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武功》 第1章 预言,初见 初春,万物生长,蔚蓝的天空下遍地皆是明朗之色。 可在武林的最高峰,天龙大雪山上依然寒风凛冽,冰凉彻骨。 “老云,今日我和吴兄远道而来,这天寒地冻的,你不让我们进屋坐坐吗?” 半山腰的一座茅草屋前,一名书生模样的白衣男子呼喊道。 在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位青衣男子。 “你们又不是来找我打架的,我为何要让你们进来?” 屋内传出一道浑厚的男人声音。 白衣男人苦笑摇头,道:“那是不是跟你打一场,就能让我们进屋了?” “自然。” “行。” 白衣男人向身旁那人问道:“吴兄,那我们就陪老云玩玩?” “唉” 青衣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任先生,你说你非拉着我来干啥呢?行行,既然你们两都有这兴致,那我便陪陪你们。” 见青衣男子答应了,白衣男子便向屋内喊道:“老云,你听见吴兄方才说的话了?” “听见了!哈哈哈哈!” 茅草屋的大门被一股强横无匹的罡气冲开,一名衣衫褴褛的灰发男子从屋内走出,笑声震耳,道:“这才像样嘛,我已经好久没跟你们俩交手了,今天就让我来会会你们这天下第二和天下第三!” “来!” “来!” 山脚下,一位猎户听着半山腰处接连响起的炸响声,淡笑道:“哟呵,这次的动静听着比前几回都要大,看来先前上山的那两人确实有点实力,云前辈这次应该能好好享受一下了。” 半山腰处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夜晚才结束。 屋外,遍地坑洼,巨树倾倒,一片狼藉。 屋内,三位豪杰,围桌而坐,把酒言欢。 灰发男子豪迈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大笑道:“哈哈哈,过瘾,好久没打过这么痛快的架了。” 白衣男子理了理凌乱的衣服和头发,道:“老云啊,你难不成打算这一辈子都待在这雪山上了吗?” “怎么会是一辈子呢?我输的那天自然会离开,而且” 灰发男子放下酒杯,道:“再过二十一年,我就可以离开了。” “为何?” “嘿嘿,前段时间神机先生来拜访过我,他给我带了个预言。” 灰发男子兴奋道:“他说在二十一年后,我会败给一个人。” 白衣男子听后顿时来了兴趣,道:“这当真是神机先生说的?那他有说是何人吗?” “没有,但是神机先生说此人将于近日出生。” “还未出生?” 白衣男子和青衣男子面面相觑。 青衣男子失笑道:“老云,神机先生莫不是骗你的?一个二十一岁的年轻人还能打赢你这个天下第一?” “哼,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我可是非常期待他的到来,而且冥冥之中我能感觉得到,他将在那边降生。” 灰衣男子伸手指着一个方向,道:“东方!” 二十年后。 在大陆最东边一座名为落凤山的山林里,一名绿衣少女正疾速穿梭于树林中,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五名灰衣人,为首的那人是个中年男人,他目光如鹰死死盯着前方逃窜的少女,口中喊道:“你们几个快跟上!别让这小妖女跑了!” “你们可真是死缠烂打。” 被追赶的少女往后略微瞟了一眼,大概确定了身后那几人的方位后便从怀中掏出数枚钢针,接着也没见她怎么用力,只是轻轻的一甩手,这些钢针就向那五人疾射而去。 “雕虫小技也敢在老夫面前卖弄!” 为首的那名中年人冷笑一声,他抽出背在身后的右手向前猛力一推,顿时浑厚的内力便通过掌心往外迸发形成一道无形的罡气直接就将袭向自己等人的钢针一根不落全部都给震断了,在他出掌的那一瞬间,隐约间还能听到一阵虎啸声。 眼见自己的钢针被尽数震断,少女非但没有惊讶,反而还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心里暗道:“你们这群名门正派的人可真是太好骗了。” 只见那数枚断裂的钢针刚一掉落在地面就散发出了浓厚的紫色烟雾,这阵烟雾蔓延的速度十分之快,只是片刻间那五个灰衣人就陷入了紫烟之中。 少女停下脚步,她转过身来看着这团烟雾,拍了拍手得意道:“让你们追本姑娘,现在后悔了?本姑娘这紫晶针里的毒药可是拿十几种药物炼制而成的,就算你是缥缈峰的长老,只要吸入一丝也会” 可少女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巨大的虎啸声便从烟雾内响起,紧接着便见一股猛烈的罡风由烟雾内部向外爆发开来,刹那间这团紫色烟雾就被冲的无影无踪。 中年男人收回手,踏着脚步慢慢向少女走近,淡淡说道:“小妖女怎么不继续说了?只要吸入一丝也会如何?” “啊?那个没什么没什么,嘿嘿” 少女尴尬的笑了笑后转身就要逃跑,可那中年男人又怎会给她这个机会?只见他单脚轻轻一点地,施展着轻功就朝少女袭来,等到少女反应过来时,中年男人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 (这老贼好快的速度!) 只见中年男人抬起左手便是一掌击出,而那少女也从怀里又取出几根钢针朝着中年男人的面门直射而去。 “哼!” 中年男人眼神一凝,只见他改掌为爪向后一拉,顿时少女射出的那几枚钢针就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了般硬生生的在空中拐了个弯落在了中年男人手里。 “这是擒龙功!?不好!” “太迟了!” 中年男人右手化掌狠狠击向少女,少女避无可避,只好抬起双手挡在胸前准备硬接这一击。 “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随着一声虎啸声响起,中年男人一掌打在少女的手臂上,少女只感觉这一掌重若千钧,双手瞬间就没了知觉,肺腑乱颤下直接就吐出一口鲜血,她整个人也被这一掌打得向后倒飞出去坠下了山坡。 而此时,一名黑发青年正背着满满一竹筐的木柴往山下走去,这些柴是他忙活了半天的成果,他打算去山下的小镇里卖掉换取些钱财。 “换来的钱该买些什么好呢?家里的盐和油好像快没哎唷!” 就在黑发少年思索的时候,只见一侧的山坡上突然掉下来一个人,不偏不倚刚好砸在他身上,由于事发突然,他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直接就被砸的翻倒在地,竹筐里的木柴也散落了一地。 “嘶痛死我了。” 黑发青年摸着被砸疼的脑袋从地上爬起来,他转身看向掉下来的那人,只见此人是一位身着浅绿色长裙的少女,她侧躺在地,身段玲珑凹凸有致,再看那脸,秀鼻玉唇,眉黛青山,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直达腰间,此等绝色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只不过此时这名宛若天仙的少女状态好像不是很好,面色惨白不说,嘴角还不断往外渗着血,她的双眼紧闭,柳眉微蹙,微微抖动着的长睫毛仿佛在诉说着她身体的不适。 “这人是谁啊?好像在山下的镇里也没见过,难不成是从外地来这里玩的?然后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了?欸?等一下” 突然间黑发青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双手抱着头跪在地上惊慌道:“糟了,我身子骨从小就比别人硬,难不成她是摔下来的时候砸到我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哎呀完了完了,看她的样子好像伤得很严重啊,该不会就这样死了?这下完了,想不到我年纪轻轻的就背负了一条人命,官府的人不会来抓我?” 这时只听躺在地上的少女轻轻咳嗽了一声,眼见这人还没死,黑发青年赶紧爬到她跟前喊道:“喂喂,你怎么样了?你可别死了啊,就算死你也得先跟别人说清楚不是因为砸到我身上才死的啊。” 少女睁开眼迷糊的看了眼黑发青年,朱唇轻启,呢喃着说道:“救救我” “你说啥?” “救我” 少女说完后便昏迷了过去。 “喂!你醒醒啊!喂!” 黑发青年摇了摇少女的身子,见少女没动静,喃喃道:“她刚才是不是说让我救她来着?如果她真的是因为摔下来后砸到我才受伤的,那我是该救她行,我答应你。” 就在这时,只见五名灰衣人从少女掉落的山坡上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黑发青年身后不远的位置。 其中一名灰衣人向为首的中年男人问道:“林长老,这小妖女不会死了?” 中年男人背着双手淡淡一笑,道:“不会,门主吩咐过要抓活的,刚才我只用了四成功力而已,她此刻只是重伤晕过去了。虽然情报上说这小妖女是自己一个人出来的,但归墟谷的那三个老怪物现在肯定已经发现她不见了,这小妖女可是他们的掌上明珠,说不定他们此刻已经出来寻找她了,你们几个赶紧把她带回缥缈峰,免得横生枝节。” “是!” 四名灰衣人收到指令后刚要行动,却发现他们口中的那个小妖女此时正被一个黑发青年抱在怀里,看他那样子好像是要走了。 “站住!你要干什么?” 黑发青年转过头看了眼说话的那名灰衣人,道:“我要救她啊,不然的话她真的要死了。” “救她?你可知她是谁?” “我不知道,可是我已经答应救她了,话都说出去了,那我就一定要做到。” “你” 那名灰衣人还想说些什么时就被为首的中年男人给拦住了,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名年轻男子,凭他的实力完全能看得出这人的体内没有一丝内力,再看看散落一地的木柴,他心想此人应该是山里普普通通的一个樵夫而已。 中年男人对黑发青年和善一笑,道:“这位小友,老夫是缥缈峰的林秋离,今日我们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替武林除害,你怀中的那个小妖女,是当今武林最大祸害归墟谷的人,所以黑发青年可否卖老夫一个薄面?将那小妖女交予我等,这也算是小友为守护武林出一份力了。” “缥缈峰?林秋离?不好意思我没听说过啊?很有名吗?” 黑发青年一脸的困惑。 之前说话的那名灰衣人闻言立即大声呵斥道:“乡野匹夫,连武林第一大派缥缈峰都没听说过,你赶紧把那小妖女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动手了。” “欸,别这样。” 林秋离摆了摆手道,“他只是个寻常百姓,而且这里又离缥缈峰甚远,不知道也不奇怪。小友,我刚才说的都是真话,倘若你将这小妖女交给我们,缥缈峰必当铭记小友今日之大义。” “其实你们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要我交出她?那不行的,打小起我爹就教育我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既然我已经答应了救她,那你们和她之间的事就等我救好她再说。” 黑发青年说完后就要离去,眼见如此,林秋离轻叹一声,道:“小友品性之高老夫甚是欣赏,只不过这小妖女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因此老夫等人只好得罪了你们几个去把那小妖女带来,切记不要伤到那位小友。” 听到林秋离下令了,那四名灰衣人立即就朝黑发青年飞奔而去,特别是先前说话的那人,他是第一个行动的,他早就看这黑发青年不爽了。 不爽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对方之前说了对缥缈峰不敬的话,而是因为黑发青年现在正抱着那个少女。 这个被他们叫做小妖女的人是武林里出了名的美人之一,自己早就已经对其垂涎三尺了,这次听说林长老要来抓她,他就主动请缨加入了队伍,为的就是抓到少女后,在回去的路上能借此机会好好的摸一摸,碰一碰。 可如今此等绝色佳人却全身瘫软地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山野小子给抱在怀里,这怎能让他不气? 虽然林长老说了不要伤到那黑发青年,但拳脚无眼,自己就算下手稍微重一些好像也说得过去?那么是该废了他的手还是脚呢还是废他的手好了,谁让这小子的手碰了那少女的身子呢。 想到这时,这名灰衣人已然来到了黑发青年身后,其余三名灰衣人虽然比他动作稍慢一些,但他们离黑发青年本就不远,因此追上来也仅需几步而已。 “小子,可别怪爷爷心狠!” 就在那名欲下重手的灰衣人刚想伸手抓向黑发青年时,他的耳边却传来了黑发青年颇为无奈的声音。 “唉我说你们就不能等一等吗?” 只见黑发青年猛地转过身来,对着袭向自己的四人就是一脚踢出,他这一脚着实是快,别说是那四名灰衣人了,甚至连林秋离都没能看清。 黑发青年的这一脚并没有直接踢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可这四人却同时感觉到有一股猛烈的气流狠狠的撞击在自己的身上,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原本在天上安静飞着的风筝突然遭遇了狂烈的暴风,而此刻用断线风筝来形容这四个人也是再适合不过了。 只见他们姿势怪异的在空中旋转着向后倒飞而去,重重摔在地上后还翻了好几个滚才停下,从那四人翻白的眼睛里不难看出他们已是彻底晕厥过去了。 见此,林秋离大骇不已,他脚下一动立即往后退出几步,右手化掌左手化爪,重心下移双脚开大摆出一个防守式,如临大敌般看着黑发青年。 (这小子不是没有内力吗?那他是怎么做到没接触到人就把他们给踢飞的?难不成先前是我看走眼了?) 林秋离紧皱着眉头往后瞟了眼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那几名灰衣人,虽说这四人算不上什么武林高手,但好歹也是在缥缈峰里习武十几年的高阶弟子,实力绝对差不到哪去。 仅凭一击就能把这四人给打飞这么远,这种事就算是林秋离自己也做不到,如果是他们的门主说不定可以,可门主是何等人物?那是在天地榜上排名前十,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学泰斗,而眼前这人看上去顶多也就二十岁,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年纪轻轻竟然就有如此高超的武功,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林秋离沉声问道。 “你是问我的名字吗?我叫阿雕,姓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叫阿雕,因为我爹就是这么叫我的。还有……” “我并不会武功。” 第2章 他真的不会武功 “你不会武功?” 林秋离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他便有些恼怒地说道:“阁下的武艺如此高超,为何还要在这信口雌黄?倘若你不会武功,那你刚才是怎么击败他们的?” “这不是很简单吗?我只不过是在他们碰到我之前先出手了,只是呃,那个我平时在山里打熊打习惯了,没控制好力道,不过那几个人看上去好像挺结实的,应该没啥事?” 说到最后阿雕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看那样子真是要多憨厚有多憨厚。要不是先前见识过阿雕的实力,林秋离肯定会以为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憨实的黑发青年是哪个淳朴的乡下农夫呢。 听了阿雕的话后林秋离有些无语,不过他仔细想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战斗本来就是一个双方互相拆招的过程,比的就是谁更快更强。 但是他始终不相信阿雕不会武功这件事,虽然当今武林中的确是有不少天赋异禀的年轻一辈声名远扬,而且其中更是有几位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可以被称为强者的程度。可任凭林秋离怎么回想,他始终对眼前这个叫阿雕的黑发青年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难不成这个人是哪个隐居在此的前辈教导出来的?对了,他之前是不是有提到过他的父亲? 想到这,林秋离便问道:“你刚才好像有提到过令尊,不知令尊怎么称呼?” “令尊?你是说我爹吗?我爹就叫爹啊” “我是说令尊的名字……” “我爹的名字吗?嗯” 阿雕眼珠上翻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却迟迟未说话,看的林秋离一阵心浮气躁。 这小子难不成是个傻子吗?怎么连自己爹的名字都要想这么久? 虽然心里烦躁,但是碍于之前阿雕所展露的身手,他也只能耐下心来等阿雕思考完,说实话倘若刚才阿雕那一脚是踢向他的,他也没有把握能扛下那一击。 这倒并不是因为林秋离不强,相反的,林秋离正是因为自身武艺足够高超才能成为缥缈峰的长老之一。多年前他凭借自己独创的左手擒龙右手震虎的武学威震江湖,试问当今天下哪个习武人不知林秋离的大名?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此刻却没有把握抗住阿雕的一击,原因无他,只因为阿雕刚才的那一脚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已经达到了他无法理解的程度,林秋离他怕了,年过半百的他活到现在也仅仅只对三个人有过这种恐惧感,而那三人每个都是只能于传闻中才能听到的绝世高手,如今算上阿雕,林秋离害怕的人便有四个了。 林秋离的额头上遍布着细密的汗水,他舔了舔因紧张而有些干燥的嘴唇,精神高度集中地盯着阿雕。 而阿雕此时自然是不知道林秋离心里是怎么想的了,他依然是一副努力思索着的样子。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就在林秋离的神经即将要绷不住时,阿雕终于开口了。 “那个大叔啊,实在抱歉哈,我爹的名字我真的不知道,并不是因为我想不起来了,而是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就叫他爹,我也只知道要叫他爹。” 阿雕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呃!” 林秋离感觉自己喉咙里一股热流直冲而上,他闷哼一声强行将其给咽了回去。之前林秋离在心里做好了各种准备,即便阿雕说他爹是哪个传说中的绝世高手他也不会太过惊讶,可他万万没想到阿雕想了这么久之后竟然会给他这样一个答案,这小子难不成是在耍自己吗? “你欺人太” 林秋离的话刚说到一半就顿住了,因为他看见阿雕此刻的表情竟是无比的真诚,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说谎的人,难道说这个黑发青年真的不知道自己父亲的名字?可是这真的可能吗?儿子竟然会不知道自己父亲的名字? 不过现在暂且先不说阿雕的话是真还是假,有一点林秋离是能够确认的,那就是他在阿雕的身上并没有感受到对自己的敌意,只要自己不要再去激他就行了。 可是那个小妖女该怎么办呢?自己出发前,门主可是亲口吩咐过要把这小妖女带回去的,但看阿雕那样子应该是不会把小妖女交给自己了,难不成真要等阿雕救好了那小妖女后自己再向他要人? 那个小妖女挨了自己一掌,此刻必定是身受重伤,就算这小子真能治好她,那也至少是半个月后的事了,等到了那时候,说不定归墟谷里的那三个老怪物都已经找到这里来了,这诡异的小子已经够难对付了,到时候再加上那三个老怪物,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赢的难不成要用那一招? 林秋离低着头紧皱着眉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事。 见林秋离一直没说话,阿雕便说道:“大叔,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人命关天我得尽快救她。” 可林秋离听到后只是抬头看了阿雕一眼,并未回话。 见此,阿雕也不做逗留,抱着少女转身就打算离去,可就在他刚转身的那一瞬间,林秋离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只见他眼神一凝,脚踏疾步很快就来到了阿雕身后,他的右掌迅速调转内力直接就拍在了阿雕的背上,这一掌比起他之前在上坡上打落少女的那一下明显要快上许多。 这一掌是林秋离的绝技之一名叫虎斗龙争,这招虽然出手速度极快,可林秋离平时却并没怎么使用过,因为这招有一个极大的缺陷。只要中招者的内力高于自己或是和自己相差无几,那他这一掌的威力就和挠痒差不多,但换言之,只要对方的内力比自己越低,那这一招的威力也就越大。 倘若是一个没有内力的平民百姓中了此招,轻则全身经脉尽断,重则当场毙命。 之前在阿雕认真思索他爹名字的时候林秋离也不是在那干等着,他当时暗暗运功对阿雕的身体仔细感受过数次,可他每回都没能在阿雕身上感受到哪怕一丝的内力,因此他心里无比笃定阿雕是没有内力的,而这也是他选择用这一招的原因,虽然心里觉得对一个没内力的人使用这招有些胜之不武,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有负门主所托! 在林秋离的手掌刚触碰到阿雕后背的那一刻,他确实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几乎是毫无阻拦地从掌心中往外迸发肆意冲撞着阿雕的身体,这也证实了他心里的猜想,阿雕果然是没有内力的! 可是很快林秋离的脸色就变了,因为在正常情况下想要靠内力达到伤人的效果,一般都是要从对方身体内部进行攻击的,可无论林秋离如何调动,他的内力始终都无法进入到阿雕的身体中。 此刻如果把林秋离的内力比作一股来势汹涌的洪水的话,那阿雕的身体就仿佛是一座巍峨大山直接就将这条洪水给拦截住了。 “这怎么可能?这人竟然竟然仅凭肉身就能够抗住我的内力!” 林秋离在出手前完全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惊骇之中他回过神来,暗道一声不好,刚要缩回手时就感觉腹部一阵抽搐,一股反胃感直冲而上,紧接着他身体一轻,眼里的景色开始旋转起来。如同先前被阿雕踢飞的那四人一样,林秋离也在空中翻滚着向后飞出,直接就从另一侧的山坡上掉了下去。 阿雕收回踢飞林秋离的脚,嘶嘶吸着凉气,道:“好痛啊,这大叔看着挺好的一个人,怎么也喜欢搞偷袭啊?不过刚才那一脚好像稍微用力了点,希望那个大叔没啥事。” 阿雕自言自语说着话慢慢消失在了丛林里。 在阿雕离去后不久,只见从一旁的树上跳下来两个蒙面人,其中一人看了眼晕倒在地的那几个飘渺峰弟子,再望了望林秋离掉下去的方向,开口道:“老鬼头,刚才你都看清了?那个林秋离竟然被一招就给击败了。” 那个被称做老鬼头的蒙面人点了点头,道:“准确来说是一脚,很普通的一脚,但是速度和力道都太恐怖了,武林当中仅凭一击就能打败林秋离的人确实也有,可那几个人都是天地榜上排名前几的怪物,而这小子却如此年轻,更匪夷所思的是他竟然没有内力,此人到底是谁?老妖头你有印象吗?” 被称作老妖头的人说道:“我也从没听闻过,不过话说回来,小丫头现在被那小子带走了,他不会趁小丫头昏迷的时候做出什么下流的事?” 老鬼头露在外面的眼睛白了老妖头一眼,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心里尽想着那些事啊,我看那小子的眼神清澈正直,应该不会是那种人。” 老妖头没好气道:“我这不也是担心嘛,毕竟咱们那小丫头长得水灵灵的,万一那小子真的对她做了啥事,咱们回去怎么跟老魔头交代啊?” 老鬼头一想好像也有道理,便说道:“要不咱们还是跟上去看看?万一那小子真要做什么,咱们就出手。” “那林秋离怎么办?他把小丫头伤的那么重,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老妖头说到最后的时候,眼中已满是寒意。 “不行,咱们归墟谷现在树敌太多,如果在这里杀了一个缥缈峰的长老,之后恐怕会引来更大的麻烦,更何况老魔头也说过让我们出来后谨慎行事唉?你干嘛去啊?” 刚迈出几步的老妖头回过头来说道:“我去踹他几脚总行了?我早就看那个林秋离不顺眼了,混了个缥缈峰的长老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你现在去踹他几脚不就等于要他的命吗?他受了那小子的一击应该伤的不轻,咱们就先别管他了。你之前不是还担心小丫头吗?你不走我可走了啊。” 老鬼头说完后也不理会老妖头,脚下一点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这老东西怎么说走就走啊?等等我啊!” 老妖头说完后也是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第3章 老鬼头和老妖头 一栋简朴的木屋静静的矗立在丛林深处,由树藤编制而成的篱笆围着这栋木屋构造出了一片简单的小院,几只肥硕的老母鸡正悠闲地在一小片菜地里溜达着,它们转动着灵活的脖子时不时啄一啄从地里冒出头来的小虫,好生惬意。 而在木屋内的一个房间里,绿衣少女缓缓睁开了双眼,她首先闻到的就是一股浓郁的药香。 “这里是什么地方?” 少女迷糊地看了眼四周的环境,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房间的木床上。 这个房间的摆设非常简单,除了一张木桌,一张木床以及几个放在角落里的坛子外就再没别的东西了。 少女缓缓从床上爬起,她揉了揉有些晕的头,开始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我怎么会在这里对了,从谷里出来后我就遇到了林秋离,然后被他追着一路逃进深山里,之后林秋离那老贼一掌把我从山上打了下去,掉下去之后好像砸到了一个人,是谁呢” 就在少女还在思索的时候,只见一个衣着朴素的男子端着一碗汤药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这人看上去约莫二十岁左右,他挽着袖子,裸露在外的皮肤有些黝黑,一头略乱的黑发用一条灰色布带简单扎起,高挺的鼻梁,线条分明的嘴唇,微皱着的浓眉之下是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 黑发青年看到少女后先是一愣,紧接着他神情一松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宽心道:“我的天啊,你可算是醒了,你都已经躺了五天了,太好了,这下官府的人不会抓我了。” 看着黑发青年有些滑稽的模样,少女也慢慢认出了这人正是自己跌落山谷后砸到的那个人,是他救了自己吗?可是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不仅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而且双手的骨头也给震断了,但现在自己除了脑袋有点晕和肚子有些饿外好像并没其他事,眼前这名男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见少女看着自己一直没说话,黑发青年心里疑惑道:“她怎么不说话啊?难不成是我用错了药把她给弄哑了?” 想到这黑发青年原本放松下来的神情又变得紧张了起来,他急忙来到少女身前想要查看一下。 见黑发青年突然靠了过来,少女被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一把将黑发青年推开,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黑发青年被她这么一推,手里端着的汤药顿时洒在了地上,不过他此时并未在意这个,只是惊奇道:“咦?原来你会说话啊?你刚才一直没说话,我还以为你变成哑巴了呢。” “我呸,你才是个哑巴呢,你全家都是哑巴。” 少女吐着小舌头十分可爱地说道。 “啊?”黑发青年困惑的摸了摸后脑勺,道:“可我不是哑巴啊,而且我爹也不是哑巴。” “你”少女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确信的问道:“难不成你是个傻子吗?” “傻子?当然不是。”黑发青年双手叉腰,一脸骄傲的说道:“我可聪明了,以前我爹就经常说我聪明。” “” 少女颇有些无奈地摸了摸她那好看的额头,看了眼四周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家,你当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从山上掉下来砸到了我,跟我说了句让我救你的话后就晕过去了。” “那这么说真的是你救了我吗?” 黑发青年点头道:“是啊,还好我爹走之前还留了些药草在这里,不然的话我可真不知道该如何救你了,当时我给你上药的时候啊你的气息已经非常微” “上药?你先等会!” 黑发青年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少女打断了,接着只见少女有些慌张地转过身跑到角落里,她的双手在身上摸索了几遍后又回到黑发青年面前。 此时少女那粉嫩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一双如秋水般明亮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黑发青年,她小心翼翼问道:“那个你是怎么给我上药的?” 黑发青年奇怪道:“还能怎么上药?就正常上药啊。” “那你有没有脱我衣服?” “哦,那倒没有。” 少女闻言心里顿时一松,可随后黑发青年的一句话却直接让她羞红了脸。 “没有全脱,我就脱了你的上衣,因为你的手骨折了,肺腑也受了伤,穿着衣服不好上药,所以我就哎呀你要干嘛!?” “啊!你给我去死!” 少女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就朝黑发青年刺去。 黑发青年急忙侧过身子,后腰往前一挺躲过这一刀,嘴里大喊道:“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好不容易救了你,你竟然还要杀我!” “快给我住嘴,你这个流氓!” 少女羞红了脸又是一刀刺了过来。 见此黑发青年立即大声叫道:“救命啊!门口的两位老爷子,你们快来啊!” 黑发青年话音刚落,就见两名蒙面人刷的一下就从门外冲了进来挡在了少女面前,其中一名蒙面人抬起手仅以两根手指就夹住了少女刺来的匕首,接着只见他手腕一转,那匕首便直接来到了他手里。 见自己的匕首瞬间被夺,少女的反应倒也迅速,她脚下一点向后退出几步后,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数枚钢针。 然而就在少女刚要将钢针甩向这几人时,只见两名蒙面人摘下面巾露出了真容,脸上一副想笑却又强忍着的表情。 这两人皆是须发花白的老人,身材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高瘦的老人看着呆愣着的少女微微笑道:“怎么了丫头?连我们俩也不认识了?” “鬼爷爷!妖爷爷!”少女似乎是认识这两人,她开心的扑到了高瘦老人怀里,欣喜道:“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一旁的矮胖老人哈哈笑道:“这个还真是说来话长了,总之丫头你先把那紫晶针收起来,我和老鬼头一把年纪了,这要是被扎一下可受不了啊。” “我怎么会用紫晶针扎你们呢?我是要扎那个小子!” 少女指着躲在两个老人身后的黑发青年恶狠狠地说道。 “胡闹!” 高瘦老人呵斥了少女一声,道:“若不是这位阿雕小兄弟,你现在恐怕还在那躺着呢,人家救了你的命你非但不感谢,竟然还要杀他?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可是鬼爷爷他他” 少女满脸委屈,眼眶里晶光闪闪,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她本就生的极美,如今这幅模样更是我见犹怜。 矮胖老人见了后顿时就心疼了,他一把将少女从高瘦老人的怀里拉了出来,接着他一边轻轻拍着少女的背一边冲那高瘦老人怒吼道:“老鬼头你喊那么大声干嘛?没看到丫头被你吓到了吗?” 老鬼头无语道:“老妖头,现在好像是你喊得更大声” 可老妖头却没理他,只见他转过头来,仿佛变脸般的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对少女和声说道:“丫头别哭啊,有你妖爷爷在,谁都别想欺负你。” 少女抹了抹眼睛,她先是羞愤的看了眼阿雕,然后对老妖头撒娇道:“可是他就欺负我了,他趁我受伤昏迷的时候,把我” “呃这个嘛。” 老妖头讪讪一笑,道:“丫头啊,事情并非是你想的那样的,其实刚才老鬼头说的确实没错,你真的误会这位小兄弟了,丫头你听我说啊,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先前这两人偷偷跟着阿雕来到了这栋小木屋,当他们在屋外透过窗子看到阿雕正准备解开少女的衣裳时,他们立即就翻窗跳了进来。 “哈!老鬼头你看我说的没错!这小子果然要趁丫头昏迷的时候做出些下三滥的事,还好我们留了个心眼跟上来瞧瞧,否则真要让这小子得逞了!” 老妖头气冲冲道。 “怎么又冒出来两个人?你们是谁啊?” 看见两个蒙面人突然冲了进来,阿雕满脑子都是问号。 老鬼头冷哼一声,道:“多说无益,老妖头动手!这小子古怪的很,小心些。” “嘿嘿,你放心好了!论打架我还从没怕过谁!咱们上!” 说罢两人就朝阿雕冲去,老鬼头的速度要比老妖头快上许多,他先一步来到了阿雕的身前,只见他干瘦的右手掌里冒起浓郁的蓝烟,看着这道诡异的蓝烟,阿雕只感觉一股阴冷至极的气息扑面而来,他额前的几缕发丝竟是迅速凝上了一层薄霜! 可就在老鬼头凝聚好内力刚要出手时,他却注意到阿雕手里拿着的一株奇形怪状的植物。 那是一株约莫手掌大小的花,漆黑色的根茎上遍布尖刺,而最特别的是这朵花的花瓣竟然分别有着红紫蓝白黄五种颜色。 老鬼头浸淫炼药多年,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一种名叫返骨生肌花的东西,这种花不仅非常罕见,而且它只会在毒物聚集之地才会生长,因此要想采摘也十分困难。此花的功效就如其名一样,具有返骨生肌之效,只需将其根茎混合着花瓣研磨成汁,再配上另外几味草药涂抹在身上,即便这人之前受过多重的内伤,断了几根骨头,只要还剩一口气在就都可以挽救回来。 老鬼头大惊之下赶紧收手,此时他眼角的余光看到老妖头也已到了黑发青年面前,来不及解释的他只好反手一巴掌拍飞了正欲出手的老妖头。 矮胖的老妖头被这一巴掌拍的仿佛一个皮球般弹到了角落里,他从地上爬起来朝老鬼头大吼道:“我去,老鬼头你他娘的打我干啥?打他啊!” 可老妖头话刚说完,他就看到老鬼头跟阿雕聊了几句后就走到了一旁的角落里背过了身。 见老妖头傻乎乎的看着自己,老鬼头赶紧抬手招呼他过来,待老妖头跑到自己身旁后,老鬼头说道:“这件事咱们可以不用管了。” “什么?不管了?” 老妖头闻言一楞,焦急道:“为啥啊?诶,你看你看!那小子又要脱丫头的衣服了,老鬼头你难不成是想在这当观众啊? ” “我当你奶奶个腿的观众。” 老鬼头没好气道,“你可知那小子准备给丫头用的药是什么吗?那是返骨生肌花!我炼药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保存如此完整的返骨生肌花,丫头这次还真是因祸得福啊,有了这药,丫头的伤势非但可以痊愈,而且内力也会大增。刚才我跟那小子说话的时候,他的眼里没有一丝的邪念,我能看得出他是真心想救丫头的,你就放心好了,而且咱俩就在这站着,他也没机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哎哎哎,老东西你瞅啥呢?丫头现在是大姑娘了,你还以为她是以前那个坐我们腿上拔我们胡子的小孩呢?尊重点丫头的隐私,赶紧给我把头转过来!” “事情就是这样了。” 听老妖头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后,少女总算是平息下了心里的情绪,只不过一张漂亮脸蛋依旧泛着红晕。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体里的内气,果然如老妖头所说的那样比之前增进了不少,虽说比起老妖头和老鬼头两人还差很多,但现在的她如果再碰上林秋离,即便打不过至少也可以全身而退。 “不过鬼爷爷和妖爷爷,你们还没说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让我猜猜,是不是魔爷爷让你们来带我回去的?” 老妖头讪笑道:“呃丫头啊,我们是来” 老妖头话还没说完,少女便打断道:“我可跟你们说啊,这次我已经决定了,没找到我爹之前我肯定不会回去的。” 一旁的老鬼头说道:“老魔头他也是为了你好,当今武林人人都视我们归墟谷为祸害,你一个人出来实在是太危险了。” “那我也不管,爹爹已经失踪快八年了,这几年里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我连爹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安心待在谷里。这次无论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会回去的,除非你们把我绑回去,但你们要是这么做了,我以后都不会理你们了。” 少女说完便扭过了头。 老妖头哈哈一笑,道:“你这丫头还威胁上我们了,你放心好了,这次我们暂时就先不不带你回去了。” 少女闻言眼睛一亮,她转过头一脸欣喜地问道:“真的吗?我没听错?” 老鬼头点头道:“昨天夜里我们收到了一些消息,有件事我们得先去处理一下,暂时是顾不上你了,看你的样子也差不多康复了,那我和老妖头一会就要走了。” 听老鬼头这么一说,少女不禁有些担忧起来,因为她非常清楚这两个人,能让他们抛下自己去处理的事,肯定非常的重要。 “鬼爷爷,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是和归墟谷有关?” 老鬼头摆了摆手,微微笑道:“别这么紧张,一件小事而已我们很快就能处理完。倒是你自己,接下来的行程打算怎么安排?我和老妖头暂时是不能护送你了,原本我是想让你直接回谷里去的,不过看你这样子,估计也不会乖乖听我的话。” “如果你真的决定了要继续寻找谷主的下落,那之后的路可得多加小心,虽然你现在的功力比之前增长了不少,但还是不够看,倘若再遇到五大派,特别是缥缈峰和凌月宗的人,你切记该躲就躲,千万不要硬拼,哦对了还有件事。” 老鬼头把少女拉到一旁轻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是想办法带着这位阿雕小兄弟跟你同行。” “带他?为什么啊?”少女不解道。 “你知道林秋离后来为什么没抓到你吗?” “难道不是您和妖爷爷把他赶走的吗?” 老鬼头摇了摇头,道:“非也,当我和老妖头找到你的时候,林秋离已经被打败了,打败他的人就是那位阿雕小兄弟,而且他仅仅只用了一招而已。” “一招!?” 少女闻言惊诧的看了眼不远处的阿雕,她不确信的向老鬼头问道:“鬼爷爷您该不会是骗我的?他看上去也没比我大多少啊,怎么可能打败林秋离?而且就一招。”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总之丫头你记住我说的,能让他跟你同行自然最好,有他陪同你接下来的路必定会安全不少。但如果他实在不肯,那你也别强求,我之后会安排几名谷里的人暗中保护你。” 第4章 归墟谷的赵萱儿 接着又跟少女交代了一些事后,老鬼头和老妖头便离开了,他们施展着轻功飞快地在各个树梢上穿行着。 在途中老妖头问道:“我说老鬼头,你刚才都跟丫头说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一些嘱托的话。”老鬼头头也不回的说道。 老妖头嘿嘿笑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不是想让丫头把那个叫阿雕的小子带上一起走?” “既然知道了你还问?” “我这不是想跟你确认一下吗?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觉得那小子有这么大能耐吗?” “有。” 老鬼头点头道:“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准备跟他动手的时候吗?虽然最后我们停了手,但当时如果真的打起来,恐怕结局会跟我们想的不太一样。” 老妖头闻言惊疑道:“不会?我承认这小子是有些古怪,但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 老鬼头道:“我看是你太小瞧他了,你还记得当时我是比你先一步来到他身前的吗?” “当然记得,整个武林论轻功你老鬼头排名第三,比我快那是当然的了。” “谁问你这个了?” 老鬼头白了老妖头一眼,继续说道:“当时我刚靠近那小子的时候,他的身体立即就做出了非常细微的应对动作。先不说那究竟是他看清了我的动作才做出的反应还是他身体本能的反应,重要的是他的身体做出了反应这件事,你觉得整个武林能跟上我速度的人有几个?至少我知道你不行。” “哎哎哎,老鬼头你说归说,别损我行不行,虽然我跟不上你的速度,可是拼内力的话,你也比不上我啊。”老妖头没好气道。 “既然你自诩内力比我高,那你来说说,那小子当时是如何击败缥缈峰那群人的?” “这个嘛” 老妖头罕见地皱了皱眉头,道:“其实,这件事我昨天也想了挺久的,他踢林秋离的那一脚倒还好解释,因为那一脚是直接踢中林秋离的身体了。可是缥缈峰的那四个弟子并没有被直接踢中却也飞了出去,如果是一个有内力的人,倒是可以通过内力外放的方式来做到。可那小子并没有内力,因此我只能认为那四个人是被这小子快到极致的出腿而形成的腿风给冲飞的,可是这也太” 老鬼头听后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其实我的猜想跟你一样,任何一个人在出拳的时候都会有拳风,出腿的时候则会有腿风,即便这人没有内力,但只要动作足够迅猛,无论是拳风还是腿风都能达到伤人的效果,只是我从没见过单纯凭着腿风就能有这么大威力的而且除此之外还有件事也是我们不得不注意的。” “还有?是什么?” “你还记得那小子是用什么药材治好丫头的吗?” “是返骨生肌花?后来我听你说起过,这种药材很罕见是?” “没错,昨天我在那小子的家里走了一圈,发现在他家的一个房间里散落着不少空的药瓶子,架子上还放着一些药材,虽说这些药材远远比不上返骨生肌花珍贵,但也绝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东西。而且之前我看那小子煎药的样子并不像是个精通药理的人,他的动作一板一眼,明明很多能同时进行的步骤他却一定要等这个步骤完成了才去进行下一步,看上去就好像他是在按某人的教导来一步步做的。所以我猜屋子里的那些药材和药瓶应该是别人留下的,而且这人的炼药水平绝对不低。” 老妖头面露疑惑道:“如此轻的年纪就有这么强的实力,而且背后还有一个神秘的炼药师,这小子到底是谁呢?” “不管他是谁,只要别成为归墟谷的敌人就好。我让丫头想办法带他一块上路也是想着能不能将他拉拢成我们的人,万一以后五大派真的要联合起来对付咱们,有他在我们也能多一个战力。” 老妖头闻言一愣,随后他鄙视地看着老鬼头,道:“我说你这老东西还真是一肚子坏水,你这是想让丫头用美色勾引那小子啊。” 老鬼头听到后一个趔趄差点从树上摔下来,他回过头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老妖头,没好气道:“我勾引你奶奶个腿啊,一天天的净想着这些不着边的事,你看着,咱们这丫头机灵得很,我有种感觉,她一定能说服那个小子出山的行了,先不谈这个了,还是说说接下来我们要做的这件事,等到了地方后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哼!还能怎么办?如果情报是真的话,那我们就只有一个选择。” 老妖头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也逐渐阴沉了下来。 “那就杀咱俩也很久没活动了,再不动一动,他们还真当归墟谷没人了。” 老鬼头将面巾取出重新戴上,同时在他的身上也散发出了滔天杀意 而此时小木屋这边,在老鬼头和老妖头两人离开之后,屋内就剩下了阿雕和少女两人,他们互相看着对方都没有说话,一时之间气氛着实有些尴尬。 虽然听老妖头说完整件事情的经过后,少女已经知道了是阿雕救的自己,而且自己的功力还因此增长了不少,那于情于理阿雕都算是自己的大恩人了。 可少女一想到自己昏迷的时候被阿雕给看光了身子,她的脸不禁又红了起来,虽然心里明知道阿雕这是在救自己,脱去自己衣服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她从小就守身如玉,如今碰到这种事难免会有些接受不了。 少女咳嗽一声缓解了下心里的尴尬,率先开口道:“我听鬼爷爷说你叫阿雕是吗?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赵,叫赵萱儿,谢谢你救了我,呃那个我之前太冲动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现在向你道歉。” 阿雕摆了摆手笑道:“没事的,事情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而且真要道歉的话,其实我才是那个该道歉的人,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也不会受伤了。” 赵萱儿闻言疑惑道:“为什么啊?我受伤也不是因为你啊?” “你不是从山上摔下来砸到我才受伤的吗?” “怎么可能?” 赵萱儿撅了撅小嘴,道:“我是被林秋离那老贼从山上打下来的,而且当时要不是你刚好在底下垫了一下,说不定我就摔死了。” “啊?那这么说你并不是因为砸到我才受伤的啊?太好了,我还以为自己差点就要背上一条人命了。” “嘻嘻,你这人可真是奇怪,明明不是你的错,却硬是要往自己身上扯。” 赵萱儿微微一笑,一双眸子弯成了小月牙煞是可爱。 被赵萱儿这么一说,阿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刚才说的林秋离是谁啊?” “嗯?你不记得了吗?就是之前被你打败的那个人啊,鬼爷爷走之前把我昏迷时的事情都跟我说了,他说是你打败了林秋离救下了我。” “你说的是那个穿灰衣服的大叔啊?” “没错,就是他,对了,那群人之后哪去了?” 阿雕想了想后说道:“他们应该已经走了,我给你上完药后,想着当时踢那个大叔的一脚好像有点重,我怕他出什么事就带着药去他掉下来的地方找了一下,可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另外的那四个人也没见着,不过我在那边的地面上看到有几行脚印一路往山下去了,应该是那些人留下的,我想他们既然能走了,那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什么?你还打算救他?” 赵萱儿听完后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你这人也太老实了?你忘了当时他趁你不备偷袭你的事了吗?我听鬼爷爷说当时林秋离对你下的可是死手,要不是你武功足够高的话早就被他打死了,一个想要杀你的人,你却还想着去救他?” “下死手?应该不会?那个大叔当时就拍了我一下而已,虽说是有点痛,但也没那么夸张,还有我并不会武功啊。” 赵萱儿显然不信阿雕说的,道:“不会武功?你骗谁呢?你要是不会武功怎么可能仅凭一击就打败林秋离啊,那个林秋离可是缥缈峰的四大长老之一,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 阿雕的一对浓眉弯成八字,一脸委屈地说道:“可我真的不会武功啊,我从小就在这座山里砍柴,就偶尔揍一揍东边山头的那几只大狗熊而已,从来就没有习过武,我顶多就是力气大一些罢了。” (一个小孩能打败狗熊已经很离谱了好吗?) 听了阿雕的话后赵萱儿满脸无语。 “不过话说回来,我记得那些人之前说他们是什么天下第一大派,这个缥缈峰真的有这么厉害吗?”阿雕好奇道。 “你别听他们胡说,虽然缥缈峰确实很厉害,但要说天下第一大派就完全是在吹牛了。” 赵萱儿说着便来到床边坐下,可她刚坐下就想起这张床好像是阿雕的,自己之前也是躺在这张床上上药的,想到这她的脸颊刷的一下又红了起来,她赶忙站了起来瞟了眼阿雕,见对方没注意到自己的异样,便强装镇定继续说道:“当今天下门派众多,几乎每个山头都会有一个门派,而在这些门派里实力最强大的一共有五个。” 赵萱儿伸出右手,张开五根纤纤玉指道:“武林当中称其为五大派,它们分别是西郡的上清府,南郡的望仙剑阁,北郡的缥缈峰,东郡的凌月宗以及中州的燕云寺,这五大派不仅都有着众多门徒,而且宗门内还有许多在天地榜上排名靠前的高手。” “天地榜?那是什么?” “不会?你连天地榜都不知道?” 赵萱儿惊奇道:“天地榜是一个名叫武林盟的组织所制作的把习武之人按武力高低进行排名的榜单,排名越靠前就说明此人的武功越高深。在天地榜上排名前百的皆是傲视天下的武林高手,而那排名第一的人物更是被世人称为天下第一。” “那这么说只有很厉害的人才能排进这个天地榜了?” 阿雕一脸兴奋地来到赵萱儿跟前问道:“那刚才的两位老爷子在天地榜上有排名吗?他们看上去好像也很厉害,应该排名挺高?” 赵萱儿神气道:“鬼爷爷和妖爷爷在天地榜上当然有排名了,妖爷爷排第二十三,鬼爷爷排第二十二,我还有一位魔爷爷就更厉害了,他在天地榜上排第十六嗯?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你可别觉得这排名低啊,天下习武之人那么多,能排到这个位置已经很厉害了。而且我那三位爷爷因为修炼的功法有些特殊,所以他们的个人实力并不是特别强,但如果他们三人联手的话,就算是天地榜前五都能进得去。”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那个什么,呃好像是叫归墟谷?你们归墟谷厉害吗?和五大派比起来怎么样?”此时的阿雕就像是一个有着无穷无尽问题的孩童般。 “我们归墟谷当然厉害了,特别是以前我爹爹还在谷里的时候” 一提到自己的父亲,赵萱儿的神色顿时有些落寞了下来,她长叹一声,转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黯然道:“可那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自从我爹失踪之后,归墟谷就不复往日了,谷里很多人都走了,一些依附于我们的小门小派也相继脱离了出去,而且也不知是从哪天起,武林中突然就把我们归墟谷视为了祸害,要不是有我那三位爷爷坐镇,恐怕归墟谷早就被那些名门正派给铲除了。” “我想起来了,那个叫林秋离的大叔好像也是想要抓你,你们归墟谷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啊?” “怎么可能!” 赵萱儿听到后转过身来,她的双拳紧握,娇小的身子因情绪的激动而微微发抖。 “虽然江湖有传言说最近几年发生的几起惨案都是我们归墟谷做的,可我自小就在谷里长大,现在还留在谷里的人我全都认识,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也非常清楚,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的!绝对不会!” 第5章 世界那么大 我想去看看 看着赵萱儿激动的样子,阿雕赶忙说道:“你别激动啊,你才刚康复,小心伤情复发了。” 赵萱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她平复了一下情绪后说道:“总之我这次出来,除了寻找我爹爹的踪迹之外,还要查清楚这些年里到底是谁在陷害我们归墟谷。” 说到这时,赵萱儿想起老鬼头之前跟她说过的话,聪明如她自然明白老鬼头那番话的真正目的是想让自己拉拢眼前这个叫阿雕的小子。虽然她并没有亲眼见过阿雕的实力,可她相信老鬼头的判断,既然老鬼头对阿雕的评价如此之高,那阿雕必定有不同凡响之处。 