边的酒杯,用一副长辈的语气道“今儿殿中有不少高门贵女,本宫瞧着倒是甚为喜欢,摄政王你也年纪不小了,也该考虑成个家了。 看看是否有看入眼的,告诉本宫,本宫也好给你做主,定让人将你们的婚事办得风风光光的。” 阿诗勒焱眉头一皱,当即就要拒绝。 可这时,他听到了那软糯的心声:“男人都喜欢三妻四妾,我不如趁此机会考验下焱哥哥,看他是否也如此,他若真敢,看我不狠狠修理他一顿!” 阿诗勒焱唇角一勾,瞬间也变了想法,他很好奇:哦?不知疏儿要怎么“修理”我呢? 他起身,恭敬行礼道:“儿臣多谢可敦关照,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焱儿但凭可敦做主即可!” 黎疏疏没想到自己的焱哥哥竟是这样的人,桌子底下的手,扯着帕子在心里暗骂:“死阿诗勒焱,臭阿诗勒焱,男人果然都是坏的,就连焱哥哥都这样,大猪蹄子坏得狠!……” 表面上,却好似甚为安慰,她微笑点头,随手指了指下方最末尾的一个女子,那女子,看着容貌极为普通,甚至还有些过于丰腴,身着紫色的衣衫,正埋头啃着什么,“本宫看这个姑娘就不错,不知摄政王可中意?” 心里却在想,“哼,就给你指个最丑的,看你是否下得去嘴!” 阿诗勒焱假装面上一喜,“可敦果然眼光不错,儿臣也认为,女子外貌不是最重要的,重在德行,儿臣认为这女子一定要品行甚佳,儿臣都听可敦的。” 心里却在想:嘿嘿,看你一会儿如何收场! 黎疏疏没想到自己的焱哥哥竟是这样饥不择食的人,心中顿觉烦躁,面上却毫无波澜地道:“如此,那就这么定了,那位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出身何处来着?” 那紫衣姑娘一看就是个有些嘴馋的,此时,手里拿着根鸡腿,埋头啃得正欢,一时间都没听见可敦得召唤。 还是旁边的姑娘带着艳羡和嫌弃的眼神捅了捅她,她才反应过来。 忙用袖子擦了擦自己满脸的油,忐忑道:“禀娘娘,臣女,臣女叶汐妩,乃俟利发(外交部长)之女,娘娘,臣女不能嫁给小可汗的,臣女已有心上人,此番臣女前来只是,只是……” 后面的话,她不敢说,她有个屁的心上人。 天可怜见,其实,作为一名资深吃货,她就是来蹭个饭而已,还故意坐在不显眼的位置,谁能想到,突然有一天,会天降横福(祸)呢? 竟然有人敢当场拒绝摄政王! 黎疏疏瞟了阿诗勒焱一眼,心情突然变得好了一些,也变得格外有耐心起来:“哦,小叶是,本宫不逼你,不过,你看摄政王如此优秀俊朗,岂是一般男子可比拟的? 我看你那心上人就算了,难得摄政王看上你,你好好考虑考虑?” “臣女,臣女……”叶汐妩还想说点什么拒绝来着,坐另一边的老父亲着急了,赶紧起身拉她坐了下来,“谢可敦抬爱,微臣这女儿不懂事,待老臣回去好好说说她……” 黎疏疏唇角勾了勾,“也行,本宫认为凡事还讲究个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你们想好了之后,着人上报本宫即可,不管成与不成,本宫自会为你们做主!” “是!”那俩父女忙跪地谢恩。 之后,黎疏疏看着阿诗勒焱面具下的脸,变了又变,想来也是精彩纷呈,心情极为复杂地扶额道了句:“本宫有些乏了,就先回去歇着了,你们继续。” 阿诗勒焱本来还想着等她走了,也尽快找机会离开宴会。 没想到,黎疏疏在快走出大厅前,还回眸专门嘱咐了一句:“摄政王不用着急走,难得一聚,烦请你代替大汗和本宫好好陪陪各位爱卿!” 说完,她再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疾步走了出去。 留阿诗勒焱尴尬地呆立在现场,继续应付着那些美人们的暗送秋波。 他万分后悔,刚才为什么会脑子一抽,答应她这选妃之事呢? 第126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23 黎疏疏在紫苑的服侍下,梳洗好之后,就靠在了床上拿了本闲书装模做样地看着。 阿诗勒焱简单应付了下殿中之人后,安排得力的手下接替接下来的工作。 他疾步赶来黎疏疏的帐篷前。 如今,阿诗勒焱大权在握,黎疏疏帐篷前的守卫,当然也换成了他信得过之人。 他没急着进去,先是偏头静听了一会儿,里头女子在心里疯狂吐槽来着:“死阿诗勒焱,臭阿诗勒焱,是个女人都喜欢吗?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啊! 花蝴蝶,臭孔雀,不要脸……” 阿诗勒焱来之前,本来心情不太妙,某人竟然敢给他乱牵红线,他是想来兴师问罪来着。 这会儿却忍不住松了眉眼:看来疏儿这是……,吃醋了? 不错不错,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术,她倒是用得挺溜的。 复又转念一想,她是不是误会他了:花蝴蝶,臭孔雀?这什么跟什么嘛? 不行,得赶紧好好跟疏儿解释清楚才行,可不敢叫她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 这么想着,他大步跨进帐篷,又挥退了帐中下人,这才来到黎疏疏床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黎疏疏正生他气呢,才懒得搭理他,只一个转身,就面朝里,背对着那人了。 她正准备装模作样地继续看书,谁知,下一瞬,屋中烛灯却被他大袖一挥,就全给熄灭了,黑漆漆的还怎么看书? 她十分无奈,只得气呼呼地扔了手中书,一骨碌直接缩进了被窝里。 谁知,那人一阵悉悉索索后,竟也解了自己的衣衫,钻了进来。 她忙使劲推他,“你疯了?这是在野外,外面还有人呢,若是被人发现……” 黑暗中,两人根本也看不清对方的脸,可阿诗勒焱就是能准确摸着她的位置,只铜臂似的胳膊穿过她的纤腰,使劲一搂,就让她紧贴在了自己胸前。 黎疏疏能听见他胸膛里“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疏儿别怕,现在外面也是我们自己人。” “小可汗莫不是忘了,我是你父汗的可敦。 你刚不是有很多中意的姑娘吗?何必还来寻我,我困了……”她还在生气,说的当然是气话。 心里却在想的是“你若是真敢去找她们,看我不现在就将你阉了……” 阿诗勒焱只觉得哪里一紧,一时求生欲爆棚:“疏儿,我错了,在我心中,纵使外面万千佳丽,都不及疏儿一根头发,弱水三千,我只愿取疏儿这一瓢来饮……” 黎疏疏嘴上并不饶:“哼,花言巧语!” 心里却略微满意地放松了点儿防御:……这还差不多! 得了机会的阿诗勒焱哪还等得及让她继续胡思乱想,自从上一次食髓知味后,她又是怀孕又是坐小月子的,他忍了很久了,这才好不容易得了机会…… 一只大掌开始四处惹火,只觉着那些起伏,无一处不令他着迷。 另一只手则在黑暗中,将她俏脸掰了过来,准确地印上她的檀口…… 先在她檀口上徘徊许久,又无师自通地啃在了她更为敏。感的脖颈。 一时间,黎疏疏那原本抵在他胸膛的娇弱小手,完全失了力道…… 初时,黎疏疏因着这是在外面,怕帐篷隔音效果不好,极力忍着不肯发出声音; 可被阿诗勒焱听到了她的心声,哪里愿意? 疏儿……时,声音他又不是没听过,甚为…… 少了可不行。 于是,他极尽之能事地,直到…… 黑暗中,黎疏疏心里暗骂:臭男人! 阿诗勒焱:……,平白无故又骂他! 心里骂他就算了,为啥还要让他听到?! 呜呜,这该死的读心术! 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初春的草原,其实还并不暖和,尤其是夜间,温度本来还是很低的,可帐中的温度却越来越炙热…… 黎疏疏抽空给自己下了孕龙丹,她还未忘记自己当太后的任务,虽然顺其自然她也可能怀孕,但她不喜欢不确定性。 “当太后?”阿诗勒焱一不小心听了一嘴,当时没太在意。 等后来回过神来,他才想起,难怪疏儿不愿意给阿诗勒迪一个痛快,非要吊着他的狗命,原来,她是想要做太后的吗? 若是疏儿要当太后,那她生下的孩子必须继承大可汗之位才行,那势必…… 不过,他很快下定了决心,既然是疏儿想要的,他就努力为她做到。 哪怕是可汗之位又如何? 如果这辈子没了疏儿,他或许早就不会苟且偷生了,没有什么,比疏儿更重要! …… 阿诗勒迪人虽瘫着,脑子却还没完全糊涂。 那日,他一气之下怒斩了自己的两位肱骨之臣,之后晕倒。 等醒过来之后,他偶尔精神稍好一些的时候,会细细品味那两人临终前,冒死觐见时,字里行间的意思,突然,他回过神来,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尤其是后来,他仔细回想可敦和阿诗勒焱在他面前的种种互动,他更是心中不安。 而今,两人却同时离开,去了春围现场,将他一人留在了王帐之中。 他心中不忿,导致经常做梦,梦中出现的场景,全都是阿诗勒焱与自己的可敦背着自己,各种偷偷摸摸,红浪翻滚的画面,他屡屡从梦中惊醒,吓得满头大汗! 这时,他更加确定自己是错了,错得离谱,不由得心中懊悔万分! 他浑身颤抖,激动得眼泪口水横流,他想立时起身,带上人,亲自去春围现场抓奸。 只可惜,他如今嘴歪眼斜,连基本的话都说不出,更别说行动了。 他在床上“呜哩哇啦”地乱叫着,可周围伺候之人,早已不是他自己的心腹,他最厉害最忠心的两名心腹,已然被他亲手斩于刀下,听闻了那两位的惨况,更是没人敢再为这位只能瘫在床上的老头子的卖命。 大家都知他大势已去,世人之心本就凉薄。 如今,王帐内外,已全部换成阿诗勒焱的人,他们只负责照顾他基本的吃喝拉撒,保证不要让他那么快死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一律无人响应。 第二日,按照计划,大伙儿是要去骑马围猎的,不过黎疏疏自小离开大草原,并不会骑马。 当众人皆骑着高头大马在草原上驰骋时,阿诗勒焱远远就瞟见她一脸艳羡的表情。 还好他早就想到了。 于是,他将半夏叫到跟前,对她耳语了几句,半夏领命来到黎疏疏面前,行礼问道:“可敦是否有兴趣学骑马?” 黎疏疏闻言,眼睛一亮:“可以吗?” “当然可以”半夏眼神朝阿诗勒焱方向看了看,示意道:“可敦请随奴婢来。” 半夏将黎疏疏带至一处帐篷,变魔法似的给她拿出一身红色劲装来,黎疏疏去里间换上后,半夏打量着她的穿着,由衷地夸赞:“可敦穿上这身服饰真是太好看了。” 然后,她带黎疏疏来到一处马厩,为她挑选了一匹白色,个子较小的马,“可敦现在初学骑马,奴婢先为您挑选一匹温顺些的,待可敦学会了之后,再挑选自己喜欢的马匹。” “好”黎疏疏满脸同意地点头,“半夏,谢谢你!” 半夏:“可敦不用客气,奴婢不过是听命行事!” 半夏教了黎疏疏一些基本的动作后,她已能坐于马上,慢慢行走了。 于是,半夏在前面领着她,两人两马慢慢往一处密林走去。 密林越走越深,不知走了多久,黎疏疏只感觉周围原本人声鼎沸、热火朝天的围猎场景已悄然不见,静得可以,她有些诧异,“半夏,你要带本宫去哪?” 半夏却不回答,只手指着前方道:“可敦,到了,你看……” 黎疏疏随着她手指的方向,见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上,阿诗勒焱正取下面具,朝着她粲然一笑。 今日的阿诗勒焱,着一身墨色皮革劲装,看起来更为英姿飒爽了! 林间的风,温柔地吹着他的发梢,春日的阳光,透过密林的树叶,映在他那张绝伦的脸上…… 黎疏疏的心漏跳了一拍,嗯,着实有些好看! 第127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24 于此同时,阿诗勒焱看着身着劲装的黎疏疏,也是呆了。 他见过她各式模样,有身着白衣时清冷优雅的模样,有身着嫁衣时娇艳妩媚的模样,甚至,不穿衣服的样子,也是见过的…… 可他从未见过她如今日这般,身着一身劲装,勾勒得身材更是玲珑有致,饱满挺翘紧致,纤腰被腰封束着,更显细了,阿诗勒焱感觉自己一掌就能握住。 青丝只用一根发带高束,神色潇洒帅气,实在是飒爽得紧,好像这才是草原女儿原本该有的样子? “奴婢的马术,自然比不上小可汗的。 小可汗说,他要亲自教可敦骑马。”半夏这时,才微笑着向黎疏疏微笑行礼,然后懂事地退出了一些距离,道“可敦且放心去学,奴婢会一直在这儿,等着可敦回来。” 他微笑看着她骑马慢慢靠近,等她靠近一些后,他迫不及待地驱马靠过去,与她并行。 两人又行了一小会儿,行至林子更深处时,阿诗勒焱下马,牵起她的马绳,到一棵树下系了起来。 黎疏疏颇为不解:“焱哥哥,你要干嘛?” 他慢条斯理地答道:“你这匹马太慢了,疏儿跟我同乘一骑,如何?” 黎疏疏不同意,“可是,我是来学骑马的……” 阿诗勒焱则不由分说地从马背上将她抱将下来,一转头,就放至了自己的高头大马上。 他跟着一踩马镫,也翻身上马,坐在了她身后,然后,他低声在她耳边回答:“学骑马,用那么温顺的马,能学到什么?只有征服了最烈的马,才算学会了骑马!” “可是……”黎疏疏还想争辩。 可身后阿诗勒焱双腿一夹马腹,一声“疏儿坐稳了”,就驱马狂奔起来。 黎疏疏:……,罢了,本来,她就是想体验一下在马背上纵横驰骋的感觉,现在这样,倒也算殊途同归了。 马儿跑得飞快,没过多久,他们就穿过了那座密林。 穿过密林后,落入眼前的,竟是一大片未曾被开垦的青青大草原,此时正是春季,小草已然生长茂密,但不长不短,将那草原辽阔,衬得好似一块翠绿的大地毯。 地毯之上,偶有不知名小花妆点。 一条清澈小河,从草原中间穿过,仿似一条玉带,横在了地毯之上。 再远一些,红色的夕阳带着漫天晚霞,衬得整个天空一片璀璨。 “啊,好美,真美,太美了”黎疏疏激动得伸开手臂大叫起来,一瞬间,所有的烦恼忧伤全被抛诸脑后。 阿诗勒焱坐她身后,也跟着满意地笑了。 这里,是他有一年春围,突然发现的一处世外桃源,那时,他就发现这里,应是从无人踏足过。 从此,每年春围,他一个人,总要来此坐坐,看看晚霞和落日。 那时,他也觉着眼前景色令人震撼沉迷,只是略感孤独。 可是,今年不同了,今年有疏儿陪着他,他心情更是出奇地好,只觉眼前景色更美了,美得不像话,像是镀了一层金边。 他勾唇下马,将黎疏疏也抱了下来,落地后,黎疏疏就迫不及待地跑开了,她边跑边兴奋地大喊“真美,焱哥哥,你是专程带我来此处看美景的吗?” 她回头时,风吹起她额间鬓角的碎发,太阳的余晖刚好洒在她身上,小小的人儿,也被镀上了一层金边。 万千风景,不及她一人美,阿诗勒焱心想。 他朝着她轻轻点头,“疏儿你说,如此美景,值不值得你我共乘一骑,快马加鞭赶来?” 黎疏疏瞬间就明白了,他刚刚为何那么着急为她换马。 一时之间,刚才心中那一点点的怨气,也消散于无形,她朝着他幸福大喊“值得,值得,谢谢焱哥哥。” 好久不跳舞,此刻,她突然有些骨头痒,本来,她就及擅长跳舞,只见她依着自己的服饰,不经意地就有了合适的动作,她轻轻舞动着身子,时而跳跃,时而旋转,动作里无不透着潇洒恣意…… 他贪婪地看着她灵动优美的动作,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眼底洋溢着前所未有的暖意。 她在闹,他在笑,一片细水长流,岁月静好。 黎疏疏很是撒欢了一会儿。 待她终于觉着累了,他从马背上去下水袋,适时给她递了过去。 然后,两人牵着马儿,行至河边,让马去河里饮水,阿诗勒焱则好似变戏法似的,又将刚才从马背上顺手拿下的一块皮革扑在了小河边的草地上。 那皮革薄薄的,拿在手里看着轻巧,可铺将开来,竟是不小,有普通一床那么大。 黎疏疏依着他,在皮革上坐了下来,一起欣赏落日晚霞…… 皮革之下的草地,柔软又浓密,她坐上去之后,感觉非常舒适。 阿诗勒焱顺手就揽上了她的纤腰,在那极为纤细之处,留恋地摩挲着…… 黎疏疏头侧靠在他的侧肩,本来还单纯地只是在欣赏风景…… 忽地,她就感觉到了不正常,她偏仰着头,疑惑开口:“焱、焱哥哥……” 那上方之人,呼吸有些急促,喉结滚了又滚,眸中欲色浓烈…… 黎疏疏后知后觉地,浑身一麻,紧张地四周望了望,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疏儿昨夜说错了……”他手上加重了些力道,也开始不老实地转移阵地…… 声音变得极为暗哑,只传到黎疏疏耳朵里,就透着诱。惑。 她脑子开始犯糊,紧张得身子和声音一起发颤,“哪、哪儿错了” “疏儿昨夜说是在野外,错了,那里有帐篷,今儿,这才是真正的野外……” 不得不说,为这一刻,他早有预谋。 实际上,昨夜听她说出“野外”两字时,他脑中就闪过此想法。 他身子更为贴近了些,笑得邪魅,黎疏疏吓得整个身子后仰,一个重心不稳,就被他扑倒在地…… 幕天席地。 旁边,除了马儿偶尔的嘶鸣之声,再无其他。 人的感。官被无限放大,黎疏疏只感觉那人终于离了人群,好似脱缰的野马,脱了一切束缚,格外放肆一些! 连带着她也觉得,在这辽阔之地,自己是多么渺小,和微不足道,仿似所有的纠结、拘谨、规矩,都毫无必要。 罢了。 纠。缠不。休…… 第128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25 月升日落。 黎疏疏不知道状况到底持续了多久。 因为最后,她实在经不住,晕在他怀中时,他却还…… 等再次醒来时,她并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黎疏疏低头瞧了瞧自己,夜里寒凉,那人早已为她穿戴整齐,那处虽然肿痛酸胀,却并无粘腻之感,应是……,也帮她清理过了? 那人紧搂着她不知搂了多久,姿势一动也不动,见她醒来,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红,他极为愧疚,“疏儿……,抱歉……” 黎疏疏略微尴尬羞怯,并不敢直视他深情的双眸,只好将眼光看向周围。 此时,夜晚的草原,又换成了另一幅画面,月似银盘,星河散落,将整片草原衬得,静谧而唯美。 此种景色,他俩也不是没一起瞧过,去洛伊族遗址那晚,夜色其实也不错,只不过,那晚话题过于沉重,他们皆失了心情。 而今日却不同,今日他们抛开了世俗一切,只仿似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置身于这世外桃源之中,就更愿意去发现美、欣赏美。 黎疏疏突然发现,那远处的星星,仿似动了,还不知为何离得越来越近,眨眼,眼前就有星星点点的亮光闪烁。 本来浑身酸软,毫无精神,昏昏欲睡的她,浑身一震,她指了指“萤火虫,是萤火虫……” 九年了,前八年里,她被关在那凤鸣阁,刻苦学艺,终日不得出,自是没有机会再见萤火虫的,后来,来了大草原,也还没有见过。 阿诗勒焱低头亲了亲她额头,满脸宠溺,“是萤火虫,疏儿可想要?” 想要的话,他定会为她捉一些来。 他还记得小时候,她最喜欢捉萤火虫了,每个夏日的夜晚,捉萤火虫,成了他们不可多得的一项活动。 只是这处地方,每每不到夏日,却也有萤火虫,可能是这儿人迹罕至,无人打扰,所以它们也更为放肆些? 前几年,他一个人坐在这里看萤火虫时,就无时无刻不在遗憾,她不在身边。 黎疏疏却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看看就好!” 她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她如今知道,一草一木皆有生命。 “嗯。”他心疼她,又亲了亲她头顶的发。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拥着,又坐了一会儿,谁也舍不得打破这份宁静。 “咕噜”,还是黎疏疏的肚子不争气的破坏了这份静谧。 来时,她们刚用过午膳不久,这会儿,怕是早就过了晚膳的点。 “遭了,半夏,半夏还在林中等我呢。”黎疏疏突然想起来。 “疏儿莫及,来之前,我就跟半夏约定好了,若是过了晚膳的点,我们还没回去,就让她先回。” “晚宴,晚宴怎么办?”可敦和小可汗都不在,肯定会有人说闲话的? “疏儿难道忘了?今儿是开放日,各下臣们可以自由组队活动,今夜并无集中晚宴。” “哦”原来如此,黎疏疏点点头,看来他选今日带她出来,果然是算准了的。 她眼神怪异地瞅了眼面前之人,她在大禹之时,就听说这草原之人身体强健,心思却比教单纯。 那些人明显不对。 至少面前之人明显不是啊,即有强健体魄,又心机深沉,得亏是她的焱哥哥,是友非敌,否则,只怕她早被他吃得连渣都不剩了。 阿诗勒焱不动声色地听着她的心声,搞不懂她这是夸他呢还是损他,不过,他感觉自己此刻心情还不错,不,准确地说,是身心舒坦。 “对了,半夏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黎疏疏问道。 阿诗勒焱:“不久,也就是这几天。” 黎疏疏就极为好奇,“半夏是大禹皇宫的人,我跟她朝夕相处了半年多,她才算认了我当半个主子,我倒是很好奇,焱哥哥是如何拉拢她的?” 阿诗勒焱勾了勾唇,“此事,说来也简单,是人,都有缺点和软肋,只要了解了她的软肋,就能好好地拿捏住她。 比如半夏,她之所以愿意为大禹效忠,不过是因为家人全在京都,受制于大禹皇宫罢了。 我安排人,帮她将家人悄悄转移到了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又给与相应的利诱,她不是蠢人,自然就知道该效忠谁了。” 黎疏疏偷偷在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你能!” 然后,她试图站起身来,“我们回,我饿了。” “好!”他也跟着站了起来。 她忍了忍浑身的酸疼,想往前小跨一步,走去马儿身边,却不想自己不知何时受了伤,且那大腿太过疼痛,她没反应过来,一个不小心,整个人就要朝前栽去…… 还好阿诗勒焱眼明手快,他赶紧扔了正在收着的手中皮革,大跨步过来,接住了她,黎疏疏羞得不行,心里暗暗懊恼:自己真是没用,竟这点磋磨都受不住…… 那人却心中愧意更盛,只一个弯腰,就猛地将她打横抱将起来,迈开长腿,大步将她送至了马背上。 然后他收拾好剩余的东西,也跟着上了马。 考虑到她的伤势,这次,他没让她跨坐,而是侧坐在马身上,靠在他怀里。 马儿慢悠悠地开始往回时,他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一层又一层,认真地打开之后,他从里面掏了一小块什么,递至黎疏疏唇边,黎疏疏虽有不解,还是乖乖张开小嘴含住。 然后,她开始用力地,细细的咀嚼,熟悉的味道传来,她面露惊艳之色。 看清她的表情,他这才满意地,给自己嘴里也扔了一个。 是牛肉干。 这是一种,他们洛伊族特有的牛肉干。 小时候,阿爸阿妈常常给他们做,用上好的牦牛肉,和着一些增强体质的药材一起煮制,然后切成细长条,再在有风的地方阴干。 这种牛肉干不同于普通的牛肉干,除了孜然味浓烈,还有一种淡淡的药香,为了便于保存,会晒得很干,非常劲道有嚼劲。 一开始,阿爸阿妈是看那时的他喜欢外出打猎,怕他路上饿了做给他在路上做干粮吃的。 后来,被黎疏疏发现了,也非闹着要尝尝,大人越跟她说不行,很硬,她小孩子牙口不好,就不要吃这种了,她偏是越闹着要吃。 阿诗勒焱那时被她缠得没法,只得给了她一根,还千叮咛万嘱咐,要慢点、慢点…… 可话音还未落,她一边连连点头,一边当作耳旁风地张嘴就咬,结果…… 只听“嘎嘣”一声脆响,她感觉嘴里一痛,有什么咸腥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 她连忙张嘴吐了出来,两颗带血的大门牙…… “呜呜呜呜,这玩意儿太硬啦,把我门牙都磕掉啦,呜呜呜!”她吓坏了,张嘴就大哭着,去找阿爸阿妈告状…… 其实,后来爸妈跟她反复解释了,她才知道,那肉干是硬,倒也没那么硬,只不过,七八岁的她,刚好到了换牙的时候,这可不就巧了吗? 一想到那丫头缺着两颗大门牙,呼呼漏风地哭着的小样,他就忍不住笑意。 黎疏疏显然也想到了那段过往,一时间庆幸还好身侧之人还在,搂他搂得更紧了些。 佛说:人世间所有的相遇,其实都是久别重逢…… —————— 亲们,后面的文,作者有纠结,大家给点意见呀:本来我的安排是让女主生子,直接当太后,男主心甘情愿做摄政王辅助他们母子的,可是,男主那么好,呜呜,我就有些舍不得虐他,可是,若女主改变想法,又怕你们骂她恋爱脑。 其实,作者承认自己是有些恋爱脑的,你们觉得应该怎么选呢? 1、女主直接生子,当太后; 2、男主接替可汗之位,女主改嫁给她,以后再当太后。 请亲们帮忙投票,没人投票,我就按自己的喜好,瞎写啦,哈哈! 