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奸相》 第1章 有儿父上前 靳山在邓城当县令。 李力在襄阳当县令。 唐律空降在谷城县当县令。 他俩和唐律都是兄弟。 因为一件麻烦案子,出了人命,毫无头绪,于是靳山请唐律过来帮忙。 他俩在商谈如何处理。 “嗯,言之有理,老弟所说很有道理!”靳山说。 “你看,樊小城和襄大阳本来为小事吵架,为什么要这样?因为有世仇。不能化解,不能原谅,其实都不明白,有什么仇恨?简单粗暴能达到目的,就不会动用文明高雅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唐律说。 “可不是么,本来没多大个事,完全没必要。本来两家有仇,到了下一代,就该消解掉仇恨,谁知道,仇恨还继续继承。这个矛盾不是一下子就解决的。”靳山说。 “那后来怎么样?” “后来不知怎么了,襄大阳的父亲瞒着家人,悄无声息地来到樊家,敲开了大门,拦都拦不住,硬往樊家闯,进来之后,不说话,干实在的,见了东西,不管贵贱,一通乱砸,不顾一切,见人就打,十分疯狂,一大早,就将樊家的家具摆件全都砸烂,人全部打伤,虽不致命,可也令人恶心。这个行为完全触犯众怒了,大家一齐动手,七手八脚上前揪襄父,襄父爆发力很强,拼命反抗,孤注一掷,竟然抓不住,大家一看东西被砸得稀烂,个个都义愤填膺,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都带着气来狠狠揍这老头,也忘了他是老头,因为襄父的力气很大,超常发挥,让人人害怕,不过,为了避免更大的破坏,他们也豁出去了,宁愿让人受伤,也不让东西被破坏。他们揪住了襄父,将襄父团团围住,还没伸手去认真着力去打,襄父突然口吐白沫,歪倒在地,直挺挺的,一伸腿,一仰脖,眼睛暴突,倒地身亡,心跳停止,呼吸全无。樊家一见出了人命,顿时慌作一团,不知所措。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哪怕再令人讨厌,也是一条命,现在命没了,要说清楚为什么没了。这是令人无比头疼的事。” “那后来呢?” “后来?樊家的人慌了,不知怎么办才好!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外面有人吵吵闹闹的,一看,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想和襄大阳发生冲突,结果还是发生冲突,他们急匆匆闯进来,口口声声要找襄父,原来他们早晨起来就发现他们的父亲不见了,想起来昨天襄父的说法和种种表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觉得大事不好,于是急匆匆地前往樊家赶,一边赶,一边喊人,包括襄家的弟兄,包括堂兄弟们,一边喊着襄父,直接冲进来,看到地上躺着的正是襄父,直挺挺地横在地上,襄大阳一伙人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樊家人无计可施,呆立一旁,手足无措,襄大阳还是见多识广,抓住了樊小城的衣领,在众人的帮助下,两家人齐刷刷地赶到这里来告状。” “哦,原来是这样!那怎么办呢?”唐律问。 “愚兄就说,邻里之间,本应和睦相处,有小事尽快解决,小矛盾立马解决,小问题立马处理,不要等到问题越来越大,矛盾越来越复杂的时候解决,就像小病,要马上治疗,就不会酿成大病,只有彻底清查了,就没有隐患。现在竟然闹出人命,上头有令,命案必破。大家都不能忽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小问题不马上解决,就会酿成大错。”靳山说。 “仁兄言之有理。” “贤弟过奖。愚兄问樊家是否自认错误?樊小城认错,说不该动手打老人,没想到闹出人命。毕竟老人死在自己家里,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百口难辩,无法说清,这人命官司是吃定了。他还比较聪明,就没有做过多的抗辩,于是愚兄就将他们关押在大牢,等以后再处理。”靳山言道。 “那么,后来仁兄就派人去了谷城?” “对,愚兄派人去请贤弟来商讨案子,听闻贤弟才破获了一起案子,是兄弟七个杀了自己的母亲的案子是不是?” “是的,那个案子和这个不一样。那个等于借刀杀自己,然后再进行栽赃。案子比较简单明了。”唐律说。 “愚兄看来,那个案子更不容易,说出去别人的都不信,怎么可能呢?兄弟几个弑母,相当于大不孝,案子引起全国讨论,连圣上都可能坐立不安了,如果人人都这样,那不是天下大乱了吗?”靳山说。 “事实上,那位母亲,经过调查发现,她多年有病,好几个郎中都能证明,她得了治不好的病,她也知道自己的病情,不想拖累儿子们,就让儿子杀了自己,然后栽赃诬陷,这样,一举两得,可以报仇雪恨。这样的母亲不算是好人,就是临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是坏蛋。不值得同情!这个案子不同,是父亲去给儿子报仇。性质不一样。襄大阳被打了,回家诉苦,父亲看不惯,觉得儿子孬种,被打了,打架打输了还回家说,真不要脸,还不如自己出马,替儿子挽回面子,儿子有了面子,自己也有面子。所以他就去了。”唐律说。 “且慢,这个案子也有奇特之处,要在审理之后才晓得。贤弟所说不无道理,但是,就像是个手指头有长短,这里的情况,有所区别。”靳山说。 “对,仁兄所说极是,不知道仵作的验伤报告写好了没有,如果写好,是否可以拿来一看,也许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有助于破案。”唐律说。 “哦,已经检验完了,这里就是。”靳山说着,拿出一份验尸报告,递给了唐律,唐律打开一看,感觉这个案子有些异常,就是仵作所验伤的结果是,胳膊皮外伤两处,大腿皮外伤一处,其他再无伤情,这些伤连轻微伤都算不上,就是不用治疗,休息两天就会没事,这些伤,就是再有十个地方,也不会致命,怎么会因此判断是樊家人打死的呢?这里面有问题。 想到这里,唐律说:“仁兄,验尸报告说,襄父所受的外伤很轻,看来死因并不是外伤所致,还需要进一步核查。” “对,对,贤弟所说极是!愚兄也觉得奇怪,就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既然贤弟这么说,愚兄也就知道侦查的方向了。贤弟车马劳顿,请歇息,明天继续升堂审理此案。”靳山说。 第二天,靳山派人传襄大阳兄弟到堂审理,靳山说:“本官手中有验尸报告,对你们的父亲检验后发现,你们的父亲并非外力打伤致死,通俗点说,就是,你们的父亲不是被打死的,而是另有原因,你们应该比本官知情,不过,本官也能查出一二三,本官要的是你们的态度,请你们认真回答,你们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襄大阳看看靳山目光如炬,十分明亮,瞪着自己的时候,自己心里如同小兔子在上下蹦跳,心里有一面小鼓,在不停地敲击,眼看瞒下去也没可能,不如实话实说了。想到这里,他说:“大人明鉴,家父决心替我们报仇雪恨,十分坚定,不容动摇,不让他去,他就要死给我们看,不是死给樊小城他们看了。小的就害怕家父寻短见,就和诸位弟兄商议,商量一个万全之策。既能报仇雪恨,又能让自己没事,让樊小城家有事,于是受到了谷城七子弑母案的影响,家父就谈及这个案子,然后商量着,让家父去报仇雪恨。” “你们怎样计划的?”靳山问。 “家父提出,先服用一种叫作野葛的药草,这种药草毒性很大,在去樊家之前,由家父先服用,药效发作需要一点时间,利用这个时间,可以去樊家大闹一场,进行打砸,见到啥就打啥,见谁就砸谁,将财物破坏干净,然后再死,估计发作的时间,在打砸完东西后,东西打烂得查不多了,他们樊家的才会出来制止,希望他们动手,然后就能坐实这件案子。如果不动手,自己也要往他们身上去靠,尽量接近,直到药性发作,一命归西,等一命呜呼的时候,也就是樊家开始惹上麻烦的时候,这样,襄大阳的仇报了,襄家与樊家的世仇也就化解了。何乐而不为?家父死在樊小城家,就可以告樊小城故意杀人罪。那么,就能达到目的。当时,家父提出这个计划时,所有人都反对,因为风险太大。搞不好人财两空。本来都否定这个计划,大家都反对,只有家父一人同意该方案。具体怎样实施,小的也没经验。然后大家都分头去休息,只留下家父一人暗自垂泪,长吁短叹的。我们也劝过,但是无济于事。只有作罢!我们劝他放弃这个计划,可是他始终没有同意,总不点头,我们也失去耐心,想想不对,家有一老,胜过珍宝,有家父在,还能得到不少有智慧的指引,没了家父,如同天塌了。想想不对劲儿,又劝家父放弃,家父勉强同意,小的才回房睡觉,没想到天一亮,就发现家父不见了,突然想起晚上的表现,就心想坏了,家父去了。看到家里还有一个空碗,上面有药水残留,就知道家父已经喝了野葛汤。真的对不起家父啊!都怪没用的不孝的儿子没有照顾好家父啊!小的哭了一场,突然想起要去樊小城家里去,到了樊小城的家,才发现家父果然在那里,只不过已经是阴阳两隔了。呜呜呜”襄大阳说。 “原来如此!”靳山说。 “都怪小的糊涂,如果不在雨后到处跑,跑了也行,咋就在樊小城家门口跌跤呢?摔了一跤,如果没有人发现,也可以,无可厚非,小的就回家换衣服,也就没有后面的故事了。可是,小的偏要咒骂樊小城,都怪小的嘴贱,如果骂了没有人听见,没有回应,也还可以,可惜偏偏被樊小城发现小的跌倒,浑身都是泥水,十分狼狈,完全破坏了好的印象。要是别人发现也可以,偏偏被樊小城发现。如果樊小城发现后不嘲笑什么,也可以,小的也不会乱骂人。但是,令人遗憾的是,樊小城却嘲笑小的,小的上前理论,被想到樊家人人多势众,又团结一心,竟然开始殴打小的,不是小的擅长逃跑,早就被樊家人打成肉饼了。”襄大阳说。 “本官知道了,你的父亲还挺仗义,只是毁坏樊家的东西有些野蛮,直接去往樊小城身上靠,只要樊小城一推,就会推出麻烦,不必破坏那么多东西,这个作法欠妥当。鉴于此,本官要扣下一部分银子给樊家弥补。但是,对樊家要进行罚款处理。”靳山说。 “多谢大人,小的十分感激,本来家父自杀,又去破坏樊家的东西,这个让人万万没想到,家父明确答应了不去,最后还是去了,小的真的一无所知,虽有计划,可是被全部否决,没有执行。这个也就不作数了,只是结果已经发生了,人死不能复生,鉴于此,还是请大人明确说个说法,免得无法向后代子孙进行交代。”襄大阳说。 “你也不用谢,本来自杀是不用对方负责赔偿的,不过,死亡和对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要想彻底断开,十分艰难。加之樊小城的最近的表现,没有君子风范,君子动口不动手,怎么能主动去打人呢?而且打的竟然须发尽白的前辈人,没有尊敬老人,让天下人齿寒心冷,实在有伤风化,挑战人类的道德底线。如果任其发展下去,恐怕会有很负面很长远的影响。鉴于此,要对樊小城家进行罚款。扣除损坏的物品的修补费后,罚款的一半交给县衙,进入国库储存,然后将剩下的一半,给襄大阳家,作为襄父的丧葬费和抚恤金,樊小城,本官这样处理恰当与否?如果有意见,可以马上提出,如果没有意见,就按照本官的意思去做。”靳山说。 “小民樊小城明白了,尊重大人的安排,小民不上诉,按照大人的判决执行。”樊小城说。 “好,这样做才好!大家都很满意?要想公道,打个颠倒,大家可都是成年人,都是头脑发达聪明绝顶之人,如果觉得此判决没问题,就在笔录上签字画押,交钱后,打道回府,该干嘛就干嘛。”靳山说着,然后宣布退堂。 第3章 来个下马威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李力心想,没说出来。 唐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来,在这笔录上签字画押,然后退下,听候通知。”李力吩咐道。 李力看唐律开始是点头,然后又摇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让人将小妾押下去,听候发落,等小妾一走,李力就迫不及待地问:“仁兄,为什么点头?又为什么摇头?” “贤弟,我刚才点头的意思,是说你问得好,抓住了问题的关键,问出了东西。摇头的意思,就是说这个女人在撒谎,不可信。” “怎么发现撒谎的?” “你看看,她是不是端盘子的人?” “愚弟看她不怎么像。” “对,他在撒谎,从她的眼神就可以看出。”唐律说。 “眼神怎么看出来的?” “她的目光游移不定,左顾右盼,当然,这是她以前的职业习惯所致。但是,这次眼神中带着惊恐,害怕被发现什么,估计说的不是真的。需要继续深挖。”唐律说。 李力重新整理一下材料,发现了疑点,就说:“她说在上清蒸鲈鱼的时候放了毒药,知道樊忠诚爱吃鲈鱼,既然端上桌,意思是让大家也吃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既然他来请客,肯定要大家吃好喝好,饱足快乐,不会让人吃得欠欠的,徒留遗憾!” “对,问题就在这里,鲈鱼是大家分吃了的,就是分享了鲈鱼。并非单独给樊忠诚一人准备的清蒸鲈鱼。那小妾说在鲈鱼里下毒,她的本意是毒死樊忠诚,也就是说,樊忠诚是他的要杀死的对象,其他人不是,按照正常的推理,她想杀樊忠诚,结果给大家吃了有毒的鲈鱼,就很值得怀疑了,她明知道吃了有毒的鲈鱼会死人,还要下毒,那就不是单单去毒杀樊忠诚,而是毒杀所有人了。”唐律说。 “是的,她的话是谎言,经不起推敲,她说毒杀樊忠诚,樊忠诚的确死了,是不是吃鲈鱼死的,不知道,假如是,那么证明鲈鱼有毒,既然有毒,所有吃了鲈鱼的,都应该中毒才对,但是,事实是只有樊忠诚一人中毒,其他人都是好好的,活蹦乱跳,没一点事。可见,小妾说的话是假的,站不住脚。”李力说。 唐律连连点头,证明这推理没毛病,很到位。 谈到这里,李力命人去牢房将小妾提过来继续审问。 小妾来了,一看李力的眼睛,立马就明白了,立刻跪下,说:“大人,刚才民女说错了,现在可以改正过来吗?” “你也知道欺哄本官的后果了吗?”李力问。 “知道了,刚才到牢房一看,就明白了,先前关押进去的女犯说,欺哄大人,后果非常惨烈,小女害怕,就想马上纠正刚才的口供,可惜没机会,正在着急的时候,就听到了大人提审民女的消息,大人,这一回民女好好回答问题。”小妾说。 “说。” “说什么?” “你怎么下的毒?” “大人,民女不是在清蒸鲈鱼里下的毒,刚才说错了。” “那在哪里下的毒?” “大人,在龙井茶里。因为樊忠诚那天喝高了,就需要喝茶解酒,他要画画,借着酒劲儿,可以画出一些想不到的画,那天,民女知道,他要喝茶,民女就在他茶里下了毒,这个机会真是千载难逢,民女想都没想,就在茶里悄悄下毒。” “那毒是什么毒?” “就是砒霜。” “从哪里得来的砒霜?” “是智远和尚拿来的。” “他是从哪里得来的?” “听他说从药铺里要的。” “怎么要的?” “就是说,一个施主,眼瞎年老,没办法来,就委托他去找药铺里弄来砒霜,准备毒老鼠。药铺就给了和尚一包砒霜,并交代说,要小剂量地用,毒性很大,不要一次性投太多,老人眼瞎看不见,最好帮她投放。”小妾说。 “瞎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不杀生,怎么会去毒死老鼠?老鼠固然可恨,但是,也不足以让和尚去毒杀他。”李力说。 “大人,他就是一个花和尚,很会勾引良家妇女,对于民女来说,更是手到擒来,不费什么力,就拿下了民女,然后,就和民女常来常往,甚至有时候就住在民女卧房。他的瘾很大,民女也是,结果经常如胶似漆,常常厮守。久而久之,就产生了除掉樊忠诚的想法,然后与他私奔,远走他乡,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度过余生。”小妾说。 “你真是鬼迷心窍,背负着杀人的罪,你就能安心度过余生?难道不怕樊忠诚的鬼魂来找你索命?”李力说。 “大人,现在民女知道错了,后悔得很!请大人网开一面,饶命,罪魁祸首是那智远和尚,是他提出来要毒杀樊忠诚的。”小妾说。 “真的吗?” “大人,民女如果得不到大人的饶恕,一定会被处死,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民女不会撒谎骗人,这个想法是那智远和尚提出的,民女虽然投毒在茶杯里,砒霜和方法都是智远和尚给的,不信,可以问问智远和尚就可以。民女虽说生性风流,可是命运使然,一开始也是良家妇女,因家贫父母双亡,投奔舅舅,被狠心的舅舅卖给青楼,舅舅拿着民女的卖身钱,去吃喝嫖赌,民女实在命苦,不想就在年纪轻轻的时候死掉,求大人开恩。”小妾说。 “你所述都属实吗?”李力问。 “是的,大人,句句都是实话。” “好,你在笔录上签字画押,下去等宣判。”李力说,然后吩咐衙役将其收监关押,等候判决。 等小妾走后,李力问唐律如何处置? 唐律说:“案情已经明了,将其依律处罚。” 李力点头,择日宣判,将二人实施剐刑。 这个案子结束,从大理寺寄来一封信函给唐律,信中说,让他去南阳新野整顿整顿。具体就是以代理县令的身份整治官吏,相当于整风活动。因为有人报告说新野风气不好,责令唐律前往看看,整顿结束,可以安排新的县令来任职。 唐律此次前往,就是做这件事。 接到了信函,唐律很高兴,不用再回谷城,直接从襄阳出发,经过枣阳,到新野去,毕竟是跨省,还是有些忐忑,不清楚当地情况,如何整治,都是难题。 同时,相关的知照已经通告了新野县衙。 唐律辞别李力,前往新野。 新野有个吏胥,就是小官,早就张网以待,等唐律自投罗网,要给唐律一个下马威。 唐律已经料到了工作的难度。他清楚自己这次前往,只是整顿纪律,但是,新野县衙的官员接到的通告是新县令唐律到任。目的很显然,就是放长线钓大鱼,让真正的破坏分子露头,然后可以猛打,这才能达到整顿的效果。 唐律知道工作的难度,清楚这次要找到始作俑者,也即是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的战术。他多方了解到,其中一个书吏,是一肚子坏水的,但是自己没经历,也就需要进一步了解。 唐律知道的,就是书吏为人狡猾,而且在新野盘踞多年,树大根深,盘根错节,非常复杂,他就等新官上任,让三把火烧不起来,然后新官就乖乖地打道返回,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书吏可以继续在新野作威作福,天天发财,当土皇帝。 书吏的工作方式,就是等新官到任的那一天,就让数百名百姓成群结队,聚集到县衙告状,告状的内容五花八门、千奇百怪,但都是鸡毛蒜皮的事,让新官非常烦恼,可是也没办法。 新官上任,初来乍到,遇到一群百姓缠讼,当然很累,可是百姓的作法也不违法,合情合理,县衙门口一面鼓,就是给蒙冤之人准备的,谁要告状,谁就来击鼓,只要击鼓,必要升堂开审,这是规定,如果不审案,就没必要设衙门,也没不用在门口架起一面大鼓,县令也就不必开庭审案,那么,这老百姓的冤情也就没必要去诉,这些事都是多余。 所以,冤死莫告状,饿死莫做贼,大概都有一个说法,是有道理的。 唐律清楚,以前来的新县令,都是草草收场,因为这些小事缠累,让他无暇顾及,应接不暇,解决不了,只有让书吏来处理,书吏可以从办案当中获利,颇为丰厚,胜过正常获得的俸禄。 书吏在,新县令就无法当好官,因为大权旁落,本来该县令有权解决的,结果书吏抢了过去,当然,书吏有权就有钱,有钱就能结交更多的有势力的人,形成一个庞大的网络,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同进同退,攻守同盟,书吏只是书吏,其位虽然卑微,可是权力不小,新野当地百姓只有侧目,敢怒不敢言,结果,新官到任火没烧就告辞,也不足为奇,这个已经有多名新官推辞不当,退出另外安排或者赋闲在家,官民都郁闷,没有办法,无人能解。 上面听闻唐律有一套方法,就让其前往整治,找到了病因,就下猛药,手到擒来,药到病除。关键是要摸清情况再说。 唐律到任,书隶听闻,就要故伎重演,唐律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一手,就任凭他去张罗,看他怎样来一个下马威。 唐律就像黄山松,咬定青山不放松,看你怎么刮风? 唐律很快到了县衙,书吏非常殷勤,嘘寒问暖,设宴款待,服务非常到位,装作一个十分顺从听话的样子,也装无辜,像是一个好人。 “大人车马劳顿,十分疲惫,早早休息,小吏就不便打扰,不知道明天如何安排,请大人明示,小吏早作准备。”书隶说。 “本官不累,听闻新野民风淳朴,凡事都讲理,一般都不会胡搅蛮缠,只是通情达理,不知道是不是属实的?” “是的,不过,正因为讲道理,所以大小事,只要谈不拢,就会打官司,小吏也无能为力,大人一来,小吏就有主心骨,还希望大人来这里正本清源,为老百姓主持公道,让所有人的所有的问题都能解决,让所有人的冤情都得到伸张,让正义得到实现。”小吏说。 “你辛苦了,若不是你,这新野县就停摆了,你真的是劳苦功高,应该到朝廷去效命。”唐律说。 “大人过奖,小吏也只是安守本分,听命大人的安排,小吏哪有什么功劳?全是朝廷重视,新野老百姓才有福祉,今日,大人莅临新野,是新野人们的福祉,是老百姓的福音,是新野百姓的青天大老爷,老百姓和小吏都盼望大人来呢。”书吏说。 “好的,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唐律说,打发走了书吏。 书吏退下,心想,你别嘚瑟,早晚你就得卷铺盖滚蛋,到时候还是像以前的县令一样,灰溜溜的走。现在先给你一个面子,以后就难说了,哼! 次日一早,唐律就听见外面像是开水锅烧开了水,人声鼎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派人出去一看,回来就说:“外面黑压压一片,全是人,都是来喊冤告状的。” “知道了,暂且让他们等等。”唐律吩咐道。 唐律心想,这一套方法用了无数次,咋就没有新鲜的?都是老的套路,这不好玩,要弄就弄点大动作才行。 想必那书吏是江郎才尽了,再也想不出好办法来逼走新任县令了。先去看看情况如何。 唐律升堂。 果然看到不少百姓来告状。 一看唐律升堂,都争先恐后来说自己的事,七嘴八舌的,唐律不知道该听谁说,乱七八糟的,公堂之上,已经乱成一锅粥。 书吏内心狂喜,表面镇静,不露声色,冷眼看唐律如何收场。 唐律眼角一扫,知道书吏在使坏,索性先不说话,眼睛将告状的百姓扫了一遍,他的眼睛如刀剑,闪着寒光,众人看到这威严的目光,倒有些害怕退缩,声音慢慢有些变小。 “大家有什么冤情,可以诉说,唐大人是唐青天,一定为你们伸冤。大家遇到了好官,要感谢唐大人才对!”书吏高声说道。 第4章 不费吹灰力 书吏在煽风点火,唐律一清二楚,他不动声色,看书吏的表演。只要他卖力去演,就说明将来要摔得惨。 “感谢唐大人,青天大老爷啊!请为草民主持公道啊!”百姓在高喊着。 唐律不作声,看他们表演,等待时机。 书吏的推波助澜搞完了,一个高潮过去了,趋于平静,唐律举起惊堂木,往案几上猛地一拍,“啪——” 然后唐律说:“肃静,肃静!此乃公堂,并非放牛场,也不是酒馆茶肆,何以如此没有规矩?!如果再胡闹,小心大刑伺候,板子可不认人的。你们有冤申冤,有屈的诉屈,没必要都张口来喊叫,总有一个秩序!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审案子,也有一个顺序,先来后到,都有讲究,不是比赛谁的嗓门大就先审,谁声音小就忽略。大家明白了吗?如果不听安排,今天谁的案子都不审,刚好你们的书吏让本官休息一天,明天再接着审。本来本官心疼诸位,为了打官司已经等候多日,想要快点开始审理,你们如此闹腾,想快,结果快不了,最后还是自己受损失。本官认为书吏说得对,明天审理才对本官身体有好处,没想到,良心让本官今天就开始审理,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对大家有好处的,就要留意去做。” 唐律一声吼,让大家顿时安静下来,彻底没了声音,刚才的嚣张气焰完全熄灭。 书吏心想不好,这一次,可能要栽,唐律竟然不按照常理出牌,他竟然剑走偏锋! 他秉承的原则是,不管黑猫黄猫,逮到老鼠就是好猫! 这一次,他要看效果。 “大家都听着,要告状的需要写好状子,不要口头在那里说,因为时间紧张,来不及听你口头述说,先准备好状子,没准备好的,有两个方法,一是回去准备,明天再来,二是听候安排,在公堂等候。”唐律说。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顿时安静了许多,然后按照顺序,一一将状子呈上去,然后分两边站立整齐,听候发落。 “本官要看状子是怎样写的。然后再做决断。大家既来之,则安之,耐心等候,一定给结果!”唐律说。 大家被彻底说懵了。只有等。回去是不可能的,书吏也不答应。 唐律将收上来的状子看了几份,没有看了,他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量说:“大家都听着,现在告状都要求规范,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还是那话,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写状子都要按照规矩来写?什么规矩?就是必须要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这些状子,所叙述的内容都很模糊,无法裁判,本官能力实在有限。” 大家一听,都懵圈了,这是啥意思?难道不想管了? 书吏一听,又是一阵欢喜。 看来,在慢慢接近目标了! “本官要求那些状子不合格的,当堂重写,直到写的合乎规范为止,只有写规范了,本官才能看得懂,看得懂才开始审理,如果不写规范,又不愿意修改的,那就对不起,你的案子本官管不了,需要你去找能管的县令来管。听清楚了吗?” 众人回答:“听清楚了!” 唐律说完,命令衙役们将纸张发给要告状的人重写。 有不会写字的,就口述,让书吏来代写诉状,尽量表达出意思,争取让唐县令弄明白,要告谁,告的是什么,有什么依据,等等。 不少不会写字的,果然纷纷找书吏代笔,书吏心里万分得意,唐律也开心,认为书吏上了钩,既然鱼儿上了钩,就不让它脱钩。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公堂上下内外都是人,看看这么壮观的审理,心里充满了好奇,都想尽量记住每一个细节,作为自己的阅历的资料,见到没看到庭审的人,产生羡慕、嫉妒或者恨意,这样做有一定的好处。 过了一会儿,有人已经写完了状子,重新写的,要交上来,唐律安排衙役下去收,统统交给了唐律,唐律打开状子一一对照,仔细查看,发现很多状子的内容和第一份状子的内容完全不同,真是大相径庭,相差太远,更有甚者,内容不同,却发现书写的字体笔迹却是相同的,很明显,写状子的都是一个人,内容前后不一,也是完全矛盾的,但是笔迹却是高度相似。 于是,唐律让师爷看看笔迹,师爷点点头说:“是出自一人手笔。” 师爷说了这话,唐律彻底改变了想法。 这个还有还有什么话说呢?正是印证了猜想,不过,要想揪出大老虎,还是要进一步深挖,等火候到了再下手。 他看完了状子,将惊堂木一拍“啪——”一声,几乎惊掉了下巴,也差不多让书吏的笔掉落在地上。 “听着,你们的状子所写内容,第一份和新写的一份,竟然前后矛盾!这完全不知所云,这纯属是戏弄本官,你们知道,公堂之上,戏弄朝廷命官,该当何罪!来人,将写的状子前后不一,故意混淆视听、戏弄本官的人,押下去,给本官重重地责打,给他们一个教训,长长记性,学会尊重国家法律,并学会尊重朝廷命官!押下去!”唐律吩咐道。 众人一听,吓得立马跪下,磕头如捣蒜,一边哭嚎,一边说:“大人,大人,饶命啊!饶命!这个状子不是我们要告的,不是的,不是我们要告的。请大人明查。” “是吗?不是你们要告的,那为什么要写状子来告?一次还来这么多人,有这么大的冤情吗?”唐律问。 “大人,是有人要我们来告的,状子也不是我们写的,都是要花钱的,我们只要来,就行了,事后有好处给我们,我们看这事比做活儿来钱快啊,就来了。” “有这回事?哪里有告状可以发财?或者来告状可以得到好处的?”唐律问。 “在新野,有这个事,三百六十行之外,告状,也是一个行业了,那就是三百六十一行。大人,这事和我们没关系啊!” “那是谁让你们来告状的呢?” “是书吏,是书吏,大人,是书吏让我们来的。” “那么说,书吏是幕后指使你们来的喽?” “是的,大人,的的确确是书吏的指使,不是书吏,我们平头百姓怎么知道大人来上任的日期呢?这些都是书吏一手策划的。还请大人明鉴呐!” “胡说!