赵萱儿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她抿了抿嘴后玉唇微张,一双漂亮的眼眸子睁得大大的,以一种请求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阿雕,此刻的她看上去哪像什么祸害武林的归墟谷小妖女,分明就是一个落入凡尘后孤独无助的仙女,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只听赵萱儿轻声问道:“阿雕小哥,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行走江湖?” 跟其他美丽而不自知的姑娘不一样,赵萱儿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相貌有着绝对的自信,以前闯了祸要被老鬼头责罚时,她只要一露出现在这样的表情,老鬼头顿时就怒气全消一个劲的哄着自己,因此她相信只要自己祭出这个大杀招,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老实的小子是绝对不可能拒绝自己的。 其实赵萱儿想的确实没错,凭她的相貌可以说是绝大多数的男人见了都会忍不住心动,而在她露出这种楚楚可怜的神情后更是会令那些男人在瞬间就生起强烈的保护欲,可天底下总是会有一部分的人不吃她这一套的,而阿雕恰好就是这样的人。 “我?” 阿雕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我不能离开这里的。” 见自己的绝招没用,赵萱儿也有些诧异,她揉了揉因为装可怜而有些发麻的脸蛋,问道:“为什么啊?我跟你说啊,外面的世界比这山里可有意思多了,有好多好玩的东西。” 阿雕为难道:“真的不行,我还得在这里等我爹回来呢。” “你爹?说起来之前我好像就听你说起过,你爹是出去了还没回来吗?” 阿雕道:“我爹在我十岁那年就出去了,说是要去找我娘,让我在这里等他回来。” “那你爹没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有啊,他走之前跟我说只要我每天去山里砍柴拿到山下去卖,等攒够了一千两银子,他也就回来了。” “什么!?一千两?” 赵萱儿惊叫道:“这你得攒到猴年马月去啊?你砍一天的柴能赚多少? 有二十文吗?” “呃这个其实一文都没有” 阿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每天卖完柴后,我都拿去买吃的了,到现在为止我一文都没存下来,嘿嘿嘿” 看着阿雕那憨憨的样子,赵萱儿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你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个奇迹啊,那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有想过他吗?” “我当然想他了,有时候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都会梦见他,梦见他带我去抓鱼,带我去爬树打猎” “既然想他,那你为什么不出去找他呢?” “可是我爹说了让我留下来等他啊,如果我出去找他了,万一哪天他回来了找不到我该怎么办?” “唉你这人还真是老实啊。” 赵萱儿有些无奈地说道,“你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你爹却一直没有回来,与其一直在这里苦等,你还不如跟我一样主动出去寻找他。” “嗯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可是我出去了就不能砍柴了,不砍柴我就攒不了钱了。” “你就算继续砍柴也攒不了钱” 说到这时赵萱儿忽然眼睛一亮,她心里又冒出了一个点子,一个能让阿雕跟自己出山的点子。只见她双手插着小腰颇为豪气的说道:“那不如这样,我出钱雇你当我的护卫负责在路上保护我,这样你既能攒钱,同时还能寻找你爹的下落。” “可是我院子里还种了菜” “我买了!” “家里还有几只老母鸡” “有几只算几只,我全买了!” “老母鸡会下蛋” “那我连蛋也一起买了!” “” 阿雕仔细想了一想后说道:“我看还是算了,我爹说了让我砍柴存钱,我不能通过其他方法赚” 可阿雕话还没说完,只见赵萱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在阿雕面前神气的摇了摇,在那布袋里传出阵阵银两碰撞的声音。 赵萱儿嘻嘻一笑,说道:“听到这声音了?只要你答应给本姑娘当保镖,本姑娘就每天付给你一两银子,你当一千天的保镖,就有一千两银子了,怎么样?” 赵萱儿说完后看了眼阿雕,却发现阿雕在听了自己的话后脸色突然变得极其严肃,看上去似乎是要生气地前兆。。 “哎呀不好!” 赵萱儿在心里暗叫道:“赵萱儿啊赵萱儿,你是不是傻啊?这个人仅仅只是因为你的一句话就能救你的命,那他肯定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为了区区几两银子就破坏他和他爹之间的约定呢?” 接着只见阿雕面色严肃的一步步走到赵萱儿面前停下。 (完了,他肯定是要说什么‘区区碎银,岂能破坏我曾定下的约定’之类的话了,糟了,我该不会被他讨厌了?不要从小到大我还是头一次被别人讨厌) “赵姑娘!”阿雕沉声说道。 “是是是,你要数落我就数落我,是我肤浅了,是我市侩了,你尽管骂,我做好心理准备了。”赵萱儿闭上眼睛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 “数落你?不不不” 阿雕两只手掌互相摩挲着,变脸似地露出一副谄媚的笑容,道:“我只是想问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哦,赵姑娘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为了你的钱,其实钱不钱的对我来说根本就无所谓,主要是世界这么大,我想出去看看。” “哈?” 赵萱儿怀疑自己听错了,她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阿雕,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噢,我说咱们什么时候走啊?还有嘿嘿嘿,你刚才说的都作数?以后要每天付给我一两银子,我刚才可都听清楚了,不许耍赖啊。” “你你!” 赵萱儿浑身颤抖着用手指着阿雕的鼻子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来,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刚才自作多情了半天,甚至还在道德上把自己狠狠贬落了一番,可结果根本就不是她所想的那样,敢情阿雕先前是觉得自己付给他的钱很少才会拒绝自己的啊。 “嗯?赵姑娘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啊?没事?” “你你这个你这个不要脸的财迷!” 赵萱儿转过身来狠狠深吸了几口气强忍住想用手里的一包银子砸死阿雕的冲动,但话说回来,虽然结果有些意外,可不管怎么说,阿雕总算是同意跟自己出山了,这样一来老鬼头交代自己的事情也算是完成了一部分。 平复下心里的情绪后赵萱儿转过头,直到这时她才发现阿雕离自己这么近,近到她都能闻到阿雕身上的气息了,于是赵萱儿的俏脸又是迅速红了起来,她赶忙往后挪了挪。 而阿雕自然是不知道赵萱儿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只是觉得赵萱儿的脸色既然如此红润,那看来伤势应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也不枉费自己之前用了那么多天材地宝来救她,嗯嗯,可喜可贺,想到这阿雕不禁憨厚的笑了起来。 “你在傻乐什么呢?” “啊?哦哦,没什么没什么倒是赵姑娘你想好了吗?我们什么时候走?” “你怎么看上去比我还急啊?我们一会就走,不过在出发前有几件事我得先跟你说一下。” 赵萱儿伸出一根手指说道:“第一,既然你现在已经答应了做我的护卫,那以后就得保护好我的安全。” “好的,我明白了。” 见阿雕点了点头,赵萱儿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你真的听懂了吗?那我问你,什么情况下我才算是遇到危险?” “就是有人想要伤害你的时候?” “没错,那到时候你要怎么做?” “我就帮你把那个人给赶跑” “嗯哼?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呆嘛。” 赵萱儿嘻嘻一笑,继续说道:“你说的没错,如果再有像林秋离那样的人出现,你就帮我赶跑他。“ “然后是第二件事。” 赵萱儿伸出第二根手指,坏笑着说道:“因为你从小就住在山里没出去过,对外面的世界不了解,所以在外面的时候你必须要听我的话,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明白了吗?” “啊?那这样我不就是你的仆人了吗?” “哦?” 赵萱儿拿起装着银子的布袋摇了摇,道:“你银子不想要了吗?” 一听见银子的响声,阿雕立即赔笑道:“要!要!嘿嘿嘿,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说啥就是啥。” “哼,你知道就好。” 见阿雕这么听话,赵萱儿现在的心情真是舒畅至极,接着在阿雕那“贪婪”的眼神中她将小布袋放回到怀里,道:“行了,暂时就这些了,本姑娘昏迷了这么久,现在肚子有些饿,我看你这里也没什么吃的,我们干脆就去山脚下的小镇里吃。” “现在就走吗?那赵姑娘你等我一下,我去准备一下要带的东西。” “不用了,衣服什么的咱们在路上买就行了,本姑娘有的是钱。” “不是衣服,是一些药材。虽然你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得疗养几天的,而且出门在外,多备点药总是好的。” 阿雕说完后就跑了出去,来到他家的药房里细细整理起来。 赵萱儿跟着阿雕来到药房,看着阿雕忙碌的背影,赵萱儿觉得心里有些暖,她没想到阿雕直到现在依然还在担忧自己的伤情。 其实仔细想想,自己和阿雕的经历其实也挺相似的,两人的父亲都是在他们尚且年幼时离开的,但自己好歹还有老鬼头三人可以依靠,童年过得也还算快乐。可阿雕呢?他从十岁起就是一个人生活在这深山里,身边连一个陪他说话的人都没有,在这么多个漫长的夜晚里,他一定很孤单?也许自己以后该对他好一点 想到这,赵萱儿看向阿雕的眼神也渐渐柔和了起来。 阿雕一边整理着药材一边自言自语道:“嗯这个可以治风寒然后这个是治头痛的,这个嘛是降火的,还有这个是这是壮骨草吗?也带上好了,之前给赵姑娘上药的时候我就发现她太瘦了,身体软软的一点都不壮实,刚好可以吃这个补一哎唷!” 阿雕抱着头转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赵萱儿问道:“赵姑娘,好端端的你打我干嘛啊?” “干嘛?” 赵萱儿攒紧了拳头,胸口一起一伏,她通红着脸恶狠狠地咆哮道:“我再加一条!以后你再敢说给我上药的事,我就撕烂你的嘴!听见了没有!” 似乎是被赵萱儿的吼声震得有些懵了,阿雕呆愣道:“知知道了好厉害的嗓门赵姑娘你比阿花厉害多了。” “阿花?谁是阿花?” “是住在西边山头的一只母老虎唉?赵姑娘你怎么又打我?别打了别打了!哎唷!怎么我夸你你还要打我啊?” “你这呆子还敢说!吃我一脚!” “啊!” 就这样,阿雕和赵萱儿顺利地踏上了寻找各自父亲的旅程,嗯应该算是顺利?虽然阿雕下山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而与此同时,在北郡里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上,林秋离捂着肚子和四名飘渺峰弟子一瘸一拐的走向了一道气势宏伟的大门,在离大门不远处的地方矗立着一块巨石,巨石上赫然刻着缥缈峰三个大字,此地正是五大派之一缥缈峰的宗门所在。 两名守门弟子一见到林秋离便行礼道:“林长老好!” 林秋离朝两人点了点头,接着他向身后的四人说道:“你们先各自回去。” “可是林长老,门主那边要怎么办?” 林秋离轻叹一声,道:“门主那就由老夫去说,你们就别操心了,虽说你们伤的不是很重,但还是得疗养一阵子,赶紧回去,记得去丹房里取一些调理的药。” “是” 四人向林秋离行了一礼后便散去了。 林秋离看向宗门内那座最大的红瓦建筑,他长呼一口气后就拖着疼痛的身子向其走去。 待林秋离走远了之后,那两名守门的弟子才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林长老这是怎么了?看他那样子好像受伤了。” “而且伤的还挺严重,林长老武功那么高竟然还会伤成这样,他们这次在外面到底遇到谁了?” “不知道啊,改天我问问去。” “问?你找谁问啊?这次跟林长老出去的都是宗门里的高阶弟子,你和我只不过是个守外门的罢了,你问人家,人家肯搭理你啊?” “这你就不懂了?跟林长老出去的那四个人里有一个是我二表叔他弟媳的姐姐的小叔子,跟我关系好得很,明天我就找他问去。” “诶,那你问到了,可得告诉我啊” “好说好说。” 第6章 春夏秋冬,悲欢离合 林秋离刚一走进大殿,便看见了那张摆放在殿内最中央位置的古朴大椅,此椅整体呈朱红色,椅背上刻有三只仙鹤,正所谓羽翼光明欺积雪,风神洒落占高秋,远远看去这三只展翅仙鹤就仿佛活过来了般活灵活现,让人见了无不惊叹雕刻者的鬼斧神工。 整张椅子上没有一丁点的灰尘,由此可见这张大椅是经常有人来擦拭的。缥缈峰的历史有多久,那这张椅子的历史就有多久,因为它正是缥缈峰的开派祖师缥缈子亲手摆在这的,而有资格坐上这张椅子的,也只有缥缈峰历代的门主们了。 虽然此时这张椅子上无人端坐,但是在大椅两侧却坐着三名穿着跟林秋离一模一样衣服的灰发中年人。 对于这三人林秋离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熟悉,因为他们正是缥缈峰内除了林秋离外的其余三位长老。 在门主大椅左手边第一位坐着的是大长老李春悲,而李春悲旁边那张空着的椅子则是属于他三长老林秋离的。 再看门主大椅右侧,坐在第一位的是二长老聂夏欢,紧挨着他坐着的则是四长老赵冬合。 他们四人的名字里分别带有春夏秋冬以及悲欢离合八字,但其实这并非是他们的本名,之所以取这个名字,那是因为缥缈峰最初的四大长老是四位义结金兰的英雄好汉,他们结拜时分别给自己取了春悲、夏欢、秋离、冬合这四个名字。 这四人在几百年前和缥缈子共同建立了缥缈峰,并多次于江湖上惩奸除恶替缥缈峰创下赫赫威名,在他们四人仙逝之后,二代门主便定下了一个规定,以后凡是担任缥缈峰四大长老的人,皆要继承下这四个名字以此来纪念他们对缥缈峰和整个武林所做出的贡献。而对于继承者们来说,这不仅仅是一份传承,更是一份无上的荣耀。 见到林秋离步履蹒跚的走了进来,三位长老皆是一惊,他们赶紧站起身来走到林秋离面前。 “老林?真的是你吗?你不是去抓归墟谷的那个小妖女了吗?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李春悲率先问道。 “唉” 林秋离长叹一声,道:“别提了,路上出了些差错,没抓到那小妖女。” 聂夏欢皱眉问道:“老林你该不会是碰到归墟谷的那三个老怪物了?” “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等会我再跟你们慢慢说,门主现在在宗门里吗?我还得向他汇报这件事。” 赵冬合道:“门主他昨天去武林盟了,估计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现在宗门里的事情都是我们几个在管。” “武林盟?门主他去武林盟干什么?” “老林你忘了吗?再过两个月就是两年一度的武林新秀赛了,我们缥缈峰作为五大派之一,门主当然要去武林盟和其他四大派的掌门商议比赛的事情了。” “哎唷你瞧我这脑子,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林秋离一拍手,问道:“那咱们今年要参加的是谁?是不是小羽?” “除了那小子还能有谁?咱们宗门里还有比他更强的年轻一辈吗?过去几届咱们一直都没能拿到新秀赛的头名,江湖上还以为咱们缥缈峰断代了呢。今年小羽总算到了可以参赛的年纪,门主他早就想让其他门派的人见识见识咱们这小怪物了。” 赵冬合嘿嘿道:“既然小羽参赛了,那今年的第一名肯定是我们的了。” “老赵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这一届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聂夏欢沉吟道:“我听说凌月宗那边也出了一个天赋异禀的女娃娃,才十八岁的年纪就已经摘得了凌月仙姬的称号。还有上届新秀赛的头名,就是上清派的那个小道士,你们肯定还有印象?两年前他就已经有那种实力了,现如今不知成长到什么程度了。” “是啊” 李春悲惆怅道:“我还听说望仙剑阁里那把一直插在巨石里的剑被他们的一个年轻弟子给拔出来了,此人多半就是望仙剑阁这次参加新秀赛的选手了,另外你们还记得燕云寺那个和小羽同龄的小和尚吗?不出意外的话这次他也会参加。再加上那些隐世宗门里推选出来的年轻一辈总之这届参赛的选手水平可能是历届最高的。” 听到李春悲和聂夏欢这么说,赵冬合顿时就不乐意了,道:“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尽在这说些长他人威风的话啊?我相信不管这次对手是谁,小羽都不会输的,这孩子的实力有多强咱们都心知肚明啊。” 李春悲摸着胡子轻叹道:“小羽确实很有天赋,可惜他的心太散漫了,每天尽想着偷懒,倘若他能多花些心思在修炼上,说不定现在的成就会更高。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一开始竟然还不想参加新秀赛,说什么太麻烦了,懒得去,后来还是门主放下脸面对他软磨硬泡了十多天,他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聂夏欢和赵冬合闻言皆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于门主会做这种事他们并不奇怪,毕竟他们谈论的那个叫小羽的年轻弟子在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在天地榜上排到了五十三名,要知道很多修炼了半辈子武艺的人都很难挤进天地榜的前百名,而此人如此轻的年纪就有这等成就,足可见其天赋有多恐怖了。如今两年过去了,他的修为更是增长不少,宗门里出了这样的一个绝世天才,换了谁当门主都会对其百般爱护。什么?你说门主的脸面?跟宗门的未来相比,一点脸面算个屁啊。 这时赵冬合注意到一旁的林秋离一直紧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便问道:“老林你咋了?怎么不说话啊?以前一说起小羽,你的话可是比谁都多的啊。” 听赵冬合这么一说,李春悲和聂夏欢也觉得有些奇怪,李春悲道:“是啊老林,这可不像你啊,哎对了,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会搞成这个样子的呢?” 见三人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林秋离叹息了一声,他来到属于自己的那张长老椅前坐下,神情略有些疲惫地说道:“你们也别站着了,都先坐下。” 李春悲三人面面相觑,皆是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诧异,他们和林秋离相识这么久,非常清楚林秋离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能有这样的神情,那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三人不敢怠慢,赶紧坐在了各自的位子上。 待所有人都坐下后,林秋离才开口说道:“在以前,我也和老赵一样,觉得小羽才是当今武林年轻一辈中的最强者。可是这次回来后,我就没这么想了,比起他小羽真的差太多了” “这次我寻着那小妖女的踪迹追踪她来到了东部的一座大山里,本来我都已经得手了,可半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砍柴的樵夫救了那小妖女,此人看着也不到二十岁的年纪,他虽然一点内力都没有,可身体素质却强的可怕,武林里专修外家功夫的高手我也见过不少,可我从没见过有人可以像他那样的,只是凭着出腿时带动的腿风就击败了我这次带去的四名高阶弟子。” “而且更奇怪的是在我对他使用虎斗龙争后,他的身体竟然像铜墙铁壁一样把我的内力全给挡了下来,要不是现在我腹部还隐隐作痛,我肯定以为这是一场梦。你们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伤成现在这样吗?那是因为我后来被他踢了一脚,仅仅就一脚而已啊各位,但是我的丹田都差点被震碎了。” 林秋离此话一出,李春悲等人皆是震惊无比,他们同为缥缈峰的长老,林秋离什么实力她们心知肚明,能够一击就打败林秋离,而且还是一个连内力都没有年轻人,这种事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李春悲面色凝重道:“老林你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绝无半点虚假。” “那老林你可知此人的身份?” “他说他叫做阿雕,可我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人,你们呢?有听说过吗?” 赵冬合皱着眉摇了摇头道:“我也没什么印象。” 这时聂夏欢开口道:“老林,既然他救了那小妖女,那他有没有可能是归墟谷的人?” “应该不是,我看他和那小妖女也是第一次见面,更何况我从未听说归墟谷里出了这样一个人,其实我现在主要是担心一件事。” 林秋离沉声道:“我曾和那小子交谈过,虽然只有短短几句,但我能看得出这人涉世未深,且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即便是用一张白纸来形容他都不为过,可恰恰这样的人却是最容易被利用。你们也知道那归墟谷的小妖女长了副极美的皮囊,我担心这小子之后会受那小妖女的魅惑而成为归墟谷的人,届时以此人的实力,武林恐怕会再生祸端!” “林长老,你说的那个人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就在这时,一道慵懒的声音突然从四人头顶传了过来。 李春悲等人闻言立即抬头向上看去,只见一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惬意的躺在房梁之上。 “小羽?你什么时候来的?赶紧给我下来,躺在那里成何体统?”李春悲大声呵斥道。 “哦。” 名叫小羽的少年一个翻身便从十几米高的房梁上跳了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面。他穿着一身浅白色的练功服,长长的黑发简单盘在脑后用两根树枝穿插固定着,削瘦的脸颊上点缀着三四颗浅浅的雀斑,略薄的嘴唇,还算高挺的鼻梁,弯弯的眉毛之下是一双透着些许慵懒的眸子,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没睡醒的感觉。 只见小羽双手一扬十分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后又连打了数个哈欠,看着他的模样,李春悲四人心里皆是生出了一股倦意,也想跟着跟他一起打哈欠。 果然,打哈欠是会传染的。 小羽睡眼惺忪道:“我从早上起就一直在那躺着睡觉了,林长老回来的时候我才醒过来。” 聂夏欢赞赏的看了小羽一眼,道:“不错嘛,我们四个竟然都没发现你在房梁上,看来最近这隐匿气息的本领又长进了不少啊,不知道其他方面有没有长进,一会我们四个亲自来试试你。” 小羽一听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双手连摆讪笑道:“别别别,还是算了,你们一出手,我就只有挨揍的份,刚才是四位长老聊的太认真了,不然的话就凭我这三脚猫的闭息功,早就被你们发现了。” “你这小子……” 聂夏欢苦笑着摇了摇头,可他眼中的欣赏依然是掩藏不住,虽然他们四个刚才确实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交谈上,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去注意四周的变化了。 作为缥缈峰的长老,保护宗门免受外敌侵害也是他们的责任之一,特别是门主不在宗门的这段时间,他们更是会倍加注意宗门内的任何风吹草动。 而小羽能够在这种时候隐藏气息那么长时间都不被他们发现,足可见其本领之高了,一想到这,聂夏欢眼里的欣赏之意也愈发浓烈了起来。 被聂夏欢看的心里有些发毛的小羽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林长老,您还没回答我呢,您刚才说的那个年轻人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林秋离淡淡一笑,他反问道:“怎么?小羽你对他很感兴趣?” “也就随便问问,您要是不想说的话也没事,如果他真的很厉害,那以后说不定我还能遇到他。看几位长老的样子好像还要再商讨些什么,那我就不打扰了。” 小羽说完后便一边锤着因躺久了而有些酸痛的肩膀一边朝大殿外走去。 “咦?等会,这小子先前是不是说他从早上起就一直躺在房梁上睡觉了?” 这时李春悲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冲着刚走到门口的小羽大声喊道:“小羽!你今天的早课是不是又没做?” 可他话音刚落,小羽便一溜烟的跑走了,那速度简直就像是耗子见了恶猫,跑的别提有多快了,看的李春悲等人哭笑不得。 在小羽走后,四人又继续讨论起阿雕的事情,当商量到该如何处理阿雕时,四人却犯了难。 因为先前听林秋离所讲述的,那个叫阿雕的年轻人心地其实并不坏,甚至还可以说有点善良了,对这样一个老实本分的人,他们实在很难下决心去扼杀他。可偏偏现在这小子又和归墟谷的小妖女在一起,万一因为一时的犹豫而导致这人加入了归墟谷,那到时候可怎么办?这不是给武林正派平添一个强敌吗? 见其余三人都拿不定主意,聂夏欢便提议道:“你们觉得这样如何?既然这事有可能会涉及到归墟谷,那它就已经不单单是我们缥缈峰一派的事了,而是所有正派的事。依我看,此事我们最好还是写封书信告知门主,刚好现在其他四大派的掌门也都在武林盟里,就由他们来决定怎么处理。” 李春悲想了想后点头道:“我同意老聂的说法,这件事往大了说确实不是我们四人就能够决定的了,还是交由门主他们定夺。” “行,我同意。” “那我也同意。” 第7章 唐氏商会 “哇,这个烧饼好好吃啊。” 在山下小镇的一家烧饼铺内,赵萱儿捧着一个有她脸蛋大小的烧饼,一脸满足地说道:“之前听你说镇上有家店的烧饼很好吃,我还寻思一个烧饼能好吃到哪去呢,现在看来你确实没骗我。” 坐在她对面的阿雕两只手里各拿着一个热腾腾的烧饼,嘴边满是油光,他把嘴里的烧饼咽下去后嘿嘿笑道:“很好吃?赵姑娘我跟你说啊,梅大婶家做的烧饼我从小吃到大,每次到镇上来我都会买一些。” “呵呵呵,喜欢吃就多吃点。”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又端过来四个烧饼,道:“阿雕这孩子啊从小饭量就大,每次到我这里来都会买上十来个烧饼。” “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你一直都存不下钱了,不过你放心,既然你跟了本姑娘,以后尽管敞开了吃,管够。”赵萱儿看着阿雕嘻嘻笑道。 “真的吗?赵姑娘你真是个大好人啊。”阿雕欣喜无比。 一旁的梅大婶脸上挂着种古怪的微笑,她看着赵萱儿说道:“这位赵姑娘长的可真是好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你这么漂亮的孩子,对了赵姑娘,你和阿雕在一起多久了?” “噗!” 赵萱儿刚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在听到梅大婶的话后顿时就喷了出来,她弯着腰难受地一边咳嗽一边连连摇头,一张俏脸涨的通红,只不过和先前在阿雕家里因为害羞而脸红不一样,此时的她会脸红完全是因为被呛到了。 可梅大婶不知道啊,她还以为赵萱儿是害羞了,便呵呵笑着打趣道:“哎呀,年轻人嘛有什么可害臊的,既然赵姑娘不好意思说,那阿雕你跟梅大婶说说?你们俩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阿雕闻言想了一想,说道:“嗯我第一次见到赵姑娘是在五天前,但要说认识的话,那应该是今天才认识。” “才刚认识啊?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梅大婶继续吃瓜。 “赵姑娘当时受了伤,我就把她带到我家哎唷!” 就在阿雕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的脚被人用力踩了一下,疼的他大声叫了出来。 梅大婶被阿雕这一叫给吓了一跳,道:“哎呀吓死我了,你这孩子突然乱叫什么啊?” “不用理他,他经常这样的。” 这时赵萱儿已经从呛水中恢复了过来,她看着店外说道:“唉?梅大婶,外面好像又来客人了,您赶紧去,不用招待我们了,这些已经够我们吃了。” 梅大婶转头一看,店外果然来了几个客人,她喊了声“来了来了”后就朝外面走去,走之前还用一种‘我都懂’的眼神看了眼正捂着脚的阿雕。 阿雕无辜道:“赵姑娘,好端端的你突然踩我干嘛?” 赵萱儿白了阿雕一眼,气鼓鼓地说道:“谁让你总是口无遮掩的,刚才你再说下去我可就真解释不清了,还有我什么时候踩你了?明明是你的脚莫名其妙的来到了我的脚下。” “啊?” “啊什么啊?你赶紧吃,吃完我们就上路。” “哦哦” 在阿雕埋头大吃特吃的时候,赵萱儿从怀里取出一张羊皮卷平铺在桌上,在羊皮卷上画着的正是这片大陆的地图。 赵萱儿指着地图上最东边的一处说道:“这里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落凤山。” “原来这里叫落凤山啊。”阿雕边吃边说道。 “你在这住了这么久连这座山叫什么都不知道吗哎呀你先别打岔,听我继续说。我从谷里出来前曾听鬼爷爷说起过我爹的事,他说我爹当年是因为某件事去到了大陆的最东边后才失踪的,所以我就打算从这边开始查起。” “可是赵姑娘。” 阿雕从桌上又拿起一个烧饼咬了一口后说道:“东郡应该挺大的?你打算怎么查呢?” “还能怎么查呢?只能是一个一个地方走过来慢慢查了。” 赵萱儿轻叹一口气,道:“由于鬼爷爷他们也不知道我爹当年外出的目的,所以现在我也只有‘我爹他来过这里’这一个线索而已。” “以前谷里无论是发生什么事,我爹都会先和鬼爷爷他们商量后再做决定,可那一次他连事情的原委都没交代清楚就走了,这实在太不正常了,我觉得我爹当时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所以才会走的这么匆忙的。” 说到最后的时候,赵萱儿的脸上已是显露出担忧之色。 阿雕三两口吃下最后一个烧饼,他用袖子擦了擦满是油水的嘴,双手往裤子上一抹,说道:“那咱们就一个个地方查过来,赵姑娘你这么聪明,肯定能找到你爹的,你放心!我也会帮你一起找的!” “呆子你你好脏啊,怎么手直接就往裤子上擦啊?桌子上不是有抹布吗?” “啊?我平时就一直这样的,习惯了,嘿嘿嘿。”阿雕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你还抓头?真是脏死了,哎呀你别抓了,刚才进来前我看到外面有个水缸,你赶紧去洗洗。” “噢噢,那赵姑娘你在这等等我啊。” 阿雕说完后便跑了出去,可他没注意到的是赵萱儿在跟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温婉的微笑。 (这人虽然看着挺呆的,可有些时候还是会说些正经的话嘛。) “少爷,这里有个空座。” 就在这时,店外面传来了一个谄媚的声音,紧接着便见一个仆人模样的老者率先走了进来,在他之后进来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 “这鬼天气也太热了,早知道就不来这么远的地方打猎了。” 胖子擦着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水,脸上满是不耐。 那个老仆用自己的衣袖将凳子擦干净后低着头恭敬地向胖子说道:“都擦干净了,少爷请坐嗯?少爷?” 见自家少爷半天都没回答自己,老仆疑惑地抬头一看,只见他家的少爷此时正半张着肥厚的大嘴,睁着绿豆般大小的圆眼睛呆愣愣地看着坐在不远处的一名绿衣少女。 这少女此刻正双手托腮浅浅笑着看着店外,她这一笑,如清风拂面,更似那春阳浴身,叫人看了便再也移不开视线,恐怕世间最绚丽的花儿在这名少女面前也会黯然失色。 (好美的女子!) 老仆心里先是一惊,接着他又看了眼自家少爷那痴呆的模样后就什么都明白了。他凑到胖子的耳边轻声说道:“少爷,您是不是看上那位姑娘了?” 胖子也不回话,而是继续保持着那呆愣的表情木讷地点了点头。 “那您请在这稍等片刻。” 老仆微微一笑,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后便来到那绿衣少女桌前,神色和蔼地说道:“这位姑娘,请问您是一个人吗?” 都说人活得久就成人精了,而那些在富贵人家里做事的老仆更是人精中的人精。这个老仆之所以上来就用“您”来称呼这位绿衣少女,是因为眼前这名少女光是从相貌上看就绝不是什么平民百姓,毕竟他可从未见过有哪个寻常人家的姑娘长得这么好看的。因此他判断这名少女应该是有一定背景的人,兴许是哪个富贵家族的大小姐呢。而自己用敬语来称呼她,不仅没失礼数,而且还能给对方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听到老仆的话后赵萱儿才回过神来,她抬头看了眼这名老仆,说道:“废话,我当然是人了,不然还是什么?鬼吗?” 听见赵萱儿此番话语,这个老仆非但不恼火,反而神色更加恭敬了起来,若说之前只是猜测,那现在他已经能够确定这名少女必定是哪家的明珠碧玉了。其实也不怪他会这么想,因为赵萱儿刚才说的那番话真的很像是某些刁蛮任性的大小姐才会说得出口的。 (只是不知道这名少女的背后是何方势力,但无论是谁,应该都比不过自家少爷,除非是皇室那边的人但是这可能吗?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遇到位皇室的人?算了,以防万一还是再试探一下好了。) 想到这,老仆便恭敬道:“姑娘说笑了,像您这么美丽的人怎么可能是什么鬼怪呢?老奴先前的意思是,姑娘是一个人在这吃饭吗?” “是又怎么样?”赵萱儿头也不抬地说道。 “是这样的,今日我家公子来此地打猎后想寻些农家菜尝尝,于是便来到了这里。他见姑娘似乎是独坐一桌,便想邀请您移步过去与其共进午膳。” (说谎脸都不红一下,这里明明是一家烧饼铺子,到你嘴里就成农家菜馆了。) 赵萱儿在心里直翻白眼。 “还望姑娘能够赏脸。”老仆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 看着这老仆脸上的表情,赵萱儿就感觉一阵恶心,她往店内望了望,说道:“你家公子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 老仆摊开手掌指向不远处的自家公子,也就是那个胖子说道:“姑娘请看,那边那位便是我家公子了。” 赵萱儿往老仆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在那边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哦不对,应该说是一个巨型的胖子。 赵萱儿从来都没见过一个人能胖成这样,这胖子的身高约莫两米,暂且先不说他那一身把衣服撑得看上去随时都能爆开的肥肉,就单说那个脑袋。 之前赵萱儿在阿雕家里曾见过阿雕用来挑水的水桶,大概有她身体的三分之一大小,而此时她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个水桶,这胖子的脑袋竟是和那水桶差不多大,甚至可能还要再大一些。 这胖子脸上的肥肉仿佛是在互相争夺领地般堆挤在一起,只露出一双比绿豆大不了多少的眼睛,矮塌的大鼻子都快赶上赵萱儿拳头大小了,巨鼻之下是两片因脸上肥肉的挤压而向外嘟着的厚实嘴唇,乍一看还以为这胖子是哪块五花肉成精了呢。 胖子见赵萱儿往自己这边看了过来,大嘴一咧,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点头哈腰笑了起来,哈喇子流了一肚子。嗯?你问为什么是流了一肚子?那是因为他的肚子太大了,口水就算流下来也落不到地上。 赵萱儿在短暂的惊讶过后便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她边笑边说道:“这胖子是人身上长了个球,还是球身上长了个人啊?这也太胖了?” 老仆一听脸色陡然大变,伺候了这么多年,他深知自家公子最恨的就是别人当着他的面叫他胖子了。 曾经就有一位身世显赫无比的公子哥因为随口叫了自家公子一声胖子后,就被自家公子给亲手扭断了双手双脚,这还是自家公子看在对方父母的面子上手下留情的结果,要是没这层关系,恐怕那位公子哥早就被丢进湖里喂鱼了。 (糟了,这少女的背景现在还没有弄清楚,万一她真的是皇室那边的人可怎么办?到时候我该拦着少爷吗?可少爷一生起气来谁能拦得住啊?) 老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看了眼自家公子,可这一看他却傻眼了。 只见那胖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一脸陶醉地看着赵萱儿在那傻呵呵笑着。原因无他,只因此时笑的花枝乱颤的赵大美人杀伤力实在是太强了,让他完全忘了自己最恨别人说他胖子的这件事。 “呼” 见此老仆长舒了一口气,虽说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但还好自家公子没发怒,可话说回来,这少女也太不懂礼数了,即便她真的是皇室的人,见了自家公子也得客气三分。先前试探的也差不多了,直接跟她亮身份好了。 老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位姑娘,不知您考虑的如何了?哦对了,跟姑娘聊了这么久,都忘记向姑娘介绍我家公子了,我家公子姓唐名润,乃唐氏商会会长唐震川的长子。” “唐氏商会?” 赵萱儿闻言顿时就不再继续笑了,她向老仆问道:“就是那个号称天下第一富的唐氏商会?” “嘿嘿,没错。” 老仆依旧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只不过比起之前,他的眼中多了份居高临下的傲气,赵萱儿的反应让他非常满意,此时在他心里已经认为赵萱儿是被唐氏商会的名号给震慑到了。 自古以来,货币就是和人们息息相关的东西,作为全大陆最大的商行,唐氏商会所拥有的财富只能用数之不尽用之不竭来形容。曾有人云,普天之下共分权、财、武三顶点,权之顶点为皇室,财之顶点为唐氏,武之顶点为天地榜首。只要是皇室有的珍宝,唐氏商会就有,而皇室没有的珍宝,唐氏商会也有。 之前赵萱儿跟阿雕介绍过武林当中实力最强的五个门派被称为五大派,但其实江湖上还流传着一种六大派的说法,而这第六大派正是唐氏商会。因为在唐氏商会的门客里有许多都是江湖上声名显赫的高手,其中甚至还有几位排进了天地榜的前二十名。毕竟你武功再高也得吃饭不是?有了唐氏商会这个富得流油的靠山,这些人非但可以不用为自己的衣食住行担忧,而且还能轻易获得一些增长功力的天材地宝或是称手的神兵利器。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强者的存在,才使得擅长经商的唐氏商会也能在这个崇尚武力的大陆上拥有非常高的名望。即便是五大派的掌门见了唐氏商会的会长唐震川,也得给上几分薄面,皇室那边亦是如此。 然而就在那老仆为此暗暗得意之时,一个声音突然从店外传了进来。 “这位胖大哥,不好意思能麻烦你让一下吗?我要进去。” 听这声音正是洗手回来的阿雕。 第8章 唐润 “这位胖大哥,不好意思能麻烦你让一下吗?我要进去。” 阿雕的声音从店外传来。 听到这话,赵萱儿倒还没什么,可那老仆就不一样了,只见他神情惊恐地转过头看向了自家公子唐润。 而唐润此时正扭着头面色阴沉地盯着一名站在店外的青年,他身上的肥肉随着他愈发急促的鼻息而微微抖动着。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唐润看着比他足足矮了一个头的阿雕一字一句说道。 “啊?你没听清吗?那行, 我再说一次,我刚才说能麻烦你让一下吗?我要进去。” “不是这一句,是前面的,你刚才叫我什么?” “前面那句?你是说胖大哥吗?” 阿雕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自己的脚离开了地面,只见唐润如同揪兔子般伸手抓住阿雕的后衣领直接就将阿雕给提了起来。 “我最恨别人说我胖了!” 唐润怒吼一声将阿雕狠狠地向一张桌子摔了过去。 接着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阿雕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顿时间那张桌子也因巨大的冲击力而散了架,原本放在桌上的碗碟壶杯也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呆子!” 赵萱儿惊叫一声急忙向阿雕跑去。 一旁的老仆见此不禁一阵惊疑,心中暗想道:“这两人认识吗?可看那男子的穿着分明就是个寻常百姓啊,难不成他是这姑娘的仆人?” 在店外忙碌的梅大婶听到动静后赶紧放下手里的活来到门口瞧了眼,见自己店内一片狼藉,刚要发怒,但看到如同小山般大小的唐润向自己瞥了一眼后,她硬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脚下生风一溜烟就逃出了自己的烧饼铺。 梅大婶前脚刚走,便有数名身穿甲胄的人持刀冲入了店内,这些人是唐润此次出行带来的护卫,负责在路上保护唐润的安全,先前他们一直都在店外警戒着,直到听见店内的动静后这才跑了进来。 其中一名长着八字胡的壮汉似乎是这群护卫的首领,他一进来就神情紧张地看向了唐润。作为唐氏商会会长唐震川的长子,唐润的身份无比尊贵,如果唐润此番外出受了伤,那这些护卫在回去后都得承受唐震川的怒火,而他这个护卫首领更是要承担首责。 不过好在唐润此刻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见此这名护卫首领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他环顾了眼店内后向那名老仆问道:“老姜,刚才发生何事了?” 名叫老姜的老仆走了过来说道:“没什么事凌护卫,只不过是有个毛头小子顶撞了少爷,少爷随手教训一下他罢了。” 接着老姜便向凌护卫说明了整件事的经过,凌护卫听完后冷笑一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乡野匹夫,竟敢辱骂唐少爷,来人啊!把那小子给我剁了喂狗!” “先等等。” 老姜拦住了两名欲要上前的护卫,道:“打狗也得看主人啊,我们还没弄清楚那少女的身份,莫要冲动,更何况那小子受了咱们少爷一摔,现在就算没死恐怕也只剩半口气了。” 可老姜话音刚落,就听那支离破碎的桌椅废墟中传来了一道声音。 “哎唷,可真痛啊” 老姜闻言转头一看,只见先前那名被唐润摔飞的男子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正一脸委屈的摸着自己摔疼的后腰。 见此老姜和凌护卫皆是一惊,他们的公子唐润虽然从小就肥胖无比,但却是天生神力,在唐润十四岁的时候就能够轻而易举地扛起千斤重鼎了,十六岁时更是能徒手掰断数根由精钢铸成的长枪。 在多年以前曾有一人受邀来到唐震川府邸做客,这人见到了唐润后,只对唐震川说了这么一句话,“单拼气力恐天下无人能出令郎之右,若能习武,不出十年令郎必当名满天下”。 要是普通人说出这种话倒没什么,可如果说这句话的人是一位在天地榜上排名第四的绝世高手呢? 老姜清晰的记得当时唐震川听到这句话后是多么的高兴,因为这片大陆毕竟还是以武为尊的,身为全大陆“财之顶点”的唐震川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不会武功,现如今自己的儿子有如此天赋,这怎能叫他不欣喜? 后来唐震川多次请求那位绝世高手收唐润为徒,但可惜的是那位绝世高手一生逍遥惯了并没有答应下来。而且唐润本人也心高气傲的很,他说只有在力气上赢过自己的人才有资格当他的师傅,不然即便是那位天下第一来了,他也不认。 可现在这名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小子,竟是受了自家公子一摔后跟个没事人一样又站起来了,难不成是自家公子刚刚手下留情了?但是这可能吗?这小子刚才可是触碰到了自家公子的逆鳞啊。 在老姜还暗暗思索的时候,不远处的赵萱儿却是担忧地看着阿雕说道:“呆子你没事?刚才我看你摔得那么重,还以为你受伤了呢嗯?呆子?呆子你怎么了?” 只见阿雕此时正一脸呆滞地看着满地的桌椅残骸,任凭赵萱儿怎么喊他都无动于衷。 (糟了,这呆子不会被摔傻了?他本来就已经够呆了,再傻的话可如何是好?) 赵萱儿有些不安地拍了拍阿雕的肩膀,轻声问道:“呆子你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被赵萱儿拍了一下后阿雕终于回过神来,他愣愣的转过头来向赵萱儿问道:“赵姑娘?我记得之前你说过你很有钱对?” “嗯?” 赵萱儿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道:“我确实说过,怎么了?” “那个等会能麻烦你先帮我垫付一下吗?” 阿雕一脸愧疚地说道:“梅大婶的店被我弄成这个样子,我得赔偿她才行啊。” “啊?” 不仅是赵萱儿,那一边的老姜和凌护卫在听到阿雕的话后,也同时发出了一声“啊?”他们俩此时心里都在想,这小子八成是个傻子?明明是自家少爷把他砸在桌子上才把桌子弄坏的,可他却认为这是他弄坏的。 “我说你是傻的吗!又不是你弄坏的,你为什么要赔啊!”赵萱儿几乎是狂吼着说的这句话。 “可是,这桌子不是被我压坏的吗?” “” 赵萱儿闭上眼睛连续深吸了几口气,她觉得自己今天好像做了件错事,而且还是一件天大的错事,那就是她不该把阿雕带出山来。再这样下去,她真怕自己哪一天会被阿雕的榆木脑袋给气死过去。 良久后终于平静下来的赵萱儿睁开眼睛,她指着不远处的唐润一伙人说道:“要赔钱也该他们赔,刚才就是他把你砸到桌子上的。” “啊,我差点忘记问了。” 听了赵萱儿的话后阿雕向唐润说道:“这位胖大哥,你刚刚好端端的突然抓我干什么啊?弄坏了梅大婶的店,等会你可得赔她啊。” 老姜和凌护卫听到阿雕又叫了唐润一声胖大哥后,他们就像对孪生兄弟般脸色同时变得惊恐了起来。 而唐润在听到后更是仰天大吼道:“我说过了!我最恨别人说我胖了!” 说罢唐润就怒吼着朝阿雕冲了过来,他每迈一次腿都仿佛地动山摇,这间小小的烧饼铺承受不住这种震动,顶上的房梁竟是传来了嘎吱嘎吱的断裂声。 这哪里还是人啊?站在阿雕身后的赵萱儿只感觉一座肉山朝自己这边撞了过来,吓得她惊叫一声赶紧躲到了一旁,再看阿雕,他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看着就要被唐润给撞上了。 “小心啊呆子!”赵萱儿惊呼道。 “给我死!” 唐润张开蒲扇般的右手就朝阿雕的脑袋抓去,此时在他的心里已经想象到阿雕的脑袋被自己给捏爆的场面了,那一定相当的精彩。 可是唐润的右手刚伸到阿雕面前就停住了,只见阿雕的左手不知何时已抓住了唐润的手掌,相比起唐润肥厚的大手,阿雕的手明显要小上许多,也瘦上许多,乍一看就好像是一个孩童抓着大人的手掌般。只不过孩童抓着大人手掌的画面大多都比较温馨,可此时的这个场面无论怎么看都和温馨挂不上钩,甚至还有些诡异。 “这位大哥, 既然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那我不叫就是了,也不用这么生气?”阿雕一脸憨厚道。 唐润从小到大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疼痛,而且还是剧痛无比,阿雕的那只手此刻在唐润眼里就像是一根铁钳牢牢扣住了他的手掌,任凭他怎么使劲都无法挣脱开。吃痛的唐润倍加愤怒,他怒吼着抬起另一只手直接就是一巴掌朝阿雕脸上呼去,这一巴掌他用上了全力,只要拍中了,那他相信自己肯定能直接把阿雕的头盖骨给拍碎。 “啪!” 只听响起一道清脆无比的皮肉碰撞声响起,感受到手掌上传来的触感,唐润心里一喜,他狞笑着看向阿雕,可阿雕依然是毫发无损地站在他面前,脸上的神情竟还有些轻松。 (这怎么回事?) 唐润还来不及细想,他就感觉手掌上传来一阵麻痹感,而且是两只手都有,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刚才拍中的竟然是自己被阿雕抓住的那只手掌。 站在门口的老姜和凌护卫嘴张的老大,是的,他们傻眼了,在他们印象中这还是唐润头一次吃瘪。其实不止是他们,一旁的赵萱儿也都看傻了,她离得最近,自然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在唐润的手掌拍来之时,阿雕只是极其简单的用他那只抓着唐润手掌的左手轻轻一拉,动作轻盈连贯,就好像他抓着的并不是唐润肥厚的手掌,而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 可就是这么一个极其轻描淡写的动作,竟是直接将唐润的右手给扯了过来,准确无误地打在了唐润自己的左手掌上。 “啊!” 麻痹过后便是火辣的疼痛感袭来,唐润忍不住惨嚎了出来。在他这声惨嚎下,门口的凌护卫总算是回过了神,他立即就率领所有护卫提刀向阿雕冲了过去。 可就在凌护卫等人刚冲出没几步时,便听唐润大声喊道:“全部都给我退下!老姜你也是!” 听到唐润话后赵萱儿这才发现先前跟自己搭话的那名老仆竟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后,他离自己也就只有一两米的距离而已,在那老仆的手里还提着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匕。 赵萱儿大惊之下立即来到了阿雕身边满脸戒备地看着那名老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老仆竟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自己完全都没注意到这老仆的靠近。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合乎道理,既然那胖子是唐氏商会的大少爷,那他怎么可能只带这几个护卫就出门呢?现在看来,这名老仆才是真正负责保护那胖子安全的人,又或者不止这老仆一人,可能在暗处还躲藏着几名高手也说不定。 “唉” 老姜轻叹一声,他原本是想抓住赵萱儿后以此来逼迫阿雕放了唐润,可没想到唐润竟然主动暴露了他的位置,他看向唐润不解道:“为何啊少爷?” 唐润喊道:“让你们退就退,问那么多干嘛?还有那几个我爹安排的影卫,我知道你们就在这,也全都给我退下。” 可唐润说完后屋内却是没有任何的动静,见此唐润不禁恼怒道:“怎么?老子的话不好使了是吗?你们别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谁!” 此番话毕,便见十几名黑衣人从门外、窗外、房梁上,甚至是角落的阴影里相继走了出来。这些人皆是黑衣蒙面,只露出一双冷漠无比的眼睛,他们的行动无声无息,简直就和影子一般。 “早就听闻唐氏商会养了一群被称作‘影卫’的精英护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唐少爷,你把他们叫出来是想震慑住我们吗?” 虽然赵萱儿嘴上这么说,可她心里却是万分紧张,此时此刻加上这些影卫,对方已有二十多人了,而且这些影卫各个身手非凡,再加上那个诡秘莫测的老仆,就算阿雕再怎么能打也只有一双手而已,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已经远远不止四手了。 