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军嫡女:大逆不道又怎样》 第1章 真相 ‘等等!我不是喝了毒酒,不行了吗?’ 女孩倏地睁开眼起身,额头还挂着几滴冷汗,面色如纸,躺在溪潭边的大石块上。 “小姐,您怎么了?”梧枝担心的问道 “梧枝,现在何年何月?” 褚幼宜有点懵地环顾四周,瞧见更为稚嫩的小梧枝,又看了看自己的光滑的小手,身上没有巨痛,没有伤痕 “小姐,您睡糊涂了?现在不是和弘年,巳月嘛!” ‘和弘?巳月?’苦笑一声。 ‘弥留之际,做梦嘛?也好’ “走!我们回城。” 褚幼宜说罢跳了下来,走向远处拴着的马匹,主仆俩起身上马。 一路上景物变换,真切的不能再真切。 褚幼宜甚至觉着,这不是梦 可褚幼宜又明明觉得,临死前的景象仿佛就在自己眼前 “恭喜太子,后日便可即位了。”三皇子萧君墨眸光不明,恭敬的拱手贺道。 太子萧君淮五官硬挺,狭眸凌厉,畅快一笑的单手扶起施礼的萧君墨:“三弟无须多礼。多亏三弟献计,将褚家质子带回京中。不然,本殿又怎能如此顺利,在褚家出征途中,指使刘清设伏,再以他儿女性命相挟。” 萧君墨眸光一暗,随即又谨小慎微地称:“太子殿下天命所归,臣弟不敢居功” “父皇老糊涂!病中还偷偷拟了手谕,想让褚家和左相之流,辅佐老五登基,分明是想致孤于死地!”萧君淮的眼底一片漆黑暗涌。 萧君墨垂眸掩住自己的情绪,再次作揖道:“父皇驾崩,殿下眼看就要登基。五弟现今在天牢内,已是无力回天了。” 太子狭长的眸子中,迸射出明显的恼意:“老五,如何与孤相提并论!还有那褚家,孤几次三番礼贤下士,这老匹夫一再拒绝,褚家余下之人不留也罢!” 三皇子萧君墨,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俯首劝慰道:“殿下三思!一来,褚家已死数人,手谕已毁。二来,褚家多年常胜,得百姓拥护,若短时间内都相继死去,恐引起怀疑。现今当务之急,该对付左相那老狐狸。” 褚幼宜的身量消瘦,白色长裙衣角随风晃动,头戴素色珠花,她捏紧了双拳,任由指甲陷进肉里,却丝毫不觉得疼。纵然拼命控制自己不断轻颤的身体,却无法控制自己即将流下的眼泪。 今日她本是觉着,弟弟身体如今好多了,她想带云岫回代城,去找二哥和四哥。 不想竟听见了… 父母、兄长竟不是中了敌人埋伏,而是被他们所害 褚幼宜戚戚然一笑,以自己和弟弟要挟,家人惨死。回想起家人离世,皆因自己,又想起这些日子里三皇子对自己的种种 “幼宜,逝者已矣,你还有哥哥、弟弟,你还有我们” “我会为大将军、你的家人报仇雪恨的!” “幼宜,附近的一处山涧清雅幽静,我带你去散散心?” “幼宜,褚将军、褚夫人还有你的兄长们,都不会希望你闷闷不乐,他们在天上一定希望你幸福、无忧,做这世上最幸福的人。我真的希望自己能,让你恢复到以前,那肆意快乐的样子。” “幼宜,我来做你的依靠好吗?我会一直保护你,爱护你,保护你的家人好吗?此生唯你,好吗?” 三皇子,是自己初入京城,就对自己百般善意的人,在自己最无助之时,陪伴自己的人。他叫自己喜欢上他,然后呢?微笑着在背后,谋你全家性命呵呵甚好! 转念一想,萧君墨所做,不过是为了褚家军!做梦! 回神又听到 “三弟,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段羽飞此人有几分能耐,虽与褚家其他人不在一处,并不知晓实情,但也是祸患。” 萧君墨假意思忖了片刻:“殿下,此事刘清做的尚算隐秘,段羽飞不是褚将军亲子,未有真凭实据,哪敢与殿下抗衡,他还能造反不成。至于他家四子不才,幼子身体又孱弱,褚幼宜是个小女子,更不足为惧,褚家必不会影响殿下登基。” “可孤听闻,褚家对段飞羽恩同再造,与褚家感情甚笃褚家军以后定会奉他为首…”萧君淮双眸蒙上了一层弑杀。 “褚家军说到底,也是陛下的军队。天下军队以后皆听从殿下调配。”萧君墨小心翼翼抬眸试探。 “可先将褚家余下之人明升暗降,成全您的盛名。段家那小子启程前往代城时,还想带走褚幼宜和褚云岫,对幼宜颇有些依依不舍,想必是倾心于褚幼宜的。只要殿下捏住褚幼宜和褚云岫,过几年寻个由头打发了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哈哈~三弟果然思虑周全,那孤就暂时先留着他们。” 说罢,重重的拍了拍萧君墨的肩膀,眸光意味不明:“惠妃有三弟,如此足智多谋的儿子,当真是幸事。” 萧君墨颔首遮住眼底的愤恨,在袖中捏了捏拳头,隐忍笑道:“殿下说笑了,臣弟只是替殿下着想” “好~等孤登基,便封三弟为墨王,再加封你母妃为惠太妃。旨已经拟好了,孤不会亏待三弟的。”萧君淮语气傲然又带着些许凉意。 萧君墨俯身行礼笑道:“谢新君恩典” “哈哈哈~还未行登基大典,三弟这是做什么!你我兄弟不必如此多礼。” 