书吏一向认真负责,奉公守法,怎么会做作奸犯科之事?这个分明是诬陷,来人,给我狠狠地打!”唐律说。 “大,大,大人,且慢!衙役人手不够,如何打得?这么多人,打不过来啊!再说,大人,小小百姓都怕官,谁知道书吏让我们来告状还会发钱给我们,反正我们不用花钱,反而挣钱,总之,什么都不用管,新官上任之时,就是我们赚钱的时候,草民就巴望着经常来新官,有新官,就有钱,只要听话照做就行。大人,我们都是听命于书吏,只有书吏,才给我们提供状子,并提供给我们钱,这钱来得太容易。我们都喜欢参与,风险不大,赚钱却轻松,请大人明查,这都是书吏一手策划,我们草民只是他手里的棋子,他怎么下棋,由不得棋子,只是听命于下棋的人。大人要彻底弄清楚,我们不是来搅扰大人当官的人,就是借给我们十个胆子,也还是不敢,请大人明查,并放过草民,打草民完全不值得。要打,就打罪魁祸首。” “岂有此理!来人,将书吏拿下!”唐律命令。 捕快比平时动作快了十分,因为捕快早就看不惯书吏,这个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他们上前,就将书吏拿下,书吏早已吓得尿了裤子,浑身颤抖,一刻也不能停下来。 “你们以前告状的所收取的银子都如数奉还,如果不送还,依律打四十大板,发配边疆。另外,你们敢于揭发书吏,这次扰乱公堂的罪,就赦免了,放你们回去,现在,在笔录上签字画押,交出以前得到的赃银,然后退堂回家,不听话照做的,投进大牢,听候发落。”唐律言道。 “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我们就知道怎么吃进去的,就要怎么吐出来,简直太准确了!这是见不得光的钱,不能要的,还好,有大人明察秋毫,让我们草民拨云见日,总算看到了蓝天,大人的决定是英明的,是正确的,坚决拥护大人的决定,这是我们获得的赃银,一分不少,都在这里,现在如数奉还,感谢大人不罚之恩!草民从这件事,吸取教训,以后再也不吃那骨头缝里的肉,明知不可为,偏要以身试法,简直是自不量力,瞎子点灯白费蜡,感谢大人的正确决定,让草民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不至于陷入不义之地,不至于让后代子孙耻笑,感谢大人!” “行了,行了,少来这些虚词,以后不要贪心就够了!”唐律说。 “对,对,对,大人说的话就是言简意赅,非常清楚明白,感谢大人,谢谢老爷!” “行,你们交了银子,签字画押后,就回去,好好安居乐业,不要胡思乱想了。”唐律说。 参与告状的人,解决了手头上的事,一一退堂,在围观的群众的嘘声中退场。 唐律看看书隶,早已吓得面如土色,瑟瑟发抖,不知道他的关系网和保护伞在哪里。 “书吏,你盘踞在新野,也算不短的时间了,看来,这里是你的地盘,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听说过唐律,可是没听说过唐律有先斩后奏的权力?”唐律说。 书吏一听,吓了一跳,这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他心存侥幸,咋说自己也是一名书吏,不会对自己人那么狠的。 “大人,小的知错了,不该挤兑先前的几任县令。”书吏说。 “你说,这些年从新野捞了多少银子?如果你不说,你清楚后果是什么?你也最清楚对付贪官的手段。所以,本官还是劝你识相点。”唐律说。 书吏看看周围的群众,堂里堂外都有群众,他有点不好意思说。 “大人,能不能借一个地方说话?” “真是笑话!做都做了,还怕说?有的是没做,就先说,你是先做了,为什么不敢说?”唐律问。 “是的,大人,小的这些年从新野捞到有二十万两银子。”书吏说。 话音一落,公堂上下都静默无声。这个时候就是掉一根针在地上,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师爷在记载讯问笔录,他握着的笔管都开始抖动不止。 唐律也倒吸一口凉气。 “当真二十万两?”唐律问。 “启禀大人,只有少说,没有多说。”书吏说。 “难怪这些年新野百姓苦不堪言,原来这里出了一个巨贪,是巨大的蛀虫,国家朝廷的大厦,就是被你们这些人给整垮的。”唐律说。 “没话好说,你交代一下你给哪些人行贿?”唐律问。 “大人,这,这个,小的记不清楚了。”书吏说。 “好,来人,去搜查一下书吏的房间。”唐律吩咐。 捕快领命前往。 “书吏,你说说看,这些年你都结交了哪些地方有钱有势的人?” “大人,这个不能说。如果说了,就是大人放了小的,小的也会被他们除掉。”书吏说。 “你还出得去吗?别做梦了,你知道律法对贪污的官员怎样处罚的。不用本官给你普法。”唐律说。 “大人,小的知道,这次很难再活着出去了,小的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虽然有不少银子,可以不敢花,外面看来,还是在清水衙门里,没有油水,天天累得像狗,这样的日子,过得也真累。小的有银子,都是为朝廷效命攒下来的,现在如数奉还,能否饶命?小的还想多活两年。”书吏说。 “是死是活由律法说了算,不是你们能决定的,本官所有先斩后奏的权力,但是,本官从不滥用权力,不会滥杀无辜,你就放心好了,该死的时候就会死,不该死的时候就会活。你要配合本官工作,明白吗?”唐律说。 第5章 受害者是谁 书吏一听,心里就明白了,这个看来是要他的性命,因为他作恶太多,和他有关的人太多,他必须死,要不然就会有更多的人头落地。 他长叹一声,不再言语,心里有万千悲苦和冤屈,也只有吞咽下去,因为唐律掌握重权,生杀予夺,全是他一念之间,万一他不高兴,自己的人头就不在项上了。 唐律查明案情,书吏认罪,签字画押,然后宣判死刑立即执行,唐律知道这是从上至下都希望的,他死了,线索也就断了,只要他死,其他人都是安全的,只要书吏还活着,其他人的日子就不好过。 早晚心里悬着,总有事没做,不做就有不好的后果,因此他的内心十分苦恼。 书吏被斩,首级悬挂城门之上数日,眼珠竟然被乌鸦叼走,头上的肉被秃鹫吃了,尸体的肉被野狗吞咽了,书吏风光一生,到末了落到如此下场!令人嗟叹不已,他本来有一个光明的前途的,不过,贪心让他失去了本真,结果闹到如此田地。 贪婪让人忘记保命,书吏是最好的写照。整个新野县里的奸诈之人,和书吏有过交往的,个个都吓得不敢动弹,对唐律之怕,怕到了骨子里。 书吏的下马威没有吓倒唐律,反而让唐律越战越勇,最后将书吏彻底拿下,小命没了,震慑整个新野。唐律此举,算是一个真正的下马威,他一来,就吓坏了新野那些作奸犯科之人 ,过了很久很久,新野整个环境好转,就从这个案子开始,唐律的目的达到,口碑广传。一提到他名字,那些想要通过不正当手段上位的,就瑟瑟发抖。 唐律等到从南阳其他地方调来县令,将工作交接完毕,就离开了新野。 唐律回到谷城,还没落座,就有人来告状。 来告状的是两个汉子。 一个姓石,一个姓纪。 “下跪者何人?” “在下石青。” “小的名叫纪海。” “石青,你要告谁?” “大人,小的要告纪海大人。” 唐律看看石青,长得人高马大,身材魁梧,胳膊腿都结实,又壮又厚重,看起来,在力气上绝对不吃亏。 再看看纪海,简直弱不禁风,个子矮小,瘦弱憔悴,不堪一击,这个熊样,还能打人?正常人都不信,就是石青相信,他口口声声地咬定了就是纪海打他。 唐律没有质疑,看看还有什么花招,就问:“哦,告纪海打你?” “对,纪海打人。” “纪海,石青所说是否属实?” “大人,不属实,这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大人明查!”纪海说,气呼呼地。 “石青,你说纪海打你,你可有证据?”唐律问。 当纪海说没打的时候,石青非常生气,说:“大人,纪海打小的,将小的打得遍体鳞伤,请大人明辨,作出决定。” “纪海,石青说你打他,你说他打你,你有没有证据?” “大人,小的被石青打了,身上有伤,请查验伤情。”纪海说。 两人在公堂之上争吵不休,互相指责,没完没了。唐律怒吼道:“来人,将二人的衣裳脱了,请仵作上前去查验,再由本官定夺!” 几名衙役听到命令,立马如狼似虎地上前,将二人上衣剥了个精光,只见双双身上全是伤痕,真是遍体鳞伤,一点也不夸张,看来这是一场龙虎之斗,你死我活,十分惨烈!到底谁胜出,还不清楚。需要进一步调查。 唐律心想,这两个人,长得很不一样,明显石青占优势,要说打架,吃亏的还是纪海。 这个不符合常理,要说吃亏,应是纪海,可是看伤情,倒是石青严重些。难道说,纪海有神功? 看纪海的样子,可能会轻功,其他就难说,像搏击之类需要力量的,纪海是不行的,因为他身子单薄,完全不可能会在重量上压倒对方。 唐律看纪海不像是会武术,绝不是练家子,看手就知道,手是细皮嫩肉的,哪里是常常操练武器兵器的手? 武术家或者练家子,都比较敏捷,行动也灵活,他并非身轻如燕。 “纪海,你说说看,你有没有练过武功?”唐律问。 “没有,大人,小的没有练过武功。如果练过武功,石青也不会打得小的遍体鳞伤的,反倒是小的将其制服,要说错,还是错在小的,小时候不听话,如果听话,就听爹娘的,去学习武术,好用来保护自己和家人,当时害怕苦和累,吃不了苦,受不了累,结果到现在成了一个废物,处处挨打,受人欺负,真的不应该偷懒,要是小时候能吃苦,长大就不吃苦,练得一身好本事,就不怕坏人近我身,只是可惜了,没办法,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真的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买。”纪海说。 唐律点了点头,心想,看样子石青在撒谎,可是证据不足,纪海没有武功,也像是撒谎,习武之人,胳膊的上腿上的肌肉都很发达。 如果不发达,说明缺少练习,没有练习,也就没办法搏击和抗击打,这是一环套一环的,环环相扣,不能分离。 唐律问仵作:“你看这伤情,两个人的伤,有什么看法?” “启禀大人,两个的人从外表来看都是差不多的,根据目测的情况,发现二人均有不同程度的伤害。” “是吗?你可以要看仔细了。你的意见很重要。”唐律说。 “大人,小的看清楚了。没有问题,是相互斗殴造成的伤。没有第二种可能。”仵作说。 “好,你下去。”唐律说。 唐律想起以前一个案子,就是贼喊捉贼的,本来是贼偷了东西,为了遮人耳目,说有贼偷了东西,让人们去追,趁人不备,再将东西转移走。 还有其他的瞒天过海之术。 唐律突然想起来,有一个方法,就是摸,一摸便知真假,这是一种侦查手段。是卜慧书教的一个好方法,就像瞎子一样,如果眼睛不行,可以摸,通过触摸来感知事物,了解情况,在盲人的世界里,摸就是另一双眼睛,这样的眼睛,看得更准确。 医生郎中一般也讲望闻问切,这个切,也就是一种触摸,通过切脉可以了解脉象,知道病情,然后查出病因,就可以对症下药,最后是药到病除。 这个中医郎中的方法由来已久,是一个好用的方法,用在很多病人身上,由不同的医生来使用,都能达到一定的效果,这个中医中草药真是拦得宽,很多并都能治疗,但是,前提是需要一个好医生。有了好医生,就有了好方子,有了好方子,就有好药,这些药便宜,但是效果很好! 中医中药用在侦查案件上,也是很灵验的,像这个案子,就要用到触摸这个方法。 病人如果肚子疼,就需要用手触摸,只有触摸,才知道病人哪里疼痛,针对疼痛的部位,进行不同的病理研究,然后辨证分析出病因,这个方法是十分有效的,前提还是离不开触摸。 唐律想到这里,就伸手去触摸石青的伤,然后捏一捏,石青装作非常痛苦的样子,并发出“哎哟哎呦”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凄惨。 同样,唐律也对纪海做了同样的动作。和石青不同的是,纪海竟然一声不吭。这是为什么?难道疼痛到了极限就不知道疼痛?难道麻木了吗? 唐律回到案几后,“啪——”将惊堂木往案几上一拍,发出清脆的响声,将石青吓得一激灵。 同样,纪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纪海知道唐律执法如山,比邓城大姨妈那里的靳山还厉害,不过,这事摊在自己头上,也怕有危险,再说,有人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唐律打盹怎么办,这案子不就黄了吗? “大胆石青!刁民一个!竟敢糊弄本官!来人,将其拖下去,重大四十大板!”唐律怒道。 “老爷,老爷,先别打,先别打,等小的说完了再打不迟。”石青吓得连忙辩解道。 “好!拖回来,说!”唐律命令。 “大人,小的和纪海系同村人。小的常听纪海说他的邓城的大姨妈多么富裕,小的看不惯他,也很生气,他总喜欢炫耀,又不是他多么有钱,他总是说他大姨妈有钱,这个就让小的十分嫉妒恨了,他老是在乡亲面前显摆,让小的很不爽,有一次小的就提醒他,不要显摆,又不是你有钱,你看看你,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啥玩意,还喜欢吹牛。他就就跟小的急了,就要动手打小的。”石青说。 “那纪海后来打你了吗?”唐律问。 “没打着,小的跑得快!他小矮个子,腿短,跑不过小的。小的跑一步,是他的三步都不止。” “纪海,你说,石青说的是不是事实?”唐律问。 “不是事实,大人,是石青总是讥笑小的个子矮,经常在村里人前人后贬低小的,说小的长相奇丑,永远找不到媳妇。村里人都知道小的的大姨妈在邓城是有名的大富翁,不用显摆,都知道,这是石青想打小的,找了一个借口。小的从来都很自卑,但是有自尊,不能被他嘲笑,有几次,小的的确骂了他,因为他又嘲讽挖苦小的,让小的十分痛苦,小的实在忍不住,只好骂他,并没有打他,他说的话,又是恶人先告状,小的可以赌咒发誓,所说的句句属实,不信的话,大人可以去村里调查访问,村里人都知道,石青总是欺负弱小,从来都是恃强凌弱的,见到狠人他就软弱,见到弱小的他就欺负,这样的人就是村霸,大人去到村里一问便知,就知道小的是不是在撒谎了。”纪海说。 “石青,你听听,看纪海说的对不对?”唐律问。 “大人,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小的记不清楚了。可能喝酒脑袋喝坏了!”石青开始狡辩。 “喝酒咋能喝坏脑子呢?你是酒鬼吗?”唐律问。 “酒鬼倒不是,只是有一些酒瘾罢了。”石青说。 “你继续说。”唐律吩咐。 “大人,小的和纪海结下了梁子,纪海总要寻机报复,为了防患于未然,小的苦练身体,让身体变得更强壮,目的是了为自卫,是正当防卫。因为小的知道和纪海关系不和,哪怕纪海身材矮小打不过小的,如果他纠结和他一样矮小的人一起来围攻小的,或者从邓城调来他大姨妈请来的打手来围攻小的,小的就难以对付了,为了预防万一,为了保住小的的性命,只要这样了。除了强身健体,还要做其他的准备。”石青说。 “什么准备?” “就是随时准备受伤或者死亡的准备,小的已经写好了遗嘱,等突然有一天死了,小的就不用担心后人怎样安排小的的遗体了还有小的的遗产了。另外,小的也要习惯看到自己被伤后的情形,免得晕血,或者看了心里愁烦和郁闷,就先让自己看起来受伤的样子,先做一个演习,等到真正上战场的时候,不至于心慌意乱没了主张。”石青说。 “那就怎样做的?” “小的就问了一些郎中,寻医问药,走访民间佩配方,找到了方法,就是采集一些榉树柳树的叶子,将树叶捣碎,用树叶的汁液涂抹在皮肤上,然后,抹后不久,就会出现青色和赤色,看起来很像是被殴打之后显出的颜色,涂抹的部位主要是胸口和手上以及胳膊上。这样就符合了常理,就是打架的时候,往往受伤的,就是这些部位。”石青说。 “那么,除了拳打脚踢的显出的痕迹之外,还有什么?”唐律问。 “对,大人问得好,小的在想,拳打脚踢,能显出皮肤受伤,要是用棍棒击打,会显出什么颜色呢?为了显得纪海的狠毒,小的又问了不少的民间高人,经过他们指点,要想造成这样的效果,需要进一步处理。就是将剥下来的树皮平整地放在皮肤上,然后用火来烤热,来熨烫,就会出现另外的颜色,这样的颜色,就很像是被棍棒击打之后出现的淤青等颜色,这样一处理,就显得十分逼真了。如果要赖上纪海,纪海一般是跑不掉的,小的就是这么想的的,其他的想法暂时没有了。”石青说。 第6章 请蛇神速来 原来如此!是石青故意陷害纪海,事先练习,准备陷害的证据。幸亏唐律留了一手,清楚他的作法。 纪海知道有祸事临门,不知是哪一天,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不过,早做准备一般不会错,这叫有备无患,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都是鼓励人去做的。 “石青,你准备好了这些,什么时候开始实施你的计划的?” “大人,准备好之后,一切都成熟,小的报仇的机会终于到了,就前往纪海那里,说有人要送他一样东西,就是他梦寐以求的褡裢,因为他的褡裢破旧了,补丁摞补丁,出门也不好看,就想要一个,他看中赵四那个,赵四刚好要换新的,小的就说了这事,就是说赵四找他,送给他一个褡裢。赵四答应过给他的,因为他们有一个约定,赵四是在小的的逼迫下答应的,听了小的说了赵四要送给他褡裢的话,他就信了,跟着小的出来,到了一个僻静处,小的见四处无人,就将其狠狠揍了一顿。”石青说。 “纪海,你说,石青所说是否属实?” “属实。”纪海说。 “好,你继续说。”唐律吩咐道。 “大人,小的知道错了。请大人饶过小的!在小的殴打了纪海之后,他就到县衙来告了。说啥都不听,他要告状,小的也拦不住,就赶紧准备准备,也到了县衙来了。小的在来之前,已经仔细看过,那些伤情都已经做得很像了。所以,也就想蒙混过关,如果大人不仔细,也许都各打三十大板,各自回家,小的经得起打,也就无所谓疼不疼的,倒是纪海可能受不了。”石青说。 “说完了吗,石青?”唐律问。 “说完了,请大人裁判。”石青说。 “纪海,你说,还有没有补充?”唐律问。 “没有了,不过,大人,小的只是希望快点裁判,不要拖延,越拖延,小的心里越慌。”纪海说。 “纪海,为什么说这话?”唐律问。 “小的不自信,不知道大人是不是秉公执法,也担心石青收买了大人,作出对他有利对小的不利的判决来。小的知道,只要都审问到位,就不能枉法裁判,要对凶手进行严惩,才能让地方上的百姓感到安全,除恶必须要干净,打倒坏蛋,必须要彻底。让坏蛋没有机会复活,如果一旦复活,那些坏蛋就要继续害人,希望大人趁热打铁,将凶犯进行严惩,以告慰那些遭到他毒手的那些人的亡灵。”纪海言道。 “什么?石青有命案?”唐律问。 “大人,石青就在旁边,可以问问便知。”纪海说。 “石青,纪海所说是否属实?”唐律问。 “大人,纪海完全是胡说八道。根本没这回事。要是有命案,小的早就被判处死刑,坟上的草都一人多深,杂树也有两三米高了。咋可能还活着呢?”石青说。 “此案以后再述,因没有苦主告发,暂且搁置,等候处理。纪海,你也可以留意此案,有新情况,可以随时沟通。现在,你们在笔录上签字,然后听候判决。”唐律说。 等他们都签完字,唐律宣布将石青重打八十大板,然后罚款白银五百两给纪海。纪海得到了银子,也就无话可说,这打的满身是伤,也不觉得疼痛了,因为有足够的钱,可以过上幸福如意的生活,说不定还能娶上媳妇,过着田园牧歌的美好的生活。 等判决结束并已经全部履行完毕,唐律宣布退堂,人已经散去,在后堂,仵作跟了进来,唐律不知道仵作跟来干什么,你问:“有事?” “有。” “何事?” “大人是如何知道石青的伤是假的呢?”仵作问。 “哦,这个简单,一般来说,如果是殴打致伤,皮肤所受的伤痕会变硬,因为有淤血,血液会凝聚在一起,逐步变僵硬。如果是伪造的伤痕,表面上看像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实际上皮肤里层却柔软平坦,这个用到中医学上的望闻问切,第四个切的方法,就摸一摸,一摸就知道了。你看,石青用了榉树和柳树叶子糅杂在一起,来涂抹皮肤,这点小伎俩如何能欺瞒得了本官呢?真是雕虫小技,在鲁班面前耍木匠的手艺,在关公面前舞大刀,在孔夫子面前装斯文,这些都是可笑的。”唐律说。 “真是长了见识,大人真是见多识广,从大人身上,可以学到很多知识和技能。谢谢大人指点。”仵作说。 “你和谦虚,谦虚才能进步,骄傲就会退步,我们一起来做好公务,为百姓谋福,惩恶扬善,让人们安居乐业。你继续钻研你的业务,本官继续抓全面工作,通过我们共同努力,一定会开创谷城的新局面。我们在活着的时候多做事,将来老了或者快死了就没有留下遗憾,要抓紧时间,不能浪费光阴,没一分钟都很宝贵,不能浪费。”唐律说。 “大人所言极是!珍惜现在的时间,才能很好地把握未来。和大人谈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仵作说。 二人闲谈着,仵作说:“谷城紫荆有一座寺庙,叫龙王庙。民间盛传,庙里有一条神蛇,经过多年修炼,具体不知道多少年的道行,常常显灵。百姓对这条神蛇奉若天神,当成神仙来供奉,简直是顶礼膜拜,因此,龙王庙的香火旺盛,佛事兴隆。不知道大人听说过没有?” “哦,有这样的事?”唐律问。 “是的,都在这么说,连小的夫人都这么说。不知道真假,女人的话,可以听,也可以不听。”仵作说。 “那也不一定,女人也是人,身体力气比男人差一些,但是,头脑智慧不见得比男人差,男人中也有笨蛋,比不上女人的,不能以偏概全。要想弄清楚紫荆龙王庙的神蛇真假,就必须要去现场看看才行,刚好这段时间公案不多,就去看看,查一查,看是否有新的发现,免得以讹传讹,将来就不好办了。”唐律说。 “说得对!那什么时候动身前往呢?”仵作说。 “事不宜迟,明天就去,谁知道以后有没有人击鼓鸣冤呢?”唐律说。 “对,大人的决定英明,很对,以前的县令不是大人这样的作风,以前的县令都不去看看究竟,反正是深信不疑,从来不问到底是真是假,也难怪,前任县令收刮民脂民膏,攒了不少钱,生怕被发现,逢年过节,就去寺庙里参加祭祀,更衣沐浴焚香磕头跪倒口里念念有词,无非是让自己的钱越来越多,贪污的钱财不要被发现,不要被没收,为了私利,去庙里磕头烧香,他们也不想想,辛辛苦苦挣下来的钱财,一旦发现,就要被没收,自己的脑袋也可能保不住,可是他们就是不怕,仍然为了一点利益,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名义上是给谷城县紫荆镇祈求幸福,让人人都安居乐业,实际上是求神蛇保佑自己人身财产安全。仅此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他们不知道,真神是不保护不义的人的,不会保护不义之人的财产的,越是做坏事的,越渴望得到神灵的帮助,实际上神灵是帮助善良的人。这一点他们可能没搞清楚,走的时候,难怪是一地鸡毛。他们如果不清除掉,对整个朝廷都没有好处,只有坏处。”唐律说。 “大人,小的媳妇一直深信不疑,弄得小的也有些相信,今天听大人一说,小的就明白过来,这里面可能有问题,要是能保佑贪官,那么,一定是一个不好的蛇妖,如果是蛇妖,一定要为民除害,要不然,会害死很多人的。”仵作说。 “你还是将信将疑,不过,本官也需要去看看实际情况,才能心服口服。要是传说,就是谣言,去破除这个谣言,让谷城人都安心工作和生活,还有学习,都不受影响。”唐律说。 “大人,很多人都相信这蛇是神,是真神,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以讹传讹,都很清楚。只是大人因为没有亲见,就先入为主,认为是假的,实际不是,极有可能是真的呢。”仵作说。 “简直是胡说八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哪有什么蛇神?那是迷信!” “都是小的的妻子说的。小的也不太相信,可是传得神乎其神的,不得不动摇。”仵作说。 “大人,您知道的,前两任荆州知州的命运吗?” “不知道。” “第一个知州到了荆州上任,听闻谷城紫荆龙王庙有神蛇,知道但是不去拜祭神蛇,结果,神蛇让荆州发生百年不遇的特大旱灾,颗粒无收,百姓纷纷责备他,说他治理无能,是个笨蛋,不如死了,各种难听的话都说出来,就连看起来非常老实的农夫农妇也说出恶毒的话来,因为种田地是他们能活下来的保证,颗粒无收,马上就面临吃饭的问题,当官的有俸禄,有饭吃,但是,平民百姓就没有俸禄,今天做今天有吃的,明天做明天有吃的,做了才有,没有做,就马上断炊,因为谁家的余粮都不多,这样的极端天气,就造成了灾难,很多人没有饭吃,结果吃观音土胀死了。死了很多人。朝廷发的救济粮也不够吃。百姓斥责他,他实在待不下去,就只有请调他处。” “有这回事?” “对,要不,怎能调动这么频繁呢?” “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接替第一个的知州大人,听说第一任没有祭拜神蛇,造成狼狈收场的后果,就吸取了教训,一上任,就去了龙王庙祭拜了神蛇。结果在祭拜的时候,竟然发现了神蛇。” “哦,那神蛇是被他感动了出来迎接吗?” “那神蛇蜿蜒曲折地爬出了庙堂,他大吃一惊,以为神蛇不高兴了,他得罪了神蛇,神蛇跑出来,不接受他的祭拜,他的祭祀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这是白白做了一次祭祀,人人都说他因为恐惧才来拜祭,内心并不是因为真诚而来,带有功利性,因为不诚信祭拜,所以在祭拜的时候,就是做做样子,走过场,徒有虔诚的外表,没有内心的真正的崇拜,结果得罪了神蛇,神蛇就弃他而去,不接受他的祭祀,所以,他要准备接受相应的后果。” “什么后果?”唐律问。 “大人,荆州第二任知州大人去拜祭神蛇,神蛇不接受,竟然跑了,他受到了惊吓,回去后,竟然得了一场怪病,越来越严重,寻访各地名医,也都回春无术,没过多少天,竟然不治身亡。非常可惜,仕途一片大好,竟然被一条神蛇给断送了。” “这个说不定,仕途、官场就如汪洋大海,官员就像一叶浮萍,随时都有可能掉乌纱帽。再说,人的命,天注定,阎王教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这是命。谁也无法改变,可能碰巧遇到了,那蛇刚好出来溜达溜达,没想到知州大人来拜祭,这就是巧合,不是什么得罪了神蛇,神蛇让他生病并夺去其性命。纯粹是偶然事件,不足为奇!”唐律说。 “大人,老百姓可都认为是神蛇惩罚了他!不是他命该如此!现在可以说绝大部分人都认为是神蛇干的,让那知州死去。”仵作说。 “呵呵,那如果都这么认识是神蛇所为,本官还真想去请神蛇来做客呢。要亲自诚心地去邀请它,一点都不掺杂私心,完全忠诚,完全相信。看怎么样?”唐律说。 “那敢情好,大人就安排下去,小的听命,遵照执行。”仵作说。 说着话,唐律就吩咐下去:“传令紫荆镇官员,去到龙王庙,命令和尚们将神蛇抬到谷城县县衙来。” 话音刚落,衙役还没走,仵作就摆摆手,连忙阻止说:“且慢,且慢,大人,这个使不得,使不得啊!大人如此这般对待神蛇,一定会对大人不利的啊!” “胡说,你不刚才说对本官的吩咐遵照执行吗?怎么话音余音绕梁,还未消失,你就变卦了?你是怎样遵照执行的呢?”唐律生气地问道。 第7章 是这个家伙 “大人,小的是说过遵照执行的话。” “既然说了,你为啥要阻止?” “大人,这事非同寻可,千万要谨慎,前面有车,后面有辙,那两名知州大人已是例子,前车之鉴,不得不加以小心!小的是为了大人着想,还望大人三思而后行。”仵作说。 “你这人真有意思,简直就是以讹传讹,你担心什么?知州大人他们和本官不一样。他们是去了紫荆镇龙王庙,本官是请神蛇过来,请神蛇上门作客,是对神蛇的尊重,也是最高礼仪,这个代表本官是诚意,本官对神蛇待如上宾,神蛇如果有灵,也不会怪罪,反而会很高兴,一定是的!即便神蛇不高兴,也是本官的主意,和你没关系,要是降灾,就将在本官神身上。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影响,尽管放心好了!”唐律说。 仵作无话可说,衙役前往紫金镇。 到了龙王庙,衙役宣布唐律的吩咐,和尚们满肚子都是疑问,也不敢提出异议,唐律说的有理有据,无法拒绝,只有将神蛇抬到了谷城县县衙。 打开箱笼一看,吓得人纷纷后退,并做好了随时逃命的准备,如果一旦风吹草动,就会消失不见。 这条蛇果然非同一般,只见它的身子粗的像一根房屋柱子一样,蛇皮的颜色黑的,就像黑炭,夹杂的有些灰色,这条神蛇可能路上一路颠簸,现在有些疲倦不堪了,显得无精打采,病恹恹的,不会是什么原因。 仵作有些受不了,瑟瑟发抖,猛一看癞蛤蟆,也会起鸡皮疙瘩,不用说看这么大这么粗的神蛇了,这个家伙要是得罪了,就有血光之灾,那就见者有份,人人都跑不了,会一个一个来收拾。 唐律看了,仵作这么胆小,就让人将其围起来,栏杆密布,将其圈起来,悉心喂养。 仵作还在发抖,想看又不敢看,看一眼,再抖一下,这成了应激性的反应。唐律看到,上前拍了拍他肩膀,吓了仵作一大跳,立马弹跳起来,跑开了,像是厄运马上降临。 “放松,放松,没事,要是死,大家一起死!你也不亏!”唐律说。 “大人,小的还没活够,都晓得神仙好,唯有功名、娇妻、金银、儿孙忘不了,这些,小的都还不曾达到理想的目的。怎么突然死了,岂不遗憾?真是抱憾终身了。”仵作说。 “你也不要伤心,这不是你的错,只要是凡人,都有这方面的需求,但是,最终能达到目标的,为数不多。很多人追求一生,也没能达到目标,原因很简单,就是目标不对,努力白费。因为命运使然。朝里有人好当官,朝里没人莫进来。也就是说,官场是关系场所,有关系才能进来,进来后才有更多的关系,要不然进不了这个圈子,也就没有资源。”唐律说。 说完,仵作稍微好受点,唐律看他这样,就放了心,然后对着栅栏里的黑蛇说:“人人都说你是神蛇,道行深得很,会瞧不起人,也会害人,也知道谁对你真心谁对你假意,你神通广大,能一眼看出来,现在,本官在你面前到底是说真话还是假话你也知道,你呢,就给你三天三夜时间,如果在三天三夜之内,你显示出了你的神力,你的超强能力,你就可以谷城人民称为神蛇,来自上天,不是来自民间,本官一定率领谷城人民对你日夜进行敬拜,天天跪拜,早晚一次,绝对不食言,如果不灵的话,那么,本官就要对你不客气了,你也不要怪本官无情。” 神蛇蜷伏,不动,也不会回答,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总之你想它怎么样,它就怎么样,根据人们的想象,想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大家都还没听过神蛇说话,也就没指望,不过,对神蛇还是心存畏惧,又希望心愿通过神蛇美梦成真。 仵作心里忐忑,回家给妻子说了这事,他妻子立马朝着县衙的方向跪下,嘴里念念有词道:“大神,大神啊,这得罪您的事和我丈夫仵作没关系啊,都是县太爷唐律自己的主意,我丈夫仵作是很崇拜你的,不会对你心存背叛,而是死心塌地跟着你,听你的话,对你表示十分虔诚,是否孝顺,你就不要责怪仵作了啊!” 她说完,站起身来,给仵作端茶递水的,又说一些闲话。然后诚惶诚恐地睡觉。 这样担惊受怕,过了三天,三天之后,仵作过去看那条蛇,没想到唐律也去了,唐律见了仵作,呵呵一笑,说:“这两天过得好吗?” “启禀大人,受我媳妇的影响,还是有些不好!”仵作说。 “如何不好?” “媳妇认为这样做得罪了蛇神,蛇神会降怒给我们,让我们遭灾。所以,这两三天每天早晚朝着县衙方向跪拜,目的是求蛇神饶恕我们,不要降灾在这个地方。”仵作说。 “原来如此!那么,这样做是否灵验呢?” “不知道,大人,可能灵验,也可能不,谁知道呢,三天三夜过去了,这不,小的就赶紧来看看蛇神有什么变化。” “对,你想的对。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本官也这样想,就来看看,走,一起走。”唐律说。 “大人请,小的跟随大人走就行了。” “呵呵,想必你是害怕,也罢,跟着本官走即可。”唐说笑着就朝前走去。 到了圈养神蛇的栅栏外,二人往里面一看,那蛇还是蜷伏,没有任何变化,像是冬眠一般,一动不动。根本不能兴风作浪 ,也不能显出神迹来,这就是一条普通的黑蛇而已,再普通不过的蛇,竟然没人吹得像是上了天。 唐律一见,哈哈大笑道:“这条蛇不是神蛇,没有行神迹,三天三夜在这里装死,我们要调整一下思路啊!这条蛇根本不是什么神蛇,本官也没事,看看,不是好好的吗?那些传说都是不靠谱的。” “大人,那为什么要传出这些话,简直就是神话传说,人传人,以讹传讹,结果弄假成真了。其实,这样的事的确很能迷惑人。就像小的,虽然不信,可以天天媳妇在吹枕头风,不信也信了。”仵作说。 “是的,你要有定力。这条蛇就是普通的蛇,不过,长得不一般,比普通的蛇要粗要长一些,其他没什么差异。” “对,大人,这就是普通的蛇,那么,为什么人们都迷信它是神呢?”仵作问。 “这很容易理解。当你家有了一样好东西,是不是很想让别人知道,从而提升你的地位呢?” “是的,有了好东西,给大家说,大家都很羡慕,就会无形中抬高了自己的身价。那么,就还有希望扩大影响,越来越棒,自己的名声也就越来越大了。”仵作说。 “没错,你家有镇家之宝,庙里也要有才对,为什么?” “因为庙里有了好东西,自然会宣传,为什么会宣传,因为人们好奇,有了好奇心,就要来看看新鲜,这些人一来,就有了人气,有了人气,就会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越来越有影响,越传越邪乎,本来是碰巧发生的事也会往蛇神那里去扯一扯,结果一扯就先邪乎,也就显得特别神秘,特别有意思了。你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唐律问。 “那么,龙王庙是一个和尚念经的地方,需要安静,为什么还希望人都来祭拜蛇神呢?”仵作问。 “蛇神是这个庙的招牌,如果没有蛇神,庙里也就只有那几个善男信女,大部分人都没过,听都没听说过。越是没听说过,越想来看看究竟,然后就增加了庙里的香火,让庙里的收入大增,主持方丈都很开心,都觉得是摇钱树,所以,更加扩大黑蛇的神秘,让更多的人慕名前来,这样香火更旺盛,和尚更赚钱。小小龙王庙,不算有名气,因为很多地方都有龙王庙,能成气候的不多,这个地方穷乡僻壤的,要不是靠这个作为噱头,也就没有吸引人来的地方了。”唐律说。 “原来如此!看来,和尚也不是安心念经的,似乎要以赚钱为目的的,不是为了普度众生,这可怎么解?”仵作说。 “不仅如此,本官已经调查清楚,那里的龙王庙已经是贼窝了,里面做生意的,卖淫嫖娼的,坑蒙拐骗的,都在里面,并不是善男信女,什么人都有,什么事都做,俨然是一个犯罪的老巢,那里已经犯下很多命案,不是黑蛇事件,本官还没能发现那个地方,等到了那个地方,就彻底查清楚了,彻底弄明白过来很多道理。就是外表十分虔诚的,内心里却十分狡诈,表面上看来是好人,实际是一枚妥妥的坏蛋,这些和尚就是完全变质的,在那里为非作歹,当地人敢怒不敢言,都巴不得本官拔去这个眼中钉肉中刺,龙王庙在当地是一个毒瘤,必须要去除,否则,大家都不好过。当地人迫切需要本官这样做。”唐律说。 “啊!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小的看龙王庙的和尚,总觉有什么不对劲儿,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果然被大人查获了。看来,坏人假装好人,是不长久的,坏人的本性早晚会显露出来,只有显露出来,才好对其进行服务。”仵作说。 “对,和尚不是正经和尚,庙也不是正经的庙,和尚妖言惑众,将和尚驱赶出本县,另外,将黑蛇杀死,将龙王庙拆毁,夷为平地,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清除人,清除庙,清除人们的错误思想,纠正人们的错误道路,正本清源,让当地人不迷信,走向正轨,恢复正常。”唐律说。 “大人的决定是对的,小的支持,差点上了当,怪不得小的的妻子深信不疑,原来都是和尚妖言惑众,今天亲眼看见蛇就是蛇,根本没什么神力,如果有,就能救自己,事实上,要不是大人英明,明察暗访,小的真的被这群和尚给骗了。”仵作说。 “不仅是你,还有很多人,都被骗了,本官也差点中计,其实,和尚干的,就是骗人的勾当,从计划到实施,都是他们做的,他们赚得盆满钵满,不念经,天天想要发财。”唐律说。 “天天想发财的,不一定会发财。”仵作说。 “没错,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就是想要大发横财的,没想到遇到我们来给他搅黄了。这些个和尚对我们是恨之入骨,说不定还会寻机报复,为了安全,还是将其驱逐出境,永远不准回到谷城。也就是说,行使权力的不要影响到别人。将他们驱逐出谷城县,至于他们去哪里,悉听尊便,同时告知大理寺,报告这里龙王庙的情形,由大理寺统一作出安排。那就不是本官职责范围内的事了。至于将来如何,还要看他们的命运。总之,只要本官在任,就要彻底清除这里的毒瘤,让谷城人民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唐律说。 “大人真是用心良苦,驱逐他们离开,他们会不会去襄阳或者邓城呢?”仵作问。 “这个也说不定,不过,本官会和靳山和李力都通告一下,说明谷城县紫荆镇龙王庙的和尚的种种劣迹,已经被驱逐出谷城,要邓城和襄阳二地的县令注意,不要被和尚的花言巧语所迷惑。不要上当,不要接纳,如果想要接纳,后果自负。”唐律说。 “凭借大人的威名,和威信,他们都一定会重视,估计和尚去这两个地方已经不现实,不如早做打算。”仵作说。 “那就是他们的智商和情商的问题了。如果一门心思在这汉水流域,那就在,只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还不如趁早还俗,不要披着羊皮去骗羊,去祸害,去做坏事,要趁早做好准备,现在的羊群都不好混,羊的辨识力在提升,不可能会任人宰割,而是有自己的想法。和尚表面上装好人,私底下干坏事,早晚要出事,哪怕作梦也是噩梦,睡觉也不会踏实。”唐律说,叹了一口气。 第8章 儿童来打听 仵作听了唐律的话,除了佩服还是佩服,就是不懂唐律为何叹气。 “大人,小的刚听您叹气,不知所为何事?”仵作说。 “先办公事,办完之后,再说!升堂!”唐律吩咐道。 接着,唐律升堂,将所有和尚都抓来,宣布责令其立即离开谷城县,不得在谷城县境内逗留,财产没收,交出财产后,由衙役押解和尚到谷城县边界,放其离开。 蛇被杀死。砍为十八段,喂了野狗和秃鹫。 另外,又派人前往龙王庙,宣布了唐律的判决,将龙王庙夷为平地,所有建筑材料包括石块瓦块柱梁等等就地分给附近村民,将庙产没收,交给当地贫困农户,平均分割,作为口粮田地各自经营种植。 这宗案子结束,百姓们很满意,交口称赞。 判决之后,仵作没忘记唐律说的话,判完之后再说为什么叹气。 退堂之后,他走到唐律跟前,唐律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曾经答应过他的,就说:“你来了,本官就告诉你!” “洗耳恭听。”仵作说。 “就是有一个樵夫,被抓了,然后一直关着,这个案子有点问题,本官想要审一审,弄个清楚。”唐律说。 “哦,这个案子么,小的有印象,是一起人命案子,当时,是小的去验的伤。”仵作说。 “当时是什么伤?” “是锐器所伤,要害部位受伤。” “是什么锐器?” “初步判断是斧头致伤。” “斧头?” “对!” “斧头是樵夫必备的工具。” “正是。” “所以当时就认为是樵夫行凶,因此前任县令就将其打入死牢,一直到如今。”唐律说。 “大人,难道是另有隐情?凶手并非是樵夫?”仵作问。 “是的,这个案子漏洞百出,缺少证据,所以还没执行死刑,因为都知道,人死了就不能复生,判错了,就是一条命,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暂时没判,再等等,也许有新的转机。”唐律说。 “前任县令糊涂,应该发现疑点,就立马放人,总是关押,多耽误他的事啊!” “没错,所以本官就想立即审理樵夫的案子,到底是不是凶手,一审便知。如果是,就惩罚,如果不是,就释放。免得关的越久,越容易出问题。”唐律说。 “是的,大人,小的看那樵夫不是行凶之人,因为根据小的的经验,凶手或者暴徒一般都面露杀气,看起来他们愤世嫉俗,要把人吃了一样,因为胆大妄为,目无法纪,就格外放荡不羁,天下老子第一,不服从管理,骄傲自大。”仵作说。 “你说的没错。”唐律说。 “大人,这个案子,小的只是验伤的,具体情节不是很清楚,就是凭小的的工作经验,小的认为,这樵夫绝对被冤枉了。不信可以提审,好在还没执行死刑。因为前任县令喜欢动大刑,很多案子,都是刑讯逼供得到的结论,造成不少的冤假错案,幸亏大人来拨乱反正,让谷城的冤案都一一得到昭雪,让他们平反,得到该得到的。”仵作说。 “那就提审,来人,去将樵夫请过来。” 没过多久,樵夫到了,书吏、师爷都到场。樵夫一到,“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大人,小民冤枉!”樵夫跪下后就开口喊冤。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喊冤?”唐律问。 “小的名叫乔峰。家住野猪岭山脚下。因为家在驿道附近,上下山都方便,砍柴为生,用柴换一些油盐米等食物,一家老小就靠小民打柴来养活,如今小民被关这里时间可不短了,还不放小民回家,杀又不杀,放又不放,难道是让小民将牢底坐穿吗?真是搞不懂,你们当官的是怎么想的?你们不用砍柴就可以活,小民一天不砍柴,一天就没吃的。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小民关押了这么久,难道你们的心都是铁的石头的,怎么这么冷冰冰?你们不砍柴,就有柴烧,有饭吃,我是樵夫,只要人勤快,就可以砍柴,换食物,哪里像你们?你们不做体力活,就有收入,我们不行,必须要做事,否则没收入,没收入,家里就乱成一锅粥了。”乔峰说。 “乔峰,你说你冤枉,是怎么冤枉你的?”唐律问。 “大人,小民就是一个砍柴的,不会杀人,也不敢杀人,因为小的知道,杀人抵命,如果小民死了,小民家里有八十岁的老母,还有妻子儿女要养活,小民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房屋没有顶梁柱,这房子就会倒塌。所以,当前任胡县令审讯小民的时候,很不耐烦,非要按照他说的去说不可,要不,就会挨打,开始小民不按照他说的去说,被狠狠打了一顿,小民就不敢说实话了,就按照他的意思去说,他想让小民怎么说,小民就怎么说,从来不敢犟嘴,小民很清楚,那些刑具都不是挂在墙上好看的,都是用过的。” “乔峰,也就是说,胡县令经常对你动刑,你就撒谎了?就胡说八道,说你自己杀了人是不是?”唐律问。 “是的,是小民自己承认了杀人的,才将小民投进死牢,因为没有证据,例如那些杀人的细节,小民前言不搭后语,因为没经历过,也就不知道怎么来说,前面说的,后面就忘了,后面说了,以后再也想不起来说了什么。总之,知道的很少,还自相矛盾,关键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了小民杀了人。就连胡县令也不能草草结案。只有再等等,看有没有机会。”乔峰说。 听了乔峰的话,唐律明白过来,目前的伤痕痕迹就是斧头作为锐器伤害了要害部位,致人死亡。目前的证据显然太单一,不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乔峰,你说说看,当时的时间是多少?你在那个时间段里在做什么?”唐律问。 “启禀大人,当时的时间是五更天。小民收拾东西,带着斧头,到远处的山上砍柴,因为近处的山林还很嫩,没长好,不成材,长好的被砍掉了。剩下的确实不好砍,算来算去,还是要去远处砍柴。因为路途遥远,就需要起早,要不然太阳升的老高了,还在睡懒觉,那就麻烦了。注定要受穷一辈子。”乔峰说。 “然后呢?你看到了什么?” “启禀大人,小民在距离驿道五六丈远的地方发现一具尸体,血肉都已经模糊。分不出是谁是谁。小民瞥了几眼,没有理会,以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事就做事,没事就休息,何必那么计较呢?”乔峰说。 “你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 “大人,小民没有把死人当回事,因为小民知道,这人不是小民杀的,就不会牵扯到报复的问题。小民行事为人都是坦荡荡的,不做亏心事,也不怕鬼叫门。小民不知道会发生后面的事。”乔峰说。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大人,后面就是,有人发现了尸体,血肉模糊,然后就有人报告给了保正,保正和邻居来查看死尸,发现死尸系被锐器伤害,致命伤口的切口是锐器所为,而遇害地点距离小民的住处十分近,他们凭想象,就七嘴八舌地说小民的坏话,认定就是小民犯案,小民真是有口难辩。”乔峰说。 “明白了,也就是说,你是被保正送到县衙的?”唐律问。 “是的,大人,小民被冤枉,凭伤口就断定是小民作案了,于是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将小民押解到县衙。交给了糊涂官胡县令。结果就稀里糊涂被打,屈打成招,交代了是小民犯的错,大人,难道您没看出这案子漏洞百出,不能自圆其说对不对?” “没错,的确不能自圆其说。”唐律说。 “大人,小民在狱中,已经听闻大人擅长判案,人称唐青天,真是口碑不错,大人一提审小民,小民就有希望,特别感到要释放了,因为小民知道自己被冤枉,胡县令审不明白,不清楚,证据不足的,疑难重大复杂的案件一律不会,只有通过刑讯逼供的方法得到口供,然后将口供一整理,就作为证据了,所以,有不少冤假错案都是从刑讯逼供开始。想要得到真实情况,不是通过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来获取的口供,很不严谨,也很不科学。需要改进才行。要不然,会创造出更多麻烦,那些实用的东西都不知在哪里了。”乔峰说。 听了乔峰的话,唐律明白过来,这就是证据不足还是判决了,只是最最后一刻,没有执行而已,留下了一条命,等他来处理。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等来了唐律,他算是有机会,可以得到昭雪,只是问来问去,还是没问出个所以然,此案就陷入了僵局,究竟如何打破僵局就是一个问题。 这个案子怎样查个水落石出呢? 一天,唐律正在和师爷谈乔峰的案子。突然,狱卒来报告,就是看守乔峰的狱卒。见到唐律就说:“大人,小的有一事相告。” “什么事?” “就是有一个小孩童来找小的。” “找你干什么?” “找小的打听乔峰的事。” “那小儿是从哪里来的?” “他说从清风又一家茶馆里来的。” “这个地方本官熟悉,怎么了?” “就是那个小孩来找小的,打听乔峰的案子。小的什么都没说。”狱卒说。 “那个小孩还在吗?” “小的觉得事关重大,就让人稳住那个孩子,小的就火速来向大人报告。” “你做得很好!” “小的将那个小孩控制住了,请大人前往看看,了解一下情况。”狱卒说。 “好,走,去看看!”唐律说。 那小孩正在房檐下玩呢。 另一名狱卒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蛐蛐,那小孩正看斗蛐蛐。 唐律让人都离开,他一人前往。 “娃娃,你这蛐蛐好玩吗?” “好玩,好玩。”那小儿头也不抬地回答。 过了一会儿,小孩一看周围都没人,只有唐律在跟前。 “你知道这蛐蛐是谁的吗?”唐律问。 “不知道,是刚才那位叔叔给我玩的。”孩子说。 “是我的,我让那位叔叔拿过来给你玩的。你如果表现好,是个乖孩子,我就把蛐蛐送给你,怎么样?”唐律说。 “真的吗?我肯定乖了,你别反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肯定不后悔,你只管告诉我你所知道的,这蛐蛐就送给你了。你知道吗?撒谎的孩子最后会挨打受罪的。” “我知道,我肯定会实话实说的。”小孩说。 “那就好!真是好娃娃。你说,谁让你来打听那个打柴的樵夫的案子的?” “这个,这个,说别的可以吗?” “你看这蛐蛐多好玩啊!说实话,就说这个问题,蛐蛐就给你了。”唐律说。 “说可以说,这蛐蛐要给我,还有还有,就是我说了以后,你就不能再告诉别人,你答应我,要不然我不说。”孩子说。 “这个自然,肯定会给你蛐蛐,也肯定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放心,绝对说话算话,决不食言。”唐律说。 “那就好,我也不想被骗,你答应了我不对外人说,我相信你,我也相信你会给我蛐蛐。”孩子说。 “他叫你来找狱卒干什么?”唐律问。 “刚才不说了吗?是来打探消息的。” “打探什么消息?” “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咋又忘了呢?” “我记性不好!可以重复一下吗?” “就是打探那个砍柴的人的消息。” “什么消息?” “就是判决死刑,看执行没有,有没有重新过堂审理。打听了之后,就回去告诉他。” “哦,原来是这样,你打听到了吗?” “打听到了,就是那个樵夫还被关押,等候处决。”小孩说。 “对,现在还在关押,你说得对。你来打听,是不是有报酬的?”唐律问。 “有。” “给你什么报酬?” “打听到了之后,就不要我退钱给他了。另外,还会再给第一次给的那么多,简直太好了!”孩子说。 “第一次给了多少?”唐律问。 “给了一百文钱。” “事成之后给多少?” “再给一百文。” “很好,在哪里领取剩下的那一半钱呢?”唐律问。 第9章 奸近杀之谜 小孩一听,神秘地笑了笑。 “说,说了就有蛐蛐,保证给你。” “好,记住,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 “一定一定。” “就在清风又、又、又一家茶馆,那个人就在二楼雅座里等消息。”小孩说。 “行,你去,蛐蛐给你了。去找他要剩下的钱。”唐律说。 “好的,谢谢你!记住,不要对外面的人说啊!”小孩说着,捧着蛐蛐罐,高高兴兴地蹦蹦跳跳地跑了。 小孩前脚刚走,唐律就吩咐两名捕快跟上,不要让小孩发现,但是又不能跟丢了孩子,见到和孩子交接的人,立马抓捕。 唐律派出的捕快真的是眼尖手快,非常利索地抓住了那个人。 将其抓到县衙,公堂之上,唐律开始审问。 “你是何人?来自哪里?” “小的是贼人,以盗窃抢劫为生,四海为家,不知道是哪里的人。”那人说。 “你怎么到了谷城?”唐律问。 “流窜到的。在苏州待不下去了,就到了长沙,到了长沙,待不下去,就到了襄阳,又从襄阳到了谷城。” “看来你去了不少地方。就没有一份正当的工作吗?”唐律问。 “工作?工作是不可能的,没有正当的,小的有好动症,到处跑,呆在一个地方,会疯掉的。再说,工作是不可能的,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工作。” “你不工作,要干什么?” “就是剪径。” “那么说,樵夫没杀人,是你杀的吗?” “我也不想活了,过着流浪的生活,没错,人是我杀的,我本来想抢点钱的,他不干,就杀了,然后把钱搜走了。” “你抢钱可以,为什么要夺去他的性命?” “他不配合。我要抢他的钱,他不让,还要打我,我不下手,他就占上风,死的就不是他,就是我了。” “那你为什么要派人去打探消息?” “因为我在挑战官府的办案能力。从保正报告说樵夫打死了人,我就不跑了,要看看究竟,看看昏庸的胡县令怎样破案。实在等的不耐烦,我才出去转了一圈,听说胡县令下来了,我才回到这里,看看新官上任三把火怎样烧起来。果然,新来的县令就是不同,果然查到了这个案子有疑点,于是,我就密切关注这个案子,看看进展。就让小孩去打听消息,没想到就落到你们手里,我想到了有这一天,结果没想到会这么快!” “你明知不可为,还去犯罪,这个是明知故犯,一定要严惩不贷。”唐律说。 “我也受够了,这种煎熬的生活,每次都梦见厉鬼来,死者冤魂来找我索命,我心里不安,日渐消瘦,想要死了,但是没勇气去投案自首,这不,被县令抓住,我也认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早死早托生,我也活够了。” “你想死,也没那么容易,必须要让你活够。当你求生不能,求死也不能的时候,才知道人间有万般苦,千般累,不给你处罚,你都不知道天下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就该承受痛苦,直到最终死去,归于尘土。”唐律说。 “少废话,要判就判,不需要绕来绕去,来痛快点。” “签字画押,然后处罚。” “签就签,谁怕谁?” 他拿到笔就后悔,原来发现大话已经说出去了,就是不会写字,他就在上面画圈圈。 这个也算数。 唐律判决:重打八十大板,发配边疆戍边,在大沙漠里种树,不能让死一棵树,死一棵树,增加一月刑期。这就是说,在沙漠里种树,死一棵树加一个月的刑期,他就一辈子种树了,不可能活着回来。 这一招也真狠!就是不设监狱,没有高墙,人也出不来那荒漠,不可能活着。 乔峰无罪,马上释放,并将没收的贼的财产,全部给了乔峰,补偿在失去自由的这段时间里是损失,给家里造成了较大是损失,没有收入,养家就有困难,好歹有了这个钱,可以改善一下生活,这个判决结果,让人人都满意。 此案结束,又来一案,保正来报告,说:“城郊王岗村大槐树下发现一具女尸。请派人前往勘探。追凶缉拿归案。” 听保正一说,唐律就有些不舒服,这还叫人休息不休息了?又是一起命案,人们草菅人命何时休? 随同保正一起来的,是一位老者,他说:“大人,老夫年已老迈,老年得到一女,没有其他子女,对女儿视为珍宝,没想到珍宝现在香消玉殒,真的令人嗟叹,哎,真是红颜薄命啊!” “你姓甚名谁?女儿叫什么?你是怎么发现你女儿被害的?”唐律问。 “老夫姓商名艾吕。女儿叫信商氏。只因丈夫姓信。她姓商,嫁人后加上夫家一个姓,就成了信商氏。” “这个姓倒很少见,不过,你还没回答你是怎样发现女儿被害的。”唐律说。 “大人,老夫本来没打算去女儿家的,后来,老夫到城里时刚好路过她家,就想去看,反正到城里一趟也不容易,再说,老夫老迈,一年老一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来,就想到去看看女儿,谁知道刚到女儿家,就遇到了亲家母。她说:‘你女儿不是才回家吗?’老夫说没看到女儿,亲家母说:‘她真的回娘家去了,怎么还在婆家找人?’老夫说:‘真的没回家,要是回家,老夫绝对不来找人。’后来老夫看亲家母不像是撒谎,停了停,就问:‘回娘家也可能,那是什么时候走的呢?’亲家母说:‘昨天走的。’老夫听了,就决心按照她常走的路线沿路去找,因为老夫担心女儿遇到不测,早就听闻女儿和她丈夫关系不好,有时候还闹矛盾,女儿回娘家,这事也很常见,就担心这次是不是也遇到了麻烦事,回娘家了也说不定。如果没回家,就要好好找找,,这事千万不能耽搁。”商艾吕说。 “那你后来找到你女儿了吗?”唐律问。 “找到了,可惜已经气绝身亡。” “怎么回事?” “在大槐树下找到了老夫的女儿,已经死透了,身上冰凉。身上有一把匕首,血流了一地。我那可怜的女儿啊!呜呜呜” “保正,那死者是什么情况?” “启禀大人,正如商艾吕所说,是没有出入的。就是被匕首刺中心脏、失血过多而死亡的。”保正说。 “仵作,请你前往去看看,对尸体进行检验。看看具体详细的死亡原因。”唐律吩咐道。 仵作领命前往,很快就返回,说:“大人,小的经过仔细查验,发现的确是匕首刺中要害部位失血过多死亡。其他部位没有受伤。” “嗯嗯,本官已经知道,将死者信商氏的婆婆传到县衙问话。”唐律吩咐。 很快,捕快就将信商氏的婆婆请到了县衙。 “信商氏是你的儿媳吗?”唐律问。 “是的。” “你知道你儿媳最近和谁来往?和谁商量过事情吗?” “这个,大人,民妇的儿媳非常孝顺,是一个好人,只是民妇的儿子常年在外经商,不能常常和我们在一起。非常遗憾。民妇的儿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十分贤惠,可惜了,听说死了,被坏人害了。” “本官没有问你这个,本官问你的儿媳最近和谁来往密切?和谁商量过事情?”唐律问。 “启禀大人,儿媳最近和一个耳旺的来往密切。也和他说过话。具体说什么,民妇不知道。看那个耳旺的,比较老实,不像是坏人。要不,民妇的媳妇就不会和他来往了。” “本官问你的,你就答,没问的,就不要回答。本官又没问你那个耳旺是不是好人,你就不要多此一举了。”唐律说。 “民妇知道了,只是民妇还没适应过来,因为媳妇真是好人,突然死了,民妇接受不了。请大人不要见怪。”婆婆说。 “好,来人,去,将耳旺捉拿归案。”唐律吩咐道。 捕快领命而去,抓捕耳旺归案候审。 耳旺到案。 “你叫什么?”唐律问。 “小民名叫耳旺。” “真奇怪的名字!本官问你,你可认得信商氏?” “信商氏?哦,认识,认识。” “什么时候认识的?” “认识好多年了。她的丈夫是生意人,在外经商,小民有时候跟她丈夫一起做买卖。后来,她丈夫的生意越做越大,小民就自惭形秽,没有和他一起了。”耳旺说。 “那你经常和信商氏来往是什么意思?” “大人,小民和信商氏来往,是因为信商氏需要小民来帮忙,小民考虑到治病救人,就没耽误,就及时去做了,都不耽误。” “什么治病救人乱七八糟的,咋就有这事?” “大人,小民略懂医术,信商氏得了怪病,无人能看好,只有小的才能帮她。