想到这赵萱儿不禁向阿雕瞟了眼,可她却看到阿雕正一脸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人,就仿佛看见了什么新奇的事物一样。 (唉这个呆子可真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哈哈,这位姑娘你不用这么紧张,没我的命令,他们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喂,我说你小子能先把我放开吗?”唐润最后一句话是向阿雕说的。 阿雕道:“那我放开你后你可得好好说话啊,别再像刚才那样乱跑了,梅大婶的这家烧饼铺已经很旧了,经不起你那样折腾。” 唐润翻了个白眼,道:“行,我答应你。” 见唐润答应了, 阿雕就松开了手,可他这手刚一松开,四周的影卫便立即向前迈了几步,但在唐润瞪了他们一眼后,这些影卫就乖乖地往后退去了。 唐润揉了揉依旧还有些痛的手掌,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你说我吗?我叫阿雕。” “阿雕?行,我记住了,长这么大以来我还是头一次在力气上吃亏。” 唐润看着阿雕说道:“但是我不服,所以你敢再跟我比一比吗?你放心,单纯只是比力气而已,如果你赢了,我可以答应你提出的任何一件事,同样的,如果我赢了,你也必须答应我提出的任何一件事,怎样?” “行啊!没问题!”阿雕爽快答应道。 “少爷不可!” “呆子你怎么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啊?” 赵萱儿和老姜几乎是同时喊了出来,他们也是诧异地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老姜凑到唐润身边说道:“少爷,这人刚才既然能拦下您,那就说明他的确有几分实力,您可千万不能上头啊,假如,老奴是说假如,少爷您万一真的输了,到时候如果他提出些对商会不利的要求可怎么办?” 唐润一摆手道:“老姜你不必说了,我意已决,假如他真能在力气上光明正大赢我,那我也心服口服。” “这唉”老姜长长地叹了口气。 而另一边赵萱儿也在向阿雕说着和老姜差不多的话,只听她有些气愤地说道:“我说你这呆子说话前能不能先过一下脑子啊?你知道那人是谁吗?他是唐氏商会会长唐震川的儿子,万一你等会真赢了他,你岂不是和唐氏商会结下梁子了?” “啊?这既然不能赢,那赵姑娘你的意思是想让我输给他吗?”阿雕摸着脑袋问道。 “输就更不行了,你要是输了,天知道他会让你做什么事呢,唉你让我想想还有什么既不吃亏又不会得罪他们的办法。”赵萱儿皱着眉说道。 “你准备好了吗?” 这时唐润开口说道:“准备好了咱们就开始,我先跟你说好,如果我赢了,我别的要求也没有,就一个。” 唐润指着正在思索的赵萱儿嘿嘿笑道:“我只要她,我要她当我的媳妇。” “你说赵姑娘?可她” 阿雕的话还未说完,耳边便传来赵萱儿气急的声音,“我呸!你这不要脸的死胖子,也不照下镜子看看自己长得什么德行!长得丑想得还挺美!癞蛤蟆尽想着吃天鹅肉!呆子你待会替我狠狠收拾他!” “啊?可是你刚才不是还说我不能赢的吗?”阿雕一脸困惑。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赵萱儿用力地跺了跺脚,她扯住阿雕的衣领一把将他拉了过来,接着她凑到阿雕面前瞪着眼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待会你要是不小心输了,哼哼,你应该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啊?” 说罢赵萱儿还向阿雕扬了扬自己的小拳。 “好好我知道了赵姑娘你现在看着好可怕啊” 第9章 比试 “喂我说,你们还要聊到什么时候?” 听着赵萱儿一口一个死胖子,唐润的眉毛忍不住一阵跳动,可这次他却意外的没有生气,让一旁脸色早就被吓绿了的凌护卫和老姜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不停地揉着眼睛。 听到唐润的话后阿雕转过头来说道:“我准备好了,咱们要怎么比?” “一共比三场。” 唐润伸出自己三根和萝卜一样粗的手指说道:“首先我们各自选定一个比试的项目作为前两场,至于最后一场就由我们共同决定比什么,如何?” “行啊,没问题!” “好!够爽快!” 唐润哈哈一笑,说道:“那第一场就由我先出,咱们就比” “少爷请等一下!” 这时一旁的老姜开口打断了唐润的话,唐润不悦道:“什么事啊老姜?如果你还想劝我放弃比试,那你可以闭嘴了。” “不是的少爷,既然少爷已经决定了要跟他比,那老奴也不会扫了少爷的兴,只不过” 老姜向唐润凑近说道:“只不过这场比试说到底也是关乎咱们商会的脸面,所以关于这第一场比试,老奴想提点建议,少爷您不如就跟他比” 听到老姜接下来的话后,唐润小眼顿时一亮,拍手道:“行啊老姜,可真有你的,那我就跟他比这个。” 看着在那窃窃私语的老姜和唐润,赵萱儿说道:“喂,你们两个在那里嘀咕什么呢?堂堂一个唐氏商会,不会是在想着该怎么耍赖?” “哈哈哈,让你们久等了,我已经想好第一场比什么了,你们随我来。” 唐润说完后便大笑着走了出去,跟他一块出去的还有那些护卫和影卫,随着他们的离开,店内瞬间空旷了许多。 “二位,请。” 老姜站在门口向阿雕和赵萱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他的脸上挂着一种古怪的笑容。 阿雕刚要走出去就被赵萱儿给拉住了,只听赵萱儿说道:“呆子你注意到了吗?” 阿雕疑惑道:“注意到什么?” 赵萱儿朝门外努了努嘴,道:“就是那个死胖子啊,他在听了那老奴的话后神色顿时就不一样了,我猜他接下来要跟你比的内容肯定是对你不利的,你可千万要当心啊。” 阿雕拍拍胸脯自信道:“不管他要比什么,只要是和力气相关,那我就不会输,赵姑娘你放心。” 赵萱儿闻言白了阿雕一眼,没好气道:“你当然没压力了,就算输了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可我就要被他抓去当媳妇了。唐氏商会那么大我也惹不起,万一真到了那时候,我宁愿死也不会嫁个那死胖子的。” “不会的赵姑娘。” 阿雕在赵萱儿的肩上轻轻拍了拍,他眯起眼睛嘻嘻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道:“我一定不会输的,你也一定不会嫁给他,我接下来还要陪你一起找你爹呢。” 阿雕说罢便大步往店外走了出去,只留下赵萱儿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奇怪,怎么我的心跳会这么快为什么我会觉得他刚刚说话的时候有点) 赵萱儿摸着自己的胸口,在她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可一会儿后她便拍了拍脸颊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接着就紧跟着阿雕跑了出去。 此时在店外的街道上已经围满了人,他们都是这个小镇的居民,听到梅大婶的烧饼铺有热闹看就全都过来了。 而在这条街道上最显眼的莫过于那辆由六匹壮硕大马牵引着的马车了,这辆马车的装饰华美非凡,且比一般的马车要大上太多了,看那大小即便是十几个人坐在里边也绰绰有余? 见阿雕和赵萱儿从店里出来后,唐润大手一挥,便有数名护卫合力从马车底下的夹层里抽出了数根漆黑锃亮的铁棍,这些铁棍长约两米,根根都有成年人的臂膀那么粗。 两名护卫抬着其中一根铁棍来到唐润面前,只见唐润大手一抓,十分轻松地就将那根铁棍给拿了起来,他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重量后向阿雕说道:“这些铁棍都由精钢锻造而成,重两百余斤,算是我用的比较趁手的兵器之一,平时我出远门的时候都会带上几根。小子,接下来我要跟你比的内容就跟这些铁棍有关。” 赵萱儿问道:“你想怎么比?比谁能拿起更多铁棍吗?还是你们各拿一根铁棍比武?” 唐润哈哈大笑道:“非也,这样比也太没意思了,我要跟他比的是,看谁能最先徒手掰断这铁棍。” “什么?” 唐润此言一出,四周围观的人皆是惊骇无比,掰断这么粗重的铁棍?而且还要徒手掰断?这怎么可能?这胖子莫不是在吹牛? “死胖子你这不是摆明了耍赖吗?” 赵萱儿气愤道:“这么粗的铁棍,呆子他怕是握都握不住?” 赵萱儿说的没错,唐润之所以能够轻松地拿起这根铁棍,除了他臂力惊人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唐润的手掌要比常人大上许多,因此他才可以像普通人拿起根擀面杖一样将这根铁棍给完全握在手里。 而阿雕自然是没有唐润那种宽大手掌的,这根粗如臂膀的铁棍对阿雕来说已经不能叫铁棍了,应该叫铁柱才对,就以他那正常大小的手掌是无论如何都握不住的。 听到赵萱儿的话后唐润也不恼,好像他已经有些习惯赵萱儿叫他死胖子了,他淡淡一笑,道:“这位姑娘,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既然这一场比试的内容是由我来出,那我当然得出一些于我有利的内容才行,这怎么能叫耍赖呢?应该叫兵不厌诈才对。” “你!” 赵萱儿攒紧了小拳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身旁的阿雕说道:“没关系的赵姑娘,就跟他比这个。” “呆子你真的没问题吗?”赵萱儿担心道。 “放心!”阿雕咧嘴一笑。 “阿雕少侠,如果您准备好了的话,那就开始。” 这时站在唐润身旁的老姜眯起眼睛笑着说道:“这一场的比试规则很简单,您和少爷各拿一根铁棍,谁最先将铁棍掰断,谁就是本轮胜者。” 阿雕点头道:“我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开始。” 唐润闻言豪迈笑道:“好!那咱们这就开始!那边的铁棍随便你挑,当然,如果你想要我手里的这根,我也可以给你。” “不用了。” 阿雕来到摆放在马车边上的那几根铁棍前说道:“我在这里挑就好了。” “既然少爷和阿雕少侠都准备好了,那么” 老姜来到两人面前,单手一扬,道:“比试正式开始!” 随着老姜话音落下,唐润立即双手同时抓住铁棍开始发力,只见他的额头上瞬间暴起数条青筋,面部的肥肉仿佛煮沸的开水般疯狂抖动着,一张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成了猪肝色。 “哧啦!” 这是唐润衣服被撑裂的声音,此刻他的双臂肌肉虬结,一双扎成马步的脚更是硕若象腿,这完美的线条,这硬朗的轮廓,哪里还有之前那脑满肠肥的样子?分明就是位力拔山河气盖世的英雄好汉! 随着唐润的愈发用力,他手里的那根铁棍也开始逐渐弯曲起来,发出阵阵刺耳的“嗡嗡”声,而他脚下的地砖早已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碎裂成了数块。 “给我断!” 随着唐润的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吼,他手里那根早已弯出弧度的铁棍竟然真的就这么被他硬生生给掰成了两截重重地砸落到地上。 唐润的脸上汗水如瀑,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虽说他确实是天生神力没错,可这毕竟是一根由精钢铸成的铁棍,而且还如此之粗,自己真要将它给掰断也绝不是什么轻轻松松就能做到的事。 不过这样已经够了,因为直到现在唐润也没听见阿雕那边有什么动静传出,想必是阿雕还没有掰断铁棍,那也就是说这场比试是自己赢了吗?不过仔细想想也对,这根铁棍实在是太粗了,阿雕可能连拿都不好拿,更别提还要将其掰断了。 想到这唐润的嘴角不禁微微扬起,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他抬头看向了老姜,却发现老姜此时的注意力完全没在他身上,而是长大了嘴惊骇无比地看向了另一边。而且不止老姜一人是这幅神情,围观的镇民们还有凌护卫他们皆是如此,甚至就连那群冷漠寡言的影卫此时也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那边。 全场的人里只有赵萱儿是例外,只见她此刻笑靥如花,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她跳着欢呼道:“呆子你好厉害啊!” 带着满脑袋的问号,唐润转过头朝阿雕看去,可他只是看了一眼,便也露出了和老姜一模一样的表情。 只见阿雕的手里正抓着两根铁棍,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扣着两根铁棍,因为他的十根手指竟是深深地插进了那铁棍之中!而那两根铁棍此刻已经被扭成了恐怖的麻花状,在阿雕的脚边还放着一个木盆,滴滴晶莹剔透的液体从那铁麻花里不断涌出流落到木盆里,看那液体的颜色,好像是橘汁! (这小子竟然他竟然在用铁棍榨汁!) 唐润惊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好嘞!” 挤出最后一滴橘汁后,阿雕随手将手里的铁麻花丢到了一边,他蹲下来看着脚边的木盆,嘴里喃喃说道:“好像看上去还行,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这时赵萱儿如一只灵动的精灵一路小跑来到阿雕面前,她笑容满面,一双美眸弯成了月牙,只听她欣喜地说道:“呆子你可太厉害了,竟然还能想出这种方法,这下我们赢定了嗯?呆子你干什么呢?” 只见阿呆伸出手指沾了点木盆里的橘汁后放入嘴里尝了下,然后一脸开心道:“好甜啊!赵姑娘你也尝尝。” 赵萱儿嫌弃道:“我才不呢,多脏啊,这铁棍可是那死胖子的兵器,我估计啊这上面肯定沾满了他的汗水。哎呀呆子你别尝了,赶紧起来,你要是喜欢喝橘汁,等会我请你喝个够。” “真的吗?”阿雕闻言立即站了起来。 “当然了!” 赵萱儿两手叉着小腰,甜甜笑道:“就当做是你赢了比赛的奖励。” “太好了!”阿雕欢呼道。 看着阿雕开心的样子,赵萱儿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了,她这一笑让周围的镇民们各个都看直了眼,他们在这小镇里居住了一辈子,哪曾见过如此国色天香的女子啊?有几个大妈还小声地议论了起来。 “王姐啊,那孩子应该是阿雕没错?那个小姑娘和阿雕是什么关系啊?我看他们两个的关系好像很好啊。” “嘶俺也不知道啊,难不成是阿雕的媳妇?” “啊?阿雕那傻孩子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我可不信。” “你们是在说那位赵姑娘吗?嗨,你们问我啊,我知道。” “梅大婶?你刚才跑哪去了?赶紧跟我们说说。” “你们听我说,这位赵姑娘啊,她和阿雕其实是” “” 此刻赵萱儿显然是听不到那些大妈的闲言碎语的,她转过身来得意地向老姜说道:“我说你这老头还要愣到什么时候啊?现在比也比完了,该宣布结果了?” 老姜闻言终于是从震惊里回过了神,他先是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唐润,然后眼珠转了转,老皱的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这位阿雕少侠可真是勇力无双啊,老奴实在是佩服” 赵萱儿打断道:“别说这些没用的,赶紧宣布结果就行了。” “呃这个嘛” 老姜尴尬的笑了笑,道:“虽然阿雕少侠刚才确实是震惊了我们所有人,可是这场比试最终的胜者还是我们少爷。” “你说什么?” 赵萱儿闻言顿时就急眼了,要不是阿雕眼疾手快赶紧把她拉住,恐怕她现在都已经冲上去踹老姜好几脚了。 “哎呀呆子你拉着我干嘛?” 赵萱儿从阿雕手里挣脱开来,她伸手指着老姜生气道:“你们耍赖是?刚才这场明显就是呆子赢了,周围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大家说对不对啊?” “是啊!虽然徒手掰断铁棍是很厉害,但跟铁棍榨汁比起来,就完全不够看了!” “没错!” “没错!” 听着周围镇民们的起哄,凌护卫当即便抽出长刀大吼道:“一群刁民!谁敢再说一句,老子就砍了他!” 那些镇民见到刀后顿时就闭上了嘴。 “呵呵呵。” 老姜的脸上依旧是先前那副笑容,只听他说道:“姑娘您先别急,且听老奴跟您解释。” 赵萱儿道:“行啊,我看你能扯出什么花来。” “不知姑娘是否还记得这场比试的内容是什么?” “当然记得了,不就是比谁先掰”赵萱儿的话刚说到一半时就顿住了。 老姜眯起眼睛呵呵笑道:“没错,我们家少爷和阿雕少侠比的是谁先掰断铁棍,那么请问阿雕少侠有把铁棍掰断吗?” “这” 见赵萱儿语塞,老姜便继续说道:“虽然阿雕少侠能以此铁棍来榨汁确实是惊世骇俗,可是这场比的是谁先把铁棍掰断,姑娘你刚才也看到了是我家少爷最先掰断铁棍的,所以这场比试的胜者自然是我家少爷了。” “没错!是我们少爷赢了!” 唐润的那些护卫齐声欢呼道。 “对不起啊赵姑娘” 在赵萱儿身后,阿雕一脸愧疚道:“都是我不好,忘了这场比的是什么了,所以才” “没事的呆子。” 赵萱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转过身来向阿雕笑了笑,道:“其实我已经做好第一场输的准备了,毕竟第一场的比试内容是他们定的。只要你接下来的两场赢了就好,加油啊呆子,我现在对你可有信心了。” 见赵萱儿好像并没有因此生气,阿雕也松了口气,他点头道:“嗯!赵姑娘你放心,接下去我绝对不会输了!” “嗯嗯!对了呆子,第二场该由我们出题了,要比什么你想好了吗?” 阿雕想了想后说道:“我确实想到了一个,赵姑娘你来帮我看看比这个行不行,我想要跟他比” 听了阿雕的想法后,赵萱儿惊讶道:“就这么简单?” 阿雕憨憨地说道:“是啊,赵姑娘你觉得怎么样?如果不行的话你帮我想一个,你脑子比我好。” 赵萱儿仔细想了想后说道:“你这个方法虽然简单,但却是最直接的力量比拼,既然如此你应该是不会输的,嗯我觉得可行,第二场你就跟他比这个,不过啊,我丑话先说在前头。” 赵萱儿踮起脚将手搭在阿雕肩上,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美丽笑容,道:“呆子,如果你接下来再输了,我就拿我的紫晶针扎烂你的脸,听到了吗?” 看着赵萱儿那温和的笑脸,阿雕却感觉有一股寒意自他脚底往上直冲天灵盖,他咽了口口水,颤着声音说道:“知知道了赵姑娘你别这么笑,好瘆人啊” “” 而在阿雕和赵萱儿的不远处,老姜来到有些丧气的唐润跟前轻声说道:“少爷,老奴知道您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您方才肯定也认为是自己输了?可比试的内容即是如此,赢的也确实是少爷您啊,您完全不必因此介怀。” “唉我倒并不是因为这个,我是” 唐润说到这里后就没再继续说下去了,他转过头看向那根躺在地面上的铁麻花,在那铁麻花上赫然留着十个半指深的孔洞 第10章 橘子 在“威胁”了阿雕一番后,赵萱儿走到老姜和唐润面前说道:“行,第一场比试我们认栽,算你们赢了,现在开始第二场嗯?那死胖子怎么了?怎么一点精神都没有的样子?” 似乎是“死胖子”三个字刺激到了唐润,他当即就抬起头来,见是赵萱儿在说话,便傻愣愣地问道:“你刚才说我什么?” 一旁的老姜见此眼睛一亮,他心想太好了,少爷他终于是恢复正常了,虽然这位赵姑娘之前骂了少爷好几次死胖子少爷都没生气,可一个人的忍耐始终是有限的,即便这位赵姑娘再怎么美丽,可几次三番这么辱骂,少爷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发火了。 听到唐润的话后,赵萱儿疑惑道:“我刚才说了你什么?我说你死胖子啊。” (没错没错,再继续说下去,少爷他马上就要忍不住了。) 老姜在心里暗暗偷笑。 “不不不,我不是说这个。” 唐润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赵萱儿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刚刚是在关心我吗?” “哈?” 老姜闻言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在地上。 接着只见唐润直起身子一脸兴奋地说道:“你刚刚是在关心我对不对?哈哈哈,我就知道,本公子如此器宇不凡,赵姑娘你肯定是对本公子动心了。” “我呸!本姑娘什么时候关心你这死胖子了?真恶心,你赶紧给我滚开。”赵萱儿厌恶地朝唐润甩了甩手。 “呵呵呵,连生气的样子都那么好看。” 唐润的眼中桃花泛滥,他伸出舌头痴痴傻笑道:“快了,本公子已经赢了一场了,只要再赢一场就可以娶你了,到时候咱们的婚宴一定会摆满整片大陆的,唐润你可要加油啊!嗷呜!” 唐润说完后还仰天大吼了一声,似乎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 赵萱儿看着眼前这座嗷嗷大叫的肉山,她一脸无语地向老姜说道:“你家少爷是脑子有什么毛病吗?” “呃这个老奴还请姑娘别再刺激我家少爷了” 老姜此时也是哭笑不得,不过好在少爷现在总算是打起精神了,就结果来看好像也不错。 “咳咳。” 老姜假装咳嗽一声整顿了下气氛,道:“那言归正传,按照之前立下的规定,第二场的比试该由阿雕少侠出题了,不知你们可想好要跟我家少爷比什么了吗?” “早就想好了,呆子你来说,离这死胖子这么近,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困难了。” 赵萱儿说完后飞似的逃到了阿雕身后,看那样子是一秒都不想在唐润旁边待下去了。 阿雕向老姜说道:“第二场是这样的,在镇外不远的地方有两块大石头,谁能先带着石头回到这里就算谁赢。” 听到阿雕的话后,唐润也想起今天在进入这个小镇之前似乎是有看到两块巨石立于镇外,那巨石看上去应该有个六七百斤,自己十四岁时便能举起千斤重鼎,背起这块巨石又算得了什么?于是他便爽快答应道:“没问题,就按你说的比。” “少爷且慢。” 这时老姜却是开口了:“阿雕少侠,您确定是要带着那两块巨石回到这里吗?” 赵萱儿听到老姜的话后顿时就如一只小猫般警惕了起来,之前第一场比试的时候就被这老头给钻了漏洞,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重蹈覆辙了,只听她说道:“你这老头又怎么了?说好了第二场是由我们出题的,你还想给我们强加什么条件不成?” 唐润也说道:“是啊老姜,按规定第二场应该由他们出题,我们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不不不,少爷和赵姑娘都误会老奴了。” 老姜呵呵笑了笑,道:“镇外的那两块巨石老奴之前也见过,看上去确实挺重的。倘若少爷还有阿雕少侠将巨石带回到镇上,以那巨石的重量,咱们脚底下这条石砖铺成的路必定会承受不住而裂开的,届时岂不是得费时费力地重新修缮道路?”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种小事。”唐润豪迈地挥了挥手,道:“路弄坏了又有何妨?本少爷出钱修缮就是了。” “呵呵呵,这点路对少爷来说自然是不值一提,只是在修缮的过程中难免会给镇民带来不便,之前老奴注意到这些镇民似乎都认识阿雕少侠,那看来阿雕少侠应该是居住于此的,我想阿雕少侠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给他们带来困扰?”老姜笑眯眯地向阿雕说道。 (这老头可真能说啊,东拐西绕的竟然把事情都推到呆子头上了。) 见阿雕神色略有些犹豫,赵萱儿便说道:“老头,那你想怎么做?” “老奴只是想小小地提点建议罢了。” 老姜指着镇外说道:“先前老奴看到离那两块巨石大概百米之远的地方有一颗大树,少爷和阿雕少侠不如就将那颗大树当做终点。这样既可以按阿雕少侠的要求进行比试,也可以不用压坏镇上的路面。” 赵萱儿狐疑地问道:“你还担心起这座小镇的路面来了,你会有这么好心?我看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是想着等会在镇外的时候,趁着四周荒郊野岭的环境好让那些影卫偷偷对呆子耍什么阴招?” 唐润听了赵萱儿的话后立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赵姑娘你放心,我这人最看重的就是承诺了,既然我跟他约好了要比试,那么比试的过程就必须做到公平公正才行,我以唐氏商会的名声向你们保证,我的人是绝对不会干扰这场比试的。” 老姜也说道:“没错,我家少爷说话向来是一言九鼎的,赵姑娘您大可放心。不知阿雕少侠您意下如何?是把终点定做这里,还是换成老奴所说的那颗大树?” 阿雕看了眼周围的镇民们,说道:“那就换成那颗大树,镇上就只有这么一条石砖路,压坏了也不好。” 听阿雕这么一说,老姜暗暗松了口气,他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地想让阿雕更换终点,那自然是有原因的。 因为唐润虽然是力大无穷没错,可他实在是太胖了,每走一步都要消耗掉不少的力气,更别说还要带着一块几百斤重的巨石了。而此地到那两块巨石少说也有六公里的路程,老姜他担心在长距离的比拼下唐润会吃亏,所以他才提议将路程给缩短,如此一来双方比拼的纯粹就是爆发力了,也算是替唐润去掉了一些劣势。 老姜说道:“既然阿雕少侠同意了,那咱们现在就出发,若是二位方便的话,可与我家少爷共乘一辆马车。” 赵萱儿满脸嫌弃道:“我才不和那死胖子坐一辆马车呢,我们走着过去就行了。” “诶?别啊。” 唐润拦住赵萱儿,他嘿嘿笑道:“赵姑娘你看着这么瘦弱,走着过去不是累脚吗?那这样好了,马车里就由你一个人坐,我坐车头就行。” 见唐润如此讨好自己,赵萱儿狡黠地笑了笑,说道:“也行,不过嘛这呆子也要和我一起才行,我和他坐车里,你呢坐车外。” “啊?” “啊什么啊?不行就算了,呆子我们走。” 赵萱儿说罢便要带着阿雕离开。 见此唐润赶忙道:“行行行!车内就给你们两个坐,我坐车外。” “嘻嘻,这还差不多。” 见唐润答应了,赵萱儿当即就拉着阿雕跳上了马车,她刚拉开帘子走进车内,便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到了,只见这宽阔无比的马车内一片金碧辉煌,车顶上、墙壁上、地板上,只要是目所能及的地方无不是璀璨的金黄色,叫人看了就挪不开眼。而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摆放在正中心的那张镶嵌着数颗红宝石的纯金小桌了,在桌上放着几只银杯玉盘,玉盘内还盛放着看上去就非常诱人的瓜果小食,整个空间内还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赵萱儿找了个软垫坐下说道:“还不错嘛,看不出来你这死胖子还挺懂得享受的。” 唐润拉开帘子嘿嘿笑道:“赵姑娘你喜欢就好,桌上的那些水果是今早刚摘的,新鲜的很,你随便尝。” 赵萱儿拿起一颗樱桃丢进嘴里嚼了嚼,道:“嗯,我尝过了,确实还算入得了口,快点走,等会天都黑了。” “好好,我们这就出发。” 唐润说完后也迈上马车一屁股坐在车头的位置,这辆马车也当真结实,唐润如此庞大的身躯坐上来竟是抖都没抖一下,也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工巧匠之手。 “出发!” 随着唐润一声令下,所有的护卫和影卫整齐地分成了两队,护卫在前,影卫在后,而那些还没看够热闹的镇民们也跟在了后面,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镇外走去,远远一看还以为是哪家娶亲或出丧了呢。 车内,赵萱儿递给阿雕一串葡萄说道:“呆子你也吃点,这些水果还真挺不错的。” “可是这样不太好?随便就吃人家的东西。” “那有什么关系?你没听那死胖子刚才说的吗?桌上的水果随便尝,再说了我们又没打算吃光它。” “那好,不过我不太喜欢葡萄,有橘子吗?” 赵萱儿闻言问道:“说起来之前你想喝橘汁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呆子你好像挺喜欢橘子啊?” 阿雕点了点头,他的眼里流露出一抹思念,道:“小的时候我家院子里就有几棵橘子树,是我爹种下的,每回橘子熟了他都会摘给我吃,所以我从小就很喜欢橘子。可是后来我爹出去了,而我又不知道怎么照料那些橘子树,时间一长它们就枯死了。” “这样啊那我找找看这里面有没有嗯好像没有橘子啊?这死胖子是不吃橘子的吗啊,有了!呆子你看!” 赵萱儿向阿雕扬了扬她从果盘里找到的一颗橘子,道:“但是就只有一颗,不过也比没有要强,呆子接着。” 阿雕接过赵萱儿丢来的橘子,开心道:“太好了,赵姑娘要不我分你一半?我爹说过,好吃的东西如果跟朋友分享的话,味道会变得更好的。” 赵萱儿重新坐回到软垫上,她面带笑意饶有兴趣地向阿雕问道:“那这么说的话,呆子你现在是拿我当朋友了?” “当然了,给!”阿雕掰出一半的橘子递给赵萱儿。 赵萱儿接过阿雕递来的橘子后剥下一瓣塞入嘴里尝了尝,道:“嗯?还挺甜的嘛,奇怪了,以前怎么没发现橘子好吃呢?” “嘿嘿,是?” 阿雕三两口吞下自己那一半的橘子,说道:“我啊,最大的梦想就是种一片橘子林了,这样我就一直有橘子吃了。” 赵萱儿听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的梦想还真是简单,不过倒也像是你能想到的。那等找到我爹后,我就帮你实现这个梦想。” “真的吗?那赵姑娘你可说话算话啊。” 赵萱儿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一脸神气道:“那当然了,本姑娘向来都是说到做到的。” 车头上,坐在唐润身旁驾车的老姜听着车内两人的交谈,他轻叹一声,向唐润说道:“少爷啊,您要不还是去车里坐?这车头向来都是老奴这种人坐的,您的身份何等尊贵,怎么能坐在这啊?” “老姜我说你能别这么啰嗦吗?我刚刚都答应赵姑娘坐车头了,你忙你的赶紧驾车,哦对了。” 这时唐润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偷偷往马车里瞅了眼聊得正欢的阿雕和赵萱儿,然后轻声向老姜说道:“等回去了之后,你替我找个裁缝来,要最好的那种。” 老姜一听疑惑道:“裁缝?少爷您找裁缝是何意啊?” “当然是把赵姑娘刚才坐过的那个垫子给做成手绢了。” 唐润一脸的痴相,口中喃喃着说道:“那可是赵姑娘坐过的垫子,等做成手绢后,我以后无论走到哪都要带着它。” “” 老姜苦笑着摇了摇头,以前他哪里见过自家公子这副模样啊?那位赵姑娘还真是把自家少爷给克得死死的,也不知老爷知道后会有何感想。 “唉”老姜长叹一声,继续甩着手里的马鞭,只是此时他这马鞭甩得却是那么的无力 第11章 他是神 几公里的路程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没过多久众人便来到了阿雕所说的那两块巨石前。 阿雕从马车上跳下来,他指着那两块巨石说道:“就是这两块了,之前那场唐大哥你让我先挑了铁棍,那这回就由你先挑。” “哈哈哈,好!那就由本公子先挑!” 唐润大笑着来到那两块巨石前,这是两块约莫成年人半个身体大小的石头,粗糙的表面上遍布青苔,看上去应该是在此很长时间没有挪动过了。 只见唐润伸出手放在其中一块巨石上用力一扭,那块巨石在他的手下竟是如陀螺般在原地转了几圈,看得围观的镇民啧啧称奇。 接着唐润又以同样的方法转了转另外一块巨石后转向阿雕说道:“本公子刚才试了一下,这两块巨石的重量应该是差不了多少的,既然如此,那本公子就选左边这块好了。” “行,那我就选右边那块。”阿雕点头道。 “既然少爷和阿雕少侠已经挑选好了各自的石头,那接下来我再说明一下这场比试的内容。” 老姜伸手指向远处的一棵参天巨树,道:“以那棵树为终点,少爷和阿雕少侠带着各自的巨石,谁能先一步到达那里,谁就是本轮的胜者。” “好。”阿雕和唐润同时回道。 老姜点了点头,道:“那请少爷和阿雕少侠开始准备,其余人等就别挤在这了,都去终点的树下等候。” 随着老姜话落,凌护卫便指挥着手下带领围观的镇民往树下走去。 赵萱儿来到阿雕面前说道:“呆子你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赢的。” 阿雕嘻嘻一笑,道:“赵姑娘你放心,这回我已经听明白胜利的条件了,只要我第一个带着巨石到终点就是我赢,你就瞧好。” “嗯,那我在终点等你。” 赵萱儿向阿雕笑了笑后便往终点的树下跑去。 而另一边,老姜也在和唐润说着什么,只听老姜说道:“少爷,老奴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唐润一边搓着手一边说道:“你是想说这一局我的赢面不大是?” “是的。” 老姜沉声道:“那个叫阿雕的小子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先前他扭转铁棍的画面老奴现在都还记得,他当时所展现的力量恐怕并不在少爷之下,甚至是” “甚至还超过了我。” 唐润的眼睛看着离他不远的阿雕,口中说道:“这些我心里都清楚,说实话长这么大以来,我还是头一次对自己引以为傲的力量失去信心,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想跟他好好地比一场,无论输赢。” 见到唐润眼里燃起的战意,老姜的脸上浮现出了欣慰的笑容,唐润自出生的那天起就是天之骄子,论背景,唐家是这片大陆的财之顶点,武林各派和王公贵族见了唐家人都要给予充分的尊重。 论实力,唐润自小就天生神力威武不凡。因此唐润成长的道路可以说是无比的顺畅,至今为止他从来都没遇到过挫折。可这也同时助长了唐润心中的傲气,一个人的傲气太甚绝对不是一件好事,特别是对作为唐氏商会未来的接班人来说更是如此。 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姜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心里其实一直都期盼着唐润哪一天会遭遇失败,因为只有经历过失败,唐润才能更进一步地成长起来,而眼下老姜所期盼的事情似乎真的要实现了。 比试赢了,可以保住唐氏商会的脸面,比试输了,可以让唐润第一次体会到挫败感,无论是哪种结果好像都是好的。 想到这,老姜的身心也变得轻松了起来,他满面笑容地来到阿雕和唐润两人身前不远的地方问道:“少爷,还有阿雕少侠,你们准备好了吗?” 唐润摩拳擦掌道:“随时可以开始。” 阿雕也点头道:“我也准备好了。” “好!” 老姜单手一扬,大喊道:“现在老奴宣布,第二场比试正式开始!” 随着老姜话音落下,唐润立即下腰扎马,大吼一声一把将放在脚边的巨石给整个搬起来扛在了肩头,紧接着他便迈着肥胖的双腿往终点的那棵大树跑了出去,看那速度还挺快,似乎此时在他肩上扛着的不是六七百斤重的巨石,而只是颗鸡蛋般。 在终点树下的那群护卫见唐润如此勇猛,纷纷拍手叫好给唐润助威。 凌护卫更是扯着大嗓门喊道:“少爷之威,真乃武神降世也!” 而反观阿雕,在唐润跑出三十余米后,他依然还停留在原地做着压腿扭脖这些热身动作,那颗巨石也安静地立于他的脚边。 树下的赵萱儿见阿雕还停留在原地,不禁焦急地喊道:“呆子!你快点啊!那死胖子马上就要到终点了!” 听到赵萱儿的叫喊声后,阿雕终于是停下了热身的动作,他望了眼此时离终点仅剩几十米距离的唐润,口中说道:“哇,唐大哥已经跑出那么远了吗?那我也该出发了,不然的话赵姑娘可要生气了。” 阿雕说完后便斜转过身体,右脚还向后退出了一步。 一旁的老姜见此顿时皱起了眉头,心里疑惑道:“这小子想干什么?等会看他那姿势不会?难道他是想!?” “喝啊!” 随着阿雕的一声大喝,他的右脚仿若携带雷霆万钧之势般直接踢在了巨石上,在“咚”的一声巨响后,一个令老姜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出现了。 只见那颗巨石竟是犹如一颗皮球般直接被阿雕给踢飞了出去,在空中带着令人心悸的呼啸声直朝终点的那棵大树而去! “卧槽!” 老姜和树下观看的众人由心而发同时大声爆了句粗口。 紧接着只见阿雕一个深蹲后双腿猛地一蹬,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直接朝着空中的那颗巨石冲去。 离终点还剩二十来米的唐润听到自己头顶上似乎传来了什么重物呼啸而过的声音,他好奇地抬头看去,只见一颗和他肩上差不多大小的巨石宛若流星般的从他头顶划过,而在巨石之后紧跟着的则是那个叫做阿雕的小子。 “欸?” 在终点的众人见巨石离自己这边越来越近,顿时就从先前的震惊里回过了神,那巨石本就沉重无比,现如今又是从空中落下,这要是被砸中了还不当场变成肉泥?想到这,那些观看的人,包括唐润的那些护卫和影卫纷纷惊慌失措地向后方逃去,一大群人乱作一团。 唯独赵萱儿还停留在原地,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相当的丰富,有震惊,有欣喜,有埋怨,当然更多的还是恼怒。 在巨石离终点仅剩十余米时,阿雕总算是追赶上了,只见他在空中伸出手来往巨石底下轻轻一挑,那块巨石立即向上弹起稳稳地落到了阿雕的肩上。 此时此刻,夕阳西下,阿雕在空中肩扛巨石的身影与火红的落日重叠在一起,简直就像天神下凡一般,而全场仅有一人目睹了这幅景象,那便是唐润。 “轰隆。” 唐润肩上的巨石滚落在地,他神情呆滞地看着眼前这幅堪称传奇的画面,一双小眼睛睁的老大,甚至比之前在烧饼铺里初见赵萱儿时睁的还要更大一些,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只听他口中喃喃道:“他难道是神吗” 紧接着,一种名叫崇拜的情绪迅速地在唐润心里蔓延开来,他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两行晶莹剔透的泪水从眼里滚出,他仰天大笑道:“是他没错了!我找到了!哈哈哈!我找到啦!” “嘿咻。” 扛着巨石的阿雕稳稳落在树前,他把肩上的巨石放到地上,看向一旁的赵萱儿,笑嘻嘻地说道:“怎么样赵姑娘?没让你失望?我说了接下来绝对不会输的嗯?赵姑娘你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 赵萱儿走过来狠狠一拳锤在阿雕胸口上,嗔怒道:“你有这本事就早点使出来啊!刚才你半天都没动,我还以为是那臭老头对你使什么阴招了呢。” 阿雕捂着胸口一脸痛苦道:“哎唷赵姑娘你轻点啊,我之前不是在那里做准备吗?” “准备准备,有你这么准备的吗?你知不知道刚刚我都已经想象到我被那死胖子带走的画面了,你你” 赵萱儿越想越气,于是她又是一脚踢在了阿雕小腿上,疼的阿雕嗷嗷直叫。 “别打了别打了,赵姑娘我错了,别再打了。”阿雕跪地求饶道。 “哼!” 赵萱儿撇过头,鼓着脸说道:“之前答应你的橘汁没了!想喝自己买去!” “啊?别啊,那橘子园的事呢?还算数吗?” “你自个种去!” 阿雕小声嘀咕道:“可是赵姑娘你之前不还说你向来都是说到做到的吗” “嗯?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啥都没说!” 这时唐润也在老姜的搀扶下走了过来,正在气头上的赵萱儿看到他们俩,顿时就没好气道:“你们可算来了,赶紧宣布结果,然后让这个呆子和那死胖子开始最后一场,早比完早结束!” 唐润和老姜面面相觑,他们都在想这赵姑娘是怎么了?阿雕赢了这场比试她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还生气了? “阿雕少侠还真是还真是神奇啊” 老姜憋了半天始终想不出有什么词可以形容阿雕之前所做的一切,最后也只能挤出个“神奇”二字,他苦笑道:“按照这场比试的规定,阿雕少侠是第一个带着巨石到达终点的,所以这场比试的胜者自然是阿雕少侠。” 阿雕从地上站起来说道:“那我和唐大哥现在就是各胜一场了,第三场决胜负,咱们要怎么比?” “第三场?哪还有什么第三场?” 只见唐润推开搀扶着他的老姜后径直走到了阿雕面前,紧接着在赵萱儿和老姜惊骇的目光中,唐润扑通一声向着阿雕俯首跪了下去。 “少爷!这可使不得啊!” 唐润的举动可把老姜吓得不轻,他赶紧快步走过来想要拉起唐润,可任凭他怎么拉,唐润始终都不肯起来。 见到唐润此番行为,阿雕也有些傻眼了,他不禁问道:“唐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怎么突然就跪下了?” 唐润听到阿雕的话后连忙抬起头来,此刻他看向阿雕的眼里似乎有无数的星星在闪烁,脸上的神情也仿若朝圣,只见他双手抱拳,脑袋如拨浪鼓般摇了摇,道:“不不不,您别叫我唐大哥,以后您叫我小唐就行了,或者叫我小润,小唐唐,小润润,只要您高兴,随便怎么叫我都行。” “啊?” 听到唐润的话后,一旁的赵萱儿也是一脸的纳闷,怎么这唐胖子的态度突然就转变了?而且还转变得这么大,难不成是输了比试后人也傻了? 而老姜就更纳闷了,不过比起纳闷,他此时更多的是慌张,他苦着脸向唐润说道:“少爷啊,您在说什么胡话啊?赶紧起来,唐家人可不能向别人下跪啊。” 唐润恼怒地一把推开老姜,喊道:“老姜这里没你的事,一边呆着去,没看到我在跟师傅说话吗?” “啥?师傅?” 老姜和赵萱儿闻言皆是张大了嘴一脸呆滞地看着唐润。 阿雕指着自己的鼻子愣愣地说道:“唐大哥,你刚才说的师傅是谁?该不会是我?” “师傅您叫我小唐啊,叫我小唐就好了嘿嘿。” 唐润仿佛变脸般地又露出了之前那副崇拜的表情,他看着阿雕激动道:“师傅您有所不知,小唐自出生起就有几分蛮力,曾经也有很多人都想收我为徒,可他们算个球啊?修炼了点内力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还想当我师傅?我可去他个奶奶腿的!如果比力气的话我一只手都能撂倒他们所有人。这个世界上能当我师傅的,必须得在力量上让我心服口服才行,而现在我终于遇到了,那便是您啊!” “刚才小唐有幸目睹了您在空中肩扛巨石犹如天神下凡的神迹,还有之前您铁棍榨汁的画面也都深深印在了小唐的心里,小唐对您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因此小唐认为您就是我一直等待的那个人。” 唐润向着阿雕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大声喊道:“请师傅!收下小唐这个徒弟!” 第12章 您叫我小唐就好 听了唐润的话后,阿雕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他转过头求助般地看向赵萱儿,问道:“赵姑娘,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赵萱儿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如今这副情形,她看了眼还在不停向阿雕磕头的唐润,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便道:“既然这死胖子的态度如此诚恳,那你就收了他呗。” 阿雕愁眉道:“可是我从来都没当过师傅啊,还有就是,当了师傅后是不是还要替徒弟做些什么的?” 见阿雕有所犹豫,唐润立即一把抱住阿雕的大腿,急切道:“不用不用,师傅您以后啥都不用干,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唐去做就行。您只需要在闲暇的时候略微指点一下小唐,那小唐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 阿雕似乎还是有些踌躇不定。 “师傅若是不答应收小唐为徒,小唐就这样抱着师傅不走了。” “” 看着几百斤重的唐润如一个幽怨的小女人般抱着阿雕的大腿撒泼耍赖,老姜顿时哭笑不得,可是他又不敢再上前去劝说,只能是站在那里干看着。 这时一旁的赵萱儿眼珠转了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移步到阿雕身旁说道:“我觉得呆子你还是答应这死胖子,不然的话他恐怕真的会一直缠着你不放了。而且他再怎么说也是唐氏商会的大少爷,以后咱们说不定还真有什么事要让他帮忙呢。” 唐润闻言顿时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见赵萱儿如此说了,阿雕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那我听赵姑娘的,就当你的师傅。” “太好了!” 见阿雕答应了,唐润立即兴奋地从地上跳了起来,一蹦一跳的样子像极了得到糖果的孩子,别提有多开心了。 赵萱儿被唐润逗得笑出了声,她打趣道:“既然这呆子已经答应收你为徒了,那你还不赶紧行拜师礼?” 唐润闻言神情一肃,他当即就跪在了阿雕身前,郑重无比地朝阿雕磕了三个响头后说道:“师傅在上,从今日起我唐润便是您的徒弟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傅的话就是我的话,师傅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绝不会背弃师傅,否则定叫我遭那五雷轰顶之灾、油锅烹煮之刑。老姜!备茶!” 一旁的老姜听到唐润在叫自己后,他傻愣愣地往四周望了望,道:“备茶?可是少爷,这荒郊野岭哪来的茶啊?” 唐润怒道:“没茶你不会去镇上买啊?我们不是刚从镇上出来吗?” “啊?” “啊你个头啊,还不赶紧去?难不成你想让我师傅一直在这等着么?还有你们几个也是,全都给我去镇上买,一刻钟后如果我师傅还没喝到我亲手奉上的拜师茶,你们知道自己是什么后果!” 那群护卫和影卫一听这还得了?当即就向镇上狂奔而去,老姜速度是最快的,只见他逃命似地施展着轻功,没一会儿功夫就已在几百米开外了,惹得凌护卫在后头边跑边喊:“卧槽,姜老头你等等我啊!” “还等你?等着跟你一起挨少爷骂吗?”老姜的声音远远传来。 见自己的手下都去买茶了,唐润便嘿嘿笑着向阿雕说道:“师傅您请稍等,拜师茶马上就送来了。” 阿雕摆了摆手说道:“其实不用茶也没关系的。” 一旁的赵萱儿偷笑道:“那可不行,拜师礼中徒弟向师傅敬茶是最重要的一步了,这可不能马虎,死胖子你说对不对?” “对对,这可绝不能马虎,哦对了。” 这时唐润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向阿雕说道:“那个先前小唐有眼无珠,说了些冒犯师傅的话,师傅若是想责罚小唐就尽管责罚,小唐绝无怨言。” “这个嘛” 阿雕挠了挠头,道:“我倒是没什么,不过赵姑娘之前好像挺生气的,你要不给她道歉。” “哎哎,好嘞。” 唐润挪了挪跪着的膝盖转向赵萱儿,道:“赵姑娘,哦不,师娘!小唐之前对你出言不” “死胖子你等会!你叫谁师娘呢?” 可唐润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赵萱儿给打断了,只见赵萱儿的小脸此刻一片通红。 “啊?” 唐润眨巴眨巴小眼睛,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小唐当然是叫您师娘了。” 赵萱儿羞愤地跺了跺脚,大喊道:“死胖子你是不是欠收拾!谁说我是你师娘的!?” 唐润听后嘿嘿一笑,露出一个“我都懂”的眼神说道:“师娘您可真爱开玩笑,之前小唐都看到了,您和师傅又是牵手又是说悄悄话的,恩爱得很,您还说您不是我师娘。” 赵萱儿气急抬起一脚就直接踹在了唐润那张比她脚还要大上许多的脸上,顿时就把唐润的鼻血都给踹了出来,她娇怒道:“死胖子你给本姑娘记好了,这呆子只是我雇佣的护卫,仅此而已!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丢进锅里榨油!” 一旁的阿雕见到这画面不禁偷笑了起来,之前被赵萱儿揍的人一直都是他,现如今总算是有第二个人也挨她揍了,小唐啊小唐,这滋味肯定不好受? 赵萱儿瞥了眼阿雕,不爽道:“呆子你笑什么呢?” “没没啊,我哪里笑了?” “你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还说你没笑?你是不是也想找抽了?” “真没有啊!诶?赵姑娘你又打我,哎唷别打啦!” 唐润看着打闹在一团的阿雕和赵萱儿,他擦了擦鼻血后在心里想道:“和师傅这般亲密地打打闹闹,还说自己不是师娘?噢我知道了,肯定是师娘她脸皮薄,害羞了,嘿嘿嘿” “死胖子你嘿嘿什么呢?” “啊?师娘我没” “好啊,看不出来你这死胖子头还挺铁的嘛?竟然还敢这么叫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们两个我就不姓赵!” “啊!” 不得不说老姜的轻功确实了得,才一刻钟都不到的功夫他就带着一壶茶和一只茶杯赶回来了,只不过此刻他的脸色煞白,一身衣服都被汗水给浸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掉水里了呢。 “少少爷给” 老姜把茶递给唐润后便一头倒在了地上,倒下去之前他似乎还看到唐润的鼻子好像肿了,阿雕少侠脸上也是青一块红一块的,而那位赵姑娘则是一副刚发完火的样子。 不过此时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再不休息一下他这条老命估计就要交代在这了,自己再怎么说也算是个武林高手,要是因为赶着买茶嗝屁了,那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一百年? 唐润接过茶壶后庄重地倒上一杯敬给阿雕,口中喊道:“师傅,请!” 阿雕接过茶一饮而尽,可下一刻他的脸色突然就变得古怪了起来,唐润一见不禁心想师傅他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这茶的味道不合口? 想到这,唐润便说道:“师傅,实在抱歉,眼下小唐只能寻得这种粗茶滥水了,待日后师傅光临寒舍,小唐再奉上极品茶叶供师傅品尝。” 阿雕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只是在想这个时候我该做些什么,你都敬我茶了,我是不是也应该有什么表示才行?” 唐润听后慌张道:“师傅您千万别这么说,小唐能拜您为师就已经非常知足了,哪里还敢有其他奢求?” 阿雕挠了挠头道:“可是这样总归还是不太好赵姑娘,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一旁余怒未消的赵萱儿听到阿雕的话后,头也不回地说道:“刚才这死胖子不是希望你当了他的师傅后能指点一下他吗?那你就指点呗。” “可是我好像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教的啊。” 阿雕努力地想了想后说道:“那不如我跟你说一下我一直以来锻炼身体的方法。” 躺在地上的老姜一听这话赶紧竖起了耳朵,他心里也非常好奇阿雕究竟是通过怎样的训练才能拥有这般惊天地泣鬼神的实力的。 “六岁起我爹就带着我去山里砍柴了,每天我都要砍五十公斤的柴,然后再带到山下去卖,到现在为止我一共砍了十三年” 听了阿雕的话后,老姜不禁翻了个白眼,这算是哪门子方法?仅凭这样就能变得像你那么强?鬼才信呢,这小子该不会是在拿少爷寻开心? 接着老姜瞅了眼唐润,却见唐润此时正如听圣谕般满脸的专注,嘴里还念念有词,看那样子似乎是在让自己努力记住阿雕所说的话。如果现在有笔墨纸砚的话,唐润说不定,哦不,是肯定会将阿雕所说的话给抄写个上百次的。 (唉算了,随少爷开心) 摆烂的老姜这下是彻底不管了。 “好了,就是这样,这些就是我一直以来锻炼身体的方法。”阿雕说道。 唐润在心里牢牢记下了阿雕刚才说的那番话后,恭敬道:“感谢师傅的提点,小唐回去之后必以师傅为榜样勤加训练,争取能早日替师傅分忧。” “好了好了,现在你师也拜过了,这呆子也指点过你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要走了,被你耽搁了那么久天都要黑了。”一旁的赵萱儿说道。 “师咳咳” 唐润刚想开口叫赵萱儿师娘,但他想到自己还肿着的鼻子,便立即改口道:“不知赵姑娘和师傅此行是要去哪?若是需要的话,小唐可陪您们同行。” 赵萱儿道:“我跟这呆子此行要做的事人越少越好,虽然你那辆马车确实挺舒服的,但太招摇了,而且你们人还这么多,我看还是算了。” 唐润听后恍然道:“明白了,师傅您有这么大的本领,想必您和赵姑娘要做的事情肯定也不一般?唉,只可惜小唐如今学艺不精,也没法帮上您的忙,但您放心,小唐回去后定会天天去寺庙里替师傅和赵姑娘烧香祈福,祈祷您们此行一帆风顺。” “哟呵?” 赵萱儿闻言挑了挑好看的眉毛,道:“唐胖子,本姑娘稍微对你有点改观了,你现在这幅样子倒的确有点唐氏商会大少爷的模样了。” “呵呵呵,赵姑娘谬赞了,只是” 唐润看向阿雕,长叹道:“只是不知今日这一别,小唐何日才能再见到师傅啊” 尽管唐润此时脸上尽是不舍之情,可配上他那肥胖无比的大脸,怎么看怎么怪异。 赵萱儿眼角抽了抽,道:“想见你的时候我们自然会去见你的,你可能不容易找到我们,但我们想找你还不容易?你那唐家堡这么大又跑不了,嗯? 说起来唐家堡不就在东郡吗?