太子眸子里却是抑制不住的得意,虚扶萧君墨起身,又叫人分不清情绪道:“依三弟看,孤把褚幼宜召进宫如何?” 萧君墨垂首,眸光微动:“臣弟认为不妥。此女虽心思单纯,但是武功颇为不错,恐有碍殿下安危。若是殿下放心臣弟,不如…为臣弟赐婚,臣弟帮殿下看住此女。” “噢?那这褚家军…岂不是三弟的了?”萧君淮满面笑容,笑意却未直达眼底。 萧君墨立即跪下,叩首道:“臣弟绝无此意,臣弟和母妃自幼靠殿下与母后庇佑。臣弟只想为殿下分忧,且她与京中女子有几分不同,臣弟确有几分欣赏这丫头,故存了点私心。” 太子萧君淮挑挑眼角,勾唇一笑:“三弟既如此说,那孤就遂了三弟的愿。若有差池,三弟可要以大局为重!” 说罢恩威并施的看向萧君墨。 “臣弟遵旨!”萧君墨暗自松了口气。 屋内暗流涌动,屋外的褚幼宜,恨意仿佛浸透了全身。 可是,别说她未近身,就会被捉拿,她不能连累两位兄长和云岫了… 一切都要从长计议,她得设法联系兄长们,想办法报仇 为了将消息送出,褚幼宜蛰伏数月。 但除去水运这条未被发现,便只通知到了左相,其余悉数被萧君墨拦截了。 “幼宜,你是何时知道的此事的?” 萧君墨眼中疲态尽显,将密信摆在桌上,直直的盯着被喂了软骨散得褚幼宜。 第2章 放了她 褚幼宜恨恨别过头,不愿看道貌岸然的萧君墨:“上次你与太子密谈。” 萧君墨眸中闪出复杂:“幼宜,我是被逼的。此事并非我本意,你一定要信我我一定会为褚大将军报仇。” “亏我自幼习武,耳力好些,不然也不知你如此会做戏!呵”褚幼宜绝望的闭上双眼,睫毛轻颤。 “幼宜,可还有我未截获的消息?我们从长计议好不好?我真的钟情于你,我当时也被陛下蒙在鼓里并不知道褚大将军他们…” 萧君墨凝视了幼宜一眼,背过身去,心绪烦乱的闭眼解释。 “云岫还在陛下手中,我们还不能轻举妄动。我亦恨太子的威胁、欺骗。我对天发誓,我从未想过置褚家于死地,你信我!过了守孝,你依然是我的王妃可好?我会护着你们二人和其他家人的也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护?以我和云岫要挟我父兄?护我家破人亡?王妃?你当谁稀罕?付出代价,是找谁当替死鬼?还是你…打算弑君?” 褚幼宜眼神锋利,又自嘲一笑:“我只恨自己蠢,我在京中这两年,如果能察言观色,知晓你们包藏祸心,或许父兄不会冤死,也不会叫你们得逞我和云岫不过一死而已!” “幼宜我也有自己的无可奈何,我并不知情,是其他幕僚提议的因为你我关系颇好,陛下特意隐瞒与我…” 萧君墨眉头紧皱,解释道:“我无法左右是我对不起你。” 褚幼宜嘴角讥笑十分醒目:“萧君墨你扪心自问,你是真不知,还是不能知晓?又或者是你戏太好了?你与萧君淮杀我父兄,不过是怕阻碍,他那名不正言不顺的皇位!” “放肆!褚幼宜,这话我不想再听第二遍,以后你就在这屋里待着,哪也不许去!我会想办法,去了你的内力,以后安心在王府生活,只要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尽量保你,也” 也尽量保你剩下的族人还未说完,便听到:“哈哈,想不到啊~朕的三弟还是个情种啊!” 新帝萧君淮眯眼缓缓走进来,带着浓重的威压。 “参见皇上。皇上怎么来臣弟府中了?”说完萧君墨略微眯眼,看向皇上身后的小厮,眸中淬了冷意。 “朕要是不来,不就错过今日的好戏了?想不到三弟你罔顾朕的信任,还想放虎归山。你该当何罪?”萧君淮双眸半眯,透露出危险的光,冷声威吓道。 继而又轻笑,幽幽地问:“当日,朕念你辅佐有功,为朕分忧,赐美人于你。你今日却为了女色,这是要背叛朕了?嗯?惠太妃恐怕是要痛心疾首了。” 萧君淮说到惠太妃的时候,威胁意味十足。 “臣弟该死,皇上,臣弟方才只是在套话,并无他意。”萧君墨急忙跪地解释。 “原来如此,朕打乱了三弟的安排,那三弟继续,朕旁观即可。”萧君淮悠闲侧目,仿佛信了萧君墨的话。 萧君墨转身咬牙蹙眉,冷声道:“褚幼宜,念在往日情分,可还有未截获的?你也不想害他人枉死?” 褚幼宜虽虚弱无力,但唇角还是倔强的翘起,对萧君墨慢悠悠的嘲讽:“可真是精彩!萧君墨你们俩半斤八两。” 幼宜双目不屑地,在萧君墨和萧君淮之间流转:“你为了自己,辅佐他登位,他不信你,你也不信他。” “萧君墨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你钟情于我,会一辈子待我好!答应护我家人周全,会带褚家军,为我褚家报仇吗?”褚幼宜仿佛被刺激了般,哀戚又满是因爱生恨的吼道。 “一派胡言!” 萧君墨立即诚惶诚恐的跪地,急躁的解释道:“皇上,不可相信此女一面之词,臣弟追随您数年,臣弟绝无二心!” 褚幼宜既然敢传递消息,就不怕死。她只希望两位兄长和左相,知道真相,再做筹谋。 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做,才能为家人伸冤报仇。