她对小民感激不尽,后续的问题,都可以帮她治疗了。外人都知道小民常去她那里,给她治病。”耳旺说。 “既然救她,给她医治,那后来你为什么要杀她?”唐律说。 “大人,这是冤枉好人啊!小的从来没有要杀她的念头,想都没想过。” “那有人看到你在她死亡的当天,你出现过,到底怎么回事?” “大人,小民没有杀人,不过,小民猜测,杀人犯在杀了人之后,会把那信商氏的包袱埋在树下。这是小民根据经验推测得知的,并非是小民亲自作案杀人,然后再隐藏或者毁掉证据。”耳旺说。 “来人,去大槐树下去看看,挖掘包袱。”唐律吩咐,衙役领命前往。 不一会儿,果然挖出了包袱,唐律一看,觉得耳旺具有重大作案嫌疑,难道他就是凶手? “来人,将耳旺打入大牢候审。” “大人,冤枉啊!冤枉,小民只是猜测有包袱,还真的猜中了!小民绝对不是杀人犯,大人判断错误啊,大人!小民胡说八道,包袱真不是小民埋的啊!”耳旺辩称,声嘶力竭。 “本官没有说你是凶手,只是让你等候,真凶会露出头的,只有一露头就开打。”唐律说。 “大人啊!小民猜中了,也没想到会猜中,看来,小民命该绝啊!”耳旺说。 师爷看耳旺被押下去,对唐律说:“大人,这个真是巧合吗?” “依照师爷的看法呢?” “大人,需要了解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师爷,什么情况?” “就是说,在审理这个案子的时候,公堂内外有没有闲杂人等?”师爷问。 “高,高,真是高!太妙了,师爷不愧是师爷,真的一语道破天机,真是这回事。”唐律说。 “大人,小的早就安排了人在观察,只等大人来一拍即合,只要抓住这个关键点,就能迎刃而解,抓住真凶。”师爷说。 “敢情师爷已经捷足先登,找到了有利的证据不成?” “对,大人,已经找到了嫌疑人。” “是谁?” “估计已经跑了。” “此话怎讲?” “大人,小的已经安排人在暗处观察,看看公堂外墙,有谁偷听审讯的情况。据观察的人反馈说,有个名叫王麻的,在墙外偷听审讯的情况。” “那么说,凶手很有可能是他。” “对,大人,如果他不跑,小的还拿不准,他到底是不是凶手,如果他逃跑,就一定是凶手了。大人要及时派人捉拿才好。” “好,请守城的来问问。” 不一会儿,守城的兵士过来,唐律问:“昨晚是否有人带着包袱出城?” “是的,大人,有一个同事说是有急事出城去了。” “什么人?” “他叫王麻。” “哦,明白了,来人,去捉拿王麻。”唐律吩咐。 捕快领命,迅速出击,火速去捉拿王麻,在一家酒店,捉住了正在吃喝的王麻。 王麻一直喊冤,拒不承认犯罪。捕快说:“你去唐大人面前说理去,我们只管抓人,不管你冤不冤,如果你真的冤枉,你何必半夜三更出城逃跑呢?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还在这里装可怜,你要配合我们回去交差,不要让我们为难,要不然,我们一着急,要是动起粗来,恐怕你受不了,毕竟一人难敌四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第10章 和尚莫喝酒 王麻听了这话,也不是没道理,就不再狡辩,乖乖地束手就擒,被押解到县衙。 “你叫什么名字?”唐律问。 “小的名叫王麻。” “你在做什么工作?” “小的是衙役。” “哦,那本官怎么从没见过你?” “小的不在这里做事,小的在巡逻队当差。” “哦,原来如此!难怪从来没见过你!说,你是怎么杀害信商氏的?” “大人,都怪小的色胆包天,目无法纪,应该受到处罚。”王麻说。 “说说看,你是怎样色胆包天的?” “大人,小的在巡逻的时候,偶遇到信商氏,她的魅力吸引了小的,小的就对她魂牵梦绕,日夜思念,夜不能寐。就打听到她丈夫常年在外经商,她和她婆婆在家,于是小的就想办法和她接近。没想到她在金钱面前也认输,小的就用金钱收买了她,她对小的也是言听计从,很快我们就俨然如一对夫妻恩爱。”王麻说。 “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 “小的知道,这是通奸行为,但是,小的真的喜欢她。大人,小的知道这是通奸行为,是罪恶的,可是小的难以控制,魂魄被这个女人吸走了,没办法回归正常。小的也是公差,没有想到自己的职位和地位,自甘堕落,和有夫之妇勾搭成奸,实在不应该,简直给衙门脸上抹黑,人们知道了,肯定会瞧不起小的,小的就想和信商氏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熟人的地方,好度过余生。”王麻说。 “这个计划不错,那么,你们是否打算怎么做?”唐律问。 “就是先找个理由,让她丈夫给她一封休书,然后获得自由,小的接手,一起远走高飞。”王麻说。 “如果她丈夫不同意给写休书怎么办?” “那就不要了,直接跑,反正到了深山老林里,或者山洞里,也没有人认得,要不要休书都没事,余生时间不多,何必凡事都计较呢?” “那信商氏同意跟你走吗?”唐律问。 “她好像另有隐情,每次小的提到远走高飞的时候,她就开始讲困难,说没条件,要再等等,她还没准备好,从春天说到夏天,从夏天说到秋天,从秋天说到冬天,冬天到了又是春天,这时间眼看一天一天地过去,好像他没了要走的意思。”王麻说。 “她没有要跟你走的意思,那么,她肯定有其他难以割舍的东西。要不然,早就跟着你走了。”唐律说。 “没错,大人,她的确在强调困难,目的就是在拖延时间,好像对现在的生活特别满意。” “你后来发现了什么?” “大人说得对!她原来早就移情别恋。在和小的保持关系的同时,也和另外一个叫耳旺的保持关系。这是后来小的发现的。那个信商氏原来隐藏得很深,隐瞒小的很久很久了,起码有两三年的时间,小的真是瞎了狗眼。信商氏做这事神不知鬼不觉的,连她婆婆她丈夫都不知道。还以为她是良家妇女谨守妇道之人,谁知道表面上看不错实际内心十分龌龊的,这个女人害死人,吞了人连骨头都不剩。”王麻说。 “你后来怎样做的?” “小的就暗中跟踪和观察,看看那信商氏要骗小的到何时,就在巡逻的时候潜入她家,在暗处蹲守,听到她说要会娘家,约好了耳旺到城郊大槐树下碰头。约定的时间是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 “然后呢?” “然后,小的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十分难受,觉得那信商氏背叛了小的,小的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金钱和精力,当然还有不少的感情,都付诸东流,心有不甘,实在不甘,小的就想,既然小的得不到,也不能让耳旺得到。这个女人太狠了。于是,小的就届时赶到大槐树下,那贱人以为是耳旺,上来就抱着亲咬的,她嘴里喊着耳旺小心肝肉啥的,麻死人了,小的说,贱人,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到底是谁?那贱人一看,是小的,她连忙改口喊小的小肉肉,小宝贝,小的哪里受得了,说,你早干啥去了?现在再喊,来不及了,你去地狱里喊,说着,小的就掏出匕首,‘噗嗤’一声,刺中她的前胸,看到她慢慢倒下去,小的就挖了一个坑,将她的包袱埋了,然后逃离了现场。后来打听到大人正在查案,就过来听听,发现案子越来越清楚,马上就要侦破,小的心慌意乱,想想不对,就连夜逃跑,好在守护城门的都是同事,小的说家中老舅病重,身边无亲人照顾,网开一面,让小的逃走了。”王麻说。 “原来如此!那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 “小的服从大人的判决。小的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道理,再说,小的也在县衙当差,更要守法,触犯了法律就要严惩。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小的心都愿意剖开给那信商氏看,知道真心对她,她却辜负小的一片心,小的受到这么长时间的欺骗,实在心有不甘,所以才抱有玉石俱焚的思想,给她灭了,小的也死。”王麻说。 “你这是走极端。你咋不立刻死了?还用等到今天来审理?你还是怕死,既然敢做,就应该敢当,你敢做不敢当,那算什么?” “大人,小的真的怕死,当时太气人了,就恨不得杀掉两个人,又怕杀不了耳旺,反被他杀了。就杀了信商氏。”王麻说。 “真是可恶!还是捡软柿子捏,真是欺软怕硬,来人,让王麻在口供上签字画押,打入死牢,开刀问斩。退堂!” “啪——” 唐律拍了惊堂木,起身,退到后堂,不用管王麻苦苦哀求饶命。 刚坐下,有人来报,说承恩寺出事了。 “什么事?” 唐律看到来者正是地保。 “大人,承恩寺云心和尚被刺杀身亡,凶器就在尸体旁边。当时,引起恐慌,和尚遇刺,再说云心和尚一向待人和善,并无仇人,为何被刺,当地人各种猜疑都有,小的速来报告,请大人定夺。”地保说。 “哦,和尚被杀?” “对,承恩寺的云心和尚。” “云心和尚?有点耳熟,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大人,云心和尚是当地名人,经常讲法。当地老百姓都很信赖他尊重他,他的死,让很多人伤心落泪,并想要抓住凶手,并要亲手杀死凶手,给云心和尚报仇。”地保说。 “原来如此!那云心和尚有什么嗜好没有?” “启禀大人,没有。” “当真?” “是的,大人,没听说云心和尚有什么嗜好。给人的印象就是一心向佛,讲法,讲法,还是讲法,要么就是冥想,他做好事,经常去做,只要对不认识的好,才对认识的更好。这就是说,爱心不分内外,只要有爱心就好。云心和尚就很有爱心。在天灾之年,赈济灾民,开设粥厂,搭救老百姓不至于饿死。要知道,当时树皮都吃光了,也吃观音土,结果胀死了不少人。”地保说。 “当真?” “是的,大人不妨去了解了解。小的说的已经够清楚了。” “好,本官知道了,先让仵作前往去看看,检验一下,然后再做决定。”唐律说。 “好,先看看再说。仵作可以和小的一同前往。不知道大人意下如何?” “这个当然没问题,可以前往看看。”唐律说。 “好,那大人的安排十分好,小的这就听大人的安排了。” “好,你们去,有消息及时报告。” “好,大人,查清死因立马来报。”仵作说,然后跟着地保走了。 地保带着仵作到了云心和尚去世的地方,仵作看了看尸体,然后命人将尸体抬走,在承恩寺安葬。他基本上查清了,云心是被刀刺伤死亡。刀就在云心和尚的死尸旁边,上面血迹斑斑,看得出是云心和尚的血。 仵作回去就对唐律说了这个情况,唐律明白,这个一定是谋杀。 但是,要查出谁是真正的凶手,还需要看看人事关系。 唐律动身,前往承恩寺。 了解到云心和尚德高望重,名下高徒有不少。 唐律就从他的门徒开始查访,一个一个,一个都不遗漏,最后得知一个情况,就是说,云心和尚讲法的时候,提到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也是和尚,举了一些例子,那个和尚觉得在说自己,实际上云心和尚说的是一种现象,就是比较健康的思想,不能被糟蹋,举例子说明,没有指名道姓,这个和尚就有些激动,当时就站了起来进行反驳,当时场面一度尴尬,非常失控,好在云心和尚及时道歉,才让那个和尚暂时息怒,暂时坐下来。 那个和尚叫板云心,有目共睹。要说怀疑对象对有可能。 因为和云心和尚斗法,对云心和尚不服,几乎是辩论,只是没有主持人。 云心遇害,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他。 看到云心和尚尸体横陈,令人动容,整座寺庙,都被悲哀笼罩,不少和尚嚎啕大哭,发誓要为云心雪恨,其中一个哭声最甚,简直像是死了爹娘一般伤心。 这个人就是云心和尚的大弟子悟能。 悟能和尚从小没了爹娘,被舅舅送到承恩寺,由云心和尚收养,云心和尚视为掌上明珠,悉心照顾,一粥一饭,养活他,后在寺庙里当了和尚,法号悟能。 悟能对云心和尚十分好,视为再生父母。这次云心遇害,悟能如丧考妣,哭得死去活来,简直痛不欲生,哭晕死过去,被人救过来,接着又哭晕在地,又被人唤醒,醒了又哭,嘴里念念有词,像是中了邪,着了魔,大意就是要报仇要报仇雪恨,要报这个血海深仇,他要与这个凶手不共戴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唐律心想,看这样的情形,最有可能是凶手的,就是那个斗法的和尚。 要知道,在公众场合没了面子,这个比被人痛打一顿还令人蒙羞。 唐律令人去捉那个和尚。 和尚一看唐律,就喊冤枉。 唐律一时拿不准,就将其暂时收押,再看看情况。 按说,和尚不能喝酒,属于犯戒行为。 “你为什么喊冤?” “贫僧想要还俗,因为还俗,觉得以前得罪了云心和尚,就想在还俗之前,请云心和尚到家里坐一坐,喝点小酒,消除误会,冰释前嫌。” “那云心和尚接受邀请了吗?” “是的,贫僧没想到,云心和尚也不计前嫌,欣然赴宴,让贫僧十分感动。” “那么说,云心和尚也爱喝酒?” “大人,谁都是凡胎肉身,难以戒除尘世间各样的欲望,包括喝酒,其实,是饮酒,不过,喝酒和饮酒都是一回事,都是吃酒,云心和尚也吃酒,不过,外人没几个知道,因为云心和尚很接地气,为了维护他的形象,对外宣称都是不吃酒的,遵守诫命的,实际上是吃酒的,只不过,秘密进行,知道的人也不多。贫僧和云心和尚私交很好,常常在一起饮酒,在贫僧还俗之前,就要宴请他,请他原谅或者说饶恕贫僧,是这样的目的,并非是人们传说的那样。” “那吃酒就吃酒,为什么要刺死他?”唐律问。 “大人,这是真的没有,贫僧根本没有可能去刺死他,因为小的还不想死,杀人偿命,这是基本的道理,咋可能去杀人呢?不瞒大人,就是让贫僧去杀一只鸡,或者杀一条鱼,贫僧都要经过一番挣扎的。何况是大活人,更是云心和尚,是十分熟悉的密友,不可能杀死他,这个说法完全是以讹传讹,不会杀人,就连杀鸡都困难,咋可能去杀人?大人要明辨啊!” “本官相信你,可是你有什么证据让本官相信呢?”唐律问。 “大人,要是定罪,起码要有证据?怎样证明是贫僧行凶呢?有什么动机?要达到什么目的?大人是一个明白人,不是糊涂官,这些都要弄清楚,如果的确是贫僧作案,贫僧认罪认罚,绝对不喊冤,不会连累大人,也不会上诉,不会拦轿告状。前提是大人明察秋毫,找到确实充分的证据证明贫僧杀人才行,否则,就不能定罪量刑。” 第12章 牙签是信物 这里悟能大放厥词,说云心和尚的种种坏话,唐律听了,觉得不受用,就问:“既然你觉得云心和尚不好,你为什么不离开承恩寺,不再师从云心和尚呢?” “大人,师父师父,等于父亲,哪里有儿子反对父亲的呢?” “说的有道理!你还有什么话说?” “大人,贫僧死在妒忌上,告诫后来者,不要妒忌,过好自己,免得死无葬身之地,不得善终。”悟能说。 “好,没说的,在口供上签字画押,打入死牢,等候问斩。”唐律说。 这个案子结束,又恢复到平常的工作状态中。 一天,唐律正伏案工作,批阅公文。忽然有仆役进来说:“大人,一个外地人要来诉说案情,不知道大人是否愿意接见?小的特来禀报。” “准许。”唐律说。 “你是什么人?”唐律问。 “小的来自长沙,前往洛阳,路过谷城。” “奇怪,可以直接从襄阳走,为什么要到谷城?” “因为谷城有一位同窗好友,顺路来拜访,然后再从谷城到老河口,再到洛阳。”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姓李名银虎。” “哦,李银虎,你这次找本官要说什么事?” “大人,是这样的,上月小的到了谷城,准备和同窗一起上洛阳去,参加考试,没想到钱袋丢失,小的不好意思找同窗说明此事,就让仆人拿出随身所带的银烟壶,给当铺抵押,借出些钱,去到洛阳考试,等考试结束,家中的钱也到了,小的手里就有钱,然后就去当铺去赎银烟壶,谁知道发生了变化。” “什么变化?” “就是银烟壶变成了铜烟壶。” “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仆人拿去的是银烟壶,仆人确认就是银的,他也觉得蹊跷,当时的确是银烟壶,银烟壶抵押才能借钱出来,如果是铜的,也就借不了多少钱,咋就变成铜的呢?于是,小的就和仆人一同前往当铺。谁料想,当铺老板矢口否认收到过银烟壶,收的就是铜烟壶,还说要报官,说李银虎涉嫌敲竹杠,就是敲诈勒索,想通过不法手段,攫取钱财。”李银虎说。 “这就奇怪了,你有什么证据呢?证明你当时交给当铺的就是银烟壶?”唐律问。 “大人,问题就在这里,小的和仆人一同前往,当铺老板信誓旦旦拿出一张当票,上面赫然写着的正是铜烟壶。这个不能怪仆人办事不力,只能怪人心险恶,套路太深。仆人大字不识,就是识字,因为当铺柜台那么高,到了当铺,要当东西抵押出去,借钱渡过难关,那借就本身存在问题。可是,仆人不懂这些套路,加上小的也没什么社会经验,结果,当时的当票写的的确是铜烟壶,小的和仆人只有怏怏而归,感到世道炎凉,人心难测,处处要小心掉坑里,但是,越想越气,又不甘心被愚弄,就想起了打官司。看看大人是否能接下这个案子,好让小的看到审判的力量还有未来的希望。还望大人多为小的提供帮助。”李银虎说。 “什么当铺?名称是什么?” “诚信当铺。” “好的,本官知道了,你先不要着急,暂且在一旁休息,等候处理。”唐律说。 唐律请师爷过来议事。 师爷来了,唐律开门见山地问:“师爷,谷城县内有个诚信当铺的,你对那里的老板熟不熟?” “启禀大人,那个老板小的不熟,但是,听说他可不地道。” “哦,怎么不地道了?” “人家做生意都是童叟无欺,他的口碑可不好,童叟有欺,当面说的,背面就不承认,当初说好的,后来就变卦,所以人家给他当铺起了名字,叫‘无信当铺’,本地人都不去他那里抵押物件了,外地人不知道情况的,可能还有不少在他那里抵押物件借出钱来。”师爷说。 “看来,这个李银虎就是其中一个倒霉的,上了当。” “谁?” “李银虎,来自长沙,到洛阳赶考,钱袋子丢失,没办法,拿银烟壶抵押借款,到后来去赎银烟壶的时候,却被告知是铜烟壶,这个让他非常生气,可是没证据,因为办抵押借款手续的,是他的仆人。仆人不认字,老板就利用这一点,在当票上做了手脚,让李银虎上了当,有苦难言,因为没证据证明他说的话成立。那么,这个案子就有些难办了。”唐律说。 “大人,这个老板的确没良心,但是,现在没证据啊!没证据,就拿他没办法,这个家伙十分狡猾,专门欺负别人不识字的,越是生活过不下去的,越需要钱的,越容易去抵押物件,抵押物件的,一般都没文化,这个老板就是欺负老实人,欺负别人没文化,在当票上做手脚。这个人就是十恶不赦之徒,但是,再恨他,也没任何作用。大人还是要想想其他的办法。”师爷说。 “办法已经有了,只能冒一次险,看看能不能成功。” “大人,什么办法?怎样冒险?请进一步说明一下。”师爷说。 “先别着急,师爷,请你先带着捕快去一趟诚信当铺,到那里之后,故意大声喧哗,然后弄出大动作来,去请诚信当铺老板到县衙公堂接受讯问。”唐律说。 “请他来的理由是什么?” “就说他涉嫌诈骗,让他家里人都知道他涉嫌诈骗,捉到公堂,听候发落。”唐律说。 “好,妙,说他涉嫌诈骗,并不是说他一定有诈骗,不过是虚张声势,看看他有什么破绽没有,有利于继续审理,查出真相。” “没错,师爷不愧是师爷,洞察人心,知道法理,清楚破案技巧,令人佩服!”唐律说。 “大人过奖了,小的这就带人前往捉人。”师爷说着,退出去,颁布县衙命令,带领捕快前往诚信当铺。 当铺的伙计们一看到师爷雄赳赳气昂昂地来,然后字正腔圆地宣布,令人惊悚,让人不安。 “诚信当铺老板听着,奉差捉拿,请去县衙公堂受审,接受讯问,不得有误。”师爷宣布。 话音刚落,捕快就上前,不由分说,将老板绑了个结实,旁边的小伙计们看呆了。 没想到,老板一向仗势欺人,店大欺客,也有今天。好多人都敢怒不敢言,看到老板被捉走,心里高兴,可是不能表现出来,如果被老板知道了,肯定要开赶,还没有工钱。做昧良心的事做多了,就会有危险,有报应,大家都心里清楚,坑蒙拐骗带来的好日子不长久,还是要脚踏实地诚信经营才是出路。 伙计们看到师爷,就知道他代表官府,说话做事都不是带着私人恩怨,因为从没见过师爷抵押物件借过钱。 师爷命捕快将诚信当铺老板锁了带走,老板一路喊冤,师爷说:“本师爷是奉差拿人,有什么冤枉的,到了县令跟前去陈述详情,向本师爷喊冤没用。” 老板听了师爷的话,已经清楚,这个人物很关键,就是能左右县令判决的人,就说:“师爷,你是县令的大脑,是他的总参谋,也是军师,是他的智囊,他作出的决策,或作出的判决,多少都有你的影响,这个是经验是常识,请师爷网开一面,让小的无罪而归。小的一定在日后种种有赏。” “你在干啥?在拉本师爷下水吗?告诉你,本师爷不是朝廷认命的,不对朝廷负责,是唐律县令一手提拔的,本师爷只对唐大人负责,不对朝廷负责,朝廷太远,就是负责也轮不到我,是其他。所以,只要本师爷对得起唐大人就行,你也别动歪脑筋了。都是没用的。”师爷说。 “好,算小的瞎了狗眼。狗眼看人低。师爷能不能透露一点这次去审,要审什么呢?小的的心咋就觉得快到嗓子眼了呢?” “不知道,去了自然就知道,不必紧张,你是大老板,啥事没经历?啥人没见过?再说,唐律县令也不是那种吃喝卡要的官,你害怕什么?只要没做亏心事,就不用害怕鬼叫门。你怕啥?”师爷说。 一路说着,很快就到了县衙公堂。 老板一到这个阴森可怖的地方,就觉得腿脚如同灌了铅,走不动了,被人扶着,勉强跪下,他吓得不轻,头也不敢抬,听听看唐律要问他什么。 老板跪着,唐律也不说话。 老板也不敢问,到了这个场合,他不知道唐律的葫芦里卖的是啥药。不问,就不好答。 唐律故意不问,他该干啥就干啥,阅卷,批字,然后整理桌子,总之就是不问老板,老板心里如同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唐律故意将他晾在一边不理不睬。让老板好好想想自己做过的坏事,老板的思绪万千,念头层出不穷,各种猜测都浮上心头,不管怎么想,这个主动权都在唐律手里,唐律在操控这一切。这个让老板十分为难,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老板跪了一个时辰,还没见唐律问话,他心里着急,总是跪着,一动不动,都麻木了。又不敢擅自挪动,现在是弯腰曲背,疲惫不堪,身子已经发虚,心里更是慌张,一紧张,手心里全是汗水,额头鼻子上全是汗珠,人到了这个时候,快要崩溃,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渐渐支持不住,十分困倦,连打几个哈欠,也无法止住困意,一张嘴,嘴里的牙签掉落于地,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公堂之上,十分安静,一根牙签落地,声音就很响,引起了唐律的关注。 唐律暗喜,冷冷问道:“你是谁?” “小的是诚信当铺的老板。” “哦,你是诚信当铺的老板,没听说过。你做了多长时间的生意了?” “启禀老爷,祖上就在做这一行,到小的这一代,已经是十八代了。” “原来是个老店,看来是讲诚信的。” “是的,老爷!”老板听了唐律夸他,他脸上就有些挂不住,这是唱哪一出呢? 他看到地上的牙签,刚要捡起来,唐律问:“你要干什么?” “小的的牙签掉了,想要捡起来。” “哦,是吗?你怎么把牙签带来了?” “启禀老爷,小的的牙缝太大,容易卡肉,带着牙签,方便。师爷捕快过去的时候,小的没有准备,就直接来到这里了。” “原来如此!” “那牙签呈上来,容本官看看。” “好,好,好!”老板答应着。 衙役上前,将牙签拾起来,呈给唐律,唐律仔细看了看,说:“师爷,这个牙签不错,你拿去,让后堂工匠火速给本官也做一个,比照这个做,不能长,也不能短。” “好的,大人,下官这就去。”师爷说。 在接过牙签的时候,顺便有一张便条,一并交给了师爷,唐律对着师爷挤了挤眼睛,拍了拍纸条,师爷会意,拿着牙签和纸条离开了县衙。 老板始终低着头,不敢擅自挪动位置,免得被认为藐视朝廷命官,轻者打鞭子,重者打板子,无论打什么,都不好受。 师爷离开县衙,打开了纸条,一看,就明白了。立马赶往诚信当铺。 师爷找到伙计,说:“关于烟壶的事,你们的老板已经承认了,是银烟壶,这是他的牙签,这是凭证,作为信物,快点把银烟壶拿出来!” 伙计一听这话没毛病,一看是刚才来捉老板的师爷,来的人也没错,再看看重要的信物——牙签,的确是老板常常使用的,也没错,那还有啥话说,给银烟壶! 伙计们知道老板已经招供,估计快要回来了,有了牙签为证,也不会拿他们是问了。 师爷拿到了银烟壶,火速赶往县衙公堂。 将银烟壶交给唐律,唐律让请出李银虎。 李银虎上堂来,一眼就看到了案几上的银烟壶,唐律问:“李银虎,你看看,这银烟壶是不是你的?” “是的,大人,这银烟壶的确是小的的。” “好,是你的你拿走,这叫完壶归李。哈哈!”唐律笑道。 “多谢大人,不是大人,小的估计此生就和此壶无缘再见了。这是家父生前最爱之物,现在失而复得,尤为珍贵。感谢大人,没让小的背负败家子之名声!”李银虎说。 第13章 公子睡棺材 李银虎对唐律千恩万谢地去了。 这个时候老板已经彻底崩溃,万万没想到会这样。他没想到牙签上面,也都差不多忘了牙签,只顾看那银烟壶了,直到看到银烟壶上了唐律的案头,他才如梦方醒。 当时货已经交接完毕,他才如梦方醒,说:“大人,大人,小的知错了,不过,银烟壶已经给了李银虎,那么铜烟壶应该返还给小的啊!怎么连铜烟壶也不还了呢?” “大胆,你还有脸要铜烟壶,你不安好心,欺负良善,竟敢调包,不给李银虎人家的银烟壶,本官不给你铜烟壶,还要罚款,要不然,就要发配边疆,你自己选。挨打就算了,看你身体不行,打板子会死人,连跪久了就犯晕,你呢,罚款白银伍佰两,以后老实经营,不要欺骗童叟,要做到真正的诚信。如果做不到,就对不起诚信二字,也对不起你的列祖列宗,你好意思以后见了祖宗还有话说。罚款,是为了让被你骗的人得到补偿,这些银子,不上交朝廷,而是给受骗的人以弥补,懂了吗?”唐律说。 “懂了,小的愿意受罚。”老板说着,掏出一张伍佰两白银的银票,颤抖着手,交给师爷,师爷将银票交给唐律。 唐律说:“去,和老板一起回去,找一找档案,看看有哪些受害人需要弥补,抄一份名单回来,然后分别通知,到县衙领补偿款。” 师爷下去准备,很快返回,将名册交给唐律,唐律点点头,然后制定方案,让师爷去执行。一时赢得众百姓交口称赞。 再说诚信当铺老板的外甥姓孙名望石,仗着父亲在京城当官,舅舅在谷城县也是有钱有势,就越发膨胀起来。 孙望石本来就是花花公子,吃喝嫖赌,走马斗鸡,遛鸟斗蛐蛐,总之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他可以说是五毒俱全了。只是不干好事,专干坏事。 天天琢磨怎样害人。 有一次,孙望石上庙会,那儿热闹,看到一名少女,面容姣好,身段苗条,后面跟着一个丫鬟,孙望石一看,眼睛都直了,勾勾地盯着她看,看得呆了,就上前搭讪,那小姐一看孙望石,发现他眼睛直勾勾地看,心就发慌了,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是要吃人吗?这眼神的确吓人。 “敢问小姐尊姓大名?” 那小姐见问,连忙躲开。 孙望石继续上前追问,那小姐就是不理。 孙望石一看,这有戏!看来这小姐的性格还真刚烈,是一匹千里马,需要好好训训,比那些只会认钱的人强得多。 “这个必须要弄到手,一匹野马也要驯服,千里马也要遇到伯乐,这个妞一定牛!不弄到手誓不休。”他说。 赶庙会的人多,怕下手影响不好,再说好事不在忙中取。 后来,经他多方打听,这个小姐原来姓向,名叫娇芳。是一名员外的千金,住在城郊向家庄。 城里也有生意,交给管家伙计打理,向员外住在城郊,远离城镇的喧哗,倒也很惬意自在。向小姐本来很善良,只要顺着她,就好说,要是强迫她,那就对不起,一定不可能得逞。 向员外听到女儿回来说了这事,因为向员外有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对儿子好,对女儿不好,加上女儿是庶出,家中地位稍逊一筹,他巴不得早点打发走女儿,女儿嫁给谁都是嫁,再说那个孙望石也算是官宦之家,勉强算是门当户对,女儿嫁过去,对自己也是一种地位的提升,也会增加不少的人气。 孙望石带着礼物来,给了向员外,向员外收了这份厚礼,不能不答应将女儿嫁给孙望石。 向娇芳不干,向员外苦口婆心地劝,说了一些软化硬化,软硬兼施,目的就是要让向娇芳屈从,向娇芳看看头发花白的老父亲,也不忍心,于是只有暂且答应,先去孙家看看再说,看有没有机会脱离苦海或者火坑。 三天后,孙望石就来接人,当向娇芳上轿子的时候,就准备了一把锋利的剪刀,如果孙望石来硬的,就和他拼了。 主意已经打好了,向娇芳也就无所谓去哪里了。轿子来接人,她也不哭,也不笑,非常镇定,就像是别人在办喜事,对别人来说,是高兴的事,对他来说,既不高兴也高兴。不高兴的是,嫁给一个根本不了解的人,看那样子,就是一个花心男人,这个不是自己心里愿意的,是不喜欢的。 