那说不定过一阵子我们就会经过那里了。” “真的吗?” 唐润双眼一亮,开心道:“那到时候小唐定将设下大宴给师傅和赵姑娘接风洗尘,而且我想家父见到您们二位也会非常开心的。” “到时候再说,呆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跟他说吗?没有的话我们就走。” 阿雕想了想后说道:“没什么了哦对了,之前梅大婶店里的桌椅被砸坏了” 还没等阿雕说完,唐润便连忙说道:“师傅您放心,小唐一直都把这事记在心里呢,此地既然是师傅的故乡,那以后也就是小唐的故乡了,店里损坏的物件小唐会一样都不少赔给店家的。另外小唐还打算改建一下这里,让镇里的人都过上好日子,等师傅您哪天回来了,定会看到一个崭新的落凤镇。” 听到唐润的话后,周围的镇民们皆都大声欢呼了起来。 阿雕开心道:“真的吗?那可真是太感谢你了。” 唐润连连摆手道:“师傅您言重了,这都是小唐分内的事。” 这时阿雕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向唐润说道:“那个我能再拜托你一件事吗?” “师傅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是小唐能做到的,小唐一定帮您办成,如果小唐做不到,那小唐就请家父出面。” 阿雕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的家在落凤山上,这次我和赵姑娘出去后应该会挺长一段时间不能回来,所以我想麻烦你帮我照料一下我的家。哦对了,我还有个爹,他已经外出好几年没回来了,如果哪天他回家的话也请你想办法通知到我,麻烦了。 “没问题师傅,之后小唐会亲自挑几个人守护好您的宅子,若是哪天师公回来了,小唐一定会想尽办法通知到您的。”唐润拍着胸脯保证道。 见阿雕和唐润聊个没完,赵萱儿不耐烦道:“喂,你们聊好了没啊?两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磨叽?” “好了好了,那既然如此” 唐润恭敬地向阿雕鞠了一躬,道:“师傅,还有赵姑娘,今日咱们就在此暂别,祝你们此行顺利,哦对了,小唐这有个东西还请师傅收下。” 只见唐润从腰带里取出一块金黄色的令牌,在那令牌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唐”字,唐润将这令牌递给阿雕,说道:“这块令牌名叫唐家令,见此令牌如见唐家人,虽然小唐觉得以师傅您的实力完全可以在大陆上横行。但是以赵姑娘的倾城之姿,今后难免会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宵小之辈来挑衅您们,有这块令牌在应该能替您们免去不少骚扰。” “唐胖子你想的还挺周到嘛,那我们就收下了。” 赵萱儿说罢便接过了唐润递来的令牌,可能阿雕不知道这块令牌的意义,可赵萱儿却非常清楚。以唐氏商会那雄厚无比的财力,江湖上任何一方势力见了唐家人都要给上几分薄面,有了这块令牌,今后想做些什么事情都要方便很多。 告别了唐润等人之后,阿雕和赵萱儿便开始向西而行。 在路上阿雕一直紧皱着眉头不说话,赵萱儿看到后不禁问道:“呆子你在想什么呢?” 阿雕闻言回道:“赵姑娘,小唐家的那个唐氏商会真的很有钱吗?” “原来你在想这个啊,那当然了,唐氏商会可是全天下最有钱的。” “那跟赵姑娘你比起来呢?我记得之前你也说过自己有很多钱的。” 赵萱儿一摇一晃甩着唐润给的那块令牌说道:“我那点小钱怎么跟唐氏商会比啊?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那么” 阿雕想了想后说道,“赵姑娘,你说要是我向小唐索要个一千两银子,他会不会给我啊?” “他现在是你徒弟了,看他之前对你百依百顺的样子,别说一千两银子了,你就算向他要个一千两黄金我估计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就直接给你了嗯?喂!呆子你去哪啊?” 往后刚跑出没几步的阿雕闻言回过头来说道:“当然是回去向小唐要钱啦!只要他给我一千两银子,我爹不就能回来了?” 赵萱儿幸灾乐祸地笑道:“哼哼,晚啦,就算你现在回去了也没用,我估计唐胖子早就走了,他坐的可是马车。” “可是赵姑娘你难道不回去找他吗?” “我?” 赵萱儿疑惑道:“我找他干嘛?虽然我的钱没他多,但也不愁花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既然唐氏商会那么大,那他们的消息应该很灵通才对?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小唐帮忙打听你父亲的下落呢?” “啊!” 赵萱儿闻言惊叫一声,她懊恼道:“都怪你和那唐胖子!当时我只顾着生气了,完全没想到这事,呆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 “跑?跑哪啊?”阿雕一脸茫然道。 “当然是回去找唐胖子啊!” “可是赵姑娘你刚才不是还说小唐他们现在肯定已经走了吗?” “那他也有可能脑子抽了什么风要在镇上住一夜再走呢?别废话了,赶紧回去。” “哦哦” 等阿雕和赵萱儿火急火燎地赶回落凤镇后,这里哪还有唐润等人的身影?正要打烊的梅大婶见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阿雕和赵萱儿,惊奇道:“咦?你们两个怎么又回来了?呵呵呵,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吃个饼再走。” “” 而此时在落凤镇西北方百来公里外,坐在车头的老姜一边驾着车一边在心里想着回去后该怎么跟老爷说明今天发生的事。 就在他想得出神时,唐润突然掀开帘子说道:“老姜,下午我交待你的事情还记得吗?” 老姜回过神来说道:“少爷指的是回去之后让裁缝将赵姑娘坐过的垫子制成手绢的事?老奴自然记得。” “不不不,不用做了。那位赵姑娘可是我师娘,呃就算现在不是,以后肯定也是,我怎么能对未来的师娘有如此不敬的想法呢?” 接着只见唐润满脸崇拜地说道:“等回去之后啊,你去找木匠做个锦盒,材料要挑最好的,我要把师傅今天坐过的垫子给好好保管起来。哦对了,还有那两根被我师傅扭成麻花的铁棍,我要把它放在我房间最显眼的位置,要不就放我床头好了,这样我每天一醒来都能欣赏到师傅留下的神迹了,哈哈哈哈。” 听完唐润的话后老姜哭笑不得,他在心里暗暗叹息一声,心想还是暂时别把今天的事告诉老爷好了 第13章 野人谷 “呼哧!” 在一条小河边,阿雕看着眼前这团熊熊燃烧的火堆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把火折子的盖子盖好后便朝着正站在河边准备叉鱼的赵萱儿大声喊道:“喂!赵姑娘!我已经把火生好了。” 全神贯注的赵萱儿被阿雕这突然的一喊给吓得全身一激灵,而她这一动,顿时就让几条好不容易聚集到她附近的鱼儿四散逃开了。 “哎呀!” 赵萱儿懊恼地跺了跺脚,然后她朝阿雕喊道:“呆子你喊什么啊?眼看着就要到手的鱼全被你给吓跑了。” “啊?这么久了赵姑娘你还没抓到鱼吗?” “你说的倒轻巧,这里的鱼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各个都跟成了精一样,你有本事就自己来,我看你能不能抓到。” 赵萱儿说罢便气鼓鼓地来到阿雕身前将手里那根被削尖的竹子递给了阿雕。 “那我试试看。” 阿雕接过竹子后便朝河边走去。 赵萱儿找了个石头坐下,她摸了摸有些饿的肚子,然后再看看蹲在河边的阿雕,长叹一口气后喃喃说道:“从落凤镇出来已经两天了,这两天里看到的除了山就还是山,早知道这附近山林成片的,当初就让唐胖子带我们一程了,那样的话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要靠抓鱼充饥的地步,唉我看那呆子应该也抓不到鱼了,我还是去周边找找有没有什么野果之类的” “嘿!” 就在这时,蹲在河边的阿雕突然一把将竹子插进了水里,等到他把竹子拿起来时,只见两条肥硕的河鱼被阿雕给插了个对穿,正一蹦一蹦地做着最后的挣扎。 见此,阿雕开心地向赵萱儿挥了挥手,喊道:“赵姑娘你看!我抓到了两条!嗯?这边又来鱼了,看我的!嘿!又抓到了!哦?这边还有” 接着阿雕就仿佛变戏法般地不断往岸上丢着他插到的鱼,没多久在岸边就堆了十几条河鱼了,看得赵萱儿一阵瞠目结舌。 眼看着岸边鱼的数量还在增多,赵萱儿终于是回过了神来,她三两步冲到阿雕背后直接往阿雕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炸毛道:“你这呆子还不赶紧停下?你难不成想把这些鱼的祖孙三代全给抓了吗?” “哦哦” 一会儿后,天色渐暗,夜晚下的山林总是会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说它静,却又有那接连不断的风吹树叶和蝉鸣蛙叫之声,叫人听了好生惬意。可要说它闹,四周那些漆黑密集的丛林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向人们散发着它仅在夜晚才会有的寂寥之意。 而此时一股浓郁的烤鱼香味正在这条河边弥漫开来。 “好吃啊!” 阿雕咽下一口鱼肉,两眼发光道:“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烤鱼了,赵姑娘你以前该不会是个厨子?” 正在火堆旁摆弄烤鱼的赵萱儿闻言白了阿雕一眼,道:“你才是厨子呢,我这算什么,我娘做的烤鱼才好吃。” “你娘?赵姑娘,能和我说说你娘的事吗?” 阿雕一脸好奇道:“我从小就只有爹,从来都没见过我娘。” 赵萱儿道:“说起来之前我好像有听你说过,你说你爹当年出去的原因是要去找你娘,那你知道你娘的名字吗?算了,问了也是白问,你连你爹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你娘的名字呢?嗯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那我就跟你说说我娘的事好了。” “我娘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最温柔的人。” 赵萱儿停下手里的活,她双手托着腮,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道:“她和我爹从小就一起在谷里长大,两人是青梅竹马。他们一起学习,一起习武,然后再一起闯荡江湖,江湖上至今都还流传着他们的故事呢。这可不是我吹牛啊,你不信的话可以随便去打听打听,江湖上谁人不知我爹娘‘归墟双壁’的名号?” “在江湖上闯荡了几年之后,他们就回到谷里成了婚,再后来就有了我。在我的记忆中,我娘她永远都是在笑着的。以前无论我闯了多大的祸,她总是会微笑地对我说,‘萱儿,你是不是又淘气了?下次可不能这样哦’。记得有一次我不小心砸碎了我爹珍藏的一个花瓶,我爹他当时可生气了,而且还想教训我一顿。” 阿雕此时又抓起了一条烤鱼,他边吃边问道:“然后呢?你爹有教训你吗?” “嘻嘻,当然没有了。因为啊,那个时候我娘揪着我爹的耳朵说,‘你这个老古董,胆子肥了是?还想打萱儿?你信不信以后我都让你睡地板?’我爹当时听了后马上就老实了。” 阿雕哈哈笑道:“你娘和你爹的关系可真好啊。” “嗯嗯!以前我最喜欢看的就是他们两个互相打闹的样子了,只要看着她们打闹的样子,我就觉得这个家好温暖,我好想一直这样下去可是没过多久这一切都变了” 说到这时,赵萱儿的欢笑声陡然停了下来,她脸上的神色也从先前的幸福转变成了深沉的黯然,只听她长叹一声后说道:“在我七岁那年,一群神秘人袭击了归墟谷,他们武功非常高,那天晚上谷里死了好多人虽然我爹联合鬼爷爷他们赶跑了这群人,可我娘却因为保护我的关系而被其中一个神秘人给打成了重伤。我那鬼爷爷擅炼药,且十分精通药理,可即便是他也无法治好我娘最终,在一个大雨天,我娘她走了” 看着赵萱儿脸上忧伤的神色,阿雕歉然道:“对不起啊赵姑娘,都怪我不好,非要让你讲你娘的事情” “没事……” 赵萱儿轻轻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微笑着说道:“人总要向前看嘛,更何况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我早就已经看开了,而且跟你比起来我已经很幸福了,至少我还留有对我娘的那些回忆,可你却连自己的娘都没见过行了,伤心的话题就到此结束,咱们还是看看接下来该去哪里!” 赵萱儿说着便从怀里取出了那张大陆地图,她在地图上仔细看了一会后指着一处说道:“我们从落凤镇出来后是一直往西走的,这一点应该错不了。那按咱们的脚程,现在到达的这个地方应该是野人谷了。” 阿雕好奇道:“野人谷?好奇怪的名字,这里难不成真的有野人?” “嗯说起来我以前好像听别人讲过这个地方。” 赵萱儿回忆道:“据说曾有不少人在这片山谷里看见过野人,有的人说那个野人外形似人,身长五米,双臂齐膝,浑身都是棕色的毛发且力大无穷。但是也有些人说那个野人是一个熊身虎头的怪物,擅四肢着地而行,其指甲锐利如刀,能轻而易举地把一头成年老虎给开膛破肚。” “不过嘛,依我看这些也都只是些民间传闻而已,用来吓唬吓唬小孩倒不错。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什么身高五米的巨人呢?还熊身虎头的怪物?我看充其量不过是一只大一点的熊罢了,呆子你说对?” 赵萱儿向阿雕看了一眼,却见阿雕此时正表情呆滞地看着自己,不对,准确点来说,应该是看向自己身后。 (这呆子看着挺老实的,没想到也会搞这种低级的恶作剧,就凭你还想吓到我?) 赵萱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接着她连看都不看身后一眼,打趣道:“我说你这呆子是不是觉得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就故意想吓吓我啊?哼哼,本姑娘可不吃你这一套,而且你演的也太不像了。” “不不是。” 阿雕伸手指着赵萱儿身后,呆愣愣道,“赵姑娘你后面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见阿雕还在演戏,赵萱儿无奈地双手一摊,摇头道:“你这呆子还真是固执啊,算了算了,本姑娘就全当哄小孩好了,你看,我身后什么东西都” 赵萱儿刚转过头,便有一滴水珠落到了她鼻尖上,接着她呆呆地缓缓抬头往上看去,只见一个披散着头发、浑身湿漉漉的高大身影正无声无息地站在自己身后。透过那湿漉的头发缝隙,赵萱儿还看到了一双充斥着血丝的双眼,由于角度的问题,此时她只能看到这双眼睛的眼白。可紧接着她就看到那双眼睛动了动,下一秒一道狠厉的目光就落在了自己身上。 “鬼啊!” 赵萱儿尖叫一声直接就是一记粉拳砸在了那怪物脸上,接着她仿佛一只受惊的小猫般飞快地钻到了阿雕的背后,一双手死死地抓住了阿雕的腰带,看那样子好像真的是被吓到了。 被赵萱儿拉住了腰带,刚吃饱的阿雕顿时就感觉腹部一紧,他感觉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顺着食道往上冲,便赶紧喊道:“赵姑娘你轻一点,我快喘不过气了。” 可此时的赵萱儿哪里还能听得进去?只见她双眼紧闭,娇躯微颤,带着哭腔说道:“呆呆子,刚刚你看清了吗?那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赵姑娘你先把手松开,我真的快不行了,呕” “哎呀呆子你快说啊!那个怪物到底是人是鬼啊!?” 惊慌的赵萱儿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下意识地用力扯了扯阿雕的腰带,被她这么一扯,阿雕只感觉喉咙里有什么东西涌了上来眼看着就要吐出去了,吓得他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 强行将嘴里的东西给咽下去后,阿雕赶紧喊道:“是人!是人!他是人!” 听见阿雕的话后,赵萱儿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她从阿雕背后探出半个脑袋瞅了眼,只见一名黑衣男子此刻正以“大”字型仰天躺在了她先前坐着的地方。 “还真是个人,呼,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赵萱儿长舒了一口气,顺带着也放开了阿雕的腰带。 赵萱儿松开腰带后,阿雕顿觉轻松,他来到那名黑衣男人跟前蹲下,在仔细地看了一会后向赵萱儿说道:“厉害啊赵姑娘,他晕过去了,应该是被你刚才那一拳给打的。” 赵萱儿闻言也走了过来,她往那男人的脸上看去,只见男人的右眼此时肿得跟馒头似的,赵萱儿撅了撅嘴道:“这能怪我吗?谁让他大半夜还装神弄鬼的,不过这人到底是谁啊?咦?他还带着把剑?” 听到赵萱儿这么一说,阿雕也注意到在黑衣男人的左手里紧紧握着一把看上去十分简朴的剑鞘,露在外面的剑柄整体呈漆黑色,可奇怪的是这把剑只有剑柄却没有剑格,也不知道它的剑身是什么样的。 阿雕拍了拍黑衣男子的脸,见对方依然昏迷,便向赵萱儿问道:“赵姑娘,现在怎么办?要把他弄醒吗?” 赵萱儿思索了一会后说道:“这人什么来历我们尚且不知,贸然把他叫醒万一他要对我们不利怎么办?嗯有了!先前我在这附近看到些藤蔓,我们不如用藤蔓把他绑起来后再叫醒他。” “行,那我听你的,我这就去找些藤蔓来。” 可就在阿雕刚走出没几步之时,只见那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忽然鼻子动了动,紧接着他宛若行尸走肉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颤抖着伸出右手缓缓向赵萱儿走去,口中还含糊不清地说道:“一口一口就好让我咬一口” “啊!” 陡然见到这等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赵萱儿顿感头皮发麻,她直接就往阿雕那边蹦了过去。见赵萱儿又想躲在自己身后,阿雕吓得赶紧一把扯住了自己的腰带,他可不想再体验一次先前的那种感觉了。 不过人嘛,在极度害怕的情况下总会想要抓着点什么,因为手里拿着东西的时候通常都会给人带来一种安全感。因此,在阿雕身后无从下手的赵萱儿情急之下只好一把拽住了阿雕腰间的衣服,不过她好像拽的多了点,直接就捏到了阿雕的肉,疼的阿雕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过赵萱儿显然是没注意到这些的,此时她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以前老鬼头跟自己说过的一件事,那便是邪教。 这个邪教并不是指一个门派或者组织,而是全武林对那些修炼邪门武功的人的统称。据老鬼头当时所说,那些修炼邪门武功的人大多都是些十恶不赦的坏人,他们为了修炼邪功,经常性地会在某些较为偏僻的小镇或是村庄把人给抓走,然后通过一些独门秘法从这些平民百姓的身上提取出精血后再饮下,更有甚者还会专挑年幼的孩童下手。 虽说当今武林都把归墟谷视为祸害,可那仅仅也只是祸害的程度而已。这就好比有一艘船破了个指头大小的洞,虽说继续放任这个洞不管的话很可能会让船只沉没,但和已经破开的大洞相比,这个隐患就可以暂且不管了。 而邪教的人就是这个大洞,他们荼毒大陆多年,百姓哀声不断,因此五大派和武林盟曾共同发出过追杀令,只要有人能击杀邪教的人,那他就可以获得十分丰厚的奖赏。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许多想着发一笔横财的习武之人便开始四处寻找邪教成员,那段时间里各地伤亡不断,不是邪教的人死亡,就是追杀者被邪教的人反杀。后来随着日子的推移,大陆上也逐渐看不到邪教人员的身影了。 可现如今眼前这名披头散发的黑衣男人形若枯槁,精神状态看着也不太好,先前还跟自己说了些奇怪的话,因此赵萱儿很难不把他与邪教人员关联在一起。 赵萱儿简单迅速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阿雕,给阿雕说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 “呆子你听明白了吗?等会如果情况不对,你就直接打飞他。” “嗯我大概明白了,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人并没什么恶意啊? ” 那黑衣人也没有理会窃窃私语的阿雕和赵萱儿,他继续向前一颤一颤地挪去,最终只见他走到了火堆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紧接着他将手里拿着的那把剑往旁边一丢,抓起两条烤鱼就大快朵颐起来,连穿插鱼肉的树枝都被他给啃断了。 “嗯赵姑娘,他这应该是饿了?” “……” 第14章 望仙剑阁 “哈哈哈哈嗝~” 一道满足的饱嗝声在河边响起,赵萱儿和阿雕并排坐着,她一脸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连吃了八条烤鱼后傻笑不止的黑衣男子。 “喂,我说你笑够了没啊?还有你能不能先把头发整理一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跟掉河里淹死的鬼一样。”赵萱儿向黑衣男子说道。 “哈哈哈,不好意思。” 黑衣男人用双手将湿漉漉的头发理到脑后,露出一张痞里痞气的年轻脸孔,光是看到他这张脸,赵萱儿就有种想要上去抽他一顿的冲动,若非亲眼所见,她是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欠揍的一张脸。 从上往下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那对斜飞的英挺剑眉,左眉低,右眉扬,接着便是一双透着轻浮的桃花眼,不高也不低的鼻梁,微微翘起的嘴角带着股坏坏的笑,再加上那根不知何时被他叼在嘴里的草签子,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桀骜不驯的感觉。 黑衣男子起身向阿雕和赵萱儿抱了个拳,道:“多谢二位的款待,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爷我现在要钱没有,要命倒是有一条,但这条命小爷我也爱惜得紧,既如此那便以后有机会再报,哈哈哈。” “行行行,就几条烤鱼而已,我们也没指望你能有什么回报。” 赵萱儿头疼般地揉了揉太阳穴,眼前这个不要脸的二货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她问道:“你不打算先介绍下你自己吗?” “哦?哈哈哈,是小爷我唐突了,咳咳,两位听好了。” 黑衣男子说完后右脚一个马步向前,腰板一挺,右手叉腰,左手持剑举起,摆出一个怎么看怎么怪异的姿势。 他闭着眼睛潇洒一笑,道:“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那位集万千少女宠爱于一身,令天下奸佞之徒闻风丧胆,兼帅气和才华于一体,武林中冉冉升起的新星,未来的天下第一,是的!你们猜的没错!那位着名的哎唷!” “让你做个自我介绍!你唧唧歪歪说那么多废话干嘛!呆子你放开我!我要踹死他!”赵萱儿炸毛道。 阿雕死死抓着赵萱儿喊道:“别冲动啊赵姑娘!千万要冷静啊!” “我我叫陈小刀” 跪伏在地上的陈小刀一脸痛苦地捂着肚子说道。 “陈小刀是?早说不就完了吗!” “是……” 三人重新坐下后,陈小刀摸了摸还有些疼的肚子,他先是胆颤地看了眼赵萱儿,见赵萱儿依然在瞪着自己,他赶紧将目光转移到了一脸憨厚样的阿雕身上。 (这位姑娘人长得这么漂亮,脾气怎么这么差啊?不过坐在她旁边的这位小哥看上去还挺好说话的。) 想到这,陈小刀便向阿雕问道:“呃不知二位怎么称呼啊?” “我叫阿雕,然后我旁边这位是赵” “咳!” 赵萱儿咳嗽一声打断道:“我姓赵,你跟这呆子一样叫我赵姑娘就行。” 陈小刀听后点头道:“行,那以后我就叫二位阿雕兄弟和赵姑娘了,哦对了,能麻烦问一下,二位为何会在这里吗?” 赵萱儿将唐润给他的那块唐家令取出晃了晃,道:“这东西你应该认识?我们两个是替唐胖咳咳,是替唐润少爷做事的,路经此地罢了。” “原来是唐氏商会的人啊,嗨!早说嘛,我们门主和唐会长熟得很。” “那你呢?你一个望仙剑阁的弟子,怎么会在这里的?” “望仙剑阁?”一旁的阿雕面露疑惑。 “是啊。” 赵萱儿伸手指着陈小刀说道:“他身上穿着的就是望仙剑阁的弟子服,可望仙剑阁不是在南部吗?你怎么跑到东部来了?而且这里还是最东边。” “赵姑娘还真是慧眼如炬啊。” 陈小刀理了理湿漉漉的服装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望仙剑阁的人,这次来此是为了处理一桩事情的,与我同行的还有三个人,本来一路上都相安无事,可三天前他们却” 说到这时陈小刀深深皱起了眉头,看他脸上的神色竟是变得无比沉重。 见此赵萱儿不禁也微微皱起了眉,想到陈小刀先前那幅狼狈模样,难不成是他们几人在路上遭遇了什么意外?这其中必有隐情,还是听听他接下来怎么说好了。 正当赵萱儿如此思索之时,却见陈小刀一脸怨愤地大喊道:“可他们在三天前却跟我走散了!卧槽,那三个白痴,还师兄师姐呢,能吃能跑能说的三个大活人竟然说不见就不见了,简直是把师门的脸都给丢光了!后来小爷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就在这附近的山里找了他们三天,最后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一不小心就掉进河里一路飘到了这嗯?赵姑娘你怎么了?为什么那样看着我?” “没事你继续说你的” 赵萱儿的小拳攥地咔咔作响,她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这句话。 “哦” 丝毫没察觉到异样的陈小刀继续说道:“可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我感觉浑身冰冷即将灵魂出窍之际,一股奇妙的香味把我给勾了回来,然后我就寻着这股气味找来了这里,之后就遇见了你们,唉,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是好人多啊。” “我能问你件事吗?你那三个师兄师姐是在哪里和你走散的?”已经恢复冷静的赵萱儿开口问道。 陈小刀闻言思索道:“好像是在一个叫平什么来着的地方嗯平哦对了!叫平安镇!” “平安镇是?” 赵萱儿取出大陆地图一顿寻找,终于是在上面找到了平安镇的名字,她说道:“找到了,从地图上看平安镇离野人谷并不远,算是这附近为数不多的镇子之一了,嗯?等会这平安镇不是在南边吗?你们既然是在平安镇走散的,那你怎么往北边找来了?我看根本就不是他们和你走散了,是你自己走丢了?” “赵姑娘你莫要胡说。” 陈小刀脸色一板,义正言辞道:“小爷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陈小刀陈大侠,怎么可能会走丢呢?” “行行行,那么大名鼎鼎的陈大侠,现在你已经知道平安镇的方向了,等会你就自己一个人回去,现在夜深了,我们呢也要休息了,所以就不送你了。”赵萱儿收起地图说道。 “好!那咱们山水有相逢,来日再见!阿雕兄弟,赵姑娘,保重!” 陈小刀向阿雕和赵萱儿抱了一拳后起身便走了。 “小刀兄弟再见。” 可陈小刀走了大概百米远后突然就停了下来,只见他转过身来朝阿雕和赵萱儿远远地挥了挥手,嘴巴还一张一合的,但隔得太远两人根本就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阿雕以为陈小刀还在向自己和赵萱儿做告别,便也朝陈小刀挥了挥手,大喊道:“小刀兄弟你也保重!” 而在阿雕喊完这句话后,远处的陈小刀却是飞快地跑了回来,他一把握住阿雕的手,感激涕零道:“太好了阿雕兄弟,我就知道你肯定不忍心让我一个人回去的,其实在我刚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了,我看人向来都准得很,既然如此那兄弟我也不推辞了,咱们明天一块回平安镇。” “啊?可我刚刚说的是” “阿雕兄弟无需多言,兄弟我已经听懂你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了,你一定是为了顾及我的面子所以才故意那样说的对不对?” 陈小刀说着的同时还向阿雕挑了挑眉。 一旁实在看不下去的赵萱儿说道:“我说你这人就不能老实点吗?直接说自己不认识路就完了,真是死要面子。唉,不过算了,反正我们接下来也正打算找个地方买点干粮,那明天就勉为其难带上你一块去平安镇好了。” 被赵萱儿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的陈小刀听到后半段的话后顿时就开心道:“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嘿嘿,都说漂亮的姑娘心肠也好,这句话果然不假,赵姑娘你不仅长得好看,还是个大好人勒。” “你少拍马屁,这火堆就留给你烤衣服,呆子我们俩去那边睡。” 赵萱儿说完后便朝着不远处的树林里走去。 阿雕闻言也跟了上去,陈小刀来到火堆前坐下,他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个贱贱的笑容,心中暗道:“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阿雕兄弟看上去老老实实的,竟然还有这等手段,连赵姑娘那么漂亮的人都被他拿下了,改天有空的时候向他讨教几招好了,嘿嘿嘿” 赵萱儿可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引起了某人的误会,她来到树林里寻了个较为干净的草地坐下后阿雕也刚好到了。 赵萱儿用手在旁边的草地上拍了拍示意阿雕坐过来,待阿雕坐下后,赵萱儿轻声说道:“呆子,接下来你说话的时候可得万分小心,千万不能把我是归墟谷的人这件事给说出去。这个陈小刀既然是望仙剑阁的弟子,那当他得知我是归墟谷的人后肯定会想着抓我的。” “啊?” 阿雕听后不解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直接远离小刀兄弟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赵姑娘你刚才还说明天要带他一块回平安镇呢?” “嘻嘻,本姑娘这么做自然是有用意的。” 赵萱儿神秘兮兮地笑了笑,道:“你还记得之前我被林秋离追杀的时候吗?当时林秋离之所以能认出我,那是因为他手里有我的画像……嗯?说起来这件事也有点蹊跷,我自小起就很少离开归墟谷,江湖上几乎无人知道我的相貌,他们只知道归墟谷谷主的女儿姿色出众而已,既然这样,那到底是什么人画了我的画像呢?” 阿雕道:“会不会是你们谷里的人画的?然后他不小心给弄丢了后刚好被缥缈峰的人捡了去?” “可我也没找人给我画过像啊算了,一时半会也弄不明白,还是先不想这事了,咱们继续之前的话题。” 赵萱儿捋了捋头发说道:“现在的重点是陈小刀并没有认出我来,既然以他的身份都没认出我,那我猜望仙剑阁的人应该并不知道我的长相。” “赵姑娘你先等等。” 这时阿雕打断道:“你刚刚说以他的身份?难道小刀兄弟在那个望仙剑阁里的地位很不一般吗?” “这个嘛呆子你知道名剑谱吗?” 赵萱儿看了眼阿雕,见对方一脸疑惑的样子,便叹了口气无奈道:“算了,当我没问我还是直接跟你说明好了。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天地榜吗?其实武林中除了天地榜外,还有一个非常出名的榜单,那便是名剑谱。” “名剑谱,顾名思义就是一个把剑器进行排名的榜单。在名剑谱上一共记录了二十八把剑,它们皆出自古今各大铸剑宗师之手,其锋锐程度远不是寻常兵器能够比拟的。而且对于一名本身剑术就足够高超的剑客来说,若是能再得到名剑谱上的任意一把剑就足以让他笑傲武林了,以前我爹和我娘就各拥有一把名剑谱上的剑。” “在望仙剑阁里,所有弟子的佩剑都是统一样式的,只有门主和七位执剑长老,以及几个重点培养的弟子才会佩戴不一样的剑,而他们的佩剑皆是名剑谱上的神兵。之前我注意到陈小刀的剑并不是弟子佩剑。” “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剑,但看那把剑怪异的样子恐怕也是在名剑谱上有记录的。也正因如此我才说他在望仙剑阁里的身份应该不太一般,而且他看上去挺年轻的,显然不是执剑长老,门主的话就更不可能了。那这样就只剩一种解释,这个陈小刀应该是望仙剑阁重点培养的几个弟子之一。” 阿雕听后惊叹道:“赵姑娘你可真厉害啊,仅仅只是从一把剑上就能想到这么多东西。” “哼哼,这还用你说?本姑娘打小起就聪明伶俐得很。” 赵萱儿骄傲地挺了挺胸脯,接着说道:“在五大派里,这些被重点培养的弟子通常都是按照未来的宗门长老甚至是宗门门主的标准来进行培养的,因此他们能知道许多只有长老层才能知道的事情。” “之前我也说过了,既然陈小刀都没认出我,那他的三个师兄师姐应该也不知道才对。嘿嘿, 由此可见五大派的人也并非铁板一块,他们还是会各自藏着掖着一些信息不共享的。不过这样也好,我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跟他们打探些情报,说不定运气好的话还能打听到我爹的事情。” “赵姑娘你是觉得你爹的失踪和五大派有关吗?” “我也就随便猜猜,反正我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就慢慢找呗,总之一句话,接下来咱们见机行事。行了,说了这么多本姑娘都累了,我先睡了,呆子你还跟之前一样在我身边守着就行。” 赵萱儿说完后便直接躺在了草地上。 “行,那赵姑娘你休息。” 自从在落凤镇见识过阿雕所展现的逆天实力后,赵萱儿心里就产生了一种只要阿雕在自己身边那自己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怕的感觉。在山林的这两晚里她都会在自己睡觉的时候让阿雕守在身旁。 而且阿雕这人老实正直还有点呆头呆脑的,赵萱儿也完全不担心阿雕会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对自己行什么不轨之事,因此这两晚她都睡得特别安心。 躺在草地上的赵萱儿鼻子微微动了动,此刻她闻到了一股药草香味,只是闻着这股药草香赵萱儿就觉得身心无比放松,在这荒郊野岭陡然闻到这样一股香味,换做其他人可能会立即警觉起来,可赵萱儿却依然舒服地躺在草地上,因为她知道这股草药香正是从守在自己身旁的阿雕身上散发出来的。 这是赵萱儿最近才发现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阿雕的身上竟然会散发出这样一股药草香,这香味非常的淡,只有在凑近了的情况下才闻得出来。不过她也没有细想其中的原因,只是觉得这可能是和阿雕家中那个存放了许多珍贵药材的小药房有关?阿雕在那里待得久了身上自然也就有了药草的气味。 闻着这股奇妙的药草香,赵萱儿渐渐进入梦乡。 而在不远处的火堆旁,陈小刀还在费力地烤着身上湿透的衣服,他骂骂咧咧道:“他奶奶的,这邱老头也真是不干人事,把弟子服做这么厚干什么?就不能学学人家凌月宗吗?这么厚的衣服师妹师姐们穿上后连身材都显不出来了,而且衣服湿了想烤干还得费半天劲阿嚏!奇怪,怎么突然就打喷嚏了?肯定是哪个龟孙子在背后偷偷骂小爷。” 此时,在中洲地区一座宏伟大殿内的圆桌边坐着五男一女,看他们的样子此刻似乎是在商议着什么事情。 “好了,以上就是我们望仙剑阁此次参加新秀赛的弟子阿嚏!” 一个秃顶的白胡子老头刚讲完话就大声地打了个喷嚏。 “阿弥陀佛,邱门主你这是怎么了?是染上风寒了吗?” 坐在秃顶老头身侧的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关切道。 秃顶老头抹了抹鼻子道:“没事没事,智空大师无需担心,可能是哪个劣徒在骂老朽。” “哈哈哈,听这话看来老邱你平日里没少为门下弟子挂心啊。”一名发须皆白的灰袍老者笑道。 “老夜你还笑别人呢?你难道就没为自己的弟子操心过?”说话的是一名看上去仙风道骨的老道士。 “嘿?天明老道,这可不是老夫吹嘘啊,我缥缈峰的弟子可从来都没让老夫挂心过。” “是吗?那怎么贫道听说某人为了让自己门下最优秀的年轻弟子参加这届新秀赛,还死乞白赖地求了那个孩子十几天?” “谁说的?有这回事吗?老夫怎么不知道?” 坐在这两人中间的是一名面容清冷的老妇,她皱了皱眉道:“你们两个赶紧闭嘴,年轻的时候就在拌嘴,老了还这幅德行。” 秃顶老头附和道:“青宗主说的没错,每回五大派开会你们两个都在吵,听得老朽耳朵都起茧子了。” “呵呵呵,大家还真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啊。” 这时坐在主位的一名褐袍老者笑道:“每次只要看见你们吵吵闹闹的样子,我就能回想起当初我们第一次相见的场景,唉,一晃眼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面容清冷的老妇人说道:“上官盟主,你不用理会他们,继续之前的会议。” 褐袍老者说道:“其实关于这次新秀赛的流程我们也商议的差不多了,剩下要做的就是统计各个宗门所上报的参赛人员名单了。和往届一样,这一届新秀赛的举办场地依旧交给唐氏商会,早上唐会长还托人给我待来口信,说他会在一个月内把这件事给完成。” 秃顶老头道:“说起这唐会长,不知道这届他会不会让他那天生神力的儿子参赛,说实话老朽还真想看看那孩子到底是不是像传闻里说的那样力大无穷的。” 灰袍老者闻言打趣道:“怎么?老邱你难不成还想收那孩子做弟子?老夫劝你死了这条心,人家唐会长的儿子眼光高的很,他连天下第三的任先生都看不上,还能看上你?” “报!” 这时,只听一个声音在大殿外喊道:“启禀盟主,有一封寄给夜门主的急件,是从缥缈峰寄来的。” 坐在主位的褐袍老者闻言朝门外说道:“拿进来。” “是!” 门外的人应了一声后便推开门走了进来,他将一封信恭敬地递给灰袍老者后便迅速离开了。 老道士好奇道:“老夜,是不是你们缥缈峰出啥事了?” “一边去,你上清府才出事了呢。” 灰袍老人笑骂一声后便拆开信件看了起来,可他看着看着脸上的神情就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见此,其余人也都心照不宣的沉默不语,静静等待着灰袍老人将信件看完。 良久之后,灰袍老人慢慢收起信件,他先是轻叹一声,然后微蹙着眉头向其余人说道:“各位,恐怕咱们还得再商议一会了,老夫这边收到了一个消息,是和归墟谷有关的” 第15章 茶铺 当下正值夏季,昼长夜短,才刚过卯时远处的天空就泛起了微微的鱼肚白,休息了一夜的三人在河边简单洗漱一番后便按计划启程前往平安镇。 “从地图上看,我们走到平安镇大概需要半天的时间,等到了那里之后你有何打算?先去找你的师兄师姐会合吗?” 在一条从野人谷通往平安镇的山间小路上,赵萱儿向正和阿雕勾肩搭背的陈小刀问道。 陈小刀听后点了点头,道:“没错,从我跟他们分开后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四天了,他们虽说是我的师兄师姐,但论武功都要比我弱一些。其实我那两个师姐倒也罢了,主要是我那个师兄,他比较那啥,你懂的,我怕他会在我不见了的这段时间里擅自去处理那件事。” “那件事?说起来我记得你昨天晚上好像提起过,你说你们几个人这次来平安镇是为了处理一桩事情的对?到底是什么事啊?竟然需要你们离开宗门来到这么远的地方。” “嗯?我昨天没跟你们说吗?” 见赵萱儿和阿雕都摇了摇头,陈小刀便继续说道:“那好,反正这件事也不是什么门派机密,我就跟你们说说。” “天下人都知道我们望仙剑阁虽然位列五大派之一,但论门下弟子数量,我们是五大派中最少的,我就拿缥缈峰来比较,我们望仙剑阁的弟子数量连缥缈峰的一半都不到,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赵萱儿道:“这个我以前听人说起过,好像是你们的邱门主非常注重弟子的实战经验,所以望仙剑阁的弟子平日里除了要在宗门内互相切磋之外,还要定期去大陆各地惩奸除恶。但江湖毕竟是江湖,一旦拔剑相向就必定会出现伤亡,有很多弟子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了,因此望仙剑阁的弟子数量才会如此之少。” 陈小刀点头道:“没错,虽然这条规定残酷是残酷了点,但它却也给宗门锤炼出了许多强者,论宗门内的高手数量,我们望仙剑阁是五大派里最多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望仙剑阁才能成为五大派之一。” 这时阿雕问道:“那这么说小刀兄弟你们这次来平安镇其实是来锄强扶弱的?这平安镇里有坏人吗?” “是啊。” 陈小刀耸了耸肩无奈笑道:“谁让我们望仙剑阁声名远扬呢?现在百姓们只要遇到困难,他们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去找官府而是找我们。因此门主他就专门安排了几个人负责整理从各地寄来的求助信,然后再由宗门里的弟子从这些求助信里挑选适合自己的活去干。” “唉” 这时陈小刀忽然长长叹了口气,只见他一脸不情愿的说道:“其实我这次并不用来的,因为我不久前刚干完一个活,按规定是可以休息挺长一段时间的。更何况我还要为两个月后的一场比赛做准备,哪有空啊?可谁让小爷我最招师姐们喜欢呢?我那两个师姐求着要让我跟她们一起来干这趟活,我不忍看她们失望伤心,就勉为其难” “停停停。” 见陈小刀越说越没边,赵萱儿赶紧打断道:“讲着讲着怎么夸到自己身上去了?你还是赶紧说说这平安镇里到底有什么,我和呆子也好做些准备。” “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这里有个叫黑嘶咦?叫黑什么来着的?小爷我突然就给忘了,唉,反正就是些地痞流氓在骚扰当地百姓,之后等小爷我略微的这么一露手,他们就会屁滚尿流的跑了。” 陈小刀说完后还十分猖狂地大笑了起来。 看着陈小刀大笑不止的傻样,阿雕忍不住凑到赵萱儿身边悄声问道:“赵姑娘,你昨天晚上说小刀兄弟有可能是望仙剑阁里重点培养的弟子,我现在怎么觉得不太像啊?” “呵呵呵不光你觉得,我也觉得” 赵萱儿嘴角抽了抽,道:“咱们还是快点赶路,希望平安镇里确实像他所说的那样没什么危险。” “没事的赵姑娘,如果到时候真有什么危险,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阿雕拍拍胸膛保证道。 “那倒也是,不过话说回来” 赵萱儿眼波流转,她看着阿雕打趣道:“呆子你现在越来越像个护卫了嘛,嗯,不错不错。” 阿雕嘿嘿笑着搓了搓手,一脸谄媚地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是赵姑娘?我昨天的酬劳也该给我了?嘿嘿嘿” “” 接着三人又走了一段路后终于是离开了野人谷,而此刻也已来到了晌午。夏日炎炎酷暑难耐,陈小刀伸着长长的舌头边走边说道:“我不行了,阿雕兄弟,赵姑娘,实在是太热了,咱们先休息一会。” 赵萱儿擦了擦脸上的香汗回过头来说道:“有那么夸张吗?我怎么觉得还好啊?” 陈小刀寻了个石头一屁股坐下,可他刚坐下就嗷的一声站了起来,只因为那块石头已经在烈日的照耀下变得滚烫无比。 陈小刀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道:“你们你们不觉得热,那是因为你们穿的衣服不厚,可你们看看我的,来,看看!我这衣服在这种鬼天气里都能被称作棉衣了,这杀千刀的邱老头,等小爷我这次回去后非得让他把弟子服给改薄了不可。” 赵萱儿翻了个白眼道:“既然热,那你不会把衣服给脱了啊?” “赵姑娘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其实早就想脱掉了,但因为有你在所以我才迟迟没脱,我先提醒你一下啊,我里面可啥都没穿,等会你别骂我流氓就行。” 陈小刀说罢就要解开上衣。 见此赵萱儿连忙喊道:“别动!我看你还是继续热着好了。” 陈小刀闻言顿时丧气地低下了头。 这时阿雕开口说道:“小刀兄弟,你如果想休息的话,我们就去前面的凉茶铺休息好了。” “哈哈哈哈” 陈小刀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苦笑道:“阿雕兄弟我看你八成是热晕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来的凉茶铺?” “有啊,就在前面,不信你们瞧。”阿雕指着前方说道。 赵萱儿和陈小刀顺着阿雕手指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在前方距离三人约两百米远的地方还真的伫立着一间用茅草盖起来的凉茶铺子。 “卧槽!还真有?” 陈小刀就像是强盗见了金子般撒开脚丫子就朝那间凉茶铺冲去,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就已经跑出几十米远了,哪还有之前那副随时都要断气的样子? 等到赵萱儿和阿雕来到店门口时,陈小刀早就已经寻了一个空桌坐下了,他朝两人招了招手,喊道:“这里凉快!坐这里!” 赵萱儿和阿雕刚走进店内便有十多道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来,不过这些目光全都是集中在赵萱儿身上的,原因无他,谁让赵萱儿生了这样一幅绝美容颜呢?别说是在这间小小的茶铺了,即便是放到皇城最大的酒楼里,赵萱儿只要一露面也必然会成为全场的焦点。 将茶铺环顾了一圈,赵萱儿发现此时这间茶铺里除了陈小刀坐着的那桌外还坐着四桌人,其中有三桌是坐满了四个人的,而此时看向自己的也正是这些人,他们各个都生的膀大腰圆胡须满面,眉宇间散发着明显的煞气,一看就是江湖人士。至于剩下的那一桌则只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白衣人,看他那身形应该是个男人,此刻他正端坐在那悠闲地喝着茶,根本就没往自己和阿雕这边看过一眼。 赵萱儿和阿雕坐下后,茶铺的小二立即就走了过来,他问道:“三位客官要喝点什么?茶还是酒?如果想吃点东西的话,咱们这还有刚煮好的牛肉。” “你们这不是凉茶铺吗?怎么还卖起酒肉来了?”赵萱儿好奇道。 店小二苦笑道:“哎哟这位姑娘,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平日里能来咱们这的大多都是江湖人士,这些人就喜欢喝酒吃肉,根本就不喝茶,于是我们掌柜的就开始卖起酒肉来了。” “原来是这样,那行,给我们来一壶茶” 赵萱儿瞅了眼阿雕和陈小刀,阿雕倒还没什么,顶多是脸上有很多汗而已,可陈小刀那萎靡的神情和干裂的嘴唇使得他看上去就像脱水了一样,于是她便改口道:“来三壶茶好了,然后再来两盘牛肉和一盘蜜饯。” “嗯?等会。” 这时陈小刀忽然说道:“茶的话赵姑娘你喝就好了,我和阿雕兄弟当然是喝酒了,小二!给小爷我来一坛你们这最好的酒!” “好嘞!三位客官请稍等,酒菜马上就来。” 店小二走后,赵萱儿问道:“陈小刀,你怎么还喝上酒了?等会你回到平安镇不是还有事情要做吗?要是喝醉了怎么办?” 陈小刀闻言抖着腿不屑道:“切,我说赵姑娘,你这可有点瞧不起人了?我陈小刀陈大侠乃是海量,别说一坛了就算是来上十坛我也喝不醉。” “你就吹你,等会要喝你自己一个人喝,可别拉上呆子一块喝。”赵萱儿道。 “哎哟哟,‘可别拉着呆子一块喝’。” 陈小刀学着赵萱儿的话阴阳怪气道:“阿雕兄弟,真不是兄弟我说你,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被女人管着呢?等会你别理她,咱们喝咱们的。” 阿雕憨憨地笑了笑说道:“还是算了小刀兄弟,我是赵姑娘的护卫,得负责保护她的安全,而且我也不会喝酒,等会我喝茶就好了。” “护卫?” 听到阿雕的话后陈小刀的表情顿时就变得古怪了起来,道:“等会等会,你说你是赵姑娘的护卫?不对啊,你们昨晚不是去小树林” 陈小刀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他突然看见赵萱儿那仿佛要杀人般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身上,吓得他连忙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这时他见到店小二端了酒菜过来,便赶紧转移话题道:“你们看,咱们的酒菜上来了。” “三位客官,酒菜都齐了,你们慢吃。” 店小二把酒菜摆上桌后便离开了。 阿雕给赵萱儿倒了一杯茶,赵萱儿端起杯子刚要喝下时却突然瞥见那三桌的江湖人士都在有意无意地向自己这边看过来,他们的眼神中除了淫秽和贪婪外,更多的就是迫切,就好像是希望自己能快点喝下这杯茶一样。 (茶里有问题!难道说这是家黑店?)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赵萱儿放下茶杯,她刚要提醒阿雕和陈小刀这件事,却见阿雕已经咣当咣当两杯茶下肚了,而陈小刀就更绝了,他直接端起酒坛子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喝完后还咂了咂嘴说了句“马马虎虎,比起邱老头的酒差远了。” 见此赵萱儿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她刚想开口让这两人别再喝了的时候却看到陈小刀不动声色地向自己使了个眼色。 接着只见陈小刀举起酒坛对阿雕说道:“阿雕兄弟,既然你执意要喝茶,那兄弟我也不强求你了,你就以茶代酒与我好好喝一场如何?” “嗯……不行,得公正才可以。要不我陪你喝一点好了,就一点,小刀兄弟你帮我倒一杯。” “哈哈哈哈,好!小爷我果然没看错人,你这个兄弟小爷我交定了,来!” 陈小刀说完后也不理睬早就焦急万分的赵萱儿,直接给阿雕倒上了满满一杯酒。 在陈小刀的目视下,阿雕端起杯子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 “味道怎么样?” 阿雕细细品味了一番嘴里的味道后说道:“好像没什么感觉啊?就跟喝水一样。” “哦?” 又给自己灌下一口酒的陈小刀闻言眼睛一亮,他哈哈笑道:“真看不出来啊阿雕兄弟,你竟然还是个隐藏的酒神,来来来,咱们再来一杯。” 接着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杯的很快就把一坛酒给喝光了,而这时赵萱儿也注意到那三桌的江湖人士已经是明目张胆的往自己这桌看过来了,有几个人的手还放到了腰间的佩刀上。而独坐一桌的那名白衣斗笠男子此时则是趴在了桌上,看来这茶水里下的八成是蒙汗药了。 “嗝~” 陈小刀打了个酒嗝把空酒坛放到桌上,虽然刚才喝了那么多的酒,可他的脸连一丁点都没红,看来他先前说自己是海量还真不是吹的。 而阿雕喝的也不少,可看他的样子也好像没受到什么影响,要不是今日亲眼得见,赵萱儿还真不知道阿雕这么能喝酒。 “从小爷我踏进这间茶铺起,这里的血腥味就让我浑身不自在。” 陈小刀起身离开座位,他看着那三桌江湖人士沉声说道:“现在酒也喝了,肉也咽了,几位也该亮招了?不过小爷我倒是挺感谢你们没在我跟我兄弟喝酒的时候打扰我们,所以” “小爷我会给你们留个全尸的!” 第16章 好与坏,杀与不杀 陈小刀此言一出,那三桌人皆是放声大笑起来。 其中一个相貌丑陋的大光头大笑着向坐在他身边的一个黑脸大胡子说道:“老大,你刚刚听见了吗?这小子说要给我们留个全尸,不愧是五大派之一望仙剑阁的弟子,他奶奶的死到临头了还这么狂。” 那黑脸大胡子看着陈小刀,讥讽道:“小子,你要是在一进来的时候就选择跟我们硬拼,说不定你还有那么一丁点逃跑的机会,可现在你们只能任由我们宰割了。” “知道为什么我们迟迟都没对你们动手吗?那是因为你们刚才喝的茶和酒里都被我们下了蒙汗药,你小子把整坛酒喝光了竟然也没发觉,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感谢你们没有在我跟我兄弟喝酒的时候打扰我们’。哈哈哈哈哈,乳臭未干的小子,自以为学了点三脚猫功夫就可以当大侠了,现在你就算后悔也已经晚了,下辈子投胎的时候记得多长点脑子。” “老大,你还跟他说这么多干嘛?赶紧让弟兄们动手,妈的,这么漂亮的女人我还是头一次遇到,今天咱们可真是撞大运了。” 大光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他那双淫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萱儿曼妙的身躯看个不停,就像是想把赵萱儿的衣服给看穿一般,右手还时不时地抓一下早就已经隆起的裤裆。 赵萱儿被这大光头看的心里一阵恶寒,她向阿雕身边挪了挪,利用阿雕的身子挡住了大光头的视线,而阿雕也很配合地转过身子将赵萱儿给挡在了身后。 