如今她若能挑拨二人,没准能下来一个陪她。 新帝没有暴怒,冰冷的暗芒在眸子里闪烁:“我的好三弟,原来不是为了美人啊!” “圣上明鉴,臣弟忠心耿耿,她这是挑拨!她已然知道,臣弟也是害她家人的罪魁祸首,怎么可能将褚家军交于臣弟?再者,她家还有其他男子,她如何掌控军队圣上明鉴!臣弟绝无反意!”萧君墨额头开始冷汗涔涔。 褚幼宜瞥了萧君墨一眼,戚戚然笑了笑,绝望道:“亏我信你” “罢了,我所说皆为实话。狗皇帝你爱信不信,反正死到临头了,我倒是希望,还有你们漏下的消息,这样我还能有点安慰,也不至于死不瞑目!” 褚幼宜满脸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两滴清泪从眼角流下,仿佛要洗尽这世间的不公。 “好你个褚幼宜,以下犯上!你褚家上上下下,不想活了是吗?”萧君淮没有继续质问萧君墨,而是眼里闪过一丝危险,厉声威胁着褚幼宜。 褚幼宜睨视萧君淮,傲然道:“原来我们还有活路呢?” 萧君淮龙颜震怒,吩咐贴身侍卫道:“来人,褚家小娘子嘴硬的很!上刑!让她见识见识咱们大盛的刑具。” 萧君墨闻言,出声想拦住侍卫:“陛下!” 萧君淮未看萧君墨一眼,玩味道:“墨王!你这是舍不得心上人,还是舍不得褚家军啊?” 萧君墨跪在一边,满眼心疼,但再没作声 不过片刻,褚幼宜满身的血腥,闷声忍痛。幼宜面色苍白,唯有眼睛狠狠的盯着萧君淮,恨不能盯穿他。 新君萧君淮蹲在幼宜面前,抚上了幼宜的脸颊,宛若厉鬼在她耳边,故作温柔的说道:“小丫头嘴还挺硬!你那个叫梧枝丫头功夫倒是不错,不过她带不走你弟弟,倒是让她逃了。另外两个丫头,你几天前就打发走了。东西是不是在她们三个身上?” 边说,萧君淮手上加重了力道。 “朕抓住了个叫云水的你说,朕当着你的面,挑了她的手筋脚筋,怎么样?” “呸!几个丫鬟,她们能知道什么?” 褚幼宜恹恹的别过脸,反唇讥笑:“你当我会在意几个丫鬟吗?” “是嘛?朕可听说,你对丫鬟很好呢!那朕试试便知来人!带上来!” 萧君淮又转回身冷厉一笑:“幼宜妹妹放心,那三个也跑不了,朕都会抓回来与你团聚的。” 云水被打的不成样子,直接被扔到褚幼宜面前。 “小姐!”云水焦急的喊着褚幼宜。 褚幼宜苦笑着道歉:“对不起连累你们了”。 为首的侍卫则按住云水,塞住了她的嘴。 “朕没心情看你们主仆情深,枫五!挑了这丫鬟的手筋,给我们准王妃瞧瞧!王妃要是没看够,再挑了她的脚筋,给王妃好 好 欣赏。”萧君淮双眸蒙上了阴影,仿佛淬了毒般残忍又冰冷。 枫五面不改色拱手领命道:“属下遵命!” 枫五便拿刀慢慢地走向云水,云水被按住动弹不得,只能挣扎。 褚幼宜忍无可忍,声嘶力竭道:“慢着!” 萧君淮冷笑着摆手,示意枫五停下:“我们小幼宜这是想说什么了?” “放了她,我说!”幼宜听着萧君淮得话,几欲作呕。 云水流着泪,挣扎着冲幼宜摇头,想叫小姐不要管她:“唔…唔…” 萧君淮的眸子中透出几分阴冷,仿佛听到了什么白痴讲笑话:“放了她,朕还怎么要挟你?” 褚幼宜摇头,眸中中尽显挑衅:“萧君淮,你就这么怕吗?丫鬟而已,都不敢放?再说已经跑了一个了,还差这一个吗?她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让她在这,也无用。你这个皇帝是不是除了要挟,什么都不会?” “褚幼宜,朕懒得与你周旋。你说!朕让你们俩痛痛快快的死!如果你继续挑战朕的耐性,朕也不介意你们多受些皮肉之苦。”萧君淮的眼中尽是不耐烦,毫无仁慈。 “又比如把你们赏给朕的侍卫!”萧君淮的目光阴冷的像条毒蛇,阴笑着看向几个侍卫。 褚幼宜鄙视的盯着萧君淮,仿佛在看一摊臭了的烂肉。 萧君墨攥着两侧衣襟,他想制止,可是为了母妃、族人,他不能管 第3章 赶着做鬼 “噢,对了,忘了三弟有点喜欢这丫头了,那就先赏给三弟。”萧君淮淡淡一笑,仿佛在说什么吃什么。 又忽而面色带着几分苦难:“不过…三弟这身份、容貌可算不得酷刑。” 萧君淮又侧目对萧君墨笑笑,仿佛带着抱歉:“还得赐给下人~来人,叫几个人去伺候一下那个丫头。对了,挑了筋再动人家,那小丫头可会点功夫,别被小雀儿啄了眼。” 褚幼宜崩溃大喊,声音嘶哑,往日的清脆早已不再:“都给我回来!萧君淮,你不是人!” 褚幼宜眉眼一片冰凉,麻木的仿佛已死,说道:“将军府,我院中槐树下,地底有一锦盒。如果我出事了,便会有人去挖。若未出事,就证明我想传的消息传出去了,我便自己回去取那锦盒。” 萧君淮闻言,眸中闪过得意,褚家真的太好拿捏了,沉声下令道:“来人去搜,将军府每个角落都给我翻一遍。小心着,别惊动外人!” “是!”几名侍卫立马领命,在暗夜中几个闪身便消失了。 萧君淮捏着褚幼宜的下巴,欣赏道:“长得如猫咪般娇俏可爱,骨头倒是硬的很。心却这般软绵绵的一个丫头就这般不舍得,可惜了~还有别的后手吗?” 