高兴的是,对自己的父亲的偏心也不喜欢,离开父亲,是值得高兴的,不是感念父亲养育之恩,她才不想嫁给他呢!为了让父亲高兴,只有委曲求全,先离开这个家再说。 向娇芳不想在娘家闹事,免得娘家人脸上挂不住,丢人,要闹,就都孙望石家闹,知道向娇芳是不好惹的。 吹吹打打,到了孙望石家。 谁知道,到了孙望石家,孙望石来请向娇芳下轿子,向娇芳就是不下,后来劝了好半天,向娇芳才下轿子,到了拜堂的时候,她又不拜堂,让大家无所适从。谁来劝,她就用剪刀乱戳一通,吓得人跑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她。 她后来被几个力气大的大妈七手八脚地抬进了一间柴房,将其关押,锁了,门口站两个大妈,以后再换着站,总之,孙望石娶到了向娇芳,结果没进洞房,进了柴房。亲朋好友来祝贺的也觉得不热闹,没意思,吃吃喝喝也是流于形式,不觉得香,他们也没闹洞房,吃喝一场,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大家说了一会话,就各自回家去了。 孙望石只有自认倒霉,花巨资娶了一个娇美女子,却无法靠近,不能圆房,只有等以后有机会了再圆房。 孙望石空守了一夜,可以说受到平生一来最大的打击,平时都是他欺负女人,现在倒过来,女人欺负他,而且人家有备而来,带着明晃晃的剪刀,那个家伙,磕着碰着都是伤,昨天的几个大妈悍妇都很厉害,却都多少受到了剪刀功的戕害,那些老女人竟然输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初生牛犊,这些母老虎再厉害,也拿向娇芳毫无办法。 要说能力,一名悍妇就能撼动孙望石的基础,孙望石在悍妇面前都甘拜下风,更不用说在向娇芳面前,向娇芳像是练过武术,在操控剪刀方面,技术娴熟,非常老道,很熟练掌握这门独家绝技,令世人惊叹,让大家胆寒。 想到逼着拜天地的时候,他已经遥遥领先,当时就已经甘拜下风,不会被再补上一刀。 要说倒霉都不是单个的,要来就来一对对一双双。这不,孙望石就得到一件。 事实上,向娇芳一直在偷偷练习武术。因为向员外重男轻女,请家庭武术教练,只教儿子,不教女儿,向娇芳就偷偷跟着学。 比儿子更用心。 向员外不在家的时候,教练也给她做一些指导,所以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就这样,她一人凭借一把剪刀就能打败所有,之说以被关进柴房,她是愿意的,如果她想逃走,也不在话下。 再说孙望石苦苦熬了一夜,美人娶到了家里,不进洞房,却关在柴房,自己有娇妻却是水中月镜中花,看得着摸不着,真是苦恼。 忍耐了一夜,早晨起来,就发现不对劲儿了,浑身上下都奇痒难耐,面容也有些浮肿,显得狰狞可怕。 他以为是过于兴奋,休息不好,至于说长相变得吓人,这个也不奇怪,因为他本来长得就吓人,不肿的时候就吓人,不足为奇。 孙望石心想,过了一两天就会好的。只当是被马蜂蜇了,会消肿的。 谁知道,第二天,越发肿的厉害,还没想到如何去对付那个向娇芳,现在对付的是浮肿,如果再肿下去,就没办法见人,也没办法吃饭,没办法走路,需要人照顾了。 人倒有,只是总不能依靠人来服侍,毕竟还年轻,前途无量啊! 家里人也慌了,觉得这事非同寻可,肯定有问题了。这种情况再继续下去,恐怕喉咙也肿,相互挤压,气管堵塞,人就会窒息而亡,情况不容小觑,要特别重视起来,免得娶了媳妇丢条命,十分不划算。 家里人觉得他中了邪,这无病无灾的,本来娶媳妇是喜事,结果弄了个大胖脸,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于是,家里决定去请襄阳名医王嘉讷来看看。 王嘉讷来到孙家,看了看孙望石,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浮肿的?” “在两天前,娶了媳妇,第二天就开始,身上奇痒难耐,然后就开始了。” “有没有服药?” “没有。只当是小事,摸了一些蓖麻油,谁知不见效。” “蓖麻油又不是万金油,不知道是什么病竟然胡乱涂抹,这不是耽误事么?”王嘉讷说,“洞房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在那里,请!”有人答应着,请王嘉讷去到洞房看了看。 王嘉讷看完之后,就知道了孙望石的病因。 王嘉讷还没说出病因,孙望石的为人,他在来瞧病之前,就已经了解清楚了,虽说住在襄阳,王嘉讷接触的人多,自然会提到谷城有个花花公子叫孙望石的,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孙望石的名声早已被王嘉讷知道。 “大夫,这是什么病呐?怎么治疗呢?”孙母问道。 “这可是十分罕见的怪病啊!”王嘉讷说。 孙母一听,竟然吓软了,站立不住,头晕,被丫鬟扶住了。 “那,那,大夫,你可以一定要救救他!他是孙家唯一的儿子,没了他,孙家就断了香火了。求大人一定要救治他,让他好起来。老身给你跪下了!”孙母哀求道。 “放心,医者仁心,治病救人,是大夫的本分,不管贫贱,对病不对人,是病就得治,但是需要你们配合,如果配合好,就会好,配合不好,这病就没得治了,准备后事!”王嘉讷说。 看着王嘉讷说话十分认真,不像是威胁,也不是恐吓,因为王嘉讷是襄阳的名医,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会胡乱说,孙母也就相信了。 她连忙说:“大夫,你可以一定要救老身的儿子,一定要救活他,你要老身做啥,老身绝不推辞,孩子他爹在朝廷为官,照顾儿子的事,都在老身身上,你要老身怎么配合呢?可千万要治好他,如果他没了,他爹就不会要老身的了,他在京城有机会接触各式各样的女人。大夫,你救了老身的儿子,等于救了老身,等于救了两个人,你说啥都行,说什么老身就做什么。说!” “嗯嗯,这个病其实就叫作‘棺材病’。”王嘉讷说。 “什么是棺材病?” “所以说这是罕见的病,几百年都遇不到一个,不是吹牛,我的祖上也是行医的,在我家的医治笔记里有记载。我小时候就读过,所以印象很深。因为一提到棺材,就让人毛骨悚然,其实都比较忌讳提到棺材。这种病,不用吃药就能好,前提是配合我的药方来治疗?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能,能,能做到,绝对能做到,王医生。” “那就好。做到两条即可,这两条不可分,必须都要做到,缺一不可,如果缺少一个,这病就不得好,一生痛苦,直到死去。”王嘉讷说。 “王医生,请说,说,老身洗耳恭听!”孙母催促道。 “第一,将新娶进门的媳妇退掉,因为没有圆房,还不算是休掉。将她带来的嫁妆全部退回,不留任何东西,哪怕就是一根牙签、一条丝线、一根针、一把剪刀,都要退回,全部、彻底一样都不留地退回,越干净越好!记住了吗?” “记住了,这第二条呢?” “第二条就是立即派人上山。”王嘉讷说。 “上山干什么?”孙母吓得面皮发白,声音发颤地问,以为是上山挖坑,要埋葬孙望石呢。 “上山不是挖坑埋人,是砍十六根杉木。”王嘉讷说。 “杉木?” “对,就是杉木,山上有吗?” “有,有,有,特别多。”孙母说。 “有就好,砍伐十六棵,拖回来备用。”王嘉讷说。 第14章 名医王嘉讷 王嘉讷大夫听了,点了点头,说:“有杉木就好,要舍得下料,尽快做出棺材来。” “没问题,这就去准备。”孙母说,就吩咐下去赶紧制作,不得迟延。 “大夫,还有呢?”孙母继续追问,非常迫切,生怕她的儿子立刻就死了。 “你是不是想问做棺材有什么用处啊?”王嘉讷问。 “是的,王大夫,就是想问不敢问,这事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到底要干啥呀?是不是要为老身的儿子准备后事啊?”孙母问。 “你想多了,是因为你儿子孙望石作恶太多,强娶民女,得罪了上天,上天要让他遭罪。好在遇到了我,要是换了别人,你儿子早就死了。这种怪病,只有用偏方妙法来医治。因为你儿子没有和那名女子,叫向娇芳的,没有圆房,尚可以救回性命,如果圆房,则没有回天之术,谁也没办法。医治好了之后,孙望石从此要改邪归正,只能清心寡欲,不可以恣意而为,不能任性放纵,放荡不羁,要收敛,不可贪欲,不能浸淫其中,要固本养肾,不可透支身体,否则,就是神仙,也没办法救治。”王嘉讷说。 “遵命,大夫所说,老身都记住了,并时刻提醒我儿子孙望石谨守,为了保命,必须惜命,不可滥用身体,要做到心稳身稳口稳,老老实实作人。”孙母说。 “很好,希望说到做到,马虎不得,免得的儿子英年早逝,十分可惜,另外,棺材做好后,就将孙望石抬进棺材,不可出来,吃了睡,睡了吃,连大小解手都在棺材内,不可擅自出来。吃喝拉撒睡全在棺材里,坚持三天,三天后,就好了,好了之后,就可以从棺材里出来,正常生活。”王嘉讷说。 孙母点头照办。 王嘉讷走了。 过了三天,在第四天的时候,孙母带着礼物上门致谢,见到王嘉讷,就上前施礼,王嘉讷问:“怎么样?孙望石的病好了吗?” “感谢王大夫,好了,孙望石的病彻底好了。今天特意登门道谢,区区薄礼,还望笑纳!”孙母说,千恩万谢地走了。 因请王嘉讷看病的太多,孙母也不打扰,王嘉讷本想推掉礼物,孙母走得很快,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孙母走后,王嘉讷帮助几个人看了病,开了药,然后坐下喝茶。 王嘉讷的学生来问:“老师,对孙望石的治疗方案,学生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什么药都不吃,就是躺进了棺材,三天后竟然好了?” “是这样的。这个病是常见病。向员外看到了聘礼很丰厚,加之重男轻女,就巴不得快点打发掉女儿,于是就着急做了一套嫁妆,这嫁妆就包括梳妆台,还有一些柜子等等,都是新上的油漆,味道浓,出嫁那天,没能圆房,孙望石就在洞房睡,新娘带来的嫁妆全部在洞房里摆放,那些油漆味十分浓厚,新娘反对得厉害,就被关进了柴房,那洞房里只有孙望石,结果,睡了一晚上,加之着急上火,急火攻心,让他染上了漆疔。大家都知道,漆疔是一种很常见的病,但是大多数人都忽略了,觉得很正常,也没往油漆方面去想,只是觉得就像伤风感冒那样正常,过两天自然就会好,谁知道,平时孙望石作威作福,天天声色犬马,大鱼大肉吃多了,身体就容易出毛病。”王嘉讷说。 “原来如此!找到了病根,就可以对症下药了。可是,老师,您并没有开药方,也没有让他们去抓药啊!”学生问。 “主要是他心术不正,强抢民女,属于逼婚,向娇芳根本都不喜欢他,他是霸王硬上弓,幸亏没有得逞,向娇芳还是有性格的,要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就范了。这次刚好趁孙望石病了,让其退掉。退掉之后,将嫁妆和人都退还给向员外,让孙望石心无杂念,再进行治疗,先治疗心病,心病先治,以恐吓之法,一定有效,劝其改恶从善,作为弥补,用来养病,至于漆疔之病,是很容易治疗的,才出道的郎中,都会治疗漆疔之症。方法也非常简单。”王嘉讷说。 “什么方法,老师?” “这个方法很简单,就是用新鲜的杉树皮煎汤,然后用杉树皮煎出来的汤,擦洗身体,可以止痒,并很快就能康复。我就想到用杉树木板做成棺材,让他睡进去。反正他家有钱,做一口棺材也不算什么难事。他家有山,有树,有钱请人来做,关键是,可以让他一个大活人听命于我的摆布,消磨他的骄傲,让他感到害怕,也可以消灭他的自豪感,让他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证明他是死过的人,因为他睡过棺材,一般来说,正常的活人不会睡棺材,这是一个惩罚。想必让他永志难忘。”王嘉讷说。 “明白了,老师。煎汤擦洗,和谁棺材到底哪个方法好?” “差不多。主要目的是让他在棺材里思考人生,回想一下这一辈子都干了些啥?然后就可以沉思到人生的意义。有了这样的沉思,到鬼门关上闯一闯,就会幡然醒悟过来,这个比说教强得多。让他体会一下死一次是什么感觉。就不会乱来了,想必这次给了他一次教训,会有所收敛的。”王嘉讷说。 “老师,你真厉害!学生怎么都没想到呢?” “也没什么,只要用心体会,就会有收获。像这样的事,多想想就会有办法。其实技术都有,关键看技巧。技巧比技术有用。治病,要先治心,心思治好了,病就容易好。”王嘉讷说。 他们正说着话,有人来了,一看,不是别人,是长沙来的李银虎。 李银虎上次拿到了银烟壶,非常开心,回去在父亲的安排下,结了婚,谁知道好景不长,妻子竟然得了伤寒,虽然经过多方调治,还是宣告不治,最后他父亲看他整天不开心,很忧郁,无法从丧妻之痛中走出来。 这个可愁坏了他父母,于是又着急给他找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带给了李银虎不少快乐,很快,就怀孕,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李银虎非常开心。 一次,李银虎的妻子饭后收拾好碗筷,将饭篮挂到高处的钩子上,免得有老鼠来造访,她踮起脚尖,将饭篮往挂钩上挂,试了一次,不行,再试一次,还是不行,想要喊李银虎过来帮助,但是,他又担心李银虎苦读圣贤书。将来好考取功名。 谁知道屡试几次都无果,突然,他的腹部一阵疼痛,大叫一声“哎呀——” 这一声不打紧,让李银虎听到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一看,看到媳妇头上尽是汗珠子,连忙去擦汗,李氏说:“疼,疼啊!” “哪里疼?”李银虎问。 “肚子疼。” 李银虎赶紧帮她揉揉肚子。 她还是喊疼。 经过按摩,稍微好点,一停下,就会疼痛,这个让李银虎十分头疼。 总不能天天都帮助揉搓肚子啥事不干? 李银虎于是外出求医问药,找出良医,找到良药,希望对他妻子的病,药到病除。 可是,心愿美好,实现却难,实在没办法 ,只有想想别的办法。 想来想去,附近的所谓的名医,都找过了,没有一个能解决。 药吃了不少,效果却一点也没有。 每次到了服药的时候,李氏就非常艰难,显得非常痛苦的样子。 这药服了没用,可是寄希望会有用,总是介于在希望和失望之间往复,让她无所适从。 李银虎非常担心,他就积极四处寻医问药,后来听说了王嘉讷,不过不在长沙,在襄阳,是有名的郎中,总能用一些奇怪的方法治好奇怪的病,比那些徒有其表和徒有其名的郎中要强许多。 他对李氏说:“看来,只有去请襄阳的王嘉讷大夫了,他治疗你的病,应该没问题,手到擒来,药到病除,你就会很快好起来。我曾经路过襄阳,也有同窗好友在那里,听他也说起过王嘉讷,这次就让我去请他来。” “好,如果你有把握请他来,那就快去快回,这个病令人头疼,眼看生产的日子也不远了,要治疗就尽早,免得影响两条命。”李氏说。 “说的是,事不宜迟,我这就出发去襄阳请王嘉讷大夫过来。”李银虎说。 “去,去,早去早回,一路小心。”李氏说。 李银虎辗转到了襄阳,从长沙到襄阳,这条路对他来说比较熟悉了。即便去谷城,也不在话下。 李银虎求见王嘉讷。 王嘉讷接见了他。 “王大夫,听说襄阳出了一个名医,在整个汉水流域,都是大名鼎鼎的良医,不才寻遍了长沙的名医,所谓的名医,看来徒有其名而已,都无法医治不才的妻子的病。”李银虎说。 “你的妻子有什么问题?”王嘉讷问。 “王大夫,实不相瞒,不才以前有过一个妻子,是不才的问题,耽误了救治,也被庸医所害,亡妻就去世了,不才心里非常难受,一直无法从阴影里走出来,每天都很抑郁。后来,父母为不才操心,又娶了一房,就是现在的妻子,她有了身孕,只有一次挂饭篮子,没挂上,闪了腰,结果一直不见好,总是喊疼痛,不才没办法,才跑到一千里以外的地方来请大夫前往长沙治病救人。不才愿意奉上心意,让大夫不虚此行,肯定得到想要的,例如金钱名誉地位,等等,这些即便全都不要,也无伤大雅,只要能落个身体健康就行。”李银虎说。 “原来阁下是前妻暴病而亡,阁下放不下,结果不开心,有些抑郁,现在又是妻子生病,担心重新走前妻的老路,故不远千里,来到襄阳寻医问药,是不是这样?”王嘉讷问。 “正是这样!还请王大夫赏脸,前往长沙医治不才的妻子的病。” “可以。但是,阁下似乎也有疾病在身,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不才刚刚说了,有一些抑郁症。” “没错,你有抑郁症,可能受到了多重考验,有些吃不消了。你前妻病死,你觉得内疚,没有照顾好她!现在这个妻子已经怀孕,看来临产也快到了,自然需要好好保护,毕竟是生孩子的大事,不能出现一个闪失。你现在有了抑郁症,需要治疗,如果治好了,对一家都有好处,包括对将来出世的孩子,都有好处。”王嘉讷说。 “那大夫,觉得怎样才能治好不才的抑郁症呢?” “这简单,先给阁下把把脉。看看脉象如何,找出病根,然后就可以进行医治。” 李银虎听话地伸出了手,让王嘉讷进行把脉,过了一会儿,王嘉讷笑了。 李银虎一看,这笑来得突然,有些诡异,就问:“大夫为何发笑?说来听听,也让我乐呵乐呵。” “呵呵,你有喜了!有喜了!”王嘉讷笑着说。 “什么?我,有喜了?”李银虎仿佛觉得听到天书,一点也不懂了。 “是的,你有喜了!的确有喜!”王嘉讷说,笑着伸出手去,摸了摸李银虎的肚子,说:“初步判断,你是不是常常不思茶饭,吃得很少,胃口不好是不是?” 李银虎一听,失声大笑,哈哈哈哈哈! “阁下,你的确是有喜了,我行医多年,经验丰富,像你这种情况,十有八九就是有喜了,将来说不定生一个大胖小子,或者千金小姐。那么,你既然来了,先给你开一个方子,先吃点保胎药,确保你和婴儿的安全。”王嘉讷说。 李银虎一听,看王嘉讷睁着两眼说瞎话,就笑了,开心极了,笑得前仰后合的,不知道如何控制,笑得花枝乱颤,东倒西歪。 李银虎揶揄道:“看来我不远千里来请好郎中,真的找到了,简直太好了。这么说来,王嘉讷真是名不虚传,真的是名不虚传啊!” 李银虎没有拿王嘉讷开出的药方,但是,既然来了,回去也不能空空地回去,要是这样回去,如何向家人特别是妻子交代呢?这没办法交差啊!他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第15章 秀才也疯狂 “这样,你先回去。我这里处理完了这几个病人,立马前往长沙,医治你妻子的病,你的病也在治疗,这里先开一些药,你可以吃,你的妻子也可以吃。事不宜迟,拿着方子走人,到长沙后再去任何一家药铺,按照方子抓药,事不宜迟,切记切记。”王嘉讷说。 李银虎听了,苦笑着点了点头。 王嘉讷低头刷刷刷写了方子,交给李银虎,李银虎忍着笑,接过来方子,向王嘉讷致谢后,起身离开,将信将疑地回家去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喜,一路走一路笑,见到他妻子,还是没忍住,竟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声音震天响。 他妻子听到他丈夫已经回来,非常开心。 李银虎拿着方子,哈哈笑着交给他妻子,他妻子一看方子,问:“这都是安胎药,你请王大夫咋还没到呢?” “王大夫先让我回来,哈哈,他给了药方,让我和你都吃这药,哈哈哈!”李银虎说。 “你疯了吗?去了一趟襄阳,回来就疯疯癫癫的了,究竟是咋回事,撞见开心鬼了吗?”李氏问。 “没有撞见开心鬼,只是见了王大夫,其他人都没见过。”李银虎说。 “那你怎么那么开心?” “太好玩了,本来我去给你求医问药的,没想到,王大夫把我的病也给看了。他给我号脉,你猜怎么着?他看出我有啥病了吗?” “神经病。”李氏说。 “哈哈哈,果然是,被我猜中了,读书人有几个正常的?说我是神经病我也承认。那么,天下有谁不神经呢?我不是说全部,起码大多数都神经,神经到一定程度都是正常的,因为人人都神经,显得都正常,如果有人不神经,就一定被其他神经病认为是神经。神经病人中有很多才高八斗的,只是大多数人不懂而已。”李银虎说。 “那你这么哈哈哈笑的,难道不是病吗?你认得的人和认得你的人,不都觉得你很奇怪吗?你这么奇怪,不正常,不就是神经病吗?”李氏说。 “说的是,我这些年只顾考取功名,结果只是一介秀才,还是没能成功,很是惭愧。娶个老婆也死了。真是愧对祖先。” “这个不是你的错,再说前妻死了,你也没办法,谁身上有病,谁都不愿意得,万一得了,也就泰然处之,你还有我这个妻子,能给你生儿育女,你还担心什么?人死不能复生,你再伤心,你前妻也活不过来,不如现在就坦然面对,要好得多。”李氏说。 “哈哈,看来我这病和你得的一样,我俩都一起吃,一起生娃,看谁生的多,哈哈哈。”李银虎说。 “你真的疯了!我们都生娃,那谁是娃的爹呢?”李氏问。 “这个不管,我就要生娃,哈哈哈,哈哈哈!” “你真的神经了!真是神经病!” 李氏说着,也不觉得肚子疼了,她觉得她丈夫的病比她的肚子疼,更重要,这个人去一趟襄阳,肯定半路撞见了开心鬼,中了魔,或者沾染了邪气。 那张家村的老刘就是半路遇到了鬼,给吓死了,那个鬼可能是厉鬼,太吓人,李银虎遇到的是开心鬼,很可爱的,让人欢笑的,遇到的鬼不一样,就有不一样的结果。 再说李氏拿着保胎药药方,派人去药铺抓了,回来煎服,给李银虎喝,李银虎说啥都不肯,他只是笑。 每天都笑,过了半个月,他竟然彻底好了,一点都不抑郁,天天都开心,遇到下雨天开心,说庄稼有救了,遇到天晴也开心,正好可以上地耕种,遇到阴天也开心,觉得没有太阳晒,刚好可以干活,遇到大风天气也开心,觉得到处都吹得干干净净,正好! 总之,每天都有开心的事,他每天一想到自己怀孕,要保胎,就哈哈大笑一场,觉得天下最搞笑的大夫就是王嘉讷,没有第二个人像他的! 眼睁睁看着须眉说要保胎,这是故意让人出丑还是让人感到羞耻?总之,这个作法让很多人不能接受了。 有一个好处,就是自己的抑郁症彻底没了,现在接近于神经病,但也不是完全的神经病,在外人看来,抑郁症和神经病区别不大,抑郁症让人伤心和敏感,神经病让人快乐。 他没有吃保胎药,李氏倒是吃了,症状稍微缓和些,接着就是等王嘉讷来长沙了。 很快,王嘉讷就到了长沙。 李银虎接到了王嘉讷,盛情款待,说:“王大夫,太好了,你治好了我的抑郁症,现在看什么都光明灿烂积极向上,你真是妙手回春的好大夫,本来想亲自登门致谢,没想到你如约赶到了长沙,真是受宠若惊!” “哪里,都是言而有信,作人就该这样!你根本没怀孕,这是一种治疗方法,如果不说你怀孕有喜,你还是担心自己的病,长期压抑,容易崩溃。你得了抑郁症,其实没有药可以治疗的,只能靠心理疗法,也就是常常得到一些安全的方法来治疗。”王嘉讷说。 “原来如此!感谢王大夫,这些天,我天天笑,把我这几十年的笑都笑了,我这几十年,除了小时候笑过,其他时间都没有,总觉得生活不如意,处处碰壁,没有啥意思,没有什么好乐的,就笑不出来,没想到,你小小的一个方子就让我的抑郁症治好了,真的太感谢你了!”李银虎说。 “没必要,好了就好,不要想着感谢。另外,你的妻子的病怎么样了?我这次来,也就是想给你妻子的病治治,这个是这次来的主要的目的,你的病迟早会好。要慢慢调理,不要急于求成,只要稳固下来,不扩大,你的病就会彻底好了。”王嘉讷说。 “多谢王大夫,不是王大夫,不才的病,可能就要伴随一生,郁郁寡欢,到最后抑郁而死。”李银虎说。 “不要悲观,你已经好了。”王嘉讷说。 他很清楚,人的心理暗示也非常重要,总是说自己好了,就会好的,总觉得自己不好,果真不好!这个暗示非常重要,就像对一盆花说,会好,会漂亮,会健康,会很好地活下去,那盆花果然会好得很,如果天天诅咒那盆花,那么,那盆花果然就不会好,会很快地死亡。 人也一样,需要不断得到鼓励,不断有人欣赏,有人赞美,就会变得越来越好,否则,只会越来越糟糕。 “古书云,喜胜忧,你呢,因为从小到大,都在操心考取功名,娶了妻子,又死了,对你打击很大,感觉到人生无常,变化莫测,感到人生苦短,一点也不开心,本来前妻给你带来带来快乐,但是好景不长,马上又失去了前妻,也就是失去了快乐,觉得苍天对你不公,处处与你为敌,你已经感觉到前途无望,价值考试失利,就没有了前途。我开的药方,其实是保胎药,本来是给你现在妻子李氏服用的,顺便多开一副药,就是给你准备,这药方就是开心符,可以让你开开心心,驱散愁云,让你得到很好的调养,你一天到晚都在笑,让人都怀疑你是神经病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恢复了健康,和抑郁彻底分开,你是一个积极乐观向上的人了。病就彻底好了!”王嘉讷说。 “没错,再次感谢王大夫。”李银虎说。 他说的话,十分诚恳,没有半点做作。 “你的现任妻子怎么样?吃了保胎药有没有效果?如果在,就请她出来。”王嘉讷说。 “在、在!” 从里面走出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见了王嘉讷,就要行礼,王嘉讷也不拦着,接受了这个礼。 “您好!小女子在此有礼了,王大夫!”李氏说。 “免礼,你吃了保胎药有效还是老样子?”王嘉讷说。 “没什么效果。王大夫。”李氏说。 “没效是对的。”王嘉讷说。 “你的这个病不是病,不要太担心。既然我来了,一定会给你治好的。”王嘉讷说。 “谢谢王大夫,怎样治疗呢?” “这样,先检查一下。请你配合一下!”王嘉讷说。 “没问题,大夫怎么说,小女就怎么做。” 王嘉讷点点头,让李氏将身子左侧卧倒,然后再转到右侧,然后向前弯腰伏地,在每一个动作完成之后,就问她有什么感觉,李氏都一一回答。王嘉讷听了,又点点头,清楚了李氏的毛病出在什么地方了。 为了确诊,王嘉讷又仔细观察了一下一番,发现了问题,正思索如何治疗,他的大脑飞快地运转,搜索以前的药方,马上就形成了治疗的方案,他突然发现,现在很多药就没了。真正的高手,不用药,就能治病。没有药,能治好病的,的确是高手。 王嘉讷正在考虑如何治疗她的病,百思不得其解,刚好看到了墙角边放了一箩筐的小豆子。 看到小豆子他就有了主意。 “李银虎,去,去打半升小豆子来!”王嘉讷吩咐道。 李银虎一听,也不问为什么,马上听话照做,舀了半升小豆子, 李银虎将半升小豆子递给了王嘉讷,王大夫结果小豆子,放在桌子上。 “去,冲两大碗黑糖水备用,要烫水,不要温水。用黑糖冲开水,明白吗?充好后,放在这桌子上备用。”王嘉讷吩咐道。 李银虎去照办,不一会就烧开了水,找出黑糖块,冲了两大碗黑糖水备用。 一切准备就绪,王嘉讷将这半升小豆子“呼啦”一声,倾泻在地上,滚得到处都是。 李银虎看傻了眼,李氏也是惊讶,嘴巴合不拢。 “李氏,你要忍着,肚子疼,也要忍着,为了治疗你的病,为了你的健康,为了肚子里的婴孩,你都要坚持。”王嘉讷说。 “可以,王大夫,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李氏说。 “好!你真勇敢!佩服,佩服!你要做的,就是弯腰去捡拾地上的小豆子,全部都捡起来放到这箩筐里。一粒一粒全都捡拾干净,你能做到吗?”王嘉讷说。 “这个没问题,大夫,在没怀孕之前,小女子经常做。这不是什么难事。”李氏说。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不同了,现在你有身孕在身,还有,你有病在身,现在是在治病,你明白吗?” “明白了,大夫,小女子照办。”李氏说。 “你在捡豆子之前,先要喝这一大碗糖水,不要嫌烫,也不要嫌撑了,要喝完这一碗,一点儿也不能剩下,能做到吗?”王嘉讷问。 “能做到,大夫!”李氏说。 “好的,喝完一大碗糖水之后,就去捡拾小豆子。明白吗?”王嘉讷说。 “明白了!” 李氏说着,走到桌前,端起一大碗糖水,冒着热气,她“咕咚咕咚”一下子就干完了一大碗糖水。 一滴水都不剩。 然后,她弯下腰,开始捡豆子,刚开始弯腰俯身去捡豆子的时候,感到很疼痛,她也忍住,没有放弃,每捡一粒豆子,就感到钻心地疼痛,为了治病,她只有忍耐,牢记了王嘉讷的要求,不敢吭声。 一个时辰过去了,李氏总算完成了任务,李银虎也挺着急,生怕她完不成,李银虎已经做好了替她完成的准备,没想到,李氏很坚强,果然完成任务。 “恭喜你!顺利完成了捡豆子的任务。桌子上还有一碗糖水,你去,喝下它,也是一滴水都不能剩下来,明白吗?” “明白!大夫!”李氏说。 她走到桌前,端起另一碗糖水,同样,和第一碗一样的喝法,“咕咚咕咚”喝完了最后的糖水,一滴水都不剩。 她完成了任务,如释重负。 “恭喜你,完成了任务!怎么样?感觉如何?” “王大夫,开始捡豆子的时候非常困难,也感到很痛,不过,捡着捡着就不疼了。现在感觉很轻松了,一点都不疼了。”李氏说。 “很好,上次开的保胎药,再喝两副。李银虎,你去安排一下。”王嘉讷说。 “好的,大夫,不才这就去煎药。”李银虎说。 “不用你亲自煎药,可以让丫鬟去做。”王嘉讷说。 “好的。” 李银虎安排人煎药,很快就端来,让李氏喝下,李氏笑逐颜开,说:“大夫,感觉好了!真的好了!非常轻松了。一点疼痛感都没有了。多谢大夫!”李氏连忙道谢。 第16章 罗老身似弓 “不用谢!