黑脸大胡子淫荡地笑道:“小的们放心,等老子玩够了后就让你们也玩玩,但记住别用力太猛把她给玩死了,老子还想把她圈养起来当咱们的奴隶呢,这样咱们以后天天都有地方发泄了。” “嘿嘿嘿嘿,多谢老大,我光是想想她在我们身下呻吟求饶的样子就兴奋得快要溢出来了,真好奇她到时候叫起来会是什么声音。”一个瘦猴似的猥琐男低声笑道。 其余人闻言皆是淫笑不止。 “他奶奶的,被你说的老子也有些忍不住了,小的们,你们几个谁先把那个望仙剑阁的小子给砍了,等会老子就让他跟我一起享用那小美人。” “老大你瞧好,我这就把那小子的头砍来给你当凳子。” 大光头说罢便提刀朝陈小刀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在他的脸上尽是轻松之意,因为他断定眼前这小子喝下的蒙汗药肯定已经起效了,这小子估计现在连站着都得费上吃奶的劲。 可当大光头刚来到陈小刀面前时,却听陈小刀语气冰冷的说道:“你们的遗言说完了?” “你说啥?” “既然说完了,那就上路。” 还没等大光头反应过来,他就感觉自己左胸口偏上一点的位置被什么东西给狠狠顶了一下,只是瞬间而已他的两条手臂就像是失去了力气般软绵无力地垂了下来,就连原本握在手里的刀也是脱手而出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吃痛的大光头惨嚎一声往自己的胸口看去,发现顶住自己的竟是一把样式古朴的剑鞘,他本能的想要往后退去,可陈小刀又哪会给他这个机会?在陈小刀原本空着的右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双筷子,接着只见他用三根手指抓住这双筷子就像是刺穿一张纸般直接将大光头的喉咙给捅了个对穿! “呃呃” 大光头不敢置信的睁着眼睛,他的嘴一张一合的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由于喉咙被捅穿,使得他只能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 陈小刀一把拔出筷子后顿时就有四道血柱从大光头的喉咙和后脖颈的血洞中喷涌而出,大光头宛如一滩烂泥般倒在了地上,看他那一抽一搐的身子,应该是没多久可活了。 从陈小刀出手到结束,仅仅只用了不到两秒的时间,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了,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大光头,黑脸大胡子惊骇道:“不不可能!你刚刚不是喝了酒吗?为什么还能动?” 陈小刀从地上捡起大光头掉落的那把刀说道:“小爷我把你之前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下辈子投胎的时候记得多长点脑子,这辈子嘛,你是想不明白了。” “小兔崽子你他娘的少给老子蹬鼻子上脸!” 黑脸大胡子显然是被陈小刀的这句话给激怒了,他一把抽出腰间的长刀喊道:“弟兄们都跟我一起上!他再怎么厉害也只有一个人!咱们一起做了他!” 随着黑脸大胡子的发话,他剩下的十名手下皆是拔出刀剑朝陈小刀冲了过来。面对来袭的众人,陈小刀冷哼一声竟是直接将自己的佩剑给扔了出去砸到了冲在最前方的那人脑门上,顿时那人就被陈小刀的剑鞘给砸得头晕目眩,接着只见陈小刀提着那把从地上捡起来的刀就冲进了人堆里厮杀起来。 若是要用一个字来评价陈小刀的攻势,那就是快!陈小刀刚冲进人堆里,便有两人欲要提刀朝他的面门劈去,可他们举刀的手刚刚提起,陈小刀的刀便已经到了。只见他半弯着身子斜向上一个圆斩,直接将这两人的脖子给砍掉了一大半,接着他空着的左手向前一探,夺过其中一人挂在腰间的匕首后猛力一掷,顿时又有一人被他的飞刀给刺穿了胸膛。 这还没完,接着又见陈小刀挥刀挡下身侧劈来的攻击后,左手食指和中指紧并直接向那人咽喉一刺,内力顿时就透过指尖激射而出将那人身首分离,只是几息间的功夫,这间茶铺就已鲜血遍地。 陈小刀每一次出手都是直奔对方要害而去,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由此可见他之前还真没说大话,在望仙剑阁那条铁血规则的洗礼下,留存下来的人皆是强者。 毕竟江湖是残酷的,一旦爆发战斗是不可能像宗门与宗门之间的切磋那样点到为止的。在生死攸关的战斗里,双方首先要做的并不是使出多么华丽的武功招式击败对方,而是不择手段地使用一切自己可以做得到的方法来使对方失去战斗能力。 见自己的手下又折损了四名,那黑脸大胡子终于是有些慌了,他没想到这个望仙剑阁的小子身手竟如此了得,自己今天到底是倒了什么血霉,遇到这么个煞星啊?不行,再这样下去自己说不定也要交代在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先开溜再说,弟兄们你们顶住! 想到这,黑脸大胡子开始一步步往门口挪去,在他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水,也不知是被热的还是害怕的,他每一步都走的极其小心,生怕自己动静稍微大一点就会引起那煞星的注意。 终于,也不知道挪了多少步后,他终于是来到了店门边,可就在他心里一松欲要夺门而逃时,却忽然感觉大腿传来了一阵酸麻感。他低头一看,只见三枚钢针不知何时已扎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而在场的众人中擅使飞针之术的除了赵萱儿又还有谁呢? 赵萱儿早就被这些人之前的污言秽语给气的不行了,如今见到这黑脸大胡子想要开溜,赵萱儿又怎么会放过他? 赵萱儿单手一甩又是三根紫晶针射中了黑脸大胡子的另一条腿,道:“你之前说想把本姑娘怎么样来着的?敢再说一次吗?” 感受到自己的双腿逐渐失去了知觉,黑脸大胡子也知射中自己的这些钢针恐有毒性,他面如死灰一下就瘫坐在了地上。 见对方老实了,赵萱儿便继续往陈小刀那边看去,这时她发现阿雕对眼前的这些血腥场面无动于衷,她心觉奇怪便问道:“呆子,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怕啊?” 阿雕闻言转过头来一脸奇怪地看着赵萱儿,说道:“怕?我为什么要怕啊?这些人不是坏人吗?” 赵萱儿道:“他们确实是坏人没错,可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啊,就这样在你面前被杀,你难道心里一点想法也没有吗?” “赵姑娘,这个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坏人,好人不会要坏人的命,但坏人却会要好人的命。如果你希望这个世界上坏人多的话,那就去当个坏人。但如果你希望这个世界上好人多的话,只是自己当个好人还不够,你还得去除掉那些坏人。” “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一些比较好,所以我不仅自己要当个好人,我还要去除掉那些坏人。今天小刀兄弟杀了这些人,就等于是救了一些好人的命,我想如果换做我是小刀兄弟的话,我也会做出跟他一样的选择。” 赵萱儿听后仿佛见了鬼般看着阿雕,惊奇道:“不是呆子?你是不是刚才喝酒喝多了?怎么突然就说出这么一段话来啊,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呆子吗?” 阿雕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这些话其实不是我想出来的,是以前我爹告诉我的。” “怪不得,我说你这呆子怎么突然开窍了。”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陈小刀那边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他宛若杀神般站在那里,在他的周围满是尸体。 虽然斩杀了十多个人,可陈小刀的身上确是连一滴血都没沾上,他把手里的刀插到地上后就左瞅瞅右望望,看上去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咦?我记得明明就在这里啊,哪去了呢哦?找到了!” 只见陈小刀在一个死去的强盗身前一阵翻找后终于是寻得了他要找的东西,他的佩剑。 陈小刀拿起自己的佩剑狠狠地亲了几口,欣喜道:“幸亏找到了,要是把你给弄丢了,回去后邱老头还不得把我皮给扒了。” 赵萱儿见到后无语道:“那不是你自己丢出去的吗?你这人也真是奇怪,好端端的放着自己的剑不用,非得去用别人的刀。” 陈小刀来到阿雕和赵萱儿桌前甩了甩头发潇洒一笑,道:“小爷我这把剑太过锋利,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让它出鞘的,而且你们不觉得我刚才丢剑的那一下很帅吗?有没有一种大侠的感觉?” “那行,陈大侠,你也该跟我们说说了,你是怎么发现这是家黑店的?”赵萱儿道。 “嘿嘿。” 陈小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神气道:“就靠这个,不过这事具体解释起来比较麻烦,总之就是小爷我的体质有些特殊,天生就能闻到一些非常细微的气味,我刚一进来就闻到这间茶铺里有很浓的血腥味了,而那些人就更不用说了,简直像是刚从血池里出来一样。” 赵萱儿听后惊奇道:“看不出来啊陈大侠,你竟然还有这种本领?比狗鼻子都灵。” “那当然喂,赵姑娘,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什么叫狗鼻子啊?小爷我这叫天赋异禀好吗?而且我第一次见到你们两个就知道你们不是坏人了,因为在你们身上我闻不到一丁点的血腥味。在阿雕兄弟身上我只闻到一种很淡却很舒服的药草味,而赵姑娘你嘛,嘿嘿嘿,你身上就只有一种很香的哎唷!” 赵萱儿拍了拍手,道:“那你为什么喝了混有蒙汗药的酒后还一点事都没有呢?” 陈小刀摸着被赵萱儿拍肿的脸说道:“这要解释起来也比较麻烦,反正也是和我这特殊的体质有关,所以我才不会受影响,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阿雕兄弟竟然也没事,难不成兄弟你也和我一样有着特殊的体质?” 赵萱儿瞅着阿雕说道:“这呆子没受影响我倒不觉得意外,他这人已经不是用常理就能解释的了。” “啊?为什么?” “等你跟他混熟了之后自然就知道了。嗯?呆子你在想什么呢?我看你从刚才起就一直皱着眉头了。” 阿雕好奇道:“嗯赵姑娘,小刀兄弟。你们刚才说的蒙汗药是什么?” “” 这时赵萱儿忽然想起那名独坐一桌的白衣斗笠男人,她转头朝那人之前所坐的桌子看去,却发现那位子竟是空空如也。 “咦?之前坐在那桌的人呢?怎么不见了?”赵萱儿惊讶道。 陈小刀闻言也朝那桌看去,在他刚进来这里时就注意到那名白衣斗笠男人了,可由于那人身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味,因此他也没有太过关注此人,只当他是一个运气不好路过此地的百姓罢了,可是一个寻常百姓又怎么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自己眼皮底下离开呢? “对啊,人呢?”陈小刀也是一脸疑惑。 阿雕开口说道:“你们说的是那个白衣服的老爷子吗?他刚刚已经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嗯?等会,呆子你刚才说老爷子?难不成你看见他的脸了?” “他就是在你拿针扎那群人老大的时候走的,那个老爷子走之前还朝我看了一眼,我就是那个时候看清他的样子的。那个老爷子看上去挺和蔼的,还对我笑了一下,我感觉他应该不是坏人就让他走了。” 陈小刀想了想后说道:“先不说他是如何离开的,就单单是他能这么快就从蒙汗药的影响里恢复过来就足以说明这人不一般,也许咱们刚才碰见的是哪位隐世的前辈高人也说不定呢。” “也许, 既然那个老爷子不跟我们打声招呼就走了,想必是人家不想跟我们产生纠葛,我听说很多隐世的前辈脾气都古怪的很。不过这货你打算怎么处理?”赵萱儿指着瘫坐在地上的黑脸大胡子说道。 陈小刀瞅了眼黑脸大胡子,笑道:“哟,小爷我差点把你给忘了,丢弃自己的手下独自逃跑,看来你这辈子不仅没长脑子,连心都没长。不过不用担心,小爷我这就送你去见你的那帮兄弟,也不知道你们在地下见了面后他们还认不认你这个老大。” 陈小刀说罢便又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朝黑脸大胡子走去,可正当他准备了结这人的性命时,却猛然瞥见在黑脸大胡子的腰间挂着一条剑穗,一条他非常熟悉的剑穗。 陈小刀一把夺过这条剑穗,仔细查看一番确认这就是自己心里所想的那条后他的眼神陡然冷了下来,他把刀抵在黑脸大胡子的脖子上,冷声问道:“说!这条剑穗你是从何得来的!” 第17章 黑莲教 “说!这剑穗为何会在你身上?你是从何得来的!?” 感受着脖颈传来的寒意,黑脸大胡子只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急声道:“大爷饶命啊!我说!我说!只要是我知道的,我统统老实交代!只是您能不能先把这东西挪开?它搭在我脖子上,我话都要说说不出来了” 陈小刀将刀从黑脸大胡子的脖子上略微移开一点后怒声道:“赶紧说!” “那那我说了的话,您能饶了我吗?” “那就要看你肯不肯说实话了,你要是敢说一句假话,小爷我就先卸了你的手和脚!” “好好好,老实交代!小的一定老实交代!” 黑脸大胡子咽了口口水,颤着声音说道:“这这条剑穗是小的在路边捡到的” “他奶奶的,敢情你把小爷刚才说的话当做放屁了是?手还是脚你自己选一个!” “息怒啊大爷!小的真没说谎话啊,这条剑穗真是小的在路边捡到的!” 陈小刀抬手用力扇了黑脸大胡子一耳光,直接把对方的后槽牙都给打落了两颗,低吼道:“我们望仙剑阁的人向来都是剑不离身!即便是死也得握着剑死,而这条剑穗又是挂在我一个师姐的佩剑上的,怎么可能被你在路边就捡到!?” 一旁的阿雕和赵萱儿听到这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向来都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陈小刀会突然变得如此杀气腾腾了,赵萱儿向陈小刀问道:“陈小刀,你确定这条剑穗是你师姐的吗?会不会只是恰好相同而已?” “不,我不会认错的,你们看。” 陈小刀将手里的剑穗递给赵萱儿,道:“我那个师姐姓叶,上个月她生日的时候我就送了这条剑穗给她做礼物,在这条剑穗的木珠上还刻着一个叶字,那是我亲手刻上去的,绝对错不了!” 赵萱儿接过剑穗一看,果然如陈小刀所说的那样在剑穗顶端的木珠上刻着一个小小的“叶”字。 “叶师姐她平日里对我挺好,她也很喜欢我送给她的这条剑穗,无论走到哪都要把它挂在自己的佩剑上,可如今这条剑穗却出现在此人身上!” 陈小刀说着又是狠狠扇了黑脸大胡子一巴掌,接着他扯住对方的头发吼道:“我师姐人呢!她在哪!” 被陈小刀扇了两巴掌后黑脸大胡子的脸肿的跟猪头一样,他嘴里淌着血哀声道:“别别打了大爷,您就算是把小的给打死,小的也不知道您师姐在哪啊,而且小的先前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这条剑穗真的是小的在路边捡到的啊。” “你!” 陈小刀气极提起刀就要向黑脸大胡子的胳膊砍去,这时赵萱儿出声阻止道:“且慢!这人圆滑得很,你这样问是问不出来的,还是让我来。” 陈小刀闻言直接将刀插在了黑脸大胡子的裤裆前,把对方吓得哇哇大叫,然后他强行压住心里的怒气退到了一旁。 赵萱儿来到黑脸大胡子跟前蹲下,她掏出一枚紫晶针在对方面前晃了晃,道:“这东西你应该不陌生?这针上被本姑娘涂了十几种毒药,这些毒药混在一起呢也没什么别的作用,只不过就是能侵蚀骨肉而已。哎呀,虽然这侵骨烂肉之痛本姑娘没有体会过,但想来应该是挺难熬的才对。怎么?不信啊?那倒也是,毕竟你现在只能感觉到两腿酸麻而已,但是再过一会可就不是咯。” 黑脸大胡子一听,脸色苦的就像吃了屎一样,他哀求道:“哎哟这位姑奶奶,求求您饶了小的,是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就放小的一条生路。” 赵萱儿道:“要放过你呢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老实交代清楚这条剑穗是哪来的,本姑娘就把解药给你。” 黑脸大胡子都快哭出来了,他仰天大喊道:“哎呀几位爷爷奶奶,你们怎么就不信啊?小的已经说了很多遍了,这条剑穗真的是小的在路边捡的,这事千真万确,小的但凡有一句谎话,就让小的立马浑身腐烂而亡。” “啧啧啧,看来光这样还是不够,让本姑娘想想还有什么办法诶,有了!” 赵萱儿脸上露着坏坏的笑,只见她拿着紫晶针的手在黑脸大胡子的面前左右来回慢慢晃动,最后停在了对方的右眼前,道:“既然你刚才说自己是有眼无珠,那都无珠了还留着这对眼珠子干嘛?来来来,本姑娘今日就费点力帮你把眼珠给取了,你放心不会很痛的,很快就好了。” 见赵萱儿抬起手就要用钢针刺向自己的眼睛,那黑脸大胡子顿时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他急忙缩着脑袋闭上眼睛大喊道:“是黑莲教!这个剑穗是黑莲教的人掉的!” “黑莲教?” 站在一旁的陈小刀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向赵萱儿和阿雕说道:“我想起来了,阿雕兄弟,之前在路上你们不是问我平安镇里是何人作恶吗?当时我一下子没想起来,但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我就记起来了,这个黑莲教就是我和师兄师姐这次来平安镇要对付的那帮人!” 赵萱儿闻言收回钢针,他向黑脸大胡子说道:“你继续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黑脸大胡子战战兢兢地说道:“就在昨天夜里,我因为闹肚子就去附近的林子里解手,可我刚蹲下就看到有几个黑莲教的人也在林子里,他们当时看上去挺着急的,跑了几下就没影了。接着我就在他们走过的地方找到了这条剑穗,想必是那几人不小心掉落的。” “那些人长什么样你有看清吗?” “这倒没有,昨天夜里实在太黑了。” “既然昨天夜里很黑,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是黑莲教的?” “那是因为黑莲教的人好认啊,他们全教上下都穿着一模一样的服装。” 这时陈小刀问道:“这个黑莲教的窝点在哪你知道吗?” “窝点在呃几位爷爷奶奶,你们问这个干嘛?” “废话,当然是去救人了!既然我师姐的剑穗是从他们身上掉落的,那师姐肯定在那群人手里,说不定我另外一个师姐和师兄也被他们给抓了。” “什么?你们想去黑莲教里救人?” 黑脸大胡子听了后就仿佛是看见鬼一样,神情惊骇道:“几位爷爷奶奶,小的劝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虽然那位拿刀的大爷武功确实很高,可和黑莲教的教主一比就小的说得难听一些,就是天地之差啊。” 赵萱儿“哦?”了一声,道:“你好像对那个黑莲教很熟悉啊?” “姑奶奶,不瞒您说,几年前我和我的那帮弟兄们并不是干现在这种买卖的,当时我们充其量就是在平安镇周边烧杀抢掠而已。可后来有一天黑莲教的人找上了我,他们想让我和我的弟兄们都加入黑莲教,之后还带我去见了他们的教主。” “他们的那个教主完全就是个怪物,我亲眼看见他隔着很远的距离就直接用内力震碎了几个人的头,然后他竟然还还喝光了那几个人的血,甚至还生吃了他们的肉我和我的弟兄们虽说是干着丧尽天良的事没错,但饮人血食人肉这种事就算给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做啊!” “我害怕加入黑莲教后也会变成像他那样的怪物,就连夜带着弟兄们逃出了平安镇的地界。之后就如你们见到的这样,我们在野人谷路口盖了这间茶铺干着黑店的买卖。” 赵萱儿道:“你刚才说黑莲教的人曾经带你见过他们的教主,那这么说来你应该知道黑莲教怎么走?既然如此那就快点带路。” “哎哟我说姑奶奶,你们怎么就听不懂小的说的话呢?那黑莲教真的太危险了,你们进去会没命的。” 陈小刀道:“我们几个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你只管带我们过去就行。” “不行不行,这我可不干,如果我把你们带到黑莲教去,他们肯定会宰了我的!这事我干不了。”黑脸大胡子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陈小刀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把刀抵在了他黑脸大胡子的脖颈上,这一次他稍微用了点力,锋利的刀刃直接就在对方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陈小刀道:“如果你不带路现在就得死,你是要选择现在死,还是带完路再死?” “带!我马上带!大爷您快把刀收起来,求您啦……” 黑脸大胡子现在肠子都快要悔青了,怎么自己这间黑店好几天没开张,一开张就遇到这么个催命阎王啊?现在他只希望自己等会把这三个人带到黑莲教后可以趁着他们和黑莲教的人周旋时趁乱逃跑。 而就在黑脸大胡子这样想的时候,却见陈小刀突然眼神一凝,他大喊一声“小心”后脚下一点,整个人就直接往茶铺外退去。 赵萱儿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她就感觉自己被人给横抱了起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咚咚咚咚”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听上去像是什么利器插入地面的声音。 随着一股好闻的药草香飘入鼻腔,赵萱儿不用想都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正是阿雕。此时阿雕已经抱着她退到了茶铺内,她转过头往门口看去,只见数把飞刀正深深地插在地上和墙壁上,再看那黑脸大胡子已然是身中数刀,其中有一把刀直直地插在他的眼窝里,看那样子是活不了了。 “阿雕兄弟你们没事!”陈小刀的声音在茶铺外传来。 “我们没事!他应该还在附近!小心些!”赵萱儿朝门外喊道。 “知道!小爷我已经在找了!” 陈小刀紧皱着眉头,鼻子频频吸气,就像一条猎犬般仔细探寻着附近的气味,而茶铺内依然还被阿雕横抱在怀里的赵萱儿此刻也在心里迅速思考着。 (阿雕兄弟和赵姑娘在里面,那说明茶铺里应该是没人的,茶铺外面我也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那也就是说) (茶铺里只有我和呆子两人,外面也有陈小刀守着,如果里外都没有的话,那就只剩一种可能) “他在上面!” “呆子,那个人在房顶!” 陈小刀和赵萱儿几乎是同时喊的话。 只见陈小刀单脚在地上用力一踏,整个人凌空跃起直接就来到了茶铺的房顶之上,而此刻在房顶上还蹲着一个人,此人竟是之前给他们端酒送菜的茶铺小二! 陈小刀在心里暗骂自己疏忽大意,竟然忽略了眼前这个人,既然这间茶铺是那黑脸大胡子的“生意场所”,那么这个店小二也必然是那伙人中的一员。 那店小二见陈小刀上了房顶,竟是直接抬起脚用力向下跺去,茅草搭建而成的房顶直接就被他踩出一个窟窿,而他整个人也从屋顶急速坠下,目标直指下方的阿雕和赵萱儿! 陈小刀赶忙向下方的二人大声提醒道:“小心!他往你们那去了!” 只见那店小二在空中扭转身形,双手化掌直接就朝阿雕和赵萱儿击去,值得一提的是在他的双掌之上竟然散发出一阵细微但却妖异的紫气,这名不起眼的店小二竟然还是一位有内力的人! 之前陈小刀在和黑脸大胡子那帮人厮杀的时候,这个店小二就躲在屋顶把底下的情形看了个一清二楚,他深知陈小刀不好对付,因此他才将目标转向了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阿雕和实力明显弱于陈小刀的赵萱儿。 既然这三人能同坐一桌喝酒,那他们必然是朋友,只要自己劫持住这两人,到时候即便陈小刀再怎么能打也拿自己没办法。 不得不说这名店小二此时的选择是非常正确的,但前提是他必须有足够的实力劫持住这两人才行。 就在店小二的双掌即将击中阿雕和赵萱儿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腹部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他便是闷哼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整个人更是不受控制地向上飞去狠狠地撞在了天花板上,顿时这间茶铺的房顶又被他撞出了一个更大的窟窿。 “嗯?怎么又上来了?” 陈小刀见店小二从一个窟窿掉下去后又从另一个窟窿上来也是微微一愣,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只见他高高跃起后一记鞭腿踢在店小二的腰眼上,直接就将对方给踢下了房顶重重砸落在地面。 阿雕收回踢飞店小二的脚后听见外面传来“扑通”一声,心想应该是是陈小刀已经制服那人了? 这时他怀中的赵萱儿面色有些娇羞地低声说道:“呆呆子,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 “啊?哦哦,不好意思赵姑娘,刚才事发突然,我只能这样做了,没弄疼你?”阿雕说着赶紧将赵萱儿放了下来。 赵萱儿脸色微红道:“我没事,那个我们先出去看看陈小刀有没有抓住那人,那人刚才使用的掌法让我有些在意” 第18章 分析 等到阿雕和赵萱儿来到茶铺外面的时候,陈小刀已经把那店小二给踩在脚下了,他把刀悬在店小二的头顶问道:“刚才的飞刀是你丢的?虽然看上去你攻击的目标是我们,可实际上你只是想逼迫我们离开那位置而已,你真正的目标是那个大胡子对?为何杀他?他不是你们老大吗?” “老大?呵呵呵呵” 趴在地上的店小二发出一阵阴恻恻的笑声,他吐出一口血后说道:“别他娘的逗我笑了,就他那种连内力都没有的垃圾也配当我的老大?要不是因为教主亲口吩咐让我守在这里,老子怎么可能会跟在那种垃圾身边?” “守在这里?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陈小刀问道。 “我想可能是因为这里是去往平安镇的主要路段之一。” 这时赵萱儿和阿雕已经来到了陈小刀身旁,赵萱儿说道:“今天早上在我们出发前我仔细看了下地图,发现通向平安镇的大路只有两条,第一条就是你们之前从望仙剑阁出发往东北方向走来的那条路,而另一条就是从野人谷出发往南走的这条路了。” 接着赵萱儿看了眼店小二,道:“刚刚你是不是有提到教主?你是黑莲教的人?” 店小二冷笑道:“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现在那个垃圾死了,就没人能带你们去黑莲教了,你们是不是想让我带你们去?别做梦了,老子是绝对不会背叛教主的!” 陈小刀抬起脚直接重重地跺在店小二的背上,可那店小二受此一击却只是闷哼一声,连叫都不带叫的。 “哟嚯?骨头挺硬嘛,小爷我再踩你几脚看你能撑到何时。”陈小刀说罢又想抬脚踩去。 “先等等,我还有些话要问他。” 赵萱儿拦下陈小刀后向店小二问道:“我问你,刚刚你对我们使用的掌法是谁教你的?” “” 陈小刀踹了店小二一脚,道:“聋了是不是?问你话呢,你的掌法是谁教的?” 店小二冷声道:“要杀就杀,还废什么话?你们休想从老子这套出半点有用的信息。” “嘿?小爷我今天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赵姑娘你等我一会,我先把他给治老实了,你再问他。” “不用,我再问他一个问题就行了。” 赵萱儿向店小二问道:“你的掌法是不是你们教主传授的?” 那店小二闻言全身一震,他抬头惊疑地看了眼赵萱儿,但依然是一句话都没说。 见到店小二的反应后,赵萱儿心中已然有了判断,她向陈小刀说道:“行了,我问完了,你先把他给绑起来,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撬开他的嘴,让他告诉我们更多有关黑莲教的事情了。” “啊?这就问完啦?他可什么都没说啊。”陈小刀疑惑道。 赵萱儿道:“他刚才的表情已经告诉我答案了,如果黑莲教的教主真的是我心中所想的那个人,那这黑莲教我也必须要走一趟了。” 一旁的阿雕听后问道:“赵姑娘,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呆子,详细的情况我一会再告诉你,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尽快” 赵萱儿正说着的时候忽然看见那店小二的嘴微微鼓了起来,她连忙喊道:“快阻止他!他要咬舌!” 陈小刀闻言迅速踢出一脚直接把店小二的身体给踢得翻转了过来,在店小二身体翻转过来的那一瞬间,陈小刀的剑鞘也拍在了对方的嘴上,这一击陈小刀用了不小的力,直接就将店小二的牙齿都给拍碎了。 虽然陈小刀的反应已经很快了,但他还是还是慢了一步。那店小二被拍碎了牙齿后身体也瘫软了下来,只见一大股血水从他口中涌出,伴随着血水出来的还有他那大半截的舌头。 陈小刀蹲下来用手在店小二脖颈上摸了一会,接着只见他摇了摇头,道:“死了操!他娘的还真是失算,没想到他竟然会选择咬舌自尽。现在他和大胡子都死了,还有谁能带我们去黑莲教?像他们这种组织的窝点通常都非常隐蔽,难不成我们要把这附近都给找一遍吗?” 赵萱儿见此也是长叹一声,她想了想后说道:“倒也不用做到这种地步,你们还记得那个大胡子先前说过的话吗?他说在几年前黑莲教的人曾找过他,那这就说明黑莲教应该是盘根于此挺长时间了,而这附近唯一的城镇就是平安镇,也许在镇上我们就可以找到一些线索。而且你不是还有那封求助信吗?既然此人会向望仙剑阁求助,那他肯定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有关黑莲教的事情,只要我们找到他,说不定就能知道黑莲教的窝点在哪里了。” “赵姑娘,其实这封求助信挺奇怪的。” 陈小刀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潮湿的信件,他把信件打开后向阿雕和赵萱儿展示了一下,道:“如你们所见,这封求助信上只写了‘平安镇,黑莲教’这六个字,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寄这封信的人到底是谁。” “信给我看看。” 赵萱儿从陈小刀手里拿过那封信,她看了一会后说道:“嗯虽然只写了六个字,但这封信已经能说明一些事情了。” “首先是字迹。” 赵萱儿指着信件上的字说道:“信上的这六个字笔酣墨饱精熟至极,看得出来写信者应是个擅长书法之人,而且我猜她很有可能是位女子。” 陈小刀惊奇道:“真的假的?赵姑娘你通过这几个字就能看出写信之人是男是女?” 赵萱儿微微皱眉道:“我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只能说是女子的可能性比较大。通常情况下男子写的字大多都是刚劲有力且形体较大的,另外一笔一划间的粗细变化也要比女子大一些。可你们看这信上的字,不仅形体较小,且线条趋细字体柔和舒缓。特别是这个‘莲’字,笔画圆润,勾挑处不怎么果断有力,实在不像是男子所写。” “然后是第二件事情,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写信的人只写了这六个字呢?呆子,如果现在你遇到了一件难事想要写信求助于我,那你会在信里怎么写?”赵萱儿转向阿雕问道。 阿雕想了想后说道:“我应该会把我所遇到的难事尽量详细地写在信上。” “那倘若你没这么多时间把事情交代清楚呢?就比方说,你正在被一个人追杀,在边躲边写的情况下,你还能把信的内容写详细吗?” 阿雕听后恍然道:“我明白了,赵姑娘你的意思是说写这封信的人很有可能遭遇了某些危机,所以她才会只写了这么简短的六个字。” 赵萱儿点头道:“没错,我猜她并不是不愿意把事情写详细,而是根本就没时间把事情写详细。” 听完赵萱儿的分析之后,陈小刀惊叹道:“我滴个亲娘诶,厉害啊赵姑娘,只是从一封信上你就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来,我今天还真是开眼了。” “唉有些人看待事物只能看到表面,却忽略了内在。”赵萱儿摇头轻叹道。 陈小刀嘴角抽了抽,道:“我怎么听着像是在骂我呢好好好,你聪明你有理,我承认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有些人行了?那咱们等会到了镇上后,只需要找会书法且看上去非常惊慌的女人就行了对?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动身。” 这时阿雕问道:“那这些茶铺和那些强盗的尸体怎么办?” 陈小刀瞅了眼茶铺,道:“还管他们作甚?就丢在这喂附近的野狼。” 阿雕挠了挠脑袋,道:“虽然他们都是坏人,但死后就这样曝尸荒野也不太好,毕竟人死为大,而且现在天气这么炎热,尸体很快就臭了,到时候这附近肯定恶臭难闻,我看还是把他们连同那间茶铺一块烧了。” “哎呀,阿雕兄弟你这也太善良了?那行,就按你说的做,咱们一把火把这破地方给烧了。” 接着陈小刀便把那店小二和黑脸大胡子的尸身丢进了茶铺里,然后又从厨房里找来几坛酒全部泼在了那些强盗的尸身上。 随着阿雕将手里的火把抛出,这间不知残害了多少无辜路人性命的黑店也开始燃起了熊熊大火,没过多久就烧的只剩一片废墟。 将剩下的零星火苗扑灭后,三人便开始往平安镇行去。一路上陈小刀都紧皱着眉头,阿雕知道那是因为陈小刀非常担心他师姐的安危,可让阿雕疑惑的是赵萱儿此时竟然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又是为何呢? 这时阿雕想到了先前赵萱儿问那店小二的话,便来到赵萱儿身边问道:“赵姑娘,你是不是还在想刚才那件事情?还有你也该告诉我了?为什么你也要去黑莲教啊?” 走在前面的陈小刀听到后也转过头来好奇道:“是啊赵姑娘,我去黑莲教是为了救师姐,你又是出于什么原因要去的?而且你之前说的还是必须要走一趟。” 赵萱儿道:“陈小刀,既然你是望仙剑阁的弟子,那你一定知道邪教的事情了。” 陈小刀点了点头,道:“当然了,邪教是全武林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别说是我们五大派了,这件事全天下都知道,怎么了?” “你们还记得那大胡子说他曾亲眼看到黑莲教的教主饮人血食人肉的事吗?刚开始我以为那只是他夸张的说法,但后来在店小二使出那记掌法后我就不这么想了。他那种掌法我以前曾听别人提起过,是一门非常恶毒的武功。若是没有足够高深的内力去化解,中招者会在之后的三天内失去视觉与听觉,五天内全身经脉崩断,最后在第七天的时候五脏六腑寸裂而亡。”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店小二应该才刚学会这种掌法,因为在他手掌上的还只是紫气,这种掌法修炼到最后,手掌上散发的就是黑气了。由于中招者在死亡时极度痛苦,就像是被斩断了魂魄般,因此这种掌法也被称作黑霞断魂掌。” 陈小刀听后沉声道:“我还是第一次听闻世间有如此恶毒的掌法,赵姑娘,你是觉得那个黑莲教的教主有可能是邪教人员?” “不是有可能,是肯定。邪教之人荼毒武林,残害众多百姓,武林中人只要是见到了就必须将他们给斩草除根!由于我对黑霞断魂掌的了解比你要多,所以我之前才说自己也必须要去一趟,为的就是到时候在你跟他们教主战斗时提醒下你注意这个掌法。” “原来是这样,嘿嘿嘿,其实一开始我也想请你们陪我一块去救师姐的,但这毕竟是我望仙剑阁的事,我就没好意思向你们开口。既然现在赵姑娘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到时候有你在后方提点我和阿雕兄弟,那黑莲教的教主即便再厉害也打不过我们,哈哈哈哈。” 陈小刀说罢便大笑着向前走去,看那样子已是对赵萱儿所说的话深信不疑了。 可阿雕却不这么认为,因为他注意到赵萱儿刚才在说那些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已经知道赵萱儿只有在说谎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神情。 在陈小刀走的离两人有些远了之后,阿雕才压低声音向赵萱儿问道:“赵姑娘,你刚刚没有跟小刀兄弟说实话?你去黑莲教其实是另有目的?” 赵萱儿也压低声音说道:“没错,因为这件事关系到我的身份,所以我只能骗他了。呆子,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在野人谷里我跟你讲过的我娘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 “在我七岁那年,谷里来了一群神秘人,我娘当时为了保护我而被其中一名神秘人给打伤了,之后我听鬼爷爷说我娘中的就是黑霞断魂掌,我怀疑那黑莲教的教主有可能就是当年打伤我娘从而导致她离世的那名神秘人,所以我必须亲自去一趟确认这件事。如果他真的是那个神秘人,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由于情绪的激动,赵萱儿的娇躯此时也微微颤抖起来,阿雕伸手握住赵萱儿有些冰凉的小手,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道:“放心,我帮你!” 阿雕的手仿佛带有一种魔力,仅仅只是被他这么握着,赵萱儿就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她抬头看着比她略高一些的阿雕,一双美眸里思绪万千,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见陈小刀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了两人面前。 陈小刀看看赵萱儿,再瞅瞅阿雕,最后他将目光移到两人牵着的手上,拉长语气“哦~”了一声后就露着贱贱的笑容跑走了,跑之前还不忘调侃道:“护卫和主子的爱情,啧啧啧,真他娘的浪漫!” “陈小刀!你找抽是不是!” 在陈小刀身后,赵萱儿俏脸通红地大喊着,可她的手依然还被阿雕握着,未曾有抽离的意思 第19章 平安镇的乞丐 平安镇与其说是一座镇,倒不如说是一座大一点的村子,论规模,它甚至比落凤镇还要再小一点。 阿雕三人刚走进平安镇立即就引起了街上行人的注意,这些人的目光有的放在阿雕身上,有的则放在陈小刀身上,但更多的则是集中于赵萱儿身上。 之前也讲过了,以赵萱儿那出尘的容貌,她无论走到哪都会成为被关注的焦点,而且她本人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被旁人这样看着,按理来说她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可这一次她却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她注意到周围的人看向她的目光中除了那份因她容貌过人而产生的惊讶外,更多的竟然是一种疑惑?就好像在这些人眼里赵萱儿是一个不应该出现于此,但却偏偏又在此出现的人一样。 可除了惊讶和疑惑之外,他们眼里好像还有另一种情绪,但赵萱儿一时半会也说不出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情绪,她皱了皱眉向阿雕和陈小刀轻声说道:“我怎么感觉这里的人有些奇怪啊?” 陈小刀听后低声说道:“赵姑娘你也发现了吗?其实不止你觉得奇怪,小爷我刚一进来,我这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唉!我也说不太清楚,反正就是奇怪。” “是警惕。” 这时阿雕说道:“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当我走进那些猛兽的领地时,它们就会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现在这些人看向我们的眼神,和那些猛兽一模一样。” 陈小刀疑惑道:“警惕我们?可他们警惕什么呢?虽说我们的确是外来者没错,但他们的反应也太大了点?这坐镇子的人这么排外的吗?” 赵萱儿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在这座平安镇背后,恐怕隐藏着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再行商议。” “行。” 由于平安镇并不大,因此阿雕三人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名叫平安客栈的地方,三人刚要进去,阿雕却看到在离客栈不远的地方跪着一个女乞丐,她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布衣,头发乱糟糟的比鸡窝好不到哪去,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那双眼睛。阿雕到现在为止从未见过如此黯淡无光的眼睛,就好像世间所有的不幸都降临在了这个女乞丐身上一样。 在这个女乞丐的周围,行人们一个个的从她身边走过,没有人往她身上看过一眼,仿佛在这些人的眼里,这条街上根本就不存在这个女乞丐一样。虽然现在正值晌午,四周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光鲜亮丽,可在阿雕眼中,这女乞丐所在的那一小片区域竟如黑夜般幽沉寂静。 阿雕的心里莫名的有些难受,他来到女乞丐的面前问道:“你还好吗?” 可女乞丐就像是没听见一样,脸上的神情依旧如阿雕先前所看见的那般麻木。 赵萱儿和陈小刀此时也来到阿雕身旁,陈小刀问道:“阿雕兄弟你怎么了?” 阿雕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她之后,我的心里突然就很难受。” 赵萱儿闻言仔细看了眼女乞丐,她惊讶地发现眼前这名女乞丐虽然看上去又脏又邋遢,但此人的五官竟然长得非常精致。淡淡的柳叶眉下一双丹凤眼,俏丽的鼻子和那小小的嘴也极其标致,倘若能精细地梳妆打扮一番,即便比不上赵萱儿的美貌,但也绝对是一位世间少有的美人。 就在赵萱儿还在观察这名女乞丐之时,阿雕却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两银子放到了女乞丐用来乞讨的碗里,这是这几天里赵萱儿按照约定付给他的费用,每天一两银子。 那个女乞丐见到银子后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她微微一愣后抬起头看了阿雕一眼,轻声的说了句谢谢后便拿起碗飞快跑走了。 陈小刀见此便打趣道:“到底是唐氏商会的人哈,就是有钱!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一两银子,看来我以后还得多多仰仗阿雕兄弟了。” 阿雕挠了挠头道:“小刀兄弟你说笑了,我哪有什么钱,这些钱都是赵姑娘给我的。” 陈小刀听后贱贱地笑道:“嘿嘿嘿,阿雕兄弟你就别装了,刚才在路上我全都看到了。以你们俩的关系,赵姑娘有钱不就等于你有钱吗?我说的对?赵姑娘。” 可陈小刀说完后,他却并没有听到赵萱儿回话,他心想这不应该啊?自己之前在路上调侃他们的时候赵萱儿不是都会一脸娇羞地又喊又叫吗?怎么这次这么安静?难不成是她摊牌不装了? 陈小刀心觉奇怪便转头看向赵萱儿,却见赵萱儿此时正微皱着眉,看上去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赵姑娘?你该不会是因为阿雕兄弟刚刚施舍了那个女乞丐而吃醋?嗨,那个女乞丐的小脸长的是挺不错的,可阿雕兄弟都已经有你这么个大美人了,他不可能会对其他女人动心的,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 陈小刀依然还是那个不要脸的陈小刀,虽然他也看出赵萱儿此时正在想着什么事,可他还是选择了继续调侃对方。 果然,陈小刀这一番话直接将赵萱儿的思绪给拉了回来,赵萱儿羞红着脸一脚踢在陈小刀的腿上,大喊道:“吃你个头的醋,你要是再敢继续乱说话,我直接把你的嘴给缝了。” 接着赵萱儿转向阿雕说道:“呆子,刚才那个女乞丐让我想起了一些事,外面人多眼杂,咱们去客栈里慢慢说。” “行。” 阿雕答应一声后便和赵萱儿一起走进了客栈,正抱着脚嗷嗷乱叫的陈小刀一看两人都走了,愤愤喊道:“阿雕!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也不知道来扶兄弟一把喂!你们俩等等小爷啊!” 等陈小刀一瘸一拐走进客栈的时候,赵萱儿也正在和掌柜交谈。 “什么?只能开两间客房?可我看你这里不是还有很多空房间吗?”赵萱儿指着客栈墙壁上挂着的空房牌子说道。 掌柜朝阿雕和陈小刀努了努嘴,道:“只能开两间房,那是给这两个客人住的,姑娘你不能住这。” “为什么?你们店里是只能住男人不成?” “不让你住是为了你好,如果你一定要住的话,就跟他们中的一人同住一间。”掌柜语气冷淡地说道。 “你!” 赵萱儿气急,她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见阿雕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赵姑娘,两间就两间,等会我和小刀兄弟住一间,你自己单独一间就行了。” 赵萱儿听后强行压住心里的火气,她将一锭银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道:“两间就两间,要两间挨在一起的客房。” 掌柜瞥了眼赵萱儿,道:“不好意思,我改主意了,现在只能让你们住一间房。” 赵萱儿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她怒声道:“好啊!我看你这家客栈是不想开了!本姑娘今天非拆了你这里不可!” “先等等!” 这时陈小刀拦住赵萱儿,接着他将赵萱儿和阿雕拉到一旁,皱眉道:“事情不太对,你们注意到那个掌柜的神情没有?他看上去好像是在害怕着什么,可能他害怕的东西就跟我们有关,所以他才会这么刁难我们。” 赵萱儿闻言也冷静了下来,她略微思索了一番后说道:“那个掌柜刚才说不让我住是为了我好,那这么说的话,他害怕的东西会不会只跟我有关?我现在对这座镇子是越来越好奇了,一间房就一间房,我先去付钱。” “欸?等一下。” 陈小刀急忙拦住赵萱儿,道:“赵姑娘,你刚才都喊着要拆他的店了,你现在再过去的话,我估计他还会刁难你,还是我去,你把银子给我。” “那行。”赵萱儿说罢便将银子递给了陈小刀。 接着只见陈小刀拿着银子来到掌柜面前嬉皮笑脸说了一番话后,那看着冷淡的掌柜竟然也呵呵笑了起来,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后陈小刀就走了回来。也不管赵萱儿在不在意,陈小刀一边将多出来的碎银塞进自己怀里一边说道:“都搞定了,上等客房一间,还等啥啊?走两位。” 赵萱儿好奇道:“你跟那个掌柜说什么了?我看他都笑了。” “嘿嘿,这你就别管了,小爷我呢自有一番妙计,行了,快走,赵姑娘你不是还有事情要跟我们说吗?” 陈小刀说完后便上了楼,阿雕和赵萱儿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后也跟了上去。 三人来到客房关上门,确认四周无人偷听之后他们才围着桌子坐下,赵萱儿向两人问道:“你们俩听说过红家吗?” “红家?” 阿雕和陈小刀闻言皆是摇了摇头。 “嗯?” 赵萱儿看向陈小刀疑惑道:“呆子他不知道我倒是不奇怪,怎么你一个望仙剑阁的人也不知道红家啊?” 陈小刀没好气道:“这话说的,小爷我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什么红家黄家的,我听都没听说过。” “你倒还挺自豪的。” 赵萱儿无奈道:“既然红家没听说过,那‘赤虹剑圣’红尘笑的名字总听过?” “赤虹剑圣?”陈小刀听后一愣,道:“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红家啊。” “没错,就是那个红家。” 这时赵萱儿注意到一旁满脸疑惑的阿雕,她微微笑了笑说道:“呆子你一直都没出过山,所以这赤虹剑圣的大名你应该也不知道?我先跟你讲一下这个人,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名剑谱?在名剑谱上有一把排名第八的剑,名曰赤虹,此剑正是这位红尘笑前辈的佩剑。” “红前辈当年以他独创的‘红尘十三剑’击败了众多声名显赫的剑客,因此江湖上的人都称其为赤虹剑圣。据说红前辈这一生在剑术上只输过两人,其中一人便是如今望仙剑阁的邱门主,他们两人不打不相识,之后还成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没错。” 陈小刀点头道:“我以前也常听邱老头提起过这位红前辈,他评价红前辈的剑是‘众生万象之剑’,大概的意思就是红前辈的剑法复杂多变,奇诡难测。另外红前辈在相貌上也与常人有所不同,我们大部分人的头发都是黑色的,可红前辈却有一头火红色的头发,不止他是如此,红家所有直系人员也都是红发。” 阿雕听后问道:“可是我们一路走来并没有看到红头发的人啊,难道说红家人很少吗?或者说他们并不住在东郡?” “红家祖宅的确是在东郡,你们之所以没看见红家人,那是因为红家已经没了。” 陈小刀轻叹道:“我记得好像是在五年前,有一天红家祖宅突然起了大火,等人们扑灭了火进去寻找红家人的踪迹时,却在里面发现了十八具被烧焦的尸体,其中最小的只有两岁,而红家包括家主红前辈在内的所有人加起来刚好十八人。后来经仵作确认,红家人并不是被火烧死的,他们在被烧之前就已经被人谋害了。” “邱老头知道这件事后怒不可遏,他当时几乎把宗门里的所有弟子都派出去调查这件事,可无论怎么查都没个结果,最后这件事也成了江湖上未能解开的谜团之一,不过后来倒是有传言说这是归墟谷做的” 陈小刀说到这时,阿雕明显感觉到赵萱儿的娇躯颤抖了一下,但还好陈小刀并没有注意到。 只听陈小刀继续说道:“可是根据调查,归墟谷和红家并无恩怨,而且归墟谷的谷主和红前辈的关系也挺不错。” “什么!?” 听到这,赵萱儿突然惊叫一声,道:“你说我你说归墟谷的谷主和红前辈认识?” 陈小刀被赵萱儿吓了一跳,他愣了愣后说道:“是啊,我也是听邱老头说的,他说归墟谷的谷主和红前辈曾一起喝过酒,两人是朋友,奇怪了,赵姑娘你好像很在意这事啊?” “哦那个其实我之前也一直以为红家被灭门是归墟谷做的,但是听你这么一说,凶手应该不是归墟谷。” 陈小刀听后淡淡一笑,道:“原来是这样,嗨!其实,赵姑娘你也别把这归墟谷想的太坏,虽然很多人都说他们是武林的祸害,可是我到现在为止也没亲眼见到归墟谷的人做过什么坏事。” “嗯?” 听陈小刀这么说,赵萱儿不禁问道:“可是你们五大派的人不是都想铲除归墟谷吗?” 陈小刀非常洒脱地摆了摆手,道:“他们怎么想的关小爷我屁事?我这人啊,从来都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和亲耳所听的事。” (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说谎,没想到在五大派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存在。不过话说回来爹爹他竟然和红前辈认识,这件事我完全都没听爹爹和鬼爷爷他们提起过,难道说爹爹当年来东边就是来找红前辈的?) 这时陈小刀问道:“赵姑娘你既然提到红家,那你肯定是发现什么线索了?快跟我们说说。” 赵萱儿闻言点了点头,道:“刚才在客栈门口的那个女乞丐你们一定还有印象?我怀疑她其实是红家人。” “那个乞丐是红家人?不对?我记得她的头发是黑色的啊,红家人的头发不都是红色的吗?”陈小刀疑惑道。 “那是因为你们两个是男人,没看出其中的端倪。我当时一眼就看出来了,她的头发是特意用墨汁染黑的,而且在她头顶的发根处我还看见了几缕红丝,我想距她上次用墨汁染发应该已经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了,所以这才将原本的发色显露了一点出来。” “以前我听别人说过,那位红前辈有一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孙女,如果现在还活着的话,应该在二十五岁左右,而那个女乞丐看上去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所以我怀疑她有可能就是红前辈的那位孙女。” 陈小刀听后激动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红家就没有被灭门,只要我们找到她的话,说不定就能知道红家那晚发生的事情了!