褚幼宜冷笑道:“你都登基了,就算他人知道了,也动不了你,不是吗?” 萧君淮冷冷的道:“哼!你知道就好!你父亲若是愿意助朕,也不会有今天。朕其实还是有几分欣赏你的,没准朕还能给你封个妃,你们褚家只会更风光,可惜你爹那个老匹夫,死心眼!只知道效忠父皇。” 褚幼宜嗤之以鼻,眸中恨意翻涌:“你不配提我爹!这些日子,残害手足、多少忠臣良将,死的死,还乡的还乡。你这皇帝还能当多久?没准先皇到处都是手谕,又没准哪里正藏着传位圣旨呢!哈哈哈!” 褚幼宜临死前,嘴硬恶心萧君淮,她万万没想到,她一语成谶了。 “你别急着找死!等证据拿回来,朕再结果了你。你恨朕也没用,你们褚家早完了!要不是你,朕还能等上一阵子再动手。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兴风作浪!” 萧君淮摩挲着拇指上的祖母绿扳指,勾勾唇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说来朕得多谢你,没有你和你那病怏怏的弟弟,褚无患那老匹夫,也不会乖乖束手就擒,朕还得折些人进去。” 褚幼宜眼底猩红,心口郁滞,不再言语。 不多时,门外进来一名侍卫,回禀道:“启禀陛下,找到了!” 侍卫恭敬的呈上锦盒,萧君淮示意打开,转身眯着眼,可惜的对着褚幼宜道:“幼宜妹妹,念在这两年相识的情分上,朕便不再辱你,赏你个全尸。黄泉路上好走,就当感激你助朕一臂之力了!” 转头又对着,跪在一侧的萧君墨,冷声命令:“三弟,褚幼宜交给你了,希望这次不要让朕失望,朕与惠太妃在宫中等着你的好消息。” 萧君淮当然不是对三皇子萧君墨仁慈,在他心中除了皇位皆为蝼蚁,谁都可以被牺牲。 但是,自己刚登基,不能立刻杀了支持自己登位的皇弟。 他的好弟弟,就再胆战心惊的活上几日! 萧君墨眼眶通红:“臣……遵旨。” 没等萧君墨说完,萧君淮唇角上扬,转身便带着数名侍卫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身上血迹斑斑的褚幼宜,和怔忡的萧君墨。 “幼宜,我真的没想害你的家人,我知自己难辞其咎,我也是真的想保护你和你的家人。你为何刚才那般诬陷于我?”萧君墨没有想过,褚幼宜这般单纯的女子,有朝一日会陷害自己。 “我想你嫁我时间长了,劝皇上放过你们…我真的想过通知褚大将军,可是皇上拿我母妃和母家要挟我…”萧君墨还是满脸悔意,欲诉说自己的迫不得已。 褚幼宜面无表情,一字一句说道:“王爷,不必惺惺作态,我刚才那不算诬陷?不是你原本的打算?我和云岫如果知道被作人质,宁可自尽,也不想害得褚家家破人亡。用得着你假惺惺的保护?” 萧君墨苦笑:“幼宜…”。 “你良心还在吗?你在萧君淮身侧,间接帮他害了这么多人,恐怕先皇的死也有蹊跷?你说萧君淮如此暴虐,你还能活多久?又或者说,没了褚家军你还能活多久啊?”褚幼宜冰冷的眼神,像是穿透了萧君墨的灵魂般。 反正也活不成了,最好萧君墨和狗皇帝窝里斗,同归于尽最好!可惜萧君墨没这个能耐… “你住口!你真是疯了!” 萧君墨忽而像泄了气般,坐下悲戚道:“本王是心悦你,但那又能怎样…” 随即又恼羞成怒的对着幼宜恨恨道:“母妃和家人的命,都在太后和皇上手里。难道要本王不顾他们,为你们以命相博?听着不可笑吗?” 褚幼宜眼中满是不屑:“真相已然大白,何必再骗我?装作你心悦我,你不恶心吗?狗做就做了,还非装人!为了好处摇尾乞怜,倘若你母族势大,今天做这一切的就是你自己!” 萧君墨被幼宜戳到了痛处,不再像平日那样云淡风轻,愤恨冲褚幼宜吼道:“你们褚家本就愚蠢!如果你们褚家同意支持太子,也不会到今日这番田地!你们自己迂腐,不懂审时度势!凭什么要求别人护佑你们周全?” 褚幼宜闭眼懒得看他:“萧君淮是阴谋狠辣,你是装谦恭仁德,装的自己都信了,可笑至极!” 幼宜忽的睁开明亮的双眸,盯着萧君墨道:“若不是太子嗜杀,恐怕现在登上帝位的就是五皇子了?你帮太子诸多算计,不就是怕你辅佐太子,若五皇子登基容不下你吗?多说无益,动手!” 萧君墨捏住幼宜下巴,强迫褚幼宜看着自己,透过褚幼宜的眸子,他看到了最真实的自己,凶狠又虚假。 “本王不配,是!本王母族不过是不入流的小官,本王这些年受尽苦楚,朝不保夕。本王以为你懂也是,你们褚家满门忠烈,你是掌上明珠,你怎会懂!” 萧君墨不断地冷笑,又恶狠狠的加重手中的力道:“褚幼宜!本王的地位,加上你褚家的军队,你与本王联手不好吗?本王帮你报仇不好吗?偏上赶着送死!你就那么不在意你的兄弟们?” “不装了?我在意,你就会放过我们吗?不对,你的话有用吗?不过是早死晚死,可惜我能让天下人知道你们德不配位!至于云岫,你们还得用他当人质,我也不需要担心,呸!” 褚幼宜又张狂地笑道:“你恐怕也没多久了…身败名裂或者身首异处?” 萧君墨怒极一巴掌扇过去,褚幼宜嘴角渗血,呸了一口。 