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是医生郎中的应有之义。现在已经大安,坚持服完这两副药,就会痊愈。你就能顺利生下孩子。等以后为你贺喜。生孩子就是稳婆的事,不需要本人来了。这里的事已经结束,我明天就离开这里回襄阳。”王嘉讷说。 “好!改日专程去襄阳致谢。”李银虎说。 王嘉讷离开了长沙。 一个月不到,那李氏顺产,诞下一个八斤重的男婴。 全家都高兴坏了。 尤其是李银虎,简直像个小孩子一样,上蹿下跳,活蹦乱跳,不知其可,他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快乐的童年。 他自己的病完全好了,妻子和孩子都健康,这个美好的结局,一定要对王嘉讷表示感谢,没过多久,李银虎带着厚礼赶到襄阳,向王嘉讷表示感谢。 在闲谈的时候,他问王嘉讷:“给不才治病,不才明白了医理,但是不明白给不才的妻子治病是什么医理?还望王大夫指点一二。” “这个简单,你的妻子突发疾病,其实不是病,但是,因为急火攻心,对你担心,引起了胎位移动。因为胎位不正,并非是靠药物来纠正,药物无法打动胎位,也没有这样的药物有这个功效。” “那怎么办?” “你也看到了,我采取的不是先用药物,而是先准备了小豆子还有两大碗滚烫的糖水,是不是?” “是啊!准备这些有什么用呢?”李银虎问。 “很简单,就是先让你的妻子依靠自己的力量,也就是让她自己活动,将胎位纠正,当胎位回归正确位置后,再用药物治疗,就有明显的效果了。事实上,已经证明这个方法行之有效。这样活动,目的就是让胎位正常,当弯腰捡拾小豆子的时候,就慢慢一点一点将胎位恢复到正确位置,那么,胎位一正,其他都顺畅。以后就是静养,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就能诞下小婴儿。”王嘉讷说。 “原来如此,真是佩服,佩服!王大夫真是一代名医、华佗在世啊!”李银虎说。 “过奖过奖,这些都是常见的,平时做个有心人,注意观察,就能掌握很多知识,积累很多经验,从病人那里学到医学知识,从大自然学到天人合一的道理,从身边的小事做起,就能解决很多问题。”王嘉讷说。 “多谢王大夫的指点,不是王大夫指点迷津,不才要摸索良久才能得到答案,也说不定没有答案。”李银虎说。 李银虎向王嘉讷致谢,献上礼物,王嘉讷客套一番,勉为其难地收下礼物,然后就设宴招待李银虎。 李银虎说:“不才要去谷城一趟,去看看同窗好友,这里就不便打扰,再次感谢王大夫,真是妙手回春,药到病除,王大夫是不才的救命恩人,是家里妻子的救命恩人,在此一并感谢。事不宜迟,到谷城还需要一些时间,就不便打扰了,就此告辞!” “那好,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病人较多,也就不送了。”王嘉讷说。 “不必客气。如果遇到有人得了怪病,不才就介绍王大夫给病人,不知道王大夫是否接受?”李银虎问。 “当然,治病救人,医者仁心,及时行善,不会推辞,一定会救治,如果别的医生郎中束手无策,可以推荐过来,接受新挑战,医治各种疑难杂症。”王嘉讷说。 “那好,不才心里有数,在没有王大夫同意的情况下,不才不会介绍病人给王大夫的,只有王大夫同意,不才才介绍。能介绍就介绍,这是不才的莫大荣幸!”李银虎说。 王嘉讷笑了笑,没说话了,他心想,现在病人太多,常见病多,郎中少,需要多培养几个学生才行。于是问:“李银虎,你还想考状元当官吗?” “想啊!读书人不都想吗?” “你想想,读书考官,也是为了老百姓谋福利,你要是干点别的,也不同样为民谋福利吗?” “王大夫,不才就是写点文章,其他的都不行。干什么才好?不才也没想出来,不知道王大夫有什么建议没有?” “是这样,你看现在人们得病的不断增加,郎中不够用,很多人都去考官,为什么不去学医呢?学医能治病救人啊!”王嘉讷说。 “王大夫,你不知道,很多读书人读了圣贤书,对医术不爱钻研,觉得医术再好,也治不了人的思想,要是人的思想健康,就会建立大同社会,人人都平等相待,个个都和谐相处。要是仅仅医治人的身体的疾病,思想不治好,也容易造成心的伤害和疾病。要想让人人都和睦,就需要多做人的思想工作。”李银虎说。 “你要是想考状元,就去考,但是状元不容易考,可是病人生病了马上就要治疗,解除痛苦,如果你有医术,马上就能减轻病人的痛苦,直至消除痛苦,立竿见影,不是更好吗?有的人考试考了几十岁,还没考上,这些年的时间就白费了。岂不可惜?病人的病也耽误了,考也没考上,自己也耽误了,总之有很多方面,总是不那么称心如意。你要是改变观念,就可以从中学到很多东西,掌握了医术,也就能治病救人,比会考试会写文章要强许多倍,病人也都喜欢会医术的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王嘉讷说。 “大夫,真的,不才半生已过,要学医恐怕很难了,时间都来不及,年龄不饶人呢!”李银虎说。 “不晚,学医从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就是不学医的人,也要好好对待自己身体。推己及人,学医就学习怎样让自己的身体健康,强身健体,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壮。只有自己强壮,才能引导别人一起强壮,如果自己都病恹恹的,就没有说服力。学医的目的,就是要让人都健康起来,减轻人的痛苦。”王嘉讷说。 “那让不才考虑考虑,不才刚好要去谷城,和同窗好友谈谈,看他有什么想法,能不能拉他一起学医。如果他愿意学,不才也愿意,那么还是同窗好友,还可以一起学,到时候一起行医,治病救人,那有多好啊!”李银虎说。 “这是好事!你要着重考虑!时光易逝,时间如流水,一去不可回。你可劝他,可是不必一直劝,因为人各有志。如果一直劝,容易让他反感,本来对医学感兴趣的,结果因为一直劝的缘故,就不感兴趣了。因为学医很苦,而且是终生学习的,不断学习,因为人的病也不断变异,不断升级,如果不学,就会落后,落后就会被病毒战胜。落后就容易产生很多难题。这个是一环套一环的。我也不拦你,趁着天色还早,尽快赶路,我这里还有病人等我去解除痛苦呢。”王嘉讷说。 “那不才就走了,后会有期!”李银虎说,拱了拱手,走了。 王嘉讷没说话,拱了拱手,算是告别。 再说,李银虎到谷城,去拜访同窗好友,一个姓罗的同窗,叫罗子琪。 罗子琪的父亲喜爱书法,常常在家练习,以此为乐。 上次去罗家,老爷子还挺结实。这次去,一看,罗子琪正在照顾老爷子,罗老爷子竟然成了一个驼背,像是一张弓了。 “哎哟!这是咋回事?”李银虎问。 “别提了,有一次,老爷子在练书法,一张纸被风吹落在地上,他弯腰下去捡拾,谁知道一下子倒下去,直喊疼,扶起来腰就弯下去,再也不能直,要伸直就是钻心地疼痛,总之,就是一张弓了。”罗子琪说。 李银虎没想到,刚从王嘉讷那里过来,李银虎说了有病人给王嘉讷介绍的,没想到真是一语成真。 “那在谷城没找医生看吗?”李银虎问。 “看了,谷城县的所有名医都看了,没有一个能治好的,钱也花不少,就是不见效。”罗子琪说。 “原来是这样!仁兄从哪里来?怎么这么有空?听说嫂子快要生了,还听说有点不舒服,现在怎么样了?”罗子琪问。 “从长沙到襄阳,然后从襄阳到谷城。没错,你嫂子已经生了,上次有病,给治好了,治好之后不久,就生下一个儿子,八斤重呢。”李银虎说,很是骄傲,喜形于色,令人动容。 “恭喜啊仁兄!难怪看仁兄与平日不同,平日里都是忧国忧民的状态,先天下之忧而忧啊!现在看来,非常喜乐,以前脸上都是愁云密布,现在是拨开云雾见青天啊!你总算苦尽甘来,修成正果了!”罗子琪说。 “不是啊!我这次来,就是致谢来的。”李银虎说。 “向谁致谢?” “王嘉讷大夫。” “哦,对了,王嘉讷啊,听说过,听说过,据说是襄阳的名医啊!整个汉水流域数一数二的郎中!我咋没想到他呢?真是糊涂,忙来忙去,没想到身边就有一个着名的郎中。”罗子琪说。 “哦,原来如此!你早就听说了啊!那为什么不去襄阳找王嘉讷,偏要在谷城找医生呢?” “仁兄不知道,人容易犯糊涂,在谷城找郎中的意思,就是方便,因为找外地的名医,到了谷城,就会给谷城带来很多福利。”罗子琪说。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谷城人一般看不起本地人,总觉得本地技术不过硬,担心会出什么差错。身体健康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出现问题,也就立刻飞走。不会为自己闯下的祸来负责。所以,大部分本地人如果生病,就会找本地名医,而不是舍近求远,到襄阳去找名医。”罗子琪说。 “哦,明白了,我这次去答谢王嘉讷大夫,他真行!我妻子得了病,整个长沙,都找不到能治好我妻子病的人,你知道的,我长期得了抑郁症,也治不好,没有谁能治疗,结果,遇到了王嘉讷,我的病,我妻子的病,都统统治好了,不仅治好了我们的病,还得了一个大胖小子。你说这事多么奇妙,多么美好!不是吹牛,这是真的行。什么是名医?不是徒有其名,而是真真切切能治好病的,就是名医。患者最想得到的是病愈康复,不是名气,医生郎中的名气,全是患者被治好了口碑相传的,不是吹牛吹出来的。我遇到了王嘉讷,就是我的福气,也是全家的福气。老爷子这病,估计也是王嘉讷能治,其他的都不可能治好。”李银虎说。 “这个我相信,因为谷城的郎中,稍微有点名气的,都来过,看到老爷子的这造型,就直接摇头说治不了,有的郎中一听,名医都摇头,他们更不敢来了。这些名不见经传的郎中,看看简单的病还可以,遇到一些疑难杂症,一些从未见过的怪病,是一推了之,根本不接,怕坏了自己名声。因为不接诊,也就不存在治不好治得好的问题,王嘉讷大夫不同,他敢接诊,是因为他有医术,能治好病,也就是说,没有金刚钻,就不揽瓷器活。他真有两把刷子。”李银虎说。 “仁兄说得那么好,不如就将老爷子弄到襄阳去,请王嘉讷大夫给瞧瞧。” “是应该去看看,越早越好,免得老爷子受罪,这样下去,非常痛苦,很不方便,不如趁早过去,早治好早安心。”李银虎说。 罗子琪看看老爷子,老罗头使劲儿点了点头,意思同意去襄阳。 只有人到了最痛苦的时候,才会下决心去做,当患者在选择健康和金钱的时候,如果只选一样,患者,特别是痛苦中的患者,肯定会不选金钱,那个时候,一般选择的就是健康,选择自由,选择和金钱没有任何关系的。 现在,老罗头就是这个想法,一听他们说要去襄阳,早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像虾米那样弯着背,看起来像是在痛苦中挣扎的样子。早点去,早点治好,早点摆脱痛苦,越早越好。 罗子琪答应去襄阳,就安排车马,带着他父亲,还有李银虎一起前往王嘉讷的医馆而去。 第18章 冷水银针术 看来难产就是传染病,潜伏期还挺长,一般一年,去年难产一例, 今年一例,形成了规律,找到了解决的方法就好办。 枇杷树叶子能治疗难产,真是天下奇闻。 王嘉讷就有这个本事,果然,让难产之人顺利产下一子,全家都高兴极了! 他们找到王嘉讷,哀求道:“大夫,用枇杷树叶子催产没用吗?” “没用。”王嘉讷说。 “为什么呢?” “第一个难产是假的,因为没生过孩子,听说过生孩子的痛苦。你们老邻居难产是假的,你们难产是真的。”王嘉讷说。 “难产还有真假之分吗?” “那当然。”王嘉讷说。 “有什么区别?” “你们家生几个孩子了?” “三个?” “再生就有些困难,因为年纪大了,生育机能受到了影响。你们邻居是第一次生,年轻,没经验,紧张,也就不奇怪,自己能生,只是因为紧张,不敢放开了生,没经验,结果就落到一个不好的田地。” “哦,原来这样,现在怎么办?已经难产了,希望王大夫伸手医治,情有后感,多多感谢!” “我开一剂药方,你们拿去到药铺抓药,煎服,懂了吗?开药方暂不收费,到你家附近抓药要付费,如果你人缘好,人家药铺不要钱也行。”王嘉讷说。 “多谢王大夫!” 王嘉讷低头刷刷写了药方,交给了来人,来人在附近的药铺抓了草药,就回去了,给难产的妇人煎服,很快,难产妇女就诞下宝宝,呱呱坠地,一家人开心极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难产妇女的家属就来致谢,带着礼物,见面就说:“感谢王大发,救了母子两条性命,果然吃了药有效,服了大夫开的药之后,她的疼痛减轻不少,最后集中精力,有了催产药所起的作用,就顺利产下一子。前面都是姑娘,总算生了儿子,真是天大的喜事!” 来感谢的人来了走了,非常感动,回去就说王嘉讷的医术高明,简直太厉害了! 等他们走后,才有徒弟问王嘉讷:“师傅,您说这同样是难产,为什么要区别对待,一个用药,一个不用药?” “是这样的!第一年的难产,不是真难产,是紧张的,给枇杷树叶子汤,其实不是药,只是安慰汤,起不了作用,只是安慰安慰,只要让她安静放松就行。第二年那个是真的难产,不是初产妇,但是年龄大了,身体机能不行,需要药物催产。不像第一年那个邻居,第一年那个是初产妇,没有经验,身体机能不错,就是心理素质不行,只要放松就行。第二年那个,就不行了,必须借助催产的药物辅助生产才行。”王嘉讷说。 “看来,治病救人,要观察病人,一个病人的方法,用在另一个类似的病人身上就不行。这个真是要随机应变,并非是万金油式的治疗。”徒弟说。 “对,所以中医说的,望闻问切,四个字,一个都不能少,这是中医诊治的法宝,需要认真领会并运用。”王嘉讷说。 “知道了,师傅,以后也要注意观察,师傅,徒儿可以对外宣传师傅的高超的医术吗?”徒弟问。 “这个没必要,如果你要多点病人学习,可以宣传,但是,你要多做,多动手,慢慢掌握医术,将来你就很了不起了。”王嘉讷说。 “好的,师傅,徒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徒弟说完,就离开了医馆。 随后,王嘉讷的名气越来越大。 徒弟到了乡下,他二伯听说他回来了,非常高兴,立马请他过去。他不敢怠慢,就去了。 来请他的是他的堂兄。他堂兄说:“家父得了重病,估计没几天了,他得了病,就到处找医生,结果没有一个医生能看这种病,看了直摇头,意思是没治了。” “那不是没治,是不敢治疗?” “差不多是那个意思,他们说病灶在心脏附近,一旦要治疗,必然会伤及到心脏,那就很麻烦了。搞不好就是死,毫无例外。” 徒弟一到,他二伯就要起来,被徒弟按下去,他说话都咳嗽,看来很严重,呼吸也急促,上气不接下气,让人十分担心,他马上就会死掉,看看还有一会儿,二话不说,就要走,二伯让人拦住问:“侄儿,你二伯从小看你就不一般,现在竟然学到了医学知识,刚好可以学以致用。你就直言不讳地说说看,是不是这种病没有治了?是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烛?你就实话实说!” “二伯,实话实说,这病侄儿的确没见过,虽说侄儿在跟王嘉讷学徒,可是,徒儿还没出师,好多东西都要学习,别怪侄儿,侄儿真的是才疏学浅,不能担任重任,只有去请侄儿的师父出马,只有师父才能医治这种疾病。侄儿对师父的医术十分信赖,治好二伯的病应该没问题。”徒弟说。 “那还等啥,快去请!病不等人,要是耽误了,你二伯就去世了。快去,快去!一定想办法请来王大夫!” “二伯,放心,侄儿一定将我师父请来给您老看病,您老可以活过百年,没问题。这就去!”徒弟说。 然后离开了,回到王嘉讷的医馆。 “徒儿,你咋回来了?” “师父,这次回来,是请您去一趟,有一个病人得了奇怪的病,很多名医都看不好,徒儿去看,也看不出来是什么病,就回来请您过去。”徒弟说。 “你是不是说了我一定会去的话?” “是的,最了解徒儿的师父,的确,徒儿说了师父一定会去。” “你这是在冒险,以后不要替我安排,我只是换一个普通的医生,不能打着我的旗号在外招摇撞骗,听到了吗?要不然,全都玩完。”王嘉讷说。 “没有,师父,我是将师父做过的事如实说的,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夸张缩小,都是实事求是的话,这次是我二伯病了,他的病还不轻,没有人能治疗,就问徒儿我,徒儿不会,只有请师父去看看。这是特殊情况,还希望师父原谅徒儿的唐突和冒失。” “好,我原谅你了,走!去看看。”王嘉讷说着,就出了医馆,前往他二伯家。 王嘉讷一看他二伯,说:“你的肺部已经溃烂,为什么不早点医治?” “已经找医生了,开始是不想找医生的,因为这是常见病,能抵抗过去就抵抗,不能抵抗,再花钱请医生,谁知道,病情变化太快,无法掌控。” “有病就要及时治疗,恶化了就不好治了。”王嘉讷说。 “是的,王大夫,听侄儿说您很厉害,可以治疗疑难杂症,看到了王大夫,就看到了希望。所以,请王大夫施以援手,救救我!” “这个没问题,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是本分,是应有之义,应该去做的,没有什么不该做的。别说您是我徒儿的二伯了,就是常见的病人,我也是对病不对人,所以病人,都是医生的保护对象,向病毒对抗,让病人尽快康复,这是必须要做的事。”王嘉讷说。 “按照王大夫的治疗方案,应该是怎样的呢?”他二伯问。 “因为你的肺部已经溃烂,肺部有脓血淤积,所以感到发烫疼痛是不是?”王嘉讷问。 “是的,正如王大夫所说,胸闷并疼痛,从来没有的痛,真的有想死的念头。” “这个念头的产生很正常,这就需要相信,一定会有办法,只是要有信心,不要向病毒妥协,越是妥协的,越容易被病毒打垮,越是信心坚定的,越容易取得最后的胜利。所以,要有斗争的准备,有必胜的信心,才能打胜仗。”王嘉讷说。 “那到底怎样来治疗呢?”他二伯问。 “这个简单。就是用银针扎你的肺部。”王嘉讷说。 “用针扎肺?那不是要漏气吗?” “不是,用银针扎肺是去除肺部的脓血。我用针扎,你不要怕,要镇静,明白吗?”王嘉讷说。 “明白,明白,那就开始!”他二伯说。 看样子,他急需要摆脱这个病痛的折磨。 “徒儿,你出来一下。”王嘉讷说。 徒弟就跟着王嘉讷出来,然后王嘉讷对徒弟说了几句,让他下去。 等王嘉讷回来,就让他二伯褪去上衣,王嘉讷就用一根长长的银针,对着他二伯的肺部,就要斜刺下去。 他二伯脸不变色心跳正常,像是关云长被刮骨疗毒一样镇定自若。 王嘉讷见他徒弟准备妥当,就给他使了个眼色,徒弟从他二伯身后举起一盆冰水从上到下,“哗”一声直泼下来,他二伯遭遇这冷水一激,不禁打了个寒颤,王嘉讷瞅准机会,说时迟那时快,王嘉讷手撵着长银针,朝着他二伯的肺部一直刺了下去,那长针,一进一出,一出一进,只见肺部的脓血顺着银针往外流淌,汩汩而出,非常多,然后再进行挤压,将脓血挤压干净。 至此,他二伯肺部的脓血全部排解干净。 他二伯顿时感到轻松许多,然后换了衣裳,干干爽爽的,马上恢复的平时的健康状态,真是无病一身轻。 他二伯被治好后,从床上起来,高兴坏了,连连称赞道:“太好!太好!简直就是天下第一神医!佩服,佩服!以前只是听说,没想到真有这个医术,令人大开眼界,不是亲自经历,根本无法了解!太谢谢你了,王大夫,不愧是襄阳名医,哦,不,整个汉水流域的名医,屈指可数,数一数二的,真的佩服佩服啊!” 王嘉讷连连摆手说:“这个不算啥,不算啥,都是前人的智慧,医学博大精深,靠自己去摸索,要走很多弯路,这个就要多学,多想,多练习,多实践,要多动手,勤思考才行,要不然,一定不会成功,了不起就是庸医,不是良医,不能帮人看病,不能替人消除痛苦。” 他二伯又说了一些感激不尽的话,车轱辘话说了又说,看来不走,永远都有话要说。 王嘉讷看了这种情形,就要离开。 他二伯也没有挽留,只说以后登门致谢。 王嘉讷就离开了他家。 过了几日,他二伯果然来到王嘉讷的医馆,带来丰厚的礼物。说是来感谢王大夫的,王嘉讷说啥都不要,让他带回去,他不肯,说:“这是一点薄礼,不成敬意,如果不要,就是看不起我,再说了,我侄儿在这里学医,也没给学费,这是应该给的,过去老师都收束修的,这点面子一定要给。” “你家也不是很宽裕,我这里什么都有,你家里不见得,你拿回去,自己用!不是瞧不起瞧得起的问题,这是实际情况。我给你看病是,不费什么力,这是我会的,如果不会的,你让我去帮忙,我还帮不了,说不定还会帮倒忙。”王嘉讷说。 “哪里,哪里,王大夫绝顶聪明的人,一定会做很多事。我是大老粗,没文化,说话做事都鲁莽,还希望王大夫多原谅。让侄儿来拜师学医,目的是将来有碗饭吃,多谢王大夫收留这个徒弟,你就是我侄儿的再生父母。没有王大夫,就没有我侄儿的将来的生活。医生给人看病,人吃五谷杂粮,怎么会没有病呢?这个是必然的,没有医生,真的让人感到痛苦,特别是得了绝症的人,希望得到医生的救治,如果只好绝症病人,等于给了病人第二次生命,等于是病人的第二个父母,这是好事,良医是让人们永远记住的人。”他二伯说。 “你的侄儿很聪明,也很有良心,作医生郎中的,一定要有善良之心,要不然,就会只看钱说话,大多数人都不是很富裕,一旦得了病,更是雪上加霜,作为医生郎中,如果只是看钱,就不会关心病人的死活,有钱才看病,没钱就等死,这个就违反了医生的职业道德,是十分缺德的行为,应当受到谴责,现在很多医生为什么没有很高的医术,却要到处吹牛?就是因为吹牛的成本极低,但是,有的人就是相信,结果耽误了病情,加速自己的死亡,等到最后才发现问题,其实,这个坑早就挖好了,就等人们特别是病人跳进来。”王嘉讷说。 第19章 叫花子病了 “王大夫说的没错,都是真知灼见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看来,侄儿跟着王大夫学习绝对值得!”他二伯说,“只是有一事不理解,不知道是否能解释一二?” “是什么?请说。” “就是怎么用冰水泼我?是不是想要让我得伤寒?” “不是,原因是这样的。你这种病中医上就叫肺痈,长的位置十分不好,不偏不倚 ,刚好在心脏旁边。有一个词叫作‘投鼠忌器’听说过吗?就是打老鼠怕打着旁边的珍贵的器具,就不敢打,你的这个肺痈也是,很多医生或者郎中就不敢治,怕没治好肺痈,倒把心脏给祸害了。那可不是好玩的。”王嘉讷说。 “是的,这个病也请过不少医生来看,据说都是名医,结果都不行,害怕出事,影响了自己名声,所以拖的时间很长,造成越来越严重的后果。原来肺痈是在心脏旁边,难怪他们都不敢动。就是敢动,也不知道如何操作,不知道用什么方案才行。我想应该没有办法了,才让侄儿去请王大夫您的。”他二伯说。 “是的,你这扎针要十分小心,万一扎错了,知道了心脏,就必死无疑。为了让扎针更顺利,我就安排你侄儿准备了冰水,从头上浇下来,让你吃一惊,吓一跳,这样,你的心脏因为受到惊吓和刺激,就会突然收缩,因为收缩,心脏就会往上面提,在这个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我知道你的心脏上提了,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朝着肺痈部分扎上一针,然后,你的心脏就躲开了这一针,就会平安无事,刚好肺痈病灶被银针击中,接着就开始顺利的引流,将肺痈产生的脓血给引出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排除,你的肺痈上的脓血就排解干净了。那么,再进行收针静养,你的病就彻底好了。肺痈脓血已经除掉,你的心脏也完好无损,那么,这个手术就是成功的了。”王嘉讷说。 “是这样啊!难怪平白无故被冰水冰了一下,我百思不得其解,侄儿对我咋就那么狠,他也不说,只是傻笑,估计他也说不出来。” “不是说不出来,是对你表示畏惧。可能是对长辈的尊重,所以不敢说话。” “不是,他本来话就少。为什么要让他学医,就是学技术,不要多说,要多做。” “不过中医要望闻问切,需要说话的,不说话,就无法彻底了解病人,说话还是要的。”王嘉讷说。 “没错,这个我倒没想到。好,我这就回去了,以后有空再来,我看你挺忙的。有不少病人在等着看病。”他二伯说。 “好,你先回去!”王嘉讷说。 “那我走了,后会有期!”他二伯说着,离开了王嘉讷的医馆。 襄阳的樊城富户梁君发有很多钱,可是,身体不太美气,其他地方倒好,就是在后颈部生疮,疮口和前面的嘴正对应,不偏不倚,非常准确。 他这个疮,当地人都叫它“对口”。 生了对口疮,他非常苦恼,遍访名医来瞧来治疗,都没有效果。他甚至怀疑自己没做好事,被鬼缠上了,于是他去庙里捐钱,请和尚给自己念叨念叨,祷告让病好起来。 谁知道他们都不帮忙,没有一个同情他,他也感到万念俱灰,痛苦自己承受。 他就是再有钱,因为身患疾病,还不如一个叫花子快乐。因为叫花子不耕地有吃的,不纺纱有穿的,不盖房子有住的,不用准备柴禾有火烤,不用雨具,也有地方躲雨,叫花子的世界,没人能懂,有钱人的世界,叫花子也不懂。 他多方打听,知道襄阳一个名医叫王嘉讷,对一些见都没见过听也没听过的病非常在行,专治一些疑难杂症,可以说是在汉水流域一带非常出名。 如果请王大夫来看病,绝对手到病除。可是,他派出去的人回来说:“老爷,那王大夫不喜欢给土豪富户看病,不轻易给他们开药方,越是有钱的,他越不待见,倒不是说有钱人的钱来路不争,而是他生来就有读书人的优越感,对没读过书的土豪劣绅,王大夫十分鄙视,晓得他们除了钱,在其他方面都是穷得叮当响。例如知识,可以说是白痴。老爷,说到底,是王大夫拒绝给地主老财看病的。还是要想想其他方法。”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有钱也是遭人嫉恨,是别人不待见的。特别是清高的人。这病可不管有钱没钱,谁得了谁就倒霉。我要将这疮治好,就必须要想想办法。”梁君发说。 梁君发辗转反侧睡不着,身上的毛发总是脱落,不过,他身上的毛发很厚很多,掉落一些一点都不心疼,只是睡觉枕枕头有影响,疮姨一碰就疼,挨着就痛,简直痛不欲生。看来,上天很公平,让梁君发有钱,但是,让梁君发有病。 对了,谁没病呢?看看最熟悉的人,就是街上的那些叫花子,他们天天乐呵呵的,没有恒产,可是财产就是健康,没有土地,可是在地上最为活跃,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辛苦干活,没有吃,靠乞讨就有吃的,没有穿,破烂衣服穿不完,破了还有,有了还破,这就是叫花子的职业装。 另外,他们看起来一年四季都不洗澡,可是从不见他们得皮肤病,也从来没见过理发剃胡子,但是须发黑黝黝的,亮闪闪的,看起来有光泽又有营养,比农夫的毛发好的太多。 这群叫花子,看到皇上也不怕,因为他们已经到了社会底层,也就不怕谁在台上,谁在台下,不管人事怎样变化,始终不变的就是健康的身体的重要性,要知道生命比什么都重要。哪怕是皇上,也要遵守规定。没有了命,一切都将消失,没有生命,也就没有和生命息息相关的东西。 突然,梁君发想到了一个主意,就是装成叫花子,利用王大夫的同情叫花子的心理,让王大夫来治病,这不就行了吗? 想到这里,他也没给家里人商量,免得露陷,就去了叫花子常去的地方,看看他们是怎样生活和工作的。 他就去了闹市区,看到这些叫花子占据了城中最好的位置,成了城里的主人,过着比县令还好的日子,没有压力,没有欲望,不怕掉乌纱帽,也不怕被调走,更不用怕人头落地,这个职业真适合爱好自由的人的来做,这些叫花子好像什么都没有,但是什么都不缺。 主意打定,他看中一块地盘。无人占据。他就简单化了妆,驻扎了下来,那条路是王嘉讷的必经之路,因为他每周都要去街上看看叫花子,每周一次,发现哪个叫花子有病了,他就给治治。连县令都无法享受到家庭医生一对一的服务,叫花子享有了,真的让人匪夷所思。 要说幸福,还是属于叫花子幸福,有的老爷很有钱,娶了妻妾,也不见得幸福。叫花子不娶老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他知道王大夫必然会路过这里,果然,王大夫来了,梁君发就躺在地上叫唤,显得十分可怜。 巧的是,王嘉讷经常来这里,叫花子都认得他,有的有病的就告诉他,王大夫就给治治,很快,这里的叫花子基本上都医治完了,没有一个感到痛苦的,反而非常开心。 王嘉讷看到一个叫花子在地上打滚,一边滚一边叫唤,看起来非常痛苦。 王嘉讷走近一看,发现他后颈山长了一个疮,都化脓有血,只是一层薄薄的皮肤包裹,因为硕大的包块,将皮肤撑得饱满,看样子用针轻轻一挑,整个疮包块就会流出脓血。 转念一想,不行,如果针挑破了包块,恐怕无法排干净。这些淤血不是一天两天,可能有很长时间,一直都在。他痛苦地叫唤,让人自然产生怜悯之心。 排除脓血排不干净,就是隐患,说不定以后还会复发,那就没完没了了。即使施用药物也不能达到一定的效果。 左思右想没有主张,王嘉讷突然看到旁边有一条水沟,水沟里有蚂蟥。他灵机一动,就从水里抓起三条蚂蟥,放在疮口上。 那三条蚂蟥闻到了血,格外兴奋,只见它们三条蚂蟥将身子蜷曲一下,然后开始工作,紧紧钉在包块上,然后开始拼命地吮吸起来,三条瘦弱的蚂蟥,见了血就撒起欢来,细细的蚂蟥的肚子开始变得越来越粗,身子也圆滚滚的了,梁君发后颈上的包块慢慢变得平整,淤血越来越少,越来越难以发现,最后慢慢消失不见。 