第129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26 因他们回到营地时,已然夜深,营帐外并未有什么人。 阿诗勒焱这会儿也并不太怕被别人撞见,毕竟,如今他大权在握,已经没什么好害怕的了,只不过黎疏疏还有些害羞拘谨,为了她的名声考虑,他还是要依着她的。 他用自己的披风,将她从头到脚整个覆盖住,又让她头靠在自己的怀里藏住自己的脸,进了营地。 之后,他更是用披风将她一卷,直接打横,将她抱进了自己的帐篷。 黎疏疏入得帐篷,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正要开口:“怎么……?” “疏儿受伤了,今夜先在这里休息,明日我再送你回自己营帐。”说着,他就吩咐下人准备宵夜,并安排可靠之人,去黎疏疏营帐取她的换洗物品。 然后,他考虑到黎疏疏害羞,就没叫蒙医过来,安顿好她之后,自己则亲自去找了趟蒙医,拿了一些药过来。 他自己也有药箱,不过,这些东西,他以往是用不上的,所以就没备。 上次因着考虑是她初次,他确实是克制了的。 只是不知这次,她竟伤得这样重?! 他一边拿着药往回,一边在心里暗暗骂着自己,何时这样不懂节制?前二十多年的自律日子,怕全是白过了。 回到帐篷的时候,下人们已经将宵夜送来了。 都是他特意交代的,她小时候爱吃的,烤肉串,酥油茶,手抓饼,还有一些大漠这个季节不常有的水果和蔬菜。 他们一番消耗过大,实在饿得狠了,大快朵颐了很久,肚中才总算有了些感觉。 吃饱喝足,阿诗勒焱抱她到一个装满热水的大桶前,就要替她脱衣沐浴。 被黎疏疏害羞地拍开了,她紧捂着自己衣服的领口,颤着声道:“我,我自己来……” 阿诗勒焱眼里弥漫笑意,了然点头:“也好。” 他将屏风拉好后,转身耐心等在屏风后面。 只是那屏风后面软糯的心声却让他逐渐蹙起了眉,“嘶,好疼好疼。 呜呜呜,这草原汉子……,看来以后他要是成亲,得给他多找几个阙氏了(小妾),不然,这一般人哪受得住……” 虽然,她明知自己是根本不愿意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但她仍在心里打趣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种什么心理? 所以说,有时候,女人的心思,自己都猜不准,更别说别人了。 待一阵悉悉索索过后,她勉强洗漱完成,穿好衣服出来,却见原来还笑意满满的那人,不知为何,突然黑了脸色。 阿诗勒焱沉着脸,不由分说,又在她的一惊一乍中将她拦腰抱了起来,放至床榻之上。 他拿出一盒碧玉透明的药膏来,扯过她的腿,就要给脱裤子她上药。 黎疏疏哪里肯依“我自己来!” 她害羞,想要推开他,自己来。 没想到那平日里甚是宠溺她、顺着她之人,这会儿,却是相当坚持,“别动!你哪儿我没瞧过? 还这么大力气?看来还是被折腾得不够,再动,信不信我……”他前倾着身子威胁她。 黎疏疏被吓得立时没了脾气,迫于面前之人的威压,只得捂着脸,任那人摆布了。 那人嘴上很凶,动作却很轻柔。 药应该也是上好的药,清清凉凉的,她立刻就感觉疼痛减轻了不少。 在两人的脸纷纷红得快要滴血时,他们才总算上好药,收拾妥当。 睡前,黎疏疏又各种纠结忐忑了一会儿,她现在是怕了他了。 阿诗勒焱听了她的心声,眉头紧蹙:她把他当什么了? 还要让他成亲,还要给他多找几个阙氏,哼! 但怎么办呢?谁叫他今天确实是过分了些,这才将她吓坏了,心里又有些心虚。 于是,只得老老实实的拥着她,很快平稳呼吸,率先睡了过去。 黎疏疏实在是困,没坚持多久,就也跟着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时,阿诗勒焱已经带着大臣们去围场活动了。 黎疏疏在紫苑和半夏的服侍下,梳洗用了早膳后,感觉身上的酸疼缓解了不少。 她试着站起身缓走几步,除了仍是没什么力气,有些酸酸涨涨,疼倒是基本不怎么疼了,不由得感叹,这蒙医的药,效果倒确实是不错。 半夏趁着紫苑出去的空挡,给黎疏疏传话:“可敦,小可汗出去前让奴婢跟您说,今日您就先在营帐之中休息,明日,他再教您骑马。” 黎疏疏一听,连忙摇头摆手,“还学?不学了不学了,不敢学了” 半夏还是个未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自然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啥意思,忙安慰黎疏疏道:“可敦咋的这么快就放弃了?是不是受伤了?” 黎疏疏屁股一紧,嗯?她怎么知道自己受伤了? “奴婢看您刚才走路姿势怪怪的,是不是大腿内侧磨破了皮? 昨日您是初学骑马,可能是比较辛苦,大腿受伤磨破些皮也很正常,奴婢当年初学之时,伤得比您还严重呢。 可敦放心,只要您坚持学下来,多练习几次,后面学会了,就不会这么容易受伤了。 你想想,到时候,草原辽阔,您骑在马背上策马狂奔,感受清风拂面,欣赏美景,还可以打马球,狩猎等等,该有多好啊!” 黎疏疏:…… 呃,她不知该怎么给她解释,“再说。” 当晚的晚宴,黎疏疏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参加,主要是,她现在身处小可汗的帐篷,是一步也不敢出去,生怕被别人发现了她。 阿诗勒焱忙完所有,再回来营帐之时,黎疏疏闹着要回自己的营帐去。 她来参加春围,是来散心的,可不是来这又被关在帐篷里的。 可她若一直住在阿诗勒焱的帐篷,是自然不敢出营帐的,万一被个别人碰到了…… 后果不说有多严重,却总是会有些隐患。 所以,她坚决要回自己的营帐,她要光明正大地每日里从自己营帐中出来,享受草原的美景和空气,跟大臣们、家眷们互动…… 阿诗勒焱被她缠得没法,只得趁着深夜无人之时,又是将她用墨色斗篷一裹,直接抱回了可敦营帐…… 不过黎疏疏赶他走,他自是不肯走的,当然也不敢再干什么别的,又是抱着她一夜安睡。 他发现,只要疏儿睡在他身旁,闻着她的体香,他就能睡得特别踏实。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踏实! 所以,他都有些不愿意再回到自己一个人孤枕难眠的日子了! 因此,他不得不考虑要加快步骤了! 翌日, 黎疏疏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营帐内走走看看了,心情还算不错,就走得稍微远了些。 却不想,在最末的帐篷处,看到一个熟悉的紫色身影,她想起前番,那姑娘竟能斗胆拒绝自己试图给她安排的,与小可汗的婚事,觉着这姑娘甚为有趣,唇角一勾,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姑娘一看就是个会享受之人,这大好的春日,她在自家帐篷外摆了一把躺椅,又在旁边支个小桌子,桌上几盘瓜子点心,她仰在躺椅上,正不亦乐乎地磕着瓜子晒太阳呢。 “小叶?”黎疏疏开口发问。 那姑娘本是一脸陶醉享受,突地听到这么一声,扭头看了看,见是可敦,忙吐了嘴里的瓜子壳,将手里剩余的瓜子快速扔回碟子里,起身迅速整理了下裙子下摆,拜道:“臣女参见可敦。” —————— 大家的意见我收到了,就不一一回复了,还是你们懂我,我也懂你们,等着,嘿嘿! 第130章 大漠孤女得复仇27 “免礼”黎疏疏尽量和蔼可亲道。 不过,显然,那小叶也着实是个不拘小节之人。 只见她听了黎疏疏的话语后,连忙站直了身子,抬头朝黎疏疏嘻嘻一笑,一脸自来熟地道:“可敦可要吃一些瓜子点心?” 黎疏疏瞧了瞧她,又瞧了瞧旁边小桌子上那一大堆的瓜子壳,摇了摇头道:“你倒是个会享受的。” 叶汐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臣女无甚别的爱好,就是有些嘴馋了些,可敦见笑了。” 黎疏疏:“不妨事。 对了,前番,本宫说的,你跟小可汗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她有些好奇,这姑娘两天过去了,到底会给她怎样的答复? 只见那叶汐妩连忙摇头道:“可敦可饶了臣女,臣女自小的志向就是游历江湖,尝遍人间美食,要是嫁给小可汗,天天被关在那王宫之中,还怎么去实现志向呢?” 黎疏疏:“……,难道你就不考虑家族荣辱,荣华富贵什么的?” “那倒是不用,爹爹就我一个女儿,从小他就跟我说了,凡事按我自己的喜好来定,其他都不是我一弱女子要考虑的。 况且,爹爹虽不是什么特别的大官,但他的俸禄管一家老小的吃喝还是够的,爹爹常说,人要知足,知足方能常乐。” 黎疏疏蹙眉,呃,这姑娘倒是想得开,比自己可要潇洒恣意多了。 黎疏疏留意到,她说话时,那满满的自信和底气。 也难怪,她应是有一双很开明的父母,只有在父母宠爱下长大的孩子,才能如此毫无顾忌地直抒胸臆。 她倒是很羡慕来着,想想自己,若是阿爸阿妈还在,他们那么爱她,应该也是什么都依着她才是?只是可惜…… “罢了,你既不愿意,本宫也就不勉强了,紫苑,我们走。”她意图转身,紫苑点点头,也跟在后面准备往回。 “可敦等等”叶汐妩转了转眼珠子,从袖中掏出一个小锦盒,打开来,里面竟是一对小巧的珍珠耳坠,“臣女多谢可敦成全,这对耳坠乃前番臣女出去游历时,偶然所得,臣女想送给娘娘做礼物。” 黎疏疏打量着那副耳坠,看着倒不是很名贵之物,胜在小巧简约,符合她的审美,只不过…… “无功不受禄。 此物既是小叶姑娘你游历所得,想来也是缘分。 你自己留着就好,本宫不喜夺人所好,小叶姑娘若是有心,往后游历江湖回都城之时,本宫倒是欢迎你随时来找本宫说说话、解解闷。” “臣女荣幸之至。只是,可敦……”小叶还要说什么,黎疏疏抬手叫停了她后面的话,朝她点了点头,带着紫苑走了。 回到帐篷之后,黎疏疏又回想了一会儿叶汐妩的种种表现:叶汐妩啊叶汐妩,这年头有她这么清醒的头脑,倒是难得,名字也不错,她喜欢。 只是再想到她那肥肥的身材,肉嘟嘟的脸,又噗呲一笑:倒是可惜了一个好名字。 小叶见黎疏疏拒绝了她的礼物,急得不行。 她此番前来,除了蹭吃蹭喝,可是还带了一个小任务的。 那对耳坠子,她必须送给可敦。 本来她想悄无声息,顺理成章地送出去,却没想到,这届可敦,竟是个不贪财,不按套路出牌的,这下可不好办了。 既然可敦不肯要,看来,她只能往小可汗那边想办法了! …… 按照惯例,春围一般会举行半个月左右时间,大家安营扎寨后,一般会在上午安排一些集体活动,下午大部分时候都是自由活动,偶尔晚上会有宴会,有时也没有。 因此,相应地,大家自由活动的时间就还挺多的。 到第五日,吃过午膳,又午休了一会儿后,半夏又来怂恿黎疏疏去学骑马了。 黎疏疏本来是再也不敢去的,不过,她听半夏说得那么好,帐篷周围又被她逛遍了,窝在营地也着实无聊,就又有些心动…… “真的那么好玩?”她问道 “真的。”半夏猛点头 “真的只是去骑马。”黎疏疏又确认道。 “当然,不然还能干什么?”半夏有些不解。 黎疏疏半信半疑地,又跟着去了,这次,她还是骑那匹小个子的白马。 果然,到了熟悉的地界后,阿诗勒焱又在林间等着她。 黎疏疏见了,脸一垮,调转马头,就要往回。 “驾”,那人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赶紧一夹马腹追了过来,他给半夏使了个眼色后,半夏会意离开。 “半夏……”黎疏疏喊都还没来得及喊,半夏就已然不见踪影。 黎疏疏:哼,这丫头,到底谁才是她主子! 阿诗勒焱掩不住笑意,“疏儿莫要怪半夏,都是我的问题。 疏儿放心,今儿我们真的是学骑马,绝对不干别的。” 黎疏疏经他这么一说,这才放下心来,勉勉强强地应了。 两人骑着马,漫步着穿过树林,再次来到上次的那片草原。 阿诗勒焱果然认真地教了起来,他重点讲解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不要站在马的后方和侧后方,防止被踢; 比如上马前检查肚带是否系紧,每隔一段时间,也要检查肚带的松紧程度,等等。 他可不想黎疏疏骑马没学会,最后被马给踢了,或者从马背上掉下来受伤。 又补充了一些半夏之前没教到的知识点。 然后,他让黎疏疏按照他教的要点,骑着马,小跑起来,他自己则骑着马在旁边跟着,保护着她…… 这一日,效率奇高,到夕阳西下之时,黎疏疏已经能熟练地骑着马小跑了,黎疏疏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真好玩,好像快跑起来”她笑道,此时,她已经慢慢感受到了纵马驰骋的乐趣,学得正兴起,却被阿诗勒焱叫停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 黎疏疏不解:怎么今儿走得这样早? “疏儿莫不是忘了,今夜有晚宴。”他解释。 黎疏疏一听,忙道:“好!” 他们骑着马小跑着往回,很快就到达了来时的地点,半夏果然还等在哪里。 阿诗勒焱将黎疏疏交给半夏后,然后眼睛看着黎疏疏道“我先走,明日,我们还在此处会合。”,得到黎疏疏点头确认后,他方策马而去。 又等了一会儿,黎疏疏才领着半夏往回,路上,半夏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奴婢看,可敦今日都可以骑着马儿小跑了呢,怎么样,奴婢说得没错?” “嗯,还不错”黎疏疏对今儿的学习还挺满意,也就没再怪她。 后来的几日,只要下午没有特别的安排,阿诗勒焱都会去教黎疏疏骑马,教的人很耐心,学的人也学得很认真,黎疏疏也终于学会在辽阔的大草原上策马狂奔了,她出师了! 不过,即使她已经学会了骑马,每个下午,他们还是照常会约去那片无人踏足的草原跑一会儿马,跑累了,就坐在草坪上,相拥着,欣赏夕阳落日。 无人打扰,忘却红尘,是过了一段真正的二人世界。 到春围第十二日,黎疏疏又骑着她那匹白色小马去到那片丛林时,却发现阿诗勒焱除了自己骑的白色大马外,手里还牵着一匹略为秀气一些的棕红色马匹。 那匹马毛色光滑漂亮,个子不高不低,身形矫健。 虽然黎疏疏不懂马,但她凭直觉,就觉得应是一匹难得的良驹。 “这是明月,送给你的。”阿诗勒焱见她过来,忙献宝似的对着她笑,“不过,它性子有些野,就看你使不使唤得动了。” 第131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28 那明月好似为了印证阿诗勒焱的话,这会儿正有些急躁地蹬着蹄子,打着响啼。 黎疏疏觉得受到了挑衅,眉毛一挑,“小可汗怕是错了,越是野的马,本宫越是喜欢。” 她从白色的马背上下来,将缰绳交给半夏。 见半夏又懂事地默默退下了,她这才信步往阿诗勒焱走去。 也是奇了! 随着她的靠近,那原本还在烦躁中的明月,竟逐渐地安静了下来 黎疏疏俯身从地上拔了一小撮青草,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喂它,看它犹豫了一下,张嘴接了,很是欣慰。 又大着胆子靠近一些,伸出纤细白嫩的柔荑温柔地给它顺着鬃毛。 这一招明显比较受用。 那明月舒服得,很快就俯首帖耳地主动将头往她怀里钻了,马儿的鬃毛坚硬,也难免会有少许几根,穿过衣衫,碰到她的肌肤,把黎疏疏逗得直痒痒。 她没忍住“咯咯咯”地笑出声,宠溺地道“好啦好啦,小明月,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也不用这么着急亲热?” 她们这一系列操作,直把旁边的阿诗勒焱看得目瞪口呆, “没想到,疏儿跟明月,倒还是有些缘分的,竟这么快就熟了? 看来,疏儿还是有些驯马天赋的。” 可不吗?想他前几日,为了早日驯服这明月,好将它尽快送给黎疏疏做礼物,还颇费了些力气呢。 没想到这两货,竟然是个自来熟的,那他前几日的工作不成了白做功? 黎疏疏忙摆手谦虚,“没有没有,哪来的什么天赋,也可能是明月它恰巧喜欢我身上的味道罢了,毕竟,臭味相投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她这么一说,阿诗勒焱倒是愣了愣,瞬间解了疑惑:可不嘛,疏儿那么香,莫说这马,就是连他自己,也着迷不已…… 他了然一笑,“那疏儿何不上马,跑几步试试?” 黎疏疏同意点头,一踩马镫,就翻身上了马,姿势有几分潇洒好看,与一开始学骑马时,那小心翼翼、畏畏缩缩的模样倒是有了很大的不同。 树林里跑不开,他们先并肩慢慢行了一段路,黎疏疏突然想起一事来,“对了,一直忘了问,你这匹马叫什么名字?” 阿诗勒焱正要开口作答。 “等等,别急,让我来猜猜”黎疏疏赶忙出声打断了他。 “好”阿诗勒焱只得依言闭了嘴。 “嗯……”黎疏疏佯装思考了一瞬,“它该不会是叫清风?” 阿诗勒焱明显有些吃惊,他瞪大了眼,“疏儿怎么知道?” 他仔细回想,在她面前,确实还未来得及叫过清风的名字。 黎疏疏暗暗翻了翻白眼,心道:这有何难?清风明月,明月清风,她的马,他都给起名叫明月了,那还猜不出?不就是套路吗?俗! 脸上却展现一个甜美狡黠的笑:“我猜的,焱哥哥看我聪明?” 阿诗勒焱:聪明倒是挺聪明的! 要是听不到她心声,那就更好了。 出了树林,再见广阔草原,黎疏疏先试着骑着明月跑了一下,感觉一人一马配合相当不错。 鸟枪换炮,一时兴起,她回头向阿诗勒焱发起挑战,“焱哥哥,要不我们来赛马?” 阿诗勒焱自是不会扫她兴的,“为什么不呢?” 阿诗勒焱今日着了一身月牙白的衣衫,与往日着深色劲装不同,多了几分偏偏贵公子的俊逸滋味,让人赏心悦目。 黎疏疏得了答复,率先跑了起来,阿诗勒焱也不逞多让,紧随其后跑了出去。 霎时,草原上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并驾齐驱,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 因着今日没有晚宴安排,他们就玩得更尽兴了些,直到日渐西沉,阿诗勒焱都未提出要往回的意思。 黎疏疏也因着很快就要拔营回王帐,一想到回去之后,就没有机会像在此处般毫无顾忌地跟阿诗勒焱独处了,也是有些不舍,就有些由着他的意思。 跑累了,他们就任由马儿慢悠悠地走着,两人两马挨得很近,场面一度非常安静。 眼看天色暗了下来,黎疏疏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焱哥哥,天儿不早了,我们……,是否该回去了?” 阿诗勒焱随着她的话,侧头看她。 此时,霞光正好斜照在她的侧脸,因着刚刚赛过马,她说话时有些微微的气喘,俏脸粉红,脸上点点香汗,略微有些凌乱的秀发还有几丝被汗水打湿,粘腻在额上,想到某些场景,他心底徒生起一丝旖旎的心思。 他滚了滚喉结,并无心思回答。 将马靠得更近一些些,他突地一伸手,就拉住了身侧之人的臂弯,只略一用力…… “焱哥哥……”,就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拉至了自己的马背,拥入怀中…… 身前那人瞬间有了不详的预感,她并不想老老实实被人吃干抹净。 挣扎得厉害。 “别动!”阿诗勒焱盯着她近在咫尺,那粉嫩到几乎透明的耳垂,暗哑着嗓子,“有东西送给你。” 他用了些力气箍住她,见她逐渐老实下来,想了想,还是按耐住性子,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锦盒。 黎疏疏扭头,瞧着那个略微有些熟悉的盒子,使劲想了想,“那不是,叶汐妩的锦盒?” “正是,你见过?”阿诗勒焱勾了勾唇。 “是啊,前些日子,小叶为感谢我不强逼她嫁给你,说要送我作礼物来着,我没要,如今,怎生却到了你手里?”黎疏疏有些好奇。 “哦,看来这姑娘要送你这份礼物的心意,倒是挺坚定的。”他笑了笑,打趣道。 想起今日一早,自己出了帐篷,正准备如常去围场,那叶汐妩却已侯在帐篷外,见他就拜。 他本不欲理她。 莫说一相貌普通的陌生姑娘,即使是貌若天仙他都不会多看一眼,从前他就如是,如今更别提,他还有了疏儿。 见他着急要走,那姑娘好似早有准备,忙跪倒在地,急急地开口说了句:“陆宇航老先生,让臣女给小可汗送件东西……” 他这才停滞了脚步。 陆宇航,就是陆老先生的本名,自从助他回归朝堂后,至今快六年了,他再未出现过。 “陆先生?!”阿诗勒焱转身垂眸,居高临下,疑惑地打量着她“他还好吗?姑娘缘何认得他?” 第132章 大漠孤女得复仇29 叶汐妩低头偷偷勾了勾唇角:果然,提陆宇航还是有用的。 然后,她恭恭敬敬作答:“陆老先生很好。 臣女自小喜欢游历,前些日子,在游历期间,偶遇一白胡子老先生,他说他姓陆名宇航。 他与臣女甚是投缘,相谈甚欢,只可惜,臣女还有家人牵绊,游历一段时间后,总是要回京都来看望双亲的。 却不想,离别之际,陆老先生却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物,让臣女务必替他转交于您,这不,受人所托,臣女这才求了父亲,带臣女来这春围,找机会,将此物献于小可汗。” 边说着,她边从怀中掏出一方小锦盒,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副小巧的珍珠耳坠子。 她并未跟他说之前被黎疏疏拒收之事,否则,阿诗勒焱可能也不会愿意收下了。 “陆先生说,将这副耳坠子带至心仪之人身上,当有奇效。”叶汐妩像是原封不动地传达陆老先生的话,让阿诗勒焱对她的可信度又提升了不少。 “哦?什么奇效?”阿诗勒焱蹙了蹙眉,被勾起了好奇心。 要说这叶汐妩若是不提陆老先生,他定是完全不可能搭理她的,对她说的话自然也是不可能有一丝相信。 但现在她提了陆老先生,他就不得不重视起来。 他自然也不担心这人会借着陆先生的名义来靠近他,害他,毕竟,这普天之下,知道他和陆老先生关系的人,除了他们自己,并无他人。 “呃,这个?臣女未知。”叶汐妩略微为难道:“小可汗不妨尽快一试,或许就明白了。” “知道了,你退下。”他心知她既说不知道,那就应是陆先生真没告诉她,于是也不打算多问。 他接过叶汐妩手中的锦盒,便不再看她,大跨步走了出去。 后来,叶汐妩也跟陆老先生一样,再未出现 …… 阿诗勒焱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不过就是觉着,这耳坠相当衬疏儿罢了,快,让我给你戴上瞧瞧。” 今日因着要骑马,黎疏疏本就未带任何首饰,因此,耳坠戴起来,也就更为方便一些。 他松了箍住她的手,捏住她小巧有些微凉的耳垂,就直接挂了上去。 “怎么样?”黎疏疏扭转脖颈问,她并不知道自己戴上那耳坠之后的样子,想来,这么个小东西,应该也无甚太大变化才是。 “看不真切,不如……”他看她扭着身子跟他说话的样子很是别扭,于是,他当机立断,双掌掐住她的细腰,干脆帮她转过了身来,“这样应该能看得更清楚些。” “好看!”他果然认真盯着她打量良久。 也是怪了,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小东西,可她带上之后,却就是感觉有了一些变化: 细细的链子,自耳垂直直往下,长短刚好,两颗洁白的小珍珠就那么悬挂其上,随着马儿的走动,微微晃动着,仿似闪着一层莹润的白光,衬得她的脖颈更白了。 他伸出手指,抚上她的脖颈,她生得好,脖颈上的肌肤娇嫩又滑腻。 他滚了滚喉结,忍不住,头逐渐靠近她的脖颈…… “不止好看,还……可口!” 舌尖一卷,突地含住了那颗正微晃动着的珍珠,连带着她粉色的耳垂也未能幸免…… 他刚才在后面看她耳垂,就想吃来着,一直忍着…… 然后,又顺理成章地,啃上了她的脖颈。 黎疏疏:…… 虽被他圈在怀中,但那马背并不平整,她有些坐不稳,只得使劲拽着他胸前的衣襟,因为羞怯,那唇咬得极紧,红里透着白,甚是娇媚诱人。 他呼吸急。促了几分,颤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就要去解她胸前的衣襟…… 这个动作,他做过几次了,可饶是如此,每每手指触及那处饱满时,他还是忍不住颤抖,心跳如捣雷…… “不要,焱哥哥,这样,会掉下去的。”她收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颤着声拒绝,那表情落在他眼里,却是软媚又放浪。 “不会……” 她不出声还好,她一出声,他更是急。切了些,手指猛地收紧,只往旁边一用力,衣帛破裂之声响起 ……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他们往回时,夜已深沉。 