萧君墨自己都未发现,自己的手在身侧轻颤了下。 萧君墨恼怒之下,冰凉一笑:“褚幼宜!你惹怒本王,临死前你只能多受些罪!你当真以为本王多舍不得你?” 说罢,萧君墨直接撕开褚幼宜身前的衣裳,漏出幼宜身上的伤痕血迹。 褚幼宜嫌恶的对着萧君墨,吐了口吐沫:“呸!下三滥的招数!要杀要剐赶紧的!老娘我赶着做鬼!你们就等着厉鬼索命!” 萧君墨满脸阴郁,继续撕扯褚幼宜的里衣,上下其手。 不管里头的伤口血渍,他要看褚幼宜往日明媚的脸上,哭着向自己求饶,他要看她后悔惹怒自己。 褚幼宜眼角不受控制的滑过一颗颗泪,不能反抗,只能咬紧牙关,双目紧闭的一声不吭。 ‘爹娘,幼宜马上就来!’ 褚幼宜刚欲咬舌自尽,就被萧君墨察觉,便直接出手卸了她的下巴。 褚幼宜因为疼痛双眸短暂的收缩,又因为结果不了自己,还要继续受辱,泪水混杂着血水不断的氲开来。 萧君墨双眸充斥着疯癫的红色,贴在褚幼宜耳畔,说话间气息打在她的耳畔。 “想死?门都没有,本王心悦你,你忘了吗?” 说罢,吻落在了褚幼宜嘴角、耳朵、脖颈、锁骨…… 褚幼宜满是屈辱的颤抖,顿感喉头腥甜。 褚幼宜被下了软骨散,空有武功,却不能反抗。仇人就在眼前,血海深仇却报不得。 还要受如此侮辱,她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萧君淮和萧君墨这两个王八蛋! 咚咚…… 第4章 美梦 “王爷,李公公带着酒来催,皇上赐褚姑娘马上喝下鸩酒…”门外吴伯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 萧君墨闻言看着褚幼宜的目光含笑,像是在嘲讽自己,便接上了褚幼宜的下巴,。 萧君墨暴躁的拂了拂身上的灰尘,起身用食指指着幼宜:“好!” “进来”萧君墨已然恢复了常态。 “王爷,老奴也是遵皇上吩咐,还得回宫给皇上复命,怕皇上宫里等急了误会王爷,老奴只能叨扰您话别了。”说罢李公公施了一礼。 萧君墨淡淡一笑,仿佛不在意李公公的无礼:“李公公,是本王忘了时辰,想着与幼宜相识一场,想劝慰她几句,也顺便送送她”。 “王爷,您既然吩咐完了,那老奴就进去送酒了。”说完便示意身后的小公公跟上,进了屋。 萧君墨瞳孔黝黑,紧握双拳,定定的目视他处,不再理会。 李公公入了屋,看着浑身伤、满身凌乱,依然艰难挺直脊背的褚幼宜,叹了口气,摇摇头:“褚姑娘,这是皇上赐酒。” 说完,便把毒酒放在了褚幼宜的身旁。 褚幼宜无所谓的点点头,李公公眼中透露出不忍:“老奴帮您整理一下衣衫,褚家女,上路也该体体面面的” “多谢” 任由李公公整理自己的衣衫,幼宜心里想着,希望兄长、左相收到消息能有所行动,六弟是人质暂时应该性命无虞。 希望他们能救出六弟,拉萧君淮下马,杀了他和萧君墨报仇雪恨。 想了很多,却全然没有即将赴死的惧怕。 李公公端起酒杯,要喂幼宜:“姑娘,您喝了…” “不劳李公公了,我自己来。” 褚幼宜吃力的端起酒,一饮而尽。 褚幼宜倒在一边,嘴里喃喃道:“老天若有眼,就让我化为厉鬼,日日冤魂索命,让这两个王八蛋不得好死,以慰我褚家在天之灵。” 不多时,褚幼宜说不清哪里疼。只觉得周身发寒,五脏六腑仿佛在里头一点点裂开…破溃… 她的口中,已经无法喃喃出声,只能用双眼盯着前方,浑浑沌沌,直到自己气息渐弱,彻底没了知觉 李公公叹息的摇摇头,褚家满门忠烈哎作孽啊! 梧枝像感受到了什么,回头瞧了一眼自家小姐。 ‘小姐今日骑马快了许多哎,开窍了?不过小姐脸好黑,好可怕谁要倒霉了?’ 感受到梧枝探究的目光,和耳边呼啸的风,褚幼宜回过神来。 一路回到府前,熟悉感顿时涌上心头,门口小厮冲幼宜恭敬道:“小姐。” 越过二门,跨过青石铺地的院落,幼宜红着眼眶,疾行至母亲的红枫院,刚要进院。 梧枝小脸皱皱巴巴,一把拉住幼宜:“小姐啊,要不咱先回去把脏衣物换下来,再去看夫人?您是不怕挨骂,梧枝脸皮薄啊。” 说罢还指了指自己的小麦色的脸蛋。 褚幼宜收回了情绪,摸着下巴道:“就你?你脸皮还薄?你当年可是” 褚幼宜立马收住,这都是后话了。她当年是真的没想到,梧枝胆大如此。 梧枝疑惑着刚要问,幼宜抬手打断了梧枝:“一会再说,先跟我去找我娘。” 梧枝 只好可怜兮兮的跟上了。 进了院,幼宜脚步越来越慢,可能是近乡情怯,怕根本见不到母亲,便听见了耍枪的声音。 “娘” 只见身着绛色衣衫,梳着单螺髻,头戴木制梅花簪的女人,正耍着红缨枪,脸上虽已有了一些风雨痕迹,但依然英气非常。 虞月恒闻声收了枪,扶了下腰,疑惑道:“幼宜,你今日怎么回的这么早?平常出门恨不得黑了才回来。” 幼宜眼中噙着泪,小跑向虞月恒,双手环抱着母亲的腰:“娘女儿想你了,很想很想” 感受着母亲的体温,褚幼宜终是再也忍不住眼眶中汹涌的泪水。 虞月恒摸不着头脑,疑惑的看向梧枝对口型:‘挨欺负了?’ 梧枝连忙摆手加摇头,示意‘没有,没有~’ 夫人轻轻拍着幼宜的背,耐心的安慰道:“傻丫头,怎么啦?