太好了!邱老头知道这件事后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而且不止如此。” 赵萱儿伸出一根玉指说道:“如果我们找到她的话,说不定还能知道黑莲教的事情,因为我觉得那封求助信有可能就是她写的。” 陈小刀呢喃道:“精通书法家族人员全部被杀可自己却死里逃生惊慌度日而且还刚好是个女人,对上了!这些全都跟赵姑娘你之前说的写信者的特征对上了!” 赵萱儿说道:“不止于此,你想啊,如果她真的是红家人,那她最有可能求助的对象是谁?只能是和红前辈有着莫逆之交的邱门主!所以她才会把信件寄到你们望仙剑阁!只是有一件事我还想不明白,红家被灭门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可她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给望仙剑阁寄信呢?而且她为什么不直接去望仙剑阁找邱门主求助呢?” 阿雕说道:“也许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也许唉,算了,我们在这里瞎猜也没用,直接去找她。既然她在这座镇子里出现,那她应该并没有走远,说不定此时还在镇上。我们兵分两路去镇上找,另外在找她的同时,我们也要向镇上的人打听你师兄师姐的下落,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也问一下有关黑莲教的事,我感觉这些人之所以这么警惕我们,有可能就跟黑莲教有关。” 陈小刀起身道:“行!那我往镇子的东边找,阿雕兄弟和赵姑娘你们俩就负责西边,之后我们在客栈碰头。” 赵萱儿狐疑道:“你这次不会再迷路了?” “放心,关键时刻小爷我清醒得很!我就先走了。” 陈小刀说罢后也不走大门,而是直接推开窗跳了出去。 “喂!陈小刀,你回来!那是南边!” “” 第20章 贡品 在陈小刀走后,阿雕和赵萱儿也离开了客栈开始往平安镇的西边搜寻。 街上的人还是跟之前一样,用那种警惕的眼神看着阿雕和赵萱儿。两人在街上走了一段路后,赵萱儿凑到阿雕身边轻声说道:“呆子,你发现没有?从我们进入平安镇开始直到现在,除了之前那个女乞丐之外,好像再也没看见过第二个年轻女子了。” 阿雕闻言往四周看了看,果然如赵萱儿所说的那样,不管是街上还是路边的商铺,一眼望去要么是男人,要么就是年过半百的老妇,竟是连一个年轻女子的身影都没有。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奇怪了,难不成这座镇上的年轻女子是不被允许出门的吗? “不如我们找个人问一问。” 阿雕说罢便来到一个水果摊位前,向摊主问道:“您好,我们想向您打听一些事。” 水果摊的摊主是一位看上去有些慈眉善目的老妇,她听见阿雕的话后,连忙摇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来问我。” 赵萱儿这时也来到了摊位前,她疑惑道:“阿婆,我们可什么都还没问啊?” “什么都不要问。” 老妇先是小心地看了眼四周,然后压低声音向二人说道:“你们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赶紧离开这里。特别是你姑娘,有多远就走多远,永远不要再来了,这平安镇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赵萱儿皱眉问道:“ 为什么?从我刚进入镇子起,我就感觉这座镇上的人好像对我特别关注,你们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哎呀,我都说了让你们不要问,姑娘你就听我一句劝,赶紧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们这么害怕,是不是和黑莲教有关?” 赵萱儿此言一出,那老妇的神情顿时变得惊恐起来,她急忙起身像驱赶苍蝇般向两人挥着手,口中还喊道:“快走快走!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站在我的摊位前,赶紧走开!” 赵萱儿和阿雕自然不会就这样离开,只听赵萱儿语重心长道:“阿婆,我们之所以会到平安镇来,就是为了铲除黑莲教的,你如果知道些什么,还请一定告诉我们。” “别再说了姑娘,你再这样说下去,我也要跟着你们一起倒霉,算我求求你们了,赶紧走,老婆子我给你们跪下了”那老妇说着就要向两人跪去。 “别别别,阿婆你快起来,我们这就走。” 赵萱儿轻叹一口气后便拉着阿雕从摊位前离开了,接下们两人又找了几个镇上的人询问,可这些人和那老妇的反应一模一样。每次都是还没等阿雕和赵萱儿先开口,他们就十分惊慌地赶走了两人。 可这些人越是这样,赵萱儿心里的疑惑就越重,她现在已经完全能够肯定,这座镇上的人会变成这样,和黑莲教绝对脱不了关系。 之后两人将平安镇的西边搜了一遍,可那个女乞丐就像是蒸发了一样,任凭阿雕和赵萱儿怎么找都找不到她,无奈下两人只好先回客栈和陈小刀会合,也不知陈小刀那边怎么样了。 “他奶奶的!” 客栈三楼的客房里,陈小刀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茶后说道:“这座镇上的人实在是太奇怪了,每次小爷我要问他们话的时候,这些人不是说自己不知道,就是直接逃走了,到现在小爷我连个屁都没问出来。” 赵萱儿和阿雕并排坐在床上,赵萱儿说道:“我们这边也比你好不到哪去,而且你发现了没有?这座镇上好像并没有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不会啊,我刚才就有看到过,虽说不是在街上。” 陈小刀找了张凳子坐下,道:“当时我向一家药店老板询问的时候,看到在药店的楼上躲着一个小姑娘,看上去大概十六岁。她好像很害怕的样子,见我看到了她之后就马上躲回房间去了。而那药店老板也不知道突然间发什么疯,直接拿起鸡毛掸子就把我赶出店了。” 阿雕听后疑惑道:“那这么说的话,其实这座镇上的年轻女子是躲起来了?可为什么呢?” “我觉得可能和黑莲教有关。” 赵萱儿微皱着眉,道:“之前我跟呆子向镇上的人询问的时候,每当我提到黑莲教这三个字,他们都显得非常害怕,我想此地应该已经深受黑莲教迫害很久了。这座镇上的人都是些平民百姓,受到的压迫久了,自然而然的也就丧失了反抗的勇气,所以他们才会对黑莲教如此恐惧。再加上先前我们对黑莲教教主的猜测,倘若他真的是一名邪教人员,那他做出些强掳民女之类的事也不奇怪对了,那个女乞丐你有找到吗?” 陈小刀摇头道:“没有,我把平安镇的东边找了个遍,就是没找到那个女乞丐。按理来说不应该啊,如果这封求助信真的是她写的,那她应该会想尽办法联系到我们才对啊,为什么现在看上去反而像是在避开我们呢?还是说我们之前的猜测是错的?也许这封求助信根本就不是她写的。” 赵萱儿想了想后说道:“应该是没猜错的,毕竟这里面的巧合太多了,而当巧合足够多的时候,这些巧合就会变成事实。那个女乞丐现在避着我们,也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我们现在找不到她,而且镇上的人也不愿意帮我们,啧再这样拖下去,恐怕你的师姐会更加危险” 陈小刀闻言顿时就坐不住了,他起身说道:“要不我再出去找找,我挨家挨户去搜,就不信找不到那个女乞丐。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去绑几个镇里的人来,逼他们把黑莲教的事说出来!” 说罢,陈小刀又要从窗户跳出去,可当他推开窗后,却惊奇道:“咦?你们快来看啊,怎么楼下围了这么多人?” 赵萱儿和阿雕听后也来到了窗前,只见在客栈门口围满了人,粗略一看竟有百人之多,看他们的穿着应该都是镇上的居民,而且几乎每人的手里都拿着锄头和镰刀之类的农具。 这时,有几个眼尖的人看到了在客栈三楼窗前的阿雕三人,便指着三人大喊道:“看啊!那个女人就在那!” 其余人一听纷纷往阿雕三人看过来。 “只要把她抓住!这个月的贡品就有了!我们也不用牺牲自家的姑娘了!” “抓住她!” “抓住她!” 底下的人大喊着如潮水般冲进了客栈。 陈小刀一脚将客房里摆着的柜子踢到门边后朝赵萱儿喊道:“赵姑娘,这些人好像是冲你来的,你刚才和阿雕兄弟出去的时候是不是偷他们家米了?” 赵萱儿都快要被陈小刀气笑了,道:“偷你个头的米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赶紧跑啊!” “跑啥啊?这群人小爷我一只手就能解决了。” 阿雕喊道:“不行啊小刀兄弟,他们都是些平民百姓,我们不能对他们动武啊!” 陈小刀闻言皱眉“啧”了一声后说道:“这还真是棘手,那咱们就别愣着了,赶紧跑,从窗户出去!你们俩先走,小爷我断后!” 陈小刀说完后便冲到门口用身体顶住了那个被他用来档门的柜子,阿雕先一步跨出窗户,紧接着是赵萱儿,可当赵萱儿钻出窗户后,她的俏脸竟是突然煞白起来,手脚更是止不住地颤抖着,只见她转过头向阿雕颤声道:“呆呆子我” 阿雕也注意到了赵萱儿的异样,这时只听还在屋内的陈小刀大喊道:“你们俩快点啊!小爷我要顶不住了!他奶奶的,这外面估计得有二十个人在踹门?” 虽然不知道赵萱儿此刻出了什么事,可当下阿雕也来不及细想了,只见他猿臂一伸将赵萱儿横抱在怀,然后脚下一踏便跳上了房顶。 见两人都上了房顶,陈小刀一个懒驴打滚翻到了窗前,而没了他的阻拦,客房大门也直接被那群镇民给撞开了。 “他们要逃!快抓住他们!” 陈小刀翻出窗外后用手抓着窗台用力一拉,借着这力道直接翻身上了屋顶。 “阿雕兄弟,我们现在该嗯?赵姑娘她这是怎么了?” 陈小刀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注意到被阿雕抱在怀里的赵萱儿,只见赵萱儿此时如一只小猫般整个人缩在阿雕怀里微微颤抖着,她的双手还死死抓着阿雕的衣服。 接着还没等阿雕回答,底下便有数颗石头往屋顶扔了上来。陈小刀用剑鞘挡开几颗石子后怒道:“这群人还蹬鼻子上脸了,竟然拿石头丢咱们。” “先先别管他们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先到地面上再说”缩在阿雕怀里的赵萱儿断断续续说道。 见赵萱儿的状况不太对,阿雕和陈小刀也不敢多做逗留,两人迅速跳到了旁边一栋民房的屋顶后又落到了地面上。 “他们在这!” 阿雕和陈小刀刚一落地,便有镇民发现了他们,陈小刀回头一看,喊话的竟然是那个客栈掌柜,其他的镇民听见后也迅速地朝两人这边冲了过来。 阿雕和陈小刀见状也是赶紧开溜,陈小刀故意跑得落后了一些,只见他边跑边将堆在路边的竹竿木架之类的杂物一个个推翻,被这些东西一阻拦,那群镇民离两人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远。 可平安镇毕竟是他们的地盘,无论阿雕和陈小刀在巷子里怎么绕,这些人总能发现两人的踪迹。而他们两人一个呆头呆脑的,另一个又是路痴,最后绕着绕着,两人反而把自己给绕晕了,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在何处。 “我我说阿雕兄弟” 陈小刀边跑边气喘吁吁道:“咱们干脆直接冲出一条路好了,先逃出这镇子再说,你放心,小爷我控着点力道,绝不伤到他们。” 阿雕心想如此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便想着同意陈小刀的提议,可就在他刚要开口之时,在他们旁边的一栋民房大门突然打了开来,只见在屋内正站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这不就是之前他们在客栈门口见到的那个女乞丐吗? 女乞丐向阿雕和陈小刀招手道:“赶紧进来!” 阿雕和陈小刀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后便赶紧跑了进去,在两人进来后,那女乞丐也是迅速把房门关了起来。 陈小刀刚要向那女乞丐问话,却听那女乞丐说道:“你们进来的时候肯定被那群镇民看到了,此地不宜久留,先躲开他们再说。” 接着那女乞丐来到一个柜子前,她伸手将摆在柜子上的花瓶转了下后,只见一旁的地板缓缓打开了一个口子,这竟然是个暗道! 女乞丐向阿雕和陈小刀说道:“快走!” 这时在门外已经传来了越来越多的脚步声,阿雕和陈小刀来不及多想就先后钻进了暗道。在两人都进入暗道后,那女乞丐又将花瓶给转回到了原位,她自己也趁着地板关闭前钻进了暗道里。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道里,阿雕和陈小刀慢慢地往前摸去,两人走了大概有半刻钟的时间后终于是在前方看到了亮光。 这是一间摆着许多破裂酒坛子的地室,看上去此地在以前应该是个酒窖。 陈小刀取出火折子将插在墙壁上的火把点燃,这时一直被阿雕抱在怀里的赵萱儿扯了扯阿雕的衣服轻声说道:“谢谢你呆子,你放我下来,我没事了。” 阿雕闻言便将赵萱儿放了下来,他问道:“赵姑娘你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间就那副样子了?” 赵萱儿站好后说道:“我也不清楚,刚刚钻出窗户看到下面的街道后,我就突然觉得头晕目眩。” “赵姑娘你不会是恐高?” “恐高?可我以前也不恐高啊,难不成是因为上次在落凤山的时候被林秋咳咳!难道是上次从山上跌落下来后就恐高了?” 人只要经历过濒临生死的险境,在往后的日子里就会对相似的场景产生恐惧。其实赵萱儿的猜测是对的,她上次被林秋离打落山坡受了重伤后,在她心底深处就产生了对高处的恐惧,只不过这一点她自己也没发觉,直到之前翻出窗外后才将深埋在她心里的这份恐惧给勾了出来。 见赵萱儿似乎恢复了,陈小刀又开始一如往常的那样调侃起两人,只听他贱贱地笑道:“哟?赵姑娘你好啦?我说你们俩也真是的,逃跑的时候还要秀恩爱,赵姑娘你不知道?阿雕兄弟当时把你抱得那叫一个紧啊,唉~只是苦了小爷我,边逃还要边吃你们的狗粮。” “陈小刀你给我过来!看本姑娘不打死你!” 即便此时这间地室里的火光昏暗,可阿雕还是非常清楚地看到了赵萱儿那红透的脸颊,见此他也彻底放下心来。 这时那个女乞丐也从地道里走了出来,她看着阿雕三人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有很多事想问我,但在此之前,先把信给我看下。” “你是说这个吗?”陈小刀从怀里取出了那封求助信。 “嗯。” 女乞丐接过陈小刀递来的信拆开仔细看了一会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她那原本麻木的脸上也略微有了些神采,只听她说道:“等了这么久总算是等到了,可是为什么来的只是一个望仙剑阁的弟子,而不是邱门主本人?” “这封信寄到的时候邱老头不在宗门里,他到别的地方办事去了。不过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呢?难不成只要邱老头看过这封信,他就会亲自来吗?”陈小刀疑惑道。 “因为这信上我做了暗号。” 女乞丐指着信上“平安镇,黑莲教”的平字说道:“这个平字的一竖,我特意写成了这个样子,别人或许不知道,但邱门主见到后肯定能知道。” 赵萱儿闻言上前仔细看了眼那个“平”字的竖,只见这一竖比寻常的竖要更尖锐一些,而且在这一竖的中间还留有一条非常细微的空白。 “这看上去好像是一把剑,是赤虹剑?” 那女乞丐听了赵萱儿的话后也是一惊,道:“你怎么知道是赤虹剑的?” 赵萱儿微微一笑,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是那位红尘笑前辈的孙女?我记得好像是叫红萼?” 接着赵萱儿便将自己之前在客栈里是如何猜到对方身份的过程讲了出来,那女乞丐听后摸了摸自己头顶的头发,道:“原来如此距我上一次用墨汁染发,确实已经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了,你还真是聪明,居然能从这些蛛丝马迹里猜到我的身份。” 陈小刀问道:“那这么说你真的是红前辈的孙女了?” “没错” 红萼点了点头,道:“既然现在已经确定了你们的身份,那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 赵萱儿问道:“红姐姐,之前在客栈门口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跟我们相认呢?陈小刀他穿着望仙剑阁的衣服,应该很容易辨认才对啊。” 听到赵萱儿称呼自己为红姐姐,红萼也是一愣,先前在客栈门口的时候没有细看,此时仔细一看,她惊讶地发现眼前这位绿衣姑娘竟是美若天仙。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以前似乎见过赵萱儿,可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来了。 女人天生就对漂亮的人或物没有免疫力,再加上那种记不清的熟悉感,红萼此时心里也对赵萱儿产生了好感,她的眼里难得出现了一丝柔和,说道:“因为当时我还不能确认你们到底是偶然路过,还是收到了我的信才来的,再加上这座镇子上很多人已经被黑莲教控制了,所以我就打算等到晚上再去找你们,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对你们下手了。” 陈小刀问道:“被黑莲教控制了?这是什么意思?” “黑莲教盘踞于此已经四年了,这四年里他们每隔一个月就会来镇上收取贡品,而这贡品,就是年轻的女子。交不上贡品,他们就直接抢。刚开始的时候这座镇的人还会反抗,可当黑莲教将反抗的人全给杀死了之后,剩下的人就不敢了,他们只能被迫每个月挑选出用来上贡的女子等着黑莲教的人来带走。” “这次他们看见赵姑娘来到了镇里,而且再过几日就是上交贡品的日子了,所以他们才想把赵姑娘抓住当做贡品交给黑莲教,因为这样一来,镇里的某家姑娘就可以多活一个月了。而我虽然也是女子,可他们却不会抓我,因为他们害怕将一个乞丐当做贡品上交会让黑莲教不悦。” 赵萱儿听后恍然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在街上看不到一个年轻女子,可黑莲教的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镇上的人就没想过报官吗?” “报官?” 红萼嗤笑一声,道:“这种穷乡僻壤之地,若是无人提起,谁又能想得到呢?而且黑莲教的人封锁了此地所有主路,就算是想报官也出不去,你们知道那封求助信我总共往望仙剑阁寄了多少封吗?三百八十一封,这四年里我总共寄了三百八十一封!” “之前的三百八十封我用了各种方法去寄,可每次都被黑莲教给拦截了,他们也试图找过寄信的人,可始终也没有怀疑到我身上。可能他们自己也想不到,寄这些信的人会是一个不起眼的乞丐。终于在我打算寄第三百八十一封信的时候,老天终于开眼了。不久前我在镇外遇到了一位实力高强的老前辈,他虽然没有直接帮我铲除黑莲教,但却愿意帮我把信送到望仙剑阁。” 陈小刀道:“红姑娘,你隐姓埋名这么长时间,甚至不惜将自己扮成乞丐模样蛰伏于此,为的就是铲除黑莲教?如果我猜的没错,能让你如此痛恨黑莲教的理由只能是那个了” “五年前你们红家的覆灭,就是黑莲教做的?” “嗯” 红萼低声应了一句,同时她的思绪也回到了五年前,那个对她来说宛若地狱的夜晚 第21章 那一天的真相 五年前,红家祖宅。 身着一袭红杉长裙的红萼刚推开红府大门,跟在她身后的一个丫鬟便打着哈欠说道:“小姐啊,您要买什么直接吩咐我就行了,何必要亲自去呢?而且还起的这么早。” 红萼笑着刮了下丫鬟的鼻子,道:“双儿你这小懒虫,现在还早啊?这都已经辰时了,再迟点市集上的东西可都要卖光了。” 名叫双儿的丫鬟说道:“没事的小姐,昨天我已经和那几家商铺的老板说好了,让他们把今天最新鲜的食材留给咱们,您就放心!” “那也得早点去买回来啊,今天是爷爷他老人家的八十岁寿辰,大伯和小叔他们都会回来,还有那些前来贺寿的宾客估计一会也要到了,到时候还哪有时间去市集啊?咱们快点走。” “嗯?小姐,您这是要出去吗?” 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在院内说道。 见到这人后,红萼微笑道:“是啊刘叔,我正打算去市集上将今天午宴和晚宴要用到的食材买来。” 刘管家闻言道:“嗨哟,这些事您吩咐给下人做就行了,怎么能亲自去呢?双儿!你这丫头怎么回事?也不拦着小姐。” “我” 双儿正要解释,红萼便说道:“刘叔,这不关双儿的事,是我让她陪我一起去的,今天府里的大家都比较忙,我现在正好有空,这事就由我去做。” 刘管家道:“那我让几个家丁陪您去,不然那么多食材,我怕双儿一个人也拿不动。喂,你们两个,陪小姐去市集上把食材买回来。” “是!”两个家丁齐声应道。 红萼道:“那我们就先走了,刘叔,待会如果有客人先到了,还劳烦你先招待下。” 刘管家恭敬道:“小姐您放心,府里就交给我,您去市集的时候可千万注意安全。” “嗯,双儿我们走!” 红萼说完后便小跑着出了门。 “唉看来今天可有的忙了。”双儿低垂着脑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快点啊双儿,你再不走,我可就先走了啊。” “来了来了!等等我啊小姐!” “等我们将食材买回来后,前来祝贺的宾客也已经到了。” 昏暗的酒窖内,阿雕三人和红萼席地而坐,静静听着红萼讲述着她的往事。 “那天来了很多人,这些人基本上都是爷爷的故交,他们送来的贺礼堆满了院子。邱门主当时也来了,爷爷他见到邱门主后别提有多高兴了,他拉着邱门主以及其他宾客在屋内一直聊到了午宴筹备完毕才出来。午宴过后,来访的宾客也相继告别,虽然爷爷极力挽留,但邱门主因为宗门里还有未处理完的事,坐了一会后也走了,其实现在想想的话,如果当时邱门主能留下,或许红家就不会发生那种事了” 红府的晚宴上,红家人围桌而坐,众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咦?萼儿,从刚才开始就没见你动筷,是这些菜不合胃口吗?” 说话的是一个约莫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他是红萼的大伯。 红萼轻轻摇了摇头,微笑道:“不是的大伯,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乏了而已,你们继续聊,不用管我。” 坐在主位的一位红发老人疼爱地看着红萼,关怀道:“萼儿,今天你也忙一天了,要是觉得累了,就先回房休息。” “可是爷爷,晚宴还没结束,我怎么能先离开呢?” 红发老人哈哈一笑,道:“那有什么关系?咱们都是一家人还在乎这个?你问问你的叔叔伯伯,他们介意吗?萼儿你听爷爷的话,快回去休息,看到你现在这一脸疲惫的样子,爷爷这心里啊,别提有多心疼了。” “唉爹啊,您这也太惯着萼儿了。”说话的人是红萼的父亲。 红发老人瞪眼道:“萼儿这么乖的孙女不惯,难不成惯你啊?你小的时候如果有萼儿一半乖,老夫说不定还能再多活几年。” 红萼的父亲苦着脸道:“哎呀爹,您大寿的日子说什么胡话啊?您身子骨这么好,肯定能长命百岁的。” “哼,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众人闻言皆是笑了起来。 红萼抿嘴轻笑道:“既然爷爷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一会,爹,娘,还有大伯小叔伯母婶婶,你们慢慢吃。” “哎,赶紧去,双儿你扶一下小姐。” “是,小姐您慢点” 在双儿的搀扶下,红萼回到了闺房,确实有些疲惫的她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红萼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 “不好了小姐!您快醒醒啊!出事了!” 听见喊话之人是双儿后,红萼赶忙下了床,她打开房门,只见外面火光一片。 红萼惊道:“这是发生何事了!?” 双儿哭喊道:“晚宴的饭菜好像被人动了手脚,老主人他们吃了之后没过多久就全身无力了,然后有一群蒙面人突然闯了进来,府里好多人都被他们给杀死了。” 红萼听完后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她急忙喊道:“那我爹娘呢?我爷爷呢?他们怎么样了?” “您父亲和娘亲已经但老主人还在和那群人搏斗,小姐您赶紧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双儿说罢便拉住红萼的手往外跑去。 跑出房间后,红萼才发现此刻的情况有多糟糕,只见红府上下火光冲天,惨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而在不远处还有兵器碰撞声响起。 “爷爷爷爷!” 红萼想要朝那个传来兵器碰撞声的方向跑去,可任凭她如何挣扎,却始终无法从双儿的手里挣脱开来。 “双儿!你快放开我,我要双儿你!” 红萼的话刚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出口了,因为她看到在双儿那瘦小的背上印着一条从肩到腰的口子,恐怖的出血量早已把双儿的衣服给染透了。 “小姐你不会有事的双儿不会让你出事的” 双儿的面色一片惨白,她的口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死死拽着红萼往一个房间跑去,红萼认出那是爷爷的书房。 跑进书房后,双儿在书架上一阵摸索,紧接着便见一旁的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暗门。双儿将红萼推进暗门,道:“双儿偶然间见过老主人的书房里有这个暗门,您赶紧躲进去,千万千万不要出声!” “双儿,你也快进来!” 红萼说着便要伸手去拉双儿,可双儿却往后退了两步躲开了,她跑到书架前再一次转了下机关,在她的转动下,暗门的入口也缓缓关闭了起来。 红萼用力地撑着暗门试图阻止它关闭,可以她的力气又怎能阻挡得了? 双儿跪坐在暗门前,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安心的笑容,道:“小姐,您再往里走走应该能发现开门的机关,因为上次我看老主人他就是从里面出来的对不起小姐双儿以后恐怕不能再陪着您了这么多年以来您都没有把双儿当做下人看待,在双儿心里,您就是我的姐姐小姐我能叫您一声姐姐吗” “我也一直把你当做妹妹啊!双儿你快别说了!赶紧进来啊!” “听到您这么叫双儿双儿好高兴啊姐姐您可一定要活下去啊” 在暗门关闭的最后一刻,红萼也透过缝隙看到了双儿那倒下的身影。 “双儿!” 红萼哭喊着不断用手锤着已经关闭的暗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一个声音喊道:“这里还有一个什么啊?已经死了吗?” 另一个声音说道:“以防万一再砍她几刀,大人吩咐了,除了红尘笑那老头外,其他人全部都要杀掉!” “好!” 在这人的声音落下后,便是一道道令人头皮发麻的劈砍声传来,这些声音传入红萼的耳里简直就像是拿刀劈在她心上。她捂着耳朵拼了命地往暗道深处跑去,跑了没多久她就来到了一间地室,在这间地室里除了一些书画外,最显眼的就是那把挂在墙上的长剑了,红萼认出那就是她爷爷的佩剑,赤虹剑! “回禀黑莲大人,红家上下除了红尘笑的孙女外已全部灭口!”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地室上方传来,没想到这座地室竟然就在那群人的正下方! “没找到那你滚回来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 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听到这个声音后,红萼差点没有惊呼出来,因为这个声音她实在是太熟悉了,这正是刘管家的声音! “可是黑莲大人这里的火势太大了,周围的人估计很快就会过来,咱们再拖下去,恐怕” “废物!一群废物!这样,派几个人留在附近盯着,只要那个叫红萼的丫头一出现就格杀勿论!其余人带上这老头跟我走!” (老头?他说的是爷爷吗?爷爷还活着?) 红萼震惊之下不小心将旁边的一副字画给碰落到了地上,发出一阵声响。 “等下!” 在上方的刘管家刚要走时突然喊了一声,红萼以为是自己刚才发出的声响引起了对方的注意,立即就用手捂住了嘴蹲坐到了地上。 “哒哒哒” 刘管家的脚步声在头顶上传来,红萼此时的心已是提到了嗓子眼,她现在连气都不敢喘,此时此刻于她来说当真是度秒如年。 刘管家的脚步声持续了一阵后就停下来了,紧接着只听“扑通”“扑通”两声传来,听上去像是人倒地的声音。 “哼,做戏要做足了,红家上下十八人,那就必须留下十八具尸体才行,哦,对了,差点忘了我这个管家的尸体了。” “黑莲大人不要” 这个声音喊道一半便戛然而止,接着又是“扑通”一声响起。 “好了,这下就齐了,你们几个,把他们的尸体都丢进火里烧了!” “是是!” “之后,我在那个地室里待了三天,期间我听到有人喊着救火的声音,还有很多人来回跑动的声音,可我根本就不敢出来,我怕我出来后那群人还没走我怕我一出来就会死” 红萼说到这时已经忍不住啜泣了起来,赵萱儿见到后赶忙来到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在赵萱儿的安抚下,红萼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后继续说道:“后来我实在是饿得撑不住了,而那间地室里刚好有一些用剩的墨汁,我就用墨汁将原本红色的头发给染成了黑色,然后在夜深的时候从地室里出来了。等我出来后,红家已是一片废墟之后我就一直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不敢向任何人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时陈小刀问道:“那你逃出来后为什么不直接来望仙剑阁找邱老头呢?邱老头那时候派了很多弟子出去调查这件事,如果你当时能来找我们,邱老头他肯定会帮你的。” 红萼惨然一笑,道:“我当时的确有想过直接去望仙剑阁找邱门主,可我那时候身无分文坐不了马车,如果用脚走到望仙剑阁的话得花上十几天的时间。再加上东部地区多山,我又没习过武,万一路上遇到豺狼虎豹或是山贼土匪之类的我就只能任其宰割。而且更重要的是,我非常担心爷爷的安危,所以我就想先找到爷爷的下落,然后再寻求邱门主的帮助。” “我扮作乞丐一路乞讨,饿了就吃别人倒掉的饭菜,渴了就喝地沟的水,大概过了一年,我偶然中听到在平安镇附近有一个叫黑莲教的组织。因为那天晚上闯进红家的那些人称呼他们的首领为黑莲大人,所以我就想这个黑莲教会不会就是那群人。之后我就来到平安镇潜伏了下来,有一次黑莲教的教主亲自来镇上挑选贡品,虽然我当时站的很远,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就是之前在我们红家担任管家的刘四喜!” “之后就如我先前所说的那样,我一边探查着有关黑莲教的事,一边往望仙剑阁寄信。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室,是一个反抗黑莲教的镇民建造的,不过他后来被黑莲教杀死了在他死后,我就把这里当做了藏身点。” 赵萱儿问道:“红姐姐那你爷爷呢?红前辈现在怎么样了?” 红萼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觉得他应该还活着。因为之前我曾偷听到两个黑莲教成员的谈话,从他们的谈话里我得知黑莲教的人在那晚之所以没杀我爷爷,其实是想得到爷爷的赤虹剑,而我爷爷被他们抓回去之后好像也一直都没有透露过赤虹剑的下落。所以我觉得只要他们还没得到赤虹剑,那我爷爷应该就还活着。” 陈小刀听后问道:“之前我听你说,你在你们家的地室里见过赤虹剑,那赤虹剑现在还在那里吗?还是说被你给带出来了。” “赤虹剑此刻就在我手里。” 红萼说完后便起身来到角落的破碎酒坛子前,只见她搬开了几个酒坛子后就取出了一把被布条包着的长剑。 陈小刀起身来到红萼面前,道:“红姑娘,我能看看这把剑吗?” 红萼闻言先是看了陈小刀一眼,然后她又看了看阿雕和赵萱儿,其实说实话此时她心里对这三人还是存有一丝戒备的。但这也不能怪她,在黑莲教的地盘躲藏了四年,她必须要做到万事小心才行。可矛盾的是,她现在已经等不下去了,毕竟自己之前寄了那么多封信总算等来了望仙剑阁的人。 这种经历过无数次失望后才盼来的希望,即便有可能是假的,可人们还是会将其当做真的来看待。因此她只能在心里祈祷并强行劝说自己去相信这三个人真的是收到自己的求助信后才来的,而不是黑莲教利用自己的求助信而派出来搜寻自己的人。 看着红萼脸上的犹豫之色,陈小刀也大致能猜出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淡淡地笑了笑,道:“红姑娘,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那我就不看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你要看就看。”红萼说完后便将赤虹剑递给了陈小刀。 陈小刀闻言一愣,之后他接过赤虹剑由衷地说了声“谢谢”。 红萼道:“不用谢我,既然之前我选择将我的秘密全部说出来,那事到如今,我也只能信任你们了,如果你们到最后骗了我,那我也只能认了。” 陈小刀点了点头后便取下了缠绕在剑上的布条,他左手握在了赤虹剑的剑柄上,接着只听一道清脆的出鞘声响起,这把在名剑谱上排名第八的神锋也终于完全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此剑整体细长,剑刃长约二十五寸,剑柄长约四寸,朱红色的剑柄上刻着斜向的漆黑纹路,金黄色的方形剑格熠熠生辉,闪着寒光的赤红色剑刃中间有着一条从剑格直达剑锋的银白色血槽。 “好剑!” 陈小刀伸手细细抚摸着剑身,喃喃道:“只是这把剑在哭泣啊你也很想念你的主人?” 阿雕和赵萱儿闻言皆是一脸疑惑,赵萱儿问道:“这把剑在哭泣是什么意思?剑还会哭的吗?” 陈小刀将赤虹剑收回鞘还给红萼,道:“我们剑客和修习掌法或拳法的人不同,剑对我们来说就是伙伴,而且还是一个永远都不会背叛自己的伙伴。当一个剑客的剑法足够高超之时,他确实是能读懂一把剑的情绪的。就比如说邱老头,他现在就达到了我即是剑,剑即是我的境界,通俗点来讲呢就是人们常说的人剑合一。” “当然了,我的剑术还远远没到那种程度,我之所以能读懂赤虹剑的情绪,是因为嗯怎么说呢?之前我不是说我的体质有些奇特吗?所以我天生就能读懂一把剑的情绪,我这么说你们能明白?” 阿雕和赵萱儿齐齐摇头道:“完全听不懂。” “唉” 陈小刀低头长叹一声,道:“你们不是剑客,跟你们说了也白说。” “其实他说的是对的。” 这时红萼开口道:“在我小的时候,我就经常能看到爷爷一个人抱着赤虹剑在那说着什么,一开始我以为他是在自言自语,但有一次我靠近后才发现他是在和赤虹剑对话。爷爷他说,剑也是有感情的,只有真正的爱剑之人才能读懂这种感情,而能将剑法修炼到极致的人必然也是非常爱剑的。” “是?” 陈小刀听后顿时欣喜道:“哎呀,这种能被人理解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想来也是,红前辈的剑法如此高超,他肯定也能读懂剑的情绪的。” “那行,既然现在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都了解了,那接下来要怎么做?直接去拆了黑莲教的老巢吗?”赵萱儿问道。 红萼道:“我也很想这么做,但可惜的是,我觉得光凭我们还无法铲除黑莲教。说句难听的话就是我觉得你们三个并不是刘四喜的对手。但是我不能再等了,因此我有一个计划。” “前段时间我探听到刘四喜他闭关了,所以我们不如就趁着这个时机在今天夜里偷偷潜入黑莲教,进去后先去救我爷爷,当年如果不是刘四喜在饭菜里下药,以我爷爷的实力怎么可能会败给他们。所以只要救出我爷爷,到时候有赤虹剑在手的他肯定能击败刘四喜并铲除黑莲教的。” “我说红姑娘,你这也未免太小瞧我们了嗯?对了,有件事我一直忘记问你了,” 说到这时,陈小刀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问道:“你之前有见过我的师兄和师姐吗?他们和我一样都穿着望仙剑阁的衣服,很容易辨认。” 红萼摇了摇头道:“我没见过,你是我这些年来第一个见到的望仙剑阁弟子。” 陈小刀皱眉道:“那就是说我的师兄师姐还没进入平安镇就被黑莲教给抓了吗?假如说他们在跟我走散了之后就被抓了,那到今天为止已经是第四天了” “你刚刚说师兄师姐是吗?如果他们真的被黑莲教给抓了,那我劝你最好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尤其是你的师姐,因为落入黑莲教手中的女子,下场都唉” 红萼虽然没有明说这些女子会有什么下场,但众人也都从她那声叹息中猜出了个大概。 陈小刀听完后也是沉默了下来,阿雕向陈小刀说道:“小刀兄弟,往好的方面想一想,也许你的师兄师姐根本就没被黑莲教抓住也说不定呢。” 陈小刀的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兄弟啊,这种话我估计你自己也不会信?不过你们放心好了,对一个剑客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冷静,现在开战在即,我更是要让自己冷静下来。更何况” “我们望仙剑阁的弟子从入门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做好了横死江湖的准备了,我是如此,相信师兄和师姐他们也是如此。” 虽然陈小刀嘴上这么说,但阿雕却注意到陈小刀的右手此时正微微颤抖着,而在他手里攥着的正是他师姐的那条剑穗 第22章 潜入 之后红萼和阿雕三人又商讨了一下计划的细节部分,总的来说该计划以潜行为主,能做到不惊动黑莲教的人自然最好,可计划毕竟只是计划,众人还是要为有可能发生的意外提前做好准备。比如说万一到时候不小心被黑莲教的人给发现了,那就由阿雕和陈小刀负责对付黑莲教的人,而赵萱儿和红萼则继续寻找笑红尘被关押的地方,只要救出笑红尘,那众人之后要对付黑莲教教主也会轻松许多。 计划商讨完毕后,四人也都各自准备起来,除了阿雕之外,其余三人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红萼不用说肯定是在担心她爷爷,而陈小刀则是在挂心他的师兄和师姐,至于赵萱儿,四人里也只有阿雕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了。 阿雕来到赵萱儿的身旁坐下,低声问道:“赵姑娘,等会去了黑莲教的老巢后,你应该会去找他们的教主?” “嗯。” 赵萱儿轻轻点了下头,道:“我要确认这个黑莲教的教主到底是不是当年害死我娘的人呆子,其实在我做下这个决定后,我就一直想要跟你说声对不起,当初如果不是我硬要拉着你出山,你现在肯定还会像以前那样生活在落凤山里,每天砍砍柴种种菜,继续过着你那无忧无虑的日子,而不是被迫陪着我去经历这些危险的事情。” “怎么能说是被迫的呢赵姑娘?” 阿雕看着赵萱儿嘻嘻一笑,道:“其实从山里出来后的这几天我过得都非常开心,你那个时候真的没有骗我,外面的世界确实比我想象中的要有趣多了。而且我还认识了更多的人,小唐、小刀兄弟还有红姑娘,他们都是很好的人。赵姑娘你也是,虽然你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对我发火,但是到现在为止,你是除了我爹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了,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而且我也想继续待在你身边。” 赵萱儿听后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一壶水被烧开了般,一张俏脸直接就红到了耳朵根,她躲避似地低着头不去看阿雕,扭扭捏捏道:“你你突然间瞎说什么胡话啊?” “啊?” 阿雕困惑地挠了挠头,道:“可是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啊,咦?赵姑娘你的脸好红啊,是不是这里太闷了?” “不不是” “那你是发烧了吗?” “也不是欸?你你突然摸我头干嘛啊?” “哇!赵姑娘你的额头好烫啊,你肯定是发烧了,还好我下山前带了些草药,我找找看有没有治发烧的。” “哎呀我都说了我不是了!呆子你快回来!” 坐在角落里的陈小刀一脸无语地看着阿雕和赵萱儿,他摊开手摇头叹息道:“唉你们两个这是要把恩爱秀到底啊,能不能稍微顾及一下我和红姑娘的感受呢?我们俩可都是孤家寡人啊。” “陈小刀你说什么呢?” “啊?赵姑娘你听错了?我啥都没说啊?” “少骗人了,我刚刚分明听到你说话了,是不是又在背后说我坏话来着?红姐姐,你刚刚有听到他说什么吗?” “他说你和阿雕的关系很好,其他的就什么也没说了” “好,既然红姐姐都这么说了,那本姑娘就姑且信你一回好了。” 见赵萱儿没再追问了,陈小刀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嘿嘿笑着向红萼说道:“红姑娘,刚才可真是谢谢你了,不然我又要挨揍了。” “没事” 红萼看着打闹在一起的阿雕和赵萱儿,她脸上流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道:“真是奇怪啊,之前我这心里还非常紧张,可看到他们俩这个样子后就突然安心了很多。” 陈小刀听后将脑袋靠在墙上,他闭上双眼,嘴角微翘,口中喃喃说道:“是啊突然间就变得安心了很多” 时间飞逝,很快就来到了后半夜。 红萼打开民房的门后钻出脑袋往外面瞅了瞅,见四周无人便朝屋内的阿雕三人招手道:“快出来,现在外面没人了。” “唉小爷我怎么有种做贼的感觉呢?”陈小刀一边叹气一边走出了房门。 赵萱儿道:“咱们接下来不就是要去做贼吗?最好是把黑莲教的老巢直接给抄了,红姐姐,现在要往哪走?” “这边,你们跟我来。” 阿雕三人跟着红萼出了平安镇后便向着西北方的一座大山走去,在路上红萼边走边说道:“黑莲教的老巢就在前面的那座山里,我也是之前跟踪了他们很多次后才发现的。我们再往前走一会,应该就能看到他们设下的第一层明哨了,到时候我们就按计划抓住他们的几个人,然后穿着他们的衣服潜入进去。” “好!” 没过多久四人就来到了山脚,果然如红萼所说的那样,有六名黑莲教徒正把守着上山的那条路,这些人都穿着暗紫色的长袍,长袍的背后还印着一朵漆黑的莲花图案。 “这几个人就交给我。” 陈小刀将四周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确认山脚只有这六个人后便半蹲着摸了过去。由于望仙剑阁的弟子服本身就是黑色的,再加上今晚天空的乌云遮蔽住了月光,因此陈小刀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来到了一棵离那几名黑莲教徒不远的树下,而此时那些人正在那交谈着什么。 “我说哥几个,再过两天就要去平安镇收贡品了?不知道这次会派谁去。” “啧我觉得这回教主他应该会亲自去了,或者是少主亲自去。” “说起来这都怪李老二那狗日的,上个月他去收贡品的时候竟然在半路就把贡品给上了,你说他上就上,上完了还不处理干净,我后来听说少主的那玩意刚捅进去,就沾到了李老二留在贡品体内的子子孙孙,气的少主当场就把贡品给杀了,之后李老二也被剁碎丢山里喂狼了。” “是啊,被李老二这么一搞,兄弟们以后估计是没机会先享用贡品咯。” “喂,你们小点声,万一让别人听到了怎么办?” “怕什么?这里除了咱们几个还有” 这人的话说到一半就说不出口了,只见一颗石子从不远处的树下激射而出,直接就将这人的脑袋给砸出了一个大窟窿,紧接着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便有一道黑影从树下冲出眨眼间就来到了这几人面前,此人不是陈小刀又是何人? 陈小刀先是冲到被他用石子砸死的那名黑莲教徒身前,他伸手拔出对方腰间的刀后直接就是一个回旋斩割破了剩余五人的喉咙,那五人就这样一脸震惊地捂着脖子倒在了地上。 陈小刀将手里的刀插到地上后吐了口唾沫,道:“围成一圈倒是省得小爷我一个一个杀了。” 远处的阿雕三人见陈小刀这边摆平了便跑了过来,他们脱下其中四名黑莲教徒的长袍各自穿上,接着再简单掩盖了这些人的尸体后便朝山上走去了。 之后的路程就比较轻松了,由于黑莲教的这件长袍非常宽大,而且还有兜帽,四人穿上它后别人根本就看不清他们的长相。再加上红萼早就已经将黑莲教的暗语给探查清楚了,因此他们没遇到什么太大的阻拦就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山洞里,此地正是黑莲教的老巢。 进了山洞后,四人又往里走了一段路,可越是深入,他们的眉头就皱得越紧。因为这座山洞实在是太大了,没走几步就会遇到一个分叉口,特别是对陈小刀这个路痴来说,这座山洞简直就像个迷宫一样,此刻他已经完全不记得进来的路了。 陈小刀叫停众人道:“不行不行,再这么绕下去小爷我的头都要炸了,红姑娘,以前你跟踪他们的时候进来过这里吗?” 红萼摇头道:“没有,这里的把守很严,以前我根本就没机会进来。” 陈小刀听后丧气道:“那也就是说你今天也是第一次进来?这座山洞这么大,你爷爷被关押的地方到底在哪呢?难不成咱们真要一处一处的找过来?” 这时阿雕说道:“不如我们找个人问一下?” 赵萱儿道:“问?找谁问啊?而且你问了他们就会告诉你吗?”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那边刚好有个人,我去问一下他,你们等等我。” 阿雕说罢便向着不远处的一名黑莲教徒走去。 “喂!呆子你回来哎呀!”赵萱儿急的直跺脚,可这时阿雕已经来到那名黑莲教徒面前了,她也不敢喊得太大声,只能和红萼还有陈小刀一起躲在旁边的石柱后面干看着。 “你好,我问一下,你知道红尘笑被关在哪里吗?” “你说红尘笑那老头啊?他就被关在最底层的石室里。” “那怎么走你知道吗?” “知道啊,从这里往左走,然后遇到分岔路一直往右走就到了。” “好嘞,谢谢你啊。” “客气啥,都是自己人,改天记得请我喝酒啊。” 等到阿雕回来后,他发现赵萱儿三人皆是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他纳闷道:“你们怎么了?” 赵萱儿傻愣愣地说道:“呆子啊,要不是我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我还真以为你是黑莲教的人呢?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然一下子就问出来了。” “是啊兄弟,你难不成会什么法术吗?哦~我懂了,兄弟你肯定是妖怪变的?呔!妖怪还不快快给小爷现出原形!” 陈小刀说着还一脸狐疑地拿剑鞘戳了戳阿雕的肚子。 “这世上哪有什么妖怪啊?” 阿雕被陈小刀戳的有些痒,他躲开后哭笑不得道:“而且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我问他,他就告诉我了。” 赵萱儿叹了口气道:“唉,这还真是傻人有傻福啊,不过多亏了你,我们总算不用再绕来绕去了,既然现在已经知道红前辈被关押在哪里了,那我们就别在这愣着了。” 一旁的红萼这时也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她点头道:“赵姑娘说的对,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 之后四人便顺着那名黑莲教徒所说的路线走去,而那名黑莲教徒也的确没有说谎,在经过了几个分岔路后,四人也都能感觉得到自己正在慢慢往下层移动着。 走着走着,陈小刀忽然说道:“说起来,你们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赵萱儿问道:“奇怪什么?” “就是那个啊,一般在小说里都会出现的情节。在敌人的大本营里,不是都会有机关的吗?可我们走了这么久也没遇到什么机关。” 赵萱儿听后白了陈小刀一眼,道:“你还真把那些小说里的情节当真了?那些都是骗小孩的懂不懂?这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啊?只要进到敌人的大本营就必须要遇到机关?再说了,咱们没遇到机关不是好事吗?你可别在这乌鸦嘴。” 这时红萼说道:“其实陈少侠说的没错,这里既然是黑莲教的老巢,那我们就必须做好面对各种机关的准备,咱们走的时候都小心些。” 阿雕一脸疑惑地向赵萱儿问道:“赵姑娘,你们刚才说的机关是什么?” 赵萱儿解释道:“机关呢就是一些别人设下的陷阱之类的东西,比方说呆子你踩了那块石头后,可能就突然会有一扇石门落下来把咱们分” 可赵萱儿的话还未说完,只见阿雕脚下踩着的石头突然陷了下去,紧接着便有一道厚重的石门从上方落了下来,而此时红萼正好在石门的正下方! “我靠!” 陈小刀惊叫一声后就要朝红萼冲去,可此时他刚好站在最后方,而红萼又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他想要救红萼已然是来不及。 可陈小刀来不及救,阿雕却来得及,只见他先是将赵萱儿推到陈小刀身边,然后脚下一点直接朝红萼扑去,在石门即将压中红萼的那一瞬将红萼给带到了安全的位置,可此时四人却也已经被这扇石门给分开了。 “我勒个去!赵姑娘你还说我乌鸦嘴,我看你才是真正的乌鸦嘴?”陈小刀怪叫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功夫开玩笑?呆子!红姐姐!你们怎么样了?没事?”赵萱儿跑到石门前焦急地喊道。 红萼在石门的另一边喊道:“我们没事,你们呢?” 赵萱儿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她喊道:“我们也没事,可是现在怎么办?这扇石门看上去十分厚重,呆子你有办法打开它吗?” “我试试。” 阿雕说着便来到石门前,可就在他举拳刚要砸下去的时候,只听另一侧的陈小刀大喊道:“阿雕你先等等!这扇石门好像有股奇怪的气味!” 接着陈小刀便趴到石门前仔细地嗅着,阿雕和赵萱儿也都知道陈小刀的鼻子非常灵敏,便都耐下心来等他。 一会儿过后,只见陈小刀脸色煞白地往后退了两步,惊恐道:“阿雕!你可千万不要去砸这扇石门,这里面被混入了石灰,如果我们贸然将其砸开,这些石灰定会飞洒而出,这座山洞里又极其潮湿,到时候这些石灰沾上水,我们都会被蒸熟的!” 赵萱儿听后看了眼周围,确实如陈小刀说的那样,在这座山洞的墙上和地面上都挂着密集的水珠,有些墙壁上甚至还淌着涓涓细流。 这时在陈小刀和赵萱儿的身后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想来是刚才机关引发的声响惊动了黑莲教的人。 陈小刀闪身来到赵萱儿身后喊道:“事已至此看来我们只能分头行动了,阿雕,你和红姑娘继续顺着那条路去找红前辈,赵姑娘你跟我先往左走!” 阿雕喊道:“那行!小刀,赵姑娘就先拜托给你了!请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陈小刀笑了笑,道:“兄弟你放心好了!有我在,没人能伤到你的赵姑娘一根汗毛。” 赵萱儿趴在石门前喊道:“呆子!红姐姐!关押红前辈的地方肯定会有重兵把守的,你们可千万要小心啊。” 阿雕道:“放心赵姑娘,等我们找到了红前辈后,我一定会尽快赶到你那边的,等我!” 这时陈小刀喊道:“他们要追上来了,快走!” “那呆子我们就先走了,一会见!” “好!一会见!” 阿雕话音刚落,便听见门的另一侧传来了许多人的脚步声。 “他们往左边去了!快追!” “是!” 阿雕将手从石门上移开,他转身向红萼说道:“红姑娘,我们也走。” 红萼点了点头,道:“阿雕少侠,赵姑娘和陈少侠都是有本事的人,他们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嗯,我也相信他们!” 第23章 同门 “发现他们了!他们在这!” 赵萱儿和陈小刀刚跑出一段路,在他们前方就出现了四名黑莲教徒,在这种前有拦截后有追兵的情况下,陈小刀却是丝毫没有慌张。 “赵姑娘,借你的匕首一用!” 陈小刀一把扯下穿在身上的那件长袍,接着他也不管赵萱儿同不同意,直接就抽出了赵萱儿挂在腰间的匕首冲向了那四名黑莲教徒。 比起在茶铺的那次,这一回陈小刀的速度明显还要再快上许多。只见他眨眼间就来到了最前方的那名黑莲教徒面前,手中匕首寒光一闪便割破了对方的喉咙。可这群负责把守老巢的黑莲教徒显然要比之前看守山脚的那六人强悍许多,在陈小刀解决完其中一人后,其余三人立即就反应了过来,纷纷举刀朝陈小刀劈去。 陈小刀用剑鞘挡住其中一人劈来的刀后抬起一脚就直接将那人给踹飞了出去,紧接着他迅速侧过身来险而又险地避开了另一人砍来的刀,而这时赵萱儿也抓住机会直接射出几枚紫晶针命中了那人的脖颈。 