黎疏疏仍与他共乘一骑,被他用墨色斗篷,紧紧圈在怀中。 无法,她衣襟被他扯坏,装不回去了! 明月在后面耷拉着脑袋,默默地跟着。 黎疏疏想起刚才,就有些生气:她说了会掉下去的? 他偏不听,以为自己艺高人胆大,结果呢? 还不是双双从马背掉落? 还、还滚了几滚…… 还好那草地上没什么尖锐的石头,相对柔软,而且,是他紧急时刻,后背着的地,不然……,她指不定得摔得多疼,他还这么大个子! 阿诗勒焱静静坐于她身后,此刻,无比乖巧老实,又委屈。 他以为,又能听到她心里在如何编排他,腹诽他来着,不过,这次,他耳根子却相当清净,他都有些不习惯了。 他盯着她耳垂上那犹在轻轻晃荡的一对耳坠子,若有所思。 难怪,刚才……,少了她内心的杂音,他倒比往日更为投入了一些…… 不过,即使听不到她心里的编排臭骂,想来,她也还是在怪他来着。 他也冤啊,本来慢悠悠踱着步的清风,也不知缘何突然狂奔了起来,这……,他一时手不够使,哪来得及嘞缰绳? 还好还好,最终还是他充当了人肉垫子,不然,疏儿以后估计再也不会理他了! 那清风也感觉很冤:我好好散着步吃着草,也不知是谁,老是有一下没一下地薅我的鬃毛,我还不跑?我容易吗我? …… 历时半个月,浩浩荡荡的春围活动终于结束了。 回到王帐,黎疏疏算了算日子,再有半个月左右,她又该被诊出怀孕了。 如果按照原计划,她是准备等生下小王子后,再让大可汗升西天,她顺理成章当太后的。 初时,她的计划里,并没有考虑过阿诗勒焱的存在。 那时,他们还并未相认。 她有很多道具,如若,她想叫谁三更死,一般也留不到五更,之所以留着阿诗勒迪的命,是想让他亲眼看看自己的报应。 在她的计划里,她是要让阿诗勒迪再吃一次致幻剂,让他以为自己又一次怀了他的孩子的。 等到时候,阿诗勒迪发现,他为之欣喜若狂的孩子,却不是他的! 连他痴迷的这张脸,他以为终于得到了她,弥补了毕生遗憾,到头来,却发现,她并没有在他身下承过欢。 她还是他的情敌,黎束的女儿! 而唯一忠于他的两个好兄弟,却被他当作“叛党”,亲手剁掉了脑袋! 他会不会很气呢? 他会不会当场吐血而亡呢? 阿爸、阿妈、宴哥哥、族人们,看到他的下场,他们会不会都很开心呢? 可如今,阿诗勒焱出现了,他还是她小时候最信赖的宴哥哥,他对她很好,他给了她依靠,为她做了很多事。 虽然有时候,他也有些无耻,可大部分时候,她也很快乐,不是吗? 她是断不可能对宴哥哥下手的! 况且,从这段时日来看,阿诗勒焱在处理朝政上,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若是少了他,她一女子再加一襁褓中的奶娃娃,未来的朝政该当如何处置呢? 她想,计划,应该是要变化一下子了…… 第133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30 她如今的这番心理变化,阿诗勒焱并不知晓。 不过,阿诗勒焱之前是听过一嘴她的心底计划的。 虽然不甚理解,但只要她需要,他心里是早就做好了做一辈子摄政王的准备的: 她生的孩子反正也是他的孩子,这个江山,迟早都是他的,早点让他们的孩子当可汗,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尽管早早当上太后,在孩子长大能执政之前,朝政就由他这个摄政王来代劳好了。 只不过,摄政王与太后,会面会有些麻烦,而那人又格外害羞怕惹人非议! 他可能有时想她,就会忍得有些辛苦! 但没关系,没有条件,他就创造条件会面,只要疏儿还肯搭理他,总会有办法的! ———— 阿诗勒迪成日里躺在床上,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日。 脑子清醒时,他会认真地听外面的动静:下人说话、走动的声音,都成了他排解寂寞的调味品。 前一段时间,春围的关系,宫里安静了不少,外面少了很多走动的声音。 下人们没了管教,聊起天来,倒是更为肆意了些。 宫女们凑到一起,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 她们有的倾慕于阿诗勒焱的外貌,每每提起,都是各种仰慕激动; 有些羡慕黎疏疏的美貌,觉得她哪哪儿都透着女人的美,都恨不得模仿她说话的语气,走路的姿势,甚至是叹气的表情都要模仿学习一番,然后,就是各种打趣嬉闹。 当然,也有超小声的聊天,有人感叹:什么可惜了,那么年轻,却跟了个这么老的,换他这个奴婢都不愿意,什么谁谁要是死了,她就要守活寡了之类的。 又有人反驳:可惜什么?咱们大草原的规矩你还不知道吗?“夫死子继,兄终弟及”,他们或许早就勾搭到一处了,现在在那辽阔的大草原上,不知多快活呢? 阿诗勒迪听着,恨得牙痒痒,有时,后牙槽都要被他咬破,被子里的拳头,想寸寸收紧,却毫无力气,他只恨自己现在站不起来,不然,他一定要去查明真相,若是被他抓到现行,定要手刃了那对狗男女…… 他从那时开始,每日偷偷减少喝进身体的药量。 奴婢给他喂药时,他仍乖乖地假装一口一口地喝着,但总会在她们不注意的间隙,让药从嘴角偷偷流出来——他早就怀疑这药有问题了。 再到后面,他甚至出现喝药后呕吐的迹象,那药喝进去多少,基本被他吐出来多少。 那些奴婢们心思简单,并不认为他是故意的,只当他是病得越来越严重了,她们极不情愿,念念叨叨地给他换着床单,有时候,甚至为了惩罚他,也不即使更换,就让他在脏兮兮,湿乎乎的地方躺着,久了,他的身上起了各种疹子,也有了一些难闻的味道。 但宫女们并未想起主动向蒙医说明情况,在她们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引起别人的注意,她们的事情就会跟着多起来。 最好是大家都忘了这里还有个大可汗在躺着,直到他不知不觉地登了极乐…… 又过了一阵,外面突然喧哗起来,很多急促的脚步声,来来回回,落在阿诗勒迪的耳中,他知道,应该是春围结束了,他们回来了。 但是,他们回来,并没有立即来看他。 他的可敦,他的儿子,都没来看他。 他心里就大概有底了,他什么都明白了。 还是那些宫女,声音更小了,可他却刚好听着了:\\\"看到了吗?可敦出去一趟,回来好似心情不错呢,人更美了,连那身段都更婀娜了呢,那小可汗看她的眼睛,恨不得要长在她身上哩!……” 阿诗勒迪暗暗在被子里试了试握紧拳头,好像有力气一些了,拳头比原来握得更紧一些了,他试着偷偷动了动腿脚,好像也能支使它们了。 他气愤之余,心中又升起了一丝希望:或许,再过几日,他就能趁所有人不备,杀了那对狗男女,重掌朝堂! 他耐心地等着,表面上并未表现出一丝异常。 黎疏疏和阿诗勒焱确实不想见他,他们只需要问问下人,知道他老实在病床上,过得并不怎么好即可。 至于仇人那张讨厌的脸,他们并没有多喜欢看到。 又过了约半个来月。 黎疏疏的月事,没有如约而来。 她知道,自己应该是又有了。 她也终于有了决断,她想,是到了该与一切过往说再见的时候了。 她难得大胆一次,约了阿诗勒焱深夜来王帐,去阿诗勒迪的房中会面。 阿诗勒焱很是激动:从前,疏儿人前见了他都是有些冷淡躲闪的,人后,也不甚主动,都是他忍不住过来纠缠。 他虽知道她是害羞,是为了两人的名声,为了顺利完成复仇大计考虑,但他还是觉着有些不知足,有些失落。 她在他心里,始终是排第一的,所有事情,都不及她的一个笑容,一个表情重要。 可他在她心里到底排怎样的位置呢? 仿似,还有很多东西,排在他前面。 但是,今夜,疏儿主动约他,是不是意味着,有什么不同了呢? 黎疏疏先到,她站在阿诗勒迪床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出神。 阿诗勒迪眼皮轻轻颤着,因为最近基本没怎么喝药的原因,他昏睡的时间更短了。 她刚到门口,他就醒了,但他隐忍不发,想看她深夜前来,到底想干什么? 即使到了现在,他彻底确定她对自己不怀好意了,他心底的很多谜团却也还未曾解开:他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她到底是谁?她是如何短时间内,一步一步先是搞垮了他的身体,又离间了他们君臣关系的。 “咱们之间的孽缘,终于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黎疏疏看着假装沉睡的他,叹了口气,好像释重负,心里又有种隐隐的兴奋。 阿诗勒焱在她后面进来,他轻轻踱至她身后,伸出胳膊,轻轻搂在了她的纤腰上,下巴也搭在了她的薄肩之上,顺势在她侧脸上轻点一下,“疏儿,我好想你。” “怎么今夜突然约我在这儿见面?”他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他看她还带着自己送的那对耳坠子,挑了挑眉,看来,今夜是听不到她的心声了。 因着连日来,好不容易理清了心中纷乱的思绪,黎疏疏这会儿心情还不错,她抬手,摸了摸靠在她肩侧之人的脸颊,微笑,“当然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了。” 阿诗勒迪趁着他们二人说话的空档,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入眼是让他拳头紧握的画面:那两人,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儿子,他们竟然当着他的面,搂抱在一起!!! 畜生!荡妇!他被窝中的手,紧紧抓着床单,忍得额上青筋突起。 殿中两人,或许察觉了他的一些动静,或许并没有,但他们心照不宣地,此刻,他们好似并不关心那床上之人的动静。 只仍旧我行我素地粘腻在一起,不紧不慢地说着话。 “哦?什么好消息?”阿诗勒焱撩起了眼皮子,饶有兴致地侧过头,问道。 第134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31 “我有了”黎疏疏轻描淡写道。 “什么?”阿诗勒焱有些激动,他怕自己听错了。 “我说”黎疏疏干脆转过身,捧起他低靠在她身上的脸,眼神凝视他道:“我说,我有了,我又有了我们的孩子。” “真的?”阿诗勒焱脸上逐渐弥漫笑意。 黎疏疏笑了笑,她当然确定,“我还没有找蒙医来确定,不过,月事没有如约而至,我预感,应该是真的。” 阿诗勒焱忙拉过她的手腕,凝神细细地探查了一会儿:“虽然月份尚且,脉象不甚明显,但是真的,疏儿,我们又有孩子了,我真是太开心了。”他抱起黎疏疏,兴奋地在房中转着圈,兴奋得像个孩子。 好不容易停下来,又捧着她的脸,一个劲儿地亲她,亲得“啵啵”作响。 虽然上一次,黎疏疏怕他伤心,提早告诉了他,她的假孕计划。 但那时,看蒙医诊出她怀孕接着又流产,他还是伤心了一阵子的,毕竟,那腹中若是真有个孩子,也应该是他的才对,而ta还未出世,就成了他们斗争的牺牲品…… 在床上的阿诗勒迪,听到他们的对话,是彻底绷不住了。 杀人诛心,杀人诛心! 他们背着他男盗女娼也就算了,如今,却还要来他面前表演作秀,竟然连孩子都搞出来了,好似故意刺激他一般! 这还如何能忍?! 他被子里的手,悄悄地伸至了褥子底下,那里,有他藏起来的“兵器”,一根比较尖利的钗子——那是前些日子,他趁为他铺床的侍女不注意,从她头上偷偷取下来的。 那侍女甚至后来发现了,还回来找过,是他不动声色地险险藏了起来。 他在心中暗暗发狠:今日,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杀了昭阳这贱人! 至于阿诗勒焱,他暂时还不想杀,也杀不了! 焱儿毕竟回来五年多了,他知道,虽然跟他自小分开,有些隔阂没那么容易消除,但他们毕竟是亲生父子,他定然不会故意伙同旁人来害他。 之所以跟这贱女人有染,只有可能是因为年轻气盛,被她勾引了,被她蒙蔽了。 他相信,一会儿,只要他找准时机,控制住了那女人,再对焱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己这边的。 父子齐心,其利断金。 哪怕是不齐心,现在也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 他现在暂无可用之人,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唯一的儿子。 他虽办错了事,但他相信,只要自己开口原谅他,说不怪罪他,他一定能迷途知返,回头是岸的。 至于以后的大统,到底要不要传给他,那就是后话了。 他既然之前能让昭阳怀孕,说明他并不是真的失去了生育能力。 以后也必然还能找来易孕的女子,为他继续绵延子嗣,若到那个时候,他有了更好的选择,自然可以废了这个不孝子。 但现在,绝不是他们父子翻脸的时候! 阿诗勒迪内心翻江倒海,眼皮剧烈地滚动着,强忍着没有睁眼,他在等待最合适的时机。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黎疏疏却率先冷静了下来,她看向阿诗勒焱,目光灼灼。 “怎么办?”阿诗勒焱心领神会地一笑,他懂:“自然是将孩子生下来,说是父汗的孩子,然后等合适的机会,让他即位,你当太后了。” 黎疏疏有些诧异,她并不知道他有读心术,还刚好听到了她之前心中的一番算盘,“那,你怎么办?” “我?”阿诗勒焱装出很乖的样子,“我当然是继续当我的摄政王,辅助疏儿和我们的孩子了。” “你……,当真愿意?”黎疏疏没想到,他居然愿意为她做到如此。 毕竟,他现在若是有心那位置,简直唾手可得。 只不过她就可能有些惨了,完不成任务,最终等待她的不知道将是什么,没有任何人告诉过她。 阿诗勒焱此时听不到她的心声,若是听到她生子当太后还是个什么任务,不完成就会有不可预知的后果,或许他后面即使听到黎疏疏改变计划,也会断然拒绝。 但即使没听到,他此时的表情,仍无比笃定,“有什么不愿意的,疏儿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可是,我不愿意了。”黎疏疏叹了口气道。 阿诗勒焱闻言,猛然抬头,“为何?难道疏儿,竟然连摄政王的位置都舍不得给我?” 自古,很多痴情男儿被女人当成上位的垫脚石。 很多女人一旦上位,就过河拆桥的故事,确实屡见不鲜。 虽然他并不是不知道有这个风险,但他一直相信他的疏儿本性善良,而且,他们有自小的情谊,不至于对他那么残忍。 “是,我不愿意让你一直当摄政王。”黎疏疏点头,答道。 阿诗勒焱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眼眸瞪大了一些,他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为什么?” “一开始,我的确有按照你刚说的计划过。 但那时,我还不知道焱哥哥你的真实身份,甚至不知道你,竟然,愿意一直屈居摄政王之位。 但现在,我不愿意了,即使你不跟我们的孩子抢那位置,我也不愿意让你一直当摄政王了。 我不愿意我们的孩子,认贼作父。 阿诗勒迪,他坏事做尽,我们的孩子却还要挂在他的名下?凭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当我们的孩子长大,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会不会像很多前人那样,以为阿诗勒迪才是受害者,对你这个摄政王,拔刀相向? 上一辈的恩怨,就在我们这里了结,不要再牵扯到下一代。 我只希望我们的孩子,出生在一个简单、有爱的环境之中,不希望他再背负上一辈人那些爱恨纠葛,再来痛苦做选择。 所以,焱哥哥,我想通了,我并不急着做太后,也不想再拖着他的狗命,来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焱哥哥。 以后,我也不想跟你再偷偷摸摸地,我要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 我希望我们的孩子,他出生之后,不要承受那些外人不了解实际情况,胡乱猜测出来的流言蜚语,我希望他是幸福的,安乐的,简单的,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 所以,就你来当大可汗?不要再做这什么劳什子的摄政王了。 我要做你的可敦,我们的孩子,名正言顺地,还是我们的孩子!” 阿诗勒焱静静听她说着,眼眶渐渐泛红,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辈子积了福,能得到疏儿这么通情豁达的人儿! 她不仅自己想通了,她还为他考虑良多,为他们的孩子,为他们的未来考虑很多,甚至比他考虑的还要深远,还要全面。 “好,听你的,都听你的。”他忍不住再次紧紧拥住了她。 阿诗勒迪闭着眼睛在床上微不可闻地轻轻摇了摇头,又暗暗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不止他想要她的性命,她亦是来向他索命的。 他在他们没注意的角落,面色开始变得狰狞: 既如此,那就看看,到底是谁先毁灭谁?! 第135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32 阿诗勒焱感动得狠了,实在忍不住,捧起面前之人那娇俏的小脸,狠狠地吻了上去,入口甜美软弹,他实在喜欢得紧,胳膊不自觉地又紧了紧,大掌习惯性地抚上她的后背。 恨不得将那娇软,镶进自己的身体里。 黎疏疏正因为心里有了决断,如今也摊开来说明白了,这会儿也就变得无所顾忌了。 被吻得晕头转向的她,很快就软了身子,她情不自禁地伸出胳膊,圈住了那人的脖颈,恨不得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倚靠在他身…… 此刻,她只想心无旁骛地,享受着面前男子的亲吻和爱抚。 “嗯……”,不知何时,本就娇喘连连的她,一丝媚意的低吟也忍不住泄了出来…… 霎时,闭着眼睛的阿诗勒迪,只感觉,整个房间都被那压抑的喘息和动情的低吟,充斥着。 他觉得浑身像有数万只蚂蚁在肌肤底下爬行,啃噬,难受无比,又耻辱至极。 他再次将眼睛打开一条小缝,从眯缝的眼皮子里偷偷判断了一下, 正在动情拥吻的两人,离他的床,并不远。 此时,黎疏疏正背对着他,被吻得浑身乏力地挂在了阿诗勒焱身上,烛灯照映下的两人,皆因动情而面色绯红。 阿诗勒焱那骨节分明的手掌,正在黎疏疏娇软的身子上下肆意地抚摸着,就差当着他的面,剥得一干二净了! 奸夫淫妇!奸夫淫妇!阿诗乐地心中咬牙切齿地骂了一万遍。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他被子里的手,握紧那锋利的簪子,使尽浑身力气,一跃而起。 他瞅准了黎疏疏的脖子,扎去…… 机会难得,此次,他必须一击即中。 他本来一直在隐忍,想等着面前两人给他解开那些谜团,再动手不迟。 可面前之人却并未打算遂他心愿,眼见他们并不准备干正事,只一个劲地在羞辱他,刺激他,激怒他! 那就算了! 杀了她! 他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她! 至于那些谜团,跟此刻他心中滔天的怒意和巨大的羞辱感来比,不值一提。 不解也罢! 却不想,千钧一发之际,那原本正在热吻着的二人,恰恰好,却转了几个圈,后退了几步…… 阿诗乐迪这一使力,一个不稳,人没扎着,自己却从床上,“噗通”一声响,跌了下去! 手中的簪子,也随之“叮当”一声,被摔出老远。 “咦?”黎疏疏从热吻中回过神来,忙轻推了推阿诗勒焱,绯红着脸,那娇媚软糯的声音却是转不过来的,“你醒了?” “贱妇、荡妇,我只恨一次没能杀了你!”阿诗勒迪此刻也无需再装了,他手握拳头,狠狠地捶打着地面,咬牙切齿地骂道。 此时,他心里还并无一丝惧意,毕竟,他的亲生。儿子还在,只要良知未泯,他也不可能帮着外人来谋。害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想,他只需振臂一呼,大声训斥两声,必能将那沉迷女色的不孝儿给唤醒。 这样,两男对一女,那弱女子,即使有几分心机,也毫无胜算。 “哦,是吗?”黎疏疏这会儿媚眼如丝,却并无一丝惧意。 她行至离阿诗勒迪不远不近的距离,俯下身来,嘴角勾起一个甜美的笑,“那真是可惜了,怕你是再没机会了呢?” “哈哈哈哈,笑话,淫娃,今日,本汗定不会让你竖着出这帐篷。”阿诗乐迪强撑着身子,假装中气十足地大笑出声。 随即,他看向阿诗勒焱,“焱儿,父汗准许你一时被美色所误,犯了糊涂,但现在,是到了你该清醒的时候了!” 他伸手一指黎疏疏,厉声喊道:“女人多的是,但她,绝不适合你。她只是在利用你! 快,将这贱人给父汗绑了! 你若现在醒悟过来,听话照做,父汗保证,会轻些罚你。” “哦,是吗?”阿诗勒焱与黎疏疏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嘴角不自禁扯了一扯,带了一丝嘲意,“如此,那儿臣倒是要谢谢父汗的提醒、宽恕之恩呢。” 他还假模假样地以手抵胸,用大草原标准的礼仪,俯身行了行礼,引得黎疏疏忍不住笑意更浓了些。 “看?贱人,你所有的图谋,在我们有血缘关系的亲生父子面前,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快,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处心积虑,从大禹那么老远,过来谋害本汗?” 若说,一开始阿诗勒迪还有点担心自己那儿子会为女色所迷,执迷不悟。 毕竟,这些年来,他从未听说自己这个儿子与哪个女人有过接触,他知,这种越是平日里不近女色之人,一旦动心了,越是难以难以自拔。 但这会儿,看阿诗勒焱的反应,他是完全放下心了。 黎疏疏等的就是这一刻,她隐忍多时,所有图谋,不过是想要打倒他,为自己的阿爸阿妈和族人复仇。 但她觉着,如果仅仅只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杀了他,并不足以缓解自己和族人内心的愤恨。 她筹谋许久,就是想,在他身死之前,先诛了他的心,让他意识到自己当年所做的恶,终于报应到了他身上,让他在万分痛苦、悔不当初中死去,才是更彻底的报复! “我是谁?”黎疏疏轻轻一笑,又靠近了一些:“可汗,你不妨仔细看看我这张脸,你觉着我会是谁?” 阿诗勒焱随着她的动作,蹙了蹙眉,他虽然知道危险,但此刻,他亦不想坏了她的兴致,只是,他在心底,默默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阿诗勒迪果然抬头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儿……,眼神越来越迷惑。 “阿依舒?你是阿依舒?! 你不是早已经死了吗? 你怎么又活过来了?”阿诗勒迪只感觉浑身被恐惧蔓延,声音也禁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阿依舒是他的挚爱,同时,也是他永远挥之不去的,恐怖的噩梦,他永远不会忘记,她死前,口吐鲜血,那望着他满眼怨恨、死不瞑目的眼神。 “错,我不是阿依舒,阿依舒是我的阿妈。 阿依舒是死了,我却还活着。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黎束和阿依舒的女儿,黎疏疏,可汗可还还有印象?” “什么?”阿诗勒迪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有如五雷轰顶。 “阿爸,推高一些,再推高一些……”他脑中想起那副让他曾经嫉妒得发狂,如今想来,依然内心刺痛的画面…… 俊逸的男子,貌美的妻子,和他们甜美的小女儿,一家三口,在秋千架旁,其乐融融。 “不可能!绝不可能!”阿诗勒迪不可置信地摇头,他明明记得,当时叱利奇和卓耿两个回来时,跟他信誓旦旦汇报过,黎束已经身首异处,他们唯一的小女儿也被活埋了。 他们是亲眼看着她咽了气的,绝无后患! 他们不可能在那么早就背叛了他! —————— 呜呜,突然看到好多男宝宝关注了我,好忐忑,都不敢写了,咋办?(尴尬的笑) 第136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33 “有什么不可能呢?