梁君发感到后颈越来越舒服,最后完全不疼,王嘉讷将三条圆滚滚的蚂蟥取下,丢在水沟里,让它们去撒欢去了。蚂蟥成了良医,帮助梁君发治好了对口疮。 王嘉讷说:“亏你是个叫花子,身无分文,遇到了我,算是你有福气,走运了!要是换成一个富户,要是治好这病,少说也需要交给大夫稻谷一百石,说不定还得拖上三个月才能彻底封口,完全收住,完全康复,从外面看,就跟从来没得过病一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极了!感觉后颈清凉舒爽,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简直好得很!”梁君发说。 王嘉讷说:“好,等过七天再说。下周我还来这里看你。” “好!”梁君发说。 过了七天,一大早,王嘉讷还没出门,就听到门口有人来,他出来一看,竟然是以运粮食的队伍,一字排开,在门口等人。 王嘉讷还以为他们走错了,就准备去善意提醒,因为作为医馆,没必要去买那么多稻谷,又不是开米店的,要这么多稻谷干什么? 王嘉讷正在迷惑不解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人,似曾相识,又不敢确认,他笑呵呵地说:“王大夫,我是樊城叫花子,你看,我的后颈,对口疮好了。我来谢谢你,你说什么来着?如果是富人,没有一百石稻米是不行的,那么,我呢,就准备了一百石,送给你,希望你笑纳!” “你是叫花子?” “对,叫花子是我,对口的那个!樊城的。” “想起来了,今天有七天了吗?” “有了。” “彻底好了么?” “好了!好了!彻底好了!我还担心会死呢!看来,经过王大夫妙手医治,可以再活几十年没问题。” “哦,原来你装可怜,假装成叫花子来骗我啊!”王嘉讷问。 “请大夫饶恕!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打听到大夫对富人有些看法,不想让大夫为难,就想起了这个办法,请大人不要责怪,下不为例,这也是权宜之计,实在没办法的办法,稍微能有办法的,也就不用去装成叫花子了。我知道叫花子也不是不容易装的,因为真正的叫花子不会生这样的病,这样的病,大人也知道的,这是富贵病,穷人家哪里会得?正因吃喝好了,才容易引起这样的疮或者痈病的。” “看来你也略懂医术!”王嘉讷说。 “稍微知道一些,一些皮毛而已,在王大夫面前是关公面前舞大刀,孔子面前卖文章。实在是不敢当,不敢当,还望王大夫不要笑话就好!” “行,你带来的一百石稻米,我就收下,今天也不用去樊城了,我生怕又遇到一个假的叫花子。”王嘉讷说。 “不会了,王大夫,樊城的叫花子都治好了,你去了也要扑空,不如就在 今天给穷人发米,刚好,今年的年成不是很好,可以发放一些稻米给灾民救济,度过难关。” “说的是,就这样!来人,请和襄阳县令联系,准备一些稻米给灾民,组织一下,发放到灾民手里,让他们免受饥饿之苦。”王嘉讷说。 “徒儿这就去办!”王嘉讷的徒弟答应着,领命前往襄阳县县衙,告诉了李力的情况,李力一听,非常高兴,他正在为筹集粮食发愁,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遇到了王嘉讷送来的稻米,简直太好了! 第20章 徒儿抱浣女 李力接到了申请,非常开心,解决了一件大事,他找人做了一块匾,送给王大夫,上写着:“仁心堂”。 王嘉讷将此牌匾悬挂在医馆上方,这是县令对他的褒奖,是一份荣誉。 忙完这个,他的徒弟要去东津,刚好王嘉讷也要去鹿门寺探访老和尚弘智法师。 弘智法师是王嘉讷故交,二人很是投缘。 这段时间刚好是秋高气爽的季节,襄阳四季分明,秋天也不短。鹿门寺的枫树叶红,银杏叶黄,秋菊正盛开,值得去游玩。弘智法师早已托人来请,王嘉讷一直忙碌,刚好这段时间闲下来,就去看看,了却这心愿 如果秋尽冬来,就要登上岘山看古城了。 那个时候,再请弘智和尚来看看,煮酒谈诗,茗茶论法,好不自在,人生一大快事,莫过于此。 这次去,带着徒弟一同前往,刚好顺路,都能办事。徒弟本来家贫,读书考试不是很行,就想到了行医也是一条出路,就拜了王嘉讷为师父,通过王嘉讷来帮他,学习医术,将来好有口饭吃。 只要是医生郎中,不会没事做,因为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的,头疼脑热是常见病,只要是人,都会有病,有的轻,有的重。 他们走到一条小河边,那水清洌洌的,有一个洗衣台,一位姑娘在洗衣。 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洗衣青石板,竟然有两个成年人的头脚相接那么长,可以在青石板上用洗衣棒槌捶打衣裳,让衣裳洗得更干净。 王嘉讷无意间多看了那姑娘一眼,发现她线条很好,身段不错,再看看徒弟也是正青春,心想,能不能撮合他们成为一对呢? 这么一想,再回头看那姑娘,那姑娘仿佛意识到后面有人在看他,就扭头往岸上一瞅,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在看她,另一个年轻的后生也在东张西望的,像是看了她又没看她,不过,那后生看起来模样清秀,不像是农夫,跟着一个文质彬彬的先生,想必是师徒俩或者是同事也说不定。 再说王嘉讷一看那姑娘,发现她脸若桃花,只是觉得有些异常,凭他的工作经验来看,她一定有问题了,也是恻隐之心大发,就停下脚步,嘴里嘟囔着:“救命难啊救命难,救命难啊救命难!” 徒弟一听,师父在说什么呢,就停下来问道:“师父,师父,您说什么呢?” “哦,我说要救命。” “救命?救谁的命?” “诺,就是她的命。”王嘉讷说,然后用手指了指正在小河边青石板上捶打衣裳的女子。 “她不是好好吗?”徒弟不解地问。 “不,她有病。嘘,小点声,不要让她听见,你我知道就行。” “师父,这样做有失礼仪,不是正人君子所为,是小人偷袭,我不干。”徒弟说。 “你是干什么的?” “师父,我是徒儿,没错,但是,师父经常教导徒儿,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这些非礼之事,如何能做得呢?” “说的没错,可是,你也是学医之人,医者,是不是要仁心待人?要治病救人?”王嘉讷问。 “师父教导说,医者是要有一颗仁心。师父说,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此谓之医道。作为医者,需心怀天下百姓,悲天悯人,治疗病痛。是必须关注人本身,要求医者必须具备高尚的道德情操。医者仁心,是对医学人文内涵和人文价值的生动概括。师父说,孟子曰,今有仁心仁闻,而民不被其泽,不可法于后世者,不行先王之道也。所以,师父要求徒儿,要有仁爱之心,不能见死不救,不能以利益为上。”徒弟说。 “对,你学到了医者的真正含义。上等医生能医治国家的弊病,中等医生能医治人的弊病,下等医生能医治身体的疾病。我们现在还是处于医治人的身体的疾病,不过,有了周济天下的仁慈之心,将稻米给穷苦人,也算上了一个层次,接着就是看到了别人有病,就要主动告诉人,让别人提前预防,免得到时候崩溃,不可收拾。”王嘉讷说。 “师父说得对!” “那,眼前就有一个,你去,要小心,要胆大心细,不要让她知道你来了,你在靠近她,不要让她有丝毫的发觉,就像猫捉老鼠那样,慢慢靠近,当然,她不是老鼠,你也不是猫,这是一个比喻,你靠近她之后,立马从她背后将她拦腰,一把抱起来,要紧紧地抱住,不要松手,记住,不要松手,将她抱到路边,放倒就行,其他的不必多管,做完这一切之后,你就跑开,等一会儿再揭晓答案。你能做到吗?”王嘉讷说。 “放心,师父,徒儿能做到。” 王嘉讷的徒弟知道他师父的为人,要他办这事,一定是发现了病人的病,他的治疗方法与众不同,天天脑袋里就在琢磨一些奇方妙法,为的就是给人看病,让人恢复健康。 于是,他十分放心地来到那姑娘身后,真像猫逮老鼠那样,轻手轻脚,没发出一点动静,他站在大石板后,看着那姑娘的后背,盯着要下手的部位,就是那姑娘的腰部,突然熊抱过去,将那姑娘婀娜多姿的杨柳细腰一把掐住,将姑娘紧紧抱起来了。 那姑娘遭遇这突然一抱,吓得尖叫一声,花容失色,然后开始挣扎,拼命大呼救命! 但是,在王嘉讷的徒弟那里,她的呼救和挣扎都无济于事,王大夫的徒弟就像老鹰抓小鸡那样,牢牢地控制住了她,将她轻松地抱到路边,然后放倒在地。 姑娘的呼叫声惊动了村里的人,他们纷纷前来,手里拿着锄头、铁锹、镰刀等等,只要是能打死打伤人的、顺手的,包括那些木棒啥的,都带着。 急匆匆地跑过来,看那些人都怒目圆睁、气呼呼地,在这个地盘上,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负起小姑娘来,真是欺负到家了, 他们手持农具,看起来像是凶器,像要对徒弟动手的样子,王嘉讷大喊一声:“大家息怒,我是王大夫,他是我徒弟,这事和他没关系,都是我的主意。是我叫他抱的,大家都知道,天地君亲师,都很重要,师父的话,徒弟应该听对不对?如果徒弟听师父的话,是不是应该啊?如果是应该的,就不该责备他对不对?” 大家一听,有的人认识王大夫,就说:“王大夫,我认识你,你是好人,帮助穷人看病,我相信你!” 那人一喊,大家放下农具,看着王嘉讷。 “你们是好人!现在我想知道谁是这姑娘的爹娘?如果在,请站出来。”王嘉讷问道。 “王大夫,我就是!”一个男的说,上前走了两步,停下,看着王嘉讷。又看看他姑娘,没事,也就放了心。 那姑娘的父亲说了话,看着王嘉讷。 不知道王嘉讷要说什么,他在洗耳恭听,现场的群众也都不愿意散去,要看看王大夫到底要怎么办。为什么要让他徒弟熊抱这位姑娘。 “是这样的,老兄,刚才我路过这里,无意中看到了你的女儿,也就是洗衣的姑娘,发现她身上有病,非常危险了,出于医者的职业敏感度还有职业良心,就要伸出援手来治病救人,你的女儿非常危险,如果再不救治,就晚了。 你如果不信,可以问问你姑娘。她的体内有病,淤积于内,需要及时排解毒素,不将毒素透出,恐怕危及生命,所以,在紧急情况下,不得不让徒弟施以援手,并非对你女儿进行非礼,你问问你的女儿,最近几日,是否感到身体不适?是否有点发烧?”王嘉讷说。 他还没问,姑娘很聪明,也怕她父亲问,她父亲还没开始问,她就点了点头。 姑娘的父亲一看,这王大夫真是神医!以前只是听说他会看病,如今升了一级,竟然无意间看到了那姑娘,就发现了疾病。简直太神奇了! “王大夫,这可怎么办?” “这个病就是麻疹。需要及时救治。这里不方便,需要换个地方说话。”王嘉讷说。 “好,那就去我家。请!”姑娘的父亲说。 众人一看,这也就没事了,要是都去姑娘家,恐怕还不行,于是众人散去,对王嘉讷大夫交口称赞。 到了姑娘家。 王嘉讷说:“这个麻疹,已经在她体内封闭了三天三夜,如果再不透出,就是难治之症。我让我徒儿出其不意,乘其不备,惊吓她一番,她必定会发怒,发怒之后,急火攻心,今天晚上,她的麻疹就能顺利透出,她的病就能治得好。这个方法在中医书上没有记载,是家传的妙法,今天突然想起,就用在你姑娘身上,一般来说,是屡试不爽,非常有用。虽说这样一个疗法,不登大雅之堂,可是能彻底治愈疾病,也就不存在登不登堂的说法,不管白猫还是黄猫,逮到老鼠就是好猫。” 姑娘的爹娘听了,非常感激,非要留下王嘉讷师徒俩留宿不可。 王嘉讷说:“本来约好了弘智法师今天见面的,这事很重要,关系到一条人命的问题。弘智法师应该明白的道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他会原谅我的,当然,留下来观察观察也是对的,免得有突发情况发生,那你们就无法应付了。” “是的,王大夫所说极是!万一半夜里出什么岔子,那咱们的宝贝女儿可就没了,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妙!所以,恳求王大夫留下,请赏脸,请关照!” “好,那就留下!”王嘉讷答应道。 那姑娘的爹娘非常开心,立马杀鸡宰鸭款待师徒俩,只是那姑娘不娘吃,看着眼馋,也没办法。对这些肉食,王嘉讷已经不稀奇,因为经常吃,对那姑娘的费娘和那姑娘来说,就不常吃,所以做出来格外香。 王大夫的徒弟跟着师父,也没少吃肉类,也不太稀奇,所以,师徒俩都是节省着吃,目的是多留一些给那姑娘家的家人,以解解馋,平时只有来客了才沾点光,要不是有贵客来,他们也是舍不得的。 到了后半夜,王嘉讷正在研读医书,徒弟已经鼾声大作,那姑娘的爹跌跌撞撞地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王大夫,王大夫,请您快去看看,看怎么回事?闺女身上烫得很,孩子她娘摸的,我就赶紧过来告诉一下。” “走,去看看!” 到了那姑娘的卧房,进去,王嘉讷看到在油灯光照下,那姑娘在床上翻过来,滚过去,额头上都是汗珠,身上的衣裳都已经被汗水打湿。那姑娘的娘在一旁,不停地擦拭姑娘身上脸上的汗珠。 “很烫吗?”王嘉讷问。 “是的,身上像是热水壶了。” “嗯嗯,麻疹应该透出了,再稍等一会儿,彻底透出麻疹后,再服药调理,慢慢就会彻底好了。”王嘉讷说,然后低头写了一个药方,交给她爹。 她爹手捧着药方问:“这个时候出去抓药吗?” “哦,不,这个时候,估计药铺都关门了。” “那怎么办?”她爹问,非常急切。 “求人不如求己。我的医馆有药,需要去取。只是需要有人跑腿。” “那我去!”她爹说。 “哦,不,你年纪大了,去一趟不容易。再说,你去了,给医馆的人,也不一定能找到药。”王嘉讷说。 “那怎么办?”她爹问。 “师父,师父,我去,我去!” 人们吓一跳,一个声音从外面飘进来,一看,是王大夫的徒弟。 “师父,刚才怎么不叫我?是不是看我睡着了没叫?”徒弟问。 “是的,你太累了,不忍心叫你!”王嘉讷说。 “谢谢师父体贴关心。我估计徒儿的鼾声影响了别人!”徒弟说。 “不影响,能睡着的人,都是有福之人,能睡着又能打鼾的人更是福上加福的人。你说什么,刚才?”王嘉讷问。 “师父,我说我去拿药,我知道在什么地方,我也知道拿什么药。”徒弟说。 “嗯嗯,对,要的就是这句话。真是好徒弟!你就拿着这个方子去医馆,把药抓来,这里急需,明白了吗?你快去,路上注意安全!”王嘉讷吩咐道。 第22章 为什么打我 杨各村的寡妇来找王嘉讷。 王大夫说:“你有病吗?” “大夫,有这么问问题的吗?” “一向如此!” “那好!”寡妇说,她心想,有点本事的人,就是不一样,说话都带着力量,这力量还不小。“我没病,是我闺女有病。” “她人呢?” “没来。” “没来,怎么看病?” “王大夫的意思,是让我闺女来?” “这不很搞笑吗?病人不来,没病的人来了,我给没病的看什么病?你快让你闺女来。要不然,这病没办法看。”王嘉讷说。 “好,我这就去喊。” 寡妇说着,就火速离开了王嘉讷的医馆,然后雇了一顶轿子,载着她女儿赶回来。 王嘉讷看了看她女儿,说:“这是你的女儿?” “对,大夫,我就这一个女儿,指望女儿养老送终,就不打算让女儿出嫁,为了将来有个照应,就找一个上门女婿,女婿在家,可没有圆房,没成亲。” “也就是说没有拜天地,也没有入洞房,是不是这样的?”王嘉讷问。 “是的。怕有事。”寡妇说。 “有什么事?”王嘉讷问,她看了看那姑娘,看着没毛病,就是有些紧张,看起来,心里一直紧张也会出问题。 “最近不是听说一个叫文老四的儿子不就出事了吗?”寡妇问。 “出了什么事?” “听说是也定了亲,准备结婚的,没想到文卜丑,也就是文老四的儿子,独生儿子,竟然死了。” “怎么死的?” “听说是冲喜冲死的。” “你还听说了什么?” “听说了关于王大夫您的事。” “什么事?”王嘉讷问。 “就是说,王大夫给了文老四的妻子,通过文卜丑的舅舅给的方子,让他们去抓药,他们忘了去抓,结果独生子就得病了。在圆房之后,就开始出现问题,结果就死了。如果他们听了王大夫的建议,早点打开药方,也就不会有事了。”寡妇说。 “事,没错,就是这件事。只是没有描述他们是怎样不同意,详细情况是怎样的?到底如何拒绝的?以及怎样丢掉了卿卿性命?”寡妇说。 “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王大夫说得对,如果他们早点听您的话,也不至于丢掉文卜丑的命。”寡妇说。 “那如果我给你女儿指出一条路,你会不会听呢?”王嘉讷问。 “当然会听。这是为了救我女儿,王大夫的名声在外,都很清楚,不听王大夫的话,肯定会有问题。再出什么事,就要自己自食其果了。”寡妇说。 “很好,这次你要是听我的,你的女儿的病就会好。” “听,听,当然听,请问大夫是什么方法?”寡妇问。 “你的女儿要圆房,日子你自己定,总之要圆房,要冲喜,一冲喜,就会好,不用吃药。带着病冲喜,会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不妨试试。要抓紧时间,不要等,等时间长了就有问题。”王嘉讷说。 “王大夫,你没说错?” “没有,怎么了?” “文老四的独生儿子文卜丑就是冲喜冲死的,难道你要让我独生女儿走他的老路不成?”寡妇反问道。 “不,不是的,你搞错了,你的独生女和他的独生子的情况不一样。文卜丑是冲喜是因为文老四不听话,硬要给儿子冲喜,结果冲出了事。你们的情况正好相反。因为你女儿的病和文卜丑的截然相反,在治疗方案上当然要区别对待,一个是不要冲,一个要冲,你的女儿就是要冲的情况,如果需要冲喜而不冲,那就麻烦了。”王嘉讷说。 寡妇看看她女儿,心里一阵阵地疼,她女儿点点头,意思说同意冲喜了。只要她女儿同意,寡妇当然同意,只要她女儿愿意的,想要天上的星星,寡妇爱女心切,也会找一个通天的梯子,爬上去摘天上的星星。 “哦,那按照王大夫的意思办!”寡妇说。 王嘉讷见她同意,就低头写了一个方子给她。然后说:“你呢,拿着这房子到你家附近的药铺里抓药,我写的字,药铺的人都认识,你就照着药方去抓药就行。” 寡妇一听,点了点头说:“谢谢王大夫!” “别客气,快去准备,不要耽搁了,治病要紧。”王嘉讷说。 寡妇拿着药方,千恩万谢地说:“治好我女儿的病,一定登门重谢!” “重谢不重谢就不用说了,但愿你的女儿快点好起来。”王嘉讷说。 寡妇拿着药方,回到杨各村,在村里的药铺里,她将药方交给一个伙计,那伙计一看,上面写着:“休讶红娘先大腹,槟榔自幼寄奴家。” 伙计一看完,连连点头说,称赞道:“好好,好药方,好药,好药啊!简直太好了!” “好在什么地方啊?”寡妇问。 “你不知道?王大夫说的是四味药。”伙计说。 “什么四味药?我咋听不懂呢?” “你当然不懂。你看,红娘子,就是蝉科昆虫干燥全虫。此虫能分泌毒液,刺激人的皮肤而发泡。捕得此虫,蒸死或者烤死,然后晒干。功能就是攻毒,通瘀,破积,外用治疮,内服治疗血瘀经闭,狂犬咬伤。” “大腹皮是什么?” “大腹皮是棕榈科植物槟榔的干燥果皮。冬季到次春采收未成熟的果实,煮了之后干燥,剖成两瓣,剥取果皮,就是大腹皮。主要用于湿阻气滞,脘腹胀闷,大便不爽,水肿胀满,脚气浮肿,小便不利。” “还有,对,花槟榔,花槟榔是什么?” “花槟榔是棕榈科植物槟榔的干燥成熟种子,治疗虫积,食滞,脘腹胀痛,泻痢后重,疟疾,水肿,脚气,痰癖。” “那最后一个是刘寄奴,这个又是什么东西?” “刘寄奴,又叫金寄奴,乌藤菜,六月雪,九里光,白花尾,炭包包,千粒米。它可以祛瘀通经,也可以消化食积,主要治疗折伤淤血,可与消食药同用。” “原来是这样,这些药都是有用的。” “没错,这四味药不仅有用,而且价格都不贵,将四味药连成了诗句,也只有王大夫有这个才华,我抓了不少药,看过不少的药方,只有王大夫的药方别具一格,真是令人印象深刻。这四味药,连成了诗句,就是再明白不过了,就是要你女儿结婚,冲喜之后,可以彻底治愈你女儿的病,并且还有其他好处。”伙计说。 “你虽然是个伙计,可是懂得的真多,这些,王大夫都没给我解释,我稀里糊涂的,经过你一讲解,我就明白了。”寡妇说。 伙计给寡妇抓好了药,交给了寡妇,寡妇带着女儿回家,不久,就通知宾客,举行婚礼,拜天地入洞房,好不热闹。 经过冲喜,寡妇的女儿的病慢慢好转了,再喝这四味药进行调理,慢慢的,她女儿的病完全不见踪影。 不到一年,竟然产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算是一个圆满的结局。 后来,寡妇带着女儿一家登门道谢,送上了礼物,王嘉讷也收了,不然,礼物带回去,拖家带口的也不容易。 王嘉讷又想起去拜访弘智法师。 去和他谈佛法,看看有没有什么启发。 他路过杨各村的时候,发现一个老农正在被一群流氓欺负。 老农显然不是众流氓的对手。 一个樵夫挑着两捆柴正在赶路,看到老农受欺负,也不想管,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刚走没两步,被一个流氓喝住:“你跑什么跑?” “你,你想干什么?”樵夫问。 “想干什么?” “借点东西用用。” “爷,我没钱啊!”樵夫说,声音都变了。 “没钱?我又没找你要钱。” “爷,要命?爷,我就这一条贱命,你要它干什么?我这条贱命还要养活八十岁的老母亲呢?你要是拿去,谁来奉养我那母亲呢?”樵夫说。 “我要借的就是你肩上的东西。”歹徒说。 “肩上的东西?不就是脑袋吗?你要是借了去,脑袋搬了家,就没办法还了,要是还回来,也无法安装了。身子早就死了。”樵夫说。 “没说要你的脑袋,你肩上扛的是什么?” “是柴啊!你们要柴干什么?” “不是,我们要的是你肩上的扁担。”歹徒说。 “哦,是这个啊!我说是脑袋呢!这个容易。给你!不过,你要告诉借了扁担干什么?” “我最烦别人给我讲条件了!”歹徒恶狠狠地吼道。 歹徒一说,樵夫不敢再吭声,乖乖地将扁担从柴禾里抽出来,交给了歹徒,歹徒举着扁担,眼看就要打下来,樵夫吓得抱着头蹲在地上,准备挨打。 谁知道,那歹徒不是来打樵夫,而是快跑到那老农跟前,举起扁担,照着老农的后背腰脊处狠狠地砸下去,说时迟那时快,扁担呼啸着打向老农的腰。 “哎呀——”一声惨叫。 老农的声音非常洪亮。 他的一声惨叫,吓得樵夫都尿裤子了。谁知道那一扁担究竟有多大的威力,总之,是让老农彻底瘫痪在地,因为被打后的老农的脸色变成蜡黄,他倒退几步,踉踉跄跄地跌倒在地,不能动弹。 王嘉讷一看这情形,立马分开人群冲上去,一把抓住扁担的一头,他担心那歹徒打第二扁担,包括樵夫在内,都吓得不轻。 王嘉讷上前抓住扁担的一头,歹徒挣脱不了,只能顺天应命,放了扁担,他万万没想到,一个普通人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歹徒被王嘉讷的气势压倒了,就放弃了扁担。 王嘉讷接过了扁担之后,就将扁担支撑在地面上,然后飞起一脚,二话不说,直接踢到了老农的腰脊,踢完之后,将扁担扔到地上,那扁担韧性很强,竟然弹跳起来,刚好落在樵夫脚前。 樵夫看着扁担失而复得,十分高兴,又看了看王嘉讷,只见王嘉讷轻描淡写地说:“算了,算了,大家都很忙,都去忙去!” 在场围观的群众一看,都惊呆了,王大夫一向治病救人,今天咋就和歹徒流氓混到一块了?这就是助纣为虐吗? 大家十分不解,议论纷纷。 众流氓都认识王大夫,看到王大夫这一顿神操作,就弄不懂了。 流氓们看到自己没吃亏,反而占上风,就十分得意,再加上妙手回春的王大夫,竟然不替普通的农民兄弟说话,那就不是这个阶层的了。而是和流氓是一伙的。 这个让众流氓很有成就感。 王嘉讷不为贫农说话,这个标签就这样出去了。 众流氓一看这情形,就说:“你给老子听好了!不是看在王大夫的面子上,一定不会饶你!滚!” 众流氓说了这话,就扬长而去。 众人不解,明明刚才说的让老农滚,谁知道最后滚的不是老农,而是流氓。 倒在地上的老农见流氓们都走了,王大夫却没走,就开始骂王嘉讷。 骂的很难听。众人都摇头,说老农吃亏估计就吃亏在嘴上,何必要在嘴上赢呢?这个作法实在不应该。 老农骂了王嘉讷之后,王大夫一直不吭声,等到他骂够了骂累了,就不紧不慢地说:“老伯,你别生气。你是否记得,刚才你的耳朵里有蜜蜂发出的嗡嗡嗡的声音?” “是的,这有怎么样?你干嘛打我?” “然后呢,是不是你的下肢一阵阵麻木?”王嘉讷继续追问。 “没错,正是这样,那又如何?你为什么要打我?难道说你嫌流氓打得不狠吗?”老农问。 “不是,老伯,你误会了!我踢你一脚,是为了救你一命,不是故意害你。” “这话怎么说?怎么听起来怪怪的?难道说你杀了人难道是为了死人好吗?这个不是前后矛盾?不能自圆其说吗?”老农问。 “你感觉到脑袋嗡嗡嗡,下肢麻木,说明你的神经受损错位了,所谓下肢麻木,就是你的脊背上的神经错位,需要及时纠正,要不纠正,就会永远麻木下去,那么,你的工作和生活就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这个你清楚了?是不是理解了?”王嘉讷问。 “是的,理解了!那你打我是为了给我治病吗?”老农问道。 “没错!” 第23章 廿男戏一女 老农听了王嘉讷说的话,十分不解。 怎么打了人还有理,竟然说是为了治病,这个不好理解啊! 王嘉讷看出来了,老农不信,于是说:“我踢你一脚,是因为你已经受伤,你的腰脊已经错位,需要纠正,如果不纠正,不及时复位,你的下半身将要失去感觉,你将无法行走,无法做事,下半身将要瘫痪,需要人照顾,当我踢你一脚之后,你感觉怎么样?” 那老农扭曲了一下身子,踢了一下腿脚,觉得还有感觉,还有力气,刚才瘫软在地,无法动弹的,果然有很效果,他连忙说:“没错,没错,王大夫果然出手不凡,不仅手能治病,连脚上功夫也十分厉害,佩服,佩服!” “过奖,只是看到病人,心里不舒服,就希望人人都健康!” “感谢王大夫,不是王大夫,估计不能活下去了。”老农说。 王嘉讷笑了笑,没说话,又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然后用药给他敷贴,再拿一些药粉给他,让他在喝酒的时候,一并吞服,没过几天,这位老农的伤就彻底好了,又开始做他自己的事,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很多人知道了王嘉讷的名字,知道他是一名良医,真是妙手回春的医生。 再说唐律偶尔染病,听说了王嘉讷很会看病,就派人去请王嘉讷来谷城县看病,王嘉讷应邀前往,看到唐律,就说:“大人的病,是因为劳累过度,不碍事,多休息就行。” “哦,原来如此!多谢大夫!只是最近一个案子有些蹊跷,不知道如何来解,十分苦恼,因为日夜操心,就落下了病,请大夫来看,实在不好意思。本官知道,大夫非常忙碌,因为现在生病的人特别多。”唐律说。 “什么案子?可以说说吗?”王嘉讷问。 “哦,王大夫也喜欢破案吗?” “不是,我喜欢看书,当然,有些知识是相通的。”王嘉讷说。 “原来如此!这个案子你听听,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作为突破口,我总觉得有些蹊跷,拿不定主意。”唐律说。 “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地保来报告,说在他管辖的下区域的山上死了一名农妇。尸体就在南山坡上。案发的时候,刚好有二十名衙役路过那里,他们进山砍树,因为县衙没了柴禾,刚好为了节省开支,就自己去砍柴。”唐律说。 “那个时间,那个地点,那些人,是碰巧吗?如果是二十个衙役同时作案,会是什么情况?”王嘉讷问。 “本官听地保说,那二十人路过山坡,就发现了女尸,但是,前后都没有人经过那里,碰巧是二十人路过那个地方,就出现了女尸。因此很可能是那二十人杀了那个女人,二十人因为是衙役,害怕极了,担心会受到严惩,都承认是他们干的,就是这二十人杀了那个女人。”唐律说。 “这个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什么?因为这二十人不可能同时将那个女人杀死,一定有人被冤枉,或者受到了恐吓。”王嘉讷说。 “本官也在怀疑,只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刚好你在这里,明天在过堂审一审,你帮忙看看怎么样?”唐律说。 “我只懂医学,不懂法学,这个看了有没有用?” “有用,你不懂法律也没关系,就按照普通人的思维来判断就行。”唐律说。 “那好!” 第二天,二十名衙役被押解而来,让公堂上的衙役感到很不自在,因为被押解来的都是同行,是同事,都认识,都熟悉,同样是衙役,有的在上,有的沦为阶下囚,这个人生的变故让人唏嘘不已。 唐律问:“你们谁先动手的,说?” “是我!” “是我!” “不可能一起动手的?”唐律问。 “大人,这案子是因为什么引起的?”王嘉讷低声问。 “是啊!杀人总有原因的,本官咋没想到?” “是的,需要了解作案动机,为什么要杀人?是情杀还是仇杀?”王嘉讷说。 “对,你们二十个人,一个一个上来,留下一个,其余十九人退下,等候审理。”唐律吩咐。 众衙役将十九人压解下去,唐律对留下的人进行审讯。 “你为什么要杀人?” “是因为他们要我说的。” “胡说八道,别人让你吃屎你也吃吗?” “大人,小人冤枉。如果我不说,他们也会打死小人的。” “好,你下去。带下一个。”唐律吩咐。 衙役将这个人带下去,又带上来一个,接受唐律的讯问。 “你为什么要杀人?”唐律开门见山地问。 “我没杀人。” “你没杀人,怎么承认杀人了?” “我没承认杀人。都没听我说,他们说的。” “好的,你下去。”唐律吩咐道。 一直审讯,一直换人,直到最后两人。很奇怪,这最后两人,一直在后面商量,开始都没注意。直到后来到了公堂,二人在分别提审的时候,还不可分割,恋恋不舍,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二人在商量什么,只是外人完全看不出来。 王嘉讷看出来了,唐律看他点了点头,就清楚了谁是凶手。 “大胆杀人犯!赶快如实招来,否则,大刑伺候,一定将你活活打死!”唐律怒道。 “大人,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不是小的一人干的,还有一人。”那人慌作一团,赶紧说。 “那人本官已经知道了,带上来!”唐律说。 果然,那人就是这二十人最后一人,被提到公堂,二人跪在堂上,瑟瑟发抖。 “说!”“啪——”唐律怒道,拍了一下惊堂木。 吓得二人一啰嗦,不约而同,说:“那天我们二十人去山上砍柴,我们俩不想砍柴,觉得大材小用,本来这是樵夫干的,咋就让我们公差来干?这么下贱的活儿,本来就不属于我们。我们都有意见,所以就磨磨蹭蹭拖拖拉拉,落在最后,到了后头,看到山坡上有个女的,长得好,有些姿色,小的就上前调戏,没想到那女的性格刚烈,不让调戏,并破口大骂,将我们骂的狗血喷头,我们气坏了,就用砍柴刀将那女人砍死。” “那凶器呢?” “什么凶器?” “就是砍柴刀。” “哦,那砍柴刀放在了我们的床底下了,这件事一直缠累小的,让小的不安,现在大人在审,小的只有如实陈述,说出来后,心里就完全清楚明白了。也就没有心理负担了。还望大人明鉴,多多原谅。小的也是一时糊涂,是一念之差啊!事后才完全后悔。” “去,将柴刀拿来。”唐律吩咐道。 很快,捕快就去了凶犯的床下找到了凶器,经过血迹比对,发现那刀上的血迹,正是那名妇女的。 案情大白于天下,那两人被判死刑,秋后问斩。 等到二人签字画押后,将其投入大牢。等退堂之后,唐律就问王嘉讷:“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哦,就是说你怎么知道是这个两个人?”唐律问。 “二十人一起作案是不可能的,因为冤有头债有主,总有人冒头,这个女人的死,用不着二十人一起来杀,一个成年男性就能完成,现在是俩,更不在话下。总之,二十个男人,不能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又不是凌迟处死,人人都来一刀?看刀痕就知道,是一刀毙命,不是二十刀毙命,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再说,二人总在低声商量事,可能在建立攻守同盟,同进同退,在还没商量好的情况下,被我们捷足先登,先下手为强,将其揪出来,他俩的诡计没有得逞。如果慢了,他俩商量好了,就不容易找到破绽,这个案子就有些棘手了。”王嘉讷说。 “没错,王大夫当医生很棒,没想到在察言观色方面更是厉害,不想当郎中了,可以来县衙做事,很多案子要办的,估计你会很忙的。”唐律说。 “都一样,给人看病也是这样的。也需要观察的。不仔细看,就不容易发现。有的凶手作案之后,会被看出来,通过言谈举止,不管再怎么装,听其言观其行,总能发现一些毛病和漏洞的。因为这些人作案之后,内心肯定会不安,心里不安,表面上注意看,就会发现。如果没作案,表面上也看得出来。这就需要察言观色,在这方面,医生和县令在判断病人还是犯人的时候,就很类似了,非常相像。”王嘉讷说。 “那么说,犯罪心理和生病的人的心理活动,大概有共通之处了?” “没错,大同小异。我们分工不同,做的都是看人的工作。人都有不可能隐瞒的地方,通过眼睛,就能看出心思。”王嘉讷说。 “今天听了王大夫的一席话,给本官一个很好的启示,就是读书不能只读法律书,还要看看医学书才行,特别是犯罪心理学,还是要掌握一点,只有多学多用,才能学以致用,将来对办案很有好处,能提升办案效率,让蒙冤者得到清白,让作恶者得到惩罚。”唐律说。 “说得对!学问都是相通的,学问,学问,学了就要问,问了就要学,二者结合起来,才能更好地发挥知识的作用。没有谁生来都会,都是不断地学习才知道的。就像您一样,经常审案,就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下手,怎样开口?需要掌握哪些信息,都要注意,掌握了技巧,就能很好地使用技巧,达到目的,如果不注意,就会出问题。”王嘉讷说。 唐律点了点头,突然有人来,说:“有人来求见。” “谁?” “就是关了好几年的老囚犯。” “他要见本官作甚?” “说有秘密要说。” “那就让他在狱中等候。本官马上就来。” “不,他不愿意在狱中说这秘密,他说要找大人在秘密的地方说,监狱里不够保密。”来人说。 “行。那就带他到书房里来。”唐律吩咐道。 “大人,晚生就要先告辞一步了,后会有期。”王嘉讷说。 “那就不远送了。公务繁多杂乱,理不出个头绪,如果王大夫有空,也可以来到县衙帮帮本官。不胜感激!”唐律说。 送走了王嘉讷,唐律到了书房,不一会儿,就来了一个老囚犯。 老囚犯一到,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泣道:“大人,小的要告状。” “你要告谁?” “告一个名叫典樊的人。” 唐律仔细看看这个人,只见他胡须和头发黑白相间,就是典型的老男人。他说话左顾右盼,像是在躲避什么。 从这个举动可以证明,他非常害怕,可以探知他的内心不安分,很慌张,像是在极力掩饰什么,生怕别人发现了他心里的秘密。 “你说典樊他干什么了?”唐律问。 “他,他和小的一起做过强盗,杀人越货,强奸民女,十恶不赦,小的想通了,反正小的十恶不赦,早死晚死总要一死,就是心有不甘,凭什么都犯罪,有的受罚,有的却不受罚,这个到底是为什么?小的死活想不明白,还是请大人多多解释解释,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老囚犯说。 “你的意思本官明白了。你想死了,就是觉得死之前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对不对?”唐律问。 “不是,大人,不是拉垫背的的,本来典樊就该入狱,只是小的帮他先进了监狱,小的觉得不公平,明明他在享福,却让小的吃苦。本来说好的,他也进来的,或者在外搭救小的出狱,可是他一样也没兑现,小的可不想在此将牢房地下坐穿,还是要做点事才行。于是,小的就想到了,他曾经的诺言,如果他做不到,就要偿还这个亏欠。小的也是按照我们的约定要求的,其实并不过分。小的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就想要报复。希望大人能理解小的的心情,这些好心情全被典樊的行为给破坏了,所以需要对典樊严惩不贷,还望大人多多为小的作主。”老囚犯说。 “有没有书面的诉状?”唐律问。 “没有。不知道谁会写。”老囚犯说。 “可以找一下师爷或者书吏。”唐律建议说。 第25章 广德寺之谜 陶红失踪,始终是唐律心上的痛,花季少女说没就没了,搁谁谁都受不了。 陶庄的人善良朴实,民风淳朴,还没有过类似的案件,是谁这么大胆去陶庄弄走陶红呢? 难道是和尚不成? 唐律脑袋里闪过这个念头,不想去想是和尚作案,据说广德寺的佛比较灵验,怎么也会出这样的和尚呢? 但愿不是,如果是,那也没办法,谁说和尚六根清净呢?也不见得,也有不少和尚想要还俗,人是有罪性的,看程度深浅,还看定力够不够。 想到这里,唐律说:“这梧桐树,看来和那梧桐树,值得比较研究,我们都去看看梧桐树怎么样?” “大人,这梧桐树有啥好看的呢?”师爷问。 “哎,那可不,梧桐树肯定有文章,大人要去看,肯定有想法,毕竟大人办案经验丰富,表面是上是看梧桐树,实际上去找找线索,因为违背常理的东西,反常的东西,都值得去研究。”捕快说。 “对,本官就是这个意思,先去看看再说。如果真是深秋的梧桐黄了,也没什么,很正常,现在还没到时候就黄,就掉落,值得怀疑,去看看总比在家苦思冥想要划得来。”唐律说。 既然打定主意,大家也都跟随唐律前往广德寺。 广德寺大主持听说唐律来了,立马率领众僧出来迎接。在山门外排列整齐,恭迎唐律。 唐律接受,然后广德寺住持源法大师和唐律寒暄之后,得知唐律的来意,松了一口气,说:“原来是这事。没问题,没问题。” 于是,源法大师带着唐律一行人,到寺庙里各个地方游玩起来。 转来转去,就到了一处院落,院子中间有一棵梧桐树。 唐律趁人不注意,看了看捕快,捕快看了一眼唐律,快速地眨了眨眼。 唐律明白,看懂了,这就说明一个问题,就是说这棵树就是捕快说的那棵。只见那棵树,果然是形状不错,树冠茂盛,枝条粗壮,看起来枝条直破苍穹,剑指宇宙,非常壮观。可惜,叶子果真掉落了一大半,看起来比较悲催。 唐律说:“这棵树不错啊!很好的造型,保养的修剪的都很好,是上乘之作,可惜的是,叶子凋零,飘落不少,可能是地下水分不够充分,如果这个地方不行,可以移栽到别的地方就会长得更好。” “哦,看来唐大人是种树的行家里手啊!”源法大师说。 “不,本官不是内行,只是略微懂得一点点皮毛而已,没有深入研究,瞎胡闹。本官知道,一般移栽都是在冬末春初的时候移栽才容易成活,但是,本官掌握了一套方法,不管在什么季节,一年四季中的任何一个季节,只要是本官操作移栽的树木,都能成活,绝对没问题。你可以让本官试试,就知道本官没有撒谎,句句都属实,每一样都是真的。这个并不是吹牛吹来的。”唐律说。 “哦,原来唐大人有这样的大本事,真是奇人!真能创造奇迹啊!”源法大师说。 “承蒙抬举。如果不嫌弃,本官在此献献丑,可以帮大师将这棵树移栽一下,保证能成活,来年能长成更漂亮的大树。不知道大师意下如何?”唐律问道。 话音刚落,源法大师一听,吓得脸都白了,声音也颤抖,连连说:“大人,不必,不必,这怎么能成?要是累坏了大人的贵体,贫僧可担待不起啊!” “没事,没事,本官经常做一些活动,本官就爱种花弄草的,这是本官最大的兴趣爱好,希望大师不要扫兴。来人,快去找铁锨,本官来现场教学,教会你们如何刨根,如何移栽。”唐律连忙说。 这个时候,源法大师的脸更是煞白煞白的,没有一点血色。但是,还有有人拿来到了铁锹,在唐律的带领下,开始挖掘。 不一会儿,这棵梧桐树就被刨开了根,树被推倒,露出了一个树坑,因为树根主根都在,根系还没形成,根系也没深入到土壤中,因此埋藏不深,很轻松,就将树推倒,连根拔起,露出的树坑里隐约有红衣裳绿裤子,原来是一具女尸,唐律心里有数了,失踪的女子正是陶红! “绑了!”唐律一声怒吼。 “呔!大胆!爷爷在此,谁敢动手?不要命的尽管上!”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吼道。 声音刚落,两个彪形大汉跳出来,一看,膀大腰圆,虎背熊腰,像是两头公牛,气哄哄地跳进圈子,一人手持明晃晃的戒刀,一人手持月牙铲,在源法和尚面前,眼睛圆睁,怒视唐律。 说时迟那时快,师爷和众捕快一声喊,扑上前去,手持宝剑利刃,三下五去二,就将三个和尚给捉住了,用绳索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像是三坨屎,软绵绵的,只有叹气的份儿,刚才那嚣张劲儿一扫而光,真是威风扫地,像是霜打的茄子,再也硬不起来。 唐律早就准备好了,在进寺庙之前,就有安排,安排一些捕快衙役在寺庙外等候,随时进去接应,再说,随他跟进去的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包括师爷,也是文武双全,在谷城县境内,数一数二的武术,一方面保护唐律的人身安全,一方面能给唐律出谋划策,虽说有时候出的主意不太可行,智商不太高,但一身武艺是没话说的。 三个和尚被抓到县衙,一路上,行人纷纷侧目。 现场已经保护起来,广德寺被封,在谷城县掀起的大风波,很多人都来看,议论纷纷。本来广德寺都很出名,出了寺庙埋尸案,更是坏事传千里。 “下跪者何人?”唐律问道。 “贫僧源法。”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知道,和少女被杀有关。” “说,少女是谁杀害的?” “是贫僧。” “怎样杀害的?” “贫僧将其掐死的。” “你可知道那少女姓甚名谁?” “当时不知道,后来才知道。” “她叫什么名字?”唐律问。 “陶红。” “你是怎样作案的?” “大人,贫僧看到她来寺庙里烧香许愿。不知道怎么回事,贫僧被她的美貌吸引,就想据为己有。可是,白天寺庙人来人往,人多就是非多,人多口杂,不能让别人知道,就没有下手,而是放长线钓大鱼。”源法说。 “你是怎样放长线钓大鱼的?”唐律问。 “就是白天不能动手,可以在晚上动手。等陶红走了之后,贫僧就安排这两名去跟踪,找到陶红的落脚处,然后伺机而动,再将陶红带回寺庙。”源法说。 “后来怎么样?”唐律问。 “后来他们俩就等到天黑,破门而入,将陶红装进麻袋,带回广德寺。”源法和尚说。 “有没有看到?” “贫僧让他们二人都蒙面,戴着头巾,穿的夜行服,估计有人看到,也认为是强盗,不会认为是僧人。”源法说。 “带回之后呢?” “带回之后,到了贫僧房中,贫僧让二人暂时避开,贫僧就开始动手。当给陶红松绑,去掉嘴里的堵塞软布,谁知陶红性格刚烈,一直不从,大呼小叫,贫僧一着急,就乱了方寸,掐住陶红的脖子,不想让她喊叫,谁知道用力过猛,结果将她掐死,她没了呼吸,身子渐渐发凉,贫僧十分害怕,就呼喊两位进来,然后商量对策。”源法说。 “后来怎样商量的?”唐律问。 “将尸体处理掉,等过了这个风头,风平浪静了,再说。” “怎样处理的?” “就是挖一个树坑,将尸体埋在里面,再在上面栽树。因为梧桐树容易活,就将梧桐树移栽到这里,在尸体之上,这样就不容易被人怀疑。” “那后来怎么样了?”唐律问。 “后来,就这样执行了。连夜挖坑,然后将陶红放进树坑,再将梧桐树放在尸体上,将挖出来的土回填进树坑里,再浇上水,收拾好树根周围的浮土,再将浮土夯实。从外面看不出来。”源法和尚说。 “然后呢?” “然后又检查一遍,万无一失之后,就打发两名徒弟回去休息。” “你呢?” “贫僧担惊受怕,半夜又去梧桐树下看了又看,还是不放心。挨到天明之后,尽力装作没事人。然后又密切关注案情发展。让两名徒弟化妆后,去陶庄打探消息,回来给贫僧报告。知道陶红的家人已经报官,只是没想到大人这么快就怀疑到贫僧寺院,直至怀疑到贫僧头上。”源法和尚说。 “明白了,你看看,这是你说的,如果没问题,就在上面签字画押。”唐律说。 然后让书吏拿着讯问笔录让他签字,他签完字,被押下去等判决。 接着,审讯另外两名和尚,这两个和尚所说的和源法说的一样。 审讯完毕,唐律宣判,判处源法死刑,七日后在菜市口斩首。两名和尚各打四十大板,发配三千里之外戍边。永远不得回到中原。 看看已经深秋,秋审问斩行刑的日子快到了。 唐律在查看最近要开刀问斩的案子。 发现一对男女要被开刀问斩,很是奇怪,怎么回事呢? 看完了案卷,唐律发现有些疑点,因为二犯没有详细的作案手段,而且表述不一致,有相互矛盾的地方,看来这个案子是前任县令所审,有屈打成招的嫌疑。二犯的口供都比较粗糙,没有交代案卷的详细的作案过程,包括作案动机,作案目的,想要达到什么目标,也就是说,这很可能是一起冤案。 于是唐律决定去详查,说不定能挽回两条性命。 因为这是一对男女,据他们所说,并非是合法夫妻,属于要私奔的一对,因为限于风俗习惯的拘束,这样会让他们在道德的压力下屈服法律,其实,他们的作案证据并不完整,也没有直接的犯罪证据,只是口供,而口供又前后矛盾,没有一个完整的证据链。这就无法还原案件事实,基于这样的情况,只有彻查此案才行。 这一对判死刑的男女,男的叫尤兰雄,女的叫徐娟素。 徐娟素从小给一个人当了干女儿,那个人姓尤名路虎。 尤路虎本来是做菜籽油生意的,因为今年遇到疫情,很多实体店都倒闭,他的生意也受到严重的打击,亏本严重。 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 好在他的亲戚是官商,给朝廷采购生活用品的,手里有余钱,再说皇商不会亏本,只有赚钱的。他只有厚着脸皮准备接受冷嘲热讽去找亲戚借钱。 他的亲戚没有对他冷嘲讽人,反而非常支持,理解他的难处,因为很多民间商铺纷纷倒闭,弄得民不聊生了。他在这样的环境下,要想赚钱,可能性几乎为零。 知道这一点,当他开口借钱的时候,他亲戚马上答应,并十分豪爽地给了他二十吊钱。 尤路虎千恩万谢,说赚到钱了马上还。他亲戚笑了笑,没说话。 他亲戚很清楚,这个时候想要赚钱,比登天还难。就别指望赚钱,也别指望还钱。他亲戚安慰他,让他路上注意安全。 尤路虎带着钱回家,准备改变经营,还在找项目,看看有什么合适的没有。 当晚,尤路虎被兄弟和乡亲接风洗尘,大家酒后各自散去。 大家都知道尤路虎带回了二十吊钱。 因为尤路虎回去,忘了一样东西,他兄弟给他送家去,结果吓了一跳。 谁知道,半夜里尤路虎被人所害。二十吊钱也不翼而飞。 巧的是,尤路虎的养女徐娟素和一个男的在赶夜路。 尤路虎的兄弟和乡亲们,撵上了徐娟素,还有一个男的,搜了一下,发现那男的带了不多不少刚好二十吊钱。 这一下怎么办? 大家都认为,是徐娟素和她男的合伙同谋,害死徐娟素的养父,盗窃他的钱,然后远走高飞。 这个很容易成立,因为太符合逻辑了。 本来是养女,尤路虎常年在外经商,对徐娟素来说,这个养父只是名分上的,其实,尤路虎很少关心徐娟素,徐娟素对他也没有多少感情。不想和尤路虎在一起很正常。加上和她男朋友关系很好,刚好尤路虎带回来了钱,他俩谋财害命,得了钱就想要远走他乡过神仙日子。 第26章 偷油的老鼠 尤路虎被杀当晚,他兄弟乡亲们追上了徐娟素和她情夫,一搜,发现他们身上有二十吊钱。 “钱从哪里来的?” “是我攒下来的,就是在今晚私奔的。”徐娟素的情夫说。 “为什么刚好是二十吊钱?不多不少?” “不知道,我就是攒了这些钱,准备带徐娟素到外地过日子的。在这里人多嘴杂,过不好!” “胡说,你是有家室的人,怎么就舍得离开?” “我有家室,但是没有真爱!我和徐娟素是真心相爱,甘愿一生一世在一起。”徐娟素的情夫说。 “不管那么多!现在,尤路虎被人杀害,丢失了二十吊钱,你们是重大作案嫌疑人,走,去官府说说去!” “冤枉啊!冤枉!真不知道尤路虎遇害,也不知道他有钱没钱的事啊!” “去县衙再说!走!” 于是二人被带到了谷城县衙,经过简单粗暴审讯,二人被打入死牢。 刚好,前任县令调走,被查出问题,被开除,然后被惩罚,吃了的吐出来。真是好吃不好消化。唐律接任,成为谷城县令。 唐律看了卷宗之后,疑点有不少,于是决定下去走走,看看究竟。 唐律先来到尤路虎遇害的房间,经过仔细查找,没发现异常。正要离开,眼角一瞥,发现床头缝隙里,在床与墙之间有一个白点,反光,很亮,他将那小白点捡起来,发现是一粒骰子,这个骰子,唐律知道,是赌博用的,这是一个重要线索。 唐律就问尤路虎的兄弟和乡邻道:“尤路虎很喜欢赌博吗?” “不,我家兄弟从来不赌博,也十分憎恨赌博的,我们这个村子,民风很好,没有好赌好色之人。我家兄弟只是喜欢在外赚钱,常年经商,很喜欢做生意,对于赌博,他有很多机会,就是从来不参与,不是今年生意不好,他也不会回来。他说借了本钱二十吊,是为了转行做别的生意,还没开始,就遇害了!这个杀人抢劫犯罪该万死,希望早点破案,为兄弟报仇雪恨!” “哦,原来并无赌博嗜好,看来,这骰子另有其主了。”唐律说。 “那附近有没有人好赌呢?”唐律问。 “有。” “不在我们村,在娄村,离我们这里有十里地。” “哦,娄村,什么人好赌?” “一个叫娄悟术,人们嫌这个名字拗口,就叫他阿鼠。” “这个阿鼠一般在什么地方落脚?” “很少回娄村,因为娄村都知道他手脚不干净,只要他在家,左邻右舍的鸡鸭鹅蛋啥的都会短少,他不回去还好,回去就有问题。所以,人人都恨他,都不待见他。他自己也感到没趣,弄得有家不能回,只有四处飘荡。” “也就是说,他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唐律问。 “是的。” 唐律点点头,觉得这个人符合作案的条件,很有可能就是他,根据经验判断是的,具体是不是,还需要进一步了解,要多方了解,尽量不要再错。找到真正的凶手,让被冤枉的得到公平的对待。 唐律离开这里,假扮一个测字先生。 几经周折到了一座破庙,他想,既然那阿鼠居无定所,破庙肯定是一个好去处。至少不用担心野兽攻击,还有在破庙里多少可以抵挡风雨侵蚀,可以保暖,不至于冻饿而死。 唐律进了破庙,里面没人,在关帝像后,有一个台阶,可以坐,关帝像前,没有坐的,只有跪的。 唐律心想,与其到处找阿鼠,不如在庙里守株待兔,说不定,误打误撞就逮到兔子,总比到处找要强得多。 唐律在关帝像后坐着打盹,隐约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到了关帝像跟前,“噗通”一声就跪下,嘴里念念叨叨:“关老爷,关老爷保佑,最近被恶鬼缠着,万事不顺,请关老爷铲除恶鬼,让小的睡个好觉吃一顿好饭!” “关老爷,也请您老保佑小的逢赌必赢,赚得盆满钵满,到时候,小的一定给关老爷重塑金身,日夜供奉关老爷,让关老爷得到更多的香火。小的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关老爷,求你帮小的度过难关,小的一定感激不尽!要是不是赌博,小的也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啊!” 唐律本想说话,又怕把他吓跑了,就悄悄从后门出去,再到前面院子里,干咳了两声。 那阿鼠听到外面有人,马上起来,拍了拍土,走出庙门,正面碰到了唐律。 一看唐律这装扮,阿鼠就明白了,这是一个测字先生,难道说关帝显灵,安排这个测字先生来帮忙?阿鼠将信将疑,上前打招呼。 “敢问是测字先生吗?” “是的。” “敢问什么都能测吗?” “可以的,你要测什么?” “我要测祸福吉凶。不知道先生能不能测?” “可以的,请你写一字,我来给你测测。”唐律说。 阿鼠抓耳挠腮,想了半天,别的字都不会写,就是这个鼠会写,以前问一个教书先生,学了半天才学会的,这次测字刚好用上了,真是无巧不成书。 于是,阿鼠写了一字,歪歪扭扭,写出一个“鼠”字,冒了一身汗,真的比偷东西难多了,不是为测吉凶,谁也不愿写字,好像是农夫弄惯了锄头,突然拿笔,很不容易,比拿锄头锄地都还累。 唐律看了阿鼠写的字,忍住笑,故作镇定地问:“你是给自己问卜,还是代人测字?” “哦,是代人测字问?”唐律问。 “对,代人测字。” “嗯嗯,鼠,就是老鼠,老鼠最爱偷油吃,所以,这被偷的人一定姓尤,老鼠偷油,老鼠偷的就是一个姓尤的人家的东西。”唐律说。 阿鼠一听,吓得脸都白了,这个测得准,果然,那个人姓尤,这个也太神奇了!都隔着山隔着水的,竟然都知道被害人姓尤,还有啥不知道的呢? “那,那,请问先生,可有什么破解之法?”阿鼠问。 “你先别问有没有破解之法,我只问你刚才测的准不准?”唐律问,“你先回答这个问题,回答了完了咱们再继续。” “好,好,是,测得准,测得对!” “还有,你是代人测字,这个显示不太灵,你要说实话。一般来说,老鼠偷油,代人测字,油会漏掉,要漏油,官司就要输掉,这个是相关联的,不能不信。你就实话告诉我,我会为你保密,这是我们的职业操守,凭良心说,不会说出去。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如果你不说实话,那破解之法就是说了,对你也不灵验,你看看你做怎样的选择,全在乎你自己了。”唐律说。 “是我自己,我自己,我!先生,先生,先生请您救救我!”阿鼠连忙哀求道。 他已经铁定了心要求唐律来帮他,简直太神奇了,这个人,肯定是关老爷派来的。 “嗯嗯,老鼠爱钻洞,钻到洞里,就没人发现了,是很安全的。洞,就是穴,洞穴洞穴,不可分开,老鼠的鼠加一个洞穴的穴,就构成一个新的字,这个字就是窜。当今之际,你呢,就是以逃窜为上上策。不要迟疑,赶紧跑!”唐律说。 “先生,实不相瞒,我有二十吊钱,可惜已经花完了。没钱寸步难行啊!”阿鼠说。 “二十吊钱?从哪里得来的?” “先生,实不相瞒,就是那个姓尤的人的,后来听说叫尤路虎,他的钱,被我拿走了。”阿鼠说。 “明白了,不是拿,是偷。” “对,对,是偷。到这个时候,先生,就别咬文嚼字了,小的怎么办?能不能活命?”阿鼠问。 “你偷来的二十吊钱果真花完了?” “实不相瞒,先生,如果有钱,谁来这里?谁都想过舒服的日子。吃香的喝辣的的生活谁都需要。我也不想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先生,我现在是身无分文啊!又怎样逃跑呢?”阿鼠说。 “不碍事,不碍事,我呢,刚好雇了一艘小船,准备去谷城去测字,听说那里的人都很相信测字的,不像这里,相信不是很多。你如果不嫌弃,就和我一起走,到谷城去谋生。”唐律说。 “不嫌弃,不嫌弃,太好了,太好了,我信我信,那太好了,我可以坐船去谷城。”阿鼠兴奋地说,他相信关老爷听了他的呼求,竟然化险为夷,只要一去谷城,就等于说完全活了,到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刚好可以从头再来,好好谋生,因为此生罪孽太深,能过完一生就算幸福。 阿鼠大喜过望,真是遇到了贵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拜了拜关老爷,竟然听了祷告,立马派测字先生来提供帮助,简直太好了! 走着走着,就看到了在河里岸边停泊了一条小船。 阿鼠狐疑地看了看,在码头看到了小船,不仅不高兴,反而突然对着唐律喊道:“你不是测字先生,你不是!” 唐律一听,一愣,没有搭话,继续看着阿鼠。 他心里暗自吃惊,难道被他看出了破绽?不会,自己没有什么破绽了,说话滴水不漏,也没什么不当的举动,举手投足都很自然,没有什么不妥的。 “你说什么?阿鼠!”唐律慢慢地问道。 “哈哈,我是说,您不是测字先生,您是我的救命菩萨,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您是活神仙,是我的贵人!”阿鼠说。 “哦,这是你命好,幸亏遇到了我,给你指点迷津,帮你度过难关,要是换个人,恐怕你的命就没这么好,也许早就被抓住关进牢房了。”唐律说。 “是的,先生说的是,不是先生,我就不能活了。走,上船,到了谷城,我请先生喝酒。”阿鼠说。 二人上了船,船向着谷城方向而去。 直接到了谷城,阿鼠稀里糊涂就被带到了县衙门。 等阿鼠一清醒过来,就问:“这是哪里?” “这是公堂。” “什么公堂?我要去谷城。” “这里就是谷城的公堂。” “公堂,公堂,难道说我犯罪了不成?” “没错,你好好想想你犯了什么罪?”衙役说。 “想不起来。”阿鼠说。 “想不起来没事,到了牢房再好好想,有的时间去想。”衙役说,然后将他锁了,投进了牢房,他想要见测字先生,却见不到,难道说是测字先生给他下了迷药,让他稀里糊涂的?那么,有可能是测字先生出卖他,将他送官,好领赏金,这个人太阴险了,如果见到他,非唾他一口才行。 次日,唐律升堂审案。 娄悟术,也就是阿鼠,被提上公堂受审。 “下跪者何人?” “小民娄悟术。” “又叫什么?” “又叫阿鼠。” “你为什么被抓?” “小民冤枉啊,被一个测字先生给卖了,邀功请赏,实际上小民没有做什么坏事,都是诬陷,大人要明查啊!”阿鼠说。 “你被冤枉了?” “对。” “你怎么被冤枉的?” “有一个测字的骗我喝了茶,谁知道,茶里有蒙汗药,喝了之后,就被骗到县衙,然后,那个测字的就领赏跑了。” “阿鼠,本官并未发布通缉令,怎么会有人来领赏?你这个说法不成立。”唐律说。 阿鼠一听,心里高兴极了,原来还没被通缉,要是是有机会逃出去更好。 唐律早就知道他会遁地术,也就是说,他很会像老鼠那样打洞,早就在监牢里铺上大理石板子,根本挖不动,凭着一个人的力量,也无法撬动青石板。那么,他就无法逃跑。 “那,反正是测字先生取得我的信任,将我放在这里,是十分可恶的,应该严惩!”阿鼠说。 “你抬头看看,仔细看看我是谁?”唐律说,然后将测字先生那行头穿戴一番,展示给阿鼠看。 阿鼠抬头一看,哎呀妈呀!这不就是测字先生吗?他竟然是当官的!难怪他举手投足都是一副官样呢?我当时咋就没有想到是当官的呢? 人一到关帝庙,智商就不行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呢?真是邪门啊! 眼看这赖是赖不掉的了,阿鼠耷拉下了脑袋,一句话不说,完全瘫软,蔫了。