陈小刀心领神会,直接以剑鞘拍落这人拿着的刀,接着他用脚向上一勾将刀带起后再一记鞭腿踢在了刀柄上,瞬间这把刀就被他踢飞出去刺中了最后一人的胸膛。 而被这四人这么一阻拦,他们身后的追兵也已到了,但对付这些人赵萱儿自有办法。只见她从怀里取出几枚紫晶针后双手调动内力,直接就将这几枚紫晶针给掰断了,接着她将这些断了的紫晶针往那群追兵脚下一丢便立即拉着陈小刀往洞穴深处跑去。 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的陈小刀边跑边回头看了眼身后,只见一大团紫色的烟雾从那群追兵脚下升涌而起,片刻间就将那群追兵给吞噬了进去,烟雾内惨叫声接连响起。不过此刻两人所处的这个通道又十分狭小,因此那团烟雾很快地就蔓延到了两人身后。 陈小刀被吓了一跳,大喊道:“我去!赵姑娘你这是使的什么招数?” “别管什么招数了,赶紧跑!陈小刀!前面又有人了!”赵萱儿指着前方出现的黑莲教徒喊道。 “咱们这是捅了马蜂窝了吗?这些人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陈小刀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他的行动却是一点都不含糊,只见他手持匕首向前一挥,顿时便有一道淡金色的剑气飞射而出,只是一个照面就将前方那几名黑莲教徒给全部拦腰斩断。 赵萱儿见此心里大惊,她万万没想到陈小刀竟然会使用剑气,而且还仅凭一把匕首就使了出来。 众所周知,在习武之人的体内存在着一种名为内力的东西。一些修炼掌法或是拳法的人,可以通过调动自身内力凝聚于四肢后再将其外放而使用出一种类似于冲击波的攻击,人们通常称其为罡气。 而提到罡气就不得不提另一样东西,那便是内力化形,所谓的内力化形就是指一个人将内力凝聚于四肢后所产生的一种肉眼可见的现象。就比方说阿雕他们之前在茶铺遇到的那个店小二,他当时攻击阿雕和赵萱儿的时候手掌上散发着一股紫气,那股紫气实际上就是他凝聚于手掌上的内力化形后产生的现象。而陈小刀此时所使用的剑气之所以是淡金色的,实际上也是内力化形后的结果。 接着再说回剑气,剑气实际上也属于罡气的一种,但比起罡气,剑气的杀伤力要更强一些,而且剑气的使用也要困难很多。因为大部分的罡气只需要将内力凝聚于自己的四肢再外放就能产生了,可剑气却是要先将内力抽离自己的身体,再将其凝聚于剑上,而剑又是外物,要控制内力离开自己的身体后不散这种事本身就已经非常困难了,更别提还要将其凝聚在外物上了,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武林中可以使出剑气的剑客也有不少,可是像陈小刀这么年轻就能使出剑气的赵萱儿还是头一次见到,虽然赵萱儿之前对陈小刀的实力已经有了个大致的判断,但现在看来,她还是低估了陈小刀的真正实力。 解决完前方的黑莲教徒后,两人身后的紫烟也是越来越近,陈小刀往身后再挥出一道剑气稍微阻拦了一下这团烟雾,两人也趁着这个机会跑出了这条狭小的通道。 出了通道后,两人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的环境便有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恶臭扑面而来,这到底是怎样的一股臭味啊?血腥味、粪便味、汗臭味、尸臭味皆有,除此之中还夹杂着一种赵萱儿从来都没闻过的腥臭味。 赵萱儿干呕一声直接就捏住了自己的鼻子,而陈小刀就更难受了,他的嗅觉本就比寻常人灵敏很多,此刻闻到这股恶臭,他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要飘出去了一般,吓得他也赶紧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两人恍惚了好一会后终于适应了下来,这时他们才有时间查看起周围的环境,两人此时身处的地方是一间十分宽敞的洞室,四周的地面上都是干透的血迹,有些血迹的颜色比较深,看上去应该是很久以前就留下的,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还架着一口大锅,锅底柴火正旺。陈小刀和赵萱儿走近一看差点没吐出来,只见在那锅里漂浮着人的残肢断臂,而且看那样子已经是被煮很久了。 “小小刀?是小刀吗” 这时一个气息微弱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陈小刀闻言整个人一震,他慌乱地往四周瞧了瞧,发现这个声音是从旁边的一个笼子里传出来的后便立即跑了过去。 可当陈小刀看清笼内之人后直接就呆住了,就连手中握着的匕首也掉到了地上。 只见在笼子内躺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她的头发凌乱不堪,身上遍布血痕,而最恐怖的是她的上半身和下半身竟然是对折着的! “叶叶师姐是你吗”陈小刀颤抖着声音说道。 “真的是小刀吗” 笼内的女人努力地转过头来,她脸上的发丝垂落,露出了一张遍布淤青的面容,在她的脸上赫然有着两个血红的空洞,她的眼睛竟然被剜了出来! 陈小刀闷哼一声差点咬碎了自己的后槽牙,他双拳捏得咔咔作响,怒吼一声直接就踹碎了笼子。赵萱儿脱下自己的长袍披到女人身上,凑近了她才发现这个女人的手脚筋竟然也都被挑断了。 “叶师姐是谁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是谁!”陈小刀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的这句话。 “小刀你听我的赶紧逃”叶师姐虚弱地说道。 “朱师兄和林师姐呢” “林师妹她已经至于朱师兄你刚才已经见到了他就在那里面” 赵萱儿闻言惊骇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而陈小刀则是浑身颤抖着转过头看向那口大锅。 “小刀师姐我求你一件事送师姐一程” 陈小刀跪到叶师姐跟前喊道:“叶师姐你别说胡话!我这就带你回宗门对我现在就带你回宗门!邱老头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陈小刀!” 叶师姐大吼了一声后直接就喷出了一大口血,她咳嗽了几声后说道:“师姐我啊真的很喜欢你你从入门的那一天起就是天才,门主十分器重你,把你当做下一代门主来培养,你是宗门的未来,而我只是个普通的弟子我自知配不上你,可我还是非常喜欢你,你不知道咳咳咳” 陈小刀的脸上泪水纵横,他紧紧握着叶师姐的手哭泣道:“叶师姐我求求你了,先别说话了” “不现在不说的话我就再也没机会说了小刀啊你知道上次你送我剑穗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高兴吗?那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虽然只是个很普通的剑穗,可是我一直将它视若珍宝,可是对不起我把它弄丢了” 陈小刀连忙从怀里取出剑穗塞到叶师姐手里喊道:“没丢没丢!剑穗在我这呢师姐!我帮你把它找回来了!” 感受到手里传来的触感,叶师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小刀啊师姐拜托你一件事,如果以后你遇到了喜欢的女孩子,请你把这个剑穗交给她,师姐我得帮你把把关啊” 陈小刀哭喊道:“不成!我不答应!这个剑穗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 “小刀以后师姐不在了你得学会自己缝衣服还有不要跟门主吵架要学会认路我真的我真的好想看到你当上第四代望仙剑阁门主的那天啊可是我等不到了但最后能死在你手里我也满足了送我一程小刀” 陈小刀摇着头喊道:“不叶师姐,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 “陈小刀算师姐求你了这是师姐这辈子最后的请求求你了师姐现在真的好痛苦啊” “师姐我” “快动手陈小刀!咳咳咳不要不要让我在最后的时候还要记恨你!” 陈小刀闻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颤抖着手捡起了地上的匕首,向赵萱儿说道:“赵姑娘望仙剑阁门规门下弟子之剑不可伤害同门手足,我请求你允许我使用你的匕首,送我送我师姐上路” 赵萱儿此时也已泣不成声,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后便将头瞥到了一边不再继续看下去。 陈小刀轻声道了声谢谢,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将匕首对准了叶师姐的心口,此时在他的脑海里也回想起以前和叶师姐在宗门里的时光 “小刀,你衣服是不是又破了?来,师姐帮你补补。” “小刀,你今天是不是又和门主吵架了?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小刀啊,怎么在宗门里你也能迷路啊?你要去哪跟我说,师姐带你去。” “哇,好漂亮的剑穗啊,这是送给我的吗?谢谢你小刀,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 “小刀” “啊!”陈小刀的泪水再次决堤,他绝望地大喊一声,手里的匕首直接插进了叶师姐的胸口,接着他整个人就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般趴在了叶师姐身上。 “谢谢你小刀谢谢” 叶师姐的脸上挂着安详的笑容停止了呼吸。 “陈小刀” 赵萱儿想要开口安慰,但此时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伸到一半的手也缩了回来。虽然她和陈小刀只认识一天,可在这一天里发生了太多事情,经历过这些事情后她也大概清楚了陈小刀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原本她以为陈小刀只是一个大大咧咧又有点厚脸皮的人,做什么事都随心所欲的,一副天下熙攘与我何干的样子。可现在看来,那些可能只是陈小刀的外在而已,真实的陈小刀其实是一个心思细腻且十分重感情的汉子。 “啪啪啪。” 就在这时,一道突兀的拍掌声从不远处传来,只见一名紫衣男子带着一群黑莲教徒缓缓向二人走来,这名紫衣男子有着病态般白皙的面容,他长的很瘦,脸上简直就跟皮包骨一样,一双淫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萱儿。 紫衣男人拍着手说道:“哎呀,好一副感人的同门情谊,本少爷差点就要哭出来了。不过你倒是省了本少爷的事,那个女人本少爷也玩厌了,即便你不杀她,本少爷也会亲自动手的。” 陈小刀闻言从地上站起,此刻他的双眼通红,脸色无比阴沉,他缓缓问道:“是你把叶师姐弄成这样的吗?” “哦?原来那个女人姓叶啊?呵呵呵,本少爷折磨她的时候她可是一声都没吭,不过你说错了,并不是本少爷把她弄成这样的。” 紫衣男子张开双臂,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说道:“是本少爷和手底下的这群人一起把她弄成这样的,那女人杀了我们很多人,本少爷体恤下属,就让他们轮番折磨那个女人,她现在这个造型如何?你喜欢吗?哈哈哈,本少爷可是喜欢的很,估计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那个地方被男人侵犯的画面?” 陈小刀握着剑的手剧烈颤抖着,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问道:“那我朱师兄和林师姐也是被你所害吗?” “你说另外两个啊?嗨,那个男的被我们抓住后还在那乱吠,吵的本少爷耳朵都疼了,我就让手底下的人把他丢进锅里煮了,至于另外那个女的嘛,嘿嘿” 紫衣男人猥琐地笑了笑,道:“该说不说,这习过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虽然她姿色差点,可身材却挺不错,而且肉体也很紧实,完全不是平安镇的那些贡品可以比的。本少爷和手底下的弟兄们玩了她三天三夜,最后她竟然咬舌自尽了,可她以为死了就没事了吗?本少爷虽然没有恋尸癖,但我手底下的人里有啊。” 紫衣男人说完后,在他身旁的两名黑莲教徒顿时就笑出了声。 “本来以为那两个女人已经够极品了,可没想到今晚竟然遇到了一个极品中的极品。” 紫衣男人舔着嘴唇看着赵萱儿,道:“而且还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本少爷要是不收岂不是亏待了这位美人?你放心好了,本少爷会好好享用你的。” “我啊向来都是个很仁慈的人。” 陈小刀将佩剑换到右手,接着他伸出左手抓住剑柄,语气极其冰冷地说道:“对于一些穷凶极恶之人,我都会让其毫无痛苦的死去但只有一种人例外,那就是像你这种人渣里的人渣” “我会把你的牙一颗颗敲碎再让你咽下去!我要把你的肉一寸寸割下来,我要让你!后悔活在这世上!” 接着只听“铿锵”一声,陈小刀直接拔出了他的佩剑,那把赵萱儿从未见其出过鞘的剑! 第24章 无名之剑 “邱老头,这把剑被我拔出来这么久了,你还没告诉我这把剑叫什么名字呢?” “小刀,你想知道这把剑的名字?” “废话,你和执剑长老的剑都有名字,我当然想知道自己这把剑的名字了。” “为师也很想告诉你这把剑的名字,但很可惜,为师也不知道它叫什么。” “你不知道?不会?你不是说这把剑从望仙剑阁创建起就被插在后山的巨石里了吗?” “为师确实是不知道,这把剑是第一代门主,也就是为师的师祖带回来的,师祖发现它的时候它就已经插在巨石里了,而且在名剑谱上也没有关于它的记载,这是一把无名之剑。” “无名之剑?那也就是说这把剑跟你的望仙剑比起来屁都不是了?什么嘛?我还以为自己得到什么绝世神兵了呢,亏我当时还费了半天劲才把它拔出来。” “小刀啊,你知道为什么近两百年来只有你能把它拔出来吗? “那自然是我天赋异禀呗。” “唉你确实是天资聪颖没错,但你可知望仙剑阁自创建以来出过多少天才吗?就拿为师的师傅二代门主来举例,他老人家当初年仅二十岁就已将望仙剑诀练至大圆满,之后在三十五岁时更是创造出了望仙剑诀的第十五式和十六式,世人都称他为古今第一剑客,可即便是他也没能拔出这把剑。此剑之所以能被你拔出,并不是因为你选择了它,而是它选择了你,它愿意被你拔出来。另外为师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可知为师的这把剑为何叫做望仙剑吗?” “这我哪知道?” “望仙剑之名是为师的师祖赋予它的,在有这个名字前,望仙剑也只不过是把无名之剑而已。小刀啊,你可能不是这把剑的第一任主人,但你却是它的现任主人,所以这把剑现在叫什么名字完全取决于你。” “哦?那这么说我无论叫它什么名字都可以了?邱老头你的是望仙剑,那我就要叫它斩仙剑,比你更厉害一些。” “哈哈哈,你能感受到那把剑的情绪?你觉得它喜欢这个名字吗?剑的名字可不是随意就能决定的,剑跟剑主的心相连,等你什么时候找到了你心里真正追求的目标,那到时候这把剑自然就会有名字了。” “神神叨叨的,算了,斩仙剑也确实不太好听,那等我想好它真正的名字前,我就叫它无名剑好了。” “邱老头,虽然到现在为止我依然还没有给它取下名字,可它的情绪我却感受得越来越清晰好兄弟,你很想尝尝这些人的血?别急,我这就让你喝个够!” 陈小刀一把拔出他的佩剑,在他身后的赵萱儿也终于见到了这把剑真正的样子。此剑比起赵萱儿之前在酒窖内见过的赤虹剑还要再稍微长上一些,漆黑的剑柄上刻着复杂的兽形图案,此剑没有剑格,在剑柄之上就是通体漆黑但却闪着寒芒的剑刃,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而更令人奇怪的是此剑的剑刃只有单向开锋,与其说这是把剑,倒不如说这是一把刀更为恰当。 陈小刀将剑鞘丢到赵萱儿脚下,说了声“帮我保管一下”后就左手持剑朝紫衣男人冲了过去,没错就是左手,陈小刀他一直以来都是一名左手剑客。 “杀了他。” 紫衣男人显然没有把陈小刀当一回事,他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后立即便有几名黑莲教徒冲向了陈小刀。 其中一个体型高大的黑莲教徒速度最快,他边跑边将手里的长柄巨斧高举过头顶,在即将接近到陈小刀之时再猛力劈下,这把巨斧光从外表上看少说也有五六十斤重,此刻又被他借着奔跑的惯性劈下,其势堪有裂石凿山之威。 面对这势大力沉的一击,陈小刀却是避都不避,他的应对方式非常简单,只见他双手同时握住无名剑的剑柄直接就朝那巨斧砍去,看这架势陈小刀竟是要选择与对方正面硬拼! 那黑莲教徒见此也是一脸狞笑,他心想自己手中的巨斧如此厚重,这小子竟然用那种细长的剑硬接,且看老子把你连人带刀直接劈成两半! 下一瞬剑斧相撞发出一道响亮的铁器碰撞声,可那名黑莲教徒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只见陈小刀的无名剑刚触及那柄巨斧的锋刃便如同切豆腐般直接就将这把巨斧给砍成了两截!再看那无名剑的剑锋,竟是连一点缺口都没留下! 砍断巨斧后陈小刀的剑势丝毫未减,闪烁着寒芒的无名剑径直朝对方的脖颈掠去,而那名黑莲教徒的反应倒也算快,他吃惊过后立即向后退出两步,险而又险地避开了陈小刀这要命的一剑。 “呼呼好险,差点就被砍中了。” 这名黑莲教徒大口地喘着粗气,可喘着喘着他突然听见一阵“嗤嗤”声,这声音似乎是从自己的喉咙处传来的,他用手一摸触及一片温热。此刻在他的喉咙处竟是裂开了一道足有一指长的刀口,源源不断的鲜血正从中喷涌而出。 那黑莲教徒不敢置信地捂着喉咙倒在地上,自己刚才不是已经躲开了吗?为什么还会被割破喉咙?在他身后动作稍慢些的那几名黑莲教徒见此皆是震惊不已,一时之间竟是停下了脚步呆愣在原地,可他们停下了不代表陈小刀也会停下。 在解决完一人后陈小刀的面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依旧如先前那样阴沉冰冷。他举起无名剑,剑尖对准剩下那几名黑莲教徒,凝聚内力于剑锋上后轻轻一挥,虽然他的动作幅度极小,但却是直接激射出一道约有一丈长的漆黑色剑气,那几名黑莲教徒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那是他们飞转出去的头颅所看到的最后光景。 陈小刀将无名剑拖在地上一步步朝紫衣男人走去,剑尖与岩石地面相碰发出阵阵摩擦声,那锋锐无比的剑刃虽然只是轻轻划过,却是在岩石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长痕。 抱着剑鞘的赵萱儿这时想起之前在茶铺的时候陈小刀说他的剑太过锐利,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会让其出鞘,当时她还以为陈小刀又在吹牛装样子,可现在看来陈小刀一点都没说错,他手中这把漆黑长剑的锋锐程度完全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了,所谓的削铁如泥和这把剑一比恐怕也不过如此? “不够还不够!” 陈小刀边走边说道:“我这兄弟说它喝的血还远远不够,你们一起上!” “你少给我嚣张!” 紫衣男人向那群黑莲教徒怒吼道:“你们还愣着干嘛!上啊!他就只有一个人!” “可可是少主他的那把剑太邪门了我” “嘭!” 这名说话的黑莲教徒话刚说到一半,他的脑袋就被紫衣男子给一掌打碎了,顿时红的白的就溅了其他黑莲教徒一身,吓得他们面色惨白惊惧不已地看着紫衣男子。 紫衣男子冷冷地说道:“看什么?你们也想变成他这样吗?” “不不想” “既然不想,那还不赶紧宰了他!” 出于对紫衣男人的恐惧,其余黑莲教徒大吼着就朝陈小刀冲了过来,他们的人数足有二十人之多,直接就将陈小刀给围在了中间。 “兄弟们一起上!他就只有一个人!” 其中一人大喊了一声后便率先举刀向陈小刀砍去,其余人闻言也皆是举起各自的兵器朝陈小刀攻来,一时间陈小刀陷入了腹背受敌之境,可这又能怎样呢? 只见陈小刀先是一剑将喊话那人连人带刀给砍成了两半,接着他往后一倒避开了两把向他横劈而来的长柄大刀后又是一剑挥出,直接就将那两人的双腿齐根斩断。之后他在即将倒地之时用右手往地上一撑,整个人借着这股力量向上弹起,于空中凝聚内力于剑刃,向下斜挥出一道弯月形的漆黑剑气,顿时就有六名黑莲教徒命丧当场。 可就在这时,那名紫衣男子出手了,他之前一直徘徊在圈外寻找合适的出手时机,如今见陈小刀在半空中挥出剑气,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因为此时的陈小刀在空中无处借力,是绝对躲不开自己的突然袭击的。 紫衣男子的手上冒起一股妖异的紫气,他此刻所使用的招数竟和阿雕三人在茶馆里遇到的那名店小二一模一样,只不过比起那个店小二,他掌上的紫气要更加浓郁,隐约间还能看到有几缕黑气夹杂在内。 紫衣男子脚下一蹬整个人高高跃起,照着陈小刀的后背就是一掌击出,该说不说他确实挺能找机会,此刻他特意选择了陈小刀看不见的死角进行攻击,为的就是增大自己偷袭成功的几率。只要这一击命中,他相信以自己所学的这门掌法的功效,必定会令陈小刀在瞬间就失去战斗能力,之后再于无尽痛苦中死去,毕竟到现在为止他还从来都没见过有人在受了这种掌法后还能存活下来的。 站在地上的赵萱儿见到紫衣男子出现在陈小刀身后,立即大喊道:“陈小刀!小心身后!” “晚了!你给我去死!” 紫衣男人歇斯底里地大笑着,而他的手掌此刻离陈小刀的后背仅有一拳的距离。可就在这时候,只见陈小刀于半空中向前一个弯腰,拉开自己后背和紫衣男人手掌之间的距离后手腕一翻,无名剑被他反握在手,直接就朝着身后刺去,精准无误地刺穿了紫衣男人的手掌,紧接着他握着无名剑的手微微一转,那紫衣男人的手掌瞬间就被整个削了下来。 “啊!” 紫衣男人痛叫着摔在了地上,而陈小刀在落到地上往前翻了一个跟头后便立即调转身形往紫衣男人冲来,两人从空中落下的位置本就不远,因此陈小刀只跨出三步就来到了紫衣男人身前,接着他也不废话,抬手就是一剑朝紫衣男人挥去,不过他这一剑的角度却是略微往下偏了一些。 陷在断掌之痛里的紫衣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下体一凉,紧接着便是一阵触及灵魂的剧痛传来,身为男人,他自然知道这种疼痛感源自哪里,他痛吼着想用自己惯用的右手去捂住下体,可此刻他的右手掌已被陈小刀削断了,他又如何能捂?特别是当断掌的断面接触到下体时,那更是痛上加痛,以至于他吼叫地更大声了。 陈小刀将无名剑上沾着的血甩到地上,冷声道:“不用急,我说过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世上,等我杀光了他们后就轮到你了。” 紫衣男子的断掌处和下体鲜血如泉涌,他挣扎着往后爬去,边爬还边喊道:“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你是在跟他们说话吗?” 陈小刀的声音从紫衣男人身后传来,他回头一看,只见还剩下的那几名黑莲教徒此刻正慌乱地向四处逃窜而去,看那样子已然是被陈小刀的强悍实力给吓傻了。 紫衣男子咆哮道:“你们这群废物!快给老子回来!” “你放心,他们会和你相见的,只不过不是在这。” 陈小刀这时转向不远处的赵萱儿,道:“赵姑娘,麻烦你先蹲一下。” 虽然不知道陈小刀要做什么,但赵萱儿还是立即蹲下了身子,她低着脑袋抬眼看向陈小刀,只见陈小刀手持无名剑向后举过右肩,右脚在后,左脚弓步向前,整个人的身上爆发出一股猛烈的气势。 “望仙剑诀第三式仙人揽月!” 陈小刀大喝一声后整个人在原地旋转一圈,而他手中的无名剑也随着他的旋转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满圆,紧接着便见一道巨大无比的漆黑色圆形剑气以陈小刀为中心向外迅速扩散而去,这道剑气带着刺耳的呼啸声掠过赵萱儿的头顶,瞬间就将那些四散而逃的黑莲教徒给斩杀殆尽,甚至就连这个洞室的岩壁都被这道剑气给刮出了一条深达半米的剑痕。 (这就是被称作天下第一剑法的望仙剑诀吗?只是陈小刀来使用就有如此威力,若是换成望仙剑阁的邱门主来使用,那) 赵萱儿惊骇无比地看向陈小刀,却发现陈小刀此刻正在大口喘着粗气,看来刚才那一招对他的消耗不小,赵萱儿喊道:“陈小刀,你没事?” “无碍” 陈小刀深吸了几口气平稳下气息后便朝着神情呆滞的紫衣男子走去,道:“现在只剩下你了。” 紫衣男子闻言立即回过神来,他如一条狗般向后爬去,鼻涕眼泪在脸上乱甩,哪还有先前叫嚣时的从容轻松?这时只听一阵呼啸声传来,下一刻紫衣男子头顶的发髻就被斩断了,直接就将他吓得怪叫连连,可他却并没有停下,反而还爬的更快了,此时他只想尽快逃离身后的这尊杀神。 陈小刀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他时不时挥出一道剑气,每道剑气的威力和准度他都控制的非常好,这些剑气先是将紫衣男子的头皮一寸寸削落,接着再是耳朵,没过多久,紫衣男人的头颅就已鲜血淋漓,加上他原本就瘦得皮包骨,此时看上去简直就跟浸了血的骷髅没什么两样。 “你在此地犯下诸多罪孽,最不可饶恕的是你还残杀了我的师兄师姐,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说到这时,陈小刀长叹一声,此刻他的脑海里再次回想起了叶师姐那温柔的面容,可是,他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朱师兄,林师姐,还有叶师姐你们一定都在看着?我马上就送这人渣去见你们!” 陈小刀说完后眼神一凝,手中无名剑用力一挥,一道比之前大得多的漆黑色剑气朝着紫衣男子激射而去。 然而,就在这道剑气即将击中紫衣男子之时,一道罡气从斜上方急速冲下,直接就和陈小刀的剑气碰撞在了一起。 “就是你将我儿给伤成这样的吗?” 一名中年男人从上方的岩壁落下,此人一头灰色长发披散在脑后,面色苍白,目光阴鸷,而且在他的手掌上还冒着森然的黑气。 陈小刀将无名剑扛在肩头,道:“杀完小的来了个老的,你就是黑莲教的教主?” 中年男人冷笑道:“杀?哼哼,能把我儿伤成这样的确有点本事,可如今本座来了,你还觉得能杀得了我儿吗?” 陈小刀也是冷笑道:“是吗?那你要不要回头看看你那人渣儿子?” 中年男人闻言回头一看,只见自己儿子的脑袋竟是被削掉了一大半,就连脑浆都流了出来,看那样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活了。 “儿啊!” 中年男人痛呼一声,他转向陈小刀咆哮道:“为什么!本座明明就用罡气抵消了你的剑气!为什么我儿还会被剑气击中!” “想知道啊?” 陈小刀嘴角一翘,露出一个十足的恶棍笑容,道:“下去后问你的人渣儿子!” 第25章 黑莲教主 “狂口小儿,本座要你给我儿陪葬!” 黑莲教主化作一道黑影朝陈小刀直袭而来,他双掌上的黑气仿佛流星的慧尾般在空气中留下一条长长的黑烟。可他的速度虽快,但却还在陈小刀可以反应过来的范围之内。 只见陈小先向后退出两步拉开自己和黑莲教主的距离,紧接着就是一道剑气挥出。黑莲教主冷哼一声,内力运转于掌间后便直接抬掌击向这道剑气,在他的认知里,一个人的实力有多强,从内力上就能看出来。自己习武数十载,一身内力深厚无比,而眼前这名望仙剑阁的小子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他不相信凭自己这几十年的功力还扛不住这小子的一道剑气。 可黑莲教主这时似乎忘了一件事,之前在他罡气的阻拦下,陈小刀依然可以凭借剑气杀死紫衣男人,那这道剑气又岂会普通?果然,在黑莲教主的手掌刚触碰到剑气时,他的神情就变了,此刻若是将他的内力比作蜡烛的话,那这道剑气就是一把被烧得通红的刀,只是刚一接触便迅速割开了他凝聚于手掌上的内力。 黑莲教主心中大骇,急忙抽回手来往侧边一闪躲过了这道剑气,虽然他的反应已经相当快了,可陈小刀的剑气依旧在他的掌心处划出了一条血痕。而他刚避开剑气,陈小刀接下来的攻势便已到了。 陈小刀就像是料到了黑莲教主无法抵挡自己的剑气般,他在挥出那道剑气后便将右脚往后移出一步,左脚屈膝蹲伏在地,而他的右手掌则是按在地上,左手紧握着无名剑直指前方。接着只听他低喝一声,按在地上的右手和双腿同时发力,那岩石地面竟是在瞬间就被震裂开来,而他整个人也如同一根离弦之箭,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向黑莲教主直刺而去。 此乃望仙剑诀第四式——仙人穿云! 面对这雷霆一刺,黑莲教主也是满脸凝重,他先是迅速往脚下发出一道罡气,借着这股冲击力向后退去的同时双掌上黑气狂涌,接着只见他双掌同时击出,顿时就有两团浓郁的黑雾自他掌心往外迸发而出。 陈小刀万万没想到黑莲教主竟然还有如此一招,那朝自己涌来的黑雾一看就诡异无比,他不敢硬上,只能强行中断攻击,改而向前挥出一道剑气冲散这团黑雾。 但如此一来,陈小刀也被黑莲教主给抓到了破绽,只见那黑莲教主在黑雾的遮掩下鬼魅般地出现在了陈小刀身侧,他抬起黑气翻涌的右掌便要击出,避无可避的陈小刀只能举起无名剑准备硬接这一击。 可就在黑莲教主即将出掌之时,他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三枚钢针朝他头部直射而来,他冷哼一声发出一道罡气震飞了钢针,同时抬脚一记重踢直接踢中了陈小刀的腹部,顿时就将陈小刀给踢飞数米远。 准备乘胜追击的黑莲教主刚向前踏出一步,便又有四枚钢针从四个不同的方向朝他射来。黑莲教主咦了一声,脚下一点往后退去躲开钢针,他凝神一看,发现在那些钢针的尾部竟各自缠绕着一根极细的银白色丝线,而这些丝线的另一头则全都汇集在不远处的一名绿衣女子手中。 “这是缠龙丝?你是归墟谷的人?”黑莲教主向赵萱儿说道。 (他说归墟谷?赵姑娘是归墟谷的人?) 从地上爬起来的陈小刀惊讶地看向赵萱儿。 此时赵萱儿的每根手指上都缠绕着银白色的丝线,只见她双手往回一收,之前被黑莲教主震飞掉落在地上的那三枚钢针以及另外的四枚钢针顿时就被她收回到手里。 从黑莲教主现身起,赵萱儿的面色就变得无比冰冷,她盯着黑莲教主问道:“我听说,你是叫刘四喜是?” 刘四喜闻言一惊,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是谁告诉你的?快说!” 赵萱儿冷笑一声,道:“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刘四喜,我问你,十一年前,你是不是去过归墟谷?” “十一年前?那么久远的事本座怎会记得?” “不记得了你竟然说不记得了” 赵萱儿的双拳紧握,身体颤抖不止,恨声道:“十一年前,八月初七那天晚上,有六个蒙面人闯进归墟谷,其中一人使用黑霞断魂掌将我娘打成重伤!你敢说那不是你!” “本座杀的人多了去了,哪会把每个人都记得这么清楚?倒是你,不仅知道本座的名字,而且连黑霞断魂掌都知道,这些都是谁告” 可刘四喜的话还未说完,便见赵萱儿双手一甩,这一次竟同时有十枚钢针被她以缠龙丝控制着射向刘四喜。 “哼,不肯说吗?那看来本座只好将你拿下后再慢慢逼你开口了!” 刘四喜脚下连动将这些钢针尽数躲过后便施展着轻功朝赵萱儿奔去,可他刚出了几米便有一道寒芒从身侧劈来,刘四喜冷哼一声甩动袖子挡开这劈向自己的一剑后便迅速往后退出几步。 “活得久了可真是什么事都能见着,没想到五大派之一的望仙剑阁竟然会和归墟谷的人联合在一起,你们五大派不是都想铲除归墟谷吗?”刘四喜看着挡在他和赵萱儿之间的陈小刀说道。 “陈小刀” 赵萱儿刚要开口,却听陈小刀背对着她说道:“我说赵姑娘,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小爷我拿你当朋友,可你竟然对我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事,既然你是归墟谷的人,那阿雕他应该也是了?” 赵萱儿此刻有点不敢看陈小刀,她愧疚道:“陈小刀我知道我和呆子骗了你,我也知道你们五大派敌视归墟谷。你之后想抓我回去就抓,但在此之前我必须要杀了刘四喜为我娘报仇。” “哈哈哈哈!” 陈小刀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将有些凌乱的黑发理到脑后,豪迈笑道:“你在说什么呢?之前在客栈的时候小爷不是说过了吗?我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和亲耳所听的事,别人怎么想的关小爷屁事。这一路上你和阿雕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我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一切,你和阿雕是归墟谷的人也好,不是归墟谷的人也罢,在我心里早就已经把你们当成朋友了,既然是朋友,那就别说这种话了。” “陈小刀你” “喂,刘四喜是?” 陈小刀举起无名剑对向刘四喜,道:“现在小爷我又多了一个杀你的理由,那就是替我朋友的娘亲报仇。嘿嘿嘿,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和归墟谷的人并肩战斗,回去后如果邱老头知道了,不知道他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回去?你们觉得自己还有出去的机会吗?” 刘四喜冷笑一声后便将双掌往下一压,顿时便有两团黑雾从他掌心处往外涌出,这两团黑雾比他之前所施放的要庞大太多,没一会儿整个洞室的地面上便全是这些黑雾了,赵萱儿和陈小刀只是略微闻了闻这黑雾,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陈小刀屏住呼吸挥出数道剑气清理着周边的这些黑雾,可他刚清理完一处,另一处的空缺就马上被补上了。这时赵萱儿将一颗丹药丢给陈小刀,喊道:“陈小刀,这是玉障丹,吞下它后可以暂时百毒不侵。” 陈小刀接过丹药后想也不想就直接一口吞下,道:“早就听说归墟谷里有位老鬼头擅炼各种奇药,想必此丹就是出自他手?赵姑娘小心些!他要来了!” 陈小刀说完后便冲向了朝自己和赵萱儿袭来的刘四喜。 现在让我们暂时把时间稍微往前倒转一些来到阿雕和红萼这边,他们两人和陈小刀还有赵萱儿分开后便继续往石牢的方向走去,由于后方的道路被那道石门给挡住了,因此并没有追兵在追赶两人,而且一路走来他们也没遇到一个黑莲教徒。可越是这样,红萼的心里就越发觉得不安,按理来说关押自己爷爷的地方应该都会安排很多人把守,可现在他们却是没见过一个敌人,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但不管怎么说都已经走到这了,即便心里再怎么不安,红萼也只能继续走下去,这时她注意到身旁的阿雕正紧皱着眉头,便问道:“阿雕少侠,你是不是还在担心赵姑娘他们?” 阿雕点头道:“是啊,本来保护赵姑娘是我的事,可现在我却不在她身边。” 红萼道:“你如此挂心赵姑娘,她对你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刚才触发机关的时候,你首先做的就是将赵姑娘推到安全的位置,然后才来救我,如果不是对你极其重要的人,你是不会有这种反应的。” 阿雕想了想后说道:“我当时也没有想太多,我就是觉得赵姑娘站的位置可能会被波及到,所以我才先将她推开。至于赵姑娘对我来说是不是重要的人,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总之就是我认为赵姑娘她是个很好的人,我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红萼闻言微笑不语,像这种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事情,她作为一个旁观者也不好多说些什么,更何况现在的场合也不适合说这些话。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后总算是来到了洞穴的最底层,在这里果然有一间被铁栅栏封锁着的石牢,石牢之内一个披头散发的红发老人正被铁链锁着手脚挂在木架上,而且在他的琵琶骨上还穿插着两根铁钩。 “爷爷!” 虽然相隔较远,但红萼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红发老人正是自己的爷爷红尘笑,她惊呼一声急忙跑到石牢前,抓着铁栅栏呼喊道:“爷爷!您没事!” 红尘笑闻言抬起头来,露出一张遍布皱褶的枯瘦面容,他的发须如杂草般凌乱不堪,可一双虎目却是异常锐利,只听他中气十足地大笑一声,道:“你们是没招使了吗?竟然还让人扮成老夫的孙女来套话,老夫的孙女早在五年前就死了!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此仇不报老夫誓不为人!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老夫早晚有一天会亲手取了他的狗命!” 红萼听到后直接扯下身上的那件长袍,她拨开头发将自己的面容显露出来,哭喊道:“爷爷!真的是我啊!您仔细看看,我是您的萼儿啊!” 虽然此刻红萼头发上的墨汁并未洗净,可她的相貌却是做不了假的,而作为自己最疼爱的孙女,红尘笑怎么可能会忘记红萼的长相呢? 红尘笑呆愣了一会后不敢置信道:“萼儿你你真的是萼儿吗不不对!你是假的!萼儿她已经死了!你不是萼儿!你到底是谁!竟敢假扮我的萼儿!” 红萼流着泪挽起右手的袖子,只见在她那洁嫩光滑的手腕上有着一条浅浅的伤疤,她说道:“爷爷,您还记得这道疤吗?这是萼儿五岁时偷玩您的赤虹剑不小心割伤的,您当时急疯了,找了满城的郎中替萼儿医治。还有萼儿六岁那年染上了恶疾,是您亲自背着萼儿不远万里去到燕云寺求药。还有十岁那年” 听着红萼一件件的说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往事,红尘笑彻底怔住了,良久后两行老泪从他脸上滑落,他的下巴微微颤抖着,凄声道:“真是萼儿你真的是萼儿我的好萼儿啊爷爷还以为你已经” “爷爷,萼儿好想您啊,每日每夜都在想您您别担心,萼儿这就救您出来。” 早已哭得梨花带雨的红萼向阿雕说道:“阿雕少侠,这个铁栅栏你有办法打开吗?” 阿雕上前摸了摸铁栅栏,道:“应该可以,我试试。” 红尘笑这时才注意到阿雕,他向红萼问道:“萼儿,这位是?” 红萼向红尘笑介绍道:“这位是阿雕少侠,他是望仙剑阁一位弟子的朋友,是特地来帮我救您出来的。” “望仙剑阁?那老邱有来吗?” “邱门主并没有来,这次来的是一位叫做陈小刀的年轻弟子。” “什么?” 红尘笑闻言一惊,道:“那那也就是说只有你们几个年轻人闯进来了?哎呀,萼儿你也太冲动了,以那个人的实力,绝不是你们就可以应付的。” “可是萼儿已经在此等了四年了,这次好不容易有人收到了求助信,萼儿真的不能再等了。” “这唉” 红尘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红萼在他的心里向来都是稳重且冷静的,若不是因为担心自己,她断然不可能如此铤而走险。 这时红尘笑注意到阿雕正在试图掰开铁栅栏,便说道:“这位阿雕小兄弟啊,你别尝试了,这个铁栅栏坚固的很,没有钥匙你是打不” 可红尘笑的话还未说完,只见阿雕抬起右脚踩在铁栅栏上,然后双臂猛地一发力,他手里抓着的两根铁栅栏竟是直接被他给连根掰了出来,甚至就连铁栅栏两头连着的石头也被拔了出来。 见此红尘笑和红萼皆是惊骇不已,红萼没有学过武,她只是惊讶于阿雕的力气竟会如此之大。可红尘笑不一样啊,他可是名震江湖的赤虹剑圣,虽然在这个地方被关押了五年,可他的眼光却还依旧毒辣。他一眼就看出了阿雕刚才并没有使用任何的内力,也就是说此人完全是凭借肉体的力量就将这两根铁栅栏给拔了出来,他纵横江湖几十年,如此强悍的肉体却还是头一次见到,自己的孙女到底是从哪找来的这人啊? 红萼回过神来后急忙从阿雕掰开的缺口处钻了进去,她进去后直接就紧紧抱住了红尘笑,刚止住的泪水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自己等了五年,也受了五年的苦,如今总算是亲眼见到自己的爷爷了。 被红萼抱住的红尘笑此时也是老泪纵横,虽然之前红萼说了很多只有他才知道的往事,但他心里依然还对红萼的身份存有一丝怀疑,因为五年前那晚发生的事他历历在目,他一直以为红萼已经于那晚死了。可现在看着近在眼前的红萼,他心里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了,眼前这个乞丐模样的女子真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孙女。 红尘笑动了动手想去抱住红萼,可他此时双手双脚皆被铁链锁着,又如何能动?红萼听见铁链的响声后这才想起爷爷还被锁着,她求助般的看向阿雕。阿雕心领神会,便也钻进了石牢里,接着在爷孙俩又一次惊骇的目光中,阿雕徒手掰断了锁着红尘笑四肢的粗厚铁链。 最后剩下的就是穿刺在红尘笑琵琶骨上的那两根铁钩了,阿雕看着这铁钩琢磨了半天,道:“红老先生,这铁钩我取是能取下来,但这过程您可能会有些痛。” 红尘笑闻言哈哈一笑,道:“阿雕小兄弟,你只管取便是,和五年前失去家人的痛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 “行,那我动手了,您忍着点。” 阿雕说罢便将双手握在了两根铁钩上,接着也没见他怎么用力,那两根铁钩便被取了下来。 红尘笑闷哼一声,额头上顿时冒出细密的冷汗,红萼连忙用自己之前穿着的那件长袍捂住了爷爷的伤口。 琵琶骨是习武之人的命门,只要锁住,无论有多深厚的内力都无法施展,现在穿刺在琵琶骨上的铁钩已被取下,红尘笑也逐渐感受到自身的内力正在恢复。 忽然,红尘笑的眼神一凝,只听冷哼一声,道:“小心些,他们来了!” 第26章 黑影 “小心些,他们来了。” 红尘笑话音刚落,便见四名凶神恶煞的男人从另一侧的通道内走了出来,这四人皆是肌肉虬结的光头,相貌极似应该是亲兄弟,他们赤裸着的上半身还遍布着一条条红印,看上去像是刚被鞭子抽过。 “也不知发生何事了,大人奖励我们到一半就走嗯?” 走在最前面的光头看到石牢内的阿雕和红萼后一惊,大喊道:“你们是谁?何时闯进来的?” 走在他身后的三名光头闻言也注意到了石牢内除了红尘笑外还多出了两人,其中一个眼尖点的光头喊道:“大哥!那红老儿的锁链被取下来了!封骨钩也被下了!” “不好!二弟三弟四弟,快拿下他们!”大光头惊呼一声便朝着石牢奔来。 盘腿坐在地上的红尘笑向阿雕说道:“阿雕小兄弟,老夫现在的实力还未恢复,还请麻烦你拦他们一会,这四人各自的实力都不高,但他们所练的功法比较难缠,小心些。” “行,我知道了。” 阿雕说罢便钻出了石牢,而此时那四人也已经来到了石牢前。 阿雕也不跟他们废话,救出红尘笑后他还要尽快赶到赵萱儿身边,可没时间在这耽搁。只见他脚下一踏便闪电般地冲向了为首的大光头,抬手便是一拳击出,速度快到大光头根本反应不过来,直接就用脸结结实实地接了阿雕一拳。阿雕的力道何等之大?连唐润那精铁铸造而成的铁棍都能被他拧成麻花,这一拳打在人身上的结果可想而知。 那大光头挨了阿雕一拳后顿时整个人就如炮弹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墙上,巨大的冲击力甚至还在那面岩石墙壁上留下了一道人形印子。但令阿雕奇怪的是,自己明明是打中了大光头,可其余三个光头却也捂着脸大叫了起来。 接着只见那个被阿雕打飞的大光头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嘴角挂着血,捂着脸痛吼道:“他娘的!好痛啊!二弟三弟四弟!都小心些,这小子力气大得很!” 见此阿雕也是有些讶异,刚才那一拳他为了速战速决可是用了不小的力气,别说是人了,就算是头成年猛虎他都有自信能一拳干晕,可那个大光头现在竟然还能站起来,难不成这人比猛虎还抗揍? “外面的世界可真是有意思啊。” 阿雕感慨了一声后便再次朝四人冲去。 石牢内,红萼看着阿雕又是一拳击中了一个光头,可那人也如之前的大光头那样倒下后再次站起,她不禁向红尘笑问道:“爷爷,阿雕少侠的力气连铁链都能掰断,可为什么那四人受了阿雕少侠的攻击后好像并没什么大碍呢?” 红尘笑回道:“那是因为这四人修炼了一种邪门的功法,此功法不仅可以大大提升他们的肉身强度,而且还能令他们分摊各自受到的伤害。” “还有这么无赖的功法?” “此功法确实很不讲道理,但修炼它的条件也是非常苛刻。首先修炼者得是四名同胞兄弟,多一人或少一人都不行。再者,修炼此功法后,修炼者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以人血沐身才能保持住此功法的效果。” “人血沐身?” 红萼听后一惊,道:“怪不得您会说这是邪功了,那难道就没办法可以击败他们了吗?” “要击败他们的方法说起来也非常简单,只要给他们造成足够重的伤害就行了。萼儿啊,你别看这位阿雕小兄弟连续出了数拳都没结果,实际上他到现在都还没使出全力呢,啧啧啧,这还真是后生可畏啊,看来老夫被关在这的五年里,武林中又出了位不得了的后辈啊咦?对了萼儿,从你一进来爷爷就看见你背着这根东西了,那是什么啊?”红尘笑看向红萼背在身后的一根长布条问道。 “啊!我都忘记把它交给您了。” 红萼说罢连忙取下背后的那根布条,接着在红尘笑的注视下她将布条一层层解开,最终露出了一把赤红色的长剑。 红萼将赤虹剑递给红尘笑,道:“这把剑现在终于是物归原主了,爷爷,给您!” 红尘笑接过红萼递来的长剑,他温柔地抚摸着剑柄,就像是在抚摸着自己的爱人,口中喃喃说道:“没想到有生之年咱俩还能再相见,久违了老友这些年里你一定很孤单,呵呵,不着急,你再等老夫一会” 石牢外,阿雕和那四人的战斗还在继续着,他刚踢开其中一个光头,在他身侧的另一个光头便张开双臂弯着身子从后面冲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其余两个光头见状也抓准时机举起沙包大的拳头一左一右朝阿雕冲来。 这四个人就像是打不死的蟑螂一样无论倒下去多少次都能重新站起来,就连阿雕这么老实憨厚的人此时也被他们搞得有些烦了。 “既然你们如此抗揍,那我下手再重一些!” 阿雕的双脚在地上用力一蹬,抱着他腰部的那个光头顿时感觉自己脚下一轻,阿雕那恐怖的爆发力竟是直接带着这个光头一起跳到了半米多高的空中。接着只见阿雕双腿同时向两侧踢出,在半空中摆出了个一字马的姿势,而他的双脚也准确无误地踢在了那两名朝自己袭来的光头的拳上。 那两个光头被阿雕踢中了拳头,皆都惨叫着缩回了手,这哪里还是人脚啊?他们只感觉自己被牛蹄给踹了一般,手骨都快要裂开了。由于这四人能分摊各自受到的伤害,因此抱着阿雕腰部的那个光头也是感觉手掌一阵发疼,可此时他却顾不得这么多了。因为阿雕在踢出双腿后下路可是大开着的,这可是自己出手的最佳时机啊,无论这小子有多强,只要他还是个男人,那下路就是其命门所在,没有哪个男人在下路被攻击后还能安然无恙的。 这个光头一脸狞笑地对着阿雕的下路就是一记猴子偷桃,狠狠地捏住了阿雕的裤裆。石牢内的红萼见到后顿时红着脸骂了句无耻,红尘笑也是深深皱起了眉头,可他却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此刻如果换做他是那个光头,他应该也不会放过如此绝佳的机会,这毕竟是关乎生死的战斗,既决生死,那还管什么风度?而且那光头看上去像是个有风度的人吗? 光头一击得手,脸上狞笑更甚,他手指发力企图一举捏爆手中之物。可下一刻他的脸色就变了,而且还是变得无比的古怪。因为他感觉到自己此刻所握着的那样东西竟是坚如铁石,无论他怎么使劲都撼动不了一丝一毫,打死他都想不到这世上竟会有如此雄风威震的男人存在。 “喂,这很痛的好不好?” 呆愣中的光头只来得及听清这一句,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的太阳穴被一股巨力给狠狠撞了一下。原来是阿雕反手一个肘击直接顶在了这个光头的脑袋上,那恐怖的力道直接就把这光头给顶得头晕目眩松开了手,口鼻处鲜血乱喷,整个人也从半空中落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面上。恍惚间他似乎还见到了自己早已去世的太奶在朝自己打招呼,吓得他赶紧一个深呼吸回过了神来。 可他刚回过神,阿雕便是转过身来双手按在他的肩上,然后一记顶膝狠狠击中了他的下巴。这一下可当真是暴击,只听“咔嚓”一声响起,这光头的颈骨竟是直接就被阿雕给顶断了,他的下巴恐怖地凹陷着,一口牙齿如天女散花般四处飞洒,看来这次他是真的要见到自己的太奶了。 “四弟!” 其余三个光头捂着自己的下巴痛吼道。 阿雕捂着自己的下体嘶嘶吸着凉气,道:“好痛啊,你们这群人可真是不讲武德,四打一群殴我就算了,竟然还用这么卑鄙的招数。” (群殴你?明明是你单方面吊打我们好不好?) 剩下的那三个光头皆是满脸怨毒地看着阿雕,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一个人的话,估计阿雕现在已经死上几十次了,但可惜的是,这世上并没有单靠眼睛就能杀死人的武学在。 如今他们四兄弟只剩三兄弟了,少了一人那也就代表着他们三人接下来所要分摊的伤害将会更多,经过之前的尝试,大光头已经明白了自己等人分开作战是毫无胜算的,与其被阿雕逐个击破,倒不如拼尽全力殊死一搏,那样说不定还有胜利的机会。 想到这,大光头便朝另外两个光头喊道:“二弟三弟,用那招!” 二弟三弟闻言也都明白大光头说的是什么,他们所修炼的是一种名叫“合一神功”的武学,此功法除了有之前红尘笑所说的提高肉身强度和分摊伤害外,还有第三种效果。那便是修炼此功法的人可以将全身内力无损耗的汇聚于另外一名修炼者身上,并在短时间内极大程度地增加那个人的内力。但此功法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输送内力者在之后的三天里将会陷入昏迷,因此这一招算是他们的杀手锏了,只有在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使用,而眼下正是使用此功法之时! 只见二弟和三弟一个闪身来到大光头身后,他们各自伸出一只手按在大光头的后背开始输送着自己的内力,感受到自己丹田里的内力在迅速增加,大光头发出一阵“桀桀桀”的阴笑声,道:“小子,你给我等着,我一会就把你的头给拧欸?” 可大光头的话还未说完,便见阿雕脚下一踏瞬间就来到了自己跟前。紧接着阿雕侧过身来一记回旋踢直接踢在了大光头的脖子上,这一脚的力道非常之重,重到大光头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东西来形容了。他的脖子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着,整个人瞬间就向一侧飞出,不偏不倚刚好砸在了之前被他撞出过印子的那面墙上,只不过这一回他直接就陷进了墙壁里。 陷在墙壁里的大光头此时还留有最后一口气,他口中鲜血不断,气息微弱地说道:“你你不讲武德竟然在我们运功时偷袭” 阿雕很是困惑地看了大光头一眼,道:“你这人可真是奇怪,只许你们偷袭我,不允许我偷袭你们吗?而且你们不是坏人吗?既然是坏人,那我还管你那么多干嘛?直接揍就完事了。” “你噗!” 随着大光头的一口鲜血喷出,他的脑袋也垂落了下来,看那样子应该也要去见自己的太奶了。而另外两个光头由于连续分摊了他们大哥和四弟受到的致命伤,此刻他们也倒在了地上不断抽搐起来,没过一会便停止了呼吸。 见四人都被解决了,阿雕也拍了拍手,回头向石牢里的两人招手道:“红姑娘,红老先生,现在没事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哈哈哈哈,出手迅猛,招招致命,这可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红尘笑在红萼的搀扶下走出石牢,他看向阿雕笑道:“阿雕小兄弟,你刚才说的话老夫非常认同,对付这种穷凶极恶之人,哪还管什么江湖道义?直接揍他丫的就完事了。” 阿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其实那几句话都是我爹告诉我的。” “哦?那如此看来,令尊应当也是一位嫉恶如仇的江湖豪杰,有机会的话老夫一定要结识一下。” 这时红萼说道:“爷爷,还有阿雕少侠,你们先别聊了,我们赶紧去赵姑娘和陈少侠那边,他们和我们分开的时候被很多黑莲教的人追着,我担心他们会遇到危险。” 听红萼这么一说,阿雕也急忙道:“是啊,既然红老先生已经获救,那我们赶紧去和赵姑娘他们会合。只是我们进来的那条路已经被封死了,这里还有别的路可以出去吗?” “我们可以走那条路。” 红尘笑指着那四个光头之前出来的通道,说道:“要想离开这间石牢洞穴一共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条就是你们进来的那个通道,而另一条就是这个通道了。老夫被关押在这的五年里也没闲着,平日里听那四个光头唠叨的时候,老夫也大致清楚了这个洞穴的情况,我们从这条通道出去,应该能回到你们之前分开时的位置。” 阿雕点头道:“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找他们。” “好。” 