毕竟我就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不是吗?”黎疏疏又笑了笑 阿诗勒迪只感觉被气得有点脑袋发懵,他瞪着眼睛,垂下脑袋,使劲晃了几晃。 突然,他脑子清明了一些,想起正事来。 “焱儿,别听她瞎掰扯了,当务之急,先将这妖女绑了再说,你,快,行动起来!” 言罢,好似为了印证自己的着急,他还以手触地,又往黎疏疏面前爬了两步。 阿诗勒焱许是看出他的图谋不轨,许是对黎疏疏关心则乱,更或许是故意。 总之,他却是不由分说地,一个箭步,挡在了黎疏疏面前,飞起一脚朝着地上那人的正脸,踹了过去! 一声闷响,只见一具有些笨重的身体,撞上了床沿,又被弹至了远一些的空地。 阿诗勒迪甚至一开始都未能反应过来,只觉得被撞得两眼发黑。 待他再从地上勉强爬起上半身时,他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鼻子,一手的鼻血! “逆子!你做什么?”他嘴角破烂,脸颊瞬间肿起,满脸难以置信地看向阿诗勒焱,只当他是还在犯糊涂,或许,是准头不够,踢错了人? 心想,这么个糊涂蛋,怎么继承大统? 只待自己此番脱险了,定要再好好找几个易孕体质的妃子,好好宠幸一番,一旦有了其他选择,定要废了他、废了他! “哦!忘了给你重新介绍了,这位宴哥哥,并不是你的宝贝儿子阿诗勒焱哦,你儿子,早在五年前就带着对你满腔的怨恨,去世了哦! 而这位宴哥哥,跟我们洛伊族也渊源颇深呢。 他的一手好医术,还是得了我阿爸阿妈的亲传。 你的绝育和现在的生活不能自理,也大半是拜他所赐,难道你没一丝发现?”黎疏疏以手掩唇,不知为何,这会儿,她心底有忍不住的快感上扬,笑得得意。 觉着不满意,她继续补刀,起身靠到阿诗勒焱的身上,伸出一指,钩住他的下颌:“你觉着,就凭你的这副尊容,是何德何能,能生出一个像宴哥哥这么高大帅气的儿子来的?呵呵!” 对她这个略带轻佻的动作,阿诗勒焱很是配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并无一丝不满,反倒笑得满足。 “你?你!”阿诗勒迪被她激得,浑身颤抖,他伸出颤巍巍的手指,一会儿指向黎疏疏,一会儿指向阿诗勒焱,脑中嗡嗡嗡的,不知该做何反应。 要说一开始,他也确实是怀疑过的。 他知道他会医术,但他当时跟自己解释说是在外流浪时,被好心人收留,好心人认他做了徒弟,教了他医术; 他也确实长相赛过年轻时的自己,但他一直以为,那不过是沾了他母亲的光,亦或是他太会长了,挑了父母的优点长也未可知。 所有的怀疑,都禁不住阿诗勒迪自己实在是无后,而面前之人,这么多年又实在太过能忍,装得太乖。 他慢慢地,也就放下了戒心…… “不可能!”阿诗勒迪怒声道,“本汗怎么可能绝育?! 不过是年纪大了,生育困难些罢了!说来,可敦你……,不还曾经尝试过本王的威猛,为本王怀过孩子吗?哈哈哈哈!”他看了看阿诗勒焱,又看了看黎疏疏。 哼,黎束和阿依舒的女儿又怎样?还不是要在自己身下承欢?还差点为自己生儿育女? 至于那阿诗勒焱,不管真假,他心知这会儿只能依赖他,却不是较真的时候,他还想再勉励一试。 “焱儿,你不要听她挑拨,我们本就是亲父子,你帮我,父汗答应你,只要将这贱人除了,父汗回头就立即昭告天下,父汗立即退位,将这大汗之位传给你,你永远是我的好儿子!” 阿诗勒焱听他这么一说,好似听到了某个天大的笑话,但他素来内敛,倒是不可能像阿诗勒迪那样打哈哈,他只勾了勾唇,声音里透着冰冷,道:“不好意思啊,父汗,那位置,我倒确实是想要,但却并不需要你让! 只要你今夜驾崩了,明日,那位置,顺理成章的不就成我的了吗? 何须你说的那么麻烦?”他一时兴起,还在黎疏疏的唇瓣上趁机点了一下。 阿诗勒迪:…… 好像有道理,怎么办?说不服了!欲哭无泪! 情知,自己今日怕是真要折在这儿了,竟连阿诗勒焱这个好大儿都是冒牌的! 那他一瘫痪老头儿,孤立无援的,还折腾个什么劲儿呢? 什么都没了! 江山,别人唾手可得! 女人,是仇人! 孩子,不是他的种! 臣子,唯一忠于他的臣子,已被他亲手误杀,其他人……,怕是早已投奔了这冒牌儿子。 就连自己的身子,也不中用了,又绝嗣! 他还要苟且偷生着干什么?倒不如死了干净! 只是…… 不! 他即使是今日就死,也不能让这对狗男女就这么轻易地夺了他的江山,再去快活地过下去,他定要想个办法,离间他们,悔了他们! 他这么惨,别人凭什么快活?! 他脑子快速地转动着,准备拼死一搏。 “哈哈哈哈,焱儿,父汗知道你定是被这妖女一时迷了心窍。父汗也曾年轻过,不怪你。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长得如此玉树临风,又即将继承大统,睥睨天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你何必单吊在这妖女一棵烂柿子树下呢?要知道,她可是被你父汗我玩儿过的女人,你跟她……的时候,你难道不觉得晦气,恶心吗?” 谁知,阿诗勒焱并未被他说动一分一毫,他反倒又亲了亲黎疏疏,“不恶心啊!儿臣甘之若贻!” 明显挑唆不成功! 黎疏疏却并不知足:他不应该带着一丝快意去死,还在以为他曾得到过她?想得美! “哦,刚一时,还忘了告知可汗呢,大婚那晚,在可汗身下承欢的可并不是疏儿,疏儿那会儿,正中了可汗下的药,焱哥哥帮我解毒来着呢……” “不可能?!”阿诗勒迪彻底疯了,“那……,那日在我身下的……,到底是谁?”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哦,不过,那晚,据我所知,并无其他女子进入可汗帐篷,或许,是哪只阿猫阿狗也不一定呢!” 此时,黎疏疏只恨自己,此时并不能让阿诗勒焱知道她与小提互换身子之事,所以,并不能将话说得那么死。 毕竟,若是让他知道了,想歪了,认为自己真是个妖怪,那可就麻烦了! 算了,世事并不总能百分百符合心意,就这么着!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们”阿诗勒迪再一次咬牙切齿,用尽所有力气地向他们冲过过来,却突然身子一抽,再次瘫倒在地,浑身抽搐。 看阿诗勒迪彻底败下阵来,面如死灰,突然仿似卸了所有的力气。 黎疏疏也算心满意足了。 接下来的画面,她不想再看,也懒得再看了,毕竟,她还怀着孕,也不想腹中孩儿见到太不堪的画面。 只跟阿诗勒焱撒娇道:“焱哥哥,我乏了,想回去休息。” “好!”阿诗勒焱看着她,一脸宠溺,一个打横,将她抱了起来,迈开大长腿,就出了王帐。 黎疏疏确实没有“竖着”出王帐,是“横着”出的,只不过此“横着”,却不是阿诗勒迪所期望的“横”! 回到她自己的寝宫后,阿诗勒焱将她轻轻放至床榻之上,并未做过多停留,“疏儿,我先去处理一下,你早些歇息,等我好消息!” “好!”黎疏疏乖巧地朝他甜笑,想到即将到来的,崭新的明日,她忍不住内心激荡,甚至眼角都氤氲起了湿意…… 第137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34 翌日。 黎疏疏早早便醒了来。 虽然昨夜惊心动魄,一夜乏累,但说实话,想着接下来要面对的新世界,她睡得并不十分踏实。 王帐之中,也并不平静,一夜都有人急匆匆地来回穿梭。 想来,阿诗勒焱这一夜,应是没什么时间合眼了。 早起,她让紫苑给她穿了一套最喜欢的衣衫,又细细地梳妆打扮一番后,便开始静坐着等候。 为防万一,她的毡帐四周,自是有阿诗勒焱派兵成晚保护了的。 所以,任何人都不可能进来,即使是报丧的下人,也进不来。 黎疏疏内心很是激动,心脏“咚咚咚”地跳着,但她并不着急,这一天,她等了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不久后,随着一阵沉稳又略微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毡帐的帘子被人掀开。 阿诗勒焱身着一身可汗制式的戎装,英姿飒爽地出现在她面前。 脸上有一丝疲倦,但难掩眼中兴奋,他开口道:“父汗驾崩,本汗……接管了一切,……包括你!” 那声音很是响亮,好似生怕在场之人听不清楚。 但只有黎疏疏听出,他刻意压抑着的,声音中,细微的颤抖。 她施施然站了起来,然后向门口走近两步,恭敬行礼:“昭阳,但凭大汗处置!” 她抬起脸来,朝着他甜甜一笑,眼尾有难掩的湿意,或许,亦只有阿诗勒焱看得懂。 ———— 因为筹谋多年,局面并不纷乱。 阿诗勒焱很快就控制住了朝堂。 待诸事安排妥当后,阿诗勒焱即安排人着手准备他与黎疏疏大婚之事。 此举自然招到很多大臣的反对: 首先,黎疏疏毕竟是先可汗的可敦,虽按照草原规矩,夫死子继,他是可以再纳她入后宫,但正经可敦的位置,却大可不必给她这二嫁之人。 还有很多大好女青年、有功之臣的女儿,等着他纳娶呢。 其次,黎疏疏毕竟是异国来的女子,若是她做可敦,她将来生下的孩子也就是嫡子,嫡子流着异国血统,那意味着,这江山将来很有可能会被含有异国血脉之人继承,此举万万不妥。 他们为新可汗鸣不平。 “大汗,您完全可以在阿诗勒内部挑选适婚的名门贵女做您的可敦,为您生儿育女啊! 至于那个异国来的先可敦,您要是喜欢,就封她个阙氏好了,何需浪费这大好机会,便宜了这异国女子、残花败柳呢?” 阿诗勒焱却毫不犹豫地摇头:“此生,本汗只会迎娶昭阳做我的可敦,否则本汗宁愿终生不娶! 本汗心知你们早就有了谋划,想送你们的女儿、或是你们亲眷的女儿入本汗的后宫。 但,本汗劝你们,死了这条心! 在本汗这里,不存在什么凭借后宫固宠,就能在前朝光鲜、升迁之事。 本汗只认你们真正的实力,你们为国为民办事的能力,其他一切虚的,都少来!” “大汗,您即使继续让那异国来的公主做可敦,也实在不用大张旗鼓再来场婚礼啊,毕竟,新汗继位,民心本就不稳,臣等认为,不宜太过铺张,恐引来不必要的流言蜚语啊!” 阿诗勒焱却并不答应,“她值得!本汗耐心有限,希望三日之后,能举行大婚仪式,你等看着办!” 疏儿值得,即使他知道她不会介意,他也绝不愿意委屈了她。 说完,他一甩袖子,就退了朝! 众臣这下都慌了。 这新可汗明显与先可汗的行事作风大为不同啊! 先可汗是对他们塞过去的女子来者不拒,所以后宫相当充盈,但是,正因为人人都有份,所以,实际上,对前朝的影响也不太大。 新可汗如今却是态度坚决,刚大概的意思是,除了这异国来的女子,其余,他一个女子也不会要,那他们之前的种种筹谋计算,不都白费了? 还操心个什么劲儿? 很多脑子灵活,有自知之明之人,已经看明白了今后朝堂的形势和风格,准备抛却一切杂念,开始好好在政务上发挥真正的实力了。 至于那些仍不死心的,阿诗勒焱也不着急,在日后,被他一一查明之后,自然会寻了机会,将他们打发,去一些让他们没有能力作妖的位置上去,他会毫不手软! …… 可汗态度坚决,下人自然不敢怠慢。 三日之后,举行隆重的婚礼。 黎疏疏穿上大红的嫁衣,蒙上盖头,坐在自己的毡帐之中,静静地等着她的新郎过来迎娶。 她心口“砰砰砰”地乱跳着。 虽然是第二次大婚,但此次,她的心情却与前次完全不同。 在她心里,这次,才是自己真正地嫁人,她如未经人世的少女一般,羞怯又期盼。 同样身穿大红喜袍的阿诗勒焱总算在人群的簇拥下,来到了她的毡帐。 今日,他没有再戴面具,自从当上可汗之后,他再没有戴面具。 大红的喜袍,衬着他俊脸更是绝伦,凡是见过他的少女,都会禁不住地害羞低头。 可他,却从未因任何人而驻足。 他看不见她大红盖头下的脸,但只看她身着喜服静静坐在那里,就觉着幸福无比:这一刻,他等了很久了。 按规矩行完礼后,“抱一个,抱一个!”旁人之人起哄。 “有何不可?”,一贯人前清冷的阿诗勒焱,此时却展现一个难得的笑容,他一个躬身就抱起了那魂牵梦绕之人。 盖头底下的黎疏疏,修红了脸,胳膊软软圈上他的脖颈,在他耳边低语,“我自己可以走。” 从行礼之处,到他们的新房并不近。 “无妨。”他轻声安抚,就这么一直抱着,穿过层层长廊,直到进入他们的新房。 放至大红喜被铺就的床榻之后,他为她轻轻掀起大红盖头,露出盖头下那张娇艳明媚,又略带羞涩的脸。 红妆娇艳如花开,斯人美丽似仙台。 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 他们屏退众人,喝合卺酒。 然后,阿诗勒焱动情拥着她,“疏儿,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有你了!” “我好欢喜!” 她动情回抱住他:“我也是,焱哥哥。” …… 第138章 大漠孤女得复仇35 因着黎疏疏怀孕的关系,新婚之夜,他们并未有太过逾矩的行为。 即使阿诗勒焱吻着她梦中的新娘,再如何的难舍难分,情难自己。 最终,他还是在关键时刻,停了下来。 只是迅速起身,去冲了个长长的凉水澡而已。 但即便如此,两人的新婚之夜,也是甜蜜而满足的 他们相拥而眠。 那是他们这么多年来,睡得最为踏实、最为坦然的一夜 …… 黎疏疏怀孕的消息,他们两个商量了之后,决定暂不对外透露。 毕竟,除了极少数贴身伺候之人,并无人知晓他们之前的关系。 如果这个时刻宣布怀孕,外人自会有所猜测。 这个孩子,到底是先可汗的? 还是大可汗趁着先可汗重病期间,早就与可敦有了不伦事实? 他们不想让外界对将来的孩子,议论纷纷。 也不想因此,给未来的孩子,留下一生污点,或是对他们的误解。 如果过一个月再宣布,那孩子就顺理成章成了他们俩婚后才有的孩子,就无需再面对那些莫须有的非议了! 大不了到时,对外宣传,孩子早产一个月就是了。 头一个月因为没有对外公布黎疏疏怀孕的消息,因此很多养胎事宜,就不宜大张旗鼓地进行。 加之阿诗勒焱本身就有不凡医术在身,很多事情,更是喜欢亲力亲为。 黎疏疏害喜,他亲自去果园为她摘来时下新鲜的青梅,酿成蜜饯,给她解馋。 她胃口不好,他亲自调制药膳粥,端来喂给她吃。 黎疏疏斜斜倚于床榻之上,看着他驾轻就熟地做那些事,却又一脸关切的喂她,关键,那药膳粥味道还不错。 咸淡正好,不稠不稀。 就会有些好奇,“焱哥哥,疏儿之前倒是没发现,原来你在做家务这块,还挺娴熟的?” 阿诗勒焱淡然一笑:“在山上那三年,陆老先生除了教我习武和一些权谋之术,其余事情,可都是我在干,自然是有经验一些,只不过以前没机会展现罢了。 疏儿若是喜欢,日后,我多做些给你吃。” 黎疏疏了然一笑:“好!” 一个月之后,他们终于公布了可敦怀孕的消息。 本来黎疏疏内心还有些忐忑,毕竟…… 但出乎意料的,她听到的都是善意的祝福,并没有任何流言蜚语传入她耳中。 她略微心安了一些。 在这段期间,阿诗勒焱也并没有闲着,他除了正常打理朝政,还在着手给洛伊族平反之事。 虽然时间过去久远,但他如今是这大西北草原的王,是大可汗。 那还不是所有事情,都是按着他的意志来转移的? 很快,就有当年洛伊族幸存于世的后人,出头拦街为族人喊冤。 消息不知为何传到了大汗面前,因为大汗非常重视,相关部门自是不敢怠慢。 很快,人证物证俱在,洛伊族的冤屈得以洗涮,洛伊族族长一家全部被平反,幸存族人可以搬回原址聚居,原址重建所需供给,由官府一力承担。 八个月后,可敦在一次散步途中突然被不知名树枝绊倒,动了胎气,不明真相的宫人们急匆匆跑来通知阿诗勒焱时,都快急哭了,“大汗,不好了,大汗,可敦不小心摔倒动了胎气,恐怕是要早产!” 阿诗勒焱虽然心中早有预感,应该就这几日了,但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过分紧张了。 “快,快,传蒙医,蒙医去了没?”他一边往寝殿方向急速迈着步子,一边急切地问。 “回大汗,蒙医已经到了。” 阿诗勒焱点点头,“那就好,稳婆呢?稳婆在不在?” 为了预防早产,他们早早就请了四名稳婆在王帐之中,随时候着。 “稳婆离可敦的毡帐近,应该也已经过去了。”宫人边在旁边小跑着,边气喘吁吁地回答,大汗个子实在是太高,而他现在走得又很快,宫人小跑着追他都有些吃力。 好不容易到了门口,他听到黎疏疏在里面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心里揪得极紧。 他抬脚就要进门。 被下人拉住了,“大汗,生孩子的场景实是污秽,您不适宜进去啊大汗。” 阿诗勒焱闻言,啥也不说,就一脚蹬在了那扯住他之人的膝盖之上,那人只感觉膝盖一酸,就跪出去老远。 “混账,可敦生的是本汗的孩子,有什么污秽的?”他自己就是大夫,虽然未曾帮人接生过孩子,但对这些血腥画面,自是司空见惯的。 他毫不犹豫地大声跨至产床前,见黎疏疏正痛得浑身大汗,满脸苍白。 怜惜之情更盛。 他拉起黎疏疏的手,紧紧地握住,“疏儿,本汗在,你且安心,一切有我!” 快要痛晕过去的黎疏疏,闻言睁开了眼,“焱哥哥,我好疼,我可能要死了,焱哥哥!” “不会,疏儿放心,我和蒙医都为你诊过了,你和宝宝都很健康,一定会没事的。”他轻声安慰着。 “我不想生了,再也不想生娃了,呜呜!” “好,好”他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答应你,我们不生了,生完这个,我们再也不生了,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得了他的答复,黎疏疏好像终于安下心来,她给自己下了镇痛丸。 她虽早就注意到,自己手表里有那玩意儿,但她不知道那东西的效果如何,也不知道药效能支持多久,就没敢太早使用。 毕竟是生孩子,样子还是要做做的不? 不然,毕竟是男人,他怎会理解自己女人为她生育的伟大,不容易呢? 下了镇痛丸后,好似很快,疼痛就减轻了不少,原本痛到几乎全身痉挛的黎疏疏,反倒能集中精力开始用起力气来。 很快,随着嘹亮的“哇哇”之声,他们的孩子降生了。 稳婆剪了脐带,将娃娃报到阿诗勒焱面前,贺喜道:“恭喜贺喜大汗,可敦为您生了一个王子!” 阿诗勒焱本紧握着黎疏疏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因力气耗尽而昏迷过去的黎疏疏,这才闻言回过神来,“让本汗瞧瞧?” 稳婆谄媚地又将孩子抱近一些,道:“大汗,您看,咱们的小王子,虽然早产了一些,但长得可好呢,您瞧,这小皮肤都溜光水滑的,一点儿也不像刚出生未足月的孩子。” 阿诗勒焱点头:可不吗?我的儿子,可是正儿八经瓜熟蒂落的! 他目不转睛地瞧着自己和疏儿的结晶,胸腔起伏不定:他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这么一天,能与疏儿一起,成为这草原的王,坐拥大半天下,还能迎来他们的孩儿! 这一切美好得,仿似一场梦。 第139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36 他们给小王子取名叫阿诗勒瑾,瑾,美玉也,他们希望小王子未来拥有像美玉一样的品德,可以做一个善良敦厚、品行高洁之人。 因为阿诗勒瑾太小,而且出生在冬季,天儿太冷。 他们并没有着急举办满月宴,而是耐心地等着小王子百日那天,再举行百日宴。 冰雪消融,万物复苏,转眼又一年的三月。 百日宴那天,刚好又是在春天,人们围着篝火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载歌载舞,他们一边欢庆小王子的到来,一边祈福,祈求接下来的日子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难得他们的大可汗阿诗勒焱,当天兴致也很好,他举着酒碗,在各臣子间穿梭,与他们碰杯,感谢他们过去一年来,对他的支持为国做的贡献。 君臣关系更是史无前例地融洽和谐。 黎疏疏抱着小瑾儿陪坐了一小会儿。 夜里有些凉了,她让人先将瑾儿抱回了房,她自己,则继续坐在可敦的位置上,欣赏那热闹的场面,和阿诗勒焱那欢笑的俊颜。 心中一度非常感概:此情此景,阿爸阿妈要是还在,该有多好? 与臣子们相谈甚欢的阿诗勒焱,并未忘记将眼光落在黎疏疏身上,他发现出了她的出神,只心思一转,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这么大好的日子,怎么可以用来伤感呢? 他在大家的簇拥下,来到疏儿的面前,牵起疏儿的手,让她陪着他们一起围着篝火舞了起来…… 因着还在喂奶,当日不能饮酒。 于是,在陪着宾客们欢闹了一阵,又完成百日宴必要的流程之后,想着瑾儿可能饿了,黎疏疏便先回了自己的毡帐。 三个多月的小瑾儿已经能自己翻身了,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黎疏疏进来之时,他如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正骨碌碌乱转着,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新鲜事物。 因着今日外面的宴会特别热闹,一些君臣相谈甚欢的声音,美妙的乐曲声,也传来了毡帐。 平日一向喜欢早睡的小瑾儿,也被吵得跟着有些兴奋,很晚了也不睡,只一个劲儿地挥着小手手,要黎疏疏陪他玩儿。 眼看临近子时,宴会接近尾声,臣子们也识趣地,陆陆续续告辞起身回去了,外面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黎疏疏看小瑾儿开始拿胖墩墩的小手手想去揉自己眼睛,却又有些找不准位置,揉不到的样子,简直快要被他萌化了。 她想,是该到了哄睡小瑾儿的时候了,她将小瑾儿搂在怀中,顺势坐在了床沿之上,“瑾儿困咯,该睡觉觉咯!” 边说着,边自然地撩起了一边的衣服的一角。 小瑾儿有奶睡的习惯,每次睡前,总要吃着奶,才能睡得香。 其实,他们给小瑾儿找了奶娘,奶娘也很尽责。 不过,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黎疏疏还是会尽量自己喂,她觉着这是她和小瑾儿难得的互动机会,她很是享受,并不想过多假手于人。 才三个多月的小瑾儿,这个时候,自是吃比天大…… 他也很享受地,边迷迷瞪瞪地吃着一边奶,另一只小手手还不老实地在空中挥舞着,时而学黎疏疏经常给他拍睡一样的轻拍着黎疏疏,时而小手又在他相当熟悉的另一边抓挠两下…… 对于这个小小男子汉的这种小举动,黎疏疏倒是完全不介意的,她甚至有时会抓住他乱动的小手,在嘴边狠亲两口,满脸都是老母亲宠溺的笑。 夜深人静,微醺的大可汗阿诗勒焱,打开毡帐的门,就看到了让他血脉喷张的一幕…… 一只小脑袋瓜子,凑在那处他最喜爱的雪白处,一只小手手抓着另一处, 那一处却因为漏奶,白色的寝衣被打湿了一小片,看起来若隐若现…… 阿诗勒焱没忍住,咽了口口水。 黎疏疏产后从昏迷中醒来,立即就给自己下了复原丹,所以,她恢复得很好。 纤腰,小腹等等,她能感受到的地方,都已恢复如初,唯有, 那两处丰盈,因为还在喂奶的关系,却是还未恢复的。 涨奶时,更是,有她平日里两个那么大。 原来一些她很喜欢的衣服,基本都因为这个原因而穿不下了,害得她尤为烦恼。 甚至,她曾经在对着满柜子的衣服,却都穿不下的时候,一气之下,还想过早点给小瑾儿断奶,让他只吃奶娘的算了。 那时,阿诗勒焱却耐心地安慰着她:不用烦恼,衣服嘛,小了,就让宫人们再给她做几身便是,她是可敦,又不会缺了布料。何必生气? 这些衣服,若是喜欢就留着,等到时候瑾儿大一些了,断奶了,还是有机会穿的。 只是这小瑾儿要是太早没了亲妈的奶,怕是身体会长得没那么强壮,还是再等等的好。 况且…… 看着眼前的美景,酒精上头,他又滚了滚喉咙,吩咐奶娘将正吃得呼哧带喘的小瑾儿,抱了下去,也不顾小瑾儿皱着眉头,脑袋一拱一拱的,就作势要哭…… “诶,瑾儿可能还没吃饱呢!”黎疏疏急急道,作势就要扯好衣服,起身去追。 “无妨,不是还有奶娘吗?”他急急地行至床榻前,轻轻摁住了她的肩膀,顺势坐至她身侧。 一只温厚的大掌,就迫不及待地抚上了她柔软的细腰,另一只手,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就钩住了她寝衣的细带…… “你不是说,奶娘的奶哪有我这亲娘的营养……”黎疏疏不明所以,小手搭上他的作乱的大掌,试图阻止他继续撩拨、作乱…… 然而,于事无补。 “事急从权,疏儿。你也可怜可怜为夫……” 他望着她胸口糯湿的那处,眸中之色,暗了又暗,趁着黎疏疏一晃神之际,细带直接被他驾轻就熟地挑开,露出里面藕色的肚兜。 