受什么委屈了?娘帮你教训他去。” 一边说着,拉着幼宜的双臂,转圈看着幼宜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没有没有~没人欺负我,我就是突然想您了,想抱抱您。”幼宜说着,便擦着眼泪,盯着自家娘亲。 最后一次见母亲,是送别。 母亲陪父兄出战,临行前还摸着自己的头,告诫自己要乖乖的,不许闯祸,要照顾好云岫,要等他们凯旋归来。回来还要检查自己绣的鸳鸯 自己乖乖的等了,可是他们再也没有回来一别便是永远。 “我当你受了什么欺负呢!这么大了还和娘撒娇哭鼻子,羞不羞?” 虞月恒边说着,边戳了戳褚幼宜白皙的脑门:“说,到底怎么了,平常打架输了都没见你哭成这样。” 幼宜没有出声,只是再次钻向虞月恒怀里,贪婪的感受想念了良久的怀抱。 娘亲的怀抱太过温暖,温暖到她不想松开,她期盼她的梦长一点,再长一点 期望自己永远不会醒来,什么做鬼复仇,都没有父亲母亲、兄长们在自己面前重要 “哎~停停停~”虞月恒疼的蹙眉,连忙一手把幼宜往外推,一手扶着腰。 “娘,您怎么了?刚进来就看您扶了下腰。”幼宜忙扶着母亲,眼含心疼问:“是练枪时老毛病犯了吗,要不要请大夫?” 虞月恒摆了摆手,一手扶着自己的腰,无所谓道:“不用看,方才闪了下,老毛病了,你娘自己心里有数!” 又眸光转动打量了一眼幼宜:“幼宜,你去换身干净的衣物,身在边城倒还好,以后回京了,这样子可就有点不像话了。” 虞夫人又颇为责怪的,看了一眼认命等待批评的梧枝:“下次别让你家小姐胡闹了。” 褚幼宜不想走,但又不想让母亲不高兴。 “是~女儿这就去换衣裳,您也快回屋歇歇,女儿一会儿再过来~” 褚幼宜带着梧枝向外走,眼眶红红的,又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两眼虞氏。 虞月恒摇头笑了笑,对着身边李妈妈吩咐道:“走,我们也回屋换身衣裳,都被这丫头蹭脏了” “对了,再让厨房做点这丫头爱吃的糕点,一会儿她过来给备着。” “是,夫人。” 虞月恒又停下来,眸中略有担忧,不确定地问道:“你说幼宜她,真没事?” “夫人,等晚点小姐过来您再细问问,以小姐的身手应该没什么大事才对。” 随即,主仆二人便转身回主屋了。 第5章 不是做梦 到了自己的纤凝院,丫头们迎过来,褚幼宜看着身边的四个丫头,眼中升起了愧疚。 她前脚服下毒酒,云水恐怕会比自己还惨。她仿佛看到了血染红了云水的衣襟。 梧枝她们不知道都逃掉没有如果逃不掉 不知六弟最后有没有被就走。幼宜苦涩一笑,是自己辜负了娘亲嘱托。 不知收到消息的二哥和四哥,有没有逃过一劫,大仇得报… 不知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入了主屋,看着熟悉的装饰布置,褚幼宜吐了长长一口气,四个丫头面面相觑。 云水端来了一杯安神茶:“小姐,奴婢先给您换衣裳,一会喝点安神茶先休息一下”。 云水移到幼宜身侧,替她换衣裳,只听见幼宜喃喃一声:“能再见真好” “小姐?”云水停了手边的动作,发觉自家小姐,确实是对着自己说的。 “没什么,就是突然感慨一下。” “小姐,您小小年纪怎么出去一趟,这般苦大仇深的。”云水面上透出几分无奈。 梧枝得瑟的接道:“你们刚才可是没看见。刚回来那会儿,咱小姐去夫人院里,抱着夫人说想夫人了,还哭鼻子了呢!” 幼宜拍了梧枝一巴掌:“梧枝,你皮痒了不是?我看你是要上房揭瓦!还敢笑话你家小姐了。” 三个丫头捂着嘴偷笑,梧枝边躲闪,边假装哀嚎:“小姐,你又没我厉害,干嘛吓唬我,不成立嘛!” 幼宜看着四个小丫头鲜活的笑着,想起自己母亲,心中温暖许多。 不多时就能见到其他家人了,人死了倒也有些好处。那些求而不得的,皆能得到满足 褚幼宜让丫鬟们下去,自己休息一会。盯着屋内熟悉的陈设,幼宜明明看上去明媚可爱的鹿眼,此时却滑下热泪,若是有人看见如此破碎感的小姑娘,定会叫人心疼不已。 父母、兄长离世后,自己悲痛难当。知晓真相后,哼事自责不已,却再没有梦见过他们他们是否怪过自己这个累赘? 现今这个梦,是她最肆意快活的时光,也未与家人分离,所以自己才会回到这 拭掉脸颊的泪,幼宜看着手上的湿润,愣了一瞬,又回想起母亲怀里的温暖,这回忆与触感太太太真实了 想到此,褚幼宜直接掐了自己大腿内侧一把。 嘶疼 褚幼宜不可置信的,又连忙使劲的掐了自己手臂。 疼!! 幼宜撸起袖子,看着手臂被自己掐的通红。 褚幼宜双眼瞪大:“不是做梦?” 真的回来了? 褚幼宜面色不断变换,双拳逐渐紧握,指甲陷进肉里,目光投向天边。 不论自己到底怎么回来的,哪怕真的只是梦,她也要改写结局。她不会再当人质,不会再连累家人! 褚家绝不能再有一人枉死。 这一世,宁可做个大逆不道,人神共愤之人,也再也不要当那愚蠢善良之辈! 萧君淮当了皇帝很难撼动,那便让他当不成皇帝!