可就在三人刚准备走时,红尘笑眼神陡然一冷,他迅速拔出赤虹剑向身后劈去,只见一道黑影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三人身后,此人黑衣蒙面,身材较瘦,一头黑发自然垂落于额前,裸露在外的眼睛竟是如刺骨寒霜般冰冷。 红尘笑的剑刚出,这名蒙面人便瞬间失去了踪影,紧接着他又突然出现在红尘笑身侧,只见他右手食指与中指紧并,直接一指刺向站在红尘笑身旁的红萼。 这名蒙面人的速度快得匪夷所思,但红尘笑毕竟也是老江湖了,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对方,可他脑子虽然能反应过来,但身体却不行,因为他如今实力尚未完全恢复,要想出手去救红萼已然是来不及,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蒙面人的手指刺向红萼的咽喉。 可在场之人里除了红尘笑外,还有一人也看清了蒙面人的动作。就在蒙面人的手指即将刺中红萼咽喉时,一只略有些黝黑的手直接抓住了蒙面人的手指,出手之人除了阿雕还能有谁? 蒙面人先是讶异地看了眼阿雕,紧接着他脸色一变迅速抽出手指闪身退到了五米开外的地方,在刚才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上传来一股巨力,若是自己稍慢一步,这股巨力很可能会直接捏断自己的手指。 直到这个时候红萼才发现这名蒙面人的存在,红尘笑将红萼拉到自己身后,紧皱着眉问道:“你是何人?” 而面对红尘笑的询问,蒙面人却并没有任何回答,他虽然只是站在那里,但红尘笑却感觉这个蒙面人此时竟与周边环境融为了一体,他就如同一道影子般,若是不仔细看,甚至根本发现不了此人的存在。 (好恐怖的隐匿能力,而且这人的轻功之高世所罕见!) 红尘笑的眉头越皱越紧,被关押的这五年里,他完全没见过这个蒙面人,此人难不成也是黑莲教的人吗?还是说 在红尘笑思索之时,只见那名蒙面人甩了甩还有些发疼的手后便又消失在了原地,他这一消失红尘笑顿时就屏住了呼吸精神高度集中地看着四周,他右手握着赤虹剑,左手则紧紧抓着红萼的手,生怕那蒙面人会再次对红萼下手,刚才若非有阿雕阻拦,红萼必定已经命丧于此了。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可红尘笑却是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他能感觉得到那名蒙面人并未走远,对方始终还在附近隐藏着寻找适合的出手时机。其实红尘笑并不是一个甘愿等待的人,此刻若是只有他一人,他必定会故意露出破绽引对方现身,可现在红萼还在他身边。人只有在失去后才会倍加珍惜,这五年里红尘笑每天都活在失去家人的痛苦里,他一直都以为红萼已经于那晚死了,可如今他们爷孙相见,他即便是拼上自己这条老命也必须护得红萼周全,因为他真的再也不想体会一次五年前那晚的痛苦了。 忽然间,一道细微至极的风声传来,红尘笑顿时虎目大睁,手中赤虹剑挽出一道剑花便朝着斜上方直刺而去。 紧接着只听一道刀剑碰撞声响起,于半空中出现的蒙面人此刻手里正握着一把弯曲短匕,刚才的碰撞声就是匕首和赤虹剑相撞发出的声音。 被蒙面人用匕首挡开自己刺出的一剑后,红尘笑正欲斜转剑锋再次出击,可这时他的右肩却传来一阵剧痛,那是他琵琶骨的位置,显然由于是刚取下铁钩,伤势未愈造成的。 被这股剧痛一阻,红尘笑手中的剑也略微顿了一下,而那蒙面人也抓准时机直接一匕首朝红尘笑咽喉刺来。 红尘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他急忙想要往一侧偏过头来躲开这一刺,可这时他却猛然想起红萼正站在自己身后,自己若是避开了,那蒙面人这一刺必定会落到红萼身上,好一个将军抽车!对方这一击看似是攻向自己,可实际上对方的目标却是自己和红萼两人! (不行!绝不能让他伤到萼儿!) 红尘笑面色坚决,他悍然挡在了红萼身前准备迎接蒙面人的杀招。 “喂,我说你偷袭也该有个限度。” 红尘笑想象中的痛感并未传来,他只是感觉一阵狂风从自己面前掠过,紧接着那名蒙面人便向后翻了个跟斗落在了地上。 阿雕收回脚来到红尘笑的身前背对着他说道:“红老先生,你先带红姑娘去找赵姑娘他们,这个人就由我来对付。” 若说阿雕第一次出手是运气好刚好拦住了蒙面人,那这次也是运气好吗?怎么可能?虽然之前阿雕在对付那四个光头时红尘笑就看出了这个年轻人很不简单,可现在他发现自己还是严重低估了阿雕。 红尘笑沉声说道:“阿雕小兄弟实在抱歉,老夫如今伤势未愈无法帮你,此人身手了得,你一定要当心。” 阿雕回过头朝两人嘻嘻一笑,道:“放心红老先生,解决完这个人我就马上去找你们。” “好,萼儿,我们走。” 红尘笑从来就不是个踌躇不定的人,他说罢便拉着红萼走了。 红萼在走进通道时回头向阿雕喊道:“阿雕少侠,你千万要小心啊。” 阿雕背对着红萼抬手摇了摇,道:“放心,咱们等会见。” 在阿雕话音刚落之际,那名蒙面人动了,他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掠过阿雕朝着红尘笑两人离开的通道而去,可阿雕又岂会让对方得逞?在蒙面人刚来到通道口时,阿雕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他面前,此刻阿雕所展现出来的速度竟是丝毫不比这个蒙面人慢! 通道内,红萼边跑边向红尘笑问道:“爷爷,咱们就这么走了真的好吗?阿雕少侠他可以应付那个人吗?” 红尘笑道:“萼儿你看到那位阿雕小兄弟的眼神了吗?” “嗯?爷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红萼一脸不解。 “他当时回过头看我们的时候,老夫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种很熟悉的东西,那东西老夫年轻的时候也有,现在老了却渐渐丢失了。” 红尘笑自嘲一笑,道:“那位小兄弟现在战意正盛,而且他的实力要比你想象中的强太多了,萼儿你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这样一位帮手的?” “这个嘛,事情是这样的” 石牢洞穴内,阿雕一拳击退蒙面人后看了眼自己被割开一道口子的上衣,道:“果然啊你实在是太危险了,我绝不能让你离开这里。” 蒙面人拍了拍衣服,他依旧没有说话,因为行动就是他的语言,只见他从腰后又抽出了一把匕首,接着他提着双匕便朝阿雕急速袭来,此时他的速度竟是比先前还要再快上许多,甚至在他经过的地方还留下了数道残影! “来!” 阿雕大喝一声也是向着蒙面人直冲而去 第27章 缠龙丝阵 在上层的洞室里,所望之处皆是浓厚的黑雾,道道剑痕遍布岩壁。刘四喜此时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长袍,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狼狈,他的心里烦躁不已,而他烦躁的原因自然是因为眼前那名望仙剑阁的小子和归墟谷的小丫头。 之前他曾好几次寻得机会对陈小刀出手,可每当他即将得手之时,赵萱儿的紫晶针就恰到好处地射了过来。有一次他实在是被逼急了,便硬是顶着中针的风险打了陈小刀一掌,可当他被紫晶针射中后他的神情立马就不对了,因为他明显感觉到被射中的地方传来了剧烈的麻痹感,吓得他赶紧用内力封住了中针处的经脉,有了这一次的教训后,他再也不敢小瞧赵萱儿的紫晶针了。 而那个叫陈小刀的望仙剑阁小子就更难缠了,这小子的身法并不比自己差多少,一手左手剑还使得出神入化,每一剑都直攻自己要害,但这些他都还能够应付。主要是那小子手里的剑实在是太锋利了,只是被那把剑轻轻碰到一下,自己的长袍瞬间就出现了一道口子。打到现在他也大概猜到了陈小刀的剑气为何能割开自己的内力了,原因应该就出在那把奇怪的剑上。 和刘四喜比起来,陈小刀也好不到哪去,只见他的头发凌乱地垂落下来,嘴角挂着一抹殷红,在他的右臂上还有一个漆黑的掌印,那是之前刘四喜硬接赵萱儿的紫晶针时打中他的,而赵萱儿在见到陈小刀中掌后也立即提醒他用内力封住右臂的经脉。由于之前曾听赵萱儿说过这黑霞断魂掌的厉害,因此陈小刀也不敢怠慢赶紧调动内力将整条右臂的经脉封住。可他还是小瞧了黑霞断魂掌的威力,此时他感觉自己的视线逐渐开始模糊起来,想必是因为自己长时间的激烈战斗从而加快了黑霞断魂掌的效果发作。 至于赵萱儿,她到现在为止都毫发无伤,这倒不是因为刘四喜不攻击她,相反的,刘四喜在意识到紫晶针的厉害后也对她出过好几次手,可每次都被陈小刀给拦下来了,陈小刀他真的做到了之前答应阿雕的事,不让敌人伤到赵萱儿一根汗毛。 刘四喜一把扯下穿着的那件破烂长袍,他目光阴鸷地盯着陈小刀和赵萱儿,心中暗想道:“那个望仙剑阁的小子中了黑霞断魂掌应该是支撑不了多久的,可有归墟谷的那个小丫头在,我想要在短时间内击败那小子也不是件易事,果然还是得先处理那个小丫头吗?” 想到这,刘四喜心中已然有了计策,只见他伸出双手往下一抓,地面上的黑雾顿时就如龙吸水般被他吸到了掌心,接着他张开双臂朝陈小刀疾驰而来,在离陈小刀仅剩三米远的时候双手往前一甩,那满地的黑雾便如两张黑色的巨幕般盖向了陈小刀。 “又想搞什么鬼花样?” 陈小刀深吸了一口气稳固下略有些急促的气息后便向前挥出两道剑气冲散了黑雾,可黑雾被冲散了之后却并没见到刘四喜的身影,陈小刀暗道一声不好急忙回头朝赵萱儿奔去。而此时刘四喜却是已经借着黑雾的掩盖来到了赵萱儿身侧不远的位置,可他刚想抬掌击向赵萱儿时面色却突然一变,紧接着只见他迅速停下手里的动作并往后退出了数米远。 刘四喜心惊不已地用手摸了摸脖子,在他的咽喉处赫然印着一条极细的血痕,这时只听赵萱儿喊道:“陈小刀快停下!别再往前跑了!” 陈小刀虽不知赵萱儿此话是何意,可出于信任,他还是立即就停了下来。 刘四喜看向赵萱儿说道:“你是什么时候布下这些东西的?” 赵萱儿冷声道:“你以为我站在这只是拿针射你吗?在你和陈小刀缠斗的时候,这座洞室早就被我布下缠龙丝阵。” 此时如果有一束阳光照进这座洞室,且陈小刀视线还正常的话,他必定能发现在赵萱儿的四周遍布着几十根极细的银白色丝线,而且不止赵萱儿身边如此,这整座洞室内都交织着数不尽的丝线。 这些丝线名叫缠龙丝,乃是归墟谷至宝。此丝虽轻若鸿毛但却坚韧无比,不惧火烧不怕刀砍,无论是多么强悍的生物被缠住了也挣脱不开,故而得名缠龙丝。而除了坚韧之外,此丝还极细无比,数十根丝线捻做一股也只比发丝粗上些许。之前赵萱儿缠绕在紫晶针上的就是由数十根缠龙丝组合而成的缠龙绳。在陈小刀拖住刘四喜的这段时间里,她将手指上缠绕着的所有缠龙丝尽数分开,并将其一一布置于这座洞室之内,这才有了如今这片宛如天罗地网般的缠龙丝阵。 这些缠龙丝平时都被赵萱儿缠绕在自己腰间充当腰带,若是放在以前,赵萱儿是绝对布置不出这么庞大的缠龙丝阵的,因为要想使用缠龙丝,使用者就必须要具备较深的内力才行。可上次她被林秋离打下山坡身受重伤陷入昏迷之时,阿雕给她使用了反骨生肌花这味药材,导致她的内力大增,以至于她现在使用起缠龙丝无比得心应手。 刘四喜往四周望了望,企图看清赵萱儿布下的缠龙丝,但此刻这间洞室内十分昏暗,他眼珠子都看得充血了也没能看清任何一根缠龙丝被布下的位置,难不成那个归墟谷的丫头是在吓唬自己不成?其实她根本就没在整座洞室里布下缠龙丝阵,但是听那丫头的话又不像是在说假,可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刘四喜眯了眯有些发酸的眼睛问道:“你身边的那些缠龙丝倒也罢了,可洞室里的这些缠龙丝你是如何布下的?你从始至终就没离开过那个位置,而且还要用钢针协助难道说你就是用那些钢针!?” 赵萱儿冷笑道:“你猜的没错,我射向你的那些钢针,除了阻拦你对陈小刀出手外,顺带着还布下了缠龙丝阵,刘四喜啊刘四喜,这还多亏了你弄出来的这些黑雾,虽然这里的环境比较昏暗,可如果没有这些黑雾的掩护,我肯定不会如此轻松就完成的。” “哼!你以为凭这区区缠龙丝阵就能阻拦本座吗?” “区区缠龙丝阵?” 赵萱儿嘲讽道:“刘四喜,我本以为你作为黑莲教的教主会有些头脑,可没想到你也和你手底下的那些人一样愚昧无知,你难道就没想过我为何要费如此大的功夫布下缠龙丝阵吗?” 看着赵萱儿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刘四喜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可他那一脸困惑的样子显然是还没想明白赵萱儿话中的含义。 “想不通吗?没关系,很快你就知道了。陈小刀!现在起你听我指挥,你先往右跑三步,然后直接攻击刘四喜,尽量把他往左边逼去!” “嘿,我现在眼睛看不太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起来赵姑娘你好像弄出了个不得了的东西嘛,右边是?行!” 陈小刀说罢便往右迅速跑出三步,紧接着他脚下一踏就朝刘四喜冲去。 (这小丫头想把我逼到左边,那也就是说左边有她布下的缠龙丝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朝右边等等,如果她反其道而行之呢?也许右边才是真正被她布下缠龙丝的地方。) 在刘四喜犹豫之时,陈小刀的剑已经到了他面前,他侧身躲过这一剑后便往左边闪去,可他刚出了没几步,在他的大腿上便立即出现了两条血痕,他痛呼一声急忙停了下来,原来赵萱儿并未说假,左边真的被她布下了缠龙丝。 赵萱儿的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道:“多疑可不是件好事啊刘四喜,陈小刀,现在逼他去右侧!” “明白!” 陈小刀应答一声后就朝刘四喜跑去,可他刚跑出两步,却听赵萱儿喊道:“陈小刀快停下!” 陈小刀闻言立即就停了下来,而那刘四喜一听,心中暗想道:“那丫头既然叫这小子停下,想必是在这小子的前方布有缠龙丝,这个位置我得先记住。” 在喊停了陈小刀之后,只见赵萱儿双手甩出数枚紫晶针射向刘四喜,和先前被她射出的紫晶针不同,此时这些紫晶针的尾端并没有挂上缠龙丝,因为赵萱儿身上所有的缠龙丝都已经被她拿来布置缠龙丝阵了。 由于身陷缠龙丝阵,刘四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往左闪还是该往右闪,而他的前方又是被他“重点”关注过的位置,身后又布置着先前割伤过他大腿的缠龙丝,危急时刻他灵机一动,既然前后左右都不能走,那我跳起来躲开不就好了? 想到这,刘四喜脚下一点,整个人高高跃起躲开了赵萱儿射来的紫晶针,可这时他却听赵萱儿喊道:“陈小刀!趁现在!” 收到命令的陈小刀直接就朝刘四喜跑去,没几步就来到了刘四喜的身下,而他一路跑来身上竟是没被缠龙丝割出一道血痕。 在半空中的刘四喜看到后气得都快要骂娘了,这小子前方的路不是通畅得很吗?那你刚才还让他停下干嘛? (等会!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丫头先是连续两次用左边和右边来使我犹豫,然后再故意喊停那个望仙剑阁的小子来误导我,让我以为在那条路上也被布置了缠龙丝,接着再用钢针逼迫我跳上半空躲避,也就是说我现在的反应全在她的预料之内吗?可恶!这小丫头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预判到如此程度!) 可气归气,眼下刘四喜必须要想办法应对陈小刀接下来的攻击才行。 陈小刀来到刘四喜的身下后便将无名剑竖握在胸前,他的眼中精光迸发,整个人的身上爆发出一股强横无匹的剑意,看这架势应该是要用什么威力极大的剑招。可这时赵萱儿却出声喊道:“等等陈小刀!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用剑气攻他就行了,记得把他往右侧逼去,一定记住是右侧!” 陈小刀闻言立即停下了他原本想要使用的招式,改而挥出一道剑气朝刘四喜攻去,此时在他心里突然冒出来了个奇怪的想法,他感觉赵萱儿此时就像在下棋一样,而自己就是她的棋子,指哪打哪言听计从的。 刘四喜深知陈小刀剑气的可怕,因此他必须要做选择了,到底是该往哪边闪避。身后肯定是有缠龙丝在的,那就只剩左右两边可闪了,刚才那小丫头连说了两次要把自己往右边逼去,那自己该往左边躲吗?不对,这丫头之前已经骗过自己一次了,同样的伎俩她应该不会连续使用,这次右边肯定是安全的,好!那就往右边躲! 想到这,半空中的刘四喜单手一甩发出一道罡风打在了陈小刀的剑气上,然后另一只手往下一抓,用内力迅速将地上的一颗石子吸上半空,接着他施展着轻功用脚掌在石子上一点,借着罡气和剑气相撞而产生的风浪往右侧飞了过去。 然而刘四喜刚飞窜出几米,他就感觉脸上一疼,只是瞬间而已他的脸上就出现了四道血痕,他痛呼一声直接就从空中掉了下去,在他掉下去的途中还能听到他“啊!哦!咿!呜!”的怪叫声,等他落在地上后身上已是被缠龙丝割出了十几道伤口,就连头发都被割断了一大半,那模样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啧啧啧。” 赵萱儿又一次嘲笑道:“刘四喜啊,我都说了疑心重不是件好事了,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刘四喜从地上跳起来大骂道:“气煞我也!你这妖女几次三番地戏耍本座,有种的就出来和本座单挑!” 赵萱儿闻言不屑一笑,道:“你都叫我妖女了,那我戏耍戏耍你又能如何?而且你现在不就是一个人在单挑我们两个吗?” “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妖女!本座今日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赵萱儿摊开手摇着头,露出一副十分无奈的表情,道:“死到临头了还在那无能狂怒,陈小刀,你先往左四步,然后往前两步,接着再往左两步,之后就直接攻他,这次还把他往右边逼。” “得嘞!” 陈小刀哈哈一笑便按着赵萱儿的路线行动起来。 “本座不会再上你的当了!这次肯定是右边啊!” “唉,你是真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啊,竟然还这么头铁。陈小刀,接下来你继续逼他去右边。” “那这次本座就往左边躲啊哟!” “刘四喜啊,其实有的时候,有点疑心也未尝不是件坏事,可惜啊,你没能坚持住自己的本心。陈小刀,这次逼他往左边。” “那本座就往右不对!还是往左边好了欸嘿!妖女失算了?这次本座猜对嗯?左脚怎么有点麻?妖女你什么时候射来的钢针!” “刘四喜,你刚才不是说自己要和我们两个单挑的吗?既然如此,那我射你几针又怎么了?陈小刀,这次还逼他去左边。” “可恶!这次本座该往哪躲?” “你该不会是在问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自己猜咯。” “往右好了啊!” “陈小刀这次你逼他往右边!” “那本座就往左哦咿!” 几分钟过后,刘四喜的身上已满是血痕,鲜血和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衣服,他用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一双遍布血丝的双眼怨毒地盯着赵萱儿,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把赵萱儿给生吞活剥了,但可惜的是经过先前的一次次躲闪,此时他已退到了离赵萱儿十几米开外的地方。 “我我说赵姑娘” 陈小刀此时也是满头汗水,他吐着舌头喘气道:“你先先让我休息一会,再这么下去恐怕我就要先累趴下了。” “辛苦你了陈小刀,接下来不用再逼他身位了。” 赵萱儿说完后便双手握拳迅速往后一拉,而她的手指上不知何时竟已缠满了缠龙丝,密密麻麻的一片看上去就像是戴了个银白色的手套一样。 接着只听整座洞室里发出了阵阵丝线被拉扯的声音,刘四喜还在纳闷这声音是从何而来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和躯体被什么东西给绑住了,他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急忙向后退去,可他越是向后退那股紧绷感就越明显。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刘四喜定睛朝自己身上看去,却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和手脚上竟缠满了缠龙丝,就连脖颈处也有!而这些缠龙丝的另一端全都汇集在赵萱儿的手中。 (难道说这妖女是故意逼我来这个位置的?她其实等的就是现在这一手,这才是她真正的杀招!) 随着赵萱儿再一次收紧手里的缠龙丝,那刘四喜直接就被绑了个结结实实。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收缩感,刘四喜这下是彻底慌了,他先是拼了命地调动内力护住喉咙,然后双臂和双腿同时发力,绑在他身上的那些缠龙丝顿时就发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吱”声,看那样子刘四喜是想强行从缠龙丝的束缚里挣脱出来。 紧握着缠龙丝的赵萱儿被刘四喜的这股巨力给带得往前蹿出一步摔在了地上,可她很快就爬了起来,站稳脚后一边对抗着这股巨力一边朝陈小刀喊道:“陈小刀!以我的力量并不能绑住他太久,你刚才不是想用什么剑招吗?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刘四喜听见后立即就看向了陈小刀,只见陈小刀此时又摆出了之前那个竖握无名剑于胸前的姿势,从他身上爆发出的那股滔天剑意竟一时压得刘四喜喘不过气来! 第28章 仙人指路 “邱老头,我已经把望仙剑诀的前六式都学会了,剩下的你什么时候教我啊?” “都学会了?那第六式学得如何了?” “第六式嘛马马虎虎。” “呵呵,光是马马虎虎可不行,等你什么时候完全掌握了,为师再教你剩下的剑招。” “那要练到什么程度才叫完全掌握啊?” “看到那条瀑布了吗?等你能用第六式切开瀑布之时,就是完全掌握了。” 陈小刀的眼中猛然爆发出一道精光,那股滔天的剑意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紧接着只见他脚下一踩直接将地面给踏了个粉碎,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流星冲向刘四喜。 “不!等等!等等!” 刘四喜瞪大了眼睛惊恐叫喊着。 下一秒,陈小刀的身影直接就出现在了刘四喜身后,他持刀半跪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全是冷汗,一头黑发宛如被狂风刮过般往脑后竖立着。 再看那刘四喜,只见他的右肩上赫然出现了一条直达左肋的巨大伤口,他“呃呃”呜咽了两声后右半身竟缓缓向下滑动着倒在了地上,顿时间血如喷泉,这刘四喜竟是直接被斩成了两截! 陈小刀的这一剑迅如闪电,远处的赵萱儿甚至连陈小刀何时出剑都没能看清,她所看到的仅仅只有一道黑影穿过了刘四喜的身体而已。而随着刘四喜右半身的倒地,赵萱儿缠着缠龙丝的双手顿时感觉一阵轻松,她定睛一看,却惊骇地发现缠绕在刘四喜上半身的那些缠龙丝竟然也被陈小刀的这一剑给斩断了一大半,那可是坚韧无比的缠龙丝啊,赵萱儿长这么大以来从来都没见缠龙丝断过,陈小刀刚才所用的剑招难不成也是望仙剑诀里的吗?威力竟然如此恐怖! 其实望仙剑诀这门剑法从被创造起到现在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在这两百多年里,望仙剑诀经过望仙剑阁三任门主的完善后,已是吸收了天下所有剑法之精髓于一体,故而拥有天下第一剑法的美名。 而在望仙剑诀的所有剑招里,第六式是最为特殊的一招,因为其他剑招都讲究一个“变”字,意思就是出剑者在使出这些剑招后还可以根据对手的反应来接上其他剑招。就比方说陈小刀之前对刘四喜使用的望仙剑诀第四式仙人穿云,当时陈小刀就是因为刘四喜双掌迸发出的黑雾而中断了这一招,之后立即使用剑气来攻击,这就是剑招之间的互相转变。 可望仙剑诀的第六式却只追求一个字,那便是快,用快到极致的一剑给予对方必杀一击,此招一出,便再无退路可言,如果此招无法做到一击必杀,那便会令自己陷入危境。几十年以前第二代的望仙剑阁门主因感觉其风险太大,且不符合剑法多变的特性,遂特地创造出了第十五式来弥补这个缺点。 不过陈小刀现在只学会了望仙剑诀的前六式,所以这第六式也算是他压箱底的绝招了。他刚才动用了自身全部的内力来使用这招,为的就是尽全力做到一击必杀,若是此招杀不死刘四喜,那接下来他便再无对抗刘四喜的可能了。 而这必杀的一剑便是望仙剑诀第六式——仙人指路! “咳咳咳” 陈小刀咳嗽了几声后将无名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站起来,由于受到黑霞断魂掌的影响,此刻他的视线已是一片模糊,他远远地朝赵萱儿咧开了嘴,露出一个十分疲惫的笑容后就慢慢朝赵萱儿走了过来。 而倒在地上的刘四喜此时已是处于弥留之际,他的眼中有不甘,有愤恨,还有对自己这一生的追忆 他年轻之时也曾拜入某个门派学习武艺,在短短两年里他便掌握了门内所有的武学,他的师傅和师兄弟们都称他为天才,而他也一直认为自己就是那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可后来在武林中每两年举办一次的新秀赛上,自诩为天之骄子的他却惨败给了一名五大派的弟子。 在那一天,他终于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他想要变强,变得比所有人都强,而想要变强的话就必须去学习更高深的武学才行。 于是他叛离了师门前往五大派拜师学艺,可在这片大陆上人们最注重的就是尊师重道,没有哪个门派会收取一个背叛过师门的人,五大派更是如此。 经过一次次的碰壁后,他也彻底放弃了拜师的念头。之后他霸占了一座山头,落草为寇,并收了一群恶棍当手下一起干着劫财劫色的勾当。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没有放弃提升自己的武艺,既然武林中所有门派都容不下自己,那自己就开创出一门武学来! 但要自创一门武学又谈何容易?他尝试了五年不仅没有一点进展,而且好几次还差点走火入魔,渐渐的他那颗想要变强的心也死了。然而就在他心灰意冷决定潦草渡过余生之时,那个改变他一生的人出现了。 这个人使用着一种名叫黑霞断魂掌的至高武学轻易击杀了他的手下,但却唯独没有杀他,当那个人问他是否想学这门掌法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因为在那个人的身上,他又重新看到了希望,能够让自己变得更强大的希望!可是想要学习那门掌法,他就必须要成为那个人的狗才行,但为了变强,给别人做狗又何妨? 后来他按照那个人的命令进入红家当起了一名家仆,目的是为了打探出赤虹剑被红尘笑给放在何处了。凭着出色的能力他顺利晋升成了管家并获得了红家人的信任。他这一待就是四年,可这四年里红尘笑那老不死的却一直都没有让他见过赤虹剑。终于,那个人等不住了,在红家人齐聚的那一晚,那个人让他在饭菜里下药并杀了除红尘笑以外的所有红家人,而他也非常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之后在那个人的传授下,他如愿以偿地学会了黑霞断魂掌。 学会黑霞断魂掌后,他又有了年轻时那种天之骄子的感觉,他自信全天下除了那个人外,再也没人可以击败他。可现如今他再一次体会到了现实的残酷,他不但输了,而且还是输在两个年轻人手里。 他不明白命运为何要如此戏耍他,还是说从始至终自己的天赋都只是个笑话?弱的其实并不是黑霞断魂掌,而是他自己呵呵呵,这还真是愧对了那个人啊 “实在抱歉”刘四喜缓缓闭上双眼喃喃说道。 这个时候红尘笑和红萼已经回到了之前阿雕和赵萱儿分别时的路口了,红萼领着红尘笑往赵萱儿和陈小刀的方向赶去,在通道内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名黑莲教徒的尸体,这些人都是之前被赵萱儿紫晶针里的毒气给毒死的。 红萼边跑边说道:“爷爷,赵姑娘和陈少侠应该就在前面,也不知道他们此刻怎么样了,我只希望他们别遇上刘四喜就好。” “刘四喜?” 红尘笑沉声道:“比起刘四喜,我更怕他们遇到那个人。” 红萼闻言疑惑道:“那个人?爷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黑莲教里武功最高的人不是刘四喜吗?” 红尘笑道:“刘四喜确实有点本事,可他还入不了我的眼。萼儿,你知道五年前爷爷为何会被他们抓住吗?” 红萼道:“因为他们在饭菜里下药了啊。” 红尘笑冷哼一声,道:“那点药我当时就用内力化解掉大半了,虽说还是有些影响,但仅凭刘四喜是绝无可能打败我的。在我和刘四喜缠斗的时候,有个人偷袭了我,也正是因为那个人我当年才会被抓,此人的身份非常神秘,黑莲教里除了刘四喜和那四个被阿雕小兄弟打败的光头外没人知道她的存在,就连刘四喜的儿子也不知道。而刘四喜和那四个光头都称呼那个人为” “实在抱歉莲鬼大人” 走到一半的陈小刀猛地转过头来看向倒在地上的刘四喜,刚才那句话正是出自濒死的刘四喜之口。 (他不是黑莲教的教主吗?那他刚才说的莲鬼大人又是谁?) “喂!你刚刚” 陈小刀的话刚喊到一半,便有一个冰冷的女人声音从他耳边响起。 “能杀了我的狗,值得夸奖。” 随着女人的声音落下,陈小刀的身躯也如炮弹般向着赵萱儿的方向飞来,所过之处留下了一团血雾,那是陈小刀口中喷出的鲜血。 “陈小刀!” 第29章 莲鬼 “陈小刀!” 见陈小刀重重摔在了地上,赵萱儿惊呼一声立即就朝陈小刀跑了过去。 此时在陈小刀先前所在的位置站着一名身穿黑纱的女人,她看上去大概四十来岁,身材较瘦,个子比起赵萱儿要稍矮一些,一头黑色长发垂肩,肤色略有些蜡黄,面容俏丽但却挂着十分诡异的笑容。 女人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袖子,在上面有一道破开的口子,她开口道:“不错,但还是慢了点。” “咳咳” 陈小刀在赵萱儿的搀扶下从地上站起来,他的下巴上全是他吐出的鲜血,而他那条中了黑霞断魂掌的右臂此时不自然地垂落下来,看上去骨头应该是断了。 “拖着那样的身体,你再站起来又能如何呢?”女人如此说道。 “呸。” 陈小刀吐出一口血沫后刻意地挡在了赵萱儿身前,眼尖的赵萱儿发现陈小刀握着无名剑的那只手此时正在微微颤抖着,再看陈小刀的脸色,竟是无比的凝重,不,与其说是凝重,倒不说是害怕? “红姑娘的情报还真是一点都不准确啊” 陈小刀喘着气低声对赵萱儿说道:“赵姑娘,一会我会尽我所能去拖住她,你就趁这个机会赶紧逃,这个人比刘四喜强太多了。” 赵萱儿道:“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丢下你独自逃跑。而且你现在这副样子还能继续战斗吗?你放心好了,之前我布置下来的缠龙丝还有一部分没收回来,借助缠龙丝阵我们一定可以打败她的。” “缠龙丝?你说的是这些吗?” 赵萱儿闻言看向那个女人,此时女人的手里正握着一团银白色的丝线,那不是缠龙丝又是什么?接着只见一团浓郁的黑气从那个女人的手掌里涌出,那些缠龙丝瞬间就被这诡异的黑气给侵蚀殆尽,连一点渣都没剩下。 “啊真是怀念啊。” 女人看着掌心中的黑气说道:“十一年前我也见过这缠龙丝,而且当时使用它的也是个跟你一样漂亮的女人,我记得她好像叫做” “柳,飘,絮。” 赵萱儿听见后娇躯猛地一颤,紧接着她的脸色就变得无比怨恨起来,她咬牙道:“是你?原来是你!十一年前就是你杀的我娘!” “呵呵呵。” 女人歪着头十分病态地笑了笑,她伸出手指指着赵萱儿说道:“我记得你,你就是当时的那个小女孩?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呢,当时柳飘絮若不是为了保护你,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打中她,怎么样?我这黑霞断魂掌的滋味很不好受?柳飘絮死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啊?” “啊!” 赵萱儿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她双手用力一甩,竟是同时丢出几十枚紫晶针犹如漫天花雨般朝女人射去。 可是接下来令赵萱儿惊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些紫晶针在离女人仅剩半米的距离时竟然全部停了下来,所有的紫晶针就这样安静地悬浮在空中,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握住了般。 由于先前赵萱儿已经收回了一部分的缠龙丝,因此现在这些紫晶针的尾端都被她给系上了丝线,她赶紧扯动着双手试图将紫晶针给拉回来,可任凭她如何使劲,那些紫晶针就像是被固定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女人往前走去一步伸手轻轻抓起一枚紫晶针,道:“钢针啊?这倒的确像是你该用的武器。自从十一年前杀了柳飘絮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杀过漂亮的女人了,而且你应该还是处子身?那折磨起来应该会挺有意思,呵呵呵” 女人一声轻笑后便用拇指和食指夹住紫晶针,接着她轻轻一弹,那枚紫晶针顿时就往赵萱儿胸口射去,速度快到赵萱儿根本就看不清针在哪里。 下一刻,一股刺痛感从赵萱儿胸口处传来,但是这痛感却并不怎么明显,赵萱儿低头一看,发现那枚紫晶针仅仅只是扎穿了她胸前的衣服刺到皮肤而已。可那枚紫晶针的速度如此之快,威力不可能只有这点啊,难不成是! “赵姑娘,你这针以后还是不要乱甩了,被它扎到真的好痛啊” 只见陈小刀此时正张开左臂挡在赵萱儿身前,一条银白色的丝线贯穿了他的左肩,陈小刀刚才竟是用自己的身体替赵萱儿挡住了这枚紫晶针,若是没有陈小刀这一挡,赵萱儿恐怕早已被紫晶针给贯穿胸口了。 由于紫晶针上涂有剧毒,赵萱儿丝毫不敢怠慢,她赶忙从怀里取出两颗黑色的解毒丹,一颗塞到陈小刀嘴里,另一颗则由她自己服下,之后她手指一拉,贯穿在陈小刀肩头的缠龙丝立即就被她取了出来。 那女人见到后说道:“能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我给你个活命的机会,你愿意当我的狗吗?” 陈小刀嗤笑道:“我当你大爷,虽然小爷现在看不太清楚,但听声音就知道你是个人老珠黄的女人,我看你是嫉妒赵姑娘长的比你漂亮,有本事就把招数往小爷身上使!” 女人听后也不恼,只是淡淡说了声“可惜了”。接着只见她缓缓抬起右手,而那些悬浮在她身边的紫晶针竟同时调转方向对准了陈小刀,随着女人抬起的手落下,那些钢针也同一时间朝陈小刀疾射而去。 陈小刀虽然眼睛看不清,但他也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向自己射来,而且数量还非常多,他咬着牙握住无名剑向前挥去,想要用剑气来斩断这些飞来之物,可他之前施展仙人指路的时候已经将体内所有内力都给榨干了,此刻他哪还有内力使用剑气? (完了,吾命休矣,对不住了邱老头) 可就在陈小刀绝望之时,只见三道巨大的赤红色剑气从一旁飞来,这三道剑气虽没有直接击中那些钢针,但带起的猛烈气流却是扯动起了缠龙丝,而随着缠龙丝被扯动,那些钢针也全都四散着落到了地上。 接着只见一位红发老者手持一柄赤虹长剑闪身来到了陈小刀身前,此人不是红尘笑又是何人? “赵姑娘,陈少侠,你们没事?”红萼跑到赵萱儿身边问道。 “红姐姐?你们已经救出红前辈了吗?等等,呆子呢?” 赵萱儿发现阿雕并没有和红萼一起出现,焦急道:“呆子他哪去了?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 红萼道:“这事说来话长了,但赵姑娘你别担心,阿雕少侠他应该是没事的。” 这时那女人开口道:“红尘笑?没想到这群娃娃真的把你给救出来了,那这么说,我另外的四条狗也已经被杀了?” 红尘笑沉着脸冷声道:“莲鬼,五年前你杀我全家,今日我必要你血债血偿!” 名叫莲鬼的女人用手指捂着嘴轻声地笑了笑,道:“红尘笑,若是放在五年前,我还真不一定能打过你。可如今你功力尚未恢复,你觉得你还有机会报仇吗?另外你手里拿着的就是赤虹剑?没想到我找了它这么多年,它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既然来了就把它留下!” 莲鬼说罢便施展着轻功朝红尘笑袭来,在她手掌上的黑气竟浓稠如墨汁,仿佛随时都能滴出水来一样。 “你们三个先走!” 红尘笑丢下一句话后便迎了上去,他右手握着赤虹剑横劈而出,那莲鬼见此便单脚点地从剑上跃过,而红尘笑就像是预料到了莲鬼会这么做一样,只见他将上半身旋转了九十度,左手在上,右手在下,紧接着迅速挥出一记上撩剑直攻莲鬼下路。 跃入半空中的莲鬼面对这一剑却是丝毫不慌,她斜转手掌直接拍在了剑身上,将这一记上撩剑的角度给拍偏的同时也顺带着借力绕到了红尘笑的背后,可她刚一落地,红尘笑便圈转长剑直接从左腋下方往身后刺来。 由于畏惧赤虹剑的锋锐,莲鬼也只能暂时放弃近在眼前的出掌时机转而斜身闪开,但红尘笑的剑招却还未结束。只见红尘笑双脚在地上一转扭转过身体,借着旋转的惯性,赤虹剑从左向右横斩而出。 同样是横斩,但莲鬼这次并没有如先前那样跳起来躲避,而是向后一个下腰双手撑地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之后她双手在地面上一按,借力向后翻出一个跟斗的同时以脚尖踢向红尘笑下巴。 可这时红尘笑的下一个剑招又到了,他横斩不中后便将赤虹剑在手中挽出一个剑花,以此巧力卸掉横斩带来的惯性后小臂回收于胸前,紧接着迅速向上挥出一道斜斩,赤虹剑几乎是贴着他的面门斩了上来。 眼看着自己的脚踝即将被赤虹剑砍中,莲鬼无奈下又只能放弃这次的攻击机会,她膝盖向自己胸口的方向一顶将双脚收回后整个人也已经翻出一个跟斗落在了地上。 直到此时莲鬼的神色才终于有些认真了起来,她原以为实力没恢复的红尘笑只是一头被拔了牙齿的老虎罢了,可即便没了牙齿,老虎依然还是那头老虎。 这时莲鬼忽然想起在她决定对红家下手前,有个剑术高绝之人曾跟她说起过红尘笑的剑法。无论对手如何应对,红尘笑的上一个剑招过后永远都能接上另一个剑招,且越到后面就越凌厉迅猛。此套剑法以十三招为一个轮回,当红尘笑使出第十三道剑招时,其威力即便是望仙剑诀中杀伤力最强的第六式仙人指路也望尘莫及。 这,就是红尘笑那千变万化奇诡莫测的众生万象之剑,红尘十三剑! 在莲鬼回忆之时,红尘笑的第六道剑招已然出击。不远处的赵萱儿三人皆是在原地观望着这场战斗,虽然红尘笑让他们逃离,可他们又怎么能够丢下红尘笑不管呢?而且他们跑得了吗?万一红尘笑输了,凭莲鬼的实力很快就能抓到他们。 红萼问道:“赵姑娘,陈少侠,爷爷他现在应该是压制住那个莲鬼了?” “不对。” 回话之人是盘腿坐在地上调养伤势的陈小刀,只听他说道:“虽然我现在看不清,但我却能听到红前辈的气息已经越来越急促了,而且红前辈身上有一股很重的血腥味,好像是刚染上去的,红姑娘,红前辈他身上是不是还有伤?” 红萼点头道:“是啊,爷爷他之前被铁钩锁住了琵琶骨,才刚取下来没多久。” “这下糟了,和红前辈相比,那个莲鬼到现在气息都还是平顺的,这样下去红前辈恐怕支撑不了太久。他娘的,这个莲鬼到底是什么人?像她这么厉害的人物按理来说至少应该在天地榜上排进前二十才对,可我却从未在天地榜上见过此人,武林盟那群人到底是干什么吃的?”陈小刀咬牙骂道。 赵萱儿此时也是满脸凝重,那个莲鬼不仅不惧缠龙丝,而且还有如此神通,这下他们可当真是陷入绝境了啊。在这种境况里,赵萱儿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便是那道老实憨厚的身影。 “呆子,你到底在哪啊?再不来可真要出事了” 第30章 因果循环 在赵萱儿三人交谈的这段时间里,红尘笑的红尘十三剑已经接到第十一剑了,可此时他的状态却是肉眼可见的差,不仅呼吸越来越重,而且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水,一身衣服也早已被双肩处流出的鲜血给染透,但他的剑势却是愈加凌厉! 红尘笑的第十一剑是一记从上至下的直劈,这一剑与第十剑比起来速度明显还要再快上许多,就连赤虹剑的剑身都已经看不清了,只留一道火红残影在空中,可即便是如此迅猛的一剑,依然被莲鬼斜身闪过了,再看她此刻的表情,认真中竟还夹带着些许期待,就好像是想要见识一下红尘笑的最后一剑一样。 第十一剑不中,红尘笑立即圈转赤虹剑朝着莲鬼腰部横削而去,可他的剑刚出,一股剧痛感陡然从他肩部传来,在这阵剧痛的刺激下,他握剑的手顿时就无力了,紧接着只见两道鲜血从他肩部的伤口处飙射而出,红尘笑闷哼一声直接半跪在了地上,而他好不容易连上的第十二剑也就此中断了。 先前在红尘笑连续使用剑招时,他肩部的伤口就已是疼痛难耐了,可他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但红尘十三剑越到后面对他的消耗就越大,他最终还是没能够撑下来。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这下糟了”红尘笑惨淡一笑。 “爷爷!” 虽然红萼不会武功,但她还是立即就朝红尘笑跑了过去,不过有人的动作比她更快,那便是赵萱儿。 虽然赵萱儿明知道自己的紫晶针和缠龙丝都对莲鬼起不了任何作用,可她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红尘笑死。特别是在她得知自己的父亲和红尘笑是旧识之后,她心里就有许多问题想要找红尘笑问个清楚。而且现在陈小刀身受重伤,红萼又不会武功,阿雕也不在身边,全场唯一有可能帮上忙的就只有她了。 可赵萱儿刚迈出一步,莲鬼就转过头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眼而已,赵萱儿顿时就寒毛直竖,而红萼更是面色惨白地愣在了原地全身颤抖不止。一种强烈到近乎反胃的恐惧感在赵萱儿心底炸开,此刻她终于明白先前陈小刀为何会害怕了,莲鬼刚才看向她们的时候身上竟散发出了铺天盖地的杀气,在这股杀气的影响下,赵萱儿甚至感觉整座洞室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 “你们几个小娃娃乖乖待在那里就好,我等会就去处置你们。” 莲鬼伸手将额前的发丝捋到一侧,接着她看向红尘笑,道:“真可惜,我原本还想看看红尘十三剑的最后一剑是不是真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 “莲鬼” 红尘笑用剑撑地十分勉强地站了起来,道:“若不是有伤在身,你早已成老夫剑下亡魂了,又何需十三剑?” “若不是有伤在身?呵呵呵” 莲鬼慢步走向红尘笑,道:“没想到当年叱咤江湖的赤虹剑圣也会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来,红尘笑啊红尘笑,你知道为什么五年前我杀了红家所有人,却偏偏只让你活着吗?” 红尘笑冷声道:“哼,你不就是为了得到老夫的赤虹剑吗?” “得到赤虹剑确实是一个目的,但并不是全部,我和你之间还存在着一些私人恩怨。” 莲鬼来到红尘笑面前后直接抬起一脚将红尘笑给踢出数米远,接着她继续慢慢地走向红尘笑,道:“这五年里你始终没透露过赤虹剑的所在,所以我不敢杀你,就连折磨拷问你的时候也是收着手的,因为我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你弄死了后就找不到赤虹剑了。但现在赤虹剑近在眼前,你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不过再怎么说你也是武林里的传奇,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到底是谁吗?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莲鬼来到趴在地上的红尘笑面前蹲下,她扯起红尘笑的头发凑近说道:“五年前,我杀你全家,却独留你一个人活,为的就是让你也体会一下失去家人的痛苦,你是我今生最恨的两人之一啊红尘笑!” 三十五年前,西郡的一座山谷里。 一名看上去约莫十二岁的小女孩从池塘边捞起一条鱼后向旁边的一名男孩喊道:“小虎哥你看啊,这条鱼可真大!” 名叫小虎的男孩看上去要比女孩大上几岁,他瞅了眼后不屑道:“切,哪里大了,比你的手掌都要小。金笙妹妹,你瞧好了,这才叫哇啊!” 小虎话音刚落便扑通一声跌进了水里,所幸这个池塘并不深,小虎很快就爬回了岸上。 名叫金笙的女孩捂着嘴偷笑道:“我看到了,好大一条鱼啊,都能自己上岸了。” 坐在地上的小虎涨红了脸喊道:“不许笑,刚才是个意外,我这就给你抓一条大鱼欸?你怎么又把鱼给放回去了?” 金笙蹲在池塘边看着刚才那条被她捞起来的小鱼越游越远,道:“因为它也有家人啊,我如果把它抓了,它的爹娘找不到它该有多伤心啊。” “那咱们把它爹娘也给抓来不就好了?一家人整整齐齐全给吃了。”小虎一边捏着衣服上的水一边说道。 “小虎哥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啊,哼!我不理你了。”金笙鼓着嘴说道。 “啊?别啊,金笙妹妹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生气了,你看,池塘的中心有莲花,你不是最喜欢莲花吗?我这就去帮你摘一朵来。” 小虎说罢便脱掉上衣跳进了池塘往中心游去。 “小虎哥,你小心点啊。” “你放心!在岸边等着我,我马上摘来给” 小虎的话还未说完,站在岸边的金笙便看到小虎的身影突然沉入了水中,吓得她急忙喊道:“小虎哥你没事!小虎哥!” 可过了许久池塘里依旧没见到小虎的身影,这时金笙突然想起寨子里的老人曾经说过这座池塘底下有水鬼,只要有小孩在池塘里游泳,水鬼就会将小孩给拉到水底淹死后再吃掉,因此寨子里的大人们都禁止自己的孩子去这个池塘里玩水。 想到这,金笙就更加焦急了,心想小虎哥是不是被水鬼给抓住了,可她又不会游泳,这里离寨子又挺远,跑回去求救的话肯定是来不及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她当即就哭了出来。 “金笙妹妹,你怎么哭啦?” 就在这时,一朵美艳的莲花出现在了金笙面前,在莲花的后面是一张自己熟悉的笑颜。 “小小虎哥?” 金笙愣了愣后立即就用巴掌拍着小虎的脑袋,边拍边喊道:“你这大坏蛋,刚才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我还以为你被水鬼抓下去了。” “哎哎哎,别打了,疼。” 小虎赶紧抓住柳笙的双手,道:“我刚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嘛,再说了,这个池塘里根本就没什么水鬼。” 金笙吸了吸鼻涕道:“可寨子里的人都说有啊。” 小虎伸手轻轻擦着金笙脸上的泪水,道:“你这傻瓜,那都是骗骗你这样的小孩的。” 金笙嘟嘴道:“人家已经不小了,再过几年都能出嫁了。” “哈哈哈。” 小虎笑着捏了捏金笙可爱的脸蛋,道:“是啊,再过几年你都能成为我的娘子了。” 金笙闻言顿时羞红了脸道:“谁谁是你娘子了,你再这么说,我可真的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说。” 小虎将莲花递到金笙手里,道:“金笙妹妹,这朵莲花跟你可真配啊,你喜欢吗?” “孩子,向你们打听些事情好吗?”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岸边传来。 金笙闻言回头一看,发现是一名手持长剑的中年男人在岸上说话,此人身材伟岸气宇不凡,而且最特别的是他竟然有着一头红色的长发。 金笙还是第一次见到红头发的人,便好奇问道:“叔叔,你的头发怎么是红色的啊?” 红发男人哈哈一笑,道:“这问题好多人都问过我,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头发是红色的,因为我从出生起就这样。” 小虎这时已经从池塘里爬了上来,他有些警惕地看着红发男人,问道:“你想打听什么事?” 红发男人以为是自己手里的剑吓到这两个孩子了,于是他便将长剑收到身后,道:“孩子,你们不用紧张,我只是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黑鹰寨在哪里。” “黑鹰寨是” 金笙刚要说话,小虎便打断道:“你问黑鹰寨干什么?” 红发男人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就是受人所托要去黑鹰寨处理些事情而已,看两位小友的样子似乎是知道这黑鹰寨在哪里?” “嗯,我确实知道黑鹰寨,不过你走错方向了,黑鹰寨不在这里,它在那座山上。”小虎指着远处的一座山说道。 “嗨,我说怎么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呢,原来在那座山上啊,多谢两位指路,那我就不再叨扰二位了,再会。” 红发男人向金笙和小虎抱了个拳后便朝着小虎所指的那座山走去。 在红发男人走后,金笙问道:“小虎哥,你为什么要骗他啊?咱们的黑鹰寨不就在这座山上吗?” 可小虎却是拉着金笙的手就往山上跑去,连衣服都顾不得穿了,他边跑边说道:“刚才那个人是冲着咱们寨子来的,咱们得快点回去把这件事告诉你爹。” 金笙不解道:“为什么?他不是说要来咱们寨子处理些事情吗?说不定就是寨子里的人请来的啊。” “处理事情?我看他是要来处理掉咱们的寨子?你也不想想咱们寨子里的人都是干什么的,他们为何要平白无故请一个剑客来过来?快走!晚了怕是要出事!” “哦” 等到小虎和金笙跑回寨子后,眼前的一幕却直接令他们傻眼了,只见寨子里躺着满地的尸体,鲜血直接就染红了这片大地。 “刘叔王哥还有钱爷爷为什么会这样……” 金笙神情呆滞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些人,身为寨主的女儿,寨子里的人她全都认识,先前她和小虎下山去池塘边玩的时候这些人还冲自己打招呼,可现在却已 (对了,爹娘和大哥他们呢?) 一想到这,金笙立即就从小虎的手里挣脱开来往自己家跑去。 “金笙!你快回来!唉!” 小虎喊了一句后见金笙还在往前跑着,便也急忙跟了上去。 金笙拼了命地往家里跑着,她边跑口中边自言自语道:“爹娘大哥你们肯定不会有事的,我这就来找你们,你们肯定不会有事” 就在金笙离自己的家仅剩十多米时,她却在路边看到了一个倒在血泊里的人,那是她的哥哥,平时总会笑着摸她头喊她“傻妹妹”的哥哥。 “大哥!” 金笙哭喊着朝她哥哥的尸体跑去,但这时小虎却是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并捂住她的嘴将她给拖到了旁边的一个茅草堆后面。 金笙挣脱开后刚要喊话却见小虎将食指放到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小虎用手拨开茅草堆后拉着柳笙一起躲了进去。 被小虎紧紧抱在怀里的金笙明显能感觉到小虎的双手一片冰冷,且全身颤抖不止,想必此刻他心里也十分恐惧。 就在这时,只听茅草堆外传来了“噗通”一声,听上去像是人摔在地上的声音,金笙透过茅草堆的缝隙往外看去,却惊骇地发现倒地的那人正是自己的爹! 接着只见一名红发中年男人不紧不慢地走来,他手里拿着一把赤红色的长剑,这不正是金笙和小虎在池塘边遇到的那个剑客吗?他当时不是往小虎指的方向走了吗?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红发男人来到柳笙她爹面前,手中长剑无情一挥直接就斩下了柳笙她爹的脑袋,那脑袋在地面上滚动了好几圈刚好停在了茅草堆旁。 看着自己爹爹的头颅近在眼前,金笙顿时就惊呼了出来,即便小虎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可还是被红发男人听到了动静。 红发男人来到茅草堆前,他用剑拨开茅草堆后看着瑟瑟发抖的两个小人,眉头微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红兄,我这边已经处理完了,你那边还有活着的吗?” 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这边也已经处理完了,一个……都不剩” 红发男人说完后便用剑将茅草给拨回原位,接着他深深看了眼茅草堆后便离开了。 …… 莲鬼的脸上淌下两行泪水,继续说道:“那天,我躲到了半夜才敢从茅草堆里出来,等我出来的时候天上已经下起了大雨,被雨水冲刷过的地面又回到了先前的样子,就好像在黑鹰寨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可对我来说一切都已经变了,在那一天我失去了我的全部,这可都是拜你所赐啊!红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