饱满湿润,近在眼前,他都顾不得解带子了,只突然双手扣住她的侧腰,直直往上撸了上去…… 第140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37 黎疏疏只感觉他比饿极了的小瑾儿还急…… “疼”她小拳头抵住胸前之人的肩头,想往外推,可根本推不动。 她感觉自己哪里好像被咬破了…… 那作乱的大手,却并不停歇。 又由下往上,抚上了她软腻的大腿内侧…… 藕色的肚兜,不知何时,已孤零零地躺在了旁边的地板之上 …… 瑾儿周岁之时,黎疏疏在王帐中闲得无聊,按照大禹的惯例,举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抓周活动 不过,瑾儿倒是不负众望地抓到了那象征权力顶峰的传国玉玺。 不久之后,小提开始出现了一些异常,它开始变得无精打采,常常处于昏睡之中,也不怎么吃喝了,甚至,好不容易精神稍好一点的时候,它还玩过一次离家出走。 还好被紫苑哭哭啼啼地找了回来。 黎疏疏温柔地抚着小提柔软滑顺的毛发,轻叹了口气,知道它或许大限将至。 果然,不多久,小提就光荣退役了。 黎疏疏和紫苑几人,还很是郁郁了一阵儿,连带着阿诗勒焱那几天心情都跟着低沉不少,毕竟,他也是很喜欢小提的。 虽然,曾经他总在内心笑话小提是个没良心的,但他们毕竟颇有渊源,所以,每每来疏儿的房中,总是忍不住要顺手撸几下小提的。 不过,没多久,他们的低落心情,就被突然惊起的一声炸雷,给分散了注意力。 黎疏疏又怀孕了! 黎疏疏:呜呜呜,为什么啊?我都没吃那些生娃的丹药,咋还那么容易怀上? 阿诗勒焱勾了勾唇,内心欢喜,面上却还得同仇敌忾:我的好疏儿,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受苦了! 他确实很心疼她生子的辛苦,可这好不容易有了…… 不高兴?那是不存在的。 他只得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呵护她,力所能及地给她最好的照顾和帮助。 期间,“大禹国”派来“使臣”,解开昭阳公主的身世之谜。 原来,昭阳公主是当年还身为皇子的大禹国君,游历民间时所收养的义女,本名叫黎疏疏,正是当年含冤灭族的洛伊族族长之遗孤。 一时间民间簇拥者众。 一些洛伊族幸存者,更是纷纷唯他们的尊敬的可敦,马首是瞻。 十月后,黎疏疏再次生下一对双胞胎儿子。 这次,黎疏疏有了经验,一早就用了镇痛丸,所以生时并未受多大的罪,只假模假样地疼了几下,哭喊了一会儿。 二王子,在阿诗勒焱的强烈要求之下,他们为他取名为黎思洛,他说,就当是为了表达他对岳父岳母的一点念想。 黎疏疏却知道,他所做的这一切,并不容易,他思虑周全,为她考虑得面面俱到,仿似要将她童年所失去的所有,为她一一找补回来。 三王子,他们为他取名为阿诗勒翼,在他们心里,他是老三,可以没有任何压力地,像鸟儿一样,自由飞翔。 期间,半夏嫁给了耶律寒。 一开始,黎疏疏感觉半夏有异,拉她来跟前,仔细问了之后,她支支吾吾地说出自己心上人是耶律寒时,黎疏疏还觉得挺诧异的。 毕竟,两个人好像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啊,她印象比较深的那次她俩的接触,半夏还拔了剑来着? 半夏还给她解释,她当时之所以愿意听命于还不是大可汗的阿诗勒焱,也与耶律寒有那么一些些关系,并不全是为了利益。 她是真心觉得草原好,草原儿郎好,想要跟她一起留下来。 黎疏疏:缘分啊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不过,她还是鼓动阿诗勒焱派人,为他们举办了盛大的婚礼。 毕竟,耶律寒既是他多年的好兄弟,如今也是他的肱骨之臣了,还是值得好好犒赏一下的。 半夏由于是习武之人,生孩子生得很是干脆高效,四个字:三年抱仨! 她先是生了一个儿子,后来又幸运地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 再一年年末,大家一起吃年夜饭时,阿诗勒焱和黎疏疏看着坐在耶律寒腿上,左右各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团子,对着他软萌萌地叫“阿爸,阿爸”。 这一对草原上最尊贵的,要什么有什么的大可汗和可敦,可怜兮兮的,又双叒叕羡慕了…… 于是,反复强调自己要封肚,再也不生了的可敦,又一次自己打自己脸,打得啪啪作响。 她主动给自己下了龙凤呈祥! 她太想要一个女儿了! 可是怀都怀了,只吃孕凤丹,她感觉有点儿亏,都是怀胎十月…… 但一胎多宝,又不知道能不能生出女儿,她不喜欢不确定性,所以…… 老四阿诗勒金,生下来就感觉气氛不太对,毕竟迎来的欢呼声和掌声似乎不够热烈。 跟在他后面出生的老五妹妹,却是迎来了所有人的围观。 长大一些些后,他更是一不小心知道了,自己只不过是买一送一的赠品…… 小金金曾经伤心得哇哇大哭! 还好黎疏疏大发善心,抱着他一通安慰,我们的小金金怎么是赠品呢? 你可是命里带金的孩子,往后,阿诗勒家族,甚至整个王国是否财大气粗都还得靠你哦! 小金金擦擦因哭唧唧而红肿的眼睛,眼里瞬间燃起了顽强斗志:“嗯,我定会努力的!” 阿诗勒嫣非常幸运的成为了草原霸主最疼爱的小女儿。 不过,她上面有四个帅气的哥哥,好不容易盼来个妹妹,哥哥们自然是都让着她,宠着她的。 阿爸阿妈更是疼她至极,就把她养得,有些无法无天。 甚至草原上那些洁白的羊儿,见到她,都得绕道! 毕竟,不知啥时,她一兴起,可能就要拿把剪刀去薅它们羊毛的。 呜呜,它们虽知她不是故意的,但,那技术着实不太好,它们经常感觉皮都快要被她薅掉…… 黎疏疏经常看着她这个长相貌美无双,却又经常做些奇奇怪怪举动的好大女,哭笑不得。 还好,她除了有些贪玩好动,本性却还是随了她的阿爸阿妈,还是善良的。 总会有合适的汉子,来收了她把!黎疏疏想! ———— 宝子们,本位面很快就结束了,接下来你们想看什么呢,欢迎选购: 1君夺臣妻;2绝爱神君vs纯情圣女;3病娇皇子vs通房丫头vs冷酷将军…… 嘿嘿! 第141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38 生下嫣儿后不久,阿诗勒焱就主动吃了绝子药! 一则,他觉得现在他们儿女双全,已经够了,他实在舍不得疏儿再受那生育之苦。 再则,主要还是为了房事时,能无后顾之忧地,更尽兴一些。 但若是他不吃绝子药,他们又不想再要小孩,就意味着疏儿必须每次都得喝避子汤——据说那玩意儿不光难喝,还伤害身体,他也不忍心。 所以,与其那样,还不如让他来,一劳永逸。 因着还未当上太后,黎疏疏并不算完成任务,因此也并未恢复记忆,她也不知道生的孩子越多,奖励的金币就会越多。 这一世,是她全情投入最久的一世。 ———— 十五年后 阿诗勒焱拉着一家六口重游洛伊族故地。 经过这些年的重建,洛伊族又已经恢复了旧日的繁荣昌盛。 他们一家人乔装打扮后,行走在洛伊族的集市上。 集市上什么都有,馄饨摊子、杂耍摊子,捏面人,吹糖人,饺子包子点心…… 各种吆喝声、笑声、说话声传来,阿诗勒焱与黎疏疏对视一眼,又看看旁边兴奋地瞧来瞧去的五小只,他们欣慰地笑了。 时间仿佛过得很快,但是馈赠给他们的又实在很多。 他们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甚是感恩。 这次出行,黎思洛留在了洛伊族,担任新一任的族长。 这是父母自小就跟他商量过的,他也愿意欣然接受。 自小,他就跟其他几个兄弟姐妹的姓不一样,当时他还有疑问和不解。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大概了解了父汗和母亲年轻时的一些过往。 他知道,他们几个兄弟姐妹都将面临不同的责任,而他的责任,就是洛伊族。 虽然因为没得选择,偶尔他会感觉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对父汗母亲对他信任,心怀感恩。 阿诗勒焱找了最好的蒙医来带他,自己空闲之余也会将毕生所学医术,倾囊相授。 所幸黎思洛可能是得了骨子里的遗传,竟也是在医术上有些天赋的,小小年纪,就有了相当的造诣。 后来,他在洛伊族也有了心爱的姑娘,生了可爱的小孩,带领族人将洛伊族建设得更加和谐幸福。 ———— 阿诗勒瑾果然不负众望,出落得文武双全,文治武功,俨然一副合格的储君模样。 因为几兄弟都是同一对父母所生,父母从小有对他们刻意引导,所以,几兄弟之间也不存在各种阴谋阳谋的夺嫡之苦。 趁着瑾儿大婚之日,阿诗勒焱突然宣布自己光荣地退位了,由阿诗勒瑾继承大统,成为阿诗勒的下一任可汗。 虽然这些年阿诗勒焱上位后,一直兢兢业业,阿诗勒王国在他的治理之下,国泰民安,国力也更为强盛,百姓对这一任可汗也是赞不绝口。 不过,一国之君,本来一开始就不是他的志向,在位这些年,他只不过在尽一些他认为自己应尽的责任。 既然如今有了更为合适得继承者,他对那位置便不再留恋。 前半生他在国事上付出诸多,后半生,他只希望多陪陪疏儿,与她一起多去外面走走,尽情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 阿诗勒瑾继位当天,黎疏疏成功当上了太后。 随着一声“叮咚”自黎疏疏脑海中响起,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传来,“恭喜主银完成第三世界任务,请问主银是否要立即回归?” 黎疏疏有一瞬间的迷茫,“你是谁?” 这次时间实在过得有些久了,系统算了算,虽然对它的现实世界来说,不算太久,但对主人来说,她来这个世界至少有十六年了? “我是系统康康呀,主银不会是把我忘了?”系统有些无奈地假装抱怨一下。 “哦”黎疏疏悠远的记忆,这才逐渐复苏。 “你知道的,过河拆桥,半途而废不是我的风格,你就再耐心等我几年。”她拒绝回去。 康康轻叹了口气,早就猜到这个结局,毕竟他的这个主人,他已经相当了解了,每次都是陷入任务不能自拔的那种,“好!那康康就静候主银佳音了。” 只不过,它又要狠狠无聊一阵子了。 ———— 将手上事都交待清楚后,闲下来无聊的阿诗勒焱和黎疏疏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们决定假扮富商,去大禹国游历一段时间。 翼儿、金金和嫣儿听说了,也是跟着向往不已。 毕竟,虽然父汗母后平日里对他们不如对大哥那么严苛,但他们从前也只在这草原上野,大禹那么老远的地方,倒是没去过的。 阿诗勒瑾对一下子这么多家人,突然一下子都要前往大禹之事,忧心不已,他担心他们的安全。 不过,阿诗勒翼却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出事,他已有相当高的武功造诣,若是在战时,定是战场的一员猛将,不过,现在国事太平,他就暂时不用上战场了。 曾经,他还计划一个人去闯荡武林,可惜,一直没得到父汗母后的允许,这次既然有了好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金金和嫣儿也是。 一个做着赚遍天下人钱的美梦,一个做着看尽天下帅哥的美梦。 既然都跟天下有关,自然还是要多出去走走、看看的。 阿诗勒瑾没法儿,只得依着他们,派了很多明卫暗卫保护他们。 一行人衣着低调,一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倒也是相当惬意。 一年后,他们才终于到了大禹国都城。 黎疏疏首先想到的是,去瞅瞅走时被烧掉的凤鸣阁。 她依着记忆中的路线,到达那个位置时,却发现那里赫然立着一座酒楼。 当时正是饭点,酒楼门口菜香阵阵,客人络绎不绝,看着味道应是不错。 他们也跟着进去搓了一顿。 酒楼里,竟然还有那说书先生,正绘声绘色地说着一些江湖秘闻轶事。 比如,此时,他正说道,“话说,咱这座酒楼所在位置,十六年前,还不是一座酒楼,当年那可是凤鸣阁,凤鸣阁最是朔日熔金,风流快活之地,当年可谓名满京都。 里面出了一位舞娘,传闻,那容颜更是举世无双,只可惜阿,红颜薄命,那舞娘一直被那阁主秘密训练着,还没来得及出来与众人见面呢,不知为何,凤鸣阁就被一把火烧了,舞娘也不知所踪……” 黎疏疏与阿诗勒焱会心一笑,这段过往,黎疏疏自是与他说过的。 几人出了酒楼,正准备溜达着返回客栈之际,却不想,一身着白衣的公子,竟然因无意之中瞟了一眼嫣儿,就看得呆了,一不小心撞上了路旁的台阶,直直一个大马趴摔在了阿诗勒嫣面前…… 那白衣公子迅速爬起身,虽有些不好意思,倒也落落大方,只见他先是整理了下仪容,然后拱手作揖道:“在下李燃,一时唐突了姑娘,深感抱歉,不知在下可有荣幸获知姑娘芳名?家住何方?” 阿诗勒嫣掩嘴嫣然一笑,显然对这小伙子并不讨厌,只不过出门在外,不好用真名,只报了个化名黎嫣,地址则写了客栈的地址,以后自然也应无甚交集的,就当玩乐而已。 谁知,第二日,便有一辆雕梁画栋的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前。 一行人簇拥着一名锦衣华服,姿容绝色的中年女子从马车上下来,自称是那白衣公子的母亲,说是来拜见黎嫣父母的。 见面之后,黎疏疏才赫然发现,这……,不正是当年自己代替和亲的昭阳公主吗? 第142章 大漠孤女的复仇39 昭阳看着这张跟自己很有几分相像的脸,自然也认出了她。 两人均是非常激动: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有见面的机会。 一方握手交谈之后,昭阳由衷地对黎疏疏表达了感谢。 “多谢你”她说,“当年要不是你的大义,那背井离乡去和亲的,就是我了,我就不能陪伴在父皇身边这么些年,也无法嫁与我现在的夫君,也就不会有燃儿。” 昭阳提起自己的夫君和孩儿,满脸甜蜜。 显然,这些年,她过得不错。 “不,你不必谢我”黎疏疏道:“毕竟,我当年也是有自己的打算。如今,我们都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不是吗?” 后来,他们才聊到正题,原来,昭阳专程过来,竟是为李燃来向他们家提亲的。 李燃对嫣儿一见钟情,回去后竟达到茶饭不思的地步。 虽觉荒唐,但一向开明的昭阳,还是带着他来了。 后来,经过一番曲折离奇的机缘巧合,李燃自然也是如愿以偿地娶到了嫣儿。 并且,由于大禹皇帝先天无子,只得昭阳一个公主,最后,皇位自然也只能由李燃继承。 嫣儿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当了大禹的下一任皇后。 皇帝一生只得皇后一人,宠她入骨,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倒是另一段佳话! 只不过,两大国之间,因着有了瑾儿和嫣儿这对亲兄妹当政的关系,自是又有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再无战事。 两国百姓也因此,得到更为充分的休养生息。 他们允许民间互通商贸,通婚,还时常互派使者在农耕、饲养、针织刺绣、茶叶等等方面进行交流和学习,国力皆是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以至于,后人在读这段历史时,也纷纷是交口称奇,赞叹不已! <本位面完> “恭喜主银,完成第三世界任务,获得四千六百金币。” 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黎疏疏也跟着睁开了眼。 “行了,进入下一个世界!” 在草原的世界中,因着她后来的岁月,心情一直不错。 夫妻恩爱,儿女孝顺,国事太平,又都有刻意保养身体健康的习惯,所以,她们活了很多年。 大概有八十多岁,那时阿诗勒焱都九十来岁了,阿诗勒瑾的孩儿都已经当了好些年可汗了。 他们才在一次,坐在摇椅上慢慢摇着,看夕阳晚霞时,一起沉沉睡去…… 醒来后,她虽然心知那些都是纸片人,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而且在那场梦里,该做的,她都已经做了,该得到的也得到了,本该知足。 明明闭眼前,她觉得自己了无遗憾。 可不知为何,骤然醒来,她还是会怅然若失,内心酸涩。 她讨厌这种感觉,所以,只好期待快点进入下一个世界。 或许,经历的多了,就会逐渐淡忘掉此时的感觉,譬如,现在,她就对第一世界和第二世界的印象,没那么深了呢? 一定是这样。 “好的,主银,那我们看一下新世界的背景?” “嗯” 康康感觉自己主银此时心情不佳,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 “好滴,主银请看。”不过小可怜,还要强颜欢笑。 黎疏疏只感觉眼前一闪,出现一块很大的幕布,上面就如放电影似的,有一些唯美又古色古香的画面在眼前流淌,只不过里面的人,都没有露出正脸。 黎疏疏有些惊艳,“系统升级了?” “主银,恭喜您,由于前三个世界,主银都表现良好,顺利完成任务,系统奖励主银去一个仙侠世界耍耍呢。” 霎时,传来康康兴奋的声音。 “哦?不错!”黎疏疏勾了勾唇,仙侠世界的人,动不动活个十万百万年的,这次,估计她能耍很久了。 只是,又要苦了小康康多等她一段时间咯! 小康康比较单纯,估摸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层,还在跟着瞎乐呵呢。 闪动的大屏幕上慢慢出现一段文字,用不着黎疏疏自己去读,就搭配着画面和人声开始自行播放: “银龙帝君敖焱,是这世间最后一条银龙。 自十万年前那次神魔大战中,他凭借一己之力封印了魔君后,自己亦被魔君重伤,退居二线,开始了休生养性数万年。 如今,三界太平,天帝包括众神在内,都在为银龙帝君的婚事担忧,想他天生战神,一身神力,却没有子嗣,如若某天,他羽化之后,无人传承其衣帛,对天界来说,自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然而,无论大家给他介绍什么样的绝色女神,都被他一一拒绝。 众人只当这位帝君孤高惯了,性子比常人着实冷清了些,却不知,他除了性子冷清,还有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原因:当年,那场大战之中,他被魔君暴力激起的碎石伤了根本…… 即使勉强与人成婚,也是不可能再与人行那周公之礼,更是不可能有后的。 既无希望,又何必害了人女神来独守空房呢? 所以,他拔情绝爱,宁愿自请来了当年封印魔君的不周山镇守,也不愿再在天界,被那些不明真相之人每天拉着做媒……” “所以,主银,您的任务是:……”系统刚刚介绍完大概,康康可爱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知道,让绝爱神君爱上我,并且跟我生孩子呗?!” 套路,都是套路,黎疏疏忍不住翻白眼。 “宾果,主银都学会抢答了,六六六。” “这人都被伤了根本,还怎么跟她生孩子啊?你们这任务是越来越难了!”黎疏疏不满道。 “不啊,主银,您没发现,您每个世界的初始金币也是不一样的吗?您想,您上个世界,才生了五个孩子,却有四千六百金币哦,这个世界您要完成任务,金币会更多哦!” “至于这被伤了根本之事,您不用着急,咱不是还有道具吗?”康康安慰道。 “先看看本世界的默认道具,以免一会儿害我又白选半天。”黎疏疏提醒道。 “好滴”康康听话地给她直接展示到了购物车那一页。 只见那里赫然出现一个叫“断指重生”的道具。 顾名思义,黎疏疏瞬间懂了! 只不过一看那价格2000金币。 贵,是真他娘贵! 眨眼,她就只剩下1600金币可以自行支配了,她在那些道具上划来划去,将那些熟悉的,缺了的丹药又全部补充了一遍,还剩下一些钱,本来想再买一个锦鲤符,却发现那厮依然缺货!!! 最后,她只得在“物品上新”那一栏里溜达一圈。 她看到一个叫“造梦网”的道具,价值600金币,她看了看功能简介,心里顿时有了主意,妥了! 第143章 绝爱神君VS心机圣女1 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山。 不周山顶,终年寒冷,长年飘雪,非凡夫俗子所能徒步到达之地。 相传,这里是人界唯一能够到达天界的路径。 若是仔细观察,你会发现,在这山顶白茫茫一片之中,有一处是不同的。 那里虽然也被白雪覆盖,但皑皑白雪之下,隐约可见一片挺直的翠竹林,在翠竹林之间,隐藏着一间竹屋。 竹屋不大不小,不高不低,常年不见烟火。 唯有那木屋前的躺椅上,时常或坐或躺着一人。 那人,似乎并不畏冷,着一袭雪白但略显单薄的长袍,银色长发及腰,此刻,一把折扇覆盖在其脸上,可能正在假寐,容颜倒瞧得并不真切。 旁边一四四方方的小桌上,立着一小巧的炉子,炉子之上,一个纯白的瓷壶,壶里不知是煮着茶还是酒,正“咕咚咕咚”地冒着泡。 仙侍风遂轻轻走了过来,肘上搭着纯白色披风,披风帽檐上一圈白色的狐毛,给整个清冷的环境好似增加了一些温度。 他轻轻将披风盖在那人身上,然后轻手轻脚底,转身离开。 待离得远了些,才见旁边另一小厮模样之人与他细声细语,“君上又睡着了?” 风遂点点头,“嗯,咱们这君上,最近是越发的嗜睡了,要睡也不回房睡,也不怕着了凉。” 这位君上就是敖焱,他的真身,是这世间最后一条银龙。 作为曾经的天界战神,他已在这不周山顶,不畏孤苦严寒地守了三万年。 据说,十万年前的魔君莲落就是被银龙帝君封印后,压在这不周山底。 ———— 不周山附近,有一小国,名曰璃国。 云梦镇,是离这不周山最近的小镇,隶属于璃国。 因着云梦镇的特殊地理位置,镇上人口就有些鱼龙混杂。 表面上看起来普普通通、形形色色之人,背地里却不知来自哪处,又是为了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目的,而隐居在这小镇之上。 小小云梦镇,在璃国最为出名的,就是它有一个举国闻名的圣教——闭月教。 闭月教,乃璃国最大的圣教,它专门为皇室培养圣女,每三年便要输送十二名圣女至都城王宫,为当朝圣上和黎民百姓祈福。 圣女,顾名思义,就是神圣圣洁的女子,她们必须是处子之身,且终身不嫁。 若是被发现她们之中有谁失了贞洁,那下场一定很惨,轻则沉塘浸猪笼,重则火刑也是有的。 不过,若是能安安生生呆到终老,她们的待遇倒是极好的,俸禄不低,衣食无忧,还地位崇高,受万民供奉。 黎疏疏是个孤儿,从小无父无母,风餐露宿地长大,最倒霉的时候,甚至沿街乞讨,当个小乞丐也是常有的。 直到十三岁那年,她在乞讨途中偶遇一个人,那人着黑色的袍子,大热天里,一件黑色戴帽斗篷将他从头裹到脚,就连那脸上,也是带了面具的。 她行至黎疏疏跟前,先是丢了一锭银子在她面前的破碗里,然后拉过她不怎么干净的手,反反复复看了又看。 越看越是兴奋,竟然连连点头,还嘴里念叨着那时黎疏疏完全听不懂的话,什么“阴生女,极好的炉鼎体质”什么的。 没多久,他便亮明身份,说自己是闭月教的神使,若她愿意,将带她回去做弟子,当作未来圣女培养。 黎疏疏一开始是不信的,她怕是什么人伢子,要骗她过去将她卖了才是。 至于闭月教,她是知道的,那可是江湖万千少女趋之若鹜的地方,若是真能进去了,那她也算是咸鱼翻身,土鸡变凤凰了,只是,这神使却不知是真是假…… 那人自是看出她眼底的怀疑,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来,正是闭月教令牌。 黎疏疏并不识字,但闲来无聊时,她会在茶馆外面听说书先生讲那江湖稀奇古怪的故事,她曾听说书先生描述过,闭月教的令牌,正是长这样。 那人看她正犹豫,加了把火,“若你愿意跟我回去,我可以请你吃烧鸡,不过,这应该是你最后一次吃烧鸡。 因为,做了圣女之后,是要戒除荤腥的。” 黎疏疏一听有烧鸡吃,眼睛顿时亮了。 或许从小风餐露宿长大的关系,她对吃的尤为在意,是个实打实的吃货。 很久没有开荤腥的她,心里想的是,先吃了这顿再说,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看,万一实在要是发现不对,大不了逃跑便是,再说,她又不是没干过类似的事。 