自古太子不能称帝的多了。 至于三皇子萧君墨,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褚幼宜思索后,立马起身,去了母亲院中。 屋内,只见虞氏在小桌抄写佛经,见幼宜进来,眼底一片柔和,便放下手中的书,拉过幼宜的小手,坐在她身旁。 “喏~你爱吃的杏花糕,野了一天,吃点儿~” “娘~我今天真没干嘛,就去了城边的溪潭,晒了会儿太阳。”褚幼宜晃了晃母亲的手,心虚道。 虞月恒满脸不信:“噢?就只晒了个太阳?晒哭了?” 虞月恒心道:‘骗鬼’啊? “您不信问梧枝,她和女儿一起去的溪边,一直待在一块儿来着。” 说着指了指梧枝,梧枝连忙抬头,用力点点头! 虞月恒一脸戏谑:‘你编,你接着编,小样~我看你能给我编出什么小花花~’ 幼宜不好意思挠挠脸颊,举起三根手指:“女儿保证是真的!就是我晒太阳时睡着了,女儿做了一个噩梦…” 说着轻抬眼帘,看向母亲,闪烁着虞月恒看不懂的光。 “那幼宜说说,你做的什么梦。让为娘看看什么梦,弄的我们大小姐抹眼泪儿?” “娘,我梦到圣上召我和小六回京,说为小六调理身体。过了一年,你们大胜回朝,朔国与大盛和谈,您和父亲也不必驻守代州,回京我们一家在京中团聚,小六身体也强健了不少,但” 虞月恒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随即道:“但什么?” 褚幼宜没有错过,虞月恒一闪而逝的蹙眉。她知道,她和小六要进京的事,便大概是此时重提了。 再过不久,她和小六便要进京了。按照上一世,褚家要一步步,落入那两个狗东西的圈套了。 “但和平了不到一年,圣上病重,太子监国。朔国便言而无信,再次屯兵代州城外蓄意攻打。朝中可用武将甚少,咱们褚家,又久居代州城,所以太子派父亲去平战事” 虞月恒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女儿,没有说话。但是她大概猜到了,幼宜做的什么梦是战死沙场,她也时常会怕,怕自家人一去不回 褚幼宜看着母亲慈爱的目光,鼻头微酸:“然后兵分三路。娘您随着父亲出师代州城,而大哥和三哥带一队人马先行,二哥则带着粮草殿后。路途近半,您和父亲、大哥和三哥皆在途中被伏击” 褚幼宜边说悲伤满溢,边流下了眼泪,虞月恒拍拍幼宜的背,温柔的安抚道:“好了,娘知道了,别怕!就是个梦,你看!娘这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呢嘛!待会儿,你父兄们还回来吃饭呢,别哭了,因为一个梦不值当,哭坏了眼睛怎么办!” 褚幼宜焦急的挺直上身,倔强的擦掉眼泪:“娘…除了二哥,皆被俘战死” 虞月恒拍拍幼宜的小手,边无奈的摇摇头打断:“娘也时常梦见行军凶险,你父兄一去不返,不要过分思虑。再者,一军主帅,哪就那么容易被俘,按你说的你大哥、三哥带人马先行,也不可能叫他人知晓路线,怎么可能皆被伏战死” 说着戳着幼宜的额头,随口道:“你啊~一天就知道混日子,瞧瞧你的梦,出去了可别说,在褚家习过兵法。你父兄丢得起这个人,你娘我可丢不起!” “女儿还没说完。梦中,我在京城不小心听到了,是太子叫人混进队伍,设计埋伏父亲他们。后又拿我和小六作要挟,叫你们束手就擒又杀人灭口” 褚幼宜声音越来越小:“后来太子即位,我想送消息给二哥被发现” 此时的虞月恒面色铁青,喘息都深重了些。 褚幼宜知道母亲生气了,虽说对于母亲来说是梦。但母亲生平随着自己父亲与夫君,没少征战,最恨自己人背叛捅刀子。 褚幼宜连忙作出虚惊一场的样子,故作轻松道:“还好是梦,所以我回来看见娘,才哭的那般难过。” 没等来预想中的怒气,虞月恒已经收了怒意,只是摸了摸幼宜的头,温声道:“幼宜,除了娘,不可告诉别人这个梦了。” 第6章 这么早? 褚幼宜心下微惊:“连父亲也不能说嘛?” 看来这时候太子就已经拉拢父亲不成,怀恨在心了 虞月恒眸色暗了一下,喃喃道:“与你父亲说了,也无用” 随即又轻松道:“梦都是反的,你就不要再担忧了,小小年纪都敢妄议太子,我真应该好好教教你规矩。” 褚幼宜隐约感觉,这里还有很多事自己不知道 自己虽然重生,但就知道个结局 除了有点功夫,手中要权没有,心计也不行,这样下去还怎么保护家人、手刃仇人! “您放心,这不是和您在自家说说嘛,要是不跟您说实话,指不定您要以为,我出去上房揭瓦,被人打,还打输了!” 幼宜知道母亲不想再说此事,只好打诨过去。 “你呀~也罢,女子肆意而活的时光本就不多,还在边城,你任性一点也无妨。” 说着又挖苦自家女儿:“大不了,长大了让羽飞娶了你。反正小时候,你们过家家,你老说给老二当媳妇,前脚自家出,后脚自家入,甚好!” 虞月恒越想越美,这样也不用担心这丫头受委屈,嫁人了还能继续在自己身边。 越想越觉得羽飞是个好女婿,知根知底,得跟自家将军好好研究一下。 