还记得,前一次,是有个妓院的老鸨看中了她,想要将她骗回去当雏妓培养来着,她发现了之后,假装没心没肺地在那好吃好喝蹭了几天,待那守卫之人放松了警惕,趁着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她不照样逃出来了? 不过,自那之后,她倒不敢再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毕竟已经十三岁,饶是再生活穷苦,营养不良,也禁不住个子开始往上蹿,女性的第二特征也渐渐凸显…… 她用垃圾堆里翻来的破剪子绞断了自己的头发,又每天雷打不动地用泥灰或锅底灰在自己白净的小脸上抹上几把。 再穿上灰不溜湫又宽松的乞丐服,一只破碗一根细竹竿,都是标配。 这样,她在乞丐大队的人群中,就并不起眼了。 至于今日这神使,能从一排乞丐中,一眼瞧出她来,倒是让他有些信服的:这人恐怕是有真本事的。 素有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想法的黎疏疏,就这么被人用一只烧鸡,拐回了闭月教。 倒是真正的闭月教,那人没有骗她。 入教之后,经过一番梳洗打扮的她,与从前的小乞丐已判若两人。 璃国第一大教,自是名不虚传的,神使安排了专人教习她们各种知识、礼仪规矩,识字也是教了的。 她与来自全国各地,不同身份出生的其余一百多名女子一起学习、吃住。 有了安逸的住所,衣食无忧,又能得到很好的教育,黎疏疏自是相当满意的。 她想,若是一直能这样生活下去,倒也是不错的。 更别提,若是能够通过选拔,成为真正的十二名圣女之一,以后每月,他还有不少的俸禄,她想着无论如何,得先努力干几年。 以后万一老了,不做圣女了,她也算有了依仗资本,也就没再想着逃跑。 三年过去,黎疏疏已然脱胎换骨,不管是外貌身段、还是言行举止,甚至是知识修为,都成为了那一拨里的佼佼者。 神使对她格外关注,对她如今的变化也是相当满意的,对自己当初的眼光也是更为得意了。 只是,一心只想做咸鱼的黎疏疏,并没有想到,一场阴谋,正在悄悄来临…… —————— ┭┮﹏┭┮,新故事开头,卡得厉害,写得太慢了,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写出下一章了,我尽量哈! 第144章 绝爱神君VS心机圣女2 那日,不周山顶的风雪难得停了一会儿。 敖焱如往常般,在躺椅上围炉煮茶,突然,感觉到什么,他眉头皱了皱。 掐指一算,他算出那不周山底有异,魔君似有复苏之迹象,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他却是推断不出。 “风遂”他果断喊了一声,“收拾行囊,我们下山一趟。” 便紧了紧披风,两指往空中一指,空中便出现一柄银色闪着蓝光的宝剑,宝剑像是能识别主人的心意一般,直钻到他脚底,一人一剑便疾飞了出去。 “君上,等等我。” 也不管风遂在后面如何仓促地收拾行李,又追随了过去…… ———— 闭月教这段时间正在选拔圣女。 她们要在一百多名精心培养了三年的女弟子中,选出最优秀的十二名,最终送往都城。 对此,黎疏疏本来是胜券在握的才是。 却不想,在决赛的前几日,她的好闺蜜思思,却拉她偷偷去后山喝酒吃肉了。 这个活动,她们从前也偶尔做,一般都是黎疏疏拉着思思去来着。 虽然入了闭月教,黎疏疏在别的方面做得挺好,但在吃喝这方面,她倒是从来不掬着自己,毕竟从来就是个吃货的她,唯一信奉的真理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这次,难得思思主动邀请,黎疏疏虽然知道这个时间节点比较关键,本来准备老实几日的,但看思思一脸忧愁之相,只当她是为了过几日的决赛而烦恼,便还是去了。 酒过三巡,思思开始展露真性情“疏疏,真羡慕你,凭你的实力,和神使对你的器重,你肯定能当上圣女,我就不一样了,我哪方面都不如你……” 黎疏疏喝了口酒,安慰她:“思思,别泄气,你也很优秀的,只要正常发挥,你定也能选上,放心。” 思思明显没有被安慰到,只见她幽幽地道“你说,万一未被选上,我会去哪儿呢? 前几批那些未被选上的弟子,她们都去了哪儿呢?” 黎疏疏蹙了蹙眉。 这个问题,她倒真是没细想过,因为,她确实一直认为自己是能被选上的。 不过,那些弟子都去哪儿了呢? 好似经过了几轮的筛选,那些未被选上的弟子,倒是真没再见过她们。难道她们这么快就找好去处,自行离开了吗? 这个问题,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 这时,后山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黎疏疏很警觉,赶紧熄了灯火,拉上思思躲在一块大石头背面。 不久,只见一小队黑衣人,两两一对,抬着一些麻袋,从面前经过。 那些麻袋里,显然装着活物,还在一动一动的。 他们也不点火把,显然,他们现在正在干的,并不是什么好事。 黎疏疏准备偷偷跟上去,瞧个究竟。 她看了思思一眼,示意她跟上,可思思使劲摇头,嘴型大致意思是在说,她不敢。 黎疏疏素来知道她胆儿小,就也不勉强,她自己倒是跟了上去。 那些人抬着麻袋吭呲吭呲走了一路,最后走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口。 打头的那人,点燃了火把,他们抬着麻袋,继续往里走。 黎疏疏虽然也有一些害怕,但好奇害死猫,她还是在后面静静地跟着。 那群人走到洞里比较深一点的位置,将麻袋放下后,二话不说,蜂拥而出,好似极为害怕。 黎疏疏躲在洞里一块大石头后面,耐心地等着,直到确认那些人离开了,她才轻手轻脚地出来。 从袖中取出火折子点燃后,她就着火折子那微弱的光,继续往洞中那些麻袋走去。 期间,她感觉脚底下并不平坦,经常有什么东西被她踩得嘎吱嘎吱响,还有什么东西圆咕隆咚的,一不小心就被她踢出老远。 她用火折子往地下照了照,想看看是啥情况。 这一照不要紧…… 全是一些白骨和骷髅头,还有一些皮肤毛发完整,只是好像浑身血液被抽干了的的干尸! 堆了满地。 把她的魂都差点要吓掉了。 还好她素来反应快,一发现异常,她就立马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硬是咬着手心,没有“啊啊啊”地叫出来。 她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保住自己小命要紧,转身就想往外跑。 可跑了两步,却在听到那麻袋里的动静后,她又不得不停住了脚——那麻袋里,明显发出的是女声,她猜,里面可能有昔日跟她一起学习的同伴。 罢了,也就一小会儿的事。 于是她果断回头,跑到那堆麻袋前,三下五除二地解开了几个麻袋,里面果然是几个跟她一样装扮的女弟子。 她快速取了几人嘴里的布巾,解了束缚住他们手脚的绳索。 虽然这些人,几乎她都不认识,但可能她平日里表现比较突出,很快就有人认出了她,“疏疏,是黎疏疏,是她救了我们,大家快谢谢她。”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此地不宜久留。 大家快些,互相帮忙,解了绳索之后,我们还是赶快逃出去为妙。”黎疏疏厉声道。 她自己手上也没闲着,仍一边快速地继续解着麻袋。 那些女子显然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自是迅速地互相帮起了忙。 待大家都能自行活动后,黎疏疏带头,领着大家往洞外走…… 这时,正值子夜,洞外,月亮被乌云完全遮住了,整个山顶没有一丝光亮,黑沉沉一片。 洞内,突然也起了异响。 出洞的路口,突然被什么封住了,明明看得清前面的路,可好似就有一堵墙横在面前,黎疏疏她们无论如何使劲,硬是推不动,也跨不过去。 后方,那巨大的石缝之中,突然有黑色的烟雾往外冒,巨大的石头上,凸现两个红色的光点,那些黑雾,瞬间凝结成一张大嘴的模样,随之,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响起:“各位既然来了,还想走? 本座劝各位,还是乖乖听话些,乖乖听话之人,本尊会让你们享受到极致的快活以后再死! 至于那不听话的呢,对不起,本座可能只会一口吞入腹中,再慢慢消化咯!” 第145章 绝爱神君VS心机圣女3 话音刚落,黎疏疏只感觉脚下像是被冻住了似的,僵立在原地,是完全也提不起腿来。 周围其她女子亦是,无不被定在原地。 只见那黑雾快速地拧成几股,缠绕上其中几名女子的身体,瞬间,那些女子就被大力地抛向了空中,她们像是被缚住了手脚,在空中被不知名的力量大力地甩来甩去,“呲啦”、“呲啦”随着数声布帛破裂之声响起,那些女子身上的衣服,也莫名地出现很多道裂缝…… 在看向那些女子的脸,她们个个紧闭双眸,摇头晃脑,脸色有些变得潮红,有些变得惨白,她们发出或痛苦,或欢愉的的叫喊声,让旁边清醒之人听了,不寒而栗。 很快,那些女子裸露的肌肤,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地干扁了下去,慢慢变成了黎疏疏来时,地上那些黑糊糊的干尸模样。 然后,好似被人嫌弃似的,大力地扔向一旁的石壁,从石壁滑落下来的干尸,发出“嗒”的闷响,使在场之人听了,无不毛骨悚然。 黎疏疏甚至还能听到那人咂着嘴,咽口水的声音,“美味,真是美味。 不过,这么快就被吸干了!真是没用,哼!” 不知是否错觉,在黎疏疏听来,那声音竟然不如一开始时那般苍老,好似年轻了些,变成了一中年人声音。 “下一个,该轮到谁了呢?”那人又咂了下嘴,声音中甚至都能听出邪魅。 又一批女子,被黑雾缠绕,抛向高空…… 黎疏疏内心焦急不已,又后悔万分:这什么圣教?还在秘密供养这样的邪物,怕是什么邪教才是! 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借她一百个胆子,也绝不会再来这破山洞了,甚至,连这什么破闭月教,她也定是要寻了机会赶紧逃离才是。 很快,那些被吸干的干尸们,再次被七零八落地扔向各地。 山洞中一时只剩下黎疏疏自己一人,还有那团萦绕周围的黑雾。 “小美人,终于轮到你了!”黎疏疏感觉那黑雾好似幻化出了人的轮廓,竟然随着他的声音,感觉自己脖颈上一凉,好像有什么在那脖颈的肌肤上游移,“唔,真香,本座没看错,幸亏本座有耐心,喜欢将最好吃的,留到最后,果然没让本座失望……” 黎疏疏想试着挣扎,可惜,浑身还是毫不受控制地,使不出一丝力气,只得认命地闭眼…… 闭眼霎那,却出现了十分诡异的画面。 那原本萦绕在她周身的黑雾,不知何时,却变成了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那男子容颜绝世,披散着一头乌发,有着细长的桃花眼,眉峰似剑般飞向云鬓,唇红肤白,却带着邪魅、玩世不恭的笑。 他好似故意抬头,让她看了一眼他的容颜后,又自信地低头,在她脖颈上啃咬…… 黎疏疏只感觉那人身子炙热,动作却相当霸道粗鲁,浑身好像要被刺穿般,疼痛到颤抖…… 她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生命的快速流逝。 或许,很快,她会跟她的那些同窗一样,变成地上的一具干尸…… 却没想到,那黑衣男子却突然从她身上再次抬起了头,勾起唇角,声音也变得极为年轻“没想到啊没想到,小美人这具身体,竟然还是个宝。 本座竟还有幸,在这个鬼地方碰到一具这么上好的炉鼎,同你一次,就可顶一百个她们那般没用的家伙。 本座竟还有些舍不得这么快吃你了,若是往后,你愿意跟本座双修……” 黎疏疏朦朦胧胧地,正不知他说的是何意,却听“咻”“咻”的剑气之声传来。 她感觉脚底突然落了地,忙睁开眼,只见一束白兰色的光,正在那团黑雾中穿梭,随着“biu~”“biu~”几声,好似有皮肉被划破之声。 “银龙帝君敖焱?你个老小子,真是阴魂不散!又来坏我好事!”那声音又恢复一丝苍老之气。 随之,一道白色身影突然出现在洞中,那人长身玉立,一袭白衣白袍似不染一丝凡尘,白发如云,只一根银色发带束了少许在脑后,其余全部披垂,一丝不乱,五官俊美优雅,却清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他不慌不忙解下自己的袍子,往黎疏疏身上一扔,却是正眼也不瞧她,就迎上了那团黑雾。 “魔君莲落,好久不见! 你倒是越发出息了。 竟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来企图恢复真身?” 他一边说着,一边并拢两指,指挥着那宝剑,在黑雾中继续穿梭。 “哈哈,英雄不问出处,你管我通过什么方法,只要有用不就行了?”莲落声音里透着玩世不恭。 “有本君在,你休想得逞。”敖焱声音清冷,却一脸正气凛然。 “可惜,你现在才来,怕是晚了,今日本座难得享用一顿美味,得找地方好好消化消化去,就不与你纠缠了。 我们有缘再见,哈哈哈哈哈……”那声音逐渐飘远,显然,莲落已无心恋战。 “哪里跑?!”敖焱瞟了一眼黎疏疏,没有犹疑,更无一丝留恋,随着追了出去。 黎疏疏满身疲惫地用那白袍裹紧自己的身子,扶着石壁,一瘸一拐慢慢地往外走,等她走出洞口时,已是许久以后。 此时,乌云早已被风吹散,露出皎洁的圆月,山间又恢复了一丝光亮。 黎疏疏没想到,思思会拉着神使,这会儿正在洞外等着。 见黎疏疏出来,刚还一脸假模假样焦急的思思,明显脸色变了变:这洞,听说是个吃人的山洞,她亲眼见过很多女弟子被抬进去后,再也没有出来过,她是真没想到,这黎疏疏竟然还能活着从里面出来?! 真是祸害遗千年! 不过,她看起来死是没死成,却好似状况也并没好到哪儿去,思思赶忙跑去黎疏疏面前,搀扶住了她,假装关切道“疏疏,你怎么样?” 黎疏疏苍白着脸,朝她摇了摇头,“无碍。” 那思思却并不关心她的回答,只撸起她的袖子,然后…… “守宫砂,疏疏,你的守宫砂呢?怎么不见了?”她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假装的紧张,却难免异常的兴奋,她望向神使,眼里带光,“神使大人,您看,这……可怎么办呀?” 那神使也正被黎疏疏能从那山洞出来所震惊,正一脸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瞧,被思思这一打扰,也忙踱至她面前,接过思思手里的胳膊,只瞧了一眼,声音转冷:“黎疏疏,你可太令本使失望了!” 思思似乎还觉不够,仍在旁边拱火:“疏疏,你这也太胡闹了,你硬拉我来这后山吃肉喝酒也就算了,我一个不同意,你怎能就跑这山洞里,与人做那苟且之事呢?你可是未来圣女,你这样,可叫神使大人多心寒呀?” 苦心培养三年的好苗头,就这么废了,神使正在气头上,听思思这么一挑拨,更是气得不行,只见他咬牙切齿道:“伤风败俗,沉塘,必须沉塘!” 第146章 绝爱神君VS心机圣女4 黎疏疏闻言,冷笑出声,看向思思的眼神里,像着了火:“是你?是与不是?” 思思眨巴着状似无辜的大眼睛:“……,什么意思?” “一切都是你计算好的是不是?你故意拉我来后山,再故意让我撞见那些人?” 思思:“什……什么呀?我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神使大人,您可千万不要被疏疏的胡言乱语误导了。” 黎疏疏:“一个圣女的名额而已,就值得你那么做吗? 毫不顾忌我们三年的姐妹之情?!” 黎疏疏想起,初来这闭月教时,她谁也不认识,是思思怯怯地主动和她说了第一句话,后来,黎疏疏也并未交到多少朋友,只有思思,因着同为孤儿的缘故,同病相怜的她们,自然而然走得近了些。 但思思生性胆小懦弱,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在替她打抱不平,保护着她。 而思思,却好似一直安心地做着她的小跟班,活在她的羽翼之下。 若不是黎疏疏的照顾,她或许早就被其他人欺负得渣都不剩了,她应该感恩不是吗? “哼,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你那么迫不及待地想除了我,那我不如就如了你的心愿。”黎疏疏突然感觉到心灰意冷,对这世间突然没了一丝留恋。 原以为可以当上圣女,过相对安稳的后半生,现在看来,已是不可能。 没有家人,无处可去; 唯一的朋友,背叛了她; 连女人最应珍视的清白,也迷迷糊糊地失去了。 想到这些,她眼神阴鸷,不知突然哪儿来那么大的力气,三步并至两步,行至思思面前,拽着她的衣襟,就疾步往那不远处的悬崖边冲去…… 思思吓得大惊失色:“疏疏,你要干什么,你快放了我!”她使劲挣扎,却不知黎疏疏这回是下了死手,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的。 来到悬崖边,黎疏疏并无一丝犹豫,直接拽着思思,就一起一跃而下…… “啊啊啊!”霎时,山间只闻思思那吓得胆颤的尖叫声。 事情发展得太快,神使根本没能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疾步追至悬崖前时,却只能看到悬崖底下,那正急速下坠的一抹白色身影…… ———— 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黎疏疏,腾的一个坐起,不可思议的望着周围的一切。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完好无损,但摔到悬崖底下之时,她清楚记得自己是脸部着地,那些疼痛,是那么清晰刻骨,不似做梦。 思思甜笑着走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地说:“疏疏,晚上,我们去后山,你懂的,我请!” 黎疏疏:…… 这话,不是昨晚她刚说过一遍一模一样的? 但她现在并不想表现出一丝异样,给别人瞧出来。 她只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好呀,晚上见。” 思思离开后,她抬起手腕,腕上果然出现一只她从未见过的手表,那手表,她确定,只有她一人能看见。 虽然,她从未见过,但不知为何,她就是会使,而且操作起来,还有一种无比熟悉之感。 她漫无目的地随意翻了翻,果然,从手表中,又飘飘忽忽出现一张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小纸条。 她捡起纸条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那上面写着:“为神君敖焱开支散叶” 她勾唇笑了笑:嘿,开枝散叶?还挺文雅。 黎疏疏左右瞅了瞅,也没什么合适的地方扔小纸条,大白天的,点蜡烛又怕被人怀疑,就只得…… 扔嘴里,嚼一嚼,咽了! 还好小纸条不大。 这下,她彻底确信,自己是死过了。 只不过她又重生了,她胡汉三又回来了!嘿嘿! 既然回来了,那接下来,她自然不会按照思思想好的套路走。 她料定思思定是提前约了神使过来堵她个正着的,但她并不知道思思与神使约的具体时间。 她决定将计就计,只是托人假装思思的口吻,将与神使约的时间改了改,改至比思思与她约定的时间晚一刻钟。 然后,又佯装自己有事脱不开身,找了一个爱贪便宜的弟子,给了一些好处,让她以神使的名义,找了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家庭背景又相对比较雄厚的弟子,约她们晚上去后山,说有特殊任务吩咐。 她自己则是悄不溜地收拾起行囊,准备趁机溜之大吉。 今晚,她不仅要揭下思思的假面孔,更是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绊住神君敖焱的脚,让他带她离开这什么破闭月教的。 神君敖焱,行踪不定,只听说他常年居住在不周山顶,本来她一名小小凡人,自是没什么能力遇到的。 但前一世,她曾荣幸地遇到了。 她知道,她唯一的机会,就只有今晚在那魔洞前,守株待兔。 虽然,按照前世的情况,他并不咋待见她,但这一世,她会使劲全力! 她如约来到与思思约好的常聚之地,先是与思思假模假样地吃了一小会儿,然后算准时间,她捂着肚子,假装肚子疼,着急忙慌地说要去方便一下,让思思先吃着。 思思自己心里有鬼,当然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她跑得稍远了些,躲到一草丛中,先给自己换了一身妆扮——她事先准备了一套男装,毕竟女扮男装行走江湖比较方便。 再者,按照她的直觉,她总觉得那神君可能有什么顾忌,宁愿带上一个男子,也不愿意带上一个女子。 然后,她就在草丛中静静等着。 她眼看着神使过来,将正在一个人喝酒吃肉的思思抓了个正着,很是生气,大声训斥着什么,大约是思思违反教规,要将她逐出闭月教之类的。 思思当然不愿意就此认账,正准备想尽一切办法贿赂神使,她一把抱住神使的大腿,喊着“冤枉啊”、“饶命啊”,“定是黎疏疏故意陷害,明明是黎疏疏约她过来喝酒吃肉,她自己却提前跑了……” 她见神使有一丝犹豫,更是得寸进尺地站了起来,从背后一把抱住神使,声音软媚道“神使大人,只要您饶了弟子这一次,弟子日后,定当竭尽全力报答您……” 却不想,又有几名女弟子如约而来。 她们很是诧异地看着正抱在一起的两人,“神使?思思?你们……” 神使反应过来,忙一把推开思思,避嫌道:“教徒思思,不守教规,即日起,逐出闭月教。” 很快,就有下人过来,要将思思拉下去。 想到后果的思思,吓得脸色发白,了无一丝力气,瘫在了地上,只得任由人拖走。 神使见处理妥当,又打发了其他弟子,拍了拍手,若无其事地走了。 果然,没多久,思思就被扔进了麻袋,与那些前一拨被淘汰的弟子,一起运往了山洞…… 黎疏疏循着记忆的路线,来到了山洞外。 她果然看到那些汉子正在往山洞里运麻袋。 她想去阻止来着,可是上一世,她的出面,并没有改变任何人的命运,反倒将她自己的命给搭了进去。 这一世,她绝不能那么冲动了,她在山洞外焦急地等着,她知道敖焱一会儿就会过来,只要他来了,里面的人,或许就有救了。 但上一世,敖焱是直到最后时刻,才赶来山洞的。 她并不确定敖焱是一到这,就直接发现山洞,然后进去救了她?还是徘徊了一会儿,才找到正确的洞口位置? 毕竟,那山洞被人刻意伪装后,还是没那么容易被发现的。 她只内心默默祈祷:敖焱神君,你可要快些过来! 她想,若是一旦发现他的身影,她定要第一时间跑过去,为他引路,取得他的信任,然后,无论如何赖着他,请他将自己带走才好! 第147章 绝爱神君VS心机圣女5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黎疏疏眼看着那些抬人进去的汉子,已慌里慌张地从山洞里跑了出来。 可仍不见那银龙帝君一点影子。 她看了看天色,知道那洞中或许已经开始发生惨绝人寰之事了,不知是否心理作用,她甚至感觉隐约能听到那些人的惨叫之声。 本来,以那洞之深,她是不应该听得到的。 可她死死摁住自己,绝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 圣母不是谁都能做的。 忽然,她欣喜地发现,一道白色身影,闪现在洞口的平地上,那人从背面看,白发白衣白袍,浑身上下一片雪白,看着就很不近人情的样子。 不过黎疏疏现在顾不得这些,机会好不容易到了…… 她一个箭步冲出去,跪倒在敖焱面前,“救命啊,救命,帝君,这里有个山洞,洞里有吃人的魔鬼,我刚才看见很多人都被它吃了进去,求帝君发发慈悲,快帮忙搭救一二。” 敖焱:……,她刚叫他什么? 黎疏疏怕他信不过自己,得寸进尺,一把抱住那人的腿,开始哭唧唧,“帝君,您是神仙,大人有大量,常人咋说来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陀,呜呜,您可千万不要不管……” 哭得生动了,那眼泪鼻涕一大把,全往那人雪白的袍子上蹭…… 敖焱:…… 他的袍子……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他一甩袖子,一只手背至身后,冷着声道:“前面带路!” “好嘞”男装的黎疏疏一脸点头哈腰的谄媚样,战战兢兢地领着敖焱往山洞里走去。 山洞委实太黑,黎疏疏看不清路面,摸摸索索地,走得就有些慢。 她眼珠子一转,正想从袖中掏出火折子来,却见那敖焱扔了个什么冰冷冷正发着光的珠子到她手中,“举着。” 