褚幼宜回想起在书房听到的‘段羽飞倾心与褚幼宜’ 褚幼宜尴尬异常,那时候满心悲痛和愤怒,根本没心思想这句话。 自家娘亲,这么一说,她一下子就有些窘迫。 完了怎么面对二哥! 看着自己娘亲美滋滋的样子,褚幼宜又有点欲哭无泪,她感觉自己要被卖了 “娘!小时过家家怎么作数!再说剩下全是亲哥,那肯定只能和二哥啊!您女儿既年轻又貌美,文武双全,您怎么就这般没信心!” “你可以当这世上除了你哥和你爹,没别的男子了,这不就好了?”虞氏满不在乎的说道。 幼宜又满脸,您这个黑心的后娘! 撇嘴道:“那可是二哥!您怎么能这么对二哥!”说完还连连啧啧摇头。 虞月恒哈哈大笑:“臭丫头,还不是你一天跟个小皮猴似的,要不是你在外能装装样子,你看我不拿我的红缨抽你!” “再说了,羽飞又不是你们亲哥,你爹一没过继,二没收他当义子。”说完虞氏还对褚幼宜眨眨眼。 搞得褚幼宜拍头仰天长叹:“苍天啊,娘亲连她十四岁的乖巧女儿都开始荼毒了!” 随即又转移话题:“娘亲,您可放过我二哥!您要是那么想做媒,您拿外人练手!外边小娘子可多了去了,您儿子又多,够您挥霍一阵子了。保媒不合适也不怕,您再给他们换。” “你个小混球,什么浑话你都敢说!”虞月恒刚要起身揪幼宜耳朵。 褚幼宜直接就撞进虞月恒怀里:“虽然娘您嫌我,那幼宜也要一辈子陪着娘亲。” 虞月恒无奈的看着思绪跳跃的幼宜,抱着女儿轻哄着:“娘也会陪着幼宜,给我女儿寻个好夫君,看着你嫁人生子,娘亲还得给你撑腰呢,还有你父兄们,都得给我们幼宜撑腰” 时光永远这样多好不回京,不嫁人,只要这个家还在,其他的有什么要紧。 “好啦,快起来,一会儿你父兄回来,看你这样,看不笑话你~” 虞月恒把幼宜扶正,幼宜赌气的哼道:“让他们笑话去,谁让他们不是软香的女儿家了~” “咳咳~我看看谁在这说自家爹爹坏话呢?” 爽朗的笑声从外间传来,褚无患大步进来。幼宜便见到,换了墨色水纹锦袍,眉眼深邃,但因征战比京中官员黑上几分的父亲。 “幼宜刚好明个,爹爹和你兄长们休沐,你们一起练功,我看看我软香的小女儿,现在能不能打老虎?” 褚幼宜看着父亲,强绷住眼泪,冲上去一把抱住了父亲。 “父亲,您终于回来了!” 褚无患满脑子问号,要不是幼宜连着自己手臂都抱住了,老父亲就要挠头了。 无措的看着自己媳妇想要点提示,他宝贝闺女怎么了? 感受到了来自老爹的‘关爱’,幼宜为了不让爹娘担心,立马松开了。 “爹爹今日回来的太晚了,赶紧休息会儿,一会儿还得用晚膳呢,幼宜先回去了。” 说罢,施了一礼,一溜烟便跑了。 “这孩子,今日搞的这是哪出?出去闯祸了?跑的怎么这么快?” 褚大将军好笑的走向自己夫人,拉住夫人的手坐下来。 虞月恒轻叹一声:“你女儿有心事了。” 褚无患硬朗的小麦色脸上,满是震惊自己闺女才十四这么早? 拳头硬了!又牙痒痒的腹诽,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敢来骗他家宝贝闺女!看自己不打折他的狗腿! 虞月恒给了李妈妈个眼神,李妈妈便带着丫鬟们下去了,还关上了房门。虞氏抬眼责难的看了一眼夫君,便道:“幼宜说,梦到自己与小六被宣召入京,后太子在我们出征途中设伏,又以幼宜和小六相要挟,叫我们束手就擒,除羽飞皆被杀害” 褚无患脸上笑容,已然消失不见,正色道:“小五可还说了什么?”又大手摩挲着妻子的手,担忧道:“此事,左相刚送信于我没几日,还没定下,小五怎么可能梦见?” 虞月恒拍掉褚将军的手,眸中露出担忧之色:“幼宜下午哭了一阵子,刚才跑过去抱住你,怕就是心有余悸。无患你真的打算送幼宜和小六入京嘛?” 但虞月恒又何尝不知,圣上一旦令下,哪有他们愿不愿意总不能真的起兵造反。 “月恒,京城母亲在,三弟也在,万一左相当真的拦不住。去了,左相他们也可保俩孩子无虞。” 大将军自嘲道:“武将被忌惮常有圣上并不疑我,只不过是太子屡次招揽不成…不然圣上也不会让左相通知于我。” 虞月恒负气转身:“你怎知不是那父子摆阵,想叫你乖乖听命?” 大将军双手搭在虞月恒双肩,拍了拍安抚道:“就算不知会我,我难道就能做什么了嘛?圣上与我年幼相识,知我没有悖逆的想法,不会出现你担忧的事。” 顿了顿,又怅然道:“月恒,眼看大盛强大起来。与朔国和谈,最多也就这一两年,我很快就可以卸下重担,我们就不用再担忧了。” 虞月恒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你真的不考虑考虑老大的提议?我觉得云容的思虑很道理。” 褚将军眸色复杂的压低声音道:“夫人,云容还小,你还不知参与夺嫡,那是要一脚踏进鬼门关的。光我们也就罢了,那孩子们和褚家军们呢?” 说罢,又朝着夫人憨憨一笑:“好了~夫人,咱们别谈这些破事了,你们就放宽心,一切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