黎疏疏掏火折子的动作一滞,乖乖举起了那颗珠子,瞬间,山洞被照得犹如白昼,“夜明珠?!” 黎疏疏有些兴奋,她只在那些无聊的话本子里听说过夜明珠,长这么大,却还是第一次瞧见。 那珠子拿在手里凉凉的,很是光滑,并无一丝热度,却能发出这么亮的光,让她感觉很是诧异。 “嗯”敖焱冷冷点头,对她这大惊小怪的样子,有些不屑。 渐渐地,黎疏疏就感觉出那玩意儿的缺点来:亮是够亮,就是有些沉,小小的一颗,一开始没啥感觉,举着久了,胳膊却酸了,她不得不开始不停地换手。 敖焱见状,摇了摇头,“没用”。 于是两指往空中一指,那夜明珠就从黎疏疏手中飞出,自己在空中不远不近地飞了起来,恰恰好,为他们照路! 黎疏疏:……! 有这方法不早用,害她白举那么久! 待听到隐隐约约的哭泣之声,黎疏疏知道,魔君就在前方了,她没骨气地掉转头,瑟缩到敖焱身后,扯着他衣襟,畏首畏尾。 敖焱眼里闪过一丝嫌弃,不动声色地扯了扯衣襟,想把自己的衣服,从那人手里扯出来,不过那人拽得太紧,没能成功。 无奈,他也终于屏气凝神,加快了步子。 黎疏疏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地小跑着,待到眼前突然变得宽敞,哭喊之声更甚,黎疏疏不自觉地松了手。 “住手!”敖焱也毫不犹豫地御剑战斗。 随着白兰色剑光在黑雾中穿行,皮肉破裂之声响起,黎疏疏又听到那苍老的闷哼之声,“敖焱,你个老不死的,又来坏本座好事!” 那些被抛在空中的女子,纷纷被摔落在地。 “莲落,你作恶多端,早知今日,十万年前,本君就应该让你灰飞烟灭。”敖焱也不客气地还嘴道。 “嘿嘿,你倒是想呀,可惜,你有那能力吗?自己还不是一样身负重伤?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舍身取义?这就是你们这些假惺惺的仙人所谓的正道? 女子的销魂滋味,你个老小子怕是从来没享受过? 牺牲这么大,天帝还不是只派你来镇守着这寒冷的山顶? 值吗?”莲落满嘴歪理邪说地挑拨离间,语气里,是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 敖焱眉头一蹙,却是懒得听他啰嗦,“本君说值,它就是值!” 又指挥着他的宝剑,迎上那团黑雾。 那黑雾受这圣教供养,采阴补阳多年,通过她们秘密扔来山洞的女子,不知凡几,功力还是有一些的。 两人又是一番纠缠。 黎疏疏趁机将那些从空中摔落的女子悄悄拖出来一些,又大着胆子,将那些尚未来得及解开的麻袋一一解开。 那些女子得了自由,急急忙忙要向黎疏疏行礼,黎疏疏却赶紧阻止了她们,只往洞口一指,示意她们赶紧逃,那些人得了指示,也毫不犹豫,仓皇往洞外逃去。 黎疏疏仔细看了看,那些活着的人里,并无思思。 又往那地上那些看着略微新鲜的干尸身上瞟去,瞟到某具干尸身上那熟悉的玉镯子,和略微熟悉的发型、齐刘海…… 她不得不感叹,自己这次进洞,来得还真是时候! 或许还有很多女子未被魔君吸收的缘故,此时的莲落,功力与上一世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他被敖焱缠斗,竟是许久也未能脱身。 直至他偶然间,看见那正躲在角落偷偷忙碌着的黎疏疏,心生一计…… 黑雾迅速逃离蓝光的缠绕,缠上黎疏疏的周身,黎疏疏只感觉喉头一紧,瞬间有些喘不上气来,“敖焱,想要他的命,就赶紧放下剑,莫再纠缠。” 敖焱收拢剑气,聚于头顶三尺之处,冷声道:“莲落,你如今是越来越不堪了,竟然用的全是些下三滥的手段,他区区一凡人,本君甚至都不知他姓甚名谁,你作甚就要拿他挟本君? 你莫不是以为,我会为了他,放过你这大魔头?让你继续去为祸人间?” 莲落嗤笑一声,“哼,你们正道一般不都是自诩大义吗?不是不会舍弃任何一个无辜生命吗?咋的?今日,你却是要为了那莫须有的天下人,舍弃眼前之人?” “你错了!”敖焱按一贯的风格冷冷道:“本君并非一般人。” 言罢,他看了一眼黎疏疏,低低地,好像说了声“抱歉”? 那剑直直地就朝那团黑雾袭来! 莲落:……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人不按常理出牌,“敖焱,你……” 第148章 绝爱神君VS心机圣女6 黎疏疏:完了完了,这帝君如此冷心冷情,今儿怕是不会带她走了。 眼见敖焱没有一点顾忌到面前之人的意思,莲落也不再犯傻…… 他将面前之人使劲往敖焱面前一推,幻化出一把黑色宝剑,就直直往敖焱刺去…… 敖焱显然猜到莲落的下一步动作,准确无误地一手就接住了迎面扑来的黎疏疏。 站都没站稳的黎疏疏,转头一瞧,眼见那黑色宝剑正朝着敖焱的胸膛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她脑子只冒出三个字,机会来了! 她使劲一扑,将敖焱一把推开,自己则一个背转,硬生生用她那薄薄的脊背接住了那拥有千钧之力的一剑…… “噗……”黎疏疏被那剑气震得飞出老远,她只感觉后背火辣辣地疼,胸腔一阵翻涌,喉头一口老血实在是憋不住,喷溅了出来,溅出老宽老远…… 敖焱:“你!” 莲落:“你!?” 敖焱傻眼了! 反应过来,赶紧跑去一把接住那将倒之人。 敖焱:“你……,实在不必如此!” 他堂堂帝君,莲落这点小伎俩根本伤不着他,实在用不着她来救,白白受这苦。 仿似要疼晕过去的黎疏疏,勉强睁了睁眼,朝着那抹白色身影凄冷一笑:“帝君,你没事就好!” 其实,进山洞之前,她就抽空给自己下了镇痛丸,这会儿倒没有疼得那么厉害,但晕是真晕。 在晕过去之前,她决定还是要尽量演一演,不然,一会儿怎么让他怜惜自己,带自己回去呢? 莲落:“蠢货,都是些蠢货!” 敖焱都毫不顾及他了,他却还企图牺牲自己去救人家?! 真是愚蠢的凡人!这些正常人的脑回路,真是他想破脑袋也无法理解的。 他气哄哄地,也无心恋战, 化作一缕青烟暴走而逃。 敖焱本欲起身去追,看了看晕在自己怀里的“男人”,终是无奈忍住了…… 这时,风遂总算气喘吁吁地寻了过来,“君上!您走得可太快了……” 敖焱也不回答,只将怀中之人往他身上一扔,“接着!”就提剑飞身急追而出。 风遂不明所以,扛起晕倒的黎疏疏,在后面吭呲吭呲地追,“君上,这……”,他指着黎疏疏,不知该作何处理。 敖焱沉吟片刻,果断道:“带回去!” 敖焱追出山洞,在洞口仔细探了一会儿,却没再发现莲落的踪影,只得重新回到洞口,对洞口施以法术,设置屏障,让莲落无法继续回洞祸害他人,也避免了外来人员再误闯山洞。 ———— 冷! 冷得打颤! 黎疏疏再次幽幽转醒之际,她唯一的感受,就是冷。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在一个竹屋之中。 看得出,由于主人性子冷清的缘故,竹屋布置极其简陋,除了她睡的这张榻,房中还有一张很窄的小床,床上一张薄毯,应是主人平日休息之处。 床头一张四方小桌,上置一壶一杯。 床尾一个简易架子,上挂一两件换洗衣物,全是纯白色。 这就是房间所有。 黎疏疏坐起身,想去外面看看情况,却在掀开薄被的瞬间,被冻得瑟瑟发抖。 赶紧缩了回去。 背上的伤,因着镇痛丸的关系,倒是不太疼,就是不知道好得怎么样了? 她使劲扭头想看一下情况,却是看不到。 这时,风遂进了来,看她正眨巴着圆咕隆咚的大眼睛,四处打量,没好气道:“你醒了?” 要知道,他刚将她一路扛回来可不容易,胳膊肘现在还酸着呢。 这可是君上第一次带陌生人来他们这松霖小院。 他一凡人,何德何能?也不知来路正不正? “喏,这是治伤的药膏,你既醒了,正好自己涂涂。” 他将手中盘子往黎疏疏榻上一放。 还没涂药?那看来她醒来的正是时候,他们还没发现她女扮男装之事。 “欸欸欸,这位兄台,您看……,我这是能自己涂到药的样子吗?”黎疏疏急道。 风遂:…… 算了。 “把衣衫脱了。”他再次端起药。 “呃……”这下轮到黎疏疏扭捏了,她抓紧自己衣襟。 “不是要涂药来着?”风遂不耐烦。 “冷……,算了,还是一会儿我自己来。”黎疏疏委屈巴拉地。 “你确定?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君上让他照顾他,可一会儿别怪他照顾不周。 “我确定。”黎疏疏认真点头道,“这位兄台,您可否再借我件厚点的衣衫穿,这里……好冷。” 风遂蹙了蹙眉,他们是神仙之身,有仙气护体,自然是没那么怕冷,因此,虽然这不周山顶终年积雪,他们穿得也并不厚实。 不过,黎疏疏是凡人…… “等着。” 他还是不情不愿地准备去自己的衣柜里翻翻,找一件厚实点的给他拿来。 敖焱依旧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煮茶,看到风遂经过,见他神色不快,不紧不慢问了声:“何事?” 风遂撇了撇嘴,“还不是君上带回来的那个凡人,他嫌冷,让我属下去寻厚衣衫给她穿呢。” 敖焱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白玉的茶杯上轻敲两下,从躺椅扶手上拾起那件白色带毛圈的披风,扔给他,“把这个给他罢。” 风遂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帝君的东西,从前除了他这名仙侍,可从不给旁人触碰。 况且,这可是由好几张上好的白狐狸皮所制成,价值不菲。 但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恭敬接过,应道“是。” “他伤势如何?”敖焱顺口又漫不经心问了一句,毕竟,那伤是为了救他所致,虽然毫无必要。 “属下不知。”风遂诚实答道,“那人非常扭捏,不让属下替他上药。 不过,看她样子,应该是伤得不重。” 白皙的手指,摩挲了一下杯口,敖焱抿了口茶道:“知道了!” “属下告退。”风遂正准备告退,去给那小麻烦送披风。 “罢了,本君亲自去看看。” 言罢,他果断起身。 等风遂领着敖焱去而复返,再次来到黎疏疏房门口时,黎疏疏已经胡乱给自己的后背倒了些药粉, 畏畏缩缩地捂回了薄被之中,“太冷了。” 她嘟囔道:“这什么鬼地方,这么冷。” 她明明记得晕倒之前,她所在的地方,还是温暖的春夏之交来着,何以这里,却像是个冰窟窿似的? “这里是不周山之巅。”清冷的声音传来,随之房门也被推开。 “你不是处心积虑地要跟本君来此地吗?”敖焱接过风遂手里的披风,逼近几步,风遂倒是懂事地留在了门外,风雪好像更大了些,他贴心地关好门,“怎的?真到了此地,却不认得了?” 第149章 绝爱神君VS心机圣女7 “处心积虑?”黎疏疏有些不明所以。 “不是吗?”敖焱将披风扔给她,顺便拉起他的胳膊,探了探脉。 倒是没有任何修为在身,应该就是一普通凡人,只是…… “我没有……”黎疏疏有些心虚,又有些委屈。 要说跟他来这不周山,她确实是用了点点心机,可若说坏心思,那必须是一点儿没有的。 敖焱当然没那么容易打发:“没有?你一凡人如何得知本君的身份?” 黎疏疏:……他如何知晓我知晓他身份? “初次见时,你喊我帝君?”敖焱为她答疑解惑。 黎疏疏:这可如何解释?虽然他是神仙,但不知他对重生之事可有了解?如果她说自己前世见过他,他会不会相信呢? 不行,现在他俩并不熟,甚至对方对她还全无好感,还是不要冒险为好。 “不不,初次见时,小民并不知您的身份,当时情况紧急,小民只是看到仙长您仙风道骨,一时想起幼时在民间听说的那天上帝君的模样,随口一叫……” 怕他不信,黎疏疏还摆出一副更为谦虚胆小的姿态:“不知是否叫错?若是叫错,请仙长勿怪,仙长若是方便,告诉小民该叫您什么,小民自当改过来。” 敖焱:…… 这随口一叫,叫得还挺准的来。 “罢了,你想叫什么便叫什么,本君并不在意。 这座屋子,本君基本不住,你安心在此养伤,待养好了伤,便下山离去罢,这里不适合你。” 说完,他便起身,准备离开。 黎疏疏听了,却是心下大惊:这可使不得,她还有重要任务呢,离开他,还怎么跟他开枝散叶? 思及此,黎疏疏也顾不得周身寒冷,连滚带爬地从被窝里钻出,跪倒在地: “不要啊,帝君,小民无处可去,求帝君收留,小民愿为帝君仆人,为您洗衣做饭,洒扫打杂,什么都愿意,不要工钱,只要帝君赏口饭吃,给个住处就行。” 敖焱蹙了蹙眉,“你,不用回家?” 黎疏疏撇撇嘴,带着哭腔道:“帝君不知,小民打小是个孤儿,后来被那闭月教收做了弟子。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闭月教小民是断然回不去了,况且,若是被他们抓回去,小民定要被扒层皮不可,还望帝君开恩,收留小民一段时日。” 敖焱瞧着面前衣着单薄之人,言辞恳切,瘦弱的肩膀被冻得瑟瑟发抖,想起自己幼时亦是未曾见过亲生父母,天生天养长大,不免有些同病相连之感,遂,万年毫无波澜的心里,起了一丝怜悯。 “先起来说话”他伸手欲扶起黎疏疏,触手却是冰凉刺骨。 突然想起,他不过是一凡人…… 遂,先将那披风为她披上,又以手掌轻触她后背,为她输入一些真气。 黎疏疏只感觉,从后背处,一股暖流,逐渐蔓延五脏六腑和四肢,不一会儿,浑身暖洋洋的,甚是舒服。 这帝君人还挺好。 黎疏疏一感动,又要下跪,“多谢帝君。” 被敖焱伸手拦住了,“在这不周山,没那么多虚礼。 你既想住,就先住着……” “咕咕……,咕咕……” 敖焱待还要再交待安抚几句,却突然听到几声不合时宜之声,一时被分散了注意力…… 黎疏疏万分尴尬地红了脸,这不争气的肚子! 只见她挠了挠头,尬笑着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罢了,风遂……”敖焱扭头叫来风遂,“去准备点饭食给她。” 风遂瞥了黎疏疏一眼,“哦!” “你好好休息。”敖焱再冷冷地嘱咐一句,随之,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 风遂心里嘟囔:这凡人,可真麻烦。 想他们神仙,早已不需要饭食来充饥,主子性子清冷,无欲无求。 他们这不周山,又常年积雪,他们自己都已经多久未曾开过火了! 这会儿让他去准备饭食,还当真是有些难为他了! 抱怨归抱怨,不多会儿,倒是也给黎疏疏端来了一碗白粥。 望着那一小碗白粥,黎疏疏心里安慰自己:可能他们是考虑自己受伤,不宜吃油腻荤腥之物,只得勉强喝了。 可谁知,一连十来天,她的伤都快好了,一日三餐竟还是只有一碗白粥…… “呃……”黎疏疏望着那小碗白粥,感觉嘴里寡淡得,要飞出只鸟来! “风遂师兄,敢问……,咱们这院里,就没有……,别得吃食吗?”她用尽量委婉的语气问道。 连着这么多天不吃肉,那粥的分量还那么小,她感觉自己都瘦了好几圈了,下巴尖了,那腰细得连她自己都能一把掐住,想她堂堂一吃货,就委实有些,受不了,呜呜! “谁是你师兄?”风遂翻了翻白眼,“麻烦的凡人,有白粥给你吃都不错了。 我们神仙,并不需要吃那些五谷杂粮。 就这,还是我每日专程开火给你做的,你还想要吃什么?难不成想要山珍海味,满汉全席不成?要吃可以,自己做。” “呃……”黎疏疏被怼得哑口无言,“算了,那谢谢风遂师兄了。” 自己做就自己做,看来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入夜,实在饿得睡不着,又基本伤势痊愈了的黎疏疏,决定出房间转转,看看能不能抓到只鸟雀什么的,烤来吃吃也是好的。 松霖院本就冷清,入夜之后,就更是寂静,也是没有点灯的习惯。 所幸,漫天大雪,衬得天空还比较白,适应了之后,也能看清大部分事物。 黎疏疏裹紧狐狸皮披风,轻手轻脚地围着屋子转了一圈,硬是一个活物也没有! 只得来到外院,见那雪地里倒是支着个小桌子,小桌子上的炉子里,小火苗倒是“噗噗”地往外冒着,上面壶里的茶水,也正“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着泡。 她很是高兴,也正被冻得手脚冰凉,赶紧跑过去倒了杯茶,顾不得烫嘴,胡乱吹了几下,就小抿了一口下肚。 那茶应是极好的,茶香四溢,喝完唇齿留香,浑身还暖和了些。 她不知足,又伸出手在小火炉上烤了烤取暖,还不时地摸摸自己快被冻掉的耳朵,感叹了句:“真冷啊!” “既觉着冷,缘何不回屋?半夜在外晃悠作甚?” 黎疏疏被忽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左顾右盼,半晌,才发现,原来小方桌旁边的躺椅上,竟然还躺着一人,白衣白发,又用一把白色的折扇挡着脸,纷纷落雪早已覆盖了他全身,可不是跟这雪景融为了一体嘛? 第150章 绝爱神君VS心机圣女8 敖焱取下脸上的折扇,露出一张绝世容颜来 远山眉黛,淡然端华,如水秋眸,眼底如墨色漩涡,深不见底,却毫无一丝波澜。 黎疏疏显然没注意到这旁边还躺了个人,被吓了一跳。 “君、君上……,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这里?”稍微熟悉一些后,她决定跟着风遂叫他君上。 “本君每晚都在这,怎的?”敖焱盯着她,似在等着她的答复。 “没、没,小民,小民只是晚上有些饿了,想出来找些食物果腹。” 黎疏疏紧了紧身上的袍子,显然没想到,堂堂天国帝君,每日夜里竟然是在这雪地里过的。 又想着自己如今占着他的房子,是不是正因为这样,才导致他每日不能回房? 一时心里过意不去,“君上,对不住,小民不知您……,要不,明晚我就搬去跟风遂他们住,您住回自己房间?” 敖焱双肘垫于头底,望向飘雪天空,一副怡然自得模样,“无妨,本君早就习惯了。” “只是,这么晚了,院中怕是没有可吃的东西了。” “没事,我自己想想办法。”虽然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黎疏疏小时有当乞丐的经历,自是有很多本领来填饱肚子。 只是,这大雪夜的,太寒冷,活物们都躲懒了,竟然溜达半天,连一只老鼠都没见着。 “嘎咕嘎……,嘎咕嘎……”正说着,黎疏疏好似听到竹林外竟有什么飞禽的叫声。 野鸡? 黎疏疏拔腿就往雪地里跑,也顾不得雪地寒冷了。 心里想的是,无论如何要抓住那东西,来饱餐一顿才好。 谁知,一脚陷在膝盖深的雪里,硬是拔腿都困难。 心里焦急得很,万一那野鸡跑了可咋整? 只可惜她一介凡人,不会法术,不然,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突然,她看向眼前的敖焱,眼睛一亮,她调转身子,使劲拔腿,几步行至他身边,蹲下身子,伏低作小道:“帝君、帝君,小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敖焱正在望天的脸,随着她谄媚的声音,也扭过头瞧她,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瞧她。 这一瞧,不打紧,雪光照映之下,他发现面前之人,实在是生了一张过于俊俏娇柔的脸,光洁饱满的额头,明眸善睐,顾盼生辉,瓜子小脸莹白如玉,樱桃小口不点而朱…… 男生女相,妖孽啊妖孽。 “既然不知当讲不当讲,那便不用讲了。”他扭过头,冷冷道。 “别呀,帝君”黎疏疏一急,就去扯他衣袖,不自觉地就撒上了娇。 敖焱稍微怔了怔,不动声色地想要扯出自己衣袍,无奈,那人扯得太紧,扯不动,还眨巴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与他对视…… 罢了! “什么事,说。” “帝君您听?可否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敖焱在这山中生活了数万年,自然一切声音已经听习惯了,根本听不出什么异常来。 “难道您就没有听见‘嘎咕噶,嘎咕噶’的声音吗? 在小民听来,那可是一道人间美味呀,只是,那声音离得有些远,这雪又太深……”黎疏疏摸了摸肚皮,“小民这肚子实在是饿得慌,而且太久没沾荤腥,小民肚里的馋虫实在是想念的紧……” “帝君可否略施法术,为小民将那山中野鸡捉来一只?小民刚好随身带了孜然粉和椒盐,待小民烤了,定将那最大最肥的鸡腿献给帝君,小民手艺可好了……”黎疏疏正口若悬河地准备将自己厨艺一通夸。 那敖焱却是眉尾一动,“这有何难?”只将手掌往空中一伸,一只拔了毛的野鸡顷刻就出现在他手掌之中,还乖乖躺在一个碟子里。 果然,那远处的“嘎咕噶”之声,乍然而停。 “呃……”黎疏疏对于帝君的这个效率,有些瞠目结舌。 黎疏疏麻利地在旁边雪地上架起一个火架,点燃火苗,就果真烤起鸡来。 为了怕火太大,将鸡烤糊了,黎疏疏将火候掌握得极好,极为有耐心地,一边控制火候,一边旋转着木棍上的烤鸡,还不时地洒些孜然粉和椒盐在上面。 毕竟是从小练到大的手艺,黎疏疏做起来熟练至极,不多久,烤鸡就开始簌簌往外冒油,香味飘荡在整个小院,甚至山顶…… 半个时辰后, 黎疏疏满意地扯下一条鸡腿,张嘴正准备大块朵颐,突然想起旁边正盯着她看了半天的敖焱,赶紧谄媚地将鸡腿递过去,“君上,多谢您的帮助,这是您的鸡腿。” 敖焱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并无伸手去接的打算,他已经多久没有吃过这些凡间食物了?他回忆了一下,几百年?还是上千年?实在是记不清了。 “尝尝小民手艺嘛?”黎疏疏却不由分说地,将那只油乎乎的鸡腿,递至了他那骨节分明又分外白皙的手中。 然后,她麻利地扯下另一条腿,一大口就咬了下去,“哎,真香呢,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肉肉了!”她边吃边感叹,毫无顾忌。 敖焱看她吃得津津有味,自己却是毫无一丝动嘴的意思。 不过黎疏疏这会儿馋虫上脑,可管不了那么多。 正吃着,她感觉身后有人,转头一看,风遂不知何时闻着香味就来了。 毕竟修为浅,虽然不需五谷杂粮来维持生命,但闻到这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他还是有些禁不住诱惑地舔了舔嘴唇。 虽然黎疏疏这些天感觉风遂并不怎么待见自己,但这会儿,她倒也不吝啬,直接拔下一只鸡翅膀,递给风遂,“来来,风遂仙君,既然来了,尝尝我的手艺!” 风遂瞅了瞅坐在对面的敖焱,却是不敢接。 敖焱好似听到他的心声似的:“想吃就吃,瞧本君做甚?” 风遂得了旨意,这才麻利地接过鸡翅啃了起来。 “唔,好吃!”那鸡翅,外酥里嫩,鸡皮被烤得黄澄澄的,酥脆酥脆地,还流着油,吃在嘴里,咸淡正相宜,还和着孜然的香味…… 端得是人间美味! 风遂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一只鸡翅,黎疏疏又毫不犹豫地扯下另一只给他。 敖焱看他们吃得那么香,也跟着咬了一小口在嘴里细细咀嚼起来。 这野鸡,许是平日里锻炼得多,肌肉自是相当紧实有嚼劲,敖焱只觉唇齿留香,咽了一口后,不自觉又咬下第二口…… 渐渐地,也跟着,吃得停不下来。 “唔,好吃,这野鸡吃着就是香,要是能配上一壶好酒,那就实在是太美妙不过了。”黎疏疏边吃得小嘴流油,边略带遗憾地感叹道。 风遂瞧了瞧敖焱,得了他的默认,忙答道“有啊,别的没有,咱们这松霖院,酒倒是不缺的。” 只因他们这位帝君,平生只好两样入口的东西,不是酒就是茶。 所以,松霖院这两样倒是备了不少。 言罢,他麻利第跑回酒窖,抱了一坛子好酒过来,往三人杯里各自倒了一杯,边吃边喝了起来。 中间,喝得开心了,三人竟还干起了杯。 这松霖院,几万年来,难得第一次,有了一丝人间烟火气息。 只是,黎疏疏没想到,第二日醒来,帝君却变了脸…… 第151章 绝爱神君VS心机圣女9 那应该是一个春日的夜晚。 林间静得出奇,以至于那泉水的激荡、拍打之声格外地明显…… 空气中,蔓延着春日山野里百花的香气。 夜,黑得深沉。 一轮圆月,却透过稀疏的树枝,悄悄地照在林间那抹清泉之上。 清泉应是由温泉水汇聚而成,白色雾气缭绕,更显朦胧。 一双璧人,在泉中,抵。死缠。绵。 黎疏疏只感觉浑身酥软乏力,随着身前之人,在那温热的泉水中,起起伏伏。 如玉的胳膊,要使劲圈住面前之人的脖颈,才能防止自己跌入那汩汩泉水之中…… 男人一手掐住她的纤腰,一手却在她光滑的后背不停游走,指尖所到之处,像是在点火,又像是要索取更多,引发她阵阵战栗…… 她试着松开圈住对方脖颈的手,改为抵在那人胸前,想要推开他,触手却是紧实坚硬的胸肌,如铜墙铁壁一般,纹丝不动。 身前之人,却仿似受了撩拨一般,更为凶狠。 霎时,黎疏疏眸中水光潋滟,有什么声音,不受控制地就要从喉间溢出,她死死咬住唇瓣,却都是徒劳。 正羞恼得脸颊发烫,那人却突然俯下身来,攫取住了她的樱唇 …… 清晨,风雪骤停。 寂静的庭院之中,原本昨夜被留下的脚印、痕迹,被新落下的雪花层层覆盖。 白茫茫一片,了无痕迹。 院中躺椅之上,一男子,早已与雪景融为一体。 折扇覆盖之下,面容全然看不见。 却难得地,听出他呼吸急促,甚至那隐于袖中之手,也紧握成拳,好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君上,君上!”早起打扫庭院的风遂,听出了他呼吸之中的异常,忙扔了手中扫把,靠近些,蹲下身子去唤他。 敖焱眼睛倏地睁开,他伸手拿开覆于脸上的折扇,露出那仙姿绰约的一张脸来,面上难得地带了一抹绯红。 眸光一扫往日的平静无波,此时,内里似有波澜起伏,可扫了一眼面前之人后,很快,又归于平静。 “君上是否梦魇了?”风遂大着胆子猜测道。 “嗯。”敖焱掀开身上早已被雪覆盖的薄被,站了起来。 风遂心下有些吃惊,他们这位帝君,平日里最是古井无波,倒是很少做梦的。 “小黎子怎么样了?”敖焱随口问道。 “他,房中还没动静,应是也还没起,许是昨夜喝多了些酒,我这就瞧瞧去。”风遂恭敬答着。 “嗯,他毕竟是凡人,不适合久留在这里,若是身子好了,就早些送他下山罢。”敖焱一边若无其事地吩咐着,一边就往那解忧之所(茅房)而去。 来到解忧之所,他解开自己裤子,连忙确认了一下…… 与往日并无任何不同。 但为何会突然做那样的梦呢? 他努力回想,梦中之人,身躯触感如此具体清晰,那面容,却是无论如何也瞧不清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 近日,他并未接触过任何女子。 不止近日,就是这几万年来,他见过的女子,也屈指可数,有印象的,更是一人也无。 怎么会突然就有了梦中那女子。 他只能猜想,或许是昨晚吃了那凡尘之物的关系,才害他做了这世俗之梦。 他一向靠清修来增加修为。 这梦,是断然不适合他清修的。 魔君莲落,已然有卷土重来之势。 下次,可不敢再吃了。 房中,黎疏疏亦是一跃而坐起。 她摸摸自己的脸颊,滚烫异常。 又连忙看了看自己身上,还好还好,衣衫完整。 回想起刚才的梦,她仍是羞则哒哒的。 一向清冷疏离、高高在上的帝君,这梦里也太狂。野了? 她不过就是,昨夜睡前,因着多喝了几杯的关系。 起了调皮的心思,想尝试尝试手表里,那造梦网的功效而已。 因为实在是太困,所以,她都没来得及细看说明书,只随手点了一下,就沉沉睡去。 谁知,那造梦网,竟是这样的效果? 也太令人羞耻了。 她百般疑惑,于是,开始认真看起说明书来。 原来,那造梦网,是根据主人的心意,来制造梦境的。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如果,主人自己有计划地使用造梦网,可以白日里,提前想好大概剧情,夜晚,它就会按照主人的剧情大纲,自己细化,生成相应梦境。 但若主人没有提前规划故事梗概,却直接启动了造梦网,那它就会忽略掉前面的情节,直接进入关键剧情…… (题外话:毕竟,咱这是生子系统。) 黎疏疏:…… 瞠目结舌,佩服佩服,五体投地! 风遂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后,也不等黎疏疏喊,就直接进了房来。 因着昨夜一起品尝美味又喝了酒的关系,他不再跟从前似的那么不待见黎疏疏了。 他突然觉得面前这人还不错,想跟他好好相处一下。 主要是:他手艺还不错,昨夜那烤鸡翅的味道,他到今早还记忆犹新,比之他从前在那天庭吃的那些珍馐美味,也毫不逊色。 也是,山中寂寞,帝君又清冷,难得来了一个可以跟他作伴之人,何苦要那么端着呢。 “小黎子,你的伤,可好了?”风遂和气地问道。 有一日,风遂问她姓甚名谁。 黎疏疏既不想骗他,又暂时还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就只让他叫自己小黎子。 毕竟,黎疏疏三个字,有些太女性化,而她现在还没做好坦白自己女子之身的准备。 黎疏疏坐在床上,扭了扭肩膀,又晃了晃腰身试了试,好像不疼了,只是,可能因为做梦的关系,她总觉得浑身有些酸软乏力。 “嗯,好像好得差不多了,今日起,我就跟风遂师兄一起干活,伺候君上?” “呃……”风遂有些为难,“那倒不用,君上说,要是你的伤好了,就让我尽快送你下山。” “啊?”黎疏疏百般不愿意,“不行不行,不都说好了吗?我要留下来,做君上的仆人也好,什么都好,总之,我不离开松霖院!” “这……”其实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风遂也有些不舍,好不容易来了个热闹些的人…… 黎疏疏看出来,他并做不得主,“算了,风遂师兄,我知你为难,我自己去求君上去。” 因着现在是男子身份,黎疏疏也顾不得害羞扭捏,她麻利地起身,套上外衫后,又披上敖焱的那件狐狸披风,这才感觉没那么冷了。 经过连日的卧床修养,黎疏疏除了瘦了些,状态倒是恢复良好,又因着刚从那样的梦中醒来,面色更显红润,披风的的白色狐狸毛映衬下,更是显得她一张未施粉黛的莹白小脸,俏丽又不失妩媚,天真又纯情。 风遂盯着她的一系列动作,心里暗暗叹道:这小子,从前没注意倒不觉得,长得实在是太过好看,跟那君上的好看不是一个类型,但却完全不相上下啊! 只不过好看归好看,就是阴柔了一些,有些娘娘腔,可惜了! 第152章 绝爱神君VS心机圣女10 “无需多言,本君知你要说什么 只是这山顶,终年寒冷,你一凡人,委实不宜久住。 况且,这儿也没什么适合你的果腹之食物。”敖焱看着面前盈盈拜倒之人,直接开口堵了她要说的话。 “君上,是不是小民昨夜太过荒唐,饶了您的清修?小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小民往后每日只喝白粥就好,我还会自己煮,也不用再麻烦风遂了,求君上不要赶我走。”黎疏疏迫不得已,说着违心的话,她是一天生的吃货,若是让她真的每天只喝白粥,怕是比死了还难受。 但无法,她现在是无论如何也还要赖在这松霖院中多一些时日的。 谁知,那帝君却是铁石心肠。 他不欲与她多言,只背转过身子,覆手而立,吩咐道“风遂,明日送她下山,照本君说的执行即可,无需多言。” “是,君上。”风遂面露不忍,但也不敢多言,她扶起欲言又止的黎疏疏,有些大力地,将她拉远了些。 “小黎子,我家君上最是说一不二,你……,还是算了。”离得远了些后,风遂安慰黎疏疏,“你今日好生收拾收拾,晚上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早起,我就送你下山。” 黎疏疏闻言,心知多说无益,也只得暂且这样了。 先过了今晚再说,她想着。 看来今晚,无论如何,势必还要拉帝君入一次梦才行。 回到房间的黎疏疏,在脑海中构思着剧情。 昨晚…… 太过荒唐直接,难怪帝君反应那么大,素了几十万年,无欲无求的男子,突然做起了春梦,肯定被自己吓着了? 今晚,或许,适合来点不一样的剧情。 入夜,万籁俱寂。 敖焱今日特意没有喝酒,也没再吃任何凡间食物。 却不知为何,仍然很快进入了一个旖旎的梦里。 在那梦中,他不知自己为何变成了一位领兵打仗的将军。 战场刀剑无眼,他不幸中了箭,从山上滚落…… 再次醒来,自己却躺在一个光线昏暗的山洞之中,他想坐起来,却动弹不得。 或许是剑上有毒。 突然进来一白衣女子,洞里光线实在太过昏暗,他看不清女子容颜。 只觉着她身材纤细,走起路来袅袅婷婷,步步生莲。 她慢慢靠近自己,将自己从地上草堆中扶起,身上还有好闻的淡淡桃子香味。 “将军,药熬好了。”她开口说话,那声音极其温柔,好听又软腻。 他不认识她,自然不信任她,就没有张口去喝那药的意思。 那女子却一点也不生气,只见她淡淡一笑,“将军不愿喝药,那就只能奴家来喂了。” 言罢,她张开樱桃小口,含了一口药,然后…… 毫无意外地,她印上他冰冷薄唇…… 敖焱断没想到那女子,看起来斯斯文文,作风却是如此大胆,惊得双目圆瞪,即忘了眨眼,又忘了吞咽。 那女子显然不愿就此放弃,小舌微一用力,启开他紧闭的牙关…… 将药渡了进去。 之后,她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唇角,微笑着解释道:“洞中并无调羹,只这一只碗,也是奴家好不容易寻来的……” 言罢,她欲再含一口那药喂他。 敖焱却是羞得满面通红,直接抢过她手中的药,“咕嘟咕嘟”几口,直接闷了下去。 姑娘倒是甚为满意…… 洞中不知时日过。 转眼,他们在洞中就已经朝夕相处了小半个月,敖焱的伤也快好了。 彼此之间,不知何时,已情愫暗生。 但迫于家国情怀,他必须尽快赶回战场。 他对那女子说:“明日,我就要回战场了,此番,多谢姑娘相救。不知在下可有荣幸获得姑娘名讳,来日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女子含羞带怯地道:“将军叫奴家疏儿即可,疏儿在此随时恭候将军回来。” “疏儿?”不知为何,敖焱听到这个名字,却心尖儿颤了一颤,好似这个名字一直就埋在他心里的某个隐秘的角落似的,格外熟悉。 只这两字,从耳朵这么一过,唇间这么一滚,心就柔软得不行。 许是明日就要分别,两人此时颇有些难舍难分起来,一个看人眼神格外胶着,一个眼神闪躲,却又含情脉脉…… 不知怎的, 下一瞬,敖焱却被人挤在了那山洞的崖壁之上,崖壁粗糙,咯得他后背生疼。 可他完全顾不得,因为,身前的欢愉远远大过后背的疼痛…… 两具年轻美妙的身体,为了明日的分别,而纠缠,而探索,继而疯狂。 黑乎乎的山洞,也不知何时,变得温暖如春…… 后来,他打了胜仗,不顾君主的挽留,执意卸甲归田,迫不及待地来寻她,她果然还在原地等着他。 他们找了一处世外桃源,从无到有,建起了自己的小木屋,门前屋后的院子里,种了她爱吃的果子树。 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院子前有一眼池塘,池塘里养了很多肥美的鱼。 她最喜欢吃鱼,也很会做饭,尤其一道烤鱼,可以做出三七二十一种不同口味,偏偏每种口味,都甚合他胃口。 他们经常一时兴起,就去池塘里捞一条鱼起来,他三下五除二处理干净,她围上围裙,不急不徐地烤制,调味。 他们在院子里搭了秋千和烧烤架,鱼烤好了后,他们会依偎在秋千上,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喂着对方,吃着吃着,他们可能一时兴起,就会做令人羞羞之事。 厉害时,漫天星月都为他们羞得躲藏了起来…… 他们甚至后来,还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她也很喜欢吃烤鱼,还刚刚学会说话,就会用奶萌奶萌的声音喊:“鱼鱼,鱼鱼,爹爹,鱼鱼,母母,鱼鱼……” 这个梦悠长而甜蜜,敖焱甚至都舍不得醒来。 当晨光如往日般照上他身,他迫于早起的习惯,从梦中苏醒之时,心中竟有一种巨大的怅然若失之感,蔓延全身。 梦中的女子,那么真实地存在过,可他,却始终未能瞧清楚对方的面容 …… 黎疏疏早起,提上小小的行囊,跟在风遂身后,不情不愿来跟帝君道别。 却发现他常坐的位置,是空的。 风遂正搞不清状况。 却见帝君难得地迎着晨曦从院门外进来。 他将手中的钓鱼杆往旁边一扔。 从背后取下一个鱼篓子,对着黎疏疏问道:“小黎子?你可会做烤鱼?” 他今日晨起,突然特别想吃烤鱼了…… 第153章 绝爱神君VS心机圣女11 风遂:“啊?!” 黎疏疏:…… 风遂被自家这位君上突然的异常举动,惊得,下巴掉了一地。 黎疏疏却暗自得意: 看来,自己昨儿费劲心思编的故事,还挺有效。 “会!”黎疏疏欣喜答道,“我当然会啊,除了烤鸡,烤鱼可是我最拿手的一道菜了,君上可算问对人了。” “嗯”敖焱轻点了点头,或许不好意思出尔反尔,只从鱼篓子里提出一条约莫两斤来重的大鱼,好似全部眼神都在鱼身上,也不看她。 黎疏疏知道,这会儿,给他台阶下正是时候。 她忙扔下手中行囊,殷勤地跑过去,接过他手中的鱼,顺口问道“要不,小民先给君上将这道烤鱼做了,再行下山? 只不过…… 这做烤鱼工序复杂,需要先将鱼腌制至少三个时辰以上,再行烤制,方能入味。 届时,怕是天色将晚……”她一手提着一条鱼,另一手佯装挠了挠自己的头,一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为难样。 “不急,明日再走即可。”敖焱知她意思,自是顺坡下驴。 昨日,他并未吃任何凡间食物,却仍做了那样的梦,或许,跟他并没有关系。 想着送他走的日子只是往后推了一天而已,该并不会有甚太大的变故才是。 “好嘞。”得了他的允诺,黎疏疏唇角一咧,连忙应着。 能多耗一天,是一天嘛。 风遂在旁边也跟着很是开心:看来,今晚又有好吃的了! 灶房里。 黎疏疏开始麻利地处理起那条大鱼,先是刮干净鱼鳞,然后,开膛破肚,将内里的东西全掏出来,扔掉。 又用刀子,在鱼背上,肉厚的位置,斜斜地拉了几刀田字格。 再撒上盐巴、孜然粉,胡椒粉等调料。这些调料,都是吃货黎疏疏随身携带的,山中几乎不做饭,调料自然也是少得可怜…… 黎疏疏正紧皱眉头,双手掐腰瞧着面前的鱼儿发愁之时,敖焱不知何时悄然来到了她身后。 似看出她有为难,他逐渐靠近。 不知是否错觉,竟闻到她身上有好闻的淡淡桃子香味…… 他蹙了蹙眉,甚觉自己近日怕是练功急了些,有些走火入魔了? 他摇摇头,摒弃心中杂念,出声询问:“可是有何困难?” 黎疏疏没想到不染凡尘的帝君,会突然来这灶房。 听到那清冽之声,心惊了一下,赶紧转过身来,恭敬应着:“这制作烤鱼,还需要一些调料,方可去尽其腥味,将其鲜味发挥至最佳。 那几味调料,若是在凡间,倒很常见,只可惜,咱们这山中,终年积雪,怕是不好寻……” “哪几味调料?”敖焱又问 “有生姜、紫苏、洋葱、香叶、茱萸,哦,对了,最好再来几只干辣椒和新鲜的小米辣,这就齐活了。” 黎疏疏掰着纤细嫩白的手指头,偏头认真的数着。 心里却在想,这帝君,多少万年都不食人间烟火色了,怕是这些调料很多都认不全才是,即使是变,他都没见过的东西,不知能否变出来呢? 只见那敖焱从后腰缓缓伸出一手,手心向上…… 不过一瞬,那手掌间,竟出现一个小小的簸箕,簸箕里,可不正静静躺着她要的那几样材料嘛? 黎疏疏毫不吝啬她的惊讶与夸奖:“哇,一样不多一样不少,一样没错呢,齐活了! 君上,您也太厉害了?哈哈! 想您一日理万机的神仙,竟还认得这凡间不常用的小玩意儿,小民对您的敬仰,那是有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呐!” 敖焱:看那梦中女子不知做了多少回烤鱼,还每每帮着打下手,这些材料,自是不认识,也得认识了。 不过,听得夸奖,万年无波的心里,不知为何,却仍觉得有了一些得意。 十万年了,从未有人敢这么与他调笑,哪怕是夸奖,亦是无人敢这么放肆的。 只见他眉尾微挑了一下,将小簸箕放至她手中后,一甩袖子,将手复又背于身后,“少见多怪”,他低低冷冷地斥了一句。 迈开大长腿,头也不回地出了灶房,嘴角却忍不住勾了勾。 黎疏疏吐了吐舌头,继续处理起那条鱼来。 黄昏时分,当黎疏疏再来前院准备在雪地里支架烤鱼时,却被前院的光景惊呆了。 满院子厚厚的雪,不知何时,被清理干净。 甚至连地面都干了。 原来,大学覆盖之下的小院,是这副光景: 几盆不惧严寒的绿植,齐整地摆在篱笆周围,给小院增添了不少生机。 院子角落里,一株红梅,正在稀稀拉拉地独自傲放。 小院正中央,不知何时,也添了不少物事。 摇椅,花架,小板凳多添了几张。 竟然在那院中,还赫然架着一口平板石锅…… 黎疏疏眼前一亮,瞧了瞧风遂,对他竖起大拇指:“哇,风遂,你都是你做的?你这也太能干了?” 风遂忙摆手,“不是不是,都是君上的功劳。 这些都是君上用法术搬来的,我只是帮着打了下下手而已。” “哇!”黎疏疏兴奋地东摸摸,西瞅瞅,眼光在帝君和风遂之间来回扫荡,一脸羡慕“有法术真好啊!我也好想学法术。君上,要不你您也收了我做弟子?我保证,天天给您做好吃的。” 闻言,敖焱那本来隐约有一丝得瑟的脸,却是复又冷了下来,“本君,从不收徒。” 说着,他背转身子,覆手而立,眼光好似落在了那株梅树之上。 黎疏疏本也就是一时兴起,没得到某人的应允,倒是也不气恼,只随着他的眼光,看向那株梅树。 那显然是一株颇有年龄的老树了,树干有一人抱那么粗,树皮粗糙,枝条弯曲而遒劲,只是或许太过严寒的关系,很多红梅,却还是含苞待放的状态,看起来,有些光秃秃的。 “可惜了。”思及此,黎疏疏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许是猜到她心中所想。 敖焱行至那树干之下,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抚于树干之上…… 霎时,朵朵含苞待放的红梅,缓缓绽放…… 顷刻间,老树换新装。 那梅树,被朵朵红梅妆点,在墙角,站成一处独特的风景。 许是花儿上没再被积雪覆盖的缘故,此时,红梅特有的凛冽清香,在院中弥漫。 正所谓,暗香浮动月黄昏…… 只是,不知何时,一枝调皮的老树枝丫,带着几朵娇艳的红梅,却越过篱笆,伸出了墙外。 第154章 绝爱神君VS心机圣女12 院中的布置, 是敖焱按照记忆中,梦里的样子,改造的。 不知为何,自早晨从梦中醒来,他就有些怀念梦中的小院。 或许,是孤寂太久了,梦里好不容易尝到这一蔬一饭之怡然滋味,就……有些留恋。 只是,那秋千,他却是没有置办的。 一则,他们院中,如今三个大男人,自是无人要坐那玩意儿的。 另一则,那秋千上,在他脑中,有太多旖旎的画面,他不想让那玩意儿,来平白刺激自己…… 黎疏疏先将那鱼,穿在一根不粗不细的木棍之上,再架在搭好的简易烧烤架上,抹上油,烧上火,慢慢地转着圈,将鱼皮烤至金黄酥脆…… 然后,再转移阵地。 她让风遂,提前将石锅清洗干净了,底下煨上炭火。 待那石锅被火烤得温度适宜之时,正好这边鱼也烤好了。 她在石锅里洒上少许油,先将生姜、洋葱等调料放进去煸炒一下,再将烤好的鱼,置于石锅之上,发出“兹拉兹拉”的美妙声音…… 然后,她将紫苏、香叶、小米辣等调料一股脑全扔进去,再倒入一碗清水,加少许盐…… 不一会儿,石锅之中,就开始“咕嘟咕嘟”翻滚起来,鱼香味混合着紫苏等调料的香味,开始在院子中飘荡。 一直在旁边认真看着的风遂,被这香味馋得,直咽口水。 敖焱却看着黎疏疏的一系列娴熟动作,先是无意,继而若有所思,继而内心激荡…… 他的动作,与那梦中女子竟如此神似,他将面前之人,与那梦中之人的身影,细细比对,赫然发现,两具身影,甚至几乎可以完全重合! 连放调料的步骤,都是一样一样的! 可面前之人明明是个男子啊! 而且,他从未发现自己对面前之人,有过任何别的想法! 怎会如此? 或许,只是巧合! 待锅中“咕嘟”了一会儿后,黎疏疏给大家拿来小碟子,风遂用眼神请示了下帝君,忙不迭地抱来了两坛子酒…… 黎疏疏先将鱼背上没有刺的肉,小心夹取了一块,在旁边的汤汁里蘸了蘸,殷勤地递给帝君,然后,眨巴着大眼睛,等着他的品尝评鉴。 敖焱也不端着,伸手接过,筷子夹起一小块,递至口中,细细咀嚼: 唔,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与那梦中的感觉,一般无二…… 他不禁看向面前之人,脸上毫无波澜,内心却不可谓不诧异。 “好吃吗好吃吗?”黎疏疏急切地询问,等着他的褒奖。 “嗯”他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不错。” 得了帝君的夸奖,黎疏疏高兴极了,得意地与风遂对望一眼,这才坐回位置,一齐大块朵颐起来。 一整晚,他们又说又笑,甚是开怀。 不过,主要是黎疏疏和风遂两个人说笑,帝君只负责听、看以及喝酒。 期间,帝君盯着黎疏疏那啦啦说个不停的小嘴,出神良久…… 那小嘴吃得油乎乎的,鲜艳而闪着光泽,让他不由得想起,梦中的女子,初次给他喂药之时,好似那小嘴,也长这样…… 他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回过神来,强迫自己打消不该有的绮念 …… 几人难免又喝了不少酒,直至深夜。 回到房间的黎疏疏,因着昨夜做了一夜梦,今日又忙活一整天,已是困乏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 不过,她仍硬撑着自己,不能忘了正事。 她使劲摇了摇脑袋,想要按下那个造梦网的按钮,却发现,自己白日里,竟糊里糊涂地,忘了提前设计剧情,这…… 她这会儿脑袋里困得,像一团浆糊,太复杂的剧情,脑子自是转不动了的。 “那就……,来一个风流穷画师与千金小姐的剧情。”黎疏疏随意这么一想,嘴里也跟着念了出来,她只给一个主题,其余,就让它顺其自然发展好了。 总好过,最初那次,什么剧情都没有…… 不过,这次黎疏疏还是想达到不一样效果的。 之前,为了不让那帝君在他还没做好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对自己起什么逆反心里,黎疏疏都选择在梦里不露脸。 可这次,她决定要露脸了。 不出意外,或许明日一早,她就真要走了,若再不让他认出梦中的自己,岂不是忙活那么久,自己在他心中,未留下一丝痕迹?白白忙活了? 毕竟,一直出现在他梦中的,是女子,而她现在,却一直顶着一副男儿装扮。 她也曾想过,要不要干脆主动坦白自己的女子身份算了。 不过,欺骗事大,况且,那帝君身边,素来未曾留下过女子。 万一她袒露了自己的女儿身,保不齐,他们会立马遣送她下山也不一定。 她不知道那后果,具体会怎样,也就一时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不如,今夜,就在梦中暗示一下,看看反应好了 …… 敖焱再次进入一场绮梦中,他这次却心情有些复杂。 本该无奈和抗拒,可他不知为何,却隐隐好似有所期待…… 梦中,他化身为一位风流倜傥的画师。 据闻,他的画,历久弥新,从不褪色。 名声早已传遍整个京都。 然而,因着性格的不羁,他手头却并不阔绰。 因此,为了生计,他不得不经常为一些女子画像,来赚取微薄的收入,用于买酒。 他的客户,有歌姬舞女,亦有官家女子,亦或小家碧玉,他因着职业需求,时常出入风月场所,和女子的香闺,但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直到一天,他遇见了她,疏儿。 疏儿是一位富家千金,听闻他有一手超高的画技,于是特意找人,将他招来府中为她作画。 他以为,就如同平日一般,为她画张画像而已。 于是,欣然前往。 却不想,并不是。 他一来到她的香闺,就发现此处与众不同。 房间里,垂着层层白色纱幔,被不知从哪儿来的风,吹得翻飞起舞; 淡淡的熟悉的桃子香味,弥漫整个房间。 他循着感觉,撩起那层层纱幔,缓缓往里走去,直至看到一女子,背对着他,端坐于矮榻之上…… 听到脚步声,她将身上那官家女子的服饰,解开了几颗盘扣,将右边衣袖轻轻一扯,露出白腻纤薄的香肩和小片后背来。 “画师,请您帮奴家在此,画上一朵桃花”那女子并不回头,只甜糯的声音,略带羞怯的吩咐着。 敖焱本能地就想要逃…… 却被几位丫鬟齐刷刷地拦住了去路。 女子软糯的声音再度传来,“画师既然是来作画的,在哪儿不是画呢?奴家给的佣金并不低呢。” 其中,一侍女果然端来一个盘子,掀开覆于盘子之上的布巾,几锭白花花的银子立于盘中,比之他平日里那些佣金,确实是多了不少。 他有些动心,他确实需要这笔钱。 “敢问小姐,您让在下为您作此画,意欲何为?” 他可以画,但,君子爱财,有所为,有所不为,毕竟是首次,他得先问清楚她如此做的目的。 女子沉吟片刻,轻叹了口气,好似百般无奈“无它,自然是为了留住未来的情郎!” “如此,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果断提起笔,在她香肩细细地勾勒着。 不多时,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赫然出现在了她的香肩之下,后背上方。 衬得那一抹原本就细腻柔白的肌肤,更是诱人心魄。 只是,他不知道这中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画面一闪,在那朵灼灼桃花上流连忘返之人,却突地变成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